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考公上岸啦》 第1章 两根咸菜的祸 余巧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两根齁咸的咸菜，觉醒前世记忆并发现自己穿书了。 10岁前，余巧月是一名快乐的小村姑。每日想的就是在跟爹娘身后，怎么在奶奶王婆子的高压下偷懒、找吃的。 王婆子安排的活，能躲就躲，躲不了也不会像二房的三位姐姐，跟老黄牛似的，不知疲倦的干活。每餐也只分得一个菜饼子及一碗稀得见人影的稀饭。 她可是聪明的女孩子，绝不干吃力不讨好自己的事。 中午多吃了两根齁咸的咸菜，下午上山拣柴，口渴的厉害。不想下山回家喝水，爬树，摘树顶端的梨解渴。脚下不稳从树上摔下来。 磕到头，阵阵发懵。 余巧月不敢再爬树，背上背篓，脚打飘的回家。喝了一瓢凉水，回屋迷迷糊糊的躺下。 睡梦中，余巧月想起前世。 前世她也叫余巧月。前世爸妈能力一般不能发家致富，就鸡娃余巧月，想让她将来事业有成，带他们过好日子。 从幼儿园开始，余爸余妈就要求余巧月凡事必须第一。不考第一，不能吃饭、睡觉，更是没有半点的玩耍时间。 家里没什么钱，余爸就让余巧月跟着余爷爷练武。 余家祖上出过高人，留下了武功绝学《余氏心法》。余爷爷从小练，余爸吃不了苦没练，逼着余巧月练。 余妈就让余巧月跟着姥姥学习书法。姥姥是农村小学老师，一手书法写的特别好。余妈小时候也练过，同样吃不了苦没学。 练武苦、学书法枯燥，余巧月都不愿意学。 余爸余妈的混合双打，让余巧月红肿着眼，练武，练书法。 练武，用余爷爷的话讲，余巧月不是练武的料。余氏心法背滚瓜烂熟也没用。 书法，练了十来年，也只不过拿出去，得人评价一个“好”。 高一，家里房子拆迁，余爸余妈手里有钱，重新为余巧月选了舞蹈，希望她考艺校当明星赚钱。 余巧月受够了父母的逼迫，她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余巧月开始摆烂，父母让学的一律不学，即使被打断了腿和胳膊也不学。 大号不成了，余爸余妈去做试管婴儿，生了两个小号，放弃余巧月。 高三下学期，最疼爱余巧月的姥姥、爷爷先后生病去世，对她打击很大。高考发挥失利，余巧月想要复读一年。余爸余妈一分钱不出。 好在余爷爷临走前不放心孙女，把自己偷攒的钱给了余巧月。靠着这笔钱，余巧月复读一年，考上一所不错的本科院校。 毕业后，找了份朝八晚五的工作。工资不高但能准时下班。下班后，约上三五好友一起吃吃喝喝，过得有滋有味。 至于朋友圈余爸余妈晒的双胞胎姐弟参加钢琴、跳舞比赛获奖啥的，都跟她没有关系。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结果，余巧月一觉醒来就投胎成为古代农家余巧月。 没有前世记忆，余巧月过了10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余巧月发现自己不仅带记忆重生古代，而且她所处世界，还是一本之前看过的《农家有甜宝》的书中世界。 书里的女主是余巧月家的邻居，余甜宝。 余甜宝出生那日，亲爹余守泰考中秀才。全家认为孙女带福，为其取名甜宝。 余甜宝也不愧名字中的“宝”字，聪明有福气，让自家福气满满。 余甜宝10岁时和家人回了趟老家。听见隔壁邻居家（余巧月家）里为三瓜两枣闹腾不止。余甜宝和哥哥感叹，生在农家女儿的辛苦。 余巧月就是个连名姓都没有的路人中的路人。 …… 穿书了，怎么办？ 思索两天后，余巧月决定凉拌。 余巧月对现在生活满意，不想改变什么。也没有带家人发家致富，考科举走人上人道路的想法…… 那些太累了，她还是继续咸鱼过吧。 若说一点没变也不是没有，至少余根武觉得他姐打人更疼了。 “姐，怎么又打我脑袋，把我打傻了。以后你嫁人受欺负，我可不给你撑腰。”余根武捂着头叫。 “就你，还想给我撑腰。”余巧月又拍了余根武的头一下。 “女人在婆家的底气可是娘家给的。”余根武拿出他娘常挂在嘴边的话。 余巧月：“小屁孩，就会学人说话。” 觉醒前世记忆，余巧月知道，无论在哪里最大底气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给自己的。 娘家再能帮，也只一时的。 再说她娘说这话，只是哄舅舅们，为了多拿猪肉。说到猪肉，余巧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古代有啥不好的，就是吃肉不自由。 “我才不是小屁孩呢。”余根武反驳，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反驳。 “你俩吵什么呢？还不快回家吃饭。”何美丽大步走来，“大中午的还让人叫，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吃饭了，赶紧回家。”余巧月捡起地上的背篓，催促余根武。 到家门口，注意到常年关着的隔壁邻居家大门打开，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车上下来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件粉嫩嫩的衣裙，圆溜溜的眼睛充满着对乡下的好奇。 这就是甜宠文的女主，余甜宝。 余巧月瞅了两眼，收回目光。她没有跟女主身后捡漏或抱大腿的想法。 前世看过不少小说，余巧月明白一点，再是甜宠文，女主身边的刀光剑影也不少。女主不会有事，如她这样的小虾米就说不定了。 一道略显夸张的声音打断，要进屋的母子三人。 “哎呦，美丽，几年不见，你变化好大呀。” 何美丽翻了个白眼，不理会来人。 “美丽，是我美玲。”马车上下来的何美玲，快走两步拦住何美丽。 打量着何美丽穿着灰白色粗布麻衣，再瞅瞅自个身上的细棉绸布。心中暗感叹，女人生得好，不如嫁得好。 “娘，奶叫我们回屋吃饭。”余巧月没兴趣与女主家人多交流。 “哎呀，美丽这是你闺女呀。一点都不像你啊，黑不溜秋的。瞅瞅我家甜宝，像我，皮肤白。”何美玲摸着自己脸，面上越发得意。 “巧月懂事孝顺爹娘，帮着分担家里的事，晒黑了一点。”何美丽皱眉，何美玲今天是让她不痛快。 第2章 比上不行，就比下 何美玲不放过这难得的显摆机会，拉过余甜宝，“这是我闺女甜宝，来甜宝，叫婶婶。” “婶婶好。”余甜宝乖巧的应了一声。 面对可爱的余甜宝，何美丽客气的应了声。 “美丽啊，跟你说啊，我家甜宝可厉害了。拜了从京城粱衣阁回来的文绣娘为师，绣一副屏风可以赚30两银子呐~”何美玲显摆着。 余甜宝害羞的笑。 何美丽心里冷哼，30两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余巧月：还真了不起，余家三房连300文都没有。 “门口站着当门桩啊，还不快进屋吃饭。”王婆子的呵斥声传进几人耳中。 吃饭事大，何美丽扭头进屋，不理何美玲。 何美玲大获全胜，心情很好的加一句，“美丽，改天再上门聊啊。” 何美丽呸了一声，“呸，谁跟你聊。” 王婆子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院内响起，“哟，小姐、少爷回来了。真是吃个饭还得人请。”王婆子最是看不惯三儿媳妇及她生的两个的，天天屁事不干，就会偷懒。 “奶，看，我和姐打的猪草可新鲜了。”余根武解下背篓给王婆子看。 何美丽娘仨，王婆子最看不上的是何美丽和余巧月。余根武做男娃好一点。 见余根武知道干活，王婆子脸色好看一点，“下午再割一背篓。” “好的，奶。我会好好割的。”余根武嘴甜的保证着。 余守平招手，示意妻女进屋吃饭。 何美丽朝屋内走去。 余巧月放下背篓去洗手，觉醒前世记忆，这不洗手就吃饭的事，她是干不出来了。 “真是娇小姐，吃饭还洗手。”王婆子嘀咕一句。 余巧月当没听到，坐在何美丽与余根武中间。 桌上，一大海碗的水煮青菜，一碟腌萝卜，难得的还有炒鸡蛋。金黄的鸡蛋看的人直流口水。 余家有规矩在，余老头和王婆子未动筷前，他们是不能动筷的。待两人动筷后，其他人齐刷刷的朝鸡蛋夹去。鸡蛋就那么点，手快有手慢无。 余巧月抢了一筷子，余根武没有抢到。余巧月分了一半给余根武，余下塞进嘴里。 鸡蛋真香，想天天吃鸡蛋。 “我要吃鸡蛋、要吃鸡蛋、要鸡蛋……”二房的余根宝没有夹到，哭着叫喊起来。 儿子哭了，李香杏夹的鸡蛋已放进嘴里，转头看向正分鸡蛋的三个女儿。 “巧莲把鸡蛋给根宝。” 余巧莲下意识的要把鸡蛋给余根宝，余巧梅直接伸手抢，先剥一块塞自个嘴里，再将余下的一分为二，塞进姐姐、妹妹嘴里。 “巧梅。”李香杏大声，嘴里的鸡蛋喷出来。 王婆子：“李香杏。” …… 一家子吃饭吵吵嚷嚷着的，隔壁正与兄长在墙角看小兔子的余甜宝很惊讶。 “大哥，他们家是在吃饭，还是在吵架？” “我听到娘在叫你，你去看看娘收拾的怎么样？”不想妹妹接触太多乡下人，余东打发走妹妹。余甜宝乖巧应声进屋。 屋里收拾床铺的何美玲也听到了声音，“眼皮子浅的，何美丽你下半生注定被我踩在脚底下。” “娘在说什么？” “甜宝饿了吧，来，先吃块点心。等铺好床，娘就去做饭。”何美玲把糕点塞到余甜宝的手里。 余甜宝接过糕点，在一旁吃着，将之前的事忘记。 此时余家，余守平夫妇放下碗，相互使眼色带孩子撤。原本想让何美丽洗碗的王婆子，气得咬牙。 三房屋内余守平和何美丽躺床上闭目休息。余巧月和余根武有样学样，躺床上很快睡着。 三房唯一勤快人余根文没有午睡，跟在余老头身后学习编筐。 余老头看着性格老实的余根文，又看看屋内睡觉的四人，叹息一声。 三房屋内，何美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中午与何美玲的交锋，自己可是全败啊。想到做姑娘时，一向都是自己嘲笑何美玲的呀。 “怎么了？”何美丽烙饼似的，余守平也睡不着。 “都怪你。”何美丽反手给了余守平一拳。 余守平不明白，他怎么了？不过多年夫妇，余守平懂一点不能跟生气的女人争辩，“怪我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错。来，快睡吧。” “你就忽悠我，你知道我今天我受了多大委屈吗？”何美丽说着掉了两滴眼泪。 余守平一骨碌爬起来，“谁欺负你，我打她去。” 何美丽忙拉住余守平，说了中午与何美玲的交锋。 余守平为难，“美丽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看书本就头疼。再说我这么大了，也不能和七岁娃娃挤学堂。” 这道理何美丽懂，“那你说怎么办？我俩干农活都不行。爹娘在，我俩偷懒，大哥、二哥有话也不敢说。以后他们不在了，三房靠谁啊？” 何美丽越说越难过，她一辈子都比不上何美玲了。 余守平目光游移，扫到小床，停住。 何美丽顺着余守平的目光看向小床上熟睡的余巧月和余根武。 多年默契，夫妻间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什么想法。比上不行，就比下。 “大哥家的三个男娃都没读书，爹娘会同意吗？”何美丽犹豫。 余守平拍胸脯，很是自信道，“放心，有你男人我在，没有成不了的事。” 男人打了保证，何美丽放松下来，“好，快睡吧。下午还下地呢。” 余巧月下午的任务，继续打猪草。她和余根武背着背篓，在山脚割猪草。余家养了四头猪，猪草靠家里几个小的打草喂。 余巧月打了一背篓猪草。左右看看没人，找个僻静地修炼余氏心法，觉醒前世记忆，有什么好，就是她的身体。用余爷爷的话讲，“是块练武的材料。” 余巧月修炼不到半月，已进入第一层，力气各方面都有提升。 眼前飞过野鸡，以前的余巧月只能干看着，现在她有八成机率打中。这是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容易饿。 打只野鸡，到小溪边，烤。 没有盐，抹了点野果子，沾了点酸甜味，囫囵吃了。 洗干净手和嘴巴，余巧月揣着烤熟的五个野鸡蛋下山。 第3章 野猪 夜晚，三房屋内，余巧月拿出烤熟的鸡蛋。 余守平、何美丽、余根武不用说，接过野鸡蛋，剥壳，大口咬。 余根武两口吃完鸡蛋，注意到余根文手里鸡蛋未动，“大哥不吃吗？” 余根文：“我，” “别说，给你就吃。不吃给我。”余守平是一点也看不惯这个大儿子，怎么就生的老实巴交的，一点都不像他和美丽。 “娘，”余根文张口，要再说什么。 余巧月拿过余根文手里的鸡蛋，在床边一滚，三两下剥壳，塞到他嘴里。余根文被噎的直翻白眼，余根武把手边的碗递给他。余根文接过大口喝水，将鸡蛋咽下去。 何美丽看向余守平：大儿子这样，读书能行吗？ 余守平：要不想别的办法。 何美丽：什么办法？ 余守平：送去做学徒，学点手艺。总比在家种地强。 何美丽：手艺学的再好也没有秀才风光啊。 余守平：面子光没用，里子强才是真的。戏台上不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考不上举人，做个秀才没啥大用的。 何美丽点点头，同意余守平的话：做学徒的要花钱，爹娘能同意吗？ 余守平：不可能。 何美丽：要不送去跟我爹学杀猪？ 余守平点头：成。 在夫妇二人的眼神交流中，就定下了余根文的未来。 余守平和何美丽是说干就干的性格，余守平和王婆子一通软磨硬泡后，得了同意。三房提着五枚鸡蛋，带三孩子前往何家庄。 路上，余巧月脚步轻步，她最喜欢去何家庄。原因就是何姥爷是杀猪的，到他家可以大块吃肉。 何姥爷、何姥姥对女儿、女婿来是很欢喜的。提了五斤肉，让大舅妈做她拿手的红烧肉。 为啥用五斤，何家人十几口，再加余家五口，二十来口人吃饭，肉少了哪够吃。 “巧月快吃。”何大花给余巧月夹了一块瘦多肥少的肉。 “大姐你也吃。”余巧月也给何大花夹了一块大肥肉。 姐俩关系好，何姥姥看着欢喜。 走时，余根文留下跟着姥爷、舅舅学习杀猪知识。 去时五人，回来只有四人。余老头和王婆子才知道，三房做了什么打算。余根文虽只有12岁，但干活认真，比余守平勤快，是三房难得能拿得出手的。 王婆子不满三儿子背着她做决定。大房、二房就是羡慕了，学杀猪，不缺肉吃。 余守平可不管别人的酸话，把从岳家提回的一刀子肉递给王婆子。 “娘，这是岳母让提回来给你和爹的。” 王婆子想再说什么被余老头制止。他们没本事，亲家有本事让孙儿过得好，该开心才是。学了本事以后赚钱，他们也跟着沾光不是。 王婆子想想也是。 三个孩子，老大搞定了，接下来是老二了。 “你们盯着我干嘛？”余巧月后退一步，这两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余守平笑着问，“你想学织布吗？” 余巧月回想王婆子坐在纺布机前手脚并用织布，“不想。”她只想咸鱼，没兴趣当勤劳的小蜜蜂。 “你想。”何美丽肯定的说道。 “对，你想学织布。”余守平附和。 余巧月：都这么说了，还问她干嘛。 “爹满足你这个愿望。”余守平自问自答。 “我去捡柴了。”余巧月拿着砍柴刀赶紧离开家里。总感觉爹娘的眼神不对，还是快离开为妙。路过女主家，听到里面传来的读书声。 余巧月停下脚步，是余秀才教家里三个孩子读书。窗户是半开着的，余巧月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在写字的余南。 余南写的是千字文第一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前世，余巧月跟随姥姥学写毛笔字，练的第一篇就是繁体的千字文。余南写的几句，她都认识。 余巧月正自高兴，自己不用做文盲了，窗户被人推开，是余秀才。 余巧月呵呵一笑，“余伯伯好，我上山捡柴路过。”说着余巧月转身跑开，一口气上山，真是太尴尬了。忍不住“啊啊~”吼两嗓子。 哼完，尴尬没了，举刀砍柴。 正砍着，身后传来哼唧声，回头，野猪！！ 余巧月兴奋握紧手中砍柴刀，“正好，拿你开开荤。” 余巧月实力增长，一直想找人来练练手。没有人，有野猪也不错。施展余氏心法迎了上去。余巧月的动作激怒了它，野猪奋力冲过来。 跟野猪比力气的结果，就是余巧月被撞飞，重重摔在地上。就地一滚，躲开野猪的蹄子。硬刚不行，只有智取了。余巧月身体灵活的躲闪野猪，引导它撞向一棵棵大树。 一次、二次、三次……冲撞了数十次。野猪晕头转向，心知再不跑，今天要交代这了。 早有准备的余巧月，举起一块大石头，重重打在野猪头，给了它最后一击。 怕不死，又砸了几下。 确认死得不能再死，余巧月扔了石头，坐在一旁大口喘气。 突然仰头大笑，笑的眼泪鼻涕全下来，“爷爷你看到了吗？我用你教我的，杀了一头野猪，你再也不用担心余氏心法会失传了。姥姥，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别担心。” 大哭一场，余巧月感觉到一直压在心里的枷锁松开了。 余巧月愉快的心情，低头看到躺地上大野猪没了，这么大，怎么带回去？ 丢了不可能。 用捆柴的绳子捆好野猪，余巧月尝试着背，力气不够。只能拽着野猪的腿，往山下挪。 “巧月、巧月……” 一声声的叫喊，传进余巧月耳中。 “娘，爹，我在这里，在这里……”余巧月放下野猪，大声回应着爹娘的叫喊。 余家人顺着声音过来，惊呼出声，“野猪！！！！” “爹娘，我好累。”余巧月有气无力的叫着，真是累死她了。 何美丽跑上前，上下仔细检查，确认余巧月没事，啪啪……拍完又搂住余巧月哭，“吓死我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快回家。”余守平在一旁劝媳妇。 “野猪怎么办？”这么大一头可不能丢掉。 余守平思索后让何美丽带余巧月回家。他带着余家的男人们，抬着野猪走小路下山，争取在关城门前，进县城。天气热，死掉的野猪放不住，得尽快卖掉。 第4章 学织布 睁开眼，余巧月有种不知今昔是何昔的感觉。 余根武惊喜扑上来，“姐，你醒了。” 余巧月吸气，疼，“小武，别碰我。” “姐，你怎么了？”余根武见余巧月龇牙咧嘴，忙起来，动作大，压得余巧月更疼了。 余守平和何美丽端着碗进屋。余守平提起余根武衣领，提溜到一旁。 何美丽摸摸余巧月的额头，“总算不烧了，来喝药。”说着把碗递到余巧月嘴边。 “我好好的喝什么药啊？”余巧月扭头，不喝。 “姐，你昨晚发烧，身上可烫了。”余根武开口。 余巧月昨夜里发烧，人烧得迷糊了。何美丽夜里起来一摸身子烫手。赶紧叫醒家人，请来村里的郎中，说是受惊。 真生病了啊。余巧月想着接过药碗，一口喝干，吐吐舌头，真苦。 喝完药又喝粥，余巧月混个水饱。 “巧月，你不想学织布，咱就不学。”何美丽和余守平想过了，他们不能一味逼自家的孩子。 余巧月经过野猪事件，倒没有那么排斥学习新东西。她也想明白了，自己想咸鱼，也得有一定的能力，掌握自己命运才行。 确认余巧月想学，何美丽和余守平放心了。 “野猪卖了吗？”余巧月很关心自己猎到的野猪，怎么样了？ 余守平点头，野猪在天黑前，被余家男人们送到县里，卖了3两银子。 王婆子说话难听但没有死要儿子儿媳赚的钱。自己想办法赚到的，上交六成，余下自己收着。 三两银子，王婆子收了一两八钱银子，余下的余守平分了大房，二房一家300文，自家留下600文。 各家都很高兴，也保证不会对外说，野猪的事。余守平、何美丽可不想余巧月跟野猪扯上任何关系。 得了银钱，王婆子看三房没那么嫌弃。余守平趁机说了想要余巧月跟随王婆子学习织布。 王婆子的织布机是她的陪嫁，原打算着以后留给女儿的。可惜王婆子没生女儿，这织布机她打算当作自己的陪葬品。 孙女们谁都没教织布，就怕她们手重，把织布机弄坏了。 “娘，你可怜可怜儿子吧。你也知道我下地做活不行，眼看着孩子们大了。以后的嫁娶都要掏银子的。我是个没本事的，想着你孙女能学了你的本事，以后找个好婆家，多帮衬着娘家啊。你说是不是啊，娘，求您了。……” 王婆子没抵挡住小儿子撒娇卖乖。再有余老头说和，王婆子大手一挥，学，家里的五个丫头都学。 余家大房、二房早就觊觎着家里的织布机。王婆子之前一直不松口，这会得了令，是各个高兴。尤其二房的李香杏，交代三个女儿，好好跟着王婆子学织布。 余家只有一台织布机，五个姑娘轮流学。余守平为余巧月争取到第一个学。 听完王婆子的讲解，余巧月信心满满坐下，一上手，直接弄坏织布机。 王婆子骂了一通不过瘾，又叫来余守平夫妇继续骂，“我说过，巧月手重，学不得。你非要你闺女学。现在好了，我的织布机坏了，你说怎么办？” 眼神能杀人，余守平和何美丽现在应该早死三回。 “织布机坏了，谁也不想的。”何美丽躲在余守平身后嘀咕。 “是啊，娘。织布机坏找人修理就是。”余守平觉得没啥大事。 “说得容易，修理不要钱啊？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我找人看过了，修好得680文钱。”王婆子越说越火大。 余守平和何美丽一听，明白，自家亲娘这是要找她们要钱啊。 何美丽从枕头下翻出钱袋子交给余守平。 王婆子一把夺过来，打开，里面不到100文钱，“怎么只有这一点？” 余守平嘿嘿一笑，“买吃得花了。” “你们吃什么，吃这么多？600文钱这才几日就造光了。”王婆子忍不住，接过余老头递来的扫帚，朝余守平的身上招呼。 余守平不敢躲，被打了好几下。 何美丽从衣柜里翻出食盒，里面放着七彩点心铺最新出的海棠花糕，“娘尝尝，这海棠花糕可好吃了。” “吃吃吃……我让你们吃。”王婆子气得又抄起扫帚继续揍余守平。 揍完余守平，王婆子对三房撂下狠话，“你们三房，谁都别再想碰我的织布机。”说着揣着钱袋里的几十文钱和海棠花糕回屋。 余守平捂着头委屈的看向何美丽，“娘子，你都不替为夫拦一拦。” 何美丽左顾右看，“打是亲骂是爱，这是娘对你的疼爱，我就不分享了。乖，别难受了。巧月学织布不行，要不也送到我爹那学杀猪？” 何美丽生硬的转移话题，余守平没有多说什么。顺着她的话想，摇摇头。 女孩子哪能学杀猪。 余巧月也不想干杀生的活，让爹娘给找些合适她学的活。 刺绣，余巧月纺布都不会，刺绣更不可能。 余巧月能学什么呢？ 一时间三房夫妇想不到好方法，先将余巧月放到一旁，目光投向小儿子。 7岁的孩子该懂事了，也送去杀猪。一家四口，再次前往何家庄。何姥姥考虑家里儿媳妇、孙媳妇的意见，没同意。 回程路上，余巧月注意到余根武大大松气模样。 余巧月看得好笑，她真是没想到，余守平和何美丽心挺大，想做富一代的爹娘。 余根武高兴不用学杀猪，上蹿下跳到处跑，突然目光停住，“爹娘——” “咋了？怎么了？”正为儿子发愁的余守平和何美丽闻声快步走过来。 “水沟有人。” 余巧月先一步走过去，扒拉开草，有个人面朝沟底背对天躺着。 何美丽一把扯住余巧月，推余守平下去。余守平跳下去，给躺着的人翻身，手指放在鼻尖，“还有气。” 岸上三人齐齐松口气。 一家四口齐力将将对方，拖上来。 老者此时哼唧着醒来。 余守平扒拉开余根武，“老人家，怎么样？你家哪的？”看老人穿着不错，自家救了对方，少说能拿得一两银子报酬。 “吴、记，寿材铺。”老者说完地址又昏过去。 第5章 学徒 县城就一家寿材铺，余守平知道在哪，借了附近村里认识人家的推车，和何美丽一起，将老头送过去。 余巧月带着余根武回家和王婆子说了余守平救人的事。 余守平会救人，王婆子一脸的不信，“说实话，你们爹娘到底干嘛去了？” “等老三回来，不就知道了。”余老头打断王婆子质问。 王婆子想想也是，不跟孩子计较，等俩人回来，再详问。结果，余守平和何美丽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满脸喜气的回来。 余守平站在院门口大喊，“我回来了。” “喊什么喊，我没聋没瞎听得到。一天天的，让你干活就会偷懒。”王婆子板着脸从里屋走出来。 “娘，大好事啊。进屋、进屋，我跟你说咱家有大好事了。”余守平一点不在意王婆子的生气脸，挽住她胳膊朝堂屋走。 余家大房、二房的人听声音，也跟着进堂屋，挤满屋子。 二房媳妇李香杏：“老三，什么好事，快说说？” 大房媳妇王桂兰：“老三，啥大好事啊？” 余家老二余守财：“是啊，老三，什么好事，发财了？” 余家老大余守家：“老三，你昨晚一夜没回来，在哪休息的？” 小辈们：“三叔，有啥好事啊？” …… “都打住。” 王婆子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头疼，“老三，你来说，什么事？” 余守平喝完碗里的水，说了事情的经过。昨日他和何美丽推着老头到县城吴记寿材铺。与正带人找爹的吴敦，碰个正着。 一番交流下来，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吴敦一面着人请大夫，一面安排人带余守平夫妇去用晚餐及休息。 余守平借着吃饭功夫，从厨子口中知道寿材铺要招三名学徒工的事。 次日，吴敦来道谢时，余守平说了想送家里的孩子来当学徒的事。 看在亲爹救命之恩上，吴敦不仅给了余守平两个学徒名额，还向余守平保证，半年后做得好就给发工钱。 “我不去。”余巧月第一个出声，经历一次穿越投胎，她有些怕鬼神。 “我们家也不去，给人做棺材多晦气。”李香杏嫌弃的撇嘴，这算啥好事。 “晦气什么啊，谁不都有一死的。给人做棺材送终，是积阴德的好事。若不是他们只收18岁以下，我都想去。”何美丽反驳，自小看她爹杀猪，见血多了去了。 “三弟妹说的对。”王桂兰点头附和，寿材铺听着不好，那也是县城铺子啊。 “寿材铺的活，巧月、巧莲她们是不太合适。大哥你看看，他哥仨谁想去？”余守平看向大房的三兄弟。 大房的大儿媳刘小梅拉了下余根柱不想他去，寿材店做活，感觉阴森森的。 “我去\/我想去。”余根梁、余根材同时开口。 “小材八字轻，不能去。”余家男、女娃出生，王婆子都找人算过八字。算命先生说过，余根材八字轻，坟地这种阴森不能去，夜路更是要少走。 “三叔放心，我去了寿材店，会照顾好小武。”余根梁拍胸脯保证。 最终名额，大房的余根梁、三房的余根武去寿材店。 余根武心里也有点怕的，不过有二哥在。余守平和何美丽也答应了她，隔半月就会去看他。 余巧月把一巴掌大的桃木剑，交给余根武。 余根武不解的看向余巧月，给他剑干什么，他是去做学徒，又不是去打架的。 “这可是我跑遍村子，砍的桃枝给你做的桃木剑，辟邪的。”余根武一听，把桃木剑挂到脖子上。他一定走哪都戴着。 李香杏觉得寿材店做事不好，但看大房、三房都有人去，心里又觉得不得劲了。话里话外的，有大房、三房排挤二房的意思。 余守平和何美丽不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人。 “二房谁去，余根宝吗？才5岁懂啥？”余守平没有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 “二嫂，巧莲三姐妹能学织布，可是多亏我家巧月。”何美丽跟着开口。 “就是，二嫂要不我跟娘说说，家里的姑娘都别学了。”余守平说着朝东屋走（王婆子和余老头住的房间）。 “老三、老三，别生气别生气。你二嫂有口无心的。”余守财赶紧拦住。 “什么有口无心，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二哥，想我不说也可以。”余守平伸出手。 余守财瞪了李香杏，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余守平一把夺过来，三房的钱被王婆子拿走，正缺钱花呢。 