《那就这样吧》 21.惊悚的开始 熙熙攘攘的超市里。为了生活的小老百姓们,穿梭其中。 这人民群众里面,当然还包括着王崟焱同志。 今天是周末,是一个储备粮草的日子。要活着,总归离不开柴米油盐不是么。 王同志推着硕大的购物车游弋在商品特价区,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忙的那叫一个两眼放光,忙的那叫一个手舞足蹈,忙的那叫一个@#¥%%&……… 当然了,以上信息全部是独家提供,没有人知道。因为这只是王同志的心理描写,从外表行为是看不出来的,除了那耀耀生辉的小眼睛可以出卖她。 王同志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购物”形象向中年以上大妈们靠拢呢!所以。 王同志的脸上依然是沉着、从容加淡定。 但是,手是不会闲着的。于是,购物车里的空间越来越小…… *************** 话说,这王同志是何许人呢? 这要从头说起....(就有点长了,所以我们不讲了)。 话说,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都吹了七、八年的那么一个夏天的早上,这位同志在众人的期盼中 ——生了。 这是这个农村小家庭里几年来,无以伦比的大喜事。小两口自改革开放那年结婚以后,盼来盼去,打了个8年抗战,终于得了这么个宝贝,能不喜庆么。 若你以为王同志是独生女,又生的晚,她就是那种家里宠的无法无天的孩子。那你就错了。王妈妈是那种信奉“棍棒底下出好孩子”的家庭妇女。倒不是小王同志调皮捣蛋、不学无术,恰恰相反,她从来都是安安静静,不声不响的孩子。就是和王妈妈的犟脾气很像。两个犟人顶起来。战争就开始了。小王同志向来是“非暴力不合作”,一声不吭——你打吧,我都不屑逃跑! 王爸爸对此不予插手。就算插手,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躲起来吧,免得溅身上血……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因为受伤的当然总是她。每每王妈妈摸着她屁股上被打的一道道凸起的红印子,都暗自流泪:“你这个死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跑啊”.... 【至今回忆起来,王妈妈还是这样埋怨。 小王同志很无语:“那您就不能不打我啊,我现在长不高就是你那时候给打的!” “谁让你死犟来着!打你是让你记着!” “你不犟怎么能显出我犟来!” “我不如你犟!” 。。。。。。】 除了挨打。还有。 在农村,家家都是有田地的。小王同志并没有因为她的“来之不易”而省略了劳动改造。从她可以自己坐起来开始,她的活动范围就包括了田间地头儿。小野花、小昆虫都是她的玩具。当然了,小王同志从来不玩泥巴。 【至今回忆起来,王妈妈说她从小就有洁癖。小王同志坚持不承认。】 年纪大一点了。她就开始在地里干活了。只要是放假,除了学习,剩下的就是家务活、农活。王妈妈从来不认为独生女要供着养。 【至今回忆起来,小王同志就认为自己长不高完全是小时候干活给累得。王妈妈就呲之以鼻:你那点活也叫干活??!! 小王同志曾经找人证参与辩论过。王爸爸:嗯,干过活的。(只此一句,连丰满一点的解释都没有,跟别提盐和醋)】 小王同志就这样没有娇宠的一天天的长大了。幼儿园、小学、高中,然后大学,再然后工作。暂时还没有“再再然后”。 王同志大学学的是机械设计专业。毕业后在一个机械制造公司做设计人员。留在了上大学的城市。一晃四年。 掐算一下时间。该是面临人生大事的时候了。但为什么没有“再再然后”了呢。 关于王同志的感情经历这里交代一下。 高中、大学分别一次。现今单身。——交代完毕。 为什么没有“再再然后”??王同志自己知道。 **************** 镜头转回来。 王同志还在做辛勤的小蜜蜂,不知疲倦的劳作着。 忽然,她发现,有个小东西跟上了自己。 小小的孩子,也就两三岁的样子,扎个不算长的小辫子,脸色不是小孩子惯有的粉嫩,而是有点体质不良的白。 若是平常,王同志不会注意到她。但是谁也架不住被那水汪汪直勾勾的眼神死盯着啊。 王同志不是很喜欢孩子,一想到小孩子们嘴角的口水和嘴上的鼻涕,她就一身鸡皮疙瘩。更不用说小孩子的叽歪和拧巴。反正就是一个字:烦!于是王同志选择无视:“这谁家的啊,赶紧拿走!” 转弯拐进了另一行货架,那孩子还是蹒跚地紧跟着。 周末的超市人很多,难免挤来挤去。王同志继续聚精会神的挑选着货架上的东西,对比着价格。 “啊……小朋友...对不起、对不起。” 王崟焱回头。原来是一个女人不小心把紧跟自己的那孩子给碰倒了。小孩子一屁股蹲坐地上,小嘴撅起。两眼含泪,眼见着就要放声了。 那女人赶紧把孩子扶起,“小朋友...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阿姨给揉揉”。 让周围人都意外的是,小孩眼里虽然有泪,但就是憋着嘴不哭。 “小朋友真乖”“ 小朋友真勇敢” “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 小朋友妈妈呢?”…… 王崟焱见没什么事,转过身来继续未完的事业......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幕,让她外焦里嫩了一百回啊一百回…… 身后的小孩挣脱了女人,一把扑向了她,的大腿。 当然,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孩子一边抱着她的大腿,一边开嚎。 当然,这也不是关键。 关键是孩子开嚎的内容:“爸爸……呜呜……爸爸……爸爸……呜呜” 王崟焱同志她…… 王崟焱同志她…… 王崟焱同志她…… 对不起,请允许她自我石化3分钟。然后自我消化5分钟。 32.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爸爸……呜呜……爸爸……爸爸……呜呜” 大腿上的摇晃把王崟焱拉回了她不愿面对的、残酷的现实。 周围的议论声一片。 “这是孩子的爸爸啊,怎么这么年轻?” “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 “就是,孩子倒了都不管!” “现在的年轻人啊,哪里会带孩子” “是啊,我家那个儿子也这样,平时拿着孩子当玩具。孩子一有事,他就溜得比谁都快@#¥%¥#@” “还有未婚先孕的,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哪里会照顾小孩儿@#¥%¥#@” 一群妇女的七嘴八舌、一群妇女的怀疑的,打量的目光,扫射地王崟焱想剖腹!这是怎么个情况?!!谁来告诉我!!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两大包特惠卫生巾,又低下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胸脯。 再看看抱着自己大腿呜呜哭着的小屁孩儿。脑中还是一堆细胞壁……神啊,请让我穿越吧。 “爸爸……呜呜……爸爸……爸爸……呜呜”令她想死的哭泣还在持续。 阿姨,大婶们看不下去了:“孩子在哭,你倒是哄哄她啊……”“现在的年轻人@#¥%¥#@”巴拉巴拉巴拉。 王崟焱心里一个劲的暗示自己,要冷静!要沉着!要稳住!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在众大婶眼神的逼迫中,她这只鸭子没办法,只得跳到架子上。 可是她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啊。 “喂,你别哭了” 不理,继续嚎 “别哭了好不好” 不理,继续哭 “你先别哭,咱俩谈谈” 不理,声音有增大的趋势。 王崟焱烦了、怒了,哭什么哭!别把眼泪和鼻涕蹭到我裤子上!!! 为了自己的裤子,她把卫生巾扔进购物车,一手抱起了那个孩子。 小孩子顿时不哭了,但还在抽抽嗒嗒。王崟焱惊奇了,一抱就不哭了?这么有效?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慢慢的推着车子,抱着孩子,突围出了大婶军团的包围圈。 找到了一个(女)人少的安全地带。她对着孩子一脸的嫌弃,干干地扔下一句“我不是你爸爸”,就要放下孩子转身走。 哪知道这孩子功夫了得,简直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一把死搂住她的脖子,又开始嚎:“爸爸……呜呜……爸爸…” 唔。这孩子劲儿怎么这么大,勒死了快。扒都扒不下来! “爸爸……呜呜……爸爸…” 王崟焱开始想咬人了!!!她也看出来了,这孩子后来的哭嚎根本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但是也不能任她在自己的身上嚎啊。 她向来是个低调的人好不好!这孩子粘在自己身上引人眼球的高调行为,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好不好?!! “不许哭,好好说话!!” 哭嚎,哏就止住了。 敢情没有大婶军团的支援,战斗力不是很强大啊!!王崟焱心里给了她一个白眼。 “那,我问你,你妈妈呢?” 小朋友慢慢撒开她的脖子,开始四周张望。一瞬间的无助眼神匆匆而过。 转过头来:“没有了。” 没有了!!没有了你不会去找啊!粘着我干嘛?!!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你爸爸呢?” 又是一把龙爪手,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还伴有小身体的扭动:“这是爸爸。” 王崟焱想骂脏话了!!很想,很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她尽量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 “嗯”孩子高兴了,狠狠地点头。“爸爸快带宝宝找妈妈” 叉叉!我不是你爸爸!还 “宝宝”,你恶不恶心!刚才你嚎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乖!双面娇娃啊你!!王崟焱真是遇到克星了! “你在哪里和妈妈不见的?”继续和蔼。 摇摇头:“不知道” 忍…… “妈妈长什么样子?”继续可亲。 “漂亮的” 忍…… “妈妈穿什么样的衣服?”开始烦躁。 “漂亮的” 忍…… 叉叉!!王崟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对于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来说有什么问题。是的。 一定是在糖果区跟丢的。小孩子一见到这种东西就抬不动腿了。准没错。 王崟焱把孩子抱到糖果区。就在那儿里来回晃悠。 闲着没事聊聊天呗,虽然自己对小孩子各种嫌弃。 “小豆芽,你叫什么名字?”她觉得这个名字真的跟这孩子很配哎。营养不良的,像个小豆芽。 “我不叫小豆芽。我叫宝宝”人家不乐意了,小豆芽,这有多难听啊。 “宝宝……”王崟焱抖了抖鸡皮疙瘩。“还是小豆芽好听” “不是小豆芽,不是小豆芽!!”豆芽开始在怀里扭动着抗议。 “不是小豆芽啊,那换个”她灵光一闪“小松果怎么样?好听不?” “小松果?”豆芽或者是松果在认真着对比着豆芽和松果的“好听度”:“小松果好听,叫松果,叫松果!我叫松果!”更名为松果的孩子很高兴。 王崟焱也乐了,啊呀,这个孩子也不让人讨厌么。看,我给她起个外号她还乐的屁颠屁颠儿的。嗯,挺对我脾气。 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红娘出场了 43.你轻点,别弄乱我发型! 王崟焱同志和自己命名的小松果童鞋相谈甚欢。 她并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全是凭着自己的性子来,压根不拿这个松果当三岁孩子看。 “松果,你叫什么?”“我叫松果。”孩子很认同这个“不着调”的名字。 “我说的是大名,带姓的那种。”“爸爸叫我松果。”我不是你爸爸! “那,你妈妈叫你什么?”顺着问吧。 “妈妈叫我(牛恋)。”牛恋?刘恋?流恋?你能吐字清晰点吗! “那你妈妈叫什么?”“叫妈妈。”崟焱发现有点沟通障碍了。 “那你爸爸呢”这才是循序渐进重点。 “爸爸在这儿!”又是一把搂住了脖子。 怒!这孩子油盐不进啊! “松果啊,你听我说,我不是你爸爸啊,我是女的。不是你爸爸”循循教导。 “爸爸……爸爸,你不要我了么”小眼开始包泪,委屈的表情演绎的很是到位。 王崟焱擦汗。 软的看来不行了,硬的,估计更不行。 她还是怕这孩子开嚎,那个杀伤力是惊人的。 **************************** 邓书赜按着自己的所需清单,有目的的看着。逛到洗化区时,她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转了转身,才猛然想起,刘念呢?!她先是没慌,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来,准备电话联系。 可是,那是个三岁的孩子啊。无怪乎说她一点带孩子的经验也没有。 后来,她才知道着急。 穿梭在几排货架之间,连个孩子的影子都不见。这才头上冒汗。 “刘念,刘念你可别出什么事儿啊。”心里暗暗哀求。 想邓书赜这种人,她是不可能扯开嗓子在超市里大声找孩子的。这种事她做不来。只能想没头苍蝇似的找寻着。 面上依旧冷静,镇定,可凌乱的步子泄露了她的心慌。 这家超市太大了,她几乎找遍了每个角落,也没找到。其实光靠眼睛找人,还是个一大点的孩子,这是不够的。若是她能像有些妇人那样大声呼喊几回,孩子说不定就找到了,因为有几回她就和抱着孩子的王崟焱错开了。 孩子太小,不容易看见。而王崟焱并不认识她。 邓书赜后背已经湿了。不行,不能自己找了,她决定赶紧去超市服务处,让超市工作人员播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看见。要是还找不到,邓书赜不敢往下想了。 正要往服务处走,她眼角的余光扫过糖果区。那个!!!!刘念! *************************** 这时候的,所谓的松果童鞋正眉开眼笑的骑在“爸爸”的肩上,有那么点指点江山豪情万丈的意思。 王崟焱考虑到自己的身高问题,让孩子窝在自己怀里,她妈妈不容易看见,就把她戳在肩上扛着。 “我说,松果,你到底找到没有,赶紧那!”位居人下的王同志提醒。大姐!你不是在上面看风景吧! “没有,没有妈妈”松果真的是很想在上面多呆一会儿。 王崟焱扛着孩子又转了90°,“赶紧找!” 松果怕掉下去,两小手紧扒着她的头。 “喂,你轻点,别弄乱我的发型!” 54.心软,这不是我的风格啊! 两个“罗汉”在糖果区慢慢的晃悠着。 这里没有货架挡着,又是这样的组合,应该可以“被看见”。 “刘念!”一声急急地呼喊。 肩上的孩子也有了反应,王崟焱赶紧转身。 只见一个女人急匆匆的走到近前。 “刘念!你跑哪去了!” “妈妈!” 王崟焱悄悄打量着孩子妈妈。 直长发,简单的布绳一扎,靛青蓝宽松针织短袖t恤、浅灰白的七分裤,咖啡色平底皮凉鞋。嗯,很简单随意的装扮。嗯,印象分8分。 至于长相,嗯……面色有点苍白,不难看,就这样。 邓书赜也在悄悄打量着刘念的“坐骑”。 留着学生头,靛青蓝格子衬衣、深蓝牛仔裤,白兰的运动鞋。 嗯,干干净净的打扮。嗯,印象分8分。 至于长相,嗯……不非主流,挺清秀,就这样。 同时,书赜也有另一份评价,这个大孩子是……吧。 “妈妈!”在两人还在默默打量的瞬间,孩子已经从崟焱的肩上扑进她妈妈的怀里。 “松果的妈妈。”孩子热情的介绍。 松果??什么东西?!书赜不明白。小孩子总是有些让人摸不清楚的想法。 王崟焱此时恨不得立马去捂住孩子的嘴!! 给人家好好地孩子起外号,这让她的老脸有点挂不住啊。 “什么松果?”看着孩子的激动,书赜问出自己的疑惑。 别说!!!!(手还是没有嘴快……) “爸爸给起的名字!”一脸的自豪和骄傲! 王崟焱hold不住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爸爸?!!什么爸爸!!”书赜有点恼怒!怎么就出来认爸爸了!你没有爸爸!!! 而且对面这孩子可是一个女孩子啊。 “谢谢你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谢谢哈”不管怎么着也要先谢谢人家。孩子回家再教育。 “咳咳……那什么……孩子还给你了。嗯。再见。”这个时候是可以摆脱这场莫名其妙的“认爹”戏码的最好时机,王崟焱拔腿就准备向相反方向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时迟那时快!衣领瞬间就被一只小手薅住了。 “爸爸、爸爸!”孩子一见她要走,急了。 不顾自己还在妈妈的怀里,手里拽着王崟焱的衣领,挣扎着上身就要去搂她的脖子。 王崟焱吓得直往后躲。嗳~~别扯我衣领!要扯开了!扣子要掉了!! 她也不敢硬把孩子的手掰开,瘦瘦的胳膊,真怕给她掰断了。 “爸爸……呜呜……爸爸~~”孩子的眼泪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又来了!你还真是个实力派演员!眼泪说来就来! “对不起,不好意思啊,这孩子……”书赜真是拿这孩子没办法。刚才怎么没见孩子这么闹啊! 王崟焱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皱巴了的衣领抢了回来。 “没事、没事,我先走了。”眼见得又有大婶军团向这边靠拢,她警铃大作。 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策! 转身走了几步,松果那一声声凄厉的“爸爸、爸爸”的哭喊,通过看似燥热的空气,传到了她的耳中,也扎在她的心里。她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 “爸爸……呜呜……要爸爸……爸爸……呜呜” 孩子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那叫一个肝肠寸断、那叫一个……天崩地裂! 想到小松果那黑溜溜的泪眼,哀伤的神情,王崟焱再也迈不开步子了,肠子有点打结。 难道是中了传说中的“七步断肠散”?! 小松果嗓子已经哭哑了。 对一个小屁孩子心软,这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可是,可是…… 这孩子也不让人讨厌哈。 这孩子还是自己给起的小名呢。 这孩子这样哭下去会哭坏的啊。 要不……要不……我就……我就哄一会儿?就一会儿…… 斗争完毕,王崟焱又十分找死的折了回去。 小松果趴在妈妈的肩上,泪眼汪汪,一直朝王崟焱伸着小手,来回虚抓着,这时候哭的已经喘不上气来了了,但嘴里还在不停的叫着爸爸。 孩子妈妈不为所动,连哄孩子的话都没有,只是拿着纸巾给孩子擦着眼泪,面上是一片清冷的表情。 王崟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会不会带孩子啊!孩子都哭成那样了,你倒是哄哄啊!(大婶式的吐槽) 两步赶到跟前儿,崟焱忐忑开口:“她……哭成这样……要不,我抱抱?” 不等她颤巍巍的伸手,孩子见她近前,离开妈妈的肩膀,一个猛子扎进了她的怀里。 “爸爸!” 赶紧把孩子接过来抱好,王崟焱愣神儿,刚才好像看见孩子的妈妈眼眶也有点红呢,是自己眼花吗? 孩子妈妈眼神躲闪,王崟焱只好轻拍孩子的背,“不哭…… 不哭哈”她的心里突然就有点不好受。说不上为什么。 孩子哭得一阵阵抽搐,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王崟焱哀嚎:衣领湿了! 待孩子渐渐安静了,书赜想要把孩子抱过来。无奈孩子就是不依,又有要嚎哭的迹象。 “要不,我们先出去?”崟焱提议。 超市这里,风水不好! “你东西都买好了?” “好了。走吧” ………… 收银台前,看着收银员一件件的扫描着自己的东西时,抱着孩子的王同志在心里抓狂: 卫生巾拿错了!!那是一包贵的!不是最特价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说咱王崟焱同志是个小抠…… 65.狗皮膏药,品质保证。 两人为这谁付钱争执许久,直至王崟焱把钱塞到人家收银员的手心里才作罢。 咱王同志虽然吝啬,抠门,但是绝不会占别人的小便宜,这是原则! 书赜看着手里的三大包死沉死沉的东西,醋、酱油、蔬菜、大米、洗衣粉、肥皂……。 这大孩子还挺 “居家”。 崟焱抱着孩子走在前面,书赜拎着两人的东西跟在后面。然后走出超市,两人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正常的话应该分道扬镳,可是现在情况一直都很不正常。 可也不能就这么站着相顾无言啊。 “你们……” “我们……”咳。咳。 “那个……刘念下来吧,我们要回家了。” 孩子本来很乖巧,一边搂着崟焱的脖子,一边紧盯着妈妈,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 一听到妈妈开口要分开,二话不说,又是一招“勒脖子功”,背过身去,死不回头,坚决不理那狠心的妈妈。 书赜想伸手把她从崟焱身上抠下来,怎奈孩子又开始扭动,喊叫“爸爸”,胳膊也开始发力。 崟焱又有喘不上气的征兆,小心地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要不……” 书赜简直要手足无措了,这是怎么回事?!也没听孩子姥姥说她有这个习惯啊,都说是平时很听话,没人管她自己都可以静静的呆一天,好带的很,绝对不似一般孩子的聒噪。今儿这是怎么了? “你到底想怎样?!”书赜面色不善,眼里有了发怒的迹象。 “……”孩子还是不回头,但小身子开始颤抖。 这是山雨欲来啊。 崟焱有点心疼怀里的这个松果,怎么遇上这么个冷妈妈啊。同时她也挺害怕孩子妈妈的语气,感觉自己也在被训斥之列。 眼见得矛盾又有激化的可能,她决定挺身而出。 “那个什么……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咳……要不我再抱会儿……也……也不算沉……” 轻拍着孩子的小后背,以示安慰。 “那……太麻烦你了。这孩子以前不这样的。真是不好意思啊。她……”书赜满是歉意。 “呵呵,不碍事。她,挺好玩的。”裂开嘴,干干的笑笑。 然后,两人就这样站在超市门侧。 ……就这样。 ……干站着。 最后,还是孩子采取行动了——这样巴巴的站门口,谁都觉得别扭。 一手还是紧拽着崟焱的衣领。“爸爸,爸爸”小手一指,“松果想去白胡子爷爷家”。 “刘念!你太过分了!”书赜觉得这孩子真是得寸进尺,平日的不声不响完全是装的! “没事,没事。也……也不能光站着,那就进去坐坐吧。”看着刚才红着鼻头儿,肿着眼泡的孩子,王崟焱被这自己命名的松果折腾的完全没了脾气。此时她的防御力——0;战斗力——0。 正值下午四点,用餐的人不算太多。 “一家三口”找了个角落沙发刚坐下。 王崟焱突然抬了一下头。遂抱着孩子起身,“我们换个地儿吧。” 书赜有点莫名其妙。也抬头看了一下,然后了然。 这个沙发座上方正好顶着中央空调的冷气口,刘念刚刚哭的发角和后背都湿了,吹冷风很容易感冒。没想到这个大孩子还很细心。 松果童鞋奸计得逞后,安心地窝在崟焱的怀里。抠着崟焱的衬衣扣子玩。 两个大人之间……嗯,无可交流的样子。气氛异常尴尬。 “我去买点吃的东西吧,你,要点什么?”书赜看着这个替自己哄孩子的大孩子,感觉很过意不去。 “嗯,嗯 ……我不饿。”大孩子完全不知道给人台阶下。 “那就,可乐?” “不,不要。”抬头见孩子妈妈有点为难,“要不给我买杯奶茶吧。那个,松果要什么?” 还是有个爸爸好啊,松果伸长脖子,看看旁边桌上的小朋友面前的一堆零食,刚要开口,一眼瞥见妈妈对着她严肃的表情,瘪瘪嘴,把脸又迈进崟焱的怀里,不吭声。 “给她一杯牛奶和一份蛋挞吧。”崟焱不忍见小松果委屈的小样儿。 见妈妈没有拒绝的转身离开,松果高兴了。有个爸爸真管用。 “爸爸、爸爸……”兴奋的在崟焱腿上摇来摇去。 “嘘……嘘!不许嚷嚷!”崟焱赶紧制止她这种高调的行为。“再嚷嚷妈妈就不给买了” 王崟焱就这个“我不是你爸爸”的问题已经不想跟这孩子讨论了,结论她很清楚。 同时她也很郁闷——这孩子是什么眼神啊,我怎么就不小心给她冠上了这种老男人的标签?! 难到是我的外在形象很有大叔范儿?? 两杯奶茶,一杯牛奶,一份蛋挞。 崟焱先是打开牛奶的盖子,用嘴吹了吹,差不多感觉不烫了,慢慢的端着给孩子喂了两口。经过刚才的几场“哭戏”,孩子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崟焱然后又拿出湿巾:“拿出你的小爪子来,待会儿咱要吃蛋挞。”小松果嘻嘻的笑着,任爸爸给她细细的擦干净两只手。 能哭能笑,收放自如啊,你!崟焱只能在心里腹诽。 拿一个蛋挞给松果吃,“小心里面烫哈,慢点。” 书赜看着对面大孩子对刘念的无微不至,心下有些惭愧。 自己对这孩子真的是亏欠很多。 有些事总要去面对。当年,把那个还在吃奶的她扔下,毅然决然的离开,自己是很自私,只是想着去逃避。当时对这孩子也只有满满的恨意。恨这孩子就不应该出生,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自己所失去的最重要的。 几年过去了,书赜也慢慢开始反省,孩子并没有错,这就是命。 可是每每想要接近孩子,因为没有与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使得刘念跟自己相处的时候,总是很生疏和胆怯。书赜也就放弃了努力。反正自己平时工作也忙,没空带她,还是把她扔给两个老人吧,也算给老人做个伴。 今天要不是因为父母要去参加活动不能带孩子,而自己又刚好放假,她也不会把孩子带到自己这边。 两人在家里大眼瞪小眼,气氛不算很融洽。 书赜没办法只好带孩子来超市,正好自己也要买点东西。要不实在不知道带她去哪里。 母亲说的没错,刘念确实不像一般的孩子一样闹腾,很乖很听话。只要自己不说话,她也是一声不吭。 书赜任孩子乖乖跟在自己后面,她选着要买的东西。开始书赜也是频频回头,怕孩子跟不上。但见孩子对自己寸步不离,也就放宽了心。但只一会儿,后面的小尾巴就不见了。她并没有基本的妈妈常识——在超市里,几岁的孩子要放到车上才保险。 还好最后找到了,要不然书赜一定会疯。毕竟这个孩子是那人留给自己的。 王崟焱满眼宠溺的看着腿上的孩子。 啊呀,小孩子原来,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啊。 看看这个小松果,干干净净的面孔,斯斯文文的吃相,挺有爱啊!! 除了那哭红的眼泡和鼻头! 难道是因为自己给取了名字的缘故么,真是越来越喜欢。。。。啊呀!!那小脸,真想上去狠狠拧一把!哈哈! 小松果吃的不亦乐乎。姥姥以前带自己来这就没给自己买过这个。真好吃。 然后,她发现这个爸爸真眯着眼看着自己,眼神很像姥姥看着自己的时候,很温暖。她突然觉得好东西是不是要和爸爸分享一下啊。要积极拉拢这个新捉的爸爸啊。 “爸爸,给。”小松果毫不吝惜的献出了自己才啃了一半的蛋挞。“妈妈买的,吃吧!” 76. 我不认识你啊! “爸爸,给。”小松果毫不吝惜的献出了自己才啃了一半的蛋挞。“妈妈买的,吃吧!” “……”咳…… “……”咳…… 王崟焱都不好意思抬头看对面人家的妈妈!她脸上觉得烧得厉害,脚后跟估计都充血了! 谁是你爸爸!别叫我爸爸!再叫别怪我翻脸!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刚才还觉得你可爱来着! 邓书赜也有点抹不开,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拽着人家一个女孩子叫爸爸。 这是什么时候学的毛病! “我,嗯,我不饿,你自己吃吧。”里面开着空调怎么也这么热呢!王崟焱掩饰性的扯了扯衣领。 邓书赜觉得总要说点什么,不能两个人只是盯着看一个孩子吃东西吧。 “那个,今天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干巴巴的开场。 “嗯……还好。”仅有三个字的简单回答。 王崟焱,你也是话题终结者出身的吧! “刘念她以前没这样的习惯。”是指满大街的“认爸爸”事件。 “哦。呵呵……”不怨她,只怨我长得很“大叔”…… “那个……你还是学生吧?”实在没什么说了。 “不想再上了,工作了。”简洁的实话实说。 “哦。”已经高中毕业了啊。那就对了,看起来也是20左右的孩子。 “你家住在附近?” “嗯,我住附近小区。” “你不是本地人?”口音不像。 “不是。” 书赜还要费劲找话题来调节一下尴尬的气氛,一个电话救了她。 “喂?” “嗯,没有出远门。” “那个病人不是周医生负责的么?” “情况很紧急” “今天起吐血几次?” “张主任在不在?” “好吧,你们立即准备手术。我20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书赜看着对面的大小孩子,嘴唇张合几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孩子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什么,这些东西可以打包带走。你有急事,那就赶紧走吧。” 王崟焱心里有了 “刑满释放”的窃喜。 想要起身,把孩子“交接”给人家。自己就可以甩手走人了。 赶紧结束这狗血事件吧。真主!耶稣!阿门!佛祖保佑! 事实证明,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是不管用滴。 刚高兴了没多会儿的孩子,立刻如临大敌,油滋滋的小手下意识的又薅住了王崟焱的衣领。 “……?”那个妈妈怎么一点没有要孩子的意思? “是这样”忐忑开口。“医院有个很急的手术,我必须马上赶过去……现在孩子姥姥、姥爷都还没回来,没人带孩子……你看……” 什么! 你要溜号! 我不认识你啊! 你不要你家孩子啊! 见崟焱一脸吃惊的瞪着她,满是惊恐、疑问、绝望……书赜也觉得太强人所难。可是,自己只有20分钟时间,现在打车去医院,时间勉强够用,孩子真是来不及安置。 这时,手机又响起。 “我知道,我马上过去。” “对,你们准备吧。” 看来是医院又来催了。 不能再耽搁了,人命关天,这个病人的病情突然恶化,情况很棘手,科里的主任出了差,现在也就只能邓书赜过去了。 她满面焦急地看着王崟焱,似乎在等她的肯定答复。 王崟焱能答应吗?!!!——当然!不行! 王崟焱能拒绝吗??!!——这,也……困难。 这算怎么回事儿!!王崟焱想挠墙! 就在两军相持不下的情况下,英雄横空出世!!! “妈妈再见!”孩子很懂事的摆了摆手。“我跟着爸爸。” 你要不要这么懂事啊!!! 87. 这是你的孩子么! 就在两军相持不下的情况下,英雄横空出世!!! “妈妈再见!”孩子很懂事的摆了摆手。“我跟着爸爸。”“你快去医院吧。” 这孩子真的是母亲说的样懂事啊,邓书赜露出了难得的温柔,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嗯,刘念乖乖听……话哈,我有个紧急手术要做。我先走了。” “嗯。”孩子点头保证会很乖。她绝对满意现在的状态! 邓书赜,起身,满含歉意的看了崟焱一眼。转身。迈步。走人。 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王崟焱懵了。 懵完之后,开始抓狂!谁能告诉我这个世界怎么了?! 被一个不靠谱的孩子缠上就已经很想挠墙了,现在再加一个不靠谱的妈!有木有! 你是有多忙?!忙到连孩子就随便一扔就走人?! 这是你亲生的孩子么!!你就这么放心的把她扔我这儿?!!我跟你不熟好不好?!! 你家孩子不是有什么不治之症吧。你打算弃婴?!!从衣着上看你也不像啊。 你不会是拐带孩子的人贩子吧,有人盯上了你,你就把人证加物证塞我这?你这是玩栽赃啊?! 我就这样放你走了!! @#¥%¥#@@#¥% 王崟焱内心翻江倒海,五味陈杂,百转千回。 小松果见这个爸爸一直翻来覆去的打量着自己,有点儿毛毛的。 “爸爸、爸爸。” 王崟焱一个机灵的回神儿。 “小松果啊,那个是你妈妈么?” “是!漂亮的妈妈!” 我没问你这个!!!! “亲生的?” “就是松果的妈妈!”孩子很强调这一点! “你确定你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一个三岁的孩子吗?王同志?!) “……”这严重超出了松果的知识范围,孩子纠结了。 “不是,不是,松果不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松果没有弄破妈妈的肚子!!”孩子急切的维护着自己好孩子的形象。 “@#¥%¥#@”沟通失败。 你是从火星上刚来地球的吧,松果! 你是我上辈子造的孽的报应吧,松果! 你是这辈子来克我的吧,松果! 就在王同志天马行空的脑补和与松果不靠谱的对话中,一辆载着不靠谱妈妈的出租车消失在街角。 ***************** 邓书赜满身疲惫的从手术室里出来。五个多小时的手术,确实很耗费体力。 这对于她来说已经习惯了。不疯狂的工作,还能做什么呢? 回到了这个城市,物是人非,到处都可能引起那些美好的回忆。思念,像施过肥的藤蔓一样疯长。只能用工作去抵制它们。 她扯下口罩,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拖着僵硬的两腿走去更衣室。 “邓主任,我们回去了”,助手护士打着招呼。对于这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主任医师,护士们是又敬又怕。 “嗯,大家辛苦了,很晚了快回去吧。” 她累得不想说话。换了衣服,掏出手机看时间。蓦然发现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打开一看是家里的电话。怕是有什么急事,不顾夜里11点的时间,拨了回去。 “妈,我刚做手术了。您找我?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打你电话也不接。你想吓死我们啊,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和你爸都回来了。对了,你去手术,宝宝你交给谁照顾了?” “宝宝?……宝宝?!!!”邓书赜傻了。 对啊,孩子我放哪了?!! 刘念!! ************************** 各位看官可能好奇了。为嘛刘念童鞋死把着王同志叫爸爸呢。 这就怪刘念姥姥家小区的另一个小朋友阳阳。 话说刘念自断奶起,邓书赜就出国了,这就很久没有享受到母爱。 好不容易3岁时妈妈回来了,虽然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但小朋友们再也不会笑话她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不是。 可,别人有个温柔的妈妈,还一定会配一个爸爸。 刘念就想啊,自己怎么没有。她不敢问妈妈。妈妈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刘念可不敢跟妈妈说想要个爸爸,就像不敢说自己想要个大毛毛熊一样。 同班的小朋友豆豆说,跟大人们要玩具,不是好孩子。 刘念要做个好孩子,不能惹妈妈生气。万一妈妈一生气,再出国怎么办。自己又要没有妈妈了。 刘念憋了好久,直到憋不住了,就去跟姥姥要。她知道姥姥特别宠她,所以要个爸爸,姥姥应该不会生气。 当刘念跟姥姥提出自己的想法时,姥姥的神情立马就变了,眼眶里隐隐蓄着泪,眼神也是一片悲伤,摸着她的头,不发一语,外加幽幽叹气。 刘念害怕了。察言观色她还是会的,她没想到自己的要求会惹得姥姥伤心。 对了,就是伤心。刘念不想姥姥伤心。姥姥最疼刘念了,刘念也疼姥姥。所以,刘念再也不提了。想要也憋着。 但是,架不住一起玩的小朋友老是在自己跟前儿炫耀啊。 一次,刘念跟姥爷在小区公园玩。阳阳奶奶带着阳阳也在。两个孩子一起玩的挺好。一会儿阳阳的爸爸下班后也加入了两人的游戏。阳阳童鞋就开始了各种撒娇,各种腻歪。 看的刘念心里真是忍不住的翻白眼啊。至于么你,有个爸爸有什么可得瑟的。刘念开始不喜欢阳阳了。 忽然,一个不小心,阳阳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刘念眼睁睁地看着她先是愣了一下,想自己爬起来,然后一想不对头,又看了一眼爸爸,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阳阳爸赶忙扶起她,抱在怀里,“啊呀……宝贝不哭,宝贝乖……爸爸给宝贝揉揉……” @#¥%%& 刘念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刚才磕了好几次也没见你哭一声,你爸来了你就这样给谁看呢!! 阳阳童鞋趴在爸爸的肩头,依旧泪眼婆娑,但是那个眼神明明是在跟刘念炫耀:看吧,有个爸爸就是好。 刘念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心里忿忿地想:有么啊,有么了不起啊。没有爸爸我自己找!一定找个比你爸爸更好的! 插播一句:那天,阳阳爸爸穿了一件格子衬衣、牛仔裤。 于是,有个想法就在刘念童鞋幼小的心灵中扎根了。 于是,刘念童鞋开始自己寻摸了。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一月、两月…… 刘念除了去幼儿园,出门的机会不多,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想捉一个爸爸的坚定信念。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喧哗中,终于老天开眼,让刘念童鞋给逮着了个活的!! 格子衫、牛仔裤,短头发。好了就是他了! 虽然这个爸爸比阳阳爸爸整体小了一个型号,但是这个爸爸带个眼镜呢。 戴眼镜的都是大学生,比阳阳爸爸有文化呢。就是这个了。 可是这个爸爸不理我,怎么办?刘念心里暗暗嘀咕。 三岁的孩子可能没有严密的思维、没有七拐八绕的心机,但是她们有着动物一样敏锐的洞察力,和,无以伦比的模仿力。 阳阳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刘念回忆着。没注意,一不小心就给撞了一下。 刘念灵光一闪。啊。是这样。 于是…… 跌在地上并不是很疼,但是爸爸为什么还不过来呢。刘念心里委屈了,眼里就包着泪了。 在王崟焱转身后,刘念觉得不能再等了,再等这个爸爸就跑了。 飞奔上去,一把抱住大腿,死活不松。 阳阳当时嚎哭来着,这个我也会。为了逮住这个爸爸,刘念拼了。 至于眼泪什么的,那完全是激动地泪水,兴奋的泪水…… 于是……王崟焱同志光荣中标。 然后…… 然后…… 再然后…… 如此的撒泼打滚,极其有损自己形象的表现,刘念童鞋自己也很纠结,很担心妈妈不喜欢自己了,但是转念一想,逮着个爸爸,妈妈就不会再出国了,以后自己可以好好表现,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拿孩子不当孩子的妈妈,一个没带过孩子的青年。小松果啊,你是有多命苦?! 一个莫名其妙就把孩子扔给别人的妈妈,一个晴天霹雳就被塞了个孩子的青年。小松果,你自求多福吧! 98.靠谱、靠谱,靠谱个屁! 半夜十二点,除了夜行生物、爬窗撬锁偷鸡摸狗、以及#偷#情#男#女之外,大家基本都歇了。 但此时,小区一户人家还是灯火通明。 书赜低头坐在沙发的一角,认罪态度端正地任母亲数落。 “好好的孩子交给你一天你就能给弄丢了!你这是当妈的么!” “手术急!手术再急你也不能把孩子随便就塞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啊!你是三岁么!!” “宝宝多乖的孩子!让你这么一说又是撒泼又是打滚!你不愿意带她你早说啊!你这是干什么!” “宝宝她才三岁啊!她知道什么!她知道怎么回来么!她知道电话号么!” “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你自己说!这是个大人能做出来的事儿么!你倒是知道留人家个电话号码啊!你没长脑子啊!” 书赜自知理亏,也不敢回嘴。 跟母亲回电话时,她才记起还有刘念这个孩子,马上赶去那家kfc,路上一直在祈祷那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餐厅。 事情总是不如人愿。人家11点整准时关门。 从窗外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摆设,邓书赜觉得事情大条了。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像在超市里那样慌张不安,莫名其妙的就对那个大孩子很是信任。所以刘念丢不了,还是会找到的。 只是回到父母家,面对焦急的两个老人就不好交代了。 细细的述说了今天的事情。扑面而来的就是邓母的一顿骂。 邓母以前是小学教师,性格很温和,一般不会轻易生气发火,可是一旦发火,那也是……小清河里的水都浇不灭的。 “要是碰上个好心人还好!这要是个坏人,人贩子!!把宝宝卖到山旮旯里头……!!” “再或者是倒卖小孩器官的……这…宝宝就…”邓母眼泪这就下来了。 听母亲越说越离谱,邓书赜觉得有必要说说自己的看法。 “妈。没那么严重!或许人家在kfc留下了联系方式,明天一早我就去看看。孩子丢不了的。那个人,不是坏人……”想起超市里她把刘念扛在肩头的情景,还有餐厅里她对刘念的细心,邓书赜觉得自己当时的大条,也正是因为潜意识里对她的信任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单凭书赜一面之词,邓母怎么能放心呢。 邓父也很担心,这可是自己的宝贝肉疙瘩,从小懂事又乖巧。书赜不在家的这几年,多亏了宝宝陪着自己和老伴。若是……若是宝宝出了什么事儿,他老两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宝宝不亲近,其实是很关心宝宝的,毕竟宝宝是……所以绝不会随便把孩子扔了。可是现在…… “书赜,你有把握能找到宝宝么,那个人靠得住吗?”邓父也不是很放心。 “爸,那个人看起来挺靠谱的。对刘念也很好……她不会……” “靠谱个屁!”邓母脏话都出来了! “靠谱能随便就收人家孩子?!!”我硬塞的。 “靠谱能不知道留个电话?!”我没给她机会留。 “靠谱能不知道把宝宝送回来?!”你以为刘念是奥巴马啊,人家知道咱住哪? “靠谱能……”邓母的排比句用不下去了,“你也不靠谱!两个不靠谱的人撞一块了!可怜了我的宝宝……” 眼见老伴情绪又要失控,邓父赶紧安慰:“没事,没事。先冷静,冷静……” “书赜啊,要不我们报警?” “对,赶紧去报警!你也别给我呆在家里,赶紧出去找啊!” 邓母现在看见书赜血压就往上飚。 “妈,警察在失踪人口48小时后才给立案。再说了,明天我先去餐厅看看。一定能找到的。” “哼!若是宝宝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被邓母的排比句如此地埋汰,王同志在家里一定一个劲的打喷嚏! 109. 我包邮啊。亲! 话说,刘念童鞋现在在哪呢? 这个小祖宗正四仰八叉地霸占着王崟焱的床,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口水横流! 令人发指的是,人家还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儿。 ****************** 孩子的妈妈飘然离去之后。 kfc的一个沙发座上,王崟焱抓狂,挠墙,跳脚——只在心里。 您倒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您连孩子都不带走啊! 您倒是留个电话再或者留个地址啊!!大姐!! 这孩子我给您送货上门还不行!! 我包邮啊。亲! 这孩子难道真的要砸我手里??? 卖出去可是犯法的!!! 王崟焱万分的后悔今天出行没有看黄历啊!还有什么星座运势,什么属相运程…… 猛然,她记起前几天和吴晨聊天时…… 吴晨神神叨叨的跟她说,“昨儿我给你算了一卦,你最近要有一劫啊。” 王崟焱立马顺着杆爬:“哦?敢问吴大仙,此劫是大凶否?可有破解之法?” 吴晨像模像样的掐了掐肉嘟嘟的手指头,“嗯,此劫若是能安稳度过去,便春暖花开……若是过不去……就不好说了。。。破解之法么。有!但是……” 王崟焱马上虚心请教:“还请吴大师不吝赐教。” 吴晨轻轻一笑,弹了弹袖子上的“浮尘”,悠悠开了口,“听说,步行街那边的必胜客又出了新的餐品……” 没等她说完,回应她的,是当头的栗子,和自己的哀嚎。。。 此时王崟焱一个机灵,还真让她给戳中了??叉叉!! 在仔细询问了孩子之后,王崟焱绝望了。住址,电话一概不知。 是,把孩子就地捏死,还是,拿回家栽花盆里养着? 哈姆雷特说:这是个问题。 正在她愁眉不展之时,松果吃完最后一口蛋挞,身心满足。 她提出了她的下一个要求。 “爸爸,明天你送我去幼儿园好吗?” 幼儿园??幼儿园!!!对了! “松果啊,你知道去幼儿园的路吗?” 松果茫然地看了看周围。 “不知道。”不知道你扯什么蛋!!王崟焱翻白眼了。 “但是,但是”松果急急地申辩道,“从姥姥家走我就知道!”那也没用!白瞎! “那,你知道你的幼儿园叫什么名字么?” “知道!”脆生生的肯定,“叫启睿幼儿园!” 还好,还好,不是什么俗烂的阳光幼儿园、什么花幼儿园,那样的话一查一大堆。 王崟焱赶忙掏出手机,百度地址。 “你们幼儿园旁边有个面包店对不对?” “对,里面的面包好吃。姥姥总给松果买……还有小饼干,小动物的……还有……” “没有了!你刚吃完蛋挞!” 谈起吃的你就来劲是不?! “你们幼儿园对面是什么?” “洗澡间!”回答的极为爽快! “洗澡间?!!”不是吧?那里不应该是…… “嗯,里面的哥哥姐姐老穿着洗澡的衣服出来!”孩子耐心解释。 “……行了。对上了……”王崟焱抹汗。“是跆拳道馆!” 洗澡间!你真是天才啊,松果姐姐! 知道了松果所在的幼儿园,王崟焱心里踏实多了,看着松果窝在她怀里,眼皮有点打架的样子,她寻思,这孩子妈妈说是棘手的手术,估计两三小时搞不定。现在都5点了。自己可不能在这里耗几个小时。超市里买的五花肉就该臭了! 下面有两个方案:带松果回家,给餐厅工作人员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一、,孩子妈妈若是赶过来,就会被告知联系自己,然后去家里把孩子带走。此为上门取货方式。 二、孩子妈妈若是太晚赶不过来,人家餐厅关了门。自己明早就把孩子直接送到幼儿园。此为送货上门方式,还包邮! 于是,一小时后,小松果就趴在王崟焱的书桌上,拿着小铅笔,一笔一划的在“画”字。 王崟焱要做饭,她家里又没有电视给松果看,电脑的话……伤眼,对孩子不好,关键是还费电! 王同志灵机一动,拿出纸笔,写下“松果”两个大字,告诉松果这是她的名字,让她照着写。 小松果就乖乖的比着“画”。一会儿就融入其中,不能自拔。 ***************************** 王崟焱站在床边,给她扯了扯蹬掉的被子,暗笑:自己让这小家伙整的都母性泛滥了。 原来不是极端讨厌孩子么?! 这孩子的行为完全超出了王崟焱之前对普通小孩的认知。 本以为到了自己家,这孩子会满屋乱窜,并且把自己的东西仍的到处都是,然后缠着自己讲故事什么的。可是,一份纸笔,两个大字,就让这孩子安安静静地从自己做饭到吃饭。而且饭后还在继续。 只因为自己告诉她“好孩子一定要把自己名字写漂亮了!会写漂亮的名字,爸爸妈妈才会喜欢松果。”??这孩子对父母的爱是有多渴望啊。王崟焱看着那专心致志的小身影,心有不忍。 小松果真的很好带。你让她做什么,她都乖乖的听话,一点不折腾。 包括晚上洗澡。 只是,王崟焱给她脱衣服洗澡时,人家还小羞涩了一把!扭扭捏捏的拽着小裤子,不肯脱。 你羞涩个毛啊!!姐姐!!! 我对你这副“天使身材”一点都不感兴趣好不好!!! 你羞涩给谁看啊! 弄得我像个怪蜀黍似的!! 你有点三岁孩子的操守好不好! 我被你弄得都脸红了!!! 王崟焱满肚子吐槽…… 临睡前,王崟焱在qq上给吴晨留言:“天劫已来。渡劫与否,明天在此一举!” 作者有话要说:小六我绝不食言而肥。 点击数到1000就更文!!! 至于二更三更四更什么的。。。。 大家看完就洗洗睡吧。。。 1110.送货上门 早上六点,书赜就被邓母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她抓抓头发,意识恍惚。 “赶紧起来。去肯德基看看。有消息没!” “嗳?什么肯德基?不吃,太油腻。” “邓书赜!”!邓母一声怒吼! 超大分贝刺激的瞬间,书赜恢复了记忆。哦,孩子还没拿回来哈。 “妈~~,现在也太早了,估计两人现在还没起床呢。我找到联系方式后打电话过去会打扰人家睡觉的。我再睡会儿哈。晚不了的~” 书赜迷迷瞪瞪地又想钻回被窝里接着睡,昨天太累了。 她对那个大孩子是放一百二十个心。 甚至,书赜觉得,刘念跟着她会比跟着自己还要好。没有原因,就是第六感。 “我昨天晚上的话白说了!宝宝是不是你的孩子!有你这样当妈的么!我#¥%@#¥%” 邓母快让女儿气死了,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呢! 书赜慢腾腾地爬出了被窝。在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不能继续睡下去啊。 不能更不敢!老太太以前不是这样的,很温柔的,最近这是怎么了。书赜心理嘀咕。 顶着邓母喋喋不休的压力,书赜龟速洗漱,龟速吃饭,龟速换衣,终于在8点“准时”出门。 *************************************** 在爸爸怀里醒过来,看着爸爸还在迷迷糊糊的睡觉,小松果心里美的冒起了泡泡,嘴角都留下了哈喇子! (同志们呐,松果童鞋极有可能发展成为一个有恋父情节的娃娃啊……) 虽然不想打扰爸爸睡觉,但是这样爸爸就不能陪自己了。 老睡觉多没意思。 于是,小松果伸出了她邪恶的黑手——指头。 插##进#了王同志的鼻孔…… 王崟焱睡得很沉。昨天她受了太多的心理刺激。 睡梦中,她觉得一阵窒息,并伴有鼻子的刺痛。神仙这时候也会被捣鼓醒啊! 她睁开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在自己的鼻子前,直直地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王崟焱吓得差点从床上飞起! “爸爸!”一声脆生生的呼唤,让王崟焱魂魄归位。 她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多希望昨天的一切是一场梦啊。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阳光很好,心情也不错。 眼看着这孩子有了“归宿”,王同志很欣慰! 起床后,王崟焱还特意朝东方方向拜了拜。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今天可别出什么状况了!阿门!” 还好,一切顺利。 洗漱、吃饭、坐车。两人是有惊无险的到了幼儿园。 松果灿烂地拉着王崟焱的手,史无前例地跟自己的同学们打着招呼。 王崟焱看着孩子洋溢的笑脸,心里有些微微的酸涩、不忍。 不满24小时的时间,她和松果已经或多或少有了感情。 即使如此,王崟焱会继续跟松果联系么? 不会。 联系又怎样?一直顶着个“爸爸”的头衔?这算个什么事儿啊。不能给孩子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而且,自己还是……不能和陌生人关系太近,一个人没麻烦挺好。 有时候她冷血地有些不近人情的理性。 要进幼儿园门口了。松果仰着脸问崟焱,“爸爸、爸爸。你晚上来接我么?” 看着那满是期待的眼睛,撒谎的话,王崟焱很难说出口。“我工作很忙,你平时就跟着妈妈好吗?” 松果马上沮丧的低头不语,拽着王崟焱的两根手指不松手。 忽然,她又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问: “爸爸,我要是……要是写好了字,你就会来看我吗?” 王崟焱一窒,她也想痛快的答应孩子,可是。不能。曾子杀猪的故事她记得很牢。 “松果要听妈妈的话。我……有空就来看你。” 松果很失望。一直低着头。最后在老师的召唤下,才不情愿的走进幼儿园。 ******************************** 书赜还没到肯德基的时候,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幼儿园老师给家里打了电话,刘念已经被送去了幼儿园。末了,邓母评价道,“没想到这个人真的挺靠谱!” 书赜什么话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收藏已经到了66.。。。 1211.流年不利啊!作孽! 松果童鞋这几天来基本上是茶饭不思的状态。 “爸爸是个骗子。爸爸不要我了。”如此这样消极的想法折磨着幼小的孩子。 松果拿着小铅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松果” 两个字。也不哭也不闹,就是不吱声。 邓父想转移一下孩子的注意力,“宝宝啊,咱下楼去和阳阳玩好不好?姥爷给你买果冻。走。” 孩子立马纠正,“我不叫宝宝了。爸爸说我叫松果。我不要下去玩!我要写字!写好看的字!” 说道最后松果的眼里含了泪,“写好看了,爸爸就来看我了……” 她姥姥看不下去了,打电话给书赜:“宝宝说的那个爸爸还能找到不?” “去哪里找啊,人家是个陌生人,偶然在超市遇上的。”书赜很无奈。 “那要不再去超市找找?” “妈!这怎么找啊!再说了,就算找到了又怎样!我说过刘念没爸爸!”书赜语调拔高一个阶。 “书赜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要是能找到,就带她去见见,宝宝真是想她的。没说要跟你扯什么关系。宝宝这几天吃饭是一小口就不吃了,怎么哄都不行。精神也恹恹的。晚上睡觉说梦话都在哭爸爸。这孩子从小身子就不好,我真怕她憋出什么病来。”邓母的话语里都带着哭腔了。 书赜也难受了,语气软了下来。“妈,不是我不愿意去找。是真的找不到。再说了,那个人……她……”一咬牙“她也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女孩,刘念根本分不清……” “啊,是个女孩啊,那宝宝怎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这事儿不能总是依着刘念。她只是个孩子,惦记几天过去就忘了。小孩子没事的。” 就怕咱家这孩子跟别家不一样啊,从没见她主动要求过什么,前段时间跟自己说过想要个爸爸,后来不再提了,以为她一时新鲜,过后就忘。谁知道她一直没死心啊,还自己去找了。 这事儿恐怕不是轻易就放下的。邓母心里掂量。 ************************* 王崟焱最近简直衰到家了。一事儿接一事儿,事事闹心。 前几天的那件莫奇妙的认爹事件刚过去,好友吴晨和张岩又唧唧歪歪的闹分手,自己左劝了右劝,总算平息了。 前天上班路上,自己安稳的骑着自行车,竟然让一个骑电动车的同志从后面撞飞了。胳膊擦破了皮,还被自行车座撞到尾骨,像痔疮病犯了似的喇叭着腿走了两天! 今天去车间,一个没注意脚踩到零件上,又把脚给崴了,脚踝不一会儿就肿得像包子。只好请假去医院。 拿着猪蹄子的片子,从医院一瘸一拐地出来,王崟焱想着不在计划内的粉色票票就这么不翼而飞,心里不住的流血。她仰天长叹,“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 正心烦着呢,有人就撞枪口上了。 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崟焱心里嘀咕,可千万别碰着我,我现在可是伤残人士! 脚步声却突然停在了自己旁边。王崟焱抬头一看,啊呀,不得了了!是那个不靠谱妈妈!身上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她憋了一眼不靠谱妈妈的胸牌。心虚了一小下——名字里的一个字不太认识还! 邓书赜正要从门诊楼往住院楼那边去,没等出门诊楼门口,就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下意思的,她就追了上去。 至于追上去做什么,当时脑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终于追到身侧,她气喘吁吁的一把拽住了王崟焱的胳膊。似是怕她再不见了。 王崟焱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脚……脖子!!! 因为脚上太疼,王崟焱恼了。 “干什么啊你!”一开口就带着火药。 “啊,没事。那……那天谢谢你。是我没考虑周全。我……”书赜觉得自己也很唐突。 “不用谢!”王崟焱依旧拉着脸。“还有事儿吗!”开始不耐烦。你能不能换个胳膊拽!我的脚! “没事。”书赜找不到话茬。 没事儿你老拽着我胳膊干嘛!!!!你怎么和你家孩子一个习惯!! 自从发生 “超市认爹门”,王崟焱是一路霉运不断。现在不靠谱妈妈又现身了,她这几天积攒的火气一下子就冲上了脑门! 这股怒气需要发泄。 “那我们算算帐吧。”王崟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你把孩子塞给我,我拎着孩子,带着东西,回家只能打车,车费15。我跟松果是朋友,她在我家吃住一晚上,招待费就全免了。第二天我又打车送她去幼儿园,车费25。因为送她上学,特请假2两小时,工时费50。以上共计90元。” 数完,她眨着状似无辜实则怒火冲天的小眼睛,瞅着书赜。 邓书赜现在的脑子不能说是被雷到了,但也离那样差不远了。 这个孩子……是单纯?是直率?还是守财?还是……缺啊? 不管怎样吧,她还是从兜里拿出了钱包。 “不好意思。刘念给你添麻烦了。这……这钱不用找了!”书赜拿出了一百给她。 王崟焱面无表情地接过钱:“谢谢。”啊呀,这样一弄,她的怒气不知怎地,还是没有发泄出来的感觉,唉!只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 两人开始面面相觑。崟焱感觉很别扭,朝她发了一通火儿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既然因为一时生气张嘴跟人家要了钱,现在也不抹不开面子再还回去。那就说点什么吧。 “其实松……刘念挺懂事的,不麻烦……”她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妈妈面前叫那个一时玩性大起给人取得名字呢。 “嗯”书赜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那,再见。”崟焱一瘸一拐地转身就走。 “嗯,再见。”书赜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离开。 若是说这两个人没有“生人交流障碍症”,谁信啊。 突然,书赜像是想起了什么,拔腿又向外跑去。还好王崟焱瘸着条腿走不快,她不费力的就又追上了。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不靠谱妈妈”,王崟焱眼里满是戒备。 干嘛啊,这一百块钱你还要发票啊,怎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食言了。。。今天是来赎罪的,,,,态度诚恳。 1312、被锁定。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有点气喘的“不靠谱妈妈”,王崟焱眼里满是戒备。 干嘛啊,这一百块钱你还要发票啊怎的! 还是说你家孩子又出什么新状况了?这可不关我事啊! 书赜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刘……松果挺想你的。”先来套个近乎吧。 那个松果……,干嘛啊,我不认识你们哈。 无事献殷勤——让人很不安好不好?! “呵呵。哦”崟焱勉强扯了扯脸上的肌肉,给了个类似笑脸的表情。 “能不能留个你的电话?”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用谢!”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走绝对是上策! 可不能被这不靠谱二人组黏上。谁保证她们又出什么状况?! “不是,我是……” “真的不用谢!我收钱了。帐就清了。”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欺负我脚崴了是不?! “我……你……我只是想留个电话,那个……你……” 孩子妈妈语无伦次,结巴都出来了。 她越不好意思,王崟焱反倒越是难以拒绝了。 纠结了好久,“好吧,135……” 留下电话,王崟焱立马离开现场。 不可控状态最近老出现,要小心谨慎啊。 话说,留个电话也没什么,接电话又不花钱! 嗯。 ***************************************** “松果,来,尝尝姥姥给你做的水果粥。咱松果最爱喝了。”邓母舀了一勺粥,哄着孩子。 这几天在刘念的坚持下,家里人都接受了松果这个讨喜的名字。 前天下过一场雨,天气突然凉了一下,加上孩子最近精神不好,本来就体虚的小松果华丽丽的感冒了。 因为有点发烧,松果小脸烧的有点红,小嘴也干干的,本来就瘦瘦的身子,现在看起来更是焉吧了,没有一点生气。 “乖,张嘴,就一口……” 扭过头表示不想吃,握了握手里的一只小铅笔,低头写字。 “松果要爸爸。”怯怯的开口,无尽的委屈,眼睫毛一抖,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眼泪砸在本子上,氲湿了上面歪歪扭扭但排得很整齐的“松果”。 满满的纸上都是两个字。 “我可怜的孩子哟。”抱着孩子一点点的小身子,摸着她发烧的小脸儿,邓母也开始飙泪。 书赜走进病房,一眼就看见这祖孙两人抱头抹泪的场景。 她也在心疼。没想到刘念在这个事儿上出奇的执着。 “要不然……实在不行,给那个人打个电话?”她和母亲商量着。 “什么?!谁?”邓母没有反应过来还。 “那个…就是…松果说的……爸爸……”书赜支支吾吾,怎么感觉有点羞涩呢。 “你不是说找不到么?”邓母一愣。 “嗯,前几天刚巧在医院碰见了。就要的电话。” 邓母发飙了:“那你不早说!非要把孩子逼到这份上?!你就这么狠心看着……” “妈……”书赜知道与母亲在说下去是不明智的,于是转向孩子。“松果,那,我们给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 之前听到大人说爸爸,松果早就支愣着耳朵听着了,一听到可以打电话给爸爸,本来无神的眼镜马上充了电!“嗯,要爸爸!” “打电话可以,打完电话要乖乖吃饭知道吗?”必须讲条件。 “嗯!嗯!”狠劲点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条件,两眼只眼巴巴的盯着妈妈的衣兜。赶紧拿手机打电话啊! ************************** 坐在电脑前,面对着黑色底色上花花绿绿的线条,王崟焱聚精会神。 一个陌生来电,她顺手接起。“您好。” “爸爸!”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呐喊”。 手一抖,手机差点扔到地上。 王崟焱赶紧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这要让同事听见怎么办?!这孩子简直就是个炸弹啊。 “嗯,啊。”嘴里像塞上了驴毛,王崟焱哼哼唧唧的应着。 “爸爸,你不要松果了么?!”委屈的声音传来。 “爸爸,你不要松果了么?!”——王崟焱已经对这句话一点抵抗力也没有了,心里立马软成了一片。 “没有,没有不要你……”走廊里王崟焱的声音尽可能的低。 “爸爸。松果想你……”奶奶的声音,又戳中了王崟焱的心窝。 “啊。呵呵。我……我也……嗯,我也想你……”王崟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爸爸,松果难受……”喏喏的语气。 “啊?!松果怎么了?生病了吗?”孩子怎么了,有点没生气啊。 “嗯。松果难受……松果想爸爸……”开始呜咽了。 “松果乖,松果不哭。我……我……”王崟焱没词儿了。难道要给这孩子什么不切实际的承诺?曾子都说这是不对的。 “爸爸…呜呜…爸爸……”电话一边的小病号情绪开始激动了。 手机里一阵混乱,有人在不断的哄着孩子。 “不许哭!”熟悉的声音在训斥孩子,“再哭我就把电话挂了!”哭泣声小了下去。 “她感冒了,昨天开始发烧,”手机貌似被孩子妈妈接了过去。“又一直不肯吃饭…病也不见好…嗯……总说……要爸爸……”孩子妈妈说话也说的磕磕绊绊。 听见不靠谱妈妈说“爸爸”两字,王崟焱脊背就感觉一股凉气窜过。 “停!”截断了她的话,王崟焱算是明白了,这狗皮膏药是扒不下来了。“你就说让我怎么做吧。”她无奈。任命地叹气。 “你……你能不能,方便的话,来看看她。就看看她就好。她 ……挺想你……” 书赜觉得难以开口,毕竟只是陌生人,非亲非故的,谁会为了个孩子做这种无偿的事情。再想起跟她要手机号时候她满脸戒备的神情,书赜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退一步能和孩子通个电话也好。 来了,终于来了。王崟焱心里是纠结了又纠结啊! “好吧。要等我下了班。不过,”王崟焱任命地叹气, “今天可能有点晚,我有点工作需要加一会儿班。” 其实她特想在前面问一句“孩子的亲爸爸去哪了?!”,但是没敢。万一这是人家的伤疤怎么办。还是算了。 “没事,没事。你能来就好。能来就好。”出乎意料的痛快,让书赜受宠若惊。 王崟焱觉得上面这对话别扭极了!这完全像是离婚后的前夫妻之间关于孩子的对话。 嗯,电视上经常这么演。 她问了医院和病房,在孩子妈妈一遍遍的感谢中,赶紧草草地挂了电话。 对于这个不靠谱妈妈,她也是挺打怵的。 但是她见不得松果那可怜样。没爸爸的孩子。王崟焱眼眶有点湿。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爸爸那时候对自己的宠爱……甩了甩头,都过去了。 “王工~~~,”回到办公室,师弟周健一张□的笑脸就贴了上来,“王工啊,你这和谁热线啊,还“没有不要你、我也想你”……啧啧……没想到咱王工也有柔情的一面啊~~叹号!” 王崟焱咬牙,“上午交给你的图纸你是不是改完了?!我手里还有很多活,再交给你点?!”…… 啊呀。牙痛!!!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昨天的三更。。。谢谢。要知道我和你们那里有时差的。不论你们在哪里。我坐的位置都和众位有半天的时差。即使我在山东省。 1413.别催我回去! 第二天下午忙的焦头烂额,估计可能要加班,王崟焱觉得还是要跟松果打个招呼,免得孩子总是惦记。 “嗯,那个……我找刘念。”王崟焱还是不好意思在孩子妈妈面前叫她松果。毕竟给人家孩子起外号这是不太厚道的事情。 “松果刚打完吊瓶,你稍等。”孩子一家倒是坦然地接受了松果这个称呼。 “嗯……”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爸爸!”兴奋加激动的声音传来。 “松果啊,你听我说,我呢,有工作没有做完,所以今天可能……”给孩子耐心地解释。 “爸爸,你不来看松果了么”松果的声音瞬间就不在一个音阶上了。 又是这种语气!王崟焱无力。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晚点过去好不好?” “有多晚?” “嗯,那个,,,7点半好不好?” 哦,王崟焱似乎能看到小松果失望的低下头。 “爸爸,那你工作完了快点来。松果等着爸爸。” “好的。松果真乖”王同志对于这脆生生的爸爸,已经听着很顺耳了。 ************************************************** 邓母得知松果的那个“爸爸”要来,也很激动。 心里溢满了八卦的小星星。松果和她通过电话后,下午就精神多了,晚饭都多吃了一小碗。这个“爸爸” 到底有多神奇啊? 书赜看着母亲在自己身上探寻的眼神,很无奈。 “妈。你先回家吧。天快黑了。早点回去歇歇吧。”书赜知道母亲的心思。她故意的不想让母亲见到那个大孩子。至于为什么。未知。 “我再待会儿。不急。太阳还老高呢。”我还要在这儿蹲点儿呢,你赶我干嘛?! 松果吃晚饭就趴在病床扶起的小桌上接续她的功课。 爸爸要来检查了。要抓紧练练。 一个才刚刚认识123的孩子,能够把那么复杂的两个字写出来,心里是有多大的执念啊。 而且现在松果两个字,她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即使看起来像三个字。 半个小时过去后,邓母换了一边床又坐了下来,悠闲地、慢慢地,把菠萝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松果吃。 书赜倚在窗边,心里有点急躁。怎么把妈妈弄走呢? “松果,睡觉吧。明天再写好不好?” 第一步。 “妈妈。我要等爸爸来。爸爸说要来的。” 孩子并不配合她。 “嗯……等她来了我叫醒你好不好?” 加把劲儿。 “妈妈,我不困。” 不买账。 “不困那就躺下闭着眼养神!” 吃了兴奋剂了怎的! “现在才几点,你老是鼓捣她睡觉干嘛?你有事儿??你有事儿就去忙你的。我看着她就行。”我坚决粉碎你的阴谋! 书赜扶额,姜还是老的辣啊。 但是,a计划不行还有b计划不是么! 她默默走出去打了个电话。然后又回到病房。 10分钟后,邓母的手机响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天都黑了。” “嗯。我不放心松果。再待会儿。” “快回来吧。下午你不是说松果好多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在说书赜不是一直在那。” “书赜不会照顾孩子,我不放心她。”我还有别的业务需要办理! “前两天也没见你这样啊。连着几天了,你也累够呛,快回来吧。再说了,你就放心把我一个老头子大晚上的一人儿扔家里?” “……”死老头子!关键时候拖我后腿! 即便很情不甘心不愿,邓母还是讪讪的离开了医院。 哼!来日方长!我就不信一直见不到! 邓母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拐角,书赜就松了口气。老邓同志办事还是很牢靠的。 “妈妈。几点了?7点半还没到么?”松果这是第四次开口问了。 “困了吗?困了你就先睡觉好不好?”8点了,松果的眼睛有点挣不上去了。 松果摇摇头。“妈妈,你打个电话给爸爸吧。爸爸怎么还不来。” 这个电话书赜怎么能打呢。答应过来了,就已经很让人感激,又怎么好意思去催人家。 正在想着劝松果先睡觉,病房门上的毛玻璃显出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书赜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刘念睡了吗?我到了门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更文。。。{qq群:231156096 敲门请注明你的留言id 大家的地盘儿~~~~~~~~~ } 1514.被松果非礼了! “刘念睡了吗?我到了门口了。” 发完短信,王崟焱在门外耐心的地等着。她怕自己贸然进去,会吵到松果睡觉。 倚在门外等回信儿的当口,王崟焱突然觉得,也许有些事,一旦偏离了预设的轨道,就会逐渐不受自己控制。凡事怕麻烦的行事作风,也一再改变。但愿,不会失控。 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别忘记自己原来早就决定好的方向,千万不要走偏了。 看妈妈手机有动静,松果立马支起了脖子,竖起了耳朵。 书赜看完短信,朝孩子一个安慰的微笑。松果的脸上就绽开了花儿。是爸爸来了! 书赜打开病房门,大孩子正倚在旁边墙上,烟灰白色的工装裤,深蓝色的条纹翻领t恤。 嗯,很阳光。 大孩子看见自己,马上立正站好,然后脸上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书赜心里好笑,我看起来很严肃吗? “进来吧,松果一直不肯睡,要等你来呢。” “哦,对不起来晚了,公司安排加班。” “没有,你能来就好啊,实在是要谢谢你。松果这次太任性了,要不是因为她病了,我们也不会再去麻烦你。真是谢谢了。” “嗯,不算太麻烦的。” “爸爸、爸爸!”松果等不及两人在门外寒暄,自己就在里面兴奋地叫嚷起来。 “咳……嗯……”王崟焱扫了一眼松果妈妈,像个做错事儿的人似的,低着头往里走。 啧啧,医生家属就是好,还住单间呢! “爸爸、爸爸!”松果在床上站了起来,墩着小屁股一跳一跳地伸手要王崟焱抱抱,待王崟焱走近,松果两个小胳膊就圈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身上上蹿下跳,一点病号的状态都没有。 “爸爸、爸爸!”脆生生的叫喊,让王崟焱都不好意思去看人家妈妈的脸色! “嘘!嘘!别嚷嚷!”低调,低调啊。王崟焱额头上渗出了汗。 “松果!好好坐下!”书赜看着这大孩子有点招架不住松果,赶紧出口呵斥。 松果还是比较怕妈妈的,因为妈妈能够叫爸爸来看自己,所以一定不能惹妈妈生气。 她乖乖地坐了下来,只是手还紧紧地拽着王崟焱的衣角。 王崟焱是见不得家长训斥孩子的,书赜一训小松果,她的心就跟着害怕地抖一下。 于是,书赜的一句话,让两个大小孩子都受惊地不敢吱声了。 觉察到气氛的紧绷,书赜直想扶额。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威严,连这个大孩子都震住了。 “嗯,松……松果,你好点了吗?”到底是王崟焱先开了口。 “……”松果默默地看了一眼妈妈,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嗯,还难受吗?”王崟焱突然觉得,中国话,有时候能用的句子真的太少了。 “……”松果默默地看了妈妈第二眼,又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松果啊,……”王崟焱很想纠正一下松果对自己的称呼。但是想到孩子妈妈还在边上,有些不好开口。她转身看看书赜,眨了眨眼睛。 那意思就是,孩子她妈,您能回避一下吗? 松果也领会了精神,伸头也看着妈妈,眨了眨眼睛,意思同上。 书赜看着默契十足的两人,齐齐地、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表情也出奇的一致。 她顿时觉得很好笑,感情这时候的自己就是一个大灯泡啊!很妨碍这一大一小谈私房话! 还好,她还算自觉。“你不急着走吧,麻烦你先帮忙照看松果一会儿,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好。”大孩子眯了眯眼。 书赜刚把门关上,松果马上原地满血复活,她热情地拽着王崟焱就往床上拖。“爸爸,爸爸!坐!坐!” 王崟焱坐上床沿,开始她的循循渐进的引导。“松果啊,你看哈。我是女的。和你妈妈一样,都是女的。你明白吗?” “明白!”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呢,松果的爸爸应该是男的。而我不是男的。所以呢,我不是松果的爸爸。你明白吗?” 松果是谁!她的思维怎么会轻易地跟着别人走呢!于是,她又摆出了她的经典表情。 “爸爸,你不要松果了吗?”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你能不能换个台词! “松果你听我说,不是我不要你了。而是……而是我根本不是你爸爸啊。我是女的,怎么能当你爸爸呢?” “不。我不!我就要这个松果爸爸!就要!就要!”松果又从床上站起来,去搂王崟焱的脖子。“爸爸,爸爸!你别不要松果……呜呜呜……你别不要松果~~~呜呜” 王崟焱真的是无奈得很,在门外时的心理建设,在孩子的泣不成声的央求中,完全坍塌。 “好好,松果不哭。不哭哈。”她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我没不要你。真的。” 孩子平息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小鼻子还抽抽搭搭的。 “松果啊,要不,咱商量一下……”老这样叫自己爸爸也不是个事儿啊,得改改。“你能不能别叫我爸爸了?” 见松果的情绪又要反复,王崟焱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不要你了。只是……” 只是什么呢?她急出了汗! “只是啊,叫爸爸太俗了!对!……就是太俗了!别人都这样叫,太俗了!”这是个什么理由!也就能骗骗三岁孩子了! “你看哈,咱能不能换个?” “不叫爸爸,叫什么?”松果迷茫了。 对啊,叫什么呢?总不能叫名字吧。被个孩子直呼姓名,也不太好。 “叫什么呢?”王崟焱挠挠头。你叫松果,我不能叫松鼠吧?!讨厌第二个字! “松……松树!大松树?!”又是灵光一现!“松果,怎么样?叫我松树?大松树?!大松树上有个小松果?呵呵” “大松树?松果在松树上面吗?” “对啊。对啊。”王崟焱的小眼儿迷得只剩一条缝了。“松树……松树?……有点不上口啊。要不叫大树?大树!嗯,挺有气势!大树!” “大树!爸爸叫大树!”松果是唯王崟焱马首是瞻! 达成协议的两“植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相互看着乐。 松果爬到床头,拿过自己的本子。小心翼翼地翻开,“爸爸,看。松果写的!” “刚才说的!要叫什么?!”王崟焱及时纠正。 “大树!大树!看。看!”松果反应很快,赶紧改口。 王崟焱看着满张纸上整齐的“木公果”三个字,感动的一塌糊涂。 “咱松果写得真好!真漂亮!”小孩子嘛,就要表扬才会有动力。 得到夸奖的松果很得意,刚哭过的眼泡也像王崟焱一样眯起来了。 她拿来自己的小铅笔,塞给王崟焱,指着本子。“大树。大树!” “嗯?你要我再教你写我的名字?” “嗯!嗯!” 王崟焱提笔在本子上写上大树两字。她特意把两个字的距离拉开,因为以松果的水平,估计一不小心就临摹成了“大木又寸”四字,又或者是“林对”两字也有可能。 书赜估摸着时间不早了,回了病房。打开门,就看见这一大一小“摆”在床上,两颗脑袋挤在一块儿,松果趴在本子上写什么,大孩子在一旁指导。 “松果,很晚了,你该睡觉了!”太晚了,这个大孩子还要回去,不太放心。 松果妈妈一回来,王崟焱赶忙从床上爬下来。 松果也坐了起来。“大树。你和我一起睡吗?”满心的期待。 “!!……” 大树?怎么叫大树了?这大孩子给她改的? “松果!不许任性!要不以后不让你见……了!”这孩子一见到大孩子就“性情大变”,只能用威胁的办法。 “……”松果的希望被妈妈残酷的打碎了。“那……大树,你明天还来吗?” 看着孩子扬起的小脸,王崟焱拒绝的话是说不出口的。“嗯,你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吃饭。松果要是乖乖的,我就来看你好不好?” “好!拉钩!”伸出那小小葱指,要保证。 “呵呵,好,拉钩。”王崟焱乐呵呵的跟她做约定。“松果要是很乖的话,我就给你带礼物哈?你想要什么?” “真的?我想要……我想要………”松果努力的考虑。 “松果!”不等松果想好,书赜就开口阻止,她瞪了松果一眼。这孩子越来越过分了!绝对不能惯坏她!“喝口水,赶紧睡觉!” 在妈妈背过身倒水的功夫,松果扯扯王崟焱的衣角,用眼睛撇撇床头的毛公仔小熊。 王崟焱给了松果一个无声的口型“收到!”。她眯了眯眼。 松果也眯着眼,回给她十二颗小贝齿。两人的眯眼表情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书赜一回身就见两人在那无声的交流,她有种被两人隔离的感觉。 喂松果喝完水,把她塞进被子,书赜就要送王崟焱出门。 王崟焱起身和松果道别,松果却又从被窝里站起来,伸着小胳膊,朝王崟焱努着嘴。 怎么着,还要来个离别的拥抱? 王崟焱毫无防备的走近她。 松果搂紧她的脖子。然后……一个结结实实的吻。亲在了嘴上! “吧唧!”给了王崟焱一个满意的离别之吻,松果心满意足,还不忘嘱咐:“大树,明天一定要来看我哦。” 王崟焱脸蹭得烧成了大虾! 啊!我被非礼了! 被非礼了! 急急地逃出病房,连头也不回! 亲眼目睹自己女儿耍流氓的整个过程,书赜心里暗笑,看这大孩子的脸都红到了耳根。松果可千万别夺了人家的初吻啊。 书赜跟在被非礼的受害者身后,把她送出楼门。 “明天你若是没时间,就不用特地过来了。松果的感冒已经好了很多。最近这几天老麻烦你。今天也很过意不去。改天我请你吃个饭吧。” “不用吃饭的。嗯,我答应了她,我会来的。不麻烦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小流氓竟然非礼我! “你叫什么?帮了我们这么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书赜认为这样很失礼。 “大树!”潜意识里不想和孩子妈妈有过多的交集。 “……”既然人家不愿说,也不能逼人家。那就叫大树吧。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你打个车回去吧。” “嗯,不用,我有车。” 有车?!自己有车?!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车?!富二代? 书赜甩了甩那些跑远了的想法。温文有礼地嘱咐道:“好,那你开慢点儿,路上小心。” 王崟焱扯了扯嘴角,走下门口台阶,走向一辆车。 拿出钥匙开了锁。把车锁挂在车把上,她对着邓书赜呲了呲小牙, “我会慢点蹬的,放心!” 书赜让她整无语了,这就是你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刚从老家回来。路上就消耗了一天假期。累~~~~~~~~~~~ 爬上来看到众位朋友的留言,再看看上回更文的时间,我汗颜,于是赶紧码字——一章。 收到了网上买的石头,准备刻字玩。。。所以时间会被占用。 再说这文,越写越觉得不满意。文字过于干巴,所以可能会更新的慢一点,我要温习一下经典,取取经。 1615. 这是她坚持的事 王崟焱骑着自行车幽幽地出了医院,待到了门外,她停下车子,回头望着医院住院部那黑黝黝的大楼,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开始的有些滑稽,本以为孩子送出去后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看来,不会如自己所愿了。 王崟焱又叹了口气。她有些担心。担心事情的发展方向。有些事情自己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吗? 茫然了好一阵子,她狠狠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忽的自嘲一笑,才见过几面而已,自己就开始担心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儿,真是……自作多情了吧。绝对是让松果那声声的“爸爸”把自己弄迷糊了。 她甩了甩头,蹬车走人。 自行车一下窜出了老远,消失在黑夜里。 命运的风浪要把人生的小船吹去哪里呢? 这个,谁也不知道。 **************** 王崟焱是一个不太喜欢跟周围人亲近的“怪物”,至少王妈妈是这么评价的。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然后工作,期间认识的人海海,她竟然没有淘到一两个死党级的人物。 大学同学也有那么一个联系的,同事也有那么几个关系不错的,但是都不可能与之交心。 王崟焱跟人相处总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心里的距离。这个距离让她感觉很安全。“我不需要你的任何的关照,同时,我也不想惹任何麻烦。” 至于为什么。 除了性格使然,还有就是……王崟焱的性向了吧。 没错,她是个les。或许生来就是。并且在长大的过程中慢慢意识到这个问题。即使认识到自己的性向后,她也没有不安,没有彷徨,没有纠结,这似乎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 从高中谈的第一个女友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脱离不了这条路了。 只是随着她慢慢长大,一些家庭的责任压过来,而且经历两次恋爱之后,她对未来的路有过迷茫,和不坚定。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像习惯一样,是可以更正的。 王崟焱根本不能够想象王妈妈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自从王爸爸去世之后,姥姥家里这边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个大家庭里的成员几乎是一年少一个。 两年前,王妈妈又做了一个大手术,王崟焱绝对不敢告诉她,她的病和爸爸的一样,是肺癌。好在是早期,这几年一直很好的养着。没有相依为命的那种悲惨,却也是俩人努力的奔着日子。 出柜,是不太可能的。王崟焱不会拿母亲的身体开玩笑。这是一定的。 那要去像其他人一样,在年龄到了的时候,结婚、生子,然后相夫教子? 这,她也做不到。这条路离着心,太远了。 有时候,最难的,莫过于去选择。前面的路有千百条,但是却没有一条是能够皆大欢喜的选择。 没错,没有一条路,可以让所有人都幸福! 王崟焱的情感世界一直很悲观。 她觉得爱情对于她,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东西。 对于像她这样的人来说,爱情要比别人难。这一点毋庸置疑。 法律承认的婚姻至少有约束的力量,而没有约束的感情,在周遭所谓道德和舆论的压力下,随时可能崩塌。 那样艰难地在一起,然后因为种种因素分崩离析,这样的境况,王崟焱只是想想就觉得有无尽的绝望。 不想面临那种绝境,所以干脆不要心动,也不要动心,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害怕失去的痛苦,那就不要去拥有。 所以,王崟焱打定独身一辈子的想法,这样,母亲不会受太大的伤,而自己也不用痛苦不堪。这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的伤害指数最低的方式了。 对于渴盼着她成家的母亲来说,王崟焱只能说,这也是她对母亲唯一一件任性和不孝的事。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孤独终老。没有两全之法,只能放弃生命里的一些东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是她坚持的事。 *****************************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王崟焱休班。上午她先去商场逛了一圈。看了一堆的毛公仔,眼花缭乱。她暗想,现在的孩子真是幸福啊,我小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多的玩具。当然,这些东西也不便宜! 给老人孩子买东西一定要买质量好一点的,这是原则。摸着自己的钱包,王崟焱叹气,唉!谁让小松果这么可爱啊,小冤家! 王崟焱选了几个自己喜欢的毛公仔,付了钱。既然是自己买,肯定要买自己看着顺眼的,到时候也可以顺带玩俩下。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谁会来打破?谁又能打破? 1716. 是贴你的八卦之心吧 上午十点,松果童鞋刚刚打完吊瓶,看着脚脖子上吊瓶针头处的淤青,正在顾“ 青”自怜……床边坐着松果妈妈,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病房里气氛算不上融洽。 邓母回家准备午饭去了,剩下两人,无话题可交流。 松果抠了抠止血用的创可贴,心里暗暗焦急——大树什么时候来啊。 听到有人敲病房门,书赜回神,抬头看看松果,起身去开门。 松果早就伸长了脖子,两眼放光…… 门一开,书赜不禁被吓得退后了一步。 这是干什么的?! 这是谁啊? 只见门外一堆的毛公仔堵在跟前,唯一能看见的就剩那圈着这些公仔的两只细胳膊…… 这……是……她? 果然,一个满脸汗涔涔的脸晃晃悠悠地从里面拱了出来,顶着个有点歪斜的眼镜,朝她呲了呲牙,“嘿嘿~~” “…………”书赜无语。这是要干什么?是搞批发毛公仔吗? 她突然想起了昨天两个孩子的“眉目传情”,准是松果这个小东西整出来的,这个大孩子太依着她了! 书赜站在门口的功夫,王崟焱急了,很累好不好,我可是爬了6层楼上来的! “呃,我能进去吗……” 书赜赶忙让开,让这一堆的“东西”进去。 还没等王崟焱“现真身”,迎来的就是松果那失控的尖叫:“啊 ~~~~~~” 王崟焱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摊到床上,可累死了! “大树!大树!大树!”松果紧紧地勒着一只比她还要大一倍的抱抱熊,激动地小脸通红。 王崟焱暗自庆幸,幸亏有只 “熊替身”,要不然,被松果勒死的就是自己了…… “嘿嘿~”她挠挠后脑勺,“你喜欢就好……嗯,那个……我也挺喜欢的。” 一只拿着湿巾的手伸到跟前儿,“先擦擦吧,看你这满头的汗。” “哦。”王崟焱接过来,哟,绿茶味道的。我喜欢。 “不是有电梯吗?怎么热成这样?”外面的天气也不算太热啊。 “呃,电梯人太多了,等了3趟都没上去。”王崟焱有点不好意思,“有个护士说我太占地方了,我……我就没好意思再等,然后,走的楼梯。嘿嘿。” “……”你带着这么多“宠物”,当然占地方…… 松果拿起这个摸摸,又拿起那个揪揪,再搂着那个揉揉,换一个再拧拧,拿不准自己要先“宠幸”哪个好。 此时的她和2012的皮鞋一样,也很忙…… 书赜瞅着这一床的“动物世界”,有些叹息。 一头呲着大板牙的灰驴子,一条目光呆滞的大头狗,一只看似淡定实则色迷迷的流氓兔,一只肿眼泡加菲猫…… 算了还是那个半人高的白色抱抱熊看着正常点…… 松果家的大树啊,你这是什么眼光!什么品位!什么审美! 松果却不这么觉得。她爱死了这些可爱的宝贝。而且,这些都是大树爸爸送自己的。喜欢!喜欢! 把她这些“新宠”在床上一字掰开,在加上之前自己的喜羊羊,嗯,阵容甚是强大。 有了新欢,当然也不能忘记旧爱,大树爸爸还是要安抚的。“大树,大树,我也喜欢你。”嘴里对着王崟焱深情地表白,眼神却没舍得离开那些新欢们。 “呵呵”坐在床边的王崟焱被这小家伙的“口是心非”逗乐了。“松果今天还不舒服吗?” “没有了。打针针就好了。” “疼吗” “嗯……疼……”此时不扮柔弱更待何时!“看,肿了……”松果伸出带着白色创可贴的“小金莲”,希望得到慰藉。 王崟焱握住那脚踝上还有淤青的小脚,心疼的不行。 她小时候就体弱多病,4、5岁的时候更是得了场大病,光住院就住了3个多月,受尽折磨。可是,对于抽血、打针、喝中药这些小孩子的“酷刑”,她却从来不跟别的孩子那样哭得天崩地裂,她一直很乖,很能隐忍。 那时候她的懂事,让王妈妈都常常红了眼眶。 她之所以很喜欢松果,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松果的“行事作风”和小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像。 她喜欢干净、安静、懂事的孩子。 王崟焱轻轻地揉搓着松果的小脚,然后低头在她脚脖子上亲了两口。“嗯!这样就不疼了!” 殊不知,小松果童鞋的脸刷的红了,噌地抽回了脚,转身把脸埋进抱抱熊的肚子…… 大树真讨厌!怎么亲人家的脚呢! 真是的!羞死人了!还在妈妈面前! 羞死了!羞死了!讨厌~! 王崟焱扶额,你……你…… 昨晚你“强吻”我的时候也不见你羞涩! 夜晚的豪放女,在白天就变身小清新了?! cos双面娇娃啊你。 看着“扮娇羞”的女儿,书赜也很好笑,你也知道害羞啊。也不知道昨晚亲人家嘴的是谁…… 书赜因为有事儿离开一会后回来,在半开着的门口往里一瞧,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床头坐着大白熊,大树躺在它怀里,大树肚子上依次骑着羊、驴、狗、兔、猫,松果坐在大树的腿上,压阵。 一群“动植物”玩的很happy。 掏出手机,书赜悄悄的拍下了这“动植物大联欢”的现场。 车间的加工图纸出了点问题,王崟焱只能匆匆告别松果,赶去公司。 即使万分不舍,松果还是乖巧地和大树爸爸说再见。 姥姥说大人的工作很重要,不可以耽误。大树和妈妈一样工作够很忙,自己不能太任性。只要妈妈和大树有空时候来看看自己就好。松果一点都不贪心。 更何况,现在有很多新宠了不是吗? 邓母争分夺秒的送午饭过来,就怕错过什么。 来了之后就见着一床的动物,才知道刚与松果爸爸“擦肩而过”“有缘无分”。不禁扼腕惋惜。 本想着当面仔细研究一下这个神奇的松果爸爸来着,结果又让她钻空子跑了! 她狠狠剜了书赜一眼,满是埋怨,“也不知道多留人家一会儿,我好当面谢谢人家。真不懂事儿!” 书赜对于邓母熊熊燃烧的八卦情结很无奈,“妈,我已经谢过她了。” “你谢和我谢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啊~我谢的还能缺斤少两了?” “你懂什么!那样不够郑重!” “……”您是觉得不够“隆重”吧~~ “这样吧,改天请她来家里吃顿饭,我好好谢谢人家。” “不用了。”书赜条件反射地拒绝。 “怎么不用!” “她……她很腼腆……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母亲见大树。潜意识里的原因她不想去挖掘。 “你又知道人家腼腆了?!~就算腼腆怎么了?吃顿饭而已,人家帮你带过孩子,又来看生病的松果,还对松果这么好!怎么说都要谢谢人家的。是不是?松果~” “嗯!嗯!嗯!”松果一手搂着流氓兔,一边胳膊底下夹着大灰驴,使劲儿地点头! “哈哈,松果真是姥姥的贴心小宝贝!还是咱松果懂事儿!”邓母搂住松果的脑袋猛亲一口。 是贴你的八卦之心吧…… 书赜看着那头灰驴的大板牙怎么都觉得刺眼! 真丑!哼……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死小松果了 1817. 所有的苦,自己来扛! 在公司又忙活到了晚上,王崟焱草草地对付了晚饭后,接到了松果来电。 知道王崟焱不过去医院了,她略略有些失望。 “大树,妈妈说明天可以回家了。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啊,你要出院了啊。感冒好了吗?”后一句话选择性忽略。 “嗯。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没有得到保证怎么会轻易放弃。 “我……有空就去。” “嗯。好吧。大树,我住在姥姥家里。” “嗯。知道了!” “大树,你知道姥姥家在哪里吗?”松果不放心。 “……” 松果啊,你想的太周到了。“你妈妈知道。” “呵呵,那,大树,你过几天来看我啊?” “等我有空就去。” “那你过几天有空啊?” “我……” 一阵窸窸窣窣,手机被书赜拿了过来,“你别老是惯着她,让她越发的任性了。” “呵呵,没有啊~” “反正不能什么都依着她来。”越依着她来,她就越会得寸进尺。“对了,抽个空我请你吃饭吧。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不用了,我也没帮什么忙。呵呵。” “你要是这样,我过意不去。你总不能老是让我觉得欠你人情吧。对不对?” “嗯……那好吧。只是,我工作比较忙。活儿太多,一般没时间。”王崟焱打定主意要保持距离,推辞不掉就推脱好了。 “没事的,看你时间方便就好。”这个大孩子在排斥着什么?难道是觉得松果太麻烦了?可是,看样子她很喜欢松果啊。那么,是什么呢?我们是不是强人所难了?但是,是一定要谢谢她的。 “好吧。以后再说吧。” 松果扯扯妈妈的衣服,有些着急。“妈妈,妈妈,我说一会儿,我说一会儿~” 书赜瞪她一眼,把手机又给了她,“不许任性。” “嗯,嗯!”点头如捣蒜,欢天喜地的拿过手机,还特意背过身去,和大树继续“蜜” 聊…… “大树,大树,明天我就把你给我的礼物都带回家!让她们住我屋里。” “嗯。” ——拿走吧,那些可是花了我几天的工资! “大树,大树,我喜欢灰灰,它总是呲着牙,还会笑。” “嗯。” ——喜好果然像我,我也喜欢。 “大树,大树,我最喜欢那个兔兔了,她的眼睛像你!” “嗯。嗯?!……” 死孩子!你什么意思! 好你个松果!你在笑话我眼小?!我白疼你了!@#¥%@#¥,哼! “……” “……” …… 书赜看着女儿打电话时神采飞扬的神情,心里软软的。 好容易把松果哄去睡觉,她接着打了王妈妈的电话。 每隔两三天给妈妈一个电话,是她必做的功课。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王妈妈神秘兮兮地透露:“我前几天去给你找人算命了。” “嗯?!嗯……” “很多人都说她算的准!” “哦,那人不是说我是个劳累的命?!呵呵”王崟焱知道老妈要说什么了,试图把话题引开。 “胡说。” “那您直接说重点吧。” “人家说你可能要晚婚,大概在27岁之后。即便是早婚了,也要离。” “嗯……”那人真能瞎掰扯,这不废话吗,我现在已经27了! “人家还说,你找对象要找一个比你大4岁以上的才能成……” “妈,这你也信?!” “怎么不信!很多人都说这人算的准。我估摸着也挺准,她还说……” “停!我知道了。妈,明天我就去公司人事处,去查查员工档案,看看公司里那些未婚男士,都有谁是比我大4岁以上的。回来我建个小档案,以后我就从这里面选了!” “不是啊,也不一定非要你们公司之内的,你让你本地的同事帮你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周围有没有合适的也行。” “……”妈妈唉,您还真能顺杆爬。 “行。没问题!有了您给我定的标准,我就有了努力方向了!咱离着这胜利就不远了!嗯!加油!” 王妈妈听出了王崟焱的油腔滑调的敷衍。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别跟我嬉皮笑脸!我跟你说……” “妈!、妈!我知道了。我端正态度。真的。我其实一直在努力地找呢。你放心吧。#¥%……&%$##$@” “每次一说你,你就有各种理由。你老大不小了,30岁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上紧啊!” “别把我说那么老好不好。我才27!生日还没过,其实应该算26。”胡搅蛮缠、插科打诨、转移话题、嬉皮笑脸,这些是她常用的伎俩。 “你才16!”王妈妈让她气笑了。这个孩子真是,一提到这个感情问题,她就左躲右闪,软硬不吃,还滑得像个泥鳅。 “嘿嘿,也没有那么年轻。我已经成年了……” “崟焱啊,我都快60了,身体也不好,盼着你赶快结婚生孩子,我还可以给你带几年,还能给小孩做点针线活什么的,你不急,我替你着急啊。这个女人一过了25岁,就老的特别快。再说了,你要是磨叽到30多岁再结婚,将来生孩子也不容易啊。” “嗯……”老生常谈了。 “前天赶集看见周涛她妈,在割布料,要给孙子做小被子,周涛家孩子还有2月就生了。还有那个许东妮,也挺着大肚子和她妈妈在赶集。听说那个张雪过几月孩子也要生了,你再看看你!” “哎呀,我跟她们不一样,她们已经升级农村妇女了,我这儿还青少年呢,朝气蓬勃,阳光灿烂,活力无限……” “你还要不要个脸!30岁了还青少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我真让你愁死了!”这个孩子就是个滚刀肉啊!油盐不进! “妈啊,我信缘分的。缘分来了,我一看对眼,说不定就闪婚了,现在只是时机不到而已。您别急。” “#%@&*…………” 王崟焱所有的顾虑只有一个——那就是母亲。她不会选择伤害母亲这条路,哪怕一辈子单身,她也不想让妈妈知道她的性向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所有的苦,自己来扛! 一辈子其实很短,咬咬牙就挨过去了。 好容易打发了妈妈,她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累。 心累。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的qq群里人这么少呢。。。。。qq群:231156096敲门请注明你的留言id 大家的地盘儿~~~~~~~~~ 1918. 距离刚刚好 这几日,王崟焱抛弃了她那辆俩轱辘的私家车,改用11路去上班。 她讨厌一成不变,同时也对自己日渐丰满的大腿忍无可忍。 自松果出院后,王崟焱也没有去看过她。 倒是每隔三五天会通过松果妈妈的手机,和她聊一会儿。 期间松果妈妈也提起过请她吃饭的事儿,王崟焱都给推掉了。 一来她真的很忙。因为公司新接了一个工程项目,他们研发中心的人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设计图纸。每晚回到住处,王崟焱累得都不想说话。 另一方面,她觉得现在的距离刚刚好。不太近,又不至于让孩子伤心。 昨天晚上睡觉前,王崟焱看了一会儿放在床头上,以前写的日记。 她觉得自己是个土的掉渣的人。现在都是网络日志、博客、微博满天飞的时代,她却习惯手写日记。 这些东西一直以来,她只习惯用笔去写。看着不同的笔迹,有着不一样的心境。 或许是太累了,模模糊糊地,她竟然穿着衬衣睡着了。 可能实在是不舒服,于是,梦里便有了她,年少时的初恋。 梦里的她穿着王崟焱的白色卫衣。 梦里的她们在逃离。 梦里的故事有结局——坏人被赶跑,王崟焱却找不到她了。 最后,闹钟的声音唤醒了梦里焦急绝望的王崟焱。 坐在床上,她一直在发愣…… “从初次见面,到分手,再到现在的不再联系,一晃都十年了。 可是,为什么,你的身影还是在梦里缠绕? 是我终究没有放得下,还是你在心里扎根太深,盘根错节,让我无能为力? 许许多多次梦里的情景,让我醒后常常泪流满面。 可以说,每每都不是好的境遇。我想,我很担心你。几年没有音讯,我很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自己安慰自己,像你这样的女子,又怎会将日子过得很被动?我不过是在杞人忧天。 况且,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了不是吗。只是我一直放不下而已。 一直在努力,但是,这样是不是就越不容易做到? 忘记是不是也是一个慢慢变淡的过程? 或许我的努力本身就是错的。 十年! 十年,在这唧唧歪歪的一生中,它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随着生命的吃水线慢慢地被岁月吞没,那样的时光便不会再有了。 所以我固执地把它放在心底,美好着、温暖着。 是的,这与放下并不矛盾。 过去的,经历的,谁都不能抹杀。我知道。” 有时候王崟焱也会问自己,那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还爱着她吗? 应该不是爱了,只是怀念。应该是吧。 昨天看到的一首词,里面有几句——最难消受檐前雨,朝也难收,暮也难休....当年一别音书绝,人也难留,梦也难求.... 估计,这些,被埋入了潜意识,才有了那个梦…… 不想了,不想了! 王崟焱懊恼地搓了把脸, 翻身下床。 洗漱,吃饭!11路上班!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 书赜的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因为她现在几乎是科里的顶梁柱了,张主任年纪毕竟大了,有很多事力不从心,而科里的一些年轻大夫遇到大的问题,却没有处理经验,书赜只能顶上,好在自己在日本这几年的经历足以应对自如。只是能力大了,肩上的担子就重了很多。 对此她倒是没有太在意,有工作压着,总比闲下来要强很多。一旦闲下来,她就情不自禁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偶有休班的时候,她倒不像以前那样窝在自己临时的住处,而是选择回父母家。 对松果,她的态度也有所改观,不再是冷漠与疏离。 孩子有什么错?只不过是一直以来自己的偏执罢了。 而且,松果这孩子真的是很懂事。 哭闹、吵闹、纠缠,这些在松果身上是一点都不会出现的。 当然除了超市里见着大树的那次,完全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大多数的时候,松果都是安安静静的。在大树的“指示”下,她已经开始学习认识一些简单的生字,而且囫囵吞枣的背下了3首唐诗。 邓母有时候都暗暗吃味,这个大树的话,对松果来说,有时候比圣旨都管用! 真真是“有了爸爸忘了姥姥!” 也因着大树的关系,书赜和松果的关系比以前也亲近不少。 面对她的时候,松果也不再是怯怯的神情了。母女的关系日渐融洽。 每次回到家,松果总是腻在自己身边,也不是像对大树那样缠在自己身上——就是跟着。 令书赜万般不愿承认的重要一点是:松果的主要目的,是在打自己手机的注意! 哦,你与我的示好,就是因为我的手机可以轻易的联系到大树是不是?! 松果的动机太赤、、裸了。 书赜没拿出手机的时候,她就用一双水汪汪的黑葡萄巴巴地看着妈妈,但是不开口要求什么。 她不主动提,全看你自不自觉。 最初的时候,不得不说,书赜和她是没有默契的。 “要吃樱桃吗?我给你洗洗?”这是咱邓大夫的反应。 松果很失望,她摇摇头,拎着她的灰灰转身落寞地走开。 没一会儿,沉不住气的她,抱着终日睁不开眼的流氓兔又蹭了回来。 可是这“欲言又止,含羞带怯”,让书赜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忍无可忍之后,松果抠着兔兔的大屁股,扭扭捏捏问出口:“妈妈。大树给我打过电话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书赜觉得好笑。这个小鬼头,想给大树打电话就直说呗,还采用迂回战术。 于是她做起了秘密联系人的差事。因为每次她帮松果打电活联系大树都是在自己卧室进行的。 她有意回避着邓母。 松果一和大树通话,整个人就跟是通了电似的。 而且她从不在书赜跟前和大树聊天,而是边说话边在窗前来回走动,举动活像个小老头儿。 每当这时候,书赜就有一种自己女儿在和她的小情人煲电话粥,而自己就是那极端不知觉的电灯泡的感觉。 然后她又开始鄙视自己这“为老不尊”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我这里是坑?????拖出去,斩了!!!! 2019.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期间,书赜也几次邀大树吃饭,大树都以工作忙为由推辞了。 她开始摸不透这个大孩子的想法。 松果生病的时候吧,她晚上加班后也会赶来医院。现在松果好了,要感谢一下她,略表心意,她却避而不见了。 为什么? 她在回避着什么吗? 那是什么呢? 书赜想不通,只能任她去了。以后应该还会有机会的。 ***************** 正在往桌上摆碗筷的邓母,见着两人从书赜紧闭的卧室里出来,开口埋怨道:“每次回来都要拉着松果去你屋密谈,你们还能有什么秘密不让我们两口知道啊?” 书赜递给松果一个眼神,道:“没什么,随便说会儿话。” 松果很机灵地保持沉默。 妈妈说,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先不要告诉姥姥。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爸爸说话还要偷偷的。大人啊,真是麻烦…… 邓母是那么好蒙混过关的吗?女儿这里没有突破口,难道松果那里没有?!等女儿走了,自己有的是手段……哼哼。 “书赜啊,你还没找……那谁,请她来家吃饭吗?”邓母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松果爸爸。 “嗯,我打过几次电话,她工作很忙,抽不时间来。算了。”书赜心说,就是请她吃饭也不会让她来家里的,你太危险了…… “怎么能随便就算了!你真是不懂人情!你把她的电话给我,我打给她。肯定是你不会说话,人家才不愿意来的。” 书赜面露苦色:“妈!你就别强人所难了好不好。她真的工作忙。等过几天我再问问她好吧。” “那好吧,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书赜真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大的好奇心。 午饭后,书赜接到司文慧的电话。 司文慧是书赜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书赜回国后,就只联系了她一个人。 她和书赜是高中同学,大学也是考在一个学校,只不过学的不是一个专业。现在她在大学里做讲师。人呢,长得不算很出众,但是让人看着挺舒服的感觉,文文静静,性格也温和,绝对是众人眼中贤良淑德的典范。这一点深得邓母的喜欢。 司文慧和书赜是一样的年纪,但是至今单身,而且最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司老师从未正式的谈过恋爱。在这样的年代,这也算是奇闻了。书赜曾经怀疑过司文慧是不是les,但是被否认了。司文慧说她只是不懂得怎样是爱,也就是说她一直没有找到可以给她爱的感觉的人。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太过执着的人,执着的近乎偏执。 书赜性子偏冷,司文慧性子偏淡,天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成为好友的。 司文慧说江见泽和袁菲菲也知道她回来了,说她不够意思,回来这么久了都不联系。今晚江见泽在饭店订的位置,四个人一定要聚聚。 书赜无奈应下了。 江见泽和袁菲菲也是书赜的朋友。 袁菲菲这个人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计,对朋友很坦诚。她本科毕业后就和发小结了婚,现在小日子过得也是很精彩。 至于江见泽,书赜不知道该怎么说。良好的家世,不差的外表,让她总有着遮不住的自负感。作为朋友,她还是一个不错的人。但是,书赜能够觉察到她对自己不寻常的感情,所以,书赜有时候会刻意回避一些事情。她不想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 下午书赜前脚走了去赴宴,邓母后脚就把松果拉进怀里。 “松果,姥姥的小宝贝。跟姥姥说说,妈妈和你在屋里干什么了?” “……”松果纠结了,不能说啊,妈妈嘱咐过的。 “松果,连姥姥都不能告诉吗?” “……妈妈说,不让我说。”这是真话。 好啊,自己的女儿还防着自己呢!越这样我就越要知道! “哟,松果还和姥姥藏着秘密呢,松果果然不亲姥姥了~~”哀怨的表情,邓母其实也是实力派。 “……嗯。”松果动摇了……“我亲姥姥的。” “那,你偷偷地告诉姥姥,姥姥不跟妈妈说。”就差一点点了~~ 松果低下头不说话,小手抓抓灰灰的驴耳朵。 “松果想吃姥姥做的可乐鸡翅吗?”最后一张王牌——食诱! “你真的不告诉妈妈吗?”松果在做最后的挣扎。 “当然,姥姥什么时候骗过你。”要上钩了…… “可乐鸡翅今晚会做吗?”松果啊,你的狡诈和你姥姥我有的一比啊。 “当然,你告诉姥姥后,姥姥就去给你拿出鸡翅来做。” “我……我告诉姥姥可……我可不是因为想吃鸡翅……”松果傲娇地抠抠灰灰的大板牙。 “是。咱松果不是因为鸡翅就投降了。松果全是因为和姥姥很亲,才愿意告诉姥姥……”谁信啊! “那我告诉你。嗯……妈妈拿手机给我,和大树说话了。”叛徒松果终于经不住了诱惑。 “哦?” “嗯” “那你跟那个大树打过几次电话了?” 松果伸出三个小手指头,“四次!” “……!”邓母让松果逗乐了,她轻轻的把松果的手指掰成四的样子,道:“这才是四呢!” 松果抱着她的灰灰在姥姥怀里咯咯的笑,邓母宠溺的在她的小脸蛋儿上亲了好几口。 邓母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书赜要避着自己呢?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 罢了罢了,她有自己的想法,随她去吧。 2120.不得不见 书赜抬头看看今晚的吃饭地点,暗暗叹息——贵和大饭店,这绝对是江见泽请客的风格。金碧辉煌,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看来,见泽的性子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比以前更盛了。 她的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她不喜欢这里。 接到书赜说到了的信息,江见泽亲自迎了出来。 自她看到书赜的身影开始,她的目光就再也没从她身上挪开——笔直的长发没有束起,自然地垂在身后,只是在及肩处绑了一根深蓝丝带。白色半袖t恤,相互交叠的衣角营造出搭片v型,精妙的围拢出曼妙的腰身。底下一条普蓝色小脚裤。简单而又知性。 似乎几年过去了,书赜并没有什么改变。 江见泽看着眼前这个几年没见的女人,眼中满是迷恋。自己看上的女人,果然没差的。 书赜被她的目光打量的很是不舒服,只好先开口:“好久不见……” 江见泽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她自己甚为满意的微笑。“嗯,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还好吗?”多么俗套的寒暄啊。 “还好。” 淡淡的疏离的表情,让江见泽难过。 “菲菲和文慧都到了,我们进去吧。”江见泽颇为绅士的引着书赜往里走。 酒店内部装潢的更是……一楼大厅中央,在极富热带风情的棕榈树和橄榄树的围绕下下,一座灯光绚烂的小喷泉哗哗作响,喷泉上方,华贵的水晶吊灯和闪亮亮的镜面天花板,耀得人睁不开眼。 书赜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顿时觉得自己的衣着与这氛围很不搭调。她没想到江见泽会在这里请客,看来这几年她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袁菲菲远远见两人走来,就招呼上了,“书赜,你太不够意思了!回来这么久都不联系我们!还拿不拿我们当朋友了!要不是前几天跟文慧说起来,都还不知道呢!” 书赜歉意的笑笑,“回来后就被舅舅安排去了医院。然后又是各种事儿,比较忙,想等过阵子招呼大家来着,没想到先被你们给逮着了。”她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江见泽帮书赜拉开椅子,书赜道了声谢。 司文慧和袁菲菲两人对看一眼,满是了然。 “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罚你!待会儿你自罚三杯吧!”袁菲菲开玩笑的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我们先点菜吧。”江见泽打断她,“这家酒店的菜品很不错,尤其是几个特色菜,书赜想吃什么尽管点。” 书赜并没有接江见泽递来的菜谱,“我吃什么都好。你是常客,你来点吧。” 袁菲菲大手一挥,“哎呀,见泽你就赶紧点吧,你请客,你点菜!” 江见泽笑笑,也就不再推辞。熟练地跟旁边漂亮的服务员点着菜谱本子上那些做工精美的菜式。 江见泽点的几道菜,光是听听名字就知道价格不菲。 书赜皱皱眉,不再说话,低下头摆弄手机。 翻到手机相册,看到那张“动植物大联欢”的照片,她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了一个弧度。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这两个家伙,就舒心很多啊。 江见泽盯着书赜微笑看手机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 为什么这种带着温暖的微笑她从没有给过自己? 为什么给自己的都是那种疏离、礼节性的表情? 如果说以前那个人还在的话,她无能为力,但是现在…… 过去了这么久,自己再努力一把,是不是还有机会? 自己的条件也不差不是吗? 但是,刚刚让她露出笑容的,是谁呢?会是那个孩子吗? 记得三年前,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书赜是有多恨她啊。 现在呢? 江见泽看不懂了。 司文慧当然也看到了书赜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很惊讶。 要说这样的笑容,书赜以前也不是没有,只是自从刘念出生后,那人……这样的表情就再也没出现在她脸上了。 那么,现在的这个笑容是谁带来的呢?那个孩子?应该不是吧?难道几年过去了,书赜想开了吗?这倒是好事。 满桌子只有袁菲菲看不惯她们的不言不语,各怀心思。她敲敲桌子,道:“干嘛啊,你们这是!书赜,你是不是出国这几年就跟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了?” 袁菲菲的话倒是活跃了气氛。书赜也开始和她们聊起自己这几年来的情况。只是有些事她不说,别人也知趣的不问。 一顿饭气氛还算融洽,只有书赜吃的索然无味。 江见泽倒酒添茶,夹菜舀汤,殷勤的让书赜招架不住。 再好的美酒佳肴,在你心情不佳,也比不上心情愉悦时路边小摊上的一碗拉面。这是唯心主义的例证。书赜深信不疑。 ************* 王崟焱此时正和陆琪溜达在回住处的路上,两人租住的房子在同一小区,相隔不是很远。 她们刚刚逛完夜市。夜市上有很多卖外贸东西的摊子,价格比较便宜。 她选了一套纯棉的床品三件套。大学时学校发的床单和被罩现在已经有了小窟窿,王崟焱随时准备让它们“寿终正寝”。 陆琪则买了两件外贸的t恤。 两人晃晃悠悠就走到了到贵和饭店的外面。看着酒店里的“珠光宝气”,门口迎宾小姐的“高挑婀娜” ,陆琪感慨:“什么时候咱也能来这里请上他一桌子,那该有多气派!” 王崟焱自嘲:“就咱俩这在夜市地摊上买东西的穷酸家伙,还想在这儿请客!你有钱烧的吧!” 陆琪斜她:“你这个同志咋这就么没志向呢!” “得,您有志向。你这个每个月花费比我还省的人要在这儿请客!有志向!那在你请客之前,先把欠我的1000块还我再说!”王崟焱没好气的鄙视她。 “嘿嘿,我这不是就想想嘛……”陆琪赶紧讨好。 王崟焱叹口气:“像咱俩这样从农村出来的,还要拖家带口养家的人,基本上和这里面的人不是一个层次的!所以,别多想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金哥,别这么泄气嘛!指不定什么时候你钓个金龟婿,婚宴说不定就在这儿请了!” “哈哈~”焱仰天长笑,“我是指望不上了。你那漂亮脸蛋儿使使劲儿倒还可以!” “不成,不成,我也没戏了,已经被人预定了。没机会了。” “不是让你使使劲儿嘛!使劲把你男友甩了啊!就咱琪哥还愁没市场?!” “哎!”陆琪暗叹一声,一手搭在王崟焱的肩上,不再说话。 两人勾肩搭背继续晃悠着往前走。 酒店门口刚好出来几个人,陆琪扯了扯王崟焱往边上走,“小心点,别碰着这些有钱人,咱两皮糙肉厚的不怕,把人家撞坏了可了不得!” 王崟焱无奈摇摇头,“你是不是有仇富心理啊!陆琪同志!” “咋了!穷人就不许发发牢骚了!言论自由!”陆琪跟她扯脖子申辩。 两人开始嬉闹。 “大树!”一声招呼,让王崟焱身子一僵,脸上的笑意立马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留评的时候20字以上,能得积分多。。。(对手指) 你们懂得~~~~~ 同时—— 我对工行这个同志提出表扬!!! 每次的留言都很用心。。。 本大人决定将工行同志升级为vip读者~~~~~~~~~~~~以资鼓励!!! 2221.真的想和你交朋友 “大树!”一声招呼,让王崟焱身子一僵,脸上的笑意立马不见。 陆琪愣愣的看看身边这个停下的人,道:“什么大树?叫谁呢?叫你?!” 王崟焱没回答她,只是无奈的回身,看向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 *********************** 吃过饭,四人走出酒店,江见泽说要开车送她们回去。 司文慧笑笑,道:“我也是开车来的,我自己回去就了。你送送赜和菲菲她们吧。”司文慧很明白江见泽的心思,她的态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保持中立,因为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作为朋友,撮合这种事点到为止就好,成不成还要看书赜的意思。 书赜见文慧要溜,觉得她很不够意思。她在想找个什么样的借口不让见泽送呢?忽然,她发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自门前走过。 “大树!”她尝试着呼唤一声。 前面的人极不自然的回身,真是她! 书赜回头对江见泽表歉意:“见泽,不要意思了。看见个朋友,有点事儿要聊。你们俩先走吧。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好。” “什么朋友??”话一出口,江见泽就发现这句话有点过了。她看出书赜有那么一闪而过的不满,赶紧道:“时间长吗?不长的话我们等等好了……” “不用了。”书赜和她们道别。“菲菲,再见。有空我们再聚。” “好的。” 江见泽还要再说什么,旁边的袁菲菲拉了她衣袖一下,她也就没再做声,看着书赜走向那两人。 那是什么人啊?书赜说是朋友? 看看她们手里的红色塑料袋子!在地摊上买东西的人! 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江见泽脸上不悦和鄙夷怎么都遮不住。最后她还是被袁菲菲拽走了。 *********************** 看着书赜似乎在跟那几人告别,王崟焱皱眉——躲不掉了! “大树……”转眼书赜已经走到近前。 “嗯。邓大夫好。” “呃”,这个称呼还真让书赜堵了那么一下, “最近工作还忙吗?”没话找话了,上午打电话时不是说过了吗? “嗯。事儿挺多的。” “……松果老念叨你。” 不是打过几个电话了吗? “呵呵……” “……” 书赜像是不经意的打量着旁边的女孩子,嗯,很漂亮,大眼睛,高鼻梁,长发,末端微卷。 她跟大树是什么关系?这么晚了两人一块儿回去…… 王崟焱也盯着陆琪看。这孩子怎么这么不长眼色?!你不能回避一下吗?! 陆琪本来让那声“大树”叫的发懵,现在又被两个人齐齐地盯着,她……更懵了…… 你们说你们的,都看着我干嘛!!! 嫌我碍事儿?? 怎么个情况? 我不觉得我是灯泡啊? 我是吗? 我是吗? 不是吧? 也许有点? 哎,王崟焱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吧…… 真的有吗? 好吧……我走!! 陆琪乖乖的走到一边去,对着酒店的大落地玻璃墙,面壁思过……耳朵什么的,没说要捂住吧~~~ “嗯……之前一直想请你吃饭,你一直说工作忙。没有好好的谢谢你,我很过意不去。” “我说过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必要的。” “你……是不是……是不是有意避着我跟松果……?”书赜还是把心里的疑问纠结着问了出来。 “没有。”王崟焱条件反射一样地回答道。 可是,反应太快了,反而不真实。 “为什么?是不是我们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了?”书赜显然不信。 “没有。我只是工作忙。”难道能说出真实想法?! “真的?” “嗯。” “大树,我是真的想和你交朋友的。松果这孩子也很喜欢你。我们做个朋友好吗?” 书赜说的很恳切,王崟焱不好拒绝,好一会儿,无奈点点头。 “那我们就说定了。”书赜见大树点头,很高兴。 “好。” “那以后不能总推辞说工作忙了?” “呃,我是真忙。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好吧,等你不忙的时候,告诉我,我请你吃饭。” “好吧。”王崟焱无奈。“能带上松果吗?” “呵呵,当然。她可很想你呢。” “嗯。” “好了,不早了,你朋友该等急了,我也要走了。” “嗯,再见。”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再见。” 书赜一走,陆琪就凑了上来,贱兮兮的道:“哎哟喂,说说吧~,怎么个事儿?什么大树?她是个医生?什么时候认识的?你怎么一点儿口风都没露啊。还有那个松果~是干嘛的?” 王崟焱只是眯着眼看着她,不说话——就眯着眼看着。 陆琪被她弄得心里发毛。“你别这样啊,说一下呗。这……这不是关心您老的日常生活吗?” 王崟焱伸手指着她的耳朵,神秘的说:“琪哥~你的耳朵抻长了~~~” “王崟焱你太不够意思了!!!你说不说!别装闷葫芦!!说不说!我掐死你!!我要告诉杰杰姐和威威姐!!我们三堂会审!!” “你倒是说句话啊……” ………… ************************ 坐进车里,袁菲菲一改刚才的大咧咧,叹一口气,道:“见泽,别费力气了。书赜是不会和你有什么的。你们性格不合拍的。” 江见泽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为什么?!我……我觉得我不差什么!” “见泽,不是说你条件好,书赜就会接受你,你觉得书赜是这样势利的人吗?你的性子估计就是书赜和你不搭的地方了。你太傲,太自负,这些都是书赜不需要的,你给不了她安全感。” “我不甘心,凡事没有试试怎么知道?况且书赜的性子一直就比较冷,其实也不见得对我一点感觉没有吧,我们只是缺少长时间的接触而已。” 袁菲菲看她如此固执也就不再规劝。说实话,她并不看好她们俩在一起,或者,她觉得书赜根本不会接受见泽,袁菲菲自己平日里虽然咋咋呼呼,但是有时候看事情还是很准的。 作者有话要说:人品爆发的话,,,有人给长评吗????? 有吗? 有吗? 有吗? {qq群:231156096敲门请注明你的留言id 大家的地盘儿~~~~~~~~~ } 2322.竟然有绯闻 王崟焱以为,她——平平凡凡、默默无闻,可有可无,不声不响,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会有想看第二眼的冲动。 即使如此,她这种人竟然还会成为一些人茶余饭后的分析对象。真不知是不是该谢谢那些阿姨婶婶、大姑娘小媳妇的关心与爱护。 下午王崟焱和新来的实习生和聊天,那个实习生说:“对哦,听宿舍里那些老员工说,我们公司里有个人喜欢你,但你不喜欢他,嫌他老土。是这样吗?” 王崟焱真是无语。.有个人喜欢她是不假,但她也不是嫌那人土啊,只是没感觉,大学四年都是朋友,她也不可能因为工作在一块了就接受他吧。 可王崟焱又能解释多少呢,只好喝口水,压压自己对那些无聊人士的厌恶感。 接着实习生的又一句话让王崟焱的那口水直接差点进到肺里! “她们还说你喜欢的是你们部门的另外一个男的!但不知道是谁!” 王崟焱:“!!!!!” 用瞠目结舌都不足以形容王崟焱的表情! 王崟焱真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一“绯闻”! 王崟焱自认为自己够低调、够内向、够无足轻重、够 ……够! 真是——大婶们的关爱无处不在啊! 最后,王崟焱只能苦笑说:“麻烦你告诉她们——如果知道了是谁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认识一下,看看是何方神圣……” 其实,王崟焱很反感她们的“关心”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舌头! 整个一下午王崟焱都沉浸在自己的绯闻里面不能自拔。 她特想知道她的那个绯闻男友到底是谁呢? 难道说,自己平时的行为……有失检点?! 正想着,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突然地响起,她纳闷。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呢? 来电显示:不靠谱妈妈。 !!!!!! 王崟焱心没来由的一紧,不好的预感。 ********************* 邓父周末报名参加了一个“老年钓鱼协会”组织的比赛,摩拳擦掌地准备去一展身手。 作为家属邓母也是要去观战的。不过他们不准备带松果去。 一来比赛场地在户外,风吹日晒的,他们可心疼自己的宝贝松果;二来小孩子再懂事,也是坐不住的,何况是看一群老头子们钓鱼。 松果自然就交给书赜带一天。 本来正好书赜也是休假的,但是科里有个当值大夫家中孩子生病,书赜只好跟别人调休了。 于是,松果的归属成了问题。 邓母斟酌后决定不去看老头子比赛了,就在家带松果。 这下邓父有点不乐意——好不容易要在老伴儿跟前露一手,这下没戏了。 再说了,去比赛的话,连个加油的都没有,那要多憋屈啊。 邓父脸上不高兴,但是又能怎么办?还是宝贝外孙重要,算了。 见老伴儿满脸的失落。邓母安慰道:“你个老头子,别耷拉着个脸。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比赛。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次呢,你就当先自己练练手。免得第一次去参赛,输得太难看,我怕我在旁边忍不住笑话你!” “你!!”邓父一听妻子鄙视自己,就要吹胡子瞪眼。 “爸、妈!你们别着急,”书赜赶紧□来,“要不……” “我有大树!”一直在沙发一角默不作声的松果突然就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这突然而起的一句话,让三个大人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又明白过来。 书赜回头看她一眼,得,最近这默契培养的挺好啊。 话说,你是不是早就在这儿埋伏着呢?! 可是……这样好吗? 邓父倒是看到了希望,殷切的看着女儿,希望她给一个肯定的回答。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书赜反倒开始犹豫了。 大树自松果出院后,就一直回避不见。 虽然她在电话里对松果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但是,现在又去贸然找人家,不太好吧? 况且,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怎么保证她不会拒绝? 不过,那天晚上遇见后,王崟焱倒是主动打过一回电话给松果。 可是…… “妈妈。我想大树了……”松果低着头,小手抠着流氓兔的大屁股,披着的头发遮住了小脸,不用说,她又出自己的“大招”了。 “书赜,你张叔和赵叔去比赛都带家属……前一段松果住院的时候我可是帮过你……”邓父一招博同情,二招使威胁。看吧,我就这么点要求你都不帮我吗? “你帮她什么了?”邓母的思维转的很快,瞬间就抓住了一丝丝的马脚。 邓父看看一眼书赜,哼哼两声,拒绝回答问题。 别以为我没脾气! 邓母也生气了。一把将自己挪到了沙发的一角。自己女儿不和自己交心,自己一手养大的外孙移情别恋了,连老伴都有事儿瞒着自己!这日子还怎么过?!!! “妈妈。大树说我可以去她家玩,她还说要给我做好吃的……”松果很难过,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大树了,大树总说工过忙。 幼儿园的同学唐唐说,他爸爸妈妈离婚了,他爸爸就不跟自己和妈妈住一块了,而且他爸爸也不来看他。大树和妈妈也离婚了吗?松果不敢问。可是她真的很想大树。 “松果,大树工作很忙……你不要任性好不好?”书赜慢慢地哄着。 松果一声不吭,抱着兔子扎进姥姥怀里,小肩膀就开始一抖一抖地哭起来,但是没有声音。 她是委屈。 “书赜……”邓母不忍。 书赜只能投降。松果在任何时候都很乖巧,但是一旦涉及到这个大树……她就马上会把自己的一些良好形象推翻。 书赜起身去卧室给大树打电话,邓母轻轻刮了下松果的小鼻子,道:“你个磨人的小东西哟~” 松果脸上还挂着泪珠子,裂开了嘴。 ********************************* 王崟焱接了电话。 “大树。” “嗯。有事儿?” “最近忙吗?” “还好。” “周末你还加班吗?” “你有事儿?” “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书赜把情况跟王崟焱说了一下。 王崟焱沉默了。她想拒绝的。但是…… 算了,别挣扎了。 虽然有时候可以变态地享受寂寞,但是也需要别人的点点温暖不是吗? 松果这个孩子自己很喜欢。 再说了,自己担心的一些事也不过是捕风捉影。 “好吧。我周日可以带她。” “真的?” “嗯,你早上早点把她送过来吧。我住在河西新村这里。” “好。没有什么不方便吧?”比如室友什么的?书赜很想问。 “没有,我自己一个人住。” 2423.这个大树太特别了 书赜听到大树说自己一个人住,悄悄松了口气。 至于为什么,她没多想。 得知可以去大树家后,松果兴奋地在房间里跑了一圈又一圈。 当然,这也让邓母吃味了一层又一层! …… 周日的早上,她早早地就起床了,同时她成功地骚扰起了妈妈。她可不想墨迹。能见到大树,越早越好! 吃过早饭,姥姥给她准备“行李”。一个小书包里,姥姥给她塞了腰果、牛肉干、饼干、巧克力、香蕉、苹果…… 书赜无奈:“妈。松果这不是去春游。你装那么多东西干嘛啊……” “我这不是怕松果饿着吗?!”被人嫌弃了…… “大树会做饭……” “……你这都知道?”邓母装作很吃惊的样子。你们不是没联系吗~! “……” “姥姥,我要拿着我的小本子,我写的字在上面。”松果及时的解了书赜的窘迫。 邓母把一堆的东西又掏出大部分来,然后给她把笔记本塞了进去。 书赜带着火烧火燎的松果走了。 邓母见她对姥姥、姥爷一点没有依依不舍的感觉,心里老不舒服了。 她在楼上的窗户上趴着看了很久,回头跟老伴交流: “哎,你说这个大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我怎么看咱松果完全被她迷住了啊,还有书赜,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把孩子塞给人家了,就这么信任?你说有没有可能……书赜……” “我说,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书赜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这个做妈的难道不清楚?你瞎操那份心干嘛!她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替她担心了。咱闺女做事儿有数!”邓父看事情看的敞亮,自己的女儿他也是百分之百的放心。 ******************** 书赜按着大树给的地址到了她说的小区门口。这个小区不是新建的,看看周围环境也不是很好,有点像安置区的样子,小区外拥挤着一个个的小店铺,很噪杂。 本来她是打算让大树出来接一下的。但是松果拉着她不管不顾的就往里面冲。书赜很吃惊。这么小的孩子只来过一回就记住了?不太可能吧? 书赜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任松果拖着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单元门口,书赜问松果:“你确定是这里?” “嗯,我记得,还有这里有那个!”松果指了指楼栋小门上的一个大福字!红底黑字,是用毛笔写的,整个字歪歪扭扭,不是很好看。 “松果,很多人家门口都会有这个字的。”看来就不应该信一个三岁孩子的…… “那是我写的!”松果不服气。“大树和我一块儿写的!那是我和大树一块儿贴上去的!”妈妈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书赜又一次吃惊了。这个大树哄孩子的招真是特别呢。也难怪松果对她迷恋不已。 书赜抱起松果往楼上走,松果说是顶楼呢,想想就腿酸~ 在松果指定的一户门前,书赜敲了敲门。门上贴着一张长条红纸,上面也是用毛笔写的小篆体“平安”两字。 因为之前松果说了,所以书赜知道这肯定也是大树写的。她勾勾嘴角,这个孩子还真和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 门开了,王崟焱看着这两人,平日里的小眯眯眼儿睁得老大,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松果认识路。”书赜解释。 “不可能吧……我当初搬来的时候走错了不下3回!她才来过一次!”王崟焱推推眼镜。不可能! “你觉得我们出现在你门口是你的幻觉?” “……应该不是吧?”王崟焱不动声色地把手挪到身后,拧了自己屁股一下。 “还是你不敢相信你的智商连个孩子都不如?” “呃,也不是。”有那么差吗? “那你打算让我们在这站多久?” “啊!哦~请进。”王崟焱后知后觉地侧身让人进门来。 一进屋,松果就熟门熟路的放书包在沙发上,然后呼叫着,拉扯着大树窜进了卧室。卧室阳台上有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种下的西红柿。 上楼时书赜已经做好了大树家里一片混乱场面的心里准备,但是进去后,书赜觉得大树给人太多的惊奇了。 房子不大,而且没有装修过,是个毛坯房。水泥地面,白色墙面,但是墙体明显发黄,有些地方涂料有些脱落。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大树把这个看似破旧的房子收拾的很整齐。虽然没有夸张到一尘不染,但是比自己住的地方要干净很多。 这个年纪的小孩有几个懂得收拾屋子的?而且还是一个衣着很中性的孩子? 他们不都是“鞋子袜子满天飞,零食垃圾到处堆”的生活习惯吗? 一张不太大的长条沙发,用淡色小碎花的布料做的沙发套。沙发后面的墙上,有墙绘。像是黑毛笔画的各种图案,间或有浅蓝色的点缀。 让书赜吃惊的是,这些图案绝不是时下流行的那些墙绘图案,什么清新的、抽象的、哥特的、绚丽的。都不是! 那是一些古时候的纹饰。书赜一眼看出来里面有一个是初中历史课本上都有照片的“人面鱼纹彩陶盆”上的图案,大圆脸上插着两条鱼和三个三角带刺儿的东西。一个是现在华夏银行将其作为标志的“中华第一龙”。还有一个兽面纹铜钺的图案。其他的就是一些龙虎兽纹的外形了,简单、粗犷而又不失精美。 这些图案不像是一起完成的,因为它们颜色不均,排列也不规则。这都是这个孩子画的? 正常人哪有往墙上画这个的?书赜勾勾嘴角。 客厅另一侧的墙上挂着两幅字“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字写得不是极好,但是也不差。好像还给裱起来了,书赜凑近一看,原来是贴在了一张长条碎花布上面,碎花布的花色和沙发套是一样的,布的两头卷了一根细竹竿,字头的那端被吊起钉在墙上。不仔细看真还看不出来这是diy作品。 客厅一角有一张普通桌子,上面一台笔记本。桌子的一侧有个四格简易书架,上面插满了书,空出来的一格放着一盆很大的吊兰。 书赜正要去看看这孩子都看什么书时,王崟焱胳膊底下夹着松果就出来了,松果咯咯的笑得欢畅。 “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书赜问。 “嗯。呵呵,黄呼呼的墙太难看了,我自己装修了一下。呵呵。” 你这风格还真是别具一格…… “你很喜欢古代的东西?”比如这一墙的图案,比如桌上的砚台、条墨,又比门口的小篆体的字?这些不都是自己爸爸那个年纪才喜欢的东西吗? “嗯,还好。” ****************** 走在上班路上的书赜一直在想,这个大树……是什么做的? 怪不得松果愿意跟她一块儿,她太与众不同了……简直就是个异类啊。 作者有话要说:处对象就像盖房子,,,只有把底下的地基垒地结实了,上面的墙才不容易歪、不容易倒不是吗? 所以,别急。。。 下章、下下章松果来了。。。。 2524.你觉得妈妈好看吗? 王崟焱和松果两人趴在阳台上,松果脚底踩凳子,王崟焱虚搂着她,怕她闪下去。细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摸摸西红柿苗苗的嫩叶子,松果回头问:“大树,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嗯……很快。” “和我一样快吗?” “呵呵,你觉得你长得很快吗?” “嗯。我长得很快。姥姥给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才这么长~”松果用手开始比划,“一个大脑袋,还没有头发,眼睛也没睁开,丑死了~”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 “哈哈哈……你现在不丑了吗?”王崟焱让她的表情萌到了! “当然!楼下李奶奶都说我长得越来越好看了……”松果一梗脖子。“还有……嗯……还有我也这么觉得……!” “噗呲~”王崟焱扭了扭她滑嫩的小脸儿,“你倒是不谦虚!” “真的。真的!”松果见大树不相信自己,她急了。“你跟我去姥姥家。我给你看照片!” “呵呵,好啦。我信你。咱松果就是越长越好看!以后还会更好看的。”王崟焱赶紧安慰。 “呵呵。嗯!以后我会越长越好看!像妈妈一样!~”得到肯定,松果裂开了嘴,她脑筋一转弯,道:“大树,大树,你觉得妈妈好看吗?” “……”王崟焱面部抽筋。松果啊,你非要在这么温馨的“二人世界”里提你妈妈吗? 松果见大树不吱声,她很着急。大树不说妈妈好看,那就是不喜欢妈妈了。 这怎么行! 她一手搂上大树的脖子,小身子开始在王崟焱怀里扭动。“大树,大树。妈妈好不好看?大树。妈妈好不好看?”大有你不给个痛快话,我就一直扭一直念的架势! 王崟焱怕她从凳子上掉下来,只好投降。“好看。好看!你妈妈很好看行了吧!” “真的!”松果眼睛亮了!“那你很喜欢妈妈对不对?” 松果啊,咱能换个话题聊吗? “嗯哼……”王崟焱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么一两个音儿。 松果高兴了,双手搂着大树的脖子一边咯咯的笑,一边在凳子上跳。 王崟焱赶紧把她抱下来,换个话题吧。 “松果,要不要看大树小时候的照片?”王崟焱引诱。 “有吗?在哪?我要看!” 王崟焱打开电脑。她把很多以前的照片都用相机拍了下来,转换成了“电子版”。 松果坐在王崟焱怀里,小眼瞪得溜圆儿地看着电脑屏幕。 “这一张,是大树4个月大的时候。” 松果伸出小手指头,戳戳照片上的小孩子的小脸蛋,“嘻嘻,胖乎乎的。” “可爱吧,”王崟焱也学着她一样戳戳松果的脸儿,“松果也要好好吃饭,这样才健康呢。” “这张,我一岁时候的。” “哇!没穿衣服!”松果两只小巴掌啪的捂在眼上,只是那手指间的缝隙……可以完整的放下一个眼珠子! “……!!!”王崟焱抓狂! 什么叫没穿衣服!那不是穿了肚兜了吗!遮地严严实实又没漏什么! 你捂眼是什么意思!我的照片还儿童不宜了! 你纯洁一点好不好! 你是三岁好不好! 王崟焱把松果那虚张声势的两个爪子拿开,点着照片上的肚兜,咬牙,道:“看好了!这不是穿着吗!” 松果倒在王崟焱怀里,咯咯的笑个不停。 王崟焱也笑的睁不开眼,让这个小屁孩儿给耍了~ 松果又直起身,指着照片说,“看,她的眼睛,这样的!”松果仰起脸,两个眼睛眯眯着,中间只留一条缝。 不知深浅的娃娃终于成功的点燃了王崟焱的怒火…… “说我不穿衣服!还笑话我眼小!我看你是找死!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不是!我咬死你~~~~” 王崟焱作势向松果咬去,松果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躲来躲去,两个人滚成一团…… ******************* 书赜上午没有手术,巡完房,又特别走了几个自己负责的病人,就回到办公室写报告。写着写着就走神儿了。她拿起电话,怕松果这孩子惹麻烦,自己怎么着也该询问一下的。 话说,当初你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把孩子塞给了人家,之后就不闻不问,那时候你不知道询问一下?这时候才知道应该? 话说,松果你还不知道吗,那么乖巧,怎么会惹麻烦……? 话说,你是找个借口打个电话你就直说,别不好意思~ 电话响的时候,王崟焱正和松果闹着,看是“不靠谱妈妈”来电,她滑开接听键,递给松果,“妈妈的电话。” “妈妈,妈妈~!大树咬我!!!~她咬我脸!”松果接过去就打小报告! 王崟焱用两个手指头去挠她的痒,让你给我“穿小鞋”! 松果尖叫着扭动躲开。“啊~~!坏大树!!啊~~~咯咯” 书赜听着电话那头的嬉闹,笑意荡满了脸,溢满了眼…… 一个小护士推门进来,看到她们崇敬的、向来不苟言笑的邓主任,竟然打着电话流露出那样的笑容,她立马被秒杀!天啊,这难道就是冰山御姐的微笑?!!天啊,这么难得竟然被我遇到了!天啊!小护士转身冲出了办公室,她要去护士站里宣布这个消息!原来邓主任是会笑的!而且笑的很好看!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来办公室的…… 小护士捧着心肝儿,在护士站里口沫横飞地跟姐妹们描述邓主任那秒杀四方的微笑,引起一片片的尖叫~ “咋呼什么!像什么样子!没活干了是不是?!”谢韵秋站在这群小丫头片子身后,一声训斥。 小护士们降下了分贝,慕锦良拿着一堆病例,倚在护士站的台前,“谢护士长,别那么凶好不好,年轻人总是要有活力一点的。” 听“科草”慕医生给她们撑腰,小护士们又要兴奋起来,却被护士长一个狠戾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谢韵秋冷看一眼慕锦良,道:“那这22个病房,60多张床位,慕医生是要替她们负责?” 慕锦良赶紧投降,这个谢韵秋在科里可是没人敢惹的主儿。“谢护士长,我错了。我多嘴。您老别生气哈。我这就走。”他打着哈哈,转身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打完电话的邓大夫正在专心的写报告。慕锦良看着她的背影,想想护士们的讨论,暗自思忖:看来要加快脚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有可能。。。。也许。。。。没准。。。。 看情况吧。。。 ps:亲们……能不能别留一些容易被万受无疆的*删掉的评论啊。。。看得人家好心疼啊。。。。 亲们可以留评讨论剧情的。。。。。 2625. 大树哭了 王崟焱抱着松果还在看照片。 翻过自己的童年,下一个文件夹被命名为“全家福”。王崟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 “这是大树!”松果指着中间的小孩高兴地说。她的眼力很好,能在很多合影中一眼就找出王崟焱。 “嗯。”王崟焱看着历史性的第一张全家福,眼眶不禁湿润。 “这个叔叔阿姨是谁?”松果看着年轻时的王妈妈、王爸爸问。 “这不是叔叔阿姨,这是大树的爸爸妈妈。那时候呢,他们还很年轻。”说道后面一句,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是爷爷奶奶吗?” “嗯。”王崟焱往下继续点击。她没有去纠正这个爷爷奶奶是特指还是泛指。 后面的……就是近几年的照片了。 “咦~爷爷呢?爷爷不见了。”松果发现,前面都是三个人的照片,后面的就只剩大树和这个奶奶了。 “爷爷……爷爷…嗯。…他说他累了,他要休息了……然后就走了……”眼前的照片越来越模糊,王崟焱完全沉入了那份悲伤中,她已经忘记她的怀里还坐着一个孩子。 王崟焱的解释并不能让松果满意,因为她一点也没有听懂。 松果回头还要追问,却看见大树的脸上有两行眼泪。 松果吓坏了,这是真的害怕! 她不知道为什么大树也会哭。 她害怕大人们哭。 有那么几次,妈妈和自己在房间里的时候,妈妈会抱着自己没有声音地流眼泪。她能感觉到妈妈的那种悲伤。 那种悲伤苦得让自己也跟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常常也忍不住地跟着妈妈一块儿哭,即使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会难过,也会跟着哭…… 大树也哭了。松果的心口很难受,就跟妈妈哭的时候一样。 大树怎么能哭呢。她崇拜的大树怎么会哭呢! 她不要大树哭。 眼泪幽幽地流下,王崟焱还没有察觉,直到——一只小手碰触到脸上,她才如惊醒般回神。 