余守平和何美丽得了铜板，心里高兴，回屋看到余巧月，又蔫了。两儿子都解决，女儿就砸手里？ “爹娘，你们俩有什么要说的，就说。”要知道人吓人是吓死人的，余巧月承认自己胆子小。 余守平：“巧月，你有什么想学的？” 何美丽：“对，和爹娘说说，你想学啥？” 余巧月摇头，她目前没什么想学的？“我去割猪草了。” 余巧月背着篓去割猪草，割满一背篓，开始练功。 收功，余巧月打了两只路过的鸽子烤，洒上盐，真香。吃完一只，另一只用树叶包好放在背篓底部，回家。 一上午割了一背篓猪草，王婆子不满意，责骂余巧月贪玩。 余巧月早就习惯，被骂很正常。 “奶，下午我和巧梅、巧婷也去割猪草。”余巧莲出声替余巧月说话。 “巧莲不能去。”李香杏正看的高兴，见大女儿开口，赶紧的阻止。 余巧莲今年15岁正是说亲的年纪。余巧莲会织布的事，李香杏早放出去了，引得不少好人家心动。李香杏正准备带人相看呢，可不能让余巧莲出去晒黑了。 王婆子也想到这点，“其他人不用，巧月下午必须割两背篓。” “都是余家的孙女，凭什么其他人不用割猪草，都要巧月割草。”何美丽不同意。 “就凭这个家我做主，凭巧莲他们四个会织布能为家里赚钱，你女儿会什么？”王婆子声音加大。 “奶的意思，只要能为家里赚钱，就可以在家什么都不做是吗？”余巧月的话，让院内众人一顿，目光看向王婆子。 王婆子打量着屋内神色各异的人，“是，只要能给家里赚钱，在家可以什么都不做。” “都不饿是吧？中午饭都别吃了，下地做活去。”余老头出声打断，院内心思各异的人。 中午饭吃完，回到三房。余巧月拿出自己的烧鸽子递给父母。 余守平和何美丽分吃，余守平吮着手指问余巧月，“你找到能赚钱的门路了？” “没有赚钱的法子。”余巧月一时想不到什么好赚钱的路子。 “怎么会突然那么问你奶？”何美丽好奇。 “为以后做铺垫，现在不行，不代表我以后找不到。”余巧月看着自己的双手，实在不行，她就去当走镖的。 余守平和何美丽点头，是这个理。 “下次再跟你奶说什么，由我们俩来说。你做孙女的，有些话不合适说。”何美丽还是为女儿的名声着想。 “好，都听娘的。”余巧月没有反驳。 第6章 读书 清晨，村里的锣声响起，村民们放下手里的活，赶到村中心。 村长余老实和秀才余守泰站在高处。待人到齐，余老实说明叫大家来的原因。 余守泰考中秀才后，想要回馈村子。特别拿出50两银子，为村里盖学堂，并请了昔日同窗，一位童生沈一文并夫人来村里做先生。 沈夫子会教导男娃娃，其夫人冯香君自幼饱读诗书，可以教导姑娘们。 “丫头也读书？”村里人惊诧。 “丫头读书有什么用？” “不用办女班，家里男孩子们读书就行了。” “对啊，丫头读书，家里的活谁干啊？” …… 余老实看村人越说越不对劲，大吼一声，“安静。” 村民们停住，看向高处的两人。 余守泰上前一步，“我家小女甜宝，感叹村里女孩辛苦，拿出30两银子，用以支持村里的姑娘们读书。” 此话一出，村民看向台下的余甜宝。余甜宝害羞的躲在何美玲身后。 何美玲昂起下巴，一脸的得意。眼角却是瞥向何美丽，谁家的女儿能有她的女儿厉害。 何美玲鼻孔上天模样，何美丽心中不屑，“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巧月可是能拳打野猪的。” 余巧月却是眼睛一亮，看向爹娘，用眼神表达自己想要读书。 余守平点头，示意知道。 散会回到家，余守平还没开口。大房的余巧莹先开口，“我要读书。”余巧莹可羡慕隔壁的余甜宝，同样的年岁，对方白净漂亮，自己却是黑不溜秋的。 何美丽开口，“我家巧月也要读书。” “那我家巧莲、巧梅、巧婷也要读。”李香杏不甘落后，大房、三房的女娃要读书，二房的三个也不能落下。虽然李香杏心里并不觉得女娃读书有用。 “读什么读，女娃子读书有什么用？不准去。”王婆子不同意，束修不用交，但去学堂了，家里的活谁做。 “爹，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孩子们读书，不说别的，至少以后去县里卖东西不会被人骗。”余守平不和王婆子说，而是看向余老头。 余老头因为不识字，去县城卖东西被骗过两、三次。 “对啊爹，孩子读书了，出去也高人一等。”余守家在王桂兰几次手戳后，也开口。 全家人都盯着余老头，余老头看着孩子们期盼的眼神，“好，家里适龄的孩子都去读书。” 余根柱自觉已娶妻生女，不愿意去读。大房去了余根材、余巧莹；二房除了余家宝，三个姑娘都去了；三房只有余巧月。 “爹，要不让哥和小武回来读书。”余巧月觉得读书机会难得，余根文、余根武错过可惜。 余守平和何美丽赞同，次日一个去县城，一个去何家庄问两儿子怎么想的？下午两人独自回来的，余根文、余根武都放弃了读书机会。 余守平：“寿材铺的大师傅们识字，有教小武、根梁读书。” 何美丽：“你哥说要学杀猪，没有时间读书。让你好好学，以后有机会教他。” “爹娘，我没教过人，要不我去学了先教你俩。”余巧月提议，她是希望余守平和何美丽也能一起认字。 “我们年纪大了不合适。”余守平和何美丽同时摇头。 余守平30、何美丽29，两人年岁放到现代，青春正好的时候，哪里老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学了回来教你们。”余巧月故作没听到、没看到两人的拒绝。 余家五个丫头、一个少年读书，让余家村上下都轰动，不少人背后说余家疯了。 王婆子心里也觉得自家老头疯了，让丫头都读书。但面对外人却是大方的说，“男孩女孩都一样，读好书都有用。” 学堂男、女分开。男生是读全天，女生上午读半天，下午不用去。 有前世做底子，余巧月学的很快，别人一个月的学习量，她七天学完。教导姑娘们的冯夫子多次和沈夫子感叹，若余巧月是男子就好了，定能搏个不错的前程。 余巧月可不知夫子间的讨论，用过午饭，就抓起背篓往山上跑。上午时间没了，余巧月趁着下午时间抓紧练武，顺带打些野味给自己加餐。 余巧梅也跟着一起来割猪草。 余巧月疑惑，“巧梅姐你不是要织布的吗？” “我和巧婷说了，她先织，我割一背篓草回来再织布。”余巧梅做事是家里几个姑娘最麻利的。不一会就割了半背篓，余巧月刚刚盖了背篓底。 余巧梅割完和余巧月说一声，背着背篓回去。 在摸鱼的余巧月，瞬间变了气势，提着背篓朝山里走，很快割满一背篓草。脚步未停，翻过一小山坡来到小溪边，摸出她昨日放的几个鱼篓。 收获不错，有十来条巴掌大的鱼，烤六条，自己吃三条。余下三条用树叶子藏好。提着未收拾的五、六条回家。 夜晚，三房屋内，余巧月从床底拉出装沙土的木盆，教爹娘识字。 余守平、何美丽一开始没当一回事，见余巧月认真教，两人勉为其难的学。 两人很聪明，就是偷懒不想学。一番博弈后，定下每日教两人五个字，次日，再考两人。若两人都认识算及格，若认识且能写出来，就有奖励。 有吃的在前面吊着，余守平、何美丽学的认真多了，一笔一划认真写着。 余巧月从将藏着的三条烤鱼拿出来。 余守平和何美丽闻着香味，写得更快。写完，余巧月检查一遍没有问题，把烤鱼分给两人。 余守平，何美丽边吃边夸赞女儿孝顺。不过交代别太往山里跑，遇到危险赶紧跑。 余巧月点头，表示明白。 认字一个月后，余巧月他们在学堂，拿到毛笔，正式写字。 桌上的笔墨纸砚，让余巧月回想起，前世外婆教导她写字的情景。 “书法是一门艺术，是前人心血的凝练。学书法要持之以恒，要用心。心正则笔正……日日不歇笔，才能功竟成。” 余巧月压下翻涌的思绪，执笔按冯夫子的教导，一笔一划认真的写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第7章 古代考公 时间一晃而过，两年过去。 作为第一批女学生，余巧月迎来毕业。冯夫子能教的已教完，冯夫人不止一次和余家人说过，若余巧月是个男孩，以她如今学识考童生是绝对没有问题。 对此余家人也只能感叹一句，余巧月不是男娃。 余巧月入私塾学习一年，就让余守平带她去县城冯夫子介绍的陶然书铺，谈抄书的事。 陶掌柜看了余巧月写的字后，拿了三百千让余巧月抄，之后让余巧月专抄话本。笔墨纸砚，书铺提供，抄一本50到200文不等。余巧月一个月手慢抄三本，手快能抄七本。 有了收入，不用余巧月开口，余守平就摆平王婆子。余巧月每月交80文钱，其他人每月能交这么多，也可以不做活。 大房、二房的几位姑娘，也去书铺试了。她们的字，陶掌柜都没看上。 余家去读书的六位，除了余巧月找了份抄书的活计。余根材也有了活计，在跟着沈夫子学会算术后，他借口去县城看余根梁。自己在县里找了一份在粮铺做工的活。 对比下来，只有二房没有吃到太多读书的红利。对此李香杏心里是不满的，私下里没少责备三个女儿不用功。 直到半个月前，余巧莲的亲事定下，脸色才好看些。余巧莲定的那家算不上地主，但也是富农。家里有百十来亩地，还有一个鱼塘，鱼塘边上栽了好几亩桑树养蚕。 这家找媳妇，就要求识字，会算账，余巧莲正符合。这门亲事，让李香杏在家人面前可得意。太过忘形的结果，就是王婆子出手将其摁下去。 吃过午饭，二房收拾碗筷。余老头说起盖房的事。 两年时间，家里孩子们长大了，再和爹一起住不合适了。 余家是典型的坐北朝南房子，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两间。余老头和王婆子住正房东屋。余家大房住正房西屋。余根柱成婚后，占了东厢房一间。 余家二房住东厢房一间。三房住西厢房一间，还有一间是厨房。 “我和你们娘商议过了，盖三间，一家一间。” “爹，这不够啊。”余守家开口，他可是有三个儿子呢，老大成亲占一间，老二、老三成亲也得各有一间。 “是啊，家里的姑娘们都大了，不能和家宝再住一间屋。”余守财也不满意。 “我家三孩子，也得各有一间房。”余守平也不同意。 “照你这说的，咱家20来口人，一人一间，还得起17间。”王婆子瞪了一余守平一眼。 余老头看了三个儿子一眼，“这事就么定了，家里拿钱起三间房，你们三兄弟有本事，自己掏钱再起房子。起多少间，随你们自己。” “我们哪有钱啊？”余守财第一个不同意，让他掏钱，等于要他的命。 “没钱就别起。”王婆子直接怼回去。 余守平开口，“三房起两间。” “老三可以啊，能借二哥一点，我们二房也多起一间。”余守财开口借钱。 “三房哪有钱啊，我是要回娘家，问我爹娘借。二嫂前个不说，娘家近来日子过得好吗？不如二嫂回家多借点。”何美丽这话让李香杏没法开口。她娘家近来日子好，是她往娘家拿的多，才好。 “大房也起两间。”余守家和王桂兰算了下。两人都很能干，三个儿子都赚钱，再跟娘家兄弟借一点，就够了。 “二房起一间。”余守财一听大哥、三弟都起了，自己不起，说出去多没面子。 余家共计起8间房子，正房增加两间，东西厢房各增加三间。 三房房子的分配是余根文、余根武兄弟一间。余巧月自己一间屋子，为此她主动掏了一半的盖房钱。 五月初，新房盖好。来到古代12年，余巧月终于有了一间自己的房间，一间按照自己喜欢布置的房间。 和余守平、何美丽说一声，余巧月去县里。先去寿材铺，看余根武和余根梁。 余根梁经过两年学习已由学徒转为正式工，跟着大师傅后面做棺材，每月有300文月钱。余根武在寿材铺两年，证明了自己不是做木匠的料。被吴敦调到在店里做打杂跑腿，每月100文钱，再加上客人的打赏，一个月也有2、300文钱。 吃喝不缺，余根梁、余根武的个子都长得很快。 余根武见到余巧月开心。接过余巧月买的肉包子往嘴里塞，拿起另一个塞到余根梁手里。 余巧月把大伯母准备的包袱递给余根梁。三兄妹说了一会，余巧月离开。 陶掌柜与余巧月熟悉，接过她的书，边翻边点头，“笔走龙蛇，愈发有风骨了。” 余巧月笑，“陶伯，我每次来，你都这么夸我。” 陶掌柜哈哈大笑，“对了，有件事和你说。县里的女牢房要招女狱卒，这次是对外招人，你腿上功夫也不错，要不要试试？” “陶伯你检查着，我去衙门口看看。”余巧月去县衙门口，告示墙围了不少人，余巧月挤进去，看到最新的告示。 县衙对外招捕快，年龄满12岁以上，识字且会武的姑娘、妇人都可以报名。 余巧月的年龄刚刚好，果断报名。 “三日后考试。”文书登记好，给余巧月一张条子。 余巧月接过条子，路上买了一壶酒，到陶然书铺感谢陶掌柜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你真打算去做狱卒？”陶掌柜没想到，余巧月真报名了。 “狱卒也是吃朝廷饭，挺好的。”余巧月没有此时人的那种狱卒是贱役的想法。在现代，狱警也是公务员呐。 现代做不了，在古代考公也很不错。 “祝你心想事成。”陶掌柜没有多劝。 “谢谢陶伯，过了，请你喝酒。”余巧月接过抄书钱，回家和余守平、何美丽说了自己报名考狱卒的事。 余守平、何美丽嘴巴张的老大，“真的？” “真的，已报名了。”余巧月把条子给两人看。 条子写的清楚，三日后考试。 第8章 成功入职 余守平激动的不知要怎么说才好。平静下来，让余巧月先别和其他人说，这事先保密，待成功了再说。其他人都不要说，就是说了也没用。 告示上写了狱卒要识文断字，且会武功，只识字这一点就能刷下九成九的姑娘、妇人。 考试要连考两天，需要在县里住一天。余守平哄了王婆子，带着妻女去县里，住在客栈。 余守平作为父亲拿着户贴去登记，与县衙黄册上的身份信息对比，证明余巧月是百竹县下的余家村人，身份没有弄虚作假。 余巧月双手递上报名条子。 登记人员收了条子，“进去吧。” “好嘞，谢谢官爷。”余守平很客气，推了余巧月一把，“快进去。” “爹娘，我进去了。”余巧月挥挥手，大步跨进东便门。进门，一间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门口站着一位婆子。 婆子：“排队等搜身。” 余巧月站在帐篷口，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很快，帐篷打开，走出一位身宽体胖，脸如满月的妇人。 满月妇人瞅了眼余巧月，丢下句，“小鸡仔，”大步离开。 余巧月朝里走的步伐停下。 婆子催促，“还不快进去。” 余巧月记下满月妇人，走进帐篷。 帐篷内是一位身穿狱卒服的妇人，冷着一张脸，对余巧月说的第一句话，“衣服脱了。” 余巧月脱下外衣，看向妇人。 妇人的眼神很冷，给人一种看死物的感觉。余巧月咬牙脱了里衣只着小衣。 “出去。” 余巧月咬牙拣起衣服穿戴好离开帐篷，顺着指引穿过大堂，走进二堂院落。 院中五乘八，摆了四十张考桌。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已有不少人坐在桌前，等待考试。 余巧月走到一个空位置坐下，习惯性的检查桌上的笔墨纸砚。 好一会，没有人进来，外面传来嚷嚷声。 “有人在闹事？” “衙门里谁敢闹事啊？” “听声音不对啊。” …… “安静。”考场四周站着的捕快大声喝止。 过了许久，有几名姑娘、妇人脸色不太好的走进来。 一位身穿青服的官员，板着脸走进场内，“此次考试，由本官主持。开始。” 青服官员声音落下，有人给考生发试卷。 余巧月拿到试卷，先看一遍考题。10道大题，每道大题又有三小题。主要考的是关于狱卒收受贿赂、虐待犯人等怎么罚，还有日常怎么管理犯人之类的事情。 余巧月曾经抄过本朝刑法书，再结合前世刷小视频看的，用此时代人的理解做了解读。写完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余巧月抬手示意交卷。 考官看了余巧月的卷子，首先字卷面整洁，不像其他人卷面一个个墨团。其次字好，透着股坚毅潇洒，再看回答，有理有据，不错。 画一个勾，通过。 余守平和何美丽着急等在外面见到余巧月出来，想问结果又担心女儿考的不好。 余巧月自觉不错，“考的挺好。” 余守平和何美丽松口气，“咱们去庆祝庆祝，吃大肉面。” 吃完饭，余巧月回客栈休息。余守平和何美丽手挽着手去逛街。 次日，余家三人早早来到衙门口，等文试结果。 “小鸡仔。” 余巧月转头，是昨日那位脸如满月的妇人，“小鸡仔说谁呢？” “小鸡仔说你呢？” “哦，你叫小鸡仔，真是有趣的名字。” “你找死。”满月妇人举起拳头，要打余巧月。余巧月没有半点害怕，举拳头迎上去。 两拳即将相碰时。 “出来了、出来了……” 两人迅速收回拳头，看结果最重要。 满月妇人给了余巧月一个等着的眼神。余巧月已收回眼神，半个眼光都未留给对方。 “巧月，你考中了，第一名。”余守平的声音很大。 “巧月，我的宝，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何美丽搂着余巧月兴奋大叫，余巧月压抑着欢喜，努力装作平静迎接众人的目光。 考核通过进入第二关，这次没有检查，直接放她们进去。 第一关是文试，第二关自然是武试。 县衙的演武场上，站着十位通过的考核人员。余巧月一直坚持练武，打猎吃肉补充营养，身高1米6在十位中，算是偏高的。不过她只有12岁，一张没有长开的脸，显得十分的稚嫩。 不少人目光时不时看向她，心道谁家小孩也来了？ 余巧月无视周边目光，余氏心法她已练到第三层，敢轻瞧她的，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很快，县令来了，身后跟着县丞，师爷，牢头等人。 众人跪下行礼，余巧月入乡随俗，没有反抗跪下。 比武很简单，抽签两两一组比。败的直接淘汰。胜的五人，与捕快打。在捕快手下走过三十招不败的录用。 余巧月抽到的对手，腰身比两个余巧月的都粗。 苏三妮打量余巧月，瘦叽叽的，一巴掌就能解决，“小丫头，直接认输省的找打。” 余巧月挽了一个剑华，不理会苏三妮的嘲讽，做一个出手的姿势。 苏三妮哼一声，握紧手里的铁棒朝余巧月挥去。 硬拼力气余巧月是比不过苏三妮。余巧月想到爷爷教自己的太极剑，以柔克刚。避开铁棒，身子轻盈的围绕在苏三妮周围，找机会下手。 苏三妮强攻不下，体力和耐心都大大减弱。余巧月不再躲闪，正面对敌，剑尖直抵对方的咽喉。 苏三妮松了手里的铁棒，干脆认输。 余巧月赢了比赛，其他人也陆续比完。输的五人不甘心得离开。 县令给了五人一刻钟休息。 余巧月直接坐下休息，与苏三妮比斗是余巧月第一次与人真实对战。打的时候没感觉，打完才感觉到累。 “时间到，第二场比试开始。” 声音落下，从捕头身后走出五人。余巧月五人抽签，分配对手。 余巧月对上是一位身材偏瘦，气势强劲的使剑男子。 一对上，余巧月知道，自己若不用尽全力，会输的很难看。 论招式和功法，余巧月练得余氏心法不输对方。但对方实战经验丰富，余巧月最多打打后山的野猪、野鸡、野兔啥的，与人的斗法经验不足。 对方也看出来这点，不过今日是比试，不是杀敌。未出杀招，以切磋的形式与余巧月对打。过了三十招，招式一变，余巧月敌不了五招，败落。 其他四人在余巧月之前比出结果，三位落选，一人成功。算上余巧月，县衙招到两名女狱卒。 第9章 住宿 牢头带两人去大堂东侧的户房，办理入职手续，再去领狱卒衣服。 余巧月捧着狱卒服，从县衙西便门走出。 余守平和何美丽见到她手上捧着的衣服，知道他们女儿成功了。 回到客栈，两人小心摸着衣服，如摸世上珍宝般。 “这就是狱卒服，真好看。”余守平看衣服，如看情人般。 何美丽不住的点头，甚至感性的掉了两滴眼泪。 “娘，衣服有些肥，回家，你帮我改改。”余巧月瘦，衣服是之前人留下的，她穿肥。牢头说了可以拿回家改改。 “好好，回家就改。” 时间有些晚，三口又在县城住了一晚，才回家。 三房去县城三天，回来告知众人，余巧月成为狱卒？ “老三，你从哪找来这衣服骗人？”王婆子第一个不信，余守平的本事，她十分了解。 “娘，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这可是真的，咱家巧月以后就是衙门里的人了。”余守平抬起下巴，十分得意宣布。 “巧月，告诉爷爷，是真的吗？”余老头没看儿子，看向余巧月。 “是真的爷爷，我考试通过，成为女牢房的狱卒。”余巧月回答铿锵有力。 余巧月的性格，余家人都知道是不会乱说话。 “好，好啊，我老余家子孙有出息。”余老头高兴，“老婆子拿钱，根住去割三斤肉，再打一坛酒回来，咱家好好庆祝庆祝。” 余根住接过王婆子递来的钱去买肉买酒。 “巧月去考，怎么不通知我们呢。巧莹，巧梅，巧婷年龄都合适，都可以去考的。”李香杏不满意三房的隐瞒。 何美丽直接怼，“首先家里除了巧月谁看过律法方面的书。再说巧莲看到老鼠、蛇啥的吓的尖叫能蹦三尺高，去牢里能做事吗；巧梅字写的狗爬似，没法见人；巧婷夜里起夜都得巧莲陪着。她们仨行吗？” “考试除了文试还有武试呢。那可是真刀实枪的与捕快们打。”余守平也在一旁附和。 刀剑无眼，10名考核人员，断腿有两位、断胳膊一位、腰腹划伤一位，伤脸的也有一位。何美丽撸起余巧月的胳膊上，“看看，我家巧月被打的淤青一片，她们仨谁受得了这个？巧莲你行吗？巧梅？巧婷？还有巧莹，你行吗？受得这个吗？” 余家几位姑娘在何美丽的目光下，忙摇头。她们不行，真的不行。 余巧月可是继承了何姥爷的大力气。 “巧月你的武功，就是你买的那骗子书练得？”余巧梅两眼放光的问。 余巧月为了让自己的武功有出处，把余氏心法的前三层抄写下来，做了一本手抄本。对家里人说是跟一位老道士买的武功秘籍回来，花300文钱，让家里人一起炼。 余家人都当那玩意是假的，被骗的，没人跟着练。余巧月练，他们只当她在玩，现在看来这是真的。 现在余家小辈们都有些后悔，没跟着练。 余巧月梅有想法，“我还可以练吗？” “可以，我等下默写出来，家里有谁想练的，都可以练。”余巧月原手里的那本，被何大花拿去了。 何大花从小喜欢练武，只没有门路。听到余巧月买了武功秘籍，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是坚持跟着一起练。 何大花听到余巧月考上狱卒，也是羡慕。但自己不认字也没办法。 “爷爷奶奶，我要去读书。” 何家几个男娃读书，有让何大花读。但她不喜欢读书。这会知道有用，在家闹着要去读。 余巧月也承诺有再招聘，一定会通知家里。 余巧月成为女狱卒消息散开。村里人轰动了，一开始村民们不信。怎么可能呢？ 余守平一开始解释，后来干脆让人去县衙门口看告示，上面可是贴着新招女狱卒信息。 真有那较真的村里人，专门跑了一趟县衙，去看告示。告示墙上明白写着新招两名女狱卒信息，其中一位的名字正是余巧月。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了，很快余家村附近的几个村子，都知道余家村有个叫余巧月的12岁姑娘，成为县衙的女狱卒。 村长族老都夸余守平教女有方。余守平和何美丽腰板挺的可直，大言不惭一切都是他们努力的结果。若不是他们鞭策，余巧月也不会这么优秀。还顺带鄙夷了那些当初说风凉话，读书没用的村民。现在证明了读书是有用的，是他们见识浅了。 村里不少人家女儿、儿子都送去读书。找没找到工作不知道，但是说亲倒是更有牌面了。这也是一件好事。 余家村去县里坐牛车得一个半时辰，走路至少两时辰。余巧月决定住宿舍。余守平和何美丽一起送余巧月来到县衙。 宿舍在县衙最西侧角落位置。三人来到县后街，县衙角门位置。 核实后，守门的放何美丽和余巧月进去，余守平在门口等着。 靠后墙有一排矮小房间，上面挂着兵，捕，吏，卒等标记。代表着县衙不同人员的宿舍。挂着“卒”的牌子有两间。 余巧月住的是卒2间，走近，屋前坐了一位闭眼晒太阳的妇人。何美丽把包袱给余巧月自己拿着，上前套近乎。 进入房间，与她一同考过的那名女子在整理入门左手边的床。 房间内放着四张床，靠里两间已铺了铺盖。余巧月先把行李放到右手边空床上。 “我叫宋香。”余巧月听到说话声，也报上自己的名字，“我是余巧月。” “你很厉害，能跟我表哥过到30招。”宋香对余巧月很感兴趣。 “哪里，你才厉害。”宋香武试，是唯一位打败了捕快的。 “我表哥可是县衙里武功最高的。”宋香说起自家表哥滔滔不绝。有点现代，粉丝说起自家明星的那种感觉。 宋香说完表哥，又说起武试当天的事。说自己因为武试第一，卢捕头想让她去做捕快的。宋香拒绝，她只想做狱卒。 余巧月没想到，宋香是位话唠。宋香长了一张中性的脸，给人感觉是高冷帅气。 “宋香，收拾完了吗？”宋香表哥，李峰在外面喊。 “来了来了。”宋香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去，三秒又回来，“余巧月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余巧月朝她招招手。 余巧月在屋内收拾，听到何美丽喊她，“巧月快来。” 第10章 被封印的牢房大门 余巧月放下手里的活走出去。 “孙姐，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巧月。巧月这是孙姐，是女牢的前辈。” “孙婶好。”余巧月乖巧行礼。 “大妹子，你家巧月可不简单呢。这次第一名录取。”孙姐夸赞。 “哪里，孙姐客气了。巧月小丫头一个，什么都不懂。以后还得仰仗孙姐提点。”何美丽话里话外捧着孙姐。然后不着边际的打听些牢房的事情，希望余巧月在牢房能过得舒心些。 能在县衙做事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何美丽那点小算计，孙大妞看得清楚。不过看在她一片慈母心肠上，指点几句。 余巧月送何美丽离开，“娘，别担心。我是你和爹的女儿，我不差的。” “我自然知道你不差，可有句话不叫什么人什么山吗？”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对对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还小经历的事少，总有考虑不周全的时候。”何美丽十分的为女儿担心。 余巧月认真听着何美丽的教诲。送走爹娘，余巧月回到房里，继续收拾床铺。 收拾好，宋香拎着食盒进来，“巧月来吃饭，听表哥说，县衙大厨房的伙食可好了。” “好，谢谢。”余巧月道谢，翻出何美丽亲手做的肉酱，“这是我娘亲手做的肉酱，你尝尝。” 宋香挖了一勺放到自己碗里，尝尝，不住点头，“麻、辣、鲜、香，绝了。巧月，婶娘做的肉酱太好吃了。” “喜欢多吃点。”余巧月又给宋香挖了两勺。 用过饭，余巧月和宋香拿着碗去水井边提水洗涮干净碗筷。 天黑，宿舍只有两人休息。没有父母在身边，余巧月竟然有些不习惯，睡不着。 “巧月，你睡着了吗？”对面床上的宋香，小声问。 “没有。” “我也睡不着。”宋香翻个身，面对着余巧月，“我们聊会天。” “好。”余巧月同意。 “巧月你知道吗？我表哥说……”接下来，没用余巧月插话，宋香一个人聊了下去。余巧月在宋香的声音中，不自觉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直到梆子声，余巧月睁开眼，起床洗漱后，练了两遍五禽戏。算着时间，提食盒去大厨房打饭。 到食堂才知道，县衙的食堂不是包吃要钱的。只是相比外面吃饭要便宜一点。 “巧月，你起的好早。”宋香闻到香味醒来。 余巧月摆好早饭，一人三个包子，一碗粥。吃完换上狱卒服，朝牢房走去。 监狱在县衙西侧，从县衙前门进，往左就是监狱的狱门。独立的院落，围墙很厚是县衙建筑之最，墙头上插满铁丝尖、瓷器的碎片等。 走到牢房门前，漆黑的牢房大门，封条还未揭开。 怎么还贴封条？ 看出余巧月疑惑，宋香为余巧月解释。 牢房第一道黑漆大门，不仅终日关闭上锁，一到晚上还要封上盖有县印并有县尉大人甚至是县令大人亲笔画押的封条，到第二天早上由县尉大人亲自验封打开。 正说着，孙大妞从外面走进来。 余巧月、宋香刚想打招呼，一阵脚步声传来。孙大妞拉住两人站到角落。 县尉虞桢，大步走来。虞桢走到大门前，检查封条无异常，亲手揭开封条，打开牢房大门。 孙牢头带着值夜班的狱卒站在门后。虞县尉接了孙牢头工作记录，带人离开。 值夜班的狱卒回去休息，白班的狱卒走进牢房。余巧月和宋香作为新人，上前向孙牢头行礼。 “大妞，你今天带她们俩，熟悉女牢事务。”孙牢头打着哈欠，交代孙大妞。 孙大妞应声，带着余巧月和宋香，先到大门口等着。 大厨房送来犯人的早餐，“孙姐，带新人了。” “来，宋香、巧月给你们介绍他是小丁，负责给犯人送早晚餐。他比你们大，叫丁哥。”孙大妞为余巧月和宋香介绍。 “丁哥。”余巧月和宋香不用孙大妞动手，从车上将放着的两桶吃食提下车。 “好好，丁哥我在厨房干了很多年，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和我说。”丁阿牛大包大揽。 “丁阿牛，又在新人面前吹牛。”一声打趣传来。 余巧月认出声音的主人是文试时，检查考生脱衣服的女狱卒。 “苏姐这话，我可不爱听。我怎么吹牛了。昨日你想吃疙瘩汤，我不就弄来的。还特别按你喜好，做的酸辣口。”丁阿牛没有生气，与苏大妮说笑。 苏大妮打开余巧月手中的桶，要拿里面的黑面馒头。 啪，孙大妞拍开，“苏大妮，这是犯人的早餐。” “有什么关系，我们以前不经常吃。”苏大妮说着瞥了两眼余巧月香。 “你也说了是以前。宋香、巧月走，跟我去发饭。”孙大妞带着宋香、余巧月离开。 余巧月提着木桶，感受着身后灼人的目光。不用回头，知道是苏大妮的目光。 走过二道门，迎面院落上挂着“狱厅”的牌匾。 孙大妞为两人介绍，“狱厅是我们休息的地方。进去正对门的是牢头休息间，左边间是男狱卒办公休息间，右边间是我们女狱卒的办公休息间。” 孙大妞带着两人穿过狱厅就是监狱院落，院落中间的是了望亭。院落北边是男监，院落南边是女监。 男、女监里再分重监、轻监。重监监禁的是重罪、死罪囚徒，轻监是关押拟判徒刑的囚徒。 孙大妞说着打开南边的女监，一阵异味扑面而来。 没有准备的宋香忍不住捂鼻子后退两步。余巧月屏住呼吸，没有后退，好一会适应了跟随孙大妞走进去。 一条中间道，左右两边是一间间牢房。孙大妞让余巧月发碗，宋香发馒头，自己给人打粥。大人一个黑面馒头一碗粥，小孩一碗粥。 余巧月专心做事，不理会任何目光。 宋香有些受不住。 “多给一个馒头吧，我好饿啊。求求你了……”有人见出宋香心软，伸手想找宋香手里的馒头。 孙大妞手里的木勺用力打过去，“找死。” 第11章 可不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女人手里的馒头刚落地就被边上人抢走，塞进嘴里。被打的女人一看被抢，要抢回来，其她人趁机抢别人的饭食。 孙大妞不管，走到下一牢房继续打粥、发馒头。 轻监发完，来到深处的重监。重、轻监之间，有一道铁栅门。孙大妞解下腰间钥匙，打开铁门。只隔一道铁门，但重监房就给人一种很阴森恐怖的感觉。 目光扫向四周，重监的窗更小，牢房显得很阴森。四周的墙壁都是砖石砌成，估计是怕有人挖洞逃狱。 发饭的顺序依如之前一样。走到一间牢房，里面的人躺着，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手。宋香有些为难的看孙大妞，孙大妞抄起一个馒头，直接丢到女人身上。 走出牢房，余巧月不自觉的深呼吸一口，里面待着真是让人憋闷。回头看到宋香也在深呼吸，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小动作让孙大妞笑了，“你们刚来不适应，等以后习惯了，这都是小场面。” 把餐桶、碗等送到大门口，丁阿牛会来收拾。 忙完这些，看时间到中午。余巧月和宋香一起去大厨房吃午饭。 中午餐还不错，一荤一素，三个二合面的馒头。余巧月都吃完，还喝了两碗稀饭。宋香饭量与余巧月差不多。 回到狱厅右厢房。屋里摆了两张书桌，几把椅子，一个小茶炉。 余巧月有些口渴，生火烧了开水。 余巧月和宋香边喝水边说着县城好吃的、好玩的。 “我跟你说，朱记馄饨摊的，鱼肉馄饨是最好的吃，没有一点鱼腥味，只有鲜味。好吃的让人想把舌头吞掉。”宋香说着忍不住流口水。 余巧月听得也有点馋，“有时间我们去尝尝。” “好啊好啊，到时叫上我表哥，他知道的吃的可比我多了，我跟你说哦，我表哥他啊……”宋香又开始吹表哥了。 余巧月听着宋香说，时不时嗯一声，附和着。 直到孙大妞、苏大妮走来，打断宋香的说话声。 孙大妞笑问，“你俩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哦，我们在说吃的呢，说到……” “还能说什么呗，她们这个年纪可不正是……”苏大妮打断宋香的话，掩唇低笑，一副你我都懂的意思。 “苏姐，什么是我们这个年纪“可不正是”？”余巧月一脸迷糊的看着苏大妮。 “对啊，什么呀？”宋香也是不懂的看着苏大妮。 “哎呦俩小丫头，非要我说明白是吧。真是的，现在的小丫头，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比我那时候精明多了呀。”苏大妮摇头晃脑的。 “苏姐，你到底啥意思啊？你这左一句右一句的，我们是真的不明白啊。你要说什么，说清楚啊？若是我们做新人的不对，我们改。可你这模模糊糊的，我们是真不懂。”余巧月一副完全不明白。 几人的说话声，吸引了左间休息室男狱卒的好奇，有人走过来。 “我说的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你们俩在私底下说些着。”苏大妮说着朝外面的男狱卒努努嘴，一副自己不好意思的说的模样。 男狱卒明白苏大妮的意思，看向余巧月和宋香的目光带着些意味不明。 宋香这会明白什么意思了，脸色变得难看。 余巧月还是一脸的不懂，天真的问，“苏姐，你嘴怎么歪了？得了什么病吗？” “余巧月你是故意的吧。”苏大妮脸色狰狞。 “我故意什么了？苏姐，你怎么嘴歪，脸也变形了？你不会真、真得啥大病了吧？”余巧月说到这里一脸后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苏姐你得病了，那你可不能吃朱记馄饨摊的鱼肉馄饨了。我听表哥说过，有病的人不能吃鱼鲜的。”宋香在后面补刀。 “俩个小贱人，我杀了你们。”苏大妮说着要动手。 “苏大妮住手。”一直不开口的孙大妞出声制止苏大妮。 “孙大妞别以为你爹是牢头，就可以命令我。”苏大妮语气很冲。 “大妞不能命令，我能吗？”一声威严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孙牢头站在众人后头。 “孙头。”众狱卒低首行礼。 “怎么回事？你来说？”孙牢头手指了余巧月。 余巧月上前一步，将事事情的发生说了一遍，中间还客串了下双方说话的语气。说完，余巧月最后很不解，“孙头，我真没明白苏姐的‘可不正是’还有‘揣着明白装糊涂’。您知道她啥意思吗？” 面对余巧月一脸好奇的天真模样，孙牢头哼了下嗓子。眼睛锐利的看向苏大妮，“你怎么说？” “我没有乱说，是她俩在说什么男人的？” 宋香上前怒喝，“我什么时候说男人了？”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表哥偷偷带你去吃馄饨，带你吃荷叶鸡什么的？”苏大妮指责宋香。 “我表哥就是带我去吃朱记馄饨的鱼肉馄饨、吉祥酒楼的荷叶鸡、七彩点心铺的海棠花糕点、张记的麻饼、老刘家的羊肉包子、牛婆婆家的小鱼饼了……”宋香掰着手指报菜名，把众人都说饿了。 “宋香。”孙牢头叫了一声。 宋香停下手，冲着苏大妮哼了一声，“苏姐要是想吃，也可以让你表哥带你去啊。凭啥说我表哥？” 众人：这是说表哥带吃的事吗？ 这会众人看明白了，苏大妮是想坏宋香、余巧月两人的名声。但宋香心里只惦念着吃，余巧月是年龄太小不懂。 男狱卒之前心思活动，这会看着余巧月与自家闺女差不多的年龄，脸色有些不太好。 “苏大妮，给宋香、余巧月道歉。”孙大牢严肃着脸，让苏大妮道歉。 “我又没说错话，我凭什么道歉？”苏大妮梗着脖子，坚持不道歉。 “苏大妮，现在可不是你爹做牢头的时候，不道歉，滚回家去。”孙牢头放下狠话。 苏大妮苍白，身子晃了晃，握紧拳头，勉强吐出三字，“对不起。” “冲着我说‘对不起’做什么？你该道歉的是这俩孩子。”孙牢头没有放过苏大妮。 苏大妮眼圈泛红，压下心底的委屈，扭头对着宋香和余巧月，大声喊，“对不起。”扭身跑出去。 第12章 公开招聘的原因 孙牢头没有管跑出去的苏大妮，看了男狱卒们一眼，回正房。 男狱卒们讪讪的笑。 “那个要查房了，我去查房。”有人开口。 “对对，我去，我也去。” …… “女牢也要查房了，走吧。”孙大妞说着拿起桌上的册子，带着余巧月和宋香去牢房里，点人。 宋香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数人，人数对了，余巧月在确认薄上打勾。 申时中（下午4点），孙大妞带着两人给犯人们发晚饭。 酉时初（下午5点）签字画押与值夜班的人交接，一天的工作结束。 余巧月和宋香去食堂吃晚餐，正吃着，丁阿牛走过来，“俩小姑娘可以啊，上工第一天，就将苏大妮那母老虎给压下去了。” 余巧月和宋香太饿了，低头吃饭，不想搭理丁阿牛。 “小姑娘，脾气也别太大。衙门里可不是脾气大说的算。”丁阿牛接了一句。 啪，宋香的手用力拍桌子，“脾气大说的不算，什么说的算？” “丁哥是要为苏姐出头，找我俩麻烦？”余巧月放下筷子，嘴角带笑，眼神冰冷。 “丁阿牛你算什么东西，为苏大妮出头？”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丁阿牛听此声音，迅速变脸，谄媚地看向来人，“赵哥，我哪敢。这不是和新来的俩小妹妹开玩笑吗？” “我妹妹，是你能开玩笑的。”李峰虎着脸，对丁阿牛很客气。 “不敢不敢，我哪有胆跟李哥你妹妹开玩笑呢。”丁阿牛后悔听了苏大妮的几句甜话就来找麻烦。 “我二哥是没了，但她苏大妮还是我赵家媳妇。再让我看见或听到你俩的有啥，别怪我不客气。”赵三木举起拳头，以作威胁。 虎背熊腰的赵三木与瘦不拉几的丁阿牛，对比真是太明显。 “赵哥哪里话，我怎么敢呢？我、我先去忙了。厨房里还有许多碗要我洗呢。”丁阿牛麻溜的跑走。 宋香笑着上前与两人打招呼，并给余巧月介绍，“表哥、赵三哥，这是我好朋友余巧月。巧月这是我表哥李峰，赵三哥 赵三木。” “李捕快、赵捕快。”余巧月起身向人俩打招呼。 “巧月妹子别这么客气，跟小香一样唤我赵三哥就行。”赵三木很是爽朗。 “好的，赵三哥。”余巧月顺从改口。 赵三木越看越喜欢，“我家五英要是能有巧月妹子这么乖巧可爱就好了。” “你这话让五英知道，又该闹你了。”宋香笑着和余巧月解释，“五英是赵三哥的妹妹，和你同岁，最喜欢假小子打扮。梦想是当镖师，要镖行天下。” “有志气。”余巧月举起大拇指。 “什么志气，就是个莽夫。”赵三木吐槽起亲妹，不留余力。 四人重新坐下吃饭，聊天。 余巧月知道李峰与赵三木是表兄妹（李峰的小姑嫁给了赵三木的叔叔）。 赵家是世代的捕快。李家与宋家合伙开的镖局，宋香的姑姑是李峰的亲娘。李峰不想当镖师，通过赵家关系当了捕快。 也是因为李峰当捕快，听多了李峰讲述衙门的事，让宋香起了做女狱卒的想法。 “做女狱卒多好啊，风吹不着，雨不淋着，又不用跟歹徒拼命。一个月轻松拿好几百文，狱卒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差事啊。”宋香对狱卒是真爱。 李峰和赵三木早听过，宋香说这些。余巧月却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很赞同。 之后半月，余巧月与宋香都跟在孙大妞身后做事，中间参与了两次解押犯人交给捕快带去送审。 与女狱卒们都认识，余巧月也听到不少事。知道县衙里不少秘密，比如县衙狱卒对外招人的原因。 以前狱卒都是继承制，外人想进也进不来。也因此县衙里捕快、丁、卒们拉帮结派很严重。上一任县令不管事，下面怎么闹腾都不理会。 新上任的县令吴郴不是前任那位酒囊饭袋，想在百竹县干一番事业出来。 衙门里的那些老家伙，享受惯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自然不愿意把手里的权分出去。以上一任县丞为首与吴郴进行了一番极限的拉扯。 最终吴郴身份背景更硬，靠关系请来府城驻军。大手一挥将县丞等一大批蛀虫，全部清掉，该抄家的抄家，该判罚的判罚。 为了能够更快的培养人手，吴郴干脆对外招新人进入衙门。 孙大妞一家因为为人老实，不搞那些拉帮结派，以前是被排挤的。 这次夺权争斗中，孙家早早投靠吴郴。孙大妞的爹孙大春，被升为牢房的总牢头。孙大妞也捞了一个女牢监管的活。 余巧月也知道，苏大妮为何看不惯她的原因。苏大妮的亲爹是前任牢头，仗着亲爹的势，苏大妮没少作威作福，打骂犯人，欺负同僚。 她爹被吴郴清算后，苏大妮本来要被撵回家的。事有那么巧，苏大妮男人赵二木在抓犯人时受伤不治身亡。看在死去赵二木的份上，吴郴开口让她当了一名普通的女狱卒。 娘家落魄，婆家怪苏大妮，没能给赵二木留后，对苏大妮不怎么好。 享受过风光，现在日子过得苦，苏大妮哪受得了。跟别的男人暧昧着，享受别人给予的好处。 赵家对苏大妮看不上眼，对苏大妮想让自己两个妹妹进县衙做事的请求，没帮忙。 狱卒公开招人时。苏大妮提前得到消息，上下钻营，想让两个妹妹考入。 结果苏二妮，第一关没有过。苏三妮在武试上败给了余巧月。 苏大妮可不就嫉恨上了余巧月。 “文试检查时，不用脱光衣服。苏大妮故意让人把衣服都脱了。 有些受不住就没脱，不考了。有些脾气大的就闹起来，虽然后面把苏大妮换了，但她们也失去资格。 你个小丫头，大大方方脱了检查，是个聪明的。”半个月相处，孙大妞对余巧月很是喜欢，指点她两句。 余巧月听着孙大妞说话，不时续上茶水，解渴。 第13章 熟人好办事 上工一月，余巧月领到第一月工钱，扣除50文住宿费，到手500文。 狱卒每月有两天休息。领了月钱跟和孙大妞说声，余巧月拿着月钱回家。路上先去寿材铺看余根武、余根梁。 余根武才知道亲姐不声不响的进县衙做狱卒。再看看自己两年时间还是打杂的学徒，有些失落。 余巧月揉揉他的头，“怎么，看自己姐厉害，嫉妒了？” “才不是呢，我高兴。”余根武大声反驳。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糖拿着。你姐我现在也是拿工钱的人，以后想吃啥我给你买。”余巧月把买来的糖都塞到余根武手里。 余根武抱着糖点头，心里的失落在甜味冲击全部消散。 一旁的余根梁很为余巧月高兴。 三人说话声音不低，寿材铺人都听到。原先有几个看余根梁兄弟不顺眼的，之后再相处也不敢再说什么难听话。 余巧月虽然是一名小狱卒，那也是官府中人，是平头老百姓不敢惹的存在。 余巧月买了两斤点心，一坛子酒、三斤肉回家。 到村口，人群聚集，嚷嚷声入耳，“我家田都免税了，凭啥还要交？” “就是，你是捕快也不能乱收我们老百姓的田税。” “我们村可是有秀才的。” “对对，秀才爷可是免税的。” …… 一声暴喝声，“谁再胡言乱语，老子一刀砍了他。” 众村民吓得齐齐后退，远离散发寒光的长刀。 “差爷，他猪油蒙了心，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村长余老实上前小心说着话。 “你当爷是傻瓜吗？你们一个个的真当我手中的刀是吃素的。”络腮胡子的捕快语气森冷，“再有谁，全抓回去坐牢。” “赵三哥？” 赵三木听声音回头，笑，“哎呦，巧月妹子，你怎么在这？” “领了月钱，回家看看。赵三哥来村里办差？”余家村村民让开路，余巧月提着东西走上前。 “来通知收粮。”赵三木说着收起长刀，“户房的李先生，来核查村里要交的麦子。”赵三木替两人介绍，“李先生，这是女牢房的余巧月。” “李先生久仰大名。”余巧月客气行礼。 李维点点头。 “巧月回来了。”躲在阴凉处的余守平，听到余巧月的声音，挤进人群。 “嗯，爹娘，我回来了。”一个月不见余守余、何美丽，余巧月真有些想念。 “你认识这两位？”余守平小声问。 “嗯，户房的李先生，捕快房的赵三木捕快。”余巧月为余守平介绍。 “两位差爷大热天的来收粮真是辛苦。正好巧月买了肉，李先生、赵捕快不嫌弃，中午在我家吃顿便饭。我娘做红烧肉可好吃了，你们一定要来尝尝。”余守平走上前与两人攀谈。 “对对对，守平娘的红烧肉可是余家村最好的。我媳妇的炖鸡也不错，两位一定要尝尝。”余老实也上前说着，朝自己媳妇使眼色。 “李先生、赵三哥，还请来我家吃顿便饭。”余巧月也跟着开口。 看在同僚份上，李维、赵三木同意。 后面还有人想再说什么。 “你他娘的再敢乱说一句，老子把逐出族。”余老实看着某些还要再闹的村民们。 一听，逐出族，有些村民不敢再开口。看着余守平领着李维、赵三木离开。 王婆子的红烧肉、村长婆娘的铁锅炖鸡味道确实不错，赵三木和李维吃得都很满意。走前说了粮食，三天内送到县里。 “官爷放心，小老儿一定准时送到。”余老实点头哈腰的送两人出村。 人送走了，余巧月才问爹娘，什么情况，通知缴粮，怎么还动上刀？ “还不是那余守田一家。仗着有个秀才堂兄，想在官爷面前摆架子，想免交税，也不看看他多大脸。”何美丽说到这就气。 “还是我女儿有用，这才是熟人好办事。你不知道他们来，直接开口说让明天中午前就得送县城。这么多粮食要称要量的哪能那么快啊。”余守平在边上附和。 “就是，还是咱巧月有本事给改成三天时间。”何美丽得意目光扫着房檐下众人。 王婆子板着脸，有心想说见余巧月别把工钱都买了吃喝。但想到余老头说的，以后还指望着余巧月能够提携着家里，咽下口中的说教。 大房、二房嘴上的油还未干，没出声和何美丽争执。 回房里，余巧月把剩下的408文钱拿出来递给何美丽。 何美丽从中数了100文出来，递给余守平，“交给爹娘。”在余巧月未回家前，余守平就和家里说好了，余巧月的工钱给家里100文。 桌上剩下的钱，何美丽拿了8文，余下推到余巧月面前，“你在衙门里做事，人情往来可比村里多。手里没钱可不行的。” 余守平在一旁点头，教导余巧月对关系走动什么的相处之道。别看余守平天天在家偷懒耍滑，但对人情往复这些可是想的很深很周到。 余巧月感叹，若余守平在现代，一定是位非常好的公关人才。 桌上的钱，余巧月收起一半，“这些就够了。”把另一半推到爹娘面前。 女儿孝顺，余守平和何美丽没再推辞。收好钱，余守平询问，余巧月衙门里有没有适合他做的事。余守平不想种地，太辛苦。 “有适合的，我一定第一时间想办法把爹弄进去。”余巧月也想一家人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住狱卒宿舍了。在外租房子，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若是爹娘能去县城，一家人一起赚钱就能买房。 没有呼噜声，余巧月睡了一个安静的觉。 清晨背着背篓进山。昨晚和爹娘说好，她进山打猎，中午不回来。 何美丽早起摊了鸡蛋饼，让余巧月带着。 先练一遍余氏剑法，再打猎。在县衙，每日与宋香切磋，余巧月的实力提升不少。翻过两座山，来到野猪窝，这里生活着至少一百头野猪。 余巧月挑选着今天的对手，就它了。 余巧月身体轻盈的朝一头走向角落的成年公野猪，引他到远离野猪窝的地方。从背篓拿出长剑对准野猪，今天，她余巧月要正面刚野猪。 第14章 两银子 余巧月使出余氏心法，在野猪身上落下一道又一道伤口。 野猪受伤不敌，嚎叫着求援。其他野猪闻声赶来支援，沉重脚步声传入耳中。 余巧月加快进攻速度，一剑刺中野猪的脖颈结束他的生命。回身迎上跑在最前面的野猪。 余巧月一人大战十来头野猪，击退野猪。长剑插地，支撑身体，看着跑走的野猪大笑。 她赢了。 余守平领着兄弟、侄子朝山里走。 余根住凑到余守平耳边，小声询问，“三叔，我们要到哪？” “这没有外人，说那么小声干嘛。”余守平推开余根柱，揉揉耳朵。 “你不是说小声些吗？”余根柱委屈。 “老三，你让我们带着扁担，麻绳上山干啥？”余守家也不明白问。 余守平没好气，“带你们发财。” 余守财眼睛一亮，“真的，老三。你有啥发财本事，和二哥说说。” 余守平翻个白眼，“假的。” “老三，你说话语气那么冲干嘛，我又没惹你。”余守财不满。 “快走吧，到了你们就知道了。”余守平不愿意多说，实际上他也不知道。 余巧月今早上山前，让何美丽通知余守平带人进山，他这会也纳闷着呢。带着余巧月买的驱蛇虫的药，来到约定地点，一生难得一次的场景出现在四人眼前。 “爹，快来。”余巧月守着一堆野猪，朝余守平招手。 咕咚……是四人咽口水的声音。 “巧月，这些都是你打的？”余根住很兴奋，自家妹妹真有本事。 “嗯。”余巧月接过绳子绑野猪。 “快做事，愣着干啥。”余守平用力拍余根住的后背。 余巧月杀了8头野猪，五人来回四趟，将野猪运下山。其中4头是余巧月运下去的。山脚下，余老头驾着牛车等着。 留下一头家里吃，余下七头，余家四人驾车送县城卖。 余巧月背着最小的一头野猪回家。 “巧月，你打了一头野猪！”何美丽声音有些失真。 “有肉吃了，我要吃肉。”余根宝高兴的跳脚。 “吃肉肉、肉肉。”余家最小辈，余苗苗也跟着跳。 余巧月放下野猪，“娘，水烧好了没？” “烧好了、烧好了。”李香杏看着野猪肉，心里盘算着，她家根宝有肉吃了。 何美丽磨好刀，杀猪。何美丽带着家里女眷，杀猪分肉弄得利落。王婆子通知村里人来家里买肉。天气太热，家里吃不完。 一斤，比县里要便宜两文钱，刚过夏收，都需要补补，来买的不少。 余巧月没管这些，回屋休息，太累了。 余巧月是被阵阵香味叫醒，何美丽端着一碗撒了糖的猪油渣进来。 “睡醒了，起来吃猪油渣。”何美丽说着捏起一个塞进嘴里。 余巧月起来吃了猪油渣，又吃了王桂兰做的血肠，带着何美丽做的肉酱，王婆子的腌鸡蛋，大伯母做的大酱，往县城赶。 路上碰到余家人。 “老三，你和根住驾牛车，送巧月去县城。剩下路不远了，我和老大、老二走回去。”余老头开口。 “不用了爷爷，我自己走可以的。”余巧月拒绝。 “天色不早了，你一人走不安全，听爷爷的，老大老二下车。”余老头说着下车，余守家和余守财也下来。 拗不过，余巧月上了牛车，余守平和余根住送余巧月去县城。 路上，余守平和余巧月说了卖野猪的事。 快到县城门口，他们碰到迎宾楼的掌柜。迎宾楼接了县里大户人家的寿宴，要办七天流水席，正缺肉呢。一看牛车上野猪七头，直接买下来。 “猜猜卖了多少钱？”余根住声音很兴奋。 余巧月报出一个数字，“30两。” “42两七钱银。”余守平报出数字。 “这么多！”余巧月惊讶，太超乎她心里的预期了。 “拿着。”余守平从怀里掏出四个五两的银锭子递给余巧月。 回来路上，余守平为余巧月争取应得利益。 昨日捕快事件，余老头也明白三房不一样了。拿40两给三房，余下2两七钱大房二房分。余守家，余守财没有反对，野猪不是他们打的，只是扛一扛，能得1两多银子已很不错。 余守平没同意，要了20两给余巧月。余下的按照之前六成给家里，剩下的三兄弟分。 “不用，我有钱。”余巧月没想过要卖野猪的银子。 “巧月，这是你应得的。”余根住没有一丝嫉妒，在他看来，余巧月全拿了都是对的。毕竟家里还有一头野猪吃呢。余根住不知道，家里的野猪已被王婆子给卖了。 余巧月收了银子，打算下次回家，多给家里买些好吃的。 到县城，余巧月跑到城门口茶摊买了8个肉包子，让余守平和余根住回去路上垫垫。余守平接了包子回去。余巧月背着包袱朝县衙走去。 孙大妞和宋香之前尝过肉酱，味道很不错。两人收下肉酱，拿了不少好吃的给余巧月。 报时的梆子响，余巧月起床洗漱，在屋前练拳。宋香也在一旁练习。 两人各自练完，会对打一番，吸引到不少人的目光。 他们本就知道新来的两名女狱卒身手不错。再看两人凌厉的对打，对两人的武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这也是其他人没有主动找麻烦的原因之一。 余巧月和宋香如今不用孙大妞带着，自主做事。 今日，县令大人要审案。余巧月和宋香拿着铁链进入牢房，带出要审问的犯人交给来提人的衙役。衙役签字后，押犯人离开。 丁阿牛推着餐车到来，余巧月和宋香给犯人发饭。犯人言语想要多些饭食的，余巧月和宋香一概不理会。伸手抢的，两人不客气用勺子，重重的打。 一次两次……，知道新狱卒不是心软的，犯人老实许多。 发完轻监，来到重监，打开铁门，两人继续。余巧月冲着躺在草上的犯人喊，“吃饭了。” 女人不动，余巧月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用勺子推了推，仍没反应。 两人相看一眼。 “我去叫孙婶。”宋香放下饭桶，转身跑出去。 余巧月看着地上的犯人，猜测她是不是病了？ “她死了。”对面牢房女人传来声音。 余巧月对女人印象深刻，爱看自己的手的死囚，“你怎么知道？” 秋兰起身走到栅栏前，“我看着她死的。” “你没通知狱卒？”余巧月这才看清余秋兰的模样，容貌中上、气质清冷。 “通知有什么用？关进重监的都是要死的。只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说来病死也好，还能落个全尸。”秋兰说着伸出手，“给我一个馒头。” 余巧月看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这是她见到的最漂亮的手，没有之一。 “你喜欢我的手。” “你的手很漂亮。”余巧月诚实夸赞。 第15章 拖尸洞 清冷美人的笑，如冰雪融化,“妞妞也喜欢我的手。她总说，‘娘亲的手最漂亮，以后我长大要是有一双和娘亲一样的手，就好了。’”于秋兰想起女儿，眼中满是柔情。 余巧月给她打了一碗粥，又递上一个馒头。 于秋兰接过馒头和粥，小口吃起来。很斯文，单看她，很难想象她会是灭杀了婆家满门的女人。 “看在粥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别对死囚上心，不值。”于秋兰把碗递给余巧月，说了一句，转身又躺着，看手。 不一会宋香和孙大妞到来，同来的还有孙牢头、仵作及刑房的文书先生。 仵作仔细检查确认是病死。文书先生登记后，禀报县尉大人。 县尉大人复核确认是因病气绝死亡，签下“因病气绝”单，让人通知犯人家属来领尸。 “宋香、巧月第一次推人来了。”孙大妞声音带着笑意。 余巧月和宋香在牢房一个多月，知道“推人”是什么意思。两人跟随孙大妞，抬了尸体来到西侧院墙狱厅与牢房中间位置。 孙大妞打开墙上铁门，孙大妞指挥着宋香和余巧月把门板对准墙上的洞。先敲三下墙壁，墙外传来三声回应。 孙大妞示意余巧月和宋香推。 余巧月和宋香，同时用力竖起门板，尸体顺着洞往外滑去。第一次新手操作，滑的不顺利，两人不得不用手推。 孙大妞锁好铁门。余巧月和宋香抬着门板到水井边，冲洗、消毒，晾晒。 这一天，余巧月很安静。 晚上，余巧月被宋香的声音叫醒，“不要，不要 推我，不要推我……” 余巧月推醒做噩梦的宋香，“宋香、宋香，醒醒……” “巧月，我梦到自己死了。被人很用力的从拖尸洞推出去。”宋香满头是汗。 “梦都是假的，你是狱卒又不是犯人。”余巧月安慰她。 “巧月，我能和你睡嘛？”做了噩梦，宋香不敢一人睡。 余巧月同意，宋香下床跑到余巧月床上，挤着睡。 