松果小心翼翼地拿手掌心给大树擦着眼泪,“大树不哭~大树不哭……松果这里难受……”她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满脸的哀伤。 王崟焱终于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回过神来的她更吃惊于松果的贴心。 松果是要表达的感同身受的意思吗?她能知道我在伤心? 这是来自一个三岁的孩子完全纯真的、没有一丝的虚伪和做作的安慰。 王崟焱不知道,为什么从不轻易示人的脆弱和悲伤,会毫无障碍的在一个三岁孩子面前表露。 她低下头,把脸埋在松果的怀里,紧紧搂住她的小身子,然后……把眼泪蹭在松果衣服上…… 她不好意思抬头——在一个孩子跟前儿还哭了。“嗯~我没哭……”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 眼泪蹭的差不多了,王崟焱迅速调整好情绪,然后宣布:准备做饭! 松果摸一把自己身前衣服的湿漉漉,问:“有鼻涕吧?” 王崟焱就当没听见!她才不会去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呢。哼! **************************** 中午下班,书赜就要去吃饭,慕锦良尾随上来。 “邓主任,要去吃饭吗?一块吧。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请教。” 书赜皱皱眉头,什么时候不能问,非要吃饭的时候? 即使知道对方是在找借口,但都是一个科室的同事,书赜也不好拒绝。“好的,走吧。” 经过护士站,两人的结伴引起了小护士们的一阵窃窃私语。 “啊,慕医生要行动了!” “两人真是登对儿!” “怪不得儿科的徐医生倒追不成,原来慕科草有别的想法……” “就是。徐医生怎么能跟咱主任比。但从气质上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有家世啊。听说邓主任的亲戚是咱院的高层呢……” …… 谢韵秋默不作声地旁观慕锦良在那献殷勤,心里冷笑。 男人,哼,都是一样的动物…… ********************** 正要准备做饭的功夫,沈黎打过电话来。 沈黎,王崟焱大学同学。是现在和王崟焱仅有联系的同学之一。 她一毕业就托关系进了国企。在学校里上进积极的她,工作后整天面对的是思想报告、会议报告、总结报告还有妇女活动报告。 一个大好青年,被折磨得是成天家唉声叹气。开始的时候她还跟王崟焱诉苦:“专业知识全扔了!整天写材料!!!我都废了!车间里的计划生育还找我!!!姐还是一黄花大闺女呢!” 开始的时候王崟焱还安慰她:“铁饭碗,您老就知足吧。” 后来,王崟焱也就麻木了……再后来,沈黎也麻木了…… 电话里沈黎告诉王崟焱她要去登记结婚了。 王崟焱噎了一下,这么快啊,就这样定了吗?前段时间不是还说她看不上那人的不求进取吗? 王崟焱叹息,都是让这年纪给逼的!沈黎的家里在一个不太开化的农村,她能顶到现在才结婚就已经是很“老龄”了。 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呢? 这是沈黎自己的选择,即使明白她心里的不甘心! 沈黎还告诉王崟焱一个消息:林晓4月29号要结婚了。 王崟焱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不提前10天结呢?多喜庆的日子! “她跟你说了吗?” “没。” “你们一直没太联系啊?” “嗯。也就你一直缠着我诉苦了。呵呵” “怎么!你嫌弃我啊!” “没有。怎么会!每次你来跟我诉苦,我都特高兴!” “是不是觉得就我拿你当朋友?我就说嘛!” “不是。其实是每次你讲的事儿我都可以拿来当笑话儿听听,解解闷儿……” “王崟焱!你混蛋!!” “呵呵。” …… …… 在两人的嬉笑中,王崟焱把这个消息消化了。 “某时某刻,幽幽地想起那个你爱过的人,依然忘不了他,是人生的一部分。然后,某年某天,想起同一个人,你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张小娴” 王崟焱现在进入了第二部分了。 林晓是王崟焱的前任,嗯,也是第二任。大学同学。她和王崟焱属于毕业就分手型的。其实也不算分手。因为谁都没有主动提出所谓分手。只不过,不再联系。 可以说是两个人之间冷战,然后一战就持续了4年吗? 好吧,现在,未正式分手的两人中有一人要劈腿了…… 林晓要结婚了,这个消息在王崟焱心里,就像三伏天的正午在水泥地上泼了一杯水一样,一会就没留下任何痕迹了。 王崟焱是典型的狮子座,但是和星座书上说的那些骄傲、自大、虚荣,这些词汇扯不上关系。有一篇“狮子座的女生”的文章,它说的就本上就是完整的王崟焱。 对于感情,王崟焱可以很绝情,很冷血。 对她来说,接受了一个人,也是因为那个人能够给她需要的温暖。狮子其实也就是一只大猫啊,她也喜欢依赖别人,从她喜欢的人身上汲取温暖。但是,一旦那人的温暖不能给她庇佑了,她就会恐惧,然后迅速退回到自己的领地去。 这只是因为她害怕受到伤害。 所以…… 挂了电话,她大呼一声:“松果!上鸡蛋!” “来啦~~” 松果扭动的小身子,屁颠儿屁颠儿的跑来,王崟焱心里暖成一片,这孩子让人舒心多了! ********************* 书赜在楼梯间拐角,抱着肩膀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窗外阳光灿烂,绿树繁荫,花开似锦,一片祥和…… 要夏天了吗? “在看什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书赜的思绪。 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是谁。 “冷。” 自说自话的回答。 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不明白的人也不需要明白。 “午饭吃的怎么样?”似乎,问的人很……故意! “就像一口气吃了3个馒头,还没有水。”面无表情…… “哈哈哈哈哈~” 谢韵秋让这个形容笑得好似要直不起腰来。你不能想象,这样搞笑的形容,从看似冰山人物嘴里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是怎样的有喜点! 书赜回过身,看着护士长绵延不绝的笑,疑惑。她刚讲了一个笑话吗? 谢韵秋笑够了,敛住嘴角,“需不需要帮帮你?”说完还一挑一挑地动动眉毛,“我不介意做一个让一些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坏女人哦~” 书赜看着她的眉毛,有点摸不清情况。 谢韵秋,二十九岁,护士长,长相俊秀,技术过硬,嘴不饶人,全科里上至主任下至实习护士,没有一个人有胆量上她的称上去掂掂斤两。 未婚。原因不详。 据说,几年前她都准备结婚了,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书赜刚进来,医院里的人认识的很少,也就是本科室的人还熟悉一点,但绝算不上很熟。和谢护士长倒是常接触,有很多次的手术,还是她做的助手护士。 书赜对这个人的印象不错,有两把刷子。 只是必要的工作之外,两人并没有什么私底下的交集。 今天怎么了?很意外啊。还有那个讨厌的慕锦良,书赜想想就觉得膈应。 见书赜一副怀疑的表情,谢韵秋赶紧澄清:“你别多想哈,我只是和你一样也看不上那个慕锦良的作风,单纯的想帮你挡掉而已。” “哦?这样你有什么好处?”书赜不太习惯别人的主动示好。 “好处当然会要!你中午请我吃根鸡翅膀。二餐厅的那种。”谢韵秋摆出一副市侩的嘴脸。 “呵呵。”正是这样,让书赜放松了,“好吧。挡不住的话交易作废哈。” “木问题!” 这个护士长看起来人不错,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群里的众姑娘,今晚3000以上,,,果然吐血码出来了。。。。。。 话说,,小六又开新文。。是《那就这样吧》背后的故事。。。只是小六自己来作纪念的。。。 2726. 松果的世界开始美好 “大树,还有多久?”松果两手扒着厨房的桌沿,伸着脖子,刚刚露出桌沿的一双小眼儿巴巴地盼着。 “再等会,还差一点~”王崟焱运动手臂,使劲! “还差多少?”不甘心的踮脚,再踮脚…… “快了!这就好了……”王崟焱放下擀面杖,抬胳膊抹一把汗,将擀好的小面片稍稍一叠,然后切成条状。 于是鸡蛋手擀面就做成了。 把面条抖开晾在一边,又伸手把煮好的排骨关火,捞出沥干。 她朝紧跟在自己屁股后的松果呶呶嘴,道:“给我剥棵葱。” 桌沿的半颗头退了下去…… 但是~许久都没有声音,王崟焱纳闷地回身,只见松果揪着她小衣服的一角儿,低着头站在那扭扭捏捏……“松果?” 松果抬头,满脸的无措、惭愧、纠结,还有委屈…… “我……我不会剥葱……” “噗呲!”不会你早说啊,我教你呗,你摆出那么多表情干嘛…… “那,先去拿棵葱。” 松果照办。 “把外面的老叶子去掉。就是从那个底下的叶子往下脱……哎,对。就像是给它脱裤子一样……” 在王崟焱的生动指导下,松果顺利地处理完了一颗小葱。 她擎着葱在那里张扬显摆,就像举着一面旗帜……满满的成就感让她很兴奋。 王崟焱瞅着她那得意的小模样,心里喜欢的紧,也顾不得手上的面粉,去拿来相机,给她咔嚓了好几张她与小葱的合影。 在松果的鼎力配合下,王崟焱做好了午饭——手擀鸡蛋面、西红柿炒鸡蛋、姜味红烧小排,还有苹果醋腌制的黄瓜条。 松果勺子、爪子齐上阵,忙得不亦乐乎。 什么淑女,什么仪态,什么涵养,那是浮云~! 埋头猛吃才是正道! “吃饭了吗?”书赜又打来电话。 “嗯,正在吃。” “松果还听话吧……” “嗯,她很乖的。松果,来,妈妈的电话。” 她看了看两手捧着的一块小排,面露难色……不想放下啊~~ 王崟焱翻白眼!吃货! 她拿着手机放到松果耳朵上, “妈妈~!在吃饭……嗯!好吃!……排骨!还有面条!……”松果一边怡然自得地听着电话,一边抽空又咬了一口小排骨,嘴里开始唔哟不清楚:“麻麻~你么时候来接我?…… 我给你牛着……可好吃了……” 王崟焱咬牙,你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能不能快点说?我手酸了~! ********************* 下午的一个手术做完已经快7点了,书赜匆匆赶去大树家接孩子。 王崟焱开门就见松果妈妈一脸的疲惫,赶紧让进屋里。 “很累?”王崟焱没忍住,伸嘴问了一句。 “嗯。下午连做两个手术。” “晚上没吃饭吧?” “……嗯,一会儿回去随便吃点就好。” “妈妈!”趴在桌子上写字的松果,扑了上来。 “嗯,松果,玩了一天了,我们该回家了吧?”书赜捏捏女儿的脸蛋儿。松果最近的气色越来越好了,身上也渐渐的有了“肉感”,捏起来很舒服。 一听要走,松果刚见到妈妈时的高兴劲立马不见踪影…… 王崟焱在后面搓手,试探的说:“要不,我下点面条给你吧,你们吃完再走?” “这怎么行……太麻烦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没事儿的。”书赜怎么好意思还在这里麻烦大树做饭呢?这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嘛。 松果扯扯妈妈的衣角,“妈妈,有排骨……可好吃了……” “呵呵,不麻烦的,面条都是现成的。再说,松果还特意给你留的排骨呢,你稍等一会吧。” “真的不用。已经够麻烦你的了……”书赜还是要推辞。 “你先去洗把脸吧。”王崟焱指一指洗手间,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书赜没辙了,只好放下包,去洗了把脸,然后坐在了沙发上——等饭。 厨房里锅碗响动。 “妈妈,妈妈。”松果凑近书赜身边。 “嗯?”书赜把女儿抱在腿上。她以为松果是迫不及待地要跟自己分享这一天和大树在一块儿玩的喜悦。 “妈妈,妈妈。”她先是看了厨房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小声的告诉书赜:“大树说你长得好看!” “……!”看来书赜完全没有摸准自己女儿的思路。 “妈妈。大树还说,她很喜欢你。”松果那表情就跟特务接头有的一比。她见妈妈不做声,又加了一句:“真的!她真的说的!” 书赜觉得大树肯定不会跟松果一个孩子说这些的,这里面绝对有水分。 她让松果把事情完整说一遍。松果就开始绘声绘色的开讲了。 听完,书赜就明白了。你这不是“诱导逼供”吗?这个小鬼头! 松果讲完,见妈妈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心里甜的不行。 自从遇见大树爸爸,妈妈也对松果越来越好,她都会对着自己笑了。 松果壮着胆子问:“妈妈,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大树?” 书赜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反问她:“松果很喜欢大树吗?” “嗯。松果很喜欢大树。大树……大树会教松果写字,还要贴了门上!大树还和松果种西红柿,还教松果画画,还给松果擀面条,还有排骨、鱼,可好吃了~还有灰灰还有兔兔狗狗……还……还好多!”松果扒拉着手指一一举例。 反正她就是喜欢大树,大树什么都好。 就是……就是大树的小眼睛都好! 听着女儿语无伦次的列举大树的好,书赜搂过松果轻轻拍了拍,“好,既然松果这么喜欢大树,那妈妈也喜欢大树吧。” 松果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书赜。“真的?” 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让书赜动容:“真的。妈妈不说谎。” 大树说喜欢妈妈。 妈妈说也喜欢大树。 大树在给妈妈做饭。 妈妈在等着吃饭。 松果瞬间体会到了甜甜的幸福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群里的同志们。。。。加油,,,,, 还有福利哦,,,我可以在群相片里放几张我的手稿。(内容是之后7、8章的大概内容)。。。。六一节的滞后礼物。。。 2827. 松果就你事儿多! 和松果说话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被端了出来。另外还加了三个小碟——红烧小排、煎鲅鱼块、腌黄瓜条。 面条碗里两颗青青的油菜,还有一个切成两半的鸡蛋。面汤汤汁不是很寡淡,飘着浓香。面条…… “这面条……” “我自己擀的。” “哦?” “真的,真的!我放的鸡蛋呢!”松果这眼力见儿。 书赜看了大树一眼,低头先喝了口面汤。嗯? “不是清汤啊。” “煮排骨的汤。” 看大树局促不安,好似在等着自己的评价。书赜笑笑,“很不错呢,难得你这么小的年纪,还会做饭。我现在都不行呢。” 王崟焱黑线!什么叫“这么小的年纪”?!要是我妈听到了肯定跟你急! 就着一小碟小黄瓜,书赜吃了一口面条。嗯~劲道。顺滑。 排骨做的也不错,有很重的姜味,煎的鲅鱼味道也很好。 “这些也是你做的?” “嗯,排骨是中午的,鲅鱼是晚上做的,做了不少,怕松果不消化就没敢让她全吃完。” “大树说要给你留着!”松果童鞋很“适时”地插了一句! 王崟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还不是怕你吃多! 书赜笑笑,低头吃面。 果然没错呢,有时候一碗面条要比什么顶级饭店的大餐吃着舒心很多。 松果看着自家妈妈吃的那香喷喷的额样子…… 她……她就眼馋了…… 她坐在沙发上,一点一点地往妈妈那里挪。 王崟焱眼角早就瞥见了她的行为,一把把她捞进了怀里。 “说,你有什么阴谋?!!嗯~?还想再吃点?!” 被人残酷地揭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松果很没面子,她羞涩的辩解:“我就是吃个青菜……我不吃排骨!……” “噗嗤!”王崟焱被她欲盖弥彰的解释笑死了,她掀起了松果的小衣服,露出那已经滚圆的小肚子,在上面轻轻地弹了弹,“你俩小时前刚吃饱了,还想吃,看看你的小肚肚儿都成大西瓜了。” 松果恼了。一把推开王崟焱掀她衣服的手,自己把衣服狠狠地拉下来盖住肚皮,然后,一个转身,把脸埋进了沙发转角的缝里,只撅着个屁股在外面。 大树真讨厌! 掀人家衣服!还看人家肚子!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 最最气人的是,还不让人家吃排骨! 大树真是讨厌死了! 王崟焱和书赜看着傲娇起来的松果,脸上憋笑憋得都扭曲了,王崟焱更是不厚道地摸过手机来,咔嚓了几张“松果童鞋傲娇写真”。 书赜看着大树在那里“不正经”,她赶紧给女儿找个台阶下,“松果,来,我这根青菜吃不了了,给你吃吧。” 明明笑得不撑,还要极力忍住,以央求的语气请求傲娇的女儿赏脸吃根青菜……这,真的很辛苦…… 松果没有给妈妈面子,扭动了几下小屁股,表示拒绝。 才不要吃咧,太伤自尊咧! 两个大人无奈了,看来这回是惹恼了松果了。 王崟焱不喜欢孩子耍脾气的,她觉得小孩子有的时候不能宠溺。于是她板起脸来, “松果,你以后还想不想来大树家玩了?” 一句话点中松果的软肋,她“噌”的把脸从沙发角里拔出,一脸惊恐地看着王崟焱。 看到松果的表情,王崟焱突然觉悟——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明知道这孩子最怕的就是自己不理她。这不是吓唬孩子吗?王崟焱觉得自己应该补救,孩子你可以教育她不任性,但要讲究方式,自己刚才是冲动了。 “松果啊,碰见好吃的就猛吃,这样你的小肚肚会受不了的,你就会肚子疼、还会拉肚子。多难受啊,而且妈妈就会心疼。你想让妈妈心疼吗?” 松果扭头看看妈妈,书赜配合的点点头,说:“对啊,松果的肚肚不舒服,妈妈会心疼的。” 松果神色缓了缓,扭头回来,“大树也会心疼吗?” 王崟焱差点没噎死,为什么总把事儿往我身上说?!“嗯,当然了” “那,我不吃了。”松果表态,有爸爸妈妈疼自己,真是件很幸福的事儿。 书赜心里的酸水哟,咕咕地往外冒,敢情我心疼你就不在乎是吧?! 她表示,自己的一颗心很受伤。外表上,她还是不动神色地慢慢吃着面条。 “松果真是好孩子”王崟焱赏了一个脸颊之吻。 “大树,那,我以后还能来玩吗?” 果然还是很介意自己刚刚的话。王崟焱真心疼这孩子。 “当然,松果这么乖,” “大树,那,以后你还会给我做排骨吗?” “噗!”王崟焱不厚道的鄙视这个小“吃货”,“当然了,还会做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大树,那,以后你还会给我做鱼吗?” “当然。” “大树,那,以后你还会给妈妈做面条吗?” 王崟焱咬牙,你吃饱了怎么就这么多问题! 她小心的瞥了一眼正在低头吃面的书赜,在牙缝里含糊不清地“嗯”一声。 “大树,那,以后你还会让我住在这儿吗?”松果的精明之处就在于,懂得适时的谋取更多的福利。 “当然!” “大树,那,今晚你会让我住在这儿吗?” 王崟焱差点依着惯性,说一句“当然。” 好在及时的刹住了车。“当然不行!” “为什么?” “嗯……你不想妈妈吗?今天晚上你不要跟妈妈在一块儿吗?” “妈妈也可以住这里啊。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住一块的。” 王崟焱:“……” 书赜:“……” 对于我不是你爸爸的话题,王崟焱都不想再回首~~ “床太小!成不开!” “为什么不买个大床?” “没钱!”王崟焱死撑…… “妈妈有!” “你吃小西红柿吗?很甜的,我去给你洗洗!”王崟焱落荒而逃…… 剩书赜一个人面对松果。 “妈妈,晚上真的不可以住这里吗?”松果知道这件事求求大树还有可能成,可是,跟妈妈央求的话……基本上——没希望~~但是她不想放弃。 “晚上睡觉的时候,大树会讲好多好听的故事……可好听了……你要不要听?”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妈妈——你快上钩吧~你快答应吧~ 书赜心里那个笑哟,松果为了能跟大树在一起,简直什么招都使上了! 放下筷子,书赜对松果正色道:“松果,我们不能在这儿住呢,你看,大树早要上班,我们住这里,早上她要给我们做饭就来不及上班了。还有呢,姥姥姥爷会想松果的。所以,我们肯定要回姥姥家的,不过呢,妈妈跟松果保证,只要一有空就带松果来玩好不好?” “好吧,但是妈妈要说话算数。”松果嘟着嘴。 “当然!”书赜承诺。 松果以前不太喜欢说话,自从认识了大树,倒是开朗很多。书赜觉得松果跟大树在一块儿都显得有精神了。这对孩子的成长有益无害。况且,她也很喜欢大树这个大孩子。大树总能给人很多惊奇。 ************* 晚饭吃完,王崟焱执意要洗碗,书赜还是争不过她。只好在厨房门口“监督”。 看着在厨房洗碗收拾的这个大孩子,书赜感慨:大树这孩子真是与众不同。在书赜印象里,像她这样20岁出头,又是一身中性打扮的孩子,哪一个不是把头发剪得横七竖八,耳上若干耳钉,穿的也邋里邋遢,嘴上叼根烟,这样得扮个性? 而这个大树,家务做得好,还会做饭,又无抽烟喝酒不良嗜好,除了打扮有点中性,衣着也不会非主流。这样真的很难得。 “松果以前不愿意吃面条的,而且她也不吃姜。”书赜缓缓开口。 “嗯?哦。”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魔法让她改变?” “呵呵,哪有什么魔法!小孩子不能让她挑食的。你只要让她参与做饭,她就会喜欢上自己做的东西。没有挑食一说。” “噢,这样子的啊。”书赜对于她的方式很新奇。 王崟焱收拾完,擦擦手,对门边的书赜说:“你们快走吧。我看已经起风了。夜里冷,我怕松果感冒。” “嗯。” 书赜一边感激她的细心和周到,一边不满她的坦率和直接。 哪有人会像你这样赤@裸@裸地赶客人走的?!委婉都不会啊。 ********************* 坐在出租车上,松果开始给妈妈讲述这一天的故事。给西红柿浇水、擀面条、做排骨、做鱼、写字、画画、刻石头…… 松果描述的重点是大树给她看小时候的照片了。 “是没穿衣服的小妹妹!咯咯咯”松果扎进妈妈怀里,笑得小身子直抖。 书赜也让她感染了,兴趣盎然:“哦?没穿衣服的?” “嗯,就是没穿衣服。只有一块小红布。啊呀,可笑死我了~” 书赜让她那句“可笑死我了”弄得噗呲一笑,这是跟楼下的李奶奶学的吧…… 真是惟妙惟肖。哈哈。 出租车师傅也让松果逗得直乐,这个年纪的小孩就是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同学们留评很不积极……小六表示很伤心…… 2928、一缩再缩 “怎么才回来?吃过了吗?”书赜她们一进门,邓母就迎了上来。 “嗯,做了个手术拖了一下时间,我跟松果吃过了。”书赜的回答避重就轻…… “大树给我们做的饭。可好吃了!”松果觉得很有必要补充一下…… 书赜看了一眼松果,没吱声。 邓母看了一眼书赜,也没吱声。 邓父从沙发上看了家里三个女人一眼,缩回了脑袋——女人,最麻烦了…… 松果坐到沙发上和姥姥姥爷汇报这一天的事件,言语中流露出对大树的无限崇拜…… 邓父听得乐呵呵。 邓母听得酸溜溜。 书赜转身回卧室给王崟焱打电话。 “嗯,我们到家了。” “嗯,好的。” “……” “……”无语中…… “松果跟我讲了一路这一整天的事儿。她很高兴,真是谢谢你。” “呵呵。别客气了。松果没添什么麻烦的。” “……” “……”又无语中…… 王崟焱她只是没有先挂别人电话的习惯,而书赜则不想那么快地挂电话,她挺喜欢跟大树说话的,虽然这个大树一面对自己的时候就显得很拘谨。 “嗯……松果跟我讲你……你给她看你的□了,呵呵……” “……!”这孩子怎么这样!*懂不懂! “嗯……嗯哼。为了给你哄孩子,我都牺牲色相了,我亏大了~” “呃。” 书赜第一次听大树也会这样贫嘴,她倒是先惊讶了一下。然后她很高兴,这个大孩子终于跟自己不那么生疏了,这样很好。 “既然你牺牲这么多,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也算是对你精神损失的物质补偿。” “呵呵。好吧。”王崟焱不再拒绝。“过几天吧,我估计就不太忙了。” “好。那就说定了。”书赜并没有发现此时的她一脸的笑意。 挂了电话,书赜回客厅,邓母眼尖地瞧见了书赜脸上还未完全退去的笑容。她很有深意的看了书赜一眼,没作声。这个大树,我一定要会会她! 夜里,邓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回身用胳膊肘捅捅丈夫,“哎,你今天看见书赜笑了吗?我们好久都没见过了。肯定是那个大树!我快让这个人挠破心窝子了!哎~你说……” 邓父刚要睡着,却被她倒蹬醒了,他有点恼:“我说——萝卜!萝卜!” 邓母狠狠的扭了一下这个不给力的丈夫,“怪不得人家说,爹的爱是馅饼,里面净是菜!娘的爱是火烧,里面是实心的!真是没有错!” 邓父揪着被角,心里默念:“千古奇冤……六月飞雪……我心明月……岿然不动……我要睡觉……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 被窝里,松果穿着她的草莓睡衣搂着妈妈的胳膊。 在她“漫长”的一生中。今天是最最幸福的了…… 白天大树陪自己玩了一整天,大树还给妈妈做饭了。 晚上她提出想跟妈妈睡,妈妈竟然同意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奇妙的一天…… 松果有点甜蜜得摸不着北。 今天晚上她想跟妈妈说说话儿。 她心里有个事儿,一定要告诉妈妈。 “妈妈。” “嗯?” “今天大树哭了。” “嗯?哭了?” “嗯。流眼泪的那种。” “大树,她怎么了?” 松果把大树流泪事件尽可能的复述给妈妈听。 书赜听完就明白了。这个大树原来…… “妈妈。为什么大树说爷爷累了就走了?她还哭呢?”松果问出自己的疑问。她的小脑袋瓜完全想不明白。大人的世界有时候很难琢磨…… “嗯……”书赜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去世”这种事情对于一个3岁的孩子来说,是不太可能理解的。 “嗯,松果啊,有些事呢,跟你说不太清楚的。你还太小,你不太能理解。等你再长大一些,妈妈再告诉你好不好?” “很多很多的事儿吗?” “嗯,解释起来很复杂。” “那,大树很伤心吗?” “嗯。是……是很大的悲伤……” “那,那以后不看照片了,是不是大树就不会哭了?” “不是。你还小。不懂。咱以后再说好不好?现在赶紧睡觉!”书赜搂了搂松果的小身子。 闻着妈妈身上的味道,松果困意渐渐上来了。可是…… 可是她还有事儿…… “妈妈,你给大树买个大床吧!” “……!”松果,你的记性真好。 “妈妈,我以后不吃零食了,你给大树买个大床吧。” “松果,不是床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松果,很晚了。要睡觉了……” “可是……可是……” “你想自己一个人睡?” “……”松果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吓得不敢再说话。 哼!妈妈不给大树买床,我买! 储钱罐里有一些,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要不……跟姥姥说说?? **************** 周末,王崟焱抽空和吴晨吃了顿饭。 吴晨闪着八卦的小眼睛,贼兮兮地道:“前段时间你说你的天劫来了?怎么个情况?赶紧交代交代吧~~~” “唉!别提了!”王崟焱把事儿从头到尾、一段不落的讲给她听。 吴晨听得津津有味儿,就差在旁边摆一碟瓜子儿嗑着了! “后来呢……?”吴晨意犹未尽。 “没有了。这几天没联系。” “说说,说说那个大夫长得怎么样?”吴晨挑一挑眉毛…… “……”王崟焱颇为无奈。什么叫交友不慎! “啊呀,挺不错啊,买一赠一的买卖!你赚到了!” 吴晨朝她眨眨眼睛,故意做出的猥琐的表情。 王崟焱真想把她一巴掌拍到墙上!还是怎么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哎~哎~你别那种眼神儿好不好,不怨我想歪啊,主要是你这个‘爸爸’的称呼太容易和人家暧昧了。” “行了你!没有的事儿!你别瞎扯。”王崟焱脸色有点僵。 “咦~~~你的反应不对劲儿啊。不会真有事儿吧你!”吴晨收起玩笑的语气,也严肃起来。 “没有啊。我自己有数的。安啦” “哦,那你小心。” “不过,话说,你和那个谁谁怎么样了?”王崟焱难得八卦一下。 “谁谁啊……!”吴晨竟然不好意思了!脸色微赧。 王崟焱下巴差点掉地上。你吴晨竟然会害羞!这个叫“柚子”的果然有两把刷子! “这个柚子,她……她不会长的跟个柚子似的吧?” “才没有呢!很帅的!”吴晨坚决捍卫那谁的形象。 “天!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护起来了啊。看来情况很‘大’啊”王崟焱吃惊不小。两人进展很快嘛! “她五一放假会来这里。” “哦~?” “你跟我一块儿去接她吧!”吴晨闪着星星眼。 “开玩笑!我可不要去做探照灯!噢,你俩在那腻腻歪歪,亲亲我我。让我在那干看着!你可真忍心!你考虑过我这颗老光棍的小心灵没?!” “什么亲亲我我啊!我就是让你去给我壮壮胆~”吴晨说的很不好意思。 “不去!伤心!” “你不够意思!” “做探照灯太费能量了!不去!” “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昭告天下,说你认识了个美女医生,然后……” “没有然后!我不怕绯闻!你随意~” “大树~~~好大树~~” “别费力气了!我向来铁石心肠,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王崟焱!”吴晨声音拔了一个高度。 “到!” “去吧~你就去吧~”声音又软了下来。 “好吧,我先去韩国整个容,把眼睛整大点儿,然后去把你家柚子比下去……” …… **************** 书赜最近频繁收到江见泽的邀约。她都以工作忙的借口避而不见。其实她很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江见泽,这样对谁都好。但是,她害怕一下子把见泽点燃了,反而激起她更强烈的“纠缠”,到时候闹得朋友都没得做就不好了。 医院里还有个慕锦良!各种手段,虽然动作不大,却层出不穷。弄得书赜也是头大。好在有谢护士长帮着周旋一下,但也欠了不少人情。估计现在慕锦良已经恨得韵秋牙痒了吧。 没一点省心的! 书赜心里烦躁。突然,她想起…… 那个大树倒是治愈系的呢。 她拿起电话…… *************************** 王崟焱正在和吴晨周旋,斗嘴。电话响起。 她看了一眼,皱皱眉。 吴晨眼疾手快的抢过去。 “哟~还‘不靠谱妈妈’~这谁啊~”有事儿!绝对有事儿! 王崟焱白她一眼,拿过电话接起。 “嗯。你好。” “大树,你最近有时间吗?” “嗯~~”看吴晨欲往自己这里凑的架势,王崟焱一咬牙:“还在忙。最近。” “哦。那你们五一放假吧。” “放假。我要回老家。” “哦。这样啊。既然你没时间那我们再约吧。”但从语气上也能听出书赜的失望。 “好。五一之后吧。” “嗯。” 挂了电话,书赜心情更加糟糕。她决定今晚回父母家,看看松果去。现在只有这孩子能让自己舒心了。 “干嘛啊,接个电话那么冷酷。在我面前做戏辟谣啊~没必要哦~”吴晨不屑。 “没有。我一直这样的。” “谁信!” “不信拉倒!” “你跟我去接柚子,我就信你!” “想都不要想!” …… …… 嘴里和吴晨在斗法,王崟焱心里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冷淡啊。唉……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大家了。最近更新的有些慢。 实在是因为自己近来心情不好,情绪不佳。 然后不敢贸然下手写文,草草应付了事。 不过,现在好多了。 谢谢编程叶,她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心里对她的感激,我不想一一赘述。 我只能很真诚地说:编程叶,真的谢谢你。 为了你的松果,我会好好更文的。 谢谢。 3029.配角1终于登场 张冬岩订的火车票是夜车。 上车前xz大雨,把她弄得狼狈不堪,还好送她来的同学给了她一双沙滩拖鞋,让她可以趟着水,否则她的一双帆布鞋估计就毁了。 然后,她就这么卷着裤角、穿着拖鞋踏上了北去的火车。庆幸的是火车上并没有认识的人,要不然她的“光辉形象”非要一落千丈不可。 摸着粉红色车票,张冬岩心里一阵一阵地激动。她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虽然和这个“苍耳”网上聊了很长时间,算是已经很熟悉很了解了,但毕竟没有见过面,到底会怎么样,她也说不准。 说道那个“苍耳”,鬼精灵的一个小孩。 有时候乖巧可爱,有时候长着犄角伸着獠牙拿着小钢叉。有时候扮个小清新,有时候来个哥特。有时候幼稚的厉害,有时候却又世故的可怕。 她感觉这孩子不扭捏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很纯粹的一个人。她挺喜欢,很有好感。 谈起一个事情来,张冬岩会被她犀利的言语刺激的半天无语。 淘到她喜欢的歌曲,兴奋地分享时,张冬岩又被那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弄得呼吸停滞,血流不稳。 说起“吃”来……好吧,这个就不说了,太伤自家未来媳妇儿的形象了…… 张冬岩心里也没底儿,有好感是一定的。可是,都说网恋是见光死,她拿不准。 算了,大不了,就当来这里旅游一下,看看朋友好了。她在努力地做着心理建设。 车票是硬座,加之节假日的客流不是一般的多,车厢里空气很不好,一直隐隐约约地弥漫着一股子臭脚丫子的味道。 张冬岩怀着忐忑又兴奋的心情,混合着车厢里“复杂的人气”,她基本是一夜无眠。 没睡觉的脸色总是很难看的,挫的是她还穿了件紫色t恤,衬得脸色灰中带青,青中带紫…… 乘务员在过道里提醒乘客:“列车就要到jn站了,要下车的准备了~” 张冬岩心里开始得瑟,紧张、激动、兴奋、期待……她恨不能高唱一曲《忐忑》来平复一下肋骨里面那不受控制的心跳! 她把拖鞋换下来,穿上她的帆布鞋,总不能拖鞋见人吧 。 然后去冲了个脸,糊乱地抹了一把。 张冬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很糟糕,很憔悴,头发也乱蓬蓬的,她在心里叹气,就这样,第一印象分估计就不及格了。没办法,又不能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这么着吧。反正这也是我。 火车渐渐慢下来,张冬岩收到苍耳的短信:“我已在出口。你直接出来就好。” 收起手机,此时有点类似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加油! 随着人流出了火车站。 在这期间,一次下车时差点踏空,一次走路差点顺拐,其余的……都还好。 张冬岩心里唾弃自己:瞧你这点儿出息! 门口人流中,并没有张冬岩想想中的所谓什么一眼万年,什么众里寻他千百度,什么暮然回首,那人沐浴在晨光中朝她微笑…… 张冬岩甩甩脑子,这都是些什么啊,拍电影呢! 她伸长脖子,在人群中搜寻。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身影。 张冬岩跟苍耳对视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走到她旁边,再然后没说话,径直往前走走,她以为苍耳会跟上来。 却不知,人家竟然就只是看看,并未认出她!走了两步后,她的手机响了,苍耳来电,问她在哪? 张冬岩死的心都有了,敢情刚才的深情对视、心有灵犀,对方一直是无意识状态!!! 枉她以为还是一个算是有点儿小浪漫的初次见面! 挂了电话,张冬岩扭头看着苍耳,这时候苍耳才终于意识到她的存在了……张冬岩不好意思笑笑。 苍耳面无表情的走到她跟前,道:“嗯,你来了啊。” “嗯,刚下火车。”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你脑子卡了吗!谁不知道你刚下火车!装什么天然呆!简直逊毙了! 似乎苍耳并没有介意张冬岩这没有营养的回话,“那,走吧。” 张冬岩跟在苍耳身后,灰溜溜的走着。心里嘀咕:“苍耳在网上不是挺开放的,挺热情的吗?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冷淡啊。看来是我这形象给人的印象太差了点儿。唉~” ********************** 吴晨接到柚子后,两人坐公交回学校。 她打算把柚子安排在学校附近的宾馆。 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吴晨赶紧调整状态,刚才火车站初见时的表现,真真不是她的风格。 她看了柚子一眼,道:“你怎么那么害羞啊。” “没……没有啊。”柚子似是刚刚回神。 “还说没有。自从见了面,你都没敢正眼看我。”吴晨嘴角荡起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看了的。” “哦?看了啊。那觉得怎么样?符合你的条件吗?” “啊!~啊!…… ”问出这样的问题,张冬岩觉得这个苍耳可算是灵魂回归了。但是这样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她半张着嘴,啊了半天。 “啊什么啊,都结巴了,你不是标榜自己是个久经沙场的t吗!”吴晨撇撇嘴,露出不屑。 张冬岩后背已经隐隐有汗了,被这样面对面的、赤@裸#¥裸地调%戏,她还真是hold不住啊。 但是她不可不想示弱,第一次见面就处于下风那还得了!一定要咬牙挺住! “是不是久经沙场的t,那要上床才知道!” 张冬岩的脸皮豁出去了!打肿了脸充胖子! “哦?”吴晨抓过张冬岩的手,然后拎起她的中指,眯着眼轻轻一笑:“那要看你的手指够不够长了~” 张冬岩神经反射的嗖一下子缩回了手,脸涨成了猪肝,跟她那紫色t恤自成一体…… 第一回合,张冬岩完败…… 之后,两人先去学校旁边吃了点东西。 在回校到吃东西这段时间里,吴晨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正常水平。张冬岩被她那一系列的逗#¥弄搞得面红耳赤,不敢抬头。低头抠着手指头,眼观鼻鼻观心。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吴晨心里大笑300秒啊——小样儿,还想调#¥%戏我!就你那薄脸皮儿,哪够! 张冬岩暗暗咬牙!真挫!就没扳回一句来!客场作战的问题!绝对!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让大家失望了。。。松果没有来。。。。。 要知道,,,她老人家很忙的。。。 大约在——下下下章??又或者下下章??? 你们应该明白。。小六这个同志很没谱的…… 【看文不留言的同学们怎么个情况?我诅咒你们半夜蚊香点不着……!!!呀呀呀呀呀!】 3130. 你是那个小地瓜?! 中午,王崟焱说请吴晨和柚子吃饭。 吴晨和张冬岩早早的到了餐馆。 张冬岩坐在座位上东张西望。 啊呀,群里那个混球能长什么样子啊?已经认识很久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餐馆里人来人往,挺热闹。被吴晨继续逗弄着,她应对不暇,恨得牙痒。怎么自己在这小妮子手底下就翻不了身了呢,她郁闷! “哎~你伸着脖子看什么呢!” “我看那谁怎么还不来!” “她都在你旁边站半天了!”吴晨朝她翻白眼。 张冬岩猛然回头!“你……你是那个小地瓜?!” 啊!那个在网上常常让自己抓狂、犯噎的,网名“沉默的地瓜”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孩子?! 她刚才根本没留意,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跟着来吃饭的! 王崟焱眯了眯眼,走到她跟前儿坐下。 “没错,我就是那个‘小’~地瓜!然后,柚子同志,你能把你的眼皮子收一下吗?里面的球快掉出来了……” “……”张冬岩觉得她和这个地方的风水犯冲,一来就被两个大神压得死死地。挫败感!强烈的挫败感! “咳咳。只是有点意外……太……太小了。”张冬岩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哦?是没想到我个子长得这么小?还是没想到我眼睛长得这么小?” 王崟焱冷下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反问。 “呃。”张冬岩心里在偷偷地抹汗。 这个地瓜看起来并不像在网上那么好相处啊。 一直在旁观,抿着嘴偷笑的吴晨扯了扯王崟焱的胳膊,“好啦你!别逗她了。她已经让我弄得血量不足了,再被你整,复活都无望了!” “噗呲,哈哈哈”王崟焱顿时绷不住,笑得见牙不见眼。 张冬岩算是整明白了,这个混球在耍自己!她气得两窍生烟,恨不能呼死这个“坏地瓜”! 呼死她!掐死她!捏死她!踢死她!——张冬岩在脑补中…… 嘻嘻哈哈,三人点菜,吃饭。气氛渐渐融洽。 张冬岩开始和王崟焱斗嘴,本来是可以打个平手的,但是吴晨加入了敌方阵营,张冬岩气得肺疼,不得不低头猛扒米饭。 ********************* 跟张冬岩见了一面之后,王崟焱下午就坐车回了老家。 剩下的两人回了宾馆。 吴晨坐在床上,边看着电视,边手里拿着老酸奶一勺一勺的挖着吃,张冬岩凑过去:“给我尝尝呗?” 吴晨作势挖了一勺,伸向她,但是勺子在半空中打个转儿,进了她自己的嘴里,“刚才要给你买,你自己不要的!” 张冬岩保持着张开嘴的姿势,一阵怒火冲天!——隐忍也该有个限度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呢!她一扭身把吴晨压在床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开挠!! 某些人怕痒,她是知道的。而且,吴晨害怕别人揉搓她,别人一弄她吧,她就……全身无力,根本不能反抗。于是吴晨就在床上像条大肉虫似的扭来扭去,哼哼唧唧的求饶。 殊不知,这一下踩到了张冬岩的“点”,她一激动,把吴晨摁在床上,吻了上去…… 过程不是很美好。 撞到牙齿。 然后吴晨并没有接吻的经验。 然后张冬岩很慌乱。 然后吴晨不会换气。 然后张冬岩被咬到舌头。 …… ****************************** 王崟焱靠在椅背上扭头看窗外。 麦田、树林、小河、房子,一样儿一样儿的慢慢向后退去。 她的眼睛没有聚焦。 其实,她并不看好吴晨和张冬岩两人在一起。先不说是异地,也不说吴晨还是个学生,两人差了6岁,单说性子,从自己对她俩的了解来看,就不会长久。 张冬岩她有点文艺,好看书 ,有自己的见地,思考生活,关注生活本身。渴望安定,温馨的生活。 吴晨她有种反主流的尖锐,喜欢神秘、暗黑、哥特风格的东西,喜欢硬摇滚、重金属,喜欢边缘气息。 即使撇开别的不谈,吴晨的心张冬岩也是留不住的,因为它不属于任何人。 张冬岩不可能没有认识到这些。只是,因为寂寞而恋爱,很洒脱,也很……容易伤。 “其实当我们恋爱时,我们就预见了日后的结局了,而正是这种预见让我们泪流满面。——普鲁斯特” 但是,王崟焱能说什么呢? 任何两个人的爱恋,旁人都是插不上话的。因为旁观者永远也不会知道两人之间的那些小细节、小秘密、小美好。这也是他们认为别人不会理解的地方。 王崟焱只能缄默不言,然后祈祷长久。 而,王崟焱自己呢? 终点是可以预见的尽头,光是想想,就令她绝望。 一个人的路上,不是说说就可以勇敢。 所以,她不想去想。 她允许这样愚蠢地骗自己。 ************************* 几次邀约不成,江见泽有点着急。她不得不改变策略。 于是,书赜回到父母家的时候,就看见江见泽正和父亲在沙发上喝着茶聊天。 书赜头痛。这算不算是打入内部,开始策反啊? “前几天出差去了浙江,带回些茶叶和丝绸,送一些来给伯父伯母。”江见泽起身,微笑着和书赜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儿。 “对啊,见泽难得有心还想着我们老两口。自家闺女倒是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邓母夸别人的时候还不忘抱怨一下女儿。 “妈,你也知道医院很忙的。你别老是跟个怨妇似的好不好,你不是有老伴儿吗?我爸又不是个摆设。有他陪着你我放心。”书赜摸了摸跑过来求虎摸的松果的小脑袋,“再说了,这不还有松果吗?!对吧,松果?” 松果似乎并没有顺着书赜的思路走,“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大树家?很久没见大树了。” 书赜蹲下@#¥身子,戳戳松果嘟起的小脸儿,“松果乖一点哦,大树回奶奶家了,等她回来我们就去好不好?” “说话算数!拉钩钩!”松果伸出小指举到妈妈眼前。 书赜轻轻捏了捏松果的小鼻子,和她拉钩。 邓母看着书赜,有些担忧。 书赜回给母亲一个安慰的笑。 江见泽默默地听着,“大树?有点耳熟。” 噢!就是那天饭店门口看见的那个孩子?! 哼,我当是谁!还以为有对手了呢。 可笑!那样的人,书赜怎么会看上呢!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把自己博客的名字改了。 体温35.8°的日子 我在计较些什么? 3231.除了结婚,我不能有别的事可做! 江见泽看出书赜对松果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淡,她不会去关心书赜为什么会改变,但是她突然的认识到,从松果身上找点突破一定是可以的,或许会事半功倍。战略要随情况适时调整不是吗?! 江见泽亲昵地摸摸松果的头,“你叫松果啊,这个名字很好听呢?谁给你取的?” 松果揪着流氓兔的两耳朵,撅着嘴,低头不说话。 “松果,要礼貌!阿姨在跟你说话呢!”书赜出声责备松果。 松果委屈地看了妈妈一眼。“是大树。”别扭地,小声地哼哼出来。 她不喜欢这个阿姨。 妈妈回来之前她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只和姥姥姥爷近乎。 松果敏感的知道,这个阿姨并不喜欢自己。起码和大树差远了! 她对自己笑的时候,一点也不……嗯,就是那种笑不是真的,不好看。 大树从来不这样,大树笑的时候会……嗯,会眼睛变成一条缝,那样才好看。 江见泽并没有听清这个孩子刚才的回答,但是她不关心答案。 “呐,小松果,你的小兔子真可爱,是妈妈给你买的吗?” “不是,是大树给我买的。妈妈才不会给我买呢……”松果前一句底气很足,后一句就……算是嘀咕了……嘀咕完还很隐晦地看了妈妈一眼。 书赜自然接收到了她最后一句话的声波,同时也接收到了那幽怨一眼的光波。 松果啊,你是在跟我抱怨吗~ 她捏捏松果的小脸蛋儿,“你啊,都让大树给你惯坏了!” 松果不服气的嘴一撅:“才没有呢~大树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大树!”眼珠一转,又自主自动地补充一段:“大树也喜欢妈妈!妈妈也……唔唔……” 书赜见她就要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来,赶紧捂住她的嘴。 松果的童言童语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啊! 那些话从松果嘴里说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绝对不可以说! 见此情景,江见泽心里不舒服了,“哦?大树?大树是谁啊” 松果扒开妈妈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大声嚷嚷起来:“大树就是大树!我和妈妈的大树!” 书赜无奈了,算了,随你去吧。 小孩子的话,不要在意了。 江见泽突然想和这个“大树”一争高下!她就不信,自己在孩子心里的地位会比不上那个人!——那样的一个人! “哦,那阿姨以后也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的玩具好不好?” “我不要!姥姥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那不是好孩子!” “……!!那个大树给你的你为什么要?!”江见泽脾气有点上来了。 “大树不是别人!大树是我和妈妈的大树!”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是一家的! 江见泽的脸有点僵,自己被一个小孩子拂了面子! 江见泽从未有的憋屈!生气!很生气!她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孩子真难对付! “好了!松果。你那是什么态度!好好说话!”书赜训完松果,回头对江见泽笑笑,“见泽你别介意哈,松果这孩子不太喜欢说话。” 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说话就这么呛我?!真是讨厌孩子! “怎么会~松果很讨人喜欢的。”明显的对口不对心。 松果不吱声,抠抠流氓兔的一条缝的眼睛,悄悄地和兔兔无声的交流:“兔兔,你也不喜欢这个阿姨对不对?还是大树好,对不对?我觉得也是!” 松果搂紧兔兔的脖子,一溜小跑回自己的小卧室。哼!才不和你们一块呢! 书赜看着松果扭动小屁股,赌气似的跑回自己屋,无奈又宠溺的摇摇头——大树,你真是把她宠坏了。 江见泽的心情很不好,被一个小孩儿噎得没话说,任谁心情也不会很好啊。还有那个叫什么大树的,难道自己先前估计的不对? 一直到这会儿,邓母都是在旁观,她静静地看着三人的举动,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做事有分寸就好。 ******************* 热闹的集市上,王崟焱陪着妈妈在各个摊子上转悠,她要负责拎东西。 因为是假期嘛,不可避免的,就会碰到很多小学同学啊。 所以,王崟焱悲催了…… 在海鲜区碰到骑着自行车的冯某,明显的发福的状态,王崟焱本来想低头装作没看见的走过,结果冯某远远地就和她挥手打招呼。 王崟焱只好和妈妈一块过去。 冯某:“啊呀,你怎么瘦成这样?!” “有吗?呵呵。”王崟焱心里在猛翻白眼啊,你自己胖成那样,是不是看谁都瘦的要死?! 王妈妈热切地问:“你这是出月子了?” “对啊,孩子我妈帮我带着呢,我出来买点菜。”冯某一脸的骄傲。 王妈妈闻言,狠狠地挖了王崟焱一眼。你看看人家! 王崟焱心里泪流满面——就知道会这样~ “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同学里没剩几个了。” 关你什么事啊~!你关心的太多了点了吧!!除了结婚,你就没什么别的可聊的了吗!自己结婚了然后就恨不得天下人都赶紧结婚是吗?!!真是让人讨厌啊! 王崟焱勉强露出个憨憨的笑,没有答话。 王妈妈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哼!到现在还没对象呢!整天吊儿郎当!也长不大!我都让她愁死了……” 王崟焱只能低头做忏悔状。 好不容易打发掉那个“刚出月子的幸福妇女”,王崟焱拽着妈妈去蔬菜区,然后就很“幸运”地遇见张某的妈妈,抱着张某的孩子~ 王崟焱不禁想,忘了看星座物语,今天的狮子座是不是不宜出门?! 王妈妈是看见孩子就拔不动腿的那种人。于是,就见王妈妈抱过人家的孩子一个劲儿的亲…… 王崟焱那个汗啊!你看看那个孩子还留着口水。脏不脏啊!而且还有股奶腥味!那种味道粘了衣服上很久都散不了!王崟焱有一次在王妈妈的威逼下抱了一个奶娃,衣服上的奶腥味恶心了她一整天! 张某晃着她那状如皮球的胸,笑问王崟焱:“你什么时候啊?” 王崟焱被她那“胸球”戳得眼球疼,“呵呵,我不急。” “怎么不急啊,同学可没剩几个了哈,你可要赶紧的。” 难道你们都结了,我就要赶紧找个人结婚跟上你们吗! 除了结婚,难道我就没别的事可干了吗! 王崟焱突然就冒起了一股火,顶得她肺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2更的,,, 3332.姥姥,你有钱吗? 回家的路上,王妈妈又开始她的教育课程。 王崟焱先是沉默不语,然后冷不丁的问:“妈,为什么要结婚?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王妈妈叫她给问懵了——什么叫为什么结婚。结婚有什么为什么的?到了年龄都是要结婚的啊。 事实上大多数的人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周围的人,老人、同龄人全部异口同声地在说,年纪不小了,该结婚了,再不结婚就晚了。 可是,人又为什么么要去结婚? “我眼中的婚姻,一定要是两个相爱的人,因为彼此想在一起,才去结婚的。而不是说,因为年纪到了,就随便找一个,赶紧顺应周围人的想法去结婚。这样,我接受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让你随便找一个。我是替你着急啊,你说你到现在连个风声都没有,这样下去怎么行?” “嗯。我知道了。我是说,您别催了行不?” “你也要上心啊,别整天嘻嘻哈哈,一说起这个问题来就玩滚刀肉……”王妈妈痛心疾首的样子。 “呵呵,知道啦。”王崟焱笑嘻嘻地揽过妈妈的肩膀,进行安慰。 “对了,妈。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小孩儿,可好玩了。还是我给她起的小名儿呢……” 王崟焱觉得此时转移老妈的注意力为上策。 于是她就跟妈妈喋喋不休地讲起了松果童鞋的趣事儿。 王妈妈果然被吸引了,听着王崟焱说的也哈哈笑起来。 “是吧,可好玩了。对了,我手机上还有她的照片呢。”王崟焱掏出手机,翻出松果的傲娇照来给妈妈看。 王妈妈看着照片上松果的小屁股,乐的不行。看完照片,她把手机还给王崟焱,道:“看吧,你要是早点结婚,自己的孩子也该这样大了,我还能帮你带着,多好…!” “……” 得,还是又转回来了啊! 王崟焱不接话茬。 这时,电话响起。她低头一看——不靠谱妈妈。 是松果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啦! ******************* 邓母留江见泽在家里吃午饭,“书赜不在家的这些年你也没过来,今天来了,怎么着也要在这儿吃顿饭再走啊。” 江见泽看看书赜的脸色,她很失望,因为对方并没有开口挽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只是低头和松果在逗弄那个丑兔子! “伯母,不了。我中午约了朋友吃饭,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尝尝您的手艺。” 送走江见泽,邓母责怪书赜,“人家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就冷着张脸不说话,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好歹留人家吃顿饭啊。有你这样待客的嘛!” “妈!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的。我不想牵扯不清。” “好~!你有你的想法。我不管了!我和你爸都老了,你的事我们管不了,我们呀,只管好我们家小松果就行了~是吧,松果?”邓母摸摸松果小脸儿。 “嗯!嗯!”松果仰起脸,坚定地点头! 那可爱的小萌样儿,让邓母亲了又亲。“姥姥的好松果啊,怎么亲都不够!说!中午想吃什么,姥姥给做!” 松果立马来了精神,“可乐鸡翅!土豆牛肉!”又想了一会儿,道:“先这些吧,上菜要快!” “噗嗤!呵呵呵呵”书赜和邓母差点笑岔气!这又是哪个电视里的台词儿?!还“上菜要快!”呵呵呵 松果让姥姥和妈妈笑的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小身子一扭,搂着兔兔跑到沙发上窝着去了。 这样的表现,让书赜和邓母又是一阵大笑。 书赜看着松果,默默地感慨:若不是大树,自己和这孩子估计还是以前那样的陌生和冷漠吧! 大树~……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松果窝在沙发里,小脑袋瓜也没闲着。 姥姥刚刚笑得很开心啊,这是不是说明她现在心情很好啊,然后,大树的大床…… 想到就行动,松果扔下兔兔,一溜烟地跑去厨房…… “姥姥,姥姥!我帮你吧~!” “哟,松果这么懂事儿,知道疼姥姥了?都想帮姥姥干活了啊~”我就说嘛,松果谁也抢不走,看吧,都知道帮我做家务了。那个大树……哼,也不行呢。 松果她姥姥啊,您太自信了,您要是知道松果的花花肠子,您还不得要去撞墙啊…… “那咱松果要帮姥姥做什么呢?你会做什么呢” “我会剥葱!”松果自豪地挺起了小胸脯! “哦?松果会剥葱?”姥姥表示怀疑。 “嗯呢!”松果点点头,道:“大树教我的,就像给小葱脱裤子……我会!!” “……”松果姥姥张着嘴,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大树……怎么这样教孩子!真……真……真不靠谱! 慢条斯理,一丝不苟,一本正经地剥着手里的葱,松果不忘偷偷看看在切土豆的姥姥。 “姥姥。” “嗯!”松果姥姥不回头,她生气了,怎么哪哪都有那个大树啊!真是气死人! “姥姥,你有钱吗?”松果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这把松果姥姥问着了。松果怎么会这样问?想跟自己要钱?家里什么东西都没缺着她的啊~ “松果想要钱?” “嗯嗯。”姥姥果然一点就通! 松果姥姥乐:“松果要钱做什么呢?” “买大床!很大的床!”松果一只手里还拿着小葱,两个小胳膊就开始比划那种她想的大床…… “大床?!”松果姥姥完全摸不清松果的想法。“买大床干什么?” 松果抠着小葱的皮儿,诺诺的交代:“大树说……大树说,她没钱,买不起大床,才……才不和妈妈住一块儿的!” 松果姥姥:“……!”这个大树怎么回事儿!她都跟孩子说了什么东西?! 当下,邓母放下菜刀,怒不可遏地就去找书赜。她一定要问问,这个大树到底和孩子说什么了?!还买大床!还住一块!这……怎么回事儿! 书赜听怒气冲冲的妈妈跟自己说着大树的种种“卑劣行径”,暗暗好笑。 先不说她的断章取义让姥姥误会,松果还知道从姥姥那里抠钱了哈!长本事了! 书赜先把松果扔一边,赶忙跟妈妈解释,这都是小孩子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事儿,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见松果姥姥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书赜无奈了。“妈,人家大树不是让咱给她买床的意思,你想什么呢!大树没这意思,她……” “那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还要住一起了?!”松果姥姥瞪眼。 书赜也急了,“没有啊!妈,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你们为什么不住一起!” 刚刚还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松果,大声的嚷嚷起来! 因为大声的嚷嚷,她小脸挣得通红! 松果姥姥和书赜无言以对。 松果委屈到了极点,拿过书赜的手机,就开始抱着手机哭。 “大树,大树~~呜呜~~大树,我想你~~” 书赜很想翻个白眼——松果……你还没拨号呢~ 作者有话要说:24点之前,,二更~~~~rubyye的名誉保住了…… 3433.大床重要还是聊天重要? “大树……大树……”王崟焱一接电话,里面就传来松果委屈的声音。 “嗯?怎么了?”她和颜悦色地寻问。 旁边王妈妈一脸好奇的凑近…… “大树~~大树~~呜呜”松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王崟焱纳闷,这又是怎么了? 手机里传来松果妈妈的训斥:“刚才我们说好了不哭的!你再哭我就把电话挂了!” 顿时,松果的哭声压抑了许多。 听着松果抽抽嗒嗒,王崟焱生气了。 我说,我这才回来几天啊,你就把孩子弄得又哭又闹! 松果多乖啊!怎么上你手里就出问题啊! 有你这样当妈的么!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王崟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好了,乖松果,把电话给妈妈先,我训你妈妈哈!怎么回事儿这是,让咱松果不高兴!” 松果红着小鼻头,把手机递给妈妈,然后扭身,不理妈妈——让大树训她吧! “喂。”书赜不明白大树要跟自己说什么。 “你又把孩子怎么了!松果这么乖!你又怎么她了?!”王崟焱一上来的语气就比较重。本来嘛,刚才还跟妈妈说起松果的可爱、乖巧,懂事儿,你立马就把孩子整哭了!这么好的孩子! “……”书赜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沉默。 “说话啊,松果到底怎么了?”王崟焱急了,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书赜深吸一口气,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松果跟她姥姥要钱,要给你买大床,然后我说了她两句!就这样。” “……!!”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王崟焱同志顿时撒了气…… 松果啊……你……你……这个…… 听大树不吭声了,书赜嘴角微翘,然后努力板下脸来,道:“我做错了?” 看不见松果妈妈的表情,但是从语气里,也让王崟焱一个哆嗦,“没……没有……那个,我是说……这个教育孩子要……要讲究方式,慢慢来,你……你也不能训她啊,她还小……她挺懂事儿的,你慢慢跟她说明白,她会听话的…… ” 书赜听着大树这战战兢兢、磕磕巴巴的说话,嘴角扬得越来越大,“先不说松果根本不听哄,单是买大床这回事儿,你说吧,怎么办?这可是你挑起来的……” “呃……”王崟焱心里捶胸顿足啊!抽死你这张嘴啊!再叫你口不择言!活该! “松果根本不听劝的,还没怎么说她,她就哭着喊着叫大树,这也是让你给惯坏了!你要负责把她哄好!”书赜二话不说,带着看光景的心思,把手机又塞回松果手里。 王崟焱:“……” 在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两个手机的两边,各有一个聚精会神的“旁听者”。 王妈妈连刚买的菜和鱼都放地下了,做好了打持久战、光明正大地偷听人家电话的准备。 松果也完全忘记了哭,连起码的哼哼几声都忘了,睁着两只水汪汪、闪亮闪亮的大眼睛盯着妈妈。只希望大树不要把妈妈也训哭了…… (松果啊,你可真小看你妈妈,现在想哭的是大树……) 松果两小手儿捧着手机,摸不清状况——大树不是说要训妈妈吗?这个~这个……妈妈也没难受啊,反而还挺高兴?!怎么回事儿?难道连大树也害怕妈妈? 真没出息! 指望不上你了……你也被妈妈吃的死死的,我就知道! 松果把手机挪到脸上,“大树~”她也不敢哭了,这个妈妈不好惹的! “咳~咳~松果啊,你不乖哦~怎么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松果吃惊地瞪大了眼! 这个大树!刚刚还要训妈妈的,现在……现在……我再也不要信你了!骗子! “大树~我想买个大床……” “咳~咳!”王崟焱是真咳嗽!可不能让一旁竖着耳朵的妈妈听见!她老人家可好事儿呢! “那个不急的,咱以后再说哈。”王崟焱觉得转移话题是明智之举。“松果啊,我和奶奶刚刚赶完集呢。” “什么是赶完集?”松果不明白。 “是赶集。就是跟逛超市差不多,不过不在房子里面,在大街上,然后很多人在一堆一堆地卖东西。” “菜市场!菜市场!”松果嚷嚷! 她知道的!姥姥带她去过! “不是的哦,跟菜市场不太一样的。”王崟焱咧开了嘴。 王妈妈眼巴巴的看着王崟焱在那说的不亦乐乎,她凑近都能听到小孩子那奶呼呼的声音,她心里痒了。 “是那个孩子?叫……叫松果的?”她小声地问王崟焱。 王崟焱朝妈妈点点头。 “松果啊,奶奶在旁边呢,要不要跟奶奶说说话?奶奶可是会做很多好吃的哦……” 松果一下子兴奋了!她是“见过世面”的,向来不怯场:“要。要。我要和奶奶说话!” 王崟焱笑着,把手机递给妈妈,“哝,小松果要和你说话呢……” 王妈妈竟然有点紧张,手在裤子上擦了一把,才拿过手机:“喂?” “奶奶~你是奶奶吗?” 小孩子软懦懦的声音传来,瞬间将王妈妈秒杀! 那小声音又软又滑,像王妈妈喜欢吃的元宵一样,一下子就滑到了王妈妈的心里,说不上的舒坦啊。王妈妈差点激动地热泪盈眶:“我是奶奶。我是奶奶。” “奶奶~我是松果。奶奶,你知道我吗?” 王妈妈现在都能想象出小孩子那可爱的小脸,正嘟着小嘴奶声奶气地问自己。王妈妈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 “知道!知道!奶奶当然知道乖松果了!” “真的?” “是啊,小松果以后可以来家里玩啊,我给你做好吃的。” 王崟焱看着妈妈用那拐着弯儿的另类普通话和松果聊得很是投机,她也很高兴。 但是半小时过去了,这一老一小还在探讨“饮食问题” ! 你们之间难道没有代沟吗? 你们这七拐八绕的方言普通话和小孩子凌乱的普通话真的没有沟通障碍? 最重要的是——老妈喂,这可是漫游~~! 王崟焱想要上前打断的,被王妈妈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给唬回去了——捣什么乱!没见这儿聊着话么!没眼力见儿的! 于是,王妈妈和亲亲小松果一直聊到王崟焱的手机停机,才恋恋不舍的把手机还给王崟焱。“以后啊,你就给我生个像松果这样的外孙就行了!我也不要求别的!” 王崟焱接过来欲哭无泪——手机都热了啊!临回家之前刚充的话费…… 松果还在那头冲着手机:“喂?奶奶?奶奶你怎么不说话了?” 一直靠在孩子旁边的书赜拿过手机来一看,挂断了。然后再打过去——停机! 你这个小话唠,说起吃来就把不住的小家伙哟,把人家手机打欠费了! “大树手机没钱了。打不了电话了。” “真的?” 书赜点点头,深表同情。 松果扭头就跑,然后一会儿就抱着自己的加菲猫储钱罐跑了回来。 “妈妈。妈妈。给!给大树放手机里!我有钱!” 见松果一副财大气粗的摸样,书赜勾起嘴角,想逗逗女儿,道:“哦?你确定要把钱都给大树放手机里?” “嗯!”松果坚定地点点头。 “那,你不给大树买大床了?” 伸出去的储钱罐迅速被收进了怀里!松果紧紧地抱住了它! 差点忘了大树的大床! 那现在怎么办? 松果纠结了。 是要大床还是要和大树还有奶奶说话? 这是个问题! 反正大树还要回来,还是大床最重要! 思考一会儿后,松果果断地把储钱罐放回了自己屋里。 书赜看着女儿为了给大树买床,变身守财奴的样子,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起身去书房,赶紧给大树充点手机费吧,都是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唷!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什么都不说啦 3534. 别在外面晃悠!外面坏人多! 放了几天的假期,王崟焱就被妈妈和姨妈们轰炸了几天,苦不堪言。 她也会想,若是自己不坚持……那会怎样? 也许,可以试一试……毕竟。有些事太难了…… 于是,周末时,许金成约王崟焱去逛街,王崟焱答应了。 许金成就是那个她的绯闻对象之一。 两人大学四年同学,毕业后又进入同一家公司。认识后的一两年,两人并不熟。在大三课程设计时,王崟焱是小组组长,许金成和她一个组,那时候才开始熟悉。 课程设计结束之后,许金成就时常约王崟焱一块儿玩。每次王崟焱都是带着当时的女朋友一起。后来,又加入了另外一个男生,渐渐地王崟焱就觉出不对味了,这两人明显动机不纯啊。她赶紧调整态度,保持距离,维持朋友状态,这才让这两人的心思微微收敛。 不过,毕业前,另外那个男生出手了。他送了王崟焱当时的女友一瓶劣质香水、一颗巧克力,还有一支明显是从校园里掐下来的——月季花骨朵。 还是先给王崟焱,让她转交的! 王崟焱拿到的时候,先是扭过头无声大笑了10秒,才回身面无表情的回复:“我一定立马转交,并帮你美言几句……” 诚恳的态度,得到了那个男生的千恩万谢。 王崟焱咬着后槽牙回到宿舍,一进门,她就憋不住的大笑不止!她把三样东西摆到桌上,然后躺倒在床上还是一个劲儿地狂笑——不说别的,单就是那月季花……哈哈……也真难为他了,找了个这么像玫瑰的!哈哈哈…… 当然了,她女友很生气,一方面觉得对方送的这些东西让她太丢份了,即使她不会答应,但是也太寒碜了吧,另一方面,王崟焱的幸灾乐祸也成功地惹怒了她。于是王崟焱的大腿上多了三个大淤青! 这都是题外话,咱再说这许金成。 王崟焱的爽快让许金成吃了一惊。因为之前王崟焱从未答应和他单独出去过,而这回他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竟然成了! 许金成很高兴!这是不是意味着有戏啊? 王崟焱应下之后,心里其实是有点后悔的。她咬牙硬挺着——试一试吧,别无它法…… 三个小时后,还在街上晃悠的王崟焱悔得肠子都绿了。 许金成的任何一次小心翼翼的靠近,都让王崟焱浑身难受。拥挤的人群中,他还会有意无意地半搂着王崟焱,王崟焱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她真的很想大声吼一句:“你离我远点!” 王崟焱倒是没有什么接触恐惧症,平时跟几个不错的同事倒也有过勾肩搭背,但是碰到许金成这样的关系的人,王崟焱受不了。 王崟焱心里一遍一遍的骂自己:“活该!害人害己!让你再试试!这也是能试的吗!自作自受!该!” 正在暗暗自我唾弃的时候,许金成出声了:“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吃点儿什么?” 王崟焱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吃饭啊。一抬头看见家快餐店,就这里吧!烦! ******************** 谢韵秋完美演绎了一个坏女人的角色。只要是慕锦良邀约邓大夫,她就会半道插#¥%进来,把慕锦良的计划破坏掉。后来慕锦良改用电话和短信的方式,以避开谢护士长的骚扰,但是每次邓大夫要不就是不接电话不回复,要不就推掉,慕锦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天中午,书赜预感到慕大夫又要蠢蠢欲动,就先一步约了谢护士长,出了医院。 谢韵秋笑她:“咱慕大夫还是贼心不死啊。哈哈。要不你赶紧找一个得了,这样他也就死心了!哈哈” 书赜看她一眼,沉默一会儿后,道:“我有个女儿,快四岁了。” 一句话让谢护士长睁大了眼睛。“你……你结婚了啊!!没听说你老公……啊!” 书赜敛下眼,轻轻道:“不,我没结过婚……不算结过……” 谢韵秋又一次睁大了眼,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可能有点不礼貌,赶紧收了一下。再然后她就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话了…… 见谢韵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书赜微微笑笑,拍拍她的肩:“不要这样好吧,以前的事儿了。过去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呵呵。好啦,走啦。我请你喝南瓜粥,有家店的南瓜粥不错的。” 谢韵秋的不安神色缓了缓:“哦,邓大主任,我帮了您那么大忙你就请我喝粥啊!您还能再小气点吗?” 两人走进餐馆,点好了饭,找位置坐下。说笑间,书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大树! 书赜刚想走过去,只见一个男的端着菜走到了大树的对面坐下。她身子动了动,终是没有起身过去。 那男生满脸温柔,笑语晏晏地给大树钳着菜,很是殷勤。背对着的大树却看不见表情,想来心情也不会差到哪去! 如此一幕,看得书赜不是滋味——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电话!我约你吃饭多次你都不应,现在在这儿……!! 书赜的脸拉了下来,周身气场瞬间变冷。 谢韵秋一碗南瓜粥喝的战战兢兢……我是不小心踩着她家哪颗雷了?还是说,这店里空调开得太大了? 其实书赜也分不清楚自己心里的难受到底来自哪里,就是莫名其妙地堵得慌。 心里越堵,脸上就越冷。 这让喝着热乎乎南瓜粥的谢韵秋都忍不住的牙齿打颤——这是哪里吹来的阴风啊!! 谢韵秋偷偷地打量着她们的邓主任,然后发现浑身泛着冷气的她不住的拿眼睛状似不经意地撇着一个方向…… 趁她低头喝粥的时候,谢韵秋飞快地看了一下那个方向,没什么异常的人啊?!难道是自己估错了? 书赜赌气不往那里看,可是一抬头视线还是忍不住往那里瞅了瞅。 这一瞅不要紧,正好看到大树给那个男的到了一块排骨在他碗里!! 书赜嗖的站了起来,迈步走了过去…… 王崟焱一直不言不语,低头吃饭。许金成频频给她钳菜,王崟焱心里是各种难受啊,她其实有洁癖的……而且还是这种关系! “下个星期周末我们一块儿去爬山吧,现在的山上风景已经很好了!”许金成钳了一块儿排骨给王崟焱,然后一脸期待的憧憬…… 王崟焱把排骨迅速的扔了回去!面无表情答道:“我不喜欢吃肉。我下个星期没时间。有约。” 许金成的脸换上了失望的表情,“有约?和谁啊?” 王崟焱冷脸:“你不认识。” 其实她心里有点愧疚,许金成这个人只是做朋友还是不错的,自己为什么要自私的把他拉进来呢?这从开始就是不厚道的。是自己的错。 王崟焱深吸一口气:“其实,今天是想跟你好好谈谈的。有些事……” 这时,一个身影杵在了旁边…… 王崟焱侧目。 !!! 松果妈妈! 王崟焱一下就觉得脸上发烧!自己果然不能做亏心事啊!第一次利用别人,就被熟人遇上!悲剧! 其实书赜在迈出步子之后就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自己这份不舒服是因为什么呢?它来自哪里? 撇开这个不谈,自己凭什么去质问大树问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她跟自己报备行踪呢! 一个想法突然的划过脑际…… 书赜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又马上自我推翻了这一结论,不可能的!大树还是个孩子! 思索间,人已经走到了大树的跟前儿。 可是看到大树错愕的样子,书赜还是很生气。于是,她只是站着,冷着脸,不发话。 看着一身寒气的松果妈妈,王崟焱坐着都忘了站起来,就那么仰着头望着。 “……嗯……您也在这吃饭啊……!” 一个“您”让书赜的不舒服加剧——你是要突出我年纪很大还是要证明我们的关系很生疏?! “回来了怎么不打电话?!” 冷冷地语气一出口,王崟焱就觉到了一股寒气迎面而来…… “……嗯……嗯……” 书赜不等她回答,看许金成一眼,“这是?” 许金成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我是……” “这是我同事!”王崟焱迅速站了起来,同时把许金成的手推开。 书赜本来也没想跟那个男的握手,所以对大树的动作还是满意的。 但是还是生气! “下周末我带松果找你吃饭!” 这不是商量,不是询问,这是命令! “啊?!!”王崟焱还没转过来,见松果妈妈一挑眉,小心肝儿一颤:“啊 !好!嗯!” 书赜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答复,她撇撇嘴角:“吃完饭就赶紧回去!别在外面瞎晃悠!现在外面坏人多!” 王崟焱扭头看看窗外的阳光灿烂,小声嘀咕一句:“我又不是孩子!这大白天的……” “你有意见?”书赜又一次挑眉。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吃完就回去!立马!”为了证明自己的执行力,王崟焱赶紧坐下低头扒了几口米饭。 大树的表现勉勉强强平息了书赜的火气。她冷冷地转身离开,留王崟焱还在那愣神儿——这……这……就这样走了?! 许金成完全看不明白了,王崟焱好像很怕那个女人啊,她是谁啊? “你们认识?谁啊?” 王崟焱回神儿:“朋友!赶紧吃吧!吃完我要回去!” “什么!这就要回去啊!下午我们不是还要去……” “去什么去啊,没听见我刚才说要马上回去吗。” “可是……你怎么那么听那个人的话啊?” 王崟焱开始烦躁,冷脸道:“你管的太多了!” 刚才面对松果妈妈的怂态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情。 一直在偷窥的谢韵秋有点弄明白了,可是,仔细一想又有点糊涂了。 我们的邓大主任这是演的哪出啊…… 因为刚才的冷气……她也不敢问太多,微微试探:“你认识那个人?” 回来后的书赜身上的超低温终于缓了缓,道:“嗯。一个偶尔不听话的孩子!” 谢韵秋掂量着她的回答——孩子?一个孩子能让你特意过去露个脸儿?!我怎么觉得刚才的冷气里泛着酸味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两人吃完后,书赜轻轻咳一声,然后起身走人。 王崟焱没敢回头都,赶紧低头扒饭! 作者有话要说:就没有人针对剧情想说两句? 3635. 奶妈的鱼头(倒V开始) 整整一个下午,书赜都在为自己在快餐店的行为懊恼不已!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个时候怎么能那样冲动啊! 还有自己当时的行为!那简直就是…… 自己怎么了?!大树不过是一个和松果很合得来的大孩子而已啊,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 自己一定是因为松果的关系,拿自己当长辈了,所以对于大树跟一个男的吃饭自己是有点担心而已,害怕她没阅历上当受骗。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书赜低头强迫自己写报告。但只是坚持了一会儿,她就把笔扔在了桌上! 太自欺欺人了! 这样的理由牵强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对于大树回来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书赜当时就觉得很生气,潜意识里认为她应该回来后第一时间个告诉自己和松果的,也就是说,自己把和大树的关系定位在一种很近的关系上。 而且看着大树和那个男的吃饭,还有他们之间相互钳菜,她很不舒服,很有种自己和松果的专属大树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所以生气加犯堵综合到一块儿自己就做出了不算太理智的事情。 书赜想起大树看到自己冷冰冰的样子,吓得哆嗦的摸样,真是心情一下就舒畅了不少啊…… 可是,即使我们的关系再近,也不可能让人家事事跟自己报备吧?! 任何人都要有自己的几个圈子,自己的空间,她不可能总是让大树围着自己和松果转啊。 而那一瞬间的那个想法,完全是无厘头的。她怎么会对大树有那种感情呢? 在书赜眼里,大树不过是个大孩子。 书赜身边的朋友不多,而且能和松果的关系那么近的朋友除了大树之外就没有别人了。所以她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对很亲近的朋友的占有欲,如此而已。 书赜一遍一遍地翻看着手机里当时在医院她给松果和大树偷拍的那张合照。 像大树这样的孩子,了解之后是谁都会喜欢的吧。 自我强拧着化开了心里的疙瘩后,书赜开始期待下周末和大树的约定。 ******************* 王崟焱去陆琪的办公室找她核对图纸,整完之后,王崟焱跟她商量:“今儿中午别吃大锅菜了,我请你吃个小炒儿吧。” 陆琪眨眨眼:“行啊。” “那炒个什么菜?” “来盘酸辣土豆丝儿?” 王崟焱一脸的鄙视:“瞧你这点出息!我请客你就点个土豆丝儿啊!太给我丢份儿了!” 陆琪不好意思了,“那炒什么?” “咱炒份醋溜白菜吧!” 此话一出,笑喷了他们办公室的所有人! 醋溜白菜——多高档的菜! 正说笑间,手机一响,一条短信:“周六上午11点,永祥路,鲁家菜馆。” 王崟焱叹气,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呢。 ……………………………… 转眼到了周六,王崟焱准时到达饭馆。 “大树!!大树!!”松果一早的就扯着脖子盼着了。见大树进来,眼睛一亮,哧溜滑下座位,扑了上去,把在大树的腿上就不撒手了。 “啊哟,松果沉了哈。”王崟焱抱起缠在自己腿上的松果,在她小脸儿上吧唧了一口。 来而不往非礼也,松果也开心地回敬了大树一个大大的响吻! “终于把你约出来了。请你吃个饭真不容易。”看着两人嬉闹,书赜嗔怪她一句。 “嘿嘿。”王崟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大树,大树我想你!你想不想我?”松果坐在大树腿上,又软又滑的声音奶兮兮的要宠爱。 “想!当然想!松果这么乖,当然想!”王崟焱看着可爱的松果,那嫩嫩的小脸儿哟,吧唧!又是一口。 松果心里乐开了花,她仰头问大树,“大树,大树!妈妈也想你,你也想妈妈吗?” 王崟焱真想把她的嘴捂起来啊! “点菜吧,想吃什么就点。别客气就好。”书赜及时救场,把菜单递给王崟焱。 他赶紧接过来,翻开看看,给腿上这个小炸药点什么菜呢? 鱼头豆腐吧!补钙! …… …… 等着上菜的功夫,王崟焱掏出自己买的老酸奶,打开喂给松果。然后应付着松果的若干问题。 “邓主任,您也在这儿吃饭呢?”旁边过来一个女人,和书赜打招呼。 “嗯。是的。都说这家饭馆的菜不错。”书赜起身微笑回应。 “对啊。我跟朋友也是听说了才过来的。”同事看看旁边坐着的两个大小孩子。问:“这是……?” “这是我女儿。叫松果……这个是……” 书赜指着大树不知道该如何定位王崟焱。正在斟酌着怎样介绍。 怕怀里的孩子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王崟焱一着急,嘴里蹦出俩字——“奶妈!” …… …… 奶……奶妈?! “不是奶妈,不是奶妈,是……”松果提出异议。 “是什么是!吃你的奶!”王崟焱赶紧叉了一大口老酸奶塞进了松果的嘴里。 书赜勾勾嘴角开始笑,奶妈?!她还真能想出来啊。 待同事走后,书赜突然想要逗逗王崟焱,板起了脸:“奶妈?!我怎么听着有点委屈的意思啊?” “啊?……没有,没有!”王崟焱摇头。其实她心里是不服的。开始的时候不就是奶妈的角色嘛! “真的没有?没说谎?一点点都没有”看着她那慌忙解释的摸样,书赜心里暗笑,使劲压了压嘴角。 “……就……就一点点……真的,也就一点……不多。”王崟焱心虚。 “哦~”书赜了然一笑,扭头对松果说,“松果,你看,你整天缠着大树,大树都嫌弃你了……” “大树~”松果不愧为演技派新星,那个领悟能力哟! 她的小脸顿时充满自责,垮了下来, “大树,你不喜欢松果了么~~”哀怨的表情那叫一个到位! “………………” 我欠你们娘俩的是不!!! 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因为她们来的还算早,一会儿功夫,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将鱼头豆腐里的汤和豆腐吃的七七八八之后,王崟焱捞出了那个大鱼头。 一个大鱼头,瞬间就让王崟焱给肢解得零零碎碎。 书赜很诧异,“我基本不吃鱼头的,弄起来费劲,嫌麻烦。” 王崟焱呵呵一笑:“不麻烦啊,一个鱼头就像是一组部套,从里到外,顺着慢慢拆,几下就拆成了一堆零件了。哈哈。” 边说着,边把鱼头里的脑子部分弄出来塞进旁边吃的顾不上说话的小吃货嘴里。 “还有这样的说法?”书赜嘴角泛着笑意,这孩子的思维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枯燥的专业技术也可以应用到吃鱼头上面。 “那是。我们当时开课的老师就说过,机械设计就是一种万金油的专业,抹哪哪管用。”王崟焱很是得意。“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医生,尤其是外科,不是对什么解剖很专业么。解剖更符合吃鱼头的步骤啊。”她又在鱼头上拆下一块脸腮上的鱼肉,放到松果的勺子里。“把这个吃了,这是鱼肉里最好吃的部分!” 没有应答的任何只言片语,只是小勺子瞬间空了…… “……!!”书赜的脸有点变色。“不一样!人没有那么多刺!” “鱼头也没有多少刺啊。”崟焱的求知欲很高涨。“话说,你们学医的,是不是真的一边吃着饭,一边玩解剖啊?” 在这样的场合里,在这样的饭桌上,王同志,你挑起这样的话题,不觉得大煞风景么?! 很显然,她并没有这样的自觉。 “你不想吃饭了是不是?”这孩子真是……书赜板起了脸。 “呃……哦。”邓大夫一生气,压迫感太强了,王崟焱吓得又是小心肝一抖,因好奇而伸长的脑袋立马缩了回去。 “你若是感兴趣,”书赜看着她那副战战兢兢的小样儿,嘴角勾了勾,心头一动便决定欺负一下这个受惊的小兔子。 “那下次吃饭的时候,我给你仔细讲讲。比如外科中常见的溃烂啊,脓包啊,坏死什么的。我也可以给你带几张图片,那样比较形象。像皮肤、粘膜大面积溃烂,器官组织穿孔,丘疹、糜烂、水疱 ……” 王崟焱握着筷子的手开始发抖,看着盘中被自己肢解的鱼头和脑壳里里面残留的脑浆一阵反胃。 “还有那些流脓的伤口,有些泛着腥气…… ”邓大夫孜孜不倦,谆谆教诲…… “停!停!停!停!姐姐,我错了!我真错了!”王崟焱可怜兮兮地央求。 好奇害死猫啊,有不有! 鱼头~还是以后少吃吧! 书赜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那笑容的温暖让松果都忘了扒饭…… 作者有话要说:34章的留言,有一些让我眼睛一亮。 写文的时候碰到和你同在的读者,这是一件幸事。 我很感谢你们。 但是,为什么都是我求出来你们才冒泡尼!!!!! 我的人品啊~~~~ 3736.不速之客来袭 书赜查完房路过护士站的时候,看到一群年轻护士都聚在一块儿讨论什么“网络情人节”。 她好奇,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对啊。明天就是5.20了。你家那位该有所表示了吧?” “为什么啊?5月20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也太老土了吧。连这个重要节日你都不知道!2月14是情人节,过节的几乎都是已确定恋爱关系或已经结婚的真正的情人们,而5月20则是处于暧昧期的男女的节日!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半吊子状态,爱在心头口难开的一对对儿,就选择在一些态度不够鲜明的地方表达爱意。所以520又叫表白节!你有没有点常识!” “对呀!”“对呀……”周围小护士对她的言论一片肯定之词。 回了办公室,书赜一直在想这个告白节的事儿。 于是,5月20号那天,书赜请了一天的假。 原因很另类——她害怕江见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还有那个慕锦良…… 她不能窝在住处,更没有去父母家。——这样太容易被找到了。 她也不想联系司文慧和袁菲菲。——百分之八,九,十她们会做叛徒。 综合考虑后,她想到了一个地方。 于是,一大早的,王崟焱就在楼下见到了邓大夫……半小时前她打电话来说……要请自己吃早饭……!!! 王崟焱心里嘀咕:“这个不靠谱妈妈这是刮得那路的旋风?” 王崟焱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陪着邓大夫在一家豆浆店吃完了早餐,然后巴巴地看着邓大夫,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书赜淡定地拿纸巾擦擦嘴,慢悠悠地开口:“我不能白请你吃早饭吧?!你要帮我个忙!” 王崟焱——有你这样的吗!非拉着别人来吃饭!也不说原因!吃完了就开始算账!这算什么事儿啊! 联想到开始认识时不靠谱妈妈的所作所为,王崟焱顿时感到危机四伏…… 对面大树正襟危坐,书赜放下纸巾,好笑的于她那一脸怯怯的神情,不禁语气柔和的问:“你很怕我吗?” 王崟焱摇摇头。——我怕的是您那不靠谱的思维……! “不怕我你老是摆出那副表情干嘛!” 王崟焱——我有心理阴影! “是这样的。今天我不上班,又没地方去。所以……能不能去你家呆一天?”书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恳。 “……!!”——果然不靠谱的作风还是没变! “我要上班啊今天!” “不妨碍的。我自己呆着就好。你不用担心我。” 我担心的是我的住处! 有您这样的么! 有家不回非要在我家呆着! 这怎么个情况啊! “原因!”王崟焱没好气。 “没什么啊,只是不想被人打扰而已。在哪里都会被找到。只有来找你了。”书赜说的很无辜。 王崟焱低头不语。 “算了。你别难为了。我另找地儿吧。”书赜摆出失望的表情,然后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来着。” 好一招以退为进! 好一招欲擒故纵! 好一招感情攻势! 王崟焱翻个白眼,伸手入兜,拿出房子的钥匙,扔在桌上! “不要随便翻东西!保持卫生!要做什么必须电话或短信请示!能做到吗?!”王崟焱一副冷脸。 看来给蛇画上两腿还是很有必要滴…… “龟毛!”书赜面无表情地收起钥匙,抬起屁股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王崟焱在后面跺脚……! 你这个女人什么态度这是! 有你这样有求于人的吗! 你什么态度!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 王崟焱像生气的野牛一样鼻子里呼呼的喷着蒸汽! 这什么女人! 转过身来,书赜嘴角上翘,步子越发的轻快。 呵呵,就知道这个大树会心软! 知道那个大孩子一定会在自己背后抓狂,书赜很想回头看一看那令人忍俊不禁的情形,但是她忍住了,就怕一回头破功。 进了大树家,书赜环视一周,这个小屋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干净、简单、整齐。在这个不足50平米的小房子里,大树把它布置的很温馨。 手机响起。 “电脑可用,无密码。书可以看,笔记本不要动。零食、水果在冰箱,自取。茶、咖啡在厨房柜子里,水自己烧。” 书赜先是捧着手机傻笑了一阵,然后发现自己一幅小女生一样的神态,又开始鄙视自己…… 但是,她还是飞快地在手机上打了两个字,发送! 才不去管另一端的手机对面会是怎样的暴怒状态! 她脱下外套,伸个懒腰,嗯。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那一脸的类似甜蜜的笑,她没有看见。旁边的一块儿大镜子却全收进了去…… 王崟焱看着手机短信里蹦出的两个字,气得想咬人。——“啰嗦!” 这个女人竟然说我啰嗦! 竟然说我啰嗦! 师弟拉着拖把从她身旁走过,她咬牙上去就是一顿胖揍。打得他拿着拖把杆挡来挡去,还是点中很多! “你怎……怎么了你?!!”师弟紧紧捂住自己的领口,一副惨遭蹂@#¥躏过的神态,怯生生地问。 王崟焱深吸一口气,淡定地拍拍师弟的肩膀:“没事儿,就是昨晚睡得不舒服,现在舒活一下筋骨……” **************** 上午10点,王崟焱的手机一响:“中午要回来吃饭?” 王崟焱撇撇嘴,“若是您老人家屈尊做饭呢,我就回去吃。”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回信儿。王崟焱估计要吃到邓大夫的手艺没希望了。她微微摇摇头,转身埋头图纸中…… 突然地一声手机响,吓了她一跳,拿来一看,一条短信,打开一看,只一个字:“好”——干净的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王崟焱纳闷,就这一个字也值得你拼写这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偶感风寒,龙体欠安, 拖文太久,深感内疚, 奉上两更,以慰众亲…… 问个题外话:有些人送我的小地雷是干嘛用的????送来我有什么用? ? 3837.得意忘形的悲剧 王崟焱纳闷,就这一个字也值得你拼写这么久? 这个疑问,直到王崟焱坐在自家桌前,她才切切实实地搞明白。 看着面前这三个……菜,和……对面忐忑不安,手足无措的邓大夫,王崟焱一阵无力。 那个“好”字,你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 亏我还对你的手艺有那么大的期待!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崟焱拿起筷子,不知道应该先从哪里下手…… 这……这是西红柿炒鸡蛋吧……颜色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问什么它的形态那么像混凝土?王崟焱想起了小时候姥姥准备的猫食…… 这……这个是菠菜鸡蛋汤吧……这个……菠菜为什么是隔夜茶叶的颜色?你不会是炖的菠菜吧?! 还有这个土豆丝儿……有的是筷子,有的是薯条,还有的就是那牙签……有的筷子或者薯条的一边还糊了……很了不得的刀工啊! 见大树迟迟不下筷子,书赜咬咬嘴唇,“我不太会做饭……时间太紧了……就就着你厨房里的菜……做的……我太会做饭的……以前。” 王崟焱看了她一眼,狠了狠心,戳向了“混凝土”…… 呕! 王崟焱瞪眼! ——姐姐!超市里的盐是从来不打特价的!你这是干什么啊! 为了不使邓大夫难堪,王崟焱又赶紧叨了一筷子土豆丝。 “咯吱!”王崟焱不动声色。“咯吱咯吱咯吱……” 带着伴奏咀嚼了几下,她艰难地咽了下去,心里后怕:“吃生土豆不会中毒吧……?” 书赜紧张地看着大树的脸色,满是不安,“是不是……很难吃……?” 王崟焱决定实话实说,“不是很难吃……只是难吃而已。” “……”面对如此坦诚且中肯的评价,书赜想怒也怒不起来…… 王崟焱拿着勺子搅着那碗“茶叶鸡蛋汤”,谨慎地问:“这汤……你……放了多少盐?” 书赜心里很不好受,自己难得下厨一次,虽然知道自己做的菜很差劲,可是你也好歹鼓励一下嘛,上来就评价的毫不留情,让人难堪。听见大树问,她赌气一样的,道:“那个你放心!我是一次一次尝的!绝对不会咸了!我试了很长时间的!” 已经喝进去一口的王崟焱心里咯噔一下:姐姐啊,这汤里你是兑了多少口水在里面啊?!!!!! 这,这……邓大夫能够亲自下厨展示厨艺,也不能一盆冷水把人家的热情都浇灭哈。适当的表扬还是需要滴…… “那个啥,哈,以后多练练就好了。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已经打一棒子了,现在才给个枣……晚了! 书赜没好气地拿起筷子也开始吃饭。 当她尝了之后,开始愧疚难当…… 她放下筷子,并伸手夺过大树的筷子,拉起大树的手,“别吃了!咱出去吃!” 王崟焱当然不会出去,任书赜怎么拽都不挪屁股。“好啦,还能吃的!别浪费了!里面还有好几个鸡蛋呢……” 书赜不同意,还是拽着她的手,眼看就要被拉起来,王崟焱一发力……!! 邓大夫就被一个踉跄拽到了王崟焱怀里,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王崟焱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尴尬异常,急中生智般,手顺势环上她的腰,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那个……什么……这个……也……你……别……别浪费了……那个……你……晚上……我……做好的……你……吃……” 书赜坐在大树的腿上,心里抖成了乱麻。紧紧握着大树的手心里都冒出了微汗,修剪的整整齐齐的不长指甲,掐疼了王崟焱的手背儿。 王崟焱疼得不禁动了动,这一动,让书赜回了神,像是触电般的把她的手甩开,然后弹了起来,坐到了对面,局促中拿起了筷子…… 一下子,空气稀薄到了极点。 “呵呵,快吃饭吧。”王崟焱绞尽脑汁的想着缓和气氛。 见邓大夫还是一声不吭低头吃饭,她把水杯推到她跟前儿。“那个……菜咸,你多喝点水……” 书赜不言语,拿起水杯就是一顿猛灌。 王崟焱被她那窘迫的样子弄得绷不住了。“哈哈,我说邓大夫啊,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呵呵。” 被她一笑,气氛倒是缓和不少,只不过书赜面子很是抹不开啊。“我……我怎么了啊!就是……就是菜有点儿咸!” 王崟焱憋住笑,忍得很难受,却还是要一本正经地道:“这个西红柿炒鸡蛋啊,你可以先把鸡蛋炒好铲出来,然后西红柿炒得差不多了之后再倒进去。”她又戳戳土豆丝,“土豆丝儿除了要切均匀之外,切好后一定要放水里洗一下,洗去淀粉,这样就不容易粘在锅上烧糊了。还有这菠菜汤,做的时候不要盖锅盖啊,因为这样一焖菠菜就变色然后烂了。你想啊,我们吃火锅的时候不就是拿菠菜涮一会儿就可以了嘛,就是这样的。” 书赜仔细地听着,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下回我注意。” 一改之前高高在上,气得自己牙痒的样子,转而变身温顺小绵羊的邓大夫,让王崟焱觉得,这顿食不下咽的午饭,其实也没那么难吃吧…… 吃得差不多了。王崟焱放下筷子,对着绵羊系的邓大夫,心情大好,于是她得意忘形的调侃道:“你知道这顿饭唯一的亮点在哪里吗?” 对上邓大夫疑惑的神色,她得逞似的一笑:“就是那馒头还算是热的柔软适中……” 书赜被吊起的心瞬间又被引爆! 你这是变相的埋汰我啊! 表扬的词儿一个没有,损人的话倒是一句不落! 你就不是个好人! 书赜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恨不得上去捏肿她的脸! 王崟焱心里乐得嘴角都快到后脑勺了,但是表面上,她还是淡定地拿纸巾擦擦嘴,然后决定再点一把火儿——“那个,你刷碗吧,因为我都不忍心去看你把我的厨房折腾成了什么样的惨烈场面……” 书赜在隐忍。 行!你行!大树! 王崟焱在心里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啊哈哈……啊哈哈……终于找回场子了!让你再欺负我!啊哈哈…… 不过,会不会爆啊…… 要不自己赶紧撤退吧…… 万一邓大夫发飙,想想她那不知切割过多少人体的手…… 王崟焱缩缩脖子,自己这小身板儿,身边又没有件趁手的兵器,不妥啊…… 王崟焱起身,冲一边不声不响收拾碗筷儿的邓大夫道:“那啥,我走了哈。” 书赜白她一眼,吐出两个字:“碍眼!” 两个字儿,让王崟焱上火! 嘛意思! 嘛意思! 你不惹我生气是不是浑身不爽! 王崟焱不服气,努力想再掰回一局。 于是,在她拉开门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又贱兮兮地回身,道:“你会刷碗吗?要不我来吧,家里的碟子碗什么的也不太多……万一你给我……” 那个“砸”字还没出口,王崟焱就感到一股阴风袭来,邓大夫就矗立在了自己跟前儿! “我会洗碗!”气急败坏地语气迎面扑来,让比书赜矮着大半个头的王崟焱顿时没了声息…… 王崟焱抬头——太……太近了……这……都……都贴上了……!!!那额头!那睫毛!那眼睛!那鼻梁!那嘴唇!——啊呀!阿弥陀佛!罪过! 王崟焱赶紧低头,却差点蹭上邓大夫的……胸! 她方寸大乱,气焰全无,第一个念头就是——危险了!赶紧逃! 于是后退一步,转身就跑! 但是,她忘记了刚刚她已经半开着的门…… “啊!”一声惨叫,王崟焱慢慢扶着门边儿,捂着脸,缓缓地蹲了下去……“呜呜……疼!!!……” 吼完一句,本就在气头上的书赜,看着这一幕,立马不顾形象的笑得双肩直颤。“哈哈哈,你就不会慢点儿嘛!哈哈哈” 毫无同情心的笑声刺激着王崟焱的神经,她抬起头,试图从捂着额头和鼻子的两手之间的手指缝中射、出恶狠狠的眼神…… 但是啊,那红通通的鼻头和泪眼婆娑的小眼睛……配上那凶狠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娇嗔啊…… 书赜一个收不住,又是一阵笑。 王崟焱想要咆哮啊有木有! “哐啷!啪!” 两人愣了一下,齐齐往地上看去…… “……你……我……它……我的……你!……”王崟焱颤抖地拿起地上一片片瓷片儿,心在滴血啊!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刚才因为自己笑得忘乎所以,一个没注意手一滑,这堆碗筷就…… 王崟焱真想坐地上撒泼打滚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啊……这可是我跑了三四趟才咬牙买下的青花小瓷碗啊……还有勺子……还有碟子……!!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仰头坐在沙发上,扶着额头上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一罐可乐,王崟焱气得只有进气儿没有出气儿! 一旁,书赜担忧地盯着斜在沙发上,正在哼哼唧唧的大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是愧疚不已。 “我说,大夫姐姐!您有盯着我看的功夫,去把幸、存的几个碗洗了,好吗?”王崟焱语气里说不上的温柔……只是后槽牙外的肌肉在一抽一抽。 书赜很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这个时候确实不合时宜,即使……想想刚才那段情景,真的,好想笑啊……所以,还是赶紧去涮碗吧! 王崟焱看着顶上的天花板,一阵感慨:“王崟焱!你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才发现有人送我小地雷,,小六在此谢过啦…… 话说,看文不留评的同志是没有资格催文的!——群里的某些同志们! 再者,想松果的同志,请忍耐一下,下章,下下章……等松果的戏份不是很多。 松果的重大戏份给安排在后面。。。。很重大的戏份! 3938.让你跟我斗! 江见泽从早上起就给书赜打电话,想约她晚上吃饭,顺便再探探她的心意。 可是打来打去都是一个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不死心,开车直接去了医院,到了她所在的科室一打听,小护士说邓主任请假了,还请了一天,请假原因不详。 她不甘心,这个时候书赜能去哪里呢? 她打电话给司文慧和袁菲菲,两人都说没见她。 她接着又开车去书赜的住处。 这里她早就打听好了的,一直没过来就是因为不想把书赜逼的太紧,可是今天毕竟不同,所以她毫无顾忌的来了。 然后住处没人! 既然这样,书赜一定是在她父母家那边了,自己不能贸然过去,等到下午再过去吧。 江见泽狠狠吸一口烟,从车窗扔出烟头,开车离开。 ******************** 王崟焱走了没一会儿,书赜就收到她的短信:“中午小睡一会儿,下午三点时把阳台上晒的被子收进来。晚上我会买菜回来。over!” 书赜笑笑,回道:“惨烈的厨房如战后,我可能要收拾一下午,所以被子没时间收。over!” 收到回信儿的王崟焱咬咬牙——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哼! 没时间小睡了,书赜收拾好之后,就回了父母家里。 她记得邓父那里有一套景德镇青花瓷的餐具,是邓父在景德的老战友送的。邓父一直也没有拿出来用,不如…… 邓父刚刚午睡起来,在书房喝茶,听见女儿说想要那套青花瓷的餐具,很纳闷。那套餐具都放了几年了,今儿怎么就莫名惦记起来了? 书赜掂量着邓父是不可能一声不问就痛快地给自己的,心下一想,道:“爸~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闯了点祸,所以……想拿那套东西给人家送礼呢。” 邓父一听,立马紧张起来:“闯祸?!是医院的事儿?!手术的问题?还是医患?!病人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你是医生!怎么能大意呢!出了事儿是能用送礼解决的吗!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歪风邪气?!” 书赜一看邓父的血压眼见得就要往上飙,赶紧解释:“不是啊,不是医院的事儿,不是工作的事儿!是私事儿!私事儿!您想什么呢!” 邓父眉毛一挑:“私事儿~?!什么私事儿?谁啊?我们认识吗?做什么的?” 书赜瞬间就没脾气了……八卦这东西是不是能传染啊?! “爸~!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啊?!” 邓父老脸一红,嘿嘿一笑:“我这不是表达一下关心嘛!” “无可奉告!”书赜推出了大腕明星的官方用词儿。 邓父两眼一瞪:“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你还想不想要了?!” 书赜在邓父这里就是软硬不吃的主儿,腹黑的她又怎么会被邓父拿捏呢。 她嘴角一勾,深深地看了邓父一眼。 邓父一见,心想:完了!每次一露这表情,这闺女就又要使坏了…… 书赜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有一回,您不小心喝大了,就拉着我的手跟我喋喋不休地叨叨了一件事儿,关于……”她故意停了停,接着道:“当年,您怎么使个小手段,挡掉了好几个妈妈的追求者的故事。故事挺精彩的。您说要不要跟妈妈说道说道啊?我在考虑……” 邓父一听,脸是黑了又绿,绿了又黑啊! 都说养个闺女,胳膊肘往外拐,果然没错的! 东西到手后,书赜就离开了。 气得邓父又是一顿捶胸顿足。 邓母见女儿来了又去,拿上东西就走,也纳闷:怎么回事儿?给谁的?私事儿? 书赜刚回国,平日里也没有几个朋友,会是谁呢? 突然,她灵光一闪!那个谁! 大树!(不得不说,邓母确实很有狗仔的职业素养啊!看看人家这分析问题的能力!) 又是这个大树! “我一定要逮住这个大树!”邓母暗暗下决心。 在车间里查看加工情况的王崟焱一个劲儿的打喷嚏,她搓搓鼻子——这是谁在背后念叨我呢!肯定是那个不靠谱的松果她妈!这个小心眼儿的女人!嘁! 回来之后,书赜收拾一下,就去小书架那里找本书看,她没想到这个大树看书很杂,散文、游记、古文、佛学、理财、几米的漫画,还有很多专业书籍。她随手抽了一本洁尘的散文集《流年》,拿了书倚在床上看起来。刚刚晒过的被子,有着阳光的味道,她就开始迷迷糊糊地想睡觉…… 王崟焱提着一兜的东西,打开了门。她探头看看,咦?人呢?不会让自己刺激走了吧? 放下东西,她慢慢推开卧室的门,好家伙,睡着呢! 王崟焱微微一笑,轻轻地走过去,给她扯了扯被子——这个时候傍晚的天气还是有点凉的。 去厨房把东西放好。一回头……这……这……这是哪变出来的?! 这是一套28头的青花瓷餐具,荷塘月色的图案。 王崟焱颤巍巍地拿起一个小碗,先是摸了摸,然后对着光又仔细地研究半天,然后又看看碗底儿,心里抖了三抖——这是优级骨瓷啊!和自己那套不到200块的东西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啊!这……这…… 书赜睡觉很轻,在王崟焱给她扯被子时她其实就醒来了,所以,当王崟焱拿着小碗东摸西摸的时候,她就倚在厨房门边上看着呢。 大树的样子太滑稽了,她勾勾嘴角,道:“怎么了?” 王崟焱正看着这套东西满身冒汗的时候,身后突然地一声,吓了她一跳。 “这……这……你买的?!” 书赜耸耸肩,“有问题?!” 那风轻云淡的样子,让王崟焱顿时就急了,开始口不择言:“你说呢!这是优级骨瓷啊!你知道我那套才多少钱么!你至于吗!你个败家娘们儿啊!有钱没地儿花啊!有你这样过日子的吗!钱多烧得吧你!……” 任凭大树在那里巴拉巴拉地数落自己,书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大树守财奴般的样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呵呵。 没有了初初相识时候的拘谨,这样的大树才让人觉得更真实。 突突的啰嗦了一大堆,王崟焱气息不均了都,这个女人还在那乐呵呵地看着自己!顿时感觉一口鲜血就要从肺里往上涌! 看大树急得脸红脖子粗,书赜解释道:“这是别人送给我爸的,放在家里好久都没有用上,中午给你打碎了几个碗碟儿,就想起拿来赔你喽……” “可是……这些太贵了啊!我那一整套才不到200块啊!不是一样的东西!再说我也没让你赔啊!” “这东西不是拿来用的么!贵不贵不重要的,放着也是浪费了。” “可是……可是……不一样的!……那个……”王崟焱还是觉得不妥,又暂时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书赜打断她:“别可是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呵呵,就请我和松果多过来吃几顿饭就好了。” “……!”敢情您这是打得这个主意啊!——果然不厚道! 虽然这么想着,王崟焱还是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方案。 她打开柜子,小心的把那套餐具慢慢放进去。 “哎~你放起来干嘛啊?你做饭不用啊?” “用什么用!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用来成菜!暴殄天物!我抽空要把它们钉了墙上,摆起来!” 书赜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想不文雅的翻个白眼! 她踏进厨房,想要帮大树收拾一下。刚一凑近,就被大树喝住了:“别动!退出去!退出去!离这些东西远点儿!它们很容易碎的!保持三米距离!” 不得不说,一向稳重自持的书赜总会让这个大树一两句话就激得想破功!她忍了忍,道:“你不是要做饭么,我给你打个下手。” “不用!真的!你再进来,家里的碗就不够用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真的不用。你放过它们吧……这年头当个盘子碗儿的也不容易。我替它们谢谢啦……”王崟焱满脸诚恳。 深吸一口气,书赜没料到,大树贫起嘴来真的能气死人! 心里不服气,但还是退到了门边上——不帮就不帮!那你自己忙活吧!我乐得清闲!哼!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门边上抱肩看着,一个在里面娴熟地忙活着。 说说话儿吧,书赜开口:“你回来怎么也不叫醒我啊。” 王崟焱手里不停,头也不回,道:“枪林弹雨过后的厨房收拾起来太费体力了,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忍! “刚晒的被子很软,还有阳光的味道,我就忍不住睡了会儿。” “有人说那是螨虫烤焦了的味道。”回答得一本正经。 “……!!”书赜决定了——要是她再贫一句,她就打开柜子摔盘子! “我帮你把衣服都收进来,叠好了放衣橱了。” 王崟焱转身,一副诧异的表情:“啊?!你不会做饭,但是会叠衣服?!你不会是给我团起来放进去的吧?” 书赜冷脸,转身! 不能再在厨房待了!再和她说下去她就真的忍不住要咬人了! 这个大树!什么腼腆!害羞!内向!自己都被她骗了! 王崟焱心里的小人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哈哈!让你跟我斗!你忘了我也是女人,我也记仇的,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 我静悄悄的来了…… 4039.暴露了…… 江见泽在下午三点左右到了书赜父母家里,本来打得主意是很好的——三点嘛,聊一会儿也就该吃饭了…… 可是,事事如意这种事情是要看人品的…… 当得知书赜并不在家时,她的刚刚放下水果篮子的手略显僵硬。 硬着头皮问道:“那伯母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我最近联系不上她。” 邓母打趣道:“小江敢情不是特意来看我老两口的啊。” “没有,没有。只是找书赜有点儿事儿。” 江见泽其实很打怵直面书赜的父母。一方面是因为书赜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跟自家的暴发户父母不同,这是潜意识的敬畏。再来么,她对书赜的那点心思,不纯洁啊。这就是心虚了。 “呵呵,书赜去哪里了她也没说。不过……”邓母的一停顿,江见泽睁亮了眼睛。 “不过呢,她大概明天就会去上班了。你有事儿找她又联系不上的话,可以去医院问问。”邓母算是好心的提醒。——姑且算是吧。 “……”若是要明天的话,黄花菜只能彻底放凉了…… ************************** 书赜对着面前的这三菜一汤很是无奈。 菜看起来是极好的。辣炒花蛤、葱花鸡蛋饼、肉丝空心菜,再加上一锅莲藕排骨汤。荤素搭配的很合自己的口味。但是! 但是,这三菜……所用的餐具,只用了一个正常的盘子啊!其余全是用保鲜盒盛的! 要不要这么悲催! “你就不能用那些?!真的要供起来?它再好看也是餐具啊。”书赜忍不住数落道。 王崟焱递给她筷子,眼皮一耷拉,“不会做饭的人没有资格挑剔别人盛菜的盘子。” 书赜拿起筷子插%%进了鸡蛋饼里,狠狠地戳了一下! “况且,本来该坚守岗位的那些盘子们,英年早逝,牺牲在了一双拿手术刀的手里……”王崟焱慢悠悠地钳过一个花蛤,哧溜一吸,就只剩下空壳…… 一大口的鸡蛋饼塞进嘴里,书赜咬牙嚼着…… 王崟焱见好就收,赶紧狗腿地盛上一碗排骨汤,嘴里却是贱贱地道:“喝点排骨汤吧,味道还可以的。这汤——败火~” “……!!!” 递给书赜的碗,她就是不接,制气般的瞪着王崟焱。 王崟焱终于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哈哈……真不……真不经逗……哈哈……你……那样子……哈哈……就像个七八岁……岁的小孩子……哈哈” “王崟焱!”书赜觉得再不吼一嗓子出来,自己就要爆炸了! 笑声戛然而止。“咦!你怎么知道的?!”王崟焱眨着小眼睛愣愣地问。 书赜不屑撇撇嘴:“某些人很自恋的把每本书都明晃晃地写上自己的大名。我又不是眼神不好看不见!” “嘿嘿……嘿嘿……”王崟焱挠挠头,像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立马转化为“憨厚模式”。 呀,就这样?一个名字就让你气焰全无?这么好收拾?书赜惊喜不已。 “啊哈,王崟焱!后面两个字很生僻啊。我也是百度了才知道怎么念的。有什么寓意吗?”书赜刚才还暴怒的心瞬间晴朗。 “没有!”王崟焱低头啃排骨。 “不愿说就算了。果然是小孩子,真别扭啊。我以为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的聊聊呢~”书赜喝了一口排骨汤,嗯,味道确实很不错。 “我不是小孩子!” “我五行缺金少火,请村里老人儿取的。” 钳过一个花蛤,书赜咂咂嘴,味道很正。看着大树好似委屈的小样儿,心里舒畅极了。 一顿饭,在有人愉悦有人郁闷中完美落下帷幕。 饭后,书赜主动要求刷碗:“饭是你做的,碗我来刷吧。都是保鲜盒我不会打碎的。” 这下,王崟焱没有乘势奚落。她看看手表,道:“时间已经不早了。碗先放着我送你去打车吧。” 这就……赶人了?书赜看看时间——九点还不到!别的先不说,就这个点儿,完全没有过危险期啊,况且还是危险期中的敏感时间。不行!不能走!走了能去哪里呢?难道要舍弃这个温馨的小屋,去找个24小时快餐厅呆到凌晨?当然不会这么自虐!这个孩子这么好玩,聊天也没感觉有代沟…… “时间还不晚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必须很早回家。我先去涮碗。”不给王崟焱反驳的机会,她转身进了厨房。 无奈地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王崟焱走去了卧室,打开衣柜,对着里面和自己折叠方式完全不同但是被叠很整齐的衣服,站了很久。 她反复告诫自己:只是朋友,朋友就好…… 可是,很多事情,一旦从开始就偏离了原本的预计,那么,它必然会理所当然地发生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开启了第一块,下面的——你无法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五粒胶囊、四粒大药片、两粒小药片、一瓶口服液、、嗯 ……好饱好满足…… 4140.没有剧情的一夜 眼皮渐渐沉重…… 王崟焱是晚上10点半之前必须睡觉的人。 可是,现在眼看都要11点过一刻了,某些人还没有走的意思! 她暗示性的洗完澡,又在客厅转了三圈!但是对方视而不见! 王崟焱在心里咆哮:我要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大神,你还不走啊!疯了!难道要赖着不走了吗?! 明显的赶人走有点不厚道…… 难不成要留她在这儿住?——这样……好吗? 可是,不能老是这么干耗着啊!困死了! 看着对方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吃着水果,捧着书,王崟焱咬牙!——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唰地起身,道:“我要睡觉了!我撑不住了!你……你是要在这儿住一晚还是要回去?要住下的话,就去洗澡赶紧睡觉!要回去的话,现在!马上!” 书赜后知后觉地看看表,哦,已经这么晚了。一看时间,她才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困了。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可是……大树说可以留宿哎~……这样的话……现在回去也不太好打车吧……而且自己那没有清冷的住处…… “明天早上你会做早饭吗?” “嗯!”——跟这个有什么联系吗?! “做什么?” “大米稀饭和咸菜!”——废话好多! “没有煎鸡蛋?” “你要吃就给你做!”——再废话就给你吃巴豆! “那好吧!但是我睡哪里?” “沙发或阳台!你选一个好了。” “……!”书赜为难地看看小沙发…… “赶紧洗澡去!晚上和我挤一挤。”王崟焱翻个白眼…… 书赜痛快地放下书,起身。 “睡衣呢?” “衣柜里。t恤短裤自己挑。”王崟焱转身回卧室——终于可以睡觉了! 在王崟焱拿被子铺床时,书赜随手挑拿了一件白色圆领t恤和短裤,进了洗澡间。等到她洗完后出来,王崟焱已经钻在自己被窝里睡了。 不算太大的床上两条被子。一条粉色的,一条天蓝色的。天蓝色的被窝里已经圆滚滚的有人了…… 书赜边擦着头发,边看着那天蓝色的被窝发愣。 突然,那被窝动了,把还在愣神的她吓了一跳。被窝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衣柜里有条大一点的毛巾,不要湿着头发睡觉。” 书赜“嗯”一声。 “我先睡了。”天蓝色的被窝扭动一下又安静了。 不算亮堂的灯光下,一粉一篮的被窝映射出莫名的温暖。书赜拿来厚毛巾擦干头发,轻轻地进了被窝,缓缓地躺下…… 以为会一时睡不着,但是没一会儿意识就开始模糊。 xxxxxxxxxxxxx 话说,书赜的担忧真的不算杞人忧天。 科里那个慕锦良给她打过不下20个电话,卯足了劲儿地想约她吃饭,但均被告知:用户无法接通。 而江见泽呢,则是在她父母的楼下蹲点到11点,然后又驱车到她的住处呆到第二天的凌晨1点。即使这样还是没有见到书赜。最后不得不沮丧地离开。 一觉睡到自然醒,书赜睁开眼,看着不太熟悉的房间一时有点懵。 早上的低血糖症状让她的大脑反应有点慢。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这是大树家。昨晚睡在这儿了。 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人了——大树起来了?看看时间,刚7点呢。 正想着,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人见她已醒来,明显一愣后,道:“哦,你醒了啊。先去洗漱吧。可以吃饭了。”来人一转身又出去了。 留下书赜一个人坐在被窝里,脸上微微发烧——刚刚才看清楚,大树身上穿的t恤竟然和自己身上这件是一模一样的~ 洗手间里牙膏牙刷都已备好,书赜微微一笑,这个大树还真是细心。 早餐是大米稀饭、鸡蛋煎馒头片、凉拌萝卜条、苹果醋腌制的小黄瓜,当然还有一人一个煎鸡蛋。 书赜吃着心里高兴。自己不会做,每天都吃外面卖的早餐,早就吃烦了。只有偶尔回家时才能吃到邓母准备的像样的早饭。 现在又多了个吃家常早饭的地方。只不过也就是这一次吧……又不能天天住了这里,让大树给自己做饭…… “昨晚你睡的好吗?我太困了,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的。”捧着饭碗的王崟焱主动问起。 “嗯。不错。我不认床。而且你睡觉很安静呢。” “呵呵。那就好。” “又麻烦你了。我欠你人情好像欠了好多了。先记着帐吧。呵呵。” “没有太麻烦。”王崟焱喝口稀饭,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习惯了。” “……”书赜无语,就知道这人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哈哈。攒一块儿,哪天我想吃大餐了,找你请客就是。” “行啊,没问题。”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饭后,王崟焱收拾碗筷。 书赜进了卧室,叠好被子,然后开始换衣服。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要去上班的。 她刚刚脱去t恤,门就开了,王崟焱边说着边往里走:“你先换……”书赜猛地回头,就对上王崟焱瞪大的眼睛,她一惊,却也忘记赶紧拿衣服穿上! “……!哦!你先换吧!”对着上身只穿bra的书赜,王崟焱除了瞪了一下眼,倒是没有过大的反应。她说完就转身带上了门。 反而是被看的书赜脸上不禁烧红一片!懊恼自己换衣服忘记关门之外,她心里竟有着一丝丝的失望…… 大树刚才的反应很正常么! 书赜也说不清为什么大树的正常反应会让自己不舒服。她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大树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她理智上又觉得自己对这种感觉的剖析很荒谬。—— 怎么可能呢?这还是个孩子吧!女孩子! 所以,不是的。只是相处起来比较舒服而已。仅此吧。 xxxxxxxxxx 王崟焱从qq签名上发现梁枫最近不对劲儿,悲风伤秋的味道很重。晚上得闲打个电话过去。 梁枫,身在天府之国,跟王崟焱年纪相仿,职业是做金融股票这一块。两人也是在群里认识的。经过一件偶然的事情,两人聊的很是投机,遂成好友。因着王崟焱的网名叫“沉默的地瓜”,她便改名叫“寂静的土豆”。可见两人友谊之深厚。 梁枫有个女友,叫罗什么娟,是个小护士。不过,王崟焱通过梁枫平时说的一些事儿,并不是很喜欢此人——任性、骄纵。总之就是不懂事儿。但是,就像王崟焱对待吴晨和张冬岩的态度一样,有些话点到为止,两个人的感情,他人真的是插不进嘴。 电话打过去,就听到一声有气无力的“喂~”。 “怎么了这是?!” “嗯……”半死不活的语气,让王崟焱很恼火。 逼问许久,终于撬开了梁枫的嘴。 果然,为情所困。——女友劈腿了,有了男朋友。 最最可气的是,人家是在有了男友之后,才跟她这个还没退位的女友说要分手。 找好了下家,然后残忍地甩开上家,分地毫无情面。 据说分手的时候还狠狠地奚落了梁枫一回。让本就心如死灰的她,在心里刮起一阵黑旋风,然后连死灰儿都不给留下! 分手时候说的话,梁枫没有详述,王崟焱想想也知道不会好听到哪里去了。 今晚上,其前女友和人家的现任男友过来拿走她的东西。于是梁枫刺激上加刺激,在两人甜蜜地走后,她自己一个人开始借酒消愁。 王崟焱大骂她没出息!她把知道她们之间的几件事儿一件一件摆出来分析,说明这个女人是有多不行!“你现在只应该生自己的气!看上这么个货色!眼珠子让搅屎棍子给捅了?!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就这样的人你还放不下干嘛!人家去恩爱两人生活了,你在这儿顾影自怜个什么劲儿!还借酒消愁!先不说喝酒伤身,这有什么可伤心的?!那样的一个女人不再缠着你了,这多么可喜可贺!” 王崟焱愤愤然。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在一起两年了,她说分就分,说走就走,一点不念,连头也不回。我真的接受不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的真的很差劲?让她一点儿都不记着我们以前?……”梁枫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仿佛都缩成了尘埃的大小…… 王崟焱都让她气笑了。周围的几个不错的朋友,几乎和前任分手后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什么样的人就结交什么样的朋友啊。 “那你也快赶紧地把她从你的人生里删了吧。有她在你都不能找更好的姑娘啊!现在你有机会了!抓紧!” “……!地瓜啊,我这儿正伤心呢!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我?” “不觉得你该伤心。以后你可以努力工作了!多攒点钱!然后找个很靠谱的媳妇儿!以前的就让它过去呗!那样的女人又不是什么宝贝,有什么放不下的。你们那里的’ 市场’那么好,找个不错的媳妇儿应该不难的!第一步先努力工作吧!经济基础决定床上人数啊!加油!” “呵呵!你个混蛋!你丫的一直在所谓努力工作,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床上的人数为复数!你还教育我呢!” “我……这……这不是自身硬件条件不行嘛!又加上职业所限外部环境不给力……”说到这个,王崟焱底气不足了。 “地瓜,谢谢你。”梁枫停了一会儿,缓缓道:“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 “唉唉唉,煽情路线不适合你哈!” “呵呵,放心吧。我会振作的!总要有段缓冲的时间。放心吧。” “你明白就好。或许可以出去转转,散散心也不错。要不你来我这儿玩几天吧。好像过段时间柚子也会过来的。” “好啊。我看看工作安排。” 通话结束后,王崟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难! 都难! 谁都难!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不得闲。。。更文速度不似之前爽快。。。很是愧疚。。。但是,为了糊口,要工作放前面不是吗?只能跟诸位还留下坚持看文的同志们说声抱歉了。。。’ 但是,,,我以我不太合格的人品保证,,小六儿我绝不弃坑!因为我舍不得! ps:上班、下班、买菜、做饭。。。。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唉!也没个漂亮妹子聊聊天!苦 啊!!! 4241.来吧!喝一杯! 对于到现在没有逮着那个大树的真身这回事,邓母一直耿耿于怀。而她猜测的书赜送餐具给大树这事,更是激发了她老人家前所未有的好奇心。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书赜这么藏着掖着? 邓母真的是急得挠心挠肝。 要知道,闲着没事儿的女人们最喜欢做的就是琢磨事儿了…… 琢磨琢磨着,邓母就把目光放到了在沙发上啃着香蕉看动画片的松果身上。 ——如果知道了大树的电话号码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邓母把松果抱到怀里,抬手捏了捏她被香蕉撑起的腮帮,和颜悦色地问:“松果啊,最近见着大树了没?” 本来看着动画片兴致很好的松果,听到大树,瞬间脸上满是失落:“没有。妈妈说大树工作忙。我都……我都好久没见大树了!” 邓母眯了眯眼,眼里露出算计的光芒:“哦?前天你妈妈不是还去大树家了?她没告诉你?!” 松果瞬间睁大了眼睛!——什么!妈妈去大树家了?!她都不带我去?!妈妈好过分!怎么能这样!我也很想大树…… 邓母见时机已到,松果此时正是脆弱的时候,她抱着松果的胳膊摇了摇,道:“你看哈,妈妈都不告诉你。而你呢,又不知道大树的手机号码……没办法自己打电话给大树吧。以后说不定你妈妈还会偷偷地去大树家,不告诉你呢~” 见松果撅起了小嘴,邓母笑笑,接着道:“姥姥的傻松果哟,你就不会跟大树要来电话号码?” 松果伸长了脖子:“要来干什么?” “要来之后,你就可以自己打电话给大树了呗。这样你什么时候想大树了,就可以马上给她打电话啊。不用非要等你妈妈回来才能打啊。”邓母循循善诱。 “可是……可是……”松果纠结地扯着自己的衣角。“我没有妈妈的手机……” “呵呵,姥姥有啊,姥姥这么疼松果,姥姥的手机可以借给松果打啊。” 松果的眼睛亮了:“真的?!” “当然!姥姥什么时候骗过你!”邓母说得信誓旦旦。 “姥姥真好!”松果搂着姥姥的脖子就来了个香吻。 邓母狡黠的笑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周五中午,王崟焱收到邓大夫的短信。 “吃饭了吗?” “嗯。” “吃的什么?” “标准餐——三份菜:1.西红柿(羞羞答答)、鸡蛋(隐隐约约)、粉皮(朦朦胧胧)、蘑菇(似有还无)、西葫芦(青青涩涩)、丸子(内容匪夷所思)『以上所列物品的综合体——实在不知道该起个什么菜名』 2.清炒土豆丝『真的是清炒哦——保证连葱花都没有』3.冬瓜炖肉『所谓的肉,只能用浸泡冬瓜的汤上面浮的黄黄的油来证明』” “呵呵,怎么样,想吃大餐了吗?” “呵,这才几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还人情?” “嗯呢,明天我刚好休班。松果也吵着要去你家玩。” “哦。那好吧。” “那就说定了。听说有一家刚开的港式餐厅,做的不错。明天中午就去那里吧。” “好。地址告诉我。我直接过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新开的这家餐厅的环境很好,加上做的菜口碑也不错,于是在周末的日子里,它是要排号等待的。 还好书赜提前订了位子。她和松果到得早一点,就在门口等大树来。 大树还没到,结果碰到了司文慧。 司文慧和同事来这里吃饭。 “真巧你也来这里吃饭?”见到书赜,司文慧亲热地迎了上去。 “嗯。约了人。来,松果,叫阿姨。”书赜拉拉松果的小手。 “阿姨好。”场面上松果同学还是很懂礼貌的。 “啊,宝宝现在叫松果了哦。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司文慧摸摸松果的头,又捏捏松果的小脸儿,她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书赜一眼。 书赜未作声,也摸了摸松果的头。一切似乎尽在不言中…… “你领号牌了吗?你们的号是多少?”司文慧的同事在一旁开口问道。 “哦。忘了介绍,这是我同事徐明。这是我的好朋友,邓书赜。” “你好。”男人状似绅士的伸出右手。书赜本不想与他握手的,没必要这么正式吧,况且她不愿与人接触。 男人的手还在伸着,书赜无奈,刚要伸手。谁知还有个人比她动作快! 瞬间,那个男人的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爽歪歪……的空瓶子!! 嗯~?!! 奶声奶气的音调响起:“叔叔,那边。”白皙的小手指着远处的一个垃圾桶…… “……” “……” “……” 书赜扯扯嘴角,压了压笑意,心想不愧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啊,可是嘴上还只能责备道:“松果!怎么这么不懂礼貌!”然后转头回道:“我提前订了位子。等人来了直接进去就好。” 手里被塞个垃圾瓶子的男人无奈一笑,弯身对松果努力摆出和善的姿态,道:“叔叔帮你把瓶子扔了,你有奖励给叔叔吗?”本想与这个孩子套近乎,不料人家并不接茬,扭过头去不说话。让他徒增尴尬。 突然地,孩子双眼一亮,从妈妈手里挣开,跑向一处。 远处来人见松果跑来,裂开嘴角,笑得见牙不见眼。她蹲下/*身子,伸开胳膊迎接松果的袭击。 松果满眼依恋的扑向来人的怀抱,撒娇地拱了拱自己的小脑袋,甜软而又娇气的喊了声:“大树~” 王崟焱的小心肝瞬间又变成了滑腻的嫩豆腐,她爱怜亲了亲自己怀里的小家伙,这让松果满意的眯着眼笑了起来,随即也在大树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看大树抱了松果走来,书赜无端的觉到一种温馨的静寂,让自己安心,继而脸上换下了刚刚面对陌生男人时的冷淡,换上的是怎么也遮不住的温柔。 这一温柔,倒让旁边的男人迷了眼…… 司文慧看着松果和一个大孩子的亲昵,刚想回头问书赜这人是谁,对上的却是书赜那疑似满脸幸福的微笑…… 这是什么情况? 一向对外人淡然凉薄的书赜,也就是在很久以前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也是只有对着那人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地展露的。 这个大孩子是谁?亲戚?眼熟呢 也许只是因为松果这孩子吧。 这样说起来,书赜真是变了很多。 是啊,许多事情想开了的话,就会觉得以前真是没有必要较真的。 王崟焱抱着松果走到近前,书赜给她介绍了文慧和她的同事。但是介绍王崟焱时,一句:“一个大孩子”便带过。王崟焱瘪瘪嘴——算了,不计较吧。 “我们要进去了。你们还要等很久吗?”书赜问。 司文慧看看他们拿到的号牌。“前面还有15桌呢。看来要等好久。” 这样,书赜她们若是先进去,似乎有点……但是…… 在一旁一直被忽视的男人出声:“这样好不好。大家凑桌子好了。这顿饭我买单。实在不愿意在外面等很久。”而且,他突然就想和这个刚刚露出温柔表情的女人多接触一下。 书赜为难地看看大树——说好了是要请人吃饭的,现在无端掺进两个人…… 王崟焱倒是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她大咧咧地一笑:“我无所谓的。” “啊呀,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借着徐明请客,我们聚聚嘛!走啦!”司文慧揽上书赜的肩膀,往里走去。 徐明赶紧扔掉手里的瓶子,尾随而上。 点好菜,书赜起身去洗手间。松果也嚷着跟去了。 剩下三个人,王崟焱跟他们不认识,只能低头猛喝先上来的茶水。 司文慧打量着对面低头不语的大孩子,突然记起来了,那次去贵和吃饭,出门碰见的不就是这个人嘛!怪不得看起来眼熟。 “听松果叫你‘大树’?” “嗯?……嗯!” “你跟书赜是……?” 王崟焱摇摇头:“我跟松果是朋友。” “……?!”她的回答让司文慧倒是意外——松果的朋友?! 那个大孩子回答完,不顾她的疑问,不解释一句,便又低头喝水。即使不解,她也不能刨根问底地问人家怎么跟松果成朋友的啊。话题到此终结。 “司老师,你朋友是做什么的?”男人突然出口问道。 “她是医生。刚从日本回来不久。” “噢?留学?” “算是吧。在北海道的一个医院交流学习。然后还拿下了一个学位。三年的时间,书赜她是拼命铺在了学习和工作上呢。”司文慧似是怜惜地说道。 “这三年她先生和孩子都在国内?”徐明慢慢靠近他想问的问题。 “孩子是她父母带的。她……对象……去世了……”司文慧到这儿说的很艰难,“这件事她至今不愿提起。” “哦!真遗憾。”那个男人听到这里,嘴里故意表现出来的遗憾语气中,带着些怎么也盖不住的兴奋! 司文慧这个女人,长得不错,学历也高,据说在学校里的背景还很深,所以她的眼界很高,有多少比自己条件好的人都在她那里碰了壁,自己有自知之明,她是高攀不上的。今天请她吃饭不过是谢谢之前她帮自己的一个小忙,借着这个由头,拉近同事之间关系而已。学校里跟社会上的办事套路是一样的,不见得有多干净。有一个关系不错关键是背景很硬的同事,以后有什么事儿的话,也能走个关系。 今天来却有意外收获呢。 这个看起来很冷淡的女人,听起来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除了有个孩子!但是,能跟司文慧这样的女人做闺蜜的,想来家世也不能差了。如果……在这个城市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且毫无人脉背景,自己很明白要想在这里扎根有多难。若是……结过婚不要紧,自己不说,知道的人也不会太多,但是带着个孩子……真麻烦! 一直低着头的王崟焱耳朵并没有塞上,所以她清楚地听见了司文慧的话。 原来是这样。 她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想起她们在超市第一次见,松果哭闹着要爸爸的时候,书赜泛红的眼眶。没来由的,就开始心疼。 “那她现在一个人带孩子?” “没有。平常都是她父母带的。书赜上班比较忙。顾不上孩子。”司文慧渐渐感到徐明问的有点多了。 “也是。带着孩子是挺麻烦。以后若是再找个对象,有个孩子也不方便。”徐明不经意的流露出自己的想法。 司文慧皱皱眉头没吱声,对徐明的话中透露的意思微微不满。 王崟焱却有点恼。什么叫孩子很麻烦!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轮得到你来介意孩子吗!竟然还觉得我家松果是个累赘!你以为你是谁! “你朋友现在还没有对象吧?”那个男人似是要在书赜回来之前,赶紧把自己要问的事儿问全了。 不等司文慧开口,就听“砰”一声,大孩子把茶杯重重地扔在了桌上,将里面半杯的茶水都溅了些出来,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扭头对着窗外。 司文慧也不愿再回答徐明明显有企图的问题,轻咳一声,不再说话,低头喝茶。 徐明这才意识到在对面的小孩面前问这些问题,有点太不礼貌。自己是太心急了。其实有司文慧在,以后还是有机会的,何必这么急促呢。哎!没有孩子就好了! 王崟焱怎么也压不下心里的火气!本来听到邓大夫对象已经去世的事情,就有点伤感,但是这个男人还在这儿问来问去,有点智商的人都听出来他的目的不单纯!最可气的是他话里话外竟然还介意松果是个拖油瓶!你算是那根葱! 王崟焱越想心里越堵,越堵脸上越黑。 书赜回来后,就敏感地感到气氛不对。大树好像很不高兴?离开的这会儿她们说了什么?她用眼神询问对面的好友。司文慧却只是不痛不痒地笑笑,并不回应。 菜陆续地上来了,书赜觉察到这个男人突然的开始变得很热情,准确点说,透着些明显的殷勤。不但频繁地邀她吃菜,还似有似无的聊起自己的生活,就像在全面的介绍自己一样,间或擦边地问及一些她的工作和家世,这让书赜挺反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但对方却没有要停下的自觉。 司文慧在一旁觉得很丢脸,平时和徐明不是很熟,觉得他不像那些人一样喜欢巴结自己,还以为是挺好的一个人,即使没有别的想法也可以做个朋友。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是在外面等多久也说什么不会来和书赜一块的。这人真是不接触认不清! 餐厅的服务员来加茶水,坐在最里面的王崟焱却突然起身,伸长胳膊,抢过了那茶壶。 她礼貌地要给斜对角的徐明添水。可是刚刚满水的茶壶却很沉重。她伸得长长的胳膊看起来有点把不住,颤巍巍地好不容易给对方斟了满满一杯水,茶壶要收回的时候,却一抖……一滑!茶壶便偏偏撞向了刚刚倒满水的杯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连更两章来着……但是很担心这一章节没有留言…… 话说最近的点击数也少了很多,,,是不是因为小六更新的太龟速了??【对手指ing】 4342.我就是故意的! 王崟焱的本意只是想将杯子碰倒,弄点水儿到他身上略略让他闭嘴也就得了。。。 但是奈何这种技术活儿不常做的,一个力道没有把握好,就眼见的那杯子歪着身子便一头栽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那个男人面对跌落的茶杯,一个条件反射,两腿一并,接住了茶杯。 可是。他的脸上不是挽救了一个杯子之后该有的骄傲、得意的表情。而是满面的痛苦…… 是了,是了…… 那满满一杯滚烫的茶水哟~~斜斜的栽下,一头扎在了他的……嗯~~裤裆里…… 下一秒,男人“噌”地蹿起来,站在过道上就狠狠地抖着裤子!这样的季节里,那湿漉漉的裤子中间竟然还冒着热气! 王崟焱心说,这饭店的茶水果然是开水冲泡的呢! 没有偷工减料。 呲牙咧嘴地抖走了热气之后,男人赶紧伸手拿餐巾纸来擦。可是,在那样的一个部位,又是站在过道上,你明晃晃地擦来擦去终是不甚雅观呢。他一只手拎着裤子的一边,一只手拿着餐巾纸,要擦又不得下手的样子, 王崟焱真想用手把眼捂上,不忍再看。但是,祸,是她故意惹的,作为当事人,总要表达个歉意的态度吧。 于是王崟焱诚惶诚恐地站起,努力摆出满面愧疚,悔恨的样子,道:“啊,对不起……我……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没拿住……太沉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那诚恳的态度,就差再来个日式的90度大鞠躬了。 那个男人厌烦、恼怒的情绪全摆在脸上。但是碍于美女同事司文慧在场,又有个令他心动的女士在一边,他一肚子的火气不得而发。“没事!没事!”语气却是恨恨的。 司文慧和书赜愣了片刻,也回神,赶忙道歉,关心有没有烫着啊之类的。但是,毕竟是那种地方,她们也不太好过于关注,更不能帮忙擦擦。 王崟焱继续扮唯唯状。 这时候,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妈妈。那个叔叔尿裤子了吗?” 几个大人一同看向她,得到众人的关注,松果来劲了,耐心解释道:“前天唐唐就是这样尿裤子了!老师都批评他了!羞羞!” 王崟焱特想给“战友”松果小同志竖一个大拇指!——给力! 书赜赶紧捂上松果的嘴。这一大一小的两孩子真不让自己省心!“……小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您这……没事儿吧?”面上书赜还是要跟人家表达一下歉意。 徐明的脸上这下真真是一会儿曹操、一会儿包拯,一会儿关公、一会儿又变史莱克!花红柳绿、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我去下洗手间!”叉着两腿,这男人步履匆匆地走向洗手间,一路上惊起路人眼光无数…… 待徐明走后,司文慧、书赜默契的齐齐地盯着王崟焱看,两双眼里满是探究。 王崟焱被看得有点毛,怯怯地道:“看……看我干嘛……都是我不小心……没拿住……” 司文慧只看不语,但是那眼神和勾起的嘴角很有……内容。 “不小心?”书赜幽幽的开口,那语气,明明是问句,结尾的调调却七拐八绕的耐人寻味…… 王崟焱头皮一紧,敏感地觉得若是还死撑下去,可能会在邓大夫手里死的很难看。于是她把脖子一梗,带着些委屈又任性的语气,道:“故意的又怎样!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且!我还想拿茶壶浇呢!” 书赜也没想到大树这就理直气壮地承认了。见其直挺着身子,大义凛然的样子,给她气笑了。她伸手轻轻扯扯大树软软的耳垂儿,“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语气里哪有责备!满满的都是化不开的宠溺啊。 王崟焱本就做好了挨训的准备,这样一来,倒让她不好意思了,继而顺着被温柔的扯着的耳垂儿,血色便爬满了整个脸,气势也就顺带着弱了下来。 “我也没想到……那个水那么热……” 司文慧听到这儿,噗的一声笑出来。“邓大医生!看看吧,你家的孩子惹得祸。要是我同事真伤到了去你们医院,你可要给打折哦~” 那句“你家的孩子”让王崟焱心肝一颤,她飞快地偷瞄一眼书赜,赶紧低下头,而脸上的血色又加重了一分,嘴里小声嘀咕一句;“我不是孩子……” 软软的耳朵让书赜揉搓上了瘾,她听到大树的一句嘟囔之后,又轻扯了两下才恋恋不舍地收手,淡定的对司文慧道:“对不起了。我不负责男科那边!爱莫能助!” 几句话的接触,书赜对这个人也是极端反感的。碍于司文慧的面子,她忍着没动声色,没想到旁边的这人看不过眼儿了。把人家整成那个样子。 不过,是不是之前……他们还说什么了?惹毛了这孩子?才让她使坏的? 应该是吧。这孩子不会无端地沉着脸,这个自己可以确定。 回头要问问文慧了。因为估计问大树,她倔强的是不会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松果同学的戏份不是很多哈。。。。 几件小事之后,会迎来她的大戏份…… 敬请期待…… 4443.逃避才会比较坦然 出于礼貌,菜上来后,几个人没有动筷子,毕竟声称要做东的人还在洗手间里——晾裤子。 松果从自己的座位上,磨磨幽幽爬上大树的大腿。 书赜瞪她一眼,刚要开口责备。王崟焱便搂了松果进怀里:“嘿嘿,孩子太小,够不着,吃饭不方便。” 松果也冲着妈妈使劲的点头,嘴里念念有词:“不方便……不方便……” 书赜点点松果的脑门,嗔道:“你就惯着她吧!都宠地没样了!抱着她你怎么吃?!” 王崟焱憨憨一笑:“怎么会!松果很懂事儿的。而且抱着她吃饭也不碍事儿。” 松果搂着大树的胳膊,转为大幅度的摇头:“不碍事儿……不碍事儿……” 松果可爱的举止让书赜心里软软的。 抱在一起的两人忽闪着眼睛,满是期待又夹着点恳求地看着自己,似要得到自己的批准。书赜只好嗔怪地斜两人一眼,随她们。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司文慧觉得自己坐在这儿很是别扭。就好似人一家三口在那儿幸福美满,而自己却有着完全不能参与进去的尴尬。 让她最不能相信的是书赜的态度。三人相处得太和谐!太融洽!几乎让她忘记了书赜跟几个朋友相处时带着的那些淡淡的疏离。 这个大树……大树~松果的朋友?! 书赜转身和司文慧聊天去了,松果看着桌上令人垂涎的一个个盘子,不安分地地在大树腿上扭来扭去。 王崟焱很明白怀里这个小东西的那点儿小心思,她伸出一个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松果的小肚子,拉下脸来严肃地“拷问”道:“说!!这个肚子里的小馋虫是不是又在动了?!” 松果同学没有一丁点儿心思被戳穿的自觉。她呲开两排小牙,笑嘻嘻地捉住大树戳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指,摇晃着嚷嚷:“没有虫子~没有虫子~呵呵呵~” 王崟焱爱怜地捏捏松果的小鼻头儿,朝她眨眨眼。 松果顿时心领神会,默契地安静下来,然后闪着黑葡萄似的小眼睛,半张着小嘴,看着大树偷偷地拿起筷子,迅速地钳住一块水果虾球。 她马上张大嘴,那东西下一秒就进了自己的嘴里! 好大的一块撑得她的小脸儿鼓鼓的,她努力地唔呦着嘴,迅速地嚼着。 王崟焱朝她眨眨眼,她也朝王崟焱眨眨眼。 突然的一声轻咳,让松果一怔,吓得她嘴也不敢再动,眼挣得老大,嘟起的脸腮活像一只小蛤蟆! 两人齐唰唰地扭头看书赜,见她一副了然的神色。松果又抬头看大树——怎么办吧!被抓住了!交给你了!你去搞定吧!你可要保护我啊~ 王崟焱收到松果的求救信号,轻轻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转而对着书赜嬉皮笑脸,道:“嘿嘿,怕松果饿着。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小孩子最不经饿了。那个人去晾裤子,晾完裤子晾裤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先给松果垫垫,嘿嘿,就一小块儿……” 什么叫“晾完裤子晾裤衩”!你说的……太损了!也不知道是谁闯的祸! “你……你……!”书赜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司文慧也在一旁抿着嘴笑,这两孩子!手机突然震动,她拿起来翻看一眼,笑着道:“好啦,我们吃饭吧。我同事说他有事儿先走了。” 王崟焱听了这官方理由,差点笑出来,又赶紧整理一下脸部表情,却还是嘴欠地道:“咦?这就走啦?这个‘哥哥’不是要请客的么~” 书赜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来劲了是吧!” 王崟焱缩缩脖子,嘿嘿一笑,拿勺子喂了松果一个虾仁云吞。 饭后,书赜她们回王崟焱住处,和司文慧道别。 司文慧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种一家三口出行的和谐感。她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 xxxxxxxxxxxxxxxxxxxxx 回去的时候已是下午一点半多,小松果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困得头都抬不起来了,神情也是奄奄的,任王崟焱怎么逗,她都不笑,迷楞着眼睛,呆呆傻傻的。可把王崟焱乐坏了,这样的松果很少见啊。于是松果越困,王崟焱就越骚扰她,弄得她一幅快哭出来的表情。 这一卑劣的行径,终是遭到了报应…… 在下了车,走了几步,然后上楼的这段时间,被王崟焱抱着的松果,趴在她的肩膀上,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边往楼上走,王崟焱就觉得衬衣衣领下面越来越凉…… 王崟焱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忍心叫醒她,只能压低声音骂道:“松果!!你个小混蛋!” 可是肇事者依旧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书赜跟在后面,不知道情况,轻轻问:“怎么了?” 王崟焱回身,给了她一个痛苦的表情,没有回答。 到了家,把松果轻轻放到床上,脱去外衣和小鞋,再盖上被子,然后就在一边满脸黑线地“抖衣领” ! 书赜看向她抖动的地方——天蓝色条纹衬衣肩膀上,一滩巴掌大的水渍昭然若揭…………! 作为松果的妈妈,她有种自己女儿“家教不好”的羞耻感,略略红了脸。 王崟焱扭头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肩膀,自嘲道:“啊呀,中午刚做了坏事,这立马就遭到报应了!还好不是热茶水……” “噗嗤……你还好意思说!”书赜白她一眼,可是那一眼的力道很是柔软,让王崟焱的心咯噔一下…… 泡上两杯铁观音,书赜窝进沙发里看书,王崟焱打开了电脑。 上了qq,张冬岩发来语音聊天请求。 王崟焱拒绝——旁边还有人呢,怎么可能跟这个家伙瞎聊。 “?” “打字就好。” “太麻烦了。想跟你聊聊。” “……” “别废话,赶紧。我心情不好!” 王崟焱无奈,插上耳机——开听! 张冬岩絮絮叨叨的说起了最近和吴晨的纠结。 吴晨不满她还和前任的藕断丝连,吃醋她对前任以前的“好”,埋怨她不能陪着自己,说很没有恋爱的感觉。 张冬岩觉得吧,和前任毕竟有过一段,现在前任有事需要自己帮忙,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但是绝对没有别的想法。以前的都过去了。 话说,异地恋就是有不能天天腻在一起的弊端啊,这个真的没有办法改变。 张冬岩是高中老师,有编制的。而吴晨只是在这个城市上学,毕业后去哪里还不一定,不出问题的话,是要回老家那边的。所以张冬岩也不能辞去工作来吴晨的这个城市。 还有各种事件,各种鸡毛蒜皮,她就是想找个人吐吐, 王崟焱默默地听着,间或打字过去评价一语。但是也作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感情开始的时候,这些问题就被埋下了种子,现在慢慢发芽了。谁也不能阻止它的生长。而这不是男女情人间的问题,所以不具备一把光明正大的铁锹,去铲除这些苗苗。 王崟焱心里暗叹,暂时无解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依着张冬岩情绪的晕染,王崟焱也有点低落。 茶水已经喝得无色,她起身去新泡一杯,顺道带走了书赜的杯子。喝茶会让人觉得有点饿,王崟焱又拿了一盒光明的抹茶味蛋糕片过来,默默地放到书赜跟前儿。 书赜抬起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就只是那样看着……她能敏感的察觉到大树情绪的起伏。就在刚才,似乎还有微不可闻的叹息。 是什么问题? 王崟焱也看着书赜,慢慢的对上了她的眼睛,但是她不想开口说话,觉得一开口,那些阴暗的情绪就会出来,染到别人。 她就这样看着书赜的眼睛,一层一层的望进去,不见底。 这个诡异的气氛里, “咔嚓!”卧室门开了,松果迷瞪着眼走了出来,晃晃悠悠地走到王崟焱跟前儿,带着奶气和刚睡醒的鼻音,黏糊糊地叫:“大树~大树~” 沉浸在哑剧中的两个人具是一怔,都回了神。 书赜掩饰性的伸手端过杯子来抿了一口茶,心里慌乱:刚才是怎么了? 王崟焱则蹲下¥%身子,捏捏松果嘟起的脸庞,“睡醒了?” 松果混沌地点点头,“嗯。” “要不要喝点水?” 松果不回答,半闭着眼睛,撅起了嘴,做了个等待的口型。 王崟焱宠溺一笑,吹吹茶水的热气,小心的喂给它:“慢点喝哈,小心烫。” 松果喝完,心满意足的咂咂嘴,意识似乎也清醒了,说出睡醒后的第一个长句子:“大树,晚上吃什么?” “……!” “……!” 松果你无敌了!吃完睡,睡完吃!你还有点别的追求没有!自甘堕落! 书赜真的替女儿汗颜!松果是怎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默不作声的孵化成一个合格的吃货的? “哈哈哈!刚睡醒就想着吃!你也不怕变小肥猪!”王崟焱拉过松果的胳膊来,在上面玩笑的咬了一口。 松果笑嘻嘻的推开她,转头跟妈妈告状:“妈妈,妈妈,大树咬我~” 书赜面无表情的回复:“咬掉了更好,就不拍变小肥猪了。” 松果先是一副吃惊的表情,然后又露出了然的神态:你们俩果然是一伙的! 看这小东西在那变脸,王崟焱和书赜不禁都笑了起来。 王崟焱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电脑,突然发现语聊还开着…… 完了!要出八卦了! 果不其然,屏幕上,鲜红的、加粗的、大字号的一行行字,想故意刷屏一样一条条的过! ——谁在那?! ——你不是一个人? ——还是个孩子?! ——不对!还有女人! ——你金屋藏娇?! ——是谁?! ——你不厚道啊! ——该不会是…… ——超市那个小孩吧! ——哇!还有联系啊! ——哇!小地瓜!你的桃花来了! ——赶紧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说话!跟你说话呢! ——地瓜。地瓜!呼叫地瓜! ——你畏罪潜逃了? ——再不出来我就要给你去宣传了哈! …… …… 王崟焱无奈地扶额,挪动鼠标下了线。 先避避风头再说吧。 以后肯定少不了被追问的。 以后再说吧。 xxxxxxxxxxxxxxxxxxx 同事高阳结婚,王崟焱给随了份子。大家都是同一批入职的大学生,实习之后也分配到了同一个部门,算是比较熟。高阳是个很“柔”的男生——至少王崟焱这么认为。试想,有哪个阳刚的男人会扎堆和一群女人一块儿讨论长筒丝袜、高跟鞋、假睫毛和眼影诸如此类的东西呢?王崟焱一直在想:这是怎样一朵“花一样”的男人啊……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也要结婚了。王崟焱不禁感慨万千…… 同事答谢宴安排在周五的晚上,大多数的人都是下班后直接过去的,所以场面甚是闹哄。到处是呼朋引伴的吆喝。 档案室的一个女人,热情地招呼王崟焱她们。“我们女生做一起吧”说着,把手搭在了王崟焱的背后。 热乎乎的手掌贴在背上,王崟焱鸡皮疙瘩“唰”地就竖起来了…… 她往陆琪身后躲了躲,在心里吐槽:“姐姐啊!您真谦虚!还我们‘女生’!你家孩子都快不被允许享受儿童节了好不好!还有!能不能别随便摸我!” 开席之后,满身喜气的一对新人开始一桌一桌敬酒。 王崟焱怔怔地看着,眼睛没有焦距。这就是世人界定的美满人生吧。 可是却离自己很遥远。 他人在自己设计的人生舞台上演绎的如痴如醉,乐在其中,自己在台下看看就好。羡慕,有。但那时如果硬要自己也给自己设个一模一样的台子让自己在上面表演……台外的人看得舒心,而自己则是满满的苦涩。何必呢! 大家都在为着一个美好的目标而努力吧。希望所有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自己,也会按着自己设定的轨迹走下去——即使这个,很难。 突然地,那个不靠谱妈妈窜入了脑子里。 王崟焱心里一惊,赶紧甩头,暗暗唾弃自己——想什么呢!喝多了吧! 来敬酒的新人去往下桌,周围一圈人都坐了下来,剩王崟焱一个人还在那愣神儿。直到陆琪拽她的胳膊,她才元神归位。暗自伤神,弄得心口有点堵,拿起还未喝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口胡! 王崟焱伸着舌头喘粗气! 渣渣的!茶水兑太多了!烫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每次的留言不是催文就是想松果~~~唉!! 大家看文都是看热闹的吧…… 没有人想讨论一下人物的各种矛盾吗? 其实,每次根据剧情剖析王崟焱的心理时,我都会堵的难受。 也许在现实中,很多人会有和她一样的各种纠结和迷茫吧。只是外面光怪陆离的环境,有些人无暇或不屑去顾及,而有些人悲观的去逃避思考。话又说回来,任你费尽脑汁去想了又怎样呢?徒增悲风伤秋的感慨。于事无补…… 所以,日子就嘻嘻哈哈的闭着眼瞎过吧! ) 4544.你是哪一种? 那天从大树家回来后,趁着妈妈不在的时候,松果把写有大树电话号码的纸条给了姥姥。这可是她在妈妈眼皮子底下偷偷的且牺牲了她晚上住大树家的可能性跟大树磨来的。 邓母捏着那薄薄的纸片,“狞笑”着:“哼哼哼~‘老姜’出马!管它什么大树还是小草!手到擒来!” 松果仰着脑袋看姥姥在笑得古怪,心底没谱:“姥姥,我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大树?” 邓母摸摸松果细细的头发,说的语重心长:“快了~快了~你不是喜欢看动物世界吗,狮子猎豹们锁定猎物目标后,就会静静地等待时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松果听的似懂非懂,但她还是笑眯眯的点点头。 姥姥能有办法把可乐鸡翅做的那么好吃,她说的话也一定是对的。 松果相信姥姥! (吃货的思维……) xxxxxxxxxxxxxxxxxxxxx 这天晚上无事,王崟焱跟陆琪一道搭伴去吃麻辣烫。 座位旁边坐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在吃小馄炖。 两人你给我倒点醋,我帮你撒点胡椒。场面很温馨。 王崟焱盯着他们看了好久,突然就湿了眼眶。 她对陆琪说:“你说,我们要熬多久,才能像他们一样?!” 陆琪笑她想法的怪异:“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却在想我要怎样才能不像他们那么老态龙钟?” 王崟焱不再说话。 “是啊。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 难道在生命还处在茂盛时期,我却开始厌烦它的索然寡味,而急于翻看它最后的结局了么。 还是说,我内心寻求安稳、平淡生活的强烈潜意识? 再者,是羡慕那种尘埃落定? 又或者,是对迷茫的前路的一种逃避?” 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想想弥雾蒙蒙的未来,苦涩又无奈…… 陆琪吃了一粒花生,吞吞吐吐地问王崟焱:“你说,两个人谈恋爱,那个真的很重要吗?” 王崟焱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那个?哪个?” 陆琪脸红了,更加扭扭捏捏,“就是……那个啊!那个……就是~” 王崟焱看她的表现,好一会儿这才明白那个是哪个…… “哦,怎么问这个?” 陆琪把头低的更低了,“他一直要求……恩……那个。好几次了,我都没答应。他就说我不是真的爱他。他没安全感……” “嘁!没安全感!□能给他安全感?!你家这口子还真‘娇弱’呢!他一个男人需要你给他安全感?!” 陆琪没吱声,依旧不抬头。 王崟焱很想朝她男友大喷口水。但毕竟不忍心自己的朋友。 “这个呢。分人的。有的人不看重这个,觉得无所谓,所以秉行享乐主义。有的人呢,看重的不仅仅是那层膜,而是……嗯,怎么说呢,就是一旦发生了什么,那就要一辈子的,是坚持长远。所以不轻易那啥。” “可是,我是真的想跟他结婚的。毕竟两个人都这么久了。但是,我还是不想在结婚之前有一次那个。可是他又不乐意。你说我该不该答应他一次?” 王崟焱笑了,道:“陆琪啊,你多大了?!就一次?太天真了吧,妹子!” “是他说的啊,只一次就好。” 王崟焱想拍桌子了:“你是三岁吗?他说你就信!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就有以后无数次!” 陆琪又不吱声了。王崟焱觉得她的这个男友有点不地道…… 但是,心疼好友。王崟焱放下筷子,郑重的对陆琪说: “不论怎么样,陆琪,你记着一点,唯一重要的一点——不要做让自己不快乐的事。明白吗?” 严肃的表情让陆琪很窝心,她知道王崟焱真的是替自己着想的。 知道陆琪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王崟焱重新拿起筷子:“自己的事呢,要自己掂量着办,别人谁也不能帮你拿个准确的主意。记着我说的那一点就好。好啦,赶紧吃吧。” 陆琪点头,忽又来一句:“那,你是哪一种?” 王崟焱一口粉丝差点从鼻子里窜出来! 作孽啊! 自作孽!不可活! 陆琪拄着筷子,幽幽的道:“我猜你是后一种。一定要找可以一辈子的那种。对不对?!” 王崟焱终于喘顺了气,怒道:“对个屁!咱是享乐主义!人生得意需尽欢!你懂不懂!” 陆琪不屑地撇撇嘴,“你倒是欢一个我看看啊,认识你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找一个!” 王崟焱大怒:“你懂个毛线!咱万花丛中过的时候,你还在拿袖子抹鼻涕呢!我现在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你能理解这万帆过尽的沧桑么!” 陆琪拿花生扔她:“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两人嘻嘻哈哈。 一辈子……一辈子…… 太长了…… 这天晚上,王崟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诺大的操场上,有人在奔跑。是她的初恋。 她在后面艰难地追。 风迎面而来,吹的她喘不了气,迈不开步子。 焦急、焦虑、焦躁…… 只是个背影。 便追了好久。 终于抓住了前面人的衣角。 那人回头。 却是前任。 她的心里一痛,手便放开了,任那人又如风筝般的飞走。 那人走到远处,再次回头,却换了面孔。 是松果妈妈。 她大声问: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逃?为什么…… 太远了,王崟焱渐渐听不清。 xxxxxxxxxxxxxx 周三,书赜下午有个大手术,估计要六七个小时。手术前,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邓母一声,因为最近几天都是在家住的。 邓母挂下电话,露出舒心的笑容。东风来了~总算踏实了! 快下班时,王崟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里面有个温柔的声音告诉她:刘念小朋友的姥姥今天有事情不能来接孩子,说要她妈妈接。但是她妈妈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刘念说可以让你来接她。 虽然有点疑惑,但王崟焱还是问了放学时间,答应了过去接孩子。 在赶去幼儿园的路上,王崟焱总觉着哪里不对,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什么情况?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刚才看了看我的收益纪录。。。啊呀噻!有9块5了呢~~~~~ 好兴奋! 这9块钱我要怎么花呢???? 啊呀。。啊呀。。。啊呀。。。。 4645.猎物进入陷阱 在幼儿园接到欢天喜地的松果,王崟焱就要带她回自己住的地方,不料松果很坚决说要回姥姥家等妈妈。 “去我家等不是一样吗?又不是没去过。”王崟焱纳闷。 “不行!”松果急了,“那样就失败了!” “什么失败了?”王崟焱瞬间抓住了字眼。 可是一再追问,松果像一个共产d战士一样,就是不说! 松果小同志这时候有点着急了——姥姥说了,只要把大树弄回家,以后大树就可以常来家里跟自己玩了,妈妈也会常回家的。 这样多好~! 姥姥还说,这次行动只准成功不准失败!若是失败了,就“前公进气”了! 她只好使出许久不用的杀手锏——忽闪着水汪汪的小眼睛,可怜兮兮地嘟嘴道:“大树~你不能送我回姥姥家吗?我想回姥姥家。” 王崟焱的嘴角抽了抽,这招你可是许久不用了,怎的用起来一点不生疏呢~! 这小东西是不是她的克星啊,她怎么就拿她没办法? 谁让自己对于松果的水晶葡萄眼是一点定力也没有的! 可是她心里还是疙疙瘩瘩——要是碰见邓大夫的父母怎么办? 松果适时的掏出了两把钥匙:“姥姥,姥爷不在家。我有钥匙。” 嗯?!有钥匙?!不对劲儿啊…… 这事儿看起来这么顺理成章,但却总觉得像是被故意安排好的一样,谁闲着没事儿给一个三岁孩子身上放钥匙 王崟焱正琢磨着,却被松果拽着胳膊拉扯着,“大树,快点!回家我给你玩我的遥控车!妈妈新给我我买的!可好看了!快点!” 她无奈,算了,算了~能有什么事儿啊!自己想多了吧。 把松果放到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在小东西的指挥下,她小心翼翼地向目的地进发。 从未做过自行车前梁的松果前所未有的兴奋,她乐得手舞足蹈,满足的小脸儿“迎风招展”…… 顺带的,她这一路上嘴就没停下过…… 王崟焱一边要看着路况,躲避车辆,一边还要担心这不安分的小东西摔下去,还要应付她滔滔不绝的陈述句或疑问句!不是一般的累啊! “大树~看!那个小狗狗!” “嗯。” “他叫什么?” “叫汪汪!”回答得漫不经心…… “你怎么知道?”惊奇…… “他说的。”敷衍…… “什么时候?”追问…… “刚才!”不耐…… “我怎么没听见?”不死心…… “你话太多了,当然没听见!”怒…… …… “大树~那个气球,漂亮吧?” “嗯。” “我也想要个……” “骑自行车不能拿气球!” “为什么?” “警察叔叔不让拿气球骑车子!” “那好吧~那不骑车的时候你会给我买吗?” “不会!” “为什么?” “没钱!” “妈妈有。” “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 “你们吵架了吗?” “谁说的!跟这有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妈妈不给你钱?” “……”王崟焱快抵挡不住了!这有关系么! “妈妈说她喜欢你的,放心!她会给你钱的!”松果笃定。 “……”王崟焱吐槽无力!——不要这样说好吧!松果同志! 你的世界观、价值观、道德观里难道有这种“喜欢就给钱”的“简单交易”?!这种想法可要不得!这明显就是“天上人间”的经营方式么! 小孩子家家的!被社会污染了! 王崟焱的联想开始不着边际…… …… “大树~那个是什么?”松果指着路边墙上的一个盒子问。 王崟焱看一眼,立马伸手扭过了松果的脑袋。“那是个盒子!” “做什么用的?”松果仰着小脸问。 “摆设!”王崟焱没好气的回答! 好奇心强大的小屁孩最烦人了! 连个安全套自动售货机也好奇! 哼!我这么纯洁我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再问就捏死你! “摆设是干什么的?” “好看的!” “可是……可是,那个盒子也不好看啊?”松果不赞同大树的审美观了。 “你个小孩你懂什么!再问就把你扔下去!”王崟焱恶声恶气! …… 即使王崟焱再怎么不耐烦,再怎么恶声恶气,松果完全不在意,还是滔滔不绝的和大树唠了一路子的嗑儿…… 终于到了目的地,王崟焱把松果抱下来往地上一戳!狠狠地抹了一把汗! 交警叔叔应该在交通规则上加上一条:禁止聒噪的小孩乘坐自行车!违者没收小孩! 到了家门口,松果更是兴奋地像是脚踩在玻璃渣和炭火的混合物上!或者……更像是尿急——厕所里又有人…… 她催促着大树赶紧开门。 这时候王崟焱前期的忐忑一下子死灰复燃,她踌躇地拨拉这钥匙:“你确定你家真的没人?!” 松果坚定的点点头!“姥姥姥爷不在家!快开门吧!” 王崟焱还是不放心,但事已至此,即使家里有人,还能把松果给人家扔门口自己偷偷溜掉?罢了!她一咬牙,什么董存瑞、黄继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钥匙进锁孔——“咔嚓!咔嚓……” 门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停在这里是不是不厚道……???? 唉!!大家老在催文~~~ 只好先弄个前奏……应应急…… 你们猜,在邓母的眼里,大树是以什么形象“闪亮”登场的? 或者,你们想让她怎么出场? 我停在这里,问问大家的意见…… 谁的主意好,我可以考虑的…… 4746.初见的姿势…… 门徐徐打开,王崟焱在不断地做着心理建设,但是未等她勘测好“敌情”,松果便拉着她往里冲。 “哎~你慢点!” 松果像一头小蛮牛一样,拉着大树从客厅呼啸而过…… 王崟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终于确定家中没人。 到了一间明显的儿童房里,松果把小书包一摘,规规矩矩地放小书桌上,回过身来,看着大树就——笑。 这一笑,绽开的有点大…… 这一笑,见牙不见眼…… 这一笑,露出了粉嫩的牙龈…… 盼了许久,盼了许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心心念念的大树终于到家里了。 松果不再唧唧喳喳,就是这么安静的瞅着王崟焱的脸,不出声的咧着嘴笑。 那是怎样的笑容呢? 高兴?——不止。 快乐?——不尽。 欢喜?——不全。 欣慰?——不够。 编织到一块儿,那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幸福? 这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让本是聒噪的孩子安静下来,好似在享受着这一刻一般,王崟焱从她的脸上感觉得到她心里满满的幸福和安心。 到底是怎样强烈的渴望,才能让这个孩子因为自己的到来感到如此的满足? 难道就是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只这一点点、她心里认定的来自“爸爸”的温情,就让她深感幸福至此? 悲哀、怜惜一下子涌上了王崟焱的心口。似心有灵犀般,松果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小脸埋在她的腿上蹭蹭,粘粘乎乎的叫着,“大树~呵呵~大树~” 王崟焱摸摸她的头发,为了缓一缓两人的情绪,她故作轻松的道:“松果,你不是要带我玩你的遥控车吗?它在哪呢?” 松果抬起小脸儿,立即兴匆匆地放开大树,奔向了一个柜子,打开,拖出里面的一辆大红色遥控跑车。 “看!妈妈给我买的!漂亮吧!”松果眼睛亮晶晶的,向大树炫耀着自己的玩具。 “嗯,很漂亮。”王崟焱由衷的夸赞。 “你喜欢么?”松果问的别有深意。 “喜欢。”王崟焱打得毫无警惕。 “那,让妈妈也给你买一个吧。妈妈说我很乖,她就给我买个礼物。你要是也很乖,妈妈也喜欢你,她也会给你买的。”在小孩子的世界里,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很简单。 “停!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了。”王崟焱连忙止住松果的思维。 “真的。妈妈说她也喜欢你的。”松果怕大树不相信,又一遍重申。 又来了!王崟焱低头摆弄遥控车,决心不再理她。 松果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拽着大树的衣服就往外拖。“大树,快来看看!” 什么东西?王崟焱怀着好奇,被她拉到了一个房间。 这一看估计就是邓大夫的卧室了。 清新淡雅的风格,一个衣柜、一张小书桌,再有就是一个贴墙而立的书架了。 她略略一打量,除了不少的医学书籍,其余的杂书也不少。看来这个邓大夫也挺喜欢看书啊。 书架上还摆着几个相框,不等王崟焱看清楚相框里的人的时候,松果就拉着她的衣角,指着房间里的一张床,高兴地说:“大树~看!妈妈的床!” 王崟焱不甚明白,床怎么了? “妈妈的床很大吧!以后你可以和妈妈住在这里了!”松果欣喜的宣布道。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王崟焱就知道松果什么意思了! 她捞起松果,打横夹在胳膊下,立马转身跨了出去!回手狠狠的关上了门! 这个熊孩子!怎么就忘不了这个床了!捏死她算了! xxxxxxxxxx 邓母边漫不经心地和老朋友聊着天,边不经意的瞅瞅时间。 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松果把那个大树弄来了吗? 邓父轻咳一声,盯着棋盘,缓缓落下一子,也不抬头,道:“差不多了,担心就回去看看。” 邓母狠狠地抠一眼老伴儿,合着就没你什么事儿是吧! 真的有点不放心松果,万一这个大树没去接孩子,那松果怎么办?! 若是把大树弄到家里了,这个时间点儿也该“办完事儿回家”了…… 邓母起身告辞,邓父却说什么也不走。“我这棋正下到关键时候,我非要赢这个老薛头一个片甲不留不可。你先回去吧……” 邓母不再和他墨迹。哼!一个失败的女人背后总有一个不给力的老头子! 回到家,邓母刻意的悄无声息的进门,走进客厅,听见松果的小屋里有嬉笑和歌声。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前,里面的状况倒是出乎意料。 xxxxxxxxxxx 王崟焱在地板上铺开一张大毯子,两人滚了上去嬉闹。松果骑在她的屁股上,坐上去还一颠一颠,嘴里高唱:“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王崟焱回头,见她的欢快样子,也不禁眯眼,道:“换首歌,我教你个。” 她在毯子上面摆上各种玩具、书籍,然后趴跪在毯子上,对松果招呼:“来!上!” 松果喜滋滋的手脚并用爬了上去,然后趴在了大树的背上,两只小胳膊和腿紧紧的箍住大树的身、子,这让王崟焱突然想起了《动物世界》里母猴子驮着小猴子的场景,只是…… 王崟焱“啪” 的拍掉松果抓在自己胸侧的两只小爪子,“把你这两只咸猪蹄子拿开!” 松果不明白什么意思,她把手伸到嘴边用舌头舔了一下,委屈地道:“不咸,不咸。你尝尝~” 看着伸到自己跟前的爪子,王崟焱恼羞成怒——你这是第二回光天化日、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占我便宜了!我咬死你! 她张嘴就在松果的手上啃了一口,松果尖叫、大笑,两人在毯子上滚成一团…… 最后,松果还是稳稳的爬上了大树的背,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 王崟焱驮着松果,慢慢的越过各种玩具,各种公仔,还有摞起的一堆堆书本。 “走过草地青青, 淌过流水淙淙。 世上真情处处, 友谊花儿红红。 冲破艰难万险, 数遍天下的星星。 为了美丽的憧憬, 向前走,熊猫京京。 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这是王崟焱最喜欢的一首动画片儿歌了,今天突然想起来,心血来潮就想教松果唱。 “走过草地青青, 淌过流水淙淙。 世上真情处处, 友谊花儿红红。……” 聪明的小松果几遍下来就会跟着哼哼了。两人就这样一边唱着歌,一边在毯子上爬着玩。 松果同志在幼儿园疯玩了一下午,放学时在自行车上又是言语又是动作的消耗过多体能,此时安静下来甚感疲惫,趴在大树背上晃晃悠悠的……没过多久就……困了~~! 王崟焱边哼着歌,边觉察到身上的人没了动静…… “松果~松果~小松果?~胖松果?!别告诉我你睡着了!你个没义气的家伙!你知不知道你身下还压着个‘坐骑’?!那就睡的心安理得?!亏我拿你当朋友啊!看透你了!……”嘴里在愤愤的吐槽不断,王崟焱还是把声音降得越来越低,单怕吵醒了背上的这个小祖宗。 她也不敢起身,松果刚睡着,一定睡得不沉,她一起估计就把她弄醒了。 王崟焱寻摸着再转上两圈,等孩子睡的沉一些再慢慢放下她。 于是她继续驮着松果……“爬行”,嘴里碎碎念:“胖松果~肥松果~大松果~小松果~吃货松果~猪头松果……” 突然地,一双鞋出现在跟前! 王崟焱吓了一跳!僵硬着抬头…… 啊!这谁啊! 不会是…… 啊!毁了! 王崟焱顿时有种皇宫里的小太监初次面见太皇太后的惶恐之感。 即使前面站立的这位老妇人周身的气场里没有散发出那种阴仄仄的威仪,王崟焱此时双膝跪地,双手伏地的姿势也将这感觉衬的格外入木三分。 xxxxxxxxx 等书赜手术结束,看到手机上若干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已是许久之后。她换下衣服就急匆匆地往家赶。 怎么回事儿?!大树怎么会去爸妈那边? 七八条短信字里行间都是求救的意思? 难道是妈妈? 想到这儿,书赜心里边着急边暗暗叹气,这个老太太啊,总有办法折腾人!还以为她不会再惦记着了,看来这一次是她 “轻敌”了。 出了电梯,书赜急火火地开了门,包都来不及放下,就冲进了客厅。 客厅没人,书赜又赶紧找去松果的小卧室。 站在门口,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母亲“盛气凌人”的站着,而大树则可怜巴巴地趴跪在母亲跟前儿! 背上驮着的松果童鞋,让她轻易的忽略了…… “大树!”书赜惊叫一声。 邓母扭头,大树抬头! 书赜冲了上去,推开邓母,就要拉大树起来,开口也是气冲冲的:“妈!你这是干什么!” 邓母和王崟焱具是一愣。书赜这是什么口气?是不是误会了? 刚才两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书赜就冲了进来。这时王崟焱才回过神来,赶紧拉住书赜,“嘘,小心松果!先把她抱下来。”等书赜帮她除去身上的“负重”,她赶紧爬了起来,跟松果姥姥打招呼:“嗯,阿姨好!” 邓母打量着眼前这个大树,抿着嘴不吱声。 嗯,这就是大树啊!这不就一大孩子么!不过这孩子还算懂礼貌!可是!书赜的表现太让人生气了!好像我把这个大树怎么着了似的!我这还一句话没说呢!听听那语气!胳膊肘往外拐的也太厉害了吧!我能欺负这大树么! 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这是! 见妈妈似是生气的摸样,书赜才惊觉刚刚自己的语气不太恰当。 看大树的样子,妈妈这也是刚进门?我弄错了? 书赜顿时羞愧难当。 经过这么一折腾,松果就真是头猪,也被捣鼓醒了! 她迷迷瞪瞪的睁眼,第一眼就看见跟前的姥姥,立马汇报:“姥姥~姥姥!大树来家里了!大树来了!”为了证明,她从妈妈怀里扭出来,扯着大树的衣角,给姥姥出示“物证”!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若是再不积极的留言……我就……我就不跟你们玩了……!!! 4847.要不……我跑吧! 松果的加入倒是缓和了邓母的不满情绪,她捏捏松果日渐圆润的小腮帮,“嗯,姥姥看见大树了!松果真懂事儿!哼~!不跟某些人似的,越长越回去了!” 一记暗箭射来,书赜讪讪无语,得!这回把妈妈得罪大了! “这就是大树啊,总听松果念叨。今天终于让她把你盼来了……”邓母拿出该有的礼数。——为了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我费了多少心思和手段! “嗯,呵,上班一直挺忙……”王崟焱向来不太会说客套话,只能干巴巴的应付道。 “哦,大树在哪里上班?” “在北面高新区那里。” “嗯,那里工厂比较多。”邓母了然,牵起大树的手,道:“来,别光站着了,客厅里坐会儿。今晚上就在家吃饭吧。你能来松果肯定高兴的这个屋子都罩不住她了!” 啊?!还要在这儿吃饭?!不要了吧! “那个……什么,我不在这儿吃了,住的地方离这儿比较远。我还是早点回去吧!”王崟焱边推辞着边回头看书赜——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书赜视而不见——她可不会再忤逆妈妈的意思了,火上浇油这种事,还是不做为妙。反正已经来家里了,要挡也挡不住了。 “好不容易来家里了怎么能不吃饭就走呢!松果也不答应啊对不对?松果~”邓母朝松果使个眼色。 松果是谁!鬼机灵一个! 她上去就抱住了大树的腿,仰起小脸,忽闪着水汪汪的黑葡萄,“大树,你不要走~在家里吃饭吧!姥姥做的饭可好吃了~你留下吧~留下吧~” 王崟焱面露难色,向邓大夫求救。眼神在说:“你倒是吱一声啊!赶紧把你家孩子弄走!我不想在这儿吃饭!” 书赜缓缓开口:“在这儿吃吧,太晚的话就打车回去。” 一语定乾坤。王崟焱万念俱灰,却还要试图作垂死挣扎:“那……我的车……” 书赜一个眼神横过去,她立马泄气,“喔~那……那就……不走吧……” 抱在王崟焱腿上的松果,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妈妈把大树吃的死死的!看来以后不能依仗大树了,明显的靠不住么! 邓母笑笑,道:“这就好了嘛,你跟松果玩,我这就去准备饭,很快的。” 王崟焱要跟去厨房帮忙,被邓母推了出来,“不用的,书赜来帮我就行了。” 邓母的一个眼神,邓大夫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厨房。 厨房门一关,邓母塞给书赜一根葱,自己边忙活,边开始“知己知彼”的战术。 “大树叫什么名字?” “王崟焱。” “不是本地人吧?哪里的?” “嗯,不是……具体哪里不知道。” “多大了?看起来也就20出头的样子……” “这个……她没说过……” “那她在工厂里具体做什么的?” “不太清楚……平时倒是挺忙的。” “家里都还有什么人?” “好像只有母亲吧?但是不知道她家里有几个孩子。” 邓母虽然似唠家常般漫不经心,却也想把这大树的底细摸个遍,怎奈自己女儿的回答……!!! 书赜剥完葱,洗洗,放到案板上,咔嗤咔嗤切起来。她知道妈妈估计心里又要冒火了,但是她真的是实话实说啊,本来就知道的不多呢。 交朋友么,总觉得性情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是附属。 当然了,现在看来,这个朋友的定位……不好说…… 邓母都不知道朝书赜挖了几眼了!——你到底能知道点儿什么! 见女儿一副不配合的应付姿态,邓母切菜的力道就有点……重! 一个西红柿愣是让她切出了剁排骨的声音…… 菜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待下锅,邓母把这碍眼的闺女轰出了厨房:“你赶紧出去吧!杵这儿我看着就生气!别忘了把你爸叫回来吃饭!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在客厅陪松果玩的王崟焱如坐针毯。面对心满意足的松果,王崟焱此时哪有陪她玩的心情。 本来对于陌生人,她就本能的放不开,经过了刚见面时那“姿态”的尴尬,就更显紧张和拘束。 她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兴奋的松果,心里却在煎熬。 松果姥姥虽然很客气,但是王崟焱总觉得她打量自己时候的目光就像是x射线般,360度无死角的扫射,弄得自己心里十分不舒服。 而且,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松果姥姥绝对不容易对付,自己在她跟前儿肯定无从遁形…… 书赜一进客厅,就见大树看到自己立马站了起来,那表情,好像一直以来望眼欲穿的盼着的人终于露面了一样。书赜暗暗好笑——你就这么害怕? 其实王崟焱乍一看见书赜,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不……我跑吧! 只是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几圈之后,她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理智告诉她,一,邓大夫不会允许,二,这样作也不礼貌。 于是,她只好又灰心丧气的坐回了沙发。 她的这一系列的神态表情,书赜都看在眼里,也明白这孩子是在陌生环境里感觉不舒服了。她坐到大树身边,伸手拉拉她的胳膊,“怎么了?这是闹情绪了?” 王崟焱低头,缓缓道:“没。只是……不自在。” 书赜了然,顺着她的胳膊,自然的拉过她的手,想要安抚一下这个有些腼腆的孩子。 只是,在握上大树的手之后,感觉到对方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然后就想抽回去。 书赜似乎可以预见她的躲闪,虽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但是她并不想就此放开。 所以在她有缩手动作的一瞬间,书赜微微收了收指尖。——就不放! 可是,心却吊着呢。 她害怕大树把手抽回去。 因为那样的话,就觉得自己以前的每一次靠近,根本没有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自己朝她走近一步,她却后退一大步的样子。 大树看似是个孩子般,其实跟她相处起来特别的有距离感。 书赜的手府一拉上来的时候,王崟焱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她不擅长应对这种局面。 下意识的就想往回抽。 但是对方却不想放手的样子。 强行手抽出来吧~就显得自己太神经。 就这么握着吧~这又……细长又柔软的手……啊呀!有点麻 在这一瞬间的一僵、一缩、一停,王崟焱就妥协了。 ——你若不放,那就拉着呗。 是不是拿手术刀的大夫的手都是这样柔软呢……这个时候王崟焱竟然还可以发散思维,联想翩翩。 其实,王崟焱的性格就像一个软柿子,但是内里却长着一个东北核桃的核儿,坚硬无比。 一些不算紧要的事,可以随你搓、捏、揉、扁,不过,里面的那个东北硬核桃,轻易是不可能被撼动的。 还在思索间的书赜,却忘了刚刚自己在“轻薄”人家之前想做什么了。 两人就这么不轻不重的“牵着手”。 不言不语。 只是——两人的心跳都有点……不那么平稳~~ 只是——那两只手里渐渐泛起的潮意,微微泄漏了两人心里的忐忑。 在一旁玩着玩具的松果作为一个尽职的灯泡,她是不会在这个那啥的时刻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的。 其实在妈妈坐过来的时候,她就开始密切关注着两人的动向…… 松果并不知道两人暗地里的小动作。 只是见妈妈握住了大树的手,她就欢乐了! 幼儿园的小朋友之间,如果喜欢的话,都是要拉着手的。 不喜欢的才不给拉手呢。 就像那个会尿裤子的唐唐,老凑过来拉自己的手,她又不喜欢他,不仅不给他拉,还扇了他好几巴掌呢。 看吧,现在大树也没有甩开,这就说明……嘿嘿~ 呵呵…… 大树和妈妈拉着手,呵呵呵,多好! 拉手多好! 气氛多好! 这样多好! 啊呀,真好! 沉浸在美好中的松果一个没控制住,就笑出了声,顺带的,一串口水就流出了嘴角。 4948.不容易的一顿饭 松果的这一“痴笑”,让两人一怔。 王崟焱立马把手抽了回来,顺便掩饰性的抱过旁边的松果进怀里,揉揉松果的小脑袋问:“怎么了?笑什么呢?” 握在手中汗涔涔的手离开了,书赜呢,怎么说,用一个词儿形容心情,那就是——怅然若失~ 大树的手不大,而且不是那种柔软饱满型的,反而硬硬的,指跟处似乎还有微微的茧子。 但就是这样,握在手里,却莫名有一份安心。 也就是这份安心,让书赜很是贪恋。 “呵呵,”松果吸吸口水,拿脑袋在大树怀里拱一拱,“嘿嘿,妈妈和大树拉着手~~嘿嘿~”那表情……好似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儿般,窃笑中透着那么总也掩饰不了的猥琐…… 一句话把王崟焱说的闹了个大红脸。她低着头不敢看邓大夫的表情,带着羞恼,那手指头一个劲儿的戳松果的肚子! 松果被戳的吱吱直叫唤。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书赜根本没听见松果和大树在嘀咕什么。 ——有件事,有个人,有种关系,需要她理顺。 邓母从厨房招呼一声:“书赜,打个电话给你爸爸,让他回来吃饭。饭这就好了。” 书赜起身去打电话,这才让王崟焱背后的微汗稍稍的消了消。 几个菜陆续上了桌,邓父也回来了。他跟大树打了招呼。 没有太多的审视,只是像熟人般的招呼着大树在饭桌上坐下。这倒让王崟焱退下了一些拘谨。 几人落座,松果放弃姥姥旁边的座位,一边观察着妈妈的脸色,一边幽幽的就想往大树腿上坐。 书赜狠瞪她一眼,她又犹豫着不敢继续了,转脸希求姥姥的支持。 邓母会意,反而温和的对她说:“松果,来,坐姥姥旁边,不要老粘着大树,让大树好好吃饭。” 没戏了。 松果心不甘情不愿的折回自己原来的椅子上。 邓母摸摸她的头,笑对大树道:“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粘你呢。前段时间真是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 王崟焱憨厚的笑笑:“没有啊,算不上麻烦的。我们只是比较能玩在一起,都没有代沟呢。” “嗯。真是难得。”邓母似是满意的点点头,她钳了一块鸡翅放到大树碗里:“多吃点。第一次来家,可别拘束。一定要吃饱了。”然后,又陆陆续续夹了好些菜放到大树碗里。 “嗯。好。”王崟焱闷下头,扒饭。 “大树不是本地人吧?家是哪的?”邓母唠起了家常。 “在本省东边。” “哦?d城?t市?还是k市?”我就不信问不出!让你给我打马虎眼! “是y城。” “啊,那可是个好地方。你怎么不留在老家,却来j市?你的老家发展的还很不错呢。” “嗯。只是当时出来了,就一直没有动地方。也就没回去。” “哦。在这里生活的还习惯吗?” “还好。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 “那你可是很小就出来了啊。” “嗯……不算太小。周围的人基本都是这样的。”19岁出来上大学,不算年龄小吧。 “现在有对象了吗?”邓母甩出一句比较强劲的。 书赜条件反射般抬起头,看了妈妈一眼。 “啊?!……啊……呃……呵呵……没有还。”王崟焱抽抽嘴角——这难道是上年纪的女人必问的题目? “哦~现在的孩子不都是挺早就谈恋爱了么?我都感觉我这老太太赶不上这时代了。” 王崟焱扯个难看的笑容作为回答,“也不全是的。” “也是。你还小,不急的。找对象这种事,一定要看准了才行。可不能冲动。”邓母状似宽慰大树,只是眼光不住的撇向对面不怎么吭声的女儿。 王崟焱心里汗颜,心想:“要是我妈也有您这觉悟就好了。话说回来,在您心里我多大呢?还算是早恋?那还是别告诉你我的高龄了吧~免得多一个人念叨……” 邓母又絮絮叨叨问了一些,王崟焱接一次话,眼神都有意无意地先瞥一眼书赜,像是需要请示般。 可是,咱邓大大夫除了在邓母询问对象时有一点点不算太大的反应之外,其余时间都是专注地吃饭,间或给松果夹菜,连一个眼神都吝啬放她身上,更别提什么给予领导性的指示…… 王崟焱心里不平:“我可是被你女儿拐来的!你就没见我应付不来么!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哼!还在我家蹭饭,以后别想了!” 邓母不动声色,暗暗观察着,思量着…… 邓父则是一言不发,一直拿饭碗挡住自己。 这是一场女人的战争。 作为防守能力不强的自己,还是躲远点比较好吧。溅到身上火星儿就不好了。 “听松果说你做饭很好吃?” “啊,也没有啊。”王崟焱突然灵光一闪,想要报复一下某些人的不帮忙的行为。她状似不经意间瞥一眼书赜,接着道:“只是比某些人做的好一些~” 躺着也中枪的书赜钳菜动作一顿,依旧默不作声。 邓母了然的笑笑:“你说书赜?呵呵,她在家就从来没动过手。不过,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做饭的?” 王崟焱一说起这事儿来就想起自己那些壮烈牺牲的盘子、碗,悲从中来,嘴上也就没把住门:“她在我住的地方做过一回饭。嗯,怎么说呢,撇开菜的色香味不说。反正一顿饭下来,我的4个盘子3个碗最后只剩下1个盘子,还带上了个豁口……” “噗哧~!!”邓母乐得捂着嘴笑个不停,“哈哈,你可真有勇气,让书赜做饭。” 邓父也忍俊不禁,乐呵呵的看着被人挤兑的女儿。 书赜使劲的扒拉着碗里的饭粒。——好啊,你个大树!什么时候也不忘拿这事儿埋汰我! 她瞅准盘子里的姜片,钳起,放进大树碗里,“心平气和”地说:“快吃吧!多吃点,要都吃掉!别浪费了!”手下没停,接二连三,三块姜片飞进了大树碗里。 “哦,”王崟焱乖乖地把姜片塞进嘴里。 书赜见她毫无疑义的接受自己的小惩罚,心里还是挺得意的。看她嚼的面不改色,又有点不忍心,刚想让她别吃了。但是大树下一句蹦出的话,却让她七窍生烟。 “嗯。味道比某些人炒的土豆丝儿要好吃多了。” 若不是怕溅饭桌上血,书赜恨不得把手里的筷子插===进她那眼珠里! “喜欢那就多吃点!” “唰!唰!唰!”又有姜片降落。 “书赜~看你!怎么欺负大树……”邓母出来打圆场,“大树,别吃了,赶紧吐出来。辣坏了吧!别听书赜的!” 王崟焱笑笑:“没啊,我喜欢吃姜啊。我从小就是生吃的。” 终于见到书赜一副气急却又发不出来的样子,她的心情终于阴转晴一点。——呵呵,想整我?nodoor ! 邓母突然想起一个事儿来,“书赜怕是在你那儿折腾的很厉害吧。家里本来有一套闲着的餐具的,要知道就送你了,但是前段时间让书赜拿走不知送给了她的哪个相好……”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说要二更的,但是……昨晚不小心睡着了……对不住了。。。 这次是真格的了。。。 二更。。。必须的。。。。送给写长评的小小弗和小青青~还有一直留言支持的众亲家…… 5049.你们离婚了吗? “但是前段时间让书赜拿走不知送给了她的哪个相好……” “噗~!咳~咳~咳~~……”王崟焱一口米饭差点喷出来——什么叫“哪个相好”!!!不要随便用方言好不好!会吓死人的! 那套骨瓷的青花餐具…… 书赜面色微红,“妈~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又搬出来!” 大树的反应早就验证了邓母的猜测,但她还是故作不知,“啊?也没多久啊。就是前段时间……” 邓母还要细说的样子,书赜打断她:“好啦,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提!快赶紧吃饭吧!” 当地的方言中,“相好”还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的意思。书赜不知道妈妈是故意还是怎么着…… xxxxxxxx 饭后,王崟焱想要帮忙收拾碗筷,被邓母推出了厨房。 坐在沙发上不自在的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儿。 她准备赶紧找个机会辞别。 书赜见她频频看表和流出的不安稳的神态,心里了然,道:“要走了是不是?也不早了,你离得也挺远,早点回去吧。” “嗯,嗯!”王崟焱忙不迭的点头,转身就要跟两老人告辞。 一直窝在王崟焱脚边看电视的松果闻言,噌的蹿起来,搂住了大树的脖子。 “不要大树走!松果不要大树走!” “松果!别胡闹!天黑了大树要回家了!”书赜训斥。 “大树为什么不能住在家里?!妈妈的床很大!”松果朝妈妈大喊!表达着自己的不解和不满。 闻言,王崟焱脸上瞬间爆红!——松果!大床是你的心魔么! 书赜比她稍好些,她虽也微微红了脸,却仍强撑着道: “大树要回自己住的地方。松果乖~以后大树还会来玩的好不好?”书赜无奈的放软语气,她实在不愿再和女儿纠缠这个床大小的问题……避开是明智的。 “妈妈,大树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起住?”松果很舍不得大树走。 “大树要上班,很忙。”也只有这一个借口了。 书赜的回答显然让松果不满意。 她转而问大树:“大树~你和妈妈离婚了吗?” 突然天外飞仙地来这么一句,让几个大人都懵了。 “电视上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就不住在一起了,他们也不要孩子了。你们是不是也离婚了?”松果有理有据地指出自己的怀疑,然后表情很是忧伤。 四个大人明显被雷了一小下。 王崟焱心里吐槽不断——电视剧害死人啊!有木有! ——小孩子看什么电视剧!看什么电视剧! ——我是能说“没有,我跟妈妈没有离婚!” ——还是我能学着电视上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父母那样深情款款地说“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宝贝,我们都很爱你”?! 王崟焱心里在拿爪子挠墙。 “大树你和妈妈离婚了是不是?”松果今天非要问出个死心的回答不可! “……那个……不是这样的……”王崟焱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是什么样的?!”松果抓着大树的胳膊紧追不舍地问。 另外三人也有无力招架之感,看大树应付不来,还没来得及出口相助,王崟焱却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还没结婚呢!” “……!” “……!” “……!” 更明显的,另外三个人这次被雷了一大下!——绝对是皮开肉绽~外焦里嫩~ 书赜轻咳一声,撇开头去,脸上泛起了红晕——这个人的思维方式怎么总是那般的与众不同呢!说话也不经大脑吗!怎么这么呆!什么叫……还没结婚! 喷出一个炸弹的王崟焱脸烧的可以烙饼了!——二么!脑子进水了么!不带脑子就出门么!这下完了!别人会怎么想!让你脑残!你个二货! “那你们为什么还不结婚?”有了问题就要解决么!松果童鞋紧跟而上。 “松果!好了!大树要回家了。今天太晚了!”邓母抱过松果,朝她眨眨眼。“以后大树还回来的。今天先让大树回去好不好?” 既然姥姥都出面了,松果妥协了,嘟着嘴,心里的不满全挂在脸上。 王崟焱又哄了好一会儿,并立下军令状以后一定还来玩,松果才勉强放她走人。 xxxxxxxxxxxxxxxx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有给你添麻烦了。”书赜送大树下楼,照例是歉意的道谢,却不知这所谓的麻烦,是指接松果回家,还是,被拐到家里受某些折磨。又或者两者都有。 “嗯,还好。”王崟焱的回答总是这两个字。 剩下的,就是两人的沉默。 就像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一样。 前段时间在大树家两人斗嘴时候的轻松氛围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书赜突然觉得,也许这次大树来家里,不但没有拉近彼此的距离,反而,对方似乎瞬间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短暂的沉默之后,王崟焱说了话。 “邓大夫,我觉得……很有必要跟松果说明白一些事。……就是,你知道的。……然后,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松果也会长大啊,到时候怎么解释呢?” 虽然大树说的磕磕绊绊,隐隐晦晦,但是她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明白过后,书赜就觉得自己的手和胳膊瞬间窜上一股凉意,心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你这是什么意思!急于撇清关系么!书赜心里立时涌上浓浓的委屈。 她颤着声音问:“是……给你带来困扰了吗?或者你觉得很麻烦?” 王崟焱低下头:“倒不是。只是……”她咬咬牙,抬头故作轻松的玩笑道:“要给松果正确的认知啊。呵,总不能一直让松果认错吧。我可是个大姑娘啊~” 书赜不答话,紧紧咬着下唇盯着她。 天黑透了,王崟焱不确定在她看不清楚的对方的眼睛里,会有着怎样的情绪。 可是,不管怎样,被人这样盯着也会不自在的。 她甚至想到,邓大夫会不会是一副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的委屈表情。 而后她又开始鄙视自己——你想多了!自作多情也不是这样子的。 她想打个哈哈,“缓和一下尴尬气氛”,但是那干巴巴的假笑就是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又是让人喘不开气的沉默之后,王崟焱紧紧握了握自行车把手,“或者……你或许可以告诉她,嗯……她的爸爸……”想要说出来的句子真的好艰难,她就此停住。 可,已经晚了。刚才还只是尴尬的气氛,这时候已经降到冰点——她的第六感。 邓大夫的回答印证了她的想法。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找机会跟松果说你的事。但是,其余的就不劳你费心了!好了!你走吧。路上小心。” 几句带着冰渣子的话说完,书赜留给了她一个同样泛着寒气的背影。 王崟焱怔怔的站在楼下,万分的懊悔。 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打算让两人同居几天,众亲们的意见呢? ——当然,不要松果这个灯泡的。 亲们,有反对的么? 5150.谁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送过大树,书赜冷着脸回到家里,就见邓母淡然地坐在沙发上,松果应该被姥爷带到书房里玩去了。 书赜知道,妈妈已经准备好了和自己深谈的架势。——但是她不想谈。 可以预见,妈妈会和自己说什么,也隐约知道她的看法是怎样的。 这或许就是自己一直以来不想让妈妈见大树的原因吧…… 在自己没有完全看清楚、想透彻、下决定之前——她不想和任何人评论大树。 她不想让任何人去评价自己的想法,去左右自己的想法。 她要自己评价和决断。 但是,短暂的沉默后,邓母还是出了声:“书赜,大树这孩子挺有意思。和松果也很合得来。我们也挺喜欢这孩子。不过,她也只是是松果的一个玩伴儿而已,就像楼下的小阳阳是一样的。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邓母简单的一个结论,表明了她的态度。 书赜起初并未作声,隔了一会儿,她神态疲惫地道:“妈,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转身回房。 书赜没有回应邓母的评价,也没有过问大树怎么会来家里。 只是,当邓母说了她的看法之后,书赜觉得,有些自己一直在拖延或着逃避的事情,是该认真的考虑一下了。 邓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参茶,又细细琢磨了一会儿,问旁边刚刚坐下的老伴儿:“凤林,这个大树,你怎么看?” “嗯,挺好的一个孩子。看松果挺喜欢她的。”邓父气定神闲地回道。 邓母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很不满意:“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别避重就轻!” “我有点不明白,书赜不是还没说什么么?你到先担心了。” “可是,书赜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向来不喜欢和人亲近的。你看她和大树的相处,就知道她肯定拿大树跟别人不同。” 邓父放下手里的书,拉下老花镜,从镜片上方瞅着老伴儿,道: “你闺女多大了?十五六?还是十七八?她想要怎么过日子她自己没有个思量?不计后果,任性冲动这些小年轻人才有的毛病,书赜在她还年轻的时候就直接跨过去了,现在又怎么会犯这种错?” 邓父没有说他对这个大树的看法,而是直接点破了邓母的隐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汝芝,你操的心太多了。我知道你不放心。但是,你能替孩子打理好一辈子?”邓父拍拍老伴儿的手,安慰道:“让她自己去选择吧,我们不要打扰她。我相信我的孩子,她认准的,决定的,都不会差到哪去。” 邓母看着女儿房间那扇紧闭的门,良久不语。 xxxxxxxxxxxxxx 躺在床上的书赜今晚严重失眠。 这个挺招人烦的大树! 有些问题一直被自己拖着,不愿去面对。 一直想再等等,再看看。 这个大树带给自己的那种安心的感觉,值不值得自己费力去抓住,握牢。 要和大树作个普通的好朋友是不可能了,起码绝对不会等同于好友司文慧那样的。 因为,很明显的,要想比好友的程度更加亲近一些。 若是要退到那种好友的距离上去,自己是不愿意的。 可是,能不能够更近一步呢? 书赜也不确定。 认识的时间毕竟不长,要说全面了解还是不够的。 况且,大树和自己似乎有着些年龄上的差距,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是,大树……她是吗? 万一…… 书赜开始有点拿不准。 可是,现在的首要问题,却是这个大树要和她们——她和松果,撇清关系! 想到这个,书赜就莫名的觉得委屈。——就这么急于要扯开彼此的联系吗? 如果跟松果没有那层弄错了的关系,那…… 大树还会和自己联系吗? 而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找她呢? 书赜悲哀的发现,她们两人之间关系的维系全靠自己的女儿。 没有了松果的牵扯,两个人或许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了。 “不相干”这三个字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时候,书赜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 不要和她不相干! 不要和她撇清关系! 不要和她成为陌生人! 这样的声音在心里呼喊、叫嚣。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点睡意都没有。 和大树认识、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演。 第一眼,大树肩上扛着松果,四处张望…… 第二次,自己叫住她,她一脸的戒备…… 第三次,被松果亲了嘴,她害羞的跑了…… 第四次,她和松果躺在一堆的公仔中,笑得灿烂…… …… 她跟男同事吃饭,被自己撞到,她一副受惊的样子…… 请她吃饭,故意恶心她,她满脸的菜色向自己求饶…… 做饭给她,她那嫌弃的表情,欠扁的评价…… 打碎她的盘子,她满心滴血的痛苦…… 来家里时,拘谨的神态,小心翼翼的举止…… 还有那句“我们还没结婚呢”…… 想到这儿,书赜忍不住的笑了,“真傻~” 可是!可是! 后来,她却说:“很有必要跟松果说明白一些事。” 书赜似乎还能记起明白她意思后,心底升起的那一瞬间的冰冷。 她懊恼地揉着自己的长发——到底要拿他怎么办??!! 让这个大树绞得闹心,书赜在床上烙饼…… 思来想去,顾虑太多,也没有个结果。 或许,可以问问别人? 她伸手摸来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喂~”对方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睡了么?这么早?”书赜故作诧异。 对方先是不语,而后满是怒气的道:“邓书赜!你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凌晨1点啊!真是够早的!” “呵呵,我睡不着……”书赜倒是没有一点愧疚之情。 “你睡不着也不让人家睡是不是?!卑鄙!你知不知道,饶人清梦是不厚道的!”电话那头的人怒气冲冲。 “呵呵,好啦,别生气了。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怎么样?” “咦?!这么有闲心?该不是无事献殷勤吧~?” “没啊,只是想找你聊聊。” “噢?遇到烦心事儿了?” “嗯,有一点。” “嗯哼!遇到事儿才想起我!还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我真是交友不慎!” “呵呵,没办法啊,谁让只有您司老师还是单身呢,打扰有伴儿的人我不好意思。” “邓书赜!太刺激人了你!明天晚上我没空!我要找帅哥共进烛光晚餐,没时间搭理你!” “司老师,我错了还不成,明晚……不对,今晚7点聚丰楼,别忘了哈。”书赜不等对方回复就挂了电话,裹裹被子。 一步步来吧,也不能急的。 而且,刚刚在楼下,我跟她翻脸了不是么。 估计,以她的性子,又要好久不见了。 那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并没有说邓母一见大树就会喜欢上啊。。。所以,邓母是不同意的。 ps1:我就说我不想二更!!!!呜呜呜呜~~~~看看48章啊!!!评论是个位数啊~~~亲~~~~ ps2:今天又接一个大任务,,以后估计加班会比较频繁啊~~~~你们还不给点动力。。。。朕不依!!!不依!!!! 不给小六点甜头,,下面松果见奶奶和大树大夫的同居朕就不快写!~~~~~~~~~~~~~~~~打滚要甜头!!!!不给就没动力~~~~~~~~~~~~ 5251.两厢纠结各为何,情不知所起 王崟焱几乎是一路咬着牙回到住处。 开了门,进了卧室,就把自己甩在了床上。 冷,由五脏六腑里泛出来的冷意,然后散入骨头里,侵入皮肤里。 在这个七月的夜里,内里的寒气让王崟焱冷的蜷起了身子。 她死死的咬住牙,不断的告诉自己:挺住!坚持住!捱过去就好了……别害怕,别怕,捱过去就好了。 只是,温热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床单上蕴湿了一片。 ——跟任何人有太近的牵扯,这样就容易忍受孤独。 ——太近了,太容易贪恋那些温暖,便把持不知自己的心。 即使,这样会冷…… 那天夜里,突然下起了雨。 不是狂风骤雨,只是滴滴答答的下个不停,让人徒增许多惆怅。 王崟焱就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蜷缩着沉沉睡去。 xxxxxxxxxxxxxxxx 点了菜,倒上茶。司文慧慢悠悠的旋转着杯子。 她猜不出是什么事儿能让一向很少有心事跟别人倾述的书赜,三更半夜的打电话约自己。 要跟自己谈谈她跟见泽的事儿?难道她在见泽的纠缠下有所松动?还是,她要自己劝劝见泽不要再作无用功? 司文慧在心里猜来猜去,觉得哪种都有可能。而且没有别的可能。 书赜则是化身闷葫芦,微侧着脸看向窗外,默然不语。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头。 要她这样一贯清冷性子的人,怎么开口跟好友说,自己最近因为一个人动心?而这个人竟然还让自己拿不准,很……无从下手? 书赜想想就觉得心里一团的乱! 短暂的沉默之后,司文慧沉不住气了,揶揄道:“你特意约我过来就是为了请我喝喝茶,吃吃菜,然后一直看你欲言又止的?” 书赜暗叹一口气,神情竟有些扭捏,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司文慧奇了,书赜这样的表情真的是很少见啊!可以说是罕见啊!“什么事儿能让邓大医生这么纠结都到了要找人倾诉的地步了?这可不像你啊!” 书赜被她说的越发抹不开面子,本就难出口的话,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司文慧也是个通透的人,见她这副样子,知道她真是遇到解不开的结了。 “感情问题?” “……嗯。”书赜应得似乎很艰难。 司文慧想,果然被我猜中了! “见泽她对……” “不是见泽!”书赜毫不含糊的纠正道。 这却把司文慧闪了一下:“不是见泽?!” “不是。” “那是谁?!” “是……”书赜咬了咬下唇,“你认识的……我们一块儿吃过饭,前段时间……” 司文慧开始迅速在脑子里过滤各色的“出场人物”——认识的!最近一块儿吃过饭! 她突然受惊般的瞪大眼睛。 “是徐明!” 连说话的音调都不自觉的拔高了几个音阶,足以证明她有多震惊。 “徐明是谁?”这下轮到书赜迷茫了。 “呃,不是徐明?” “不是!你说的那人我都不认识!” “我就说么!吓我一跳!可是,那是谁?我真的想不到。到底是何方神圣?”司老师顿时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最近……一块吃饭……好像,还有个人……那个……! 这看似不靠谱的猜测,让她吃惊不已——书赜怎么会…… 她微微低下声音,试探地道:“你……该不会是……那个……那个孩子……?” 书赜低头,沉默。 是真的!司文慧的脑袋里电闪雷鸣…… ——怎么会! 她深吸一口气。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空气似乎都粘滞了起来。 许久,书赜呐呐地问她:“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不对?” “有……有点~”司文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然后又不会让书赜太难堪。 这个回答还是让书赜神色黯然。 还好服务员开始上菜,顺带的,稀释了桌子这边空气的浓度。 “嗯……她……你……嗯……”作为一个大学讲师司文慧从来没觉得像现在这么难以措辞过。“你们~怎么开始的?” 书赜苦笑一下,“没有开始。” “没有开始?!”司文慧觉得今天自己的神经有可能被好友扯来扯去给蹂@#躏断了。 她特文艺、特二的接了一句:“没有开始就已结束了?” 书赜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叹口气,道:“我只是不知道,嗯~该不该开始……” 司文慧又一次瞪大眼睛,“什么情况?!”她顺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接着道:“你等会儿,让我先理一下。” “你是说你对一个人有点动心,然后这个人就是那个大孩子,而且还是个女的,然后你现在纠结的是不知道该不该进一步发展下去?” 书赜略似害羞的点点头。 见好友给予肯定回答,还抱着自己理解有误侥幸的心理被不留情面的粉碎了。 她举筷子,狠狠钳起一块儿红烧肉塞进嘴里,以安慰自己受惊的小心灵! “你怎么会……会……她……看起来……”司文慧其实很想直白的说一句:你怎么就跟她看对眼了呢! 书赜低头不语。 司文慧突然问:“她什么学历?具体做什么工作的?” 书赜一皱眉头,“文慧,这些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我知道!我是怕你冲昏了头脑!这些虽然不是什么标准,但是!有时候爱情也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先不说别的。学历、工作、月薪、家庭,因为你们的这几方面的差距,在以后交往的时候,难免遇到意见不合、沟通不了的情况。万一她跟不上你,怎么办?那就很容易出现感情裂缝。这还仅仅是你们之间的内部问题,更别说她还是个女的!外界的压力有多大!你是在儿戏吗!书赜!”司文慧说着说着,就开始忍不住的语气急切! 书赜看着好友那类似“穷凶极恶”的态度,很感动。不论你遇到什么麻烦,什么苦恼,有一个朋友一直在你身边,急你所急,痛你所痛,这是多么的难得。 她微微一笑,安慰好友道:“这么快你就想的这么远啊?你这也太理智了吧。” 司文慧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要知道你会看上那么一个孩子,当初还不如费点劲儿撮合你跟见泽呢!起码你们不存在什么生活上的差距!” 书赜无奈了,“怎么又提她啊,我们是不可能的。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一点。但是你也知道,人的情感就是不受控制的。大树……她,有时候总是能无意间让我觉得很安心。已经……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说到这儿,司文慧便不再责备她。 过去的事,大家都知道。 既然书赜这么说了,依自己对她的了解,那便是真的不是玩笑和冲动的了。 那,作为好友的她,还反对什么呢。只希望她好,她会幸福。这,就足够了。 “你想清楚了?”司文慧还是不甚放心。 “还没有。所以才烦恼。” “那,你对她了解吗?你们认识多久了?” “说实话,不了解。其实我们也就刚认识几个月。从认识以来,了解到她的,只是一些表面东西,是她愿意或者说不在意让你知道的。我想知道的那部分,她根本不亮出来给你看。你觉得她像个孩子,但是她跟你相处的时候,不会像个孩子似的毫无保留,总会隔着些距离。我不知道这是她的性格还是我的问题。” “那……你确定她对女人……?那个……她是那个……?”司文慧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书赜当然明白文慧的意思,她摇摇头,心下黯然道:“不确定。我们根本没有说起过这事情。” 司文慧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作为好友、发小、闺蜜,她真的是很想吐槽一下——嘛都不知道你先在这烦恼什么! 自小,书赜都是以冷静、自制、骄傲的姿态震慑着周围的同学、朋友,现在却被一个大孩子弄得如此纠结。简直了! “还有,大树……看起来有点小呢。她到底多大了?”司文慧真的是想替书赜把所有的问题都拉扯清楚。 “具体的多大我不知道。看她那样子也不过20出头吧。”书赜咬着下唇,“这也是一个事儿。我好像比她大太多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 司文慧直接朝上翻了个白眼!真的憋不住了! “不问不说!自己闷头纠结!这还是你吗!书赜!你怎么会被一个小孩儿整成这个样子!你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邓书赜么!” “很没出息对不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是年纪大了,所以瞻前顾后还有些自卑?” 你的沉着去哪了! 你的冷静去哪了! 你的淡定去哪了! “什么啊!我看是她给你灌*汤了!你对她什么都不了解,就知道自己动心了?!这孩子到底有什么魅力啊!” 书赜无奈一笑。——没法解释。 她低头摸索着手机屏幕上的壁纸。指尖在上面无意识的滑来滑去。 壁纸上,大树和松果在一堆公仔里笑得灿烂。 司文慧还想狠狠埋汰她一番,但是,终究不忍,“好啦,别自个儿在这折腾了。这性别都不是问题了,年龄还算什么!我觉得第一步,你还是要看看她的想法。人家有没有那意思。”书赜认同的点点头。 “还有呢,你想过没有,你还带着个松果呢!” “这个我觉得没问题啊,她很喜欢松果的。” “也不尽然。别人家的孩子无所谓。若是你跟她……她会不会介意这孩子。难说。”司文慧一盆凉水泼过来,让书赜浑身一冷。 “你跟她说过松果……吗?” “没。她从没问过。”说到这儿,书赜又想起了昨晚楼下她跟自己说的话。唉~! “哎~说到这儿,我想起个事儿来。记不记得那天我们一块吃饭。就是我那同事徐明……”司文慧往下@#身比划比划,书赜了然。 “嗯……我觉得我刚才说的那个问题可以排除了!” “嗯?什么意思?” 司文慧把那天书赜离开那会儿,他们的对话细细的跟她说了。 书赜听后若有所思。 “我看那孩子她还是很维护你的。”司文慧做总结性发言。 突然,司文慧心里闪过一个问题! “书赜,等会儿!我好像让你把我领到沟里了。刚才我忽略了一个事儿啊!你们……不对。应该说是她,大树,也对你……有……唉!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对你表达过或者表现过什么亲密或者暧昧的……行为吗?” “没……啊。应该没有。除了每次让松果弄得会脸红之外,好像,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意思,若是你决定想要发展一下的话……你是想要追她?!” 书赜在听过司文慧刚才的讲述之后,心情便很晴朗,她微微一笑,“不排除这个可能。” 司文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个什么样的疯狂世界啊! 2012灾难真的要来了么! “不行!赶紧快给我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我要从头了解!赶紧!细细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灰溜溜的回归了……………… 在这儿给众爱卿若干不值钱的飞吻~~~~嗯嘛嘛! 话说,qq群里人丁不是很旺啊,,,qq群:231156096。。。。。。 5352.你丫就是个公公(倒V结束) 面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旁边的咖啡已经渐渐冷掉,音乐一直循环播放着苏打绿的《喜欢寂寞》。 此时,已近凌晨。 这就是王崟焱这几天的一贯状态。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然后,心里的窟窿越来越大,呼呼地往里灌风。 她阻止不了…… “滴滴滴~” 电脑里传来信息提示的声音,终于拽回了王崟焱的思绪。 张冬岩:“还没睡?” 王崟焱:“没。你不也没睡。” 张冬岩:“……” 张冬岩:“想哭。” 王崟焱:“出什么事儿了?” 张冬岩:“分了呗” 王崟焱:“和吴晨?” 张冬岩:“难道跟你吗!” 王崟焱心里咯噔一下…… 王崟焱:“又分了?!要我安慰你?还是同情你?” 张冬岩:“都不用!” 王崟焱:“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是你总是不舍。” 张冬岩:“各种明白,各种道理……” 王崟焱:“但是,情不自禁是吧。我要怎么说你啊!” 张冬岩:“怪我不怪她。” 王崟焱:“好了。谁都有责任的。只为过程地开始,就可以预见结局。不论以什么原因分手。” 张冬岩:“异地的,没办法。” 王崟焱:“只是因为这个?” 张冬岩:“其他的就不说了,起码到目前为止是因为这个。不要深挖追究什么了,徒增伤心。” 张冬岩:“胸口难受了呢,疼。是胃疼还是什么?” 王崟焱:“胸??” 王崟焱:“胸的里面有乳腺,没有胃的……” 张冬岩:“心口窝你懂不懂!” …… …… 这对儿冤家啊! 王崟焱总觉得感情再好,吵架次数多了,总是会把感情吵淡的,而感情一淡,外界因素一多,两个人就很容易分开了。 吴晨跟张冬岩两个人,自从王崟焱认识她们,已经不知道分过多少次了。 ——各种原因。 每每当王崟焱觉得这回真的是没救的时候,没几天俩人又腻歪到一块儿去了。 真是“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王崟焱真是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现在小年轻的脚步和心态了——虽然张冬岩比她还要年长一岁。 但是她真的是佩服张冬岩,由衷的!——她有着怎样一颗抗折腾的心灵啊! 遇到吴晨这种不算太 “作”,但也不逊色的90后女友,王崟焱想想就会有一种50岁秃顶老男人般的肾虚之感…… 但,即使是这样让人沮丧的事,王崟焱却不想把这种消极的情绪扩散,包括刚刚她那收不住的烦恼…… 她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人的揪心的事,在面儿上,她都是一副满不在乎外加自嘲或调侃的态度。 而私底下,她那些悲观、消极、郁郁的情绪会慢慢发酵、膨胀…… 不是她极为亲近的人,一般是不会感觉到的。 王崟焱:“那,要不要庆贺一下。黄金单身贵族啊!” 张冬岩:“……” 张冬岩:“人家刚刚失恋,你懂什么叫失恋吗!!!!!!!” 巨型红色加粗字体外加一串的感叹号晃得王崟焱眼晕。 王崟焱:“那个,你和吴晨的问题吧,太多了,兴许分开了对谁都好啊。” 张冬岩:“有你这样的嘛?!!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段婚,劝和不劝离,你呢?” 王崟焱:“我这不是开导你嘛,怕你想不开,跳楼割腕什么的……” 张冬岩:“我真想要草泥马吐你一脸的口水!” 王崟焱:“您老那不是资源丰富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下好了,赶紧续上一个呗~~” 张冬岩:“我哪里有!” 王崟焱:“咋着,这时候谦虚起来了?你的那些红颜知己、莺莺燕燕们不是有的是么!” 张冬岩:“造谣!污蔑!诽谤!” 王崟焱:“看吧,还朋友呢,藏着掖着的。” 张冬岩:“根本就没有!我很专一!” 王崟焱:“好了!我又不会去给吴晨打小报告。你紧张什么啊。都不知道给我这个空窗人介绍介绍!巨大的鄙视你!” 张冬岩:“你是公公介绍给你干啊!” 王崟焱:“啊哈!还是有的啊!还不承认!” 王崟焱:“等会!什么公公?” 张冬岩:“你啊!” 王崟焱:“我??什么意思???” 张冬岩:“你没有这个能力呀,你是感情上的公公。” 王崟焱:“为什么我是感情上的公公?” 张冬岩:“你貌似没有爱的能力了吧” 王崟焱瞬间卡壳。 像是被人点中穴道般。她顿时血流不畅。 王崟焱深吸一口气,几乎是颤着手打下一行字:“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张冬岩:“……不年轻了。再不来一场掏心掏肺的爱情,就来不及了。” 王崟焱:“现在不掏心掏肺,是为了以后不撕心裂肺。” 张冬岩:“你这心里不健康。真的,是病,得治。就像男人的阳#%痿一样。不要讳疾忌医……” …… …… 王崟焱说:爱情很无聊。 轮子嗤之以鼻:一个公公,懂什么爱情! “其实每一个不想恋爱,看轻所谓爱情的人,他的内心往往压抑着对爱情的渴望和憧憬。” xxxxxxxxxxxxxxxx 自那天书赜把自己跟大树认识的点点滴滴慢慢的回忆着说与好友之后,那些场景越来越清晰,让她原本摇摆不定的心,似乎有了明确的方向。那种想要亲近的感觉,也怎么都捂不住、压不下了。 司文慧却不以为然。 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不就一半大孩子么,都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发生,这就让你陷进去了? 这下,她敢肯定的是,书赜真的是中邪了! 但是,她没有药啊,救不了。 又不死心,跟书赜说,起码,在她最后决定之前,把那个大树拉出来遛遛,让几个朋友都过过眼,“确保万无一失。” 书赜无语。 这会儿两人都不联系好久了。要怎么恢复,她心里都还没谱呢…… 这人也是!那天晚上自己不就是态度不好了那么一下么,也是真的生气了啊,全是她的错! 现在有错的人却不露面了,连个电话或者短信都没有!还真要撇清关系怎么着! 倔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么久才更文……我解释一下哈:就是犯了一种病—nrenzonghezheng…… p个s:我弱弱的问一句,前面的五十多章中,“梁枫”这个人出来过没有?我……我记不清了/…… 有记性好的爱卿没有?能告诉 朕在第几章么? 答题有奖…… 5453.谢护士长那些彪悍的往事 一场我不找你,你也不联系我的变相冷战,会持续多久? 对于这两个别扭的人来说,半个月——嗯,还不算长。 王崟焱心里想:就这样吧,归于平静也好。 邓书赜问自己:难道就这样了?这就不再有交集了? 依两人的性子,或许,那就这样吧。 但是,我们的人气之星松果童鞋是白存在的么! 不论被妈妈怎么哄骗,怎么训斥,怎么“恐吓”,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趁着妈妈值夜班的时候,松果抓起了家里的电话。 可是,按什么号呢? “聪明”的松果童鞋把电话上的所有按键依着顺序都戳了一遍。 结果可想而知。 电话里并没有传来大树的声音…… 她急坏了,遂求助于姥姥。 为了求得姥姥的帮助,她使出浑身解数——卖萌撒娇,耍泼打滚…… 但是,姥姥说她记不得了。 这令松果万分沮丧。 其实,邓母也是矛盾的。 书赜这段时间的状态她也看在眼里。 自这个大树频繁出现在她们家生活的边缘,书赜脸上的笑容就多了起来。而且那笑也不再参杂着苦楚,这个人也有新鲜气儿了。 最近书赜突然就恢复了冷气压,还不让松果跟大树联系,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肯定是两个人出问题了呗。 她并不支持书赜和那个大树来往——差距!差距!太明显的差距了! 那就是一个孩子啊!而且还是没什么文化水平的毛孩子!她怎么可能放心! 两个人如果就此断开了联系,这不更好么。 可是,她又不是狠心、阴毒的后妈,谁不希望自家的孩子过得好呢。 书赜最近又不常回家了。即使回来,也是话不多,还没多少笑模样儿。 唉! 两难! 掂量来掂量去,邓母还是决定冷眼旁观! 顺其自然吧。成不成,也要看造化、看缘分的。 ######################## 陆琪一条搭在王崟焱的肩膀上,调侃道:“你最近怎么了?头上顶着一块儿黑云当装饰啊~弄得大家伙儿都不敢大声喘气了……” 王崟焱斜她一眼:“天干物燥,皮肤缺水,我想人工降点雨,滋润一下老脸。” 陆琪翻个白眼,“说真的,你最近不对劲儿啊,晚上连续加班两个星期了,要不要这么拼命啊!” “我要发奋了!”王崟焱做了个奋斗的姿势,然后一摆手,“你这个闲人赶紧走开吧!都耽误我2分钟的宝贵时间了!小心我去人事处举报你!——你离岗、玩岗、窜岗、消极怠岗!” 陆琪送了她一个巨大的鄙视…… 切!死鸭子嘴硬!就会在心里憋事儿! 昨天,梁枫说她请了年假,等收拾一下手头的工作后,就过来玩几天散散心。 让王崟焱收拾的体面点儿准备接驾。 前天,张冬岩说她准备请假过来。关于她和吴晨的关系,她还想再努力一下。 让王崟焱提前把钱包弄充实了准备接驾。 叉叉叉叉,又叉叉!一群损友! 得,两个一块来吧! 反正来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 让损友们来得更猛烈些吧! but,难道情场失意,还要钱包受损么? 呸呸呸!哪来的情场! @#¥%¥#@@#### 书赜和谢韵秋一道去吃午饭。 “最近气色怎么不太好?” “是吗?有点累。” 书赜下意识的揉揉额头。 “不是吧,这段时间都没有多少手术啊,比起月前那段时间可差远了。”谢韵秋不客气的戳破了邓大夫蹩脚的借口。 书赜沉默不语。 “不会是感情问题吧……”谢韵秋试探道。 一语中的。 书赜扭头看着护士长,不知该如何回答。 谢韵秋突然觉悟——自己唐突了。 虽然和邓大夫关系越来越好,但是两人却从来没有深谈各自的感情生活。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或者几段不愿提及的过去。 作为不是极亲近的好朋友,就不能敞开心扉去谈论那些埋在心里深处的伤疤。 妇人的长舌、八卦什么的,谢韵秋还不屑。 两人对面不声不响的吃着饭。 书赜突然抬头问:“韵秋,你为什么不像别人那样打听事儿呢?” 单单这一个“韵秋”,就让护士长同志愣了好半天。 以前不都是叫自己“谢护士长”的么。 称呼上的突然亲昵,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这难道是邓大主任示好的表现? 谢韵秋满足地眯眼笑笑:“啊呀,我不是觉得我们俩人关系还没亲近到可以聊私人感情问题了么!” 书赜了然地点点头,“嗯,况且我这人看起来很冷淡,并不是很好相处。” “呵呵,那是以前啦。现在看来还好。”谢韵秋据实回答。“话说回来,你这是要跟我聊一下情感问题?”她故意换上一副贱贱的八卦神情。 书赜漠然瞥她一眼,“你呢?” “什么我?”谢韵秋嘴里叼着一个小翅尖,含糊不清的问。 “你的情感问题呢?我不也是没听你说过?”邓大夫倒是突然起了八卦之心。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谢韵秋倒是个可以深交的人。 不做作、不虚伪、率直、坦诚,业务能力也很好。还很善良,因为有一次她看见过谢韵秋因为一个病人的痛苦模样而悄悄地红了眼。 “咳~咳,你真要听?” 书赜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好吧。”谢韵秋拿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喝一口水,开讲…… “其实也没什么跌宕起伏的。就是一段狗血剧。”谢韵秋顿一顿,接着讲:“大学时谈的男友,毕业后我跟他来到这里。工作一年之后准备结婚,然后……” 书赜心里不厚道的猜测接下来的剧情:小三出现了?…… “一个偶然,我被查出先天不孕。呵呵~刚开始呢,那个男人还信誓旦旦的承诺不离不弃什么的。可是不到三个月,就在他父母的压力下加入了相亲大军。竟然还看对眼了一个家世不错的姑娘。” “……”书赜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突然的想抱抱这个用调侃语气说着这个似乎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的小女人。 “然后你就……不想再找了?” “哎!不要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现在很好啊,自由自在,享受生活嘛!”谢韵秋对于书赜的心有戚戚焉并不领情。“事情还没完呢。那个极品男人后来竟然说他最爱的人是我,然后希望我做他的情人。我简直……”就是现在想想,谢韵秋都恨得牙痒。 书赜直接不客气地给出评价:“遇人不淑,自己眼瞎。”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戳心窝子呢。我都不想接着说了!” “还没完呢?你不会还跟他藕断丝连吧……”书赜心道,还说不跌宕起伏…… “我是那种人吗!太看不起我了。”谢韵秋再喝一口水,“我当然不同意了。拒绝得很彻底。还把他骂了一顿。” “明智、理智、睿智的女人。”书赜夸大地表扬道。 “我也是这样评价我自己的。”谢韵秋臭屁地甩甩头。“可是,这样却不经意唤醒了他心里的魔鬼……” 书赜心里一紧:“他伤害你了?” 谢韵秋挑了挑眉毛:“他说什么我们交往三年多,他对我付出了那么多,我都没让他碰过,他太吃亏了。所以要我给他补偿。然后他就想用强的……” “这不是畜生么!”书赜气的脸一阵白了。“你……没事吧……” “切!我是谁!别忘了我老爸是湖南人,我老妈是东北人!我可是辣妹子和东北娘们儿的综合体!武斗了五六回合之后,我抄起烟灰缸照他头上来了一下!” 书赜原本还揪着的心不小心抖了一下…… “血立马就流下来了。看流血了,他就发狂了,眼都红了,我没敢给他喘息时间,就着手上的烟灰缸又扇在他脸上。” 呃,——真狠…… 书赜上下打量着她,“没……看出来啊,你这么暴力……”她小心地拢了拢手里的杯子。 “哼,我最看不起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了!都是爹生娘养的,我凭什么让他来伤害我?!打不过可以借助道具么!” “那……你伤了他……这就算了?这……这……” “当然不行!趁着他晕倒,我立马打了110。然后跑到我邻居家等警察。我这是正当防卫。后来据说他脑袋上缝了4针,然后有个耳朵听力出了点问题……” “再后来,他父母找到我,让我撤了对他的起诉。这样就给我10万。切!~不过最后我撤了诉,但是得到了30万。他也因为这个事儿被公司开除了。然后回了老家。我就用那30万,加上自己攒了点,跟老爸抠了点,在这儿买了套小居室。从此,公主过上了幸福的单身生活……”谢韵秋以童话故事的结局作为自己故事的结语,末了还不忘朝书赜眨眨眼! 书赜瞬间想到了一句话——最毒妇人心啊! 可是,为什么在这种男女关系上,就必须是女人吃亏受伤害呢!她完全赞同谢韵秋的观点!对于她的处理方式也很支持! 女人并不是一定要扮柔弱的。女人可以独立、可以坚强、可以理智,可以以柔克刚,咳咳,也可以……彪悍~~~ “你把他整的那么惨,他就没报复你?”书赜觉得不太妥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 “哼!”谢韵秋鼻子一斜,“他敢!这样一弄,把我爸妈都招来了,我爸那脾气,差点废了他。当即找了他的门生……我不是吹牛皮啊,要不是我一直念着点旧情拦着我爸,那人的下场,我都不敢想……要知道,嗯,我爸在部队那职位……”谢韵秋没有往下接着说,只是给了书赜一个默契的眼神。 “嗯,那就好。”书赜并不知道这个小护士长的背景不寻常。她不是势利的人,说到这里也不会追问下去。 虽然谢韵秋说的那么轻松,先不说被判定永远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单是三年的感情啊,弄了个这样结局,这其中的经过,那些苦和酸,又岂是这三言两语能够表达的? 作为一个女人,心理要多强大才能挺过来。 30万,呵,怎抵得上她心里那道深深的伤呢。 “好啦,我讲完了。那么~该您了吧~主任大人?”谢韵秋闪着晶晶亮的眼睛。 书赜淡定的拿起纸巾,优雅地抹了一下嘴,道:“休息时间结束了,要上班了,彪悍的谢护士长同志。”她端起餐盘起身就走。 留下谢韵秋一人在那,不知所措地指着她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邓书赜!你耍赖!” 书赜回身:“第一,我说过要和你交换么?诽谤什么的,小心我起诉你!第二,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请叫我邓副主任,谢谢!” “你……你……你别跑啊!” “呵呵呵。”书赜回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 多日来一直压抑的心情,一顿饭后轻松了不少。 这一笑,让谢韵秋愣了愣,平时严肃的邓大夫笑起来真好看。 刚才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么! 好看! %%%%%%%%%%%% 自那次和书赜聊过之后,已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司文慧按耐不住了——现在什么情况了?怎么也不知道汇报一下啊。 要知道,一个单身人士最热衷于窥探密友们的感情八卦了。 于是,她闲下来给书赜打了个电话。 “怎么着,在知心姐姐我这里倾诉完了,就要过河拆桥?!” 这说得书赜一阵纳闷。什么过河拆桥? “你跟那小孩儿怎么样了啊?” “她不是小孩儿!”书赜不乐意了。什么叫小孩啊!弄得自己好像对未成年人怎么样似的。她有那么禽兽么! “呵呵,到底发展到哪了啊?你也不知道跟我汇报一下。” 书赜正郁闷这事儿呢。“没发展。都半个多月没联系了。” “啊?!你们……你怎么想的啊?” “我也不知道……她一直没联系我……我也不想先去找她。我……我拿不定她的想法……” “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她不来找你,你不会去找她?”司文慧叹口气,接着道“书赜,既然有了感觉,若是错过了,你不会遗憾么?” “我……” “或许,直接挑明了,会省事儿很多。赶紧下手吧,横竖都要说开的啊,要是你家的这棵小树让别人先占了,看你到时候去哪里哭……” 挂了电话,书赜心里更乱了。司文慧最后的话真的是刺激到了她。 想起以前为数不多的交集给自己带来的温暖,这就要消失了? 她感到了恐慌,恨不能现在去逮住大树,面对面的质问她的感觉,她的想法。 书赜开始翻手机的通讯录。 这时,手机却有了来电……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回答问题对了的爱卿们,,各赏一美人儿,,,,奖品请到朕的qq后宫领取,,,各种型号,,随便挑,随便捡…… ps:谢护士长大人会不会成为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呢…… 5554.松果,原来你想的人不是我! 看清楚来电,书赜竟然有些微微的失望。 她心里自嘲:“难道还期望着和某棵树会心有灵犀么!” “喂?” “妈妈!” “嗯……” “妈妈!” “说事儿。” “妈妈……嗯……姥姥说今天晚上炖排骨。” “嗯。”书赜不禁微微一笑,这个小家伙!太鬼精了,有什么要求总是先拿吃的说事儿。她当别人都和她一样的吃货呢! 书赜还是不动声色,道:“然后呢?” “嗯……妈妈……晚上你回来吃吗?可好吃了!真的!可香了!”电话那头的松果信誓旦旦地打保票。 书赜却在犹豫。是有段时间没有回家了。 除了不要命的工作,最近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整个人都奄奄的。父母那里也不愿回去了。 有时候自己也在反省——因为一个人就把自己影响成这样!这真不该啊。不就棵破树嘛! 可是,真的是很消沉。 松果听不见妈妈的回答,有点着急。“妈妈……晚上你不回来吗?……松果……松果想你了……” 从未这样直白地表达想念的一句话,让书赜瞬间湿了眼眶。 这个孩子,自己真的是欠她很多。以前对她是不管不问。大树出现后才慢慢和她亲近起来。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那么可爱。想自己了,却不得不使心眼拿好吃的诱惑自己,想让自己回去。多惹人怜爱啊。 “回。妈妈晚上回去。”书赜激动的承诺道。 “真的!太好了!那你早点回来噢。松果等着你!” “嗯。” 那头挂了电话,书赜想继续刚才想做的事儿。翻到那里又突然停了下来。 电话过去说什么呢? 难道直接质问她为什么不联系自己? 那……那好像怨妇啊~ 书赜想象一下就觉得自己做不来。 那就单纯的聊聊天?——没话题。 唉!要是大树病了就好了。这就名正言顺了!还可以去她家看她呢! 呸呸呸!这都是些什么想法! 书赜凌乱了! 要不……今晚回家……让松果…… 可行! 书赜愉悦的收起了手机,开始盼着下班的钟点。 忽然,她脑筋转了一个弯。 ——松果真的是想自己了吗? %¥%¥%¥%¥ 书赜简直忍无可忍了! 现在她终于大彻大悟! 下午的自己是有多自作多情! 下班回来父母这边,刚一进门,松果确实是热情地表达了她的想念。 这令书赜很是欣慰,觉得自己多想了。 但是! 接下来的松果就像是狗皮膏药般粘上了自己——客厅沙发、卧室、厨房,甚至在书赜上卫生间的时候,她还想跟进去! 当然,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你见识过一个三岁孩子的无穷重复的问题么? 当然,这也不是关键! 最最关键的是——这些无穷琐碎的问题全部都会出现那个叫“大树”的东西! “妈妈,你给大树打过电话了吗?” “妈妈,大树还没加完班吗?” “妈妈,我喜欢吃葡萄,大树也喜欢。” “妈妈,大树教给我写的字我都会了。” “妈妈,大树想了我吗?” “妈妈,大树怎么不来看我?” “妈妈,大树加班赚钱是不是要买大床?” “妈妈,大树做的鱼可好吃了,你想不想吃?” “妈妈,大树……” “妈妈,大树……” 烦人的熊孩子! 书赜坐在马桶上,肝火旺盛! 她真想使劲地揪住大树的脸,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好!让我们母女俩这么牵肠挂肚! 卫生间门外,松果趴在门缝上对着里面再接再厉。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大树家?” “你还记得大树家在哪吗?” “妈妈,……” 书赜果断的按下冲水按钮——我听不见~!!! 晚饭后,书赜还是妥协了。毕竟自己也想那啥不是吗…… 彩铃响起的等待中,书赜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握着电话的手情不自禁的微微出汗。 似乎是等了好久的样子,电话才被接起。 “喂?你好。”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书赜竟然有些说不出话。她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喂?你好?”对方又确认一遍。 如果第一句没回答是因为紧张外加激动的话,那现在,书赜还没出声,则是被那两个“你好”给堵的。 ——“你好。”这是多疏远的打招呼啊!我们是陌生人了么! 还是说……你把我的号码删除了,不知道这是谁的来电呢? 两厢沉默许久之后,书赜看着一旁松果那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 “是我。” “嗯。有什么事吗?” 听对方的回答,看来是知道谁打的了。 ——那你就是故意摆冷漠了?! “没事儿!”书赜赌气回道。 “……”另一边的王崟焱噎住了。——那您是要闹哪样啊? “你没事儿的话我挂了!”书赜脸上的寒霜都快掉下来了。 “……”王崟焱混乱了。——这不是你打给我的吗? 松果急了:我这儿还没说话呢! 她一跳一跳地去扯妈妈的胳膊,嘴里嚷嚷着:“妈妈,妈妈!让我说。我跟大树说……给我!给我~!” 书赜把手机扔给松果。 “大树~!大树~!大树我想你!……你怎么不来看我啊。……你还没有加完班吗?……大树~我想吃红烧排骨了……大树,我都会写12个字了……大树,那个西红柿长大了吗?……大树,灰灰也想你……大树,我在幼儿园又得了个小红花……大树,唐唐剃了个光头可丑了……大树,我们老师怀孕了……大树,你买了大床了吗?……大树……” 书赜在旁边听不下去了。 为什么松果就可以和她说那么多的话? 为什么我就说不出口? 而且!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说话,聊聊天? 生气! 很生气! 书赜转身离开卧室。 眼不见为静! 焦躁的心情怎么也平复不下来,书赜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胡乱地按着。 可是,似乎这遥控器也跟她作对,怎么按都没反应。 邓父看不下去了。他怕书赜把这遥控器给按穿了…… “书赜,现代科技还没有发达到空调遥控器和电视机遥控器可以兼容……” “……什么兼容?”书赜茫然。 邓父朝她手里努努嘴。 书赜低头看向自己手中…… 那明晃晃的空调遥控器哟~它是有多幽怨…… 书赜“啪”地把手中的遥控器甩在沙发上,然后淡定地拿起另一个遥控器,状似平静地道:“哦,他们长得太像了!” 邓父默默地看看蜷缩在沙发一角被遗弃的白色小短遥控器,又瞥一眼书赜此时手里那威风的黑色修长遥控器,无言。 半个小时过去,邓父被那频繁的换台闪得眼疼。 松果终于从卧室里“飞”了出来,扑向妈妈的旁边。 “妈妈,妈妈~大树说她要回奶奶家。回来给我带好吃的,有牛肉干还有烤鱼片!大树还说,等她回来就让我去她家玩,给我做好吃的。”松果摇着妈妈的胳膊,跟妈妈汇报喜讯。 但是,妈妈好像……无动于衷? “妈妈,大树还说……让你也去……”松果觉得这样也可以吧……虽然大树没说过。 这个妈妈终于有了回应——她略略扭头,鼻子里冲出一个“哼~”“不稀罕!” 邓父的老花镜不小心往下一滑~ 亲爱的女儿,你这是在傲娇么…… “那~那,妈妈那你不去大树家啊~”松果有点失望,可是自己能去还是很高兴的!“好吧,那我自己去玩吧。” 书赜怒了,怎么着,我还不能去了? “你知道她家哪个小区吗?你有钱坐车吗?”她气鼓鼓地瞪着女儿。 “大树会带我去!”松果信心十足。 “她没空理你!” “不会,大树说她有时间陪我玩。” “她骗你!” “不会的,大树从来不说谎!” “大人没有不说谎的!” “大树就不说谎!” “你又知道!” “我就知道!” “你跟我犟嘴!” “我没有犟嘴……” “你刚才就是犟嘴!犟嘴不是好孩子!” “大树说我是好孩子!” “大树说的不对!” “大树才不会错!” …… 邓父无语的看着这一大一小在那打嘴仗,心里乐得不行。这个书赜啊,终于有点儿活泛气儿了。 那天晚上,吵累的两个人睡在了一张床上。 两人亲密的抱在一起,睡着的脸上都带着甜甜的笑意。 不知道,她们的甜甜的梦里会不会出现同一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噢噢噢噢噢,,,,,还有一更呢,,,,稍安毋躁。。。 5655.我拧不死你~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谢韵秋收拾完护士站这边的东西,决定再去病房转一圈,然后回休息室睡觉。 病房的走廊里,在这个时间点已经很安静了。幽暗的灯光下,只有她孤零零的轻轻的脚步声…… 在这寂静里,她敏感地听到了有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在写鬼故事吗?) 这是一处紧急通道,谢韵秋靠到那微微开着的门边…… “打掉!我说了多少遍了!一定要打掉!”刻意被压低的声音,因着说话方的穷凶极恶,还是让谢韵秋听了个真切。 “小雯,知道的,我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结婚……”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爱你。但是,你看,我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完美的家。我们再等等。等到我评上主任,我们就立马结婚!” “小雯,你听我的,去打掉这个孩子。他来的不是时候。我们结婚以后再要孩子也不晚的。” 那个男人还在低低地规劝着对方,谢韵秋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嘁!男人! 这就是男人! 多么千篇一律的借口。简直就是不想负责任的万金油的理由。 也真有些傻女人会相信。 “小雯~?哼!慕锦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连畜生都不如!” %%%%%%%%%%% 大约凌晨三点的时候,睡梦中的王崟焱被一阵手机来电吵醒,茫然中,她还以为是清晨的闹钟响了。仔细一听,音乐不对啊。 摸到手机,眯眼一看,“不靠谱妈妈~” 恐有急事,王崟焱赶紧接起。 “大树,你睡了吗?”邓大夫语气里透着隐隐的急切。可说的也是一句废话,夜里两点谁还没睡呢? “没睡。怎么了?有事儿?慢慢说,我听着呢。” “嗯……是这样。我爸他急性阑尾炎,现在在手术室。家里……你看看能不能……” 王崟焱顿时明白了,不等她说完,就道:“你告诉你家的地址。我这就过去。”边说着她边起身忙着穿衣服。 “不,不用去家里,松果跟我们在医院。” “好的,我立马过去。” 半夜里的车不太好打,王崟焱跑了老远才打到车。等她气喘呼呼地到了医院已是一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书赜见大树急匆匆地跑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似乎大树的出现,让原本有点紧揪的心瞬间放松了不少。她起身迎了上去。 王崟焱在书赜对面停下,没经大脑地、极其自然地握上了她的手,道:“不好打车。现在怎么样了?” 书赜微愣,然后小心肝禁不住地颤抖一下。 那是很温暖、很窝心的触感…… “嗯,不算太严重。小手术,再过一会儿大概就能出来了。” “哦。那就好。” 见大树被汗氲湿的鬓角,书赜温柔的责备道:“不是让你慢点吗,你看你这一头的汗……” 书赜抽出其中一只手,给她揩了揩汗。 王崟焱憨厚地笑笑:“嘿嘿。没事儿。不要紧。” “咳咳~”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声响起。 王崟焱这才看见前面在走廊凳子上坐着的邓母。像是被烫着了一样,条件反射地就把书赜的手扔了出去…… 真的是用“扔”的! 这让书赜很不满,嗔怪的看了一眼“喉咙不舒服”的邓母。 邓母就当没看见…… “阿姨!”王崟焱不由自主地——抬头、挺胸、收腹,跟邓母打了个招呼。 “大树啊,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让你跑过来……”邓母寒暄道。 “不麻烦的。不碍事儿。”王崟焱不知道该怎么客气的回答,只能干干的词不达意。 窝在邓母怀里的松果并没有睡沉,迷瞪着眼幽幽转醒。 睁开眼看见站在跟前儿的大树,张开嘴“哇~”一声就嚎哭了起来。 “大树~!呜呜~大树~~”那挂满泪痕的小脸儿让王崟焱一阵心疼。 “大树~~呜呜呜~”孩子伸着胳膊要大树抱。 王崟焱毫不犹豫地过去把松果接了过来。 邓母心里那个气!一个、两个、大的、小的!都是白眼狼! 松果搂着大树的脖子,已经泣不成声:“大树~呜呜~姥爷……呜呜……姥爷……”她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小手儿指着手术室的大门,向大树哭诉着自己的害怕。 王崟焱给她抹着泪,安慰道:“松果不哭哈,不哭。姥爷没事儿,没事儿的。松果听话不哭哈……” 松果哭着摇头,她不太相信大树说的没事儿。 “呜呜……姥爷……疼……呜呜……姥爷……这里……”她一边哭,一边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作痛苦状。 这是她看到的姥爷生病时候的样子。 若不是这种情况下,王崟焱真的想笑了。这个小人精! “好啦,松果不哭了。姥爷肚子痛,等做完手术就会好了。姥爷一会儿就出来了,松果不怕哈。” 在王崟焱的再三保证下,松果算是勉强相信姥爷会没事儿,然后慢慢止住了哭。 松果趴在王崟焱肩膀上抽抽哒哒,书赜看看时间,四点半了。 “大树,你先带松果回你那好不好?我跟我妈照顾不过来。这几天能不能麻烦你带她。不用你接送她上幼儿园,只是晚上住你家里,这个你方便吗?”书赜征求大树的意见。其实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爸爸确实需要人轮流着照看,她又不想妈妈太辛苦。 王崟焱面露难色:“……平时倒没问题,但是……我今天中午的车。我请了假回老家。” 哦,自己都忘了这事儿了,前几天松果跟她说过的。 书赜咬咬嘴唇,皱着眉头,“那……算了。今晚上就麻烦你了,明天你把她送过来吧,我再想办法。”也不能不让大树回家了不是,或许可以送到舅舅家,在或者交给司文慧?可是关键是松果愿意去吗?她可是知道自己女儿生人家是呆不住的。除了大树家里…… “要不……你如果放心……实在没人的话……让她跟我回老家?”王崟焱斟酌着提了个建议。 不等书赜反应,刚刚还在趴着的松果,“呼”的竖直了身、子:“要去哪里?” 王崟焱一把把她按在肩膀上,“睡你的!没你什么事儿!” 她哪里还肯老实呆着。又挣扎着起身,转头问书赜:“妈妈,要去哪里?” 书赜为难了。她看向邓母,这件事她不能做主,倒不是她不放心大树,她只是怕被邓母给劈了…… 邓母当然不同意! 怎么着,搞定了大的,连小的都要往家里拐了?!绝对不行!想都别想! “这样太麻烦大树了。还是算了。回头我让书赜舅舅来接松果过去吧,也就几天的事儿。” 书赜没办法了,还是问一下孩子的意见吧。“松果,去舅姥爷家住几天好不好?” 这一问不打紧,松果反应甚是激烈。“不去舅姥爷家!不去舅姥爷家!松果不去舅姥爷家!”边嚷着还边蹬腿,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就知道是这样。自从松果在舅姥爷家里不小心打破了一只花瓶后,虽然大人们从没有责备她,但是在大哭了一场后,她是说什么也不去他家了。有一回邓母故意骗她去了,结果进了门她就开始嚎哭,怎么哄都不行。邓母又只好把她送回来。 大家也都纳闷,打碎一只小花瓶的阴影就这么大? “妈~!”书赜看向母亲的眼里带着恳求。 邓母也没法子了。 最后商定了还是让松果跟大树回家。松果本人对此结果很满意。 “那这样我就先带松果回去。抽空你收拾几件她的衣服,上午晚些时候我来拿,然后我们直接去车站。” “好。你们先走吧。” “我不走,我不走!”松果在大树身上扭动着反对。 折腾了一夜没睡,又担心手术台上的邓父,书赜的脾气很不好。见孩子又要闹腾,“啪!”她伸手扇了松果屁股一巴掌,怒道:“你再闹!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说好了去大树家么!” 挨了一巴掌的松果又哭了起来。 王崟焱生气了! 瞪着书赜,语气不善。“你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么!怎么能打孩子!你看看!松果的眼睛都哭肿了!你怎么回事儿!心里难受也不能朝孩子发脾气啊!” 王崟焱给孩子擦着眼泪,软软的哄着:“松果乖,咱不哭哈。妈妈是个大坏蛋!咱不理她~” “呜呜……松果不走……不走……要等姥爷……出来……呜呜”松果哭得气都喘不匀了。 “哦,原来这样啊,好~好!咱不走……要看姥爷出来才放心哈~咱松果是个好孩子,妈妈刚才错怪你了,松果不哭了,乖~” 松果还是抽泣不止,王崟焱朝书赜示意,让她过来哄。 书赜抹不开面子,凑过来,干干的说道:“松果,不许哭了。” 王崟焱眉毛揪成了个“囧”字——你这是哄孩子?能不能添加点感情#色彩? 松果还跟妈妈有着“仇恨”呢,执拗地反过身不搭理她,趴上大树的肩膀继续哼哼唧唧。 王崟焱瞪一眼书赜,责备道:“让你手快!” 书赜在女儿那失掉面子,又让大树这一奚落,恼了。抬手狠狠地拧上王崟焱的脸腮! 王崟焱疼的呲牙咧嘴,好不容易挣扎着移开脸,脸上已是火辣辣一片。“干嘛拧我!” “我手快~!”书赜表面上风平浪静地给了个她一个很“犀利”的理由,心里却在狂笑——终于让我拧到了! “你!”王崟焱很想武力反击,奈何怀里一个碍事儿的孩子,况且人家老妈还在边上呢。怎么着也不能当着人家老妈的面打孩子不是~即使这个“孩子”比自己还大…… 王崟焱只好转而去哄松果。 “松果乖乖~不能再哭了哈~看看,哟,小眼儿肿得像小金鱼喽~都不漂亮了,这让奶奶看到可怎么办啊?奶奶会想,哟,这是从哪里捡来的一条小金鱼啊~” 松果立马止住了眼泪——形象至关重要啊。 王崟焱逗她:“嘿!小金鱼儿~” 松果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一笑,却从鼻子里冒出个鼻涕泡儿…… “咦~小金鱼还冒泡泡了~” 松果恼羞成怒,抓起大树的衣领抹在了脸上…… 王崟焱脸绿了……心碎了……衣领好像……也湿了~ 她求救般看着书赜,后者无辜的摊手:“我没纸……”——有也不给你! 邓母一直不动声色地悄悄观察着。 ——疼小的,怕大的。 嗯,还不错。 形象提升一个等级。 作者有话要说:松果要去奶奶家了~~~~~~ 5756.十分想和松果换位子…… 邓父的手术很顺利,要知道,阑尾割除手术真的是个不能再小的手术了。 即使是这样,麻药还没有过劲的邓父被推出来的时候,那沉睡的样子,还是让不明所以的松果一顿大哭。 “呜呜呜~姥爷怎~么不~说话?呜呜~姥爷~妈妈~呜呜~姥爷不~不~说话~呜呜~” 松果伸着胳膊,扑到妈妈怀里。 这个时候,刚刚的那些小“仇恨”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一个小孩子可能不理解死亡的含义,但是,那种亲人好似不再有生命气息的状态,还是让她感觉到了恐惧。 这种恐惧,让她急于寻找亲人的怀抱相互安慰。 小孩子与生俱来的直觉——她现在只想呆在妈妈的怀里…… 又是一番费劲拔力的安抚,费尽口舌和唾沫的保证,小家伙总算是不再嚎哭。 但是,她还是不想走,一定要等姥爷醒过来,和她说说话! 姥姥心疼小松果,哄着让她跟大树回家。 松果仰起还挂着泪痕的小脸,跟姥姥摇摇头,像个大人似的叹口气,捂着心口道:“不放心……” 王崟焱真想扑上去咬她的小脸蛋儿,啊哟,太可爱了…… 一个孩子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呢?徒增麻烦而已。 书赜刚要出口反对,王崟焱却是抢着答应下来。 对上书赜埋怨的眼神,王崟焱嘿嘿笑着求情道,“没事儿,没事儿,我顾着她,绝对不给你添麻烦。真的。我保证!” 松果挣扎着又扑向大树怀里——不要跟妈妈好了!妈妈不和松果一伙儿!还是大树和松果好…… 书赜拿这两人没办法,只能妥协。但还是瞪了松果一眼! 松果没有等这一眼的杀伤力到达自己这里,就快速地转身趴在大树的肩膀上! 哼!坏妈妈!就知道训我!我不理你!我有大树! 干部病房里渐渐安静下来,邓母躺在旁边一张陪护用的床上养神。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精神再足也顶不住衰老身体的拖累。况且,邓父的安然也让她松了口气儿。 王崟焱坐在床尾的沙发上,怀里抱着早已撑不住昏昏睡去的松果。 “要不,趁着她睡了,你们回去吧。”书赜倚在另一张沙发上,轻轻地说道,神色里满是掩不住的疲惫。 “不行。”王崟焱不迟疑的拒绝。 “她睡着就不会闹了。” “曾子杀猪啊,你还不如古人么!”王崟焱不赞同书赜的想法。“再说这也快天亮了,回去我那儿也就是来回折腾,松果也睡不好。不如就让她在这儿安稳的睡着。等天明了我自己回去收拾一下,中午头儿的时候我来接她。这一晚上给孩子也折腾得不轻。下午大概要坐5个小时的汽车,我怕她累着。” “行吧。这样也好。”书赜很感激大树的细心,“这孩子怎么这么犟!一点也不听话。” “不是,不是!”王崟焱摇头辩解,“这不是犟!这个年纪就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并且坚决地亲自去验证一些事情,不轻易相信别人强加给自己的结论,这个多难得啊,她才只是个3岁孩子呢!松果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的。”王崟焱笃定道,她轻轻地拍打着松果的背,继而爱恋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睡得迷迷糊糊的松果微微发出一声“嗯~”,好似很认同大树对她的褒扬一样。 王崟焱无声的笑了。她细细的看着松果的小脸儿。那时常囧起的眉毛,那红红的小鼻头儿,那嫩嫩的小腮帮,还有那险险就要流出口水的小嘴儿……啊呀,王崟焱看得心花怒放——孩子还是自己家的好啊,越看越好看! 好像,某些人忘了是谁在前段时间因为自己的别扭性子,执意要跟人家撇清关系来着…… 橘黄的灯光下,大树怀抱松果轻轻拍打,满眼宠溺。 书赜看看看着眼睛就模糊了…… 闭上眼,不让眼泪轻易地留下来。 在认识大树之前,觉得这辈子就这么过了,不会再有能让自己上心的人,不会再有人可以给自己温暖和安心。 又或者说,是自己一直在排斥着那些想靠近的人,偏执地给曾经的人留着一个位置,不愿意让别的人进到心里来。 可是,就这么一个大树,却在女儿的乌龙下,让自己毫无防备地把她放了进来。等回过神来,想要抵抗时,却发现自己对自己的那颗心已经无能为力了。 书赜忽然睁眼,直直地看着大树。——那就不要错过吧!不管怎样都要争取一下。 许是书赜的眼神太有侵略性和攻击性,王崟焱敏感的觉察到那不寻常的视线。她抬起头,看了看书赜。 王崟焱有这样的经验,如果睡眠严重不足,大脑就容易麻木,脑子一木,在那疲惫的脸色配上直勾勾的眼神也就好解释了。 所以,她小声地对书赜道:“你也累了吧,你先眯会儿,我帮你盯一会儿。有情况我叫你。” 书赜回神,却也不忘收起刚才那眼神,顺便整理了一下情绪。“你呢?你不困么?你抱着松果更累呢。” “没事儿,等天亮了我回去还能睡几个小时。你放心吧。”她伸手拍拍书赜放在沙发侧的胳膊,语气说不出的温柔。“两个人一块儿耗着也没用处。快,听话,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明天估计有你忙的。” 本来心就被软的一塌糊涂,又让这么温柔的调调一安抚,书赜就像被挠了下巴的猫一样,温顺的一点都不想有异议了。 只是,窝在沙发上好不舒服啊。 好想……好想……好想和松果换个位子…… 那……一定很暖和很舒服吧…… 年纪大了睡眠就浅,再加上惦记着老伴儿,邓母其实并没有睡着。 即使大树和书赜刻意压低了声音,两人的对话还是让邓母听了个清楚。 算上自己的学生,邓母可谓是阅人无数了。但是这个大树,却让邓母感觉自己在看人方面失了准头。 想想第一次见面时,那趴在自己脚下的大孩子,再听听刚才和书赜说话时她的言语,有点对不上号儿呢。 嗯,这个大树,有待仔细审查啊。 不过,刚才那个“曾子杀猪”典故和对我家松果的评价,这形象分值再升一个格吧! 邓父醒的时候,王崟焱已经走了。 松果给妈妈摇醒,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姥爷的跟前儿。她跪在凳子上,趴在姥爷的床头,伸出小手摸摸姥爷的脸:“姥爷,你肚子还疼么?” 这时候的邓父还是很虚弱,但是看见自家的小宝贝儿,什么病痛就都是小事儿了。他艰难地扭头亲亲松果的小手,“姥爷看见咱家的松果啊,什么病都好了~” 松果高兴地眯眯眼:“嗯!大树也是这么说的!” “那,姥爷我再给你吹吹,这样以后就都不疼了……”说着,手一伸就要给邓父掀被子。 书赜赶紧给她按住。这个添乱! 松果委屈加幽怨地看着妈妈。——为什么不让我吹吹呢? 书赜无奈。“姥爷的刀口被纱布包着呢,你现在吹得没用。等拆了纱布你再吹才有效……” 松果又是笑着眯眯眼,“好!等我回来再吹吹!” 那眯眼笑的神情,和某棵树越来越相像,书赜看这怪碍眼的很! “松果要去哪?”邓父疑问。 书赜把昨晚的事细细地跟爸爸说了。邓父听完,只说了句“嗯。好。”就不再过问。 王崟焱轻轻推开虚掩的病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在门外她站了好一会儿了,里面也没传出点儿响动。所以她就自己进来了。 扫视一圈。 邓父在睡着,旁边的点滴还有小半瓶。邓母搂着松果躺在另一张床上。邓大夫还是靠在那张沙发上,皱着眉头——是睡得不舒服吧。 王崟焱刚刚走近她,邓大夫就马上睁开了眼,倒吓了王崟焱一跳。 入眼就是刚才一直活跃在自己昏昏沉沉脑海里的小人儿,这让书赜差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那个人朝自己裂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笑得憨厚。她嘴唇微动,便听见:“我以为我把孩子偷走了你都不会知道呢~” 书赜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还在想:“梦里的我该说点什么呢?” 王崟焱郁闷了。她伸出手,刮了一下邓大夫的鼻子,笑道:“怎么,还没清醒?” 书赜一个机灵,醒了!鼻子被刮过的感觉还迟迟没有退去。她微微红了脸。——怎么这样啊,我又不是个孩子!哼! 王崟焱把手里的大方便袋放到一边。指着刚刚放到小桌上的一个保温桶,道:“午饭没吃吧。我炖的鸡汤。趁热吧。”说着,边把身上背的一个大登山包卸下来墩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你……这不是早上回去弄得吧!……不是让你回去睡觉么?饭我可以出去买的。”书赜打开盖子,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闻上去就不是很油腻,还带着别的什么味道。她伸头看看。好像是乌鸡,汤是微黄色的,而且表面上没有太多的油。 “好香~” “呵呵,这个是给你和阿姨吃的。伯父现在应该不能进食吧。我放了红枣、当归、枸杞、黄芪在里面。这是半只,另外的半只我放在家里的冰箱里。明天或者后天你过去,把它拿出来热一下再带过来吧。我炖的可比饭店里的好喝多了。呐,这是我家的钥匙。”王崟焱掏出两把钥匙放在桌上。 书赜抱着保温桶, “谢谢”这样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太单薄…… 邓母对大树的鸡汤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形象又爬升一个格…… 松果啃鸡翅膀啃得没空闲说话,那满嘴的油都吃到了腮帮子上了…… 书赜看着汗颜。教育要从小抓起。看来以后要教她作淑女的礼仪了。这样下去还得了?活像梁山好汉吃自助餐啊…… 大树还细心地带来了两只碗和勺子,只是那瓷碗的花色让邓母了然地挑了挑眉…… 一切收拾妥当,王崟焱礼貌的跟邓父邓母告了别。 书赜想要替大树把那塞得鼓鼓的登山包拿上。 但是,手一使劲提上,脸就扭曲了。 王崟焱赶紧接过来背身上。同时状似悄悄地遗憾叹息:“长那么高就只能用来打枣儿么~” 书赜揉着差点被扭伤的手腕,咬牙——又想拧人了怎么办~! “总比某些人的武大郎身材好!” “嘁!你懂什么!武大郎虽然个子矮,但是重心低,挑起炊饼担子来,稳当!” 两个人的几句斗嘴,让一旁的二老也展开了笑颜。 待三人出去,邓父握上老伴儿的手:“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写文真的是很罗嗦……一件事絮絮叨叨写了好几千字。。。 下面松果去奶奶家的故事我要不要这样写:松果去奶奶家待了三天,得到了奶奶的热情款待。临回来时又给准备了好些吃食。松果和奶奶都依依不舍。。。。。 若是这样写的话,大树和大夫的“同居”生活就应该快了…… 不同意这样写的爱卿请举手…… 5857.终于胜利会师 长途大巴上,一个水嫩嫩的小孩子,捧着一小袋旺仔小馒头不住的往嘴里塞,这样却也没耽误她喋喋不休地说话。 旁边一个年轻人,一手撑着脑袋,时不时地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的听着。 王崟焱很想训斥她住嘴,让自己耳根子清净一会儿,可是,对上她一双眼睛,那里面晶晶亮犹如大雨过后绿叶上的露珠,澄澈清透,让一切的世故、虚伪都自惭形秽。她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郁闷的听着那小嘴吧啦吧啦…… 最难的是,松果同志不允许她的听众没有响应。所以,你要时不时地附和一下,评论一段,频繁的“嗯”字来应付是不成的。 王崟焱现在好想“头悬梁,锥刺骨”啊有木有! 松果的絮叨,伴着甜腻腻的童音,像一只催眠曲,让几乎一夜未眠的她眼皮渐渐沉重。但是她又不敢睡。平时倒还好,可是随行带着个屁孩子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了。 和越说越精神的松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手中越来越干瘪的零食袋子~ 王崟焱翻找着她为松果准备的整整一方便兜的零嘴——什么东西能暂时堵住她的小嘴儿呢? “果~啊,再吃个小面包!喝口奶!”王崟焱殷勤地给她撕开一袋,恭敬地递到她手里。“慢点吃哈,不着急……” 松果一手酸奶,一手小面包,嘴里还塞着东西,真真是忙的不亦乐乎。但是,她还想继续跟大树“讨论”呢。 她张了张嘴,发现发音困难,有点着急。于是加快了咀嚼的动作。 王崟焱很遗憾:为什么那个面包这么小呢! “吃东西是不能说话的!会把空气吃了肚子里,那样就会和姥爷一样肚子疼!所以,在吃完这个之前,不许说话!” 松果委屈地眨着两颗黑葡萄,水汪汪的看着她。 王崟焱又被打败了! “呐,你要是直到吃完能不说话呢,我就给你讲个白雪公主和灰姑娘的故事。” 松果急急地咽下嘴里的东西,不满意道:“不要这个。这两个故事姥姥早就讲过了!” “不是两个故事!是一个故事。跟姥姥给你讲的不一样!你要不要听?要听的话就安安静静的把东西吃完。” 松果肯定的点点头张开大嘴就要咬下去。 王崟焱赶紧制止:“大口吃的不算!要慢慢吃才行!要不也不给讲!” 那张开的足以看见扁桃体的嘴形,立马缩小到不见牙齿…… 于是,世界终于安静了…… 王崟焱安慰自己:这个孩子,不吵不闹,没有鼻涕,也不油腻,衣服干干净净,仪表整整齐齐,除了聒噪一点,这样的孩子你还多要求她什么呢? 王崟焱看着在小心翼翼地吃东西的松果,眼神不自觉的柔和起来。 有时候聒噪也是一个优点呢。占着大脑的容量,可以让自己忘记一些烦恼的事情。比如…… 比如医院门口,那个*型的拥抱…… 王崟焱揉揉额头,妄图驱走那心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是,徒劳。 那仅仅是朋友间离别时的礼节性的表达么? 可是,那脸贴脸,紧到让人窒息的拥抱方式,太……太……王崟焱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才贴切。 持续了似乎好久好久的拥抱里,她清楚地记得,那环住自己肩膀的胳膊越来越用力,让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改小了进出气体的流量。那紧紧贴住自己脸侧的脸颊,让她的心跳处于一个平时不常用的频率。 这,是怎么回事?——王崟焱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讨论。 甲说,那不是普通朋友的拥抱。 乙点头同意。 甲说,那像情人间的离别拥抱。她喜欢你。 乙伸手,“啪!”扇了甲一巴掌,把甲的脑袋都扇歪了! “让你瞎说!白日做梦!” 甲含泪大声质问,“那你说!” “是感激!是表达感谢!”乙理直气壮、斩钉截铁! “可是……可是拥抱后的眼神呢?那表情呢?”甲颤巍巍的反驳。 “啪!”又是狠狠一巴掌!乙挥舞着胳膊嚷道:“你懂个屁!那眼神也是感谢!不是喜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瘌蛤蟆!自作多情!”乙抬起腿一脚踹开甲,转身就走,走出老远,还不忘转身朝趴在地上的甲大喊:“你记住!那是感谢!你个大傻子!那是感谢!” 乙渐渐走远, “那是感谢”的余音在空气中循环飘荡。 “大树~大树~”王崟焱似在梦中被惊醒。“大树~我吃完了。”松果伸出两只小手,示意没有了。 王崟焱微笑,抬手搓搓左侧被什么灼烧的脸颊。“好,开讲!” 松果手脚并用,爬进大树怀里窝着。 王崟焱先在松果的脸上香了一个,打起精神。“从前呢,有一个小国家,他们的老国王有一个漂亮的公主……” “和松果一样漂亮么?”浓密的小扇子呼上呼下,露出闪亮闪亮的黑葡萄。 喀嚓!闪到腰了! 王崟焱没好气地斥责:“别人讲故事别打岔!” “那个公主……” #####¥@% 书赜站在窗前,漫无目标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送大树和松果到医院门口,大树执意不让自己送到汽车站。 午时的光线亮的刺眼,她背着光站在那里,拉着女儿的手,笑意嫣嫣的跟自己告别。 眯起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儿,扯开嘴角露出整齐的牙齿,那样阳光,那样温暖,那样安心…… 突然想抱抱她,那种贴紧的拥抱…… 心里还在思考着自己的渴望,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就那样急急地走上前把她搂在怀里…… 小小的个子,窄窄的肩膀,身上好闻的味道,就这样想贴近,再贴近。 忍不住叹息,就是这样的感觉,不会错——抱在怀里,好像周围都安静下来,什么都消失了,只有怀里这个人,满满的…… 直到觉察怀里小人的挣扎,她才惊觉,好像她旁若无人地在大门口搂了人家好久。 书赜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心里那份满足还没有退去,却对上了对方那惊慌失措转而急于逃避的眼神,刚刚还满是潮热的心,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冰水! 自己的主动让她害怕了吗?为什么? 是……她根本不是……? 还是,她不喜欢自己? 或者她介意自己带着孩子? 又,嫌弃自己大她很多? 还有什么? 书赜双臂抱肩,自虐般的咬着下唇。 大树,我发现我退不出来了…… 大树,我该拿你怎么办? ##### 王崟焱才讲到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在农村靠养猪种大蒜渐渐奔小康的情节,松果同志就憨憨的睡着了。 这让她很挫败,她的故事就这么不能引人入胜么?卖鸡蛋的灰姑娘还没出来呢! 要不要睡的这么死啊,中间倒换汽车都没醒啊! 还毫无意外的又把口水流在了王崟焱的衣领上! 王崟焱身背大背包,怀里再夹一孩子,辗转换乘汽车,累的衣服后背全湿透了。 ——这年头,什么职业都是变相的体力活啊! 汽车驶入村里的主干道,王崟焱摇醒睡得东倒西歪的松果,“松果,快到了哦。” 小家伙儿一脸迷茫的睁开眼,看着和原先不同的车内环境,一时不知所措…… 王崟焱两手捧住她的小脸儿,微微用力挤着她的脸腮左右摇摆,“快醒醒,快醒醒!到奶奶家了啊~” 松果反应了好一会儿,意识渐渐回归。就着被挤压变形的嘴,模糊不清的问道:“介就豆了么?” “嗯呢,奶奶已经等着了呢。”王崟焱还在爱不释手地玩、弄她的小脸儿。 一听奶奶已经等着自己了,她顿时抖擞。 毫不留情的挥开大树的手,急急忙忙从袋子里翻出她的专用湿巾,抽、出一张就在自己嘴上、脸上使劲儿地抹起来……抹完了,还不忘拿小手撸了几下自己的小辫子…… 王崟焱看得目瞪口呆!要不要这样啊!一个三岁的屁孩子要不要这么注重仪表啊! 王崟焱让她搞得都不自觉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汽车渐渐的停稳,王崟焱背上大包,一个使力,把松果夹在胳膊底下,下了车。 松果挣扎着从大树怀里落地,她埋怨的抠了大树一眼——真讨厌,把自己的衣服都弄皱了!还……还差点弄歪小辫子!哼! 她赶紧拽拽衣角,唯恐出现“衣衫不整”的情况。 王崟焱懒得理她:臭屁的熊孩子! 抬眼见几步外人堆儿里,正看着自己笑得灿烂的妈妈,就要张嘴。 却不料,小人儿兴奋地跑过去,甜甜的叫道:“奶奶~奶奶~” 人堆儿里不乏跟王妈妈年纪相仿的中年农妇,松果却能准确无误的分辨出那个是大树说的奶奶。这可让王崟焱吃惊不小。 倒不是什么心灵感应啦,只不过是王崟焱曾经给松果看过很多家里的照片,让这个小脑袋印象深刻罢了。 王妈妈更是惊讶不已。这肯定就是那个可爱的小松果啦。都能一下子就认出自己来,真聪明啊!好感暴增!长得又这么水嫩、乖巧!王妈妈被瞬间秒杀!她亲热的抱起松果,猛亲。“啊哟~这就是咱松果小心肝儿啊!真漂亮!奶奶亲一个!嗯嘛!” 一老一小,腻腻歪歪,完全无视一旁猛翻白眼的王崟焱——老妈的“恋童”症又犯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今天4点40的火车。。。。也就是是说——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我要回家过年啦~~~~啦啦啦~~~ 10天后,回归。。。。 期间不更文…… ps:大爱 电影《厕所女神》,,,好有爱啊,,,当然我只喜欢前半部分,,,就是有芦田爱菜的童年那段啊。。。。。 5958.松果下乡记1 王妈妈亲亲热热地抱着松果一路回家,那“一孩在怀,天下我有”的气势,羡煞旁人。她也终于体验了一把做奶奶的感觉——即使怀中这“道具”是别人家借用的…… 鉴于这个道具真的太“趁手”了!漂亮可人不说,不吵不闹,乖巧懂事,见人就甜甜的打招呼,都不用王妈妈提点,真真是让王妈妈欢喜到骨子里去了。 小家伙亲热的搂着奶奶的脖子,遇见人,该打招呼的打招呼,该扮乖巧的扮乖巧,遇到语言不通的,就笑呵呵地露出整齐的小贝齿——装傻……这是大树在路上教的。 抱着个大宝贝,凡是碰着脸熟的邻居,王妈妈都要站下与人闲聊上几句,顺道炫耀一番……以前,同龄同辈的几个妇人动不动就搬出自己的孙辈,弄得她很是艳羡,今天终于也“变相”扬眉吐气了一回! 可苦了王崟焱同志,驮着大背包,几步一停,肩膀压的都感觉要掉下来似的,还要满脸陪笑地跟人打招呼——累的跟狗似的! 原本以前步行10分钟的路程,这样一整,王崟焱倒比那西天取经的白龙马还要累上几分…… 回到家,松果作为“客人”,初次登门拜访,还是有些拘谨,像小媳妇儿般羞羞答答。刚开始王崟焱和王妈妈还热情地招呼她,怕小孩子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但是,不到半小时,王崟焱就知道她们多虑了…… 松果很快就原形毕露了——成水的大水缸被掀开过了,隐在柜子里冬天的煤炉子被参观过了,炕上的三四层褥子、被子被掀开审查过了,烧火用的挑火棍也被翻了出来拖到了屋正中~ 第一次看见北方农村做饭用的大锅,这个样式的灶台,还有和床很不一样的炕,松果兴奋极了。单是那灶台烧火时添草用的,铸铁做的小门儿就被她打开过4回!若不是王崟焱拉着她,估计她早就爬进灶膛去看看了(如果她钻得进去的话)! 王妈妈任由她在几间屋子里打了鸡血一样窜来窜去的闹腾,欢天喜地地无条件配合。 王崟焱把上诉情况汇报给邓大夫,末了评价道:“鬼子扫荡都没这么细致到位啊!本人保守估计:明天太阳下山之前,我就可以知道我妈把她跟老爸的结婚证放在什么地方了……” 邓大夫迅速答复,只两字——“挺住” ,附赠一标点符号:叹号。 王崟焱吐槽无力。 殊不知,那头儿,邓大夫早乐得合不上嘴了。她跟爸妈一说,邓父两手捂着刀口处笑得痛苦,邓母开始还担心松果在人家不适应,单怕孩子吵着回家,这下放宽心了,可是——松果啊,你这是去人家作客呢,还是去作土匪了尼! 迎接松果的晚宴是标准的农家餐。主菜煎鲅鱼,白菜根儿切片拌个凉菜,黄灿灿的棒子面儿稀饭。最最让松果吃得开怀的是烤鲫鱼。 买秋末的海鲫鱼,正是油脂大的时候,洗净,撒盐,晒干。 或蒸、或炖、或烤。 只说这烤。王崟焱自己做了一个烤鱼专用拍。牵头类似羽毛球拍,却是长方形,粗铁丝走线,一头再弯出一个小把手。小鲫鱼干,一摆三条,在烧火做饭的间隙,将“烤鱼拍”放在火苗上。不一会儿,鱼皮开始泛白、爆起,香味悄悄地溜出,渐渐的,鱼油就“滋滋”地往外冒,噗噗掉到下面的草木灰里面…… 松果蹲在灶台旁,瞪着眼睛,直溜溜地看得眼睛一眨都不眨,只是那略微张开的小嘴,在香味蔓延之际,有些晶莹的某物摇摇欲坠…… 王崟焱看她那副没出息的模样,不禁好笑。拿出烤好的小鱼放到一边,后又放上两条小一点的,递到小吃货跟前儿,“你来试试?” 松果简直受宠若惊!她两手在衣服上抹了一把,再双手“郑重”地接过拍子,然后在大树的指导下,一脸“凝重”地把烤鱼拍放进了灶膛。 结果,这两条鱼干的命运比较坎坷。一条完全成了黑炭,只徒留一个小鱼儿的形状……另一条……神秘失踪——但没有任何组织声称对此事件负责~ 松果很沮丧,王崟焱好脾气地又给她放上两条。“没事儿,没事儿。再试试。” 如此三回之后,松果烤出的小鱼也有模有样了。她越烤越来劲,小脸儿在灶火的映照下泛着兴奋的红光。 王崟焱及时叫停。一是烤太多吃不完,二呢,再烧下去,锅里的水快烧干了! 松果意犹未尽。王崟焱为了补偿她,顺手拿了个小土豆,埋在了热热的草木灰里面。 松果又一次发扬了她在食物面前毫不做作的风格,小腮帮子就没瘪下来过!王妈妈都顾不上自己吃饭,乐呵呵的伺候着松果大宝贝。 即使这样,她还是会艰难地从嘴里发出声音,“大树~烤土豆好了吗?”。 “松果主子,奴家这就去给您瞧瞧去~”待到她问到第四回,王崟焱任命地蹲到灶间给她翻噔土豆去了…… 片刻之后,估摸着可以了,王崟焱把它扒了出来,松果见状就要伸手去拿,被她止住了。“会烫。等会儿!”松果就乖乖撅着屁股,在一旁等着……终于等到大树点头,她小心翼翼的拿起小土豆,捧在手里。那黑黑的小土豆,仿佛在她手中就是那海底的黑珍珠般珍贵。 王崟焱拿出手机,在她抬头的一瞬给她拍了一张照片。白净的小脸上因为吃烤鱼吃的嘴角、鼻下一条条黑灰儿,手里捧着视若珍宝的小土豆,造型特别滑稽。 或许是抓拍的时机问题,王崟焱特别纳闷:松果啊,你捧着个烤土豆,却作出个那样猥琐的表情,到底是为哪般尼? ###### 凡是不上班的日子,赖床——是王崟焱必做的功课! 昨晚松果闹腾到大半夜,在炕上窜来窜去就是不睡觉。王崟焱哄了半天才把她捣鼓睡下。所以,早晨起不来是必然的。 趴在被窝里的王崟焱一遍一遍的跟自己念叨:“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但是,她可以忽略外面的太阳,也可以无视老妈一遍一遍的催促,可是……那骑在自己身上还在晃悠的家伙,她要怎么去视之如浮云? 最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那完全不在调子上的“歌声”是怎么个情况!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小皮鞭……小皮鞭……大树~下一句怎么唱来?” 王崟焱从被窝里伸出一条胳膊……挠南墙~ 王妈妈在门外嚷嚷:“赶紧起吧!别来劲哈!这都几点了!人家松果都起来两小时了!” “她也整整折磨我两小时了……” “奶奶的乖松果儿,把那个大懒虫扒出被窝!日头都晒屁股了!” 得到指令的松果,上手就给大树掀被子! 王崟焱装死,坚决不为所动。 松果伸出了她的小“黑手”…… 王崟焱:你挠痒也没用!我不怕痒!你挠呗!……喂!不要抠我的肋条骨啊!疼!……混蛋!你的手往哪摸呢!流氓!色狼! 经历了松果的“乾坤十八摸”,王崟焱被迫起床……她顶着鸡窝头,愤愤的叠着被子,松果站在窗台上,一手把着窗户上的钢棍,一只手在空中拿腔拿调地比划,“大树是个大懒虫!日头晒到屁股啦!晒到屁股啦!~” 王崟焱一记眼刀杀过去,无奈——杀伤力为零 。 要知道,塞着眼屎的小眯眼儿,泄漏出来杀气本来就少得可怜。 “嘿嘿~”松果学大树眯眯眼。 王崟焱扑上去作势咬她,“让你笑话我眼小!看我不咬死你~” 炕上两人滚在一块儿,松果一阵一阵地又笑又叫,扯着嗓子嚷嚷,“啊!奶奶~奶奶~救命~大树咬我!奶奶~” 王妈妈拿着笤帚冲了进来!“别欺负我的小松果!” “妈!她笑话我眼小!”王崟焱立马理直气壮的打小报告。 “你眼本来就小!还不许人家说了咋的?!” “再小也是你生的!” “是啊,生你的那个年代火柴很贵,不舍得拿来给你撑撑……” “妈!!”王崟焱把脸埋在墙角的被子上两手捶打着被子,“都欺负我……!都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松果爬起来窜到炕沿边,钻进奶奶怀里,搂着奶奶的脖子, “咯咯咯咯”的笑得像个小母鸡,嘴里还一边学舌,“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哈哈” 气得王崟焱狠劲捶被子:“啊!~啊!~” ###### 午后,邓母在一旁给邓父削个苹果助消化,书赜则倚在窗前,跟大树发微信。大树发来的第一条:“邓大夫,我对不起你的重托!” 书赜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松果出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放假回家要努力码字的,,但是我手贱!关机前设置了开机密码。。。 结果,,, 结果。,,,第二天下午。。。就忘了…… 临回来的前一天才让别人给捣鼓好了。。。。 所以,没写太多。。。 6059.松果下乡记2 书赜倚在窗前,跟大树发微信。大树发来的第一条:“邓大夫,我对不起你的重托!” 书赜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松果出事儿了? 微信下一条:“吃饭时家里来了个邻居,我跟我妈去招呼了一会儿,就把松果放在饭桌旁……就这一会儿没看住……她就成这样了~~” 下一条对话,显示图片传送。 书赜在这几秒焦急的等待中,开始胡乱猜测,烫着了?磕着了?还是打碎了碗割着了? 待到图片显示出来,书赜看后突然捂住了嘴…… 照片里没有人物,只有人体的某部分。 那是一个半圆形的小肚子,真真是半圆的,看起来还很圆润…… 肚子的下面,就见一溜连肚脐都遮不住的裤腰…… 肚子的上面,有一只大手,掀着肚皮上的衣服,另有一只小手儿,好似在挣扎着把衣服往下扯…… 肚子的中间,一个小手伸开五指,欲盖弥彰地遮着肚皮…… 书赜笑得肩膀抖来抖去,脸都憋红了。 大树又发来一个对手指的表情,“要不要给她买点儿童健胃消食片?” 书赜忍着笑意,艰难地回复了她两字:“不用。” “我怕她积食啊。” 书赜镇定了许久,然后咬着牙,才能正常打字:“没事的,下午让她多吃个水果,运动一下就好了。” “好吧。” 过了一会儿,书赜以为她不会再来消息了。却见微信上显示一段语音。 她带上耳机,点开。里面立马传来松果的大笑和尖叫。另一个声音倒显得恶狠狠的,“你给我过来!跟你妈说说!你怎么把肚子吃成那样了!” “啊~!”又是一阵某吃货的嬉笑和尖叫声,松果像是凑近了,扯着嗓子大喊:“妈妈~!妈妈~!大树坏~大树她掀我衣服~!啊!” 下面是一片混乱…… “让你打小报告!”“啊,哈哈~妈妈~”“让你贪吃!”“嘻嘻~”“还敢不敢了~!”“不要~!不要~!啊~哈哈~坏大树~奶奶~” 还有一个妇人的声音,“你别闹她~!她刚吃完饭,弄得她不消化!” “妈!你看看她把肚子吃成什么样了!”“那你还闹她!把碗洗了去!”一个稚气的声音适时的谄媚:“好奶奶~”“呜呜,都欺负我~” 语音的后面,是一个大哭的表情…… 一段语音,书赜翻来覆去的听了四五遍,最后不得不咬着拳头,才不至于笑得太夸张…… 邓父给了妻子一个眼神,然后朝倚在窗边的女儿努努嘴,邓母接收到信号,抬头状似不经意般瞄了书赜一眼,心里那火气就不受控制的噌噌地往外冒! ——邓书赜!端庄!端庄!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捧着着手机笑得像朵大月季花!真给我丢人现眼! 看着书赜那旁若无人痴笑的模样,邓母实在忍无可忍了!她假意咳嗽两声,尖着嗓子作刻薄状,酸叽溜地道:“再咧!那嘴角就扯到耳朵后面了哈~” 书赜如此,便不再遮掩,放肆的笑了出来。 她拿着手机,给两老人细说松果的壮举。 两老人听后也是乐不可支。那段语音又被狂点了七八回。 病房里飘荡着欢乐的泡泡…… 那吹泡泡的,却是那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小吃货同志。 下午,书赜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给大树打了个电话——当然,以询问女儿的名义。 “松果呢?她的肚子消下去了吗?” 王崟焱没好气的道:“不知道!” “嗯?怎么了?” “我妈带着松果走街串巷地炫耀去了!让我在家看门儿!还给我安排活儿,洗衣服!摘韭菜!” “呵呵,你这是在抱怨啊。对了,松果没闹腾吧?” “您指的是哪方面?!您自家的孩子您还不清楚么!”王崟焱开始细数松果的恶劣行径:“晚上她睡的比狗晚,早上却醒的比鸡还早,关键是她也不让我睡觉。我睡个觉她就对我各种‘蹂躏’!你家鸡血是不是不要钱啊,临来之前你给她打了几斤?!” “而且,除了吃饭、睡觉,我基本见不着她人。吃完饭就被我妈带出去和邻居家的孩子‘pk’。让我留在家看门、干活还要做饭。饭做好了还要打电话两人才知道回来!玩野了都!根本不着家!” “还有,这才多长时间啊,她就拥有了若干仰慕者。邻居家两小孩为了能和她坐一条板凳,大打出手,都在地上打了滚!每次跟我妈‘凯旋归来’,她兜里都塞了一大堆小孩送给她的 ‘定情信物’,我的书桌都给摆满了!而且!匪夷所思的是送东西的男孩女孩还都有!” “洗个澡还不让我在旁边,只让我妈洗。我给送条毛巾,她就放声尖叫,跟我把她怎么的了似的,当我稀罕她那副天使身材啊!德行!” “这还不算,她仗着我妈宠着她,她就狠劲儿的欺负我……” 书赜静静地听着大树的各种抱怨,也不插话,只是嘴角却禁不住的上翘…… 这头儿,王崟焱说的口沫横飞,不觉竟有些口干,突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这才讪讪停下来…… “就这些?没有了?”书赜问得意味深长。 “嗯~先这些吧。”王崟焱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那好。等她回来我替你教训她。你看是吊到树上拿鞭子抽她三天三夜,还是老虎凳辣椒水的伺候呢?”书赜说的似乎很正式、很严肃。 “呃……啊?!……哦……”王崟焱被她的回答噎住半天。 看不到邓大夫的表情,从她的语气里也听不出她的态度,王崟焱有点忐忑,她说得过了吧?惹人家妈妈不乐意了?开个玩笑么。 王崟焱赶紧补救。“那个,也没有啦,松果还是很乖的。她知道帮我妈做家务,虽然经常帮倒忙……她还给我妈捶背,吃饭也从来不挑嘴,就是吃的有点多……除了淘气点,也不哭闹,很听话,当然不是听我的……” 书赜听她一改之前理直气壮的絮絮叨叨,马上像说错话般的唯唯诺诺,话风瞬间就转了180度,她一时绷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 挂上电话,书赜心情大好,嘴角微扬,走回病房的脚步也轻快起来。 邓母见她进来,撇了撇嘴,道:“松果怎么样了?可把人家闹翻天了!以前跟着我们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语气里也听不出是嫌弃,还是遗憾,或者妒嫉? 书赜一愣,心想你怎么知道我去打电话了? 邓母不屑的勘破她的疑惑,“哼!你照照镜子去! ‘春暖花开’都摆在你的脸上了!还用说别的么!除了那‘根儿’树,还有几个人能让你这样?! 没出息!”邓母不忿,又狠狠白了不争气的女儿几眼。 “我就问问松果的情况……”书赜还真有冲动去照照镜子……真的~有那么明显么?她的脸上不禁有些赧然。 邓母看她脸红心虚的样子,气就更不打一处来,继续狠狠地数落:“两人闹个别扭吧,你就跟家里人甩脸子!一张脸冷得掉冰冻茬子!两个人和好了吧,哼!那脸上~哼,我就不说了……” 邓父赶紧闭上眼,装着睡觉——火药味出来了,还是躲远点保险。 被妈妈说得,书赜越发脸红,开口想要争辩几句,可是却说不出什么义正言辞的理由,况且她本就心虚的很。于是赶紧拿了两个苹果,借洗苹果躲进了洗手间。 其实也没有多明显吧,只是大树这人太让自己拿不准,所以自己才会过于在意吧。就像是一块寒冰不经意的被融化,那种又要冰封的感觉不再想经历,因为……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承受那温暖后的严寒…… 书赜对着镜子,喃喃道:“那就,不要放弃吧。” ####$%##@# 妈妈和松果在屋里嘻嘻笑笑,欢乐不断。 王崟焱怨念地在屋外搓着松果刚换下来的衣服,心里的不满就像盆里的洗衣粉泡泡一样,越来越膨胀! 自从松果来了,她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简直沦为了做饭婆子、洗衣婆子! 她以前回家时享受的荣耀待遇就如同前世的奢华,一去不复返!这让她情何以堪~! 王崟焱正在这对着盆里的水“顾影自怜”,就听见王妈妈叫自己进去。 “你看看。这个怎么办?”王妈妈询问王崟焱的意见。 王崟焱一看便了然。她紧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面色有些微不可察的懊恼——邓大夫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拿自己当朋友?还是觉得自己很在乎钱财?! 说实话,王崟焱很是反感,虽然她还算理智,但也是觉得有点被侮辱了的意思,即使她很明白邓大夫绝不是样的想法。 “要我说,这钱咱不能要。松果来家玩不是什么大麻烦事儿,咱不能平白无故要人家钱。”王妈妈手里拿着一叠钱,说着自己的看法。“这就是帮个忙,谁家没点急事儿呢。你在外面,好不容易处个朋友,以后肯定还有麻烦别人的时候。不能用钱来往啊。而且呢,松果这么可爱,倒找钱让我带着她我都愿意。”王妈妈爱恋的摸摸松果的头。 “嗯。”王崟焱很同意妈妈的看法。 说着,王妈妈便要把钱装回松果的小书包里,松果一听就急了,紧紧搂着书包,向后退了几步,把头摇得像拔浪鼓般,道:“不要,我不要。妈妈说这是给奶奶的。松果不能要!” 松果革,命工作者般的表情,让皱着眉头的王崟焱也不禁微微缓了神色。 纵使王妈妈和王崟焱说破嘴皮子,松果誓死不松开她的小书包,她眉头皱的紧紧的,面部摆出个“囧”字,小嘴一扁,哭唧唧的道:“妈妈说一定要给奶奶的……我不要,我不要~你们再给我……再给我……”她哼唧半天,才找到“威胁”的方式:“再给我……我就哭啦~哼哼哼~”说着,嘴角一耷拉,委屈地眼看就要“下雨”。 王妈妈哪里舍得,把手里的钱塞给王崟焱,赶紧去哄松果。 王崟焱拿着那烫手的钞票,叹了口气:“妈,这钱你拿着吧。别驳了人家的面子。以后我会慢慢还人家人情的。总归朋友相处也不急于一时。” 王妈妈抱着瞬间眉开眼笑的松果,只能妥协。 只是,转过身,王崟焱却还是耿耿于怀。——哼哼,邓大夫,给钱是么!不让你上点火真对不起我心里的不痛快。来日方长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俗话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所以十六的晚上我更文喽~~~ 今晚加班到9点,回来又洗了个大床单,收拾利索自己,赶紧爬上来拾掇一下码的文,这可是我午间休息时挤出来的时间写的。。。 真的是不容易啊。 工作行业的原因,年前年后是最忙的时候。2013年,我又有众多的个人计划,所以更文慢是一定的。 所以,有耐心的朋友,谢谢啦,我会负责任的写,绝不弃坑,绝不应付,毕竟这也是我的心血。。 没有耐心的朋友呢,非要弃我而去,我也只能说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壮士,后会有期……” 6160.各种生气外加一个表白 临回去的这天上午的时候,王妈妈跟王崟焱说:“我跟你表哥说了,让他帮你介绍个对象。他在j有朋友。你自己不上心,我只能想别的办法。咱就去见见好不好?” ——这个事儿能不能别再提了!你能不能别操这个心! 王崟焱当时脾气就上来了! 可是,抬头见到妈妈面露似乞求的神色,她又忍住了。 自己不容世俗的坚持,何尝不是对妈妈的一种逼迫呢。 周围的邻居、亲戚,每每谈论起来,真正关心的少,以关心知名探听、八卦的却不少。时间一久,那些不厚道的闲言碎语便出来了。 自己可以拍拍屁股离开这里,耳不听为净,可是妈妈呢。妈妈是生活在这里的啊,她能关上窗,堵上门,足不出户么,还是她能堵上别人的嘴? 退一步说,就算妈妈不甚在意这些长短,不会为了面子强迫自己。作为老人,她也会担心孩子的将来啊。一直不结婚,形单影只,现在年轻还好,老了怎么办?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大病小灾,身边没个贴己的人嘘寒问暖,这种凄凉,让人怎么不心疼、不担心? 