次日，两人精神还不错，让想看笑话的苏大妮很失望。孙大妞对两人更满意。 月底，余巧月获得四天休息时间。 余巧月这才知道，拖尸的狱卒可以获得两天休息时间。余巧月和宋香表现的不错，孙大妞没有立即放她们休息，干脆跟月休排到一起能休息四天。 有四天假，余巧月收拾包袱离开县衙。没有急着回去，先给家人买东西。 余老头的烟叶，王婆子的抹额，余守平的烧鸡，何美丽的银簪子，堂姐妹的头花，又买了两坛子酒、七彩糕点店的点心。 余巧月背着包袱，双手提着东西往余家村走，走到一半，碰到蹲在路边数蚂蚁的余根文。 “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余根文不知道要怎么说，“巧月，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发了月钱买些礼物回家。”余巧月解释，看余根文神色不对，“哥，你不会是偷跑回家的吧？” 余根文没有说话，脸上却是表明了，他就是偷跑回来的。 “我不想学杀猪了。”余根文用力说完，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 余巧月想问为什么，瞥到余根文手背上的抓痕，“不想学就不学，走，咱回家。” “我怕爹娘生气。”余根文怕余守平和何美丽不同意。 “爹娘不会的。你看我当初不想学织布、刺绣他们也没说啥啊。哥，别站那不动，快来帮我提东西，好重，手好疼~”余巧月把手里拎的东西全塞给余根文。 余根文听话的接过，跟在余巧月身后回家。 两人提着东西回家，到村口，碰到不少村民。看着两人大包小包的，围住他俩问这问那的。 余巧月和余根武被堵着回不了家，接到消息的何美丽赶来。 何美丽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村里多有领教，不敢再多问，放两人离开。 “娘，幸亏你来了。”余巧月抱着何美丽的胳膊撒娇。 “你俩也是傻，她们问什么别理，快走两步不就回家了吗？越搭理她们，她们越能说。”何美丽嘴里说着，眼睛却是不停打量着余根文。 到家，余根文手里的两坛子酒得了家里男人们的喜欢。头花，堂姐妹们喜欢。糕点分了不少给两位伯母。 家人得了礼物都开心。 何美丽摸着头上的银簪子更是满意。 晚上，三房屋里，余守平和何美丽盯着余根文，“说吧，出了什么事？” 余根文看了何美丽一眼，闷头不说话。 “看我干啥，有什么就说。”何美丽最不喜欢大儿子的一点就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屁。 余根文低头说了。 在何家三位舅舅都跟着何姥爷杀猪，再算上表哥表弟们，杀猪的有七八人。平常余根文连根猪毛都摸不到，天天做的就是砍柴、打猪草、烧火之类的活。 姥姥和舅妈还好没说什么，几位表嫂就有些不高兴。余根文是个老实的，看出来表嫂们不高兴，不敢吃饱饭。每天吃个半饱，喝水补充。 今天三表嫂让余根文带小侄子玩。小侄子太淘气，趁余根文捡柴时，去玩水。 余根文注意到时，衣服已经湿了半边，赶紧抱孩子回家。三表嫂不问缘由，打了余根文好几下，说余根文心肠歹毒，在何家白吃白住，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余根文被挤兑的受不住，丢下一句，“我回家”就跑了。 半道上，又担心害怕，不敢往家走，若不是余巧月碰见，还不知要怎么办呢？ 啪—— “敢欺负我儿子，老娘撕了她。”何美丽说着起身往外走。 余守平拉住往外冲的何美丽。 “余老三，你儿子被欺负了。你还忍着，是不是男人？”何美丽甩开余守平的手。 “我也不想忍，可岳父岳母在呢。看在他们的面上，咱也不能太闹啊。”听了余根文的讲述，余守平也愤怒憋屈，但那是岳家，岳父岳母和几位舅兄对他们不错。 闹太难堪，以后何美丽还回不回娘家。 何美丽扭头看着沧桑的余根文，搂着余根文哭，“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儿子。受欺负不知道早点回来找爹娘。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不管儿子死活的娘吗？”何美丽越说越伤心。 被亲娘抱着，余根文脸涨红，求助的目光看向余守平和余巧月。 第16章 余根文的想法 两人都没理会余根文。 余巧月看向余守平，“我这次有四天休假，明天我们去趟姥姥家，把哥的东西拿回来。” 余巧月的话让屋内哭声止住。 余守平明白余巧月的意思，“小文，你怎么想？还要不要学杀猪？” 余根文有些茫然，他怎么想，他也不知道啊？ “你好好想想，以后要做什么？”余守平叹息，大儿子是真的一点没遗传，他和美丽的聪明。 “哦，好。”余根文点点头。 次日，余守平带着妻儿，提着余巧月带回来的点心，前往何家。 一路上何美丽都在唠叨，带什么点心，就该什么都不带。 何家人见余守平提着礼来，热情迎上去。 “巧月，你来了。”何大花热情揽住余巧月的肩膀，想要询问她监狱的事情。 “嗯，大姐。我给你和二姐带了头花。”余巧月从怀里拿出两朵漂亮的头花。 何二花听音，欣喜走过来。何二花喜欢山茶花，挑走了山茶花。 何大花对头花不感兴趣，拿了另一朵，“巧月快和我说说你当狱卒的生活。” 余巧月知道何大花想听什么，挑拣着能说的说了些。正说着，听到外面何美丽声音。 “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原是不信的。现在我是信了。 我家根文送来学杀猪，爹你不愿意教外孙，当初直说。我也不怪你们。当着我面答应的好好的，背后呢你怎么教的？ 两年了，我家根文学会了啥？学会了砍柴，学会了打猪草，学会了看孩子，还学会了洗衣服、做饭！ 我从小疼到大的儿子，就成了你们老何家的长工。” 余守平见何美丽越说越不对，“美丽。” “你起开，你个孬种，你怕他们我不怕。我儿子在何家天天干长工活，没一分钱，还被人说吃白饭的。你们给我儿子吃白米饭、白馒头了吗？” 何美丽越说越激动，一把拉过余根文的手，“瞧瞧我家根文的手，在余家，他的手不说白嫩那也是摸着滑溜的。现在看看我儿子的手比他爹的都糙。” “美丽，这事是我的不对。明天我就教根文杀猪。”被闺女指着鼻子骂偏心，何姥爷脸色不好看。 何美丽抹了一把眼泪，“不用，我家根文不学杀猪也饿不死。我们今天来就是拿行李的。你老何家门坎高，我们，高攀不起。” 何美丽说着冲余根文喊，“根文收拾好了没？收拾完，我们走。” “美丽，你要挖你娘的心吗？”看着女儿这是不打算再回娘家，何姥姥一把扯住何美丽大哭。 “不是我要挖娘的心，是爹娘在挖我的心。根文是我儿子，我做娘的原本以为给他送到亲姥姥、亲姥爷家能学本事的，结果呢。”何美丽真的伤心了。 “闺女是娘不对。手心手背都是肉，娘也是没办法啊。你生娘气可以，但不能不要娘啊。”何姥姥知道余根文受的委屈，可为了一家太平，她选择什么都看不见。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背肉却没手心厚。”何美丽冷哼。 何家三位舅舅、舅妈此时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二舅妈恶狠狠的瞪着儿媳妇。 杨春霞此时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的看向丈夫何善平。何善平低头，没看她一眼。 “美丽，这事是二嫂不对，没管好媳妇，你放心，我以后让你三侄儿严厉管教。”何二舅妈赶紧道歉。让何美丽带着怒气回去，不说儿媳妇能不能好，就是她也落不到啥好。 “免了，回头小两口闹矛盾，又该说是我这个做姑姑的，回来搅和的你们家宅不宁。”何美丽可不吃她二嫂这一套。 何二舅妈求救的目光看向婆婆。 何姥姥叹息一声开口，“根文，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要回家。”余根文不想待何家了。 “根文是姥姥、姥爷不好。你别怪你表哥他们。都是我们没本事，是……” “娘，甭说那些废话。我今天来就两目的：一是来说清楚，根文以后不在老何家学杀猪了；二就是，”何美丽说到这里冷笑着望向脸色苍白的杨春霞，“杨春霞你挠伤我儿子这事怎么算？” 何美丽说着抓起余根文另一只手，让何家人看看几道红肿的爪印。 何家人原以为只是言语上的几句挤兑，不想是真动手。 “不是的。昨、昨日，二虎浑身上下都是水，脸色不好。我做娘的着急，想抱二虎，不小心碰到表弟。我真不是不有意的，我……”杨春霞着急解释。 何美丽上去就是啪啪两巴掌，“我也不是有意的。” 杨春霞边上的何善平一看媳妇被打，伸手要推何美丽。 余巧月挡住何善平伸出的手，手上用劲将何善平的胳膊反背身后同时脚踢何善平的腿弯。 啪，何善平直接跪地。 何善平挣扎几下，未挣开，“余巧月放开我。” “巧月快放开你三哥。”何二舅妈心疼儿子，一手拉何善平，一手推搡余巧月。 何美丽上去推开何二舅妈，怒吼，“你敢动我闺女一根手指试试？” “够了，都住手。”何姥爷用力拍桌子，桌子晃了几晃。 …… 最终何美丽从何家提了一个猪坐臀，五斤板油，十斤排骨回家。 余根文背着自己的包袱走在前面，浑身上下有说不出的轻松。 余巧月询问，“哥想好要做什么吗？” 余根文点头，经过一夜思考，“我想学厨，我喜欢做吃的。” “我回县里，多注意着。有酒楼、饭店对外招人就通知你。”余巧月点头。 “巧月，你哥的事，你多帮着些。”余守平和何美丽心里都觉得亏欠了余根文。 余守平从家里的存钱罐，掏二两银子给余巧月。 “你回县城问问根武，他要是不喜欢在寿材铺做事，也回来。咱家不缺那口吃的。”余守平和何美丽这两日也在反思，他们当初想的会不会害了孩子。 “好，我去问。”余巧月答应。 余巧月带着吃喝及衣物先去寿材铺子，把爹娘意思传达。 余根武听后表示自己会好好想一想的。在寿村铺做事，名声不好听，但余根武真没有吃到啥苦头。毕竟有亲爹娘的救命之恩在前，平常余根梁也很照顾他。 第17章 声音 余巧月之后有时间，就会在县城里四处溜达。县里酒楼饭店的情况，都摸了一遍。 目前招工的有四家酒楼，其中城西的吉祥酒楼是对外招工，且不要求有厨艺的。条件这么低，余巧月担心里面有诈，详细打听一番。 吉祥酒楼老板姓卫名三两，卫家世代经营酒楼。卫三两与妻子陆红珠感情深厚，两人育有一女，卫一勺。 卫一勺在爹娘如宝如珠的疼宠下，长到10岁。卫三两和陆红珠千挑万选，为卫一勺定下亲事。 卫一勺的未婚夫叫许峰，许家与陆红珠有些表亲。两家约定好到卫一勺18岁成亲。 仗义每多屠狗辈 负心多是读书人。 许峰在卫家支持下，考中秀才。15岁的秀才，年少有为，吸引不少目光。 许家看不上出身商籍的卫家，借口两家不合适，退了亲事与县丞的庶女定下亲事。 卫家气不过，但民不与官斗。 已经12岁的卫一勺亲事陷入麻烦，知道的人家都不敢求娶卫一勺，来求娶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卫三两和陆红珠一商量，干脆对外招工。招来的学徒培养几年，再从中挑选一位人品不错的给自己女儿作婿，并继承酒楼。 这事没对外传，是余巧月琢磨出来的。 余守平、何美丽陪着余根文来县里。余巧月没有说自己的猜测，现在双方还小，这事就成，也得五年后。余根文能否成为大厨还不一定。说多了，心思乱了反而不好。 余根文穿着何美丽做的新衣服鞋袜，去吉祥酒楼。在何家，别的不说，余根文刀功练了不少。轻松面试上，让第二天带被褥来。 余根文的事处理好，余家人都松口气，又去寿材铺找余根武、余根梁。 余根梁要做活没时间，余家三房找了家小饭馆吃饭。 余守平教导着余根文行事要有眼力见。多讨大厨师欢心，若能被大厨看中，收为徒弟，才有出头的可能。 “嗯，我都听爹的。”余根文也没想到，余巧月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到活。更没想到自己能成功，很是珍惜这次的机会。 后面余巧月去见了余根文两次，让人知道他有个妹妹在县衙监狱做事。 虽然听着不怎样，但谁也说不好自己就没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的道理就在这。 余巧月在衙门做事的好处体现出来。 余根文有了活，余家大房、二房都心动，话里话外想让余巧月帮忙介绍。 余守平一人给顶回去。在酒楼做学徒，首要一点会灶上活。自家儿子送出去吃苦两年才有的机会。 余根柱，作为长孙就没进过厨房。余根宝被李香杏宠的，油瓶倒了都不带扶的。 余家的吵闹，余巧月不知道。进入县衙三个月，新手保护期过去。余巧月迎来第一次值夜班。 守夜主要工作是巡逻，先进牢房查看数人数，没有异常；再绕着牢房四周走一遍；最后到了望亭与上面守着的人确认周围有无异常。 一晚如此巡逻三次结束。 第一遍，马婶带着余巧月走一遍。夜晚的牢房给人感觉更阴森恐怖。余巧月心里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公正、法治，爱国、敬业、……” 绕监狱四周走一遍，马婶很是自信说，“墙都有荆棘，那玩意扎人疼的狠。不会有啥不长眼的来劫狱的。” 余巧月心里却是咯噔一下，“马婶说的是废话，老天爷千万别当真。” 最后马婶带着余巧月上了了望厅。上面一位男狱卒正在四处观望。 “小六子，怎么样？” 罗小六笑着回答，“月明星稀晴好天。” “那就好，多注意盯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敲锣。”马婶提醒。 “马婶您就放心吧，我罗小六这双眼睛利着呢。”罗小六拍胸脯。 从了望厅下来，余巧月跟着马婶回到狱厅右间休息。 余巧月带了本刑法书看，干狱卒这一行，多了解些律法知识没有坏处。 外面传来打更声音，又到巡逻时间。 “巧月你一人去吧，我年纪大了，有点撑不住睡会。”马婶打着哈欠，不想动。 余巧月一听，这是欺负她年幼，把活都推给她。 “马婶，我一个人检查有疏漏怎么办？” “没问题的。县衙的县库、粮库都没监狱把守严，能出啥问题，快去快去别墨迹。”马婶摆手催促。 “马婶，规定是两人一起的。你年岁大，我年岁小啊，我也困呢。咱俩一起，快些检查完，回来都能休息。”余巧月站在门口，加大声音催促。 “小丫头太倔可不是好事，要尊重前辈。”马婶说着打起呼噜。 “马婶、马婶、马婶快起来，别睡了。我们要去巡逻，不能耽搁。走了、走了，快点，马婶，快点快点，巡逻了……”余巧月声音越来越大，一点都不在乎另两房间的人是否听到。 “叫什么呢？”左厅的两位男狱卒，去检查牢房。 “时间到，叫马婶起来检查啊。担心错过时辰。”余巧月一脸为难。 “起了起了，小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马婶不高兴，翻身起来穿鞋子。 余巧月不理会马婶的念叨，一手握刀，一手提着灯笼朝牢房走去。 马婶不高兴的跟在后面走着，牢房过一遍没问题。出来，又绕着牢房走一遍，走到拖尸洞处，余巧月停下脚步。 “怎么停下，快走，这有什么好看的？”马婶在监狱待了快30年，对拖尸洞还是很避讳。 “有声音。”余巧月侧头仔细听。 马婶听了下，什么声音都没啊，“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声音？别乱想，走，去了望厅。” “马婶，我很确定，外面真有声音。”余巧月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是什么声音？” 余巧月仔细听着，费力得形容，“就是那种，那种，人快速凌空飞跃时，衣服划过树叶在空气产生的摩擦声。” 马婶：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余巧月，你没发烧吧。” 第18章 受伤 第六感告诉余巧月，有问题。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马婶，真有问题。” 马婶也正了神色，“你去了望厅，我去通知孙头。” “好。” 两人分头行动。 了望厅上，值夜的狱卒已不是罗六，而是马三。马三披着件薄袄，靠在角落睡得正香，呼噜打得震天响。 余巧月加重脚步，马三睁开眼打着哈欠，“该你了。”说着拢拢衣服，起身准备下楼。 一直仔细听四周动静的余巧月，在破空声入耳那一秒，飞快一脚踢倒马三，自己向后倒。六支利箭从两人刚站的位置飞过插入墙体。 原本要大叫“你要做什么？”的马三反应过来，一个翻滚抓住木棍，用力敲锣，“有人劫狱，快来人啊，有人劫狱了……” 一名黑衣人飞进了望亭，余巧抽刀攻击黑衣人。 锣声、叫喊声惊醒了沉睡的县衙众人。 余巧月与黑衣人连连出招，评估出黑衣人实力没有李峰强，她能对付。趁黑衣人不敌躲闪之际，余巧月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用脚挑起黑衣人手中的刀，握住，从了望厅跳下去。 半空中，余巧月将长刀当飞刀掷出，刺中守在女牢房门的黑衣人。落地，没有任何犹豫冲进女牢。 牢房内，犯人缩在牢房不敢动。轻监没有黑衣人，余巧月脚步未停朝重监奔去。刚到重监大铁门，一声呼喊，“小心。” 余巧月身子下意识的连连后翻躲避射来的两枚飞刀。 接着两名黑衣人及一名囚犯从重监冲出来。 狭路相逢，余巧月没有退缩，与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地方有些小，施展不开手脚，随着刀剑相砍，牢里的女囚们吓得的哇哇大叫，很干扰人。 余巧月受到影响，胳膊和后背不慎被各划一刀。不能再在这里打，余巧月有目的把人往外引。 女牢外，叫喊声，刀剑声传来。 “援兵到了，还不快束手就擒。”几名捕快冲进来，冲着黑衣人大喊。 “五郎快走，别管我。”女囚犯冲着一名黑衣人喊。 “要走一起走。”名唤五郎的黑衣人，坚定的抱起女囚犯，往外冲，大喊，“给我掩护。” 远处拉弓射箭声，余巧月拉了身旁的捕快一把，就地翻滚，躲避射来的箭雨。 因为救人，躲避不及被两只箭射中，余巧月眼前阵阵发黑。 …… 再睁开眼，余巧月看到何美丽站在面前，“娘？” “巧月，你可算醒了。”何美丽说着眼泪往下掉。 余巧月想起身，伤口一疼，躺下，冲着何美丽笑，“都是小伤，没事。” “这算小伤吗？”何美丽戳了下余巧月胳膊的刀伤。天知道，接到余巧月重伤的消息，她有多着急担心。 “啊~~娘，疼~~” “疼就对了。你一个月才赚那么点工钱，拼什么命啊。我和你爹怎么教你的，遇到危险要躲起来。”何美丽原本觉得余巧月遗传了她的聪明，现在看来，也没遗传多少。 “娘，好饿。喂我吃点东西。”余巧月说着，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能不饿吗？你都睡了七天。”何美丽说着端起一旁的白粥，喂余巧月喝粥。 喝了一碗粥又喝了一碗药。余巧月被何美丽扶着去方便。 余巧月醒来最关心的就是劫狱后续。从宋香口中知道，这次劫狱来的黑衣人中伤亡的五人，有两名是余巧月杀的。活的抓到一位，女囚犯被劫走。 县衙死了一名狱卒和一名捕快、重伤一人（余巧月）、轻伤的有七、八位。这是百竹县近百年来，第一次遭遇劫狱。 吴郴很重视，封锁县城各大门，发动全百竹县人全力抓捕劫狱的人。 余巧月受伤重，大夫说了至少休养一个月，三月不能动武。 鉴于余巧月表现，吴郴赏了余巧月20两银子，虞县尉赏了10两银子，孙牢头赏了5两银子。 原本要实习半年转正，提前转正，并给余巧月工伤假一个半月，养好伤再回牢房做事。 余巧月突然觉得自己受伤挺值的。心里话不小心说出声，被余守平和何美丽听到，两人骂余巧月，脑子傻掉了。 余巧月老实听训，不敢反驳。 “所以啊，你还是小，没你爹，我有本事。”余守平眯着眼。 “有啥好事啊？”余巧月顺着他的话问。 “我找到活做了。”余守平声音带着兴奋。 “什么活？在哪里？一个月多少工钱？”余巧月一连串追问。 “怎么问的跟你娘一样。”余守平嘀咕。 “问这个才是对的呀，找活做不就是为赚银子吗？不赚银子白费力气的活，谁干？”何美丽的话让余巧月十分赞同的点头。 “娘说的对。爹怎么找到这活的？” 余守平坐直了身子说起找活的事。 余守平和何美丽接到余巧月受伤后，收拾包袱来县衙照料。何美丽住的女狱卒房间，余守平借住到男狱卒那边认识马三。 马三感激余巧月救自己一命，对余守平很热情。关于县衙里的事除了不能说的，都说了。就是不能说的，也稍稍透露了下。 余守平多精明一人啊，通过这些，敏锐感知到这次事，某些人肯定要问责。而那些问责的人留下的位置正等着人上去呢。 余守平有目的跟别人聊天，侧面打听仔细分析后。余守平盯上县官学的守门人一职。原县学守大门的，因为爱喝酒，夜里忘记锁门。小偷趁着有人劫狱，浑水摸鱼。 余守平打听到县学教谕与卢家有姻亲关系。余巧月那晚救的捕快是卢捕头的亲弟弟。卢益明正想着怎么报答余巧月呢，就给引荐了自己的表舅。 “你就这么把巧月的救命恩情换了一份工作。”何美丽不高兴。 “爹做得好。”余巧月觉得余守平这么做更好，用掉恩情，免得以后有麻烦。 父女俩都不觉得有什么，何美丽也没有再说什么。 “爹在县城找到事做，娘怎么办？”余巧月看向何美丽，不能让何美丽一人守乡下。 “这个你放心，我都替你娘想好了。”余守平一脸自己早有办法的神情。 “我不跟你一起守大门。”何美丽觉得守大门的活，太无趣。 余守平当然不会让何美丽和他一起守大门，他早就想好要让何美丽做什么了？ 第19章 劫狱由来 余守平在县学转悠时，就发现县学边上有不少小吃摊在卖吃食。 何美丽从何姥姥那学了卤味的手艺，可以做卤煮卖。 何美丽犹豫，“能行吗？” 刚嫁到余家时，何美丽也尝试卤点猪肉什么的卖。但因为成本高，天气热不能放，失败还亏损了家里五两银子。这也是王婆子看不顺眼余家三房的主要原因之一。 “能进县学的学子有几个是穷的？到时，咱把卤肉切成小块卖。”余守平很有信心。 “娘还会做卤肉？”余巧月都不知道。 “你娘做的卤肉，香飘十里，当年我就是被你娘的卤肉给吸引才求娶的。”余守平一脸的回味。 “好啊，余守平你现在说实话了。当年骗我说是我好看才求娶的，你个大骗子。”何美丽说着狠掐了余守平一把。 “美丽，我当然是沉迷于你的美貌。”当然也有手艺。 余巧月想到在现代吃的卤煮，“娘，我觉得卤煮除了肉，那猪蹄、猪头、猪内脏，还有青菜、萝卜这些应该也能卤的。” 余守平和何美丽相互看一眼，“我去买材料。” 何美丽说着朝外走，余守平拉住她。 “你拉我干什么？”何美丽这会满心赚钱。 “咱现在还在县衙住着呢，哪有地方可以让你卤啊。”余守平这话说到点上。 “爹娘，咱们先租房子。”余巧月是真不想住四人间。 “是该租房了，我明天找人看房。”余守平赞同。 “你明天要去县学做活，哪里有时间去看房子。还是我来吧。”何美丽揽下租房子的事。 余巧月躺床上休养，不能动。早晚饭是何美丽带。午饭是拜托宋香帮忙打饭回来吃。 “辛苦了。”余巧月接过饭盒。 “咱俩姐妹客气啥，今天有红烧肉。”宋香说着打开食盒，端出一碟红烧肉、一碟炒青菜、一碗莲藕排骨汤，一碗米饭。 “你先吃着，我去做事。”宋香起身离开。 “好，你去忙。”余巧月坐下用饭，吃完，把碗筷收到碗里想要端到井边洗。 “我来。”马婶走过来接过碗筷，不给余巧月拒绝说话的时间，把碗筷洗好。“你救了我儿子，为你做点事应当的。” 马婶的儿子正是马三。马婶和丈夫只有马三这么一个儿子。余巧月救了她儿子，心里对她很是感激。 “巧月啊，以前马婶有做不对的地方，你别见怪。以后咱娘俩好好处。” “马婶说的什么话，咱以前处得也很好啊。”余巧月笑。 马婶也笑了，对余巧月的感观更好。 余巧月正无聊，有马婶陪着说话，正好打发时间。 马婶说了逃跑女囚犯的事。 女囚犯叫柳如眉，出生在江城，自幼就是美人胚子，长大更是容貌倾城。引得不少少年郎惦记，去柳家提亲。 柳家父母千挑万选，为她选中富商之子杜诲为夫。 柳如眉带着对未来的期盼嫁过去。丈夫初始对她很好，两人如蜜里调油。但美好的日子总是很短暂，杜诲很快对柳如眉厌倦，纳了一个又一个新人进门。 柳如眉由一开始的不能接受，哭闹痛恨到最后的无动于衷。柳如眉选择寄情佛法，终日礼佛不再过问丈夫纳妾。 柳如眉不闹了，那些小妾们却是不甘心只当妾。有人勾结山贼，在柳如眉外出上香时，将其掳走。柳如眉被路过的江湖中人冯五郎解救。 冯五郎送柳如眉回去，迎接柳如眉的却是杜家少奶奶遇匪身亡的消息。看着婆家和娘家人为自己操办丧事，柳如眉彻底心死。 “所以说男人都是 喜新厌旧的鬼，没有一个好东西。”马婶说到这里气的拍桌子。 余巧月倒了杯热水递到马婶面前，“后来呢？那柳如眉怎么成死囚了？” “哎，都是男人的祸。”马婶感叹一声继续道。 柳如眉对婆家和娘家失望，想要找家尼姑庵，了此残生。江城没有尼姑庵，柳如眉决定离开江城，寻找尼姑庵落发为尼。 冯五郎不放心柳如眉，陪柳如眉找尼姑庵。一路上两人生情，柳如眉改变主意与冯五郎成婚。婚后，两人育有一女，很是幸福。 一日冯五郎接到消息，冯家出事。冯五郎是江湖中人，冯家并不是，而是世居在离江城很近的柳州，以经商为生。 冯五郎带着妻女回去后，发现冯家生意被外来的杜姓富商打压至破产边缘。冯家人也被抓进大牢，受刑。 那杜姓富商正是杜诲。杜诲带队外出经商时，偶见柳如眉与冯五郎及其女儿一家三口幸福模样。杜诲自觉被背叛，不能忍受奇耻大辱，派人查冯五郎的底。 为了丈夫和女儿，柳如眉回到杜家，成为受人欺辱的小妾。柳如眉本以为自己的牺牲能换来冯家及丈夫和女儿的平安，却不知杜诲根本没打算放过冯家。 从冯五郎口中知道冯家已家破人亡，他们的女儿也没了性命。柳如眉以前恨杜诲的花心，现在是恨不得杜诲去死。 跟着冯五郎多年，柳如眉学了不少东西，她利用之前留下的人脉给杜家上下下毒。 杜家所有主人，全部死亡。柳如眉没有逃跑，一人去江城府衙自首。 案件性质恶劣且重大，又牵扯到江湖中人。江城知州将柳如眉送到易安府审判。 易安府知府刘洋判了柳如眉斩刑，待禀报朝廷后执行。 冯五郎舍不得柳如眉，找人劫狱，扑了个空。原来刘洋早有准备，已将柳如眉秘密关押在百竹县。 冯五郎还是查到柳如眉的关押地点，带人来百竹县劫狱。 “柳如眉和冯五郎现在抓到了吗？” “没有，江湖中人最会躲，可不好找。不过我听说，知府大人派了军队来，誓要抓住冯五郎和柳如眉。”冯婶在县衙多年，有不少消息来源。 “百竹县也不大，他们能躲哪里？”余巧月思索。 “百竹县是不大，但要躲两个人还是容易的。”马婶话中有话的说道。 余巧月没有继续再问，这是大人物的事，她一个受伤的小狱卒，还是老实养伤为好。 第20章 回家养伤 送走马婶，何美丽也回来。 “她来做什么？”何美丽在县衙待了几日，了解到不少马婶欺负新人的事。 余巧月说了马婶讲述的关于女囚犯的事。 何美丽听完感叹，“唉，嫁人如同投胎。嫁不好， 真是毁一辈子。巧月你放心，我和你爹一定会擦亮眼睛，给你挑个好的。” “娘，我还小呢。这事过几年再说。”余巧月近几年没有成婚想法。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姥早就开始给我寻摸了。”何美丽觉得自己现在才开始算晚的。 不想说这事，余巧月转移话题，“娘，房子看的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说到房子，何美丽拍了下大腿，“别提了。” 何美丽跑了一天，看了不知有多少个房子。 相中的房子，价钱贵，一个月要一两银子。一年12两，在乡下能起三间房了。 价格合适的，全是地点不好的，不是太偏僻，就是边上住的人不行。 何美丽最后总结，“找房子，是真是不容易。” “慢慢找，不急。”余巧月劝慰 “怎么能不急呢，我要摆摊赚钱呢。”何美丽一想着耽搁一天，就少赚一天钱，心里就愈发的急。 “能租到好房子，价钱贵点也没事的。”余巧月在现代租过多次房子，知道好地段好房子，价格肯定贵。 “我再看看。”何美丽还是想租地段好、房子好且便宜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何美丽花了快半月时间，租到一间带有前后院的院子，后院还有一口水井，方便清洗做卤煮。 最重要的房租价格不贵，一个月500文，要求租金一年一付，6两银子。也是因此，愿意租的不多。 “幸好你们爷俩都有工作，不然房子都租不起。”何美丽叹声。 余巧月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何美丽。 “这是你的卖命钱，我不能拿。”何美丽喜欢钱，但什么该拿，她清楚。 “娘，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计较这些的。”余巧月塞到何美丽手里。 “算娘借你的，等我卖卤煮赚了钱，给你。”有余守平画的大饼，何美丽十分相信自己能赚到钱。 “巧月、巧月……”宋香一阵小跑进来，大口喘气，“抓、抓到了。” “什么抓到了？”何美丽还没反应过来。 余巧月反应过来，“劫狱的人都抓到了。” 宋香用力点头，“抓到了，能为赵三哥报仇了。”死去的捕快正是赵三木。 赵家三兄弟，走了两位。 抓到囚犯，县城封住的大门打开，余巧月搬到新房子养伤。 何美丽买了不少猪肉、猪蹄、猪下水回来尝试。 余巧月尝到亲娘做的卤猪蹄，尤其是卤大肠，好吃。卤的素菜，味道也非常棒的。就着卤煮，余巧月一气能吃五个馒头。 余巧月建议何美丽用竹签子串成串，论串卖，方便取食。竹签子可以让家里人做。 “还是我闺女聪明。”余守平一下子想明白余巧月这么做的理由。 三房都到县里，家里大房、二房肯定有想法的。现在余家三房吃肉，让大房、二房喝口汤，不仅没二心，还会想着法帮他们。 “菜也可以从家里拿，按县里的卖菜价给。”何美丽举一反三。 “娘聪明。”余巧月举起大拇指。 “明天我回家说这事。”何美丽心急把卤煮生意做起来。 “我回去说。我受伤，啥也做不了，回家过两天。”余巧月养伤期间，端杯水，何美丽都不让。什么都给弄的好好的，把余巧月闷的受不了。决定回余家村，进山里玩玩。 何美丽要找人制作小吃车及采购卤料等事，同意余巧月回家。 余家人正盘算着，余守平和何美丽一去大半个月人不回来，怎么也不捎个口信。 余老头琢磨着让余根柱去一趟衙门问问情况。 余巧月不仅人回来，还带回一个让余家大房和二房都羡慕的消息，余家三房五人都不用下地，在城里都有活做。 李香杏特别的不服气，三房就一个女儿，带挈了兄弟父母。自己有三个女儿呢，一个有用的都没有。看着自己的余巧莲三姐妹的眼神都是不成气的。 余巧莲早已习惯，拿着余巧月带回来的头花，盘算着自己能不能做出来。 余巧梅好强不服输，心里是有些想法的。不过在晚上看到余巧月胳膊、后背上的一道道骇人伤疤，没有想法。太危险，弄不好没命，她们还是老实待家里。 发了礼物后，余巧月说起何美丽做卤煮生意，需要竹签子、菜园子里的菜以及给客人带走的竹杯、小篮子等物。 菜园子里的菜按县城的菜价给家里。 竹签子1文钱10根，竹杯一文钱三个，小篮子贵点1文两个。 王婆子听完余巧月的话，就带着两儿媳去菜园子将能吃的菜都拔了，洗干净一把把扎好让余守家、王桂兰夫妇送去。 余老头带着余家财、余根住去砍竹子做竹签、竹杯、竹篮等。 心疼余巧月受伤，余巧莲主动帮她收拾房间。 “大姐，你成婚定在哪日？”余巧月很舍不得余巧莲。 “腊月初二。”说到成亲，余巧莲脸颊绯红。 “大姐，我给你准备了新婚贺礼。”余巧月翻自己的包袱。 “还早呢。”余巧莲话如此说，眼睛却是止不住好看看余巧月动作。 “大姐成亲，我估计是没时间回来，先把礼物给你。”余巧月打开包袱，里面放着六本书。 分别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论语》、《九章算术》。 三百千及幼学琼林是启蒙读物。论语是走科举必学的书籍，九章算术学后管账是没有问题。 六本书，余巧莲读过前三本，算术也学了一些。 余巧月莲摸着六本书，眼睛湿润，“谢谢你，巧月。” 余巧莲原本还因为婆家给的聘礼多，而爹娘给的嫁妆太薄而发愁，现在有这六本可以传家的书，就够了。 有这份嫁妆，她到婆家，绝不会被看轻。 第21章 家里吃饭真是热闹 余巧莲对余巧月很不错，这份情，她愿意用六本书作为回报。 听声音走进来的余巧梅三人看到六本书，都很羡慕。余巧月的字好，几人都知道，能有这样一份嫁妆，添彩太多。 “巧月，你就只给大姐啊？”余巧婷一脸你偏心。 “那你们嫁人，我也送同样的，好不好？”这时代姑娘家不容易，只六本书能让她们被婆家尊重，余巧月愿意花时间抄书。 “八姑姑，我也想要。”苗苗站在房门口。 余巧月走过去，一把抱起，“苗苗也有，待你将来成亲，八姑姑也给。” “你身上有伤，别抱苗苗。苗苗快下来。”刘小梅上前抱走苗苗，“别管她，苗苗小孩子一个。啥都不懂，见别人有就想要。” “苗苗不是两岁的小屁孩，我三岁了。”苗苗反驳。 “对对，我们苗苗三岁了，懂事了。”余巧月点头。 晚上余家其他人也知道了，余巧月送余巧莲六本书作嫁妆的事。 李香杏为余根宝要，“巧月你不能偏心啊，送姐妹，也要送弟弟啊。”余根宝今年七岁，要去学堂读书了。送书，正好省的他们买了。 余巧月不理会李香杏的话，看在姐妹们平日里待自己不错的份上送的。余根宝对自己可没有半点尊敬。 王婆子虽然看不上老三的好吃懒做，但对二房，无时无刻不想占便宜也很不满意。 “根宝启蒙的书，用他姐姐用过的不就行了。要什么新书？”余巧月她们当年读书，每房都有买一套三百千。 李香杏自己宝贝儿子，“丫头片子用过的旧书，怎么能给根宝用？” 李香杏这话，桌上的几个姑娘都不高兴。 余守财出声呵斥，“不会说话少说话，一家人计较这些做什么。” 余巧月听着余守财这明说李香杏，暗里说她太计较，“二叔说的对，一家人别太计较。”余巧月一筷子夹走海碗中的鸡腿。 余根宝一看另一只鸡腿被夹走了，哭闹，“我要吃鸡腿，吃鸡腿。” 余巧月咬一口，“大伯母烧的鸡就是好吃，尤其这鸡腿肉多，香。” 余根宝还在嚎。 “老二，管管孩子像什么样，有吃没够的。”王婆子脸色难看。 余守财看了眼余巧月，想说是余巧月惹的，但也知道这是李香杏起的头，拉着余根宝出去。啪啪几巴掌，李香杏听着儿子哭，不干了，追出去与余守财吵。 家里吃饭真是热闹啊。 用过早餐，余巧月提着礼盒前往村中私塾。冯夫子见到余巧月上前拉住她的手，仔细打量着。 “先生，我伤好了，没事。”余巧月站好让冯夫子看。 “你啊。”冯香君拍了拍余巧月的手背，想让余巧月别做狱卒的话说不出。只能嘱咐余巧月多注意安全。冯香君做了拿手的马蹄糕给余巧月吃。 何美丽是大咧咧的，冯香君是温柔慈爱的。 余巧月很喜欢和冯香君说话，又陪6岁的沈松玩了一会。回到家，大伯母王桂兰和余巧莹在煮饭。见余巧月回来，王桂兰很热情。 王桂兰不同李香杏，心里只会嫉妒。她可是听俩儿子说过，粮铺和寿材铺的东家知道他们有一个在县衙做事的堂妹，态度都跟以前不一样。 余根梁上个月月钱涨了五十文，余根材没有涨月钱，但调到卖米粮区做事。之前他主要在卖杂粮区做活。同样的活，但卖米能认识的富户多，得赏钱的机会也多。 王桂兰对待余巧月态度很好。 余巧月不管他们真心假意，别人热情自己也回应热情。 在家待两天，余巧月跟着姐妹们上山摘秋梨、摘板栗，把山上一切能吃的都弄回来。 余巧月还打了几只野鸡野兔。姐妹几人在山上生火烤了吃。虽然余家没有像其他人家那样重男轻女，但家里的的肉食多数还是进男人的肚子中。 用王婆子的话说，男人要下地做重活，女人少吃点没什么。 余巧月上山挖到不少草药，拿回家，泡药浴，这次生死的经历，让余巧月有了进入第四层的契机。 余巧月有信心，再回到劫狱当晚，以她的实力绝对不会再受伤。 进阶到第四层，余巧月盘算着进山找大猎物练练手。 余巧月和余家人说何家庄看姥姥。去何家庄，待半日回来直接进山，拿着准备的吃食，决定在山里过上两天。 余巧月计划猎两大家伙，一是锻炼身手，二是弄些钱。通过宋香介绍，余巧月去铁匠铺定制一把长剑，定金30两银子，尾款还需要100两银子。 回家养伤是借口，主要目的是想法弄银子买长剑。 余巧月能想到的办法，上山打猎或者挖珍贵药材如人参、灵芝等。 山林深处没有路不太好走，但猎物也比较多。不大一会，余巧月查看地上的野兽脚印及粪便，发现了有鹿、熊以及豹的踪迹。 走上约莫一个时辰，余巧月见到活的山林之王，决定就他了。抽出刀，与山林之王来一场硬碰硬的对决。 悠闲打盹的老虎，感受到杀气，一跃而起。猛虎的咆哮声在林间回荡，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余巧月没有丝毫胆怯，眼神坚定而锐利，如她手中刀一样。握紧手中的刀，脚下一蹬，身形如利箭般射向猛虎。 刀光闪烁，虎影翻腾，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带着凌厉杀气。 余巧月越打越兴奋，手中招式越发凌厉。 一轮猛烈攻击，老虎力竭不敌，被余巧月一刀刺中胸口毙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余巧月的衣裳及刀。 余巧月赢了并没有多高兴。 虎皮被她砍的七零八落，一张完整的可以卖上200两银子。现在破败不堪的，估计20两银子，都没人要。 远处野兽吼叫声及脚步声，让余巧月没有多时间难过。 掏出雨布，将老虎捆扎好，撒上驱除血腥气的药粉。背起老虎，余巧月朝山外奔。 余巧月走后不久，不少野兽闻着味过来。 第22章 长剑 远离血腥，余巧月找处平坦地放下老虎，捡柴生火，烤三个包子做晚餐。 打坐修炼一夜未睡，余巧月精神不错，活动一番身体，穿上烤干的衣服，背起老虎下山。 到山脚，余巧月没有回家，直接去县城。 宋英杰打着哈欠开门，“谁啊，这么早的敲门？” 打开门，见到有些狼狈的余巧月，“余姑娘，快请进，小香，余姑娘来找你了。” “宋二哥，我不是来找宋香的。我来找宋伯父的。”余巧月跟着宋英杰走进院内。 屋里喝茶的宋镖头闻言走出来。 余巧月揭开包袱，打开雨布，露出很惨的老虎。 “可惜，太可惜。虎皮伤口太多，还染了这许多血，唉，太可惜了。”宋镖头不住的感叹。 余巧月心里也在滴血。 “巧月你不是在家养伤吗？怎么上山打虎？”宋香没有关心老虎，看余巧月。 “伤好了，上山活动活动。”余巧月解释。 宋家众人：打虎是上山活动？ “宋伯父，这虎您要吗？”余巧月说明来意。 “要。”宋镖头回答很快。虎皮大衣是做不了，但清理一番还是能做虎皮褥子。 余巧月从宋家带着160两银子离开，先去铁匠铺，付尾款100两银子取回自己剑。试了试，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余巧月很满意，回到桂花街，自家租的房子处。何美丽、余守平都不在家，余巧月进屋，把长剑和银子放到自己屋内。留下一封信，说明情况，锁门离开。 余巧月提着一块五花肉、一坛子酒、两包点心回到余家村。 余家人见到余巧月回来，也没有多想。 余巧月在余家过几日，跟着余老头、余守家、余守财一起回县城。余老头这次去来是送竹签子、竹杯、竹篮子等物。 何美丽在家里等着他们，“爹你们可来了。”签子昨天就用完了。今天若不送来，何美丽还想着要回家一趟呢。 按照余巧说的，何美丽把卤煮切小块串成串，荤素价格不同数签子卖。 有钱的学子多吃荤菜，没钱的多吃素的。都是同一锅出来的，就是素的汤汁也带着肉味。有人买了卤串子，会要些汤汁回去拌饭吃也是很香的。 何美丽摊子每天都是最快卖完。 余老头三人来也没歇着，喝完水，余守家劈柴，余守财切菜，余老头摘菜。 “三弟妹，生意不错啊。”余守财看着大院子很是羡慕。 “薄利多销，够个本。别看我卖的多，开销也多。住在县城，房子、菜、签子、杯子、篮子还有肉哪样不要花钱。这也就是我娘家离得远，要是离得近些。从家里拿肉能便宜些，也许能多赚点。现在刨除成本钱，一个月手里能落个3.500文。”何美丽算起账，越想越觉得这买卖不划算。 “娘，要不别做了。我和爹的工钱养得起你。”余巧月听着心疼。 “不行。”余老头、余守家、余守财同时出声。 “弟妹刚开始做，赚得的少正常。时间久熟客多了，肯定能赚大钱的。”余守财给何美丽画饼。 “对对，二弟说的对。三弟妹可不能停啊。”余守家附和。 余老头没说话，但也是这么个意思。 “好吧，我再辛苦做两月看看情况。”何美丽似被劝动了，“爹，你们下次来，多送些菜来。” “家里的菜都摘来，没有了。”余守家为难。 “大伯咱家没有，其他家有啊。”余巧月提醒。 余守家没明白余巧月的话啥意思，余守财却是一听就明白，“三弟妹的意思是从别家买？” “我这每日至少要二十斤菜。家里在村里收多少钱，我不问。在我这里都是跟县里卖的一个价。不过我有个要求，把菜洗干净送来且不能有坏的、烂的。”何美丽说出和余守平之前商量的。 “肯定的。自家人不能坑自家人。”余老头点头。 “三弟妹，你要豆腐不？”余守家突然开口问道。 何美丽想了想道，“豆腐不好卤，豆腐皮、豆干可以试试。” “你嫂子会做豆腐皮、豆腐干，我让她做了给你送来？”余守家问的小心。 “行，跟家里的菜一起先送五斤，我尝试卖卖看。好，后面再多要些。”何美丽也想着给自家的卤串多增添些花样。 余守家忙点头。 余守财没想到大哥也是有成算的。想到大嫂做会做豆腐，再想自家媳妇，好像除了吃和抠，啥也不会。 送走余老头三人，何美丽盯着余巧月，“你屋里的长剑和银子是怎么回事？” 何美丽摆摊回来，看到余巧月房间的窗户没关，还以为大白天的家里进贼了。提菜刀进去，看到桌上的长剑和银子。 不用想，就知道是余巧月拿回来的。 余巧月没瞒着何美丽说了自己进山猎虎卖160两银子的事。100两银子买长剑，余下60两银子。 余巧月进屋把60两银子放到何美丽面前，“娘拿着，攒银子在县城买房。” 何美丽没要银子，“买房的事，有我和你爹呢。银子你收起来。” “娘要用银子，找我拿。”余巧月收起来。 余巧月收好银子，去后院和何美丽一起串串。 跟着何美丽摆了两天摊，余巧月受不了，天天洗、切、串、卤，活不重但繁琐，烦人。 “娘，雇个人一起做。我过两天上工，你一人太辛苦。”余巧月心疼何美丽劳累。 “花出去的钱还没赚回来呢，怎么能请人呢。我一个人可以的。”何美丽也累，但每次摆摊回来，数着赚到的铜板，她就感觉浑身是劲。 宋香休息来找余巧月出城游两天。 何美丽催促余巧月赶紧的出去玩，不能总宅在家里。 余巧月带上自己的剑，与宋香、宋英杰、李峰一起。 出城后，从三兄妹口里知道，他们三人是要进山打虎。 余巧月好奇问，“怎么想去打虎？” 李峰复杂的看了余巧月一眼，没吭声。一旁的宋香笑着解释原因。 余巧月卖给宋威一头虎。宋威天天在李鸣面前显摆。李鸣不高兴自己没有，觉得李峰没用，没有好友为自己猎来一头虎。 李峰被说的烦了，决定自己亲自上山去猎虎。 第23章 柳如眉自杀 余巧月听完没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一笑，宋香和宋英杰也跟着大笑出声。 李峰更加郁闷，“你们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山脚。这里离余家村不远。 几人把马车寄放到山下村民家里，背弓箭进山。 进山后，队形变换，余巧月在前带路，前往她打虎的地方。没了虎，这里成为群狼的居住地。四人绕开群狼，继续前行。 宋英杰仔细辨别地上的脚印，“熊的脚印？” 余巧月点头，是熊的脚印，目光看向李峰。 “我要猎虎。”李峰不愿意猎熊。 继续找，到天黑，也没有发现虎的踪迹，四人在深林里住一晚。余巧月和宋香值上半夜，宋英杰、李峰值下半夜。 睡梦中，余巧月睁开眼，推醒一旁的宋香。 “怎……”宋香话未完，被余巧月捂住嘴，侧耳倾听，远处的刀剑声。 宋英杰和李峰已扑灭火，四人小心藏好。脚步声和刀剑声近了。 身穿玄衣的年轻男子朝四人里跑来，后面追着一群黑衣人，黑衣人气势凶狠。 余巧月屏住呼吸，注视玄衣男子，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玄衣男子受了不轻的伤，奔跑的速度慢下来，很快后面黑衣人追上。在玄衣男子即将丧命于刀口之下，李峰冲出去，拦住黑衣人。 宋英杰扑向玄衣男子。 宋香和余巧月稍后抽刀剑拦住余下黑衣人。黑衣人不敌被四人解决。 余巧月领着几人，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中。 “四木，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回来了？还被人追杀？”李峰拿出伤药给赵四木包扎。 赵四木苦涩一笑，“二哥、三哥都不在了，我作为赵家唯一的儿子，得回来守着爹娘。” “四木哥，上次你写信说你都做了推官，就这么辞了？”宋香有些不可置信。宋英杰踢了宋香一脚。 “我宁愿拿这从六品官职换二哥、三哥的命。”赵四木苦涩。 宋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对不起，四木哥，我说错话了。” 赵四木没有怪罪宋香，“你们进山打猎，猎到什么了？” “你舅舅非要虎皮，这不想着来猎虎吗？”李峰叹息一声，“也幸好我们进山，才能遇到你。追杀你的黑衣人是什么来路？” 赵四木摇头，“我不清楚这些人是谁。只知他们想要置我于死地。” “黑衣人的武功招数我见过。”余巧月的话吸引几人注意力。 “巧月在哪里见过？”宋香询问。 “上次劫狱的黑衣人就是和他们一个招数。”余巧月这话一出，赵四木明白追杀他的人是谁了。 接到赵三木去世及劫狱人员的相关信息。赵四木利用人脉，追杀所有参与劫狱的江湖中人。不少人丧于赵四木之手。 想到赵三木的死，一时间众人无话。 天亮，一行人下山回城。 山脚，余巧月与宋香四人告别，她要回趟余家村。 余巧月到村尾，拐弯回到山里。去野猪谷，猎杀两头野猪，背回县城。 何美丽看着余巧月背回来的野猪，“你也太大胆了。怎么去猎野猪？……” 余巧月听着何美丽念叨，待她念叨完，才去叫回余根文，让他回来一起处理野猪。这么大两头猪，光何美丽和余巧月两人收拾太慢了。 余根文在何家只看过杀过猪，动手却是没有的。何美丽拿出自己的杀猪刀，指点着余根文杀猪。 余根文在吉祥酒楼做学徒，没有了在何家的压抑，每天又吃得饱饱的，人开朗不少。接过何美丽的杀猪刀，干净利落的野猪分解。 何美丽夸赞，不愧她的种。 买盐回来的余巧月，听到这话，抿嘴笑。 余根文把野猪肉都给腌制了，天气变凉肉能放得住。 吃了余根文的杀猪菜，余巧月也该回去上工。 余巧月提着包袱回县衙宿舍。虽然余家在外租房住，余巧月没有退宿舍。 宋香抱着余巧月的肉酱，蘸馒头吃。 “你真幸福，有个会做菜的娘亲。”宋香一想到她娘进厨房就炸厨房，无语的摇头。 余巧月赞同点头，有一对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支持的爹娘，真的很幸福。 余巧月走进牢房，发觉自己有些想念这里。发饭到重监于秋兰的牢房，于秋兰没有躺着看手，“柳如眉上吊自杀了。” 余巧月目光沉沉看向于秋兰，“我是狱卒。” “柳如眉死前问了我一句话。”于秋兰说着走近余巧月，“想知道吗？” 余巧月递上馒头，没有说话，她对柳如眉问的话，不感兴趣。 于秋兰没有接馒头，看向关押柳如眉的牢房，“她问我，‘这世上为何对女子如此不公平？’” 余巧月停住，“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没回答她。”于秋兰也不知要怎么回答。 余巧月也看向关押柳如眉的牢房，“我很喜欢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会和可能，只要我们愿意去争取和努力。 柳如眉，她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应该放弃。” 余巧月说完，把馒头塞到于秋兰手里，提着饭桶离开。 无论是今世还是前生，余巧月都明白一点，世界本不完美，但只要自己有坚定的信念和追求，就有可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于秋兰看着手中的馒头，“我当初要是有你一半的坚定，我的妞妞也许就不会死。” 上工几个月，余巧月第一次遇到抄家女眷。 身娇肉嫩的女眷们，脚步踉跄的被人推着进女牢。边上马婶和余巧月说着这些女眷们的来历。 百竹县王家，指的是京城户部侍郎的老家。王家仗着家主兄长在京城做户部侍郎，没少作威作福。 前任县令惧怕王侍郎，不敢管。新县令吴郴可不怕王侍郎，几次正面刚。 这次王家抄家，因为王侍郎犯事倒台，王家人也被抄家送进来。 “走快点。”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第24章 赚外快 赵四木穿着捕头的衣服，手持长鞭，表情严肃。故意磨蹭不愿进女牢的王家女眷，手上利落的赏一鞭子。 “啊~~”被打的女眷忍不住哭泣。 衙役们没有人理会她们的哭泣，只不停催促，“快点往里走。” “快走。”马婶看不过去，上去用力推女眷们，进牢房。 王家女眷如同鸡仔般被赶进女牢房，赵四木把手里的花名册交给孙大妞。 孙大妞接过花名册，带着余巧月几人进入牢房，搜身。 王家女眷四十位，关进牢房前，按规定搜身。 这是余巧月第一次搜身，说实话很不习惯。尽量板着脸，一个个搜。 这些女眷在抄家时，已被搜过一次。按例入牢前，要再仔细搜身一次。防止她们带什么杀伤性武器进入牢房内。 女眷们排好队，一个个接受搜身检查。从头发丝到脚趾一点不落，搜的仔细干净。搜到的物品扔到一旁的筐里。 女眷很能藏，鞋里塞银票，衣兜里缝金、银叶子都是小儿科。 余巧月见识到有人在裤裆里缝银票的，有在肚兜上直接缝金银珠子做装饰的，有外表木簪子内里是金银的，还有镶金牙的…… 看着筐里带着血丝的金牙，余巧月鸡皮疙瘩起一身。 一名年轻女子走近，“我身上没藏东西。” 余巧月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句，“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杆。” “贱人，到哪都发骚。”另一队同时被搜身的妇人，恶狠狠的盯着。 “我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美人落泪，让同为女人的余巧月，都忍不住心疼。 “巧月，别发呆，快干活。”边上的孙大妞提醒余巧月。 余巧月回神，来不及伸手就被马婶一把扯到一边，“我来吧，她年岁太小，哪受得了这些。” 马婶说着上前检查，美人被马婶粗鲁动作弄的小声惊呼，眼睛不住的瞥向余巧月，发出乞求。 对此余巧月只觉鸡皮疙瘩起一身，她不是男人啊。 美人见余巧月半点不为所动，心里暗恨。 马婶多精明一人，一眼看出眼前囚犯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一巴掌呼到她脸上，“老实点。” 全部搜完，四十名女眷关进两个空牢房。牢房里，女眷们争吵埋怨。 马婶见怪不怪，一把端起筐里的首饰和金银铜板等到狱厅。 “巧月你字不错，我来念，你来登记物品。”马婶说着捞起一块金块，在手里掂了掂，“一两的金珠一个。” 余巧月执笔，在登记册上记录搜查的物品。扫了眼那枚足金的五两金锭子。 “马婶，这……” “马姐怎么说你怎么写。”孙大妞在一旁开口。 余巧月执笔记下，一两金珠一个。 马婶把筐里的银票数了数，“搜到面额百两的银票三张，五十两面额的10张……” 余巧月一一登记好，交给孙大妞。孙大妞签下自己的名字，拿着登记册去往正厅。 宋香倒了杯茶，端到马婶面前，“马婶，咱这么记，大人允许吗？”登记册上少报一半还多。 马婶早口渴了，接过茶水，一口喝干，“你们俩还是太年轻。” “我们俩可不是年轻呢，什么都不懂，才需要马婶您教导教导我们。”余巧月从火炉翻出烤好的板栗，剥好送到马婶面前。 马婶喝了水吃了板栗，指点两人。“对外说我们在衙门做事，看着威风实际都是面子光……” 狱卒是衙门里钱少事多最辛苦的活，要轮班值夜，天天跟死囚犯打交道，还有劫狱的风险。 一年不过七八、十来两银子。看着是比种地多点，但一家子吃喝嚼用，婚丧嫁娶的，这点银子完全不够用。 上层也知道狱卒的辛苦，让他们掏钱给狱卒们贴补是不可能的。只能从其他方面来让狱卒们赚外快了。 外快来源就是囚犯。 “现在吴大人管得严多了，允许我们能有的外快也就这进牢搜身。 不像以前，哎呦，那犯人进监要给进监钱，解戒具要给开枷钱、开锁钱、开匣钱。想要探监就要给探监钱、送饭钱……” 马婶说后面看了眼外面，示意余巧月、宋香靠近，“这些都不是来钱最多的。来钱最多的是‘讨绝单’。” “马婶，什么是讨绝单？”宋香压低声音好奇的问。 马婶抿嘴不说。 “马婶给我们说说呗。我娘做的肉干特别好吃，明天我给你带两斤来。”余巧月也很是好奇。 “光吃肉干怎么行呐。马婶，我爹藏了不少好酒，我提两坛来。”宋香跟着开口。 有肉有酒，马婶心中满意，说了什么是“讨绝单”。 所谓“讨绝单”就是狱卒们得了囚徒仇家的好处，故意害死囚徒，伪造成囚徒在狱中“因病气绝”。 监狱中囚犯死亡，都要县尉或者县官大人亲临现场，仵作尸检确认因病而亡，签发囚徒“因病气绝”的单据。 讨绝单常用的方式有两种： 一是把囚徒塞饱了，用绳子捆住，堵住囚徒的七窍，卷上一卷干草荐，再颠倒竖放在墙角，不消半个更次就要了囚徒的命，这叫“盆吊”； 二是把囚徒捆住，用装满泥沙的布袋压住囚徒的脸面，也是一个更次就死，叫“土布袋”。 “苏大妮她爹担任牢头时，一张‘讨绝单’至少千两银子。为这银子，害了不少人。这也是吴大人当初要坚决处置他们的原因。”马婶说叹息摇摇头。 余巧月和宋香互看一眼，她俩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啊。 孙大妞很快回来，把登记在册的装进箱子，贴上封条带走。余下的这些就她们这些狱卒分。财物加银钱，平均一人能有十来两银子，比余巧月一年的工食银子多。 余巧月把分得的银钱和首饰等拿回家，给何美丽、余守平说了来历。 何美丽嫌晦气不要。何守平接过首饰和银钱，“我拿去换了，给你买新首饰。” 余巧月提着肉干，朝县衙走去。一个少年冲出拦住余巧月。 “我不是坏人，我叫林鹤，我来找你是求你帮忙的。”林鹤在余巧月拔剑前，说出自己的来意，想让余巧月帮忙给昨日进牢里的王家一位女眷捎带点东西。 “帮不了。”余巧月往旁边走。 林鹤伸手挡住余巧月，“不让你白帮忙的。”说着林鹤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 “牢房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允许探监。”余巧月没有接林鹤的五两银子，转身离开。 林鹤十分郁闷的回到县学书院的一处客院。 骆怀成笑：“没成？” 林鹤讲了与余巧月的接触，评价余巧月太胆小，给银子都不要。 “明天二十五，你去探监把东西给玉姑。”骆怀成不介意林鹤去牢房探监。 