王崟焱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头垂肩,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不发一语。 半晌之后,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转身对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自顾自玩耍的松果,不忍去看妈妈。 她知道,妈妈现在定是一副惊喜又欣慰的表情。 她知道这是靠欺骗换来妈妈的暂时顺心。 也因此,她会想哭。 她很明白,这样的情形以后还会出现很多次,各种变相的,不能拒绝的,无奈的。 这也就铸成了自己欺骗的延续,一次又一次。 像是太极推手,你来我往,不激烈,但是,柔中带钢,没完没了…… 即使作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每到谈论起这个话题,却总会感到些许疲惫。 将来会拖到什么地步她不能预知,太过遥远的东西她都不敢去想,因为未知而抵触和恐惧。 有人说了,百孝不如一顺。顺着她你就是孝。可是,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吗?王崟焱怕的发冷。 ##%#@@@¥¥¥& 在王妈妈的万分不舍和殷殷叮嘱中,抱着一大堆的零食和特产,两人还是踏上了归程。 许似是这几天闹腾的厉害了,耗损了太多的精力,小家伙一坐上长途车窝到大树的怀里就开始呼呼大睡。 王崟焱轻轻拍打着她柔软的、透着奶香的小身子,怔怔地发呆…… 长长的四小时就在这大脑放空中匆匆而过。 早在两人上车的时候,王崟焱就已经给书赜发了信息,“大概5点到直接送松果去医院” 。 寥寥几字,甚至连个标点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还是让书赜在下午3点的时候就开始坐立不安。她在病房里时不时地走来走去,然后时不时地掏出手机看时间。 邓母的眼刀都快把她扎成筛子了,她本人却浑然不觉。 最后,还是邓父看不下去了,“书赜,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你还是去车站接一下吧。大树带着东西还要照顾松果,也很不方便。你去接一下,也让人家孩子歇歇,这些天也累坏这孩子了。” 得到爸爸如此“贴心”的指示,书赜恨不能拔腿就走,可是她还算理智,因为妈妈还在一旁坐着呢。要知道,在某些时候,爸爸只能发出二级指令,不太保险的…… 书赜看向妈妈,等待着最高指令。 邓母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我眼!” 所以,早一个小时,书赜就已经到了汽车站。 不断的看时间,不时的张望出站口,书赜面色上还是镇定自如,但心里却说不上的滋味。 有焦躁,有忐忑,有羞涩,有欣喜,有期盼,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她不禁对着大厅里锃亮的玻璃理了理头发和衣角…… 远远的,走来了一大一小的两个小人儿。 大的牵着小的手,小的抬头说着什么,一蹦一跳,眉飞色舞。大的低头耐心地聆听着,间或应和,眉宇间满满的宠溺。 心里瞬间就神奇地平静下来,书赜弯起嘴角,走了上去。“松果~” 两人同时抬头,并不相像的两个面孔上,是如出一辙的愣神儿的表情,书赜不禁好笑。 松果率先反应过来,挣开手蹦蹦跳跳地扑向了妈妈。 书赜弯腰抱起她,亲了亲她小脸,“松果,有没有想妈妈?” “想!”松果呲开小牙,露出粉嫩的牙龈,亲热地搂着妈妈的脖子,使劲响亮地在妈妈脸上啃了一大口。 “有多想呢?”书赜没有嫌弃脸上凉飕飕的口水,温柔的笑问。 松果皱着眉头费力地想了想,把两个胳膊一摆,尽可能大地比划了一个圆圈,“这么想!”她看一眼旁边的大树,复又搂上妈妈的脖子,似说悄悄话般,放低声音在妈妈耳边道:“大树也想妈妈的!”一张小脸上满是笃定。 书赜下意识地侧过脸去看大树。 虽说走近了,可还没好意思去和大树对眼。书赜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这时候还会有那种欲说还休的羞涩。 可是,这一眼瞧过去,对上的是大树冷冷的表情,心里顿时像被泼了凉水。 书赜定定神,还是开口道:“大树,又麻烦你了。带松果很累吧。呵呵。也没想到她这么能闹腾。让阿姨也跟着受累了。” “嗯,还好。”王崟焱基本是面无表情的冷脸到底。“既然你来了,那就带松果回去吧。” “噢,对了。”她把背包放到一旁的座椅上,从里面掏出两个很大的超市购物袋,“这是给松果和老人带的特产。你一并带回去吧。” 从见面,大树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更别说朝自己笑笑了。 书赜的心里漫起了不见天日的雾霾。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见面?不是想象中的这样啊。大树,你怎么了? 为什么这样对我? 松果拉拉大树的衣角,满脸疑问:“大树,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王崟焱收起冷脸,弯下&身子,捏捏她的小脸儿,“不了,大树还有别的事儿。过几天我们再玩好不好?” 松果低头不语,扯着大树衣角的手并未放松,噘着嘴闷闷不乐。 “呐,松果出去好几天了,都不想姥姥姥爷么?不要早点过去见见么?姥姥姥爷也想他们家的小松果啊,”王崟焱半蹲着身子,温声地哄着孩子。 “可是……可是……”松果改为拽着大树的衣领,“松果不想和大树分开……” “大树也离开好几天了啊,回来有很多事要做的。”王崟焱拉下松果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摇晃,“呐,大树保证,忙完了就来找松果玩好不好?我们拉勾。” 跟大树拉了勾,得到了保证,松果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大树,挪到妈妈的腿边。 书赜想问清楚大树到底怎么了。不料大树却抢一步道:“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跟松果路上注意安全。”不等书赜说什么,大树转身就走。 书赜看看座位上结结实实两大包的东西,低头看看情绪有些低落的松果,心里生气的同时,又有些莫名其妙。 ^^^^^^^^^^^^ 回到住的地方,背包刚刚放下,就被领导一个电话call到了公司。 忙完事情,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王崟焱趴在栏杆上,看向窗外,心里烦躁。 对邓大夫的恶劣态度,不单单是那一千块钱作祟。 更多的,还是临来时妈妈说的事情,搅乱了自己的心,而扯出来的迁怒吧。 乱糟糟的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王崟焱没有回头,从玻璃上的反光她认出来者。“今晚你加班呢。”她懒懒地打招呼。 “嗯。你这是刚回来?”许金成走近来。 “嗯。过来发个邮件,待会儿就走。” 许金成沉默。王崟焱也不开口说话,自顾自地想着心事。 片刻,王崟焱先听见微不可闻的吸气声,许金成说话了。 “崟焱~” 不等他接着说,王崟焱先打断了。“麻烦你带着姓氏叫我。我不习惯别人这样叫我。”从他那个开头的语气来看,王崟焱就预感不太妙。希望藉由这个打消某人的某些小想法。 许金成却笑了:“呵呵,我觉得你一直在装傻。因为你总是会知道我要说什么。然后把我堵回去。” “呵,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要装傻?”王崟焱对着玻璃做的镜子跟他对话。 许金成沉默不语……他心里明白。王崟焱的态度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个会欲擒故纵的人。可是,他不甘心。 王崟焱突然转头,盯着他缓缓道:“你既然知道我在装傻,为什么还要故作执着?”目光里有许金成看不懂的尖锐。 “故作执着?什么意思?” “就是有些事我不说,并不表示我看不透的意思。” 王崟焱面上似是不屑的表情让许金成心里一虚,却是硬着头皮道:“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 “不需要看懂。你只需要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你再等,它还是不可能。”王崟焱面上寒冰乍现,许金成竟然有了些凉意和退缩,他意识到,这个话题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了,说的太白,依王崟焱的性子,估计是把话砸死了,以后便真的是在无可能了。 “我觉得……是不是……你心里一直有个人?”许金成试探地问。 “有个人?”王崟焱转过去的头因为吃惊又转了回来…… “嗯……感觉你一直在等着谁。” “嘁,你最近电视剧看多了吧。”王崟焱听完,不屑的撇撇嘴——哪里看来的烂桥段。 “不是。我说真的。” “哼,你不是女人,所以……你的第六感是瞎的。”王崟焱连头都懒得回了。 “那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只要你说,我一定改!”许金成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 王崟焱鄙夷,这话,被他照搬过来应用到此时此地,显得太过生硬了,单是诚意就明显不足。况且,大家认识六、七年,若是我有意,还会拖到今天? 身体的疲惫,精神的刺激,王崟焱烦躁异常,她一冲动,差点脱口而出:“我最不满意的就是你的性别!” 还是吞了回去。即使是朋友也没必要说。除了至亲,王崟焱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既然不在乎他的看法,不需要他的理解与支持,就没必要告诉他。 “不。您千万别!不管你怎么样或怎么想,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改变!我的态度、我的想法,不会变的,以后你不要再说这个事儿了。就这样!好了,你走吧,我也要走了。”王崟焱不为所动,开口赶人。 …##^###^^##^ 这头,松果在病房里欢天喜地的跟姥姥和姥爷得瑟大树给她带的这些个东西。 “姥姥,你吃这个。使劲嚼。可好吃啦~” “好好~咱松果真孝顺,知道给姥姥带东西啦,姥姥没白疼,呵呵。”邓母抱着松果乐不可支。几天没见这个小家伙了,想的紧呢。 书赜还在因为大树的态度而暗暗懊恼。见松果扒拉开袋子,分发东西,便也凑了过来。 袋子打开,全是牛肉干、兔肉干、烤鱼片之类的东西,书赜估摸了一下,这两大袋的东西,没有个四五百块钱也是拿不下来的。 看来让松果送的那一千块,大树却不作声的还会这么些。回来的路上还听松果说当时人家是不要的。后来松果要哭她们这才收下。 难不成大树是因为这钱才跟自己闹别扭的? 书赜猜想着。 松果过去作客,虽然是个孩子,但空着手毕竟不好看。自己又没有时间去买些像样的东西带去,就只好塞给松果些钱,表表心意。 若是这样的话,以后再跟大树解释吧。怎么就喜欢钻牛角尖呢!这块木头! 想到这层,书赜倒也放下心来。 她揪揪松果的小辫子,逗她道:“只给姥姥、姥爷吃,怎么也不见你给我啊,这可是我去车站给你拎回来的。” 松果面露难色,两手捂上了一大堆的零食,像是要挡住妈妈看向零食的目光。 几个大人纳闷了。书赜不解,怎么还真的不分给我? 松果偷眼观察妈妈的脸色,见妈妈脸上似有疑惑和微微的懊恼,倒是没有很生气。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说了大树之前嘱咐的话。妈妈应该不会生气吧…… “大树说,小孩和老人可以吃牛肉干和烤鱼片,但是,像妈妈这样的大人不能吃……因为会……吃了会上火,然后流很多很多的鼻血……可疼了……” “扑哧~!”邓父邓母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书赜刚刚还算温和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好你个大树!王崟焱!你真……!算你行!你这是诚心啊!好心去车站接你们,你给我摆脸子不算,还怂恿松果这样……!书赜面露凶光,脸上霎时间刮起了16级的台风。 松果那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一看妈妈面色不善,赶紧补救。 她磕磕绊绊地道:“大树还说……大树还说……”她停顿一下,看了看妈妈的神情,垂下眼帘,两只小手绞在一起,讷讷接着道:“我们……我们是为了妈妈的身体好才不给妈妈吃的,妈妈不会生气的……对吗?妈妈……”这也是大树嘱咐的。她说如果妈妈看起来想要发火的话,就这样说……应该不会错。 “我……”一口浓血憋在胸口,就是吐不出来,书赜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让她给咽回去了! 邓父赶紧拿起大瓷杯喝水,以遮挡自己憋不住的笑意,可不能让书赜觉得自己在看她笑话,这个女儿比较喜欢秋后算帐…… 邓母一挑眉毛,压下差点憋不住的笑意,拿过一袋,动作优雅地撕了一小块烤鱼片,放在嘴里嚼,顺带着发出一些不雅的、享受般的声音。 会上火流鼻血?真有她的,这理由都能瞎诹出来。 现在书赜怕是不吃都要上火了吧。——该! 书赜心里的小黑人已经把那个叫“大树”的东西撕成碎片了,然后点着了!再然后挫骨扬灰!——可是心里的火气一点也没有消下去…… 松果现在有些意识到,大树的话有可能不准呢。她赶紧拿起一包最小的袋子,跑到妈妈跟前狗腿,“要不,妈妈,你吃少一点吧。不要紧的……” 书赜忽然收起了脸上的暴风雨,灿然一笑。 这一笑让松果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书赜依旧温柔的笑着,她凑近女儿,和颜悦色道:“松果这就要把自己的零食分给妈妈了?” 松果慌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啊~妈妈好可怕~大树~救命~! 书赜的笑容瞬间收起,比翻书还快:“晚了!” 松果的小智商还不足以明白,她是被大树当作“炮筒”对准了她亲爱的妈妈…… 而且不幸地——打中了~ ^^^^^^^^^^^^^^^^^ 邓父已经无大碍。 所以书赜和妈妈带松果回家。刚好回去做饭。 厨房里。 “书赜~那是根山药,”邓母状似不经意间的提醒。“那不是棵‘树’……用不着那样剁。菜板受不了……” 妈妈的含沙射影让书赜脸上充血。 她也不藏着掖着了,“妈!你说她气不气人!”语气里都是娇嗔的意味。 “你就这么想吃牛肉干和鱼片啊,超市有卖的。妈给你买~”邓母调侃起女儿来,不遗余力。 “妈!”书赜埋怨的看一眼故意曲解的妈妈。 “那咱就别理她了。” “妈~”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书赜,妈知道你的意思。不是妈势利。这个大树跟你真的不搭的。虽然她对松果很好。你也对她有心。可是,你要想将来,这日子一长,柴米油盐的,各种问题就来了。不是一个层次的两个人,日子过不长久的。”邓母正色道。 “……”书赜开着水龙头冲涮着菜板,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妈,我会很慎重的考虑的。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也需要好好了解她。” 邓母不再多言,却在心里掂量:现在恐怕已经晚了,只是你自己还不觉察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啊。。。。看看我的发文时间啊,,,,,我累吐血了。。。。 ps,明晚,不,今晚部门要聚餐!!餐后还要k歌!!!! 朕食素好不好! 朕滴酒不沾好不好! 朕不稀罕那个不用凑份子的聚餐好不好!! 朕讨厌那黑乎乎、黑漆漆、黑洞洞的ktv好不好!!! 朕要睡觉!!! 不过,,后面几章就要写到ktv一点的情节了,,可以去体验生活,,否则没法写呢。。。。。(其实朕很土包子有木有……) 话说,,下面的两章之内,,大夫和大树就要同床喽,,,,这回可不是上次那种清汤的“同床”哦~~~ 再p个s:今天刚收集到几枚台湾的硬币,我才知道,,我弄的那个读者群里竟然有个台湾的朋友,,,啊呀呀。。。激动。。。。 好吧,,到了这个点儿还没睡,,,小六亢奋了。。。。所以废话这么多。。。 6261.一张男人的照片 关于许金成。王崟焱觉得,之所以他一直不放弃,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在于“缺货”。——毕业后就进了这个公司,周围常接触的同事也基本都是外地人,交际面太窄了,而行业所限,女性又不可能太多……所以,嗯哼,如果没有别人介绍,找对象不是很容易。 说的不好听一点,盯住一个不放手,寄希望于女人不能拖太久的世俗,等到对方实在等不及了,也就妥协了。许金成百分之九十是打着这样的算盘的。 王崟焱对自己的外部形象很有自知之明,她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可以让人“惦记”五、六年的程度。真的只是因为对方很“缺货”,王崟焱就是那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也就是说,一旦他生活中接触到另外的“适龄女青年”,不论这女青年的硬件是怎样的,他一定会立马识时务地“掉头”,更改追逐的方向。 毕竟谁会放着一块熟烂的肉不吃,去守着一个还不知能不能啃下的老骨头呢。 所以,王崟焱说许金成就是“故作执着”,而她也确实看到了当时许金成的些许心虚。 好了,这就够了。大家扯平。 王崟焱不再怀着对他的愧疚——你退一步,大家还能做朋友的。也许,当你有一天找到另一半,我们之间仅剩下的一点朋友的友谊,都要渐渐淡漠…… 退一步讲,即使王崟焱不是喜欢女人,那她也不会因为许金成的“执着”而妥协。有人说:“有的时候,爱情就像一场战争。”没错的,她怎么可能把自己交到一个随时可能背叛的人手里。 (以上这段应该放了上一章的。但是当时困的我脑子都木了,结果忘了写。盗文的朋友请自行调整顺序。给您添麻烦了。) #2#2#2#以下本章正文: 邓大夫看似为人冷淡,不易接近,实则很好相处。接触的多了,就会发现她其实性格温柔,人很随和。只是她并不给太多的人有接触的机会,除非对方主动,那还要看她对你的印象怎样。比如谢韵秋。比如慕锦良。 她也不会主动去接近别人。但是,若是遇到很喜欢的人她则会改变这个性子。 比如,对于那个大树。 虽然她给母亲的回答是要再看看。但是,她的潜意识里面,大树,已经是她将来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员了。 而她是一个认定了就会努力去做的人。似乎有这样一个定律:温柔的女性性格中的倔强和执着,力量往往很强大。 要深入了解呢,就需要接触。 所以,在跟大树又断了一个星期的联系之后的那个周末,书赜果断地带着松果找上了门。 而这个时候,王崟焱正在洗衣服,顺带拖地板。客厅的电脑里,播放着“林肯公园”的嘶吼。 当王崟焱拄着拖把,伸着脖子,扯着嗓门,跟着应和一段后,她才听见那闷闷的,频繁的敲门声。 伴随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大树~大树~芝麻开门~” 咦?松果怎么来了? 砰砰砰~“大树~快快把门开开~我不是狼外婆~” 王崟焱额头画出若干黑线。 但是她还是马上进入了状态,尖着嗓子,扮幼稚:“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不在家~大门不能开~” 王崟焱把耳朵贴近门板,细听外面的动静。 好吧,这把松果难住了。她仰头看看一直在旁柔柔微笑的妈妈,寻求外援。 温柔的妈妈却告诉她:“这可是你吵着要来的。自己解决。”不厚道的一推六二五,撇了个干净。 到底是谁拉着自家女儿做道具,来达到她现在还不可告人的目的的?——绝不是邓大夫,她可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松果低头略作思考,忽地抬头兴奋地道:“妈妈!妈妈!小表姨结婚的时候,表姨夫塞了好多红纸包包,舅舅才把门打开呢~” 书赜乐不可支,捂嘴轻笑,顺手捏捏机灵的女儿的小腮帮,“你是说,我们也要塞很多红色的纸包包给大树,大树才会开门?” 松果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简直对棒了,笃定的点头:“嗯!嗯!” 不等两人商量去哪里找很多的“红色纸包包”,门里的王崟焱已经听不下去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先是芝麻开门又是小红帽,瞬间又演化为接新娘,剧情要不要这么混乱啊~!邓大夫你也不要陪着个孩子一块脱线好不好! 快速的打开门,王崟焱讪笑道:“不用红包了!赶紧进吧。” “大树~”松果飞扑上王崟焱的大腿。抱住了不撒手。 书赜跟在后面,昂首阔步地进了屋。跟王崟焱擦身而过时,嘴唇略动。 王崟焱心跳哽住三拍儿…… “我倒是不太介意塞几个红包的。” 她不能确定,邓大夫说这话的意思。 应该是……不差钱儿的玩笑? 殊不知书赜压在心里的却是:“我倒是不太介意塞几个红包才能接到新娘子的……” (直到两人在一起很久之后,王崟焱有天突然想起这话,问书赜。书赜如实相告。王崟焱立即跳脚炸毛儿:“谁是新娘子!谁是新娘子!我是t!!”) “你们怎么来了?”王崟焱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本来想打个电话再过来的。却怕这电话一打你就又要加班了。所以只好带着松果直接过来。”书赜说的很轻松。 王崟焱听得后背冒汗…… 书赜熟门熟路地进厨房倒了杯水,施施然端坐于客厅沙发上,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一副“活人勿近”的气息…… 王崟焱朝腿上的松果挤眉弄眼——你妈妈这是什么情况? 松果无辜地表示她也不清楚这团乌云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咳咳,”王崟焱硬着头皮,开口道:“叔叔的病好些了吧……” 书赜冷冷地瞥她一眼,低头抿了一小口水,视她为无物。 松果悄悄地往大树的大腿后面躲了躲。——糟糕!好像站错位置了…… 王崟焱有些生气,你想怎么样啊! 顿了顿,王崟焱还是憋不住,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哼~”书赜从鼻子里挤出一声。“牛肉干吃多了,上火!不想开口!” 喀嚓!一记天雷。 还记仇呢!小心眼儿的女人! “嘿嘿。”王崟焱马上赔笑脸。“您还记着呢~” “哼!”书赜傲娇的别开头不看她。 王崟焱突然发现,这个邓大夫有时候也挺孩子气的。嗯,挺可爱的…… 松果听见牛肉干,才了然妈妈还生着大树的气呢。所以她立马“抛弃”大树,乖乖地坐到妈妈的旁边。这个时候和大树站到一块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她忽闪着小眼睛,巴巴地盯着妈妈的表情,随时审时度势。 书赜被女儿看得别扭,就怕自己绷不住场子,泄了底。她掩饰性地拍拍松果的背,轻轻借着手里的杯子喂了她一口水。 松果瞬间踏实了。 看来妈妈没有生自己的气呢。 不过,大树惨了。 在有些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王崟焱狠狠瞪一眼松果。你个小叛徒! 她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赌气道:“这不是您赏了一千块钱么,要给您带点有‘火气’的东西回去,才‘不负恩泽’呢。” 果然。 书赜暗暗叹气,这孩子还真是别扭在这一千块钱钱上了。 她放下水杯,慢慢道:“大树,你想多了。你看,从认识以来,你帮了我多少忙,我真的都还不来。松果这次去你家,又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很过意不去的。本想着带些东西给阿姨表表心意。可是你也知道那天的情况有多忙乱。我真没有时间去仔细挑选。若是仓促买来,我又不放心。只能让松果带钱了。许是这样做丑看些,但是我真的是很诚心的。” “我帮个忙,并不是要回报的!”王崟焱不服。 “我知道。但是去你家拜访。礼节上是要带点东西过去才可以的啊。但是这东西没时间选,只好换作钱,让阿姨喜欢什么就自己买啦。” “可是,朋友之间不用这么计较的。”手指头抠着拖把杆子上的吊孔,王崟焱坚持着。只是气势却比之前矮了八大节不止。 这一“朋友”的定位,有点刺激到书赜。见大树还是如此冥顽不灵,她有点真的生气。“那你就把钱还给我!我这就带松果走!”说着便要起身。 王崟焱赶紧扔了拖把,堪堪挡住她,“别,别。我错了还不成。你别生气。” 书赜象征地挣扎了一下被大树抓住的胳膊,摆出标准傲娇的姿势,扭头不理她。 王崟焱心里暗笑。这都多大的人了,还闹小女生脾气。 “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再说生气伤身。您跟我生气不值。别气坏了身子哈。” 王崟焱狗腿般的一脸贱相,让书赜脸上的寒霜差点hold不住,她咬住牙,不说话。 王崟焱朝松果使使眼色,快来救场。 松果何等机灵。她蹦下沙发,郑重的宣布:“大树!下个星期天我要过生日。” “真哒!太好了!那松果要什么礼物?”有台阶不下是傻子。 松果看妈妈一眼,摇摇头,“不要礼物。妈妈答应松果可以去植物园玩。大树,你去么?” 一张小脸满是期待。 若是这个时候王崟焱还拒绝,那就太不上道了。 “当然去。松果生日一定要庆祝的。” “你那天不用加班了吗?!”邓大夫终于开口。只不过一开口便带着酸叽溜的味道。 “嘿嘿。应该不用的。”王崟焱挠挠头,讪讪笑笑。“就是领导要求我也会义正言辞的拒绝的!什么都没有松果生日重要。对不对?”看向同一战线的战友松果。 “对!”松果很给力。 “不误会我了?”书赜委屈地噘嘴。 王崟焱腆着脸扯扯邓大夫的胳膊,“我错了,好了,别生气了,说好了,松果生日我们带她去植物园玩吧~”话说回来,邓大夫噘嘴的样子真好看……有点想……停!王崟焱心里甩自己一巴掌,回神。 书赜冷着脸,状似很勉强地“赏赐”了个回音:“嗯。” 只是那差点压不住的嘴角微微泄漏了她“奸计得逞”的愉悦。 如此近的距离,王崟焱当然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却选择视而不见——也只能这样选。单选题,一个选项。 松果顿时欢呼雀跃,直笑得小贝齿全露了出来,蹭着爬到书赜的膝上,乖乖地偎在她怀里,她现在可是彻悟了,众多事实表明,这个大树靠不住的,最大的boss是妈妈,听妈妈的话才最安全。 搞定了这一大一小,已是临近午饭时间,在两人的期盼中,王崟焱任命地钻入了厨房。 鉴于历史原因,她是不允许邓大夫进厨房的。 给松果在电脑上找了个动画片看着,书赜百无聊赖,看到崟焱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心念一动道:“你手机里有松果的照片么?” “有啊,很多。” “能看看么?” “能啊,你自己看就是了。在我家的时候拍了很多呢,我都忘了给你了。” “里面没什么*吧?”这问的……很有目的性啊…… “呵呵,没有,你放宽心。” 邓大夫看似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王崟焱的手机相册。 *什么的,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哼哼,不好说。 里面确实很多松果的照片。睡觉流口水的,吃饭嘴上带米粒的,满脸墨水的,搞怪扮鬼脸的,两人合影自拍的。 还有一组,是松果骑在一只山羊的背上,开始几张松果面色有些紧张和惊恐,连拍到后面,那张小脸就笑得像个包子了。后来在背后扶着松果的人也露脸合了一张。整齐的牙齿、圆圆的鼻头儿,连一条缝都所剩无几的眼睛…… 书赜渐渐勾起嘴角,“傻气样儿!” 应该不是在说自己女儿吧?…… 翻着翻着,突然她嘴角一压,冷了下来。 她发现了一张照片——一个男人的背影。 看情形是王崟焱的办公室同事。 拍照的角度一眼就让人明白了这是偷拍的。 她把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有点不舒服。 不,是很不舒服。 这不会是王崟焱的暗恋对象吧,还偷拍人家!切!小孩子的行为!幼稚! 这个男的一看也不咋的啊!土拉吧唧的,王崟焱你这是什么眼光啊!白瞎! 即使只看背影也知道这人长得不行! 看看那发型!老土! 头发还是黄蓬蓬的毛!营养不良!不健康! 再看看那t恤,黑色的都洗败色了!拖沓! 上面还有“中国联通,让一切自由连通”!土气! 底下一条灰色老头裤衩!邋遢! 光着两条毛茸茸的粗腿!丑! 一双脏兮兮的灰蓝色袜子快要扯到了膝盖!土! 最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是!那双黑色皮鞋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搭配! 邓大夫对着这个“联通男人”无限嫌弃! 她当然不会承认这是嫉妒的小火苗在怂恿! 开玩笑!怎么可能! 就是觉得王崟焱的眼光差劲!有点恨铁不成而已——真的! 书赜整理一下表情,心里却渐渐发凉。 看王崟焱端菜出来,书赜忍了忍,没忍住。 “嗯,手机里还有男同事的照片啊!私人珍藏?” 语气里没有丝毫酸溜溜的味道——邓大夫认为…… “什么男同事?”王崟焱纳闷。 忽然,想到了什么,使出“乾坤大挪移”冲到书赜跟前,一招“龙抓手”夺走了手机。 毁了!这张照片怎么还留着!还被人看见了! 脸红!真是无地自容!!! 看着王崟焱——那紧张的神情,那羞涩的面颊,那暗恋的情怀! 哼!~~哼! 邓大夫拧着眉,双手抱肩,心里却冷了八分。——原来,她有喜欢的人了…… 王崟焱没好意思看邓大夫,赶紧揣起手机,遁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亲密同床。 下一章的更新。。。不远。。。。 6362.误会和同床 暂时不用面对大树,书赜咬紧牙的坚强慢慢破功,心跌到了谷底。 一时间神烦意乱,眼神怔怔地没有焦距。 心里空荡荡的往里灌着冷风。 松果扯了她几下衣服,她都浑然不觉。 王崟焱把菜全端上来后,才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都好了。洗手吃饭吧。” 书赜没有动。 “邓大夫?”王崟焱戳戳她,“洗手吃饭啊。” 书赜此时有了反应。她抬头看一眼大树,眼圈有些红。 一直以来,我在你心里就是“邓大夫”的角色,从来就没有变过是不是?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这么久。 以为那些不经意的温暖,是特别的,是自己独享的。 于是带着希翼,像一个傻子似的妄图慢慢靠近。 却原来只是你对普通朋友的相处。 你一直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喜欢的人,我却自私的以为你会对我也有…… 不该,不该不了解清楚就一头扎进去的。 怎么办?太晚了。 我怎么舍得放手? 书赜略红的眼圈让王崟焱慌了。她急急的握住书赜的手,“怎么了这是?身体不舒服?”因为她感觉到书赜的手有点凉。这在盛夏里可是不正常的。 书赜胳膊一僵,迅速的抽、回被握住的手,慌乱的起身:“我去洗手。” 邓大夫的表现让王崟焱摸不着头脑,她转而问松果:“你妈妈怎么了?” 松果翻翻眼皮,奶声奶气道,“你们大人的事总是问我一个小孩子干嘛!我还不到四岁好不好!我又怎么会知道!” 留下不争气的大树在一边,她身手敏捷地爬上餐凳,嘴里还嫌弃地数落:“大人的事真是麻烦。有好吃的不就行了吗?” 王崟焱向上翻白眼。你以为谁都想你一样是个吃货啊! 餐桌上的低气压噎得王崟焱下咽困难。虽然,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某些吃货。 她很谨慎地钳了一块排骨到书赜碗里:“别光吃米饭,吃点菜啊。你不是说想吃排骨么?” 书赜依旧低头不语,刚刚入碗的小排被晾在一旁,受尽冷落。 王崟焱真的无力了。您这是又上得哪出啊。能给个台本么!这样子让我很被动啊好不好! 她硬着头皮找话题。“要不我给你讲讲我的一个同事?就是手机上的那个照片……” 书赜握着筷子的手指节渐渐泛白。 自己喜欢的人要跟自己讲她的暗恋对象,而那个人却不是自己,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讽刺! 不要听!我不要听!你要跟我分享你的秘密么!可是我不想听! 你非要这样残忍么!王崟焱!为什么会这样! 她把头低的更低,委屈的眼泪已经快要包不住了。 不能……不能让她看见! 王崟焱真是搞不懂这位姐姐了——你把头再低一些,脖子就要弯断了! 她真是黔驴技穷了,“我跟你说,我那个同事可极品了……” 什……么……? 什么极品?! 这…… 这不该是用来形容暗恋对象的吧? 书赜手一松,筷子“吧嗒”落地。 两个人同时弯腰去捡,忙乱中,王崟焱手背上滴落一颗水珠。她一惊,心里咯噔一下。 抢先捡到筷子,忙起身去厨房冲洗。 进了厨房,她抬手看看刚刚水珠流过的痕迹,锁紧了眉头。 待到她墨迹出来,书赜已经收拾好了。 当然,收拾好的,不是桌面。 她接过王崟焱递过来的筷子,闷声道谢。 拔了几口米饭,书赜顿了顿,见大树仍然没有要接着讲的苗头,她忍不住问:“对了,刚才你说你那个同事怎么了?” “啊?! 哦。”大树似刚回神,眨眨眼,提提精神,撇去脑子里纷乱的思绪,缓缓道:“他啊,他的抠门都出了名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你都想象不到。他为了省去银行卡的开户16块钱和每年的年费,他宁可月月去财务处提现金,也不办银行卡,回回招出纳小妹的白眼。为了省早上洗漱用水,他天天来公司洗漱,而且人家洗头都用香皂,浑身上下一块六神香皂全搞定,若不是味道怪异,估计他刷牙都要用香皂的。平时大家打饭都是一两个馒头三份菜,他却是三个馒头一份菜外加两碗免费的汤。一条肥裤子能穿三个季节,凑合凑合夏天也能撑撑……” 王崟焱边吃边叨叨同事的“事迹”,试图搅动刚刚那不正常的气氛。 书赜凉透了的心渐渐回温……这样看来,那个人不可能是大树的那什么了。 “你把人说成这样,那你还偷拍干嘛?”书赜丝毫没有觉察自己今天的话语间满满的都是酸气。“不会是暗恋吧?” “我暗恋他?!”王崟焱把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那个极品男?!!!我脑子里灌上硫酸了啊!” 她愤怒于邓大夫质疑自己的眼光。“白给我一千块我都不找那样的!” 又拿那钱说事儿! 书赜脸又拉了下来——你就忘不了是吧! 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新仇加旧恨,伸手…… “哎~疼~~~啊~疼!别捏了~”王崟焱呲着牙,“我错了~邓大夫~我错了~” 虽然并不是很疼,但是总要做作样子,博一下同情,要不这位祖宗的气怎么能消呢…… 松果果断地低头、埋脸、扒饭……大树好可怜,妈妈好可怕…… “哼!”书赜捏够了,才堪堪收手。“让你不长记性!” 王崟焱捂着一边的脸腮,一脸哀怨。“那也不能下死手啊!我还指着这张清纯的小脸儿找对象呢!” 书赜一记眼刀过去,王崟焱收声。 “说。” 王崟焱愣愣地,“说什么啊?” 书赜白她一眼,“照片。” “啊,哦。”王崟焱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有些难以启齿,“这不是……那个什么嘛……”见邓大夫面色不善,赶紧实话实说。“我和同事在qq上讨论他么,然后……然后兴之所起,就拍了张照片……佐证呗。” 终于得到了放心的答案,书赜偷偷地松了口气,可想起刚刚自己心里因为一张破照片就那样子跌宕起伏,这混蛋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她很不平衡。“不就一张照片么。那你藏着掖着干嘛!有意思么!” “这不是……嘿嘿……背后议论别人不是不厚道么……”王崟焱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腮。 书赜不再理她,开始安心吃饭。碗里的排骨一会儿便不知去向。 王崟焱不自在的低头吃饭,刚刚滴在自己手上的那个水珠,她一直疙瘩在心里…… “大树。”书赜突然发话,吓了王崟焱一跳。 “你就打算一直叫我‘大夫’?你是我的病人么?”以前没有意识到,现在却很介意这个让人觉得疏离的称谓。 “啊?”王崟焱傻傻地张了张嘴。“那叫什么?”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工作牌你没见过?还是你不认识字?”书赜步步紧逼。 她每说一句,王崟焱的心就哆嗦一下。狠狠咬了咬嘴唇,她装憨厚的挠挠耳朵,颤巍巍地开口,“嘿嘿,姐~” 殷殷期待的心一下子泄了气。书赜隐隐觉察到,或许这个大树并不是想表面上这么“单纯”。感觉很“滑”……是不是她已经感觉出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要逃避,那我也不逼你了。 慢慢来吧,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既然你这么叫了。我也就收下了。那以后你可别老躲着我和松果。有什么麻烦事儿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也不能辜负了这一声‘姐’不是。还有,待会儿把你家的备用钥匙给我。这样我方便随时过来照顾一下你。” 王崟焱心里“喀嚓”一下崩裂一个大口子!什么叫“随时过来照顾一下你”?第一,我是生活不能自理需要被照顾吗?第二,你每次过来的时候都是我在伺候你好吧! 可书赜说的“听起来”似乎在情在理,让王崟焱没法辩驳,又不能拒绝。不知道为什么,在有些时候,她在邓大夫跟前儿就是感觉气势会短那么一大截。上辈子欠她的啊? 两个大人在这瞎折腾,松果没人管着,自是吃得欢畅,等王崟焱回过头来照顾到她,她面前的小排骨头渐渐有了堆成山的趋势…… “松果~!你又偷吃这么多!” 你个吃货! #2#2#2#2##2# 下午的时候,松果“委婉”的表示很想喝鱼汤。 留这娘俩看家,王崟焱向菜市场进发。挑鱼,买菜,两只手都提得满满的。待到她回去的时候,傍晚的天边却渐渐聚起了大块的云彩。 不会要下雨吧。王崟焱脚步不禁加快。 回到家,手脚麻利的炖鱼做菜。她当然不希望这娘俩儿在回去的路上淋了雨。 可是,老天很不给她面子。在鲫鱼汤还没有泛白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就砸在了窗子上…… 这可把松果乐坏了。这“司马昭之心”哟~ 书赜嘴角带笑,宠溺地看着女儿乐得在客厅里转圈圈儿。 王崟焱在厨房边“砍”菜,边祈祷:雨快停吧!快停吧~ 要知道王崟焱的人品向来不好——雨还是稀稀拉拉的下个不停。更甚者,晚饭吃到一半时,窗外更有了暴风雨的趋势…… 于是,床的大小已经不是问题了! /////@#¥ “又要麻烦你了。”书赜的抱歉现在越来越没诚意了。本来么,打着把大树弄成自己人的算盘,还跟她虚伪客套什么呢。 “没关系啊,你可以再塞1000块钱给我!”王崟焱手底下利落地收拾着被子,话不经大脑随口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才觉出不对。偷眼一瞧,果然,邓大夫脸上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二三十度。 “我错了~!”王崟焱低头对手指。 书赜见她故意“做作”的样子,一点脾气都生不出来。可是,又不甘心……总要给点小教训的。 拧脸那算是“恩泽”呢。 于是,对着王崟焱低下头时露出的细脖子,她毫不迟疑地轻启樱唇……咬了上去! “啊~!”王崟焱捂着脖子,瞪圆了原本不大的小眼睛,一副见着鬼了的表情。“你~你……” 书赜扣扣牙齿,牙齿碰撞发出两声清响。“这是一个小警告。你可以再试试我的底限……”她眉毛一提,挑衅的看了王崟焱一眼,心里却美得像偷到了腥的猫——咬起来口感挺不错的。下次不捏脸了~ 王崟焱吓得脸色红了又白,她抱起被子逃也似的奔向客厅。 在客厅自己玩的松果听见大树的“尖叫”,立即飞奔了过来,正和慌乱逃跑的大树撞了个结实。 王崟焱担心松果摔疼了,赶紧在倒下的过程中抱紧了她。两人连人带被子在地上滚做一团。 书赜抱着肩,倚在门上,看两人手忙脚乱地爬起。 虽然没有摔到,松果还是嘟着小嘴,很不满的叉着腰,批评大树:“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这么……”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小朋友词汇量还是少了些,她回头看看妈妈,希望得到妈妈的指导。 书赜微微点头,“嗯,冒失。” 被妈妈一点拨,松果顿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对,冒失!大树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冒失!” 任松果小大人般的训诫,王崟焱都没有勇气抬头看书赜,脖子上印下的齿痕,虽然不疼,但却像是烧红的烙铁烙上去的,火辣辣地焦灼,烫得她连耳朵尖都热的冒烟。 书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那被“煮”红的脸,心里暗笑:就你这反应,绝对不会是正常的性向。这么点事儿就漏了吧。我看你躲到什么时候。 王崟焱的卧室是个小双人床,两个人睡是不成问题的,现在就算加一个松果,能挤到哪去呢。松果那身板就像个纸片片儿。 但是王崟焱还是执意睡客厅沙发。惹得书赜很是不快。又不是没在一块睡过,你至于要这样避人千里么。 转而一想,算了,想好的不急着逼她,先让她在那折腾吧,早晚收拾她! 能够留宿大树家,松果很兴奋,但大树不跟自己和妈妈睡,让她又很不乐意。 可是妈妈也没反对,她不敢太闹腾。妈妈最近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她可不敢火上浇油,这可不是像她这么聪明的小孩能干出来的事儿。 她乖乖地钻进被窝,窝进妈妈怀里。但是她不甘心啊,就在妈妈怀里哼哼唧唧,扭来扭去。 书赜当然知道女儿这“浑身的痒”源自何处,明知故问道:“你不会困啊,还不闭上眼赶紧睡!” 松果微微抬头,在黑暗中朝向妈妈,问:“妈妈~你冷不冷?” 黑暗里书赜不雅的翻个白眼。 虽然屋里开着空调制冷,可这是8月啊,谁会冷!那种“挤挤就暖和了”的借口在这个季节不是很适用好不好! “很热。”书赜故意难为女儿。 松果在心里埋怨妈妈——太不容易上钩了! “妈妈你想不想听故事?大树会讲很多故事呢。”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哦?可是我想睡了。”书赜并不买账。 “哼~嗯~哼~嗯~妈妈~”松果搂上妈妈的脖子,开始撒娇。这是最后一招了。 “说。” “哼~嗯~” “不说就乖乖睡觉!” “妈妈~我想大树过来一块睡~” “她不愿意过来。” “妈妈~你去叫她吧。” “不去。又不是我想和她一块睡。谁想谁去叫。”邓大夫说的好不心虚。 得到妈妈的同意,松果一个鲤鱼打挺掀开被子,连滚带爬的下床。“我去叫!” 下雨天,天黑的早,这个时候睡觉容易失眠。加上躺在沙发上并不是很舒服,王崟焱窝在沙发上,抱着被子毫无睡意,脑子里乱成一团。 邓大夫的眼泪、娇嗔、发脾气还有自己脖子上直到现在还火突突的咬痕…… 她无法自欺欺人的跟自己说这些都没什么,很正常。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自我蒙蔽和逃避。 其实,早有预感的吧。 只是不想面对。 面对了又怎样呢? 不是都已经决定好了吗? 自订好的路,再艰难也要咬牙走下去不是吗? 何必增加些无谓的曲折呢。 结局都一定了啊。 就不要贪恋了吧。 容易受伤呢…… 混混沌沌的乱想着,卧室的门“啪”的被打开。一个小黑影飞了出来,扑到了她身上。“大树~” 这一扑,差点把王崟焱闷死!她费了好大劲才把松果从身上扯下来。“啪!”客厅的灯被打开。突然的亮光照得王崟焱睁不开眼。她半支起身,伸手拿来眼镜戴上。 “怎么了这是?” 书赜穿着大树的宽大t恤做睡衣,站在客厅里,t恤下面的两条腿又细又长,直直的在王崟焱眼前晃悠,她不自在的别过眼对着松果,不去看那看起来嫩乎乎的白萝卜…… “大树~我要跟你一起睡~” “沙发这么小,两个人怎么睡!” “你和我们去床上睡~”松果边说着,边拉扯着大树的胳膊。 王崟焱看向书赜。人家却悠闲的坐在了沙发的那头,不言不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赶紧哄她睡觉去啊!” “哄了,她不听。” 语气里那份无奈王崟焱怎么看着都觉得假的不行。 “那你在这儿坐下干嘛!” 是在看西洋景么!姐姐! “被她炒得反正也睡不着。” “你……!”大的没治了,转而哄小的。“松果~听话,快去睡觉,明天早上给你做你喜欢的蛋炒饭好不好?” “大树~我想跟你一起睡~” “……!”油盐不进啊! “大树~我想跟你一起睡~”又哼唧。 “姐,你赶紧带她去睡觉啊~”王崟焱哭丧着脸,求书赜。 “9点了~”书赜答非所问,可还是坐着没动。 知道九点了就把你家女儿拿走赶紧去睡啊!你们这“小驻沙发头,大驻沙发尾”的举动这是要闹哪样啊! “大树~我想跟你一起睡~”又来了!怕了你们娘俩了! 王崟焱狠揉了两把头发,“走!赶紧!睡觉去!”边说着,边坐起来抱着被子。 搞定啦!松果高兴地率先跑回卧室,爬上床来。 她乐得小眼弯弯,蠕动着小身子挪出一块地方,伸手拍了拍,朝立在门边的大树道:“大树~快来!” 奶声奶气地说出如此“娇媚”的话语,王崟焱不禁一个腿软!走向床边的脚步越发沉重地像是被“逼良为娼”…… 规规矩矩地在床的外侧放下被子,待这娘俩都躺下,她才轻手轻脚地掀被子钻进去。 松果睡在里侧,书赜在中间,即使王崟焱已经很注意的紧贴床沿儿了,邓大夫的气息还是必可避免的飘了过来。 邓书赜不搽香水。但她身上有一种冷香。这倒是跟她的性情很相符。王崟焱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冷香。思来想去,想起了那次去峨眉山旅游的时候,山上竹林里的那种味道。就是那种么。清新空气,满眼绿色的味道?是了。舒服的味道。 有人说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特有的味道,总有一个人会被这种味道吸引。 所以,情人之间是先通过各自的体香而彼此吸引的。这也不无道理。 躺下,好一会,松果又开始不安分了,她捏着被子,轻轻的哼哼,“大树~大树~” 两人都没有作声,权当没听见。 “大树~”顺带的,是身体像大豆虫般扭来扭去…… 王崟焱无法,“干什么?!” “大树,我看不见你……你在哪?” 王崟焱应付道:“我隐身了……” 书赜:“……” “大树~大树~”继续哼哼。 再叫!再叫就把你塞进马桶里! “大树~我想握着你的手……” “我没手~我把手放在客厅没拿过来!” “哼~嗯~哼嗯~哼~哼~”松果状似牙痛般的哼哼让王崟焱不胜其烦! “你再不睡我就回沙发上了啊!”王崟焱威胁到。 “你别走!我这就睡!”松果马上用力地闭上眼睛。 这一句果然奏效,松果慢慢的消了音。 雨点打在窗户上,“噼啪噼啪”,像一首催眠曲。即使书赜心跳是如何的不规则,即使王崟焱脑子里是如何的纠结,也都渐渐的随着这曲子缓缓地融入其中。 #2#2#2#2#2 盛夏的早上,阳光放肆的透过窗帘照了进来,让不大的卧室亮堂无比。 书赜其实是醒了的,她……只是不知道要怎样应付这种场面。 是的,现在的情况有点棘手…… 她的怀里,准确的说是她的胸部位置,正“粘着”一个……人头! ——嗯,情况就是这样的。 书赜心揪了起来,连呼吸间都开始小心翼翼。 她不敢动,她也动不了。因为有只胳膊还环在自己腰上,还有……那挤进自己两腿间……的腿…… 书赜下意识的感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还好,都“健在”~ 书赜又一次慢慢的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经过侦查,这个不清不白的“犯罪现场”里的所有证据都对她很不利。 为什么? 因为,第一,此时她和被子里的这个家伙正“纠缠”在整张床的右侧,没错就是睡觉前大树睡的那一侧,而且现在所处的位置还很靠床边。第二,身上盖的这床被子,很明显是睡觉前大树盖的那床。 所有证据都表明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邓大夫是侵入了人家的地盘,并且——主动的投怀送抱了。 她不仅把大树逼到了床边,还强行钻进了大树的被窝——这个结论让邓大夫瞬间就大 脑充血了,脸上羞躁得不行,她还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丑! 正在书赜脸红心跳,急寻对策之时,王崟焱手机的闹钟响了。 书赜暗暗松一口气——以为折磨就快要结束了。 却见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准确地找到手机位置,然后在触屏上划拉几下,手机就悄无声息了。而后那只伸出的手臂像蜗牛的触角般的又瞬间缩回被窝。 整个缩在被窝内的物体又蠕动了一下,那在胸部的脸……似乎又埋得更深了……那手……更是过分的从衣摆下伸进去,停在了腰侧的软肉上……还有那条腿……还……更过分地又……往上……挤了一下……! 书赜刚刚要松口气的心,立马又提到了更高处。 其余的不说,单是那附在腰间的手……她的腰侧很敏感,毫无隔阂的手掌放在那里,更像是一块儿烧红的烙铁一样焦灼着她的皮肤……她的神经……她的心~ 背后瞬间隐隐地窜上了热气。空调被里显得燥热异常。 脸红心跳了好一会儿,书赜突然意识到,松果还在这儿,要是让她看见了,还不知道又要有什么惊人之语!。 她很心虚的微微侧头,就怕看见一双滴溜圆的小眼睛。 可是,眼角余光却没有见到那个小人儿,她心里咯噔一下——孩子呢?!松果去哪了?! 顾不得那么多,她使劲摇醒大树。 “温香暖玉”里被打扰,王崟焱蹙着眉头睁眼,意识模糊地正了个身,“嗯?~你醒了?” 没有了大树的“熊抱”,书赜顿时感到有些冷清,不复刚刚周身的温暖。她匆匆压下微微的失落,起身坐起,道:“松果不见了!” “啊?~不见了!”王崟焱立马清醒。 两人赶紧下床去找,王崟焱的脚还没找到拖鞋就被书赜拉住了,她不解回头。书赜抿着笑颜,指了指自己那侧的床下。王崟焱探身一看。 哎哟喂!小祖宗在这儿呢! 粉色的被子团在地板上,松果同志正撅着屁股趴在上面睡的忘乎所以~ 王崟焱玩心四起,趴下@身子,伸长胳膊,用手轻轻地撩拨松果的小脸儿…… 一下,两下~松果咂巴咂巴嘴…… 三下,四下~松果吸了吸口水…… 五下,六下~松果挠挠脸…… 七下,八下~松果挠挠脸…… 九下,十下~松果挠挠脸…… 再在脸上打个圈圈儿,不堪骚扰的松果怒了,挥舞小胳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表达她的不满。 王崟焱憋笑得浑身发抖,哈哇伊~! 书赜却无心关注女儿的憨态,因为大树正上半身垂直的趴在她短裤皱起而光@裸的腿上! 从腿上泛起的热度让书赜很难为情,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今早醒来后,她的身上就一阵阵的发热,这~似乎不科学…… 王崟焱突然觉得有个问题被忽略了。邓大夫的被子在地上,那她之前盖得什么? 思及此,王崟焱后背瞬时起了一层薄汗。她知道自己睡觉时喜欢往温暖的地方拱,如果邓大夫是和自己盖一条被子的话……那就毁了! 两人各自尴尬的脸上发烫,正不知如何打破这局面时,松果动了动,一个翻身揪着被角,坐了起来,她揉揉眼睛,费力地睁开,扫一眼自己的“地理位置”,扭头看向床上,带着刚醒时的鼻音叫道:“大树……大树~我要上厕所~” 王崟焱感激涕零,手脚并用滚下床,牵起她的小胳膊,带她往外走去。 ——小祖宗,您上厕所的时候真是太及时了。 刚走几步,还未到卧室门口,松果却突然回身,看了看地上的被子,眨眨眼睛,刚刚还略显迷茫的眼睛顿时神采飞扬。她扯开嘴,喜滋滋地对上还在床上神游的妈妈道:“妈妈!你和大树睡的一个被窝么?” 被唤回神的书赜脸上温度瞬间飙升,弄个爆米花都不成问题…… 王崟焱却想一头撞死在门框上,她“粗暴”地拎着松果的胳膊把她提溜出卧室:“废话这么多!也不怕尿裤子!” 松果依旧不怕死的嚷嚷起来:“床够大了~床够大了~” 王崟焱心里哀嚎:把这孩子塞马桶里冲走吧~! 邓母在家一阵阵的唉声叹气——这娘俩儿都夜不归宿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看老伴发泄似的拿着周围的东西摔摔打打,邓父很怨念:“汝芝啊,我是个病人啊,你这样的情绪照顾病人,不利于我恢复和休养啊……”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还是上素菜吧!!!哈哈哈哈期待大肉的同学们去蹲墙角吧!!抽你们屁屁!!! 6463.王崟焱的相亲 安静了几天后,跟妈妈答应的相亲“仪式”还是被赶着提上了日程。 于是,此时此刻,王崟焱悠闲地坐在饭馆里。 虽然是一个不算大的饭馆,但是以海鲜为主的菜式,还是吸引了不少的食客。这个时间已经人满为患,还好她来的早一点。 看了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10多分钟了。王崟焱安心了……至少她找到了一个理由,先不管这个理由是否有说服力。 她拿起手机玩五子棋。这是她手机上唯一的一个游戏。 玩到第三局的时候,有电话进来。哦。相亲对象驾到了…… 王崟焱刚要接起。就听得门口一个男人高声叫道:“别接!别接~!”她手一抖,手机“啪”掉到了桌子上。就餐的客人纷纷的望向这一前一后并不算和谐的声音来源,神态里毫不遮掩的鄙夷让王崟焱很想把脸遮起来,同时跟他划清界限! 但是,一个黑影还是阴风似的刮到了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啊,我只是想打电话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怕认错了!还好你没接。”男人表现的很是自来熟。 “呵。”王崟焱勉强扯扯嘴角。抬起眼皮扫扫对面的男人,嗯,长相上,不使劲儿的话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一会儿。路上堵车。”男人诚恳的表达着歉意。 “没事。”王崟焱似是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心里却冷笑——没听说堵车能把电动车堵路上的!虽然她一直在玩游戏,可是却没有忽略门外的人来人往。男人骑来的那辆都看不出颜色的破电动车,王崟焱还是没有落下的。只不过初始不知来人是自己的相亲对象罢了。 饭馆服务员过来点菜。男人率先抢过了菜谱,然后很“诚恳”的让王崟焱点菜。 王崟焱微微勾勾嘴角,让他来。 男人顿觉王崟焱很“上道”,十分高兴,哗啦哗啦的翻着并不精致的菜谱,道:“啊呀,怎么都是些海鲜啊,夏天吃海鲜很容易上火的!金炎,我们点几个清淡的吧。” 王崟焱正诧异于他“夏天吃海鲜会上火”的论调,后又被他对自己的称呼雷了半天。先不说他上来就擅自去掉姓氏的称呼,单是这个“金炎”就让王崟焱反应了好几秒。她很想告诉他,不是所有不认识的字都可以念半边的! 也不等王崟焱的回答,男人开始熟练的点菜。“凉拌金针菇、西红柿炒鸡蛋、姜汁藕片,再来个紫菜虾皮儿汤~” 服务员不屑的撇撇嘴,几乎是抢过菜谱转身就走! 男人朝王崟焱谄媚笑道:“三菜一汤,两人有点多。不过没关系,你多吃点。不用客气。” 王崟焱羞涩一笑,温声软语道:“让你破费了,点这么多,吃不完都浪费了,多可惜。下次不要这样了……”其实,她心里已经乐翻了——哼哼哼,“理由”基本找齐。 男人眼睛亮了亮,对王崟焱的好感又一次飙升。这样不乱花钱的女孩儿真是少找了啊。 一顿“温馨”的晚饭在一片和谐中落下了帷幕。 王崟焱先是把他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再给老妈打了电话,事无巨细的把经过讲给她听。 王妈妈听后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宽慰女儿说这是懂得勤俭,说得自己都心虚不已。 王崟焱只问了妈妈一句话,王妈妈便不再说话。 “若是和他结婚,您觉得他会让我一个月给您多少的生活费?” 一个对己、对人都如此吝啬的男人,他会愿意担负丈母娘的生活?即使钱不是从他手里出…… 活了大半辈子,王妈妈的这点认识还是有的。 所以,第一回合,王崟焱应付的轻松。 可是,相亲对象就像是当年八路们抗击日寇般,前赴后继——一个倒下了,几十个站起来! 几日后,男二号出场。 这一次是约在必胜客,有着把馅饼的菜放在面团外边做饭方式的餐厅…… 看着那人满脸的得意和优越,王崟焱还没吃饭就开始反胃。 甫一坐下,男二号就开始炫耀他的“优越经历”,当然也就是对比王崟焱这个农村娃来说的,什么东南亚旅游啊,台湾观光啊,香港购物啊,飞机头等舱啊,红酒啊,牛排啊,香水啊…… 优越男讲的目中无人、口沫横飞、忘乎所以,王崟焱光明正大的走神:吃完饭的时间刚好去附近的超市买些打折的面食,家里的洗衣液和牙膏也该备一些了…… 一顿饭,王崟焱拿着餐刀和叉子把盘子切的吱吱作响。还无辜的向优越男埋怨:“这个刀也太钝了,一点不如我家里的菜刀锋利。哎,你说厨房里的大师傅怎么不把这个馅饼包严实喽,馅儿都蒸出来了,干干的都没点肉汤,吃起来也不方便……都不如我家楼下的灌汤包好吃,一咬满嘴油,可香了……这个露了菜儿的大饼不便宜吧~可得有七八块钱一个吧,我看这个饭馆儿收拾得这么干净,这些服务员穿的这么好,就知道他家卖的馅饼儿肯定很贵……”噼里啪啦,王崟焱咯吱咯吱的划拉着餐刀,塞满批萨的嘴里还嫌弃的絮絮叨叨…… 优越男握着刀叉的手指节一阵阵泛白…… 第二回合,王崟焱被无情的、残忍的pass。王妈妈很遗憾,王崟焱也表现的很遗憾,顺带的因受到打击,自卑、失落了三五天……事实上呢~就不用多说了。 消停了没几天……男三号、男四号、五号……相继亮相。 ——“他满脸的痘痘,跟被炸弹炸过似的!看着就吃不下饭!!我脸上也经常张痘痘,两个人在一起容易交叉感染。这不行!” ——“牙齿向外凸的那么厉害,嘴皮子都包不住!凸就凸吧,我也忍了。可他还呲着个黄橙橙的大牙在那张扬!!门牙缝里那是今天早上的鸡蛋黄?还是昨天的?!” ——“好好的头发,梳什么中分啊,三个月没洗了吧,一缕一缕的,苍蝇落上去都会摔跟头!在看看那衬衣,懒得洗就穿黑的,你整个白色的干嘛!领子上都“黑亮美丽”了!” ——“他吃饭的时候翘兰花指,小指还留着老长的指甲!笑起来的时候,还用手捂嘴。我的天啊!他是个姐姐吧!” ——“他的腰带估计要订做!饭店里开着空调,我冷的发抖,他一直在抹汗!他低头肯定看不见自己的鞋尖,脑袋后面估计可以剽下三斤肉来!” …… 王崟焱把所有的相亲时间都约定在了晚上。 或许,她不喜欢阳光明媚的大好时光被这些个各式各样的男人污染。 潜意识里,这无聊的、无奈的、无意义的、无所谓的“相亲仪式”,她并不想把它放在自己喜欢的阳光底下。那样会令她烦躁。 这一年的盛夏,或许就在这走马灯般的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中给消磨掉了。让这个城市燥热的夏季似乎过得非常快,至少——比往年要轻松的多。 王崟焱有时会想这或许值得庆幸,精神折磨缓解了身体上对气候的感应。有失有得吧。 “接七连八”的相亲失败之后,王崟焱决定在探探王妈妈的口风,看是不是有所松动。 “妈。我的性子真的不适合结婚。我很喜新厌旧。我无法想象要和人在一块一辈子是一件让我多么烦躁的事情。一想到两人要成天家在一块同吃同住我就烦气得慌。真的。” “那你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王妈妈没好气。 “再等等。或许等几年我的性子就变了呢。不急的。” “等几年!!等到你30岁再考虑?!那时候还会有好的了吗?现在的年轻人谁不是先占下一个再说?!你再等,那剩下的都是什么样的?!” “陈年老酒比较香~~” “放屁!” 王崟焱心想,惹毛了。连平时不说的脏话都飚出来了! 王崟焱对相亲对象的挑剔,王妈妈已经领教过了,不过她还是很不死心地问:“那谁谁长什么样,第一印象就这么差?” “长什么样?”王崟焱歪了歪头想了想,眉头一皱,然后牙一呲,笑说,“我忘了。长得那么朦胧~我怎么记得住啊!” “王崟焱!你的聪明才智都搁这儿,跟我斗智斗勇了哈。”电话那头仿佛都能听到王妈妈咬牙的声音,“好,前面那些就算了,下几个你给我严肃点。最好不要找借口。” “我一直很严肃啊。”王崟焱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虽然王妈妈看不见。“其实,我也不是很挑剔的。” “咔!”王妈妈挂了电话。 又是几日…… “王、崟、焱!这回你又挑人家什么毛病了?” “妈,”王崟焱平静地道,“哦。刚一开始坐下,菜还没上,就已经跟我讨论到生孩子问题了。他说他家是单传,一定要生个男孩。还说,他妈说了,生了女孩就送人!@#%#$!!!这什么年代啊!他妈不是女人吧!再说了,他妈的意思是,就是不管怎样,就算他家种地里的是地瓜的苗苗,也要给他家长出西瓜来!哼哼,对不起,我对自己实在是没有信心。我就不说他是一个刚刚完成义务教育的有志青年了!哦,对了。他还说了,不嫌我年纪大,不嫌我长得不怎的,就是看上了我是本科生了,以后生的孩子能聪明点。噢,敢情我是提高他家子孙后代人种素质的配种人员啊。是不是要是一头母猪有了硕士学历他都能上啊!” 王妈妈没想到王崟焱说出的话能这么……粗俗,惊得半晌不能言语,不过心底下也知道,这是让人把孩子气急了,这是受了委屈了啊。心疼归心疼,但是,大事儿不能耽误,大方针不能更改! 王崟焱不禁感叹,“离离原上草兮~春风吹又生!~路漫漫兮~吾将上窜下跳而求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朕回来了!一门开始终于结束! 5月份又将迎来3门考试~~~ 尽量更吧~~~ 今天要回老家,过节哟~早上四点的火车,现在抓紧时间把文发上来~~够意思吧! 要花花~~~~打滚要花花~~~~~~ 6564强势登门 邓大夫最近也很忙,手术多,培训多,几波儿领导来视察,杂七杂八的事儿缠绕在一块儿,让她无暇他顾。松果倒是跟她提过很多次,想去跟大树玩。都被她推脱了。一是她真的没时间,二呢,她也憋着一口气。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去找她!她从来没有主动约过自己。要求放低一点的话,她连条短信都没有!这熊孩子就一点也不想联系么!气人! 幽怨、傲娇什么的,邓大夫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这样。一直以来她都是沉稳、冷静的。只是没察觉在每当面对大树时,她情绪的内部程序悄无声息地被篡改了…… 可是,再忙,也会有一些短暂空闲的。比如,傍晚临近下班的现在。邓大夫就拿着手机“揉来揉去”,思索着要不要给大树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当然,前几天憋着的那口气早就渐渐的一点一点泄走…… 深吸一口气,还是按下了那个绿色的键。 “喂?姐~” 书赜突然被这个称呼给噎了半晌——不适应啊。你叫的倒是顺溜哈!“嗯。”冷冷的应一声。 “有事儿?” “嗯……最近很忙?又要加班么?” “没有加班。但是有事儿,晚上。”王崟焱实话实说,当然这“事儿”并不值得提起。 “哦。”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有。”怎不能说有点想你吧。书赜绝对不可能这么说。 “……”没事儿您打电话?闲唠嗑呢?“嗯,我晚上跟人约了吃饭。” “哦。”吃饭?晚上?其实书赜很想问,跟谁?男的,女的? 咬咬嘴唇,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将要出口的疑问。这是要干什么?怨妇查岗啊?!愚蠢! “松果还好吧?”王崟焱只能没话找话说,谁让这姐姐没话呢。 “嗯。前天还念叨你。”邓大夫说的言简意赅。 “哦,我最近有些事儿,等我处理完了我带她玩。”下班的时间已到,王崟焱匆匆收拾着东西,准备赶赴“战场”。“姐~不说了,我要走了。回头聊~” “嘟嘟嘟~”在书赜还在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里却只剩下忙音。 书赜一时有点恼怒——你就这么急?!你不知道我们……我们很久都没联系了么! 继而,一种失落慢慢地爬上心头。 大树,若不联系,你有没有偶尔想起过我? %%%@#### 这一次的相亲,王崟焱还是没拒绝,并且积极配合。 “相亲晚宴”结束后稍晚些,她向老妈汇报说,看着还行,两人相谈甚欢,而后她还偷偷拍了张对方的照片,已经发到了小姨的手机上,让她妈妈搁空儿自己去瞅瞅。 隔天,还在上班的王崟焱就接到她家老佛爷的夺命call。“王!崟!焱!” 她当然知道此番电话所为何事,所以,提前的就把手机离开耳朵半米远了。 听电话里面咆哮完,王崟焱赶紧应声:“啊呀,在呢~在呢~你把我耳朵都震聋了!母亲大人,您有何吩咐?” 王妈妈看完照片憋出的几大升黑血啊,若是王崟焱在她跟前儿,估计就直接吐她一脸了! “王崟焱,你就打算这么折磨我么!” 王崟焱装傻充愣,“怎么了这是?我最近不是一直表现良好么?” “我看照片了……”王妈妈语气突然平静,只是明显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哦。成,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个屁!那是个人么!那就是头猩猩!又黑又壮!再看看那满脸的褶子!村东油坊张义他爹都比这个猩猩显年轻!”王妈妈渐渐地有些气急败坏。她能不急么!对方简直就是没有进化好的人种啊! 王崟焱刚要依计划辩驳几句的,王妈妈压根不听她的:“别告诉我你就这眼光!别说什么外在不重要!你骗三岁孩子呢!你这是诚心给我找堵啊!” “哪啊,我们聊的挺好啊,人挺幽默的,家世据说也不错。”王崟焱口是心非、睁眼说瞎话、昧着良心地夸大特色,隐藏重点:比如那即使是浓缩古龙香水都掩盖不了的……狐臭~~ 长相就别提了,王崟焱一直没敢仔细瞅,怕伤着眼睛,就算在偷拍时,王崟焱都担心闪坏了自己的手机镜头!“人不可貌相,妈~我们是用灵魂在沟通~” “那你就和一头猩猩沟通去吧!我不管了!” “啪!”王妈妈狠狠地挂上了电话! 得,王崟焱心说,这下彻底翻脸了。这是要开始冷战啊…… 不宜冒进,过几天再说吧……权当给自己放个假——相亲工作的假期。 @¥######## 陆琪最近有些不在状态。主要表现为时常站在落地窗的栏杆前,45度角仰望蓝天…… 王崟焱纳闷,姐姐~您这“蛋蛋的忧伤”所谓哪般?咱不适合这幽幽的小清新喃! 她拍拍陆琪的肩膀,一脸疑问。 陆琪缓缓转头看她一眼,复又回头,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深沉:“你说……~~” 王崟焱竖着耳朵等她的下文呢,人家却继续沉默的扮惆怅去了。 “我说什么啊我说!你好歹给个命题啊。” 陆琪摇摇头,闭紧了嘴,不再言语。 王崟焱懊恼地挠挠头,转而又想到自己的那摊子烂事儿! 唉!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上面还写满了不认识的字! 晚上邀陆琪吃饭顺便逛街,这家伙却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她不想说,王崟焱也不能逼她吐露。 有些时候,有些事儿,别人疏导不了,只能自己消化。 王崟焱一个人去银行取了钱,又进了超市。 推着手推车兜兜转转买了些日用品,今天却连打折的商品都没有兴致去挑拣——王崟焱郁闷,若是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的话……,自己迟早会油尽灯枯啊有木有!~这是怎样蛋疼的生活! 慢悠悠的转着,她又想起了许久之前,松果在超市里和自己初遇时的情景,执拗的、聪明的、乖巧的小孩子,还有邓大夫……然后,之后相处的一幕幕便如蒙太奇般的闪现。 王崟焱甩了甩头,丫的!有病吗!想些有的没的!赶紧回去填饱肚子是正道!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你个死孩子!真真能挺住了!电话不打,短信没一条,qq不上线,微信没响动!真就这么忙?! 好吧,你不来,我去找你总可以了吧?书赜安慰着自己:大树也算是个大孩子,我不跟她计较—— 于是,当王崟焱在天色微暗回到家,开了门,打开灯,赫然看到一个人歪在自家沙发上时,她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大袋子扔地上。好在大脑在瞬间收到了眼睛传来的第二个信号。 喀嚓!这不是邓大夫么! 她怎么会在这儿! 房间的响动让本就没睡沉的书赜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书赜揉了揉脸,最近有点太疲惫,这进来刚坐沙发上没一会儿,就不觉昏昏迷糊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王崟焱心里的疑问顺口就说了出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会些许让人不快。 刚才还微微不清醒的书赜听到这话马上冷脸。“怎么,不欢迎?不待见我来?” “没。没。”王崟焱也不傻,赶紧说软话:“我这不是惊讶么。突然这么一尊大佛降临小庙~嘿嘿,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瞬间转换的油腔滑调模式,让书赜的小火星子立马熄灭。她嗔怪的看大树一眼:“哼!油嘴滑舌!” 那含羞带嗔的一眼哟~让王崟焱的小心肝儿颤了三颤!——这……有点危险啊。 “你总说忙。我怕你一忙起来就不顾的照顾自己,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书赜说的一派冠冕堂皇、道貌岸然……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操心的。”虽然王崟焱很明白,书赜所谓的“照顾自己”有多少的可信度,比如那些她屈尊做的菜,如此便可见一斑是谁照顾谁。但是她还是很窝心的。若是真有个亲姐姐对自己好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所以王崟焱叫的这个“姐~”真是带着完全的感情在里面。 可是,书赜听着却不甚舒服。她叉开话题:“吃饭了吗?” “没。刚去超市买些东西。” “那赶紧做去吧。我也没吃。随意做点就行,我有点饿了。” 说者坦坦荡荡。 听者悲悲戚戚。 “您这是来照顾我的么?您是来蹭饭的吧! ”这话她没敢说出来,识时务的咽回了肚子里。 晚饭倒也好对付,超市买来的芹菜叶鸡蛋饼,两个清爽的小素菜,一份黄澄澄的玉米粥,倒也吃得两人很有饱意。 照例,邓大夫今晚是不准备回去的。 王崟焱想抗议,后想想也觉得没劲,又不是没“睡”过!矫情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留言说我写文拖沓,尤其是63章太水了,浪费了他的大钱。我深感抱歉。在俺小时候,我姨就评价俺写的作文像老婆子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改不了了。关于此文中非两主角互动的多余情节,我也拖拉着写了不少,一是为了顺接,引出下面的事件。二也是为了交代一下两人相处之外的生活以及周围的人和事。 当然可以三言两语的就带过去,可是我想多说点,多写点。因为其中或有些小乐子,也或有些自我观点,跟大家分享,即使文笔粗陋,却也不想把小说写成满满的只有你来我往的感情线。小人物的生活,老百姓的日子也不是仅仅有你情我爱不是吗?油盐酱醋、嬉笑怒骂皆有。 罗嗦了一大堆,若有人还觉得是疙瘩,那好吧。我就做一下后情预告: 65章:差点走火儿。接64章写两人在床上卧谈的内容。有些事儿要交代了,有些情节要发展了……(视字数而定情节是否有添加)我估计很多人会感兴趣,来盆冷水吧——肥肉依然没有。 66章:一句话:陆琪失恋,晚上去王崟焱家喝酒买醉。其中分为三段吧,我估计有人还是会认为此章很水,因为上面那一句话真的就完全概括了。所以,我友情建议:眼神很湿润的同志们千万不要买,它水的很!但是我还是会占用一章,一意孤行,死不悔改,说的就是我。 67章:不告诉你们了,剧透太多我还怎么混江湖!咔咔咔。。。。。 p个s:在此深深感谢归国的肥叶叶同学,她又送我一个星巴克瓷杯,俺很稀罕……(知道她老人家看不到我才敢说给她起外号,因为每次我都直接传给她我写的word 文件。) 最后再p个s:亲们~上月我惊觉此文不知不觉被我揉搓了就要一年了……4月12日竟然是开文纪念日啊……苍天!普天同庆啊!!!亲们~~~有没有什么想表达的?比如送俺个纪念品什么的~~~啊哈哈哈 最最后,我想弱弱的问:有没有人想咆哮——丫的,你个熊孩子!有写这些屁话的功夫你就又可以墨迹一章啦!~~~:-目 】 6665差点走火儿…… 两人洗过澡,书赜便不允许大树再玩电脑,催促着她早早便上了床。 书赜是打着算盘的——都说夜里,尤其是在黑暗中,人的防备心是最轻的。她是准备要开始撬撬大树的嘴了。即便挖不出什么事儿,“卧谈”也是很温馨的好吧。 “你说你最近总没时间。却说不加班。那你捣鼓什么呢?”两人在床上双双摆好。书赜开了头。 “嗯,家里的事儿。”王崟焱声音奄奄的。 书赜闻言扭头:“嗯?阿姨怎么了吗?身体不好?” “没。我妈身体挺好的。是别的事儿。哎呀,不说了。我困了,睡了。”王崟焱扭动两下,作出想要入睡的姿势。 书赜当然知道她这是在逃避话题。“大树,我们认识也不短了,我就这么让你信不过,不值得交心?还是你讨厌我,不想跟我说话?” 王崟焱无奈,别这么上纲上线的好吧!相亲这种破事儿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要告诉你最近我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么~! 她有点烦躁的回道:“没有!你想多了。” 听出大树语气里的不耐烦,书赜紧紧拽了拽被角,心里突然间堵的难受。 大树,为什么每当我想靠近你,了解你的时候,你却总是拒人千里?不让我走近你?或者单单是针对我而不是所有人?可是,那些相处时的温情又是为着什么?难道只是因为松果? 书赜苦闷的瞎寻思起来。 许是感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善,王崟焱有点惭愧。怎么说邓大夫也是有些担心自己才过来看看的,自己这番恶声恶气太不识好人心了。 她轻咳一声,磕磕绊绊道:“对了,那个,松果过生日,嗯……除了植物园,还要带她去哪里玩呢?” 回答她的是微微震动的——空气……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应声,王崟焱心里嘀咕:这就睡着了?!入睡也太快了吧~这睡眠质量真高…… 她放低声音,轻轻地问:“姐~你睡着了啊~” 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有反应时,书赜突然动了! 吓王崟焱一大跳,只不过,人家是转过身,留给她一个——背影…… 但是,这扭身的动作强烈的,能在被窝里刮起4级大风! 若如此王崟焱还天真的以为书赜睡着了,那她就真的是脑残了。邓大夫这明显是生气了么! 唉!王崟焱心里暗暗叹气!女人真是麻烦!你稍微有点小情绪,就会惹的人家不高兴,怪不得古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绝对“诚不欺我”。——这个时候王崟焱已经有超脱人类的境界了。——不认为自己也是女人么~ 怎么办?哄呗! 自己也是,这臭脾气,收敛一下不行么!惹别人生气了还要自己贴过去哄,自找不自在! 王崟焱讪讪地窝在书赜背后,轻轻地叫:“姐~”“姐~” 没有反应。 “姐~你不会生气了吧~” “姐~” “姐~” “咦~我觉得我姐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姐~你真生气啦~” “不会吧~” “姐~” “姐~我错了~我真错了~” “姐~我不是故意的~” “姐~别不理我~” “姐姐~” “邓姐姐~大夫姐姐~医生姐姐~” …… 自大树软声软语的跟自己“示好”,书赜的火气就早跑到爪哇岛去了,但若马上给她好脸儿的话,也太没骨气了!必要的时候要适当树立自己的“威严”……而且那一声声软软的“姐~、姐~”的叫唤,听着也慢慢的舒服起来。所以书赜就一直没吭声,可王崟焱越叫越恶心,她差点就忍不住一巴掌挥过去拍死她了! 什么“大夫姐姐”、“ 医生姐姐”,再配上那贱兮兮的声音,简直就像街头调戏妇女的小流氓! 流氓!无耻!厚脸皮!书赜心里暗暗的骂着,嘴角却禁不住的弯起…… 王崟焱叫的口干舌燥,心说这姐姐定力真高,抗恶心能力真强! 黔驴技穷了,王崟焱伸出一个手指头,慢悠悠地戳了戳书赜的背。 一下,两下……没反应。 她悄悄地掀开书赜的被子,还是拿一个手指头轻轻地戳,三下、四下~ 戳了几下后,见书赜还是稳如泰山,王崟焱一咬牙,手指从背上向下移动——我就不信,这样你还忍得住! 对准书赜的腰眼,戳戳戳! 王崟焱戳的正起劲儿,书赜一个猛翻身! “啊!~”王崟焱吓得尖叫一声,“你……你翻身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吓死我了!” 书赜真想一脚把她踹床底下!说她流氓,她还蹬鼻子上脸,越发动手动脚起来!——臭流氓! 王崟焱假意抱怨完,见书赜还是不说话,便腆着脸往她那里凑,“嘿嘿~姐~不生气啦哈~” 腰部是书赜的敏感区,经大树这样似挠痒痒般的戳鼓,她的半边身子就有些麻……她都不好意思想象自己的脸现在有多红!真是庆幸刚才她关了灯。 “那你说,最近你都干嘛呢?!”书赜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的那啥~ “啊?! 啊。 哦。”王崟焱试图打个哈哈就蒙混过去:“也没什么大事儿啊。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呗。” 话音刚落,一阵风刮过,书赜又留了个后背给她。 王崟焱要哭了,姐姐诶~您别动不动就耍小性子好不好!她也有点上脾气了,伸手去掰书赜的肩头。 书赜也执拗起来,任她左掰右掰就是死活不回身。 王崟焱用了些力气,见她还是跟自己拧着,她脑袋一热,一条胳膊弯住书赜的上身,伏过身去,想要用身体把她压翻过来。 书赜对大树是存了些心思的,所以经大树这么的“频繁接触”,经历过人事的她,身上不禁有些发热…… 王崟焱此举无疑是对她的变相“挑逗”,即使王崟焱本人毫无此自觉。在觉察大树就要趴下来之后,书赜慌了——不能出事儿啊,万一自己没忍住对她做出点什么……那……那……万一吓着她……那以后……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大树的情况,绝对不能贸然下手啊。 于是,书赜下意识的就想避开,可是已经被大树的胳膊圈住了,又能往哪里躲呢。她只能企图依靠肩膀把大树的上身推回去。 脑子的反应很快,身体的执行也很快,但是黑暗中她错误的估量了大树的伏身速度和此时大树身体平行的高度…… 也就是说,在她肩膀用力的时候,扑了个空,而大树伏身靠过来的时候,她刚好正过身来! 其实,整个过程也就是那么一瞬的事儿。 然后,两人就这样鼻尖对鼻尖的接上了…… 大树的气息几乎和自己零距离,书赜的一颗心全提到了嗓子眼儿,不寻常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突突的。她不敢说话,靠这么近,怕一动嘴就亲上啊! 王崟焱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情形,脸一下全“熟了”!这太……过了!还好~还好没铸成大错。她定定神,微微抬了下@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但是并没有起身。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忽略那瞬间的小失落,书赜羞恼的开口:“你下去!”若是一直趴在自己身上,自己脸上这温度什么时候才能退下去啊!混蛋! “不!”王崟焱也犟起来,“你还生不生气了?!你还理不理我了?!” “是你先气我的!”书赜不甘示弱。 “我没气你啊,是你自己使性子!” “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最近在干嘛!这是很秘密的事吗?!” 话到这,王崟焱顿时焉了下来。脖子也不伸了,气儿也不足了。 她耷拉着脑袋从书赜身上滚下来,躺倒在一边。 沉默半晌,书赜以为她不会再说话,心说算了,不愿说就不说吧,慢慢来,总有让你敞开心扉的一天! 就听的黑暗中的一声轻叹。“唉!不就是家里安排了相亲,频繁走场子么!有什么好说的!”王崟焱垂头丧气。 “相亲?!你?!你才多大!” 作者有话要说:花呢?~~花呢!~~~花呢~~!! 6766出柜 “相亲?!你?!你才多大?!”书赜禁不住拔高了声音。 “很大了啊,农村孩子结婚早你不知道么,我好几个同学孩子都老大了。何况我都奔三了。” “二十岁出头就叫奔三?装什么老成呢。你也就是个大孩子啊,怎么能去相亲呢!你好歹也是在城市里生活这么久,怎么还和老家里这么封建呢?!”书赜有些义愤填膺的意思。 关键是——你这相什么亲啊!你去相亲我怎么办?! “姐哎~!我已经二十七了~不是孩子了~”王崟焱装嫩都装不下去了! “二十……七?!”书赜震惊的睁大眼,半撑着身子,朝向大树,“你?!二十七?!……不可能!……怎么会!……” “身份证在钱包里,你可以自己去看。”王崟焱朝着黑暗中翻个白眼。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不信!……”书赜不可置信的问,潜意识里却压抑着喜悦。“真的啊?” “是真的!” 得到肯定回答,也知道大树没必要骗自己,书赜喜不自禁,这才躺□子,面朝着大树,心里窃喜半晌后,忍不住伸手摸着她的脸,道:“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一点看不出来啊,你怎么长的这么小呢?我一直以为你也就是二十一、二呢。嗯……被你骗这么久。” 她佯装生气地捏了捏大树的脸腮。“说,该怎么惩罚你?” “为什么啊,又不是我骗你的,是你一直自以为是。我纠正过了啊,你不以为然而已。怨不得我。”王崟焱表示很无辜。 “哼,狡辩。”书赜撇撇嘴,“现在我算知道了,你根本不像你外表看起来那么憨厚,那都是假象!你这家伙鬼着呢!” 即使嘴上埋怨着大树的“瞒而不报”,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年纪上没有相差原来想象的那么多,至少消去了一个小疙瘩不是吗。 话说回来,大树会去相亲,这……难道她不是喜欢……转念一想,也不一定吧,被家里逼着也有可能。或许可以借此探探口风?书赜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那你相亲的情况怎么样呢?有对眼的么?”书赜决定慢慢挖坑。 “还能怎么样!各种极品……包括我方主角——王崟焱同志。”她自我调侃道。 “哦?说来听听。” “咦!你这女人怎么净揭别人的伤疤呢!拿别人的痛苦让自己高兴一下是吧~不厚道!”王崟焱觉得今晚上的邓大夫有些反常——话多了,脾气大了,喜欢追根究底了……还有,你这一直在摩挲我耳朵和脖子的手是怎么回事儿?! 无端的,王崟焱就有些紧张,只觉得被碰触的脖子里面,大动脉血管在突突的跳——苗头不对啊~ “快说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王崟焱把脖子一梗:“把牢底坐穿!” 她的负隅顽抗,让书赜很恼火,很想拿狠厉的眼神震慑一下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可是黑暗中任何型号的眼刀都失去了效力。 于是,书赜搂着她的脖子,凑过身去,用很诱惑的声音,贴近在王崟焱的脖子,缓缓说道:“真~的~不~说~?” 邓大夫呼出的热气喷在脖子上,把王崟焱吓得面如土色,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慌乱地扒拉下书赜的手,飞快的躲开她的贴近。“我……我说!……你……你回去……赶紧回去!……”声调颤抖不已,结结巴巴。 书赜很满意大树的反应——就你这表现,我就不信你不是弯的! 达到了目的,书赜便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王崟焱这才把心慢慢按回肚子里,平复了紧张情绪之后,她跟书赜细数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周旋在各种各色男人中的“事迹”…… 书赜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乐不可支……她调侃道:“你可以写部电影了,名字就叫《大树相亲记》,然后分第一季、第二季~然后无限延伸……呵呵。” “姐姐~不带你这样埋汰人的哈!你等着我以后还跟你说!哼!” “不是!不是……就是真的很有笑点啊。呵呵。书赜伸手揪揪王崟焱的睡衣,“就没有合眼的?” “……这个~真没有。” “哦,也是,我还真想象不出你和什么样的男人会很搭……”书赜说的很有潜台词。 王崟焱扭头看她一眼,黑漆漆的只见邓大夫一个轮廓,表情什么的根本看不着,所以,她不能判断邓大夫此言是有心还是无意,于是,她沉默。 “不过,话说回来,你谈过恋爱吗?”书赜问的很随意。 王崟焱心里一紧。邓大夫这是怎么了?一切都很反常!频繁地做些亲密的举动,频繁地试探自己的私事,她到底要干什么? “谈过。”王崟焱倒不打算说谎。 “哦?漂亮吗?” 终于引到了这个问题上,书赜喉咙发紧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啊?!”王崟焱有一瞬间大脑是处于空白的状态,她不懂书赜为什么这么问,几句话看似不经意,细想却越来越刻意。她此时心里好像打鼓一般,忐忑不安。 “漂亮吗?!怎么会这么问?”王崟焱紧着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反问道。 “就是问漂亮吗?女孩子不都是问漂不漂亮吗?”书赜索性就一次说个清楚了。 “呼”的坐起身,王崟焱满脸惊恐的看着黑暗中的邓大夫。“你……你……我……” 王崟焱也是被邓大夫的反常行径弄昏了头,若是以前,同事之间就当开个玩笑,也就打个哈哈过去了,绝不会表现出这样一副被戳穿真相的慌乱之态。 书赜前面的几番试探就让她神经紧绷,而最后这一击,终于让紧绷的神经经受不住——断了。 面上浮起奸计得逞的得意之色,书赜再次凑近,“你激动什么啊~我说的不对?” 见邓大夫有贴了过来,王崟焱本能的就想躲,结果…… “哐~!” “啊!~” 书赜赶忙起身打开灯,就见大树一脸狼狈的坐在床下,揪着个脸,捂着摔疼的胳膊。 “快起来啊,”她伸手就要拉大树起来,不料对方却侧身避开了她的手,自己爬了起来,冷冷的站在床边。 气氛有些硬…… 书赜团着被子坐起来,她不知道在自己跟她挑明之后,大树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按常理,这不是反了吗?哪有在别人知道你性向不同时,当事人先拒人千里的?这个大树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你怎么了?”书赜知道,若自己不出声,这个一脸凝重的杵在床前的人是不会吱声的! “你早就知道了?”一个跟头把她摔清醒了,王崟焱表情冷硬的问。 “只是才确定。以前觉得像而已。”书赜如实回答。 “所以!很多次你都是在试探我?!”王崟焱不想知道她是如何确定的,而只想知道她转了这么一大圈的目的是什么。 有些明白大树的想法,书赜解释道:“大树,我并不是想要愚弄你。我的试探不过是朋友之间正常交往,想要加深彼此的了解而已啊,你不要太敏感了好吗?” 王崟焱一手抱着胳膊,浑身紧绷,书赜知道,这姿势在心理学上讲,是说对方感到安全感受到威胁,从而竖起了戒心,抵触情绪加重,是典型的防御姿势。 看来如果这次不把这头犟牛说通了,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可能会恶化也说不定。 正寻思这要怎么跟她疏解,那边王崟焱又拧着眉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做朋友?” 书赜闻言微微一愣,继而笑笑,“因为你喜欢女孩子,所以我就不能和你做朋友了?这是什么道理?” 虽然邓大夫的态度让王崟焱觉察不到任何的鄙夷、歧视、厌恶等等,但是她还是不能轻易释怀。 “可是……你不会觉得……” “恶心”、“厌恶”、“肮脏”、“变态”这样的词王崟焱实在说不出口。 “你不会想离我远一点吗?不会想要跟我断绝来往吗?” 书赜这才找到这孩子别扭的结症所在。她微叹一口气,轻轻的去拉大树的手,觉察到她的瞬间的僵硬和退缩,书赜很强势的用力握紧了。 “大树,首先,喜欢女孩子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也不是像瘟疫一样的传染病,它只不过是性向不同而已,有些人不理解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理解。再者,你要知道,如果连你都觉得自己不正常,觉得自己的情感见不得光,自己很自卑,你怎么能要求他人理解你,正视你的感情呢?” 书赜的温声软语让她紧绷的心有所松弛。 “可是……” 王崟焱还要说些什么,书赜打断她,“没有什么可是。存在即合理。你再这样拧着,我真要生气了!” 王崟焱彻底软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却还是闷不吭声,不知道还在纠结些什么。 书赜拉拉她,“你打算就这样在这儿坐到天亮?快躺下吧。咱们聊聊天。” 王崟焱哭丧着脸道:“还聊~!再聊我就被你扒得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书赜轻拍了她一巴掌,嗔道:“怎么,你还想跟我藏多少秘密?你个屁大点的孩子!” 王崟焱慢慢躺下,嘴里边嘀咕:“我都快三十了,怎么还是孩子!再说了,谁都要有些小秘密的好吧。” “我是你姐,你跟我要什么秘密?!” “*!*你懂不懂!” 夜色渐渐深了,万籁俱静。 床上的两人轻轻的说着话儿。 书赜问王崟焱,你现在算是单身,为什么不找一个做个伴儿? 这种感情谈论起来,怎样都是一个沉重的命题。 王崟焱说,随便找一个共同生活的人很容易,但要找一个能在心里扎根的人,一起走下去很难。我爱的,并且爱我的,两个人愿意风雨与共一同坚定走下去的,更是难上加难。这需要缘分,更需要决心和坚持。 我有足够的决心和坚持,但是,我不敢保证我有足够的幸运去遇到那份缘分。 书赜不明白了。“所以,你在等待?” 王崟焱摇头。“不是等待。是,不再考虑这所谓的——爱情。” 爱情是什么?爱情不过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中,除去睡觉八小时、工作八小时之外剩余的那八小时的游戏时间。不要拿它当作全部生命。它也只不过是漫长人生里的三分之一而已。与其苦苦经营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还不如努力工作,多赚点钱,充分享受一把生活来的实在。 书赜不知道,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大树,却有着这么现实悲观的爱情观。 经过了“年少轻狂”的浮躁期,王崟焱越来越觉得,她要的爱情,就应该是“非你不可、无可替代”的模式。张冬岩说她傻,说她是被言情小说荼毒了——还“山无棱、天地合”呢!矫情什么!那你就死磕着吧! 王崟焱也觉得自己过于“梦想化”了。 于是这就变成了从“自我压抑”到“自我否定”,再到“绝望”最后“逃避”的过程转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 到最后,王崟焱也没顺书赜的意,告诉她自己的“情史”。 她本以为在自己想别人出柜的这个晚上,将会是一个“失眠之夜”,可是最后却迷迷糊糊的舒坦着入睡。 只是,在陷入沉睡的前一秒,她才堪堪意识到,为什么这一整晚都是邓大夫在扒自己的*,而她的事儿怎么一点都没聊到呢?——亏本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回来的路上,看到两条狗在“*”,我突然感叹——啊,春天的气息啊,挡都挡不住啊!! 小六也是各种孤独寂寞冷啊!!!! 6867这该死的酒 虽然王崟焱平时跟同事经常开个玩笑,但是要想跟她交朋友很难。从她与人保持的距离就可以看得出来。可一旦成为朋友,那她一定是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那种。 这天,王崟焱去档案室里查图纸,碰到陆琪也在。 打了招呼,陆琪很淡然的回应了一下。 联想到前段时间她的表现,王崟焱觉出不对劲了,这不是正常的陆琪啊。要是搁平时正常状态,她早就大大咧咧地吆喝上了。 肯定有事儿! 她用眼神向胡玉英示意。 胡玉英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王崟焱觉得有必要找陆琪私聊一下了。 档案室人来人往的,说话不方便。 她只是轻轻拍拍陆琪的肩膀,道:“晚上一块吃个饭。” 陆琪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点点头。 朋友情绪出了问题,王崟焱心情也好不了哪去,这也是她很仗义的地方。 档案室组长廖艳丽却在哪里不管不顾的show着她的新衣服,跟来借图纸的车间小妹嬉笑声不断。这让王崟焱很厌烦。 她忍着火,查完图纸,刻意走过廖艳丽的身边,状似上下打量她的衣服,然后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评价道:“嗯,不错很不错。尤其那颜色,最好!像马应龙的色泽!” 听着王崟焱的口吻,廖艳丽很是得意的挺挺胸脯,“当然不错了。很贵的好吧!不过,马应龙是什么?怎么这么耳熟?” “痔疮膏。” “你!”廖艳丽气得只想扑上去撕烂她的嘴!转而想想不甘心,讥讽道:“你这么熟悉,你用过啊!” “嗯,用过。效果不错,你要不要试试?”王崟焱依旧一副淡定的表情。 “我又没有痔疮!!”廖艳丽有点抓狂。 “哦?~你没有痔疮?你确定?”王崟焱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勾勾嘴角,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没有!!你拿眼珠子盯着我的嘴看干嘛!混蛋! 留下廖艳丽在后面跳脚! *********** “哈哈~~你是不知道啊,你走了以后,廖大婶在档案室整整跳脚了半小时啊。你算是完了,以后别想让她给你好脸色看了,你就擎等着她难为你吧!”胡玉英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何必去找不自在!”陆琪也劝她。 “呵呵,我无所谓。”王崟焱摊摊手,“倒是你,说吧,你这是怎么了?” 一句话把陆琪的眼泪就给引出来了。 原来,陆琪的男友跟她提出分手。这是陆琪在大学里的初恋,从大三开始,他们的感情已经4个年头了。 令陆琪更无法接受的是,她男友提出的分手理由竟然是,两人在一起四年,陆琪还不让他碰,他觉得陆琪不爱他。 听了这个理由,王崟焱和胡玉英异口同声的蹦出了两字:“扯淡!” 胡玉英更是义愤填膺:“天天儿地给你男朋友洗衣、送饭、打扫卫生,还都是上门服务,这么任劳任怨的跟个老妈子似的有什么用?!你让他在床上干的不爽,他照样毫不留情的甩了你!这就是男人!懂不?!” 胡玉英表情忿忿,对着陆琪颇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王崟焱差点把嘴里的茶杯沿咬碎!姐姐唉,您这也太豪放、太露^骨了吧。 “咳咳咳。”王崟焱觉得自己也应该说点啥。“那个什么……英子的话虽然粗,但理儿不粗。你应该好好想想。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你为他在这伤痛欲绝。其实真的没必要。你应该庆幸,你还没和这样的人结婚,要不现在就晚了!” “不过,也没英子说的那么严重。好男人还是有的。咱这个不行就换那个!现在男女比例失调,咱占很大的优势。没事儿。” 陆琪知道事情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她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看开呢,4年的感情啊,就因为不能满足他的情;欲,然后说散就散,这算什么!陆琪从心里不能接受。 “我想去酒吧。你们陪我去!”陆琪目无表情地说道,想发泄又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王崟焱立马跳起来反对:“没出息!就为这事儿你就去买醉啊,丢人!” “你就让我发泄发泄吧,我真的挺不住了……”陆琪眼泪哗哗的往外淌。 王崟焱在桌上磨爪子:“你知道酒吧里的酒有多贵不……!” “我不管!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知道陆琪这是真难受到极点了,若不让她发泄一下,指不定憋出什么事儿呢还。她想想后,道:“喝酒可以,但是咱不去酒吧,万一出事那就后悔莫及了。咱买了酒回我家去喝,喝成什么样子都不怕的,我们陪你!” 可真有王崟焱的,她还真就从超市里拎回了三瓶五十六度的北京红星二锅头。她掂量,这三瓶应该能够满足陆琪想要一醉方休的愿望吧。 这下可好,这酒一直喝,一直喝,就喝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夜里十一点的时候,胡玉英就被她家爸妈强令叫回了家。剩下两人继续…… 也不知道是睡到了几点,透过窗帘缝隙,外面已是阳光明媚。 王崟焱模模糊糊的醒来,隐隐听到门外有响动。她揉揉有些开裂的脑袋,半坐起身。 这时,卧室的门被打了开来。一会儿,书赜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王崟焱没有带眼镜,睡眠严重不足,让她的脑子也有些混沌。她朝门口那书赜的身影打招呼:“姐,你怎么来了?”声音很是沙哑。 门口的身影并没有回应她。 王崟焱纳闷,伸手去摸索床头柜上的眼镜。 难道不是邓大夫?怎么不说话啊? 不等她摸到眼镜,一条赤【裸的!白花花的!胳膊,从一旁被窝里伸了出来,顺带露出了一片光滑的裸】背! 白胳膊搂上王崟焱的脖子,一旁嘴里还哼哼唧唧:“嗯~别吵吵!累死啦~再睡会儿……” 王崟焱瞬间清醒,眯着眼扫了旁边一眼,顿时就想爆粗口!什么情况! 待到她扭头看向门口,那个身影已经不在。 继而,“哐!”大门被甩上的声音…… 王崟焱抚额……这该死的酒! 作者有话要说:我竟然二更了!!!!啊啊啊啊啊啊 这春潮泛滥的季节哟!!! 6968恶作剧的后果 自那晚跟大树挑明后,书赜这几天都处在一种身心愉悦的状态。 这一堪比天空异象的诡异事件,导致护士站的小护士们纷纷奔走相告:冷面主任终于迎来了她的春天! 谢韵秋微微诧异,仗着跟书赜关系近,瞅了机会,当着大家的面儿,打趣道:“听说邓大夫最近浑身洋溢着‘春’的气息,这是真的吗?” 书赜一反往日在工作时间里严肃冷峻的表情,灿然一笑,道:“有吗?呵呵,不是呢,只是最近家里孩子表现的非常好,我心里顺畅不少而已……”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护士站所有粉色小姑娘集体倒退一步! “纳尼!!!~~” “邓大夫竟然有孩子了!” “啊!~邓大夫居然结婚了!” “呀!慕大夫要心碎了!” “天!整个外科的男大夫要失恋了!” 一个把自己密度极低的肉紧紧塞进护士服里,将衣服都撑变形的“锥形”小护士还在垂死挣扎:“邓大夫~你家孩子……多大了?” 书赜心情好,有问必答。她抿嘴一笑:“已经不小啦,整天理直气壮地跟我吵架,你说一句她有七、八句在后面等着,气得我牙痒,要打她吧,又舍不得……” 书赜一副慈母的贤惠样子,虽然嘴里责备着孩子,面上却满满的都是幸福。 邓大夫史无前例的流露出的母性光辉,在小护士们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啊呀妈呀!冷面女神终于走下了神坛~!” “原来我们的邓大夫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啊~!” “一直以邓大夫为我单身贵族的榜样的!原来……啊~!感觉不会再爱了……” “邓大夫看起来好幸福哦!啊呀,我也想赶快结婚了~!” …… …… 书赜眼里的笑意深远,却有些应付不了这群姑娘们的闹腾,她略略笑笑,转身回办公室。 见邓大夫离开,一群含羞带怯的小护士们瞬间变为凶神恶煞,抄起手边趁手的兵器朝着“锥形美眉”招呼…… “杨二胖!” “啪!啪!” “说人家三十出头!” “啪!啪!” “说人家至今未婚!” “啪!啪!” “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 “啪!啪!” “让你乱嚼舌根!” “啪!啪!” “让你长舌妇!” “啪!啪!” “让你谎报军情!” “啪!啪!” …… 期间,一个肉乎乎的身形边躲边弱弱地抗议:“是真的!我听……我表叔……小姨子……她对象说的……” “啪!啪!” “让你狡辩!” “啪!啪!” “让你表叔小姨子的对象!” “啪!啪!” “她对象是院门口卖西瓜的吧!” “噢~我的单身女神!我的偶像!杨二胖我跟你拼了!姐妹们!给我往死里打!” …… …… 护士站里乱成一团! 谢韵秋无视手底下一群有辱斯文的疯女人们的“群殴事件”,悄悄地跟上邓书赜。 书赜进了办公室刚要顺手关门,谢护士长贼贼地钻了进来。 没好气地斜她一眼,“有事儿?” 谢韵秋嘿嘿一笑:“你找借口吧?你孩子不是才三岁吗?怎么会和你吵嘴?还什么七句、八句的,蒙人吧你~” “首先,我女儿再过几天就要过四周岁的生日。所以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其次,我有说我家的哪个孩子吗?请不要主观带入。”书赜很严肃的纠正护士长的错误。 谢韵秋不可置信地挣大了眼睛,尖着嗓子叫道:“什么!你不止一个孩子!怎么个情况!” 书赜不再理她,任她在那里急得抓耳挠腮的纠结,就是不肯再吐露一个字儿。 …… 有了上午这个插曲,书赜开始频频想起那个让人又喜欢又愤恨的“呆树”,于是趁着空闲打个电话给她。怎奈打了三四遍,都提示对方关机。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大树觉得自己知道了她的性向的秘密,就要跟自己绝交?!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那天晚上两人“相谈甚欢”啊,还一再约定,过几天要好好带松果玩一天呢! 今天是周六,所以还没起床?或者因为周末所以不开手机?——这倒有可能。 待到临近下班,书赜又打了几回电话,还是一样的回复。她便有些不安。——最近医院里住进不少患肠胃炎的病人,似乎又是一轮季节性病症,大树不会也生病了吧。她自己一个人住,万一没人照应…… 书赜越想越不放心,跟科里打了个招呼,下了班便奔着大树的住处去了。 虽然带着忧心,想到能见着大树,书赜还是满心欢喜的。那个大孩子,想起总会让人没来由地感到安心。 但是这份欢喜,在她走进大树家的客厅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茶几上放着几瓶白酒瓶子,站着的,躺着的。 几袋子薯片敞着口,薯片渣零零碎碎的散乱各处。 不知是鸡骨还是鸭骨,也扔的到处都是。 几个盘子里还残余这零星的菜渣。 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酒味,佐证着昨夜这里的人是怎样的酣畅…… 这只能算是卫生不达标的“脏、乱、差”。 这些,也不足以让没有很大洁癖的邓大夫恼火,发怒,心凉…… 可是,再加上“随意扔在客厅某个角落的一双高跟鞋”呢? 再再加上“这一地的衣服”呢? 再乘以“这些衣服里除了t恤、裤子还有内衣”呢? 再平方个“这些衣服、鞋子绝对不是大树的风格”呢? 一句话——完了!不用解释了。 作为医生,书赜不知道如果一刀扎进心脏是怎样的一种痛感,毕竟她只负责开刀手术,至于割肉切器官这事儿的神经感应传达到大脑而反应的疼痛是怎样的,她没有切身体验。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心里的痛已经赶上那种程度了。痛的她身子冰凉,呼吸困难,冷汗涔涔,手也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她咬牙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大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那天晚上她们还聊到大树的“清心寡欲”来着。一定是自己顺着各种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瞎想的。而实情并不是如此。 书赜强忍着不去推开那扇微合的房门,以印证自己的想法。 她镇定地收拾了茶几上的几个盘子去厨房,又把几个空袋子、小骨头、碎薯片统统归入垃圾筐。 当她转身把地上的衣服也慢慢拾起想要放到沙发上时,那粉色的胸、衣还是刺伤了她的眼…… 几乎不假思索的,她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就这么看着,然后眼渐渐花了,背渐渐僵了,直到一条赤%裸的胳膊伸出来搂住大树…… 她的理智终于崩坍…… %…&%x¥# 王崟焱坐起身,两手用力的揉着因睡眠不足而有些裂开的脑袋。 一旁“白花花”的姑娘翻个身,继续昏睡。 王崟焱叹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算是邓大夫看到的那种“酒后乱,性”吗? 任何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都会这么认为。 但是,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的! 因为她基本就没喝酒啊! 56度的二锅头啊,想想都烧心!她又不好那口儿,当然不会喝!这就是她为什么买三瓶白酒而不是两瓶的原因了!三瓶白酒到了桌上有一瓶已经变成有点甜的“农夫山泉”了。 她是陪着失恋的人喝酒的,仅仅答应了陪着,并没有一定要陪着一起喝。一是她压根不喜欢酒这东西。二呢,陆琪铁定是要喝个天翻地覆的,不得留个人照顾一下她啊。而且啊,喝大了多伤身啊,趁陆琪喝的浑然不知味道的时候还可以给她偷偷换掉。王崟焱的小聪明转的溜溜的。 陆琪喝起酒来,特“爷们儿”! 前半场,就着油炸花生,自斟自饮的畅快。被人甩了却豪情万丈,扬言要追求新生活,什么傍大款,当小三,非王老五不嫁…… 后半场,开始又哭又笑,放声高歌,什么“断点”、 “分手快乐”、“十年”……什么趁“嘴”就嚎什么。 王崟焱头皮上的血管和神经都快扭成麻花了!——作孽哟~ 到最后,换下第二瓶“纯白”,王崟焱那瓶“山泉”就派上了用场…… 酒喝多了,能不折腾?能不吐? 王崟焱扶着吐的一塌糊涂的陆琪,心里已经把抽了自己好一顿大嘴巴子了! 让你装好人! 让你两肋插刀! 让你肝胆相照! ——该! 陆琪的衣服裤子上都沾上了脏东西,王崟焱果断的给她扒了,扔在客厅里——有着微微洁癖的她能忍受一身酒气的陆琪睡在她床上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把陆琪甩在床上,转身看看客厅里那室的“兵荒马乱”,王崟焱恨恨的咬咬牙,恶作剧之心突起。顺手把她上身仅剩的一件“小衣”从被子里拽出来,一扬手飞进了客厅。 待她明早醒来,就说她昨晚喝大了,玩裸、奔,跳艳舞…… 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能自刎于此! 啊哈哈哈。 王崟焱很不厚道的想要捉弄失恋之人。 可是……悲剧了吧~ #$%#$@ 离开大树家,书赜走的飞快。 就这么顺着小区南边的路一路向东,疾走了三里路。 走着走着,理智渐渐修复,书赜也便冷静下来。作为主刀医师的素质在那,遇事冷静是他们的必备特性。 回想刚才看到的情景,虽说那条白胳膊刺激到了自己,但是床上那两条分开的被子是不会骗人的。所以,书赜还是选择相信大树没有做什么“错事”。 但是,想到两人的亲密,书赜心里不舒坦极了,她怎么可以背着自己和别人那般亲密,即便只是普通朋友,她也不舒服! 书赜知道自己这是在吃醋。但是又实在压不下这股酸劲儿!而且最最酸的是,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吃醋!人根本不知道你在吃醋啊,而且你跟人家什么关系呢?轮得到你来吃醋吗?! 书赜怄气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昨天打算更的,,,但是4.20可能又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所以,,绕过那一天吧。 一场天灾*会改变多少人的内外世界? 世事无常,珍惜感恩吧…… 7069快让松果出来 这周末就是和大树约好的日子了。松果心里跟猫挠似的,奇痒难耐。在家天天搁嘴里念叨。 邓母忿忿不平:敢情我们给你过生日你就不稀罕是吧!一个大树把你乐成那样!白疼你了!还有你那没出息的娘!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白眼狼! 晚上,邓母包了饺子,打电话叫书赜回家。 书赜嗯嗯啊啊的应了,虽然不想回去,但是不能驳老人的一番心意。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在“孝道”这方面做得确实有些不好。早年母亲身体不好,结婚六、七年才有了孩子。而现在自己早已过而立之年,学业、事业、感情,为了太多的俗事纷扰,对父母却没有尽太多的孝心。想想都有些惭愧。 当年把孩子完全丢给父母,不闻不问,自己跑去国外。回来后又独自住在外面,回家的时间少的可怜。自和松果越来越亲近,有了为人、母的一点点自觉,她才觉悟,父母老了,即便不能时时陪伴左右,也要多乖顺着些,以此作为一点补偿吧。 书赜身体疲惫加之情绪低落,整个人不是很精神。晚饭吃得很少,十几个饺子下肚,便放下了筷子。 邓母看着就来气。次次回来都跟泄了气的皮球!就因为家里没种棵“树”?! 而且谁不希望自己的厨艺得到认可呢?就吃那点饭,喂猫呢! 看着女儿越来越尖的下巴,邓母又很心疼。她把斥责的话语都咽回肚子里。夹了两个饺子放进书赜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 “妈,我吃不下了。” “怎么吃不下。你才吃了多点!还没松果吃得多。”邓母不满。 被点到名的松果,这时才知道把头从碗里□。“嘿嘿”一笑,拿着她的勺子从自己碗里舀出一个已经被她扒拉的残破不堪的饺子,放到妈妈碗里。撅着油亮亮的小嘴,道:“妈妈,liu niu(牛肉)的,多吃点~!” 书赜瞧着碗里“皮开肉绽”的饺子,突然很窝心…… 旁边一双水汪汪的小葡萄满是期待地看着妈妈夹起她“残破的心意”,半道儿却停住了。 书赜想的是:戳成这样了,口水还会少么?还是先蘸点醋吧…… 自己送上的饺子终于被妈妈吃掉了。松果绽开了她的小贝齿:“嘿嘿,好吃吧……” 书赜没回她,只是扯了扯嘴角。——别再问了,有些不舒服…… 饭后,书赜在沙发上吃着苹果,陪两老儿看电视。——不吃点水果压一压,总感觉的有那么些……小恶心~ 松果磨磨悠悠地往妈妈跟前蹭~ 晚上妈妈接受了自己“贿赂”的饺子,是不是就可以跟妈妈说说和大树出去玩的事儿了?都巴望了好几天了。也没个人“吐露一下心声”。连姥姥都不爱搭理自己了……其实,我也没有很吵闹啊~我就是想问问…… “妈妈,松果生日还出去玩吗?”松果小心翼翼的询问。 其实她很怕大人们再变卦。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说大人们太容易“变心”了。说带自己去游乐园然后又没时间,说给自己买遥控车然后又忘了,说要陪着自己画画然后被“坏蛋”叔叔叫出去喝酒……唐唐也很生气的说他妈妈说要给他买个肯德基全家桶,也一直都没买!松果很鄙视他——这个吃货!就知道吃!真丢人!(你好意思在你“受人瞩目”的方面鄙视他人么?) 反正就是大人们总是说话不算数。 哎!谁让他们是小孩子呢? 书赜微微一怔,是啊,“还出去玩吗?”问题在于,大树会和我们出去玩吗? 从那天自己负气走后,大树并没有联系自己。 是羞愧吗?让自己看见她在家里和别人乱来……? 不,我不信!大树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都被自己撞见了,就算相信她跟那姑娘没什么,但是这犟驴不声不响的,也不来跟自己解释,这简直不可原谅! 后来书赜越想就越发生气了。她也不喜欢自己现在这样如此烦躁,完全静不下心来,所以就更加的迁怒大树了。 今天被松果一问,她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大树又不联系了,没有大树,我们还出去玩么? 去!凭什么不去!没有她大树地球还不转了!我们娘俩就不能出去了?! “去。当然要去。我跟松果说好了的。”书赜咽下心里的酸意,对着女儿和颜悦色。 “真哒!说话算数!”松果又被充上了鸡血。她想当然的认为大树是会跟她们一起的。 “妈妈,那天我要穿哪件衣服?要穿小裙子还是袋鼠裤子?” “我要带上我的小水壶……要带书包吗?” “妈妈,我可以拿包饼干吗?……我有块巧克力不舍得吃要留给大树” “妈妈,你说大树会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妈妈,我们几点去呢?……我们要去大树家么?……” 平时很会察言观色的她,今天却被欢喜冲昏了头脑,化身“祥林嫂”,只顾低头絮叨,完全没有发现自家妈妈渐渐发黑的脸。 那个名字不断的被提起,书赜的闷气已经憋到了嗓子眼儿。她拉着脸,瞪了松果一眼,“我说过要和大树去么!” 松果瞬间卡壳。两个老人也转头看过来。 松果不可置信地诺诺的问:“大树……不和我们一块了吗?” “她不去了!”书赜硬声硬气道。 “为……为什么?大树跟我说好的……” “不为什么!她不想去了!” “又要加班么?” “你管她加不加班!不去就是不去!她没有责任要陪你玩你知不知道!别总是缠着她!我带你出去玩!不要她了!”书赜接着胸中的闷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所面对的是一个四岁大的孩子…… 松果的表情终于暗了下去,眼睫毛一颤一颤,抿着小嘴,倔强地不再言语,转身爬上姥爷的腿,窝在那里,一声不吭。 邓母在一旁冷眼观瞧,既不训斥书赜,也不像往常一样先一步去哄松果。她到要看看,书赜还要怎么过分!若是这次书赜执迷不悟,连女儿都不知道去哄哄,而且本就是她的错,那她就把书赜轰出家门!——是非不分,人事不懂,不如眼不见为净! 几句话说完,书赜也很后悔。松果多乖的一个孩子啊,自己为什么要拿着她撒气……抬眼看松果窝在姥爷怀里默默的吧嗒吧嗒的掉银豆子,书赜心里的内疚更盛了。 起身挨近爸爸,伸手替女儿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珠子,柔声道:“松果,妈妈错了。不该朝你发脾气,咱不哭了好不好?” 松果把头一扭,埋进姥爷胸前,不吱声。 书赜没法,拉拉她的小手儿,“松果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以后保证不这样了。” 原本有无限委屈的小孩子,被妈妈这么一哄,心里的委屈就开始膨胀,眼泪流的便更肆意起来。她甩开妈妈的手,带着泪痕,控诉道:“你们大人说……说……说话不算数!呜呜……大树……都答应……答应我了!” 书赜心里也不好受,跟大树出去玩,她何尝不是期待了好久呢?可是,计划被无情的粉碎——大树不联系自己了。 一瞬,有一种和女儿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抱过还在闹别扭的女儿,亲亲她的小脸腮,然后抱进怀里…… 似乎是感受到妈妈的悲伤,松果也不哭了,静静地任妈妈抱着,间或拿小手背儿抹一把眼泪。 这边母女俩抱在一块, “暗自神伤”,让邓母看得心里冒火!恨铁不成钢啊!刚要出言斥责。邓父却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忍了忍。 一直没有说话的邓父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书赜,是不是和大树有什么误会了?” 书赜看爸爸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那就好好跟人家沟通一下。误会也来越大,关系也就生疏了。”邓父说的语重心长。 书赜点点头。若有所思。 半晌,她拿过手机,拨出那个号码。 挺长一段时间后,书赜以为她不会接了,电话却没接通。 “喂?您好……” 书赜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大树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what?why?! 7170阿姨您好。 陆琪看着手机屏上显示的来电——不靠谱妈妈…… 还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 万一是有什么急事呢。 “喂?您好。” 不熟悉的声音传来,书赜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沉默半晌,她觉得自己的声带就像被割断了,空张着嘴,却艰难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陆琪看看没有声响的手机,——通话中啊,怎么没人说话呢? “阿姨,您好。您找王崟焱吗?”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阿……姨?!叫我的?! 这开口的称呼好似给了书赜一闷棍! “咳咳!你是……?”书赜憋着一股子闷气,终于挤出了几个音节。 “啊~!”明显因意外而上扬的声音。“这么年轻!”陆琪的诧异脱口而出。 什么年轻?!难道自己应该很老么!这人到底是谁!大树的手机怎么会在她手里!难道是那天在大树家的那个“白胳膊”? 书赜咬了咬牙,眉头上的乌云渐渐聚集…… “哦,阿姨,您好。我是崟焱同事。是这样的。今天我跟崟焱出去,她把手机放我包里,晚上我们分开的时候都给忘了。您有什么事儿吗?明天去公司我告诉她一声。” 一声套近乎的“阿姨”,又一声亲昵的“崟焱”,直接让乌云里夹上了冰雹! 松果看着妈妈“青黑”的脸,只恨不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远离自己老妈。可是一条越来越紧的胳膊缠着自己的身子,加上头顶上的低气压,她现在只敢有进的气儿不敢有出的气儿。——姥姥、姥爷,快来救我……我还不到四岁啊~我还要过生日啊~ 被三双错综复杂的眼睛盯着,书赜说话就有些放不开。她把松果放到一边,起身走去客厅阳台。 “嗯。我是她姐。我……”书赜斟酌着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料却被又一个上扬的声调打断。“啊!~你不是她妈!” 书赜拿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我有那么老么!我有么! 被大树的同事一声一声脆脆的叫“阿姨”,怎么能不内伤!气血倒流都算是轻的! “可……这明明显示的是……”陆琪纳闷儿的嘀咕。 “显示什么?”书赜不知道大树手机里自己的号码属的什么名字,会让别人误以为自己是她妈妈。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您找她有事?”还好陆琪反应快,没有把王崟焱彻底卖掉。——不过也已经相差不远了。 书赜沉思半晌,“前几天她喝酒喝多了。我就是问一下,还有没有不舒服……” 好一招一石二鸟! 既解释了打电话的缘由,如果这就是那个姑娘的话,又旁敲侧击了那天的情况。即便不是,待到明天她给大树转达的时候,大树也应该明白,自己是在给她机会让她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 “什么?!她告诉你那天她喝酒喝多了?!”本就挺大的嗓音又爆高了几个音阶。 书赜不禁皱皱眉头。这姑娘怎么总是一惊一咋的。 提起这件事,陆琪是恨的咬牙切齿啊。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小报告的人了。 “姐!她骗你的!你别信她!”也不管人家和你熟不熟,先把“姐”叫上了! 陆琪开始不歇气的控诉王崟焱的罪行…… “那天我心情不好叫着她陪我喝酒。我喝得有些多,后来就断了片。第二天这个家伙告诉我说我喝大了耍酒疯,什么热情地跳艳舞、豪放地玩裸#奔、光着膀子跑楼道里朗诵诗歌……把我说的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对于自己酒后“有失检点”的行为,陆琪羞臊的接连三四天都没有抬起头来。这反倒让那些失恋的阴影显得有些淡了。后来还是胡玉英一次不小心说露了嘴,又在她的严刑逼供下,王崟焱才说了实话。 “这家伙厚颜无耻的说她陪着我喝酒,什么头疼的厉害,胃也难受,硬生生讹诈了我三顿‘禁记粥铺’的晚饭,外加两盒葡式蛋挞。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混蛋早把她那瓶白酒全换成了矿泉水!那晚上她根本就滴酒未尽!滴酒未尽她哪门子的头痛胃痛!更过分的是!她嫌我衣服脏给我扔客厅也就算了!为了达到她狠劲埋汰我、勒索我的猥琐目的,她竟然把我的内……那啥,小衣服~也扔客厅里作证据!卑鄙啊!” 看起来外表一幅憨厚老实的纯良模样,王崟焱其实就是一只满肚子坏水的大腹黑啊有木有!自己真是交友不慎啊!想想那几天的灰头土脸,陆琪瘀血能吐三千升啊! “姐,你别听她的。她就是在那博同情。她一点事儿都没有。” 陆琪性子也直,虽然嘴上一口一个姐叫着,但是说人家妹子又是混蛋又是无耻、卑鄙什么的,谁家姐姐能让你这么口无遮拦的可劲儿骂呢。 好在书赜不是那种计较的人,再者,她的倾听重点也不在这上面。 在对方几乎没有停顿的诉苦后,书赜终于把事情弄明白了个大概。她勾勾嘴角,乌云、冰雹什么的,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就知道大树不是那种人!这样的恶作剧也能想出来。真有她的!这个小混蛋! 陆琪本意是跟人诉诉苦,更希望有人把王崟焱收拾一顿。却不料她的“醉酒血泪史”不仅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反而让这位“姐姐”直接消了气儿,更甚者人家还觉得自家孩子调皮的可爱!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当然,样子还是要摆摆的。书赜满口的承诺这姑娘一定替她好好的训王崟焱一顿,转身返回客厅时,脸上的冰雪消融、神采飞扬却怎么也掩不住…… ###%¥#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书赜撇了好几眼的手机终于响了。 “姐,我同事说昨晚你找我?” 书赜站起身,倚在办公桌旁,盛夏早晨的阳光从窗子上爬进来,照在自己身上,暖暖的。“嗯。我就是跟你定一下,周末带松果出去玩,你还有空不?” “有啊,都说好了的。呵呵,我可是连着加了几天的班,才把工作紧着做完,就是为了腾时间带松果玩呢。”王崟焱的语气里带着轻松。 大树的反应让书赜很高兴。“好。那我们约在哪里?先去你家?” “不,不。前一晚你们不是要去松果姥姥家庆祝吗。那为了节省时间,省了来回跑,我们就在植物园门口见好了。8点半。不见不散,呵呵。” “好。那就说定了。” 挂了电话,书赜复又坐回办公桌前,继续写她的报告,脸色淡定如常,只是嘴角那一抹笑意一直不曾隐去…… 愉快的谈话里,王崟焱没有问那天你为什么要跑走。书赜也没问后来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 为什么?! 为什么谁都没有问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的月亮大如银盘…… 下一章 一家三口出游。 按照我列的大纲,,两人“同居”的日子也不远了。。。。 也许。 7271一家三口出游 昨晚上刚下过一场雨,似是给这炽热的水泥森林降了一下温,让它不再那样焦灼。 书赜一手挽着包,一手拉着活蹦乱跳的女儿。步履轻松。 松果今天穿的倍儿“精神”:一条牛仔布背带短裤,上面一件白色翻领小t恤,整齐的马尾小辫儿,红扑扑儿,水嫩嫩的小脸儿…… 她拉着妈妈的大手,心里无限雀跃,只恨自己长了两条小短腿儿,走的太慢,若不是妈妈一直拽着自己,她巴不得飞奔起来——大树还在等着我们呢! 藤蔓缠绕的大榕树造型的植物园入口已近在眼前,书赜抬眼望去,不算稀少的人流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那里,是那么的出挑…… 书赜不禁想抚额。 倒不是大树是怎样的“玉树临风”、“鹤立鸡群”——她那样的身高不被人不小心踩到就不错了! 除了书赜对她带着某种感情的熟悉外,只能是她的位置太特别了些。 进了大门后的东西向路上,设有一排固定的车辆禁行的大石球,人家大树同志就盘腿坐在正中央的那个石球上面。周围人来人往,她就“盘”在那玩着手机,浑然不在意周围各色的目光。 书赜暗叹,打磨的那么光滑的石球,你是怎样坐得住的?! 松果也很快的发现了那样“显眼”的大树,她可不会管这么多,挣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地扑了过去,嚷嚷着“大树,大树!”。 王崟焱正和手机下五子棋呢,听到松果的喊声,抬起头来,就见一小小的身子朝自己飞过来。她赶紧下来,张开了胳膊。 松果扑进她怀里,粘腻腻的蹭着她的脖子,“大树~” 王崟焱瞬间软成了一片。搂着松果越来越有肉感的,软软的小身子,她飘飘欲仙的想:那些软滑的棉花糖也没有这么好的“手感”吧…… 她狠狠地亲亲松果的粉嫩脸颊。“啊呀,大树的小宝贝哟。可想死我了!说,你有没有想我呢?” 好似被心上人逼着说情话的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松果不好意思地看一眼大树,羞涩地点点头,“想……” 哇呀,松果这一不复往日“豪迈”的腼腆,结结实实地戳中了王崟焱的萌点。她搂过松果来又是一顿“猛啃”。 书赜就这么隔着三五步,看着两个大小孩子在那“深情腻歪”,眼里全是淡淡的笑意。 几天没见面,这孩子好像瘦了些。是工作太累?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 她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才走了过去。 “姐~!”那抱着女儿的大孩子看见自己,扬起脸来,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虽说这一声脆生生的“姐”,叫的自己心里有些“嗝应”,书赜还是微笑着点点头,“早来了?怎么坐这儿了?” 王崟焱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长得太小,埋在一大堆的腿里怕你们找不着。” 书赜伸手拍了她一记,嗔道:“那你就不会找我们?” “嘿嘿,头太沉,总伸着脖子累得慌,而且我眼神儿也不好……” “啪!”书赜就纳闷儿了,这孩子怎么总是讨打呢!刚见面就让自己手痒…… 松果不敢挑战妈妈的权威,她只能把小手捂在大树被打的地方,偷偷地给她揉揉。 书赜拍的这两下如同挠痒,但是怀里这个小宝贝的贴心还是让王崟焱很是受用。 王崟焱抱起松果,“前面有些游乐设施,咱带松果过去玩玩吧。” 书赜微笑着点点头。“好。” “松果,下来自己走吧,大树抱着你很累。” 松果微微松开搂着大树的胳膊,看一眼大树,磨磨蹭蹭的不舍得下来。 王崟焱一把搂紧了她,对书赜笑笑:“不累的,松果这么轻。” “这么热的天……” “快走吧,抓紧时间。咱今天要玩个痛快呢。” 女儿也一脸讨好的看着自己,书赜瞥她俩一眼,抬脚走了。 王崟焱朝松果瞪瞪眼,吐吐舌头。 松果带着口水的小嘴就啃上了她的脸…… “啊哈哈……” 佯装生气的书赜听着跟在后面的两人的嘻笑,也不由得一笑。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走了几步,书赜突然转身,对王崟焱道:“拿你的手机我用一下。” 王崟焱和松果正唧唧喳喳地说得高兴,闻言同时扭头看她,一大一小的圆睁着眼,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笑意,虽然长得没一点像的,但这呆呆的表情和眼神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透着那么些喜相。书赜看得越发的心情舒畅。 王崟焱不疑有他,掏出手机便递了过去。 书赜接过去,扯了扯嘴角。很有深意的看了浑然不觉的大树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王崟焱一个激灵——什……什么……意思?怎么……有点……秋后算帐的意思……? 突然,一个场景闪过脑海——几天前陆琪问…… 书赜的手包里已经响起了手机铃声。 王崟焱偷瞧一眼邓大夫渐渐变黑的脸,后悔不已:当时怎么就犯懒忘了改呢! “嘿嘿~姐~” 书赜不语,只是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手机屏上的那个小绿人儿,嘴角泛起……狞笑。 她按掉电话,在上面划拉了几下。便把手机还给大树。 王崟焱接过手机连看也不敢看。飞速的装到口袋里。“嘿嘿,误会~误会~” “误会?~”书赜满脸笑意,微微抬手。 王崟焱立即护住一侧的脸腮和耳朵,“别拧我……!” 虽说不知道大树犯了什么错惹妈妈生气,松果却也如临大敌般把小嫩手捂在大树没有遮住的一部分脸腮上,一双小眼睛满是求情的意味看着妈妈。 于是,在人来人往的路旁,就有这么一个场景:一个身穿白色t恤,牛仔短裤的大孩子,抱着一个跟她几乎是亲子装的小娃娃,两人 “齐心协力”地捂着大孩子的脸,而一旁的长发女人,“笑意盈盈”地伸着手…… 书赜的手就这么擎着,不恼不怒,一脸“温和”,就像是王崟焱脸上粘了跟睫毛她要给拿下来一样——淡定。 王崟焱捂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书赜,奈何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她只好投降,扒拉下松果的“爪子”,让出自己的脸腮,“……能……轻点么……” 书赜灿然一笑,两指终于成功在大树脸上“着陆”!——想拧个脸也这么费劲儿!胳膊都擎酸了!还“不靠谱妈妈”!我能轻饶了你!打都不长记性的家伙!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却真没舍得下多少力气。“你觉得我哪里不靠谱了?嗯~” 最后这一个字音调拉的七拐八绕,手指也跟着扭了几扭。 即使不是很疼,王崟焱还是配合的“呲牙咧嘴”,含糊不清的辩解道:“没……没有……” 松果缩了缩脖子,两只小手捂住眼睛。——太残忍、太暴力、太血腥了!绝对不适合小孩子看啊…… 终于,拧舒服了,拧顺心了,书赜才堪堪收手,用眼刀挖一眼此时已经很是“乖顺”的大树,拉着她的胳膊,边走边问:“不靠谱~?赶紧说来听听,我到底是哪里让你觉得不靠谱了呢?” 人来人往的大路上被拧着脸腮受尽“蹂躏”,现在还被拖着胳膊“逼供”,王崟焱很懊恼——怎么自己就没点气势呢!回回都被这人压着! 她不自然的撇开被拧红的一边脸腮,故作不屑道:“嘁!第一回见面就把自家孩子硬塞给陌生人,哪个靠谱的妈妈会作这样的事儿?说你不靠谱还冤枉你了?!” 哟,还敢顶嘴?! 书赜完全没有被人揭露糗事的羞愧,理直气壮道:“我怎么不塞给别人,单塞给你啊,我的眼光毒着呢,我就知道我找的人没错!事实可以证明。” 王崟焱悄悄地翻个白眼。——马后炮! 可是她也不能否认啊,自己本来就是好人一枚……! “王崟焱,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儿?你有意见?” “没啊,哪敢呢。您说的简直太对了……!” “不要溜须拍马!我不吃这一套。哼~” “哪有,我这是发自肺腑~” “看!你的语气就不对,阴阳怪气的!” “哪啊,在您的正义凛然的气势下,我突然有些自惭形秽而已……” “用一幅狗腿的姿态,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是吧……” “姐~别用成语加文言文,我听不太懂……” “又找拧是吧!” “你拧出惯性来了啊,我这脸皮非让你拧成脚后跟的表皮组织不可……” “放心,不会的。我会悠着点,脚后跟的皮手感可不是很好,我还嫌弃呢。” “谢谢您的贴心……” 松果乖乖地搂着大树的脖子,趴在她的肩上。听着妈妈和大树你一句我一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 那么她关心的是什么呢? 松果已经盯着大树背后的背包好久了…… 大树说,会给自己生日礼物的。包里那鼓鼓的东西就是吧? 那她什么时候才会给自己呢? 她悄悄地伸手抠抠背包上的拉链扣。——会是什么呢? 老远就听见游乐场那边的尖叫。 因为是周末,人们都从“圈”里被放了出来。于是远远望去,花花绿绿的人,花花绿绿的头发,花花绿绿的----尖叫…… 像那些上下翻飞的高刺激项目是断不可让松果去玩的。 于是先买了张“跳高青蛙”的票。 “你要不要去玩那个?我给你买票。”书赜指了指旁边很多年轻人排队的项目。 王崟焱牙痛般的扯了扯嘴角,“不行,不行!听见她们尖叫心都得瑟,我的“老心脏”可受不了那刺激。” 王崟焱自背包里翻出相机,松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大树!这是送给我的?!” 王崟焱甩了她一眼。“美的你!” 松果眼里的光暗下去,却伸着脖子不死心地往打开的背包里使劲瞅。“那……那……” 王崟焱利索的拉上拉链,嘻嘻笑道:“那什么那!你瞅什么呢?” 伸手挠挠小屁股,松果被逼急了,也不顾什么含蓄矜持了,“大树~你说好了,我的生日礼物呢?” 王崟焱呲呲牙:“哼哼哼~看你表现喽~” 松果嘟着小嘴儿,扭头看妈妈。想让妈妈给支招。 书赜抿着嘴乐得不行,真拿自己这女儿没办法。怎么突然就小财迷了呢? 妈妈也不帮自己,松果撅着嘴被大树抱上了座位。 待到王崟焱给她拍照时,她瞬间就将不快抛到了脑后,先大嚷一声“茄子~”,然后随性摆出各种pose。 惹得王崟焱嗤笑不止,拿着相机的手都开始不稳。——就一个人你还喊什么“茄子”! 在旋转木马场地处,王崟焱坚持让书赜也坐上去抱着松果,书赜在两人的万分期盼中,有些扭捏的上去了。 王崟焱便找各种角度给给这母女合影。 被大树这样转着各种拍,书赜很不适应,脸上微赧,摆姿势也很不自然,连笑容都是生硬的。王崟焱看着相机里的邓大夫的神态,心里暗笑:您也有这时候啊!红扑扑的脸还挺好看~ 碰碰车这种项目,书赜说什么也不陪着女儿了,她夺过大树的相机,把她推给了女儿。 松果简直玩疯了!几乎所有适合儿童玩的项目都给她玩了个遍。 坐在碰碰车上,她气吞山河地指挥着大树左冲右突,一会儿尖叫着让大树去撞人家,一会儿尖叫着让大树赶紧跑。王崟焱被她弄得头昏脑胀还不算,耳膜都好似被她震破了! 二十分钟的期限终于挨到头儿,两人回到出口的地方,松果就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妈妈!” 书赜蹲下来给她擦拭额上的汗,“慢着点,你看看你这一头的汗!” 松果抬头给妈妈一个绽着十几颗小贝齿的笑容,“妈妈,嘿嘿。” 王崟焱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又掏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书赜一瓶,自己拧开一瓶,半蹲下】身子,喂给松果喝。 松果小手微扶瓶子,仰头就开始“牛饮”。——刚才尖叫的太卖力,嗓子渴死了! “你慢点,别呛着。”王崟焱一停一停的喂着,细心的控制着孩子喝水的节奏。 书赜看看手里的这瓶水,欣喜于大树的细心,同时也疑惑:“怎么还自己带水呢?这里不是有很多卖的么。” 王崟焱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姐姐~景点的东西多贵啊!你花钱怎么这么大手大脚呢!再说了,他们基本上都是路边摊,那些水很容易被太阳直射,怎么能随便给孩子喝!” 书赜觉得她说的第二条还有些道理,但是嘴上却不服输:“一瓶水能贵到哪去啊,而且有些水不是放在冰箱里么……” 见这不靠谱妈妈还跟自己狡辩,王崟焱火了,她两手叉腰作茶壶状:“什么钱不是一分一分攒起来的!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么!冰箱里的水能给孩子喝么!小孩子的心肺和肠胃受得了么!你是不是医生!你是不是后妈啊!” 书赜看着大树以大孩子的外表,说出妇人的言语,这样的反差让她觉得很讨喜。 自己说完,这不靠谱妈妈不仅没有惭愧的表现,还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王崟焱更生气了!她一把夺过书赜手里的水,拧开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不给你了!你自己买去吧!” 书赜笑的更放肆了,她又把水夺回来,“哎~……”王崟焱阻拦不及,她就已经就着还没有盖上的瓶子喝了一口,道:“有免费的为什么还要再去买?一瓶水的钱不是钱啊~” 没有鄙视她拿自己的话当借口,王崟焱指着她手里的水,结结巴巴:“你……我都……我……你……” “嗯?”书赜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 王崟焱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包里还有一瓶啊!你喝我的干嘛!” “哦,先喝完这个不行么?把瓶子扔了就不占地方了。”书赜眨眨眼,说的风轻云淡。 不是这个问题好不好! 我的口水在上面啊! 你…… 这…… 间接……那啥啊! 王崟焱一口气堵在胸口,把脸憋成了个猪肝色。 书赜又喝了一口,还猥琐的咂咂嘴——嗯,有点甜~ 把瓶盖子塞给她,王崟焱扭头去照顾松果。索性眼不见为净吧。 三人又一鼓作气地去玩了“激流勇进”。 不过在上船的时候却出现了分歧。王崟焱执意要坐最后,书赜却瞥一眼她的身高,扯了扯嘴角,表示反对。 王崟焱炸毛了:“谁说个子矮不能做后面的!” “你坐后面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我又不是孩子!” “那也不行!” “我就要坐后面!” “你什么时候长得比我高,就什么时候让你坐后面……” “你……欺负人!我就要坐后面!” …… 两人僵持不下,书赜眉毛一挑,抬手抚上大树的后脖梗子,手底下微微摩挲着,低声喃喃道:“你~真要……坐后面~?” 王崟焱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底板窜上了头发尖儿! 她脖子一缩,抖几下,把书赜的手抖下来,一个扭身,瞬间便窜上了小船,抱住了早已坐好的松果。 书赜眼角的笑意荡出来。 ——早这样乖不就好了?!非要我做点小动作!我还能治不了个你?! “赶紧上来啊!都让你坐后面了!还墨迹什么呢!” 不理会大树的借故发泄,书赜施施然上了船,伸出胳膊,牢牢的把大树抱在了怀中…… 瘦瘦的肩膀,却莫名的能够给予安定。 这个时刻, 感觉…… 无限美好…… 王崟焱涨红了一张“老脸”,直挺着背,僵硬的像是背了条板凳…… 一个大陡坡急速冲入水中,听不见尖叫,看不见湍流,只感觉到……后背上那紧贴的柔软…… 直到下了船,王崟焱的眼还是有些发直。 书赜拉着女儿的手走在她身后,但笑不语。 松果终于露出了疲态,于是三个人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在树荫下的草地上。 松果乖乖地坐在妈妈的怀里,抱着一小包饼干在卖力地“喀嚓”,一边任大树一口一口地喂自己喝牛奶。还有自己最爱吃的巧克力豆豆。大树的背包就像哆啦a梦肚子上的大口袋,鼓鼓的,总让自己有各种惊喜。 这个角落里的人不是很多,离三人不远处,两个小姑娘嘻笑着玩闹在一块。 开始王崟焱也没有多注意,只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顿时惊掉了下巴! 其中一个女孩,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见到王崟焱她们,不甚在意,回头飞快的啄了一下另一个女孩的唇,女孩轻轻地推了她一把,害羞的低下头…… 王崟焱手一抖,牛奶就这样吧嗒掉了地上!这……这也太……你们没见我们这三个大活人在这儿么!!你们当我们眼瞎啊! 你们太…… 简直有伤风化!! 简直有辱斯文! 简直伤风败俗! 简直……! 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庄重!! 懂不懂要矜持!! 王崟焱恨不得自插双目啊!有木有! 她手忙脚乱的去擦溅到腿上的牛奶,以掩饰自己红透的脸。 结果越忙越乱,掏纸巾带出了手机掉地上,拾起手机,纸巾又掉地上。王崟焱心里抓狂。 书赜搂着松果,抿着嘴乐,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看别人亲一下,自己却连耳朵尖都红了,呵呵。真是。 眼睛同样不瞎,反而还很灵光的松果童鞋,当然也没错过前面两个姐姐的亲密动作。 她撅起还粘着饼干碎屑的小嘴,质问自己脚底下给自己喂牛奶的“仆人”:“大树,你怎么不跟那个姐姐一样也亲亲妈妈啊?” 松果!!你丫就是一tnt啊!!有木有!! 王崟焱真想扯一把青草堵住她的嘴! 邓书赜的脸瞬间也跟崟焱成了情侣色! 前面那个“伤风败俗”女孩转过头来,朝她们笑笑,一副我们都明白的样子。 王崟焱更加的手足无措! 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们是清白的!!! “大树~大树。你为什么不亲妈妈?”松果撅着嘴,不依不饶。 你上辈子是媒婆吧! 你过奈何桥喝汤时,孟婆给你掺水了吧! 你要不要这么敬业啊! “那个,松果啊。在外面亲亲是不礼貌的。你知道吗。还有啊,看别人亲亲是会张针眼的。” 王崟焱硬着头皮,顶风而上。 “什么是张针眼?”好孩子不懂就问。 “就是眼睛又红又肿,很疼,眼睛还睁不开,看不见东西!”好奇什么的最讨厌了! “可是。可是……姥姥楼下的奶奶和阿姨都在外面亲我!我也看过他们亲阳阳,都没有张针眼。幼儿园的老师也在外面亲我们……还有……”——举例说明,你说的不对! “你是小孩!!!我们是大人!不一样!!”你是三岁的孩子么?!要不要这么聪明!要不要这么逻辑严密!你就不能呆一点?! “可是,可是电视上的哥哥姐姐亲亲……”——别拿着孩子当借口!我有证据! “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赶紧吃你的饼干吧!”小孩子看什么电视机!!看什么电视机!! 拿了一块饼干恶狠狠地塞进那闲不下的小嘴中。 “嗯……嗯……”松果快速的唔呦着咽下,她不死心,又爆出了一句:“大树!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妈了?” ——喜欢就会亲亲。你不喜欢妈妈了,你就不亲妈妈。就是这个道理。 好想爆粗口啊!有木有!! 王崟焱求救似地看着书赜。——姐姐啊,你上吧。我顶不住了! 一直装作在看风景以逃避那个“问题”儿童的书赜,迫于那哀求的眼神,只好出面。 可是,这个问题真的太棘手了,邓书赜医生解决问题向来喜欢快刀斩乱麻! 她腰一扭,俯身,收身。动作一气呵成! 王崟焱只觉得一片黑影罩下来,然后侧脸被一片清凉又柔软的东西轻轻扫过。 怎么个情况,刚才??? 被亲了?? 被亲了??!! 被亲了!! 王崟焱脸一片煞白! “好了!别吵了。再吵你以后就不带你出来玩了。”书赜处理完事件,堵住了松果的嘴。 邓大夫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那行云流水的“强吻”事件不是她做的一般。 只是…… 只是那扭过头后剩下的半侧耳朵……怎么那么红尼?! 王崟焱从震惊中苏醒过来。 一想到刚才邓书赜的蜻蜓点水的吻,脸马上从曹操变成了关公。 尤其是那特殊的一侧,还残留着邓大夫嘴唇的温度,火辣辣地“烧”得她脑子里又有空白的趋势…… 你怎么能这样! 你连个招呼都不打! 你都是这样教导孩子的?! 你欺负人!! 你#$%^& ……过分!! 松果心里乐开了花,这么说来妈妈很喜欢大树。哈哈。 但是她还是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都没使劲儿!” 两个大人都在忙着脸红。没人理她。 噢~不对。 是一个在专注地看风景,一个在专注地看鞋子。 两个女孩起身离开时经过她们跟前。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们是清白的~? 休息了一会儿,松果稍稍恢复了精神。她瞅着大树放在一旁依旧鼓鼓囊囊的背包,眨巴眨巴眼睛,扯扯一直低头抠小草的大树的衣角。“大树~生日礼物还没有么?”一边眼神不住的瞟向背包,就怕大树“不开窍”。 王崟焱回过神来,笑笑,抓过背包,拿出了一个长方的盒子,递给松果。 书赜也好奇的伸头过来。长方盒子被包装纸裹着,上面还系了一个粉色的彩花。 松果拿过来就要抠开包装,一探究竟。 王崟焱立马按住了她的手,“现在可不能看。要回家才能看哦。” “为什么?”松果闪着小葡萄眼儿,愣愣地问。以前收到礼物都是马上打开的,这次为什么不行? “嗯……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现在看!”王崟焱支支吾吾,含糊其辞。“惊喜要放在最后么。现在先别看了。” 书赜也纳闷了,什么礼物还不能现在看呢? 已经是午间时分,植物园里也逛的差不多了,三人便出了植物园打的,去了一家商业街附近的必胜客,书赜决定午饭就在那里解决了。 被引到座位上,王崟焱不自在的撇撇嘴。同一家餐厅,竟然还是同一个座位!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跟相亲对象来这儿吃饭,自己故意弄出的那些“丑态”……不知道这些餐厅服务员会不会对自己“印象深刻”?! 点好餐,趁大树去洗手间,在妈妈的默许和帮助下,松果鬼鬼祟祟地扒拉出那个长盒子,终于见到了礼物的“庐山真面目”…… 书赜此时终于知道大树为什么当时不让打开了。 打开的盒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十条各色的……小……内裤…… 图案各异,都是时下比较“著名”的卡通人物:有海绵宝宝、流氓兔、加菲猫、流氓兔、蜡笔小新、史努比……还有几条书赜也叫不上名字的卡通人物。 “啊,还有阿拉蕾和龙猫!”书赜一个不留神,松果已经兴奋的抽#出了其中两条,迫不及待的展开,跟妈妈普及卡通知识了! 书赜抚额——大树是明智的。在植物园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即使是小孩的……小内,也不方便随意展示吧?!太……不雅了! 难道在这餐厅里就可以了?!书赜火速按住此时已是满眼花花绿绿内裤的女儿,夺过她手里紧拽的宝贝,慌乱的收拾起来。同时警告她:“不许再拿出来。回家以后再看。否则以后不给你穿!” 虽然没有得瑟够,松果还是慌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 王崟焱回来后就见松果朝着自己一脸的傻笑。她莫名其妙,问书赜:“怎么了?乐成这样?” 书赜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的礼物真是别致~!” “啊?!你们打开看了?!”王崟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 饭后,书赜问大树下午的打算,王崟焱想了想:“我们去逛街吧。都说孩子的生日,母亲的受难日。松果的生日,你作妈妈的也要犒劳一下自己吧?我们陪你逛街好不好?” 书赜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下来,她木然的看着大树,喃喃重复道:“母亲的受难日……” 书赜沉默了很久,王崟焱觉得自己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了她不高兴。 或许不仅仅是“不高兴”,而是“悲伤”…… “嗯。好。刚好买几件应季的衣服。你们两个小屁孩儿就一块帮我参谋参谋。”书赜突然抬头道。 “呃……哦,好。”诧异于书赜情绪的突然转变,王崟焱都没有计较她把自己和松果归为一类的事情。 “那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下?让松果也午睡一会儿。” “嗯。” 松果早就窝在大树的怀里开始打盹。 书赜起身和大树坐到一处,轻轻地拉过她的胳膊坐近一点,“让我靠一下,好累。”软绵绵的声音,好似有些疲惫。 王崟焱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身体略有些僵硬,却没有拒绝。她感觉的到,邓大夫此时表面的疲惫,其实是刚刚那微微泄出的悲伤的“一角”。 书赜靠在她肩上,头发贴在她脖子上,她身上淡雅的香气若隐若现地飘进了王崟焱的鼻孔,刺激着她的嗅觉,干扰着她的思维方向。 王崟焱脑里辗转反侧地想着一个问题,自己瘦削的肩头,她枕得舒服么?自己担得起么? “担不起的……”她跟自己说。 书赜枕在大树单薄的肩上,翻江倒海的思绪渐渐平息下来。 总有那么一片温柔的静谧,能让人身心兼融。 放手,感恩,珍惜…… #####¥%#@ 在一家服装店,碰巧遇到了王崟焱的一个同事和他女友。 那人热情的跟王崟焱打招呼。“王工,你也来逛街呢~” 王崟焱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起身,只是略略点头:“嗯呢。刚好今天有时间。” 书赜认出了那个人是王崟焱以前手机里的那个“联通男”——果然……正面长得好磕碜啊! 王崟焱当初的描绘简直一句也不差,那眼睛、那牙齿! “哟,王工,这是你家亲戚的小孩啊,挺漂亮的啊~”那男人说着就要伸手去摸松果的脸。 王崟焱腰一扭,让松果躲过了那只“咸猪手”。 她假意笑笑,道:“这孩子很认生,不好意思。”语气生硬的让人下不来台。 联通男讪讪地收回了手。 待到那联通男离开,“大树,什么叫‘认生’?”松果窝在王崟焱怀里,仰起小脸儿问。 “就是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 “大树,我不认生~” “那你愿意让他摸你的脸?!看看他那手,脏死了,指甲里还有黑色的泥,你再看看他的牙齿,凸成那样,黄黄的,没刷干净还,牙缝里都是黑色的,你跟他离得近了,吐沫星子还喷你一脸,到时候满脸都会长黑麻子!你愿意这样??” 在王崟焱“淳淳教导”下,松果的脸绿了!一副止不住嫌弃的表情。“他真恶心!” “那你还不谢谢我?!”王崟焱一脸的得瑟,“给奖励个kiss吧!”她恬不知耻的伸过脸去。 “嗯,嘛!”一个明显的“湿”吻印在王同志的脸侧。 “啊呀,奖励给多了,”王崟焱受宠若惊的样子,“来,我再还给你点儿!” “叭!”冠冕堂皇地占便宜的老不正经! 书赜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在那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啃”,嘴角怎么都压不住地向上勾起。 心里那空落落的地方,现在似乎被填的满满的……很温暖。 此时此刻,有一种安静而又细致的幸福正在慢慢酝酿并越来越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又在大家的三催四请里出来更文了,终于有找了回存在感。而且又不幸的被那个“没意思”同志说中了,我又是在上榜期间更文了。更变态的是我这月月底真的又有一次考试,一考三门。 最最不能容忍的是我又把简简单单的一章节写的像老婆子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又或者说像是葡萄,一肚子的水!同时文笔也没有多少长进,掂来掂去就是那么几个词儿,那么几句话,没意思透了! 不知道您这次绕开小六,绕远了没有?…… 节操无下限的我,做好了被砸负分的准备。 让负分来的更猛烈些吧! 反正我离吐血而亡也不远了…… 7372决定 书赜挑了一件无袖雪纺上衣,刚要拿去试衣间,王崟焱适时地递上一条普蓝色小脚裤,状似漫不经心道:“搭这条裤子试试。” 书赜拿过来一比量,赞赏的看她一眼,微笑道:“好。” 被夸的人却似乎并不领情,没甚表示的扭头回到松果身边。 书赜勾勾嘴角。——别扭的孩子,还不好意思了?呵呵。 换好衣服,书赜在出来之前还有些紧张,她理了理头发,镇定一下有些砰砰乱跳的心,才推门出来。 松果正和大树嘀咕。“班里新来了个小朋友,叫小桐桐,可好看了!很多小朋友都喜欢她,但是,是我先牵的她的手……他们都没捞着……” 她小胳膊张牙舞爪的比划着,大树一脸宠溺的听着。 书赜轻咳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纯白色的无袖雪纺衫,相互交叠的衣角营造出搭片v型,精妙的围拢出曼妙的腰身。同时,左侧的褶裥,增加了体积感。底下普蓝色小脚裤衬着纯白的小衫,显得人越发的清丽。 大树瞪直了眼,然后咧开嘴看着。 松果极欢喜地牵着大树的衣角,乖巧地靠在她腿边,睁得圆圆的眼中,满是欣喜。 被两个孩子这么的上下审视,书赜竟然有些不自在,局促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还好,平日里“修炼”的足够好,让她面上一点没有表现出来。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还蛮可以。问身旁的两人,“怎么样?”其实,主要是问的大树,松果只是附带的。 松果却是很积极地率先答道:“好看!妈妈好看!松果很喜欢!” ——谁问你了?!你喜不喜欢有半毛钱的关系么!自作多情说的就是你! 书赜朝女儿笑笑,视线转向大树身上:“你觉得呢?” “啊?! 啊~挺好看的……”王崟焱给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评价。 “只是挺好看啊,那算了……”书赜语气里满是遗憾。 “哎~别,别!是很好看。真的。不骗你。就这套吧。”王崟焱只是不好意思夸人好看而已。 “真的?”书赜好似不确定。 “真的。你看看码数合不合适。” “嗯。可以。” “那成,就这吧。” 王崟焱一锤定音。书赜也很满意的进去里面的更衣室。待到她换好衣服,上下整理妥帖了出来,大树已经牵着松果,拎着两袋子等在了外面。 书赜一眼就知道大树把钱给付了。 “怎么能让你付钱!”说着就要从她的包里拿钱包。 王崟焱给挡住了,“好啦,姐,我都已经付过了。你就别再倒腾了。” 书赜拧眉,“怎么好意思让你付呢。一定要还给你。” 王崟焱把她的手包夺过来,微恼道:“你难道要让我们在这儿争来争去的?好看么!”见书赜有所松动,把包塞回她手里,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好啦,走吧。下次我买衣服大不了你付钱行了吧?” 听到这话,书赜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应下。“好吧。说好啦,下次你的衣服我来付。” 王崟焱憨憨一笑:“成交!” 松果挠挠小屁股,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上两人。 嘿嘿,我有新内裤,妈妈有新衣服,都是大树买的! 嘿嘿,真好! @#¥% 晚饭和大树去一家粥铺吃了些清淡的小菜,书赜和松果便回了父母那边。 松果便迫不及待地跟姥姥、姥爷讲述这愉快的一天的经历,定然不能漏了炫耀大树送自己的“礼物”。书赜则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啪嗒。”门被从里面锁上的声音响起。邓母一怔,继而想起身去瞧瞧。邓父压住了她的动作, “有些事,你不能插手的。让孩子自己去消化吧。我们帮不上忙。书赜有分寸的。” 见邓母还是一脸担忧,他温和的拍拍老伴儿的手。这无声的抚慰,让邓母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 邓父转而凑到正欢天喜地地摆弄着一堆花花绿绿小裤头的小外甥跟前,“乖松果,快跟姥姥和姥爷说说,大树送你的这些小裤裤上都画的是些什么啊?” 终于有人可以分享了,松果兴奋的展开一条条小内裤,“看!这个是海绵宝宝、这是龙猫,还有这个,我最喜欢的流氓兔!”她飞身跑去自己的小卧室,一会儿又飞出来,怀里抱着个白团团。“看,就是这个。流氓兔!跟小裤头上的是一样的。”她窝到姥姥怀里,仰起小脸儿,指着流氓兔的眼睛,笑嘻嘻的问姥姥:“姥姥,你看,像不像大树的眼睛~!是这样的!”说着,便眯起了眼睛,顺带的连小嘴都揪了起来。 心里的担忧都被怀里的这个可人的小东西给驱散了。邓母想想大树的样子,长相什么的倒是都模糊了,只是那近乎只有一条缝的小眼睛,却印象深刻。她亲亲外甥的小脸蛋儿,表示赞同:“嗯,像极了。丑死了!” 松果把屁股一蹲,头摇得像波浪鼓,“不丑,不丑!很好看。大树的眼睛很好看!我喜欢!” 怕没有说服力似的,她又赶紧加上一句:“妈妈也喜欢!” 邓母真想劈开那棵树,看看里面到底长了什么!让这母女俩一个个儿的连基本的审美观都扭曲了!再看看这都是送的什么生日礼物!小裤头儿!真是…… 房门内,书赜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相框,慢慢擦拭着。 “吧嗒!”“吧嗒!”一滴滴的眼泪砸到相框玻璃上,又被无声的擦掉。 …… @#¥@#¥% 入夜,竟下起了小雨。雨点杂乱无章地砸在玻璃上,啪哒!~啪哒~! 客厅里没有开灯。王崟焱站在窗前,端着一杯茶,慢慢地抿着。 她不愿去深究今天邓大夫一系列的亲近动作是何意思。 可是,不深究难道就感觉不到吗? 王崟焱不是一个神经似筷子的人。 但是,一个有着漂亮的孩子,前途无量的医生,真的会对自己有那样的意思? 王崟焱不相信。 也许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是她也…… 没错,她是有些动心了。 没错,她是有些喜欢邓大夫了。 更没错的是,每次见面之前所作的心理暗示,要自己冷静、冷漠甚至冷酷,在见到对方时,全都忘掉在了脚后跟! 可是,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不能靠的太近啊。最后还不是没有结果么。”王崟焱对着窗外喃喃道。 雨点在玻璃上汇聚。 终于承受不住。 蜿蜒流下。 像在流泪。 ¥%#@ 早上,邓母正往桌子上端粥,书赜推门出来,邓母眼前一亮。“这是昨个儿买的?” 书赜略有羞涩,“嗯。” 邓母爽朗的笑了,“很漂亮。你就该多穿些这样的衣服,显得人都很有活力。别整天都是些看起来那么严谨的衣服,再加上总板着脸,我估计你们医院的小护士看见你都害怕的。” 书赜也笑了,“妈,我有那么凶么。” 早起书赜还能跟自己说笑,邓母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是太严肃。你就应该常换换穿衣风格。看,像这样多好。”边说着,边前前后后打量起书赜身上这一套衣服,开始赞不绝口。 也不是说这身衣服有多好,主要是女儿精神好了,邓母心里也高兴,便忍不住的夸几句。要知道,每年的这个日子,书赜的状态有多差,她都不愿回想。 书赜知道妈妈的苦心,心里暖哄哄的。 松果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呲着小白牙,笑得都露出了粉嫩的牙龈。她抱上妈妈的大腿,仰着脸对姥姥自豪的宣布:“大树买的!” 邓母一愣,以眼神询问女儿。书赜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邓母顿觉自己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早饭的餐桌上,只有碗筷的声音。 书赜是沉稳的一言不发。 邓母则拉着脸不吱一声。 邓父向来主张“安全第一”。 松果……没有什么能扰乱她吃饭的节奏…… 喝完一碗白粥,书赜慢慢放下碗,擦了擦嘴。徐徐开口:“爸、妈,我决定了。” 二老齐齐看向她,她略微一停,道:“我不想错过了……所以……” 即使书赜说的很隐晦,两人也明白她的意思。 邓母气的就想摔碗。“那么个小孩有什么好!让你就这么死心塌地了!我不同意!” 书赜没有跟母亲争辩,而是轻轻的拉过母亲的手,“妈,你别担心。我不是以前年轻的时候了,我很有分寸。这也是我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绝对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你放心。大树其实很好,很有责任心。不论是对我、对松果还是对家庭,我相信她都是一个可以相伴着过日子的人。你看咱家现在,什么都不缺,所以咱图她什么?不就是图个平顺安心么?大树可以做到的。而且,我……经过这一段的相处,我也……挺喜欢她的。”说到最后,如此直白的说出心里的喜欢,书赜还是有些脸热。 邓母早就有预感,现在书赜已经如此表态,她再反对也是无用。加上女儿的几番软语,她只能妥协。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赌气道:“我养了这么好一个女儿,要样貌有样貌,有学识有学识!白白让那么一个小土豆捡个大便宜!我不舍得!太吃亏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书赜知道她这是答应了,笑着道:“其实大树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小的。她都二十七了。” “哪有那么大!怎么可能!”邓母一脸的诧异。“你看过她的身份证?” 书赜依旧抿着嘴笑笑,微微摇了摇头。 邓母甩开她的手,数落到:“没见你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若是她诓你呢!她说什么你都信?!你怎么那么傻呢!你不知道以前农村想生第二胎,就偷偷的把老大的出生年份给改了,好逃避罚款?!……” 问题是人家大树是独生子啊。 老人若是耍起孩子气来,果然是什么道理也不讲的。书赜无奈的摇摇头。 邓父钳一块小萝卜,嚼的卡嘣卡嘣响,而后淡淡的来了一句:“那就一块来家吃顿饭。上次过来也没好好聊聊。若是定下来,她也不来家看看,走动走动,就说不过去了。至于以后,先处处再说。” 书赜收敛了笑意,没有立即应下爸爸的话。过了一会儿,她咬了咬嘴唇,才开口,“这个……到不会很快……因为,这只是我的决定。而我还没有……” 两人满是疑问的看向吞吞吐吐的女儿。 “我还没有……跟她……就是,嗯,就是我还没有搞定她……” 一语既出,把两人都愣了。 “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糊涂?是你还没有答应她,还是……?”邓母一顿,忽而瞪眼道:“别告诉我不是她先看上的你、然后追你,而是你要倒追那个土豆?!” “嗯。我还没有问过她的想法……她也……” 不等书赜说完,邓母把碗一撂,“怎么着,她还看不上你?!就她那条件?!那正好。一拍两散。反正我觉得也很不合适!” “妈~”书赜无奈了。“您就别搅和了成么。我的事儿我有数。” 邓母狠狠地瞪她:“有什么数!你就是让猪油蒙了心了!要我说,还不如见泽呢,起码人家眼巴巴的等着你……” 无法沟通了,书赜就要起身离桌。 邓父伸手把她按住了。他朝老伴儿严肃地道:“好啦,不要说了。你一老太太就不要跟着参合了。让书赜自己决定吧。”又扭头跟书赜道:“上午不是要去山上么,你再吃点,别饿着。等会儿再收拾东西。来得及。” 书赜摇摇头。 松果从碗后面伸出两只亮亮的眼睛,偷偷地打量着饭桌上的大人们。 她不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本章涉嫌抄袭。抄袭来源:淘宝网站某品牌店铺的衣服介绍……嘿嘿 话说,为什么留言里说的最多的还是松果呢?难道只有松果是亮点么? 内心阴暗的小六决定把松果关起来!先关个3、4章再说! 7473你不能住在这儿 打定了主意要躲,总会有各种理由。只是这一次倒也不用费心寻思了。 公司业务上接了一个项目,需要王崟焱所在部门出人现场测绘,然后回来单配加工。这可是项苦差事,那个工厂地处山沟沟里,交通、购物不方便不说,这大热天的,维修设备的厂房里不用看也知道是脏、乱、闷啊!还要在那待半个月呢!给再多的加班费也没人愿意去。王崟焱却自告奋勇的去了。连陆琪都说她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啊! 于是,在书赜打电话约王崟焱吃饭时,便被告知其出差在外,且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书赜很失落。不是邀约不成的失望,而是她出差却不想着告诉自己一声。被心里一直念着的人忽略,想来任谁也不会舒服。 书赜宁可相信是她走的匆忙忘记了。可是以她对大树的了解,她绝对不像是这样马虎的人,而且发个信息、打个电话也不需要很长时间啊。这个大树让她越来越觉得无从下手了。 可是自己却越来越在意她,在意到连跟朋友出来吃饭,却总是想起她,然后忍不住打个电话。 敛下微微黯然的情绪,书赜收起手机,走向端坐着三位丽人的餐桌。 “书赜,干嘛啊,去这么久。回回约不到你人,你们医院就你一个大夫啊。你可真是个工作狂!怎么吃个饭你还要打电话啊。再这样要罚酒的哈。”袁菲菲向来快人快语。 书赜笑笑,道:“有点事儿。抱歉。” 盘子里被放上一块夹着萝卜丝并已经蘸好山葵酱的刺身。 “尝尝看,这家餐厅的刺身很新鲜,酱料味道也很好。”江见泽温声介绍道。 微微致谢,她夹起来慢慢咀嚼,然后点点头,“嗯,是不错”。——味道是不错,摆盘用的这一大堆的配饰料也很精致,同样的,这一盘里的几块生鱼片的价位也“很”不错呢……不过她还是觉得大树做的菜吃起来才舒心。若是那个孩子知道这华而不实的一餐的花费,估计会呲牙咧嘴,鄙视为小资的*吧。 思及此,书赜不禁面露微笑。 江见泽一直都在关注着她,见她若有所思的笑意盈盈,便有些受宠若惊。也许,今晚这家餐厅算找对了,至少可以博佳人一笑。随之,她开始活跃起来。 俗话说旁观者清。司文慧在一旁看得心有无奈。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 怪不得人说陷入恋爱中的红尘之人智商通常……在平均线之下吧。这个定律也同样适用于暗恋。书赜明显的是走神了,因为走神才面露由心的微笑,这可是不常见的。而见泽呢,她竟然感觉不出来对方的情绪来源。唉! 司文慧有时候竟然会有些羡慕,单是暗恋也好啊,总也算是为情痴狂一场。可是自己这时时理智又薄凉的性子,要遇到怎样的一个人才会燃起来呢。回想起自己那不温不火的初恋,对方是父亲的门生,自己的师兄,试交往两月就被自己果断叫停。综其原因,不外乎没感觉。她觉得那根本不算是自己的初恋,因为她都没有“恋”的感觉啊。 “恋”是什么感觉?比如就如同眼前这两位——智商降级~! 父亲劝慰自己说什么日久生情,她向来不信的。她一直坚信属于她的爱情必定是火焰。不论是小火慢熬还是滔天烈焰,即使是星星之火,那也是符合她的属性的。 如此那样的所谓初恋,两块顽石的碰撞,即便彼此撞的粉身碎骨,也不见的有火星蹦出来啊。让她怎么甘心! 周围的人一直道是自己温婉淡薄,无欲无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深处埋藏着——岩浆。 司文慧扭头看着窗外灯火阑珊,叹息:我的桃花什么时候开呢? 。。。。。。 因为突发状况,晚上临时加了一台手术。从手术室出来,书赜觉得自己的背都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了。好在手术很顺利,不出什么意外病人很快就可以康复。做了这么久的外科医生,对于生离死别,她渐渐麻木。慢慢的她终于开始明白,对于过往一直不能释怀,这本身就是一种残忍,对自己,也对身边的人。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忘记,但可以放下。 人常常为错过些珍贵的东西而扼腕顿足,紧抓着不放,也许你会失去更多。人生的魅力也在于此,因为它的玄妙和无常。 但是更多的时候,总要相信,一切都是注定。就像印度教的箴言教导的那样,不论什么时间,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件,他们都是必然的,是对的;而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世事无常,顺其自然,随时做好迎接美好事物的准备,不要让自己在他们到来的时候不够体面…… 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看窗外渐渐有些泛白,疲惫的身体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大树总算没有让自己太失望,在她出差回来后告诉了自己。但是正巧那段时间突然忙起来,也没顾上约她。明后两天轮休日,或许可以…… 于是,在早上6点的时候—— “喂?大树,醒了吗?我下班了,突然想吃你做的早饭。”书赜看起来兴致勃勃得很。 “嗯~~…………”电话里迷迷糊糊的声音应起,却似乎很不清醒。 “所以,现在可以起床,准备做早饭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嗯~~ ”浓重的鼻音,反映出这是无意识的应答。 书赜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给了对方大半会儿的缓冲时间。 “嗯?!!什么意思?”王崟焱的意识终于有了丝丝清明。“你刚才说什么” “我要去你那吃早饭,现在。” “什么?!!”王崟焱一直没有睁开的眼瞬时睁得老大,“你什么意思??”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音阶。 书赜将手机远离了自己的耳朵,然后笑涔涔的挂掉。 王崟焱揉揉鸟巢般的“秀发”,木呆呆地盯着手机。 “刚才什么情况?做梦?”不相信地翻开通信记录,已接来电里“未未”赫然位列首位。 是了,这个就是某人给自己的“署名”,就是在植物园的那次。当时迫于某些 “气氛”没敢看,直到出差时她打来电话,自己还纳闷呢,什么时候手机里有了这么一号人物? 搞清楚后,王崟焱大恼!捧着手机就怒骂:“你想吃早饭关我什么事!讲不讲公德心!有没有自觉性!凭什么扰人清梦!凭什么我要管你饭!”对着已经挂掉的手机喷完口水,把它狠狠一扔,卧倒,接着睡。 只是不肖半分钟,床上的人狠劲地又蹬腿又捶枕头:“我就是欠你的!” 无比哀怨的爬起来洗漱,然后任命的钻进厨房,拉开冰箱…… 唉!祖宗要来了,不得好生伺候着啊! 可是不是决定要躲,要保持距离了么? 唉!为什么总会心软,总会妥协! 书赜来的时候,就见大树一脸的郁悴。 她明知故问道:“怎么了?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王崟焱丢给她一个白眼球。“睡眠不足引起的气血两虚!” 书赜乐了,这是多么幽怨啊。 她一本正经道:“哦?我不是专攻内科,不过可以找朋友给你开个方子调养一下。” 王崟焱挥起手中“神器”,恶狠狠地一刀剁向案板上的西红柿,顿时,血红的汁水就流了出来。 “谢谢啦您嘞~!但是不劳费心,只要我晚上睡觉前记得关机,此病不治自愈!” 书赜识时务的不再延续此话题,否则……看看案板上的那个血红的“尸体”吧——身首异处。“对啦,我昨晚做了个手术,今早才结束,都累死了,我今天可不可以在你这儿补眠?”故意放温柔的声音,带着点小小的央求。 你家没床么!王崟焱转身就要拒绝。看到倚靠在厨房门口的女人, ——虽然仪表还算妥当,但是那灰蓬蓬的脸上却挂着抹不去的倦容。她就心软了,冲口而出的拒绝变成了:“睡衣你自己拿吧。” 书赜脸上悠长的笑意很是刺眼,王崟焱扭回头来,眼不见为静。 “我先去换睡衣。”书赜施施然飘走…… 乒乒乓乓地搅着鸡蛋,王崟焱对自己的心软悔恨地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啊!”卧室突然响起一声书赜的惊叫。 王崟焱赶忙扔下碗,疾步窜过去。 卧室阳台门边上,大夫同志一手扶门,一只脚蜷着。 抬头看王崟焱一眼,神色里都是委屈。 她单脚跳到床前坐下,王崟焱不明所以:“怎么了?崴脚了?” 书赜没理她。其实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王崟焱看看地上的东西,恍然大悟:“不会是烫着了吧!”她蹲到床前,就要抬起书赜的脚,书赜却不配合的挣脱开。“没事。” “别乱动!”王崟焱吼她。“我看看!” 被训了,书赜这才乖乖不动,只是红着脸不言语。 纤细嫩白的脚底下,在大脚趾的下方,鼓起一个跟花生差不多大的脓包。王崟焱叹口气,起身去洗手间,转身回来时,手指上便有一大块蓝色的膏体。 重新抬起她的脚,把那膏状的东西轻轻地抹在脓包上。瞬间,书赜便觉得烫伤的地方不再那么疼痛,还带上了丝丝清凉。 “这是什么?” “牙膏。” “牙膏?!管用么?” “祖传秘方!” “嘁!”书赜不屑地撇撇嘴。 “啪!”王崟焱拍了下她的脚背,气势十足道:“你不服气我再把它抠下来!”说着便要动手。 书赜赶紧缩脚,嘴上却半点不认输。“抹都抹上了,我不嫌弃就是了,抠下来干嘛,难不成还能再接着刷牙用?!” 王崟焱不甘示弱:“抠下来给你内服!疗效更显著!” 书赜瞪着眼,气呼呼道:“哼!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王崟焱笑笑,然后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还不都是你!” 原来书赜换好衣服后,略略打量着久违的卧室,一扭头,便瞧见阳台上一盆绿色植物,上面挂了些圆圆的果实,像一个个小灯笼。她好奇就过去看,因为都是地板,便索性赤着脚。经过门口时踩到一个小东西,因为看到那结了果子的西红柿而惊喜不已,也就没甚在意。后来脚底疼痛她才察觉,可是已经晚了…… 是了,全是王崟焱埋下的祸根。昨天晚上她睡觉时感觉有蚊子的骚扰,便翻出许久没用的蚊香,但是呢,蚊香支架找不到了,于是“聪明”的她便找来一根长长的白线,系到蚊香中心,一头拿胶带粘在阳台门上,让它悬在半空,地上随意铺张白纸接着香灰。由于她点的晚,早上时候中心那块还没有燃尽,王崟焱忙着做饭也没有及时清理。待到它烧断了白线掉在地上,还有火星的时候,书赜“准确”地踩在了上面…… 若是赶紧抬脚也不会如此严重,偏偏脚底那处的角质层太厚,一时半会儿感觉不到疼,再者当事人注意力全放在了阳台的“小灯笼”上。 于是,那大块的带火星的蚊香被踩在下面把脚底烫了个结实…… 王崟焱一拍大腿,感叹道:“悲剧啊!劣质人品的悲剧啊!” “啊~!”借着位置的优势,书赜快如闪电的出手一招,直接扯住了她的脸腮…… 顶着脸上一大块红印子,王崟焱哀怨地做好了早饭,又伺候着某“伤残人士”吃完,然后给公司请了半天假,去小区药店买了烫伤膏和双氧水。她暗叹:好一个充实的早晨! 烫伤的脓包要挑破了才会好得快,若是不弄破任它自己吸收,那要何年何月,更何况是那个地方,走路必然会碾破的。 王崟焱小心翼翼地拿针扎破了那个脓包,然后轻轻的用棉棒将里面的脓水挤出来。整个过程她都紧皱着眉头,神情严肃而专注。书赜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从来没仔细看过,原来这小破孩儿的眼睫毛很长啊,可惜了配上一副单眼皮。 脚被握在一只温热的手里,书赜的脸渐渐泛红,后背一阵阵热气上涌,让她情不自禁微微缩脚。 王崟焱瞪她:“又不疼,你缩什么!” “痒~”书赜红着脸,咬了咬唇道。 “忍着!”王崟焱没好气地训斥。 书赜心里吐槽不断——难道你就没点那啥么!把人家的脚捧在手里就不会不自在么!你不知道在古时候女人的脚比手还要金贵么!连看都不能让别人看的!你怎么能这么坦然! 书赜越想越脸红,越想后背越热。 话说,“古时候女人的脚是不允许随便给男人看的”——这不假,但是,这是古时候么!王崟焱是男人么!再者,作为医生,一个外科医生,你说你们都是怎么做手术的?难道还忌讳男女有别? 综上所述,您紧张、羞涩、腼腆、矜持~个什么劲儿啊! 同样握着别人脚的王崟焱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虽说不是旧时“三寸金莲”不能轻易示人,但是总也算是私密部位吧,就这样捧在手里也怪别扭的。 为了“缓和一下尴尬气氛”,同时缓解双氧水冲洗患处时的刺痛,王崟焱开始没话儿找话地自言自语。 “你说,会留疤不?不过留疤也没事,不用除疤呢,藏在脚底,别人也看不着。要不说么,您烫得地方真专业~一般人儿没这技术……啧啧~!当医生的就是不一样!” 若不是在双氧水的刺激下疼的她让她无暇他顾,书赜真想一脚踹她脸上! 冲洗完,抹上药膏。王崟焱收拾妥当,她看看时间已经9点多了。上午反正没别的事儿了,她决定去菜市场逛一圈,充实一下冰箱。 她拍拍手,道:“成,你睡一会儿吧。我去买点菜。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书赜摇摇头,“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只是,刚吃过早饭,现在准备是不是有些早啊。” 王崟焱拿眼斜她:“走去菜市场、挑菜、买菜、回来、洗菜,切菜,哪样不需要时间啊姐姐!你以为你来一句‘快到我的碗里来’,那菜就自己做好了躺到碗里了吗?” 书赜快被气死了,她气呼呼的躺下,背对着王崟焱。 “要不要给你买副猪蹄子补补?以形补形么。” 王崟焱不怕死地贱兮兮道。 一个枕头飞来,王崟焱早有防备的稳稳接住。却不料对方还有后招,衣领被大力揪住,然后甩在床上。巴掌紧跟而至扇在后背。“啪!啪!啪!”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王崟焱无比配合着哇哇大叫。 书赜打累了,末了狠狠蹬了她一脚。气喘呼呼道:“看你还贫嘴不!” 王崟焱脸朝下,嗡着声音道:“谢女侠不杀之恩。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哼!这几天就看你表现!” “您放心,我……哎?等会儿!”王崟焱一个骨碌爬起来,“你说……什么这几天?” “嗯。我打算在这儿住几天!”书赜吐露出早就打好的算盘。 “不行!”王崟焱毫不犹豫的拒绝。 “怎么不行?!”她晃晃脚,“我这样子怎么回去,回去一个人又怎么处理各种问题?” “你可以回松果姥姥家啊~” “我不想让爸妈担心,再说了,若他们问起怎么能烫着这里,你要我说不说实话?” “你……可是……” “还可是什么?” 王崟焱吞吞吐吐,为难的解释:“你也知道我……我喜欢女人,所以能不能不要和我走得太近了?” “哦?什么叫走的太近?”书赜沉下脸来。 “就是……你住我这里……不太方便吧……家里只有一张床,以前就算了,现在你都知道我那什么,还跟我住……不太……” “那你大学时候没住过宿舍?冬天没去过集体澡堂?”书赜挑挑眉。 王崟焱不吭声了,理亏呗。 “你那时候怎么不知道避嫌呢?!” “那……时候不是条件所限么……” “现在也是条件所限啊!我脚伤了!还是在你家伤的!准确点说是你间接伤的!你要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怎么,你想抵赖?!” 书赜眉毛又一挑,脸上更是冷上了三分。 王崟焱真是有苦说不出。 见她不言语,书赜又软下语气道:“而且你不是叫我姐么?既然我是你姐,又有什么别扭的呢?我一点不介意啊,是你想多了吧。嗯?~”软硬兼施,恩威并重,书赜从未想到自己也有伶牙俐齿的一天。 有这层关系在,看你怎么离我远远儿的!我是你姐,住在一起名正言顺啊!书赜前所未有的喜欢姐姐这个称呼。 书赜美美的睡了两小时,便被王崟焱叫起来吃午饭。 午时的餐桌上,王崟焱果然炖了猪手汤。 黄黄的汤汁,浓而不腻,带着些微甜。书赜喝了一口,很满意。“好喝。但为什么黄黄的?” 王崟焱神秘一笑:“祖传秘方,概不外传。此乃以形补形的佳品~” 若不是怕糟蹋了这汤,书赜很想泼她脸上! 她闷不吭声,愤愤的拿筷子狠戳着碗里的一块猪蹄。 “姐啊,别生气哦,大怒气逆伤肝啊,晚上要不我做羊肝炒辣椒吧。” 王崟焱恶劣的促狭道。 “王!崟!焱!”“嘿嘿~” …… 晚上回来,王崟焱在厨房准备晚饭,书赜慵懒的一瘸一拐的站到门口。 回身看她一眼:“醒了?睡得怎样?” “还好啊,就是你的窗帘太薄,隔光效果太差,老是晒醒我。” 王崟焱顿时凌乱了!——我都没嫌弃你在我家白吃白住,你倒左左右右的挑剔上了!那您赶紧“回宫”吧!老佛爷! “算啦,我也不是娇惯的人,凑合着住吧!”书赜表现的不拘小节。心里其实乐颠颠的欣赏着大树像被雷劈中的表情。 “……真委屈您了。”王崟焱还能说什么呢。都是自己惹得祸! 晚饭两菜一汤。只有西兰花炒虾仁书赜还能叫上名字来,其余两菜她就不知是什么菜了。一个绿菜叶蛋花汤,另一个的形状有些像梅花,切成的薄片炒肉。 问及此,王崟焱财大气粗的挥挥手:“那什么!我这是买的进口蔬菜!营养价值特别高。嘿!进口蔬菜,空运来的,贼贵的。不过你不用在意,尽管吃,喜欢的话我再卖!咱不差钱儿!” 虽说这几个菜做的都很合自己胃口,但是书赜心里还是有些不熨帖。 趁着王崟焱在厨房的时候,她走了进去。“大树。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彼此也都是以诚相待。所以,有些面子上的客套,我觉得很没有必要。” 王崟焱回身,面露疑惑:“你到底要说什么?” 书赜张了张嘴,终于咬牙道:“就是,下次别买进口蔬菜了。没有必要。我吃什么都行的。” 王崟焱紧紧咬着嘴唇,面部狰狞!双肩抖动,似在努力隐忍…… 最终破功—— “哈哈哈~哈哈哈~就这事儿啊!哈哈哈~”她一直笑个不停。邓大夫总有些出人意表的可爱啊! “那不过是莴苣的嫩叶子和西兰花的嫩茎。哈哈哈,逗你的你就信啊!菜市场上哪有卖进口蔬菜的!姐姐啊~您离人间烟火太远了~哈哈” “王!崟!焱!”前一刻还忐忑,怕伤了这小破孩儿的自尊,自己斟酌着怎样才能说的委婉些。却原来都是这混蛋的戏言!书赜怒从心头起,瘸着脚就扑了上去。 “哎,姐~小心脚!别拧我啊~我错了还不成~啊~莴苣叶子确实营养价值高啊,这是真的!不算骗你~啊~轻点儿~换个地儿成么~啊~” …… 晚上两人又是早早的就躺下了。 “大树,”书赜戳戳她,“我睡不着,你给讲个故事吧。松果说你有很多奇怪的故事呢。” 王崟焱在黑暗中白了她一眼:“姐姐~您是三岁孩子么?需要睡前的一千零一夜?” 禁不住软磨硬泡。王崟焱还是讲了个老故事:白雪公主被后母诬陷躲到农村,跟七个小矮人养猪种蒜致富奔小康的故事。 不过加上了个余外情节:白雪公主顺带的勾搭了村长家不受宠的女儿——灰姑娘。在粉碎了恶毒继母、刁蛮妹妹、纨绔镇长公子的种种阴谋诡计后,两人终于驾着由拖拉机改装的南瓜车,带着一箱子的钞票和七个保镖离开了这个村子…… 书赜听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故事有番外么?” “啊,容我想想。啊~!还有番外的。”王崟焱答的很淡定。 “接着讲啊。”旁边的人如同孩子般催促道,殊不知,王崟焱这货就不是个好人! 王崟焱清清嗓子,“突然一个不稳,她手一歪,在睡梦中惊醒。——灰儿呢?阿大,阿二他们七兄弟呢?我改装的南瓜车呢!我那一箱子的钱呢!她茫然的环顾四周,厨房的角落里散放着两个大南瓜,电磁炉上面的大锅里正炖着什么,突突地冒着热气。她揉揉眼睛,自嘲道——古时有‘黄粱一梦’,今有我的‘蹄汤一梦’,可悲可叹呼! 打开锅盖,拿勺子舀了一些汤尝了尝,满意的又盖上,她转身进到卧室。卧室里面床上躺着个姑娘,正睡的忘乎所以,口水横流,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睡姿豪放……哟,您若细瞧,还会发现,这姑娘脚底下那坨黄乎乎的是么呢!” 书赜听到刚才那猪蹄汤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头,果不其然啊,她伸手就要拧。 王崟焱一边躲,一边嘴上不停:“这人站在床前,气运丹田,大吼一声:‘邓大夫~!起来啃猪蹄啦!’ 哈哈哈哈~” “拿我开涮,看我不拧死你!” “杀人灭口啦~” “让你口水横流!让你睡姿豪放!” “啊,女侠手下留情啊……” ……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又各自躺好。 书赜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大树,再讲一个吧~” “您不困么!”王崟焱已经有了睡意。 书赜作惭愧状:“好像是白天睡多了……” 王崟焱怒了!“你怎么跟松果一个样!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 “要不~”书赜眼睛晶晶一亮,“来,给爷唱个小曲儿吧~” 王崟焱把头一扭,顺着杆儿就爬:“官人!请自重!奴家卖身不卖艺!” 书赜顿时在被窝里笑得花枝乱颤…… 又闹了好一会儿,王崟焱终于挨不住睡了。 听着耳边细而绵长的呼吸,书赜心安得很,渐渐地也被这有节奏的呼吸带出了困意。 夜里十二点整——也就是在两人刚刚入睡不久。 床头小柜上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两人俱被吵醒。 书赜睡意朦胧,她拿手肘碰碰王崟焱:“你的电话。” 王崟焱往被子里缩了缩,“这个点儿来的电话肯定不是我的。是医院找你的吧。” 虽说有点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设置了静音,书赜还是闭着眼,伸手摸过了正在震动的手机,看也没看,便划开了接听。 “哈哈~!小土豆!生日快乐!”不等书赜开口,手机里便传来嘹亮的呼喊,吓得她一个激灵。 “哈哈,怎么样,我是不是今天第一个送祝福的?我可是半夜不睡觉,掐着时间打得电话哦!够意思吧!”手机里还在自说自话中。 生日?书赜疑惑的看看屏幕。来电显示:梁狮子。 她再一看手机,不是自己的! “哦,你先稍等下。”书赜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扭身扒下旁边人的被子,“喂,是你的。” 王崟焱不情不愿的拿过来,有气无力的招呼道:“喂~哪位?” 对方并不回答她,而是急急的、尖声嚷嚷道:“你床上有谁?是个女人!我听见了!好啊你~土豆!太不老实了!是谁!赶紧交代!”电话那头的语气里纠缠着疑惑、惊诧、质问、威胁的综多情感,并且八卦的心态贯穿从始至终…… 王崟焱赶紧捂上被子,把头闷进里面。 交友不慎啊,这人还指不定蹦出什么惊人之语呢! “那是我姐!你瞎嘚嘚什么!” 对方显然不买账:“你姐?我怎么没听说你有个姐?” “没听说不表示我没有!你这大半夜的找我啥事儿?” “哦,就是说一声生日快乐啊,今天不是你生日么。” “我生日?哦,我从来不过阳历生日的。所以今年的早过完了。” “啊!我的一片苦心这不白费了?” “不算白费的,谢谢啦。不过,你记得补上一份礼物就好。呵呵。” “无耻!对了,重要的事儿差点忘了,我订好了机票了。下个周的。到时候就麻烦您破费喽~嘿嘿嘿。” “成啊,柚子大概也过来。大家正好聚聚。好啦,没事儿了啊,我要睡了。” “等会儿!你刚刚转移话题!差点被你蒙过去!说!你现在床上的是你哪个姐?” 回应她的是一连串的忙音。梁枫不甘心的打过去,“您拨打得电话已关机……” 王崟焱跟朋友的对话,对于尽在咫尺的书赜来说,自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即使她窝进被子里。 只是“姐”吗?好吧……那就倚着这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 早上,书赜先醒了。她一扭头,时时挂在心头的人就安稳的睡在一边。这人眼睫毛微微颤动,呼吸绵长而有节奏,面容恬静而平和。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下大树的脸。睡梦中的王崟焱孩子气地咂吧一下嘴,却没有醒来。 书赜勾起嘴角。 ——“每天早上醒来,看见你和阳光都在,这便是我想要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5月25号准考证打出来,才知道考试被延迟安排在7月4号,如此,这月到月底便有了些时间。怎奈又沉迷于八千岁的《魔女霓裳》不能自拔。越看别人的文,越觉得自己的是粗陋不堪,真是汗颜。好在脸皮一向够厚,所以还能……坚持。 故以血肉之躯,又硬生生给挤出了数千字…… 7574.都是内裤惹得祸…… 书赜在大树家住得“乐不思蜀”,住了两天之后“意犹未尽”,索性又请了三天假期——以脚伤为由。 想想也是,王崟焱费尽脑汁地给她鼓捣好吃的,——土豆炖鸡,汆鱼肉丸子,红烧牛肉,醋焖海鲫鱼……老佛爷般的伺候着,真拿她当“重病号”! 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晚上睡觉之前再来个睡前小故事……书赜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滋润”,以前睡眠质量不高,经常失眠多梦的情况,住在这儿几天,根本没有出现。书赜估计自己的体重绝对增加了不少。 她笑问大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带着些许试探。 王崟焱却翻翻白眼,“让你脚好了赶紧走!” 就是烫破点皮儿至于这样补么,所以书赜知道她这不是真心话。 “我住你这里你就这么嫌弃啊。我给你洗衣服、打扫卫生多好!你不觉得家里住着个田螺姑娘么?还不知足!”书赜难得的刷个嘴皮子。 “一,衣服是洗衣机洗的。二,我家又不是别墅,卫生我顺手就收拾了。你还不够添乱的呢!三,田螺姑娘有不会做饭的么?”王崟焱比量完三个手指头,朝着书赜眨眨眼睛。 被揭痛处的书赜傲娇地扭身回卧室。 王崟焱又胜了一回,得意地嚷嚷道:“喂,不会做饭的田螺姑娘,您连饭碗都不准备刷么?” 书赜搂着枕头趴在床上,心里恨恨的,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勾起。 “这个小混蛋!” 其实,既然她都知道了大树的性向,完全可以挑明了——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块这一意愿。 可是,书赜有种直觉,一旦这样做了,估计大树会翻脸,然后绝交。大树太没有安全感了,这从以前跟她聊天中就可以明显的看出来。没有安全感,潜意识里时刻跟周围人保持着距离。不敢轻易承诺,不敢轻易交付,宁可忍受孤独也不会尝试靠近。再加上一点点小小的自卑, 若是跟她一步到位的挑明,肯定会遭到她的抵触,她会很快的缩进她心里的安全地带,到时候任你做什么她也不会跟你敞开心扉了。所以,书赜的策略是慢慢地把她心里的壳子融化掉,最后让她藏都没地儿藏。 至于为什么不说出松果的身世,书赜自有她的考虑。若自己的孩子是两人感情的障碍,正好拿来作为一个验证。她坚信一份长久的感情是不会任何杂质参杂其中。她不想用松果的身世,来“顺遂”两人的感情。那样不纯粹。 有时候也会暗笑,如果说大树轻易的就接受了自己,自己反倒会觉得不踏实。轻易得到的,不会长久。没有坚实感情基础就仓促地在一起,外面的诱惑这么多,大树又比自己小很多,她不能保证大树的感情不发生摇摆。 再者,大树的家庭估计不会允许这样的感情吧,这也是她所忧虑的。万一将来大树迫于家庭的压力,放弃自己,放弃感情,那怎么办?所以,书赜也要等,等到两人的感情基础厚实了,大树才会够坚定。因为书赜要的不是一时的陪伴,而是和她的长久。 种下种子等待开花结果,这本身就需要耐性。而书赜向来不缺这种耐性。 那就守着吧,化着吧,等着吧…… 待到我成为你生活里的一部分,再也割舍不开,然后相携到老…… 正想着,那个混蛋就探头进来,狗腿唧唧地道:“姐~你生气啦?~” 书赜在枕头上闷出个“哼!”,心想,哟,这是要来道歉啊,那我可要好好拿捏一下……“我很生气!” 本想着这棵树能来哄哄自己,却听见她木木地道:“哦,大怒气逆伤肝啊,晚上我做羊肝炒辣椒吧。” 书赜一口黑血喷在了枕头边上! ——她就是一个无可救药,浑身冒着坏水的混蛋! 晚饭后,王崟焱趴在电脑前查资料,书赜托着一盘圣女果晃悠到她身边,伸手塞一颗到她的嘴里。 王崟焱先是被惊了一下,然后也就顺坡下驴接下了。 “甜么?”书赜顺口一问。 “一般。”王崟焱据实回答。 “怎么会!我洗的怎会不甜!”书赜不乐意了。 王崟焱无奈的翻个白眼。越接触的多了,她越觉得邓大夫有时候也挺孩子气的! 见大树不回答,书赜眼珠子一转,狡黠地笑了笑。稍停片刻,继续往王崟焱嘴里塞圣女果。 陆续塞了几颗,正在专心看文章的王崟焱也没有觉出什么异常。 “这几个甜吧?”书赜笑得不怀好意。 “嗯,比刚才的甜。” “那当然!我都挨个尝过,甜的才给你吃的!” “噗!咳咳咳咳~”一半拉未嚼碎的圣女果华丽丽地挂在了电脑屏幕上…… 终于扳回一局,书赜得胜般挺着高傲的脖子,迈着修长的细腿,优雅地走去厨房洗盘子。 王崟焱扭头看着邓大夫“小人得志”的样子,露出宠溺的微笑。 只是,下一秒又变成了哀叹…… 在大树家的第五天的下午,书赜正捧着自己的电脑在一个医学论坛上看东西,她接到邓母来的电话。 邓母先是问她在哪,怎么最近不常回家,工作很忙么? 书赜含含糊糊的应付了,也没敢说实话。 最后,邓母告诉她一个很严肃的情况——松果在幼儿园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什么事儿邓母也不说明白,只让她有空赶紧回家。 前一刻还在“骄奢淫逸”中自甘堕落的书赜一下就慌了,她想不出松果在幼儿园会出什么事儿。网上那些惊心的新闻一下就钻进了脑子。她匆匆收拾了一下,给大树发了条短信,只说自己回家了,别的倒没有提。 王崟焱也只简单的回了个“好”。 多余的一个字也没说。 直至晚上回来的路上,王崟焱也再没有了前几天那归心似箭的急切和期待的心情,而是突然的浑身乏力。 她回到住处,打开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才能正视自己心里的那份不舍。 “田螺姑娘”到底还是走了么? 王崟焱摇头苦笑。自己又在不舍什么呢?难道这几天的相处渐渐忘记自己的决定了吗?心里这酸酸的,堵堵的又是怎么回事! 她瘫在沙发上,两眼无神。 自己这是喜欢了,喜欢上了!纵使再怎么逃避,也挡不住那一瞬一瞬的悸动。 那些温馨,那些亲近,那些斗嘴中的小情趣…… 像一张网,把她箍得紧紧的,她在奋力挣扎,直至筋疲力尽,可是潜意识里却不愿挣开,想……沉浸在这网里,贪恋它的温暖,即使知道它有可能会让自己窒息而死…… @@@#¥%#@ 书赜急匆匆的赶回家,一进门,就见松果笑嘻嘻地歪在姥爷怀里说着些什么。她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几步走过去上下打量着女儿。“怎么了?松果没事儿吧?” 邓父抿嘴不言,只是那脸上却有些绷不住的抽筋,好似想笑又不敢笑,装着拉下脸来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书赜疑惑的询问女儿:“松果,告诉妈妈,你在幼儿园怎么了?” 松果不说话,嘻嘻地咧着小牙龈,往姥爷怀里拱。 邓母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走过来,把盘子狠狠往茶几上一放。 “你那女儿干的好事!” 书赜还是不得其解! “都是那个大树惹出来的!” 听完邓母气愤填膺的讲完事情经过,书赜被女儿的“事迹”弄得哭笑不得。 事情是这样的。 幼儿园小朋友的午休是有休息室的。这天中午,本来老师们看着孩子们都睡下了。只是过了半个多小时后,巡查的老师发现有个班的休息室里乱哄哄的有嬉笑和哭闹声。 进去一看不要紧,里面二十几个孩子乱成一团,追逐打闹的,张嘴仰天大哭的,站在床上挥舞尖叫呐喊助威的。 尤其是那个刘念,跑来跑去的,逮着人就掀裙子,拉裤子! 旁边几个小男孩纷纷效仿。 “老师~刘念掀我们裙子~!哇~”一个帮着小辫子的小女孩抹着眼泪,跟老师告状。 “就是看看你的小裤头你哭什么!人家小桐桐都不哭!”松果一脸的嫌弃。 旁边叫桐桐的小姑娘羞涩的低下了头。 “啊,大家都来看,唐唐没穿裤头~!”有个小男孩扒下唐唐的裤子来,就让这倒霉的孩子“露了点”~ “啊!唐唐好没羞!” “没羞!没羞!” 一群孩子闹起来,“被露点”的唐唐面对着汹涌的“舆论压力”,没有hold住,张开嘴就嚎起来…… 场面越发的不可控制,直至半小时后,两个资深老师过来“镇压”了这场骚乱。 而以松果为首的“犯罪团伙”,被老师拎到走廊里罚站。 休息室里还有个别小朋友哭泣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 或许这种行径找找家长教育教育也就算了,小孩子哪有不皮的。 可是! 罪魁祸首松果同学犯下大错不知悔改! 在走廊上罚站却不懂得收敛,面对看管他们的刚毕业的小老师,竟然恬不知耻地问人家,“老师~你的内裤是什么样子的?上面有海绵宝宝吗?”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也遮不住其猥琐的姿态! 几个孩子齐齐地目光盯上小老师的屁屁…… 小老师脸顿时都紫了!一把告到园长那里。 得!扰乱午睡治安,聚众耍流氓,现在连老师都敢调戏!其恶劣行径人神共愤,令人发指!数罪重罚!停课!回家思过!以儆效尤! “咱家可是书香门第,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混球!都是那个大树!把孩子都带坏了!生日送内裤,看着就不正经!”邓母点着松果的脑门,痛心疾首! 松果现在才知道有点不好意思了,只是呲牙咧嘴的笑嘻嘻往姥爷怀里钻。 书赜忍俊不禁,只是爱恋的捏了一下松果的小鼻头,故作恶狠狠地威胁道:“以后再调皮,就不带你去大树家了!” 松果扑进书赜的怀里,搂上脖子,甜腻腻地央求道:“好妈妈~好妈妈,别这样对松果~松果以后一定不调皮了~别不带松果去大树家~好妈妈~” 也不知这哪里学来的称谓,倒是让书赜的心软成了一片,她刮刮松果的鼻子,“跟大树一样油腔滑调的!小坏蛋!” “嘻嘻~” 书赜把这件事在qq上跟大树说了。 王崟焱的回复先是一片的“震惊”到脸黑,然后是若干个心虚发汗的表情。 书赜嗤笑不已。她又打上一条:据我妈说,前几天松果都是穿两条内裤去上学,怎么劝都不听…… 王崟焱又汗了一把:“她不热么?” %¥#¥% 不用上学,松果乐得很呢! 她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还能搂着电视机看动画片。姥爷还带她去水库钓过一回鱼呢! 真的不是很想去上学,要是大树能来跟自己玩就好了。 不过,倒是有些想小桐桐了。也不知道她这几天过得好不好。那个鼻涕大王于子皓有没有趁自己不在往她跟前儿凑。真是让人操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过节都没有给寄几个粽子的么……呜呜呜~~~ 怎一个凄凉了得!! 7676、有“损友”自远方来,不亦“悲催”乎 “小地瓜~来~说说吧~,那天晚上,你床上的那个女人是谁?”梁枫勾着王崟焱的脖子,用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调调儿挖掘着某些人的“绯闻”…… 王崟焱睁开眯着的小眼,送了她一颗“雪白”眼球。 “你是自己招呢?还是想让洒家用刑?”梁枫换上一副恶狠狠的嘴脸。 “用刑。”王崟焱丝毫不为所动! “不要酱子啦,我这么温柔、善良的小清新~怎么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好啦~快点啦~你就不能回应人家对你的热切关心么~小地瓜瓜~”嗲到不行的语气,拽着王崟焱的胳膊摇来摇去,顺带卖萌地朝她眨眨眼睛。 “你去照照镜子行不!看你还能再恶心一点儿么?”王崟焱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梁枫忽然勒紧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丫的!你当不当我是朋友啊?你说不说!再不说辣椒水的伺候!” “呃……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dang的关怀让我茁壮……就是弄死我……我也……”王崟焱顽强抵抗中…… 两人正闹着,一旁的张冬岩凑了过来:“怎么了这是?” 没来得及捂住梁枫的嘴,她就开始唯恐天下不乱了:“这家伙夜里十二点被窝里有女人!我正在严刑逼供呢!” “梁狮子!你改叫梁八婆好了!”王崟焱真恨不得捏死她! “哦~”一个字的尾音拐成了山路十八弯,张冬岩了然的挤挤眼,“该不会是那……谁谁谁吧~” “嘁!不就是那个不靠谱妈妈之类的女大夫~嗯!”吴晨的语气都不带疑问的,一锤子就钉死了! “去!去!都一边去!那是我姐!我姐!你们瞎搅和什么啊!” “噢,姐弟恋!”吴晨波澜不惊地道。她向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错!是姐妹恋啊!”张冬岩倒是懂得“妇唱妇随”。 王崟焱还要再解释,但是人说欲盖弥彰,解释就是掩饰什么的,还是算了。 “你们至于么。你们就对我的私生活这么好奇?”王崟焱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张冬岩的大脑壳子,然后顺着毛抚摸起来。 张冬岩的头本来就很大,这次又因为指挥失误,让理发师给弄了个“大头儿子”的发型。一失足成千古恨,“张大头”的美名就此传开…… “这不是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了么~”张冬岩拍开她的爪子。 “哼哼~我都老朽了,哪有精力谈什么恋爱啊~”王崟焱无所谓地伸个懒腰。 “死了~都要爱……!”突然,包间里响起一声怒吼。 ——这真是极端的应景啊! 王崟焱这懒腰还没来得及收回,硬生生给闪到了! 旁边三人嗤笑不已。 “靠!这是谁家的彪悍妹子!”梁枫吃惊地瞪大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此时拿着麦克风正唱的撕心裂肺的一个很是非主流的姑娘…… “那都是您的人格魅力召唤来的~”王崟焱捂着震得发疼的心脏,没好气的道。 好吧,这就是几人所处的地方:某ktv的某包间…… 梁枫和张冬岩一前一后的到来。晚上,王崟焱拖上吴晨,请几人吃了个饭。梁枫这个爱玩的家伙竟然偷偷地在附近ktv订了包间,说什么也要去玩一把。 据说还在某个群里邀了一堆圈里的姑娘,调节气氛…… 王崟焱不喜欢那种地方,到现在去过的次数用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还能余下仨手指头。 想回去睡觉的她在其余三个人眼神的压迫下,只能妥协。 于是,群魔乱舞…… 她已经连续加班三晚上赶图纸,就为了请假陪她们好好游玩几天。 此时她真的很缺睡眠啊。 抬手看看表,夜里十二点分针还多出一个小角度了啊! 这些都是些什么妖怪啊!喝了千年老鸡血了么! 王崟焱头困都抬不起来了,脑袋里昏昏沉沉。 在一群狂蜂浪蝶里摸爬滚打了好久之后,梁枫才发现这个没出息的地瓜窝在大沙发的一角,夹着个抱枕在那表演“母鸡啄米”! 恨铁不成钢啊有木有! 她眼珠一转,窜到其身边,凑到她耳朵上,轻轻地问:“困了吗?” “嗯。”王崟焱困得都快没有意识了。 “睡了吗?” “嗯。” “做梦了吗?” “嗯。” “梦到你家大夫姐姐了吗?” “嗯。” “啊哈哈哈~”梁枫突然哈哈哈大笑。 半迷糊中的王崟焱这才清醒过来。——这个混蛋! “这下承认了吧,来,聊聊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特别适合聊点人生啊~理想啊~女人啊~之类的。”梁枫起身去桌上拿来两瓶啤酒。 妄想着某人能酒后吐真言。 可是,王崟焱不是好酒之人啊,所以连碰都不碰。 “你能不能换个话题啊!这是败给你了!我就不能有几个介于爱情之外的正常的女性朋友啊!” “真的吗?是纯洁的女女关系?你要真和那女人没事,我就介绍其他人给你了啊。你别整天跟老僧入定了似的。完全清心寡欲。我看着都替你揪心。” “你先顾你自己好吧!你和你那前任……” 梁枫拍了她一巴掌,“别转移话题!正经的呢!给你介绍个姑娘。长得挺正的!” 她隐晦地朝一个边角努了努嘴:“就是那个,怎么样?别看她年纪有点小,人家就想找个80后的t,懂得照顾人的。就是你这样的。我可是特意托人介绍跟你是同城的,多难得!来之前我废了一箩筐的好话才把人约出来的。你给我长点精神点哈!”说着狠狠扭了王崟焱一把。 本就昏昏欲睡的王崟焱疼的差点跳起来! 王崟焱真是无奈至极。最近这是怎么了?相亲场面频频啊!男人也就算了,还有相女人的?! 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一棵老桃树上开满了一朵朵的“艳桃花”,远远看去一串串的。那就是自己的桃树啊~~啊!春天啊~春天!夏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王崟焱被梁枫硬拖着坐到了那姑娘一旁,然后留给她一个“eon ,baby~”的眼神,自己就又钻进了花丛中。 王崟焱耷拉下眼皮,装死…… 结果张冬岩也跟了过来。她诧异的看这一脸惨相的人一眼,张冬岩回她个苦笑:“人家不理我,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让我粘着她,妨碍她寻找第二春。” 王崟焱故作嫌弃地翻翻白眼:“那你就来粘着我?我对你也不感兴趣啊,姐姐~!” 张冬岩轻呸了她一口:“去!我更不好你那口儿!我只是来帮你长长眼的!”说着,朝她挤挤眼。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样子。” 王崟焱在心里大吼:给我一把刀,让我剖腹吧!来一个痛快! 旁边的姑娘已经扭过头来看她俩了。 即使没那意思,也不能干坐着吧,王崟焱想,但聊点什么呢? “你不困么?” “你平时晚上都是几点睡觉?” “白天也不犯困?” 天啊,这就是王崟焱跟人家搭讪率先抛出的三个问题。 真真是“肺腑之言”! 张冬岩已经在旁边捂脸了! ——快来一个巨雷劈死我吧!我真的不想认识旁边这个二货!有你这么搭讪的么!怪不得您空窗三、四年都勾搭不到妹子啊!这不是没有原因的!难道就不知道恶补几部青春偶像剧,模仿学习一下么!快三十岁的人了装什么小嫩葱啊,大姐!人家姑娘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啊有木有!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王崟焱就被完全抛到了一边,张冬岩顶替了她的位置,口沫横飞,眉飞色舞的跟人家侃起来。 什么网坛帅哥,t台超模,足球宝贝,流行乐坛,日韩美英……哎呀,妈呀噻,这真真是“他乡遇故知”啊~“酒逢知己千杯少”什么的。 王崟焱偷眼观瞧吴晨,只见这位姐姐在小口小口地抿着啤酒。 那叫一个淡定、那叫一个冷静、那叫一个沉着~~~~ 王崟焱在心里竖大拇指:“看看!看看!什么叫气度!什么叫范儿!大将风度啊~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她突然想到鲁迅的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她要改一改:张大头——不在吴晨的沉默后被扒皮,就在吴晨的沉默后被捏死~ 注意到王崟焱不正常的调侃目光,吴晨瞥她一眼,“怎么?” 王崟焱赶紧低头,作狗腿状:“没~就是被您的气场给征服了~姐姐~” 当然明白王崟焱的意思,吴晨从鼻子里“哼”一声:“若是之前,她胆敢招蜂引蝶,劈腿什么的,我剁了她的手指!但是现在,我们分了。那就让她在那表演好了,权当看戏~” “霸气!霸气侧漏啊!”王崟焱一脸的崇拜相,其实心里暗暗念叨:张大头啊~明天的太阳估计您是看不到了~放心,以后每逢初一十五什么的,我会记得给你烧些纸钱的…… 梁枫郁闷了,她戳戳王崟焱:“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儿!跟个闷葫芦似的!那谁可是我给你找来的。你缩在这儿不声不响,你看看!都让张大头把风头抢去了。” 随手又使劲推了她胳膊一下:“赶紧的!别这时候给我装矜持! ” 王崟焱双手抱肩,淡淡地道:“姐行走江湖,靠得是智慧和人格魅力,那些耍嘴皮子的功夫,姐不屑~!” 梁枫顿时就凌乱了,“你敢不敢再贱一点~” “我还敢贱~多很多‘点’啊,亲~” “你丫死一边装‘贱’客去!搁我跟前儿硌眼!” 梁枫恨得捶胸顿足——烂泥扶不上墙!ktv的酒水好贵啊!白瞎了! 凌晨四点,这群妖孽终于作鸟兽散去。 张大头屁颠屁颠地粘着吴晨走了。 ——啧啧,自己送入虎口,作孽啊!但求留个全尸吧。 王崟焱替她默哀。 待到梁枫跟那一群姑娘打完招呼,把人送走,王崟焱已经在大堂沙发里又囫囵睡了一段。 看着她睡的“骨肉分离”的样子,梁枫真想咬死她! 这么多妹子都不能让你精神振奋,你就等着打一辈子的光棍去吧! 梁枫任命的扛起这个家伙出门打车。 平时的王崟焱比较宅,活动范围也就这些地方,而这里又是医院附近最繁华的街区,并且这家的ktv是周围几家里面装修和服务都数的着的。于是,就在王崟焱趴在梁枫肩上睡得东倒西歪的时候,邓大夫一伙人也跟了出来。 她们科室里来了三个实习生,男生女生都嫩的能掐出水,于是众医生护士,老的少的,结婚的没结婚的,那眼里的绿光四射的哟。 逮着个机会,以欢迎新同事为名加上庆祝邓大夫病后回归,硬要happy一场,顺带“联络一下同事感情”。 “病后回归”——这倒是让书赜心虚到脸红。 因为这聚餐的借口里有拿自己当幌子,书赜不得不参加。 饭后的k歌节目,这几乎是必备活动。在慕锦良的力邀和其余人的起哄下,书赜便又被拉着去了ktv。还好有谢韵秋帮忙挡着,加上以病未好还在吃药的理由,她可以安全躲过那些来灌酒的人。 也是闹腾到几近天亮,众人才准备散了。 “邓大夫,我送你回去吧。我顺路。”慕锦良满是期待。 夜深人静,两人单独在车上……倒是可以好好聊聊。 算盘是这样打的没错,但是书赜怎会如他的愿呢。 “不麻烦慕大夫了。韵秋有车,她今天住我家。谢谢慕大夫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婉拒了慕锦良目的不纯的热情,书赜拉上谢韵秋就走。 谢韵秋还在小声嘀咕:“邓大夫,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的后背都要被某些人的眼刀给扎成筛子了!这牺牲可大了!” 书赜并没有回应护士长的诉苦,她直直的看着远处扭缠在一块的两个人,她拖上谢韵秋疾走两步,仔细看去,越发确定那个身影,遂甩开旁边人的胳膊,快步追了上去。 “大树!” 王崟焱幽幽转醒,看着面前多出来的一个人还是有些茫然,还以为自己眼花,遂迷迷糊糊又微微闭上了眼。 这是醉得断片了?!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书赜怒从心头起。 熊孩子!你还酗酒!长出息了还! “我送你回家!”书赜生硬地拽过她的胳膊。 被弄疼了胳膊的王崟焱终于清醒了。 “啊,姐?你怎么在这儿啊?”她揉揉眼睛。 “醉成这样像什么样子!我送你回家!”书赜并不搭理她的疑问。 “我……没醉啊,自己可以回去。” “喝醉的人从来不认为自己醉了!回家!”书赜很不满! 熊孩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夜不归宿!还在外面喝成这样! 用力拖起大树的胳膊就走,书赜是气急了,全忘了旁边这还有两个人呢。 “喂,这位姐姐!”梁枫目睁口呆地看着这场旁若无人的“绑架事件”,指着自己,磕磕绊绊道:“我……我怎么办?” “你不认识回家的路?!”书赜斜她一眼,状似询问,但是那上挑的语气怎么看怎么像是威胁。 “啊,我朋友刚来的。不是本地人啊~我们准备回我……”王崟焱插上来解释。 “韵秋,那麻烦你在附近给大树的朋友找个酒店住下吧。我送大树回家。”书赜直接打断她,看都没看大树一眼,因为她生气了!喝了酒,还要带回家!难道又要裸、着一块睡吗!混蛋! “哎~哎~不是啊。我们……我跟她一块……” 书赜一记眼刀过来,带着凛冽的寒气,把梁枫未说完的话硬给憋回去了…… “姐啊,我真的没醉!我都没喝酒的!不信你闻闻!”王崟焱就要往她身前凑。 “一身的酒气还说没喝!喝到多少才算喝了?” 书赜的脸冷的要杀人了。 王崟焱张张嘴还要解释,“你走不走!”邓大夫阴森森的咬牙训斥,抓着王崟焱胳膊的手开始发力…… 王崟焱一个激灵,睡意一下飞去了爪哇岛。 ——可,怎么也不能把梁狮子扔下吧~ 她朝梁枫示意——你提一下要求啊! 梁枫赶紧摆摆手——不!不要!你家冰雪女王太冷了,我怕冻死!不怕死的去当电灯泡,我的人身安全铁定会受到威胁!不去! 书赜甩开她的胳膊,走去打车。 王崟焱匆匆掏出钱包塞进梁枫手里,“那个……你先用着,明天再联系哈……”然后赶紧跟上貌似已经很生气的邓大夫。 梁枫像目送革,命战士奔赴刑场般,看着她远去,不禁替她抹了把辛酸泪! 然后嘴一撇:“嘁!还说你们没事儿!骗鬼呢!看你那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没出息!” 她捏了捏手里的钱包,“哼,算你够意思!” 这一回身,身后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哟!你还在啊~” 谢韵秋从头到尾就是一打酱油的。完全插不上话也就算了,还被自己的领导塞了个人到自己手上。这什么情况! 作为完全的旁观者,她似乎看得很明白,又好像完全没摸清楚。 我们邓大夫和那个大树……怎么看着这么像…… 还有,眼前这个把自己从头打量到脚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 王崟焱倚在车门上,睡不舒服的状态实在痛苦。 书赜本来很生气的。但是看着这孩子紧皱着眉头的样子,又心软了。她扶过大树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抬手轻轻地帮她揉着她的太阳穴。 “喝多了不舒服吧?活该!”虽说嘴里不留情面,动作却还是那么轻柔。 困得顾不上什么的王崟焱找了个合适位置软绵绵的窝着,“姐啊,要我怎么说你才信?我真的没喝醉,我才喝了不到半杯啤酒,还是抿的。” “走路都要人扶了,你要我怎么信?” “呜呜~我那是困得~” “哼!谁信!”书赜虽这么说,可心里却信了。大树一般不会说谎,而且她虽然身上有酒气,但是靠的近了,她的……嘴里却没有。“那你还不早些回去?” “朋友那么远过来找我玩。我好意思丢下人家么!” “那这回玩痛快了吧!很高兴哈?”手上不自觉的就加上了些力道。 “哪啊,牛鬼蛇神,群魔乱舞!”王崟焱说的都是实话。 “噗!真刻薄。”书赜被逗笑了,心里的不痛快消失了大半。“我倒瞧见有一些年轻的小姑娘呢。” “一群孩子,瞎闹腾!我的心脏病差点都犯了!” “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装什么老气横秋!” “二十七啊!我!都而立之年了快。嗯……别说话了……让我眯一会儿,就一会儿……困……”说着,竟然环上书赜的腰,把头埋进人家怀里…… 那可是!……胸的……位置…… 书赜一阵气血翻涌…… 大树,你不会是装困然后吃……豆腐吧~ 不,你应该没那个出息…… (王崟焱:→_→……) #¥%@#¥% 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就这么站在街口,最后还是梁枫硬着头皮开口:“你是本地人?” 然后她看到谢韵秋摇了摇头。“在这儿工作。” “你来玩?”谢韵秋也问她,“是那个大树的同学?” “不是同学。是朋友”梁枫摇头,然后,又冷场了。 梁枫恨的牙痒啊,你个死地瓜!重色轻友到极点了!把我这么一个单纯无害的小孩儿扔到陌生人手里,你也忍心! 我鄙视你!巨大的鄙视!无限极的鄙视! 之后,谢韵秋送梁枫找酒店,没过多久,两人便相谈甚欢。于是,一个兴奋,梁枫便又提了一打的罐装啤酒和一些小零食,两人相约去酒店便喝边聊。 一回到家,王崟焱先跑去洗澡。 她刚进洗澡间没一会儿,她的电话就响了。 “大树,你电话。” “啊,你帮我看看是谁的?” “一个叫梁小狮的。” 王崟焱从洗澡间探出头来,道:“啊,就是我那朋友。她不会在酒店有什么事儿吧?我现在浑身是泡沫,不方便,你赶紧帮我接一下。别是出什么事儿了……” 书赜帮她接起,“喂?” 听到接通,梁枫也没仔细听接电话的人,就压低声音道:“地瓜啊!怎么样?!那个妹子你觉得怎么样?我看挺漂亮的!刚刚人家跟我要你的电话了啊,我看好你哟!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和……” 再听下去就是个人**了,书赜赶忙打断她,“那个……她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梁枫一听,完了!是那个 “冰雪姐姐”! 这 时王崟焱从洗澡间里大声问:“怎么了?这家伙找到酒店了没有?出什么事儿了吗?” “大树问你到了酒店了吗?有什么麻烦了吗?” 本来王崟焱被那个女人强行带走,不让自己住她家里,梁枫就有点怨念了,又把自己塞到一个陌生人手里,梁枫就更不爽了。 王崟焱声音挺大,梁枫也听见了,借着酒劲儿,她突然就想恶作剧一把。 “哦,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今晚我给她介绍的那个姑娘她看上了没有。我可是特意为她约的。麻烦您现在帮我问问她,她觉得人家怎么样啊?她什么态度?行的话我好给人家回个话儿~” 其实刚一接到电话听这人说的那些话之后,书赜心里就隐隐不快,现在得寸进尺地还要自己帮忙问问,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算什么! 心里又酸又涩,还带点儿苦,又有些许的委屈。 没有照镜子。她看不到自己脸上此时已挂满冰霜。 书赜咬咬牙,走到洗澡间门口,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冷冷复述道:“她让我问问你,你觉得她特意帮你约的那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话音一落,就听见门里面一阵瓶瓶罐罐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响,接着门“呼啦”一下打开! 王崟焱仅用一条小浴巾捂在身前,浑身满是泡泡地冲了出来,她一把抢过书赜手里的手机,又一阵旋风似的冲进洗澡间,“啪!”甩上了门。 书赜的手还擎在半空。 刚才她看见什么了?! 大树转身的一刹那。 她看见了……大树的……裸……背!!! 忘了刚刚自己的酸楚。 忘了刚刚自己的气恼。 忘了刚刚自己的委屈。 书赜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看起来滑溜溜的“背”~~ 头发上呼呼啦啦的水和泡泡让王崟焱睁不开眼睛,她紧攥着手机,压低声音,恶狠狠地低吼: “梁狮子!你个混蛋!” “啊哈哈哈~啊哈哈~”梁枫再也忍不住,在酒店的洗手间里仰天长笑,笑的肚皮都抽筋了! 哼!让你见色忘义! “梁狮子!你行!你真行!你等着!我劝你今晚上抓紧时间吃点好的吧!你今儿个也就剩这一顿了!明天就捞不着了!” “啊呀,你别威胁我!人家好害怕怕~” “哼,受死吧你!” “啊呀,人家大老远的从c跑过来看你,你就对人家这样暴力啊~” “你少来!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王崟焱脑子里已经开始筹划:人道性的毁灭,第一步该怎样做?!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两人又要一块睡了~~~ 第76章 .偷偷摸摸动手动脚 王崟焱呆在洗澡间里,拿着毛巾把头都快擦“秃”了,也没想好出来怎么面对邓大夫。 好尴尬啊——“被”相亲。 她会怎么想我?前阵子还信誓旦旦的说不找对象,今儿个就让人给介绍姑娘。 做人表里不一,口不对心! 这个梁狮子简直害死我了! 要怎么跟大夫解释? ——我是无辜的,是被人拖去的? ——我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 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又墨迹了好一会儿,王崟焱也没有想出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但也不能一直躲在洗澡间里不见人,像什么话!她打开门慢吞吞地蹭到客厅,发现大夫已经进了卧室,缓和了一下情绪,又龟速地挪进卧室。 邓大夫低头坐在床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崟焱想开口解释:“刚才……那个……我……”正在纠结着要怎样编辑言语,邓大夫却猛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道:“我累了,要睡了。你也赶紧睡吧!” 突兀的动作把本就有些忐忑的王崟焱吓了一跳。 ——这是拒绝交流的意思? 生……生气啦?这……这……气从哪来的? 气我喝酒?没喝多少啊? 气我晚归?不是解释过了么? 气我相亲?这……这个…… 王崟焱还在寻思着,冷不丁一个很不满的声音响起:“快睡觉!墨迹什么!” 她一个激灵,吓得心肝儿一跳,立马连滚带爬的钻进了被窝。 小心翼翼地躺好,王崟焱伸手关了床灯。 当黑暗一下子笼罩下来,她才后知后觉—— 啊~怎么只有一床蓝被子? 呀~跟邓大夫睡一个被窝了?! 嗯~再闹腾着去拿床被子会不会被训? 咦~催我睡觉——这就是没生气的意思? 到底生没生气呢?为什么生气呢?我又哪里做错了呢? 这个问题瞬间覆盖了“同一被窝”的现实,在王崟焱的脑海里纠缠、翻滚,不一会儿,她就英勇地……睡着了。——实在太困了。 要不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虽然王崟焱也是女的,但是像她这种粗线条的品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况且,人与人的大脑回路就是不一样的。她怎么能猜到邓大夫的心思呢? 那,邓大夫到底在想什么呢? 当然是…… 当然是大树的……裸背喽~! 像着了魔般,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重复播放——那个看起来滑溜溜的背,和再往下的…… 书赜一阵面浮红晕,口干舌燥。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对大树有了这样……不太纯洁的……臆想。 洗澡间里好久悄然无声,书赜心里却乱成麻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仅仅是一眼光&裸&裸的背部就让自己心浮气躁了? 伸手拍拍脸,想挥开这磨人的画面,却越是缠绕不休。甚至……有想去摸摸的想法~ 书赜有些懊恼,仍不甘心般的跟自己叫着劲儿。 如此在心里不断挣扎,便连大树进了屋也没有觉察。直至被她突然的出声给惊着,慌乱之下掀开被子就躲进了被窝里。 看似安安静静的躺着,实则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书赜悄悄拿手捂住心口,暗暗调整呼吸。 ——这个小混蛋!竟然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而她自己还浑然不觉。书赜越想越气!偏偏这货还站在一旁没有声响!她一腔羞愤、恼怒的郁郁闷气都撒到这个混蛋身上!愤愤出口:“快睡觉!磨叽什么!” 训斥完,也不见得那郁气消散多少,倒是听那块木头动弹了,动作麻利的上了床,只是…… 为什么要掀我的被子? 我让你赶快睡觉没让你赶快进我被子里啊! 你个混蛋今晚怎么了? 先是露个光背诱惑我!然后又恬不知耻的进我被窝! 到底要干什么! 书赜紧紧的捏着被角,后背都渗出了细汗。 快被这货给逼疯了! 书赜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呼出。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降下脸上的温度。 忽然的,一个想法擦过脑海。 因着自己对她的表现,大树是不是有所察觉,然后……想有所回应? 其实,她对自己不是有些排斥,反而现在也想……那个……亲近一下? 想到这儿,书赜身上的燥热更加强烈,捏着被角的手不禁又紧了紧,胸膛里的某个东西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书赜既羞涩又兴奋,还带着些期待。她甚至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要怎么回应呢?还是……任她……自己默认……?或者…… 啊呀,不能想了,越想就越燥热。被窝里已经隐隐有了热气在升腾。 可是,十几分钟过去了,背后的人却还是没有动作。 书赜压下羞涩,微微侧耳细听——身后的人悄无声息,呼吸均匀……可见早已经睡着了。 书赜终于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又羞愤得咬牙切齿!凭什么你几次三番招惹我,让我在这儿纠结,你自个儿却睡的香甜?! 她恨恨地转身,想狠狠地拧烂这混蛋的脸!只是真正面对着的时候,看着黑暗中大树模糊的剪影,伸出去的手要拧人脸的动作,却变为了轻抚。 其实,拿世俗的标准衡量一下,这人有什么出彩儿的地方呢?长相不出众,家世不济,才能不突出,虽不至于一无是处,但也是扔进人堆里就会瞬间找不到的人。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带给自己安心,让自己有了想要一直在一起的想法。而且越接触这种想法就越强烈。 因着松果的胡闹,这人毫无征兆地闯入自己的生活,也弄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感觉就变了味了,明明先前只拿她当个孩子,然后相处起来很舒服,再然后……大概就是温水煮青蛙的情况了——自己心甘情愿的沉溺在她给的温暖里,挣脱不开。 边想着边回忆着,轻抚脸颊的手便渐渐地挪到了脖子,再向下,流连在锁骨上。几个来回之后,那只似乎自己已经有意识的手,还有想要穿过睡衣领子一路向下的趋势。书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拉回来。继续停留在脖子上。 许是感受到了骚扰。忽然,睡着的人动了动。 书赜一僵,那一瞬心都要跳出了胸口,再不敢有半分的动作,连气都不敢喘了。 睡着的人浑然不觉,继续沉沉地睡着。书赜放下心来。同时对自己的“不矜持”的行为羞臊不已。以前也一起睡过,从没生出过什么杂念 ,可现在…… 闭了闭眼,又深吸了口气,还是禁不住的悄悄向这人贴过去了些。秋姬李伴着樱花的沐浴露香味隐隐约约的飘出来,带着点甜,说不上很香,她却觉得很好闻,遂又往那边靠了靠。 这一靠不要紧,惊动了已在熟睡中的人,她似乎对接连几次的骚扰很不耐烦,一个翻身,狠狠地搂住了旁边一直不“安分”的……物体。 书赜瞬间像一只大虾被扔进了沸水里。从里到外都“熟”透了!空气似乎也越来越稀薄,呼吸已经困难…… 旁边的人还是没有醒,只是蹭了蹭她的脖颈,不管不顾地继续睡。 她均匀的呼吸喷在书赜露出的脖颈皮肤,酥麻微痒。 书赜忍不住心跳的更快,小腹升起一些酸胀的感觉,身体又热了几度的感觉。 太荒唐了,一向淡定自持的她,因着今晚大树几次无意识的“状况”,不知受到什么蛊惑竟然开始对她……的身体——想入非非。 这还是自己么? 难道是自己空窗几年,开始到了欲求不满的年纪了? 不,不可能。 只因为她是大树! 对了,就是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大树。自己和女儿独有的大树。 思及此,书赜便安心了。对喜欢的人有些那样的想法这不是很正常么? 只是,那近在咫尺的呼吸,不断的撩拨着她已经放松的神经。 书赜喉咙口一阵一阵发紧,肚子里像有根羽毛在搔来搔去,挠得她心痒痒,经不住诱惑般,小心地挪了挪被搂紧的身子,伸头凑近些,书赜屏住了呼吸,终是鬼使神差地吻上了那人的嘴唇。 说是亲吻,但书赜也只敢把唇轻轻的靠在她的唇上,就怕惊动她。即便如此,仅仅是唇唇相抵,也仿佛有一股电流自身上穿梭而过。让她差点哼出声来。 也许是有些呼吸不畅的感觉,睡梦中的人倒是无意识地哼哼了一声。 书赜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只觉得那一刻,心跳都停了,身子僵硬着忘了离开,直到确定她没醒,才稍稍退开了距离,揪起的心在瞬间释放,像是打鼓般,跳得又急又快又重又响。 警报过后,书赜胆子又大了起来,一回生二回熟——其实刚才并没有好好体会不是么。所以,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吧。反正…… 反正她也不知道不是么。 于是,离开了没一会儿的嘴这回便又准确无误的“堵”了上去。 但是,这回书赜懂得细细品尝了…… 轻轻吸允着大树的上下唇瓣,却不敢发出些许声音,只是这样,便也叫她颤抖不已,欲罢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3分钟还是5分钟,又或者更久,睡着的这货居然有了回应,自动自发、反客为主的舔舐起书赜的唇。 对方突然的“热情”,让书赜不知所措,一惊之下赶集离开。倒惹来她的不满的哼哼了两句。 不行,不能这样!邓书赜你在干什么!像个猥琐大叔一样,趁着别人睡着了偷偷那啥,趁人之危!要是把她弄醒了你要怎么收场!——书赜硬用理智生生拉回了又想继续凑上去的嘴。而身、下那处地方有些发热,夹了夹腿,这才止住了往她身上蹭的冲动, 先这样吧,别动歪心思了。不是还没准备好摊牌么。早晚这棵树也跑不掉就是了。 于是,偷偷的却又带着心安理得地窝在大树的怀里,有些贪婪的窃取着这小小的甜蜜,心里漫开一种叫幸福的感觉…… 王崟焱醒来时天已大亮,太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倒也不是很刺眼。 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她分不清自己在哪儿,或者因着怀里的人而让她一时反应不及。 邓大夫窝在她臂弯中,一只手搭在她身上,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的睡姿。 王崟焱有些迷糊,从来没有设想过有一天会抱着邓大夫一起睡,而且……自己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可是,这份感情是我能承担的起的么?王崟焱叹口气,轻轻的拿开她的胳膊,悄无声息的坐了起来。 再轻的动作,也让书赜在身旁这人一动作的时候醒了过来。她起身,看着呆坐在一旁的小孩——难道是知道昨晚的事了? 她忐忑不安的问道:“大树,怎么了?” 心里失失落落的王崟焱当然不会让她觉察到自己的心思。 她想起晚上做的梦,便嘟起嘴,道:“我昨晚梦到吃果冻了,还是那种喜之郎的大果冻,又滑又软,可是每次我想要咬一口的时候,那个果冻都会滑走。气死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去买个大的啃啃!让它在我梦里馋我!” 饶是邓大夫这么镇定的人,也紧张了一身汗。强压下气血上脸的冲动,她回应的支支吾吾:“哦,呵呵……你……怎么这么孩子气……” “大果冻”同志这下给弄了个结结实实的“果冻颤”…… 作者有话要说:噔噔噔噔~~~闪亮登场!!! 各位还没彻底放弃的同志们,久等了。。。我很抱歉,食言而肥。。。。 也是因为各种状况吧, 但是,在这个阳光明媚、月朗星稀的日子里,小六终于可以爬上来给大家更文了!! 掌声响起来!!! 一上来就有肉末,,大家兴不兴奋?!! 不管你们兴不兴奋,反正我是纠结到吐血了——亲个小嘴都这么难写,,以后的滚床单要怎么办???一把血一把泪啊…… 第77章 无端异象必有妖 相比起梁枫那边的两个“同时被甩”的陌生人,和王崟焱这厢昏睡与吃豆腐的默契搭配,张冬岩和吴晨的气氛——还算融洽吧。 随意找了家宾馆,开了房。张冬岩硬拖着吴晨上了楼。 两人一进门,她便不顾“廉耻” 地抱着吴晨的胳膊,腆着脸恶心人:“亲爱的~!sweet~!darling~!honey~!” “去死!”吴晨毫不留情地在她大大的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少占我便宜,说多少遍了,我们俩不合适的,过去的已经结束了,我不吃回头草。” “有时候回头草也挺好吃的,”张冬岩没有被对方的恶言恶语所击垮,厚着脸皮推荐自己,“你尝尝呗,不好吃再退货好了,包邮哦。”说完还附赠一个闪亮的媚眼。 “噗……”吴晨扑哧一口饮料喷出来,张冬岩的大脸盘上顿时挂上了星星点点的“果粒橙”,她忙不迭翻出纸巾擦上去,“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被你恶心到了……不然不会这样的……” 张冬岩摸下脸上一粘乎乎的橙粒儿,痛心疾首地叹气,“你太不懂得欣赏美了!” …… 梁枫在第二天就坐飞机匆匆地飞回了c城,王崟焱很遗憾,很多地方还没有陪她玩呢,地主之谊完全没有尽到责任,人就走了。 梁枫说是公司里有急事,急召她回去。同时安慰她说下次来一定补上,绝不会便宜了她。 王崟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细想也没什么头绪,便作罢。 过了两天,张冬岩也要回去了。她的评价是:此行基本圆满。——媳妇哄好了呗。 对此,王崟焱不便多做评价。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总有人爱折腾,也经得起折腾。 天渐渐凉了,王崟焱在网上买了一套长袖圆领卫衣。付完款,她又后悔了!恨不得把手指头给剁了!虽然那套衣服真的很好看,但是…… ——买什么三件套亲子装! ——买什么亲子装! 天! 是此地无银还是司马昭之心?! 在心里闪了自己三耳光之后,她理智占了上风,立马登录想要跟商家联系取消交易。 就在此时,悲剧发生了她平时积攒的人品突然全碎了——网络连接有误。 这一“有误”,直到她早上去上班也没有恢复。 待到她晚上回来一看,“卖家已发货”。——这坑爹的网络。王崟焱只能埋怨:“都是网络惹得祸”。 这天,邓大夫轮休难得回家一趟。邓母忙活了不少的菜。 若是搁以前,邓大夫是很少在厨房打下手的,即使偶尔帮忙,也会被邓母嫌弃碍事儿而半道儿甩手不干。今次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不仅顶住了邓母的诸多埋汰,更甚者还“虚心受教”。直到邓母开始炒菜了,书赜还是“赖着”不走,倒是邓母憋不住了。哪个家庭煮妇在你炒菜的时候,会有极大的耐心去应付诸如这个菜切多大啊、葱花切多少啊、放油放几克啊之类低级的问题。 “无端异象,必有妖” 啊! 抽油烟机哄哄的响着,“怎么着?突然想学做菜了?”邓母熟练的翻炒着锅里的菜花,心里突然一个想法擦过…… 书赜被冷不丁地一问,一时没端住,竟不小心羞涩了一把。 这当然没能逃过邓母的法眼。 ——果然!女大不中留,直到今天,邓母算是结结实实感触了一回。想当年……那时候,两个人也许还是年轻啊,“成家”却不热心“持家”。 现在的书赜在这方面倒有些成熟了。 不过,话说,那个土豆似的大树有这么大的魅力? 想想就让人不甘心! “也……也不是想学做菜。就是……平时想自己做饭……试试……”言辞闪烁的回答明显的透着心虚。 邓母心里暗“呸”一声——骗鬼呢!没出息那样! 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不用自己做,想吃了,就回来,妈给你做!我又不是老的连顿饭都做不了了。” 这怎么行!书赜有些急。“不用!不用!我就是……平时……我也不是很有时间……回来……自己做点……凑合一下。” 心里跟明镜似的邓母看着有些支支吾吾的女儿,眼神里都是揶揄。 书赜微红着脸,知道瞒不过老妈,咬了咬下嘴唇,便不说话了。 “再给我编!就你那点小心思!”邓母狠狠地铲着锅里的菜花,像是能解恨般,“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土豆有什么好的!把你五迷三道的!” “跟……她……有什么关系啊!……你别老是叫她土豆,她……其实挺好的。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书赜不好意思说,这确实因为着大树的一句话。 “你说你也不会做饭,以后松果跟着你生活万一有点什么头疼脑热的,你连顿可口的饭都不会给她做。难不成还把孩子往她姥姥家塞?”前几天在大树那里吃饭,她不经意地“教训”自己。 书赜当时就差点脱口而出:“不是还有你么。” 还好话到嘴边给硬生生咽下了。 不过,书赜思维确实发散的比较广。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大树的那句话换了个“宾语”。——要是大树万一有点什么头疼脑热的,自己可真的连顿可口的饭都不会给她做啊! 想想就有一种挫败感。 于是,书赜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学做饭!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也不知道这人给你娘俩下了什么**汤!就你拿回来的那件破衣服,松果天天穿着,脏了也不舍得洗!说是怕把后面的名字洗掉了!要不是我晚上趁她睡着了偷偷的洗干净甩干,又拿吹风机给吹干,现在都能把这个蓝的穿成灰的!这趟宝贝的!我给她置办的衣服不知比这好多少,也没见得她这么仔细过!我算看出来,养个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算了,这么宝贝的外孙也跟她妈学!……”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述说着自己的不满,对于她老两口在松果那里已经“不得宠”的情况,很哀怨。 书赜只微微笑不解释不反驳,似乎在从中感受着这种和谐家庭的温暖…… 噔噔噔噔~! 一阵地板声,厨房门口闪出了一个穿着粉蓝卫衣的小身影。“姥姥,刚刚你叫我?” 邓母看着乖孙那忽闪忽闪的眼睛,气也发不出来了!佯斥道:“说的就是你!小白眼狼!” 听的多了,也就明白不是什么好词儿了。松果嘻嘻笑着,抱住妈妈的大腿,把脸埋进去,嚷嚷道:“我才不是白眼狼!呵呵呵~” 书赜也笑了,她伸手抱住女儿的背,按住她晃来晃去的小身子,不经意间,摸到了卫衣背后那两个大大的贴布。笑意便更加收不住,手指也忍不住在上面多摩挲了几下。 熊抱住妈妈大腿的松果却像被扎到了似的弹了开来。 “妈妈!不要摸我衣服上的字!会摸掉的!”一张粉嫩的小脸儿上满是紧张。双手也用力的背到背后,护住衣服上的贴布。 书赜一下子便体会到了母亲刚才的哀怨,“我就摸了两下,不会弄掉的。” 松果急了,腾出一只手来使劲摇摆:“不行,不行啊!不能碰!那是大树给我‘特制 ’的!”然后她一撅嘴,问道:“妈妈,你知道什么叫‘特制 ’的吗?” 女儿的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让书赜忍不住憋笑,“我不知道啊。” 松果就等着这句呢,瞬间就得意的卖弄道:“大树说,‘特制 ’就是‘特别制作给松果 ’的意思!”不等妈妈回话,她转身去抱姥姥的大腿,仰起小脸问:“姥姥,你说对不对?” 邓母熄掉火,边往外成菜边无奈道:“对~!你家大树说什么都是对的~!她的话就是金科玉律!都是真理!”说着,还拿眼狠狠地挖了书赜一眼。 书赜表示很无辜…… “呵呵呵~”虽然后面的词儿听不懂,但是得到肯定回答的松果依然很高兴,抱着姥姥的腿来回的蹭悠。 “去!客厅等着去!当心溅你身上油。”邓母打发走了来捣乱的松果。 叱~啦!一小撮葱花被扔进热油里。 “你现在跟那大树怎么样了?”邓母斟酌着用词儿。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们发展到哪步了? 这绝对不是八卦!只是不放心。 看这架势,书赜都有些死心塌地了的样子,她实在是怕女儿吃亏。或者已经吃亏了? 想到这儿,邓母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其实这老人家真的多虑了!谁吃亏真的不一定!反正她家女儿已经吃到豆腐了……且……不止一回~) “什么怎么样啊?”书赜心虚地低头,手里不经意的蹂躏起旁边一盘洗好的青菜。 邓母一把夺过青菜扔进锅里,“别装傻!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你们到底什么样了?”太过**、露骨的话,她实在问不出口。只好兜着圈子急躁地问。 “嗯~还那样啊。我偶尔去她那吃顿饭什么的。” ——偶尔饭后留个宿什么的。 ——偶尔留宿时吃个豆腐什么的。 这些书赜可不敢说。 “就这?”邓母狐疑。 书赜咬咬牙:“就这。” “你也没跟她挑明了?她也就跟你这么耗着?” 书赜不吱声了。 “她到底喜不喜欢你?你们到底能不能成?你连个土豆都整不了?!就这样拖着?!”这拖泥带水的劲儿! 书赜恼了,“哪会这么快啊!不要再彼此深入了解一下啊。再说了,当年老爸追你还不是历经七七四十九难。” “这能一样啊!当年追我的人从我们学校门口能排到人民商场!我当然要考验一下。但是那个大树有啥硬件条件啊!一个土豆……” “妈~!都说了别叫人家土豆……” “叫怎么了。叫着顺口还贴切!” …… 书赜其实不喜欢被质疑的感觉。就像袁菲菲质疑她为什么不能接受江见泽,就像邓母质疑她为什么会看上大树。 每个人都会对同一个事物有不同的认知。如同每个人对同一个人有不同的感觉。 任何形式的强加观点都不够明智。 她可能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任何的条条框框来定义爱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但是她一直都很清楚,她想要的爱人会带给自己的感觉是怎样的。她尤其相信感觉。 大树之于自己,那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那种吸引力是别人感知不到的。 有人说,每个人的身体都会有一种味道,只有她命定的爱人才会闻得到,并受之吸引。 书赜觉得,也许正是大树身上的某种味道吸引了自己,而成为自己扯不开的魔障。 在没有认识大树的那段日子里,她几乎每天都过着酸苦凄冷的日子。好似心窗上的玻璃碎了,呼呼的往里灌着冷风。 一度以为自己不会随便再爱上一个人。因为她不敢得到太多的爱,怕享受完爱之后,剩下的只是加倍的痛。 于是,同学、同事、家人,都让她冷漠的屏蔽了。 独自把自己关在一个冷清的环境里,她觉得就该是这样。 可是接触了大树之后,她突然不习惯了那种孤独的生活,变得想依赖人。 如果双鱼座女性喜欢上一个人,一般会事先了解其性格及行事作风,而后才决定是否投入感情。书赜就是典型的双鱼座,所以,她在对大树的感情上是很理智的。 当然了,双鱼座的人有着不亚于天蝎的占有欲,但不会像天蝎那样直接表达出来,只能别扭地憋着。 在一个周末的午后,这个结论被验证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就是为了证明,,此文没有弃坑!! 第78章 .诉无奈于闺蜜吃酸醋于当街 临近初秋,天空幽蓝,阳光正好。 书赜难得地在休班周末,本打算跟大树一块的,可是对方说她有事。 书赜也不能强求,毕竟大树也需要其他的私人空间,自己不能总是缠着她。 ——虽说“死缠烂打”也是一种策略,但是,对于长久战来说,策略不能只用一种。审时度势,灵活应对,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啊。 不过郁闷总是有那么一点的。好在后来司文慧约她逛街,才稍稍缓解了她心里那么一小点的失落。 两人一见面,司文慧还怪声怪调地开着玩笑道:“亲爱的,没打扰您跟你家小孩的二人世界吧?那我我可是罪过了~” 书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那我回去了!”转身就要走。 司文慧赶紧拽住她,“哎哎~!你怎么这样!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你就不能看在单身好友的我,一直孤独寂寞冷的份儿上,将你正处于热恋之中的温暖分一点儿给我?有没有良心!” 被拽住胳膊的书赜嗔怪的瞥她,“胡说什么!谁热恋了!”只是那怎么也压不住的嘴角出卖了她。 “哟哟,还不好意思了!真是难得啊!你邓大医生也有今天!” 被好友揶揄地有些脸红,书赜绝地反击:“你也找一个啊,赶紧摆脱单身状态,这样就不用整天嚷嚷孤独了。” “我倒也想啊!没有看对眼儿的啊!要不~”司文慧翻翻眼皮,道:“把你家小孩让给我吧。反正你光暗恋,不下手。说不定我几天就能把她搞定。” 书赜笑得一脸灿烂,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很……血腥:“对于一个从业j□j年的外科大夫来说,解剖起一个大学女讲师来——毫不费力。”然后她上下打量着对方,“你想先从哪里开始?” 司文慧立马抱住邓大夫的胳膊,谄媚道:“啊呀,这么好的天气不要说这种血腥的事情好不好!赶紧走吧,再说下去太阳都要落山了!”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年轻气盛的那年夏天,在腹黑书赜的激将之下,自己怀着怎样一颗坚强而又勇敢的心,昂首挺胸地进了她们学院的解剖室,然后……扒着马桶吐到胃抽筋的惨痛经历。 若干年后的现在,只要一想到那种场面,司文慧的胃还是不舒服…… 整整三个小时,两个疯狂的女人横扫了商场里的所有女性专区。手里拎着花花绿绿的大包小包,两人瘫倒在咖啡厅柔软的沙发里。 “啊哟,累死了。花钱的感觉太爽了,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了!”司文慧抒发着自己的感慨。“怪不得说女人没有一个不是购物狂。” 书赜揉着略略发酸的胳膊,无奈道:“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你也太疯狂了吧,这简直都算是‘癫狂’了!” “有这么夸张么。” “有,真有!我这个可以站七八个小时手术台的人,跟你拼体力都败给你了。” “唉!最近我家七大姑八大姨又掀起了一股‘介绍对象’的热潮,弄得向来稳坐泰山的我爸妈也有些‘蠢蠢欲动’。我这整天赶场子跟人相亲,都快烦死了。各种王老五、海龟、土龟!一群一群的男人跟走马灯似的,从我眼前飘过。” “呵呵,那多好啊,万花丛中随你挑。” “关键是我都没有留下印象!也许有条件很不错的吧,但是,还是没有想继续发展下去的感觉。都说我眼光高,天地良心!我根本不是眼光高,而是压根把眼珠子不知道丢哪了!” “呵呵,眼珠子不知道丢哪了。这是头回听人这么说。” “真的,特憋闷。然后就要找个发泄口啊,狠狠地消费一把也不错。” “我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司文慧笑了,道:“得了,说得好像自己很无私似的,你也买了不少吧。单单那套不菲的化妆品就无情地暴露了你那点小心思!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 书赜抿一口咖啡,压了压被揭穿的窘态,狡辩道:“太忙没时间去美容院,还不许我买点化妆品?做手术常常昼夜不分,年纪也大了,皮肤说什么也比不得年轻时候,若是不注意保养……” 不等书赜说完,司文慧就抢过话头,嬉笑道:“若是不注意保养,你家小孩该嫌弃你喽~!” “文慧!”邓大夫恼羞成怒。 “看看,看看!一说你家小孩你就端不住了。你发现没有,你好像投入的有些过了啊。” 书赜半响不语,食指缓缓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也不知在想什么。 司文慧继续正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那件你连试都没试就买下的格子衬衫,你可别说是给自己买的,那完全不是你的穿衣风格!” 书赜依旧低着头。 “你有没有觉得你……付出太多了?也许,你根本就是在盲目的付出?更甚者,你的这些付出,对方压根儿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司文慧说的很是委婉,若是直白的表述出来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倒贴,万一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呢?! 不过,自作多情似乎也不成立。 毕竟书赜的条件绝对不差。相貌中等偏上,学历不低,工作又好,性格也不差,这样的女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几个,她凭什么看不上书赜呢?不科学啊。 所以,那个小屁孩儿还在纠结什么呢? 分析来分析去,她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人真的如书赜所说性子真的挺不错的话,那就只能是一种可能——对自身的自卑和对这种感情的绝望在作祟。 她把自己的推断说给对面一直不声不响的人听。 “她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早就觉出来了。所以并不吃惊。”书赜神情有些淡淡的。虽然她的情商说不上有多高,但是对于大树,日子久了,也能从一些事情上察觉个一二的。 从最开始的拒人千里,急于撇清关系,到现在的默许自己偶尔留个宿什么的。不能不说,大树已经被自己渐渐软化了。如果她对自己没有一些好感的话,估计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循序渐进的“登堂入室”。 所以,书赜有信心一定能拿下这个顽固的家伙。差的也不过就是“火候”问题。不急,不急。小火慢炖,味道才会久远。 只是,这份淡定在她不经意间望向窗外时,瞬间出现裂痕…… 周末的商业步行街上自然是缺不了人流的。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随意撇上一眼,是很难认出其中某个熟悉的背影的。 若是在这人流之外的小空地上就不一样了。 邓大夫会告诉你,那样很显眼,甚至是很……刺眼。 一个打扮走日韩风的小姑娘正挽着她的同伴,左摇右晃的说着什么,看似在撒娇的样子。她旁边的同伴看不见脸,只有个背影,穿一件淡蓝色套头卫衣,斜挎着一个奶白色的帆布包。 虽然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看那个小姑娘眉飞色舞的样子,书赜一阵心里不舒服! 直到两人亲热的挽着胳膊走远,书赜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方向。 ——好你个大树!说你周末有事原来是跟小姑娘逛街! 书赜心里的业火烧得噼里啪啦直响。 司文慧早就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那两人,即使不熟悉,也能从书赜泛着青色的脸上猜出个大概。 她扯扯嘴角,默不作声。这个时候呢,最好不要火上浇油,因为邓大夫的一张脸上已经明显地告诉别人:都离我远点!我现在就是个炸药桶!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书赜似乎平静下了心情,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捉奸”之后的愤怒。另司文慧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知道一家海鲜馆,据说不错。晚上我们去尝尝吧。我请客。”书赜提议道。 司文慧下意识的就想拒绝。逛了一下午了,脚累得不行,多想回家躺着啊,谁要去吃小海鲜啊!一点诚意都没有啊你!最最重要的是,你这冰川下面遮盖的岩浆一不小心涌出来,我招架不住好不好!这种氛围下还吃什么小海鲜啊!我怕会吃坏肚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哈哈哈哈,,,, 第79章 .耍流氓的前奏 一顿晚饭吃得胃疼。 跟司文慧分别后一转身,书赜的脸瞬间就挂上了冰冻茬子。 即使强颜欢笑,还是不能消融心里那沉甸甸的大疙瘩。 所以,当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时,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报了大树住的小区的地址。 车开动了好久,她才开始后悔。 自己是要去干什么呢? 质问她今天跟谁在一块儿? 那个小姑娘是谁? 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她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还是无所顾忌的问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越想心越酸,越酸心越疼。 书赜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嘲笑自己。 不是想要给大树空间的么。 不是有足够的信心会得到大树的心么。 现在呢?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的出现就让自己诚惶诚恐。 邓书赜你白长了这几岁啊! 你不可能要求她没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吧。 你不可能要求她跟所有人都冷面相对,保持距离吧。 你不可能要求她一直围着你转吧。 况且,你是谁?!你算谁?! 书赜用尽方法让自己心平气和,但是那两人亲热的挽着手的画面一直在脑中窜来窜去,让她心里不舒坦极了。大树怎可以背着自己和别人那般亲密,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她也不允许。邓书赜这才发现自己的占有欲大得惊人。 她也不喜欢自己现在这样如此烦躁,完全静不下心来,这样也就更加的迁怒大树。 王崟焱提着四大包东西呼哧呼哧的爬上楼,拿出钥匙一捅…… “咦?!没锁?不对啊?”她嘴里边叨叨着,边拎着大包小包的往里进。 客厅的灯亮着,邓大夫的脸庞就像是雕塑,硬邦邦的上面还顶着片乌云,她笔直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捏着本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杂志。 反射弧极长的王崟焱看她一眼,倒也没很惊讶,回身关了门。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在路上作了无数的心理建设,试图平静下来,可是看到大树家里空无一人,邓书赜早已是火冒三丈。 干巴巴地等了一个多小时,某人才满不在乎的回来。而且不仅没有心虚的表现反而还一派“和谐” ! 简直不可原谅!书赜越想就越发生气,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更不要说她在大树面前根本就从来没隐藏过情绪。 “打扰到你了吗?”越是生气,哪怕火星子都燃到头发尖了,书赜也做不到和某些妇人一样发泄撒泼,最多只能这样发射一些带着酸酸味道的冰锥子。 可是,这酸叽溜的冰锥子射出去,却着陆到了棉花上。 王崟焱纳闷于她的语气,奇怪的看她一眼,便又手下不停,收拾起方便袋里的东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要归橱柜的送橱柜。 “没有啊。”鉴于微微感受到邓大夫周身不太正常的气流,那句“你打扰的还少么”让她明智的憋回去了。 书赜突然感觉有些脱力,放下杂志,倚在沙发上,握在沙发边上的手紧了紧,状似疲惫地问:“吃饭了吗” 这貌似是一句废话。 这么晚回来怎么会不吃饭? 跟小姑娘逛街到这时候才回来怎么会不吃饭! 带着恶劣的情绪吃下一堆凉性的海鲜,书赜的胃越来越不舒服,脸色也渐渐泛白。 “还没吃。”王崟焱终于收拾好了东西。“你呢”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书赜一愣,“没吃饭?都九点了还没吃饭?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看了一会儿书不小心睡着了,嘿嘿,等醒了起来做饭才发现家里没存粮了,只有去超市储备啊。”王崟焱耐心的解释道。“要不要给你也捎带做点儿?” 心里的火气慢慢下去一点点。“不用了,我吃过了。”书赜下意识的拿手捂上胃部。 王崟焱还算细心,靠过来温声问道:“怎么了?吃撑了还是胃不舒服?” 书赜咬咬嘴唇,不吭声。 ——用不着来怀柔战术!不了解清楚我还是会生气! 看这别扭的邓大夫的表情,王崟焱就知道这人的胃病又犯了。以前说过她几回,让她注意点,可是这个固执的人总是不听。 王崟焱无奈地摇摇头,去厨房默默热了杯牛奶,端到这位祖宗跟前儿。“先把这个喝了,小心点,有些烫。” 哼!糖衣炮弹!我不吃!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牛奶! 我需要的是你的解释!那个小姑娘是谁?!怎么没有跟小姑娘一起吃饭! 心里这么想着,书赜还是扯扯嘴角,梗着脖子接过了杯子。小心地试了试温度,刚刚好入口,便连喝了两大口。 温热的牛奶缓缓地进入胃袋,顿时舒服了不少。 书赜刚要满足地叹出一口气,却一抬头见这人眼巴巴地站在一边盯着自己看,之前还略显苍白的脸迅速浮上了一抹红晕。 清了清嗓子,书赜又唬下脸来。“站这儿干嘛!你不去做饭啊!” 王崟焱没让她训斥走,而是微微弯腰细细的看着她,“真的没事了?实在不行我出去买点胃药。” 体贴的细语让书赜很是受用,她暗自咬牙,如果自己拥有“撒娇”这一技能就好了。这个时候撒撒娇,求抱抱什么的,然后顺其自然的问出对方今天白天的去向,再然后指着大树的鼻子要她保证——对那个女孩绝对没想法! 唉!能这样多好! 而现实怎样呢? 书赜只能端起杯子,遮住自己有些微红的脸,闷声道:“好多了。”那气势上要多逊有多逊!让她都忍不住的鄙视自己。 “那我做饭,你是想喝点面汤呢还是想喝点粥?” 书赜嘟嘟嘴,“面汤。” 邓大夫嘟着嘴,别别扭扭的样子,直接闪瞎了王崟焱的眼,如同一个小爪子轻轻地在心口窝挠了那么一小下,让她还有些脑充血般的眩晕。 她赶紧起身,就要往厨房里钻,以避开这危险的状况。身后冷不丁又响起一声。“要西红柿鸡蛋的。” 王崟焱一个趔趄,恨得咬牙切齿。“蹭饭的还好意思点菜?!” 呼拉完一大碗热呼呼的西红柿鸡蛋面,王崟焱照例进了厨房收拾。这时,张冬岩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听说,今儿你和孙大美女去逛街了?” 提起孙莹莹,王崟焱内伤般的纠结起了眉毛,张冬岩都能听见她状似牙疼般的抽气声,是真痛苦! 按说这个孙莹莹,长得不错,又是一个性格外向的女孩子,该是哄得王崟焱眉开眼笑才是,王崟焱也该吃这套一哭二闹三撒娇才对,可是这个榆木疙瘩竟然完全不买账。 “她打电话给我足足把你骂了半小时!你怎么把她给惹了啊?” “我没觉得我惹她了啊。是她做的过分了吧。” “哦?怎么了?” “我能答应陪她逛街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梁枫介绍的朋友,我能在好不容易有个不加班的周末,还要陪她在街上溜达?!我觉得算是仁至义尽。请她喝杯奶茶、吃个麦当劳冰激凌也就算了,可是她竟然让我请她吃哈根达斯!三十三块钱一个小蛋蛋!坑爹啊!我都没带我妈去吃过!这还不算,她还唧唧着要我给她买石头记的项链,呵!扯淡!我哪有闲工夫在这儿陪她玩暧昧!我对这种任性的小孩半毛钱的兴趣都没有!”王崟焱一口气倾诉出自己的不满。 “你还不是铁公鸡的毛病犯了?!在我看来她也没有很过分啊……” “切!你知道你为什么一身烂桃花了吧,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些东西能随便送啊。再说了,我为嘛要给她花钱啊,攒着钱给我妈不更好?何况还是那些敏感的东西。” “你简直抠门到家了!然后呢?” “然后她就生气啊,发脾气啊,看什么都不顺眼。唧唧歪歪的,最后我忍无可忍就火了。” “女孩子嘛,你哄哄她就好了啊……” “哄哄她?!对不起,我没这义务。” “那你就……” “对啊,我把她扔街上就回来了!我好心陪她逛街,她还在那‘卜楞’!她爱找谁找谁去吧。没工夫陪她玩儿!” “你……你也太……狠了!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怪不得到现在还光棍一条!” “切!我只会怜我的香,惜我的玉。她又不是!” 书赜坐在客厅,可以清晰地听到王崟焱说的话,心思一转,她也能大体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原来今天在商业街上和王崟焱一起的那个女孩,王崟焱最后这样解决了啊。那个娇小可人的漂亮女孩,哪个不会拿着当个宝啊,这个大树真是……与众不同~~~! 不过,书赜对于大树的处理方式很喜欢。成熟、理智、不拖泥带水的搞暧昧。 由此可见,书赜完全没有考虑到,王崟焱的行为对于人家女孩子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她和她,果然是一伙的…… 心里的疙瘩解决了,胃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浑身也有劲儿了! 书赜施施然地“摇曳”到卧室,打开衣橱,准备找件睡衣去洗澡。 衣橱左侧,一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里,有一件跟大树现在穿的卫衣颜色一模一样的衣服,露出了一个角。 “松果也有这样颜色的一件……”书赜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果断地把衣服抽了出来。 果然…… 书赜看了看抖开的衣服上那卡通图案,嫌弃地撇撇嘴,“真幼稚!”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满是笑意地抱着“自己的”新衣服进了洗澡间。 “话说,你是不是真的惦记上了那个什么妈妈?”张冬岩试探的问。 “说什么呢你!” 王崟焱心虚地瞥了瞥客厅沙发。见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才松了口气。 王崟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反驳,让张冬岩暗暗叹气,“没有未来的爱情确实没有安全感。但是,王崟焱,你要知道,怕受伤害是永远得不到爱的。” 张冬岩无比严肃的话,让王崟焱陷入了沉默。 王崟焱一直有这样一个想法:年轻人的爱情,那仅仅是“喜欢”的升华,可以肆无忌惮的地趋近那份美好。而成年人的爱情则不然,它需要考量责任,关于家庭、关于家人、关于未来。很多人正是没有信心来扛起这种责任,所以世间才多情殇,喜欢一个人,就要对其负责,负责到底。当你担负不起的时候就不要轻易去碰。否则,结局只能是伤。 “怕受伤害是永远得不到”吗? 那自己又能够承受多少次的伤害呢? 挂了电话,王崟焱失魂落魄,埋头走向洗澡间就要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一把推开洗澡间的门,走进去,她一瞬间还有些纳闷——洗澡间里面怎么会有些雾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洗澡间里面怎么会有些雾气呢!”呵呵呵 话说,我看见有人砸地雷啊什么的,,别破费了,有一半都让**占了便宜了,,所以说,您的心意俺领了,但是别浪费票子了,能支持看文俺就心满意足啦,,嘿嘿,,尤其是更文比蜗牛还慢的俺……的文。。。。 第80章 .今晚的月亮太异常 “里面怎么会有些雾气呢,” 被张冬岩这一搅和,王崟焱的心里不是滋味,连带的脑子也卡涩不少。 所以带着“怎会有雾气”这个令她不解的问题,她还是一头冲了进来。 这可不是某个豪华别墅里配置的豪华洗澡间,有着超豪华的装备和空间。 这只是某个半旧小区的某个小户型,它的洗澡间同样也延续着小户型的袖珍风格。 于是,敞开门,低着头迈一步,王崟焱就看见尽在咫尺的一个未着寸缕的身子…… 书赜冲完澡正背对着门擦身,冷不丁背后一阵凉风,不由得一惊,扭过身见是大树竟然进来了,不由羞窘难当,慌忙将擦身子的小毛巾遮住身子,斥道,“你进来做什么?!” 一块小毛巾能遮住什么?自然是顾得了上面,下面就会失守,挡住了下边,上面则完全暴露。 这就么仓促忙乱间的一上一下间,王崟焱倒是彻彻底底地看了个全乎。 古人云,女人出浴如出水芙蓉,比喻的真是贴切。 邓大夫一袭黑色的长发湿嗒嗒的垂在身侧,乌黑的发色衬得肌肤更是柔若凝脂,看上去光滑细腻,脸和身子上都因这热气蒸得粉红,细瘦高挑的身材尽显匀称,柳腰不盈一握,如此倒是显得那并不贫瘠的高耸更是挺拔。最最让王崟焱不能够眨眼的是那纤细精致的锁骨,那里的皮肤白皙柔腻,像是一块光滑的玉柱嵌在了肩膀上,让她这个“锁骨控”不由心神一荡,脑中突闪一个念头——不知道吃起来滋味如何? 邓大夫见她丝毫没有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兀自出神,气血一下子涌上了脸庞,遮在下面的毛巾都快让她扭烂了。“你~!” 芙蓉姑娘含羞带怒的一声,让王崟焱堪堪收回点理智,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比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继续”之类的,可是,就在这紧要的关头,她张了张嘴,嗓子竟干巴巴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情急之下,她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这个狭小空间里,那咽唾沫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大!像是一个饥渴难耐的人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水般,似乎雾气微微弥漫的洗澡间里都响起了它的回音! 书赜自然也听了个真切,心下更是羞窘难当,也不管遮羞了,抄起手里的毛巾一把甩到她的脸上!怒嗔道,“看够了么,还不快出去!” 王崟焱被当头甩了个湿毛巾,这才醒过来,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赶紧识相的扭身。 卡涩的脑袋一旦运行起来,总要有些后遗症的。 这王崟焱就突然犯起了“二”,本来转身要走的她忽又回过身来,弯下腰把刚才甩到她脸上复又掉到地上的毛巾捡起来,想还给被她“骚扰”的邓大夫,以弥补自己之前的冒犯。 可是在这种状况下真真没必要啊亲~! 对于一个半丝儿都不挂的女人来说,还给她毛巾这一举动真的不重要啊! 重要的是你这个衣冠楚楚的色鬼赶紧离开啊! 大概是今晚的月亮有些异常,导致了地球上的有些生物周身的磁场发生了突变。 于是,今晚的王崟焱犯起“二”来,便没了底线…… 再于是……悲剧发生了…… 也许,每一个悲剧的发生,都是某个因素引起的必然。 王崟焱抠门的个性,让她在选用日用品的时候基本上只挑打折的买。 果然打折的东西质量堪忧。比如一沾水就打滑的拖鞋,尤其在关键的时候会掉链子…… 拿着毛巾刚要起身的王崟焱就遭遇了这突发状况! “吱呦~!”脚下一滑,身子一个不稳就向前冲去! 前面是什么? 是那白皙细长的两腿之间,那黝黑的、不再有毛巾遮挡的 ——丛林…… 这绝对是找死的节奏啊! 王崟焱此时好歹有此觉悟——撞不死也会羞愤而死的啊! 她腰部一个用力,往上窜了起来,危险算是避过了,火光电石间,挥在半空里寻找着支撑点的爪子,却慌不择路狠狠地捏在了……一个饱满的肉团上。 没有一点下垂迹象的j□j突然负载了那么大的重量,又是揉捏又是拉扯的强大力度让书赜禁不住倒吸一口气! ——混蛋! ——你够了! ——真是够了! …… …… 王崟焱洗过澡,畏首畏尾地、战战兢兢地爬上床时,邓大夫依旧面沉如水,王崟焱知道她这气还没消呢。 她敢打保票,要不是当时某人没穿衣服,就冲那一爪子,邓大夫绝对会一脚把自己踹出来顺带摔个狗啃“翔”! “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闯进去的。”王崟焱低三下四的解释着,试图消融一下床上人脸上的冰霜。 佯装看书的书赜一下子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她被突然冲进来的大树看光了,脸皮甚薄的她,自然是有些气闷抹不开脸,加上后来那情急之下的 “袭胸事件”,更让她羞窘难当。若是大树不主动认错,她这脸还能绷得下去,或许一觉醒来两人都刻意忘了今晚这乱七八糟的事也就算了。她本来也没多大气性,只是羞恼占了大半情绪,想着当时大树直勾勾盯着自己脖子以下部位让她尴尬又恼怒,这才一直冷着脸不搭理她。而自己心里是否带了一丝丝儿的欣喜,她却不敢细想。 现在她只求这人别再提这茬儿也就好了。可这人竟然揪着这事儿不依不饶,极力想解释。 “啪”地合上书,甩出硬邦邦的“睡觉”两字!书赜便像只乌龟般躲进了被窝中。 王崟焱也乖乖钻进了被子,面向只留个背给自己的邓大夫,略带委屈道:“你看,我也是女的,你有的我都有,所以我也不算占你便宜啊!” 书赜真想转过身去,在这个无耻的嘴脸上狠狠地咬一口! 这个道貌岸然的流氓!亏你还能腆着脸说什么“你有的我都有就不算占便宜”!那你直勾勾地盯着我,把口水咽的脆响是怎么回事! 王崟焱偶尔脑袋灵光的时候也是有点小聪明的,她只说自己是误闯进去不小心把人家浑身上下看了个遍,却绝口不提那狠狠捏在胸上的一爪子! 邓大夫当然更不好意思提! 单是想想就一阵燥热,怎么可能亮出来谈论。可是那里一直消逝不下去的感觉,让她比被看光了更加气恼。这个混蛋就是扮猪吃老虎的行径啊! 王崟焱还在寻思怎么让邓大夫消气儿。可那个美女出浴图一直飘荡在脑袋里,这也就罢了,那种视觉冲击力太过刺激,一时抹不去也正常。但是右手里怎么也挥不去的柔软的触感是怎么回事!大小适中,盈盈一握,柔软细腻,弹性十足……天!不能再想了!王崟焱此时恨不能把这个贱爪子剁掉! 手心里渐渐渗出了细汗,她悄悄地在床单上用力蹭了蹭。 磨蹭了会儿,她可怜兮兮地讪笑道:“别生气了,再说看一眼也不会少块肉……”王崟焱说得一点底气也无,颤巍巍的调子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受尽欺凌的丫头片子。 书赜一听,气恼地再也压不住情绪,猛地转过身来,贴到王崟焱跟前,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不会少块肉是吧?!那你让我看回来!”说着,便凶神恶煞地伸手扯王崟焱的衣服领子。 王崟焱吓得魂飞魄散,眼珠子都快窜出来了,死死捂住衣服,连滚带爬地往后撤。“姐姐!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啊哟!”不算宽敞的小床哪里经得住两人的“摸爬滚打”,一个不小心,王崟焱便后仰着摔了下去! 书赜本也没打算真的“看回来”,纯属为了逗逗她,哪里能真的把她扒光了,见她摔了个四脚朝天,书赜心里的别扭也消失了大半,“咯咯”的笑了,继而娇嗔地骂一句,“活该!” 王崟焱挣扎着站起身来,揉着屁股,看邓大夫终于雪化冰融,心想,这一跤摔的倒也值了。可嘴上还是故作懊恼道:“你有没有点同情心!” 书赜嬉笑道:“自作孽,要是你乖乖的宽衣解带,也能摔下去?!” 王崟焱赶紧捂住衣服,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宁死不屈!” 书赜被她那耍贫的样子逗乐了,笑着拉她上床,“好啦,别闹了。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 王崟焱跌的是右屁股蛋儿,还有些疼,睡觉的时候勉强侧身面对着邓大夫,略带拘谨地一时间姿势怎么也摆不对,手都不知道怎样放好。书赜大大方方地拽过她的胳膊,放在了自己的胃部,小声的嘟囔一句:“不舒服,给揉揉。” 这算是撒娇么? 邓大夫真是豁出老脸了。 殊不知她的心跳早已超过正常状态,砰砰砰的震颤着耳膜。她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期待,却也怕大树毫不留情的拒绝。 王崟焱手只僵停了一会儿,就听话的给她轻揉了起来。 黑暗中,邓大夫笑得很舒心。 不一会儿,被窝里就热气蒸腾起来…… 千万不要误会是什么摩擦生热、钻木取火之类的。 当然不是! 唉!都怪王崟焱那只贱爪子! 也怪这胃部所处的位置比较……往上就是那胸啊! 王崟焱左右揉搓的过程中,难免会碰到某些部分的边缘。 于是,思维便不争气的想岔了路。 即使理智战胜之后,在脑海里把自己扇到吐血,她手心里的汗和身上的燥热还是没有降下去。 书赜也觉出大树的反常了,反应过来之后,也不禁又红了脸。——“这个家伙又在想些什么啊!混蛋!” 被窝里的热度蒸的王崟焱受不了,再不停手就容易犯错误了! “嗯,姐,可以了吗?”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让王崟焱又窘困了一把。 书赜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放过她,“虚弱”的道:“还不好,再揉会儿~”顺带的伸手附在她的手上,生怕她跑了似的。 邓大夫颤颤的尾音和柔滑的手心让王崟焱半个身子都硬了,右手掌更是僵到要抽筋。 被窝里的温度还在直线上升,书赜能明显感觉到大树吹在自己脖子边的喘息越来越粗,作为过来人,书赜便知道这人有些把持不住了。她屏住呼吸,带着希翼,微微扭头,正对上大树。 王崟焱大脑早已不再运行,呈现绝对的死机状态。 两人的鼻息相互交汇、碰撞,不仅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反而让两人顶着气流而上,将距离缩得越来越短……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不想念松果么??真的不想么? 不想我就不把她放出来了…… 第81章 .松果你又摊上事儿了 两人正颤抖着心肝儿缓缓地往一块儿凑的紧要关头,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随之响起一阵悦耳的钢琴曲。 书赜却觉得那乐曲刺耳极了,因为王崟焱瞬间就回过神来,几乎是弹开般去摸手机。 “喂,”王崟焱接通电话后便翻身下床,去了客厅。 被窝里顿时变得凉飕飕的,书赜裹了裹被子。 深更半夜来电话,还要去客厅接——不是好人,不是好事儿, 心中的失落和哀怨无处发泄,书赜只拿手使劲儿的捏着被角。 电话是孙盈盈打来的,下午被王崟焱甩在街上,她心里极度不爽。外貌姣好的她何曾受过这种气。晚上和几个姐们儿去唱歌,说起白天的憋屈事儿,几个人就出主意说,要先把对方弄到手,转手再甩了,非出这口恶气不可!孙盈盈也觉得甚是可行,立即掏手机开始实施第一步。 鉴于今天的接触,虽然王崟焱挺烦气这个孙盈盈,但是此时在她的心里孙盈盈就是一长着雪白翅膀的天使啊,专门来拯救误入迷途的她!所以对于孙天使在电话里的各种撒娇、嗔怪,比如什么“今天说的事人家很生气,但是人家大人大量不计较,你要知错就改,弥补过错,周末请吃饭顺带看电影”等等,王崟焱照单全收,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的应下了。 天知道对方说的话她过没过脑子,因为她脑子里早就揪扯成了一团乱麻。 挂了电话,王崟焱后背冷汗涔涔。若不是这个电话,今晚就毁了!事情要怎么收场!她去洗澡间往脸上泼了阵凉水,清醒一番,才回去卧室。 因着这个电话的打扰,躺在被窝里的两人默契的装睡,以缓解刚刚就要失控的尴尬,接下来的这一夜,也算相安无事。只是两人各怀心事,睡得不是很安稳。 …… 自那天差点擦枪走火之后,又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两人彼此都没有联系对方。 王崟焱潜心“修炼定力”,埋头将《心经》写了一遍又一遍,宣纸叠了厚厚的一摞。 而书赜则是想留时间给大树“缓冲”。 中间有次书赜得了两张酒店的自助餐券,请王崟焱一块去。让她给推辞了,人说工作忙要加班。书赜就知道,这快笨木头又吓得缩回去了。 她正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给她敲出来的时候,来事儿了! 准确的说是:松果又摊上大事儿了! 继那次组织集体闹事儿的“内裤门”事件后,松果又一次被叫了家长。 这次的事儿有些大,姥姥姥爷都出动了,才把她从幼儿园接回来。 可是,回来后还没等大人责怪她,松果却开始掉金豆子,耍脾气不吃饭,午饭才勉强劝着喝了两口粥,眼见着晚饭就要到了,再不好好吃饭的话怕小孩子身体受不住。 二老让书赜想办法,书赜一点不担心,气定神闲地一个电话打出去,定力还是不太足的某人就心急火燎的来了。 早在松果卧室外,王崟焱就从门缝里偷偷地看了一会儿。 松果窝在自己的小床上,抱着她给买的流氓兔,一只手不时地可怜兮兮的往脸上抹泪,那摸样,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让人连半点气也生不起来,只恨不得小心翼翼的捧她在手心求她一笑。 可是,小孩子犯了错,如果不及时教育,有可能就给她留下很不好的影响。所以,这次王崟焱不打算姑息。 小孩子一般都这样,若是在小伙伴们跟前摔了碰了,就是疼死也会咬牙强撑着不哭,怕被取笑面子过不去,又或者硬装成“英雄”般的显摆坚强。可如果面对的是痛爱自己的长辈,一听到他们软声安慰,那铁定是会大哭一场的。 之前松果就已经哭得小鼻头红红的,两只原本黑葡萄似的眼睛现在也变成了红提子。甫一见大树进来,委屈越发的收不住了,嘴一瘪,眼泪就啪嗒啪嗒流得更凶。 “哇~大树~”这就要飞身上前扑到大树怀里寻求安慰。 “停!”王崟焱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小肩膀,不让她靠前,很严肃地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小家伙说:“我不喜欢你的鼻涕蹭我身上。” “呜呜呜~大树~”小孩子哭得越发大声。 “好吧,既然你要哭,那就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过后,你就给我擦干眼泪然后跟我说说你究竟为什么哭!听懂了吗?!” 松果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反正得到允许可以“敞开了哭”,也不顾忌了,张开嘴就要发泄和表达自己的委屈。 只是小嘴才张开,就被王崟焱拿手给捂住了。 “停!等会儿,我还没开始看时间呢。” 任松果干张着大嘴,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干瞪眼。 王崟焱装模作样地看着手表,“再等会儿哈,二十秒倒计时!” 然后,便没声了…… 这可急坏了松果。——我这儿还张着嘴呢!你倒是快点啊! 终于撑不住酸痛的两腮,松果收起“起势”,哼叽叽的问:“大树,好了没有?” 王崟焱憋着笑,板下脸来:“别说话!严肃点!”说着,边举起了手,“准备~五秒倒计时!预备~五、六、七、八、四、三……” 早已经可以数数数到一百的松果同学立马抗议,带着还未消下去的哭腔,翁着鼻子问:“大树~不对啊~八下面不是九吗?你数错了~”说完还不忘吸吸不小心带出的清鼻涕。 “啊?错了?松果这么聪明都听出来了啊?”王崟焱诧异道。 松果刚要得意的裂开嘴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接下来要大哭一场的,又赶紧绷起脸。 “那重新数吧。五、四、三、二、一!时间到!”王崟焱的胳膊像乐队指挥般在空中划了个圈,然后指着松果大声宣布:“好,开始!哭吧!” 松果得令,马上张大嘴,“……!” “……!” “……!” 书赜和邓母在门外看着,顿时哭笑不得。 任谁在这种情况下也哭不出来了啊!这么一搞哪里还有哭的“氛围”呢! 果然,松果张了两三下嘴,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状态和情绪,放弃般紧紧闭上了嘴,只是小鼻子还不受控制的抽抽哒哒。 哭算是初步止住了,但是委屈却丝毫不减。 “大树~” “三分钟还没到呢!”王崟焱并不抬头看她,只专注的盯着手表。“三分钟之内只能哭,不能说话!” 松果泪眼婆娑的扭身望向妈妈和姥姥。——怎么回事儿啊,大树不是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的么,为什么还非要我哭呢,都没感觉了好不好……! 书赜和邓母默契的冷眼旁观,同时转身回客厅。 “外援”也走了,松果更加伤心。——大人们都会欺负我这个小孩儿!哼!我还不哭了呢! 她倔强的扯起衣袖,狠狠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时间到!”王崟焱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抬手轻轻地抹去松果脸上残留的眼泪,爱恋的亲了亲她哭红的笑脸,道:“好啦,咱松果真是好孩子,说不哭就不哭了。” 松果嘟着粉嫩的小嘴儿,微微侧了侧头,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没哭出来,我还在生气呢。 那个傲娇的小模样生生萌了王崟焱一脸血! 她忍着把孩子揉到怀里好好亲一亲疼一疼的冲动,戳戳松果小脸颊,“那,现在跟大树说说吧,今天你又闯什么祸了?”其实书赜之前早就把经过告诉她了。很简单的事,因为松果很宝贝大树送她的衣服,有个很调皮的同学就非要去摸,拉扯中把背后缝的“松果”贴布的 “松”字扯掉了,于是松果就……黑化了,在教室里上演“全武行”,暴揍了那个男生。 终于被问到了事情的关键,松果小嘴一扁,眼泪汪汪的,伸手扯扯自己衣服的背后,“大树~看,‘松果’都让唐唐扯坏了~” 看着这粉嫩小孩满脸的委屈与控诉,却狡黠地不提自己打人的事。王崟焱把脸一沉:“因为他给你弄坏了衣服,你就把人给打了?!” 松果撅起嘴,低头不吭声了,只揪着流氓兔的耳朵使劲扯。 “你是不是觉得你没错,那个同学就该打?” “嗯!他弄坏我衣服!”松果理直气壮。 王崟焱伸手在她小屁股上轻敲了一记!“还不认错是不是?!松果,你都上了一年多了,上学读书不就是为了明理吗?明理是什么,就是明白道理。你们学校老师教给你们的道理就是一不高兴就动手打人?!有没有?!” “没有……”比蚊子还小的声音。 “当然没有!动不动就打架的人那是地痞流氓!你愿意做这样的人么?” 松果抬起头,眨巴一下眼睛,“什么是地痞流氓?” 王崟焱一口气噎在胸口,“嗯……就是……嗯,就是坏人,是大家都不喜欢的人。” 松果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低下头,手指头继续蹂&躏兔子耳朵,讷讷道:“那,你们就……就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王崟焱肯定的答她:“我们当然不喜欢这样的孩子。我不喜欢、妈妈不喜欢、姥姥姥爷也不喜欢。时间长了,连周围的小朋友也都不喜欢和这样的小孩玩了。” 松果哼哼叽叽的,眼里就又包上了眼泪,一脸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子。 王崟焱缓了缓语气,“而且松果你多大了?四岁!超过三岁就是大孩子了你知道么。大孩子就要做事动脑子,要考虑后果。怎么能遇事就冲动呢!” “他弄坏我衣服,我一生气,就打他了……” 小人儿怯生生地哭丧着脸。 伸手把孩子抱到腿上坐着,王崟焱耐心开导:“在很久很久之前,中国的老祖宗们就讲过一句话叫‘人实役物,非物役人’,什么意思呢。说啊,大家要按需要去支配东西,而不能让东西左右了人的思想和行为。比如,我们冷了要穿衣服,热了就脱衣服。我们对衣服来说,我们说的算。反过来讲,因为一件衣服,就跟别人打架,这样就是衣服指挥了我们。我们是有自己想法的人,怎么能让衣服这种没有生命的东西指挥我们呢。”王崟焱尽量讲的很浅显易懂,能让一个4岁孩子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可是,松果还是揪揪着脑袋瓜子,拧眉考虑好久,脸上还是一副懵懂的神色,不过,由于“大树说的话都是对的”这一终极原则,松果还是懂事的点点头,囫囵吞枣的记下了这个道理。 王崟焱接着说,“这个道理呢,还有个很厉害的老人也说过,叫‘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意思是,君子是应该去支配东西的,小人才让东西来支配。” 松果小脑袋转的飞快,撅着嘴问道:“可是,我是‘小人儿’啊。” 王崟焱嗤的一声笑出来,“君子是说顶天立地,一身正气的人,小人呢不是说是你这样个子小小的人,小人是说性格不好的人。” 松果明白的点点头,“就像电视上聪明的阿凡提?” 王崟焱眨眨眼睛,好一会儿才跟上孩子的思路。她本还怕这小人儿不明白,脑子里瞬间收集了几个英雄人物,比如什么乔峰、郭靖,什么辛弃疾、岳飞、什么张学良、周恩来等等的,可是怎么着也没轮到那穿个睡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干巴老头儿,小孩子的接触面太狭窄,松果没有说那个走到哪哪就有命案的柯南,王崟焱就很欣慰了。 “对,君子就像阿凡提,小人呢就是巴依老爷。那松果要做君子还是小人?” “松果要做君子。”忽闪着水葡萄的孩子斩钉截铁的宣布。 “嗯,要做君子,那松果说,因为一件衣服就打人这对不对?” 松果闷头不吭声了,半晌,可怜兮兮道:“可……衣服坏了怎么办?” “衣服坏了可以再做新的。大树会做啊,如果松果乖乖的话,大树给做个更好看的!” “真哒?”松果眼睛亮了亮。 “当然!” 松果立刻喜滋滋笑起来,同时不忘记用力点头。擎起小嫩手来,“拉勾!” 一拉勾,王崟焱便看见孩子手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道抓痕。 王崟焱决定再罗嗦几句。她小心地握着孩子的小手儿,“松果,小孩子为什么不能打架呢,还有一点。古时候有本书叫《孝经》,上面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意思是说,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手脚、头发、皮肤都是妈妈怀孕十个月生出来又慢慢养大的,所以不敢把自己随便弄坏了,这是孝顺的开始,也是孝顺的基本。” 松果挠挠脸,“那妈妈是怎么把我生出来的?” 王崟焱脸一黑,“这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你个熊孩子!” 她清清嗓子,接着说,“刚生下来的小孩都像西瓜那么小,家人很辛苦地慢慢把孩子养大,所以我们要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能随便受伤。受了伤,不仅你自己会疼,妈妈、姥姥、姥爷都会很担心。” 松果轻轻的摸着自己小爪子上的瘀青,忽然抬头闪着大眼睛问:“那,大树呢?” 王崟焱一愣,然后亲亲她的小脸。“大树当然也会担心了。松果是大家的小宝贝,小宝贝受伤了,大家肯定很心疼、很担心。你想让家里人都担心么?” 摇摇头,“不想。” “那还打架么。” 摇摇头,“不打了。” “那还吃饭么?” 摇摇头,“不吃了。” “嗯?!” “不是,不是,我吃饭~!”松果急急地抓着大树的衣服辩解道。 王崟焱唬下脸,“耍脾气,不吃饭,饿坏了身体,是不是又是刚才说的那个错误?” 松果闷闷地点点头,“嗯。” 王崟焱眼珠一转,“那你具体说说是什么错误?”她倒想听听自己说的道理这个小家伙儿明白了多少。 “嗯~嗯~”松果沉吟半晌,磕磕绊绊道:“我小时候刚生出来是个小西瓜,妈妈和姥姥、姥爷还有大树很辛苦喂我吃饭,让我长大了,变漂亮了。” 王崟焱忍不住翻个白眼——最后一句我可没说,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嗯~然后,我就不能把手和胳膊……还有脸弄破了,你们会担心。我不想让你们担心。就不能打架了……”好长的一段话,几乎绞尽了小孩子的脑汁,终于说完了,突然又想起还差一点,又仓促的加上一句,“还要吃饭……” 王崟焱简直乐颠了,搂紧她软软的身子狠狠地亲了一口。“咱松果太聪明了!” 得到了大树的表扬,松果也高兴的眯起了眼,还不忘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 看她那得瑟样儿,王崟焱不怀好意地去咬她一旁支棱的小耳朵。 松果被她蹭得发痒,左闪右避的,咯咯的笑着躲来躲去。 王崟焱抬起她“色彩斑斓”的小爪子,痛惜道:“疼吗?大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哈。” “嗯~要亲亲才不疼……”装乖卖巧的小模样让王崟焱嗤的一声笑出来——好你个小色鬼,又占我便宜! 王崟焱轻轻地在上面亲了一下,松果颇为满意,咧着嘴笑出了粉嫩的牙龈。 “下面你要做什么啊?” “要吃饭。” “错了,去给妈妈和姥姥、姥爷道歉,因为你打架、回家还耍脾气,不吃饭,让他们担心了!” 松果懂事的点点头,跑去客厅。 大树出马,一个顶俩。事情就这样被王崟焱轻松搞定。 如此一番表现让邓母对大树刮目相看。所以当松果喜滋滋地扯着大树,要她留下吃饭时,邓父、邓母也热情相邀,王崟焱本还想推脱,书赜一个眼神过来,她就没敢伸手去拿沙发上的背包…… 邓母对此很赞赏——“惧内”这是一种美德。 她一脸殷切的招呼王崟焱吃饭。“土豆儿,快来~坐这儿。” 书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真想捂住脸啊! ——妈啊!你在背后叫叫也就算了,当着人家面也叫人家土豆!还那么理所当然! “妈!~”书赜拿眼神责怪邓母。 邓母也惊觉自己口快,平时叫的太顺溜,今天一时没察就秃噜出来了。正不好意思呢。王崟焱却一愣,吭哧半天解释道:“我的网名叫地瓜,不叫土豆……” “……” “……” 邓父清清嗓子,很费劲的压住了嘴角的笑意。 邓母现在看这大树就更顺眼了,会哄孩子,还懂得引导教育,并且能拽几句古文,对孩子也耐心,这让教师出身的邓母对大树的好感顿时提升n个等级。对长辈也谦卑,还不缺幽默,简直是尊老爱幼的典范。 尤其是她处理松果打架这件事,既不让孩子闹腾,还能逾情于教,手段高端,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看来书赜还是有些眼光的。当然除了外部条件差点。 一顿饭下来,邓母和颜悦色,夹菜也很是殷勤,一直催她多吃点。弄得王崟焱很拘谨,手里的筷子都弄掉了两回。 让小人精松果看见了,被她归为“同类”。 “大树,你也不会拿筷子么,我也不会,总掉地下。”说着还特同情的看着她,然后眼睛一亮,抓过自己碗里的小勺,伸出粉色的小舌前前后后的舔了舔,直到自己觉得干净了,擎到大树跟前儿,大方地道:“我的勺子给你用吧。这样就不会掉了!” 布满口水的精钢小勺闪着耀眼的光芒,让王崟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觉察到王崟焱投过来的求救信号,书赜连眼皮子都没有抬,认真又仔细地数着自己碗里的米粒儿,只是紧咬着下嘴唇的行为泄露了她的兴灾乐祸。 王崟焱鄙视她,关键时候不给力! 转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松果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谢谢你!但是大树是大人了,要好好练习拿筷子,”赶紧把那让她不忍直视的小勺推回到小人儿的碗里,“你还是自己用吧。” 饭后,松果照例不放大树走,像只考拉一样哼哼唧唧抱着大树不撒手。 王崟焱示意邓大夫把她女儿从自己身上“撕”下来,邓大夫却不为所动,只若有所思。王崟焱皱了皱眉头,“自己撒撒娇、哭一哭,大人就会妥协,来满足自己任何任性妄为的要求。给小孩子留下这样的印象,以后潜意识里她就总是用这一招了,然后百试不爽。不能给她养个这样的习惯。” 邓大夫挑挑眉,不置可否。不过,还是伸手把松果接了过来。 松果见妈妈不跟自己一条战线了,“嚣张气焰”也就熄灭了。其实她还是挺怕妈妈的。只要妈妈一瞪眼,她就只能像小兔子一样变得乖乖的。而且,她还发现大树也是这样的,这难道就是那个什么“传”?一定是的。 直到书赜送王崟焱走到楼下,还是一副似笑非笑地样子看着她。 王崟焱被她看得毛毛的,很不自在,总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可,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邓大夫这一副“看透你了!赶紧承认吧”的眼神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书赜两手抱肩,从上到下的审视大树一番,在对方快撑不住的时候,突然蹦出一句:“你就这么怕我?” 王崟焱根本就没想,随口就答:“没啊!怎……怎么会怕你?!” 从鼻子里“嘁”出很大的一声,书赜抬腿向王崟焱一步一步逼近。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王崟焱硬是挺住了没动弹。 书赜嘴角扯了一个邪魅的笑,倾身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敢说……你没有在躲着我?” 说完,不等她有什么回应,便一个转身进了楼门。 留下王崟焱木着头皮,顽固得想摆脱刚刚耳边的一阵的麻痒。至于邓大夫的话在心里掀起的狂风骇浪,她无力去抵抗,便任其翻滚折腾。 晚上,松果幸福的躺在妈妈的怀里。自从那次自己要跟妈妈一起睡之后,每次妈妈回姥姥家,都会抱着自己睡觉。简直美好极了!要是再有个大树给讲几个睡前小故事就更完美了。 “妈妈~” “嗯?” “大树说,我小时候……就是刚生出来的时候,是个小西瓜,这是真的吗?” 大树跟松果说了什么她们在客厅都听了个真切。所以还是知道松果问题的由来。 “为什么问这个?” “嗯~”松果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说,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了。“小西瓜好丑啊~” “嗤~”书赜被她纠结的样子逗乐了。 “妈妈,这是真的吗?”小孩子不依不饶的要个准确的答案。 “差不多吧。”书赜决定打击一下女儿自恋的心态。 “啊~?”松果的一张笑脸瞬间垮下来。“那……那大树呢……” 不是说什么“传”的,我是小西瓜,那大树小时候应该也是那样丑吧。 “她啊……”书赜见女儿一副期待的表情,故意顿了顿,“大树小时候啊,是一个小土豆……” “小土豆?哈哈哈~”松果乐的在书赜腿上滚来滚去,“还不如小西瓜好看呢!” 松果在这段时间里长得特别快,现在自己抱着她都有些吃力了。性格也开朗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喜欢说话,看见自己就怯怯的样子。 这些不得不说是大树的功劳。 所以,书赜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说她自私也好,独占欲&强也罢,为了松果,也为了自己,一定不让大树逃出自己的手心儿。 况且,书赜有这样的自负——大树跟别人在一起不会比跟自己在一起要好! 松果在床上扭来扭去,絮絮叨叨的跟妈妈说着幼儿园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当然出镜率最高的还是那个叫“桐桐”的小朋友。 “桐桐是松果的好朋友?” “妈妈~你才知道啊~”松果幽怨的撇嘴,复而又兴奋起来。“妈妈。你不知道,桐桐可漂亮了,比我还漂亮,”为了增强宣传力度,她又加上一句:“比全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漂亮!” 鉴于今晚“漂亮”这个词儿出现的次数太高,书赜觉得有必要跟女儿讲讲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什么的了,她可不想在松果的教育方面总让大树占上风。 “松果,不要总是看表面上的漂亮和美丽。要知道,一个人只有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什么是心灵美?” “就是性格好,道德好。善良、谦虚、孝顺,喜欢帮助同学,尊敬老人,孝敬父母等等很多的方面。而不单单是相貌上长得好看就是漂亮了。” “可是……可是桐桐真的很好的。她总是把她的零食偷偷地分给我吃。”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自己吃货的属性而被收买了? “别的小朋友揪她辫子她也不会告诉老师。” “我的手帕没有带,她把她的让我一起用。” “她还会弹钢琴。她妈妈教给她的。” “妈妈你会吗?” 书赜本来还饶有兴趣的听着,冷不丁一个问题砸到自己跟前儿,躲闪不及,她有些惭愧:“妈妈不会弹钢琴。”瞥见女儿对自己失望的表情,她赶紧补救:“但是妈妈会玩手术刀啊。这算不算是一个优点?” “玩手术刀很厉害吗?” “呃……算是厉害吧。” “那好吧!” 呼!其实作个开肠破肚的外科大夫真的不如人家家长会弹钢琴来的“高、大、上”呢。 书赜觉得还是赶紧转移话题比较好。“既然桐桐这么好,那你就跟她做朋友吧。” 