林鹤不同意，担心去暴露了自家主子身份引来麻烦事，“我再找余巧月说说，带点吃食进去，能有什么事，这么胆小。” “你谨慎怕给我惹来麻烦，那位余姑娘也应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骆怀成的话让林鹤不吭声。 余巧月和宋香提着饭桶走进牢房，开始发饭。 第25章 余根武的想法 王怀珍接过又黑又硬馒头，用力扔到地上，“这是人吃的吗？你们这些贱役，怎么敢……”王怀珍余下的话被王夫人给捂住嘴。 王怀珍未说完，但余巧月和宋香也能想出她要骂什么。两人懒得理会，继续发饭。 从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王怀珍越发来劲，“我大伯可是户部侍郎，你们俩小贱人敢这么对我。我要让我大伯杀了你们。”王怀珍说着伸手要挠余巧月。 手中的勺子转一圈，重重敲在王怀珍手背上。余巧月用了十成力道，王怀珍的手背迅速肿起来。 “啊……我的手，娘，我的手断了，手断了……啊……”王怀珍尖叫。 “珍儿，珍儿……你怎么样，娘在呢，没事没事。别怕，有娘在呢？”王夫人搂着王怀珍，眼神怨毒的看向余巧月。贱婢敢伤她女儿，待她出来，定要好好折磨她。 宋香喝斥，“闭嘴。” “这么有力气叫喊，是不饿。”余巧月拿走馒头，给其他人发饭，王怀珍和王夫人没有。 回到狱厅，宋香说了刚才在牢房里的事。 “你们俩还是太年轻，罚犯人不吃饭算什么呀。直接扔到水牢待一晚，绝对的老实。”马婶一副她有经验的模样。 马婶吃了余巧月的肉干，喝了宋香的酒，对两人是越看越满意。给两人传授不少经验，让余巧月和宋香管理犯人，更加得心应手。 接下来几天，王家人有不死心的，想要余巧月帮她们传信息。 搜身那天的美人也多次找余巧月说话，想要得好处。余巧月知道她叫林玉姑，是王家主最宠爱的小妾，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叫王怀香。 余巧月没兴趣听王家人画大饼。不老实想伸手的，不用勺子，直接用刀背敲。王家女眷被敲怕了不敢再对余巧月动手。 在苏大妮将王怀珍扔到水牢里待了一天一夜，也不敢再作。 余巧月忙碌一天，交班，回家。路上再次被林鹤拦住，想要她帮忙带东西进去。 余巧月还是那句话，想探监自己去，她不会帮忙带任何东西，再多银子都没用。 林鹤无语，衙门居然有不爱钱的。 余巧月不是不爱钱，只是明白一个道理，君子爱钱取之有道。 不该拿的不能拿。 余巧月回到家，余根武站在巷子口等着她。 “姐。”余根武小跑两步上前，接过余巧月手里的长剑背在身上。 “寿材铺放假了？”余巧月疑惑。 “不是，我不做了。” 余巧月之前问过余根武想做什么。余根武经过详细再详细的考虑。他不喜欢刨木头，也不想每天点头哈腰的卖东西。他想读书，想当官。 “读书就为当官？” “嗯，我想当官，想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余根武十分坚定。 “有志气，我支持你。”如今家里五口人，四人赚钱，供余根武一人读书。 “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让你过得比余甜宝都好。”余根武认知里，余家的姑娘，过得最轻松的就是余甜宝。 听到余甜宝，余巧月心里咯噔下，“你拿我跟她比做什么。每个人都不一样的。” 余根武知道人与人不一样的，“我的意思是，以后让你吃穿不愁，过有人伺候的日子。” “好，我等着。”余巧月笑着应下。 余守平在县学守大门，对县城的私塾情况很了解。为余根武挑选一家离桂花街不远的私塾。先生是位秀才，教学严谨认真。一年束修1两半银子，节礼孝敬另算。 余守平很是心疼，与余根武说了，得好好学，不然打断腿。 每月笔墨纸砚、书本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再加每月的房租费用，余守平越想越心疼花出去的钱。 在余老头带着余守家、余守财送东西，提出给家里的每月200文钱，要减少，他们要供余根武读书，每月开销大。 余巧月之前是每月给100文钱，后来余守平有工作。王婆子也让余守平给家里100文钱。何美丽卖卤煮从家里拿菜、竹签、笔筒、竹篮子等就不用给家里钱。 三房每月给家里200文钱。 余老头问过余根武是真心要读书，开口免了三房每月给的孝敬钱，另外每年家里还给余根武一两银子的读书钱。 余守平没想到余老头这么大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余老头冲着余守平冷哼，他们作爹娘的对余守平什么想法很清楚。在上一次得知余根武要读书。余老头和王婆子就私下说过，余守平肯定会说孝敬钱。 忙碌一天，余巧月交接好工作，回家。 何美丽已做好饭，让余巧月在家吃，自己去给余守平送饭。 天色有些晚，余巧月不放心何美丽去送饭。接过食盒去县学。 到县学门口，余守平正与人说话。待余守平与人谈完事，余巧月提着食盒走过去。余守平接过食盒，带余巧月去门后的倒座房内吃饭。 “余秀才有什么事？” 余守平没有瞒着，余守泰来找他的目的是想余守平晚上帮忙开个门，他夜里晚些回来。 “他要干什么？”余巧月很不想与女主一家对上。 最重要的是在此时代待的越久，余巧月关于原书中内容记忆越来越模糊。这会回想余守泰的事，已记不得。 “我管他干什么，我就一看大门的。”余守平从怀里掏出一块约莫三钱的碎银子，“明天送饭，带点板栗、甘薯来。夜里守大门，容易饿。” 余巧月记下，接过银子。 余守平吃完饭，余巧月提着食盒回去。路过板栗摊，买了一包板栗。 天色擦黑，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余巧月感知身后有人跟着。脚步一转，走进一小巷，摸了根长棍，以棍当剑直抵后面人的咽喉。 林鹤举起双手，“是我，林鹤。” “又是你。”余巧月皱眉，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林鹤也不想来找余巧月，但没办法谁让余巧月是衙门里跟他人牵扯最少的。 “余姑娘，我这次不求你带东西，就求你帮忙偶尔照看下我姐和侄女，保她们在牢房里不受欺负。”林鹤说着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 “我也拜托你，别再来烦我。”余巧月不答应，她不想把自己惹到麻烦之中。 “不会有麻烦的，真的，你……” “余姑娘。”赵四木声音传来。 第26章 何姥姥 见有人来，林鹤转身跑走。 余巧月没有管林鹤，与赵四木打招呼，“赵捕头。” “四叔，这位姐姐是谁？”牵着赵四木手的小姑娘，好奇的看着余巧月。 “我三哥的女儿，楠楠。”赵四木为余巧月介绍。 “楠楠好，我叫余巧月是县衙的女狱卒。”余巧月蹲下与赵楠楠介绍自己。 “姐姐好，我叫楠楠。”赵楠楠很乖巧可爱。 “楠楠真乖，姐姐请你吃板栗。”余巧月把手里板栗递给赵楠楠。 赵楠楠看向赵四木。 “谢谢姐姐。”赵四木伸手摸摸赵楠楠的头。 “谢谢姐姐。”赵楠楠抱着板栗，朝余巧月笑的甜。 “那人，需要我帮忙吗？”赵四木询问余巧月。 “不劳烦赵捕头，我能处理。”余巧月不想多说林鹤的事。 赵四木没有多问，抱起赵楠楠，送余巧月到桂花街，才离开。 余巧月回到家，看到何姥姥、何三舅坐在堂屋，三人间的气氛不太好。 何姥姥见到余巧月笑很高兴，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伤都养好了？” “好了。”余巧月坐在何姥姥边上回答着她的问题。 “这么晚，有什么事就说？别拐弯抹角的打听衙门里的事。”何美丽打断何姥姥不让她多问余巧月关于县衙的事。 何姥姥笑容一顿，心里难受，女儿因为外孙与自己生了嫌隙。想着家里的情况，又不得不开口，何姥姥这么晚过来，是为了四孙子何善泽。 何善泽是何三舅和何三舅妈成亲五年才有的孩子。两人对何善泽非常疼宠，养得何善泽十分的娇气。杀猪活一点不会，地里的活也不会做。 在村里的私塾读了三年书，算术学的不错。何家人想着找个账房活，也很不错。 何善泽不同意，他看了余巧月做狱卒的威风，想进衙门户房做事。家里不同意，何善泽就不吃不喝闹绝食。 何三舅、何三舅妈就这么一个儿子，指望着他养老送终呢。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之前余根文的事，何美丽恼娘家，几个月未回。 何姥姥心疼孙子，瞒着何姥爷与何三舅到了余家村，才知道女儿、女婿一家都在县城做活呢。何姥姥脚步不停的来县城。 “巧月，你有办法吗？”何姥姥满怀希望。 何美丽呸了一声，“何善泽脸可真大，真敢想。”县衙的差事，能是说想干啥就干啥的？ “美丽，小泽是你亲侄子。”何三舅听不得妹妹贬低自己儿子。 “就是我侄子，才实话实说。就善泽那狗爬字，卖肉算错钱的算术。还敢想进衙门，进铺子做账房伙计，人家都嫌弃。”何美丽说话不留余地。 “娘，我们吃了姥姥姥爷那么多的猪肉。有好事定然是要想着家里的。”余巧月打断何美丽，亲戚间别说太狠话，弄得以后没法处。 “巧月，不进户房，有跑腿的活也成。”何姥姥的想法是能进衙门做事，不管什么活都可以做。 “衙门目前没有空缺。后面有招人，我一定和家里说。上阵父子兵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余巧月的态度让何姥姥、何三舅听着舒坦。 余巧月的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声，“姥姥、三舅你们吃饭了吗？” “没呢。”他们从余家村吃知道桂花街，就马不停蹄往县城赶。 “巧月跟我去端饭。”何美丽叫走余巧月，进厨房，伸手点几下余巧月的头，“你啊，怎么什么都应承？” “我应承什么了？”余巧月反问。 何美丽一想，余巧月只说有对外招人会告知。具体什么时候招不知，什么情况也不知。所以余巧月说答应了，但也什么都没答应。 “那是你姥姥，就糊弄她。”何美丽又为自个亲娘说话。 “刚在堂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会，又惦记上了。”余巧月对亲娘，总爱口是心非，感到好笑。 娘俩都笑了，何美丽对何家的不高兴，也在此消散。 一夜好眠，余巧月起床。何美丽带着何姥姥、何三舅忙碌。赶在县学午休前，到了县学门口，摆好摊。 余守平守着大门，看到几人过来。抽空上前说几句话，回到门口继续守着。 何美丽开始摆摊，余巧月收钱。 “4串荤、6串素，18文钱。” “7串荤、10串素，31文钱。” “3串荤、5串半荤素，8串素，24文半钱，要不再加一串半荤，26文钱。不加也成，您给24文钱。” …… 余巧月算账是又快又准。买串的刚报完自己要的数量，余巧月已算出钱数。 “算账，至少像巧月这样，才行。”何美丽忙里偷闲在何姥姥耳边说一句。 何姥姥看着余巧月娴熟的算账，再想想何善泽上次跟着卖肉，一斤半猪肉要算上半天，还多算了两文钱。 何三舅原本心里也不高兴，妹妹和外甥女的推脱。现在也不说话，何善泽确实算账不行。送走何姥姥、何三舅。余巧月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县衙。 路上阴魂不散的林鹤又来堵余巧月，余巧月这次没客气，一个过肩摔，将林鹤摔倒在地。 “下次再敢堵我，就不是摔一个跟头的事了。” 余巧月放完狠话，抬脚离开。林鹤翻身抱住余巧月的脚。余巧月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松手。” “我不松，你不帮我，我就不松手。”林鹤来了脾气，抱的死紧。 余巧月握紧手又松开，“你不松开，我就不帮你。” “真的？”林鹤松开手。 余巧月收回脚，后退两步，“假的。”转身要离开。 “你个大骗子，不准走。”林鹤三两步跑到前面，伸开双手拦住余巧月。 “明天中午，朱记馄饨摊见。”余巧月松口。 “好，你一定要来，你要是不来，我就，我就去你家找你。”林鹤大喊着。 第27章 服徭役 余巧月摆摆手，快步朝县衙走去。 耽搁一会，差点迟到。今晚，余巧月是和苏大妮值夜班。 苏大妮看不上余巧月，不想跟她说话。余巧月也不是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两人按规矩检查一遍女牢内外，确认没有问题，回到狱厅。 苏大妮直接坐在火炉前，占据位置。 余巧月没有跟苏大妮抢火炉边的位置，靠近烛火看律法书。余巧月发现周朝律法并不是余巧月以前所了解的那么严格规定等级。 比如，周朝也分士农工商阶层，但工、商人之子可以考科举，只是最高不能到三品。还有如余巧月这样做狱卒的，家里经商、科举都可以。 确认律法可以，余巧月心下松口气。之前余根武说要考科举，她还担心，是否会因为自己影响到他。 一夜结束，余巧月回家休息。记着林鹤的事，中午醒来，去朱记馄饨摊。 林鹤已在那里等着。 余巧月来的有些晚，还在用餐的除了林鹤，就斜对面桌还有一位年轻男子在吃馄饨。 余巧月叫了一碗鱼肉馄饨边吃边听林鹤说事。 林鹤的姐姐林玉姑是王家主的小妾，生有一个女儿王怀香。林鹤不关心王家其他人如何，只想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女能在监牢里少受点罪。 “我说过初五、十五、二十五可以进去探监送些吃食。”余巧月不明白林鹤自己可以送，为何一定要她。 林鹤抿嘴不说。 余巧月也不理会，继续吃馄饨。 “我说了，你不能跟别人说。”林鹤左右看看，小声道。 “我没那么无聊。” 林鹤压低声音，“我在富贵人家做事，我怕自己去监牢送东西，会给主子惹来麻烦。” “你倒是挺忠心。”余巧月白了眼林鹤，“你可以随便找个人替你送啊，大街上不少乞丐，他们肯定愿意帮忙。再不济找其他狱卒帮忙。” “你做狱卒的不知道探监是要查户籍关系的，要是能随便找人送，我早找了。”林鹤一脸你是不是狱卒的神情。至于找其他狱卒，他是想找，这不是查过就余巧月关系最简单。 余巧月：哼，和着是柿子挑软的捏。 余巧月态度坚决，“送吃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林鹤不明白。 余巧月解释，“王家女眷关一牢房的。” “那能否请你照顾她们母女别被欺负。”林鹤说出第二个请求。 “不用我照顾。你姐厉害的很。”余巧月回想，自打林玉姑进牢房后，跟女眷们起冲突次数不少，但吃亏的多是别人，她是半点事没有。 “你说的是林玉姑吗？”林鹤认知里，她姐很柔弱，半点武力都没有的。 “她很会揣摩人心，不需要用武力。”余巧月吃完最后一颗馄饨，掏钱付账。 “我来我来。”林鹤赶紧掏钱付账，“不管怎么说，都求你帮帮她。” “看在你一片真心护姐姐的份上，能帮的我会帮。”余巧月没有明确答应。 “谢谢、谢谢。”林鹤道谢，掏出准备好的银票，放桌上推给余巧月。 “这碗馄饨够了。”余巧月起身离开。 余巧月走远，林鹤收起银票来到斜对面桌坐下，“公子，余巧月真的会帮我吗？” “会的。”骆怀成回答的肯定，没有跟余巧月面对面接触，但他就是觉得余巧月是位信守承诺的人。 林鹤相信自家公子的话。 冬月底，余家村的村长余老实及其他两位族老，在余老头的带领下，来到桂花街。 腊月，百竹县的徭役要开始了。 往年，余守村没有人能求，咬着牙去干没人干的活。 今年余家村有余巧月在县衙做事，就想着求她帮忙。 “九叔，你这不是难为巧月吗？她一个小丫头，哪有能耐让村里免徭役。这不笑话吗？”何美丽先开口。 跟余老实一起来的余守望解释，“守平家的，我爹不是那意思。” “那啥意思啊？你们大男人都办不了的事，我家巧月一个小姑娘能办啥？ 再说咱们村不是还有秀才爷吗？那才是正经高身份的人呢？”何美丽说到这里还是心酸的，自家也不错，但跟何美玲家比还是不够的。 “娘，先让守望叔把话说完。”余巧月拉住何美丽。 余守望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余老三的媳妇，真是能说。 服徭役肯定是要去的，挖河修渠也有简单和重活的区分。 去年，他们村被分到的就是在河里挖淤泥。下着大雪，赤脚在冰冷河里挖一冬。村里不少人都冻伤，回来养了一年，还有不少没养好的。 今年挖河渠，想着能不能换个稍微不那么受罪的活。 何美丽想想去年去的余守财，今年该余守平去了。担心的看向余巧月。 余巧月开口，“九叔公，明天去衙门，我找人打听打听。事能不能办成，我不能保证。只能说我尽力去做。” “巧月丫头，有你这话，叔公就放心。村里也是没办法，去年服徭役咱村走了三，冻伤更是不知多少。今年你五伯爷说了是大寒冬。我怕身子骨弱的去了就回不来啊。”余老实也是没办法。 “秀才爷那没说什么吗？也不能光指着我家巧月。”何美丽不放过何美玲一家。 “守泰那，我们也去了。他外出访友不在家，没能……”余守望后面的话没说。 何美丽撇撇嘴，明显不信。 余巧月拉拉何美丽的衣袖，让她别多问余守泰的事。余巧月不想与女主家多有牵扯。 回到衙门，提着炒栗子、肉干去找孙大妞询问，今年县里的徭役是谁负责。 孙大妞一听就明白，余巧月家有人要服徭役。 余巧月说了余家村的事。 “搁往年啊，换个轻省点的活好办。给工房塞点银子就行，但今年不行。”孙大妞说着指了指大堂位置。 余巧月明白，今年是县令大人吴郴掌权主事第一年。他抓得严，下面的人也不敢糊弄，更不会随意许人情。 “孙姐，就一点法都没有吗？”余巧月拉着孙大妞的手。 “听我家那口子说，今年挖河道跟往年不一样。今年是一个村挖一段，规定时间挖完，就可提前回家。”孙大妞说了今年新变化。 回家与何美丽、余守平说了今年的情况。 余守平在县学也有打听，了解的跟余巧月差不多。确认徭役的情况，余守平请假回余家村，和余老实说徭役的事。 余守平此次回家，除了说徭役的事，就是与大房、二房商量，能出人代替三房去服徭役。 今年服徭役轮到三房，余守平要守大门，没有时间。 “我和美丽商量，拿10两银子，给替我去服徭役的人。” 第28章 请人服徭役 余守平掏出钱袋，把袋子里的散碎银子及铜板倒在桌上。 “三弟，可以啊，才去几月赚了这么多钱？”李香杏看得眼酸。 王桂花看着银子也眼热，这要是大房的该多好。 余守平当然不承认这些是他们自己的，“哪能啊，这里面有一半是巧月拿命换的，一半是我借的。” “老三开口了，你们兄弟怎么想？”余老头看向余守家、余守财。 李香杏想要银子，又不想自己男人太辛苦，“老三，外面请人服徭役要15两银子。” 余守平：嫌少？ “本来我想着自家兄弟，能不能先欠着。是美丽说，服徭役是拿命搏不能欠的。二嫂说15两银子，算了，我和美丽也不在县城做事，我们俩回来。”余守平伸手拿桌上的钱。 “不行。”余家有两人同时出口。 一个说不行的是王婆子，她好容易盼得三儿子两口愿意正经干活，不在家偷懒气她。可不能让他们回来。 另一个说不行的是王桂兰。何美丽在县城摆摊卖吃食。自家做竹签、竹杯、竹篮、豆皮卖给三房，每月能赚上六、七百文。三房两口回来，他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三，我替你去。”余守家与王桂兰夫妻多年，一个眼神就知彼此的想法。 “我身体好，我去。”余守财也想要10两银子。 “还是我去吧。”余根柱也开口。 …… “别争了。”见三人争执不下，余老头开口叫停三人。 余守财去年已服徭役，身子骨才养好，今年别去逞强。 余守家前段时间刚生了一场病，身子没养好，不能去。最后定下余根柱去。 确定人选，余守平从背筐里掏出一大包，“这是巧月去回春堂找大夫开的驱寒等常药包，你拿着。” 余根柱接过一大包药，憨厚一笑，“三叔代我向巧月，说声谢。” 余守平从余家村出来，又去何家庄。将徭役的事跟岳家说一遍。 “姑父，衙门里还没招人吗？”何善泽一直在等着。 余守平打着哈哈，有会通知他。私下里却是跟何家长辈说明白。衙门里的活多少人在盯着呢。前段时间是有一个书吏重病回家。 “我听说得到书吏那活的人给了1200两银子。”余守平感叹，自己能得守大门的活真是多亏女儿的贡献。 何家人相互看看，若家里有1200两银子，他们还至于这么每天起早贪黑杀猪。 何三舅、何三舅妈不敢再惦记衙门里的活。 这么多银子，他们凑不出来啊。 “我明天带善泽回娘家，让他去学木匠。”何三舅妈的爹是木匠，手艺很不错。十里八乡人家做家具都找他。 解决了何善泽，余守平轻松的回县城。 腊月初二，余巧莲成亲日子。三房其他人都忙，只有何美丽一人回去。 何美丽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正和余根武讲解自己对周朝律法解读的余巧月放下书本。倒杯茶端给何美丽，“娘，喝茶。” 何美丽接过茶杯，“巧月，你放心。娘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的人家。”说完一口喝干杯里的茶，放下杯子往外走。 余巧月忙拉住何美丽的胳膊，“娘，谁惹到你了？” 余根武也走来给何美丽捶背，“娘，大姐成亲热闹不？大姐夫长得咋样，好看不？” “没你爹好看。”何美丽评价男子是否好看，标准就是余守平。在她眼里心里余守平是最好看的。 “二伯娘，怎么给大姐找了个丑的？”余根武不解。 “聘礼给的多。”何美丽给两人说起聘礼的事。 聘礼前三天送来，十二抬，有布匹、皮毛、果脯、糕点、鸡、猪还有两套首饰等折合下来约莫有80两银子。 “大姐的嫁妆应不少。”余巧月为余巧莲高兴。 “二伯母陪嫁了啥呀？”余根武好奇询问。 何美丽先撇了撇嘴，才说道，“两床被子，两身新衣服、一个子孙桶没了。哦，我和你大伯母一人给添了匹布。还有就是巧月送的六本书。” 今天若不是巧月那六本书撑场面，余家的脸都要被二房丢尽。 再想到李香杏居然背人说，余巧月做狱卒沾杀气，以后没人敢要。何美丽就气得牙痒痒，不行，她得去赚钱。以后不好说人，招赘。 何美丽想到这，就去后院忙碌。 “姐，你别担心，待我考中举人，会有大把的人来求娶你的。”余根武人小鬼大的拍拍余巧月的胳膊。 余巧月无语，家里一个个的都乱想什么呢。余巧月扯着余根武去后院，串串。 腊月二十，县学、私塾都开始放假。何美丽带着余根武准备过年的一应物品。 手里有钱，何美丽不吝啬。不仅鸡、鱼、肉、蛋准备充分，各种炸货也炸了许多。每日余巧月最期盼的就是回家吃饭。 年二十九，余守平放假休息。两人带余根武回余家村过年，初二回完娘家，就回县城。 余巧月和余根文过年都没有休息时间，两人不回去。 三十晚上，吃过大厨房准备的年夜饭，回到狱厅，苏大妮又独占火炉烤板栗。 余巧月拎着食盒走进重监牢房。一股股的阴冷扑面而来。柳如眉自杀后，重监只有于秋兰一人。 余巧月打开食盒，一壶酒、一只烧鸡、一碟卤猪耳。 “请我吃年夜饭，我可没钱给你。”于秋兰捞起酒壶，喝了一口，嫌弃，“酒太差，不如我酿的一半好。” “感谢，上次劫狱时你的那声‘小心’。”余巧月递上布巾。 于秋兰喝完一壶酒，接过布巾擦拭干净手，撕下鸡腿，“烧鸡不错，味道正。”啃完一只鸡腿，啃第二只鸡腿，“想听故事吗？” 于秋兰说完不管余巧月想不要听，说起自己的过往。 于秋兰不是百竹县人，她出生在京城鱼子巷。于家世代以酿酒为生，于家的粟米酒最是出名。 于秋兰可以说是闻着酒味出生的，她对酒特别喜欢，最爱跟着爹娘品酒酿酒。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美好的日子，在13岁那年，戛然而止。 第29章 于秋兰 那年于秋兰父母外出采购粟米，路上碰到贵人出行。骡车拉粟米太满，一时让不开道。 她父母死在了当场。 得罪了贵人，没有人敢来于家的酒肆买酒，他们只能回老家。 于秋兰的嫂子一直不喜欢于秋兰，之前有公婆在不敢做什么。公婆不在了，就把13岁的于秋兰强硬嫁了。 说是嫁，实际是给人当童养媳。于秋兰在婆家，什么苦活累活都要干。原以为待丈夫长大就好，结果小男人一场急病人没了。 夫家迁怒于秋兰，觉得是她克死了自家的儿子。将于秋兰给卖给路过的行商。 几经转手，于秋兰来到百竹县，被朱家买回去给朱大勇作媳妇。 朱大勇有暴力倾向，前面两个媳妇就被他打跑。打媳妇的名声传出声，娶不到媳妇，只得花钱买。 于秋兰进朱家就被锁起来，朱家全家人看着，敢跑就打。 于秋兰的腿就是那时候被打折的。于秋兰不认命，计划着再次逃跑时，发现自己怀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于秋兰认命。 朱家不喜欢于秋兰的女儿，但于秋兰很疼爱女儿。 忍受着朱家上下的打骂，抚养女儿。朱家不给吃的，于秋兰就去给人洗衣服做活赚钱。 有一天，她接活回家，看到女儿躺在床上。以为睡着，摸上去，已凉透。 于秋兰以为是自己没照顾好，自责难受。 隔天，她从隔壁邻居口中知道真相。朱家人听说隔壁村地主愿意出100两银子，给早逝的儿子定阴婚。 于秋兰女儿的八字与死去孩子正合。为这100两银子，朱大勇丧心病狂的捂死亲生女儿。 隔壁婆子从小儿子嘴里听到这一切，偷偷告诉于秋兰。 于秋兰装作不知道，继续洗衣服赚钱，用攒下来的买了耗子药。 于秋兰把药下到饭菜内，朱家人吃完还有意识。于秋兰拿棍子一个个敲碎他们的手脚，再拿刀一刀刀割他们的血肉。做完这一切，于秋兰来到衙门投案自首。 吴郴有感于秋兰为女报仇，朱家全死亡，也没有苦主。判了于秋兰来年问斩，让她多活一年。 余巧月没想到于秋兰的身世这么惨。 “怕吗？”于秋兰眼睛沉沉盯着余巧月。 “如果我是你，会做的比你更狠。”余巧月不只会杀了朱家，也会将那地主家给宰了。 于秋兰听完余巧月的话笑了，“果然没错，你我有缘。” 笑完，于秋兰语气真诚许多，“我求你件事。” “能帮我会帮。” “放心不让你为难。我希望死后能和我的妞妞埋在一起。作为报酬，我告诉你怎么酿于氏的粟米酒。我家祖传的粟米酒，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只学了三成。我啊学了十成。”于秋兰很是得意。 “好。”余巧月答应与于秋兰的交易。 于秋兰让余秋月准备纸笔记录下来。 “不急，说不定遇到大赦天下，你就能出去呢。” “借你吉言。”于秋兰笑，但她和余巧月都知道，如于秋兰这种灭人满门的，是不在大赦范围内。 锁好重监牢的铁门，余巧月转身，与目光灼灼的王怀香对上。 “姐姐，新年好。”王怀香靠在林玉姑怀里，轻声道。 余巧月掏出宋香塞给自己的两块糖，放到王怀香手里，离开。 大年初一，监狱大门打开。县尉虞桢给守夜的狱卒发了新年红包。 余巧月拿着红包，回家休息。好好睡一觉，解了困乏，出门觅食。 宋香和赵楠楠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朝余巧月招手。 “巧月，等等我们。”宋香拉赵楠楠下酒楼，与余巧月汇合。 “吃饭了吗？” “没，你们呢？” “正好我和楠楠也没吃，我们一起去吃那馄饨吧。”宋香提议。 “我不要吃馄饨。”赵慢楠楠拒绝。每次和宋香出来，都要吃馄饨 “馄饨那么好吃，你竟然不喜欢？”宋香不理解。 “天天吃会腻的呀。香姐姐，今天是初一耶，大年初一我们吃别的吧。”赵楠楠说着四处看，“吃卤煮怎么样？看，吃得人不少。” “好，我们去尝尝。”余巧月很饿，吃什么都无所谓。 少数服从多数，宋香同意。余巧月找位置坐，宋香和赵楠楠很快端了两大盘回来。 这家的卤煮也是串串卖。 赵楠楠拿起一串，咬一口，“不好吃。” 宋香赞同点头，味道一般。 余巧月品尝，跟何美丽做的比，差了不少。 “还是县学的余家卤串好吃。”赵楠楠不想吃。 宋香点头，“余婶娘做的最好吃。” “香姐姐认识余家卤串的？”赵楠楠好奇。 “我跟她不熟，你余姐姐跟她最熟悉。”宋香笑着看向余巧月。 赵楠楠目光也望向余巧月。 “余家卤串是我娘做的。”余巧月解释。 “余姐姐，我能去你家吃卤的猪耳朵吗？我特别喜欢吃猪耳朵，每次娘买回去，都被爷爷给吃了。”赵楠楠撅着嘴。 “我娘回乡下过年，待她回来，我再邀请你来我家做客。”余巧月同意。 “余姐姐太棒了，我最喜欢你了。”赵楠楠高兴扑向余巧月。 “是谁说的，最喜欢香姐姐了？”宋香声音幽幽地说。 “香姐姐，我也喜欢啦。”赵楠楠一副，你们我都喜欢的表情。 宋香和余巧月大笑。 三人边吃边聊，余巧月从宋香口中知道，她是和二哥宋英杰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宋香和宋英杰原本还很高兴，大年初一拜年拿红包。结果来拜年的不是带着未出阁的姑娘就是带的未成亲的少年。 一开始俩人还疑惑，后面明白了，亲娘这是借拜年给他俩相看呢。 两人不想相看，找机会溜了。遇到带着赵楠楠出门玩的赵四木。 余巧月笑，果然哪里都逃不掉的相亲。 “四叔叔，也是因为相看，才带我出来的。”赵楠楠点点头。 宋香关注的询问，“说说，怎么回事？” 赵楠楠刚要开口，“你们怎么跑到这了？” 赵四木和宋英杰以及李峰走进来。 “我们在说，”宋香一把捂住赵楠楠口鼻，“我们在说年后抽空去打猎的事。”宋香给余巧月使眼色。 余巧月点头，“对，打猎。李捕快的老虎还没猎呢。” 第30章 被罚 李峰也想起来，“什么时候去？” 宋英杰提议三月去狩猎，二月太冷。 赵楠楠扒开宋香的手，“我也要去。” “楠楠不能去。”赵四木拒绝，赵楠楠才6岁。 “我为什么不能去？”赵楠楠反驳，使出撒手锏，“你们不让去，我告诉五姑姑，让她带我去。” “不行。”赵四木几人同时出声。 余巧月疑惑看向几人，这位赵五英有啥本事，让几人同时变脸。 “楠楠乖，我带你去。别跟你五姑姑说，好不好？”宋香搂住赵楠楠商量。 “不准骗我。”赵楠楠伸出手指，宋香与她拉勾保证。 余巧月越发好奇，私下询问宋香。这位赵五英，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的后怕。 宋香和余巧月说了赵五英的壮举。 赵家共五个孩子，赵五英是老幺，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 三岁，赵五英立下志向要闯荡江湖，扬名天下。赵家人只当小孩子玩笑，没当真。然后赵五英干了两件让亲朋好友都为之震惊的事。 第一件事，在赵五英5岁时，为了能够闯荡江湖，偷藏进镖局的箱子内，差点憋死。 第二件事，赵五英12岁即年初。接到二哥赵二木因剿匪去世的消息，留下一封书信，离家出走要为兄长报仇。 没人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等赵家人找到赵五英时，整个土匪窝就赵五英一个好人，土匪窝中无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是全乎的完整人。 赵五英回家后，就和家里人说要学习毒术。 通过宋、李两家关系，赵五英去了神医谷学习，毕竟医毒不分家。 过年赵五英回来，赵家人跟亲朋好友都打了招呼，隐瞒赵三木去世的事。赵四木带赵楠楠出来，主要原因就是怕赵楠楠说漏嘴。 余巧月听着，觉得这赵五英有点大女主故事，做事狠，干脆又利落。 有机会想见见对方。 初二，余巧月一走进监狱大门，被孙大妞叫住，带到狱厅正房。 有人投诉，余巧月收受贿赂。 余巧月一脸懵，她收了啥贿赂，她怎么不知道？ 听完孙牢头讲述，才知是三十那晚余巧月带吃喝给于秋兰被囚犯看到。有囚犯投诉余巧月作为狱卒，不遵守规矩。 劫狱当晚于秋兰提醒余巧月，救她一命，算立功。余巧月有找孙牢头求情，想着能不能上报大人们给于秋兰减刑什么的。 得到回复不可能，余巧月觉就想送些吃喝让于秋兰最后人生过的好一点。 于秋兰的事，狱卒们都清楚。有提醒之恩在前，余巧月又年轻心软，在年三十送点吃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是有囚犯投诉，之前吴郴为整顿县衙上下，出过一套规章。明确非探监期间，狱卒私自给囚犯送吃食，打十大板。 余巧月之前有功赏了，有错也要罚。 余巧月在上工前，当着众狱卒面，由县尉虞桢监督，马婶和苏大妮执行打十大板。 两人老油条，怎么打，让外人看着打的严重，实际半点不疼。 余巧月见到苏大妮拿板子，以为自己至少会被重重打五下。没想到苏大妮没下重手，一时间有些意外，脸上表情带出来些。 马婶踢了余巧月一下，提醒她，注意表情。 余巧月反应过来，忙哎呦哎呦小声叫疼。 在场都是人精，怎么看不出来，毕竟是自己人，装作没看到。 虞桢监督打完，“下次不可莽撞。” “是，小人谨记大人教诲。”余巧月低头认错。 被打了，事还得继续做。 余巧月提着饭桶，故意一瘸一拐走进牢房，观察众囚犯的表情。她没有问孙牢头是谁。 看她受伤，王怀珍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余巧月第一个将她排除，这姑娘没那脑子。 林玉姑欲言又止，想要询问余巧月又不好问，一副等着余巧月出声的表情。余巧月故作没看到，暗里盯着她。 林玉姑眼底偶尔露出的一丝狠意以及如她所想的表情。证实余巧月的猜测，就是林玉姑所为。 走进重监，于秋兰注意到余巧月的异样，“怎么了？” 余巧月拿起一个馒头丢到于秋兰手中，“我就不该心软。” 于秋兰想明白，“抱歉。” 余巧月哼了一声，离开。 于秋兰探出手，想碰余巧月，又收回手。 “秋兰姐你的馒头掉地上了。”隔着铁门，林玉姑柔声提醒于秋兰。 于秋兰捡起馒头，“谢谢。” “秋兰姐别客气，如今我们都住在监狱，也算一个房里的人。”林玉姑说着露出苦笑，对未来很是发愁。 “我们可不一样，我是死囚。”于秋兰说着咬一口馒头。 余巧月回家路上，碰到林鹤，给了他一个跟我来的表情。走到小巷，不待林鹤说话，余巧月一脚踢倒林鹤，拳打脚踢，发泄自己的怒气。 出生到现在，她从未被人打板子。 “林玉姑的事，我不会再插手。再敢来找我，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余巧月发完狠话，离开。 林鹤被打的莫名其妙，一瘸一拐的回到住处。 “跟人打架，输了。”骆怀成拿药酒，给林鹤揉开。 林鹤说了余巧月打他及放的狠话，“也不知那余巧月发什么疯？” 骆怀成没说话，当晚将查到的消息告诉林鹤。 “确定是她吗？”林鹤不敢相信，林玉姑待监狱里还整事。 “回去好好想想，还要不要帮她？”骆怀成对林玉姑没有一丝感情。 林鹤摇头，“不帮了，绝不帮她了。”这林玉姑没事都整出三分事，若是知道他在想办法帮她，定会更多的搅闹。绝不能让林玉姑再有伤害到公子的机会。 “我们回府城。”骆怀成决定回去，不再关注林玉姑。 “是，我这就去收拾行李。”林鹤顾不得疼痛，去收拾行李准备走。百竹县，他是一刻也不愿意再待。 余巧月回到桂花街，余守平三人已从余家村回来，带回不少吃的。 吃着家人准备的食物，余巧月被打的郁闷消失。这事也给她提醒，做事要谨慎。 余巧月虽然表现平静，但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心情好不好，他们一眼看得出。 第31章 人贩子 余守平回到县学就去打听，很快知道事件始末。 余巧月见瞒不住，说了更详细的内容。包括她已经确定暗里报告的是王家的小妾林玉姑。“敢伤我女儿，姓王的，我跟他们没完。”何美丽撸起袖子就要去干架。 余守平劝住何美丽，王家都在监狱呢，就是想干架也不成。这事他有办法，让王家绝对落不到半点好。 元宵节，余巧月得了两天假。余家其他人没有假期，余巧月带着何美丽准备的节礼，回余家村。 在城门口，没有找到余家村的牛车。余巧月只得步行回去，路上盘算着得添辆车，方便出行。 一辆马车疾行而过，溅了余巧月一身灰尘。 余巧月骂了声，“走路不长眼，小心车轱辘断。”话音落下，马车颠簸下，从车上落下一物。 马车未停继续往前奔，余巧月捡起掉落物，是一块沾染血迹的手帕。帕子还有点眼熟，嗯……在余巧婷手里见到过。 余巧婷显摆过，说是余甜宝送给她的。 马车里的人是余甜宝。 再回想马车经过时，好似听到有小孩呜呜声。 想到什么，余巧月转身下官道往小路上跑，翻过两个山坡。马车正朝她这方向疾驶而来。 余巧月左右看看，搬起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扔到路中间，迅速躲到一旁草丛中。 驾驶马车的人，被石头挡住路，停车，挪石头。 借此时间，余巧月手里的小石子弹射出，打开车帘一角，看清车内被绑着的余甜宝及一名小男孩。 石头挪开，马车继续前往。余巧月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跑到有五棵大柳树的地方放慢速度，绕过大柳树，停在有一座外表有些荒芜的院子。余甜宝及小男孩被提进院内。 余巧月绕到院子后面，跳进去。小心四处查看，确认这里窝藏着被拐的少女及孩子共计26位，人贩子有七、八人。 听到人贩子说会在此休息一晚，明天离开。 余巧月无声离开，回县里上报。路上，碰到骑马疾行的赵四木一行人。 余巧月伸手，吸引赵四木注意，“赵捕头。” 赵四木未做半点停留，丢下句，“余姑娘，在下有急事，改日再聊。” “我发现人贩子。”余巧月飞奔上前，拦住疾驰的马。 赵四木扯住缰绳，“人贩子在哪？” 余巧月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大五柳在哪？”赵四木离开多年，对县城还熟悉，县城外就差一些。 有捕快出声，“头，我知道在哪。” “余姑娘，麻烦你回县衙通知大人。我先带人去解救。”赵四木冲余巧月一抱拳，带队前往大五柳。 余巧月赶到县衙，在大门口碰到孙牢头，“孙头，我有要事禀报吴大人。”余巧月喘着粗气。 “跟我来。”孙牢头领着余巧月去二堂书厅，见县令吴郴。 余巧月禀报自己发现人贩子及赵四木带人去解救。 正着急的吴郴一听，忙喊卢益明进来，吩咐带队去支援赵四木。 余巧月禀报完，也跟着一起离开。她的背篓还丢在山上呢。余巧月出城找到背篓，回来在城门口看到不少人聚集在一起，其中还有何美丽。 余巧月挤进人群，听到何美丽在推销。 “我这有15篮子烂菜叶子，5文钱一篮，有要的尽快来买。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杀千万的、罪该万死的人贩子，就该吃烂叶子……” “娘，你在这干嘛？”余巧月捂住鼻子，这是从哪弄的烂菜叶子。 “巧月快来帮我装提着。”何美丽把胳膊上挎着的四个篮子递给余巧月。 边上余根武，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余巧月，“姐，你不是回家了吗？” “这烂菜叶子从哪弄的？”余巧月想捂鼻子，离得更近，只能尽量向后仰脖子，远离。 “家里白菜现扒的。”余根武抽出一张白净的纸交给余巧月。 余巧月接过揉软塞鼻子，“家里白菜没烂这么狠啊？” “娘加了点料。”余根武说着伸头凑近余巧月，“娘拌了点馊食还有隔壁花媒婆家的羊屎蛋子。” 余巧月：呃…… “人贩子来了……”有人大喊。 “5文钱一篮子的烂叶子，赶紧买了。不买我都扔了~”何美丽大喊 。 “我要、我要……” “我也要” “给我一篮子” …… 15篮子烂菜叶子很快卖光。 赵四木、卢益明押着人贩子走到城门口。一阵的烂菜叶子、石子、泥块等等朝人贩子身上招呼。人贩子边上的捕快们也遭了殃。 人贩子被押送进大牢，女牢里也送进两位。 知道是人贩子，一向爱躲懒的马婶和苏大妮亲自己上身搜。余巧月第一次见识到变态的搜身法。 两人贩子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除了金银首饰外，还搜到了三枚绣花针，两颗毒牙等物。 人贩子直接关进重监，孙大妞带着宋香、余巧月搬来匣床。 余巧月听说过，匣床是能让囚犯身体如僵，手足不能屈伸，肩背不能辗转。虱虫、蚊虻叮咬即使毒蛇蛰身、饿鼠啮足、长虫入脑，也只能忍受的刑具。 余巧月好奇打量着匣床，四周有围栏，看着有点像婴儿床的感觉。 人贩子躺在匣床上，头发绕在一个固定于木板的铁环上，脖子、胸口都用铁索锁住，肚子上还压一块压腹木梁。两手被铁环铐住，两脚被挖有双孔的匣板套牢。再覆盖一块钉满三寸长钉的号天板。 密如刺猬、利如狼牙的钉尖离人贩子身体不到两寸，号天板上用横木关闸卡死。 苏大妮用力拍拍号天板，“我晚上就睡在这了。” 人贩子嘴里呜呜叫着，眼中全是乞求。 “别玩死了，明日大人还要审问呢。”孙大妞提醒一句，带着余巧月几人离开。 “苏姐跟人贩子有仇？”宋香好奇询问马婶。 “苏大妮有个儿子，周岁时被人贩子拐走，至今未找回。那孩子和巧月差不多大。”马婶解释。 第32章 前往府城 余巧月回首看了眼，躺在号天板上的苏大妮，突然对她不那么讨厌了。 耽搁一天，余巧月早早回余家村。 “巧月，你在县城，能帮我注意有没有招女工的活吗？”余巧梅拉着余巧月到角落说了一直想说的话。 余巧月疑惑，余巧梅在家不是有织布活吗？怎么还要在县城找活。 余巧梅也是没办法，余巧莲嫁得不错，李香杏就想余巧梅找的人家更好。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的，搞得外面人都说余巧梅眼光高。 余巧梅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想着进县城找个活做。同时也好摆脱李香杏。 了解前因后果，余巧月答应。 “谢谢你巧月。”余巧梅很感激。 回到县城桂花街，余巧月和何美丽说了余巧梅想在县城找工作的事。 “这事我来办。”何美丽揽下。 隔一天再来县衙牢房上工，重监又多了十来位人贩子。人贩子不管在哪里都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牢里其他女犯人们一致的不待见，这年头谁家没几个孩子。人贩子都是该死的玩意。 没过几天，余巧月听到何美丽在说。柳州通判大人家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走，幸得余甜宝相救的事。 “何美玲怎么就这么好运？”何美丽说到这里是羡慕又嫉妒。 何美玲一家能跟一州通判结识，他们家发展定会更好。 余巧月没有跟何美丽说，自己也参与了这起人贩子拐卖事件。 上工，余巧月被孙牢头叫住。 “人贩子只抓住一部分，跑了一些。担心有余孽找上你，你的功劳没对外说。”孙牢头解释，同时也让余巧月不要对外声张。 “我明白的。”余巧月也不想张扬这事。 孙牢头满意余巧月的态度，拿出一钱袋放到桌上，“这是大人赏你的。” “属下只是做了应当做的事。”余巧月推辞。 “拿着，这也算是你的补偿。”孙牢头如此说，余巧月收下钱袋子。 回到宿舍，余巧月打开钱袋子。里面有3枚10两的银锭子。上次劫狱20，这次30，自家的大人有点抠门呐。 余巧月收好银钱，回到桂花街。 余守平和何美丽在数钱。 余守平和何美丽在县城快半年时间，两人手里攒了些银子，琢磨着买房的事。 有时间两人就在县城到处看。地段差空间小的房子，两人不满意。地段好，空间大的房子，少的要300两银子，多的达到千两银子。 余守平和何美丽看中的房子就在桂花街边上的望桂巷，是个两进宅院，要价300两银子。 “咱家有多少钱？”余巧月看着桌上的钱问。 “68两七钱零9个铜板。”何美丽报出钱数。 余巧月：卤串还真赚钱。 “我的卤串摊可有名了，不少人特地跑到县学门口买呢。”何美丽很自得。 “我也不差，每月能往家里拿出五、六两银子呢。”余守门不甘落后道。他守大门，经常遇到学生晚回的。这些学生都会塞钱给他。 “我这里也有些。”余巧月回房拿出自己的钱匣子，倒出里里面的银钱。 三人数了数，共计113两五钱银子，还差百两银子。 “咱再努力努力，争取夏收前把房子买了。”余守平发下誓愿。 何美丽、余巧月都点头。 “……，此次随行的狱卒有，马三、丁涛、余巧月、苏大妮。你们几个现在回家收拾包袱，明日卯时正牢房前集合。”孙牢头交代。 余巧月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找孙大妞。 “孙婶这出行，有什么讲究吗？我从来没出过远门。”余巧月咨询孙大妞。 孙大妞以前做过送犯人去府城的活，和余巧月详细讲了。还指点她要带什么衣服物品，“人贩子有些逃了，一路上你们得注意着吃喝，别着了人道。” “好，我会注意的。”余巧月点头记下。 从狱厅出来，碰到等在路上的宋香。 宋香送了余巧月一些刀伤药，“镖局外出走镖时，都会带的刀伤药、止血药。” “谢谢，我去府城给你带礼物。”余巧月接过道谢。 “我二哥去府城走镖都会给我带详记的云片糕。你回来给我带一盒。”宋香说着咽口水。 回家，与家人说明自己要押送犯人去府城的事。 何美丽怕余巧月路上吃不好，收拾了不少肉酱和肉干。叮嘱余巧月路上别逞能，听捕头的话。遇到劫匪，也别硬往前冲。 “记得，我们在家等你回来呢。”何美丽反复交代着。 “嗯，我一定平安回来。”余巧月很享受何美丽的叮嘱，没有一丝的嫌烦。 卯时正（早上5点），余巧月背着包袱和剑到衙门集合。 牢房门打开，核对一遍人贩子数量确认没有问题。余巧月和苏大妮给人贩子戴上枷、锁链。领着他们走出县衙，赵四木带队等在县衙角门。 此次带队的是赵四木，骑马在前领路。 大街上，早已等着的百姓将准备好的烂菜叶子，往人贩子身上扔。嘴里喊着，“打死你们、还我孩子，你们这些该下地狱的狼心狗肺的……” 余巧月走在女囚犯边上，不时会被误伤。余巧月往边上走走，躲开攻击。心想还好她没让亲娘再卖沾有羊屎的烂菜叶。 上午还算平静，下午有些囚犯走不动，不愿意走。 苏大妮握着长鞭，一鞭子下去，发出啪啪声，让囚犯们不敢再说一句讨饶的话。 天黑，到达驿站，一行住进去。 赵四木安排人值班，余巧月和苏大妮是女子，第一晚，没排两人值夜。 余巧月躺在硬得要死的木板上，被苏大妮的呼噜声给吵的睡不着。从来不知道有人的呼噜声能这么响。受不了，余巧月起身来到院里的凉亭坐会。 “怎么没睡？”赵四木走过来，递一个烤红薯给余巧月。 余巧月道谢接过，撕开外皮，红薯的香甜闯进鼻尖。 赵四木在余巧月对面坐下，“我以前经常带人东奔西跑，夜里睡不着，就会起来，烤个红薯吃。” 余巧月低头吃红薯不打扰赵四木的怀念。 赵四木很快回神，“我能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吗？” 第33章 救人 余巧抬头望向赵四木，“赵捕头，请问。” “你怎么会想做狱卒的？” 余巧月将当初遇到县衙对外招人，自己知道就报名的事说了，最后总结，自己只是想找份长久的比种地轻松些的活。 “每天跟犯人打交道，不怕吗？”赵四木再问。 “应该犯人怕我们才对。他们的吃喝可全在我们手里。”余巧月的话让赵四木笑。 “你是我见过的女狱卒中，想法最奇怪的。” “我的荣幸。”余巧月继续吃红薯。 “我曾喜欢过一位姑娘，她也是狱卒。她就特别不喜欢当狱卒。觉得每天面对犯人，太可怕了。”赵四木突然说起自己的过往，“她为了能不做狱卒，搭上了一位侯府世子做妾。” 余巧月咽下嘴里的红薯，扫了眼赵四木，她跟他熟到能交心的地步？ 赵四木没看余巧月，继续往下说，“她担心我会说出去我们之间的事，利用世子关系给我设套。其实我不回来，在京城也待不下去。上一次追杀我的人，后面也有她的手笔。” 余巧月吃完最后一口红薯，“红薯很好吃。” 原本沉浸在失落情绪中的赵四木，突然大笑，“小丫头，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纯真。” “赵捕头，我要回屋休息。”余巧月起身离开。 回到屋内，苏大妮的震天呼噜依然在响。余巧月一手刀劈晕她，呼噜声戛然而止。余巧月躺下闭目休息。 清晨，苏大妮摸摸脖子感觉有点不对劲。但看看一旁认真洗脸的余巧月，没发现什么不同。将一切怪到昨晚没有休息好。 百竹县到府城，正常行走需要半个月。他们带着囚犯走的慢些，预估得20天。 赵四木一路计划着走，尽量每晚休息在驿站、城镇或者乡村。 中午下了一场雨，耽搁一个时辰，没能及时赶到村庄休息，露宿野外。 安顿好囚犯，余巧月进小树林，想要打只野鸡改善下伙食。找一会没看到野鸡，倒是看到一男子被人绑在树上。 嗯？这场景怎么有点熟悉？ “姑娘还请救在下一命。”骆怀成从白天被绑到黑夜，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余巧月出现。 余巧月没有往前，后退打算走人。 “我不是坏人。我叫骆怀成，外出访友，路上遭遇打劫。钱财和马车被抢走。”骆怀成解释。 余巧月后退的脚步没有停。 “余姑娘，骆某没有撒谎。”骆怀成的话让余巧月停住脚步，抽出手中剑，“你怎么知道我姓余？” “林鹤乃是骆某的仆从。”骆怀成报出林鹤的名字。 “你的仆从呢？”余巧月突然回想到，与林鹤在百竹县朱记馄饨见面时，斜对面桌的年轻公子，正是骆怀成。 “现在不躲藏了？”余巧月冷哼一声。。 “之前是骆某不对，还请余姑娘见谅。”骆怀成想要行礼道歉，被绑着动不了。 余巧月上前用剑割开骆怀成脚上和腰上的绳子，手上的绳子没动。心里觉得骆怀成是没问题，面上仍是一副怀疑。 骆怀成明白余巧月的怀疑，没有反驳，跟在余巧月身后走出树林。 赵四木一眼认出骆怀成，上前行礼，“骆公子。” “你是？”骆怀成不认识赵四木。 “在下百竹县捕头赵四木，曾在吴大人处见过骆公子。”赵四木解释，眼神看余巧月询问绑着骆怀成是何意。 余巧月沉默抽剑割开绳索。 “赵捕头，失敬。”骆怀成活动了下手腕，朝赵四木拱手。将之前的解释再次说一遍。 赵四木安排骆怀成去休息。 余巧月去找苏大妮，今晚两人守夜。 第一次值夜，余巧月精神是紧绷的。 远处有动静传来，和苏大妮说一声，余巧月往动静方向走去。 苏大妮摇摇头，“事多。” 余巧月走了一会，跳到高处，借着月光看到不远处飞来的黑衣人。 拿出预警的哨子，用力吹响。抽出长剑，迎上到来的黑衣人。 余巧月挥动手中的剑，剑锋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黑衣人向前飞的身子顿住，喉咙喷血。黑衣人捂着喉咙倒地不起。 余光扫到一名黑衣人手持长枪攻向苏大妮。余巧月手腕一转，手中长剑射出，在黑衣人长枪到苏大妮近前，穿透黑衣人胸膛。 抽出长剑，半空旋转迎上扑来的十来名黑衣人。剑与刀相撞，发出阵阵金铁交鸣声。 余巧月身形灵活地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时不断发动凌厉的反击。 一名黑衣人从余巧月的背后攻击，手中利刃直刺要害。余巧月身形一侧，长剑向后一挥。一声惨叫，偷袭的黑衣人已被长剑洞穿。 领头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起上，杀了她。” 命令下达，黑衣人们疯狂冲向余巧月。 余巧月毫无惧色，长剑在手中翻飞，剑锋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倒下。 激战中，一股强大的内力波动冲击余巧月。 一名身穿白衣戴无脸面具的人突然出现，手掌重重劈向余巧月天灵盖。 四周黑衣人在攻击，余巧月避无可避，抬起左手对上领头黑衣人的右掌。手掌相击，爆发的威力，让两人同时后退。 气血上涌，余巧月控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白衣人攻势不减，再次袭来。余巧月避不开，心中全是不甘，就这样死在这里吗？ 危急时刻，一支长箭阻挡住白衣人的脚步。赵四木手持双刀如旋风般出现，拦住白衣人的后续攻击。 苏大妮也吼叫着，手持一双铁锤，拦住黑衣人。 三人联手攻击下，白衣人败退。跳出三人的包围圈，眼神狠毒的看着余巧月，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用力掷向地面。 顿时，一阵浓烟弥漫开来，遮住众人的视线。待烟雾散去，敌人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地尸体。 赵四木走上前，看着余巧月，“有没有受伤？” 余巧月摆摆手，挥散眼前的烟雾，“没事。” 苏大妮走过来，“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赵四木沉声，“不知，不过可以肯定，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劫匪。” 这点余巧月赞同，黑衣人的实力都不弱，那位白衣人实力更强，余巧月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不敢耽搁，收拾行装离开此地。 后面十来天，余巧月以为黑衣人会再来，但他们并没来。一行风平浪静的到达府城。把囚犯交接给府城牢房，余巧月她们得到两休息时间。 第34章 县城买房 骆怀成拦住边吃糖葫芦边逛街的余巧月。一身锦衣的骆怀成，跟之前的狼狈样比，真是判若两人。 “余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骆怀成很是有礼貌。 余巧月随骆怀成到汇香楼的包间，坐下。 骆怀成亲手倒了茶，“余姑娘，以茶代酒，谢你的救命之恩。” 余巧月没有喝茶，“我更喜欢实际点的。” 骆怀成一时没明白余巧月啥意思，注意到余巧月看向自己的腰间的荷包，反应过来。在百竹县的几次，他以为余巧月不喜欢黄白之物呢。 骆怀成打开荷包，掏出一卷银票，“请余姑娘收下。” 余巧月打眼一扫，有十张，抽一张。有这一百两银子，家里可能买房了。 骆怀成再次被余巧月的动作给惊讶，“余姑娘，我的命很值钱的。”说着把银票往前推一推。 “一张够了。”那晚，没有余巧月，其他人也会发现的骆怀成的。 “1千两银子是少了些。待我回去再派人送上千两黄金。”骆怀成曲解余巧月的意思，起身要去安排人取黄金。 余巧月伸手打住，“1千两银子我收，救命之恩清了。”余巧月收下1千两银票。 骆怀成重新坐下，“余姑娘，汇香楼的烤鸭可是一绝，你一定要尝尝。” “好。”余巧月正好饿了。 得了骆怀成1千两银子，余巧月开始购物。在余巧月的带动下，其他捕快、狱卒也购买不少物品。回去没有囚犯，东西放到马车上，一行脚步轻松。 半个月，平安回到百竹县。 余巧月挎着两个大包袱朝桂花街走。到家，余根武和何美丽在家里。见到余巧月，上前接过包袱。 余根武打趣，“姐，是去府城进货呢。” “是啊，进货呢。给你买的一套文房四宝花了10两银子，记得给我啊。”余巧月顺着余根武的话说。 “姐，你真是我亲姐。”余根武一听，脸上全是兴奋。 余巧月、何美丽：我\/她本来就是你亲姐。 余巧月打开包袱，拿出给家里人买的物品。 余根武的一套文房四宝。余守平、何美丽都是一身衣服，何美丽除了衣服还多了一套首饰。余根文是一套厨具，这可是余巧月花大价钱从一位厨师后人手里买到的。 每个人收到礼物都很满意。 “巧月，你这是把手里的银子都花了给我们买东西。”何美丽高兴后就为余巧月心疼。 余巧月解释路上救一人，得到千两银子的报酬。拿出五张银票给余守平、何美丽让他们拿去买房。 