松果坚定的点点头。 “妈妈,大树也是你的朋友吗?” “嗯?” “我很喜欢桐桐啊,我就要跟她做好朋友。妈妈不是也喜欢大树吗,妈妈和大树不就也是朋友?” 书赜沉默半晌,“不,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大树会是我和松果的家人。” “家人?”松果黝黑的眼眸瞬间被点亮了。“对啊,大树是爸爸!就是家人!” 书赜慈爱的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眼神黯然。“大树不是松果的爸爸。” “不是爸爸?!”松果不能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继而,嘴一瘪,眼见的那眼泪就有些要决堤的趋势。 书赜不禁自责,赶忙安慰:“虽然大树不是松果爸爸,但是,妈妈不是说了么,大树是家人,她会像爸爸一样对松果好的,甚至比爸爸对松果还好。” 松果拿手背擦擦流下来的眼泪,“真的?” “真的。”书赜信誓旦旦。“不信你就去问大树。” 松果默默地记下了。“那松果爸爸在哪里?” “……”书赜叹口气,“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太小也不懂。等到松果16岁了,妈妈再告诉你好不好?” 松果不满意,“那多说一会儿不行吗?我才4岁,要16岁还有老长老长的时间,我着急~” 书赜在松果额头上轻轻亲一下,“宝贝儿,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现在你也听不懂啊,那是大人的故事。我们就约定等到松果16岁好不好。妈妈和松果拉勾。” “好吧。”松果腌拉着脑袋跟妈妈拉拉勾。 “妈妈。”一会儿的沉默之后,松果又有了想法。 “嗯?” “不要爸爸行吗?” “为什么又不要了呢?” “没意思。我更喜欢大树。大树作爸爸不好吗?” “为什么要大树作爸爸呢?” “别人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在一起,可是,我想大树跟我们一起。” 书赜搂紧女儿,“大树是我们家人,以后一定会跟我们住在一起的。” “会陪松果睡觉吗?” “会!” “会给松果讲睡前故事吗?” “会!” “会给松果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吗?” “会!” “会送松果去幼儿园吗?” “会!” “会……” 月亮的脸爬上了窗子,她竖起耳朵悄悄地偷听屋里母女的悄悄话,听着听着,她也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1. 谢谢笑忘书的两篇长评,本来说好换两更的,但是之前先发了一章,那么这章就长点吧! 2. 今天无意中打开很久之前写的另一篇小稿子。名叫《天黄有雨》,是写姑姑和侄女的。之前只是写了几个粗糙的小段子,就扔下了。 现在打开来一看,有些惊悚。这是我写的内容吗?真的不记得了。里面有些亮点吧,但是真的像在看别人写的文,还看得津津有味。我真的失忆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拿出来作个坑。但是……我记得我当时为什么扔下了,因为之后没几天,明也大人就开了一个《水仙有刺》的坑。除了有那么点沾沾自喜,——看吧,我跟明也大人也有不谋而合的时候。哈哈哈。但是呢,我有些自惭形秽。怕写出来的东西跟人家强烈一对比……被甩他个七八十条街还不止。 下一章的作者有话说里面,我贴出几段来给大家看看吧。大家发表一下意见,看看值不值得挖个坑坑。 3. 松果这算不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4.邓大夫要吹响总攻的冲锋号了!!!eon !! 第82章 .别过来 82章故事梗概, 我就不信你敢脱衣服证明, 你们的眼珠子都是玻璃球做的么, 13病房的那个老太太简直就是一慈禧在世, “……想吃鸡……”声音小小的,糯糯的,激得王崟焱一阵鸡皮疙瘩,她不禁想到松果那个吃货求而不得时候的表情,撅、扑、带着些失落、委屈与哀怨的望着你…… 天,放在邓大夫身上真的很违和好不好, ——你真好意思说,不脸红么, 是谁在电话里这样、那样、还那样的, 。理智都没来得及拦住那只贱手, “胸紧!”书赜理直气壮、趾高气扬的挺了挺胸。 说着,挑衅的拿下眼皮扫视着王崟焱遮在宽大t恤下的某些部位。 几条三角内裤被可怜的挤在角落…… 她缓缓起身,轻轻的从后面抱住了大树,脸贴上了她的脖子。我跟她吵架了!不理她! “你喊吧,喊破了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 自上章小六吐血码字近9000,不出半天就在其他网站上发现被某些大侠盗走。悲痛欲绝啊。遂有此章节出现。 买文的爱卿不用担心,一天之后小六会及时补上。字数上只多不少,秤杆保证扬的高高的。 对啦,,虽然很多人强烈要求先填此坑,但是我还是有些心痒。 先给你们看看呗。。。。 就先看看。。保证暂时不开坑~~嘿嘿 《天黄有雨》 黄震天嘴里叼着个苹果,慵懒的斜歪在沙发上,见对面的小豆芽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笔直,心内各种不屑。装什么小大人啊,看着就让人生气! 她拿脚踢踢小豆芽的腰,戏谑道:“喂,小豆芽儿~跟着我姓吧!我会对你好的……” 秦有雨扭头看她一眼,又转回了头,无声无息。专注的看电视。 黄震天恼了,她神经再粗,也看出了小豆芽眼里的那鄙夷。“你说你妈都嫁给我哥了,你都管我哥叫爸了,你还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怎么着,跟我姓还亏了你了?!” “你的姓太难听了!” “胡说!黄姓多好!黄乃皇的谐音!贵气着呢!你懂不懂!黄小雨,挺好听的!”也不管对面的孩子是怎样的一脸黑色,黄震天乐呵呵的自娱自乐:“黄震天!黄小雨!天要下雨!呵呵。霸气!” 无端的,秦有雨就想到了下一句:娘要嫁人……脸上又黑了几分! 她一个抱枕甩到那个老不正经的脸上,扭身去了书房。跟这个人连半分钟都呆不下去了!我怎么就脑残还想陪她看看电视!报应! 客厅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黄小雨!你吃我的穿我的,还对我施暴!你的良心呢!良心呢!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喔~” 我的良心让你吃了!秦有雨恶毒的想,总有一天找机会把你在家的这些丑态拍下来,让我那些年少无知,羡慕自己有个气质温柔的美女作姑姑的花痴男女都看看,什么叫表里不一,而自己是有多么的英明,在第一次跟这人遇见她叫自己小豆芽时,自己就尖锐地看清了她的本质! 得知小豆芽被xx的一个著名学府录取了,黄震天立刻苦逼了,她颤抖着指着小豆芽质问,不是说好了报考本城的大学么!你怎么能背叛我!你竟然欺骗我的感情!枉我对你那么掏心掏肺,前前后后,嘘寒问暖的照顾你!你竟然…… 黄震天控诉完,一脸悲愤的甩头走了。 沈素霞有些担心:小雨跟她这么久,感情很深了,小雨这下这么远去上学,她定是舍不得,心里不好受。伟天,你去看看震天吧, 黄伟天仍旧沉浸在女儿考上名牌大学的喜讯中,正琢磨着要宴请宾客的事儿,哪有心思管那个疯丫头。不耐烦地道:“不用管她!又犯疯病呢!我看啊,是没人跟她玩了,她闹小别扭而已。不用理她。过几天就好了!”秦有雨很是赞同的点点头。知妹莫若哥啊! 黄震天这一走就是x个月,听奶奶说,她最近很忙,经常去外地,也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直到秦有雨准备要开学的前一个星期,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个亲爱的姑姑这段时间都忙了些什么…… 那天,她来家里吃饭,郑重的宣布:我也要去xx,方便照顾小雨儿。 秦有雨对她的后一句话严重鄙视::真不要脸!你什么时候照顾过我!都是谁一直在给你做饭、洗衣,外加暖被窝!我整个一个下等的丫鬟! 好不容易想脱离苦海了!你还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就扒不下来了!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剥削阶级这么猖狂! “你在这儿还有工作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再说了我能照顾自己,姑姑你放心吧!” 她说的 黄震天大手一挥:工作算什么!再好的工作都没有我家小雨儿重要! 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秦有雨差点控制不住,找把菜刀把她劈了!——你还能再无耻一些么!说的这么好听!骗鬼呢! 她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你的某个爱慕对象跑去xx了,你也决定为爱痴狂一回,要千里追夫吧?” 黄震天怒了!什么爱慕对象!姐向来是被爱慕的对象好不好!你难道就不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么!我是真的真的想要照顾我亲爱的小侄女儿啊。你还这么小,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怎么办?!我绝对有义务照顾你的! 一番话下来,说的黄氏夫妇惭愧不已,顿觉自己做父母的都没有小姑的这份心,瞬间就被感动的五体投地。 秦有雨看着父母的神态,只想拍桌子:你们都被这个装贤良的家伙骗了!你们不知道她有多懒|、奸、猾! 什么我这么小的年纪!三年前你就叫我给你洗袜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小!三年前你就早上逼我早起给你做饭时你怎么不嫌我小! 你个禽兽!菜刀在哪呢!先把这人的腿给她剁了!让你跟着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82章故事梗概: 我就不信你敢脱衣服证明! 你们的眼珠子都是玻璃球做的么! 13病房的那个老太太简直就是一慈禧在世! “……想吃鸡……”声音小小的,糯糯的,激得王崟焱一阵鸡皮疙瘩,她不禁想到松果那个吃货求而不得时候的表情,撅、扑、带着些失落、委屈与哀怨的望着你…… 天!放在邓大夫身上真的很违和好不好! ——你真好意思说!不脸红么! 是谁在电话里这样、那样、还那样的! 。理智都没来得及拦住那只贱手! “胸紧!”书赜理直气壮、趾高气扬的挺了挺胸。 说着,挑衅的拿下眼皮扫视着王崟焱遮在宽大t恤下的某些部位。 几条三角内裤被可怜的挤在角落…… 她缓缓起身,轻轻的从后面抱住了大树,脸贴上了她的脖子。我跟她吵架了!不理她! “你喊吧,喊破了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 自上章小六吐血码字近9000,不出半天就在其他网站上发现被某些大侠盗走。悲痛欲绝啊。遂有此章节出现。 买文的爱卿不用担心,一天之后小六会及时补上。字数上只多不少,秤杆保证扬的高高的。 对啦,,虽然很多人强烈要求先填此坑,但是我还是有些心痒。 先给你们看看呗。。。。 就先看看。。保证暂时不开坑~~嘿嘿 《天黄有雨》 黄震天嘴里叼着个苹果,慵懒的斜歪在沙发上,见对面的小豆芽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笔直,心内各种不屑。装什么小大人啊,看着就让人生气! 她拿脚踢踢小豆芽的腰,戏谑道:“喂,小豆芽儿~跟着我姓吧!我会对你好的……” 秦有雨扭头看她一眼,又转回了头,无声无息。专注的看电视。 黄震天恼了,她神经再粗,也看出了小豆芽眼里的那鄙夷。“你说你妈都嫁给我哥了,你都管我哥叫爸了,你还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怎么着,跟我姓还亏了你了?!” “你的姓太难听了!” “胡说!黄姓多好!黄乃皇的谐音!贵气着呢!你懂不懂!黄小雨,挺好听的!”也不管对面的孩子是怎样的一脸黑色,黄震天乐呵呵的自娱自乐:“黄震天!黄小雨!天要下雨!呵呵。霸气!” 无端的,秦有雨就想到了下一句:娘要嫁人……脸上又黑了几分! 她一个抱枕甩到那个老不正经的脸上,扭身去了书房。跟这个人连半分钟都呆不下去了!我怎么就脑残还想陪她看看电视!报应! 客厅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黄小雨!你吃我的穿我的,还对我施暴!你的良心呢!良心呢!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喔~” 我的良心让你吃了!秦有雨恶毒的想,总有一天找机会把你在家的这些丑态拍下来,让我那些年少无知,羡慕自己有个气质温柔的美女作姑姑的花痴男女都看看,什么叫表里不一,而自己是有多么的英明,在第一次跟这人遇见她叫自己小豆芽时,自己就尖锐地看清了她的本质! 得知小豆芽被xx的一个著名学府录取了,黄震天立刻苦逼了,她颤抖着指着小豆芽质问,不是说好了报考本城的大学么!你怎么能背叛我!你竟然欺骗我的感情!枉我对你那么掏心掏肺,前前后后,嘘寒问暖的照顾你!你竟然…… 黄震天控诉完,一脸悲愤的甩头走了。 沈素霞有些担心:小雨跟她这么久,感情很深了,小雨这下这么远去上学,她定是舍不得,心里不好受。伟天,你去看看震天吧, 黄伟天仍旧沉浸在女儿考上名牌大学的喜讯中,正琢磨着要宴请宾客的事儿,哪有心思管那个疯丫头。不耐烦地道:“不用管她!又犯疯病呢!我看啊,是没人跟她玩了,她闹小别扭而已。不用理她。过几天就好了!”秦有雨很是赞同的点点头。知妹莫若哥啊! 黄震天这一走就是x个月,听奶奶说,她最近很忙,经常去外地,也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直到秦有雨准备要开学的前一个星期,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个亲爱的姑姑这段时间都忙了些什么…… 那天,她来家里吃饭,郑重的宣布:我也要去xx,方便照顾小雨儿。 秦有雨对她的后一句话严重鄙视::真不要脸!你什么时候照顾过我!都是谁一直在给你做饭、洗衣,外加暖被窝!我整个一个下等的丫鬟! 好不容易想脱离苦海了!你还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就扒不下来了!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剥削阶级这么猖狂! “你在这儿还有工作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再说了我能照顾自己,姑姑你放心吧!” 她说的 黄震天大手一挥:工作算什么!再好的工作都没有我家小雨儿重要! 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秦有雨差点控制不住,找把菜刀把她劈了!——你还能再无耻一些么!说的这么好听!骗鬼呢! 她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你的某个爱慕对象跑去xx了,你也决定为爱痴狂一回,要千里追夫吧?” 黄震天怒了!什么爱慕对象!姐向来是被爱慕的对象好不好!你难道就不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么!我是真的真的想要照顾我亲爱的小侄女儿啊。你还这么小,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怎么办?!我绝对有义务照顾你的! 一番话下来,说的黄氏夫妇惭愧不已,顿觉自己做父母的都没有小姑的这份心,瞬间就被感动的五体投地。 秦有雨看着父母的神态,只想拍桌子:你们都被这个装贤良的家伙骗了!你们不知道她有多懒|、奸、猾! 什么我这么小的年纪!三年前你就叫我给你洗袜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小!三年前你就早上逼我早起给你做饭时你怎么不嫌我小! 你个禽兽!菜刀在哪呢!先把这人的腿给她剁了!让你跟着我! ^^^^^^^^^^^^^^^^^^^^^^^^^^^^^ 82章故事梗概: 我就不信你敢脱衣服证明! 你们的眼珠子都是玻璃球做的么! 13病房的那个老太太简直就是一慈禧在世! “……想吃鸡……”声音小小的,糯糯的,激得王崟焱一阵鸡皮疙瘩,她不禁想到松果那个吃货求而不得时候的表情,撅、扑、带着些失落、委屈与哀怨的望着你…… 天!放在邓大夫身上真的很违和好不好! ——你真好意思说!不脸红么! 是谁在电话里这样、那样、还那样的! 。理智都没来得及拦住那只贱手! “胸紧!”书赜理直气壮、趾高气扬的挺了挺胸。 说着,挑衅的拿下眼皮扫视着王崟焱遮在宽大t恤下的某些部位。 几条三角内裤被可怜的挤在角落…… 她缓缓起身,轻轻的从后面抱住了大树,脸贴上了她的脖子。我跟她吵架了!不理她! “你喊吧,喊破了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 《天黄有雨》 黄震天嘴里叼着个苹果,慵懒的斜歪在沙发上,见对面的小豆芽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笔直,心内各种不屑。装什么小大人啊,看着就让人生气! 她拿脚踢踢小豆芽的腰,戏谑道:“喂,小豆芽儿~跟着我姓吧!我会对你好的……” 秦有雨扭头看她一眼,又转回了头,无声无息。专注的看电视。 黄震天恼了,她神经再粗,也看出了小豆芽眼里的那鄙夷。“你说你妈都嫁给我哥了,你都管我哥叫爸了,你还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怎么着,跟我姓还亏了你了?!” “你的姓太难听了!” “胡说!黄姓多好!黄乃皇的谐音!贵气着呢!你懂不懂!黄小雨,挺好听的!”也不管对面的孩子是怎样的一脸黑色,黄震天乐呵呵的自娱自乐:“黄震天!黄小雨!天要下雨!呵呵。霸气!” 无端的,秦有雨就想到了下一句:娘要嫁人……脸上又黑了几分! 她一个抱枕甩到那个老不正经的脸上,扭身去了书房。跟这个人连半分钟都呆不下去了!我怎么就脑残还想陪她看看电视!报应! 客厅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黄小雨!你吃我的穿我的,还对我施暴!你的良心呢!良心呢!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喔~” 我的良心让你吃了!秦有雨恶毒的想,总有一天找机会把你在家的这些丑态拍下来,让我那些年少无知,羡慕自己有个气质温柔的美女作姑姑的花痴男女都看看,什么叫表里不一,而自己是有多么的英明,在第一次跟这人遇见她叫自己小豆芽时,自己就尖锐地看清了她的本质! 得知小豆芽被xx的一个著名学府录取了,黄震天立刻苦逼了,她颤抖着指着小豆芽质问,不是说好了报考本城的大学么!你怎么能背叛我!你竟然欺骗我的感情!枉我对你那么掏心掏肺,前前后后,嘘寒问暖的照顾你!你竟然…… 黄震天控诉完,一脸悲愤的甩头走了。 沈素霞有些担心:小雨跟她这么久,感情很深了,小雨这下这么远去上学,她定是舍不得,心里不好受。伟天,你去看看震天吧, 黄伟天仍旧沉浸在女儿考上名牌大学的喜讯中,正琢磨着要宴请宾客的事儿,哪有心思管那个疯丫头。不耐烦地道:“不用管她!又犯疯病呢!我看啊,是没人跟她玩了,她闹小别扭而已。不用理她。过几天就好了!”秦有雨很是赞同的点点头。知妹莫若哥啊! 黄震天这一走就是x个月,听奶奶说,她最近很忙,经常去外地,也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直到秦有雨准备要开学的前一个星期,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个亲爱的姑姑这段时间都忙了些什么…… 那天,她来家里吃饭,郑重的宣布:我也要去xx,方便照顾小雨儿。 秦有雨对她的后一句话严重鄙视::真不要脸!你什么时候照顾过我!都是谁一直在给你做饭、洗衣,外加暖被窝!我整个一个下等的丫鬟! 好不容易想脱离苦海了!你还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就扒不下来了!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剥削阶级这么猖狂! “你在这儿还有工作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再说了我能照顾自己,姑姑你放心吧!” 她说的 黄震天大手一挥:工作算什么!再好的工作都没有我家小雨儿重要! 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秦有雨差点控制不住,找把菜刀把她劈了!——你还能再无耻一些么!说的这么好听!骗鬼呢! 她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你的某个爱慕对象跑去xx了,你也决定为爱痴狂一回,要千里追夫吧?” 黄震天怒了!什么爱慕对象!姐向来是被爱慕的对象好不好!你难道就不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么!我是真的真的想要照顾我亲爱的小侄女儿啊。你还这么小,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怎么办?!我绝对有义务照顾你的! 一番话下来,说的黄氏夫妇惭愧不已,顿觉自己做父母的都没有小姑的这份心,瞬间就被感动的五体投地。 秦有雨看着父母的神态,只想拍桌子:你们都被这个装贤良的家伙骗了!你们不知道她有多懒|、奸、猾! 什么我这么小的年纪!三年前你就叫我给你洗袜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小!三年前你就早上逼我早起给你做饭时你怎么不嫌我小! 你个禽兽!菜刀在哪呢!先把这人的腿给她剁了!让你跟着我! 第83章 .放开那只鸭子让我来! 【83】 动车的座位很舒适,书赜靠在椅背上,注视着手机里刚刚发来的短信。 这条短信比较长,罗罗嗦嗦的一大堆,书赜嫌弃的撇撇嘴,可是眼却控制不住的蒙上了一层雾气…… ——保温杯在手提包里,车上喝点热水。手包内兜里有两个卫生巾和一个暖贴,差不多快到日子了,应急用。其余放在箱底。明天bj预报有雨,伞在箱子隔层。 昨天晚上只瞥见她围在箱子边上各种鼓捣,却不知道里面被她塞了这么多的东西。书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有人照顾、牵挂着的感觉……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看来是有雨的前兆,她的心里却阳光明媚、春暖花开,而眼里水韵却越积越多。 书赜扭头向窗外,不想让一旁的同事看见自己失态。 ——怎么可以这样体贴!真是讨厌啊! 书赜暗暗叹气,稳了稳情绪,手指翻飞,打下一行字:知道啦,像个老太婆一样罗嗦。 她可以预见某人收到短信之后,一定会朝着天花板翻白眼。想到这儿,书赜不禁无声的笑了。 手机一震,显示的短信内容,却让书赜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任何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都有让周围人变罗嗦的魔力…… 书赜明智的不再跟她辩论,因为实在是没有底气。 从包里翻出保温杯,起身去打热水,不料拧开盖子一看,里面还有一小包,小心翼翼的掏出来,打开,袋子里是一堆草根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书赜拿着空杯子又回了座位,拿起手机。 ——杯子里是什么东西?防腐的?干燥的? ——汗!给你买的丹参!泡水喝。 ——什么作用? ——你不是医生么?!百度! ——嘁! “丹参具有活血祛瘀,凉血消痈,养血安神的作用。可治痛经,闭经,腹部肿块,烦热不安,痈肿疮毒等症……” 书赜看着百度里显示的内容,心里鼓胀着难以言说的冲动——不想出差了,想回去。立马回去!回去见大树! 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告诉她想跟她在一起,一起看着松果长大! 想每天一睁眼就看见她! 想每天吃她做的饭! 想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体贴! 想霸占着她! 想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想…… “咦,邓主任手里的这是丹参吧?”旁边座位的一个胖胖的女人伸头过来道。 一个打岔,让书赜已经冲到脑门的热血一下子凉了下来,脑子却还没转过弯,下意识的愣愣回复道:“啊,嗯。” “呵呵,你是不是有痛经啊,嗯,泡水喝确实有效果,但是要坚持。一两次是不成的。”胖女人憨厚的笑笑。 书赜点点头,对方是妇科的主治医师,她认同的应该不会错了。可是,大树是怎么知道的呢?她没有这个毛病啊?那就只能说明,呵呵,某些人一直很关心自己。 嘁!喜欢我,关心我,还要藏着掖着,有意思么! ………………………… 张冬岩告诉王崟焱,她准备辞职了。交接完手头的事儿,她就过来这里。这可把王崟焱吓得不轻,忙劝她别冲动,凡事要从长计议,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张冬岩却表示已经下了决心。 磨破嘴皮子却不能使她回心转意,王崟焱气得就骂:“就算你来这儿,但是吴晨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你知道她毕业之后会去哪里?!你要一直跟着她么!你自己的事业都不要了?!那你将来拿什么跟她在一起?!你昏头了吗!” “我要为这段感情的维系作出努力。异地恋太不牢靠,我不想任它随时间、地域变淡……再说现在的工作也就是这样了,看看身边的过来人就能预见自己的未来,这样的工作如同鸡肋,该换换了。” “吴晨怎么说?” “她说让我自己决定。” “所以你就孤注一掷了?!” “这不是孤注一掷!地瓜啊,你永远是悲观主义者。” “这些不都要提前作打算吗?那她毕业之后的打算呢?” “她说她不敢保证将来会怎么怎么样,但是在这过程中,她真的会用心。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山无棱天地合,她都不屑去说。将来的事儿谁都不敢保证的。我觉得她挺真的。” 王崟焱不说话了,心里却不是滋味——这是不是也从另一面说,她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然后因为她的事先说明而对你没有愧疚? 罢了,罢了。打定主意不再插手两人的事,也知道劝也劝不住。或许……在两人的努力下,最终可以修成正果吧。 有些事,做,不一定成,不做却一定不成。王崟焱还是希望她们可以逆转这个圈子里的一些消极的“规律”,然后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在一起。 ……………… 出差才三天,书赜感觉时间是如此难熬,那种想念像蔓草一样在心里扎根,伸展,直至缠绕包裹了整颗的心,让每一次的呼吸都微微酸痛,却还带着些甜。 想给她打个电话,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偶尔发个短信,也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还不能过于频繁,怕招人烦。 每每闲下来,书赜都像只热锅上的蚂蚁,饱受煎熬。除了对大树的思念之外,还有旁边这位的……骚扰。 对这个慕锦良,书赜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这几天基本上都是跟那个胖胖的何大夫在一起,尽量不让自己落单。何大夫很厚道,很懂配合自己,遇到不能拒绝的情况,她就帮忙,这几天书赜倒是跟她成了朋友。 何大夫,本名何景爱。身高162,体重……一直是机密。爱好——吃。已婚,丈夫是一星级酒店的大厨……对于这段婚姻的来由就不用解释了吧。 这不,因为下午没有安排,架不住这对吃无比执着的何大夫的“撺掇” ,即便书赜不喜油腻,两人还是过来全聚德吃烤鸭。, 王崟焱也在吃午饭——自制蛋炒饭。午休时端着饭盒趴在窗台上,边晒太阳边吃饭。 自邓大夫离开已有三日,她的私人空间似乎变得多了起来,表面上,王崟焱高兴不已,终于没有人再动不动就来烦自己……可是每次回去这屋里冷冷清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果真是受虐%狂呢!这个时候才会惊觉,习惯真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情。但也只有突然不习惯了,才知道原来之前的状态叫做习惯。 邓大夫走的那天早上,太阳虽然早已出来,却没有及时的融化昨夜积攒下的凉气。等出租车的时候,邓大夫似乎欲言又止,她觉察到了,可她却向前走了几步,在路中间装作左顾右盼的样子找寻出租车…… 邓大夫是要说些什么她大概能猜测到,但是她没有勇气听。这种气氛让她无端的紧张,或者——害怕。好像现在的状态就是一种她努力想要维系的“平衡”。她享受又沉溺在这个平衡里,提心吊胆的焦虑于平衡的打破。 其实,她也是在极端矛盾中挣扎。她可以肯定,她是喜欢邓大夫的,但是……太多的顾虑让她不能随意跟着感觉走。 王崟焱叹口气,像张冬岩那样为了爱情不顾一切,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无解,真的无解。 王崟焱狠狠地塞了一大口蛋炒饭,机械地咀嚼着,却食不知味。手机忽然响起,是微信的提示。——是邓大夫。 一张照片,一只金黄金黄的肥鸭子,看起来浑身留着油儿…… 照片附解说——“在全聚德。”后面竖着一个剪刀手。 王崟焱笑了,刚刚的那些阴翳好像都被邓大夫这一个小剪刀手给瞬间剪掉。 嘴里叼着勺子,她飞快的回了一条。 虽然和何大夫在商量着下午去哪里“**”,书赜却在密切的关注着手机的动向,它一阵,急急咽下一口果汁的书赜便迫不及待地点了开。 “放开那只鸭子!让我来!” 书赜一个没憋住,咯咯的笑了出来。——这个小混蛋! 何景爱好奇不已,被脸上丰腴的腮肉挤得有些小的眼睛,不停地眨啊眨的,殷切的看着一向“不苟言笑”的邓大夫。 书赜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对面何大夫那跟自家女儿有得一拼的表情让她心一软,顺手便把手机递给了她。 惶恐! 邓大夫竟然把她的手机让自己看!这是多大的荣耀!多大的信任!何景爱双手恭敬地接过来看了,顿时笑的脸上的肉直抽抽,“哈哈哈~这个大树是你爱人吧,真太逗了!” 心直口快的话一出口,书赜愣了一愣,“爱人么?未来的准爱人也算吧?!”于是,敛了敛笑意,点点头,“她经常这样子。板着个脸逗你乐。” “哈哈,真好。我老公也这样。要不是他会做饭还懂点小幽默,我才不跟他呢!”何景爱刚刚还嬉笑的脸,忽然一阵幽怨,“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看!”她伸手捏捏自己的“弥勒肚”,“都是这张嘴惹得祸……” 书赜一边思考着“会做饭还懂点小幽默”这两大优点,一边瞥了瞥何大夫的肚子,果断的决定,烤鸭一块也不吃了! ………… 秋末的黑蚊子是有多厉害,王崟焱算是见识到了。在生命最后的时期,它们嘴里带着毒素,饥不择食的疯狂吸取甜美的血液,一口咬上去就是一个大包。这天半夜里,倒霉的王崟焱的卧室里潜入了这样的一位不速之客。蚊子像一架小型战斗机,嗡嗡的在她头顶盘旋,炒得她睡不安稳,睡意朦胧中她拉上被子,用枕巾蒙住头。 可早起一看,自己昨晚的严防死守还是没有挡住敌人的密集攻势,耳侧、下巴、脖子、锁骨各处据点均被偷袭,三三两两的大包均匀排布,而且奇痒无比,但却不能挠,一挠便觉针刺般的微痛。 王崟焱恨的牙痒,急中生智,想了个损招,不是说大蒜杀菌么,她就把大蒜切成片,往疙瘩包上猛涂。 第二天,大包是有些消肿,但是却不知怎么留下些花生大小的紫色痕迹,被陆琪开玩笑说,晚上跟人做了些有爱的运动,留下证据了。王崟焱对此的回应是踹了她一脚。 ………… 越到归期,慕锦良的攻势越不加收敛。频频的动作让书赜不胜其烦。 终于把书赜给逼急了,在他又一次相邀之后,书赜阻止了何景爱“横插一脚”,自己“单刀赴会”。于是,现在,书赜和某人坐在灯光幽暗的咖啡厅里。 慕锦良颇为文雅的抿了一口咖啡,“嗯,这家的蓝山很正宗,我喝过一次就念念不忘。几次相邀你尝尝,今天您终于给面子了。呵呵。”看起来他的心情很愉悦,自以为是的进步了一小段不是吗? 书赜心里却窝着火,在她看来,再好喝的咖啡也不如躺在床上跟大树微信聊天有吸引力。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喝咖啡。倒是因为我爱人的关系,我比较钟情喝茶。” 前半句,慕锦良还勉强能撑的住,后半句,则让他睁大了眼。“你……爱人?” “对啊,我爱人。她比较喜欢喝茶。” “呵呵,邓大夫,就算是要委婉的拒绝我,也不要找这种蹩脚的理由吧?”慕锦良眼镜后的眼睛眯了眯。“我承认,我一直在想办法慢慢接近你,慢慢的表达我对你的好感。但是你似乎有些不领情呢。不过呢,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不是那些毛头小子,热情三五天就磨没了。我是本着希望长久发展的态度,来追求你的。”他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至于你说的那个爱人。呵呵,恕我直言,即使是真有这么个人,我也可以跟他公平的竞争!邓大夫不会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吧?” “公平竞争?”书赜冷笑一声,“争什么?争我这个人?还是争我有个作院长的舅舅这个背景?更或是更多?” 慕锦良早就有此准备,听完并没有失态,依旧坐四平八稳地坐在那,“为什么你要被这些无聊的关系所负累呢?你就是你,跟你家的亲戚是谁不重要!难道就因为你有点小背景,我就不能喜欢你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呵呵,果然难缠!若是没有谢韵秋给她的一堆一堆的劲爆消息,书赜绝对会认为眼前这个人还算是性情中人,虽不会心动,但也不至于厌恶。可是,衣冠禽兽不都是要伪装的么。 “慕大夫,有些事,别人不说,并不表明别人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把一些龌龊翻出来罢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明白,希望你不要白费心机。次数多了,我会嫌烦。” 几句话,让还有满肚子的深情来不及表达的慕锦良有些心虚,但还硬撑着,“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书赜起身,最后扔下一句话,让他彻底白了脸。“妇产科的张护士,张晓萌,我们从小就认识,是个不错的姑娘。不要对不起她。” 慕锦良下意识的就要辩解,书赜却没有给他机会,转身就走。 留下他一个人在那冷汗一阵阵。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呵,,最近比较贪玩,,,去了一趟南京,,看了avril的演唱会,呵呵呵,,让各位久等了。。。 第84章 .都是蚊子惹得祸 上午王崟焱接到书赜的电话,说她傍晚会到家。 王崟焱不确定她说的“家”指的是哪处。父母家、她的住处,还是……最后一项被她果断排除。于是,干巴巴的应付两句,“嗯。好。那你回来早点休息。” ——没了?! 手机这头的书赜悻悻地挂了机。——呆木头!闷木头!不解风情!无趣!连一点点儿高兴激动的情绪都没有!这可是整整22天没见面了啊!虽然一直有微信联系,但是……!所以,我要回来了你不应该很……什么吗?! 书赜拿着手机蹂&躏来蹂&躏去,最后给大树找了个“内敛矜持,不善表达”这样的理由,以自我安慰。 第二天,王崟焱晚上下班回来,一进门,书赜就从厨房迎了出来,“回来了。” 仿佛是隔了好久不见的场景,咋一出现,让王崟焱还愣了那么一会儿。 见大树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书赜有些羞赧,突然想到“小别胜新婚”什么的,一张老脸差点撑不住地红个透彻。 “啊,你怎么来了?没上班?”瞥见邓大夫脸上不自然的红,王崟焱才回过神。 “没。院里让我们先休息一天。明天才正式上班。” “哦。”王崟焱放下包,闷着头回卧室换衣服。 被晾在客厅的书赜心里有些不舒服。 二十多天不见,这一见面,大树的表现看起来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欣喜,冷漠着一张脸,自己在这里好像就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一样! 书赜有些想回去了,或许自己就不应该急呼呼的赶过来,或许她根本就不想你,都是你在自作多情罢了! 没等书赜下定决心离开,王崟焱便挽着衣袖出来了。 “你买了菜了?”王崟焱问得很随意。 “啊,嗯。顺道买的。” “那你坐一会儿,我这就做饭。”王崟焱进了厨房,麻利的动起手来。 三句话的功夫,书赜就把自己要走的想法撇到了一边。她杵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大树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想过去抱抱她。 ——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就抱一会儿…… 两条腿早就受到潜意识的指挥向前走了两步…… 正忙活着切菜的王崟焱突然回过头来,朝她一笑,道:“能不能别站那,要监工么!去坐会儿,很快就好的。” 被大树的笑晃了一下眼,没出息的两条腿只一顿就改变方向,扭去了客厅。这让书赜十分唾弃自己。 把菜端上桌,王崟焱给书赜盛好饭,书赜递给她筷子,两人默契的低头开始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分别的这二十天过后,王崟焱竟然面对着书赜有些拘谨,聊天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好像一张口就怕泄露点什么似的。现在两人面对面的吃饭,更让王崟焱连大气都不敢喘。 书赜更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埋怨道:“怎么我走这几天回来,你就变哑巴啦。” 王崟焱从饭碗里抬头,“啊?没啊!” “没怎么不说话!” “啊~哦。那……我的衣服你给我洗好了吗?”这话题启的,很有让人痛k她的冲动…… 书赜真想把碗摔她脸上!混蛋! “嘿嘿!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在邓大夫暴怒之前,王崟焱还算识时务的扭转了话题。 “没带!”书赜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哦。”王崟焱故作失落般的落下眼皮。“卧室里那个大箱子里既然没有给我的好吃的,我待会儿就把它扔楼道里。” “你敢!” “嘿嘿嘿~我早听我的内线说了,你带回来很好吃的果脯,还给我留了一大包。”王崟焱笑得那叫一个得瑟。 “你的线人给的消息没有及时更新。刚刚我又改主意了!”书赜算是明白了,这块呆木头根本就是一笨货,这就是很久没见面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笨蛋吧! 真是……! 书赜很无奈,亏得自己还为这个疙瘩了好一会儿! “那我就跟松果说她漂亮的妈妈骗了她!”王崟焱耸耸鼻子。 虽然那“漂亮”两字取悦了自己,书赜还是娇嗔地半起身作势就要敲她的头,王崟焱往旁边一闪,笑道:“怎么,恼羞成怒就要动手了?!” 书赜突然脸一僵,盯着王崟焱直直的看了半天,眼里的神情变了好几变,让王崟焱摸不清楚。 收回手,书赜低头默不作声的吃饭,王崟焱看不懂了。“嗯?怎……怎么了?” “没事。”书赜沉声道。 这谁信啊!王崟焱要是信了她就是个棒槌! 气氛急转直下,让她坐立难安,只有主动示好。伸手夹了菜,放到书赜碗里。“你别光吃米饭啊,多吃点菜,出去一趟瘦那么多。你不是跟我说,你们在那整天混吃混喝么,怎么也不长点肉,还掉膘了呢?” 书赜终于肯抬头看她一眼,依旧不言语,只默不作声地吃下了王崟焱夹过去的菜,可是原本视为美味的饭菜,现在也食不知味,舌中泛苦。 “那个,你这次去玩,去798了吗?”旁边王崟焱浑然不觉,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 “不是去玩。”这次,人家连头都没抬。这让王崟焱倍感无力。——女人翻脸果然比翻书还快!关键是正常人都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翻”! “不是有休息的时间么。我朋友说那里挺不错的。” 书赜就像是受扰的河蚌,嘴闭的紧紧的,不再吭声。 “这么多天也没出去玩一下啊,太遗憾了。到了首都,怎么着也要到处得瑟一下的。”王崟焱故作轻松的说着,然后夹一口菜,塞进嘴里,边“咔哧咔哧”地嚼着,边偷偷的拿眼角观察书赜。 “你呢?”书赜忽然抬头,眼里的戾气把她吓一跳。 “什……什么我?” “这些天你都做什么了?去哪玩了?跟谁一起?玩得怎么样?”书赜盯着王崟焱的眼睛,咄咄逼人般,似乎王崟焱若是撒谎,下一步她就要抽刀子的架势。 王崟焱都被她问蒙了——咔咔咔!四个连问句……却不是询问和关心的语气,这什么情况?! “我?没有啊,跟平常一样啊。没出去玩过啊。” “没有?!哼,没必要藏着掖着!”书赜冷冷道。虽然嘴上泛着冰渣子,心里却扬起了漫天的雾霾,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二十天,短短二十天!这……这就物是人非吗?!大树脖子上的那些隐隐约约的痕迹刺得她眼睛生疼,痛的要流血的感觉。 听了书赜的话,王崟焱却发火了!把手里的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怒道:“到底怎么了!我自认为没惹你!有事儿你就直说!你犯不着这样阴阳怪气的吧!”她很生气,大声吼完脸都憋红了。 几乎没见过大树发脾气的模样,可是现在她却跟自己脸红脖子粗!果然……跟以前不再一样了…… 书赜脸白了白,狠狠地咬牙,挤出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是要听你道歉的,我是问到底怎么了!”王崟焱依旧瞪着不大的眼珠子,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 ——我喜欢你!但是你脖子上的痕迹让我不仅失望而且绝望!我愤怒!我暴躁!我想质问你! ……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 书赜张张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说出来又能怎样呢? 呵呵,难道要硬挤进去作个第三者?! 太荒唐了! “没事。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个毛线!王崟焱怒到极点,然后像个泄气的气球,耷拉下了肩膀…… 书赜依旧不言语,拿筷子数着碗里的饭粒。 叹口气,王崟焱凑过去伸手握上她的手腕,软下气来温声哄道:“对不起,我脾气急了点,但是,你不该告诉我你怎么了吗?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啊。” 书赜的手很凉,而她的手是暖和的,顺着指尖传过来的冷意让她心里升起一种无端的怜惜,不由得握得又紧了几分。 看着她曾亮的眼睛里满是诚挚,书赜放下筷子反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手掌让自己冰凉的手得到一些暖意。压下心里的苦涩,她斟酌着措辞:“我只是……我……不想你有事瞒我……” 王崟焱愣了,“嗯?我瞒你什么了?” 对方却一直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还是不吱声。 “好吧,我这样问——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出来我才能告诉你啊?”王崟焱觉得自己的耐心简直要到极限了。就这耐性,去幼儿园哄个孩子都不成问题! 拇指在她手背上无意识的划来划去,书赜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总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即使……可能已经晚了…… “你……脖子上……的,怎么……弄的?” “脖子?”王崟焱抽回手,转而覆上自己的后脖梗子,摸了摸:“没事啊?”说完,突然的灵光乍现,“啊!不会是那些印儿还没消吧?” 说着便伸长脖子,拉扯着衣领,向书赜“展示”。 书赜这边犯了疑,这反映不对啊,不该是很不好意思地赶紧遮挡么?怎么还大方的亮出来给自己看呢?这是神经过于大条还是暗示自己她有对象了? “这该死的蚊子!”王崟焱嘟着嘴骂道。 书赜心里却咯噔一下。 ——大树,难道你要跟我撒谎么!那绝对不是蚊子咬的痕迹。那明显就是…… 你要遮掩什么呢?为什么要遮掩呢? 没有必要的。你如果大大方方的承认,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做朋友,但如果你一定要跟我撒谎,我……很难接受。 我可以退回到朋友的位置接受你跟别人……发生亲密……的关系,却很难接受你在这种事上瞒着我…… 正当书赜的心里闪过一堆天马行空的念头的时候,王崟焱就开始愤愤地讲起了自己这次“自医”的经过。 即使心思有点不在这上面,书赜还是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也就是说,这是你拿大蒜擦出来的?” 王崟焱挫败的点点头,见书赜还是一脸狐疑,她掀起了自己的衣服,指着自己左侧肋骨上的一处,道:“真的!看这里还有呢!痒的让我不小心都挠破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心里一急,就把衣服掀得有些大,内衣什么的……暴露无遗…… 书赜一下红了脸,伸手拉下她的衣服,“信了你了行吧!女孩子家的怎么能动不动就掀衣服呢!”当然,在此之前,她又“不小心”多看了两眼。 王崟焱哑口无言。——什么叫“动不动就掀衣服”!好像我在大街上就随便这样似的!还不是为了证明给你看!也不想想刚才你那脸拉的有多长! 转而想到,她为什么对这印子如此在意。王崟焱脑袋咯噔一下,沉默了…… 王崟焱很明白,虽然自己有时候在有意无意地避开邓大夫,可有时候又会不受控制地粘过去。这种若即若离地暧昧关系弄得她很焦躁。 就像今晚邓大夫要像往常一样留宿,她只问了问有没有带明天上班的衣服! 就像睡觉时邓大夫像往常一样跟她一个被窝,她没有提出异议! 就像躺下没一会儿邓大夫就伸过胳膊来抱住了她,她并没有“拼上老命”地挣扎! 心里激烈斗争了半天,耳畔听着邓大夫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在睡过去的最后一刻,王崟焱也只想到了四个字:下不为例! 邓大夫却得了一夜好眠。 xxxxxxxxxx 这天晚上,王崟焱接到梁枫的电话,说她在j市区了,问怎么打车到王崟焱住的地方。 这可把王崟焱惊的不轻。 第一惊:还好邓大夫这几天晚上值班,不住这儿。 第二惊:梁枫怎么会不打招呼就过来? 直到梁枫敲响她家门的时候,王崟焱还百思不得其解。 对着王崟焱满脸的不解,梁枫坦荡荡地拉着行李箱进屋,“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不欢迎?!” “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又来了?!那个,不是说我不欢迎,而是……而是……你这不对劲儿啊……上次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这次又不打招呼地跑过来……打飞的很便宜么?” 王崟焱帮她把箱子放好,梁枫屁股往沙发上一墩,大爷似的一摆手,“你哪来那么多事儿啊!赶紧给我先做点饭,我都快饿死了!飞机上的那个汉堡你不知道有多难吃!” “只有面条!”王崟焱没好气道。 “再加俩鸡蛋!” “……” 肚子填饱后,梁枫一反刚才大爷的作派,耷拉着脑袋,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讲给王崟焱听。 故事无非就是,那天晚上,两人独处,相见甚欢,视为知己,灌多“驴尿”,场面失控,然后……床单皱了…… 听完之后,王崟焱冷笑,“行啊你,梁狮子,怪新潮啊,学人家玩419!长本事了啊~” 对于王崟焱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梁枫也没好意思在意,低着头扣着手指头,道:“我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床上……她还是……可是,她早就跑没影了啊!我是想负责的。” 王崟焱一巴掌扇在她头上,“要是人家不是第一次,你是不是准备吃完就走啊!” 梁枫有些急,抬头瞪眼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王崟焱白她一眼,“是谁第二天就拍拍屁股,脚底抹油了?” “我走了以后就后悔了,我回去之后,一直在联系她。可是她根本不接我电话!后来干脆把我号码给拉黑了。qq上也是这样。” “所以……这次你过来是?” “我想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是我混蛋在先,对不起人家。我……” 王崟焱打断了她的自我检讨。“见面说清楚?怎么是清楚?是想着再续前缘?还是道个歉,吃顿饭,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我……还没想好……” 王崟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那,你想过没有,早上她为什么不等你醒了就走了?然后死活不接你电话?而且还是在你把人家怎么怎么样的情况下?她可是吃亏的一方。那可是第一次啊!” 梁枫低头不语。 王崟焱继续开导,“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跟人家说你的情史了?说你刚分手,然后心里还很不舍,放不下?” “好像是。可是,跟这有什么关系?” 王崟焱一巴掌又扇上去了。“你个榆木脑袋!仔细想!今晚还想不通,你明天就回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迷上美剧,《生活大爆炸》、《破产姐妹》什么的。。。。。 第85章 .不作就不会死 第二天大清早,梁枫就把王崟焱从被窝里挖出来,逼她从邓大夫那弄清楚了谢韵秋的上班表,然后顾不上吃早饭就跑去医院“蹲点”。 可悲的是,接连两天,谢护士长像是有感应般,轻巧的躲开了她的追踪。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她才在医院的某处小旁门附近堵到了谢护士长。 谢韵秋正“鬼鬼祟祟”的走到一辆车旁,左顾右盼见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放下一口气,刚要打开车门坐进去,身后冷不丁窜出一人,伸手将半开的车门狠狠地甩上了。 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她差点尖叫。 “你这左看右看的,找谁呢?”梁枫咬着牙问道。甫一见到谢韵秋缩头缩脑的样子,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是防谁呢!之前想好的措辞全都让心里的怒火烧成了灰。 谢韵秋一脸的尴尬,“啊,你怎么在这儿?呵呵,好久不见……” ——装,你给我再装! “嗯哼,是好久不见!自从你从酒店逃了的那天!”梁枫挑衅般的盯着谢韵秋。 “呵!那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再提没意思!” “过去就过去了?你说的到轻巧。” “你还想怎样?难道说那天吃亏的是你?我占你便宜了?” “……”梁枫卡壳了,确实是她理亏。 谢韵秋拉开车门就要走,又被梁枫一把拽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的。我想跟你好好谈谈。”梁枫有些急眼。 谢韵秋拧起了眉毛。“谈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一次的失控算不了什么。我也没有让你负责的意思。就这样吧,我没放心上,你也别老拿它当回事儿,ok?” “这不是简单的我要对你负责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总要……我其实……对你有些……要不然也不会……没……控制。所以……你……可以……能不能……别……”为了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梁枫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说完,却一个关键词都没有。 但是谢韵秋倒是轻易地理解了她说的意思。心里嘲笑自己,一夜#¥情之后,不但被人占了便宜,还被赖上甩不掉了?谢韵秋啊谢韵秋,你这是“作”的什么事儿啊! 最终,梁枫还是没有把人留住。失恋的她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溜达。也巧了,正赶上这深秋的一场急雨,给淋了个结实。回到王崟焱这儿的时候,浑身上下只有匆忙中放进一饼干袋子里的手机是干爽的。 她心中咒骂不已,觉得自己就是跟这个城市犯冲。即使不甘心,她也只能坐上了回去的飞机。毕竟请假的时间在那儿。 邓大夫对于大树跟她打听谢韵秋的值班表很不解。她不知道两人会有什么交集。最近两天她偷偷观察谢韵秋,发现她确实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心里有点吃味。难道说……?但是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 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心里想的是一套,做的时候,就会偏离自己的初衷。 比如,今天,邓大夫趁午饭时,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谢韵秋怎么会认识大树?两人很熟么? 谢韵秋倒是一愣,欲盖弥彰地避开问题,“为什么你会这样问?”她当然知道大树跟书赜打听过自己的值班表,这是邓大夫“无意”中告诉她的。 书赜能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大树连自己的值班表都没主动问过!总不能说自己跟大树有时候、偶尔会“同居”,而自己却不知道两人私底下有联系!总不能说自己有那么一点点醋意吧?这还不让这嘴不饶人的谢护士长笑话死! 于是,她只能面不改色的道:“好奇。” 谢韵秋现在完全能够明白邓大夫和那个叫大树的家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她不准备挑明。因为自己这儿还有一堆烂事儿弄不清楚呢。 “我跟她不熟。我跟她连话都没说过怎么可能熟呢。只是她一朋友跟我……嗯……认识。”只是认识吧,也算不上熟,即使滚过床单…… 知道谢韵秋没必要骗自己,书赜踏实了。晚上回去,就跟大树说起自己最近的计划。“我想买辆车,你觉得哪种车型比较好?” 王崟焱趴在电脑前却头也没抬。“哦,我对车没什么研究,有四个轮子带篷子的就行啊。” 书赜差点给噎死,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敞篷汽车我还买不起!” 她也不是需要大树给个推荐,她真正想的是,像房子、车子这样的家庭大件,都是家里人一块儿商量决定的。而她的一些小心思作祟,让她希望大树也能参与进来。 可显然,当事人并不配合。这让书赜有些沮丧。 于是,深更半夜的时候,“善良正直”的邓大夫一时义愤难平,就偷偷地多亲了“不解风情”的某大树两口,以作惩罚…… 话说这梁枫回去的第二天就病倒了,发烧到三十八度七,被同事从办公室直接给送医院了。 身在病床上的她也不安分,狂使苦肉计,连发三张自己被针头扎肿的手背的照片给王崟焱。逼她替自己去找谢韵秋。 王崟焱气得恨不得撕了她,却终究敌不过自己心软,请了两天假,去找谢韵秋。 至此,王崟焱算是深刻领悟到“不作就不会死”这一至理名言的含义。同时也深深地悔恨自己年幼无知,交友不慎! 王崟焱找到谢韵秋,把梁枫住院的事说了,还拿出了手机照片作物证。然后提出希望谢韵秋能够给梁枫打个电话,慰问一下,进一步希望她能够原谅梁枫,并和她保持联系。——反正,大意是这样的。虽然王崟焱罗罗嗦嗦说了一大堆。 谢韵秋双手抱肩,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小孩”,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定的笑意。直到看得王崟焱心里都发毛了,她才缓缓地道:“第一,她生病不是我整的。我不需要负责。第二,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你情我愿的事儿,这个我也跟她说明白了。第三,我跟她根本不熟,没必要常联系吧?!” 这把王崟焱给噎得! 她真想甩手走人!这都是作的什么事儿啊! 但是,一想到如果完不成任务还会被无限期的骚扰,王崟焱又坚定了决心。 所以,她在谢韵秋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健步挡在了她的前面。“只要你给她打个电话,我就完成任务了。否则,我只能一直跟着你。” 谢韵秋斜她一眼,“随你!” “单纯”的谢韵秋低估了这人的耐性。王崟焱说一直跟着,就真的甩不掉了。 谢韵秋在护士站里,她就扯个小马扎坐在护士站外。让谢韵秋无语的是,她从哪找来的小马扎? 谢韵秋去病房,她就屁颠屁颠儿跟上,杵在病房门口。 甚至谢韵秋去个厕所,她都会“恭送”到门口! 小护士们都好奇,谢护士长带的这个孩子是谁啊?但没人敢问,因为有脑子的人都能轻易看出谢护士长今天的心情不是很美丽…… 谢韵秋很想让邓大夫把这个小混蛋给拎走,遗憾的是,邓副主任八点半就进了手术室,还是一台大手术,没有个五、六小时出不来。她有些恼,偏偏这人时时在眼前晃悠,如此碍眼。 她勾勾手指,对面的小混蛋眼睛一亮,立马贴了过来。 王崟焱以为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谢韵秋终于想打电话了。可刚一靠过去,脸就被“凶狠”的谢韵秋给揪住了!就听她咬牙在自己耳边道:“你跟我这么纠缠,就不怕邓大夫回去让你跪键盘?!” 王崟焱瞬间脸就紫了,狠劲甩开她的手,怒道:“跟她什么关系!” 谢韵秋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意味深长……王崟焱无视她的眼神,径自回到小马扎上坐着。 到了中午,谢韵秋去食堂吃饭,王崟焱就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坐着。谢韵秋扒了两口饭,就吃不下了。谁能在一双直勾勾地眼珠子底下吃的镇定自若? “你不用吃饭么?” “没带钱。” 谢韵秋想掀桌子!没带钱你还说的理直气壮!没带钱你就一直盯着我吃!你缠我一上午难道我还要请你吃饭么! 一顿饭下来,对面的小混蛋吃的面色红润,谢韵秋却顶得胃疼。 可不论是吃饭,还是饭后,王崟焱绝口不提打电话的事,就是一直跟着,像空气一样一直跟着! 谢韵秋简直要对邓大夫膜拜了!——你是怎么忍受这个东西的?! 下午开始上班没多久,谢韵秋就举白旗了。她答应给梁枫回电话,并保证会保持联系,心里却在不住的吐槽:“丧权辱国啊!有木有!” 王崟焱不放心,怕她事后反悔,便要求她当着自己的面打。 谢韵秋被她缠的都没了脾气,笑道:“这种情况下围观别人打电话,这样真的好么?” 王崟焱一脸的无所谓。 谢韵秋进而揶揄道:“你知道么,你要是把缠我的这股劲头拿出来,去追女孩子,你早就有对象了……” 王崟焱的脸瞬时表示“我很囧”。许久之后又恨得咬牙。甭问了,又是梁狮子这个混蛋嘴上没个把门的!那晚上的几杯酒下去,不仅把自己卖了个透彻,连周围的朋友也没放过!交友不慎啊!王崟焱脑海里的小人儿仰天长叹,拔剑自刎…… 书赜刚进行完一个比较复杂的手术,累的有些虚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大树那里好好休息一下,照例她下午是不用上班的。 经过护士站,听一些护士说谢护士长今天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人,弄得她心情很不好。大家在讨论她们的关系,普遍认为是亲戚,估计是“家务事”。书赜也没在意,可在走到楼下的时候,却看见了谢韵秋和她的那个“亲戚”。两人在远处的花坛边拉拉扯扯。 就像是一股脑的喝下一大碗陈醋,书赜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全都酸溜溜地疼。为了不让自己被强酸腐蚀掉,她急匆匆地躲到另一条路上逃走了。 过了两天“不知所措”的日子,书赜不仅没联系大树,在医院连谢韵秋也避着。每次觉察谢韵秋想跟她说什么的时候,她都找理由躲开了。倒弄得谢韵秋有些莫名其妙。 中午饭时,书赜还是被谢韵秋逮到了。她似乎很不满邓大夫最近的忙碌。“你就这么忙啊!想找你说说话都不行!” 书赜扯扯嘴角,“没有啊。”明显的口不对心。 谢韵秋没在意她的态度,打了饭,把她拉到一个角落坐下,踌躇了半晌,为难地开口:“书赜,最近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书赜头皮一紧。她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谢韵秋停了停,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决定爆自己*。“最近吧,有个人一直缠着我,有……想跟我交往的意思。虽然我对她吧……也有些好感……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因为她不仅对前任还有些念念不忘,最主要的是……”谢韵秋停了停,又艰难地开口:“她……她还是……个……女的。” 听到这里,书赜已经脸色发白了。 呵呵,多狗血的桥段啊。好友要帮忙把关的对象竟然是自己喜欢的人。真是讽刺!前几天问你,你还说你们不熟,现在就……很熟了么!我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傻子! 在谢韵秋的眼里,这时候的书赜就像在神游天外。她在书赜眼前招了招手,“喂!我在问你呢!你想什么呢?” 压下堵在胸口的一口血,书赜木木地问:“这人怎么样?我……认识么?”或许她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谢韵秋点点头,“人还行吧,听实在的看起来。你见过的。就是那天我们一块儿去ktv……” 不等谢韵秋说完,书赜“唰”就站了起来,哆嗦着嘴唇,冷冷地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她走,谢韵秋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不行!你必须帮我拿个主意。要不你哪也不能去!” 书赜挣不开,却倔犟的不肯坐下。 谢韵秋软下语气,央求道:“书赜~看在好友的份儿上,看在我被你家那个小混蛋骚扰的份儿上,你就不能帮我分析分析么?” 书赜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她的动作太突然,吓得谢韵秋松开了她的胳膊。 “我错了,是你家大树,不是小混蛋……” 书赜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她的逻辑有些混乱了。“你说我家大树?那……你说的人不是大树?” “当然不是!谁有病才能忍受的了她啊!呃……”谢韵秋急于跟那个小混蛋划清界限,却一时口快……她偷眼观瞧邓大夫的脸色,惊奇的发现她脸上的冰碴子几乎都消融了。这…… “等等!你不会以为我……跟……她……”谢韵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所以,这几天你才躲着我,然后你刚才又那样吧?” 书赜没承认倒也没否认,重新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小口喝起了汤。只是那潮红的脸色出卖了她的窘困。 谢韵秋简直要笑死了,终于逮着机会狠狠地揶揄了书赜一把。“也就是你能看上那个家伙了!哈哈,你竟然认为我……哈哈……太有意思了……呵呵……” 书赜被她笑得脸越来越红。“你要不要说了,不说我走了。”她作势端起托盘要走。 “我说,我说。”谢韵秋心里腹诽——想听别人的*还这么拽! 谢韵秋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书赜,尤其是那个小混蛋缠了自己一天的事,也添油加醋的重点描绘了一下。这有些跟书赜告状的意思。 书赜却沉浸在八卦的海洋里,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书赜没忘厚道地给出意见。“如果你不反感这种感情,而且对她也有意思,那就可以试试看。给彼此一段时间的接触,看看适不适合。顺其自然就好。但是,切忌一点,不要因为你不能生育,就自暴自弃的找个女人。这可是大忌。带着这样的想法谈恋爱,就像是一棵原本就有问题的树苗,长不高的。” 谢韵秋深以为然也。 晚上下班后,书赜去超市买了些排骨、鸡翅,拎着就去了大树家。因为自己弄的大乌龙而冷落了大树几天,她深表歉意。 门没有锁,说明大树在家。但是屋里却静悄悄的。书赜诧异的推开卧室门,见床上有个大包。 ——这个时间在睡觉么? 轻轻走过去一看,大树整个人都窝在被窝里,几乎就露了两鼻孔在外面。她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拉开被子的一角,露出大树的脑袋,伸手一摸,大树的头上、脖子上全是汗。书赜赶紧叫醒她。 王崟焱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在摇晃她,本来不想理,但是这晃动幅度太大了,原本昏沉沉的头都要有被晃掉的趋势。她费力的睁开眼,好一会儿才看清对面的人。 “你怎么来了?” 书赜立马就火了。“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王崟焱费力地扯扯嘴角,“呵,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受了点凉。现在好多了。” 书赜不想跟她争辩,“起来,我们去医院。”这就要掀她被子。 王崟焱一声尖叫。“别动我被子!”见书赜不解。她解释道:“我正发汗呢!这一出门让风一吹就前功尽弃了。你听我的。别动我。” 书赜知道有时候受了风寒,发一下汗也会好,但是她还是很担心。她坐到大树旁边,伸手替她理了理湿成一缕一缕的头发,柔声问:“难不难受?”声音竟控制不住的颤抖。 看大树生病的样子,她心疼又自责,同时也有些失落。她总是刻意地作一些事情,以求潜移默化地参与到大树的生活中,使两个人密不可分。可大树却相反,她会刻意避免跟自己有太大牵扯,这是让书赜最痛心的。可是她又不舍得责备这个小混蛋。她恨恨地想,把这些帐都先记下,早晚有一天跟她好好算算! 书赜的样子让王崟焱很不自在,她裂开嘴笑笑:“看你都要哭了!至于么!我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就是一小感冒。” “别胡说!什么不治之症!”书赜假嗔地斥她,放在一旁的手顺带覆上她耳朵轻轻的揉搓着。 耳朵是王崟焱的敏/感区,于是刚刚有些消下去的汗又升上来了。 “姐~我饿了,你给煮点粥吧。” ——得赶紧把她支走,太别扭了!尤其是在自己不着寸缕的情况下——即使隔着被子。 “一碗米,水添到锅的一半多一点儿。实在不行,你弄好了把锅端来给我看看。”还是有些不放心,王崟焱忍不住叮嘱道。 书赜没理她。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可是把煮粥这个活练得老妈都夸了呢。当然也只有煮粥了。炒菜还是不行的。 消了汗之后,王崟焱又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就准备炒菜。 书赜不让她动手,非要她去歇着。 王崟焱装可怜:“姐姐~我已经是个病号了,你还让我吃你炒的菜~太残忍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松果已经有三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大树了。 妈妈很忙,大树也忙。为什么大人们总是这样忙呢? 晚饭后她央求姥姥打电话给妈妈,她周末想去大树家里玩。妈妈说她在大树家呢,但是大树生病了。松果很紧张大树,她可是知道生病的滋味不好受。 她恳切的建议大树:“你让妈妈亲亲你,病就好了。上次我差点生病,妈妈一亲我,我就好了。” 王崟焱哼哼唧唧的应下。心里却想,只要不让我吃你妈妈做的菜,我就能康复得很快! 晚上睡觉时,书赜又习惯的要抱着大树。王崟焱以自己感冒为由坚定的拒绝,却被她满脸失落的表情给打败。——算了,别挣扎了,反正都习惯了。 书赜得偿所愿,抱着大树,欣喜的同时不禁想到阳台上那床湿漉漉的被子——洗衣机里刚洗好的衣服也会比那干爽。内疚、自责的情绪又浮了上来,胳膊不禁紧了又紧,如此却越来越感觉大树这几天好像瘦了好几圈,心疼更甚。 王崟焱一直默默忍受着这种窒息的感觉。——生病本身就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更糟糕的是生病了还要被邓大夫“强制”照顾!——简直惨绝人寰! 加之今儿整整睡了下午,她闭着眼好久都没睡着。 突然,一个软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额头!她心里一惊,压下狂跳的脉搏,摒住了呼吸。 这个吻只一瞬就离开了,她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好吧,这仅仅是松果说的“治疗之吻”,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下一秒,那软软的又贴上了她的眼皮! 王崟焱心里的石头又提了起来。 ——接下去会是哪?!会不会……?! 王崟焱吓得都不能喘气了! ——要不要微微动一下,把她吓走?但是要怎么动才会既能装睡不让大家尴尬,又让她不会再有小动作?是动动胳膊还是腿? 正当王崟焱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这一复杂的技术的时候,冷不防地,嘴上就多了个东西……! ——完了!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6500字啊,算不算二更?算不算嗯? 下一章,邓大夫就要出手了!她准备色you大树!这又会发生什么呢? 另外, 你们听说了吗?有个叫六月光贰的人手贱地又开一新坑,你们知道么? 第86章 .Se/you与流血事件(上) 司文慧最近闲的发慌,于是八卦的心潮一起,便打电话书赜,闲七扯八的假意寒暄一番之后,话锋一转,捏着十分猥琐的语气,悄声地问:“你跟你家那谁发展的怎样了?到几垒了?” ——人民教师八卦起来也很可怕啊! 虽被问及*,书赜在好友面前也没太遮掩。“还是老样子。什么到几垒了啊,若是非要以这样比喻,只能说……还没开赛呢。” 她是绝对不会跟任何人透露自己多次在半夜里偷吻过大树。 即使是好友也不行——这是独属于她自己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个秘密已经被另一个当事人知晓了。 司文慧乍舌,“还没开赛?!这也太慢热了吧?你就跟她这样耗着?” 书赜也有些失落,却还是逞强道:“慢热型挺好的,不太容易招惹是非,不需要下功夫调&教,平时管理起来容易。” “嘁!还不用下功夫调/jiao呢!单是不解风情这一点,就够你调/jiao几年的了!”司文慧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哪里值得书赜付出这么多! “文慧,”书赜心里有很多话想跟别人吐露一下,“其实,时间越久,我心里越开始没底。我也不想跟她继续这样暧昧下去。我们……有时候我……晚上会住在她那里……然后,就算我能搂着她睡,她也……没反应……我不知道……我对着她的感觉,就好像对着一只小刺猬,不知道如何下手。” 连自己都觉得这磕磕绊绊说出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她实在不擅长表达她心里那些细如蚕丝的微妙感觉。 书赜有时候也暗暗的扪心自问,是不是假若自己能足够主动,足够积极,也许,早已经顺理成章的触碰到了祈望已久的结果? 如果自己把松果的身世告诉她,从而打消了她的某些顾虑,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会进入一段崭新的开始。 可一旦这样,书赜又会自我嫌弃这段感情的不纯粹。因为她不能确定,大树的心里是否存在着和自己同样炽热的感情,并可以和她一起坚定地面对生活里所有问题和阻碍,还是仅仅因为两人有着相同的性向,自己这边没有丝毫的家庭压力,和自己在一起只是权衡利弊之后的一种凑合,一种妥协。 这是书赜不愿的。 听完书赜这带着许多留白的话,司文慧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这感情的事,旁人真的不好评论。因为你不可能确切的知道两人之间的感觉,那可能是一件事、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人身上的味道。 司文慧没有真真正正的谈过恋爱,所有的经验也不过是偶尔无聊看小说打发时间时得来的,若让她解决别人的感情问题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这一点她还有点自知之明。许久她叹口气,道:“捅破一层窗户纸就这么难么?” 并非鼓舞士气的一句话说完,她脑筋一转,一个馊主意就冒了出来。“或许你可以考虑se %#诱?”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狗头军师才能想出的主意。 “你……你胡说什么?!”人民教师的猥琐思想让电话这头的书赜羞得面脸通红。 “呵呵,唉哟,咱书赜还这么纯情啊!哈哈~我这是帮你!要看对方对你有没有意思还不容易,脱光了se-you,这法子最直接,那个时候最能暴露她最真实的想法了,然后水到渠成,然后生米熟饭,然后死缠烂打,然后……” 没有然后了,因为书赜已经羞愤的掐断了她的电话! ——这还有没有点儿人民教师的素质了?! ******************** 张冬岩是个雷厉风行的主,说要来,工作就立马辞了,准备差不多之后,提前给王崟焱打了招呼。所以这几天,王崟焱下了班就各处去看房子。最好是学校附近的,小一点没关系,干净敞亮就行。她努力让自己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就为了不去想那天晚上那个缠/绵的吻。 那个吻,温柔而悠长,虽然当时她已经“脑死亡”,但还是能感觉到它里面带着满满的怜惜和情谊。温润的唇/瓣碾压轻揉,辗转腾挪,让王崟焱好似灵魂出鞘,要不是她还尚有那么几微米粗的理智在苦苦支撑,她的身体早就不受控制的回应书赜的吻了! 那个吻持续了太久太久,久到王崟焱担心自己的心脏会随时爆开! 噢!为什么不晕过去算了! 在一个让王崟焱松一口气的短暂停顿之后,她的下唇又被轻轻地咬住了。几片湿漉漉的唇瓣又重新纠缠在一起!不要问她到底是几片,这个时候她的脑子早已经数不清楚了。 邓大夫像个贪嘴的孩子,不停地在她上下唇上轮番品尝。甚至还贪心得伸出了舌尖,在唇瓣上舔来舔去! 黑暗之中其他感官本就敏感,唇上那湿腻腻,软绵绵的触感,让王崟焱脑子里嗡嗡直作响,耳膜似乎都向外鼓胀的生疼,对方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又痒又麻,使得她的呼吸渐渐有点急促,不知不觉唇瓣就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 嗯~! 好吧,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去想,它就越来缠你,越来越清晰。这几乎是一条真理。 ——王崟焱绝对不会承认她这是在忍不住的回味! 不过,最最给王崟焱添堵的是!某罪魁祸首在面对王崟焱的别有用心的质疑时,竟然负隅顽抗,耍赖狡辩! 那天早起她她对着镜子看着有些红肿的嘴唇,简直怒从心中起,饿向胆边生!恨不得抓过某人来扇上两巴掌!——让你偷偷占我便宜! 但是,她不敢。这不就暴露了她装睡的事? 你看,你醒着还没反抗,这就是默认。 默认说明什么?说明着……也喜欢呗? 王崟焱害怕对方沿着这“可怕”的思路走下去,然后一个冲动就捅破了窗户纸。那样的情况王崟焱自认没有信心去应对。 所以,只能逃避。 可是也不能放任她占自己便宜啊,要敲打一下才行。 所以她压下恼怒,跟书赜抱怨道:“姐,你看我这嘴唇,有点不舒服,是不是上火了?” 彼时,书赜正在梳头,听她这么问,心里就一阵发虚,看着那颜色比往日显深的唇,不禁有些后悔。 她是只想浅浅的亲一下来着的。于是开始真的是很小心,只是轻柔的触碰,唇瓣相抵,不敢逾矩的摩挲,可是,亲了几下之后就粘上再也没扯开。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开始贪心,觉得光是碰碰还不够,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含着这人的唇吸了好一会,还……还伸了舌头…… 事后书赜心跳如雷、心思繁乱,懊悔、害怕、兴奋纠结一处,也就没察觉大树同样的气息紊乱。 眼见就要东窗事发,书赜心里咯噔一跳,眼神躲闪了一下,撇开脸,咬紧牙,假装淡定道:“没什么事儿,回头摸点润唇膏就好了。入秋了,天气燥,平时多喝点水。”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复,可王崟焱还是憋闷的都快要把后槽牙咬碎了!——好一个秋干气爽!撇的倒干净! ############### 书赜本来对司文慧的提议是不屑一顾的,却架不住“se %#诱”这两个字一直在脑子里转悠,怎么抹都抹不掉。 一想起那让人血脉喷张的情景,书赜的耳根儿就发烫,瞬间便蔓延到两腮,最后连鼻尖都冒了汗。就这样魂不守舍的折腾了一下午,连计划要写的论文也弄得杂乱无章。最后,折腾来折腾去,电脑也似乎感应到她的情绪,闹起了罢工,竟然自动关机了,不论书赜怎么捣拾,都不能再次开机,让她更加烦闷不已。电脑里有不少的重要资料,若是整不好,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书赜急得头上冒汗,手里的动作比思想还快的,大树的电话号码就拨了出去。 可是王崟焱哪里会修电脑呢?隔行如隔山呢,没有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儿,她建议书赜拿去给专业人修。 “可是……现在去时间也来不及了。”书赜很沮丧,“要不……你下班过来先帮我看看?实在不行,明天我再拿去修。” 书赜的语气让王崟焱觉得有些哭唧唧的成分,她一个心软就答应了。所以从应下那时候开始,直到来到书赜住处的楼下,王崟焱都在强烈的鄙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许久没来,作者无话可说了,,, 第87章 .Se/you与流血事件(中) “这电脑你买了多久了?” “3年左右吧。” 王崟焱伸手在笔记本电脑的侧面放了一会儿,又问:“没有换过硅脂?” “什么是硅脂?键盘上的保护膜?”书赜有些不明白。 “那个是硅胶!我说的是电脑里面的散热硅脂。”她挠挠头,无奈道:“算了,看样子你也没换过。” “电脑用了这么久,早该添硅脂了。不这样的话,散热很差,没一会儿就热的烫手,电脑也要自我保护的,它就自己关机休息一下喽。” 书赜受教的点点头。 “那要怎么添?” “买点来自己添,网上有步骤。或者找维修电脑的给你添。” “你会么?”书赜适时的提出婉转性的要求。 “第一,我没有现成的硅脂。第二,有了硅脂,我也要看网上的步骤弄,也就是说,我若是会的话,你也会。”很显然,王崟焱不想揽这个事儿。——毕竟这越来越暧昧的关系让她纠结,所以越少接触越好。 书赜也不打算穷追猛打,便见好就收。“好吧,我还是去维修店比较保险。” 王崟焱没有回头,却心里有愧,因为前段时间刚给陆琪的电脑换过的,那个东西现在还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抽屉里。 “那,还有个问题,你桌面上的东西太多了,这么多东西相当于直接放在c盘里,太影响速度了。” “平时用着方便啊,一下就能找到。不用去翻找。” “嗯。可以理解——从你的行李箱,就可以推断你的整理能力有多差……”王崟焱随口调侃道。 书赜狠拍一下她的背,不满道:“喂!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啊!你还提!” 背上那一巴掌根本说不上疼,王崟焱却赶紧求饶,“我错了,不敢了~为了将功补过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她恢复正色,“你看,把东西放到别的盘里,只要建一个快捷方式扔到桌面上,照样很好查找啊。回头我再发给你个绿色小软件叫everything,查找文件特别快还方便。” “好。”书赜从善如流。 “那,我们一块儿给这一桌面的东西先分分类,嘿,这家伙乱的,就像你……”王崟焱嘴皮子一翻。调侃的话又要脱口而出,余光中却瞥见书赜已经抬起的手掌,赶紧咽下了后面几个子,舌头一转弯道:“哎呀,再乱我不是也能收拾么!” 书赜对这个转折心里还是很满意的,面上却娇嗔的挖了她一眼。“哼!” 这一眼,到让王崟焱的小心肝儿颤抖不已——能不能不要随便乱抛“秋天的菠菜” ! 书赜顺势挪近凳子,靠在王崟焱背后,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零距离显得有些过分亲密了。 湿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喷在王崟焱一侧的脖子上,有些痒,更让她腰眼儿有些酥,还有一种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后背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喉咙紧得厉害,她不自觉地舔了下唇,顺带悄悄的咽了口吐沫。 王崟焱努力压住如鼓的心跳,一遍一遍自我疏解:“这有什么啊!有什么啊!就你事儿多!多大点事儿!不就靠一下么!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镇定!镇定!” 饶是如此,那些一下子蔓延到耳朵和颈间的可疑的红晕,还是让后面的书赜轻易的捕捉到了,“奸计得逞”的书赜眸子闪了又闪,嘴角也偷偷地翘起一个小弧度。 鉴于邓大夫电脑里面东西的凌乱程度,不得不说,整理工作真的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至少比急于摆脱眼下这窘境的王崟焱预想的要麻烦很多。 尤其是在主角的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或是故意的干扰下。 比如:有些文件名称明明写的很清楚,某些人却觉得打开仔细看一下再确定分到哪一类比较好。 王崟焱忍了!但是你有必要还在一些文件里删删剪剪,改改划划么!你确定不是在忽悠我? 看着邓大夫气定神闲的一派认真正经的模样,再瞅瞅外边灰蒙蒙的天儿,王崟焱有苦说不出。 有唯心论的拥护者曾说,当你执意做一件事并百折不挠时,老天都会帮你。 于是,在书赜的磨磨叽叽中,窗外竟然不负期待的下起了雨。 当第一滴雨点打在窗户上的时候,王崟焱几乎立即抬起屁股准备走人了。 可是,孙猴子再能折腾也逃不出佛祖的五指山不是! 看着王崟焱急急火火地去拿包,书赜并没有开口阻止,而是闲散地抱着肩倚在书架旁,就那么幽幽的看着她。 说实话,王崟焱最怕邓大夫的这副表情了,看一眼汗毛都会竖起来。于是,她拿包走人的行动就慢了许多。 “那个……下雨了……我给你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还……还要有问题,你打我电话。……好吧?” 王崟焱小心翼翼的开口,眼神左顾右盼,就是不敢正视邓大夫。 书赜不语,扭身回了卧室。 王崟焱慌了——邓大夫这是要生气的节奏啊! 她只好放下包,硬着头皮跟进了卧室。 邓大夫还是保持着两臂抱肩的姿势,站在窗前,只留一个背给王崟焱。 看着这个背影,王崟焱无端地感觉出像是从邓大夫心底发出的酸苦的味道,一瞬间,她便心软了。 心软,妥协,服从……这些几乎是可以划等号的。 王崟焱走到邓大夫身后,伸出手想要去打破她周身萦绕的那种好似忧伤的薄膜,手抬起到半路,却又迟疑地放下。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轻柔的语调,带着点心颤的感觉。 见大树终于很“识相”的矮下#身子来哄自己,书赜头顶上的乌云便马上消散了一多半。她走到床边,蹬掉拖鞋,倚坐在床头,拖过枕头抱在胸前,依旧不言语,只是高调的摆出“我还是有些生气,不想理你”的姿态。 王崟焱默默地在心里抹了一把汗——您这是在“傲娇”么! 一旦妥协,便不分程度。 她耐着性子,慢慢地坐到床边,刚要展开“近距离”交流,邓大夫却又更加傲娇的把腿挪得离她远了一些。 王崟焱差点没笑出来!这种小孩子的举动连松果都要鄙视你幼稚啊!姐姐! 她很刻意的戳了戳那条“正在生气”的大腿,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姐姐哎~你这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呢!这又是为什么生气啊~你总要让小的知道哪里做的不合您心意吧?!你这个样子小的很惶恐啊~” 书赜也知道自己现在发脾气的方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幼稚”,但是如果这回就轻易的“放过”她,以后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哼!你就那么急着走?!你就那么在我这儿呆不住?!” “这不……外边下雨了么……”王崟焱期期艾艾的道。 “明天周末!”书赜又有要生气的兆头。 “嗯?” “我可以在你那儿住,你为什么不能住我这儿?!” “呃~” “不……不方便吧~我这……这,不方便~” 这样的回答似又触到了邓大夫的“怒火线”,她狠狠地瞪了王崟焱一眼,撇开头去,不再看她。“那你回去吧!” 密集的冰锥子扑面而来,王崟焱哪敢再动。一动就会死啊! 这个时候,书赜已经负气背对着她躺下了。她咽了咽口水,诚惶诚恐地向里又挪近三厘米,轻轻地哄道:“你看你,脾气怎么这么急呢,你有什么就说啊,不要动不动就不理人啊,要是松果在一定会笑话你的。” “哼,松果很听话,才不会像你那样气我!” 王崟焱笑了,能搭话儿那就好哄啦。“我以后一定虚心向松果同学学习!” 书赜使劲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转身坐起,拉着脸问:“那你还走不走?” “这……” 书赜把眼一瞪,王崟焱赶紧赔笑:“当然不走!明天又不上班!明早还能给‘您’做早饭呢!” 这副狗腿儿的样子让书赜再也绷不住,到底笑了出来,抬脚轻轻踹了她一下,“早这样不就好了!” 王崟焱心说——我也不知道你会反应这么大啊! 简单的晚饭(当然要简单了,因为邓大夫家的食材少的可怜)后,王崟焱匆匆洗了个澡便爬到床上看起了电视。这绝对不是她对“上¥床”急切的表现。 任何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都很敏锐。王崟焱当然属于动物中高级的一种。 她有些不安。 尤其是今晚邓大夫给她的感觉,一靠近,便能够清晰地闻到“杀气” ! 王崟焱潜意识的,觉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窝着比较好。 大家可以尽情的嘲笑她了!因为她完全没有弄清楚邓大夫的“杀气”到底源自哪里。 所以,最安全的地方却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你们懂的…… 而另一边的书赜正一动不动地站在洗澡间的镜子跟前。 这会儿,屋里安静,只有卧室隐隐的电视节目的声音传进来,书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强行不让自己想的事又冒出了头。 ——“勾”还是“不勾”,这是一个问题! 书赜还是有些犹豫。先前司文慧说的那一番话,重又在脑海中徘徊、翻滚。 她咬了咬牙,捋了捋头发,顺带扯了扯刚故意挑的一件有些许暴露的睡衣,给自己打气——就今晚吧!横竖都是一刀! 第88章 .Se/you与流血事件(下) 电视屏幕上,脱口秀的主持人口沫横飞地向观众抖着笑料,与之相协的,是书赜“哗啦哗啦”的翻书声——略显烦躁,却又努力压制着。 除此之外,房间里倒显得有些静。 好像连呼吸都被刻意收敛起来。 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个在小心翼翼的想着怎样“靠近”,一个在小心翼翼的想着怎样……“别太近”。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战。赢者,只会是执念更强大的一方。 枯燥的专业书里面讲了什么,诚实地说,书赜是完全不知道的。她表面上看着平心静气,心里却闹腾得厉害,七上八下都不足以形容。 时间也许过了很久。 她瞥了一眼闹钟,九点过三分。 这似乎不是一个可以理直气壮地招呼大树赶紧睡觉的时间点儿。 “我先睡了,今天有点累。你也别太晚睡。晚安。”不能强制你睡,我先躺下总可以吧。 王崟焱无语了,有必要这么早睡么?你今天都没上班,会比你站手术台还累? 如此,她还好意思继续腆着脸看节目么?她默默的关了电视,悄无声息的滑进被子里。 刚躺好,邓大夫便靠了过来。“怎么了?不再看会儿了?” 王崟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没。不。 没意思了,不看了。” 书赜微微一笑,伸过胳膊搂上她的脖子,顺手轻捏她的耳垂,“嗯,真乖!” 敏感处被“温柔的”控制,王崟焱腰眼儿一酸,汗毛直立立地处于警戒状态。 黑暗,不但让人的情绪更脆弱,更重要的是,感官更加清晰。 比如:触感。 今晚邓大夫选的睡衣颇具……好吧,颇具“心机”——丝滑柔软,且“薄”。 用王崟焱直白的评价,那就是跟没穿衣服似的。 所以,她相当紧张。身体略有些僵硬,想要挪开,又怕邓大夫发现后炸毛,才强制着没有动。书赜将头轻轻地靠在她肩上,头发贴在她脖子上,麻麻的,痒痒的,麻痒到心口,撩得她心里狠狠揪起,呼吸也揪紧到几乎微不可闻。 窗外的路灯不怎么光亮透过窗帘照进来,屋里还是暗黑一片,被窝里和邓大夫的身上到处都充斥着某种淡淡的香气。千丝万缕,若隐若现,她们缠绕着王崟焱的嗅觉,更撩拨着她的意志。 王崟焱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面对诱惑,她坚信自己可以做一个柳下惠。但是,如果对方是自己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呢? 哼哼,“有那么一点儿”么…… 书赜的手还在时不时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耳垂,王崟焱想要呵斥她“别动。好好睡觉。”但是张了张嘴,干涸发紧的嗓子却不给力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以前,也不是没有一个被窝睡过,偶尔两人也会像现在这样,睡着后就抱到一起,可不知怎地,今儿似乎特别的不同。起码今晚的邓大夫就很不寻常,穿的也很不寻常,好像在有意无意地引诱她。 然而这想法冒出之后,王崟焱又很鄙视自己,是不是自己太不纯洁了?总往那档子事儿上想,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 这个时候的书赜也很纠结啊,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儿,明显的有些经验不足。但她还是决定速战速决,再磨叽下去,万一大树睡着了,自己哭的没地儿哭去。 她装作睡姿不舒服的样子,扭动了几下&身子,顺势搂紧了此时僵硬的像根棍子的家伙。 指尖狠狠地抠着床单,如鼓的心跳震得王崟焱耳膜都疼,她使劲的闭上眼,拚尽全力去抵抗身侧那好似无意识的揉蹭。现在她敢断定了,邓大夫绝对是在……嗯,暗示她。 可是。 可是…… 她敢……么。 她可以……么。 喉咙紧得厉害,书赜不自觉地舔了下唇,心跳得也越来越快,不知是因为这第一次的,还是对于大树会有怎样反应的紧张或期待。 她能听到怀里这人紊乱的心跳和渐渐变粗的呼吸声。 但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这家伙有反应,书赜心底有些凉。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咬牙,摔碎自己最后的节操,收紧胳膊,把自己几乎揉进大树的身子里,挺起胸脯,慢慢蹭着她的手臂。 湿热的气息带着魅惑的味道一下又一下地喷在脖子上,还有那胸部温热滑腻的碰触,眼看就要绷坏王崟焱那根只剩一丝连而未断的,名叫“理智”的神经。 “大树~”如梦魇般诱惑的呼唤,滑腻,缠绵…… “嘣~!” 王崟焱脑中天崩地裂。 她伸手抚上书赜的胳膊…… 书赜提起一口气,心内紧张与兴奋的碰撞,让她很想尖叫。放在胳膊上的手掌的抚摸渐渐火热,传递到她的身上也热起来,下面私、密部位也涌出一大股湿热,让她不禁面上滚烫。 ——就……只是,这样,就…… 书赜十分唾弃自己。她自认为不是一个欲/望很强烈的人,但是现在的状况真真打她的脸。 她能感觉到大树气息的靠近,指尖划过了她的脸,轻轻的碰到了她的耳垂,让她的心随着颤抖起来,那里涌出了又一轮的潮热。 大树的呼吸已经不再明显,因为她几乎就要触到书赜等待已久的唇。 也许,这就是两人关系发生转折最关键的一刻,没有人会希望出现变故。 但是。 小腹突然而来的下坠般的疼痛,让书赜脑中猛然炸响惊雷! 这……! 该不会是…… 书赜一把推开大树,一个挺身坐起。她不敢回头看大树此时的脸色是红的还是白的,绿的,更或是黑的。她只想赶紧去确定一件事。 于是,脑袋还闷闷的王崟焱就看见刚刚还在“貌似”勾、引自己的邓大夫飞身下床,冲进了卫生间。 她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懊恼的拧了自己大腿一把,暗骂自己,真是个色令智昏的混蛋! 而此时,坐在马桶上的书赜沮丧的只想挠墙! 这都是什么人品! 十几年的亲戚说来就来,一点招呼也不打! 非要在这时候登门造访! “这个时候啊!” 她是费了多少心才进展到“这个时候”的! 就这么被亲戚给毁了! 可别说书赜还有机会,因为可以强势一点,推\倒大树! 在她一把推开人家的情况下,她还有机会么! 这个念头曾在她脑中一闪就被她断然拍死了。 现在她只求大树还能搭理她就是极好的。 来回几次,换了小内,收拾停当,书赜磨磨叽叽地上了床,她也在纠结,要怎样跟大树解释刚才的情况。 自己勾、引在先,然后又半道掉链子! 真是心塞! 可是当时的情况真的不得不及时叫停啊! 这种情况下,大树能下的了手么! 即使自己强势一点,争取到“上面”的位子,自己也没心大到可以“浴血奋战”啊! 她缓缓地躺进被子,面朝还在僵硬坐着的大树。 王崟焱现在脑子和身体都是木的,剧情的转换太突然,或者说毫无预兆,让她乱了阵脚。好在她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刚刚未来得及发生的事情,在她认为,那就已经是发生了,她总要勇于承担。 “对不起……我……” 不等她说完,书赜便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语带哭音道:“不是。是我。我……突然来事儿了。” 后面这句话被小声的哼哼唧唧地说出来,王崟焱还是听明白了,然后脸上立马充血。 书赜也羞得抬不起头来,只是拿手指懊恼地轻轻抠着大树的手心。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王崟焱果断关灯背对书赜躺下,“那赶紧睡觉吧。” 等一切安静下来,她开始后怕。 如果没有被打断,明天,她该怎么面对? 睡吧,睡吧,赶紧睡吧,一觉醒来,晚上的所有就留不下一丝痕迹了。 然而,此时,背后,却响起微微的哽咽声。 她侧耳细听。 是邓大夫在哭? 什么情况?! 她转过来,书赜的抽泣声便渐渐的控制不住了。 王崟焱有些慌。 “怎么了这是?” 书赜拿被套擦擦眼泪,不说话。 王崟焱麻爪了——邓大夫哎!祖宗哎!您都折腾我一晚上了啊!您这是要闹哪样啊?给个痛快行不! 眼泪是女人天生必备的武器。 甩到王崟焱这儿同样管用。 纵有一肚子的郁闷,王崟焱也发不出来,绞尽脑汁也搜罗不出句有效的安慰,当然她也不知道书赜为什么会哭。 只好凭经验,柔声问道:“是……是那个很疼么?” 书赜闷了半晌,挤出个“虚弱的”“嗯。” 其实她的手在使劲的绞着被角。 这根本不是肚子难受哭的好么! 她是为自己碎成末末的节操在痛哭好么! 拿块豆腐拍死自己都不能化解她心里的郁啐好么! 眼见差一点点就“搞定”,现在弄成这样! 越想心里就越委屈! 眼泪一下子就憋不住了。 “要不……我给你揉揉?”邓大夫哭的实在伤心,王崟焱有点看不下去了。据说有些人疼起来,真的是有疼晕过去的。 ——揉揉? 还在沉浸在无限的自我嫌弃中的书赜,却也没漏听这一句。 这倒也不错。 今晚自己这么“努力”,虽然功败垂成了,但是收取点“小福利”也是可以的。 于是,她收起眼泪,乖乖地靠近大树,平躺好,等待大树的“服务”。 王崟焱颤巍巍的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缓缓地来回摩檫,力道轻重适中,渐渐带出的热度让书赜舒服的闭上了眼。 如此,时间静悄悄地走过。屋里也渐渐静寂。 习惯早睡的王崟焱撑到这个时候就很困了。 更何况今晚被书赜“虐”得挺惨,脑神经受到严重的折磨。 困得狠了,脑袋就迷迷糊糊的,一迷糊,就分不清楚自己的手是在谁的肚子上,只是意识中觉得隔着一层布料揉搓,肚子上的温度总也不见上去。 混沌的脑袋一摇,自作聪明的把手伸进去了。 没错,越过小内,直贴小腹! 已经有了睡意的书赜一下子惊醒了!心口一紧,昏暗中本就有些发烫的耳根子烧起来一般,轰的一下,她只觉得头皮都热了,呼吸的频率也凌乱的不像话。 如此近乎私密的地方被“偷袭”,书赜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王崟焱的手腕。她一边羞得想让她把手拿出来,而一边却死死的按住,不舍得让这只手拿出来。这一握一按的拉扯中,书赜瞬间便自我纠结出了一身汗。 王崟焱也是处在入睡前的迷糊阶段,却是没睡沉,书赜的手甫一握上她手腕的时候她就立马醒了,之后却被雷劈到般,全身僵硬的像块板砖!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那是自己的手么?!不!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那自己的手在哪?!一定是睡着了吧!在做梦吧! 王崟焱自暴自弃的想,为什么不晕过去算了! 这两厢的各自纠结,却压不住被窝里这节节升高的温度! “我……这……样……我……肚子……能……热的快……”王崟焱被自己吓一动不敢动。 还能怎么办?!她决定豁出这张老脸了! “……嗯……”书赜发出比蚊子叫声还难辨认的回应。 “还……疼么?”王崟焱简直不能想象自己也能发出这样柔的声音。 “……嗯……” 书赜两次如细蚊般的声音丝毫没有缓解王崟焱的尴尬,更让她接不下去话茬。 半晌,书赜开口了,却让两人陷入更加尴尬又窘迫的境地。 “你手心出汗了……” “……有……有点热……”哪里光是手心啊,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喷着汗! “哦。” 又过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这胶凝的空气和小腹上如烙铁般炙热的温度,为了缓和一下这尬尴又尴尬的气氛,书赜觉得还是说说话比较好。 “你在里面动一动……” 此话一出口,书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天知道,其实她想说的是“揉一揉”啊! 这句话的歧义太多! 尤其是这个氛围下! 王崟焱只觉得脑袋嗡然一响,一股蒸汽径直直冲向了头顶,脸上的血瞬间煮沸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我就是后妈! 第89章 .过往的爱人 大雨过后的早上,空气很好,阳光很好,睡眠估计也很好。 连上帝都不禁会感叹:啊哈,又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朦朦胧胧中,书赜看见大树站在床边撇了自己一眼后,匆匆转身离开。她一着急,就惊醒了。 未等睁眼,胳膊便急切地一搂,感到怀里真真切切的有个瘦弱的身子,这才踏实下来。 大树依然跟往常一样,窝在自己的怀里。当然,那只“小贱蹄子”也依旧待在老地方……所以小腹现在还是温热的。 她悄悄睁开眼,只能看到大树的脑袋瓜子和头顶。她宠溺地微微一笑,凑近轻轻地吻了吻额头,心里泛起无限满足。 ——一觉醒来,阳光和你都在。真好。 虽然早上起来有件事很有必要去处理,书赜还是不愿意破坏现在这种温柔的氛围。她知道她一动大树就会醒的。 换卫生巾这件事,拖一会儿也没什么的吧。她在心里小小的鄙视自己一把,胳膊却把怀里的人儿搂着紧了又紧。 可是,任谁在睡梦中被狠狠地勒住,也会憋醒的。悠悠转醒的王崟焱意识刚一恢复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又跟前几次一样埋在邓大夫的“那里”睡的。 王崟焱对这种睡觉时的癖好前所未有的痛恨,因为她一抬头,对上的便是邓大夫笑意盈盈的双眼。 简直无地自容! 顶着一张羞红的脸,王崟焱边刷牙,边心里盘算——怎样才能委婉、含蓄且不着痕迹地解释昨晚那差点走火的行为纯属“月亮惹得祸”,两人完全可以没心没肺的“一笑而过”。 ——完全没有碰到对不对? ——没碰到就不算对不对? 太自欺欺人了! 王崟焱丧气地抽出满是牙膏的牙刷,塞进牙缸中狠狠地搅动! 那要怎么解释呢? 直到坐在餐桌前,王崟焱也没想好应对的策略。 人家邓大夫压根儿没有提这岔儿! 如此,王崟焱冒然解释岂不是越描越黑?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岂不是解释就是掩饰? 吃着早饭,王崟焱心里越来越忐忑。想逃离的感觉又来了。 邓大夫倒是很淡定从容,轻声温和地问着话。什么睡得好不好啊,早饭合不合口啊,今天有什么安排啊。 全被王崟焱嗯嗯啊啊的用语气词胡乱应了。她几乎不敢抬头看邓大夫,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面好似水波潺湲,带着柔柔的温情,伴着嘴角浅浅的笑容,让她心慌。 饭后,趁邓大夫刷碗的功夫,王崟焱在客厅里打转儿,她绞尽脑汁苦思。怎么能在不让某人炸毛的情况下,及早地、巧妙地“全身而退”? 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直射进来,照得屋里亮亮的,暖暖的。晃晃悠悠的王崟焱突然被一个镜子似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于是她朝那里看去。 那是一个相框,被放在客厅书架的中上层。相片上似乎是两个长发飘飘的姑娘。好奇心突起的她走进了书架。 出于礼貌,她没有去拿它,而是昂着头细看。很容易她就看出左边那个是邓大夫。 是——王崟焱很少见到的邓大夫。因为照片中的她笑得那样的肆意。 而跟她挽着胳膊的姑娘,则笑得内敛,却也不难看出那来自心底的快乐。 王崟焱正看着呢,旁边一直白皙的手伸过来,拿下了那个相框。 书赜朝她微微一笑,安抚了她因偷看人家照片的局促。 “这是我女朋友。”书赜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相框里的人的表情,温柔又眷恋。 她抱着相框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下,回头看到如意料中一般,王崟焱像被钉在了书架旁,眼眶大睁的看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 书赜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我跟你慢慢讲。” 这是一个普通的故事。一个来自山区的女孩和一个城里姑娘相遇在校园。不同的成长背景让两人在平时的相处中频现矛盾。不同专业的两人开始了长达三年的较劲。持久的暗斗过程中,由密切关注到渐渐了解,进而彼此吸引。 这个山里女孩就是刘青青。书赜的爱人。 提早毕业的刘青青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她很努力的赚钱,为着两人将来的生活。但是极端重男轻女的父母却用尽各种手段逼着她结婚,妄想用嫁女儿得来的钱给儿子娶媳妇。 性格倔犟的她,一怒之下,跟家里说了实情,并坚称自己绝不结婚。 那样的家庭怎么会容忍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关键是他们将一毛钱也捞不着!这不是白养了个赔钱货?!这怎么行! 闹过几场之后,“淳朴的山里人”全家一合计,改变了策略——将利益最大化。交出20万,之后的事情他们不再过问,完全断绝关系。 期间家人言辞的刻薄、无情让刘青青最终心灰意冷。——这就是家人!养大了自己不过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两人东挪西借,书赜又厚着脸皮跟家里要了些,才勉强凑够“赎身钱”。 跟家人断绝关系之后,刘青青变得很没有安全感。她决意要个孩子。虽然两人的生活、事业都才刚刚开始,养一个孩子并不是明智之举。但作为她的爱人,书赜明白她。 当你的爱人处于一种心理上困苦境地的时候,你能给予的,不仅有爱,还有理解和纵容。 怀孕的过程很顺利,书赜父母帮了不少的忙。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全家人无不欣喜和期待。 就在一切的幸福几乎触手可及的时候,一场车祸将这一切生生撕碎…… 那天作完产检,刘青青执意让书赜留下上班,自己打车回去。半路上她又想去超市补充一下家里的冰箱,便在一路口下了车。就在穿过人行道的时候,冲出来一辆闯红灯的摩托车…… 年轻肆意的人们享受着风驰电掣的极速体验,却不在乎地拿着别人的生命作儿戏。 大概也是老天嫉妒她们这么幸福吧。那天的救护车来的格外的慢,刘青青躺在地上,温热的血从宽大的裙子里汩汩流出,染红了大片的路砖,她绝望地感受到身体里热量在一点点地流失,自己的孩子开始躁动不安。 周围的嘈杂渐渐离她远去,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愿望——看自己孩子一眼,看自己爱人一眼…… 孩子最后靠剖腹才得以保住,而刘青青在孩子出生后只强撑了3个小时。 也算是了却了最后的心愿。 其实对于刘青青,书赜是恨的。 说好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呢 说好的,两人一块看着孩子长大。 说好的,一辈子呢。 都说好了的,为什么你能扔下我一个人就走? 书赜愤恨、不甘,在她还没有好好的享受一家三口美好生活的时候,那人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 看着刘青青被推进火化室,她并没有如众人预料地那样哭得撕心裂肺。 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绝望着,麻木着,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而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的一幕幕,蒙太奇般的在脑海里清晰地闪现。 她神志恍惚许久,等到回神之时,怀里已经紧紧抱住了刘青青。 却已然已是一盒骨灰。 xxxxxxxx 温婉的声音里带着凄楚,邓大夫淡淡地讲完整个故事,神色哀伤地看着相片。 没有甜蜜缠绵,没有曲折跌宕,没有声嘶力竭。像是提纲般的清水故事,王崟焱还来不及惊诧主角的性别,转而却被它渗透出来的悲伤所笼罩。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邓大夫内心的痛,被她周身散发的悲哀袭击,她想眼睁睁地看着爱人离开,那简直是挖心般的疼痛吧。 心里那共鸣出的悲伤,让她不争气的滑下了两行眼泪。 书赜抬头看见,伸过手来给她轻轻地擦掉:“真是个孩子!都过去了啊,你跟着哭什么……” 情绪的失控让王崟焱抬不起头来,她胡乱拿袖子蹭了蹭,支吾着掩饰:“没有……就是……” 书赜握住她的手,一边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都过去了。我还有松果,还有父母……” 还有你,所以,都会好的。 书赜只是讲了一个关于她和她女友的故事,而对于昨晚,对于她和大树的关系,对于将来,等等,她只字未提。 她等待王崟焱去把这段往事消化掉,也希望她能正确地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 xxxxxxx 那个给予王崟焱撕扯般悲伤的故事已经过去了几天。 日子继续过着。 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王崟焱却能感觉两人的关系更加亲近了。只不过邓大夫会偶尔发信息过来问候,也会时不时让她跟松果通话,还会打个招呼来蹭个晚饭,但再没有要求留宿。这样反而弄得王崟焱不自在。有一种被扔在案板上,耳边响着磨刀声,对方却迟迟没有下手的惶惶不安的感觉。 书赜不想逼她,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开诚布公地亮在大树眼前。剩下的,只有安静的等待。到了现在她反而不再着急。她在等大树自己跨过那些障碍。 一个拥有强大内心的女子,性格并非是强势的、咄咄逼人的,相反她可能是柔韧的,不紧不慢的,沉着而淡定的——王崟焱恰恰怕的就是这种人。 她怕自己忍不住的缴械投降——你刁蛮任性、你强取豪夺、你勾引诱惑(那晚的事件属意外),王崟焱都只用一招就可以击退,那就是冷漠绝情。 但是不软不硬的这种,你要怎么办?王崟焱的这招必杀技在书赜身上完全没有抵御的能力。 她什么过分的也不说,什么过分的也不做。就这样跟你默默地相处着。 王崟焱的心理防线在万分警惕、紧张又焦躁中,不易察觉地一退再退…… 王崟焱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了泥潭,眼睁睁看着身子慢慢下陷,自己却无能为力,更让她懊恼焦灼的是,这种无力的绝望似乎还伴着那么点欣喜。 欣喜于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这种默默无声的靠近。 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最后的妥协。 她很无措。 第90章 我要理发 松果跟小桐桐的友谊日渐增进,两人在幼儿园里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她的注意力自然被小桐桐吸引去了大半——上学的时候围着她转,顺带挥挥“苍蝇”。在家的时候,还要想着明天给小桐桐带点什么好吃的,讨论点哪个动画片,讲个什么有趣的故事……这样一来,对大树的惦记也就淡了。 幼儿园的老师们很欣慰——终于有个能制住那个惹事儿精的人了。 这个刘念,就像个定时炸弹,多数时间闷声不响,看似乖巧,一旦“作案”,那就玩“大的”!老师们都让她吓怕了。有文静的张郁桐压着,她倒是安份不少。 这周末书赜父母有个老友聚会,在市郊的温泉休闲会所。两老人想带松果去,书赜倒想让她去大树那里。其实她带着点私心,现在两人的状态,找理由多多相处是有利的。松果也好久没见大树了,便欢天喜地地嚷着要跟大树玩。 书赜跟大树订好时间,大早上就把松果送了过来。到了大树住处门口,她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才拿钥匙开门进去。松果可就不管这么多了,挣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地冲了进去,欢喜地喊着:“大树,大树!我来啦~” 王崟焱正在煮小米粥,闻声从厨房出来,见松果欢呼着冲过来,她赶紧忙不迭地弯下腰,等着小人儿扑过来。 小孩子就是长得快,一段时间没见,松果似乎又长高不少,王崟焱抱着都有些费力了。 松果搂着大树脖子不撒手,嫩嫩的小脸儿紧贴着王崟焱的脸腮,使劲蹭着。王崟焱被她蹭得发痒,拉开她,亲了亲两边的脸颊,“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没见想不想我?” “想!”松果喜孜孜道,使劲响亮地回亲了下大树。 “有多想?比想小桐桐还要想?”王崟焱乐呵呵地逗她。 *被侵犯的松果一点都没有害羞,一伸脖子道:“都想!” “信你才怪!”王崟焱轻刮一下她的小鼻子。 松果赶紧搂上大树,皱起小鼻子,急急地表忠心:“真的,真的!”怕自己份量不够,还把妈妈拖下水。“不信你问妈妈。我和妈妈一块儿想的!” 呃! 王崟焱下意识地侧过脸去看书赜。 书赜这才缓步过来,没有丝毫羞赧,含笑看着松果赖在大树怀里撒娇,“好啦,知道你很想大树。你赶紧下来,一个秋天攒的肥膘,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重!” 松果听话的从大树身上扭下来,她这个年龄段对身材还完全没有意识,她仰着脸跟大树寻求支持,“姥姥说,胖胖的,身体壮,才可爱,对不对大树?” “当然!肉嘟嘟的松果才可爱!别人都不能比呢!”王崟焱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腮,满是宠溺。 “就是的。小桐桐也说松果可爱,她最喜欢我了!”松果拉着大树的衣角,甜蜜的跟她分享。“她还亲了我一下呢!在这里!”有些肉乎乎的小手指着自己的脸腮得意的炫耀。 这是早恋啊!还是禁忌恋…… 要不要管管啊。 王崟焱无语的看看书赜,希望孩儿她妈能给个指示。 书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自家女儿那副得意样子,却不愿意斥责女儿过早的“恋情”,只无奈道:“三句话不离小桐桐,真是败给你了!” 小松果把脸埋进大树的两、腿、之间,嘿嘿笑着不接妈妈的话茬。 “好啦,妈妈要去上班了,松果乖乖跟大树玩,不要调皮。下午我早点过来接你。” 前半句是没有问题了,后半句就不怎么得松果心意。她哼哼唧唧央求道:“妈妈,晚上我想跟……跟大树一起睡~” 低头见女儿睁着一对墨黑的眼珠滴溜溜的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书赜哪能硬起心肠,“你要问问大树愿不愿意啊。”这话虽是回应女儿的,但却是看着王崟焱说的。 王崟焱笑笑,倒也没拒绝。“下午我要去剪头发,然后带松果去超市。你若是早咱就在超市碰头吧。” “好。”书赜低眉一笑,点点头。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可以顺便留宿?书赜心里一阵雀跃。 两人送书赜出门,松果极欢喜地牵着大树的衣角,乖巧地靠在她腿边,睁得圆圆的眼中,满是欣喜。 这一幕,看在书赜眼中,满满的都是寒风也吹不走的暖意。 今天书赜没有手术,还算比较清闲。她在办公室享受午后的阳光,寻思着晚上留宿的事儿,却接到大树的电话。 一上来,大树就怒气冲冲:“你家松果不听话!特别不乖!” 书赜心里咯噔一下,从来没想过这一大一小会闹别扭,大树这一说,她都不知道该怎样的反应。 倒听她把手机似是给了松果。“你自己跟你妈说!” “妈妈~!”松果冲着手机大声叫嚷着。 书赜心说,听这小家伙儿的声音,也不像是两人闹翻了啊,她们在搞什么?! 就听松果有扯着嗓子,郑重的宣布:“妈妈!我要剪头发!” 王崟焱在一旁看着松果捧着手机,眉飞色舞的跟自家妈妈诉说自己的愿求,很是无奈。 自从拎着她进了理发店,她就瞪着两个黑豆眼东瞅西瞅,待到王崟焱剪头发,她便围在周围转悠,一脸艳羡的看着理发师麻溜地挥动着梳子、剪刀“耍帅”。王崟焱让她乖乖坐后面喝果汁她都不去。 对于剪头发这一事物,简直太让她稀罕了。 凌乱的碎发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看得松果都呆了,长着小嘴儿眼睛一眨都不眨。 “大树,你疼么?”她担忧又同情的眨巴着眼,看着大树,小模样天真可爱得很。 王崟焱跟理发师都笑得不撑。 乖巧的松果一脸萌萌的样子彻底俘获了瘦瘦的理发师,他弯下腰,对着小孩儿哄道:“一点都不疼,哥哥理发技术很棒的,放心。” 松果不买他的账,转头盯着大树。 王崟焱为了表达自己真的不疼,朝她绽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样松果就放心了,脸上瞬间就变为欢喜。 理发师的玻璃心有些受伤,不甘心的诱惑道:“哥哥剪得很漂亮哦,要不要给你剪一个?保证让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喜欢哦~!” 本来小家伙儿的心就有点蠢蠢欲动,最后这一句更是戳中了她的心口。她立马高兴的抿起小嘴儿,忙不迭的狠狠点头。 王崟焱没有在意,小孩子的话谁会当真呢。可是,等她付完钱要拎上松果走人时,小人儿却不干了,先是强烈要求剪头发,王崟焱当然不会同意。她也不哭也不闹,只转身抱住理发师的大腿就不动了。王崟焱去拉她,她撅着小嘴也不吱声,抱着一根大腿,别过脸去,表达自己的不配合。 被抱住的理发师不禁得意起来。——这就是魅力啊,粉丝囊括各个年龄段呢。 王崟焱也不能把她从人家腿上硬撕下来,又不敢擅自做主给人家孩子把这一扭扭的小辫子剪了,只好向孩子她妈求助。 听到女儿的要求和对大树“说话不算数”的控诉,书赜松了一口气。“真要剪头发啊,松果漂亮的头发留了这么久,剪掉的话不会心疼么?” 松果赶紧摇摇头,仿佛妈妈能看到似的,保证道:“不会,不会!”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到时候别哭鼻子。” 小家伙又摇摇头,“不会不会!” “那你跟大树说,妈妈同意了。要好好说话,不许发脾气,不许拉着脸,不许欺负大树。知道吗?” “知道知道!”松果边说边点头,脸上乐开了花,捧着手机煽情了一把。“妈妈,我爱你!” 书赜笑了,“妈妈也爱你。要乖乖的。” “松果一直很乖!大树也很乖!我会好好带她玩~大树也爱妈妈~”兴奋的松果无法表达对妈妈的喜爱了,嘴里就丢了把门的。 后面书赜说了什么已经听不见了,因为手机被王崟焱红着一张老脸夺了过去。 别闹了好么!开着免提就不要说这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好么!你没见理发的小哥儿眼神儿都不对了么! 什么叫“不要欺负大树”~! 什么叫“我会好好带她玩”~! 什么叫“大树也爱……” 什么什么啊! 你堂堂大大夫,能不能不要跟熊孩子一起任性啊~! 通话好似被“粗暴的”掐断了,那自己最后一句“我知道”估计也没人听见。书赜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心里笃定大树现在一定在傲娇吧!呵呵。 因着下午的这点儿小插曲,书赜下班就有些迫不及待,她前前后后拾掇好自己,匆匆赶去超市,跟这一大一小碰面。 张冬岩算是正式落户这里了。这几天都在收拾刚租下的房子,今天才得空拉吴晨出来逛逛街。两人百无聊赖地晃荡到超市附近便顺带扎进来补充点家用。 这一进来不要紧,看看,让她们遇见谁了? 松果小小的一团窝在购物车里,抬头看看挡在车前的两人,又回头看看大树。大树没吱声,只是难看的抽抽嘴角。她扁扁嘴,板下脸来,奶声奶气道:“阿姨,让一让好吗?” “我要是不让呢!”其中一人摆出一副调戏姑娘的语气。 松果皱起秀气的眉毛,嘴也撅起来了,明显是生气了。“我跟大树要过去。你挡着我和大树了。” “这路又不是你们的。我就要站在这里!” 这就是耍无赖了啊!松果都要急哭了!她回头找大树,寻求支援。 王崟焱朝堵在车前的两人翻个白眼儿,“玩够了吗?欺负个小孩儿有意思么?” 张冬岩嬉皮笑脸,“有啊~” 懒得理她,王崟焱安抚小孩,“松果别怕,阿姨跟松果逗着玩呢。这是大树的朋友。来,跟阿姨们打个招呼。” 还在校园里晃悠着的吴晨怎么能忍受“阿姨”这个称呼,赶紧伸手把孩子从车里抱出来,纠正道:“松果乖,要叫姐姐!” 被陌生人抱着的松果也不畏生,毕竟这人还塞了一块“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给自己,她果断地投降了,扬起脸甜甜的叫人:“姐姐~” 软嫩嫩的小身子配上软糯糯的声音,萌化了张冬岩的女汉子心,她也拿了包大薯片凑过去,腆着脸哄道:“我也是姐姐哦,你也要叫我姐姐~” 刚才的刁难注定讨不到松果的“欢心”,她伸出手,抻着胳膊,摸了摸张冬岩的耳侧。在众人都莫名其妙的时候,淡定的叫了一声:“大头~!” ……! “哈哈哈~”王崟焱笑趴在购物车上。吴晨喜得搂住小家伙儿猛亲,亲的松果也“咯咯”的笑起来。 张冬岩气得跳脚——头大的就要受歧视么!头大又不是我的错!冬天买不到帽子就算了,现在还要受一个屁孩子的嘲笑!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怎能甘心!顺手抄起一盒雀巢威化饼,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再接再厉地诱哄道:“小松果,来,叫声姐姐听听,这饼干就送给你。” 咱松果岂是没骨气的人?梁子结下了,单靠一盒饼干就想化干戈为玉帛?不行! 小家伙儿一扭头,把脸埋进旁边漂亮姐姐的脖子里,让某个大头碰了钉子。 王崟焱把盒子夺过来扔进他们的车里,嫌弃道:“别来这一套好吧~!拿着没付过钱的东西贿赂俺家松果,你欺负俺们年纪小是吧!” 张冬岩眼珠子一转,贼兮兮地一把搂过王崟焱,“诶哟喂!你家松果~!叫得好溜啊~!这就成一家子了啊。” 王崟焱真想撕烂那张肆无忌惮的嘴!“孩子还在呢!你说话注意点!” 张冬岩不屑,越不让她嘚嘚,她越来劲,“话说这孩儿她妈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带孩子?你这是二十四孝好女友?” 王崟焱还没等让她闭嘴,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今天正好我值班。” 第91章 .什么是“五指山”啊 “今天刚好我值班。” 张冬岩猛然回头,顿觉眼前一亮。一位身着米色风衣,身材高挑的姐姐,就站在她身后,微笑着朝她示意。 她疑惑的递给王崟焱一个眼神——这姐姐你认识? 后猛然反应过来,——是那个谁谁谁?! 王崟焱扶额——最害怕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不等王崟焱介绍,松果就叫开人了:“妈妈~!”只是叫人,却没有伸手要抱。毕竟还享受着搂抱漂亮姐姐的福利。 书赜已经对女儿在色相上毫无抵抗力的本质了如指掌,伸手捏捏嫩嫩的小脸儿,便转身对着张冬岩伸出手,“你好。邓书赜。松果的妈妈。” 如此正式的介绍,还附带握手的礼节让张冬岩受宠若惊,还一副猥琐相的张冬岩立马抖擞精神,忍住在裤子上抹一把手心的冲动,赶紧贴上去握住。 “啊,久仰~久仰~!地瓜经常说起你,没想到姐姐本人这么有气质。百闻不如一见啊~哈哈~” 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来疯”有表达的机会!王崟焱果断拉过“八卦毛孔”已经全开的某人,甩到一边,跟邓大夫介绍两人:“我朋友。张冬岩,吴晨。刚正好碰上。她们这就准备要走了。” “没啊。”张冬岩接话接得飞快。“刚来呢。” 说完还一脸“正气”的看着王崟焱——你咋撒谎呢! 转身背过书赜的一瞬,朝着王崟焱,那并不浓密的眉毛就在她那大头上各处飞舞…… 书赜不由得一笑,“你是大树刚过来的那个朋友?” “啊,是啊。她跟你提起过我”张冬岩抖抖眉毛让其归位。 “嗯。她说一个不错的朋友要过来了,我没想到这么快。”转而对着大树道:“大树,要不今晚也别回去做饭了。咱带你朋友一块去芙蓉斋吃吧,这么巧遇上了,正好大家认识认识。” “不用了!”王崟焱必须拒绝!“改天吧!等抽空!她们今晚还有事儿!”王崟焱现在恨不能把两人一脚踹走。 张冬岩顿时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对王崟焱飞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紧接着一眯眼睛,故作矜持:“怎么好意思麻烦姐姐。” “不麻烦的。第一次见面,一块儿坐坐。那,你们今晚方便么?”书赜很随和的招呼两人。 “方便!当然方便!”张冬岩忙不迭的点头应下。 王崟焱很不想让自己的朋友接触到邓大夫,便推诿道:“方便什么啊!吴晨晚上不上晚自习么!你赶紧送她回去吧!” “我都大三了好吧!谁这时候还上晚自习啊。姐姐请客我当然要给面子的!”此情此景面前,吴晨怎么会跟王崟焱站一个阵营! 如此天赐良机岂能错过!就是请假也要去的啊!能够围观千年铁树小地瓜的“女友姐姐”,光想想就兴奋的“五脏搔痒”啊! 王崟焱拿眼狠狠地抠她,平时很有眼力劲儿的吴晨此时拒绝接收任何信号,全当对方眼抽筋儿! 被忽视好久的松果要找存在感了。她叫“妈妈~妈妈。”待书赜看向她,她就开始频繁左右扭头,然后瞪着闪亮亮的眼睛等妈妈评价。 张冬岩跟吴晨不明白这娃娃这是在玩什么,书赜就给弄笑了,伸手抱过女儿,捧住她的小脸,夸张的左右仔细端详。“呀,真帅气!跟大树一样的呢!” 得到赞赏的松果脸上洋溢着畅意的神采,呲开如贝小牙,“嗯呢!” 张冬岩拿手捂着嘴,朝王崟焱挤眉弄眼:哎哟喂!还亲子发型~ “妈妈,你给我买个眼镜吧?”松果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妈妈。 “要眼镜干什么?” “大树就有。” 书赜笑看女儿,“为什么要跟大树一样?” 一旁的王崟焱暗自得意,心里得瑟道:啊呀,搞个人崇拜可不好哦~ “我跟大树一样,小桐桐就更喜欢我了!” “为什么?”书赜不解。 “因为妈妈就很喜欢大树!我跟大树一样,小桐桐就更喜欢我啦!” 王崟焱离着这母女隔着一辆购物车,没能在预感到事情不妙的时候第一时间抢上去捂住这死孩子的嘴! 有道是童言无忌,虽然自家贴心小棉袄道出了自己的心思,可是当着别人的面,如此直白,也让她的脸瞬间充了血。 张冬岩搂着吴晨侧过身,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哪~没听见! 可是那两个头挤在一处,毫不掩饰地发出像小老鼠般的呲笑声,让王崟焱又羞又恼! 四个大人们面色各异,让松果不解。——自己说错了吗?她不怕死地问妈妈:“妈妈,你不是说过你很喜欢大树么?” 书赜真是败给自己的宝贝女儿了,她那呆萌的样子又让人不忍苛责,堪堪压下脸上的潮红,捏捏女儿的脸,道:“好啦,就你话多!今晚我们跟新认识的姨姨一起吃饭好不好?” 松果回头看看两人,摇摇头,“不是姨姨。是姐姐和大头。哈哈~” 张冬岩上来就要掐她小脖子,被她尖叫着躲过了。 书赜眼睛在张冬岩的头部随意一扫,不禁也抿着嘴笑了笑。 这个鬼机灵!都会给别人起外号了! 小孩子不教育是不行的,书赜微微板下脸:“松果!不许没礼貌!” 妈妈凶起来了,松果果断地挣扎着扑向大树,寻求庇护。 王崟焱赶忙接住她,顶住她的小脑袋一下一下地摇晃,两个人嬉闹起来没个人形! 书赜看王崟焱对松果宠溺得紧,说什么都依着,心里难免不生出一丝醋意来。 平时难得见一面,一见面又是宠孩子宠得紧,简直算是千依百顺。现在好了,一有事儿松果就往她怀里扎,自己却拿这一大一小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树什么时候对我也能这样! 因为张冬岩还有东西没有买,她们便把松果一块绑架走了,约好一小时后门口汇合。 两人走之后,王崟焱就一直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 书赜随手挑了几件日用品,回头见她那副样子,心里发堵。——是不愿意把我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么? 照常理,两个人有交往的意思之后,应该是十分愿意把对方介绍给自己的好朋友的。大树明显排斥这么做,这说明什么? 书赜心里一阵发凉。过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本以为已经跟你靠得很近了,却还是这么远么? 她叹口气,默默地把大树拉到了一个人少的角落。 “怎么一直拧着眉头?”书赜觉得还是要说出来,不想两人之间有疙瘩存在。像大树这样的闷葫芦,你不能指望她“开诚布公”。 “没。”王崟焱扭着头看着货架上的各种瓷碗瓷碟。 “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 王崟焱没吱声。 “怎么,是不想把我介绍给你朋友?我很让你‘拿不出手’?还是……” 王崟焱抬起头,看向邓大夫,对方的眼里,满是隐忍,委屈,还有哀怨,更有倔犟。她在心里叹口气,“今天突然遇上了。我……我还没怎么准备好。” “你要准备什么?”书赜反问。 “嗯……我只是……不确定……”王崟焱下意识的拿手抠着购物车的把手。 “不确定什么?是不确定你的感觉,还是不确定我的心意?”书赜紧紧的逼着她说出心底的话。 王崟焱抬头幽幽地看她一眼,讷讷开口:“不确定……是不是合适,不确定能不能长久……” “长久”……两个字一出,书赜心下一滞,顿时眼眶就有些热。 要长久,原来这也是你所希翼的啊。 她动情的握住大树的手,细细的摩挲,“那就顺其自然,好不好?” 半晌,王崟焱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货品架的另一头的拐角,张冬岩探头探脑地偷瞄着。虽然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但她们面上的神情却是尽收眼底,她回头对吴晨笃定地下结论:“这家伙逃不出孩儿她妈的五指山的。看她那鹌鹑样儿,都被吃得死死的了!” 吴晨白她一眼,“姐姐~自己嘴上刚刚流的口水都还没干呢!” 一个童音响起:“什么是‘五指山’?” 两人猛回头,呀!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小奸细”! 张冬岩腆着一个大头凑过去,贼兮兮地道:“五指山的意思就是……大树是你妈妈的了!跑不掉的。” 松果高兴了,眯起眼睛裂开嘴,头一次赠送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嗯呢!大树就是我和妈妈的!谁也抢不走!” 吴晨和张冬岩对视一眼,替王崟焱默哀三分钟……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主要是书赜和张冬岩在聊天,陌生人之间,总要慢慢熟悉。 王崟焱忙着给松果挑鱼刺、去贝壳、剔骨头、捡花椒。 吴晨则咕噜着眼珠子,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偶尔低头捣鼓手机——其实是在群里吐槽王崟焱。 “啊呀,小地瓜真贤惠啊~” “地瓜媳妇气场很大啊~” “地瓜家孩子好可爱啊~” “地瓜好会照顾孩子啊~” “一家三口秀恩爱,闪瞎了我俩的眼啊~” “地瓜柔情似水啊~” “昔日大金刚今日小鹌鹑啊~”之类的~ 只有7、8个熟人的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纷纷要求爆照片,或者视频,更甚者希望现场直播。 偷拍是极其不礼貌的,吴晨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松果吃货的属性是走到哪里都不会改变的。自上菜之后,一张脸埋在盘子里就没抬起来过。虽是这样,但是作为一个孝顺孩子,松果自小受到的教育让她不能心安理得让大树一直“忙活”自己。她拿勺子舀起一块牛肉,伸嘴啃了一口,品尝之后觉得味道不错,便擎起胳膊递到大树的嘴边,“大树,也给你吃。” 牛肉炖的酥烂,被啃了一口之后,形状就有些惨不忍睹,王崟焱赶紧躲开,肝儿颤道:“你自己吃吧,我刚已经吃了一块了。你自己吃!” 松果不肯罢休,伸着勺子“追踪”着她的嘴,“大树吃。大树吃。” 毕竟是小家伙儿的一片心意,王崟焱不忍再拒绝,硬着头皮被松果给喂进嘴里。没敢使劲嚼,就咽了下去。——呵,有点恶心。 松果满意了,立马又舀了一块“孝敬”到妈妈嘴边。“妈妈也吃。” 王崟焱眼珠子瞪得老大——千万不要啊!邓大夫!医生都该是有洁癖的啊!一定坚持住!不要吃啊!啊!呃…… 面对混着两个人口水的小勺,书赜淡定的张口接下,夸张的嚼了嚼,对女儿道:“谢谢松果,味道不错。” 松果裂开嘴,露出粉色的牙龈,“不客气。姥姥说孝敬父母才是好孩子。” 王崟焱早拿起碗来低头喝汤,只是那小碗遮不住的耳朵尖上透着粉红。——她已经无法正视那个混着三人口水的勺子了…… 吴晨在群里欢腾尖叫! “一个勺子三人用!!间接接吻啊!!哀家双眼已被闪瞎……!” 张冬岩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她装出可怜兮兮样子:“小松果,姐姐们也想吃牛肉呢~” 松果也是个实诚的孩子,她努力伸长胳膊,把那盘红烧牛肉使劲往张冬岩那边推了大概三、四厘米,仰起脸道:“哝,快吃吧。还有好多。” “噗!”张冬岩摔死在饭桌上。 书赜拿过纸巾轻轻地给女儿擦擦嘴,不禁地念叨她:“你看看你,吃得一脸!” 松果不好意思地冲妈妈笑笑,眼珠子一转,顺带把大树也拖下水,“妈妈,你也给大树擦擦。” 书赜一怔,不待反应,王崟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过书赜手里的那张某果同学用过的纸巾,顾不得嫌弃地抹在自己嘴上。“我自己能擦!” 松果不屑地嘟嘟嘴,“妈妈擦的干净!” 王崟焱拿眼瞪她。——我不想和你说话!现在! 松果觉得受到了质疑,她撅起嘴,“真的!你看!” 王崟焱再拿眼瞪她。——我不想和你说话!现在!以后! 书赜在一旁微笑着看两人斗气的你瞪我、我瞪你。 那笑容温暖地直达眼底,心底。 隔着一张饭桌,一改之前的插科打诨,张冬岩默默地围观一家三口的互动,转而扭头看看正捧着手机在群里瞎得瑟的吴晨,若有所思。 第92章 .谁言“冬后”之梦了无痕? 这一章节,是我呕心沥血码出的“eichi”,。。。就不等什么三四章节之后你们懂得!所以必会被锁!为了广大读者的福利,我把它藏在邮箱里。。。。 1.买过的同学,请在此章节留言处留下邮箱,我看到后会及时给您发送。。。(承接别人的留言回复的,不给发啊,请注意) 2.嫌麻烦的同学,也可以加入我新弄得群,群号在90章好像,然后向我索要邮箱密码,自己进去看。(邮箱帐号:1,6,3) 我可能有时候不能及时发送,请不要着急哦,一定漏不下的。。 若真是不小心把你给漏下了。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不能让你白花钱。 另:这章节总字数6460多,我在jj上就放5900多点吧,算是我给诸位读者填的麻烦的小小补偿。 谢谢。 下面是我的一个新坑。感兴趣的可以移驾去看看。 再次感谢。 第1章.名叫福妞的母猪 滨海海鲜大酒楼门口竖着一个大红色的充气拱门,上书:新郎黄伟天新娘沈素霞喜结良缘。台阶至前面小广场上,满地的彩纸和鞭炮碎屑,旁边一排小礼炮排得整齐,所有这些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 酒店大厅里,司仪热情洋溢的往外咕噜着早就说过百千遍的台词,同时夹杂着羡慕嫉妒恨般不遗余力地折腾着这对新人。现场笑声不断。 台下不远的主桌上,一个姑娘不时的撇撇嘴,满脸的嫌弃,百无聊赖的低头跟同学聊手机,不吐不快。 “啊呀,无聊死了!怎么还不上菜!” “婚礼太没品位了,像暴发户!无聊俗气透顶!” “新郎都四十岁的人了,还一脸带着褶子的纯情,笑得像个傻子!” “新娘长得还行,就是眼神儿不好,要不怎么能看上那头猪!” “我旁边坐着个小孩,拉着个脸,偶尔一笑,比哭都难看。” “典型发育不良,前后一样平,像个豆芽!” 桌上隔一个位子有位衣着鲜亮的老太太不住地拿眼珠子抠她,她吐了吐舌头,悄悄地把手机挪到了桌下。 她漫不经心的左瞅瞅右看看,手机里好一会儿还没动静,不禁心里怒斥——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肯定又跟她男朋友腻歪去了!看我回去不撕了你的皮! 她真的很无聊好么!本来跟同学都约好了这周去度假村泡温泉,老妈一个电话打来,勒令自己回家,什么温泉、小酒全泡汤了!那头猪什么时候结婚不好,偏挑这日子!就这么急么!是不是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她无耻的想到,顺带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瞥新娘的肚子。 好吧,是她自己龌龊了。据说新娘都四十二了,比那头猪还大三岁,这就不可能了。不过,人说女大三抱金砖,这不平白让那猪捡了块金砖么! 她看着台子上那头猪笑得一脸的菊花,鄙夷地又撇撇嘴。 实在无聊,台上还一直没有要结束的迹象,她侧了侧身,跟旁边这孩子搭起话来,只是这一开口就让人不怎么待见。“嗨,小豆芽。你是新娘那边的亲戚?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转过脸来,一双水亮的眼睛看着她。 她的心里一抖,过电的感觉,不禁赞叹道:“哇,你的眼睛真漂亮!” 受到恭维的小姑娘还是没吭声,她便自顾自的说道,“认识一下,我叫黄镇天。是台上那头猪的妹妹。” 小姑娘快速眨了一下眼睛,她一瞬有种那是一个白眼的错觉。 ——没错,那就是一个白眼。秦有雨心里冷笑,“你是猪的妹妹,所以你是母猪么?!好有自我认知呢!” 对此,黄镇天同志碗口粗的神经完全没有接收到信号,反而因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愉悦了自己,她的大脑皮层兴奋起来,嘴里开始喋喋不休:“怎么样,我这名字霸气吧?比那头猪的名字好听多了。小时候他特调皮,整天惹事生非,家里人都管不住。后来我妈发现怀了我,本来不想要,但是我爸比较英明,说要生下来,不论男孩女孩,都起名叫镇天!非把那兔崽子震住不可!真还应验了,从小我就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骑在他头上大小便,他都不敢戳我一个指头。嘿嘿,要不是我一直治着他,他指不定就成了个地痞混混了。你不知道,这家伙打架行,学习起来可笨了,班级里考试排名屁股后面是没有人的。据说他十岁的时候还尿过一次床!哈哈,我……” 黄镇天正说得口沫横飞,旁边那老太太一阵猛咳,打断了她。 光顾着看台上自家喜气洋洋的儿子和贤惠的儿媳了,一时不察,旁边这混球儿就整幺蛾子! “福妞!你咋就那么多废话!” 一记天雷,劈到了黄镇天的头上! “妈!我都二十二了!能不能不要叫我那个小名儿!”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黄镇天满脸通红。 秦有雨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压下了心里的狂笑。——怪不得这么吹嘘自己的大名,原来是忌讳这小名儿……哈哈哈……福妞……福妞……太招笑了有木有! 老太太横过去一眼,“你就是七老八十了,福妞就不是你了?!”扭头瞬间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对着小姑娘道:“小雨,别理她!整天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饿了吧?来,吃块绿豆糕。” 秦有雨朝老太太笑笑,乖巧地道:“奶奶,我不饿。待会儿就上菜了,我要留着肚子吃好的呢!” 老太太慈祥地摸摸秦有雨的头,复又拉起她的手,“乖孙女。待会儿碰到喜欢的就多吃点,你看你瘦得净剩骨头了!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吃饭上可别亏了自己。回头奶奶给你多炖点母鸡,好好补补。” 秦有雨但笑不语。 一旁黄镇天一直竖着尖尖的耳朵听着呢。——哎呦喂,这谁啊?!让老太太这么宠?还给炖母鸡?我这亲女儿都没这待遇! “妈,这谁啊?”黄镇天就不是一心里能藏住事儿的人。 这会儿轮到老太太吃惊了。“你哥没跟你说?” “没啊。” 也难怪,从小两兄妹就不对盘。黄镇天刚会爬的时候就把十七八的小伙子欺负的一愣一愣的,鹑吮坏闶露济挥校缤忱镆槐В皇鞘壕褪悄虻恼泻簟l乇鹦懊拧t俅笠坏慊崴祷傲耍突旧厦辉趺唇泄纾欢汀盎莆疤欤∧愀鐾冕套樱薄盎莆疤欤∧愀龃笾硗罚薄盎莆疤欤∧愀腋墒裁词裁慈ィ庇幸淮危阉绺敲耍焓衷谒u傻岸仙攘肆桨驼疲陡苛艘惶煲凰蓿詈罂薜帽展ィ依锶烁辖粲制酥校职葱乜冢獠呕汗础w詈笳庖幻装说男』镒硬坏貌桓u蟮愣拿妹萌狭舜恚懒饲福馐露潘阃辍 黄伟天有记忆的两次她主动叫哥哥,一次是他们老爹过世的时候,她一个小人儿窝在他怀里掉眼泪。那时候她问,“哥,爸爸没了。我们和妈妈怎么办?”他回答:“不怕,有哥在呢。” 还有一次是上初中,她在百货大楼看上一辆粉色自行车,央求他哥给买。“哥,我最亲你了。你给我买吧~”那小声音甜的要死,她哥一昏头,豪气万丈:“行,哥给你买。”但是隔天自行车买回来,她哥要骑骑试试,那小甜声儿就变了:“黄伟天!把你的猪蹄子从我的车子上拿开!” 所以,直到现在,她哥看见她,脑袋壳子就疼。 所以,直到现在,她哥也没告诉她,她刚进门的嫂子还带着个女儿。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哥当了便宜老爸。 “这是你哥哥的女儿,叫小雨。”老太太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凸显亲近。老太太又拉拉小姑娘的手,道:“小雨,这是你小姑。在外地上大学。不常回来。你们这是第一次见吧?以后就熟了。” 黄镇天惊了。“我哥的?!他什么时候生的?我怎么不知道?!”想当年她哥离婚的时候,她不记得那个女人怀孕了啊?即使怀孕了,自己那一菜刀上去,还不得吓得流产了。她恶意的想。 老太太恨不得拿斧劈开她家女儿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包了一包什么玩意儿 黄镇天只是偶尔犯二,却不太傻,见老妈那恶狠狠的眼神儿,顿时一个激灵,明白了,这原来是新嫂子带过来的啊。 ——好你个黄伟天!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让我在这儿丢人现眼!你给我等着! 台上的新郎没来由的一阵犯冷。 黄镇天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新侄女面前挽回点儿长辈的形象,便亲热的搂住小豆芽的肩膀,“慈祥”地道:“小雨啊,都是误会。都怪我哥没跟我说清楚。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儿就跟小姑姑我说,我哥那个大老粗只知道赚钱,女孩子的东西什么都不懂的。这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准备点见面礼,回头小姑姑给你补上哈。” 秦有雨心里那个隔应就别提了,她可不想跟头母猪攀关系。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她甜甜一笑,乖巧地致谢:“谢谢福~妞~姑姑~!” 黄镇天一口老血差点没喷酒桌上! 因为还要上课,黄镇天没在家多待,两天后就回学校了。 期间,对于她哥隐瞒各种真实情况的“大罪”,她也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他一番。 ——绝对不是她心慈手软了,完全是没逮到机会下手。 ——新嫂子一直在旁边,她怎么也不能给人家留下个“恶女”的印象。 回校的时候倒是没忘记逼着她哥给买飞机票——商务舱。 用她的话说,我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千里迢迢回来赏脸参加你的二婚婚礼给你撑场面,你不出点血,你对的起你亲妹子我么! 她哥甩出一叠票子,“别在这儿给我饶舌头!麻溜给我滚!” 黄女侠两手叉腰,夸张地抖着肩膀狂笑:“我还会回来的!你等着吧!我一毕业就回来!我要是不回来还不让你反了天了!我就要镇着你!哈哈哈~” 嚣张的气焰火得她哥就要拿鞋底抽她,让沈素霞给拦住了。 当然,黄镇天也不怕她哥,她小时候就明白,她哥不过就是一个纸老虎,每次让她气急了也就是会擎擎手,从来不敢真的落下来。依仗着这,她才敢横行跋扈这么多年。 她立马挽住新嫂子的胳膊,豁出去老脸撒娇道:“还是嫂子疼我!我就知道嫂子最贤惠了!让某些五大三粗的莽夫占了个大便宜!”她还是有分寸的,没有当着嫂子的面说自己哥是头猪。 来讲,至少对自己和自己女儿却是挑不出什么。 这太没品位了,像暴发户!无聊俗气透顶!” “新郎都四十岁的人了,还一脸带着褶子的纯情,笑得像个傻子!” “新娘长得还行,就是眼神儿不好,要不怎么能看上那头猪!” “我旁边坐着个小孩,拉着个脸,偶尔一笑,比哭都难看。” “典型发育不良,前后一样平,像个豆芽!” 桌上隔一个位子有位衣着鲜亮的老太太不住地拿眼珠子抠她,她吐了吐舌头,悄悄地把手机挪到了桌下。 她漫不经心的左瞅瞅右看看,手机里好一会儿还没动静,不禁心里怒斥——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肯定又跟她男朋友腻歪去了!看我回去不撕了你的皮! 她真的很无聊好么!本来跟同学都约好了这周去度假村泡温泉,老妈一个电话打来,勒令自己回家,什么温泉、小酒全泡汤了!那头猪什么时候结婚不好,偏挑这日子!就这么急么!是不是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她无耻的想到,顺带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瞥新娘的肚子。 好吧,是她自己龌龊了。据说新娘都四十二了,比那头猪还大三岁,这就不可能了。不过,人说女大三抱金砖,这不平白让那猪捡了块金砖么! 她看着台子上那头猪笑得一脸的菊花,鄙夷地又撇撇嘴。 实在无聊,台上还一直没有要结束的迹象,她侧了侧身,跟旁边夂19哟钇鸹袄矗皇钦庖豢诰腿萌瞬辉趺创!班耍《寡俊d闶切履锬潜叩那灼荩磕憬惺裁疵郑俊 小姑娘转过脸来,一双水亮的眼睛看着她。 她的心里一抖,过电的感觉,不禁赞叹道:“哇,你的眼睛真漂亮!” 受到恭维的小姑娘还是没吭声,她便自顾自的说道,“认识一下,我叫黄镇天。是台上那头猪的妹妹。” 小姑娘快速眨了一下眼睛,她一瞬有种那是一个白眼的错觉。 ——没错,那就是一个白眼。秦有雨心里冷笑,“你是猪的妹妹,所以你是母猪么?!好有自我认知呢!” 对此,黄镇天同志碗口粗的神经完全没有接收到信号,反而因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愉悦了自己,她的大脑皮层兴奋起来,嘴里开始喋喋不休:“怎么样,我这名字霸气吧?比那头猪的名字好听多了。小时候他特调皮,整天惹事生非,家里人都管不住。后来我妈发现怀了我,本来不想要,但是我爸比较英明,说要生下来,不论男孩女孩,都起名叫镇天!非把那兔崽子震住不可!真还应验了,从小我就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骑在他头上大小便,他都不敢戳我一个指头。嘿嘿,要不是我一直治着他,他指不定就成了个地痞混混了。你不知道,这家伙打架行,学习起来可笨了,班级里考试排名屁股后面是没有人的。据说他十岁的时候还尿过一次床!哈哈,我……” 黄镇天正说得口沫横飞,旁边那老太太一阵猛咳,打断了她。 光顾着看台上自家喜气洋洋的儿子和贤惠的儿媳了,一时不察,旁边这混球儿就整幺蛾子! “福妞!你咋就那么多废话!” 一记天雷,劈到了黄镇天的头上! “妈!我都二十二了!能不能不要叫我那个小名儿!”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黄镇天满脸通红。 秦有雨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压下了心里的狂笑。——怪不得这么吹嘘自己的大名,原来是忌讳这小名儿……哈哈哈……福妞……福妞……太招笑了有木有! 老太太横过去一眼,“你就是七老八十了,福妞就不是你了?!”扭头瞬间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对着小姑娘道:“小雨,别理她!整天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饿了吧?来,吃块绿豆糕。” 秦有雨朝老太太笑笑,乖巧地道:“奶奶,我不饿。待会儿就上菜了,我要留着肚子吃好的呢!” 老太太慈祥地摸摸秦有雨的头,复又拉起她的手,“乖孙女。待会儿碰到喜欢的就多吃点,你看你瘦得净剩骨头了!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吃饭上可别亏了自己。回头奶奶给你多炖点母鸡,好好补补。” 秦有雨但笑不语。 一旁黄镇天一直竖着尖尖的耳朵听着呢。——哎呦喂,这谁啊?!让老太太这么宠?还给炖母鸡?我这亲女儿都没这待遇! “妈,这谁啊?”黄镇天就不是一心里能藏住事儿的人。 这会儿轮到老太太吃惊了。“你哥没跟你说?” “没啊。” 也难怪,从小两兄妹就不对盘。黄镇天刚会爬的时候就把十七八的小伙子欺负的一愣一愣的,别人抱她一点事儿都没有,她哥往怀里一抱,不是屎就是尿的招呼。特别邪门。再大一点会说话了,就基本上没怎么叫过哥,动不动就“黄伟天!你个兔崽子!”“黄伟天!你个大猪头!”“黄伟天!你给我干什么什么去!”有一次,把她哥给惹毛了,伸手在她屁股蛋儿上扇了两巴掌,她愣给嚎了一天一宿,最后哭得闭过气去,家里人赶紧又掐人中,又按胸口,这才缓过来。最后这一米八的小伙子不得不给他屁大点儿的妹妹认了错,道了歉,这事儿才算完。 黄伟天有记忆的两次她主动叫哥哥,一次是他们老爹过世的时候,她一个小人儿窝在他怀里掉眼泪。那时候她问,“哥,爸爸没了。我们和妈妈怎么办?”他回答:“不怕,有哥在呢。” 还有一次是上初中,她在百货大楼看上一辆粉色自行车,央求他哥给买。“哥,我最亲你了。你给我买吧~”那小声音甜的要死,她哥一昏头,豪气万丈:“行,哥给你买。”但是隔天自行车买回来,她哥要骑骑试试,那小甜声儿就变了:“黄伟天!把你的猪蹄子从我的车子上拿开!” 所以,直到现在,她哥看见她,脑袋壳子就疼。 所以,直到现在,她哥也没告诉她,她刚进门的嫂子还带着个女儿。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哥当了便宜老爸。 “这是你哥哥的女儿,叫小雨。”老太太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凸显亲近。老太太又拉拉小姑娘的手,道:“小雨,这是你小姑。在外地上大学。不常回来。你们这是第一次见吧?以后就熟了。” 黄镇天惊了。“我哥的?!他什么时候生的?我怎么不知道?!”想当年她哥离婚的时候,她不记得那个女人怀孕了啊?即使怀孕了,自己那一菜刀上去,还不得吓得流产了。她恶意的想。 老太太恨不得拿斧劈开她家女儿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包了一包什么玩意儿! 黄镇天只是偶尔犯二,却不太傻,见老妈那恶狠狠的眼神儿,顿时一个激灵,明白了,这原来是新嫂子带过来的啊。 ——好你个黄伟天!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让我在这儿丢人现眼!你给我等着! 第92章 ”章 重复的。需加群. “她们俩是一对儿?”书赜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嗯。”王崟焱给松果扣了扣连衫帽,不让一点冷气漏进去。只是肩膀上的小人早在出租车上就睡得人事不知,这会儿哪还管什么冷风啊。 晚上这顿饭,书赜是很满意的。虽然在超市时大树有些小别扭,但经过她“修理”之后,也放开了,在她朋友跟前儿就不再避讳着她的一些亲近。对于这一扭,但经过她“修理”之后,也放开了,在她朋友跟前儿就不再避讳着她的一些亲近。对于这一大的进大的进步,书赜满心欣喜。 此时的夜空上没有云彩,越发显得硕大的月亮幽幽的清冷。书赜紧了紧大树非给自己裹上的格子围巾,却觉得今晚的月光都是暖的。她不声不响的跟上抱着女儿走在前的王崟焱,伸手挽上她的胳膊。 王崟焱有些诧异地低头看了看被书赜拖着的胳膊,书赜微微垂下眼目,睫毛轻轻煽动,心底涌上害怕被甩开的紧张与不安,赶紧道:“我手冷~”语气里不乏撒娇的情愫。 王崟焱无奈:“我抱着只熊,再拖只猪,会累死的!” 书赜一愣,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懊恼着抽出手来便向着她的耳朵拧去。 凉凉的手揪上耳朵,没有多疼,却把王崟焱凉了个激灵。她扯下那只带点着丝丝凉意的手,主动握进手里,张嘴训斥道:“多大人了?!冷就不知道出门带手套!” 对方的“恶言恶气”丝毫入不了书赜的心里,她现在的心思全放在了两人紧握的手上。 手上温软的触觉,让她觉得舒服,甜甜的感觉。她眼帘轻轻颤动,嘴角上是掩饰不住的上挑弧度。 两个人静静的,迈着小步慢慢地往楼栋走去。由开始的一前一后,到后来的慢慢的依偎在一起。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如水般铺散开来,月光下的两个影子缠绵在一起,被拉得很长很长…… xxxxxxxxxx “嘿……你看看她……嘿嘿……”给睡得昏昏沉沉的松果擦了擦手、脸和小脚丫,两人也洗漱完躺在了床上。王崟焱玩心大起,隔着邓大夫,逗弄睡在外侧的松果。小家伙憨憨地睡着,粉嫩的小嘴儿微微张开,发出轻轻的鼾声。 “嘿嘿……跟小猪似的。还打呼噜~嘿。”王崟焱斜支着身子,跨过邓大夫,乐此不疲的“玩弄”着小人儿。她伸出一个手指,悄悄地放到松果的嘴边上,然后轻轻戳一戳小嘴唇,小人儿立马就张开嘴儿吸起了手指头。王崟焱马上抽出来,小人儿就表情十分遗憾的吧咂吧咂小嘴,意犹未尽的样子。这样如此往复,逗得睡梦中的松果都快急哭了。 王崟焱憋笑憋得上身直发颤,玩了几次过后,正疑惑,孩儿她妈怎么就没了声响。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压在邓大夫身上了。而邓大夫正弯着眼睛看着自己,笑意盈然。 她心口猛跳了一下,老脸一红,慌不迭地要起身,不料却被身下的人半圈着脖子,止住了动作。书赜胳膊轻轻勾紧,拉近了两人。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们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这时候呼吸都是烫的,她呼在她脸上,她也是。灼热的气息熏得彼此的脸发红。 书赜澄澈的双眸里闪着盈盈水波,在那柔柔地凝视下,王崟焱受到蛊惑般慢慢地低下头去向她靠近,对方也轻轻地扬起了头,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覆上她的唇了…… 忽然,书赜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生生止住了王崟焱的动作。 王崟焱瞬间清醒!赶紧从书赜身上翻下来,乖乖的躺好,再也不敢去看书赜半眼。她咬了咬双唇,不禁莫名地懊恼,那一刻,有那么一瞬,她也是在期待那个吻的吧? “大树……”书赜轻轻的唤着。 “嗯……”她心中烦乱,全无心思,只随口应了句。 侧过身面对着王崟焱,书赜伸手抚上她的左胸部位,轻轻的按着,低头深吸一口大树身上的味道,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她的耳垂,挑逗的意味都没想掩饰,“你这里,有没有我……?” 王崟焱心口一滞,全身紧绷,倔强地闭紧嘴巴,不敢去看书赜,分分钟都不敢看,宁愿侧过头,闭上眼睛,装死。 书赜哪能让她如愿,她勾起嘴角邪邪的一笑,抬起了手。就在王崟焱以为“警报”可以解除了的瞬间,书赜的手已经快如闪电的顺着衣角爬进去,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占领了高地! 王崟焱吓得心脏都停跳了!赶紧在衣服外面死死的扣住里面那只作孽的手…… “你、你……” 书赜看着大树结结巴巴,脸憋得通红,不止是脸蛋红,更连脖子都红了……她到是得意着呢,真想扒开她身上的睡衣看看,是不是里头都红了! 虽说手被在睡衣外面禁锢着,她还是得以不轻不重的按着,手下的柔嫩让她差点控制不住力道,但是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要循序渐进。今晚的目的,先是要让她开口。 她微微抬起身,直视着大树的眼睛,再次郑重的轻声诱哄道:“大树……告诉我……这里,有没有我……?” 邓大夫眼神柔和的不得了,可看在王崟焱眼里,就跟大尾巴狼差不离,像是哄着她把话说出来。王崟焱懊悔不已,怎么就引狼入室了?胸上的那只手的触感那么明显,她脸本来就红,现在更红了,浑身不受控制得抖个不停,心跳得更快,连个频率都没有,就知道在那里砰砰砰,胡乱地跳,让她都失去思考的能力!脑子里乱成麻线团。 不……不、就是……说实话……么。 也…… 没什么……大不了的…… 滨海海鲜大酒楼门口竖着一个大红色的充气拱门,上书:新郎黄伟天新娘沈素霞喜结良缘。台阶至前面小广场上,满地的彩纸和鞭炮碎屑,旁边一排小礼炮排得整齐,所有这些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 酒店大厅里,司仪热情洋溢的往外咕噜着早就说过百千遍的台词,同时夹杂着羡慕嫉妒恨般不遗余力地折腾着这对新人。现场笑声不断。 台下不远的主桌上,一个姑娘不时的撇撇嘴,满脸的嫌弃,百无聊赖的低头跟同学聊手机,不吐不快。 “啊呀,无聊死了!怎么还不上菜!” “婚礼太没品位了,像暴发户!无聊俗气透顶!” “新郎都四十岁的人了,还一脸带着褶子的纯情,笑得像个傻子!” “新娘长得还行,就是眼神儿不好,要不怎么能看上那头猪!” “我旁边坐着个小孩,拉着个脸,偶尔一笑,比哭都难看。” “典型发育不良,前后一样平,像个豆芽!” 桌上隔一个位子有位衣着鲜亮的老太太不住地拿眼珠子抠她,她吐了吐舌头,悄悄地把手机挪到了桌下。 她漫不经心的左瞅瞅右看看,手机里好一会儿还没动静,不禁心里怒斥——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肯定又跟她男朋友腻歪去了!看我回去不撕了你的皮! 她真的很无聊好么!本来跟同学都约好了这周去度假村泡温泉,老妈一个电话打来,勒令自己回家,什么温泉、小酒全泡汤了!那头猪什么时候结婚不好,偏挑这日子!就这么急么!是不是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她无耻的想到,顺带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瞥新娘的肚子。 好吧,是她自己龌龊了。据说新娘都四十二了,比那头猪还大三岁,这就不可能了。不过,人说女大三抱鹱獠黄桨兹媚侵砑窳丝榻鹱┟矗 她看着台子上那头猪笑得一脸的菊花,鄙夷地又撇撇嘴。 实在无聊,台上还一直没有要结束的迹象,她侧了侧身,跟旁边这孩子搭起话来,只是这一开口就让人不怎么待见。“嗨,小豆芽。你是新娘那边的亲戚?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转过脸来,一双水亮的眼睛看着她。 她的心里一抖,过电的感觉,不禁赞叹道:“哇,你的眼睛真漂亮!” 受到恭维的小姑娘还是没吭声,她便自顾自的说道,“认识一下,我叫黄镇天。是台上那头猪的妹妹。” 小姑娘快速眨了一下眼睛,她一瞬有种那是一个白眼的错觉。 ——没错,那就是一个白眼。秦有雨心里冷笑,“你是猪的妹妹,所以你是母猪么?!好有自我认知呢!” 对此,黄镇天同志碗口粗的神经完全没有接收到信号,反而因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愉悦了自己,她的大脑皮层兴奋起来,嘴里开始喋喋不休:“怎么样,我这名字霸气吧?比那头猪的名字好听多了。小时候他特调皮,整天惹事生非,家里人都管不住。后来我妈发现怀了我,本来不想俏野直冉嫌19鳎狄吕矗宦勰泻13计鹈姓蛱欤》前涯峭冕套诱鹱〔豢桑≌婊褂p榱耍有∥揖桶阉帐暗姆模镌谒飞洗笮”悖疾桓掖廖乙桓鲋竿贰:俸伲皇俏乙恢敝巫潘覆欢n统闪烁龅仄旎炝恕d悴恢溃饧一锎蚣苄校捌鹄纯杀苛耍嗉独锟际耘琶u珊竺媸敲挥腥说摹>菟邓甑氖焙蚧鼓蚬淮未玻」摇 黄镇天正说得口沫横飞,旁边那老太太一阵猛咳,打断了她。 光顾着看台上自家喜气洋洋的儿子和贤惠的儿媳了,一时不察,旁边这混球儿就整幺蛾子! “福妞!你咋就那么多废话!” 一记天雷,劈到了黄镇天的头上! “妈!我都二十二了!能不能不要叫我那个小名儿!”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黄镇天满脸通红。 秦有雨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压下了心里的狂笑。——怪不得这么吹嘘自己的大名,原来是忌讳这小名儿……哈哈哈……福妞……福妞……太招笑了有木有! 老太太横过去一眼,“你就是七老八十了,福妞就不是你了?!”扭头瞬间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对着小姑娘道:“小雨,别理她!整天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饿了吧?来,吃块绿豆糕。” 秦有雨朝老太太笑笑,乖巧地道:“奶奶,我不饿。待会儿就上菜了,我要留着肚子吃好的呢!” 老太太慈祥地摸摸秦有雨的头,复又拉起她的手,“乖孙女。待会儿碰到喜欢的就多吃点,你看你瘦得净剩骨头了!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吃饭上可别亏了自己。回头奶奶给你多炖点母鸡,好好补补。” 秦有雨但笑不语。 一旁黄镇天一直竖着尖尖的耳朵听着呢。——哎呦喂,这谁啊?!让老太太这么宠?还给炖母鸡?我这亲女儿都没这待遇! “妈,这谁啊?”黄镇天就不是一心里能藏住事儿的人。 这会儿轮到老太太吃惊了。“你哥没跟你说?” “没啊。” 也难怪,从小两兄妹就不对盘。黄镇天刚会爬的时候就把十七八的小伙子欺负的一愣一愣的,别人抱她一点事儿都没有,她哥往怀里一抱,不是屎就是尿的招呼。特别邪门。再大一点会说话了,就基本上没怎么叫过哥,动不动就“黄伟天!你个兔崽子!”“黄伟天!你个大猪头!”“黄伟天!你给我干什么什么去!”有一次,把她哥给惹毛了,伸手在她屁股蛋儿上扇了两巴掌,她愣给嚎了一天一宿,最后哭得闭过气去,家里人赶紧又掐人中,又按胸口,这才缓过来。最后这一米八的小伙子不得不给他屁大点儿的妹妹认了错,道了歉,这事儿才算完。 黄伟天有记忆的两次她主动叫哥哥,一次是他们老爹过世的时候,她一个小人儿窝在他怀里掉眼泪。那时候她问,“哥,爸爸没了。我们和妈妈怎么办?”他回答:“不怕,有哥在呢。” 还有一次是上初中,她在百货大楼看上一辆粉色自行车,央求他哥给买。“哥,我最亲你了。你给我买吧~”那小声音甜的要死,她哥一昏头,豪气万丈:“行,哥给你买。”但是隔天自行车买回来,她哥要骑骑试试,那小甜声儿就变了:“黄伟天!把你的猪蹄子从我的车子上拿开!” 所以,直到现在,她哥看见她,脑袋壳子就疼。 所以,直到现在,她哥也没告诉她,她刚进门的嫂子还带着个女儿。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哥当了便宜老爸。 “这是你哥哥的女儿,叫小雨。”老太太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凸显亲近。老太太又拉拉小姑娘的手,道:“小雨,这是你小姑。在外地上大学。不常回来。你们这是第一次见吧?以后就熟了。” 黄镇天惊了。“我哥的?!他什么时候生的?我怎么不知道?!”想当年她哥离婚的时候,她不记得那个女人怀孕了啊?即使怀孕了,自己那一菜刀上去,还不得吓得流产了。她恶意的想。 老太太恨不得拿斧劈开她家女儿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包了一包什么玩意儿 黄镇天只是偶尔犯二,却不太傻,见老妈那恶狠狠的眼神儿,顿时一个激灵,明白了,这原来是新嫂子带过来的啊。 ——好你个黄伟天!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让我在这儿丢人现眼!你给我等着! 台上的新郎没来由的一阵犯冷。 黄镇天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新侄女面前挽回点儿长辈的蜗螅闱兹鹊穆e⌒《寡康募绨颍按认椤钡氐溃骸靶∮臧。际俏蠡帷6脊治腋缑桓宜登宄r院笤劬褪且患胰肆耍惺裁词露透」霉梦宜担腋缒歉龃罄洗种恢雷19拥亩魇裁炊疾欢摹u獾谝淮渭妫乙裁蛔急傅慵胬瘢赝沸」霉酶悴股瞎! 秦有雨心里那个隔应就别提了,她可不想跟头母猪攀关系。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她甜甜一笑,乖巧地致谢:“谢谢福~妞~姑姑~!” 黄镇天一口老血差点没喷酒桌上! 因为还要上课,黄镇天没在家多待,两天后就回学校了。 期间,对于她哥隐瞒各种真实情况的“大罪”,她也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他一番。 ——绝对不是她心慈手软了,完全是没逮到机会下手。 ——新嫂子一直在旁边,她怎么也不能给人家留下个“恶女”的印象。 回校的时候倒是没忘记逼着她哥给买飞机票——商务舱。 用她的话说,我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千里迢迢回来赏脸参加你的二婚婚礼给你撑场面,你不出点血,你对的起你亲妹子我么! 她哥甩出一叠票子,“别在这儿给我饶舌头!麻溜给我觯 黄女侠两手叉腰,夸张地抖着肩膀狂笑:“我还会回来的!你等着吧!我一毕业就回来!我要是不回来还不让你反了天了!我就要镇着你!哈哈哈~” 嚣张的气焰火得她哥就要拿鞋底抽她,让沈素霞给拦住了。 当然,黄镇天也不怕她哥,她小时候就明白,她哥不过就是一个纸老虎,每次让她气急了也就是会擎擎手,从来不敢真的落下来。依仗着这,她才敢横行跋扈这么多年。 她立马挽住新嫂子的胳膊,豁出去老脸撒娇道:“还是嫂子疼我!我就知道嫂子最贤惠了!让某些五大三粗的莽夫占了个大便宜!”她还是有分寸的,没有当着嫂子的面说自己哥是头猪。 来讲,至少对自己和自己女儿却是挑不出什么。 这太没品位了,像暴发户!无聊俗气透顶!” “新郎都四十岁的人了,还一脸带着褶子的纯情,笑得像个傻子!” “新娘长得还行,就是眼神儿不好,要不怎么能看上那头猪!” “我旁边坐着个小孩,拉着个脸,偶尔一笑,比哭都难看。” “典型发育不良,前后一样平,像个豆芽!” 桌上隔一个位子有位衣着鲜亮的老太太不住地拿眼珠子抠她,她吐了吐舌头,悄悄地把手机挪到了桌下。 她漫不经心的左瞅瞅右看看,手机里好一会儿还没动静,不禁心里怒斥——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肯定又跟她男朋友腻歪去了!看我回去不撕了你的皮! 她真的很无聊好么!本来跟同学都约好了这周去度假村泡温泉,老妈一个电话打来,勒令自己回家,什么温泉、小酒全泡汤了!那头猪什么时候结婚不好,偏挑这日子!就这么急么!是不是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她无耻的想到,顺带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瞥新娘的肚子。 好吧,是她自己龌龊了。据说新娘都四十二了,比那头猪还大三岁,这就不可能了。不过,人说女大三抱金砖,这不平白让那猪捡了块金砖么! 她看着台子上那头猪笑得一脸的菊花,鄙夷地又撇撇嘴。 实在无聊,台上还一直没有要结束的迹象,她侧了侧身,跟旁边这孩子搭起话来,只是这一开口就让人不怎么待见。“嗨,小豆芽。你是新娘那边的亲戚?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转过脸来,一双水亮的眼睛看着她。 她的心里一抖,过电的感觉,不禁赞叹道:“哇,你的眼睛真漂亮!” 受到恭维的小姑娘还是没吭声,她便自顾自的说道,“认识一下,我叫黄镇天。是台上那头猪的妹妹。” 小姑娘快速眨了一下眼睛,她一瞬有种那是一个白眼的错觉。 “喂,姐~你醒醒~”王崟焱努力摇醒在睡梦中挣扎扭动的邓大夫。 书赜含着泪,微微睁开眼睛…… 眼前的大树脸上满是关切,可是她却不能就此原谅她,她一张嘴咬上她的脸——让你再欺负我! 王崟焱吓蒙了!邓大夫这是做了个什么样的噩梦啊!怎么好心叫醒她,她上来就往脸上咬呢! “姐啊~姐!你这是做什么梦了……别咬我啊!” 半晌之后,在书赜嘴里还叼着大树一边脸腮的过程里,她的意识才渐渐清明…… 可是,她却恨不能就此昏死过去! 脸都丢尽了! 王崟焱看她害羞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调戏”自己的风范?开口戏虐道:“现在知道害怕了……谁让你叫出声儿的~!” ——是我想出声么!被你又啃又咬!那不是……忍不住了么! 书赜恼羞成怒,一抬头,咬住嘲笑她的人的下巴! 任身下人不痛不痒的咬着,王崟焱抱紧她,满脸温温的笑意,两人目光胶着在一起,久久未动。 第93章 .因祸得福 早饭桌上,两个人都显得很拘谨。 王崟焱是因为昨晚的睡觉前小小失控……还有后半夜里……洇湿的睡裤,她大概能明白书赜是怎么了——那个让自己误会的“噩梦”…… 她挺自责,若不是自己把那条“贱腿”伸到她……那里,邓大夫又怎会…… 她十分愧对邓大夫,所以自早晨起来就没敢看她的脸色。 书赜更不自在,做了那样的梦!醒后发疯咬人脸!还有腿¥间湿成那样!真真是chun意盎然的一夜!都怪大树!睡觉前那些迷/离的拥吻让自己没把控住深埋的玉/忘,竟然带到了梦里!还有松果!没事儿睡觉说什么梦话!笑什么笑! 更让她想拧死大树的是,今早洗漱,她竟然在脖子上发现两个淡淡的印记!还好位置不是很靠上!要不自己就要贴着两个明晃晃的创可贴去上班了!那还不得让嘴毒的谢韵秋揶揄个半死?! 羞恼夹杂着懊恼,书赜一遍一遍地拿眼埋怨王崟焱。可是这人除了照看松果吃饭,就是不抬头。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某果了。 她在中间座位上埋头吸溜吸溜地喝着大树炖的稠稠的小米粥,还有大树拌的小海带丝儿还有小黄瓜,再来两个鹌鹑蛋~!妈妈“温柔的”看着自己,大树在旁边给剥自己钟爱的鹌鹑蛋~ 噢~生活要不要这样美好? “哼!”书赜气不顺,重重地哼一声,以提醒大树该有所表现。——有了昨晚的温存(即使点到即止),你还有必要躲着么?! “咳~”王崟焱心肝儿一抖,没话找话儿道:“哎,对了,你在我手机里的署名为什么叫‘未未’啊?” 未未……! 未未……! 书赜不禁想起昨晚那个无限荡漾的迷、梦,耳边那一声声缠绵悱恻,魅惑至极的呼唤……和……欺负起自己来的无耻行径……还有怎么也得不到渲泄的…… 一股热气从后背直窜头顶,羞恼、愤怒! ——你还好意思提“未未”这两个字! 王崟焱眨着无辜的小眼睛等着自己的回答。书赜又气又恼,一咬钢牙,抬脚在桌子底下踹向她的小腿! “混蛋!关你什么事!” 哎呀!王崟焱吃痛的捂住腿。 她不明白邓大夫这不留情的一脚和憋红着脸的训斥是怎么个意思? ——你弄在我手机里的,我问问也不行? 松果瞪着圆圆的眼珠子,惊悚的看着妈妈,嘴里叼着的海带丝儿还拉耷在下巴上。 ——妈妈这是……又欺负大树了?! 心里想着,她用悲悯的眼神看向大树,刚要凑过去给她揉揉腿,突然瞥到妈妈“不善”的神色……算了,还是赶紧吃饭饭吧!大人们的事儿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就好了,我一个孩子跟着操心什么劲儿啊~ xxxxxx 今天上午安排了一台手术,给一个冠心病患者做支架植入。虽说是常规手术,但是考虑到病人的年纪比较大,邓大夫还是比较谨慎,早早便来到办公室准备。刚坐下没一会儿,谢韵秋就晃悠了进来。今天的手术她也要进手术室的。 两人交流了一下注意问题,谢韵秋就要转身离去的当口,突然,视力极好的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闪电般伸手拉开了邓书赜的白大褂领口——两枚“很值得探讨”的印记就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书赜一惊,赶紧拿手去捂,可是动作再快哪能赶上视线的速度! “啧啧啧啧~”谢韵秋牙酸般的抽动着嘴角。“邓大夫啊~夜生活很精彩呀~让我等单身人士真真是羡慕嫉妒恨哟~!”边说着,还边扭动起好似“欲求不满”的小腰。 书赜羞红了脸,简直恨死她了!遮的那么严实也能让这家伙看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谢韵秋看邓大夫又羞又恼的模样,乐死了。这可是千年一遇的啊。嘴上不饶道:“啊呀呀,邓书赜,你也太不敬业了!不知道今早上要进手术室的么!昨晚玩得这么声色犬马,几个小时的手术您站得下来么……”说着还摇着头怒其不争的样子,拍拍她的肩,“年轻人啊,太没分寸~!” 绯红着脸,抖掉肩膀上的那只爪子,书赜起身把她往外推,“你知道什么啊!别胡乱说!” 见谢韵秋不服气地还要争辩,赶紧使力把她推出门,“好啦!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耽误了时间小心我罚你钱!” 谢韵秋回头看着欲盖弥彰的她,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书赜一把甩上门,眼不见为净。 站在办公室门外,谢韵秋也不好太张扬,只是笑得有些意味绵长。然后一回身,后面杵着一个人,吓她一大跳。 慕锦良阴沉着脸不声不响地站在后面。 “啊呀,慕大夫!能不能别大白天的吓人啊!心都给你吓出来了!”谢韵秋夸张的捧着心口叫道。 ——这种阴仄仄的小人,看见他就浑身不舒服。 慕锦良瞬间就换上“和煦”的笑容,“谢护士长的胆子这么小么?呵呵,晚上值班怎么办呢~呵呵。” 谢韵秋心说,只要你不在我跟前儿出现,我就不觉得隔应! xxxxxxxxx 这两天,王崟焱一直没敢联系邓大夫。对于那天晚上的事,她有那么一点点后悔的意思,却……也……不是特别后悔…… 就在这纠纠结结中,一晃就又过了两天。 邓书赜也很奇怪的没有来任何消息,甚至连一条微信都没有。王崟焱也想不通。 在第四天的晚上,都9点多了,正在刷牙的王崟焱听见门响,出去一看,邓大夫已经进了客厅。 “怎么这时候来了?”王崟焱满嘴的牙膏沫,含糊不清地问道。她觉察到邓大夫似乎很不好——怎么说呢,跟以前做完大手术后的疲惫不同,好像有种沉沉的阴郁之气汩汩地往外冒。 王崟焱赶紧回洗手间漱口,想问问她怎么了。 邓书赜尾随而至,贴上王崟焱的后背,抱住她的腰,埋头在她肩上,也不言语。 被搂的有点紧,王崟焱快速的漱完口,拿毛巾擦干净,担心的拍拍书赜环在自己身前的胳膊,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书赜不抬头,只是收紧了胳膊,半晌才又蹦出一个字,“……累……” 看这样子,也绝不是仅仅“累”那么简单了! “那晚上吃饭了么?”既然暂时问不出,那就先放着,等她想说的时候自会说。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 王崟焱无奈,回身推开她,扯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卧室,命令道:“把衣服换了,去洗把脸,我给你下碗面条,很快。” 邓书赜却又缠上来,搂上她的脖子,“不想吃,你别走……让我抱一会儿……” 王崟焱可不听她的——不吃饭说什么都不行。本来就胃不好。 她把邓大夫扒拉开,狠狠地警告她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书赜很生气! ——我现在心里很难过!你都不先安慰一下我!还拿眼珠子瞪我!瞪我!松果还说你最怕我了!骗人!还拿眼瞪我!瞪我!哼! 不论再怎么不满意,书赜还是听话的去换了衣服。 两顿饭没吃的书赜,甫一闻见王崟焱端出来面条的香味,她的食欲突然就涌了上来。 嘴里吃着面条,身上被大树满是担忧的眼神辐射着,书赜缓缓开口说起了这两天的事情。 原来,邓大夫主刀的一台手术失败了,病人在手术台上没能下来。 老大爷来住过很多次医院了,前期都是以药物治疗为主,每次都找书赜做主治医师,两人挺熟悉。近来老人的动脉血管动脉粥样硬化越来越严重,才不得不决定进行支架手术。支架会把堵塞或即将堵塞的血管支撑开、疏通,改善病人心脏供血,以便为将来进一步的治疗争取更多时间。 手术前,老人的各种检查都是合格的,手术本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不成想,手术进行了一半,在做第二个支架植入时,病人的心脏毫无征兆地出现心跳骤停——这在手术中是致命的!书赜和助手作了很多挽救措施也无力回天。 在手术中心跳骤停,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很多,电解质紊乱,或者迷走神经过度兴奋,甚至患者过度紧张,都可引起患者心跳骤停。所以,这并不算是医疗事故。 但老人儿子的岳父家有那么点小背景。也就仗着这点七拐八绕的小背景,觉得可以横着走了,便对父亲手术的失败开始不依不饶。 不仅那群无知的家属天天来医院闹,更是动用那丁点的“关系”直接理直气壮地给他们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言辞激烈的要讨个说法。 他们院长是谁? 一不小心,刚好是邓书赜的亲舅舅啊! 倒不是院长舅舅包庇自己外甥,手术失败的原因,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各种处理都有记录,完全符合专业要求,书赜他们做的很规范,无任何操作上的问题。手术中出现不能预料的意外,鉴于病人的体质各异,这本就是可能发生的,书赜作为主刀医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听完对方急赤白脸,青筋毕露的“讨伐激论”和其中无处不夹杂的威胁语气,院长舅舅淡淡来了一句,也只有这一句: “那就和我们医院法庭见吧。” 随即挂断电话。 那就走法律吧!我拿整个医院来和你打!谁怕你! ——“不服来战!” 任性的气势,无法阻挡…… 姜还是老的辣,院长舅舅到底经历风雨多年,办起事儿来稳当周全,雷厉风行。 挂断这方电话,立即就着秘书找了本地最具影响的媒体,接受采访,言语中很“准确及明显”的表达了在一些领导的强压下的无奈、主刀医生的隐忍委屈、还有医院众同仁的义愤,等等情况。 ——身为院长,不能为这些兢兢业业的医护人员遮风挡雨,让他们把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医救病患上,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这种不白之冤,有愧啊~有愧! 同时院长舅舅还曝光了一些手术情况的相关资料,并且让记者带走了一段音频——就是那个自认管阶很大的某领导的一番“要个说法”的通话录音。 大家熟知。自某大大上/台之后,整个管场是什么风气!这风口浪尖上的! ——之后听说那领导不知怎的,东窗事发,被扯出了很多事儿,不太好过是真的。 医院的事儿也就没什么麻烦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采访进行完,院长舅舅就特批邓大夫回家休息。 要表达各种委曲求全——做就做全套么。 邓大夫心里不是很好受。老人在手术之前很焦虑,就怕出意外。是书赜一再保证会尽全力,手术本身也是常规手术,没有什么大的难度,让老人放宽心。其实呢,心脏支架手术虽说并不十分复杂,但是可不是说没有风险。毕竟接受手术的是冠心病病人,手术部位是心脏上的血管,所以冠心病支架手术还是有很大风险的手术。 书赜自责的地方在于如果不是自己的鼓励,老人或许不会下决心手术,也就不会这么快…… 躺倒床上,挤进大树被窝,枕上大树肩膀,书赜绷了几天的身心才慢慢得到舒缓。虽然大树有些嘴笨,不太会安慰人,但是只要跟她在一起,再累也能觉到放松。 “不手术会怎样?”王崟焱搂着现在看起来有些脆弱的邓大夫,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后背问道。 “血管堵塞越来越严重,最后……心肌缺血、缺氧或坏死。不手术,病人基本就是被判死缓。” “那他手术之前堵的严重么。” “严重。手术刻不容缓。” “那就是了!你为了救他才要手术,你做到了一个医生最基本的,是他的身体问题半路出了意外,这你有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么?而且呢,面对病人,医生嘴里的都是信心和鼓励——这也必须是。没有医生在手术前特意去吓唬病人的,那这手术还做不做了?!风险什么的,只会告知家属。这都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过于自责。” “我也知道。但是情感上就是过不去……”后背上柔柔的轻抚让她说不出的舒服,连着说话的语气也带起了着撒娇的味道。 “所以!你就为了这,自己给自己气受,在肯德基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外加大半晚上却连个汉堡蛋挞什么的都没吃?!” 王崟焱语气里的责备让书赜不敢吱声了。——人家讲的重点不在那里好吧!你怎么总是关注错地方呢! 书赜把脸埋进大树的颈窝,自知理亏。 王崟焱很恼她不注意身体,一巴掌呼上她的后背。“知不知道自己胃不好!还敢这么折腾!” ——你打我!还打我!刚才就瞪我!现在又打我!哼! 黑暗中,书赜不满的撅起了嘴。却一不小心触上了大树的脖子。 王崟焱身子一僵,赶集微微挪开。红着脸,道:“赶紧……睡吧。别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了。睡一觉,明天就好多了。”说着,便歪过头去准备“假寐”。 书赜不满意,轻轻推了推她。 “嗯?怎么?” 半晌,书赜才小声道:“松果睡觉前……你都……”音量堪比蚊子,却也让王崟焱清楚地听了个明白! 只听明白便瞬间烧红了脸! ——松果是松果!一个小孩子!你……你要什么晚安吻! 王崟焱只顾着红脸,却没明显的拒绝。 书赜就伸手轻拽她的睡衣领子,似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 王崟焱无奈,颤巍巍地伸脖子,在邓大夫的额头落下极短的一吻。 来而不往非礼也。书赜在她的嘴角回赠一个。嘻笑道:“这是回礼。” “……” ——这个,真不用!你太客气了! 虽说开始几天对老人去世带来的遗憾和伤感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脆弱,但工作已经多年的书赜其实能够看得开。 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是做不了合格的外科大夫的。 她的心态调整的很快。 但是,为了得到某些福利,她还是死皮赖脸的多休了几天的假期,院长舅舅之前答应的么!——多休息!啥时候休息好了啥时候回! 她自私的隐瞒了自己的动向,杜绝了一切松果插///进来破坏两人热乎乎的二人世界的可能性,心安理得地独享大树的宠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树表现得太像个君子了!即使之前有过那么一次“擦枪走火”的前奏,接下来更进一步的亲密便可以顺理成章,但是她却纯得像个少年一样每天晚上只是温柔的抱抱她,亲亲她脸颊、嘴角,然后就安安份份的睡觉。弄得希翼想发生点什么的书赜都不好意思主动下手了。 第94章 .平凡岗位上的不平凡事迹 就这样,打着“顺其自然”的幌子,书赜和王崟焱开始了半同居的生活。 心情的舒畅让书赜每天都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样子,在班上没少受叫辉锨锏摹俺胺怼薄 每当这时,书赜都是但笑不语。 更恨得谢韵秋牙痒痒——成天在老娘跟前儿躲躲闪闪的秀恩爱!姐姐我单身哎!我也懂“孤独寂寞冷”好吧!某些人看不见摸不着的,有个屁用!不过……说是元旦放假会过来。哼!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连打两个寒颤…… 临近新年,松果她们幼儿园要组织一次新年汇报演出。很多小朋友都在老师的指导下被安排了节目。 松果所在的班级的节目是童话话剧《睡美人》。 鉴于刘念同学近来“作案”比较频繁,“内裤门”和打架事件的情节又比较恶劣,原本可爱的松果在老师们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下降——即使有张郁桐同学在一旁时时“感化”和“改造”,老师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这次新年汇报演出,本来能被安排演主角的漂亮小人儿,却只被安排了个很小很小的角色——邪恶巫婆身旁的那只乌鸦…… 还是她在强烈要求下才勉强争取到的! “连个巫师都不让我演!”松果很沮丧,打电话跟大树抱怨。 王崟焱都给她笑死了,这样的一个“危险分子”,若自己是老师的话,也不敢对她委以重任啊,可是作为松果的“大树”,她在电话里却只能严肃地安慰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平凡的岗位上也可以作出不平凡的事迹啊。” “哼~哼~”松果哼叽叽地道:“我才不想当状元呢!我想当王子!” 王崟焱秒懂:“公主是小桐桐演的吧?” 一提到小桐桐,松果就来劲了!“当然了!小桐桐那么漂亮!是全幼儿园最漂亮的小朋友了!” 王崟焱擦汗,早恋的苗头已经掐不死了! “大树,演节目的时候,你和妈妈会来么?”小人儿问道,可语气里却夹带着央求。 “不是说好了姥姥姥爷去的么?” 松果闷头不吱声了。 王崟焱心疼她,却也不能冒然答应。“姥姥姥爷也很想看咱松果表演节目啊,捞不着去了,他们会不会很伤心?” 松果撅撅嘴,“可是~!姥姥姥爷已经去过了啊!” 松果姥姥在一旁翻白眼——都说外甥狗,外甥狗,果然吃里扒外靠不住! 王崟焱无奈看看一旁悠哉游哉的邓大夫,“要不你问问你妈妈?” “妈妈不在家。” “……”——我当然知道她不在家!在我家沙发上猫着呢! 把手机递给沙发上啃苹果的某人,得到了某人的一记凶狠的眼刀!——这就把我出卖了! “松果。我是妈妈。”这厢眼刀刚收回去,对着电话,瞬间就一副慈母的模样。王崟焱在心里悄悄地鄙视了她一番。 “妈妈你在大树家啊?”松果很诧异。 “呃,我刚过来。刚进门。”书赜回答的很淡定。下了班可不刚过来么。 “我也要去!”松果一下子急了,从沙发上蹦下来,满地的找鞋这就要出发。 ——去大树家玩怎么能不叫着我一起! 邓母一把把她摁住了,她不禁痛心疾首!自家养的宝贝疙瘩,就这样白白被人家拐走了! 她开口威胁道:“今天不许去!你要再闹腾,就不让你妈妈和大树去看你节目了!” 松果一愣,滴溜着两颗葡萄眼,问:“那……我要是不去大树家,大树就能去看我表演节目喽?” 邓母噎住,咬咬牙,恨恨道:“看你乖不乖再说!” 松果犹豫半晌,眼睛一亮,屁股缓缓地又挪上了沙发,对着话筒,喜滋滋道:“妈妈!姥姥说让你和大树去看我表演节目啦~!” 邓母:“……”——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书赜:“……”——我听到的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吧? xxxxxxxxx 幼儿园的汇报表演很快到来。松果激动得一夜不停翻腾,把书赜给烦得不行——就知道之前不让你过来是明智的! 王崟焱倒是很有耐心的和这个小家伙“周旋”,妥当应对她的各种奇葩问题。松果抱住她脖子,放肆的撒娇、耍赖。好久没见大树,松果攒了一肚子的新鲜事儿跟大树“秃噜”。 书赜看大树宠孩子宠得紧,简直算是千依百顺,说什么都依着,心里难免不生出一丝醋意来——这两个家伙一粘到一起,自己就完全成了灯泡! “你俩还要不要睡觉了?!” 王崟焱和松果正在说得高兴,闻言同时抬头看她,一大一小的圆睁着眼,一样的发型,一样憨憨的表情,书赜看着也不由得一笑,道“松果明天还有重要演出呢!不早点睡觉,明天容易演不好哦。” 小人儿立马手脚并用的往被窝里爬。可不能弄砸了演出呢! 第二天到了幼儿园,松果被老师们带去装扮。王崟焱就和书赜慢慢在院里晃悠。 虽是冬季,这天的阳光却很好。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好似在享受难得的冬季阳光。忽然书赜拉住王崟焱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就这样下去,好不好?” 邓大夫眼里涌动的柔情与希翼,王崟焱又怎会不懂这话的意思?她裂开嘴笑着,点点头。 书赜也笑了,眼中却泛起泪光。 节目表演的很顺利,一堆的孩子都很活泼可爱。虽然只是饰演一只小乌鸦,因着妈妈和大树的捧场,松果表现的格外卖力。 只有几句台词儿的松果,还懂得在台上抓住一切机会,跟台下的妈妈和大树送个“秋波”什么的。 王崟焱便抓住时机,举起相机对着严肃认真表演的松果同学猛拍。 两人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小桐桐。确实是挺漂亮的小孩儿,但是王崟焱第一眼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不对眼缘儿。 还是自家松果好看呢,十几个孩子里,只有松果穿着黑漆漆的“乌鸦套妆”,可在王崟焱眼里,也只有那只小乌鸦周身闪着耀眼的光芒。 别人眼里的黑乌鸦,自家眼里就是金凤凰! 王崟焱悄悄地把想法告诉邓大夫,邓大夫心里甜丝丝的,但还是傲娇地瞥她一眼,“就你家那只皮猴子好!让你惯的越发没个人样了都!” 王崟焱嗤嗤的笑了起来,“小孩子嘛,皮一点好啊。再说了松果还是很懂事的。” 说话间,台上的表演也到了□□部分,王子要吻醒公主了! 王子刚趴到公主身上,一旁的角落里,忽然窜出来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下撞开了英俊的王子。 威武的乌鸦如英勇的骑士一般降临,朝着惊慌失措、呆坐在地的王子义正言辞的训斥道:“你上完厕所不洗手、还老流鼻涕!我不许你亲她!” 王崟焱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乌鸦的英雄救美之举。 ——平凡的岗位作出不平凡的事迹!恭喜你!松果,你做到了~! 书赜狠瞪王崟焱一眼。——这就是你家的“好”孩子! 公主捂着脸哭了起来,“松果~呜呜呜~我不想让他亲我~呜呜……” 小乌鸦把公主护在身后,爬起来的王子和乌鸦立即扭打到了一起。 王崟焱暗骂:“红颜祸水!” 这时候,什么国王,巫师,动物们,全冒了出来,场面一度混乱,各色孩子的尖叫、大哭,各个家长的叫嚷,座椅板凳倒地声…… 书赜赶紧冲到台上去,收拾自家熊孩子整出的烂摊子! 被松果的举动震惊过后,王崟焱迅速摆正心态,火速又淡定地举起了照相机,对准台上混乱的场面,以那母女为中心,“丧心病狂”地咔嚓咔嚓猛拍! ——啧啧啧,这谁家孩子啊,打架打得裤子都掉了~~!!有辱斯文啊真是! 如此值得纪念的壮举,一生能有几回啊! 又是一通咔嚓! ——若干年后,每当大树拿着当年的一堆的“艳/照”、“裸/照”、“窘照”勒索松果的时候,松果曾一度下狠心想买下这些照片的所有“版权”!无奈每次都被“猥琐到一定境界”的大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求助自家老妈都不顶用! 书赜气的鼻孔都蹿火!第一次来幼儿园,就这样给自己长脸!赔不是把腰都给累弯了!偏偏这一大一小还在一边挤眉弄眼,不思悔改!没一个省心的! 她狠狠地甩上出租车门,报上爸妈家地址,就拉下脸来,不发一语。 书赜这一生气,压迫感太强,把坐在后座的王崟焱和松果吓得如寒风中落叶般哆嗦着挤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喘。 王崟焱心想,还是先送这娘俩回去我再走吧。 到了家楼下,书赜把松果从后座上拽出来,见一旁某人没有下来的意思,没好气道:“你也给我下来!“ “我……这就接着回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了……” 书赜脸上寒气更甚。“下来!” 松果一脸愁云惨淡的看着她——大树,你还是跟我做做伴儿吧,我觉得我今天要遭殃啊~ 书赜拎起松果的胳膊就往楼上走,拖得小人儿摇摇晃晃,脚都要离地了。 王崟焱赶紧爬出来跟上,“啊呀,你慢点~别磕着她……哎,你轻点,别扯着孩子胳膊……” 书赜连理都不理。 松果委屈的扭头见大树想伸手过来又不敢的样子,为自己的处境真正开始担忧——情况大大的不妙啊。在幼儿园里已经被妈妈打了两下屁股了,这回玩儿大了! 邓母打开门,就见女儿气势汹汹的拎着松果进门,后面还跟着耷拉着脑袋的大树。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以前可都是到中午才结束呢。 书赜一指已经抱住王崟焱大腿的“惹祸精”,硬声硬气道:“你让她自己说!” 邓母疑惑的看着脸上还画着浓妆,不过早就花的不成样子的小外甥,了然道:“这是,又闯祸了?” 松果张开血盆大口,朝姥姥呲呲牙,搂着大树的腿,脸上的妆蹭了她一裤子…… 回来后,书赜也不打她,就让她在客厅的茶几旁罚站。 只不过,茶几上放了一个盘子,上面有一块黄灿灿的蜂蜜芝士蛋糕。 小人儿只能眼巴巴的瞅瞅蛋糕,瞅瞅妈妈,瞅瞅大树,再瞅瞅姥姥。 但是大人们没有一个人吱声。 松果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可怜兮兮、泪眼汪汪的看向蛋糕——太煎熬了!要不要认错!这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她绷紧小脸,极力的忍耐着。 王崟焱看她实在可怜,就小声朝她嘀咕:“其实……也不是很好吃……” 手里拿着餐叉的书赜真想一叉子扎她大腿上! 嘴唇未动,嘴角冷冷地挤出一句:“再拖我后腿你给我一块去站着!” 王崟焱一抖,飞快地看一眼松果姥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邓母目不斜视,冷淡的脸色下,只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书赜已经开始拿着叉子优雅地吃起了蛋糕。松果的眼珠子一直顺着叉子来回移动。 几口过后,书赜把盘子一推,放下叉子,看向松果。“还是不认错?” 松果满脸委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就是不让他亲小桐桐!他脏死了!” 王崟焱心里给她点了个赞——硬气! “还是不认错!”书赜见蛋糕都不能让这孩子屈服,极其倔犟的性子像极了刘青青,一时悲上心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松果一见妈妈哭了,自己也忍不住,眼泪吧嗒下来,还特有骨气的拿袖子一抹。 剧情的发展就要超出王崟焱的预期,朝着悲情的方向开始拐弯,王崟焱赶紧搂过松果,掏出湿巾给她擦脸。 “不许哭!还说自己没错!看把妈妈气模彼晒诖笫鞯耐壬铣槌檫者眨澳悴幌肴锰铺魄仔⊥┩梢浴5悄悴挥Ω煤退蚣馨。庖淮蚣埽颜鼋谀咳伊恕u馐呛芏嗬鲜托v笥研量嗔撕镁貌抛龊玫慕谀浚阏庋蝗涡裕倭恕d闼担愣缘闷鹉敲炊嘈v笥训睦投矗浚 “可是……呜呜~他要亲小桐桐怎么办?呜呜~” “小桐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她也要有其他的朋友啊!不能只和你做朋友,而不交往别的同学吧。” “小桐桐说,她也不喜欢唐唐亲她……” “她不喜欢那就自己推开啊,自己的事自己做,这不是妈妈经常教给你的么。小桐桐也是一样的呀,她不想唐唐亲她,那就应该自己把唐唐推开,而不是让你去跟唐唐打架。” “可是,我喜欢她,我要保护她!” “……”王崟焱有点词穷,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她是女孩子,你也是女孩子,为什么你要保护她,而不是她保护你?” “……”松果低头抠手指头,“我也不知道。” “那这个问题你以后再好好想想吧。”王崟焱偷偷在心里抹把汗。“那现在说说,你这样任性的弄坏了老师和同学的劳动成果对不对?” 松果又抠了半天手指头,才艰难的点点头。 “说话!”王崟焱并不想让她这么简单蒙混过去。 “对不起。” “还有!妈妈因为你的任性,给老师和小朋友赔礼道歉了一上午,脸都丢光了,腰都累断了,你说你应不应该!” “不应该。” “犟着脾气不认错,惹妈妈那么生气,你说你对不对!” “不对。” “那还不给妈妈去道歉认错!”王崟焱把她从腿上推下来。 松果看看大树,才慢慢挪到妈妈根前儿。书赜扭头不理她。她回身望望大树,大树朝她使劲努努嘴。她又转过头去,蹭到书赜腿边儿,“妈妈,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书赜白她一眼,“这下知道错了?” 松果点点头。 “去把大花脸洗了去!丑死了!”书赜嫌弃地推开她。 “呵。”松果拖着大树去给自己洗脸了。 邓母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小口,“真的决定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书赜却点点头。“我很喜欢这种日子。” “随你吧。自己选的路,就算走出满脚泡,也自己挨着吧。”邓母起身去厨房。“中午我多做几个菜,让那个土……大树也在这儿吃吧。” 书赜笑笑。“好。” 最后,蛋糕还是没给松果吃。 书赜说,做错了事,就要受罚,不是说认了错,事儿就过了。挨罚是免不了的!不仅这个蛋糕不能吃,至此一个月内,所有蛋糕都不能碰。谁也不能偷偷给她吃,若是违反了,以后我再也不管她了。你们看着办。 王崟焱郑重的点点头。虽然她宠孩子,但是该教导的时候,她也是很支持的。 松果的嘴顿时耷拉到了脖子以下!虽然她不知道一个月是个什么概念,但是感觉好久好久啊!这还怎么活!大树~你也不爱我了么~大树~! 第95章 .嫌麻烦别买章 松果这边闹腾得欢畅,张冬岩那边也气氛火热。 吴晨他们学院组织了元旦晚会,因为是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大型活动,为了留下点纪念,吴晨踊跃的报了个节目——古筝独奏。算不上很专业,但也是她直至大学才放下的爱好,好在每到了假期都有练过,再拿起来也不至于很手生。 必然的,张冬岩应邀前来。 吴晨一袭修身水墨旗袍,精致妆容下,显得明艳动人。张冬岩看得错不开眼。 乐声响起,一曲《高山流水》,在吴晨的灵巧的手指下,流泻出巍巍高山,洋洋流水之境。 舞台的led大屏上,配合着乐曲,幻化出群峰叠起,云雾绕山,瀑挂前川的景象。 张冬岩坐在台下远远的看着此时一身仙气的恋人。一时间,吴晨所在,清风吹拂,翠柏葱郁,流水潺潺。而张冬岩似乎就站在她的跟前,静静的聆听…… 公交车的最后一班,上面没有多少人。张冬岩拽着吴晨匆匆跑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吴晨被她拖着跑得气喘吁吁,坐下之后娇嗔的白了她一眼。奔跑之后的吴晨脸颊更是红的娇艳欲滴,眼眸里似有春水在荡漾,亮亮的闪着星点璀璨的*之华。尤其是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眼,更是媚态撩人。 张冬岩直直的看着她,嘿嘿地笑笑,上身却不着痕迹地贴近了她,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忽轻忽重。 “你干嘛啊……”察觉到张冬岩那不太正常的举动,还未卸下浓妆的她更是烧红了脸。 张冬岩不答,靠近吴晨,一只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不让她动,一只手从裹着腿的长款羽绒服的下摆里,坚定地伸了进去,先是落在腰上,隔着衣服轻轻揉捏着,感受着手下充满弹性的身体,吴晨不由地轻微战栗。手渐渐往下移,停在了旗袍开叉处…… 吴晨急了,按住她的手,羞恼道:“这在车上!” “我……我想你了,好想……有点等不及回家了。”张冬岩偏头靠在她的耳际,蹭了蹭,轻咬耳垂,嗓音发哑的说。吴晨被她弄得耳朵痒痒的,心里的一潭湖水,被吹得荡了又荡。 张冬岩跟她凑得很近,能感觉到她身体也在发烫,惹地张冬岩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天黄有雨》六月光贰 于是,秦有雨的生活就“冰火/两重天”的幸福着。 但是,世事无常。 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扔给你个“渣姑姑”! 秦有雨初中毕业了,并顺利的考上了市重点。 举家欢庆。 同样的,黄镇天也毕业了,并声称要回来造福家乡。 举家…… 黄老太:“家里又安静不了了……” 黄伟天:“鬼子又要进村了……” 秦有雨:“母猪福妞又要回圈了……” 沈素霞:“小姑子要回来,他们的表情好怪……” 反正雇别人也是雇,自家人用着更放心。而且他也不舍得几个月才回家见一次面,毕竟“新婚”。可是,小雨怎么办?孩子刚考上市重点,让她转学不现实。留家里,她妈也不放心让一个老人照看。 就这事儿急得他直挠头。 当他那个土匪老妹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眼前一亮! 如果……也许……? 自家妹子是个什么品性,他简直太了解了。所以他也准备了丰厚的饵料,不怕她不上钩! 所以,从机场回家的路上,他就跟妹子进行了深/入的交谈。他直截了当地抛出诱饵:房租全免,水电物业全包,另加每月1000块的生活补贴。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细心、贴心以及耐心地照顾好她的小侄女儿。 黄镇天对她哥的那点小心思门儿清,她眼皮子翻了翻,心里算盘啪啦啪啦的打得直响。 半晌,她哥等的都着急了,直怕自己的计划落空。她才悠悠的讨价还价,道:“啊呀,这照顾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她瞥她哥一眼。 黄伟天就知道这家伙要狮子大开口了!他咬牙:“说。” “这样吧,看在你我多年的兄妹情分上,再加300的通讯补贴和300的交通补贴,不能再少了~!” “你个周扒皮!”黄伟天恨恨地应了。 黄镇天乐了,正想着怎么从她哥那挖点零用钱呢,还以为要工作了张嘴要钱不会太容易,哈哈,这就送上门儿了!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啊!人生要不要这么美好! 黄伟天已经懒得看他妹子那副奸计得逞的猥琐样子了。“咱丑话可先说在前头。一定要把小雨照顾好了。穿衣、吃饭还有最重要的学习一样也不能出岔子。还有不能带坏她。小雨可是个孩子。要是……哼哼,不用我动手,咱妈也能扒了你的皮!” “嘁嘁嘁嘁!”黄镇天不屑的撇嘴。“我这就在家里没地位啦!这就沦为你家亲闺女的伺候丫鬟、煮饭婆子啦!要不要这么妻奴!这么絮叨!照顾个孩子能有多大事儿啊!什么叫不要带坏她!我很差么!好歹我也是大学里混出来的,素质在那呢!就你家亲闺女宝贝!我这是什么命哟~这才刚回来就这么嫌弃我~要知道我就……” 耳边嗡嗡声不绝,黄伟天抬手按开了广播,顺带调大了音量…… “黄伟天!你什么意思!!!” 机场回市区的路上,一辆路虎车里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这件事黄伟天很少跟人说,也就只有家里的人知道。发现这事儿之后他就断然决定离婚。可是,他前妻却纠缠着不想离,弄得他很厌烦。对方最后说了,要么不离,要么离婚后房子归她。黄伟天差点没气死!偷汉子还理直气壮了?!还想要房子!他妈为了给他弄这个婚房现在还住在老城区的平房里!那段时间他很憋屈,以他的性子又不能使什么坏。只好准备打离婚官司。当时这事儿没敢让他妹知道,因为他妹这几天就要中考了,这可是头等大事。他就偷偷跟黄母商量。 黄镇天是谁,两人背着她叽叽咕咕,她早心里有数了,逮着机会偷听了几次就把事情整了个明白。之前她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嫂子,长得凑合,爱打扮,很会说漂亮话,但是不干实事儿,对自己老妈也不是很上心,老哥不在家她都不来看看妈。做饭也不好吃,家务也做不好。她哥离婚她是举双手赞成的。她觉得她哥应该找个贤妻良母型的,能操持家的。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个臭狗皮膏药粘身上还揭不下来了?!揭下来就不仅掉层皮还要挖块儿肉?!这不是欺负我家都是老实人么!这还得了?! 黄伟天怎么也想不到她妹子肚子里装的都是“熊心豹子胆”啊!他们前脚千叮咛万嘱咐的把小祖宗送出门,让她安心中考,后脚人家就打了的直奔她哥家而去。 “我跟妈哪能知道她偷听了,也更不能料到她能做出那么极端的事,就是妈中午做饭的时候翻遍厨房也没找到菜刀,我俩都没往那方面想,还在瞎琢磨家里进小偷了,可谁家进小偷才只偷一把菜刀啊!第二天这菜刀又凭空出现在案板上,刀刃儿还有些卷边儿,这弄得妈神神叨叨。回头问我妹,人一脸淡定地说不知道。”黄伟天无奈的笑笑,他家妹子,也是巾帼英雄一枚啊。 听到这儿,剧情里已经加入菜刀这个道具了,沈素霞不禁提起了心。 黄伟天看看妻子,“你知道她干吗了么,她大早上敲开门,掏出菜刀,一把把人按倒在地,照着头连砍三刀!” 沈素霞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血腥味扑面而来。 黄伟天吓唬完妻子,呵呵的笑起来。“这三刀下去,刀刀蹭着头皮,把人一水儿的长头发‘局部’砍成了平头。” 这一口凉气噎在了胸口啊!沈素霞却还是担忧的问:“她没打镇天吧?” 黄伟天不懈的撇撇嘴:“她哪敢啊。这家伙手里还擎着菜刀呢!谁敢往前凑。” 事情过去5天,别人给黄伟天捎话儿,说他老婆同意离婚,房子也不要了,只要别再让他妹妹来找她就行。 这是哪跟哪儿啊!黄伟天跟他妈前后这一合计——“消失的菜刀”和“松口的媳妇”这就好解释了。 中考结束正和小伙伴们东窜西窜的疯玩的黄镇天还没意识到已经东窗事发。 乐悠悠哼着小曲儿的她一进家门就被她老妈拽住胳膊抄起笤帚一顿猛抽! 挨了打的她并不服气,“她欺负我哥,给我哥戴绿帽子!还要占咱家好容易买的房子!我没卸她条胳膊腿儿就不错了!” 嘴硬不知错,她妈摁住又是一顿胖揍。 晚上,黄镇天光着屁股趴床上,她哥给她抹药,顺带才把她的嘴给撬开,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地在客厅里挥舞了一通,嘴里又是卸胳膊又是卸腿,什么未成年不用坐牢的叫嚷,黄伟天这老婆哪见过这阵势,顶着一头朋克发型当场就给吓尿了。 “你都不知道她那个怂样儿!”黄镇天得意的翘起小尾巴。——如果她那青紫斑驳的屁股上有的话。 黄伟天能让她给气死。“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你怎么这么无法无天,冲动任性!你要出了事儿咱妈还不得哭瞎喽!别看妈打你打得这么狠,全是让你给吓的!” “嘿嘿。哥,没事儿!我有数着呢。我就把她推地上,砍了几撮头发,连头皮都不碰着,连民事犯罪都算不上,最多算家庭纠纷。她能把我怎么着。再说,我就是吓唬吓唬她,哪有功夫真动手,我还要去考试呢!考不好就进不了重点,进不了重点怎么考大学,上不了大学怎给咱妈争气。我可不能让那娘们儿坏了我的前途!我有数着呢。” “你有个屁数!”黄伟天瞪她。 “我怎么没数!咱家房子哪能给她!那是你跟咱妈一毛一毛攒起来的!咱妈在床子边儿上站一天,回来还要去卖咸菜,这有多累我当不知道?!还是你工地上多苦你当我不知道?!没了房子以后你再咋娶媳妇,再攒一套房你想累死咱妈啊!” “那是我们大人的事儿,你跟着瞎参合啥!要回房子又不是只有这一招!你懂不懂法!” “哼!跟那蠢娘们儿谈什么法!吓唬吓唬就能办成的事儿,整什么法律官司。要谈法,那人证呢,物证呢?就凭地上两块砍破的地板?还有她尿湿的裤子?谁信她啊!就算出了事儿,也是我这个孩子不知轻重。居委会尽多调解调解。” 黄伟天被他妹这些歪理也忽悠住了。反正事儿已经解决了他也心疼妹子这么小就背负着这么多事儿,就没过多斥责她。 毁了一把菜刀,碎了两块地板,却利索地换回了家里的房子。 黄伟天只能叹一句:胆大,心细,刀法好!还愁什么不能成大事!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背着菜刀进考场,估计黄镇天是史上第一人。 故事讲完,黄伟天叹口气:“都说我家有今天,我跟我妈不容易。我妹就容易了?四邻五舍的孩子都在窜着玩,我妹却在忙活给妈送饭给我洗衣服。大哥遇到不顺事儿了,她就背着菜刀去给她哥摆平。呵呵,那小身板儿还想护着家里人……” 边说着,边回忆起他妹妹的种种,鼻子就有些酸。 沈素霞伸手摸摸他的脸,然后温柔地把他搂在怀里:“那现在又多了个人护着你了。” 黄伟天被妻子抱着,很暖很贴心,幸福的有些想哭。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装作不满的抬头,道:“还有小雨。” 这个时候的丈夫不是一座自己可以依靠的大山,而是一个偶尔也会脆弱到需要人呵护的孩子,沈素霞母性泛滥,微笑着揉揉他的头,“嗯,还有小雨。我们都护着你。” 感觉到妻子语气里带着点促狭,黄伟天红着脸一头扎进妻子怀里,哼哼唧唧,为自己的男子汉尊严默哀。 xxxxxxx 人就不能太得意!指不定哪天摔一个大跟头。 秦有雨就有这样的体会。正当她还在憧憬美好的高中生活的时候,一个消息像晴天霹雳狠狠地击碎了她心中那些粉色的泡泡。 ——什么!我要和那头猪住一块儿?!这怎么可以! 事情就这样定了,即使秦有雨斩钉截铁地坚持说自己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不用家人费心,也没有人会听她的。 现在家里算是有两套房。之前黄家有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沈素霞这边因为老房拆迁分了一套两室一厅。两人婚后一直和黄母住在一起。那套两室的小房本想租出去,现在正好离着小雨的学校近。 只是黄老太舍不得,她很让女儿和孙女都跟自己住一块,但是她住的地方离学校太远,很不方便。黄镇天也巴不得离她那个有“更年期后遗症”的老妈远一点。 秦有雨看着某猪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悠哉游哉地啃黄瓜,那股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人权呢!未成年人就没有人权了么! 谁要和一头猪住一起!智商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指望她照顾我,我还能有好么! 黄福妞!你个祸害! 第97章 .筵无好筵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米黄色的大床上。 张冬岩看着身旁人安然恬静的睡颜,软绵绵的姿态,带着点婴儿般的酣畅。她伸出手指勾勒着睡着的人的脸颊,阳光下的她肌肤几近透明,靠得如此之近都能感受到她面上细小的绒毛,张冬岩觉得很是可爱。帮她把那遮住脸的几缕发丝替她挽到耳后,喃喃唤道:“我的女孩啊……”脸上绽开满足的微笑,禁不住俯身亲亲她的额头,又挪下来亲亲她的眼睛,引得还在迷迷梦中的吴晨怕痒的闪避蹭蹭,嘴里发出啧啧的呓语声。 张冬岩看着她的女孩,眼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她有时候挺看不懂吴晨的。 就像昨晚的那个人,那样素雅、古朴,完全颠覆了在她心目中那个古灵精怪的样子。很难想象,那如此优美的古筝曲,会出自一个平时喜欢听摇滚的朋克女孩的手下。 这是多么的矛盾。 也正是这份矛盾带来了不一样的冲击,才让昨晚的自己把持不住的放纵。 张冬岩抚了抚她额间的碎发,心里又不禁无端的叹息。 身旁的姑娘看着简单的没心没肺,却又在处事中透着敏感和精明。 自己好像并没有完全的了解她。 也不知道抛开一切,奋不顾身的来到她身边,这样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 对于将来,虽然一直抱着积极和乐观的心态,偶尔,也会有一瞬的迷茫缠绕心头。 自己不过求的是一个长长久久,对方呢? 人啊,年纪越大,顾虑越多,遇到事儿的时候也越来越畏畏缩缩。 也许……有的时候,王崟焱对她自己的执念,是有些道理的。 xxxxxxxx 甩掉捣蛋熊孩子的二人世界,要怎么愉快的度过? 早已过了小情侣间腻歪的拉着手,在各个地界儿秀恩爱的年纪,但是,逛个街,顺带吃个饭还是可以滴! 这天下班,书赜提议去泰华城逛逛街,晚饭也在那里解决。已经渐渐有点“妻、奴”倾向的王崟焱当然没有异议。 因为邓大夫的主动,王崟焱的挣扎也有些越发无力。她是从心底喜欢着邓大夫的近亲的。 于是,感情一再加温,爱意愈发浓郁。 时间还早,两人也不急着去吃饭,就在商城步行街里慢悠悠的逛着。其实书赜是很想跟大树拉着手的,但是,那块木头显然一点儿这方面的亲近意思都没有,令她有些愤愤。不过,叠着肩膀靠着走,偶尔趁机挽个胳膊还是能够得逞的。 正当书赜偷偷的在心里窃喜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书赜!”熟悉的声音来自背后。 书赜转身,“呀,真的是你啊,我说看着背影像。见泽还不信。”逛街遇到好友,袁菲菲热络的招呼道。 几人走到眼前,书赜笑道:“你们怎么一块儿出来了?” 江见泽和司文慧还没说话,袁菲菲快人快语,道:“我们三经常出来打个牙祭的,之前一直想叫着你,可是您老总是很忙,最近更是连人影都摸不着,索性也就不愿搭理你了!”语气上颇为幽怨。 “是啊,是啊。”司文慧把打量的目光从书赜旁边人的身上移过来,附和道。 书赜笑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工作,总也没个定点儿。” “嘁,别找借口!就今天吧,刚好遇上了,你赶紧请客,我们就看看你的表现。”说着就要掳着人走。 书赜看看旁边站着的大树,袁菲菲恍然道:“啊,这是你朋友啊,大家一块儿啊。” 王崟焱这个时候就不好意思在当空气了,“不用了,你们去吧,我刚好有事儿。这就回去了。” 一直没吭声的江见泽一步迈前,“有事儿也不差一顿饭的时间,走吧,正合适一块儿聚聚,今儿我请客,就去前面的海之味,他家的小海鲜做的不错。” 都是不认识的,王崟焱很不自在,还想拒绝,却被书赜一把拉住手,紧紧握在手里,她扭头看书赜,书赜捏捏她的手心,拒绝的话也就憋了回去。 书赜开口应下道:“那我和大树就让你破费了。” 装作不在意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江见泽僵硬着脸,道:“你非要这么和我客气么?” 袁菲菲过来打圆场:“说什么破费啊!大家都多少年的朋友啊!见泽是富二代,我们不吃她吃谁!走着~!”说着,还不忘招呼着王崟焱一起。 几人直朝着餐厅进发,司文慧默默地感叹:今天,筵无好筵啊…… “……西京鳕鱼、芝士焗鳕蟹、清蒸翡翠石斑鱼、红汤象拔蚌、茄汁扒鲍鱼、清蒸梭子蟹、挪威白托三文鱼、鱼香北极贝……”江见泽呼啦呼啦的点着菜,听得王崟焱直皱眉头——没吃过还没听过么!如此土豪式的一顿饭下来,自己这人情要怎么还啊? 一会儿,江见泽终于“点”过瘾了,待服务员下去之后,故作歉意道:“今天太匆忙了,下次咱四个去帝豪吃海鲜。新开业的,我之前去过几回,很不错。他们家的海鲜都是直接从北美空运过来的,很多咱这里都没有见到过。佛跳墙也做正宗,荤香可口、不油不腻。一定要去尝尝。” 先不说这炫富的姿态,如此特意的强调人数,让在座的几人面色不一。 书赜顿了一下,偷瞥一眼大树,见她正专注的玩儿手机,微微松一口气。继而微微斜着看江见泽一眼,面无表情。 这本是警告的一瞥,但是莫名却激起了江见泽更深的怨念,心里越发不愤,想要这看不顺眼的人出丑的念头更甚。 菜陆陆续续的被端了进来,江见泽想叫酒,在书赜的强力制止下,全被换成了果蔬汁。 “你不喝就不喝呗,我和大树喝还不行?!怎么着也是第一次坐一块儿,不喝点儿怎么成!”江见泽对着书赜说话,眼神却一直在挑衅旁边的王崟焱。 王崟焱本就不喜酒,关键时候更是拒绝的彻底,“我不能喝的,一沾就醉,你也不想我跟大家第一次吃饭就醉酒出丑吧?嘿嘿。” 江见泽怎么劝,王崟焱也不松口,最后只能作罢。 大家开动之后,饭桌上的话题还是由江见泽为主导。 “书赜还记得高考结束那年我们几个暑假去欧洲游玩么。菲菲看上一双鞋子,死活也不肯走了,最后到底买下,刷了小一万呢,回来后也没见穿过几回。” 袁菲菲嗔道:“说的我好像是很败家似的。也不知道是谁整个行李箱里塞满了限量版的车模。” “说起来,我们可是很久没一块儿出去玩了。前段时间一个朋友去了海南南丽湖,据他说风景不错,湖泊很漂亮,里面还有十几个小岛,很大的椰树林,最主要的是景区内有一个滑翔场,是国内最有名的滑翔场地。哎,回头有时间,咱四个一块儿去玩吧。而且滑翔我也就是在德国上学的时候玩过两次,很刺激,值得去玩玩儿。”说完,江见泽扭头向着书赜,似乎在等她表态。 “四个人”——再一次这样的特意强调,让书赜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没接江见泽的话茬。 袁菲菲就是一个“大玩咖”,一听说玩滑翔伞,瞬间就被挑起了兴趣。“行啊,这主意不错。不过,是你提议,你要负责来往机票哟~” 江见泽很大方,学着黄渤的调调,一摆手道:“这都不是个事儿!” “那要等到我学校放假我才有时间喽。”司文慧附和道。 江见泽点头,“没问题。书赜你呢?” 书赜并没有马上答复她,反而问王崟焱:“大树想去玩么?去海南玩滑翔伞?” ——好像没被“提议人”邀请吧,为嘛来问我啊。 已经明显感到被排斥在外的王崟焱只好装傻充愣,“滑翔伞是干啥的?我只见过雨伞啊……” 书赜被她弄笑,娇嗔地拍了她一把,转过来对江见泽道:“那种极限运动,我还是不感冒的,你们去玩吧。” 王崟焱深看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江见泽很不满,她不加掩饰地瞪一眼桌上那个很是碍眼的人。“那里的热带景色也不错啊。” “我去过三亚几回,热带景色也不是很新鲜了。还是你们去吧。我还是不参合你们热血青年的活动了。我比较喜欢窝在家里。” ——窝在家里跟这个土豆在一块么! 江见泽的眼刀快要把人的身上戳烂了。王崟焱却毫无眼色地进攻着她面前的一盘辣椒炒鸟贝。 过会儿,趁其余三人说话的时候,王崟焱微微凑近书赜,小声问道:“这几个都是你很好的朋友?” 书赜一愣,不明白大树这样问的用意,却也没有隐瞒的点点头,“初中,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回来工作的人也不少,不过就我们几个比较合得来。” 王崟焱叹道:“那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呢。”然后,她抽回身,低下头,专注的吃着盘里书赜给她放的那只茄汁扒鲍鱼。 书赜还在想着怎样让桌上这三个好友和大树融洽相处这件棘手的事情。没有过多的注意大树的心思。 …… “这家餐厅的石斑鱼打着野生的幌子,其实全是人工饲养的,味道还是跟野生的没法比。还有菜谱上许多美其名曰“鱼子酱”的东西,严格说来,根本算不得是鱼子酱。那些东西可能出自圆鳍鱼、鲑鱼、白鲑、鳕鱼,或别的什么鱼。但是在法国,鱼子酱定义非常精确和严格:只有鲟鱼的鱼卵才有资格制成鱼子酱。可是滥捕和污染给闹的,鲟鱼也没多少了。所以正宗鱼子酱产量少,特别贵。这家的鱼子酱那么便宜,想也不是正宗的。” 富丽堂皇的包间里,巨大的旋转餐桌上方,吊着一个水晶的欧式吊灯,尽显奢华。桌上,江见泽的侃侃而谈,说的一旁的服务员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直撇嘴。 王崟焱闷不吭声的自顾自吃着,心思却渐渐不在嘴里的东西上…… “哎,大树。你家兄弟姐妹几个啊?”瞧见某人的走神,江见泽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王崟焱回神,把她的问题一琢磨,觉得有点不对味儿。却也没有深究,便老实应道:“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 “啊?就一个?你们农村人不是觉得生孩子越多越好么。怎么你们家就你一孩子呢?” 江见泽的话让书赜心里打了个突,眼神变得幽深。意味深长地深深看江见泽一眼。 “你们农村人”——让王崟焱终于摸着了那些刚才还若有若无的隔应是怎么回事儿…… 呵,——这个人……好像~似乎~大概~在针对自己? 王崟焱拧了拧眉毛,随即松开,笑笑道:“家里父母比较看得开。” “也是了。”江见泽挑挑眉,似不再深入这个话题。却顺嘴道:“我听说,现在还有些农村的地方,连电都没通上。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生活的!现在的人,离了手机都不能活的样子。” 王崟焱没接腔,夹了一个象拔蚌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哎,大树你别光吃跟前儿的菜,尝尝这个清蒸螃蟹。这个季节,螃蟹还是很好的。”江见泽殷勤的把刚上桌的清蒸蟹转到了王崟焱面前。 王崟焱笑笑,却没有去拿来吃。 “啊,你是不是不会吃啊。”江见泽恍然大悟,“没关系。很多人第一次吃的时候都是不知道用这些工具怎么下手的。我听说,在上海,丈母娘选女婿,先要看他吃大闸蟹的功夫是不是地道。” 王崟焱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下头,安静的拿筷子扒拉自己盘子里那只许久没吃完的鲍鱼。 开始还能面对挑衅平心静气,可几次下来,腮帮渐渐有些控制不住的发紧。 书赜有些恼了,瞪一眼江见泽,没说什么。只在心里暗自叹息:看来想让她和大树好好相处是不可能了,自己也是强求。不仅委屈了大树,还让彼此都不爽。那就算了吧。 袁菲菲很清楚见泽这些很“无理”的言论是在针对那个大树。那些显而易见的炫富和对现在农村状况的无知,其实是在变相的贬低。见泽做的太夸张了,只要脑子里还有根筋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不禁拿眼角观察着书赜的表情。 单从书赜渐渐皱紧的眉头,就知道她已经不乐意了。可是,这种不乐意的情绪只放在心里。这便是疏离的开始…… 学生时代刚认识书赜的时候,觉得书赜是一个对人很和气、很温柔,很容易相处的好学生。后来一块儿待久了,才明白她其实为人有些冷漠,十分不喜欢和人交流真情实感,普通同学也好朋友也罢,都很难在她心里找到哪怕一个小小的位置。当时自己和见泽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和时间,才和她慢慢走近了。 可是,今天书赜对这个大树的态度,让她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刘青青。那个时候,书赜对刘青青的上心,跟现在如出一辙。 如此看来,见泽这回恐怕又要竹篮子打水了。 袁菲菲心里在暗自掂量,到底是拉住见泽让她赶紧适可而止的好,还是任其发展,看看那个大树会有什么表现,而书赜会护她到什么程度好? 司文慧倒是不用两相纠结,之前她早就了解过一些了,所以她不住给江见泽使眼色,让她别激怒书赜。毕竟都是朋友,以后总还要来往的。 可是,江见泽视她的警告如空气。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司文慧气的直咬牙! 好好的一顿饭也吃得不安生! 王崟焱终于吃完了那只鲍鱼,抬起头对着江见泽。 江见泽以为她要对自己说什么,是终于恼羞成怒了么!哼!等的就是现在。 可,这土豆却突然松了口气般,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收了回去,扭头对书赜说了句什么,便出了包间。 书赜在她走后,慢慢拿湿毛巾擦了擦手,面无表情的对江见泽道:“你请吃的饭,看来真不容易吃啊。”不等江见泽说话,起身对另两人道,“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门口。王崟焱刚好出来,书赜马上上前一步,指尖轻触到她的手,刚要开口。 王崟焱状似无意的抬手拿手机看了一眼,避开了书赜的碰触,口气万分客气道:“我已经吃饱了。时间也不早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了。你替我谢谢你朋友的款待。” 书赜默默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样开口。说什么都是自己不好,明明知道江见泽是个很自负又任性的家伙,明明知道江见泽可能不会跟她和平相处,自己还是勉强她跟自己去吃饭。书赜很自责。如果不是大树顺着自己,也就不会有今天饭桌上要忍下的难堪了。 就算是自己做的欠考虑……你却要扔下我一个人走么? 看着大树已经走出三四步去的背影,失落夹杂着些微的心酸,书赜颇为不甘心地唤了一声,“大树。” 王崟焱身形一滞,叹了口气,稳了稳情绪,转身道:“你也早点回去吧,晚上会冷。刚才冬岩说有事儿找我。我去她那看看……最近几天就不回家住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书赜一瞬间惨白的脸色。——不回去住了?这是委婉的告诉我别去找你了么? 你这是要…… 书赜怔怔的站在走廊里,好一阵不能动弹。 …… 那个大树离开包间,看样子一般是不会再回来了。本以为书赜也会跟着离开,又或者回来对江见泽发火。连江见泽也这样想。 所以,她虽然面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不过,即使是不安,她绝不后悔这样做。她坚持认为,这样的一个地里刚扒出来的土豆似的人物,跟自己这几人的小圈子完全不搭!她绝对不允许书赜这样委委屈屈的跟她在一起!她就是要让这人看清楚差距!别痴心妄想! 包间里,江见泽还在看似淡定地拿着精致的小钳子分解着一只大螃蟹,好似完全没有受到刚才的事情的影响。 袁菲菲无奈地看着她。心里还在寻思着要怎么劝她放弃。 司文慧却憋不住了。“见泽,你这样很没礼貌你知道不知道。你再不喜欢她,也不应该这样让人下不来台。你没见人已经很忍让你了啊,好几次你说的很过分人家都没吱声。单从这点上讲,你就很没风度!再说这是书赜她自己的选择,作为朋友我们只有尊重。日子过得好不好,她自己心里有数啊!你这样……” 江见泽听的不耐烦,把手里的小钳子往桌上一扔,拉着脸道:“我只知道旁观者清!要照你说我们都知道不合适的,见她还一意孤行,我们作为朋友也不应该伸嘴劝劝了?!” 到底一意孤行的是谁!司文慧有些恼火,心里的话也就不再压着了。“你敢说你只是觉得她们不合适才这样做的?而不是因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江见泽脸一黑,刚要辩驳,却被袁菲菲摁住了胳膊,“我什么……” 包间的门突然开了。书赜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坐着的三人一时没了动作,三双眼睛都齐齐的紧盯着复又进了包间的书赜,心思各异。 书赜却没什么表情的自顾自坐下,拿起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招呼道:“你们接着吃啊,大树有事儿先走了。我们接着吃我们的。” 江见泽盯着她的脸,想从那里看出什么来,却也徒劳。她转头拿眼神询问袁菲菲。袁菲菲轻轻地摇摇头,继而拿起了筷子。 四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这顿饭到底还是凑凑合合吃完了。 除了书赜,其余三人各自心里纳闷儿,这就算完了? 饭是吃完了,那刚才的事儿也这样风清云淡的揭过去了? 一边神情淡淡地拿着湿毛巾擦手的书赜,倒是及时的解了三人的疑惑,她把毛巾叠好放下,缓缓开口:“今天谢谢,让见泽破费了。” 江见泽诚惶诚恐的刚要接话,却见书赜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仅仅盯着圆桌正中的一盘子,脸上泛出冷意。她那些亲近的话儿突然就说不出口,给慢慢咽了回去。 书赜手撑着头,指尖拢了拢眉心,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今天刚好大家遇到,我就想,跟朋友一块儿见见也好,彼此熟识一下。对于大树,我也不想藏着掖着。这是我的决定,带到大家跟前儿,不是征求意见。这个你们要明白。朋友是为了我好,我心领,但是有些事,真的是冷暖自知。” 书赜顿了顿,接着道,“刚开始,大树问我,跟你们是好朋友么,我说是,而且有十几年的交情。她没说什么,我现在才琢磨出来,她为什么要问。因为我说是十几年的友谊,所以她忍了又忍,退了又退。就因为是我说的话……她人真的很好。也因此,我很希望我的朋友能跟她相处融洽,今天这样的事不再发生。如果……实在是强人所难了,我只能做个选择……”书赜一字一句的说完,淡淡地看了江见泽一眼。 这一眼,看得江见泽心里咯噔一下。 袁菲菲赶紧出来打圆场。“啊呀,你别那样想。朋友都是处久了才处出来的。今天不是第一次聚一块儿么!脾气性子都没摸清楚。回头我再弄个场子,大家再好好聚聚,熟悉熟悉就亲近了。我还没见过我袁菲菲处不来的朋友呢……” 说完,狠捏了江见泽一把。 江见泽却没有给面子的附和她,只是张了张口。 原本心里的小算盘落了空,再说又还有什么意义。 书赜拎上包,轻叹道:“嗯,以后再说吧。那今天就到这儿吧。” …… 王崟焱两手插、在口袋里,沿着大街慢慢地走着。或者说,是游荡——没有目标,没有终点的游荡……她只是想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走到自己筋疲力尽,走到那满腔的郁气都散尽,走到自己不再头脑发热为止! 是的。自己这段时间来真的是头脑发热了。昏昏沉沉的陷进去,浑然不觉。直到被人血淋淋的扇醒,自己才晓得要挣扎着抽/出身来,却,只能生生地……好似生生地扯掉一层皮肉! 路旁的法梧早就掉光了叶子,光/裸的枝丫的影子,被路灯钉在地面上,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魔鬼的爪子。 夜晚的气温降得很厉害,冷风呼呼地往脖子里灌,王崟焱默然抬起头,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那些欢笑着的人们…… 她突然有一种悲情的错觉——此时这个息身的城市,都不知道要在这里停留多久,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会留下怎样的回忆…… 或者,再怎样的热闹,再怎样的繁华,都与自己无关,因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过客。 第97章 .是错过还是…… “我说,您老赖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啊?!”张冬岩拿脚戳戳王崟焱的腰窝。 王崟焱不为所动,淡定的拿着遥控器换电视频道。 “你!”张冬岩被她气死!八脚也踢不出个屁来的闷葫芦!“你换台慢点行么!所有的频道都被你连着按了仨圈儿了!咱到底看哪个啊~!” 王崟焱背对着她,不理。最后频道被停在一档电视购物节目上。 张冬岩看着屏幕里男女主持人激情澎湃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自己手中的“神器”,朝旁边的大土豆狠狠翻了个白眼儿。 “喂!我说,这就要周末了哈,您老儿还不起驾回宫啊,这、这吴晨可就要休周末了哈……” 王崟焱扭回头来,一副不甚明白的意思。 张冬岩跳了几下眉毛舞,示意:你懂的……但是对方还是懵懵懂懂的呆愣模样,让她咬牙切齿道:“围观别人滚床单的活动……您觉得合适么?” “噢。”王崟焱又转头看电视。“我不介意。我睡沙发。” “你不介意我们介意好吧!统共这么点地方,就算我们在屋里,一想到门外有个人……也会ed的好吧!呃,就算不会ed,手也会软的!”张冬岩抓狂!飞身而起,拿着爪子猛刨她后背。 “房子我帮你租的,这几天饭我给你做的,卫生我打扫的,衣服我洗得。我就在这儿住了才三天,你就赶我走?!果然够朋友哈。”任张冬岩在后背上刨出个洞,王崟焱头也不回。 一听这话茬儿,张冬岩泄气了。“这……你也不能总这么躲着吧?不是个事儿啊。” 好一会儿王崟焱也没出声,可那肩膀倒是以一种可见的速度塌了下去…… 半晌,她叹口气,似是不确定的问张冬岩道:“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 张冬岩一怔,也严肃起来,道:“算不上。毕竟……伤了别人你也并没得到什么好处不是么?可能,你就是没有安全感而已。” 她挺直身子,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这是一种极端的心理状态,自傲与自卑共存,然后量的积累达到质的变化,于是自我压抑达到自我否定的程度……” “其实你就是一属鸵鸟的,遇到事情就把头往沙子里扎。这就是内心深处自然而来的自卑感太过强烈导致的。” “生活层次不在一个档次上,那又怎样!人家一医院大夫也没富的流油不是!我就不明白你总在纠结什么!说白了,你就是个懦夫!” 耐心听张冬岩吧啦完了,王崟焱还是耷拉着脑袋:“我是喜欢松果妈妈,我承认。可是我27岁了,不是17岁,早就过了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怎么喜欢,就怎么喜欢的年纪。” “矫情点说,爱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责任,当你担负不起的时候就不要轻易去碰。否则,结局只能是伤。而我……并没有信心去扛起这种责任。” 王崟焱并不在意江见泽的挑衅和讽刺,她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是自己想不开。 一直压抑着的,强烈的自卑感,在那天的饭桌上,突然间喷涌而出,好像一瞬间就淹没了她…… 张冬岩拿脚搭在王崟焱肩膀上,“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悲观呢?一点都不像是个狮子座的人。” “其实,我是害怕受伤,害怕自己舔伤口,害怕有一天将要面对失去,所以逃避。这还是自私的表现。” 想到自己和吴晨,张冬岩也沉默了,半晌道:“也许,你的顾忌,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王崟焱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倒是没有注意到一向在感情方面勇往直前的张冬岩今天却认同了她的部分观点。 糟心的事儿不想去多翻炒。翻来翻去烦恼也不见得会变少。张冬岩调整状态,又贱兮兮的凑到王崟焱眼前儿:“那……你就没点那什么……生理需要?” 一个抱枕砸在她的大脸盘儿上。 “滚蛋!” …… 王崟焱不知道,在她躲到张冬岩那里的这段时间,每天晚上,书赜都会去她家的楼下看看。 可是,不论书赜怎么盼,楼上的那扇窗户也没有亮起来。 即使手里有钥匙,书赜也没有上去过。书赜知道,大树这是又缩回去了。在自己以为就要迎来曙光的时候,又一次的,缩了回去。 她不怨江见泽,是这初初发展起来的感情并没有坚不可摧,怨不得谁。她怨的是大树。为什么大树就不能相信自己呢!难道这么久以来自己对她的认真,对这份感情的坚定,她都没有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书赜的心就像在胆汁和柠檬汁里交替的泡着,时酸时苦,不得解脱。 天儿是越来越冷了。 在张冬岩那里蜗居了一个星期后,王崟焱也被人十分嫌弃的撵了回来。为了不让自己想东想西,她在网上加了各种q群,跟不认识的人侃大山,吹牛皮,聊人生,谈理想,就要往四好青年的道路上飞奔了。 期间和个川妹子聊得不错,她突发奇想要介绍给梁枫。 “不错的妹子,你们可以‘勾兑’一下哟!——咋样,这是成都话吧?” “话是对的,但我没兴趣。” “啊哟喂……清修了啊!”王崟焱调侃道。 “本来一直就这个性的嘛……” “你可以装的更像一点,我挺得住!”王崟焱心说,我可还没记忆差到这就忘了你在我这儿作下的事儿! “我……” “成了,那你就好好赚钱吧,等咱俩光棍老了,就在成都养老,平时闲着没事儿,拄着拐杖,呲着掉了大半的牙齿、擎着烤地瓜、坐在春熙路上看美女去……” “嗯……跟你说个事儿……”梁枫支吾起来。 “说。”王崟焱顿感有大事要发生啊。 “那个啥……就是……前段时间不是让你帮忙么。最近……这事儿有谱了……”梁枫把事儿说的跟特务接头似的。 王崟焱听的云里雾里,“啥啥事儿啊!要说就说!留那么多空白!我那知道你嘛事儿啊1” 就听得那头的梁枫似乎深吸了一口气,道:“韵秋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 王崟焱愣了半晌,才堪堪消化掉这一信息。最后也就诺诺的感慨一句:“这么快……” 王崟焱的事儿梁枫听张冬岩说过,今天终于找到个契机,开导一下她:“很多事情,错过了就过了。缘份也是。相爱的人都应该更勇敢些、更坚强点,不能因为害怕伤害就干脆不去爱了。爱上一个人,想跟一个人牵着手一直走下去,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愁,共享生活的平静快乐,这样的机会太难得。所以,一但遇到了,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未来的路难以预料,现在的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曾经错过了什么……” 会错过……么…… 王崟焱心底一阵慌乱。 这天,王崟焱和陆琪一块儿下班,走到公司大门口。见很多人都在远远的围观门口停着的一辆曾亮的大红色的跑车,王崟焱也顺着人群的视线瞥了一眼。 这一瞥让王崟焱浑身的刺全都竖了起来! “嘿,又见面了。我是来找你的。”江见泽摘下时髦的□□镜,朝王崟焱打招呼。 第98章 .(番外篇)家有小魔星 书赜两人虽然搬了新家,但是离松果的幼儿园实在是不近,所以,松果周一到周五还是在姥姥家住着。待到周末,王崟焱和书赜有时会过去,有时是把松果接回来。 这天,晚上,松果跟妈妈洗完香喷喷的泡泡浴,就开始在主卧的大床上打滚。书赜把她揪起来,给她轻轻的擦头发。松果边享受妈妈的服务,边跟妈妈叽叽咕咕地汇报这一周的生活。 “姥姥跟姥爷生气了,因为姥爷出去钓鱼玩,没接姥姥的电话,姥姥很着急,后来知道姥爷没事,就很生气,不理姥爷了。姥爷问我怎么办?”松果一摊手,“我还是小孩子,我哪里知道呢!” 女儿那个无奈的小模样儿,逗乐了书赜,“那后来呢?” 妈妈的追问让松果来劲了,她一脸骄傲,“后来我想起幼儿园里的时候,小桐桐有一次也生气了,我就揪了花坛里的一个花,送给她,她就又和我说话了。我告诉姥爷,姥爷就学我,买了好大好大一包花给姥姥,大红大红的,可好看了。” 虽然量词用的乱七八糟,还是准确的描述完整了事情。 书赜挑挑眉,自己这女儿……有点自带情圣技能啊,这绝对不是大树这块木头教的,大树自己还不会这招呢! “妈妈,你知道么,姥姥抱着花,脸都红了!说姥爷是个老不正经!”松果似不好意思的拿着小手捂住嘴,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书赜也笑起来。回头回家可要好好埋汰一下这老两口子了,这夕阳红,很有情趣么~ 松果把脸一蹦,问妈妈:“妈妈,什么叫老不正经?” 合着你不知道啥意思啊,那你刚才笑得那样贼,是为了么啊!书赜心里向女儿翻白眼。 “我问姥姥,她不理我。我问姥爷,姥爷就咳嗽。”松果抱怨道。 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正是迅速成长的时候,不论是身体还是知识面。所以松果的不懂得问题尤其多,也尤其爱刨根问底。 “就你问题多!有些问题啊,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好啦,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去!” 虽然没得到解惑很不满意,但是比起被赶走,松果注意力马上转移了。“妈妈,我要跟你和大树一块儿睡。” 书赜侧身看她,右胳膊撑在床上,用左手捏她的鼻子,“松果长大了,要学着独立了,晚上就不能跟妈妈和大树一起睡了。” 松果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摇着妈妈的手,拿可怜巴巴的眼神水汪汪地看着妈妈,“可是,晚上我想跟你们睡……还有大树讲故事~” 像一只被一心所爱的主人遗弃的小奶狗般的眼神,让书赜心软的一塌糊涂,就要松口答应,可又想到儿童教育问题,便横下心来,“撒娇也没用!” 松果瘫坐在床上,扭头向刚进屋的大树寻求支援。 她心里也渐渐明白,大树也越来越靠不住了,大树日益暴露的“妻奴”特性,她可是明眼的瞧着呢。但是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不是?! “大树~” 与松果的娇音同时到达的,还有书赜凌厉的眼神,王崟焱立马会意,严肃道:“不是所有事情撒撒娇就能解决的!一直要妈妈哄着睡,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 “才没有,我在姥姥家都是自己睡。”松果为自己辩解。 “那你回家了,就不知道要锻炼自己了?就要学小孩子跟妈妈睡觉了?” 松果鼓着小腮帮不说话。 王崟焱给她铺台阶:“松果乖乖去睡觉,明天大树给好孩子做红烧猪蹄子吃,炖的烂烂的那种,猪皮还要□□的弹牙哟~” 有些招数都给用过无数次,但是屡用不爽。 松果恋恋不舍地爬下床,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走,那幽怨的表情让书赜和大树忍俊不禁。 好不容易在周末才能回家一趟,让松果“独守空房”,她怎会甘心。于是,在浅眠了一会儿之后,就自动自发的醒了,她一个驴打滚从床上翻下来,悄么声的打开了房门…… 书赜和大树两人自在一起后,对于有爱的运动,还是比较节制的,基本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情况,全看书赜的上班时间安排。书赜很庆幸自己的选择。大树这人,有时候不言不语,却把关爱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而自己被她“惯的”,用邓母的话说,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懒得没人样儿,除了会上个班,就是一废人了!每当母亲数落自己不贤惠时,松果总会站到自己这一边,义正言辞的帮自己的辩护——妈妈的工作救死扶伤,帮好多人治好了病,让他们开开心心的,妈妈是最厉害的!——不用问,这肯定都是大树在背后默默灌输的。 这样的日子,书赜是万分满意的。 好吧,话题扯远了。 说,今晚上。本来女儿睡在隔壁,晚上两人也没准备做些什么“快乐”的事情。但是不知怎么,两人搂在一起就要睡时,王崟焱闻着书赜身上的沐浴露的香味就有点心猿意马,一会儿便蹭来蹭去,呼吸急促,手也顺着不规矩起来…… 算算日子,也是几天没亲、热了,书赜到也有了这方面的意思,就半推半就的回应了。 怕动静大,于是带着些紧张和小心,两人反而动情的很快。 一件件的睡衣被甩出了被子…… 被窝里响起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渐入佳境的两人,谁也没意识到,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小口子,一阵气流涌动…… 汗气腾腾的两人,谁也没意识到,大床的旁边正冉冉升起一颗小小的脑袋…… 王崟焱的进攻很温柔,和风细雨般,书赜感觉自己正被一只羽毛骚弄着,渐渐地,渐渐地,就要…… “妈妈!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两人的耳旁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吓得王崟焱汗毛都竖了起来!一个抖擞,手指抽了筋。却恰恰戳到书赜的某个点上,让书赜毫无防备的走音□□了一声。 这更激起了床边小家伙的好奇:“大树,你和妈妈在干什么?” 王崟焱手指疼的说不出话来,书赜则更怂,在被子里猛地搂住大树,把脸埋在她的怀里蜷缩着,无论王崟焱怎么示意都坚决不出来,严肃的表达了“我有权保持沉默……”的决心。 松果很着急,伸胳膊就要去掀被子,幸亏之前被角被王崟焱的胳膊给压住了一点点,才使两人免于赤|条|条的暴露在女儿眼前…… 王崟焱此时真想指着某人的鼻子大骂:背信弃义! 但是,奈何一只手在死死的按住被子怕被宝贝女儿“偷袭”,另一只手……由于之前的“操劳”和邓大夫的不配合,还没能……拿出来…… 王崟焱咬着牙道:“我在挠妈妈痒痒呢。妈妈特别怕痒。” 松果在床下听到两人在挠痒痒,便笑了,点点头有同感,“嗯,我也怕痒痒呢。一挠我,我就笑个不停的。” 王崟焱默默在心里为两人抹了一把汗。 “可是,妈妈挠痒怎么不笑?妈妈还不舒服了呢?”有疑惑就要问出来么,憋着并不是松果的风格。 怀里的书赜给臊得满脸发烧,羞恼之下一张嘴咬住了王崟焱的肩头——混蛋!都怨你!这可没脸见人了! 被这母女里外折腾的,王崟焱无比煎熬。她避开女儿的话题,问她,“你不乖乖睡觉,跑过来干嘛啊?” 被这么一责问,松果终于记起自己来的目的,她伸手拽住王崟焱身上的被子,小短腿在下面使劲踢蹬着要往床上爬。“我……我要跟……嗯,妈妈睡~”自己来了半天了,大树都没有“邀请”自己上床睡,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这把王崟焱吓得魂飞魄散!被窝里两人可是……嘛都没穿啊! 也顾不得压被角了,她赶紧伸出手,把松果摁在床边,不让她往上爬。“不行!松果乖,你听我说,明天不想吃红烧猪蹄了么?咱说好的,松果自己睡,就做给松果吃。要是松果还像小孩子似的睡觉也要大人陪着,大树就不给做了啊。” 对猪蹄的向往也没能压过跟两人一块儿睡的决心,松果一边挣扎着要往上爬,一边嚷嚷:“明天不吃了,不吃了!明天后面明天再给松果做!” 王崟焱一只手已经快要按不住她了,奈何光|溜溜的身子还被人死死抱住。眼看着这斗争就要失败。她大叫一声:“松果!”倒也唬住了床边扭来扭去的小人儿。她放轻语气,哄道:“就那么想跟妈妈睡啊?” 松果瘪着小嘴点点头,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那,你过来睡可以,”被窝里有只手在王崟焱腰侧拧了一把。“嘶~你也要去把你的枕头拿过来啊。” 松果一听,有门儿!扭头便颠着小短腿儿屁颠屁颠儿奔回自己房间去拿枕头。 待她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王崟焱瞅准时机,手忙脚乱的从书赜身上爬下来,窜下床,顾不得穿衣服,冲过去,迅速把门关上,“喀嚓”一声,落锁。 而后又飞快的回来,胡乱的在床上找睡衣。“开灯,快找衣服!” 书赜这时候也机灵了,听从指示开了灯,从床尾找到自己的睡裙抓紧时间穿上。 拿个枕头能有多久?! 抱着枕头的松果见扭不开房门,便开始边拍门边呼叫:“妈妈~大树~快开门啊~!” 啪啪啪! “妈妈~大树~快开门啊~!” “等一会儿,就一会儿~这就来了!”王崟焱翻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剩下的递给书赜。 书赜狠狠瞪她一眼,红着脸接过来。 两人一番忙乱的清理后,才把在门口的小魔星给放进来。 终于如愿以偿的在大树和妈妈的床上“驻扎”,松果乐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还带着热潮的书赜无奈的捏捏她的小脸儿,“真能折腾!终于折腾来了!” 松果嘻嘻笑着,搂着妈妈的脖子乱蹭。 “你个磨人的小妖精~!”王崟焱拿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壳儿。 松果赖在妈妈怀里,坚决不接这个话茬。 看母女俩闹了一会儿,王崟焱想起什么,在一旁冷笑道:“邓大夫~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个字啊!” “什么?”搂着女儿的书赜不明所以。 “义!义气的义!”王崟焱没好气道。 书赜抿着嘴笑起来。哟,秋后算帐呢。 “是你先胡闹的。” 王崟焱咬着牙,从牙缝里出气,道:“哼,倒是我强迫你了哦!” 书赜推卸起责任来毫不脸红,“我力气没你大,让你得逞了呗!” “你~!”什么时候这女人也学了这些无赖行径?!看着她那得意的神情……怎么怎么的……有点可爱呢~ 心动之下,王崟焱稍稍凑近了书赜。 在一起也算有段时间,此时王崟焱的那个眼神书赜可是了然的很,她赶紧推她一把,嗔道:“松果还在这儿呢!你别胡闹!” 被点名的松果可不理解大树和妈妈刚才说的什么,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大树,你和妈妈怎么又穿上衣服了?” 一句话让王崟焱僵硬了。“什么叫又穿上了!刚才就穿着!” “刚才你和妈妈都露肩膀了!我看见了!就是没穿衣服!”松果不服气。 “你看错了!” 松果回头找妈妈评理,“妈妈,你说你刚才穿着衣服么?” “我睡着了。”书赜在枕头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两眼一闭,把烫手芋头扔出去就不管了。 王崟焱:“……!” 邓书赜!你个小人~!——王崟焱特别唾弃她的不讲义气! “妈妈睡着了~”松果压低声音,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可是,大树,你们刚才就是没穿衣服!” 遇到家里的小魔星还能咋办?! 王崟焱只好投降道:“好啦好啦,刚才挠痒痒热了,就把衣服脱了。不挠痒痒了,就不热了,就穿上衣服了!赶紧睡觉!再不睡你就自己去你的床上去……” “哼!”松果生气了,小水桶腰一扭,缩进妈妈的怀里,留个小屁股给大树,以表达自己今晚对她“不忠心”、“不诚实”的表现不满意。 王崟焱憋笑不已。——这个小魔星! 那晚的事,留给松果很多很多的困惑。疑问得不到解答,总在心里挠啊挠的。 “姥姥,为什么大树挠我痒痒的时候我笑得不行不行的,大树挠妈妈痒痒的时候,妈妈都快哭了?还有,大树和妈妈在被窝里挠痒痒为什么要把衣服脱了?” 作为过来人,邓母听到这儿若还不明白的话,这么多年的盐算白吃了! 登时气得恨不能敲死自家没羞没臊的混帐女儿,还有那个看似忠厚老实的大树! 王崟焱晚上要加班,书赜来老妈家蹭饭,刚好就撞到了枪口上。 一进门,在玄关换着鞋,就开始调侃老两口:“哟,咱家这玫瑰花香味儿大的,楼底下走的时候就闻见了!”此时书赜完全不知道自家女儿已经把她和大树卖了个彻底。 冷不丁的邓母一个闪身过来,一巴掌就拍到她后背上,打得她都懵了。 “不知羞的东西!好好的孩子也让你俩给带坏了!”邓母咬牙骂道。 书赜也是个聪慧的,瞬间就明白了,脸上也有些抹不开面儿,“她……偷着跑进来……也不是我们……” 邓母不听她解释:“再有下回,仔细你的皮!” 一晚上,邓母就没给书赜好脸儿,让书赜一顿晚饭吃得如坐针毯。 晚上回到家,对着王崟焱一顿撒气。 王崟焱心里暗叹:“转来转去,受伤的都是我~” 之后,两人都长了记性,即使松果不在家,也养成了睡觉必关门的习惯。于是松果就再也没得逞。 又过了几个月,又是松果回家的日子。 晚上,收拾完厨房的王崟焱回到卧室,见书赜在吹头发,便顺手接过了吹风机。 书赜感慨道:“妈妈老说我让你惯坏了,你说,你总这么宠着我,偶尔会不会也觉得委屈?” “委屈?”王崟焱轻轻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哪里有?自己的老婆不就是要自己宠的么?” 书赜娇嗔扭身看她一眼,“哼!越来越会说话了,嘴上跟抹蜜似的,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不解释,看表现。”王崟焱呵呵地笑,凑过去轻吻她的脸颊,书赜也迎了上去,于是吻着吻着便成了热吻交缠,半晌,书赜气喘吁吁地推开她,“坏蛋~!先别闹,去把门关了。” 王崟焱眨眨眼,“遵命!” 被窝里的两人纠缠在一起,王崟焱的吻慢慢下移…… 床边,又一次久违地竖起一颗小脑袋…… “大树~!别咬妈妈脖子~!” 喀嚓! 王崟焱吓得心跳骤停! ——哪里窜出来的妖孽! 还好两人此时还算衣着整齐,王崟焱马上从书赜身上滚下来,打开灯,慌乱坐起来,颤抖着心肝儿问杵在床边表情很无辜的小魔星:“你怎么进来的!”她明明都关上了门! 原来,早在王崟焱在厨房,书赜在洗澡的时候,松果便溜到了她们卧室的阳台上,去看阳台上种的小黄瓜,后来临时起意,躲到那里便不出来了,想等两人出来吓她们一跳。 也就这么寸!并没发现异常的两人有了点想黏糊的意思……本以为关上门就万无一失,却不料敌人早已打入内部大营…… “大树,你为什么要咬妈妈的脖子?”趴在床沿的松果仰着小脸儿,端的是一派天真烂漫。 王崟焱想:再来上个几回,自己绝对会做下病根儿!不是心脏病,就是性|障碍。 书赜想:怎样才能让女儿守口如瓶,在母亲那里保住自己的皮? 第99章 .(番外篇)家有小魔星(2) 随着一天天长大,松果渐渐有了很强的性别意识。而在书赜特意的引导下,也慢慢明白大树是跟妈妈和自己一样的,并不是“爸爸”。 可是,即便如此,松果却坚决不让大树给洗澡、换衣服,这让书赜很不理解。 一天,书赜边给女儿洗澡,边问她:“为什么不让大树给你洗澡啊松果?大树不是男生,也不是爸爸,她为什么不能进来?” 浴缸里的小人儿淹湿的头发湿嗒嗒的贴在头上,像是扣了一个瓜皮帽。她低着头,自顾自地玩着浴缸里的水泡泡,不接妈妈的话茬。 书赜把她的脑袋抬起来,拿手指挠她的小下巴,“妈妈跟你说话呢!告诉妈妈,为什么不让大树给你洗澡?” 下巴被挠的很舒服,松果眯起眼睛,鼓了鼓嘴,“松果就当大树是爸爸。” 书赜一怔,继而是满满的心疼。——是大人们的自私,让孩子从来享受不到和别的孩子一样的父爱,这让书赜很愧疚。好在,现在有了大树…… 书赜试探地问女儿:“那,松果想不想要其他小朋友那样的爸爸?” 小人儿把嘴一撅,决绝的否定:“才不要!” “为什么?” “那些小朋友的爸爸长胡子,会扎人。他们腿上还有长长的毛,可脏死我了!像姥姥买的长毛芋头!唐唐说他爸爸的脚可臭了,回家脱鞋他妈妈都要把鞋给扔到门外的。小桐桐说她爸爸都不会做饭,有一次妈妈不在家,爸爸就让她吃的泡方便面!大树说,方便面不能吃,会伤害我们的身体。”松果滔滔不绝的细数别家爸爸的黑历史,越说脸上的小表情就越嫌弃。 “大树跟他们都不一样!”说到大树,就立马换了一副样子。“大树会的可多了!大树会教我写字,会陪我玩拼图,画画,还会讲故事,有童话故事,历史故事,还有好多好多故事,还有十万个为什么,大树还会做好吃的饭,红烧肉、红烧鱼、可乐鸡翅、排骨汤……大树还要给我做个鸡毛毽子,就拿奶奶家的大公鸡的尾巴上的毛,给我做,可漂亮了,大树还会教我下棋,大树还……”松果掰着短手指头毫无逻辑的统计着大树的“优点”。 “停!”书赜无奈,自家女儿对大树的崇拜已经根深蒂固,无可救药了——大树就是掉根儿头发丝儿,那都是泛着光的金丝儿啊! 心里酸溜溜的书赜抬起带着泡沫的两手,夹住女儿的小脸蛋儿,左右摇晃地泄愤:“什么都是大树好~!大树就是宇宙无敌大厉害,你妈妈我什么都比不上大树~!”嘴里抱怨着,书赜傲娇的决定,若是这熊孩子不赶紧来安慰自己,我就立马出去,让那个“宇宙无敌”过来给她洗澡! 松果可是个小人儿精,见妈妈不高兴自己只说大树好了,赶紧挣脱开妈妈的手,从浴缸里爬起来,不顾自己已经“露了点”,分外狗腿地搂上妈妈的脖子,“妈妈也很厉害!妈妈会给人治病!” 书赜怒了,“就这一个啊!” “……”这下松果卡壳了,小脑袋想了半天,也没什么想出有用的信息。 书赜佯装很生气,作势要把她扒拉下来,松果一急,叮!有了! “妈妈最厉害!妈妈能让大树听话!大树都听妈妈的话!妈妈比大树厉害!”松果急急的跟妈妈“表忠心”。 “……”书赜绷不住地笑了。虽说知道这是自家女儿硬扯出来的“优点”,不过倒也算受用。她拿起一小堆泡沫,点在女儿的鼻尖上,“算你明白!记住喽!在咱家,妈妈最厉害!连大树都要听妈妈的,妈妈让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知道么!” 松果乖巧的点点头,脆生生的应道:“知道!” 洗澡间的门被重重地踢了一脚…… 虽然被女儿安抚住了,可心里那嫉妒的小火苗并没有就此熄灭。 晚上躺在床上的书赜严肃地警告枕边人:“某些人要注意哈,不许再搞个人崇拜!” 这母女的对话,王崟焱在外间洗手池边刷牙时听的是清清楚楚,也就十分了解邓大夫这“怨风”是从哪里刮来的。 “咱家最厉害的不是您么?!我可是要听您的!怎么连您都不能崇拜了啊?”王崟焱调侃她。 书赜知道大树在笑话自己背地里对松果的“教导”,羞恼地伸手掐她胳膊:“你敢嘲笑我!” 王崟焱笑嘻嘻地躲闪着,为自己辩解:“真的不能搞个人崇拜啊~,我还一直在跟松果讲她妈妈在医院是多么厉害,多么英明神武呢!”然后遗憾的道:“看来这宣传方向反了啊……以后绝对不讲了哈~” 书赜恼了,翻身骑上大树的肚子,“你敢不讲!” 跨坐在大树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书赜有些小得意,应景的伸出手指挑了挑大树的下巴,像领导下基层巡视般,下达最高指示:“你在这一方面的宣传很好~要坚持!但是,力度不够,不到位,要再接再厉!” 王崟焱马上一副正色,“是,请领导放心!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书赜满意了,屁股在她的腰间蹭了蹭,“你这个同志很上道么~!我很满意!好好表现!” “小人得志”般的邓大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成功地燎起了某人的火,也没有注意身|下人那越来越灼热的眼神…… “绝对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栽培!”王崟焱谄媚道:“那,领导能不能屈尊给小人一点小小的鼓励?”说着暗示地揪揪嘴。 书赜脸一红,倒害起羞来,却还要端着架子,拿腔拿调道:“那本宫就勉为其难地恩赐你一下。”后又警告道:“但你不可以贪心!” 王崟焱心说,这画风变得真快,这就改宫廷剧了啊。 不管怎样,讨来的福利必须要笑纳。 所以,在书赜蜻蜓点水的一碰就要离开时,王崟焱果断地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一个法式热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书赜坐起来,拍了她一巴掌,嗔怒道:“都说不许贪心了!” “嘿嘿~没忍住!”王崟焱笑得像偷到腥的老猫。 书赜娇羞的斜她一眼,面上又泛起了桃色。看得王崟焱心里热乎乎的,她朝邓大夫勾勾手指,悄声轻道:“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嗯?小秘密?”书赜好奇,趴下身子,凑过去,王崟焱温柔地搂住她,嘴唇蹭在她的耳边,喃喃地说: “就是……我爱你……” 书赜后腰一酥,便软在王崟焱的身上,“你……讨厌啊……唔……” 已经被吻的七荤八素的书赜,还不忘借着自己现在得天独厚的位置,边急切地往下扒拉大树的衣服,边提出自己的要求,“今天……唔……我要在上面~!” “好。” 原以为身|下这人还要挣扎一番,今次却极好说话的答应下。书赜还在窃喜,一个吻就让她晕呼的应下这“丧权辱国”的条件,真是……没出息! 可是,单纯的邓大夫却一不小心忘了一件事:有种爱|爱体|!位,叫做“女、上|!位”…… 当书赜坐在大树身上,随着身|下人的力道颠簸起伏,溃不成军时,她的肠子都悔青了。 最最让她悔不当初的还在后面! (为防止编辑通缉我,下面一小节rouzha,我放在本章节的评论里,沙发就是了。) 书赜在昏睡过去之前,想到了一句话:我猜中了故事的开始,却没猜中结局…… 早上,松果迷瞪瞪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小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厨房,见大树果然已经在给自己准备爱心早饭了。她跑过去,抱住大树的腿,伸长脖子往锅里看,“大树,今早上吃什么?” “吃虾仁鸡蛋饼好不好?” 松果眯着眼,给了大树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大树做什么松果都喜欢!” “松果这么乖,大树必须要做好吃的喂饱松果的小肚肚啊~”说着,王崟焱伸手弹弹小人儿的肚子。松果不好意思的扯扯睡衣,密实地盖住有些微凸的小肚腩,然后揉揉眼睛,问道:“妈妈呢?” “嗯……妈妈还没醒,松果不要去吵她,让她多睡会儿。”王崟焱抬着泛酸的胳膊,费力的把鸡蛋饼翻了面。 松果忽闪着葡萄眼,“大树又咬妈妈的脖子了吗?” 咣当! 王崟焱手一软,铲子掉进锅里。 自从上次书赜为了堵住自家小魔星的嘴,不向她姥姥泄漏一些“特殊信息”,书赜特意给女儿上了一堂适合儿童的“生理课”。 这以后,妈妈和大树的一些私密的事,松果也懂得不“方便”跟姥姥分享和请教了。不过,这课后后遗症也留了下来…… 一有个什么“异常”,小家伙就特别敏锐,常常能“直言不讳”的戳穿两人的“私事”!搞得两人在女儿面前总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上午十点多,当书赜撑着酸软的腰,坐在餐桌旁享用大树给自己留下的早饭时,松果就趴在桌子的对面,小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一个劲儿的盯着书赜的脖子猛看。 书赜以为她见自己吃饭,她的馋虫病又犯了,就没有在意。又因为“偷|情|意识”的作祟,她也不好意思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跟女儿说话,只好自顾自地低头吃饭。 这倒方便了松果长时间的“观察”。经过一番努力,终于让她有了发现。 她指着妈妈脖子上一处很淡很淡的红痕,气冲冲的指责在客厅看书的大树:“大树!你还说你没咬妈妈脖子!看!你都把妈妈的脖子咬破啦!” 第100章 .牛肉拉面和西冷牛排的碰撞吗? 装修古朴的茶楼里,王崟焱和江见泽对坐。 因为是下班的时间点,这个时候的茶楼里并没有太多的人。 原本江见泽说要请王崟焱吃饭,被她拒绝了。——何必呢!彼此都看不顺眼,硬要面对面吃饭,怕是要吃到胃疼的吧。太虚伪了没意思。 江见泽叫了一些点心小吃食,王崟焱点了一壶峨嵋竹叶青。 坐等茶点上来的时间里,江见泽并没有开口,她要打心理战,先磨磨对方的耐性。她相信有了之前那次的“愉快”的饭局,对面这个小土豆的所谓的自尊心什么的应该已经满是窟窿了,自己再加一把火,就能一举把她击溃。 王崟焱却是拧着眉头,心里戾气满满。自江见泽高调的出现在她公司门口,王崟焱头上的青筋就不住的在跳。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让周围同事看热闹,只好给了陆琪一个难看的笑,说先走一步。这才压着心里的火上了那辆骚包的跑车。 在下班时间人来人往的公司大门口,大红敞篷跑车一个急速的转弯外加那炫耀般轰油门的呜呜声,让王崟焱预感到,明天以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将是整个办公楼和车间里各色人员茶余饭后的话题! 想到这儿,王崟焱周身就咕咕地往外冒黑气。 穿着青花小袄的服务员终于把茶点端了上来,江见泽手法娴熟的摆弄起眼前这一套简易的功夫茶具。 待到茶香渐渐溢出来,闻着那淡雅的清香,是王崟焱喜欢的味道,于是暴怒的心稍稍沉寂下来。 “关公巡城”、“韩信点兵”之后,江见泽朝王崟焱伸手一让,道:“尝尝看怎么样。” 王崟焱端起茶盅,先是看了看茶色,后又靠近鼻子来回闻了闻,最后才乘热细啜。 江见泽见她的举止,微微一笑:“先观其色,又嗅其香,后品其味,浅斟细饮,你也是懂一点儿的哈。” 王崟焱慢慢放下茶盅,没有抬眼看她,嘴上却揶揄道:“不懂。我们农村人都是拿搪瓷大缸子泡茉莉花茶叶的。” 被她拿话一堵,江见泽却难得好脾气的笑笑,“你还在对那天的事有疙瘩啊,那天是我说话有些直,一不小心戳到你的某些自尊的小神经,是我的不是。我跟你道歉。”抬手,给王崟焱又斟上一杯。 “可你也不能否认我说的一点儿不对吧?”江见泽话锋一转,带着深意看了王崟焱一眼。 没有回应她的话,拿起第二杯茶,王崟焱慢悠悠的喝完,把茶盅放好,抬头看她:“你不会只是为了来表歉意的吧,茶也喝过了,你的目的,直接说吧。你该知道我不是很有兴趣跟你闲聊。” 王崟焱的直白让江见泽有些咬牙,同时懊恼自己打了几天的腹稿全没了用处。手指在桌面上狠敲了几下,她撇撇嘴,道:“行,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单子。 好吧,在王崟焱眼里,她就认为那是一张单子。 江见泽把“单子”往她跟前儿一推,“这是100万。拿着它。离开书赜。” 王崟焱一怔,伸手拿了过来,看着那张“单子”,两眼有些放光……这是——支票啊,100万的啊…… 江见泽垂下眼皮,伸手将茶盅端了起来,低头轻啜,努力掩去眼底的不屑。 王崟焱裂开嘴,笑得“甜美”:“邓大夫有你这样一个大方的好、朋友,真是很幸运呢。” 江见泽强压下心里的鄙视,敷衍的笑笑。 “那行,这钱我就拿着了,让您破费真不好意思。那,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了。”利索的收起支票,王崟焱起身,背好包。“对了,谢谢你的竹叶青,齿颊留香,喉底回甘,很不错。” 江见泽没理她,更没有相送。这样的人,以后根本就没必要搭理了不是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呢。 xxxxxxxxx 这已经是第27天。 整整27天,大树没有跟自己有任何联系。 她也没有打电话给松果,倒是孩子给她打了几个,她总是推托忙。惹得松果对自己很不满意,连妈妈也旁敲侧击地问自己跟大树怎么了。 为什么两人的关系出现问题,大家都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书赜很想愤怒的问一句:我到底错哪了! 满腔的郁气无处发泄,让书赜近段时间一直保持着低气压,使得科里的护士们也战战兢兢,工作中不敢有一丝马虎,因为仅仅被邓副主任面无表情的看一眼,就会连晚饭都吃不好的啊! 午饭时间,谢韵秋扒拉着某人从千里之外给自己订的“爱心”外卖,一脸享受。书赜对着那色香味都俱佳的小资外卖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拿叉子敲敲又不知道神游去哪了的某人的饭盒,谢韵秋不满道:“那个丸子让你快戳成了马蜂窝了!不吃你给我啊!这样的外*咱食堂的饭不知好吃多少!你这人真不知足!枉费我让我家……那啥,枉费我订饭时给你带一份!” 被大树整的心中烦闷,让书赜一点都没抓住谢护士长一不小心泄漏出的信息,她叉起丸子,利索的放进对面人的饭盒里,半丝不舍都没有。 好险!差点说漏了嘴!某些人还在考验期,谢韵秋不想把这事儿早早的告诉朋友们。 “说实在的,你最近怎么了?一闲下来就露出一副苦瓜脸,那气压低的,护士站里的小姑娘们恨不得上班时候都带上氧气罩,你一出现,方圆10米内空气都不流动了……” 书赜白她一眼,“你就带头在科里这么编排我吧。” “娘娘明鉴!我可是跟您一伙儿的!”谢护士长举着塑料饭叉信誓旦旦。 书赜叉一口米饭,放嘴里机械的咀嚼着,半晌,犹豫的问谢韵秋:“你说,这谈恋爱真的要门当户对吗?” “谈恋爱倒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但是结婚过日子……还是讲究的好。”谢韵秋眼珠子一翻,“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书赜支支吾吾:“一个朋友最近遇到的问题,……我有些不理解……” 谢韵秋在心里狂翻白眼!——八点档剧情里桥段!还一个朋友的问题!这一个朋友能让您见天儿的茶饭不思、乌云笼罩?!骗鬼呢! “可是,为什么过日子偏要讲究这个?” “牛肉拉面和西冷牛排的碰撞,在恋爱时是可以交互共存的,那是小情小调。若是长久下来,总归要各回各的兰州拉面馆和高档西餐厅的。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谢韵秋自觉自己的这番比喻很有哲理,有点对自己肃然起敬了都。 “你怎么这么世故。”书赜不太同意她的观点。 “这不叫世故,这就是现实!灰姑娘和王子那都是童话!你以为戴安娜王妃她家是菜市场里卖猪头肉的么!人家老爸也是伯爵好吧!多大年纪了您啊!思想还这么纯真!”谢韵秋逮着邓大夫的“幼稚”一顿猛喷。 谢韵秋的观点有理有据,让书赜有些难以反驳,她一急,嘟囔道:“我也不是天天牛排的人啊!” “没说你啊,这不是说你的一、个、朋、友、么!”谢韵秋挑挑眉,得意的看着邓大夫发窘的红了脸。——小样儿!早就在这儿等着你了! 跟谢护士长斗嘴,邓大夫永远占不到便宜。书赜索性也就不遮掩了,简短的把前几天的事儿跟她说了。 听完,谢韵秋心里笑得张狂,今晚的电话粥终于有新的话题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避而不见吧,总要把话说开了啊,不沟通怎么行。”想起梁枫那时对自己的死缠烂打,谢韵秋感慨,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成为朋友呢?“就这么点小事儿这人就缩成那样,也就你能看上!要我我早就……” 书赜幽幽看她一眼,谢韵秋赶紧叉嘴里个丸子,顺带把剩下的话一起塞进肚子里。——得,恋爱重度中毒患者,容不得听到别人说对方一点点的不好! 下班时候,书赜想要给大树打个电话,正寻思着怎么开口时,江见泽的电话却进来了。 “书赜,晚上出来吃个饭吧,我约上文慧和菲菲。” 牛肉拉面和西冷牛排的典故划过脑海,书赜无奈一笑,婉拒道:“不了,你们聚吧,我有些事,去不了。你们玩。” “什么事儿啊,非要今晚解决么?”江见泽很不爽。她觉得这个时候也该差不多了吧,那个人早应把事情解决了才对。书赜可能会伤心,刚好大家聚聚,宽慰一下她,同时也让她明白应该和什么样的人做朋友才是对的。 可是书赜却并不领情的样子,连出来吃顿饭都叫不出来! “真的有些事,下次吧。下次我请你们。”书赜揉揉太阳穴,应付的颇为疲惫。 “就为了那个贪财的小人,你至于连朋友都要疏离生分了么!”江见泽真的是怒其不争,没憋住的吼了出来。 书赜反倒疑惑了,“什么贪财的小人?” “哼,也是,这种事情她是不会提的!以后再说吧!”江见泽语气不善。 “嘟嘟~”,江见泽突兀的挂了电话,令书赜莫名其妙的很。 “贪财的小人”说的是谁?大树么?为什么见泽要这样说?什么意思? 书赜无暇想太多,还是先找大树谈谈才是要紧的事。 “喂?” “……”电话接通,书赜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崟焱耐心的听着对方的呼吸,也一时没有言语。 “大树,你……最近住回来了吗?” “嗯,回了。” “那,晚上我买点菜过去吧?你想吃什么?”书赜问的小心翼翼。 “不用了,我晚上跟朋友吃饭。” 大树生硬的拒绝让书赜顿感绝望,她憋着最后一股劲儿道:“我想见你。” 就听对面叹口气,道:“那好吧。” 书赜一听,似有希望,马上道:“那你今晚想吃什么菜?” “不用麻烦了,我们在德悦茶楼见吧,就是淮海路那家。” 这……是不让我去家里了吗? 书赜心下一沉,突然想反悔。大树将见面地点定在外面,这一举动让书赜心凉半截,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让她自欺欺人的不想去跟大树见面。 而另一边的王崟焱拉开抽屉,拿出了两个叠好的折纸,塞进了背包里。 第101章 .折纸青蛙和天鹅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竹叶青,空气中透着一股同样的沉闷。 王崟焱默然低头看着茶盅中的茶。 竹叶青茶汤翠绿清明,其味幽淡醇雅,王崟焱看着看着就有些出神。 书赜喉咙发紧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眼儿偷着瞄了下大树,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犹豫片刻,到底没忍住,开口问道:“最近很忙么?松果总嚷着要找你玩,在家里折腾的按都按不住。” 从孩子入手的话题并没有将气氛达到预期的缓和,王崟焱似牙疼般的笑笑,“嗯,有个项目要跟进。” 冷冷淡淡的一个回应,终结了书赜的话题。无法再接腔的她,稳了稳情绪,拿起跟前儿大树给自己倒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小口,赞道:“这茶不错。” 闻言,王崟焱自嘲地笑笑:“是啊,确实不错。”终于,她抬头看书赜,“上次有人请我喝的,我觉得不错,就像让你尝尝看。” 听到这儿,书赜紧紧提着的心稍稍放松许。有些侥幸于自己想多了,这是专程请自己喝茶啊? 可是,王崟焱却接着道:“同时,请喝茶的人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差距就是差距,不同就是不同。因为私心而刻意忽略这些,无法融合硬往一块儿掰,结局都不会太好……我想了很久,越来越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不是!”书赜慌了,猛地抓住王崟焱的手,语无伦次道:“胡说!我根本不是什么牛排!我不在乎拉面馆的生活!那天的事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见泽会那样,是我考虑不周。以后……” 王崟焱摇摇头打断她,“不是你的错。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问题。我……太贪心。” “你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克制不住地动心……但是,我给不了你任何……” “我不要你什么!只要你跟我好好的。”书赜急切的解释道。 王崟焱不置可否,回身从包里拿出两个叠得很小巧的折纸,书赜一看,是一只小青蛙和一只千纸鹤,她不解。——这是要送松果的? 王崟焱指着它们说道:“我叠的,这是一个寓言故事,我就给它俩起了名字。这只叫痴心,这只叫妄想。把它们送给你吧。”说完,把折纸往书赜跟前儿推了推。 刚才还觉得这两个折纸很精致,现在看着却无比刺眼。 呵,癞蛤蟆和天鹅的故事么。 大树啊大树!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书赜两眼无神,眼睛死盯着两个折纸,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任何话。 不是不想说话,她有太多的话想跟大树说,但是,这个时候的她正迷失在心里弥漫的大雾中,濒临窒息。严重的缺氧足以让她失语。 王崟焱默默地看着书赜眼眶渐渐泛湿,被她苍白的脸色称的眼睛越来越红,她别过脸去,怕自己心软。 ——我一直都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我自己。 ——知道你不在乎那些物质上的优越,可我在乎你的生活。 所以,还是断了吧。 邓大夫,你值得更好的。 她招来服务员买了单,看看外面的天色,对书赜道:“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一句话把书赜从漫天大雾里拉了回来,她突的紧紧拉住王崟焱的胳膊,带着不甘和乞求问道:“真的,不能……你知道我……” 王崟焱叹了口气,看向书赜的眼神带着温柔,可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坚决而让人绝望:“走吧。天冷了……” xxxxxxxxxxxxx 出大事儿了!绝对! 松果在妈妈卧室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瞅。 自从好长时间没见着大树,到现在自己一提大树妈妈就一副想哭的样子,松果就知道,坏事儿了!大树和妈妈吵架了! 肯定是! 看,妈妈坐在那儿偷偷地抹眼泪呢! 大树欺负妈妈了吗?不应该啊……反过来还差不多。 那……妈妈为什么哭呢? 姥姥说不让自己瞎问,大人的事,大人们能自己解决。 可是,妈妈看起来那么伤心。让自己看着也忍不住想哭,怎么办~ 松果在门缝外犹豫很久,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门,戚戚艾艾的挪到妈妈旁边,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妈妈。 书赜被惊动,连忙胡乱的擦干净眼泪,见女儿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她敛下心里的苦楚,伸手摸摸松果的脸蛋,问:“怎么了?找妈妈有事?” 松果越过妈妈的胳膊,慢吞吞的爬到妈妈的腿上,窝在她怀里,也不作声,只低着头,抠妈妈衣服上的扣子。 知道女儿是担心自己,书赜抱着她软软的小身子,无比欣慰。可是一看到松果,她就情不自禁的想到大树……眼又是一阵泛酸。 “妈妈。”松果违背了姥姥的叮嘱,忍不住问道:“是大树不听话,惹妈妈生气了吗?” 书赜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的脆弱,眼泪却越流越多…… 松果知道妈妈又哭了,都是自己的错,本来不该问的。她抹了抹也跟着湿润的眼睛,惭愧的耷拉着脑袋,乖巧的窝在妈妈怀里,一声不吭。 哭了很久,书赜才想起怀里的女儿,很是自责。——自己这个妈妈太不称职了,在女儿面前哭成这样。弄得小孩儿跟着哭唧唧的不好受。 她拿纸巾擦干净眼泪,亲亲女儿的头顶,呼了口气,“对不起,宝贝。妈妈让宝贝担心了。是妈妈的错。” 松果懂事的摇摇头,讷讷道:“那……妈妈和……”说道这儿,又立马闭嘴不言。 书赜搂着女儿的脑袋,亲了又亲,“松果放心,妈妈会处理好的。大树只是想不通,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她就还来跟松果玩了。” “真哒?”松果微微精神了一下,复又不放心的问:“大树会想很久么?” “不会。” “那会有多久?” “等……松果在幼儿园集齐10朵小红花了,大树就会来了。” 松果有些泄气,回想自己名字那一栏里,一朵孤零零的小红花儿,突然觉得……看来很久才能见到大树了…… 妈妈不再掉眼泪,松果在她怀里就有些坐不住,扭来扭去,看见前面桌子上放了两个折纸,她一把捞起一个,拿在手里玩儿,片刻功夫就玩腻了。带着好奇心,她两手拽着青蛙的腿往两边一拉。 书赜没来得及阻止,一只青蛙就被松果还原成了一张皱巴巴的正方形的纸片。她赶紧从女儿手里救下那纸片儿,刚要按原样折好,却发现…… 她一怔,立即拿起那只天鹅,哆哆嗦嗦的展开…… 这是! 第102章 .又有谁有资格 所以,这就是原因对不对? ——“贪财的小人。” ——“请喝茶的人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一晚上,书赜辗转反侧。 xxxxxxxxxxxx 江见泽听前台说有个邓女士找自己,她还满心欢喜,书赜可从来没主动来公司找她。自己这是终于苦尽甘来了?她对着手机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上上下下规整一番,还怕不妥,刚要低头查看鞋子,书赜就一脸不善的快步走进来。 江见泽被这惊喜冲的情商值暴跌,她未察觉书赜那一脸的冰霜,还欣喜的道:“书赜,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书赜现在浑身戾气,哪有闲情跟她唠嗑,冷冷的便直奔主题。“是你请的大树喝茶对不对?” 江见泽也不是傻子,闻此,就知道事儿露底儿了,她倒也不慌,坦然地往大班椅上一倚,“呵,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那她有没有告诉你那一百万……” 她那毫不在乎的样子,彻底点燃了书赜的爆点,不等她说完,书赜拿起江见泽老板桌上的雕花老竹笔筒,一把砸向她身后的书柜玻璃上。 “哐!”玻璃应声而碎。 巨大的声响,吓得毫无防备的江见泽一哆嗦,脸都白了。 书赜气得满脸通红,气都喘不匀了。“她要是能告诉我倒好了!” “江见泽!” “谁给你的权利?!” “谁给你的资格?!” “你凭什么破坏我们的关系!” “你凭什么拿着点儿臭钱来侮辱人!” 书赜很少发这样的火,这次真是气急了,不顾形象的对江见泽怒吼。 江见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书赜,一想到书赜是为了那样一个人就朝自己这样,她的火儿也上来了。一挺胸,反驳道: “凭我是你朋友!只有你朋友才见不得你被骗!” “我侮辱谁了!若不是她贪财,又有什么关系能破坏的?!” 书赜被气到顶点,反而不再暴怒,冷笑道:“贪财的小人?呵,小时候你就喜欢拿钱解决问题,这个毛病至今没改。” 她拿出那对儿折纸,甩到江见泽脸上,“还给你的100万,它也成功的买断了我们之间的友情。你好自为之吧。” 不想跟毫不知错的江见泽再浪费口舌,书赜转身离开了。 江见泽怔怔的盯着手里两个皱巴巴的折纸,半晌没动。 突然,她暴起,把它们狠狠团成一团,转身砸向后面已是满是破玻璃的书柜。 “*!” xxxxxxxxx 书赜想了几天,还是决定去找大树。 好不容易认定的人,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哪会轻易这样说断就断?说清楚,讲明白,她不信大树就这样狠心,肯定是这支票的事儿,太伤她的自尊了,所以她在很委屈的情况下,才要跟自己分手。所以,不是不能挽回的,不是么。 当她站在大树住处门前的时候,她还满怀信心。 大树打开门,却没有让书赜进去的意思,她一手搭在门把手上,堵在门口,见是书赜,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那张支票我还给见泽了。你不要太生气。她就是从小被惯坏了,她……” “还有别的事吗?”王崟焱不耐烦的打断她。 书赜当然有很多话要讲,刚要接着说,却从门缝里看到一个长发的姑娘从屋里的洗澡间里出来,不长的澡巾堪堪遮住上下*部位。 书赜盯着她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许是觉察到身后有人,姑娘微微转身,见大门开了一半,吓得赶紧捂住胸口,嗔怒道:“王崟焱!你要死啊!” 又看门外是一女人,她脸一红,扭身进了卧室。 王崟焱被骂后回头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而又对着书赜。 书赜望着这一幕就算再诧异还是明白了,刹那间一张脸特别苍白。偏又有些不甘心,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唇,不死心地问道:“她是……?” 王崟焱沉默三秒后,简短的介绍:“朋友。刚认识的。”她这样答,自是不愿多说的样子。 这时,就听卧室里那姑娘高声问:“王崟焱,借你睡衣穿哈,你放哪了~哦,找到了……我要穿这件粉色的小黄人儿的这件!” 听到这儿,书赜猛地看向王崟焱,死死的盯着她,希望从她嘴里说出拒绝的话。 那可是自己的专属睡衣,书赜不信大树会随意让别人穿。 书赜的笃定却等来她向屋里回应的一声:“行。” 只觉像是有一根针扎在了她的心口上,来之前满满的信心从那刺破的小洞漏得精光。书赜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已经失去了功能,什么表情都调动不起来了,她浑身僵硬地听着自己用平静而正常的声音说,“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没别的事了。对不起,打扰了。” 屋里的姑娘又说话了,“王崟焱,你让人家进来啊,杵在门口干嘛,我这就穿好了。” 这时,王崟焱才终于放下搭在门上的手,让出了门口位置,“要进来坐会儿吗?” 此时此刻,书赜怎么可能再迈进那个门! “不了,我先走了!”书赜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道厚重的防盗门彻底把两人阻隔,书赜加紧了脚步飞快下楼,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多停留半步! 直到到了楼下,她这才大口大口地呼吸,视线却早已模糊。咬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书赜心想,很好,她有女朋友了,也该彻彻底底地结束了。不论再怎么不舍,都应该要知趣地消失在大树的生活中才是。人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尊严。 屋里的姑娘擦着头发出来,“咦,你没叫人家进来啊。” 王崟焱淡淡道:“她就是来跟我说一声,急着有事儿就走了。” 坐了7小时的火车,累的脑筋都不转圈了,李欣来也没觉察有什么不对,施施然就飘回了卧室准备睡觉。 “喂!你擦干头发再躺啊。”王崟焱不满她湿漉漉的头发蹭在枕巾上。 “你帮我擦!”姑娘撒娇道。“人家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王崟焱认命的过去,拿起厚毛巾,轻轻的给她擦起来。 李欣来舒服的眯起眼,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好好儿伺候着,让本姑娘舒服了,回头儿去你妈那儿给你请赏。” “滚蛋!” xxxxxxxxxxxx 窗外的狂风胡乱刮着,这是要下雨了吧。 书赜蒙着被子趴在床上,把自己埋在枕间,她拼命压抑着呼吸,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抬起头来,枕巾上留着两块一样大小的湿痕。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五感全部被封闭,唯一能感受到的呼吸,也越来越衰弱。 已经分手了,所以也没有资格去干涉她交朋友对不对? 已经分手了,所以也没有资格去吃醋对不对? 已经分手了,所以也没有资格去抢回以前的专属睡衣对不对? 已经分手了,所以就要这样不再有交集了……对不对? 第103章 .番外篇 【一】 书赜和大树刚开始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邓母总觉得这两人的日子过得冷冷清清,寡淡的很。 平时过来这边,她偷眼观察,两个人一点儿互动都没太有。什么眼神交汇啊、暗送秋天菠菜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这让邓母觉得两人很冷漠的样子,她有点担心。——这莫不是提前6年进入七年之痒了吧。 形势很严峻,情况很危险! 逮着功夫,她就拐着弯儿的敲打书赜,主题思想就是——论生活中的小情趣对感情的维系的重要作用。 被教育的书赜也很憋屈,母亲担心的问题根本不存在好吧! 都是因为大树这人隐藏的极好! 她这个人,性子里的那种保守简直深入骨髓。若在家里以外的地方,她规矩的就如早恋的少年一样拘谨,特别能“装”正人君子。 但是在两人家没别人的时候,一旦动了心思,可以化身小淫、魔,状况激烈且不依不饶!她还尤其钟情“胸/脯肉”,即使不是两人例行做“快乐事”的日子,她也会贱兮兮的缠上来……“拱”一番。所以她们家现在有一条不成文的家规就是——书赜在家睡觉必须裸/睡。近来书赜都感觉自己胸前的皮肤越来越薄了。 对于大树这个“恋/乳症”晚期的重症患者,她唯一能庆幸的是,自己的职业不需要常穿礼服或偶尔露个事业线什么的,否则还真是容易因为这事儿“不和谐”而闹矛盾…… 话题扯回来。 反正,母亲的这些困扰真的有些杞人忧天。可是这种私房事也不能跟母亲过多的透露不是么。 于是,她决定从改变大树开始,以扭转母亲对两人关系的担忧。 这天在这边吃过晚饭,王崟焱和书赜一起洗好碗,便过去坐沙发上陪二老看电视。 王崟焱刚在一边坐下,书赜就低敛着双眼极亲密地倚靠在她身边,让她瞬间身子就有些僵,疑惑的瞅一眼患“缺骨症”和“肌无力”的孩儿她妈。——你这是干什么啊,又不是在两人的卧室,老人孩子还在这呢!!你靠这么近干嘛! 但孩儿她妈泰然自若,对她的不自在熟视无睹。 王崟焱的脸皮在长辈面前是很薄的,她可抹不开面儿跟书赜在人前腻歪。她老脸微红,偷偷的瞄了一眼二老,后不动声色的挪了一下屁股,稍稍和她隔开了点距离。 邓母早看见她的小动作了,啊呀,这孩子还挺腼腆哈。而自家女儿那没脸没皮的样子,真是没眼再看。 书赜却似浑然不觉,也跟着挪了一下,顺便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靠着,这几乎就是要躺到王崟焱怀里的节奏! 王崟焱非常想推开她,但又不好意思动作太大,只能改推为戳,但她的用心良苦,却换来书赜一声不满的嘟囔:“别闹~” 吓得王崟焱赶紧缩手,两只胳膊僵硬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如此邓母便坐不下去了,起身借口去洗水果。邓父无奈的推了推老花镜,抖擞一下手中的报纸,可是……这报纸他都看一天了…… 小松果频频扭头,悄悄地把小手遮在眼皮上,憋不住又把手指张得开开的,欲盖弥彰地从指缝里看着。 其实,她也想过去挤在一块儿,但是妈妈使劲瞪了自己一眼……算了,还是老实儿的呆着吧。 邓父很纳闷,一向冷静自持的书赜,现在怎么……这样!看看大树那孩子给她弄的,脸红的都紫了,这样的改变到底好不好呢?…… 不管怎样,打从那以后,邓母再没跟书赜说起过那个论题。 【二】 ——王妈妈过来小住为背景。 早饭桌上,四人吃饭。 王妈妈突然伸手扯了扯王崟焱松垮垮的t恤领子,“你脖子这是怎么了?!” 书赜闻言抬头也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脸色马上就烧的红透了! 王崟焱不明所以,将衣领扯得更大了些,“怎么了?也不疼啊。” 不算白的脖子上,六七个大草莓——很……新鲜。 书赜这时候羞得恨不得把脸埋进饭碗里。 王妈妈还一脸担心……哎!太纯洁,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 要不说松果这孩子“贴心”! 松果拍拍王崟焱的胳膊,安慰道:“虫虫咬的,不怕不怕。” 王崟焱拿指尖在脖子上摸索,边嘟囔:“有疙瘩么?也不痒啊。” 书赜又羞又急,头顶都要冒烟儿了——王崟焱是真傻还是故意的!非要在妈跟前儿丢我的人、现我的眼么!真想拧死你! 王妈妈瞥见书赜低头脸红的样子,脑里一闪!福至心灵——这俩孩子……这脖子上是……!!! 身为婆婆的王妈妈也顿觉不好意思了。 不过话说回来,平日里看书赜这孩子斯斯文文,冷冷清清的摸样,没想到,这……这……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这么玩么?! 王妈妈老脸也有点发红,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为了掩饰不自在,赶紧拿起勺子给松果凉着碗里的稀饭。 气氛如此尴尬,王崟焱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她蹭地起身窜向了洗手间。 洗手间那大镜子里面,脖子上那万紫千红的哟,围上冬天的围巾都遮不住啊。王崟焱气恼。 邓书赜你也太狠点了吧!你这个禽兽! 王崟焱磨磨蹭蹭从洗手间“挪”了出来。 原本三颗扣子全开的t恤,现在也被扣到了最上面上。 可是耳朵下面列队整齐的三个草莓还是明晃晃的招摇着。 三个大人把头埋在碗里,扒着稀饭。 气氛很……燥热。 贴心小棉袄松果童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哧溜滑下凳子,跑回自己的房间,一瞬又蹬蹬地跑回来,手里擎着自己的宝宝金水,献宝似地戳在王崟焱跟前儿,说:“大树,给,好用,虫虫咬的擦擦就不痒了。” 三个人…… 王崟焱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小松果啊,你是有多贴心啊! 但是,现在请给我一瓶敌敌畏,谢谢。 邓书赜直到早饭后烧红的脸色都一直没退下去过。换过衣服,连告别的招呼都顾不得打,急匆匆地就逃出了家门。 厨房里,王妈妈一边洗着碗,一边询问,准确说,是好奇。 “你们平时也这样啊?”在自己孩子面前,王妈妈倒是没有羞于说出口,只差没*的点出“这样”到底是“哪样”…… 王崟焱抚额。老妈哎!这种事儿你也问! 到底是有点害羞的,她赶忙否认:“没有,没有……平时也没有……这样……” 王妈妈也不是八卦,她只是一直都不放心她们的生活。就怕她们跟玩过家家似的,玩个一两天就散。毕竟,这样的情况,在过去的50多年里,王妈妈是一点没有接触过的。能够接受这样的关系已经很不错了。可担心还是肯定有的。 而且吧,书赜的条件比自家孩子那是好太多了,崟焱能罩得住她么。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知道,心眼那是一个实诚。王妈妈是就怕孩子吃什么亏、受什么委屈,出啥事儿啊,都憋着不跟自己说。 知道妈妈一直以来的忧虑,王崟焱深吸一口气,决定把“作孽”的邓大夫给卖了,已宽慰老妈。 “那啥,昨天晚上,不是一同学,就是那个沈黎,给我打电话么,跟我聊她婆婆诉苦。电话时间有点长,打了1小时吧。书赜她就……打翻了醋缸子。然后……嗯……就这样了。” 王妈妈噎在那里,手里拿着碗僵在那里,尴尬的一句话也接不上。 因为这,就把你脖子整成那样?!一直以为书赜是那种冷冰冰的人,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小龙女的那种,还不太好相处的样子。没想到对崟焱这么……那啥。 “咳咳。”王妈妈有些不敢想那画面。 不过这样反倒是让人觉得有了点人气儿。 话说回来了,书赜到底看上崟焱哪里了?完全不般配啊。书赜还能为崟焱吃醋?! 王妈妈抬眼从头到脚的扫视着自家孩子。 觉察到妈妈那怀疑的眼神,王崟焱抗议了,“您那是什么眼神。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市场啊……” 伤心! 说话间,王崟焱收到一条短信: “不许告诉咱妈你脖子怎么了!就说你洗澡用搓澡巾搓的!” 她咧着嘴,不怀好意的回复道:“邓大夫,你有没有简单的医学常识啊。我搓澡技术差,搓不出那种花色和形状啊! ps:你说晚了,我已经把你全供出来了。over!” 许久之后,又来一条:“在酒店给我订一房间,我今晚不回去住了,就说我值班。over!!” 王崟焱能够想象另一头的邓大夫的脸色能有多紫…… “敢做不敢当,还计划离家出走?!!还要求住酒店?!你个败家老娘们儿!住酒店多贵啊!你自己去火车站候车厅吧!over!” 【三】 爱情,有时候可以乘风破浪,历尽千辛万苦到达幸福的彼岸,但有时候结局却是山盟海誓、风花雪月终敌不过油盐酱醋。 跟大树在一起已有三年,早过了所谓热恋期、蜜月期,而她们的感情却越来越醇厚。这让书赜很感概,她真的像捡到了个宝贝,大树就是适合过这种琐碎日子的人,而这也正是自己想要的。 可已奔四的书赜近来也开始无端的担心一些事情。不再年轻的她是在渐渐老去,而大树,却是在慢慢地变成熟。偶尔盯着镜子里自己眼角渐渐闪现的鱼尾纹,书赜的心里就有些灰暗,总会有丝晃荡的不安在若隐若现。她渐渐变得不自信,对着大树的时候就有些诚惶诚恐。 比如,这天。 周日上午的阳光很好,王崟焱窝在沙发上捧了本书看。书赜今天也刚好休班。 等到10点钟时,她们要去老人那边吃午饭,顺便看看松果。 松果已经被两人无视好几天了,是需要安慰一下的,否则可又要炸毛了! 难得的周日休假,书赜早起心情不错,穿着件松松垮垮的大t恤,下面一条很短很短的热裤,那一双又细又长的腿来来去去……她在阳台上悠悠地浇着花。 “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王崟焱突然一开口,就透着不耐烦。 “啊……我……我,没有啊”书赜被吼了一句,她很冤枉,自己就是去客厅阳台浇了浇花而已。 这是怎么了? “还说没有!你来回走了三趟了!你敢说没有?!!”王崟焱瞪眼,语气很冲。 “你怎么了?”书赜不知道她这是发的哪门子火,太突然。 “我……我打扰你看书了?”心里想象着可能的情况,书赜忐忑开口。 看到书赜一副小心怯怯的样子,王崟焱更火大。“你能不能别做出那种表情?!” “我……”书赜心开始凉了。难道……这是开始嫌弃我了? 脑子里浮现那样的画面:因为嫌弃家里的黄脸婆,另一半开始变着法的找借口吵架的情形。 大树她……不会的!她不是这样的。可是越往坏处想,心里越害怕。 王崟焱啪的把书一摔!气匆匆的冲到她跟前。 “你看看你,大早上的!穿成这样晃来晃去!你在看看你那表情!你装什么无辜!……”王崟焱指着她就开始数落。 书赜暗暗心惊,不发一言——难道……是真的。 看着她还是这样一副黯然神伤惹人怜的表情,王崟焱怒了!爬起来拽过她,一把甩到了沙发上。 ……然后扑了上去。 看着离自己不到一公分的大树,怒气冲冲的喘着气,书赜还是反应不过来她这是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王崟焱压低了声音,咬着牙怒吼:“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想对你做点坏事?!嗯?!我忍了又忍!你是一点都不自觉啊!非要我做点什么你才甘心?!!嗯?!!” 不等书赜说话,她一下堵住了身下人的嘴。 书赜睁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懵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大树的举动是咋回事。 直到王崟焱急切地啃上了她的脖子,手也伸进了衣服里胡乱的揉搓,她才回过味儿来。 这是自己无意识间“诱/惑”了她,让她很“上/火”,所以她生气了,爆发了…… 弄明白后书赜恼了。 好啊你,王崟焱!让我提心吊胆了那么久,就是因为生出的邪火自己又没定力压下去,可是,关自己什么事!凭什么怪我!你自己忍不住,你还训我!还理直气壮的吼我!现在更是恬不知耻的占自己便宜,哪有这样的好事!混蛋! 书赜激烈挣扎着要脱离王崟焱的掌控,却被她扼住了手腕,又狠狠地堵住了嘴。 大树的吻一点也不温柔,她更像是要把自己嵌入到她的身体里,她不断的□□,掠夺——除了她肺里的氧气,还有她的魂魄…… 敏感处被频繁攻击,书赜的腰已经软了。只是心里还委屈,一时气不过,张嘴,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并没有减弱王崟焱的攻势,反而让她越战越勇,没一会儿,书赜便溃不成军,一件一件的小衣被甩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之后省略若干字,此为承诺菜包和金大胖儿的大餐……) 书赜的表现让本就心细的大树早就察觉了,她一直想找机会解开她心里的疙瘩。 有天出门逛街。王崟焱随便瞄了一眼刚从美甲店里走出的一个姑娘示意书赜。 “看。漂亮妹子。” “嗯。”书赜扫了一眼,不咸不淡的回应一声。其实心里有些介意了。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你看她的头发做的很时髦吧,身材也不错,该突的突,该翘的翘。衣着也鲜亮。”王崟焱兴致勃勃的评头论足。 书赜的脸就要挂不住的时候,她的话锋一转:“可是这姑娘的气质不行,完全撑不起这浑身上下的配搭,反而显得整个人很没有品味、很俗气。” “……?”书赜不明白大树品论了这么些,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王崟焱拉过书赜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目光柔柔地看着她:“所以说,你不要觉得你自己怎样怎样。那都是表象,是皮囊。你的内里才是我让我动心并一直迷恋的宝贝。你什么样子不要紧,关键是——我喜欢的就是你。无论什么样子的你。你懂么?” 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被王崟焱这么一本正经又直白的表达爱意,书赜脸上的红晕漫延到了颈脖耳廊之上,心跳虽然颠簸的厉害,面上却稳稳地保持着淡然的笑意,似嗔似恼地瞪了王崟焱一眼,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你小点声!这大街上呢!” “那你以后还嫌弃不嫌弃自己了?”王崟焱板起脸来。 书赜露出了小女孩般羞涩的神情:“我那不是……什么嘛!” “不管什么都不行!” 书赜心里虽然感动于大树的体贴,但是,服软这种事她才不要做! “切!我知道你是嫌做头发做指甲买衣服又要花钱!赶紧给我打预防针。哼!小抠!” 王崟焱拿眼瞪她。 觉察到危险的气息,书赜立马转移话题:“我想吃蛋挞!” “吃什么蛋挞!吃蛋挞不要花钱啊!回家我给你做南瓜包子!比那个好吃!”王崟焱佯怒。 “你~!!!小抠!小抠!”书赜狠捏王崟焱的胳膊,完全一副小女生撒娇的模样,看的王崟焱心里痒得不行!真想飞奔回家扑倒!~扑倒! 什么南瓜包子!先来一顿肉! 第104章 .第九十九步 104.第九十九步。 终于把过来“打秋风”的表妹送走之后,王崟焱的日子才算安静下来。 以前这样的单身生活总是闲适惬意的,现在这住了很久的屋子却让她突然觉得清冷。她总不住的想起一些事,然后心里乱遭遭的,开始不受控制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一只烦躁不安的困兽, 她只好不住的做家务,这里洗洗,那里擦擦,努力不让自己闲下来。 本以为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完这段感情,会让自己平静一些,却没想到陷入另一种焦虑。 王崟焱不知道将来的她会不会对现在做的决定后悔,但是现在,她却坚持这样做。张冬岩和梁枫都骂她死脑筋,人家邓大夫都不在意的条件,你却拿着纠结来纠结去,自寻烦恼。张冬岩更是恨铁不成钢的骂她:“你活该作一辈子的公公!” 面对好友的劝慰和不解,王崟焱并不松口。那一直埋在心底的顾虑,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起过。 妈妈的身体不好,她不能想象如果妈妈知道自己只喜欢女孩子,她会有怎么样的反应。王崟焱不敢拿妈妈的健康做赌注。 所以在很早之前,她就做过一个决定。那就是不再谈恋爱,不再找对象。 她无法随便跟男人过日子,也不想在这种无望的感情的路上走太远。那便取个中吧,两两相抵,一直单着就好。 可是这中间出了点岔子,家门和心门都没有关好,让邓大夫潜移默化的闯了进来,滋润她,软化她,让她渐渐忘记之前的坚持。 在她偶尔清醒的间隙里,每每看着书赜笑语晏晏的幸福样子,她既贪恋又不舍。江见泽挑起的事端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王崟焱给自己找的借口。 什么物质差距,哪有那么在乎,不过是害怕而已。 不能坦白的感情,只能遮遮掩掩的生活,一直得不到自己家人的认可,她不可能在家人面前给书赜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这对书赜是不公平的。 感情中,一旦存在着某种不公平,还能走得长远么? 若不能长远,又何必开始和发展? 也许,感情刚开始的浓情蜜意可能掩盖住这个矛盾,长此以往下去,书赜心里难道不会不平衡? 那之后呢? 争吵,赌气,冷战,消磨,然后……再分手? 还是不要这样吧。 “所以,就让我亲手掐断这份感情吧,让自己从矛盾与纠结中脱离。” “所以,就让我来做这个残忍又无情的人。” “所以,就这样吧。” ##################### 书赜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想把自己悲伤的心思冲散。她把手术安排挤得满满的,连一直做她助手的谢韵秋都有些吃不消。私底下劝过她别那么拼,但她不想闲下来。 可再忙碌也会有休息时间。在这间隙里,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大树。 从第一次见面她驮着松果的样子,到在医院第二次见时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再到后来因为松果的关系跟她越来越熟识,然后渐渐心动…… 这一幕幕,都无一不昭示着,她忘不了,放不下。 这段日子里,书赜消瘦的厉害,不仅因为工作的压力,夜里她还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她有想过要彻底忘记大树,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她。而每每想起,心里就苦涩的想哭。 她反复的问自己,真的就这样了吗?不再联系,没有交集?! 如果是三观不合,性格相冲,两人相处不下去也就罢了,可是那些柔软的回忆却清晰的印证着两人的契合。 ——所以,凭什么你说分手就要分?! 书赜很不甘心。 量的积累总会引起质的变化。 在愤懑、忧郁、想念和不甘的折磨下,书赜终于爆发。 于是,当王崟焱晚上加班回来时,一进门就见到邓大夫端坐在客厅。她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是了,这边的钥匙她还没主动要回来,书赜也没还。本以为就这样不了了之,可今儿这…… 上次借着欣来在这儿,她本以为会断了邓大夫的念想儿,没成想,隔几天她又过来了。王崟焱心里不知是啥滋味。 是苦涩,是愧疚,还是都有吧。 “你……怎么过来了?”王崟焱强装镇定,边换鞋,边招呼道。 书赜没回答她,反而问:“那天那小姑娘走了?” 王崟焱一怔,不自然的别过脸,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那天之后,书赜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大树不可能跟那姑娘有什么,就她那慢热的性子,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让人登堂入室? 现在一问之后大树的表现,更加验证了书赜的猜测,“所以,她根本不是你刚认识的朋友,对不对?”书赜直视着王崟焱,说的无比肯定。 王崟焱垂头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没吭声。 她没承认,却也没继续那个默认的谎言。因为她没有勇气再对邓大夫撒一次谎。她不敢看书赜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自己的拖鞋。 “你是不是觉得,你说分手后我还死缠烂打,脸皮太厚?很没劲?”书赜露出一丝苦笑。“我也不想这样的。” 说着,书赜从客厅桌旁拎出了两瓶白酒,随手取过两只杯子,打开酒瓶,一一道满。 此时的王崟焱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56度的牛栏山!哪来的?! 邓大夫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没等她上去阻止,书赜已经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她跟前儿。“你陪我喝点吧。” “我……不能喝……”仅仅在杯子里,那冲天的酒味儿就已经熏的王崟焱犯晕了。 “为什么?” “我不喜欢喝酒。” “陪我喝点也不行吗?” “……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更不好……很伤身体,而且你的胃也不……”王崟焱试图阻止邓大夫这看似就要酗酒的架势。 “你也知道我心情会不好?”书赜打断她的絮叨,冷冷的反问道。 王崟焱又把头埋下,书赜心口发凉,“你喝不喝?!” “我去给你做点饭吧,先吃饭然后再……说。”王崟焱起身就要去厨房,却被书赜大力一把拉住,跌坐在沙发上。 书赜用的力气之大,王崟焱感觉小臂的骨头都在阵阵作痛。 “我不要吃饭!我就想喝酒!我要你陪我喝!”书赜几乎是用吼的朝王崟焱发火。 王崟焱之前没见过她这样,想也是生气到极点了。 “你要是想喝就喝吧,你喝醉了,我总要照顾你。”王崟焱妥协了。 而这一退步,更让书赜火大:“王崟焱!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理智!” 书赜心里的怒气无法发泄,拿起桌上的酒杯一仰头,半杯的白酒就下去了。 辛辣的味道瞬间就激得她满眼是泪。 她执拗的抹一把眼角,又给自己倒满酒杯。 王崟焱在一边看得直皱眉。 “你还喜欢我么?” “……”王崟焱不吭声。她能回答什么?什么也不能。承认和否认似乎都是错的。 “你不知道,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之前不想告诉你,因为,我不希望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一种‘凑合出来的感情’,我怕你会担忧它的不牢靠、不纯粹。”书赜的语气里带着失落。 “我就想着顺其自然。后来相处久了,那些体贴,那些亲昵,无一不让我暗暗的抱了期待,于是我主动、积极的靠近你,纠缠你,满心希望能顺理成章的得到自己惦念已久的结果。” “就当我还没在这自以为是的欣喜里扑腾几天,呵”书赜自嘲的笑笑:“你就硬生生地把我推出来了。” “我在你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么!不是!我不信!你就是不愿意承认!你也喜欢我!你为什么非要为难自己,折磨我?”书赜咬着嘴唇,心里苦涩的感觉又逼得眼泪上涌,她愤愤地拿起杯子,大口的喝下大半截。这段话费了书赜很大的力气,她略显疲态地看着大树,眼神已经不复清明。 王崟焱还是闷不吭声。 “我知道你又在逃避!”书赜的脸颊酡红。“可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好吗?” “我只是害怕……”直到此时,王崟焱才勉强抖出一句话。 书赜眼神一下清明了起来,像是没喝醉似的,“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要害怕?” “……”王崟焱摇摇头,满眼心疼的看着书赜。 这个人,为自己,为两人的感情,付出太多,她一直在坚定地往前走,而自己…… “你总是想这想那,顾这顾那的。”书赜拽住大树的手,“可是你怎么不想想我,我那么喜欢你,那么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王崟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可是……就算现在……以后也还是不会……” “你怎么知道!”书赜很生气!“凭什么你一个人就能判定我们将来的结局?!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她伸手把杯子里最后的酒喝光,又要倒满。 王崟焱赶紧夺了下来。书赜的酒量本就不大,之前的酒下去,早就已经超量了。 书赜当然不依,摇晃着要去抢,却踉跄着扑到了王崟焱身上,便顺势抱住她,环住她的腰,把头靠在那单薄的肩膀上,喃喃的,仿佛自语般的说道:“大树,别这样,你多想想,相信我,仔细想一想,你要,相信我,大树,然后,相信我……” 已经酒劲儿上头的书赜,言语上显得很有些词不达意的混乱,却是此刻她实实在在的心里话。 王崟焱搂着她,也是满心的凄苦。她看着邓大夫醉的有些迷瞪,嘴里却还在惦念着让自己相信她,她的眼泪吧嗒就落了下来。 她紧紧搂着书赜,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轻轻的哄着怀里的人:“好了,我相信你……相信你,咱先去睡觉好不好?” 书赜胡乱的摇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固执的嘟囔着:“你要相信我!你答应我……要相信我。” 王崟焱抱着她,让她尽量地趴在自己身上舒服些,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慢慢安抚:“好……” 两人就这样交叠着窝在沙发里过了许久,书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王崟焱却看着外面黑漆漆的窗户,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外面响起一声刺耳的摩托车的轰鸣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突兀,也倒惊醒了王崟焱的沉思。 她一看表,已是12点多了。便轻轻的推开书赜,又费力地把她扶到卧室,放到床上,想了想,还是给书赜脱去衣服,让她睡的舒服点。 可这么一折腾,书赜就醒了,小睡一会儿之后酒劲也散去不少。 王崟焱见她醒来,便道:“我给你拿毛巾擦擦脸,太晚了,今晚上就先这样睡好不好?” 书赜却抬头看她,问道:“你还要跟我分手么?” 她的表情……是面无表情的那种,让王崟焱没来由的心虚,“先睡觉再说……”就要起身去拿毛巾。 冷不防被大力困住向后一压,就倒在床上,没等她反应,邓大夫随即压了上来,把她死死的按住,不得动弹。 王崟焱仰头看着身上的人阴着脸,一字一句的重复问道:“你还要跟我分手么?” “你……你先下去……”书赜的神色让她有些慌乱。 “我不!我要你的答复!”邓大夫一改往日的柔和,还未完全醒酒的她露出霸道的一面。 “我……嗯,……你压着我,我喘不动……气……大脑……缺氧……不能……不能思考……”王崟焱皱起眉,含含糊糊地对着邓大夫求饶。 ——不能思考你还能这么有条理的说话? “不行!就这样说!就这样缺氧状态回答!这样的话你的理智就会少一些!”这个时候的书赜有些不好糊弄了。 “咱以后慢慢说不行么?你先下去。” “我不!我就不!你不答应我就……我就咬你!”邓大夫的眼中不复喝酒时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凸显的戾气。 王崟焱咬牙不语。 这更激起了书赜的怒气。“你以为我不会咬你?!” 说着,王崟焱便觉一阵酒气扑上来,然后脖子一凉,“呃……” 她瞳孔倏地放大,疼痛万分。 书赜满意的看着身下人因疼痛和震惊而扭曲的神情,倨傲地道:“我不同意分手!你说也没用!” 脖子上的咬痕让王崟焱倒吸了三口凉气都没压过去那股疼劲儿,她也有些火了,赌气的扭过头去,扔下两字:“随你!” 王崟焱无所谓的态度,让书赜更加生气,她眼神一暗,猛地扼住了王崟焱的手腕,一把扣过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那种吻,像是撕咬一般,一点也不温柔。侵占,□□,掠夺…… 王崟焱挣扎不开。就在她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书赜开始扯大树的衬衫,与此同时,她的吻也胡乱又急切地落在大树的脖子上,甚至还蔓延到了大树被扯开衣服露出的胸口处。 王崟焱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并不是因为情动,而是被邓大夫的强迫弄得难受才喘不过气来。 而书赜已经开始解王崟焱的腰带了…… “你觉得,如果你这样做了……之后我会怎么对你?”王崟焱冷冰冰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书赜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 王崟焱闭着眼睛,无声无息,但是书赜就是觉得有一股子寒气从她身上冒出来,残留的酒劲一下都醒了。 她停了好一会儿,王崟焱还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书赜的心凉透了。她慢慢从王崟焱身上下来,坐到一边。 看着王崟焱的脸,书赜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问:“真的……真的不可能了吗?你知道,我……” 王崟焱伸手把被子拽上来遮住衣衫不整的自己,然后翻身向外:“睡觉吧……很晚了。”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倒也不像差点被……强迫……之后该有的反应。 书赜在旁边呆坐许久,周围的空气冷的让她发抖,她掀开被子一角,也慢慢躺了下去,小心翼翼的靠到王崟焱身边,轻轻地抱住她。“对不起……我……对不起……” 感觉到她渐渐收紧的胳膊,王崟焱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你等我……再想想……”没有愤怒,没有责备,而是带着些愧疚。 书赜把脸埋在王崟焱的背上,闷闷的应了一声。 感受到她手掌附在她的手背上那温热的触感,书赜绝望的心,慢慢回暖。 xxxxxxxxxxxxx 第二天上班,陆琪把目光不经意的飘向王崟焱,弄得她不自在的很,顺带脖子上的那片创可贴也焦灼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可她又不能欲盖弥彰的让陆琪收敛一点,只能自己下意识侧着身子,躲避别人的目光。可是防来防去,午饭时,趁王崟焱一个不备,陆琪终于没忍住,伸手把她脖子上的创可贴给撕了下来。那明晃晃的牙印便在脖子上显露无遗。 王崟焱怒目而视,一把抢回,重新贴了回去。 而陆琪还在震惊当中回不过神来。 她本以为也就是个小草莓啥的,可是那……青中泛紫,紫中带黑……的两条…… 这……这是被……“施【暴”了啊…… 王崟焱没理她,埋头吃饭。 好一会儿,陆琪才把刚刚看到的消化完。 她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捂的够严实啊,不够意思哈,一点风声都没露。不过,你们发展的也挺快呢。”她指指自己的脖子的同样的位置,“就是……有点……太猛了吧。” 王崟焱抬头狠狠瞪她一眼,“胡说什么!那是不小心用搓澡巾搓的。” 陆琪又睁大了眼睛,不禁佩服起王崟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杆了:“拜托!搓澡巾能搓出一排牙齿的弧度?技术很精准么~” 王崟焱心里乱着呢,没心情跟她斗嘴,筷子一放,端起餐盘就走人。 下午更是越发的心神不宁,烦乱不已。这让她迫切的想找个人聊聊天,但是显然作为圈外人兼同事的陆琪不是合适人选。 于是晚上她便约了张冬岩。 张冬岩最近找了份工作,在一个咖啡店里做咖啡师……的助理。咖啡店的老板也是这里唯一的咖啡师,有国家职业技师资格。曾经在魔都做过近十几年,之后厌倦那个城市的速食生活和人情冷暖,毅然回到家乡,开了自己的小店。店老板人不错,有点帅,未婚,人亲和豁达,对张冬岩很好,基本是手把手的教导,一点也不藏私。张冬岩也渐渐在这份工作中找到了乐趣,业余时间看了很多的书,还报了一个咖啡师培训班。她的小日子正慢慢走向正轨。 刚在咖啡店坐下,张冬岩便溜了过来。一身修身白衬衫,紧身小黑马甲,穿身上显得倍儿精神。王崟焱看着她这一身行头,点点头,“有那么点意思。”张冬岩根本就不是个经夸的,立马抬头挺胸,顺带翘起了尾巴:“那必须的啊,也不看看咱是谁!” 王崟焱一脸无奈的摇头,“自恋症很难治愈。” 张冬岩顾不上计较她的调侃,她的心思全放在了王崟焱脖子一侧的“标记”上。 她把王崟焱的脑袋推到一边,露出那有些招摇的齿痕。“你……你这……”忽而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鄙视道:“你不会被压了吧?!你不会被啃了吧?!你不会被攻了吧?!” 而后,摸着自己的下巴边摇头边啧啧两声,“这力道……是你家大夫?!” 被撕掉一回的创可贴粘性太差,早被王崟焱拿下来扔掉了。而且在张冬岩面前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毕竟她已经准备和盘托出,希望有个人从旁观人的角度,能给自己一些意见。 听王崟焱磕磕绊绊的讲完这齿痕的由来,张冬岩难得神色严肃的说了一句话: “她在这段感情里坚持走了九十九步,为什么你就不肯主动把最后这一步走完呢?” 而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转身去招呼客人,直至王崟焱离开也没再过来。(105章有福利) 第105章 章 .褪岛 105.tui倒 “猜猜我是谁?!”慵懒的午后,电话突兀地响起,硬生生拽回了书赜神游在外的思绪。 “……” 书赜的停顿让对方不是很满意——“这么甜美的声音难道不好辨别么?” 没等书赜张嘴回应,对方随即扯着嗓子带着哭音委屈道:“啊呀,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枉费我对你一直心心念念,牵肠挂肚,我们曾经的海誓山……” 书赜无奈的抚上额头,暗叹一口气,冷冷的打断她:“章书颐,没要紧事,我挂了!” “嘿嘿嘿~”电话那头憨憨一笑,“听出来了啊,早说啊,白浪费了我一顿深情的表白,我还准备……”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书赜沉下脸来。 “好好,我说,我说。”章书颐暗自翻了个白眼——自家表姐的“不解风情”由来已久。“我就是想跟您汇报一声,您亲爱的妹子,我,终于回归伟大的祖国了!这是我的新手机号,还有别忘了明晚的家庭聚会,给我接风。当然,如果有礼物送我,那想必也是极好的~!” “你想多了!”书赜无情的戳破她的幻想。 “啊呀,你怎么这么无情!我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咱们好久~好久没见了,你难道都不想我么!对人家这么冷淡~!人家不依~!不依嘛~!” 好久没见?!跟自己每月都会视频聊天的人到底是谁?! 还有,这是跟谁学的这发嗲的调调!——对得起你那一米八一的身高么! 挂了电话,书赜神色黯然下来。表妹留学归来,是件高兴的事儿,家里必定要小聚一番的,可是……自己真的提不起精神去参与。 自那晚之后,这是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大树还是没有联系自己。 书赜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在短短几天的等待中,慢慢变为失望…… 她甚至还萌生了“大树不联系自己也好”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因为这样起码不会听到对方讲一些自己不能接受的话: ——比如两人不合适。 ——比如……分手…… 这也许就是潜意识里对臆想的分手结局的逃避吧。 xxxx 邓母姓章,有个温婉的名字“章汝珍”,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学校里的一枝花。要不怎么能把在卫生局工作的青年才俊邓父也迷的茶饭不思呢。当然其中不乏书赜舅舅的推波助澜。后来书赜常常拿舅舅牵线做父母红娘的历史来打趣舅舅——为了巴结自己的上头,拿自己的亲姐姐使美人计。书赜舅舅就会大呼冤枉:他完全是看着这位玉树临风的小哥儿是个好男人,很适合做自己的姐夫,才怂恿自家老姐赶紧抓牢的。 邓母姐弟俩的关系特别好,所以就连书赜舅舅给自家女儿起名字,都按姐姐家孩子的模式照搬。而高仿版的章书颐和书赜的性格却南辕北辙,一米八一(本尊一直声称是1.79)模特身高的她就是个大活宝。有她在,家里总是热热闹闹的。这不,等她把客厅的几个长辈哄得乐不可支之后,又贼兮兮的潜入了书赜的卧室,跟坐在书桌前不知在想什么的表姐埋怨道:“姐~寻思嘛呢?松果可都告诉我了唷……我要见姐夫!哼!每个月都会聊天,可你从来没提过!过分!” 不提还好,经她一提,书赜心里的酸楚就再也压制不住,眼眶就泛了红。 这可把章书颐吓得不轻,什么情况?!小松果可不是这么跟自己八卦的!是小孩子“谎报军情”?! 书赜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扭过头去敛了敛眼泪,不自然的否认道:“什么姐夫,别听小孩子瞎说。” 章书颐却不吃她这一套,掰过表姐的肩膀,满心的担忧:“姐,你怎么了?那人欺负你了?” “没呢,”书赜推她往外走,“我的事儿不劳你瞎操心,赶紧的出去吧,快开饭了!” 被表姐揽着往客厅走,章书颐很容易就看出她在强颜欢笑,虽然没搞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章书颐还是给那个未见过面的什么大树记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xxxxxxxxxxxxxxx 晚上,王崟焱洗完澡出来,被客厅沙发上赫然歪躺着的人给吓了个好歹!惊魂未定之后,又气得直想把手里的毛巾甩她脸上! 可是看书赜睡得似乎很安稳的样子,她的火气却半点也发不出了。 暗叹口气,她任命的过去叫醒书赜。甫一靠近,对方身上的酒味让王崟焱拧紧了眉毛——这是又喝了多少! 慢慢地扶起书赜,半抱着往卧室里拖。 书赜的头歪在王崟焱的肩侧,温热的呼气吹在脖子上,呼吸声直直入耳,似乎声大如雷,王崟焱尽量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忽视了书赜睁开的双眼中,那渐渐由柔情转而幽暗决绝的眼神。 王崟焱扶着她就要走到床边,不料却冷不防被身侧的人紧紧的抱入怀中,不待王崟焱挣扎,耳垂便被热乎乎的咬住了,吓得她心里咯噔一跳——又要用咬的?! 臆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反而是湿漉漉的唇瓣和牙齿的轻轻摩挲…… “你……!”王崟焱腿一软,一时不察便被书赜推倒在床上,“哎~!”她惊呼出声,书赜却不管不顾地俯身而来紧紧地压在她的身上,两人之间不留一点空隙。 王崟焱登时惊得睁大了眼睛,书赜柔顺的长发顺着耳际垂了下来,王崟焱嗅到了她头发上的香气,也实实在在感受到她此时突然而生的霸道。加之压在身上的重量,王崟焱感觉几乎透不过气来。 “唔……你,不要这样,我……我喘不过气了。”王崟焱皱起眉,胆战心惊的跟压在身上的人示弱。 书赜却突然笑了,好似爱怜地轻轻抚着她的脸,可是王崟焱只感到汗毛直立。 “我爱你。你知道的。”她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大树。直到这时候,王崟焱才觉察到书赜眼中的深邃与其中暗含的危险,惊讶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你……” 其实刚才书赜并没有醉的厉害,也没有睡着。她放纵自己在家里的餐桌上喝了不少的酒,之后便闷着一股子怒气,来到大树这里。接连几日的被“搁置”让她彻底爆发,她等不了了!借着酒劲,她跑过来,就是要来当面地问一句! ——“成!还是……不成……!”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索性就来问个明白! 可是来了之后,她又后悔了,又……想赶紧逃走。 不过是,还是在害怕那个她不希望的回复。 正当她要拔腿悄悄离开的当口,却被洗完澡出来的王崟焱堵住了。 既然走不成了,那…… 于是在王崟焱扶她进卧室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她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没错!就是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你还会要分开么? 这个念头就像风暴一样,越聚越多,越聚越狂,最终形成了龙卷风,席卷了书赜所有的理智。 孤注一掷的书赜不容得王崟焱开口,自己像个鲁莽的孩子一般,不管不顾地亲了下去,直撞得王崟焱唇齿生疼,似乎牙床都要被她撞出血来,王崟焱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却被书赜按住动弹不得。 书赜的吻毫无技巧可言,王崟焱紧紧地咬紧牙关,但是胳膊上被蛮力掐住的疼痛,让书赜得以长驱直入。 直到吻的王崟焱几乎喘不过气来,书赜才腾出手来,几乎是去撕扯大树睡衣上的几颗扣子,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占有身下这个人。与此同时,她的吻胡乱地落在大树的脖子上,甚至还蔓延到了露出的胸口处。 须臾,松垮的睡衣已经被完全扯开,王崟焱奋力挣扎着试图拽回敞着的衣服,却被书赜更强硬地按住了胳膊,她忍无可忍怒叱这个借酒行凶的人,道:“你疯了么!” 突然的训斥让书赜停止了动作,她无言地看着王崟焱,仿佛像是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王崟焱被她看的也沉默了下来,撇过头去,不与她对视。此时她的心里乱糟糟的,似乎能够预感到……接下来,有些事情将无法控制。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王崟焱不知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流下泪来。 一滴眼泪从眼角处流出,划过鬓角。 “为什么要哭?”书赜看见大树眼角之下的一道泪迹,她心疼的无以复加,俯身轻轻吻上那里,哑声问道:“你也爱我,不是么?” 王崟焱不回答,眼泪流的更加汹涌。她突然觉得悲伤——为自己,也为书赜。 这几天,并不是只有书赜处于折磨和焦虑之中,同样的,王崟焱也很不好过。 在经历了一段结局不怎么美好的恋情,和眼见与听说的别人的故事之后,王崟焱很早就明白,这样的感情,那必定是伴随着痛与恨的交织,也必将会面对不同形式爱的艰难抉择。王崟焱没有信心去应对可能面临的状况,于是,她只好折中地选择不爱。 王崟焱最擅长的,就是难为自己。她不想自己在乎的人难过,只好令自己难过。她总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有超乎寻常的承受力——不爱,那有何难,只要闭住眼睛,关住耳朵,屏住呼吸,停下心跳……那就可以了吧。 只是,明明这样简单照做就好,半路却出了岔子。理智上不断的告诉自己要赶紧放手,心里却依然忽视不了那被抽丝般剥离的疼痛。 她很茫然。没有人能够帮她做出选择,连她自己都不敢,或者……不舍。 当书赜要从自己这里要一个答复的时候,王崟焱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 见大树依旧一动不动,书赜满是绝望,她掰过大树的下巴,又狠狠地再次吻到了那柔软的唇上,王崟焱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和,任由书赜亲吻。 轻柔的吻又落在了她的眼上,脸颊,额头,书赜此时就像是完成某种仪式一般,神情间满是专注。亲吻渐渐向下,书赜不再满足于此,放在腰侧的手也渐渐向下,急急摸过大树平坦的小/¥腹…… 王崟焱想要反抗,夹/¥紧了自己的两/¥腿,把裤子压住。书赜开始狂暴,强硬的伸进王崟焱内#¥裤里面,轻触到了三角#¥%地带。 王崟焱终于爆发,一个使力,一只手挣脱了她的束缚,握住了她欲/¥要继续伸下去的手腕,止住她接下来的动作。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她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人。 就是在那一刻,她却被震惊地无法言语。 此时的书赜已是满脸泪痕,源源的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王崟焱的锁骨之上,一滴,两滴……在王崟焱的锁骨上积聚成了一汪清潭。 两人僵持着——书赜执拗地微微使力,王崟焱还是迟疑不定地紧握。 书赜颤抖双唇,“大树……”仿佛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呼唤,于尾声处充满了那未尽的深情和卑微的哀求,还有——空洞的绝望。 “她在这段感情里坚持走了九十九步,为什么你就不肯主动把最后这一步走完呢?” 脑子里响起张冬岩那天对自己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王崟焱无法有任何动作,虽然现在的她完全可以推开上方的人,但是全身却好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 书赜的眼泪,书赜的呼唤,无一不在摧毁王崟焱早早在心里筑起的厚墙。她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书赜爱的这么卑微。 “她在这段感情里坚持走了九十九步,为什么你就不肯主动把最后这一步走完呢?”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王崟焱的脑子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是啊,为什么我不能主动把最后这一步走完呢? 王崟焱嘴唇动了一动,但似乎又像是放弃了一般,握住书赜手腕的手却渐渐地松开了…… 她放开书赜的手腕,缓缓地抬起胳膊,攀上书赜的脖颈。 大树的转变让书赜惊疑半晌。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直到王崟焱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她才醒悟——终于,她愿意了。 书赜欣喜若狂,不住的亲吻着大树。“大树,我爱你。大树……”并不断的深情表白。 然而转瞬,却趴在王崟焱身上泣不成声。 “乖,不哭……”王崟焱一手捧起她的脸,一手屈起食指轻抹她泪珠,见她投来期翼目光,终是忍不住亲吻上去。 软软的唇,带著酒的清香,含入口中甘美异常。 王崟焱吻得认真,书赜承得陶醉。 待到彼此喘息分开后,书赜脸上的泪珠滚得像下雨。 本是劝慰,却没想有些适得其反,所爱之人似乎哭得更加厉害。王崟焱心疼得颇为自责,只好一下下浅啄上去。“未未……不哭……不哭……” 呜咽着任由大树吻遍全脸,书赜终是慢慢地收泪,她红肿迷蒙的双眼,微微撑起身,盯着身下人,不容拒绝地说出一句让王崟焱心惊肉跳的话:“我想要你。” 『为了和谐】 第二天醒来,已近中午。 阳光透过薄纱的白色窗帘,直直地照进窗内,洒在床边的一应物什上,给本来幽谧的屋内,折射出一层明丽轻快的敞亮韵味。 王崟焱依然熟睡。一丝柔和的光线,被窗帘削成了薄片状,横着打在她的脸上,由额头至眉眼至鼻翼,然后斜划过脸腮,直至越向耳后,光尾射#在书赜光洁的手臂上,才恋恋不舍地消失。 书赜痴痴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很有一股冲动,想要把自己的唇吻上她那两排浓密。想着,便这样做了。 撑起身子,沿着细细的光线,由额头,吻至睫毛,停留,一点一点轻轻触动,一丝一丝流连。细致的唇肌,贴着扇羽,似风儿轻轻拂过,绒毛刷着她敏感的唇瓣,酥酥的,痒痒的,撩拨着她的心。然后,心田里的那方柔软,便四散开来。柔柔的,暖暖的,溢满心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一种充实的,富足的感动──这种感动,又叫做幸福……(105的和谐在邮箱,需要请加微信群) 第106章 章 但求,永以为好。 【106】但求,永以为好。 自那晚之后,王崟焱和书赜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松果也如愿的多次介入两人的二人世界。松果满意了,书赜满意了,邓家父母也不糟心了,连书赜科室的小护士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们本能的察觉到,这几天的邓主任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恋爱了吧?~ ——看看那打电话的甜蜜表情~啧啧!要不要再腻一点儿哟~! 只可惜人家的手机太好,一点音儿都漏不出来。唉!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位风度翩翩的长腿欧巴~ 谢韵秋私底下问过梁枫几回,可梁枫也无法从王崟焱那里撬出任何可靠情况。 但,两人一致认为,绝对有猫腻儿!妥妥的! 她憋不住对邓大夫跑敲侧击,奈何人邓大夫丝毫不为所动,但是那满脸捂都捂不住的盎然春意,硬生生的硌伤了谢韵秋的眼珠子! 舒心的日子过得上瘾,没几天,书赜干脆把她自己租的房子退了,搬到了大树这边,虽然一室一厅的格局挤了一点,但是生活的乐趣却多了许多。每天醒来就能看见爱人就在自己身边,每天睡前都有微微亲密的接触和温馨的晚安吻,偶尔还会有个小捣蛋过来搅和一下,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美的冒泡泡。 说起松果,小家伙的囧事层出不穷。 有天书赜和大树晚上睡的死,谁也都没注意,早上起来才发现小家伙破天荒的尿了床。 王崟焱赶集爬起来晒褥子,换床单。犯了错的小人儿杵在门边上,垂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不吭声。开始王崟焱也没在意,手里还忙活着,“我给你换个你最喜欢的比卡丘的床单,今天晚上你就美美的抱着它睡吧!” 若是之前,小人精早就过来抱着王崟焱的大腿谄媚了:“大树真好,松果最喜欢你了!” 可这回等半晌,身后也没人回应。王崟焱回头一看,小家伙正撅着嘴,豆大的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砸。 王崟焱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过来给她擦眼泪:“哟~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不小心尿个床嘛,小孩子都会偶尔这样的,大树又没有怪你~”小孩子发育不完全,控制力差,偶尔晚上喝水多点,不小心尿个床很正常。 这不哄还好,一哄,孩子的眼泪更是像打开了闸门,哗哗的流。 王崟焱紧着擦,有些无措,“啊呀,不哭不哭,没事,没事的。” 松果哭得开始哽噎,边哭边委屈道:“大树~我……我……呜呜……我尿床了……我……不是好孩子了~呜呜~” 一句话把王崟焱的眼泪都要激得掉下来,她抱着松果,咧着嘴笑道:“怎么会!在妈妈和大树心里,松果永远是个好孩子啊~” 松果哭得更大声,“可~是……我……我尿床了~呜呜~”在小孩子心里,尿床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丢脸丢到家了! 王崟焱亲亲她的脸颊,安抚道:“尿床有什么啊,小孩儿家家的都会尿床的,不尿床的孩子长不大的。每个小孩都会尿床的。” 听到这儿,松果抽泣着停下了嚎哭,一双包着泪光的葡萄不可置信的看着大树。 王崟焱为了证明自己言论的可信度,不惜翻出自己的黑历史。“真的,大树6岁的时候还尿过床呢!~” 小人儿仿佛受到了惊吓般,马上瞪大了眼睛,“真的?~”怎么会这样!这是自己崇拜的万能的大树啊!怎么也会做这么……丢脸的事情! 松果的三观有些崩塌。 王崟焱举起巴掌向外发誓:“不骗你!不信你可以问问奶奶,奶奶都知道!” 屋外的书赜默默为她点赞——为了哄孩子,你也是够拼的~ “那~”松果一直坚信的真理受到了动摇,她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大树一个人的证据并不充分,于是朝卧室门口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妈妈隐晦的看了一眼。 两人的默契在这个时候完全体现,王崟焱立马会意,为了安慰孩子此时脆弱不堪的心灵,她毫不犹豫地把邓大夫黑了个彻底,“你妈妈8岁的时候还尿过床呢~松果别担心。” 书赜正在梳头的手一抖,生生拽下几根头发,恨得直想踢死她——谁8岁的时候尿过床! 松果安心了,终于破涕为笑,但转念一想,小脑瓜又紧紧皱了起来,“8岁啊,还要尿那么久~我现在才四岁~呜呜~” 好笑的还有一次,有天值晚班回去后,进卧室看这一大一小还在床上睡的神魂不知,不知道两人前一晚闹腾到几点。松果的睡姿真的是不敢恭维,醒后跟睡前的身形摆个九十度那还是谦虚了,180度才是常态,偶有醒后身姿未变的,那绝对是转了整整一圈后的风姿。 这不,这会儿那小脚丫子正毫不留情的蹬在大树的脸腮上,半堵着人家的嘴和鼻子,使得大树睡着的时候都能发出微微的鼾声,要知道平时大树可是不打鼾的。 书赜忍笑把小家伙的脚丫拿开,不让她这无影脚再“祸害人间”,可刚刚拿下右脚,小人哼唧两声,左脚又猛地蹬了上去。那力道,看得书赜都觉得脸疼。 大树这才被踢醒,迷迷糊糊的抹抹嘴角的口水,傻愣愣道:“咋睡一觉起来,脸有点疼呢?” 她默默揉搓着脸腮,低头看了看松果的“躺姿”,脑中划过一个想法,她试探的问:“该不会是……” 书赜只能沉重的点点头。 王崟焱看着睡的坚定的某人,眼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咬牙切齿道:“梦中偷袭别人的卑鄙小人,看我不以牙还牙!”话音刚落,她便扑向了松果……的脚丫子,似模似样的狠咬了几口。 这下可把小人儿给闹醒了,迷瞪瞪的睁开眼,看到大树正捧着自己的脚丫子在“啃”,而妈妈还在一旁“等着”,她一个咕噜爬起来,抢过自己的小脚丫儿,一把塞进嘴里,琢磨了一下滋味,跟大树一模一样的傻愣愣的表情,面脸疑惑道:“不好吃啊,咸的~”两大人笑翻。 这一大一小的宝贝,让书赜的生活到处都充满了灿烂。生活要是永远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可她不能掩耳盗铃,虽然也试图忽视大树隐隐的焦躁,但终究没办法自欺欺人。即便她单方面的执意同居,大树并没有什么异议。但是半夜里身旁人频繁翻身的动作,还是让她有些担忧。 她知道大树有心事,但是这个闷葫芦就是不啃声,让书赜无从下手。时间越长,大树脸上的凝重也越来越明显。 书赜不禁担心,自己肆意妄为,要了大树的第一次,强行跟她有了羁绊,也终究不过是拖延了分手的时间而已。 日子一天一天过,大树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强颜欢笑,以至于书赜面对她的时候,也越来越小心翼翼。 终于有一天,吃过晚饭,王崟焱拉书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想跟你谈谈。” 无比郑重的态度让书赜心下忐忑,不知是该高兴她终于要跟自己坦诚,还是该害怕这延迟来的“决断”。 “我最近在办离职。前段时间已经提了辞职报告。”王崟焱说到这儿,停了停,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书赜的表情。可是对方面无表情。 已经开了头,也得硬着头皮说了。 “之前也没跟你商量。因为,这是我决定好了的,不能变。辞职的原因,是我想回趟家。”王崟焱这时候抬头看着书赜,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既然我已经决定和你在一起,总要给你有个交代。” 不是自己臆想的情况,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但是终于弄明白了大树要做的事,书赜故作冷静的神色再也绷不住。 “你是要……”她颤抖着嘴唇,激动的眼泪立时充满了眼眶,她紧紧捏住大树的手,“我不在乎啊~!大树~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说着,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王崟焱回握住她的手,拇指缓缓的抚摸着她白皙的手背,“我已经决定了。下周我就会回去。” “万一……你妈妈不能接受,你……”书赜扑到王崟焱身上,紧紧的搂住她,“若是那样,我宁可不要!” “答应我好不好?”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很满意了,你不要回去好不好?” 书赜苦苦的乞求大树,她害怕,害怕大树回家后就再也回不来,害怕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快乐生活如昙花一现,害怕以后一个人的日子。 王崟焱搂住书赜,手在她背后轻轻的安抚,“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 无论王崟焱怎样承诺,怎样保证,书赜还是发了脾气,她挣扎出王崟焱怀里,冷冷地看着她:“几天能回?”书赜知道,大树根本没有把握,否则不会一整夜的睡不着,也不会连工作都提前辞掉。 几天?怎么可能呢?王崟焱苦笑,实话实说道:“也许需要挺长一段时间。” 从那天晚上开始,书赜便没有再跟王崟焱说一句话。王崟焱哄破了嘴皮子也是无用。书赜执拗起来比较可怕,她也知道这是书赜极度担忧的表现,也就由着她耍小性子了。 即使决定不再搭理这个混蛋,但在她走了之后,书赜的心便时时记挂在了她的身上。 上午10点,手机短信提示,来自大树。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书赜的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一首诗,书赜马上明白了大树要表达的意思。 ——你和你的家人接受了我,我也要给你个交代。不是作为交换,而是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相好。 王崟焱走时,只是跟张冬岩打了声招呼。张冬岩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并没给个准确答复。 张冬岩叹口气,“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加油吧。我们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张冬岩自己的感情也不是顺风顺水。之前两人是异地,思念的情绪占居着主流,争执占据后位。两人在一起之后,矛盾多了,摩擦多了,争执也就更不可避免。吵架成了家常便饭,分手也就分的很随意了。 王崟焱从来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吵不淡的感情,她总觉得感情再好,吵的次数多了,总是会有隔阂的,隔阂一多,感情一淡,加之诱惑多样,两个人就很容易闹别扭。疙瘩越积越多,总有一天会大爆发到无可挽回。 尤其张冬岩和吴晨两个人,自从王崟焱认识她们,两人已经不知道吵过多少次,分过多少次。有时候,连作为旁观者的王崟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们重新在一起。 每当王崟焱认为她俩这次彻底掰了,并为之焦心焦肺的时候,转眼又会接到张冬岩的电话,约她出去吃饭,而陪在一旁与之腻腻歪歪的,就是半个月前刚分手的前女友,即前前女友,即前前前女友,即n前女友——吴晨。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这句话被张冬岩和吴晨完美演艺。 又临上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例行冷战”时段,张冬岩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咖啡上面。为了她的新事业,每到闲暇,她就去书城转悠,淘些关于咖啡的书。网络书店里把一些书夸的天花乱坠,谁知道里面是什么“败絮”,还是实体书先看看比较保险,价格合适就可以入手。 张冬岩这次挑了四个多小时,捣鼓出3本不错的,抱着就往结账处走。这个时间点儿人不多,她急匆匆的也就没个顾及,却冷不防在一个拐角,跟人撞了个满怀。 “呀~!”两人的书哗啦啦地撒了一地。 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张冬岩定睛一看面前的姑娘,哟!好仙的姐姐~! 第107章 .因为拥有了彼此,才让我们勇敢 “les的结局,千万个中有几个是最后皆大欢喜的?!小说情节不是完全真实的生活。所以要找一个自己喜欢,而且能正正经经过一辈子的——难!” “在遇见你之前,我是抱定了独身一辈子的想法的。因为我不能随便出柜。对于一个农村女人来说,让我妈接受自己的女儿喜欢女人,这是很难的。我妈的身体很不好,我不能让她再受苦。所以我宁可……只是,让我结婚是不成的。我做不到。这害人害己。这是我对我妈唯一的任性了。然后……” “生命中的许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刻意强求的东西或许一辈子都得不到,而不曾被期待的东西,往往会不期而至。” “不能不说是缘分。我们遇到了。然后彼此慢慢了解,慢慢喜欢。” “其实我是挣扎了好久,到底该不该开始。恐惧和不安像荒地里的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每喜欢一分,这草就长高一寸,每亲近一分,这草就拔出一尺。” “接触越久,越觉得欢喜,潜意识里也越害怕没有未来,不住地担心有一天这样美好的生活会失去,两个人会分开。” “我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很痛苦,所以理智地做了决定——与其将来难受,不如……一开始就有所保留,再或者就……不让它开始……” “只是心里渴望亲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逃避也没有用,直到那天晚上……” “……之后,我不断问我自己,这个时候的我到底能不能割舍下这份感情,能不能割舍下你这个人。心里有个声音清晰的告诉我——不能!” “我无比庆幸,你一直都在坚持,从没有放弃过!” “张冬岩说,你已经为这段感情走了九十九步,我为什么不能主动把最后这一步走完?我感触很深。” “感情从来都是两方的事,我不可能让你一味的向前而自己永远退缩,再牢固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的蹉跎。” “我觉得应该给你个交代。给我心里的那份爱一个交代。妈妈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也想要告诉她,我打算相伴一生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也许缺乏勇气是达到美好境界的障碍,但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这个世界足够了。告诉亲人我们的感情,我一个人是不敢的,是你,让我开始勇敢。(照搬王小波)” 书赜不断回忆着那天晚上大树跟自己推心置腹的话,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坚定的神色一度让自己动容。 其实,大树能有这份心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不敢让大树真正去这样做,毕竟大多数人出柜的结果,都是惨烈的。比起不被大树家人认可,因家里原因而分手这样的结果更让书赜难以接受。 自大树走后,书赜天天的魂不守舍,谢韵秋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连带着跟梁狮子的聊天记录里也一片愁云惨淡。 xxxxxxxxxx 有人说出柜不是简单的一个人的事情,也许你洒脱地out了,却把自己的亲人关在了柜子里。 王崟焱不知道自己会面临的是怎样的状况,但是,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才作出的决定,不容后悔。 王妈妈对于王崟焱的归来很诧异,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就回来了呢。王崟焱说要在家待一段时间,王妈妈虽然有疑惑,但当时也没有深究,毕竟出门在外的孩子回家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当即张罗着好菜好饭地整了一大桌,并且把姨妈舅舅家都叫了过来。 王崟焱看着整个一大家子人的其乐融融,略有哀伤。 这是一个幸福的大家庭。 也许,世上的幸福有着各自的形态,但无一例外的,都保留着温暖的爱的雏形。 能够生于斯长于斯,她已足够幸运。而她更贪心一些,希望终有一天自己的那份小幸福可以被这个大家庭理解和包容,自己的爱情能够得到所有她在乎的家人真诚的祝福。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奢望。 隔天,早饭后,王崟焱站在正在洗碗的母亲身旁,平静的说:“妈,这次回来,我是想跟你说件事。” 王妈妈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是什么事能让孩子特地回来告诉自己?电话里说不清楚? 王妈妈并未把担忧显现出来,而是看了女儿一眼,不动声色道:“啥事啊?” “你们一直以为我长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是个老实安分的孩子……其实不是。在大学里我谈过。” 听了王崟焱的开头,王妈妈反而松了口气——至少不是自己估计的工作或健康问题,还好还好~! 王妈妈轻松道:“哦,谈过你不跟家里人说,还藏着掖着的干嘛~” 王崟焱咽了咽口水,嘴里却有些干,她又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突然的,她抬起头来看着母亲,语气坚定的说道:“其实,你见过她,大学同学,她来过我们家。” 王妈妈一时未反应过来,反而开启了会议模式,口中还喃喃自语:“来过家里?我咋不记得?你带回来的同学,高中的,嗯,大学的……都是女孩啊?我怎么不记得……” 不待她寻思明白,王崟焱就打断了她,“是,没错。” 王妈妈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听见女儿的回答就更加混乱。 “是,您没听错。她来过。只是您没想到……我,你的女儿,喜欢的是女孩……”王崟焱一字一句的跟母亲说出了憋在心里若干年的秘密。 “啪!” 第108章 勇敢的说出来 “啪!” 一个饭碗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摔碎在碗池里。 王妈妈却一动不动的像被定身了一般,脊背僵直着。 水龙头的水肆意地冲刷下来,撞在碗筷上,溅起纷乱的水珠。 女儿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她的胸口,让她猛地窒息。 她眼见着水池里的水慢慢溢了上来,神情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知道女儿一直没有谈过男朋友,别人家的家长一直担心的“早恋”问题从来没有发生在女儿身上过。 在她眼睛里女儿属于身体早熟心性晚熟的人,所以才在男女朋友的问题上一直不开化。 只是有些事她没想过,从前到后来都没想过,比如女儿为什么这么大了都没有心仪的男孩,比如女儿为什么总费尽心思的想要避开一次次的相亲…… 原来真相是这样! 她竟然喜欢女的!她竟然是电视上才有的……同性恋! 王妈妈眼里涌上了眼泪。 “家里辛苦供你上学,你就学些这种……东西回来?!”妈妈依旧背对着王崟焱,可是王崟焱还是从妈妈的声音里听出了颤抖。 她张了张嘴,知道此事任何的解释也是无用的,索性闭嘴让妈妈发泄个够,于是便咬牙沉默下来。 “我不会同意你这样胡来!绝对不行!你连想都不要想!”王妈妈阴着脸,看也不看她,“明天!明天跟你姨说,给你介绍对象!之前的工作你也不用再去了!以后就待在家里,在县城找个工作!” 王母暴怒之下心里有无数恶毒的词汇想要咒骂这种不伦的事情,但看到女儿黯然绝望的眼神,那些不断发酵的恶言恶语就如气泡一样破灭了。她怎么舍得用这些言语去攻击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她是那样的乖巧懂事。而现在,她只不过走错了一点点,自己一定能帮她走回正道的,一定。 王妈妈扔下未洗完的碗,转身离开,从头至尾都没有给王崟焱一点好脸色。 王崟焱默默地收拾起碗筷。 相比预料中的竭斯底里,妈妈这样的反应已经很缓和了。慢慢来吧,她也不能奢望妈妈能一下子就全盘接受。 王妈妈的关系网很强大,第二天的傍晚,各路线人就把各色的适龄男士信息汇总到了王妈妈这里。又经过一个下午的努力,王妈妈认真筛选出了几个适合的不错的相亲对象,然后便马不停蹄地联系,安排相亲。 王崟焱的应对策略就是逆来顺受,妈妈说往东绝不往西,如此乖顺的表现让王妈妈很是疑惑。但王妈妈不会轻易开口询问,因为俩人还处于“半冷战”状态,除了安排相亲,王妈妈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鉴于王崟焱的无条件配合,王妈妈并没有采取一些极端的控制措施,比如没收手机,钱包什么的。这使得王崟焱可以偶尔跟书赜联系一下。可也只能是报喜不报忧,捡宽心的话说。 书赜了解大树的性子,所以对她说的情况只相信一半。而且即使能联系,但看不到摸不着的状态还是让她焦心。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的冷,冷到即使穿着羽绒服坐在生着炉子的屋内,王崟焱还是感觉不到暖和。 由于王崟焱的极度配合,相亲进行的很顺利,相看了三两个之后,便定了下来。男方年纪相仿,在县城有一套房子,自家还有一辆小货车。男孩跟他父亲搭伙做室内吊顶,和小型装修。媒人介绍说,男孩特别知道赚钱,月收入小万,这是拖得年纪大了,才赶着结婚。言外之意,若非如此,王崟焱这样相貌不出众的,绝对看不上呢。 王崟焱笑笑,没接话茬。学历未知,爱好未知,什么什么都不知道,而她压根儿也不关心,只妈妈和姨妈们问了几个事儿,王崟焱都没有过脑子,便又走了神儿。 不了解又怎样?只要妈妈说可以,那就可以吧。 男孩很会来事儿,几番下来,不着声色的便把妈妈和姨妈夸得笑容满面。 于是,几天后,事儿就这样定下来。两家商量着年前找个日子先订婚,却被王崟焱坚决的否了。她说不在乎形式,订婚什么的,劳民伤财,没必要。此举得到对方家里的好评,赞王崟焱识大体,贤惠的紧。毕竟省了一大笔钱谁会不高兴呢。 只王妈妈满怀心事的暗自打量着她,就怕她会突然变卦。 王崟焱当然明白妈妈的心思,反而淡然地宽慰道:“我还是那句话,为了您,我什么都能忍……不管……将来我是不是每天都在煎熬……只要您顺心了就好。我是您生的,又是您辛苦养大,一切的一切,都是您说了算。” 几句话,把王妈妈的眼泪又激了出来。“怎么是我说了算!我是为了谁?!这不都是为了你好么!不结婚不生孩子,将来来了怎么办!我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这是一辈子的事!” 王无奈叹气,“妈妈,喜欢女孩,这不是病,不会说治就能治,说改就能改。跟一个男人结婚,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幸福。这一点,您总是不信。我曾经试过和一个对我有意思的男同学走得近一些。但是,不行。我做不到。 你要知道,为了你,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所以,我真的努力过了。可是,真的做不到的。 当他把手稍稍搭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起了鸡皮疙瘩。这是生理反应,也是心理反应。是身体和心里排斥这样。 我当时就很恶心。恶心自己! 我为什么要去违背自己的心意,去特意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然后恋爱、结婚、生子。出卖自己的身体!背叛自己的心!这样和做‘那种职业的人’有什么两样!身心折磨。也许你永远不会明白这种感觉。” “可你们这样是社会不容的!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你们?!他们会戳烂你们的脊梁骨的!” 王崟焱依旧心平气和,“种韭菜的那个姜五跟别人偷情,有了个男孩,被女方家里给卖掉了,这件事除了他老婆不知道,周围人谁不清楚?张望隔三差五地把他老婆打得鼻青脸肿,半夜的惨叫吵得四邻睡不好,那又怎样?北街的那谁家,母女俩人为了一个老光棍争锋吃醋,在大街上便大打出手,气得她家男人窝囊地喝了农药,人娘俩依然风采依旧……” 王妈妈一听女儿的举例,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能学点好的么!” 王崟焱一噎,也觉举例不当,心虚的压下声音:“我就是说这事儿,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舆论里!关起门来过自己的不好么。” “那你将来怎么办?!两个女人怎么能长久!”王妈妈恨铁不成钢。 “现今社会,离婚率居高不下,一纸婚书决定不了一辈子。” “离婚了还可以再找合适的。” “呵,我们是打算过一辈子的,用不着一张结婚证来约束。” 王妈妈被她堵的没词儿,起身走人。 这样的对话前前后后出现很多很多次,像一场场攻坚战。王崟焱觉得很疲惫,心里砌起的高墙看似那样坚固,她还是潜意识的害怕有一天会一点点的坍塌。 人说,百孝不如一顺。顺着她你就是孝。可是,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吗? 晃了晃脑袋,王崟焱赶走了那些阴霾。看着屋外昏沉沉的鬼天气,她紧了紧外衣。 今年的冬天真是格外的难熬啊~ 时间一晃便过去三个多月。整个春节,不说王崟焱家里过的怎样了,就是邓家,也是面上喜庆,实则有些惨淡。 松果焉巴着小脑袋,在长辈们的大红包的轰炸下,精神头儿都不是很好。 都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大树了,松果怎么会开心!即使红包收到手软,可是没有大树跟自己分享,那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妈妈说大树回奶奶家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等她回来我们就又可以在一块儿玩了!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呢?妈妈却不说,打电话时候,大树也不说。大人们还真是让人讨厌呢!什么事儿比松果还重要?!比妈妈还重要?!大树难道不想松果吗?也不想妈妈吗?松果在心里暗暗决定,如果大树在吃元宵的时候还不回来,自己就不要跟她好了!就这样!哼! 家里两个祖宗的郁郁寡欢邓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终于挨不住,从女儿嘴里撬出了事情原委。于是邓母也开始跟着忧心。 大树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啊!这种事跟她妈妈坦白,还不是要砍掉她妈妈半条命!当年自己可是进了两趟医院,折腾了几年,才慢慢接受的。 难啊,难!还不如就此断了…… 可自家女儿、外甥那焉拉吧唧的样子,邓母又不忍心。只好帮着出主意。 “要不,……你去一趟大树老家?跟人家妈妈好好说说。实在不行,我跟你爸也去看看……” 书赜未置可否,却在第二天坐上了去往大树老家的客车。 第109章 这也叫做-爱 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王崟焱,每天除了做点家务,多数时间就是窝在床上看书打发时间了。而今天她刚翻开书签,还没有进入状态,便接到书赜的电话,说是她已经在这边的县城。这让王崟焱无法淡定了,慌乱地拿上手机钱包就要出门,却被王妈妈堪堪拦下来。 王崟焱压下心里的焦急,告诉妈妈自己只是去见一个朋友。然而王妈妈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订好的日子越来越近,王妈妈还是担心她会临时变卦。 见妈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王崟焱反而镇定下来,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坦然道:“如果我想走,您肯定拦不住。您一直都不相信我的话。妈妈。我爱您。正是这份爱,让我无条件服从您的所有安排,即使搭上我的后半辈子也不惜。而今天,我只是出门去见个朋友……而已。” 这段时间以来,王崟焱在家里依旧是以前那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凡事,只要自己要求,她一定全盘接受,若有异议也是有商有量,乖顺的姿态让自己一度忘了火速相亲这件事的因果。 表面上,孩子没有让外人看出哪怕是一丝的不满和不愿。她总是淡淡地应着,别人看来是孩子长大了,变得成熟沉稳。可王妈妈知道,自己女儿身上无处不透着暮气沉沉的气息,就像是悲剧电影里结尾的镜头给人的感觉一样,每每偷瞧上几眼,自己心里就跟着酸苦的厉害。 王妈妈沉思许久,还是让王崟焱出了门。她无法忽略女儿出门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神采。那一瞬,她竟然想,如果崟焱就这样逃走了也许更好……可这念头一出,就被她无情地打散了。 她知道女儿越来越沉默,而沉默的大多数时候都在走神儿。 她也知道,每天晚上崟焱都要在她的书桌前呆坐很久,还知道她会在关灯后悄悄地去院子里走走。孩子的饭量越来越小,有时候一碗玉米粥下去就撂了筷子,她眼见的女儿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就像秋天院子里的月季花一样,慢慢凋零、枯败,她也于心不忍。 她又能怎么办呢。没办法!这是一条错误的路,明知是错的又怎能眼睁睁看她继续执迷不悟?!她只能狠下心,对这些视而不见,可心里的痛苦,不比谁更少。但作为一个母亲,保护孩子是天性。她深知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所以她要咬牙坚持下来,只要熬过这段,就会慢慢好转的。她相信。 xxxxxxxxxxxxx 几个月不见,两人相对无言,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疼惜。是啊,这段时间,谁也没有比谁过得舒坦,消瘦憔悴的神色让彼此看起来更加的如出一辙。 书赜紧紧的拉着大树的手,眼里泛上了泪光。 倒是王崟焱裂开嘴,笑了:“这不是见到了么?等得不耐烦了么?我之前告诉你可能会久一点,就这么想我?巴巴的不打声招呼就跑来了?” 书赜不语,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的滴下来。 “好好的,怎么哭了呢。”王崟焱伸手轻轻抹去书赜脸上的泪痕。“还好松果不在,要不连她都要笑话你喽。” “你过得不好!”书赜委屈的声音里带着责备。“却什么都没跟我说!” 王崟焱没有争辩,反倒坦然承认:“嗯,这段时间是最难的,我确实很累。但是这样的情况不会再持续很久的。你放心。” “我怎么能放心!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一起承担的。”书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和你一起去说服伯母。有了我的保证,我想她会……” 王崟焱打断她,“不用了。我不会让你见的。” “为什么?!”书赜不明白:“或许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我想和你一起面对问题,而不是让你一个人扛!” 王崟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人多没有用。我只是在赌。” ——在拿着亲情赌。 赢了,一切好说。输了…… “赌输了呢?!”书赜立马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王崟焱惭愧的低下了头,底气不是很足,“输了……那回去的时间可能要更久一些了吧~” “那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如果还不行,我爸妈他们也可以……” “不可以!你们家的家境比我家好太多,这样本来就是不对等的,我不想我妈妈因为这样的差距而妥协。这样她心里还是会有疙瘩。这只是单纯的我跟妈妈之间的问题。我要用我自己的办法去解决。” 王崟焱在某方面的固执总会让书赜束手无策。最终,书赜还是在王崟焱的坚持之下,坐上了返程的客车。 “那你……你还会回来么?”书赜在上车之前,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 “当然。只是时间问题。相信我。”王崟焱心里其实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万一赌输了,她能控制后面的事态发展吗? 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绝对准。 生活不是小说,不是你动动嘴皮儿,它就按你说的方向走的。 不是她不够坚定。而是不敢拿母亲的身体开玩笑。 比起爱情,亲情要重的很多。这是王崟焱一直坚持的。 但事在人为。王崟焱能保证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力,去赌赢这场自己设的赌局。 也许她残忍,也许她自私。可是,反过来想想,她对自己那才是最残忍的。 这一点,书赜更是明白。 所以她信王崟焱。更心疼,心疼那个一直给她安全感的大孩子的隐忍和委屈。 书赜透过车窗,看见王崟焱朝她灿烂的笑。 有人说,人生有两种境界,一种是痛而不言,另一种是笑而不语。 而王崟焱正在经历着第一种。 车开出去很远后,王崟焱收到一条短信:“有很多笑容,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的。所以,那样子的笑,很难看。让我很心疼。我不喜欢。” 王崟焱一个人游荡在小城的街上。她一步步不停地走着,脑子里什么也不愿去想。 她没有告诉书赜,再过几天,她就要“被”安排去登记领结婚证,去按着家里人设定好的程序,一步步走近那个漩涡。这也是她迫切想要抓住的关键时间点。 赌局就要慢慢见分晓。 王崟焱也怕,万一输了…… 不知道尘埃落定之后,面目全非的我,还能不能有让她坚持爱恋的理由…… 晚上,王崟焱回到家,面色憔悴。疲惫不堪。 王妈妈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想要关心几句,嘴里却违心的问起,今天是去见什么朋友。 “是书赜。她不放心我,过来看看。”王崟焱本来也没打算隐瞒。 “什么?!她来了?!”王妈妈急了。 “她要来见您,被我劝走了。”王崟焱照实说。“我不想让她给您任何的压力。这件事我希望您能自己想通。” 王崟焱静静地笑了笑,“她是很好的人。待我也很好。” “其实之前,书赜并不同意我告诉您这件事。她也不想让这个真相去伤害您。她不在乎什么名分之类的东西,只要我们好好的,她就很满足。但在我看来不是这样的。第一,她为我作了很多,付出很多,感情要均等,才能长久。其二,当我把这个事情隐瞒了了十几年,甚至想到还要在继续隐瞒的时候,我发现我很累。这种累是完全无法通过时间去消解的。每当面对你,我最爱的亲人,一次次的深呼吸后的微笑与谎言,我也会暗自心酸。而这种状态还要一直……一直持续,隐瞒、谎言、推诿,无限循环……然后在痛苦中挣扎……” “我知道,一旦我跟你坦白,你对我的希望,对我的期许,都会一下子破灭。这种落差,对你的伤害是免不了的。这一点,我终生都无法得到内心的安宁。但是,妈妈,你是我最亲的人啊,我怎么舍得跟你隐瞒!你知道我多想让你知道我的幸福,这种跟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幸福。我多想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我希望你在我们以后的生活中给予同样的关爱和帮助,因为这些是只有亲人才会做的事。” “可是我所希望的,毕竟是奢望……” 王妈妈颓然地坐在椅子里,一言不发。 不论怎样,订好的日子还是一晃便杀到了眼前。 家里的亲戚们欢天喜地的等着准女婿过来带王崟焱去民政局领证,而王妈妈却一反常态的表露出了她的犹豫。 在面色苍白却仍然强颜欢笑的女儿面前,王妈妈欲言又止,犹疑不定。 这个时候,她更希望女儿能够反抗一次,说不定……说不定自己就会…… 可是,王崟焱并没有。 王妈妈也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提着一颗心。 直到…… 鲜红的血从王崟焱嘴里喷出,溅在客厅透明的玻璃茶几上,带着血沫子凝在一起…… 王妈妈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第110章 .前进吧。 110.前进吧。 吴晨在寒假之后,便留在老家开始实习生涯。家里托关系找的单位待遇不错,也因着家里人的关系,她在单位里还颇受照顾。闲散的日子过得百无聊赖。而张冬岩跟她的联系也不再如之前那样频繁——她在忙着学习,准备咖啡师的资格考试。 吴晨的父母不断的建议她毕业之后回家里这边工作,毕竟这边的人脉广,找一个不错的单位不是难事。 但吴晨一直没有松口。张冬岩为了她放弃安稳的工作跑到自己上学的城市,现在刚刚稳定,她怎么能因为自己让她再次放弃呢。更何况,两人若是一块儿回老家这边,那就是明摆的在父母眼皮子底下了。时间一久他们必然会有所察觉。她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出柜,所以……还是暂时不回来的好。 至于将来……只能看发展再说了。 xxxxxxxxx 王崟焱在要去领证的当天吐了血的消息,迅速被姨妈和舅舅们知晓。家里人都匆忙赶来医院,想知道孩子怎么样了,其中包括表妹李欣。 病房里,王崟焱还在睡觉,听医生说,暂时没什么大事。众人也就放了心。怕吵着她,大家和王妈妈寻了楼下一处僻静地方,询问事情始末。 王妈妈开始并未完全透露实情,只不过讲了讲当天发生的事。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王崟焱对结婚对象和对结婚这件事的抵触如此之大,那些跟平时不一样的成熟稳重和含蓄微笑,不过是压抑之下的勉强而已。 李欣完全不知情,却从老姨的叙述中隐约摸索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细细碎碎,不成线。 她还是第一个跳出来说出自己的想法,“姨啊,如果是我,跟一个完全不喜欢的人结婚的话,那每天的生活就会像是被强/女干一样的啊!你忍心让我姐过这样的生活吗?!” 李欣话音刚落,就被自家老妈狠狠扭了一把,“小姑娘家的胡说什么呢!” 这一把下手不轻,李欣疼的呲牙咧嘴,她揉着胳膊委屈的辩白,“我说的是生活!生活就像被强/女干!懂么!又不是说那事儿~!” 见她越说嘴上越没谱,她妈边拧她,边拿眼抠她,疼的她直跳脚。 王妈妈却被李欣的话镇住了——不是结婚以后就好了么?结婚之后就慢慢“正”过来了么?怎么会…… 王妈妈失魂落魄的坐在花坛边上,她的脑子到现在还是乱得很,她还是试图说服自己,讷讷道:“我也是为她以后着想啊,她一直不结婚……老了怎么办?这……以后……” 李欣挣脱她妈妈的钳制,不怕死的直言道:“呵,姨啊,我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什么事儿都能往心里掖,从不让你为难。今儿还只是去领个证就……这样了,呵!以后~!你要是还逼她,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李欣毫不留情的几句话,一下子压弯了王妈妈的脊梁…… 姨妈恨不能拍死这个不会说人话的女儿,一巴掌下去,手上就没了轻重,打得李欣脸都憋红了。 她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登时就不服气的嚷嚷起来:“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为什么不让我姐自己选个喜欢的!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自己欢心就好,管他什么男女老少,人鬼妖兽……” 突然的,李欣脑海里闪过一个个人物…… 表姐比较亲近的同学……朋友……还有那天门口的那位…… 她呆呆的张大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难道说……我真相了?!!omg!! 她顾不上反抗自家老妈的“360度回旋拧”,只震惊的瞪着两个铜铃眼去跟老姨求证。 而老姨的回答却是……沉默。 xxxxxxxxxxxxx 傍晚,幼儿园大门外的马路上,书赜牵着松果的小手,慢慢的走去车站。 快要春天了。 季节交替时候,风沙总是来得剧烈而频繁。 从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里,被吹出了很多冬天时候落下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干巴巴的,毫无生气。 默不吱声的走了一段路,松果踩着地上的叶子,神情落寞,她淡淡地开口问妈妈:“妈妈,这些叶子是大树不要的孩子么?” 书赜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她不能理解,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会如此的敏锐。 松果啊,我的松果。我们都是大树的叶子啊。 春日渐近,为什么冬寒还是迟迟不退呢? 书赜觉得,今年的冬天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要萧索,都要清冷。 xxxxxxxxxx 王崟焱的迟迟不归,让梁枫和谢韵秋跟着揪心不已。她们深知出柜的不容易,很怕两情相悦的两人在唯一的阻碍面前丢盔卸甲。 这就如同,你们之前共同认定的道路上荆棘满地,当你的同伴因为一些原因而放弃再继续走下去时,你会不会压力更大?心中对前路的担忧是不是更甚?眼见的她们一个个离开,独自站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你内心的信念还会如之前那样坚定么? 不会。 梁枫无端体会到空前的危机感,异地恋中对爱人看不到摸不着的无奈更是让她心里没着落似的。她开始时不时的在谢韵秋跟前叽咕,以委婉的表达想要她过来这边一起生活的想法。而谢韵秋却跟她打起了太极,每次都装傻充愣就是不接茬,气得梁枫肺疼,却也毫无办法。谢韵秋也不是说不想去,只不过有了一朝被蛇咬的后遗症。年纪越大,得失心就越重,已经头破血流过一次,再来一次可就不仅仅是伤筋动骨了。所以一向大大咧咧的谢韵秋也会胆怯,会退缩。 当然谢韵秋并没有为之困扰很久,因为她的麻烦来了。 谢韵秋家里人当然不可能放任她“自由”下去,托关系,找门路,不远千里给她联系了几个相亲对象。虽说天高皇帝远,但是本着百德孝为先的古训,她还是要去象征性的应付一番的。 可是几场相亲下来,她的怒气却怎么也压不下了! 什么玩意儿! 一个个儿歪瓜劣枣的,还挑三拣四! 拿老娘当什么了?! 跟老娘稀罕似的! 开始还能勉强敷衍,可几次三番的,她的暴脾气就上来了,桌子一拍,脖子一更,就跟爹妈出了柜。 她爹还没怎么出招收拾她,其母上大人却挥着棍子打飞的跑了过来。 这噼里啪啦好一顿打啊,纵使体格健壮的谢护士长都差点疼晕过去。还好她有慈父一枚,苦苦的在旁护驾,才让她免于被亲母抡死的命运。 事情僵持了月余,谢母坐镇谢韵秋的安乐窝,以监督她,顺带试图抓到她的“奸夫”……呃……错!是“奸妇”!可,谢韵秋也不是个没心眼儿的,她早就在出柜之前跟梁枫断了一切联系,以备后患。 梁枫知道她也要去“作死”,急得挠心挠肝,头发都薅掉了几大把,却也一点办法没有——谢韵秋的脾气可是说一不二,说不让联系,她就不敢联系;说要自己解决,她就不敢插半个手指头。 否则……不听女王陛下的命令可是会被判□□的! 梁枫尝过一次就不敢再犯。其实若不是谢韵秋斩钉截铁的保证自己能够应付的来,她还是会“拼死”过去和她一块面对的。现在想想总比自己在这儿一个人急得薅头发要好得多。 好在,事情在两个多月之后得到了解决。谢韵秋的父母竟然同意了!!! 梁枫很惊讶。但更让她惊掉下巴的是! 她的父母唯一的要求是!!!——两人必须给他们生个外孙!!! 搞啥子嘛! 生孩子?! 逗我呢!! 谢韵秋是不能生育的好吧! 啊!那就只能…… “如果真的爱我,就给我生个孩子,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同样,我们也算了。” 这是谢韵秋的原话。 梁枫被这话搞得子宫直抽抽,腰子也隐隐作痛。 拜托!她是个t好吗! 生孩子!天哪! 在视频里谢韵秋的逼视下,梁枫脊背一挺,脖子一梗——没骨气的答应了~ 算了,不就是生个包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t,家里的重担必须咬牙扛起来!为了老婆,揣个包子怕什么!拼了! xxxxxxxxxxxxx 王崟焱在医院待了两天就收拾东西回了家,因为医生一时也检查不出是哪里的问题,只说是身体虚弱,营养不良,另外有些胃溃疡,至于为什么会吐血,主攻临床医学专业的中年大夫戳了戳鼻梁上的眼镜十分笃定的下了结论:肝气郁结,急火攻心所致。 王崟焱呵呵了——好一个中西合璧,天下无敌! 不过,这样一闹腾,对象似乎理所当然的告吹了——男方家里一听说她莫名吐血,立马就毁了婚。主动悔婚不说,还对此颇有怨言,觉得她家是故意隐瞒疾病,十分不厚道。这样还得了?!娶个病秧子回来,日子还过不过了?! 王崟焱倒是乐见其成,王妈妈对于这样的结局也不再想着努力挽回什么了。 眼见要结婚却在节骨眼上被毁了婚,左邻右舍的娘们儿没嘴里可就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幸灾乐祸的有,暗中嘲讽的也有,仗着王妈妈人际关系还不错,所以更多的人都是来关心一下,劝王妈妈不要操之过急,把孩子弄得生病上火,左右都不值得。 而王妈妈现在也想开了,面子、里子什么的都是给别人看得,还有什么比女儿的健康和幸福更重要的呢。 日子过得舒心与否啊,只有自己知道。 何必强求。 现在王妈妈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不省心的女儿养胖起来。那一次的吐血真是吓掉了她半条命! 被当作猪来催肥的王崟焱也是很惆怅。整天老母鸡、大猪蹄的招呼,她真怕自己虚不受补,最后两鼻窜血,这可如何是好?! 王妈妈虽然不再提结婚的事,但是并没有认同王崟焱和书赜的关系。王崟焱几次想跟妈妈聊这个事儿,都被她挡了回去。于是,王崟焱便不再提。她在这件事上很是有耐心。毕竟老妈都退了一步,自己再急躁冒进的话,引得老妈恼火,事情再有反弹就不好了。 王崟焱便沉下心思,专心看书,趁着无工作养膘的这段时间,准备考个资格证试试。 没多久,倒是王妈妈沉不住气了。 不是说……那谁谁跟自家孩子都定下来了嘛,怎么突然就没声响了? 时间磨蹭久了就不联系了? 还是两人闹矛盾了? 两人之间的剧情进展得如此缓慢,完全超出了王妈妈的预期,时间一长,她反倒开始担心自己女儿变成“滞销货”,“搁置品”。 可若是让她直接开口问,她还抹不开面儿。于是,每天,王崟焱都要听妈妈问一些无关痛痒,但似乎话里有话的问题。 比如: 前天,“她是个医生啊,哪一科的?” 昨天,“她平时上班累么?” 今天,“她平时住她父母家吗?”“都是她送松果去幼儿园吗?” 明天…… 王崟焱淡定以对,旁观妈妈一副心急火燎却还遮遮掩掩的样子,她暗暗好笑。好在王崟焱还是有分寸的,几天之后,她终于跟书赜说起现在事情的进展。 得知王妈妈松了口,书赜隔天便赶了过来。第一次登门拜访,她还专程借了辆车。本以为这样显得比较郑重,却不想,这样起到了点儿反效果。 王妈妈在看到这样噌光瓦亮的车和车上下来的人时,她的心里就开始有些忐忑了,而当她见到那整整一后备箱的高档礼品时,她的不安就更加膨胀。 于是,她对书赜的态度从未见时的热情期待,转为礼而有疏。 书赜没有察觉,而王崟焱有点顾不上老妈此时的情绪波动。这么久的分别,让她再次面对爱人时,心里激动中压抑着兴奋,兴奋里夹杂着紧张。她几乎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书赜。那情窦初开少女遇情人般的羞涩心态,让她自己都唾弃自己的没出息。终于,她鼓舞士气,匆匆正眼看了一下书赜,却正对上她笑意盈盈,脉脉含情的眼睛,她赶紧收回目光,红韵一下子爬上了她的脸,烧烧的。 书赜刚开始还诧异大树对自己的态度,怎么都透着些冷漠。待到她偷偷地看自己,被发现后又一幅羞的不行的样子, xxxxxxxxxxxxx 傍晚,幼儿园大门外的马路上,书赜牵着松果的小手,慢慢的走去车站。 快要春天了。 季节交替时候,风沙总是来得剧烈而频繁。 从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里,被吹出了很多冬天时候落下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干巴巴的,毫无生气。 默不吱声的走了一段路,松果踩着地上的叶子,神情落寞,她淡淡地开口问妈妈:“妈妈,这些叶子是大树不要的孩子么?” 书赜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她不能理解,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会如此的敏锐。 松果啊,我的松果。我们都是大树的叶子啊。 春日渐近,为什么冬寒还是迟迟不退呢? 书赜觉得,今年的冬天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要萧索,都要清冷。 xxxxxxxxxx 王崟焱的迟迟不归,让梁枫和谢韵秋跟着揪心不已。她们深知出柜的不容易,很怕两情相悦的两人在唯一的阻碍面前丢盔卸甲。 这就如同,你们之前共同认定的道路上荆棘满地,当你的同伴因为一些原因而放弃再继续走下去时,你会不会压力更大?心中对前路的担忧是不是更甚?眼见的她们一个个离开,独自站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你内心的信念还会如之前那样坚定么? 不会。 梁枫无端体会到空前的危机感,异地恋中对爱人看不到摸不着的无奈更是让她心里没着落似的。她开始时不时的在谢韵秋跟前叽咕,以委婉的表达想要她过来这边一起生活的想法。而谢韵秋却跟她打起了太极,每次都装傻充愣就是不接茬,气得梁枫肺疼,却也毫无办法。谢韵秋也不是说不想去,只不过有了一朝被蛇咬的后遗症。年纪越大,得失心就越重,已经头破血流过一次,再来一次可就不仅仅是伤筋动骨了。所以一向大大咧咧的谢韵秋也会胆怯,会退缩。 当然谢韵秋并没有为之困扰很久,因为她的麻烦来了。 谢韵秋家里人当然不可能放任她“自由”下去,托关系,找门路,不远千里给她联系了几个相亲对象。虽说天高皇帝远,但是本着百德孝为先的古训,她还是要去象征性的应付一番的。 可是几场相亲下来,她的怒气却怎么也压不下了! 什么玩意儿! 一个个儿歪瓜劣枣的,还挑三拣四! 拿老娘当什么了?! 跟老娘稀罕似的! 开始还能勉强敷衍,可几次三番的,她的暴脾气就上来了,桌子一拍,脖子一更,就跟爹妈出了柜。 她爹还没怎么出招收拾她,其母上大人却挥着棍子打飞的跑了过来。 这噼里啪啦好一顿打啊,纵使体格健壮的谢护士长都差点疼晕过去。还好她有慈父一枚,苦苦的在旁护驾,才让她免于被亲母抡死的命运。 事情僵持了月余,谢母坐镇谢韵秋的安乐窝,以监督她,顺带试图抓到她的“奸夫”……呃……错!是“奸妇”!可,谢韵秋也不是个没心眼儿的,她早就在出柜之前跟梁枫断了一切联系,以备后患。 梁枫知道她也要去“作死”,急得挠心挠肝,头发都薅掉了几大把,却也一点办法没有——谢韵秋的脾气可是说一不二,说不让联系,她就不敢联系;说要自己解决,她就不敢插半个手指头。 否则……不听女王陛下的命令可是会被判□□的! 梁枫尝过一次就不敢再犯。其实若不是谢韵秋斩钉截铁的保证自己能够应付的来,她还是会“拼死”过去和她一块面对的。现在想想总比自己在这儿一个人急得薅头发要好得多。 好在,事情在两个多月之后得到了解决。谢韵秋的父母竟然同意了!!! 梁枫很惊讶。但更让她惊掉下巴的是! 她的父母唯一的要求是!!!——两人必须给他们生个外孙!!! 搞啥子嘛! 生孩子?! 逗我呢!! 谢韵秋是不能生育的好吧! 啊!那就只能…… “如果真的爱我,就给我生个孩子,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同样,我们也算了。” 这是谢韵秋的原话。 梁枫被这话搞得子宫直抽抽,腰子也隐隐作痛。 拜托!她是个t好吗! 生孩子!天哪! 在视频里谢韵秋的逼视下,梁枫脊背一挺,脖子一梗——没骨气的答应了~ 算了,不就是生个包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t,家里的重担必须咬牙扛起来!为了老婆,揣个包子怕什么!拼了! xxxxxxxxxxxxx 王崟焱在医院待了两天就收拾东西回了家,因为医生一时也检查不出是哪里的问题,只说是身体虚弱,营养不良,另外有些胃溃疡,至于为什么会吐血,主攻临床医学专业的中年大夫戳了戳鼻梁上的眼镜十分笃定的下了结论:肝气郁结,急火攻心所致。 王崟焱呵呵了——好一个中西合璧,天下无敌! 不过,这样一闹腾,对象似乎理所当然的告吹了——男方家里一听说她莫名吐血,立马就毁了婚。主动悔婚不说,还对此颇有怨言,觉得她家是故意隐瞒疾病,十分不厚道。这样还得了?!娶个病秧子回来,日子还过不过了?! 王崟焱倒是乐见其成,王妈妈对于这样的结局也不再想着努力挽回什么了。 眼见要结婚却在节骨眼上被毁了婚,左邻右舍的娘们儿没嘴里可就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幸灾乐祸的有,暗中嘲讽的也有,仗着王妈妈人际关系还不错,所以更多的人都是来关心一下,劝王妈妈不要操之过急,把孩子弄得生病上火,左右都不值得。 而王妈妈现在也想开了,面子、里子什么的都是给别人看得,还有什么比女儿的健康和幸福更重要的呢。 日子过得舒心与否啊,只有自己知道。 何必强求。 现在王妈妈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不省心的女儿养胖起来。那一次的吐血真是吓掉了她半条命! 被当作猪来催肥的王崟焱也是很惆怅。整天老母鸡、大猪蹄的招呼,她真怕自己虚不受补,最后两鼻窜血,这可如何是好?! 王妈妈虽然不再提结婚的事,但是并没有认同王崟焱和书赜的关系。王崟焱几次想跟妈妈聊这个事儿,都被她挡了回去。于是,王崟焱便不再提。她在这件事上很是有耐心。毕竟老妈都退了一步,自己再急躁冒进的话,引得老妈恼火,事情再有反弹就不好了。 王崟焱便沉下心思,专心看书,趁着无工作养膘的这段时间,准备考个资格证试试。 没多久,倒是王妈妈沉不住气了。 不是说……那谁谁跟自家孩子都定下来了嘛,怎么突然就没声响了? 时间磨蹭久了就不联系了? 还是两人闹矛盾了? 两人之间的剧情进展得如此缓慢,完全超出了王妈妈的预期,时间一长,她反倒开始担心自己女儿变成“滞销货”,“搁置品”。 可若是让她直接开口问,她还抹不开面儿。于是,每天,王崟焱都要听妈妈问一些无关痛痒,但似乎话里有话的问题。 比如: 前天,“她是个医生啊,哪一科的?” 昨天,“她平时上班累么?” 今天,“她平时住她父母家吗?”“都是她送松果去幼儿园吗?” 明天…… 王崟焱淡定以对,旁观妈妈一副心急火燎却还遮遮掩掩的样子,她暗暗好笑。好在王崟焱还是有分寸的,几天之后,她终于跟书赜说起现在事情的进展。 得知王妈妈松了口,书赜隔天便赶了过来。第一次登门拜访,她还专程借了辆车。本以为这样显得比较郑重,却不想,这样起到了点儿反效果。 王妈妈在看到这样噌光瓦亮的车和车上下来的人时,她的心里就开始有些忐忑了,而当她见到那整整一后备箱的高档礼品时,她的不安就更加膨胀。 于是,她对书赜的态度从未见时的热情期待,转为礼而有疏。 书赜没有察觉,而王崟焱有点顾不上老妈此时的情绪波动。这么久的分别,让她再次面对爱人时,心里激动中压抑着兴奋,兴奋里夹杂着紧张。她几乎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书赜。那情窦初开少女遇情人般的羞涩心态,让她自己都唾弃自己的没出息。终于,她鼓舞士气,匆匆正眼看了一下书赜,却正对上她笑意盈盈,脉脉含情的眼睛,她赶紧收回目光,红韵一下子爬上了她的脸,烧烧的。 书赜刚开始还诧异大树对自己的态度,怎么都透着些冷漠。待到她偷偷地看自己,被发现后又一幅羞的不行的样子,书赜才了然,原来这家伙是在不好意思呢。 书赜低下头,抿起嘴角,笑了。 不管怎样,客人来了,总要好好招呼的。王妈妈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食材,开始张罗午饭。 书赜想要搭把手,王崟焱赶紧拒绝。心说,你还是别献丑了,难道不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吗…… 但她可不敢直说,只说她开了五六小时的车,让她去卧室休息一下。王妈妈也坚持,“来了就是客,哪有让客人忙活的道理。” 此话一出,书赜有些不知所措,连王崟焱也马上扭头看了妈妈一眼,满心的疑惑。 最终,书赜还是去了卧室,因为大树不住的给自己使眼色,她们这个时候才觉察出王妈妈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厨房里,王妈妈有条不紊的收拾着食材,却一言不发。最后还是王崟焱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妈~你不喜欢她啊?” 王妈妈转身神情复杂的看着女儿,王崟焱动也不敢动。 半晌,王妈妈叹口气,“不是不喜欢,而是……”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自家女儿。心里疑问满满: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能看上你呢?! 当然,这疑问她没好意思说出来打击女儿。 “难道,就非她不可吗?”这话儿问得有点儿绝望。 王崟焱被问得更加迷茫——之前不是已经同意了吗,还怕自己推销不出去来着。今儿怎么又要反悔? 王妈妈也不想这样,但这一见面看人家姑娘这通身的气质,还有那一堆的礼物……自家这个小土豆子,和这拿不出手的家境,简直要比人家矮小到地底下去了。 “妈,我和书赜本来就是同类人。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同性,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啊。但是如果不是之后遇上了她,”王崟焱静静地笑了笑,“我没有勇气跟你坦白,也不会选择伤害你这条路——哪怕一辈子单身,我也不会让你知道我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王妈妈失神的盯着洗菜池子,落寞地道:“我就是……心疼你啊……万一……你们过得不好,她家那样的家庭……你若受委屈怎么办……你妈我又不能给你去争气……万一闹掰了分开,这可怎么办?!你以后咋办?” 王妈妈一顿,打着商量问道:“那你能不能不选这个??换一个不行吗?找个稍微差一点的……跟咱家差不多的……?” 原来妈妈心里的疙瘩在这儿。 王崟焱被老妈的杞人忧天弄得哭笑不得之余,她也知道老妈的一片苦心。 “妈……”王崟焱上前抱住满心担忧的妈妈,“我没事,我们会过得很好。相信我。我不是孩子了,我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有能力经营好的。你放心。我只求我最重视的人能理解我,这就足够了。” “怎么这么傻呢……”王妈妈伸手抚着女儿抱过来的手臂,仰着头喃喃念着。眼泪氲湿了眼角。 110.前进吧。 书赜才了然,原来这家伙是在不好意思呢。 书赜低下头,抿起嘴角,笑了。 不管怎样,客人来了,总要好好招呼的。王妈妈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食材,开始张罗午饭。 书赜想要搭把手,王崟焱赶紧拒绝。心说,你还是别献丑了,难道不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吗…… 但她可不敢直说,只说她开了五六小时的车,让她去卧室休息一下。王妈妈也坚持,“来了就是客,哪有让客人忙活的道理。” 此话一出,书赜有些不知所措,连王崟焱也马上扭头看了妈妈一眼,满心的疑惑。 最终,书赜还是去了卧室,因为大树不住的给自己使眼色,她们这个时候才觉察出王妈妈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厨房里,王妈妈有条不紊的收拾着食材,却一言不发。最后还是王崟焱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妈~你不喜欢她啊?” 王妈妈转身神情复杂的看着女儿,王崟焱动也不敢动。 半晌,王妈妈叹口气,“不是不喜欢,而是……”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自家女儿。心里疑问满满: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能看上你呢?! 当然,这疑问她没好意思说出来打击女儿。 “难道,就非她不可吗?”这话儿问得有点儿绝望。 王崟焱被问得更加迷茫——之前不是已经同意了吗,还怕自己推销不出去来着。今儿怎么又要反悔? 王妈妈也不想这样,但这一见面看人家姑娘这通身的气质,还有那一堆的礼物……自家这个小土豆子,和这拿不出手的家境,简直要比人家矮小到地底下去了。 “妈,我和书赜本来就是同类人。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同性,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啊。但是如果不是之后遇上了她,”王崟焱静静地笑了笑,“我没有勇气跟你坦白,也不会选择伤害你这条路——哪怕一辈子单身,我也不会让你知道我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王妈妈失神的盯着洗菜池子,落寞地道:“我就是……心疼你啊……万一……你们过得不好,她家那样的家庭……你若受委屈怎么办……你妈我又不能给你去争气……万一闹掰了分开,这可怎么办?!你以后咋办?” 王妈妈一顿,打着商量问道:“那你能不能不选这个??换一个不行吗?找个稍微差一点的……跟咱家差不多的……?” 原来妈妈心里的疙瘩在这儿。 王崟焱被老妈的杞人忧天弄得哭笑不得之余,她也知道老妈的一片苦心。 “妈……”王崟焱上前抱住满心担忧的妈妈,“我没事,我们会过得很好。相信我。我不是孩子了,我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有能力经营好的。你放心。我只求我最重视的人能理解我,这就足够了。” “怎么这么傻呢……”王妈妈伸手抚着女儿抱过来的手臂,仰着头喃喃念着。眼泪氲湿了眼角。 第112章 .归来 谢韵秋跟梁枫这一对儿也算是尘埃落定了。这不,在梁枫的强烈要求下,谢韵秋请了年假,飞去了c城。 可是,到了之后才知道,梁狮子之所以迫切的让自己过来,除了想念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被前女友骚扰了! 这件事王崟焱早就知道,她在小q群里说过。 梁枫的前任最近总来找她,吃饭,聊天,泡吧。梁枫不堪其扰,却抹不下面子来拒绝,毕竟是喜欢过的人。为了避嫌,梁枫也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女友,那人却开始说一些很酸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成了梁枫对不起她了! 这让梁枫气愤不已——到底是谁先劈腿男人的! 张冬岩评价说:“她放了个屁,风吹吹就散了。你老把它凝固成屎,还放心里干嘛!她排泄的爽了,你却一刀一刀的扎心里了,值得么!” 作为曾经的人民教师,张冬岩粗暴的“话风”让王崟焱替她之前的学生感到悲哀。但话糙理不糙。王崟焱也劝她:“你快赶紧把她删了吧。生活中老有这样一个的人偶尔插两脚,是一件多么膈应人的事儿啊,你真有耐心跟她纠缠。” 最后梁枫决定借着谢韵秋过来,正好来挡一挡。 过了几天之后,王崟焱问及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说是谢韵秋要来罗什么娟的电话,霸气十足地打过去。 “我是梁枫现在的女朋友。听小枫说你最近经常来找她。你知道小枫这个人心软,即使心里不怎么待见你,看在过去的份儿上也不会把事情做的很绝。但是,作为她现任女朋友,我是很不满意你的这种行为的。每次跟你的男人闹别扭了就转身来找以前被你狠狠甩了的她,您这是干什么呢?!把人当备胎也要问问别人愿不愿意啊!我也很反感什么藕断丝连啊之类的!即使小枫本心是不愿意再和你纠缠的。但是我的占有欲极强,很不希望这种膈应人的事情再发生。如果你还是犯贱管不住自己的腿,那没办法了,我只好找你家男人反应一下情况了,不知道他管的住你的腿不……” 据说,自始至终,罗什么娟都没能□□去半字儿…… 王崟焱不禁缩缩脖子:“好彪悍的谢护士长啊。果然攻击力不容小觑!那你这个前任也就消停了吧。” “还……还好吧……”梁枫说的磕磕绊绊,“只不过……我睡了一个星期的沙发……” “……!”王崟焱觉得,很有必要让邓大夫和这个护士长断绝来往…… xxxxxxx 这天,班上小桐桐穿了一件连体粉色兔兔装,可把松果喜欢坏了,在幼儿园的时候就时不时的揉几把,稀罕的不得了。傍晚回到家,她十分委婉地跟大树表达了她也想拥有这样一件连体装的小小愿望。小家伙很狡猾,她知道即使跟妈妈讲,妈妈也不会给她买。每次自己有什么小要求,妈妈大多答应,还是直接找大树比较现实。 说心里话,王崟焱不是很喜欢那个小桐桐,觉得她小小年纪就有做“绿茶”的潜质。所以,王崟焱坚决不会给松果买和她一样的衣服。 于是,几天后松果拿到手里的,就是一件绿油油的恐龙连体衣,还有一双保暖的爪鞋跟衣服配套。不劳烦大人动手,松果屁颠颠儿又略显笨拙地把衣服撸到了身上。 衣服一上身就遭到书赜的强烈鄙视,她毫不掩饰地讽刺说穿上像一条油乎乎、肉乎乎的大豆虫。而松果反而很喜欢这套衣服,觉得比小桐桐那件兔兔装好看,衣服后面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霸气! 她欢欢喜喜的拉好拉链,扣上帽子,抬起爪子,张开大嘴,露出牙齿,作凶狠状,对着穿衣镜一阵怒吼~啊呀呀,好威武有木有!看小家伙在那自娱自乐,王崟焱手痒,她拿起手机瞄准松果,“来,松果,跟奶奶凶一个,让奶奶看看小松果有多厉害!”松果立即屁颠儿地从镜子跟前撤离,吼叫着扑向了王崟焱的手机。 小家伙儿的撕咬让手机中的画面一阵凌乱,惨不忍睹——一张血盆大口,都能看见最里面的扁桃体了! 王崟焱赶紧把她推开,“不行,不行,离得太近,都看不到你的新衣服了!去,站远点。” 松果马上去指定位置站好,态度严谨地问道:“这里行么?能照上新衣服吗?” 王崟焱摆摆手,“可以开始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停过录制,所以,小家伙儿之前的“丑态”也全被录了下来。 一声令下之后,松果立即进入了“拍摄”状态,呲开小贝齿,又尽职尽责的表演了一番。 正巧书赜端着一盘切好的橙子过来,松果还没有“出戏”,她擎着爪子跳到妈妈跟前儿,大声吼道:“我是大恐龙~啊啊~我要吃了你~!”说着,熊抱住妈妈的腿,扭动着作撕咬状。 书赜忍住笑,一本正经的揶揄道:“哦,大恐龙要吃肉的,那这盘甜甜的橙子可就不能吃了噢~” 还在发着“狠”的某果小耳朵一抖,纳尼?!这简直是松果的软肋!要知道她最喜欢吃的就是橘子、橙子、柚子之类的水果。 她仰起头,一脸懵呆呆的看着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无措地扭头向大树求助,可大树挑挑眉毛,一副“你妈妈说什么都是真理”的没出息的表情,让松果顿时生无可恋。 她复又拿眼神跟妈妈求情,长长睫毛下的水葡萄般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对女儿的某些“套路”已经免疫的书赜严肃的摇摇头,表示不能通融。 小家伙儿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但!一个真正的猛士,必须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最最重要的是!必须能伸能屈~! 松果果断地跑回沙发,拉开拉链就往下扒衣服,边扒边自言自语,其实主要是说给端着甜甜橙子的妈妈听:“今天我就不吃肉了!姥姥说,光吃肉营养就……就……”她顿了顿,似乎忘了词儿,复又突然记起,就理直气壮地道:“营养就不公平啦~” 镜头另一侧的王崟焱录制到这儿,再也绷不住的笑喷了,“哈哈哈,营养不公平~!哈哈” 书赜也禁不住笑起来。自家女儿为了吃,简直是什么无下限的理由都能掰扯出来呢! 小家伙很不服气,小手往腰上一叉,扬着小下巴争辩道:“这是姥姥说的!大树你不知道么?”顺带着一副“连你都不知道,你让我很失望”的表情。 王崟焱笑的不撑,却还努力忍住,调笑她道:“什么不公平?” “营养!营养不公平!”松果很着急,怎么说过了你们还不知道! “哦,那你公不公平?” “我……我现在不公平!”不能吃橙子就会不公平! “那你怎样才能公平?” “我……我不吃橙子就不公平啦~” 言下之意,吃橙子就能公平啦~ “好吧!为了你的公平,看来必须要让你吃橙子了,否则我们在这儿吃你在那干看着,就显得我们很不公平,我们对你不公平,你就会不公平对不对?” 几个“公平”下来,小家伙完全懵了,怎么这么多公平啊~! 书赜适时的出面解了女儿的窘困,她递给松果一瓣橙子,嗔道:“别逗她了。让她好好吃。” 松果这个时候也觉察出大树在笑话自己,小屁股一扭,背对着大树,“哼!”继而低头bia唧一口,咬在橙子上,甜甜的橙汁在口中肆意漫延,松果满足的眯起眼睛。 果然——“在好吃的面前,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这是一条真理! 录制的视频发到王妈妈的手机上,让本来就稀罕孩子的她更是宝贝的不行,每天都要把这段视频翻出来看好几遍,看一遍心里就被软软的挠上一遍。 之前邻居家的那些小孩儿也渐渐不入她的眼了,他们哪里有俺家松果招人喜欢呢! 王妈妈几次想跟周围人分享自家乖孙的搞笑视频,可一想到若别人问起这是谁家孩子,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唉!这种怀揣宝贝又不能跟别人炫耀的感觉真的是不爽极了! 第113章 (番外篇)家有小魔星(3) “二胎”的春风刮过了祖国的大江南北,松果的好几个同学都有了弟弟妹妹,或者在妈妈肚子里的“胚胎”。尤其是那个唐唐,竟然邀请她和桐桐在周末时去他家里玩,顺便去“参观”一下他可爱的妹妹。 她才不愿去呢!哼!有个妹妹有什么了不起!到处去炫耀!松果多么也想大声说一句:“谁稀罕!我也有个漂亮妹妹!” 可是……好吧,她家连个漂亮布娃娃都“木的”。 因为大树从来没有给她买过那种粉色的玩具,至于妈妈就更别提了,不想还好,一想就心酸。还好有大树来拯救自己,否则跟着妈妈真要没有童年了。 也不是说妈妈从来不给自己买礼物,只不过…… 想到自己写字桌上那堆小型人体模型、骨骼模型、内脏模型,还有抽屉里的几把形状各异的手术剪刀……想想就心碎到流泪啊! 妈妈说不要求自己将来一定当医生,但充分了解自己的身体也是很有必要的。虽然自己不太懂妈妈的意思,但是当别的小朋友都在玩积木,玩娃娃的时候,自己却拿着一堆心肝肺在拆拆卸卸,这样“虐待”一个还不到六岁的孩子合适么?好在自己不是很讨厌罢了。 大树也不管管她!任其胡作非为!这个没出息的大树! 好吧,又扯远了! 上面说到哪了? 噢,反正,松果其实很不想去唐唐家玩,但桐桐很向往,缠了她好久,她也就勉为其难“屈就”去看看吧!哼!一个只会吃饭睡觉的小娃娃有什么好看的! 松果万分不屑。可待看到唐唐家的粉球球之后,傲娇的小家伙就彻底沦陷了~ 刚进去的时候,小娃娃还在睡觉,粉嫩嫩的一小团儿,边睡觉还边咂巴嘴,然后粉嫩的小嘴里吐出一个小泡泡。桐桐兴奋的直摇晃松果的胳膊,“哇哦,好可爱哦~” 松果则依旧一副冷傲模样,鄙夷的撇撇嘴,嫌弃道:“都不会说话,有什么好玩的!”然后状似“浑不在意”地拿食指轻轻戳一下娃娃鼓嘟嘟的小脸腮。 ——“哦~~好软~~好软~~好软~~”松果心中的小人儿已经兴奋的在尖叫啦~!她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激动,一双葡萄眼却是闪了又闪! 小娃娃梦中无端被戳也不恼,撅嘴哼唧一下,又安静下来。三个小毛头看的眼睛都顾不得眨一下。 但到底是孩子心性,凡事三分钟热度。没多久,桐桐和唐唐就看腻了。唐唐妈妈是个温柔的阿姨,适时地端出一盘切好的猕猴桃招呼几个孩子到客厅。两人飞奔而去,松果却趁此机会放下“面子”,轻轻拉了拉娃娃的小白手,那肉乎乎的触感让她欣喜不已,直到桐桐喊她,她还不舍的匆匆戳一下娃娃另一边的脸袋儿才离开。 三孩子边吃水果边看动画片,松果却心不在焉,飘忽的眼神儿不时的往卧室里张望,急的抓心挠肝儿的,可由于面子和自尊心作祟,她只能坐沙发上看无聊的光头强和笨熊斗法。 幸运的是,唐唐妈妈不一会儿就把小娃娃抱了出来,原来小娃娃睡醒了。 粉团子在妈妈怀里踢蹬腿,扭扭腰,哼哼唧唧的吐泡泡,萌呆呆的样子让松果没忍住,磨磨蹭蹭的凑过去坐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她。小娃娃扭过头才发现有一个不熟悉的人物,她大胆的伸出短短的胳膊,带着希冀的神态,依依呀呀的朝松果叫唤。松果赶紧接住那胖乎乎的肉爪,轻轻地握住,小娃娃顺势也伸出短短的手指头捏住她的手掌。指尖那软糯糯的触感,直直的越过手心窜到了心口,挠得松果心口痒痒的。她小心翼翼微微摸索着娃娃的小肉爪,单怕稍稍一使劲,就把这软软的一团给捏坏喽! 被握住手的小娃娃高兴了,慢慢地裂开了小嘴,露出了粉嫩的牙龈。 松果瞪直了圆溜溜的眼珠子,满是惊恐的指着娃娃的嘴,跟娃妈妈反应情况:“阿姨!阿姨!小妹妹怎么没有牙!” 娃妈妈咯咯笑起来,捏捏松果红扑扑的小脸儿,道:“小宝宝本来就没有牙啊,长大之后会长出来的。”闻言,松果颇为遗憾加惋惜的瘪瘪嘴:“那她小时候怎么吃红烧肉,怎么啃鸡翅膀啊~!” 童言有趣,娃妈妈被松果的“忧虑”逗的花枝乱颤。小娃娃见妈妈笑的欢,自己也呵呵笑起来,却不小心嘴角没兜住,一大滴口水顺势流下来。不待娃妈妈有所动作,松果麻溜的抽了张纸巾,轻轻地给她擦了干净。那擦拭的动作柔的让娃妈妈欢喜不已,她调笑道:“松果喜欢小妹妹么?”在大人面前,松果也就不端着了,重重的点头以表达自己喜欢的程度。娃妈妈笑的狡黠,轻声诱哄:“那松果做我家童养媳我们就把小妹妹给你好不好?”本来还算聪明的松果在“软妹”的诱惑下,早就顾不上问一问什么是童养媳,就怕人家妈妈反悔般,忙不迭的点头应下。 “好啊!”晶晶亮的眼睛里洋溢着如获至宝的神采。 可是,程咬金唐从一旁跳了出来:“不给她!妹妹是我的!” 娃妈妈真是恨铁不成钢啊!现在的媳妇儿多难找,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都要往外推!自己这憨儿子哟~ 松果狠狠地瞪她一眼,决定以后在幼儿园要好好修理他一番,让他这么不识趣! 唐唐被她“凶残”的眼神吓住了,往后退了半步,忽而又想到什么,挺了挺胸脯,梗着脖子硬撑着道:“爸爸说,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好妹妹!” “嘁!”松果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你连我都打不过!我比你厉害,我会保护妹妹的!” 唐唐被噎住,竟无法反驳…… 松果不再理睬他,依旧握上娃娃的小手,轻轻摇晃着逗她笑,边摇嘴里还发出“唔喽唔喽”“咯叽咯叽”的逗哄声。小娃娃乐得直想往她怀里扑,她妈妈都快要搂不住了。 娃妈妈见松果小小人儿就很懂得哄孩子,耐心细心,这样的小孩儿可不多见,便道:“松果,要不要抱抱妹妹?”松果一脸的受宠若惊,一双小手反复在腿上摩挲几个来回后,才红着脸激动地点点头。 娃妈妈托起女儿放到松果的怀里,松果一下子僵直了脊梁,硬挺挺的坐在那,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小娃娃被抱得不舒服,在松果怀里扭了扭。松果吓得赶紧看看娃妈妈,在对方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她才敢小心翼翼的挪挪腿,伸出胳膊轻轻圈住小娃娃,那谨慎的样子好似娃娃是纸糊的般脆弱。 小娃娃软乎乎的,带着点特别的奶香味。松果抱着肉团子,就有些飘飘然……她低头蹭蹭娃娃的细细软软的胎毛,小家伙扭着身子,伸出小肉爪,朝松果依依呀呀叫唤。 松果美滋滋的,屁股后面无形的尾巴已经翘上了天。她无师自通地亲了亲娃娃的小手掌,小娃娃“呀”了一声,先是一惊,后又好像是很喜欢这个游戏,裂开嘴“咯咯”地笑的更甜,她把肉爪再一次伸出去,“恩赐”松果再亲一下。松果从善如流的又亲上去,顺带用鼻子拱了拱她的小手心。 小娃娃笑得呵呵哒,两人玩的相当投入,唐唐和桐桐也眼馋得很,都围了过来。松果如有荣焉,腰背挺得更直了,底气也更足了,娃娃搂得更紧了。 桐桐瘪瘪嘴,委委屈屈地看着两人互动,喃喃的恳求:“松果~能让我也亲亲她么?”松果略微犹豫一下,但见桐桐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情,她便心软了,“只能亲一下哟,要轻一点,否则小妹妹会不高兴的。” 桐桐紧张的点点头。 说着边抬起娃娃的小手示意桐桐赶紧“上嘴”。桐桐按照她的指导,匆匆忙忙的亲了一下,舔了舔嘴角,心里很失望。——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啊。 小娃娃愣了愣神儿,见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亲的,便不予理睬,倔强的扭过头,伸出胳膊堵到松果嘴上。“啊啊!~” 松果高兴极了,——看吧,小妹妹还是最喜欢我呢。 “嗯~!嘛~!”松果重重地亲了一口。两人呵呵笑起来,松果看人家粉润润的小嘴,心痒难耐,搂紧人脖子,撅着嘴就亲了上去。 亲完咂巴咂巴嘴,心想,口感真的好极了!还有牛奶的味道!软软的,滑滑的! 旁边的唐唐却气爆了!“啊!啊!!你不能亲她嘴!!!”他急得在客厅里乱转,“爸爸说谁也不能亲她嘴,除了他跟我,谁都不能亲她嘴!!!”也不能动手打松果,唐唐憋屈的都快哭了… “偷香贼”松果同学看他那个鼓气□□的样子,心里越发高兴!——让你再炫耀!让你再得瑟!现在小妹妹是我的啦吧! 松果怀着不厚道的报复心理,瞄准怀里肉团子的小嘴,又亲了一口! “啊!啊!妈妈你看看松果!”唐唐无奈之下向妈妈求助,可孩他妈只顾捂嘴笑,哪会伸出援手。唐唐急中生智,扑过去,用比娃娃大不了多少的肉爪子挡住了妹妹的嘴,以抵御松果的侵犯。 不待松果反应,小娃娃反倒不乐意了,两手使劲向外扒拉哥哥的肉爪,几个回合之后,终于把那碍事的爪子拨拉到一边,她朝松果扬起包包儿脸,邀功似的撅撅嘴。“真乖!”松果便奖了她又一个“吧唧”。 气得唐唐伸着手指点着妹妹的小脑袋瓜儿,“我是你亲哥哥!你这个大叛徒!” 小娃娃回他一个:“呵呵。” 松果也学着娃娃:“呵呵。真笨!” 唐唐彻底炸了! “刘念!我要和你决斗!” “嘁!” “你把妹妹还给我!” “嘁!” …… 傍晚时候,王崟焱来接松果就遇到了麻烦,因为小家伙怎么也不愿意走,窝在沙发上抱着奶娃娃不撒手。倔小孩儿表态了——要我回家也行,奶娃娃也要抱回家! 王崟焱无法跟她说明白“拐带幼儿”是违法的这样的法律常识。旁边的胖墩子男孩咋咋呼呼地也吵得她头疼。她快刀斩乱麻,使出杀手锏,一个电话打给家里领导。 “给你十分钟,立马收拾回家。晚一分钟你就不用回来了!我们也不要你了,姥姥家也不要你了!你房间里的小动物公仔和漫画书我也都给你扔了!反正你也不用回来了!”说完,领导便挂了电话。 松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爱的妈妈怎么会如此残暴!虽然她领教过很多次妈妈雷霆般的修理她的方式…… 被妈妈无形的手拎着耳朵回家的松果很沮丧。 “唉!”松果深深的叹口气,神情就带上了“沧桑”。 之前松果觉得自己处处比呆兮兮的唐唐厉害,但现在却在萌妹妹这一方面生生矮了一头,这让松果自负的小心灵儿怎么也平衡不了。 如果仅仅是争强好胜的心思也就算了,可小妹妹那张粉嫩嫩的小包包脸不住地松果眼前晃晃悠悠,水嘟嘟的小嘴还不时的冒个泡泡儿……啊!她是那么喜欢唐唐家的肉团子。 王崟焱好笑的看着小家伙满面愁容,轻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咋了?还想着唐唐家的小妹妹啊?” “要不……”松果拽着大树的衣角,满含期望道:“你和妈妈也给我生个小妹妹吧!要软软的那种。” “呵呵!你知道怎么生小妹妹么?”王崟焱心里寻思,难道现在就要给这么小的孩子进行生理教育了吗? “当然!鼓起大肚子,妹妹就生出来了!”松果对于自己的知识面还是很自信的。 “那怎么才能把肚子鼓起来?”王崟焱好奇了,追问道。 松果想了一会儿,信心十足地道:“多喝水!” ——噗!果然!喝水治百病啊! …… 晚上,躺被窝里之后,王崟焱跟领导汇报情况。 “你闺女让我弄大你的肚子给她生个小妹妹。” 书赜“含羞带怯”地狠狠拧了她一把,“不正经!” 王崟焱疼的呲牙咧嘴,恶狠狠道:“既然你这么说,我若太正经了是不是就辜负了您对我中肯的评价?”说着,不规矩的爪子便往书赜身上招呼。 书赜左躲右闪不让她得逞。 王崟焱停下来,板起脸很严肃的对她说:“邓大夫,我可是很正经的要不正经你,能不能麻烦你正经的配合一下!” 书赜笑得在被窝里抖来抖去。 于是…… 王崟焱就正正经经地不正经了书赜两回。 …… 自此以后,松果就成了一个“恋妹狂魔”,她姥姥家小区里的小女娃娃都被她“摩挲”了个遍。碰到极喜欢的,搂搂抱抱,亲亲摸摸的,她就暗戳戳地想抱回家。为此,姥爷的进口钓鱼竿,姥姥的翡翠镯子等等都被她许出去好几回了,就为了能换个粉嫩的妹妹回家玩。不仅如此,她现在已经是好几户人家的童养媳了,也不管人家里是否有男孩儿,她就非上赶子做人家童养媳来换个妹妹。惹得好几个老头儿老太太老远看见邓父邓母就叫“亲家”。 待书赜过来时,邓母没好气的指挥她,道:“去!把你家这个不省心的剁成八块到楼下挨家分了去!别扔家里碍我眼!给我添些堵!再晚几天家里但凡值钱点儿的东西也得让她给送出去!” 书赜忍俊不禁,压着笑意,看看一旁瘪着嘴,很委屈的女儿,朝她眨眨眼。见妈妈并没有责备自己,松果放心了,也朝妈妈吐吐舌头,只是下一瞬,她便得寸进尺的又念起了“紧箍咒”:“妈妈,你和大树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妹妹啊~” …… 书赜觉得还是把孩子放在爸妈家照顾比较好。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对吧~ 作者声明: 1.谨以此章献给rubyye,天弈,等等等等,群里所有深深爱着松果的同学们! 2.这个娃娃并不是松果的cp,大家不要有误会,当然桐桐更不是。 第114章 .尘埃落定的感觉 抱着为两边联络感情的目的,怀着某些小心思,王崟焱时不时地会发一些松果的“不雅照”给自家老妈,比如吃炸酱面糊一脸的,拿妈妈唇膏眉笔画画被书赜扒下裤子打屁股的,还有一些浴室果照,昏天暗地睡姿照等等。 看得王妈妈火大!终于没憋住,衣服一收,行李箱一拖,就坐着公交车去了汽车站。 王崟焱也是被自家老妈雷厉风行的作风给惊到了! 因为问题来了!老妈驾临,这……怎么住? 书赜很通情达理,提出带松果先去爸妈那边住一段时间,王崟焱也觉得可行。但自家老妈却面色不善的否了! 书赜难为了,劝道:“阿姨,您来了怎么也不能出去住酒店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妈妈打断,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叫谁阿姨?!” 王崟焱一听这语气,吓了一跳,啥情况?老妈的态度又变了咋地?!她懵呆呆地看了眼书赜,刚要安抚自己老妈,还是书赜反应快,轻轻拉了这木疙瘩一把,发自内心的笑着对王妈妈,亲热的叫了一声:“妈~” 王妈妈这才满意,却还是不满自己女儿的不体贴,她狠狠地抠了王崟焱一眼,扭头和颜悦色地对书赜道:“我不是打算出去住,我的意思呢,你俩住哪儿我不管,但是我的乖孙要跟我住一块!这次来我就是想她紧了,才过来,不让我带松果,我可不依!” 书赜和王崟焱默默地对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喜。不过王崟焱还是适时地“抱怨”了一下,“敢情不是来看我的啊!白感动了!” 王妈妈不屑地瞥她一眼,“嘁,看了快三十年,早看腻歪了,长得又不俊,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这还是亲妈么!现在玩“离家出走”这一套还来得及吗?! 书赜在一旁但笑不语。 最后还是书赜自己一个人回了父母这边住。 邓母最近爱上了勾毛线,老人民教师的手工活做的比较生疏,她却沉迷其中,乐此不疲。这不,刚吃完饭,洗碗这活儿就扔给了那爷俩,自己窝在沙发上玩起了“艺术”。书赜过来,看妈妈略显笨拙地拿着钩针跟那团毛线在那较劲,也是很无语。想到大树老家里那些花样繁复,形态各异的毛线织品,便提议道:“大树妈妈比较擅长做这些,明天一块儿吃饭时,你可以请教一下。” 邓母一听,来了精神,“大树妈妈很厉害么?” 书赜摇摇头,实诚地道:“我也不懂这些,不知道她妈妈水平怎样,只看见她家里有好多这种东西。杯垫,杯套,座椅垫,自行车座套,手提小包什么的,都是她妈妈自己做的。”——绝对比您老儿这一团团的好看很多就是了!——这句书赜还是很理智的憋了回去。 邓母眼睛一亮,“太好了!我正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刚好问一下。楼下老张光知道跟我显摆,都不好好教我做,弄得我一知半解,还要自己摸索,头都大了,这玩意儿可比写教案难多了!这下来了个高手!”邓母满脸的雀跃,“就让大树妈妈多住几天,起码教会了我这个学生再走!” 您这就自己决定下别人的行程啦?!面对有些“走火入魔”的邓母,书赜无奈的看一眼邓父。 邓父才不会轻易招惹“入魔”之人,尤其还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他目不斜视地盯着一部抗战电视剧,神情专注状~ 松果这两天乐疯了。因为奶奶竟然来了! 她十分喜欢这个从“神奇地方”来的奶奶。虽然姥姥姥爷都很宠自己,但是如果自己有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他们也是不会轻易答应的。但是奶奶就不一样了,她总是能笑眯眯的满足自己,奶奶答应的事,连妈妈都不会再拒绝。 奶奶还带了好些好吃的过来,都是她以前没吃过的。当天晚上她就吃的小肚子都圆溜了。奶奶还做了两套衣服送给自己,一套史努比图案的小裙子,一套比卡丘的衣裤。又软又滑还凉快,她马上就得瑟地拿了那套比卡丘的撸在了身上。 奶奶还送了自己一只红通通的大龙虾!比自己还要高!奶奶说等大树给自己吹满气,就可以带着它去游泳啦!哈哈哈!大龙虾有两只大钳子,好厉害的样子!大树说这叫威武!她觉得要是穿上大树给自己的大恐龙,再骑着大龙虾,那一定更威武!可是大树说,大恐龙可不能下水,会淹死的。那真可惜!不过,奶奶说大龙虾上有两个把手,可以坐两个人呢。所以去游泳也带上小桐桐吧!她一定也喜欢,嘻嘻嘻。 不过大树听我说了之后很伤心,她说她也想要骑大龙虾。哎呀!怪不得妈妈总说她怎么老也长不大!都是大人了,还要跟小朋友抢玩具,合适吗! 奶奶不许她玩,说这是“专门”买给我的。哈哈哈,不过要是大树真的特别想玩的话,我也是会让她坐一会儿的!嗯! 奶奶直夸我懂事! 但是,大树一定要坐在后面!我要坐前面,因为前面才能“威武”地挥动大钳子!嘿!嘿! 王崟焱看着自家老妈献宝似的一件件地往外掏东西,心里万分失落与惆怅:好像……,没有一件是给我的咩~ 两家人终于坐到了一张桌子旁。 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初见,长辈们反而觉得彼此有着说不清的亲近感。这不,邓母和王妈妈没来得及聊几句自家孩子的话题,就亲亲热热地聊起了邓母最近一直在鼓捣的毛线diy。 松果的屁股根本坐不住,一会儿飞到大树腿上,一会儿窝进奶奶怀里,一会儿让姥姥抱抱,一会儿又窜到姥爷那儿吃点东西。 书赜看她“作”地不像样子,沉下脸来,毫不留情地警告得意忘形的女儿道:“你再胡闹就要挨揍了!” 松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妈妈凶她,她伸伸小舌头,扭头看大树。大树会意,立即求情:“哪里胡闹,咱松果就是太高兴了而已。对不对?” 松果赶紧乖乖的点头,并悄悄蹭到大树怀里,寻求庇护。 书赜可不吃她那一套,还要再训斥两句,但见两人同时腆着脸求饶的神情,又心软了,没好气地道:“你就惯着她吧!直把她宠个无法无天再大点儿了,管不了了,有你哭的时候!” 王崟焱立即打保票,“不会不会!” 松果嘴里叼着一小块蜜汁里脊,也跟着大树摇头晃脑:“不会不会~” 王崟焱爱恋地亲亲小宝贝的头顶,小宝贝扬起脑袋回她一个露牙龈的大笑容。——当然,如果那笑容里没有牙齿中间那嚼地烂乎乎的肉丝儿就好了~ 王妈妈虽说跟邓母在聊天,心思却一分为二,关注着其余人的动静。于是这个小插曲也被她尽收眼底。对书赜的表现,王妈妈总体还是很满意的,起码从言谈举止间都没拿自家女儿当外人。对方二老也对女儿哪怕一点点生分。这就让她安了心,不再有什么顾忌。 生活,慢慢悠悠的过着。平平淡淡,安安稳稳,踏踏实实。 就这样吧。 第115章 .尾声 115.尾声 日子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过着。 大家好像都没有改变什么,又似乎……不经意间变了很多。 王崟焱和书赜两人一年后买了一套三居室,当然不乏两家父母的“赞助”。松果也彻底过来参合到这二人世界中,一家人其乐融融。 王妈妈在闲时会过来小住,这个时候是松果最放松的时候,因为每当奶奶过来,妈妈对自己就没有平时那么严厉。大树腰板儿也能适当的硬邦一点儿,不会每每自己有求于她时,她还总要去征求妈妈的意见(看妈妈脸色行事)。——是不是很……“不是英雄”? 大树却解释说这是“爱”,是“尊重”。姥姥也说“气管炎”是优点。 真搞不懂!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吴晨在毕业后回来找了个工作,苦熬了三个多月,却由于是无背景的新人,工作的很不如意。后面在来回换过几家公司之后,还是禁不住家里人的劝说,回了老家那边。对此张冬岩也无能为力。 两人又开始了……呃……熟练的“异地恋”。没错,就是熟练的开始了早已经熟悉了的“异地恋情”。 好像转了一圈,时过境迁之后,两人又回到原点。只不过此时的心境跟之前的却已经是大不相同。 每天电话里都是彼此熟悉的声音,相互问候,嘘寒问暖,工作怎样,去哪里游玩,吃了什么特别的美食…… 次数多了,便有了太多的重复,渐渐地话题越来越少,开始沉默,开始尴尬…… 两人的感情以“异地恋”开始,难道却也要以“异地恋”结束么?这一次我真的要失去你了么?——张冬岩不止一次地这样想。 她从来都不曾怀疑过吴晨对她的感情,可是各种各样的因素让这个年轻的姑娘对于未来的路还是迷茫的。所以,她也许会摇摆,也许会退缩。张冬岩都不怪她。如果真有感情慢慢变淡的那么一天,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决的放开,不要纠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吴晨在将来偶然想起这段感情,想起自己这个人的时候,满满的都是美好。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乱且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现实。”——《百年孤独》 梁枫还是顶着暴风骤雨般的压力,怀上了孩子……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未婚先孕在这个年代不算是极其不光彩的事情,关键是,孩儿她爹是何方神圣?!不甘寂寞的吃瓜群众默默地在心里推算着,就差支个台子组织押注了。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几个孬种为了摆脱嫌疑,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她。梁枫却不以为意,既然她敢孕,她便早就做好了迎接各种吐沫星子的准备。她家里面也意料之中的炸了锅。早就因为怀疑她的性向问题敲打过她若干次,这次却大反转的怀了娃,还生父未知!——梁家父母对这一情况还是不能接受。——相比喜欢女人这样变态的事情,因为男女关系混乱被人搞大了肚子却不知孩子是谁的这样的丑事,似乎也没有把情况弄得好一些。 梁家父母一怒之下,撒手再也不管了。父母的态度并没有让梁枫太过失落,因为她的生活因着宝宝的到来渐渐的有了正经的奔头儿。她相信,只要她把日子过美满了,攻克父母这一关便指日可待。 陆琪还是和之前的男友商定了婚期。王崟焱颇为“恨铁不成钢”,可陆琪一句“父母催的紧,便就凑合吧”让王崟焱心酸不已。她不禁想问问好友:人活这短短的一世,匆匆忙忙,到底是为着些什么?为什么不能自我一些、自私一些呢。 几次想要张张嘴,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或许,这样,对于陆琪来说,也不会算是不幸福。 慕锦良因为在院里跟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儿不清不楚,脚踏多条船,最后竟然搞到高层领导家亲戚。他本来想着扯上关系助力自己往上走走,却不料自己屁股后面糊了一腚的屎没有擦干净,被人抓了个现行。于是高层震怒,送小鞋儿就送的比较频繁。他自知大势已去,在这个圈子里甭想再混得开,于是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家乡的县医院。后来听说混得也不咋地。要知道这个信息飞速的时代,世界越来越小,有很多*杀手,比如朋友圈,比如微博。 江见泽父亲在“上面”打老虎的“节目”中被“有心人”扯了出来。几乎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江见泽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之前的世交,闺蜜,死党,铁瓷个个也都仿佛集体失忆,那些拍胸脯立下的“哥俩好”的誓言,如过眼云烟,还不如一个屁有声响有味道。冷眼旁观者有之,摇摆不定者有之,冷嘲热讽者有之,当然更不乏落井下石者。最后,留在她周围一直不离不弃的,也就剩下司文慧、袁菲菲和书赜这三个。包括那个……大树。 江见泽对之前的一些事儿悔恨不已。 不过,在最初的时候,江见泽并没有摆正自己的心态,她还是想拼一把的。 “书赜,我想……我想跟你借点钱。”江见泽实在是张不开口提这个事儿,但是形势所迫,她只能硬着头皮求上了昔日好友。 “嗯?你想做什么?”书赜是知道她家的情况。话说回来,做生意的有几个是一尘不染的?!只不过算江伯伯运气不好,“靠山”太坑爹。她一直通过袁菲菲她们关注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次江见泽有困难能来找自己,书赜还是很高兴的,她也想通过这次机会和见泽摒弃前嫌。 “我想开公司!东山再起。我不能让江家就这么完了!” “嗯。你想借多少?”书赜点点头,对她并没有一蹶不振的态度还是认可的。 “跟你先借30万。菲菲和文慧那里还会借一点。其余的我再凑。” 书赜看向一旁坐着的大树,拿眼神示意她:30万,我们家有吧? “30万!你以为我们开银行啊!没有!”王崟焱都不给书赜一个回应,直接语气很冲地拒绝。 “我又没跟你借!”江见泽哪受过这个啊,尤其还是在书赜面前,她的脾气一下就收不住了,更何况,本来她就不待见这个土豆! “哼,书赜的钱都在我这儿,我说的算!”王崟焱翘起二郎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江见泽悲愤地看向书赜,不说话——真的吗?连这个你也要听她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就……你就……! 书赜看了一眼王崟焱,没做声。 她无声的回答,就是在默认王崟焱说的话。 江见泽的脸涨得通红——羞愧、愤恨!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求过人。即使家里出事儿后,她也没有如此低三下四过! 可在最放在心上的朋友面前,她放下一切面子开口借钱,但是却被这样地拒绝!自己的自尊就这样被人踩在脚底下。这让她无地自容。 她心里失望透顶!——这个土豆向来和自己不对盘!现在自己成了穷光蛋,她恨不得落井下石,这个江见泽可以理解。但是书赜她……!! 家里出了事儿,平日里那些酒肉朋友一下就不见踪影,现在连书赜,这个和自己有着十几年交情的人,竟然也是这样的态度!这个世界还能让自己相信谁! 江见泽愤愤地甩门而去。 她前脚一走,书赜就转向王崟焱,问:“为什么?” 王崟焱笑笑。“你倒是对我无条件的信任。”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有别的想法。”书赜白她一眼。 “没有啊,我就是不想借她!30万啊!能买多少白菜和大蒜啊!凭什么借她!何况我还看她不顺眼!人家心里说不定还满满的都是你呢~”王崟焱不屑的嘟嘟嘴后,又酸溜溜地道。 书赜听后,朝她温柔的笑笑,满眼的宠溺。 只是下一秒…… “哎!哎~~疼啊~~疼!~放手啊~疼~”没防备的被邓大夫扭住耳朵来了个180度,而且角度还有增加的趋势…… “想不想好好说话?嗯?”书赜还是一副温柔的样子,只是手底下的力道……就不好说了。 “哎哟,我错了……我错了……你先放开……疼啊~” 把自己的耳朵从邓大夫的芊芊玉手下救出,王崟焱眼泪汪汪的看着书赜——委屈!为了你的老情人儿,你下手太狠了! “说吧。”书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里还是迫切的想听听大树的看法。 王崟焱揉着惨遭□□的耳朵赶紧坐正,“嗯……我并不是怕她还不回来或者说我对她有成见不愿意帮她,而是我觉得现在借她钱不是在帮她,反而是在害她。” “嗯?说说看。”书赜摆出愿闻其祥的神态。 “那个……我觉得吧……”王崟焱挠挠头,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她根本没有从她家里这事儿里受到教训。她完全是在赌气。她的性格根本没有受影响。经历了这么些事儿,我以为她会把她的那些自负啊,傲气啊什么的收敛一下,但是她根本没有。这样的话,以后没有她父母的庇佑,她这样的性子肯定要吃亏。开公司也肯定会到处碰壁。而且,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她家犯的事儿不算小,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别说伸援手了,不使绊子害你都算是好的,她还要这样冒冒失失一头扎进去,这不是擎等着给别人送食儿么~”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她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你先跟菲菲姐还有司老师通通气,说一下想法,先稳住她,别让她做什么偏激的事儿。她这种一直以来就高高在上的富二代人物,一旦从天上摔到地上,肯定会……嗯,心理失衡。你们先稳住她,然后再慢慢地劝劝。江见泽应该不是个没脑子的人,我估计吧,也许会有效。” “那你觉得见泽以后该怎么办?” “简单啊,第一步,调整心态,回归平常心。第二步,找个工作,踏踏实实地慢慢来。若是可以,有第三步,看自己的能力,然后自己想开公司也行啊。到那时咱再借她钱支持她也不迟。” “嗯。有道理。”书赜觉得大树这人别看平时不声不响,在一些事儿上还是比较有自己的主意的。 “你先给菲菲姐和司老师打个电话吧,跟她们说说刚才的事儿,这个江见泽刚才气冲冲地走了,让人不放心。你赶紧。”王崟焱到底心细,遇事也考虑周全。 书赜打电话跟袁菲菲前后这么一说,让她现在赶紧拽着见泽,怕她钻牛角尖。袁菲菲应下来,最后不忘奚落书赜:“哟,你现在对你家这个小土豆儿言听计从啊。不过没看出来这个小土豆儿想的还挺周全。” 书赜扶额,小土豆儿这名字……好吧,挺居家的。 最后,江见泽悄么声儿的去了贫困山区支教,这一举动让袁菲菲和书赜她们很意外,王崟焱却老神在在的,一副“全都在本座意料之中”的架势。其实也不过是,她私底下和江见泽成了“彼此看不顺眼但却在心里认可”的损友。而后偶然机会,她塞给了江见泽一个招募支教志愿者的链接。 书赜知道后,揶揄她:“把情敌怂恿去山沟沟里,是不是怕被挖墙角啊?”王崟焱愕然,“你是能轻易被……错,应该说,我看上的人是能被轻易挖走的人么?!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明里暗里的夸赞让书赜很受用,她敲敲王崟焱的脑袋,娇嗔道:“净会说好听的骗我!” 王崟焱暗地里却眯了眯本就不大的小眼睛,压下了嘴边的邪邪的笑意。直到晚上书赜被某人以“露出微弱红杏出墙的苗头”的“莫须有”罪名,在厨房、客厅、卧室里来来回回惩罚过之后,书赜觉得,对于大树的某些小心眼儿,还是不能大意的好。 江见泽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她也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谁也不能预料到那个插着翅膀的胖小孩会在那个角落里偷瞄着你。 比如,那次支教志愿者的名单里,有个人叫……章书颐。 第116章 .番外 116.番外 松果上小学了,第一次开家长会。她本以为大树会来,但大树把这么极具历史意义的“第一次”,让给了家里的大领导。 虽然平日里妈妈几乎不怎么关心她的学习,但是在这个时候妈妈能“出席”松果也是很高兴的。 可…… 发生弄错女儿班级这样偶(yu)然(chun)的事情……您真的是大树嘴里那个英明神武的心胸外科一把刀么! 松果可是听过大树在早饭桌上把班级给妈妈重复了三遍的! 若不是她走错的班级就在自己班旁边的旁边,松果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把她领回来!怪不得大树头上都有白头发了!跟妈妈生活在一起,简直操碎了一颗年轻的心! 松果当时是很不满的,很想冲妈妈发一次火,但是当妈妈见到自己并微笑着朝自己走来时,松果心里一下子暖暖的,气也不是很大了。——所以自己这是被大树传染了对不对?对着这样的妈妈,一点火都发不出来,还总想宠着她,不希望她有一点不开心。大树说这就是爱。好吧,我确实是爱妈妈的。只不过我很少说出来就是了。 家长会后,老师一直夸妈妈年轻有气质,同学们也都说妈妈好温柔好贤惠。呵呵哒! 气质不气质的,松果不太懂。但是每次她威胁要扔掉自己心爱的毛公仔,还不让大树给自己买芝士蛋糕的时候,每次洗衣服都把洗衣液倒太多而洗不干净时,还有一次又一次地炒糊一盘盘土豆丝的时候,松果深深觉得自家妈妈与温柔和贤惠这两个词是不沾边的。 姥姥总说,妈妈“十个手指头都不沾什么水”,让大树惯的不像话,再这样下去,手就会跟鸭子似的,手指头边上都会长蹼啦! 那要多丑哦!怪不得妈妈每天都要往手上抹很多护手霜。 回到家后,松果还是跟大树“控诉”了妈妈的“不靠谱”,本来也没打算让大树责备妈妈一次,但是大树却笑笑后说“妈妈上班这么忙还想抽时间参加女儿的第一次家长会,已经很难得很有心了。”——简直让人伤心死了!这两口子怎么能这样对我! “大树,妈妈这样迷糊糊的,你怎么能受得了她啊?!” “没有啊,你妈妈就是不太喜欢管家里的琐事而已,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操心啊,要知道妈妈的工作对于医院里那些需要帮助的病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妈妈需要留着很多精力去干更有意义的事情。再说啦,妈妈只是偶尔小迷糊,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可爱么~” 看着没出息的大树脸上荡漾出花痴的神色,松果有些抓狂——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本来想找大树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现在更不爽了怎么办!heng! xxxxxxxxxxxxxxxx 松果做梦都想有个妹妹,这天晚上还真让她给梦到家里有了个胖娃娃!可胖呢,松果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拖不动她,急得都哭了。松果想啊,妹妹这么重估计能有一千斤吧!真是个胖娃娃哟! 梦醒之后,她跟大树说,大树笑了,“一千斤?!那就是一吨啊!” 于是松果就给梦里的妹妹起了个名字叫“吨吨”。 说来也是缘分,几个月后的一天,松果放学回家还真就看见一个跟梦里妹妹一样胖的小娃娃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松果激动的连书包都顾不得摘就凑过去看。胖娃娃穿着大红色的小肚兜,两手捧着脚丫子,努力的往嘴里送。 那可真是胖啊,胳膊和腿上的肉就像大树买的藕一样,一节一节的。这可把松果乐坏了!她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捏了捏那鼓鼓的肉节,如梦中的感觉一样,有点像大果冻!松果捏着捏着就有些上瘾。胖娃娃可不乐意了,被捏烦了,小腰一扭利落的翻了个身只留个光溜溜的屁股给松果。 松果猥琐的嘿笑几声,伸出咸猪手摸向那软滑的小屁股蛋儿。 胖娃娃凉凉的屁股上被覆上一个温暖的东西,她又扭回身子,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这个喜欢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怪东西!也不哭,她到要看看这个怪东西到底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松果凑上去,拉拉人家的小软手,腆着脸教导胖娃娃,道:“叫姐姐~我是松果姐姐~” “噗哧!”在一旁围观许久的王崟焱终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被人发现自己的小心思,松果没半点不好意思,反而仰起小脸期待的问道:“这就是我妹妹——吨吨,对不对?” 王崟焱一下子噎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谁是吨吨,她笑了,爱恋地摸摸松果头顶,“这不是吨吨,她叫黄明恩。是上次来咱家吃饭的小阿姨家的女儿。” 松果不乐意了,撇开摸着自己头顶的手,撅着小嘴,难得地顶撞大树:“我不管!在咱家她就叫吨吨!她是我的!” 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的小妹妹,一定要紧紧的攥在手里! 松果对妹妹的执念从未消减,这下子便称心如意了。若不是胖娃娃还小,不能自己坐着,她铁定要抱着不撒手的。 胖娃娃很乖,除了吃喝拉撒一般不会哭闹。又有松果不厌其烦地全程陪玩,整晚的精神头都是足足的。俩孩子直玩到九点多才犯困,松果表示一定要跟吨吨一块睡!她要看住妹妹才好,万一大人们趁自己睡着了把妹妹抱走怎么办。 就这样,自此之后,胖吨吨就落入了松果的魔掌。为了达到长期“霸占”别人家女儿的目的,松果又“故病重犯”,厚颜无耻的提议道:“阿姨,我给你家做童养媳吧。” 吨吨妈妈完全不知道松果的“前科”,还笑眯眯的问:“为什么啊?” “我做你家童养媳,你就把吨吨给我好不好?”松果忽闪着一双黑幽幽的眼睛,里面满是希翼。 吨吨妈妈笑翻了,“好好好,你若做我家童养媳,我家宝宝必然就是你的。” “嗯!”松果高兴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线,她狠狠的点头。许下了让她懂事儿之后后悔了若干年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