余守平要了三张银票，买下房子。 “怎么房契上是我的名字？”余巧月看着房契上的“余巧月”三个字惊讶。 “用你的钱买的，当然是你的名字。”何美丽说的理所当然。 余守平也在一旁点头，还警告余根文、余根武，“你们哥俩别怪我和你们娘偏心，也别嫉妒。这钱是巧月拿命赚来的，房子就该是她的。” 余根文、余根武摇头，他们没有嫉妒，只是有紧迫感。他们做为妹妹\/姐姐的兄长\/弟弟，也要更努力才行。余家三房不能只靠余巧月一人。 三房去看了买下的宅院，两进宅院，一进有正房有五间。二进房间也不少，还且个小花园。 “爹，宅子这么大，地段又好，怎么300两银子拿下来的？”余巧月越看越觉得300两银太便宜了，担心这中间有什么诈。 余守平得意一笑，“你爹我有本事啊。” “爹，别卖关子。快说说是怎么回事？”余根武拉着余守平的手催促。 余守平解释，这宅院上一任主人原本是要价800两银子的。不少人看中来买，但是那些人一走进院子，就感觉凉飕飕的，整个人不舒服。回去后，就生起病来。 一个来看房的人这样，可以说是人有问题。后面来多个都这样，就怀疑是房子风水不好有问题。没有人愿意想买这房子。 房主人刚开始还觉得是买房的人故意要坑他。后面一打听确实都生病了，房主人自己来，也感觉凉飕飕的。 怕房子砸在手里，就降价，从800开始往下降，700、500、380、……一直降到350两。中间有不少人心动来看房子，结果一来人就生病。 这之后连看房的人都没有。 余守平和何美丽在看房期间，就听说过这事。两人一开始还觉得牙人说的太夸张。暗里找人打听，真有这些问题。 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房子好，两人越看越满意，决定找出问题，解决问题，买下来。 偷偷的将院子从头到尾检查，发现进院凉飕飕的原因有二。一是院子长年不住人，花草树木太旺盛，遮挡日光。二是隔壁院子修建阁楼，遮挡阳光。三是有人在院子里投毒。 “爹娘你们中毒了？”余巧月神情紧张。 “爹娘，我们快去看大夫。”余根文、余根武也是紧张的不行。 孩子们的关心，余守平和何美丽很满意。拦住着急的余巧月三人，继续往下说。 投毒肯定是跟房主之间有仇怨的。余守平详细查房主家的情况。 房主姓周，名泽。周泽家境普通，长得好，靠着外貌娶了绸缎庄岳家的女儿为妻。婚后靠着岳家的支持，生意做大。后来岳父去世，周泽就把岳家的绸缎庄占为己有。 没有娘家支持，丈夫纳了一个又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子，周夫人生生把自己气死。 这宅院是周夫人的陪嫁。周泽嫌晦气，将其卖掉。 周夫人亲爹岳老爷在世时十分的乐善好施。其中一小乞丐就受了岳老爷的多次施舍。知道周泽做的事后，就在这宅院放毒，想让周泽没法卖掉房子。 余守平和何美丽连续多日来此，引小乞丐上钩。在小乞丐再次投毒时，抓住他。 小乞丐也很硬气，承认一切。 余守平欣赏小乞丐的义气，虽然对来看房的人下毒不对，好在没出大错，没送他见官。 余守平装不知道这里面情况，找牙人，帮忙讲价，愿意花300两银子，买下房子。 这房子已成周泽的心病，见有人愿意买，就卖了。 “爹，那小乞丐，你打算怎么办？”余巧月问出关键。 “他以后就是咱家帮工。”何美丽开口。她的卤串生意越来越好，一个人忙不过来。 “他给人下毒，怎么能留？”余根文很担心，哪天小乞丐心情不好给自家下毒。 “你能想到的，你爹娘早就想到了。敢把他留下，自有法子治他。”何美丽说的自信。 第35章 小八身世 余巧月见到洗干净的小乞丐——小八，陷入沉思，“知道你爹娘是谁？” “我是被老乞丐养大的，没有爹娘。”小八老实回答。 “你今年多大。”余巧月再问。 小八想了想道，“13。” 余巧月问完让小八去忙。何美丽走过来，“小八有什么问题？” “小八的眼睛像一个人。”余巧月皱眉思索。 何美丽好奇，“像谁？” “赵三木。”余巧月说完名字，又加一句，“上次劫狱中死去的捕快，也是楠楠的爹。” “楠楠不是说她是长女吗，她只有一个弟弟还是遗腹子。”何美丽脸色不太好，她最恨在外乱来的男人。 余巧月没想到何美丽反应这么大，“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娘你别跟小八说。” 时隔两月再回县衙监狱，余巧月很是想念。把买的礼物送给监狱众位。 宋香吃着详记的云片糕和余巧月讲述，她不在的两月，监狱发生的事。 “王家判刑下来了？”余巧月疑惑，怎么这么快？ “王家自己作死。”宋香语气是厌恶。不待余巧月询问，宋香就说起王家做的恶事。 在余巧月她们去府城不久，大概正月底，竖立在县衙门口的堂鼓被人敲响。一声声的鼓声，响遍县衙上下。 县令吴郴升堂，大堂进来二十来位苦主，全是告王家对他们的迫害。 小的有踩踏农田，打坏物品，踹翻摊子这些。大的就是人命了，王家人仗着京城的势，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那些案子都是真的，王家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宋香总结。 余巧月点点头，不过她总觉得这事里面不简单。果然回家询问爹娘后才知，告王家的苦主大部分都是余守平暗里去找的。而这其中也有于秋兰的帮忙。 余巧月前往易安府城后，何美丽以于秋兰好友的身份去探监。这之后，于秋兰主动与林玉姑说话。 林玉姑刻意交好于秋兰，想从她口中知道，怎么打动余巧月。 何美丽来之前于秋兰不想与林玉姑交流。何美丽来后，于秋兰改变与林玉姑虚与委蛇，打听到王家不少事。 于秋兰把这些记下，让宋香帮忙送到余家。 余守平多会交际一人，通过自己结交的人打听到王家被抄家是因为京城王家出事，受牵连。王家怎么判，要看京城王家的处理结果。但若百竹县王家本身就有大事，不用看京城的。 余守平打听到，王家早前特别猖狂，还出过几次人命。因为王家当时势大，且上一任县令不管事，这些命案都被压下去。 余守平花了不少时间，找到苦主，告知对方王家倒台，现在正是告的时候。余守平还帮着花钱请人写状子等等。 吴郴一一受理，审判结案，写奏折上报朝廷。 原本京城王家犯的事可大可小，鉴于不少人帮着说话。圣上打算小惩大戒。吴郴的折子到达，圣上态度改变，直接判王家全员流放。 接到流放消息，王家人不敢相信，她们之前得到通知是快能回家，怎么就流放了呢？ 余巧月来到重监，“抱歉，那天我是，”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想看是谁投诉的你。”于秋兰理解并支持余巧月的做法。 “妞妞的坟在哪？”余巧月想为于秋兰做些什么？ “美丽姐已替我去了。”于秋兰知道余巧月的意思。 “有什么想我做的？”余巧月现在特别想为于秋兰做些什么。 “做好你自己。”于秋兰特别高兴在人生最后阶段能见到余巧月，让她明白，女子还有别的路可以走的。 ———————————————— 小八的身世，余巧月经过思索，决定找赵四木，探探底。 与苏大妮一起值夜结束，余巧月去往捕房。身后的苏大妮看余巧月的路线，眼睛一转跟过去。 赵四木正好站在捕房门口与李峰说话，“余姑娘。” “赵捕头能借一步说话吗？”余巧月要说的事，不要好对外人说。 赵四木朝边上走。 余巧月对李峰点下头，跟着赵四木走到假山边上。 赵四木站定，“余姑娘要说什么事？” “我家前几日买房了。”余巧月没头没尾的话让赵四木疑惑，略带笑意，“恭喜，何日办暖房宴？” 余巧月摇头，“不是暖房宴的事，是因为买房认识了一小乞丐。”余巧月把小八的情况简短说了，并把自己的怀疑也说完。 还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要伤害楠楠的，就被从假山后冲出来的苏大妮抓住胳膊，“那孩子在哪？孩子在哪？在哪……” “二嫂，你冷静。”赵四木想要上前拉开，男女有别又不好动手。 “余巧月，快告诉我那孩子在哪？在哪？”苏大妮不听赵四木的话，眼睛直直的盯着余巧月，泪大颗大颗的掉。 “在我家。”余巧月知道自己之前怀疑的有错。 余巧月带着苏大妮、赵四木以及闻声过来的李峰三人回桂花街。 家里，何美丽带着小八在串串。 “小八，好好串。赚了钱，婶给你涨工钱，买新衣服和新鞋子。”何美丽给小八画饼。 “嗯，我会努力串的。”小八大声嗯了一声，手上动作麻利的串串。 小八在余家有单独的房间，能吃饱穿暖，还有工钱。他觉得自己生活在老乞丐说的极乐世界。 “小石头——”一声呼唤，接着小八被人抱在怀里。 何美丽看向余巧月，询问是怎么回事？ 余巧月眼神示意，稍后和她说。 “二婶，咱们先检查胎记。”赵四木比较冷静。 “不用检查。他就是我和二木的儿子。是我们丢了13年的儿子。我能感觉到，他就是。”苏大妮搂的越发紧。 小八被搂的很不舒服，说不出话，还是余巧月伸手解救出来。 赵四木和李峰带着小八去查了身体，看到腰背上树叶胎记，确认小八就是赵家丢失13年的赵昀。 何美丽十分不舍的送走赵昀，拿钱少做活认真的小工可不好找。 余巧月边串串边听何美丽可惜。 “娘，要不从家里找个人来。”余巧月提议。 “不行。家里人来，自家的情况的可不就被知道的。以后还怎么骗家里少给钱。” 何美丽有的话，让余巧月笑了，“要不去牙行雇人？” “牙行雇人太贵，这卤煮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被人学去了怎么办？”何美丽不放心请外人。 第36章 赎身银子 余巧月不知要怎么说了？ 何美丽串了一会，累的甩手，“等你爹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选谁？” 余巧月点点头，打个哈欠。 “你熬了一夜，先去睡，这点活我自己能干。”何美丽催促余巧月回屋休息。 余巧月嗯了一声，回屋休息，她确实困。一觉睡到日落，余守平父子三人都回来。 “哥，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余巧月疑惑。 余根文在酒楼做活，一般都要到戌时中（晚上8点）回家。 “今早二哥来店里，说家里有事，让我们回家一趟。”余根文所在的吉祥酒楼离余根梁所在的寿材铺不远。 “没说什么事吗？” “二哥没说什么事，但催得很急，让我们尽快回去。还说回去前要跟他说一声，他也要回去。”余根文老实回答。 余家五人相互看一眼，家里到底出了啥事。 余守平一家五口与余根梁还有余根材一起回余家村，路上余守平问余根梁，发生了什么事？ “三叔，我啥也不知道。”余根梁也是一脸的迷茫。 “爹，到家就知道了。”余巧月替余根梁解围。 余根梁朝余巧月投去感激的目光。余根梁心里一直很感激三叔一家，若不是他们，自己还在地里刨食呢，哪能像现在一样，吃得饱穿得暖，每月还有工钱。 到家，余家只有王婆子在家里坐着呢。见到三儿子回来，王婆子拉着余守平手哭，“老三，呜呜~你可回来了，呜呜~~” “娘，谁欺负你了？”余守平被惊到，在他印象里，要强的王婆子可从来没有哭过。 王婆子只是拉着余守平抹眼泪不说话。 余家其他人回来，王婆子才止住眼泪。一段时间不见，余老头的白发增了不少。但家里最憔悴的却是余守家、王桂花及余守财、李香杏。 “大哥、二哥，家里到底出啥事？”余守平快急死了。 “出事的是巧莹和巧婷。”站在门边的余巧梅开口。 “她俩出了啥事？”余守平在屋里左右看看，屋里没这两丫头。 “她俩把自己卖了。”余巧梅这话，让回来的几位越发的糊涂，什么叫把自己卖了。 王桂花、李香杏放声哭起来。 “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好好管管巧莹。你就不听，天天宠着。看看，宠出个丢人现眼的。”余守家大吼王桂花。 “好了大哥，事也不能只怪大婶。你做爹的就没责任？巧莹也喊你爹呢，你才是大房一家之主。”余守平制止完余守家，又看向屋中众人，“来个人和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余老头开口，把事情来龙去脉说给几人听。 余巧莹、余巧婷、余巧月三人同岁。在余巧月10岁前，余巧莹、余巧婷在余巧月面前是有优越感的。三房，可是天天被王婆子骂的。 10岁后，一切都改变。余巧月读书好，能抄书赚钱，家里的活不用干。后来余巧月更是进县衙做狱卒，吃住在县城。每次回来穿的也不再是粗布麻衣。 去年冬的徭役，有余巧月提醒，余家村有准备早早完成。余家村现在说起余巧月都是夸赞，经常对家里女孩说，“你要是有巧月一半能干，就好了。” 余家村的姑娘们不喜欢余巧月，连带的对余巧莹、余巧婷也没啥好脸色。两小姑娘只能凑在一起玩，心里都对余巧月不满。 这种不满在余守财回家说，余巧月押送犯人去府城达到顶点。听着家里人对余巧月夸奖，余巧莹、余巧婷发誓要做出一番事情来，让家里人对她们刮目相看。 正好之前村里给人做婢女的余红霞回家探亲。 余红霞穿着绸缎，戴着金银首饰，手指纤细白嫩。再听余红霞说每日鸡鱼肉蛋不缺，偶尔还能得主子赏吃些银耳、燕窝、熊掌、鹿茸什么的。 余巧莹、余巧婷就起心思，想跟余红霞一起给府城贵人家里做丫环。 两人骗王桂兰、李香杏按下卖身的契书，跟余红霞走。 余巧梅发现不对时，契书已签。余家人去贵人在百竹县的庄园要人。贵人也不为难，拿出签下的契约书，上面写清楚，赎身银200两。 余家因为何美丽卖卤串，赚了点钱，但不加起来不足20两银子。 “老三，大哥求你。”余守家扑通给余守平跪下。 余守平往边上一躲，脸色难看，“大哥什么意思？” “老三，二哥也求你救救你侄女。”余守财弯腰给余守平行礼。 “我们没钱，我们哪有这么多钱？”余守平一口拒绝。 “老三，县城望桂街的房子，你说买就买。就不能救救你侄女吗？”余守财对余守平很生气，有钱买房，没钱救侄女。 “那是我的钱，我的房子。去府城路上救一人，给300两银子报答。我让爹娘给我买房子，作为我的嫁妆。 毕竟我做的是名声不好的女狱卒，没有点陪嫁，以后很难嫁出去的。”余巧月开口，原本要张嘴说什么的李香杏、王婆子、王桂花不说话。这话就是三婆媳一直在说。 “房子不能动。”何美丽态度很坚决。 “老三，你就看着你俩侄女吃苦受罪。”王婆子不看余巧月，目光死死盯着余守平。 “娘说的对，那是我亲侄女，什么都不问是不行。我和美丽这几个月攒了20两七钱银子。爹娘，家里存的银子也都拿出来。大嫂、二嫂再回娘家借借，都凑一凑。” 余守平从怀里掏出钱袋子，何美丽也掏出自己的钱袋子。 散碎银子加铜板，刚好20两七钱。 “担心家里出事，回来前，把家里的钱都带来。”余守平把银子和铜板放到桌上，目光看向余老头、王婆子、余守家、余守财几人。 “大哥、二哥，那可是你们俩的亲闺女啊，怎么一个铜板都不想掏？”余守平板起脸，猛踹桌子，“你们自己有钱不想拿，全让我这个做叔叔的拿，当我是什么？” 第37章 赵家宴请 王婆子心疼的扶着晃了好晃的桌子，“老三你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要干什么？你可是我亲娘，就这么看着大哥、二哥骗我的银子。”余守平转身要走。 “老三回来。”余老头开口，知道今天放余守平走，这个家就散了。“根文快拉住你爹。”余根文下意识的拦住余守平。 余守平踢了余根文两脚，余根文承受着没敢动。 余老头朝王婆子开口，“去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老大、老二你们的银子也都拿出来。” 余老头开口，王婆子不敢不听去拿银子。王桂兰、李香杏也在余老头的目光下回屋拿钱。 王婆子拿出80两银子，王桂兰拿出40两银子，李香杏拿出5两银子。 “二嫂，巧莲的聘礼折合至少有80两银子。你就是花用些，也不至于就剩下这5两银子，果然在你眼里女儿就是赔钱货，有没有都没关系哦。”余守平的嘴一如既往的毒。 “真没有了，就这些。”李香杏一脸期期艾艾的看向余守财。余守财不信，转身回屋拿钱，把家里翻个底朝天，只翻出三两银子。 “怎么只有这一点？”余守财语气是冻死人的冷。他放心李香杏把钱都给她攒着的。 “姥姥来家里几回，每次都拿走三、五两银子。”余巧梅对李香杏很失望。 “胡说什么呢？咱家这么多人吃饭穿衣，可不要花钱吗？”李香杏掐了余巧梅好几下。 余守财反手一巴掌打在李香杏脸上，“滚回你娘家，把银子给我拿回来。拿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余守财撂下狠话。 “根宝爹你别赶我走，那是我娘，我也没办法。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李香杏哭喊着，不愿意回去。 李香杏知道娘家人性子，说是借，其实那些银子都是有去无回。 “够了老二，你早干嘛去了。当年我就说过，李家不适合结亲。你非看中她，现在好了一个家被她败光。”王婆子嫌弃的瞥了眼李香杏。 “咱家现在有148两七钱银子，剩下要借，”余守平看向余巧月。 “51两3钱银子。”余巧月解下自己的钱袋，倒出1两三钱银子，“再借50两银子。” 余巧梅回屋拿出自己攒的300个铜板，余根梁、余根材也各拿出自己攒的，又给凑了2两银子。 最后余家要去借48两银子。 余守财带着李香杏回娘家要钱。王桂兰和余守家也去娘家借钱。余老头和王婆子舍下老脸在村里借钱。 有没有借到，情况如何，余巧月不知。余家三房当天下午就回去。 到家，余巧月回屋里拿了两张银票给余守平。 余守平没要，让她收好。 “爹，我总感觉这事没这么容易了。”余巧月塞到余守平手里。 “不管他们怎么闹，都有我和你娘在，你好好做你的狱卒。”余守平叮嘱。 余巧月嗯了一声。 另一边，何美丽揪着余根文的耳朵教训，什么都听爷爷的，没把亲爹娘放在眼里，该打。 余根文由着何美丽打，憨憨的笑。 过了几日，余老头、余守家、余守财带着余巧莹、余巧梅来桂花街找三房，说了事情的处理过程。 余巧莹在贵人府里几天，见识了规矩的森严，明白还是在家好。余家人来赎，老实的跟着回家。 长得好看的余巧婷却是一点都不愿意回去。余守财名中有“财”是爱钱，但他不想卖女儿。 直到余巧婷说出，她如今已是少爷的通房。死也是少爷的鬼，绝不回余家。 余守财签下断绝契书，拿了200两银子，以后余巧婷与余家再无半点关系 余巧莹回到村里，村里有人说着不三不四的话。王婆子发火骂过几次，也禁不了这些流言蜚语。 余巧梅的亲事也受到很大的影响。 家里担心俩姑娘，商量后，送来县城找三房。 余守平和何美丽之前就有猜测，人送来也没有意外。但让他们立即答应却是不可能的。最后与余守家、余守财说好，两人在三房吃住，前半年没工钱。半年后看表现再定工钱。 余守家、余守财同意。 余巧梅、余巧莹跟着何美丽学习做卤串，出去摆摊的活主要还是何美丽做。余巧梅与余巧莹主要做的是洗切串的工作。 余巧梅能干，何美丽教一次就懂。余巧莹因此事打击的人有些木，事情做得很慢。好在没有偷懒，很认真的做。 有两人帮忙，何美丽每天只要配料、再推车出去卖。余下时间空闲很多，有时间，何美丽就盯着望桂街的宅院装修。 把茂盛的树砍了，隔壁修建阁楼阻挡的阳光。找隔壁聊聊，这事要怎么处理。一来二去的，跟隔壁家的花媒婆熟悉起来。 “苏姐，什么喜事？”看着递到面前的请柬，余巧月疑惑。 “石头回来了，我们家商量要办场夏日宴，公布他的身份。”找回儿子，苏大妮整个人都跟之前不一样。 之前的苏大妮，眼神死寂，有种天大地大却没有她容身之所。所以浑身带刺，看谁都不顺眼。现在的苏大妮有了支柱，精气神都不一样。尤其在苏大妮说到她儿子时，更是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好，我一定去。”余巧月接过请柬。 苏大妮突然跪下。 “苏姐，你这是干什么？”余巧月忙躲开，她没想到苏大妮给自己下跪，有点吓人。 苏大妮没理会旁人目光，很郑重的磕了三个头，“余巧月，这三个头。一是为考核检查事道歉；二是为后来的刁难道歉；三是为我儿子。从今往后，你就是苏大妮的恩人。” “苏姐不必如此。”余巧月双手扶起苏大妮。 这之后苏大妮对余巧月真是好的没话说。好的让余巧月很不习惯，挺怀念以前那个偶尔跟自己斗斗嘴的苏大妮。 时间很快到赵家的夏日宴。 余巧月和何美丽提着礼物早早去了。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赵昀白了也胖了，穿着一件细绸布的衣裳，笑容开朗，浑身上下透露着朝气。 “余婶婶、余姐姐，快进屋。”赵昀上前行礼，引着两人往屋里走。 “小、石头，你长高了。”何美丽拍拍赵昀的肩膀很满意。 “多亏余姐姐，我才能有今天。”赵昀心里对余家很感激，若不是她们自己怕是要做一辈子乞丐。 “也是你自己运气好。”余巧月没有居功。 “美丽、巧月你们来了，快请进。”苏大妮很热情的迎上来，拉着何美丽说话。两人年纪相仿，能说到一起。 赵家这次宴请了不少人，赵昀很快被叫走。作为下一代唯一的男丁，认识亲戚朋友。 第38章 有病吧 余巧月不习惯热络氛围，找角落坐下吃东西。 “我就知道在角落里准能找到你。”宋香笑着走过来。 余巧月把手中的海棠花糕点递给宋香，“相看怎么样？” 宋香瞬间觉得手中的糕点不香了，“我娘看中，我没看中。” “没看中，再继续。”余巧月劝慰。 “第20个，我娘说再不行，下一个直接成亲。”宋香很苦恼。 “20个都没看中，你想要看中什么样的？”余巧月的询问，让宋香脸一红，脑海里不自觉出现一人模样。 宋香一看她表情，这是有意中人啊？ “说说，看上谁，我认识不？”余巧月靠近宋香，一副八卦表情。 宋香有些扭捏不知要怎么说，好一会伸出四根手指。 余巧月看着四根手指，“你看上赵捕头？” 宋香忙捂住余巧月的嘴，左右看看，“小声点。” 余巧月点头，宋香才松开手，“我是对赵四哥有点想法，但我看得出来，他对我跟对楠楠没区别。”宋香说到这里很泄气。 “那你打算怎么办？”感情的事，余巧月觉得是最难办的。 “我想放弃。” 宋香能想通，放下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从上次的交流来看，赵四木对前任还是念念不忘的。 “可我不甘心，我还没有让他知道呢，就这么放弃。”宋香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要不你跟赵捕头说说。” “不行，我怕以后我们兄妹都没得做。”宋香摇头。 “你们又不是兄妹。” “巧月，你站哪头的呀。”宋香不高兴余巧月的回答。 “以咱俩关系，我肯定站你这头啊。”余巧月给宋香顺毛。 “那你给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宋香想不出好办法，让余巧月帮忙想一个。 余巧月摸着下巴，这有点难为人，“要不你和伯母说说，让她请媒婆来说亲？” “这能行吗？”宋香皱眉。 “若是行你就圆满，若是不行也是大人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和赵捕头再见面，也不会有啥难堪，尴尬的。”余巧月越想越觉得自己提的建议不错。 宋香想想自家娘亲放的狠话，觉得是个不错的办法。 “我去找我娘。”宋香坐不住，起身去找宋夫人。 “我四哥是不会娶宋香的。”清脆声音传入耳中，回头。 不远处站着一位秀美清丽的豆蔻年华少女，一双晶莹明亮的眼睛最是引人注意。 “赵五姑娘？” “我是赵五英，很感谢你送回小石头。”赵五英走近，坐在余巧月对面。 “凑巧罢了。”余巧月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 “你果然和四哥说的一样，让人见之喜悦。”赵五英笑。 余巧月收了笑容，“赵五姑娘这话何意？”自己刚才劝宋香勇敢追爱，这赵五英的话是说赵四木对她有意？ 赵五英没回答，而是道，“宋香不适合四哥，她太单纯了。” 余巧月：嗯？这是说自己有心计？ “听四哥说，你武功不错。待我从昌国回来，咱俩比一比。”赵五英自说自话，离开。 余巧月无语的看着远去的赵五英，有病吧？ —————————————————————————— 回到家，何美丽与花媒婆说话。 打声招呼，余巧月去后院。余巧梅和余巧莹正在串串。余巧月洗干净手，坐下串串。 “巧月，二姐要订亲了。”余巧莹对着余巧月笑道，来县城月余，余巧莹比刚来时要活泼一些。 “恭喜二姐。”余巧月为余巧梅高兴。 “八字还没一撇，你们俩别乱说。”余巧梅很是羞涩。 “男方是哪里的？”余巧月好奇。 余巧莹也看向余巧梅，她也是刚知道，具体情况不清楚。 余巧梅来县城做事后，何美丽将日常购买用料的活交给了她。余巧梅常去李记杂货铺买东西。一来二去的，杂货铺的李婆子就跟余巧梅熟悉。 李记杂货铺是老李与李婆子努力赚钱开起来的。两人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学医，做了大夫。二儿子习武做了镖师。三儿子老实在父母身边守着。 李婆子看中余巧梅的勤快、精明，觉得与老实憨厚的李三互补。请花媒婆来余家说亲事。 花媒婆和何美丽熟悉啊，上门说亲事，将李家实际情况都交代。 “花姐，亲事是不错。但巧梅是我侄女，她爹娘在乡下呢。这亲事得她爹娘点头才成。”何美丽解释。 花媒婆眼珠一转，“美丽啊，你口才好，咱俩一起做。” “一起做？”何美丽不太明白。 “你之前不是说过也想做媒婆吗？从你侄女这亲事开始。我负责男方这边，你负责女方这边。成事，谢媒银子我分你一半。”花媒婆说的大气。 “花姐你太抬举我了。我怎么行呢？”何美丽摇头，自己可从没有做过媒啊。 “有什么不行的，人总有第一次的。做多了你就会发现，做媒不难的。你家巧月还在县衙做事，你申请做官媒更容易。”花媒婆继续劝着。 何美丽思考后，答应下来。 余巧梅订亲了，是县城杂货铺的儿子，嫁过去就能打理铺子。笼罩在老余家头上的阴影，散去。 婆家侄女有好亲事，娘家侄女的亲事也得管。 何姥姥又来找何美丽。 何美丽将手里的卤串摊子交给余巧梅、余巧莹做。自己全力说媒的事。 “巧月，你说给二花介绍啥样的好？”何美丽很是头疼。 余巧月：(⊙o⊙)…怎么又来问她这样的事啊？ 余巧月推辞着，这事别问她。她天天上工忙，哪知道谁家少年郎要说亲 “你们狱卒里有合适的吗？”何美丽打起余巧月同僚的主意。 余巧月摇头，“没听说有要说亲的。” “那你上工时问问，有家里要说亲的，和我说说。宋香家里不是开镖局的吗，没成婚的应该也有不少。你问问她，她家那有没有要说亲的？”何美丽嘱咐余巧月。 第39章 长明灯 去衙门，余巧月还没想好怎么跟宋香说呢。宋香先约余巧月下工后，一起去吃馄饨。 两人去朱记馄饨摊吃鱼肉馄饨。 宋香和余巧月说起，请媒婆去赵家说亲的事，“赵伯母还挺喜欢我的，不过赵四哥没同意，说是暂时不想成亲。” 宋香有些失落，倒没有太意外。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相看呗。天底下男人多的是，我宋香肯定能找到一个对我好的。”宋香大口吃馄饨。 “这想法对。我回去也跟我娘说说。”余巧月赞同宋香的想法。 “跟余婶婶说我的事干嘛？”宋香不明白。 余巧月趁机把何美丽在花媒婆鼓励下，转行做媒婆的事说了。 “我回去问问我娘。”镖局里镖师成亲与否，她娘管后勤的，知道清楚。 “姑娘口里的何二花是不是何家庄杀猪家的姑娘？”一旁擦桌子年轻男子，突然开口。 余巧月和宋香相视看一眼，扭头盯着男子：这小子想干嘛？ 朱扁担走过来，余巧月发现他是个跛脚。 “两位姑娘别误会，我叫朱扁担，这馄饨摊是我爹娘开的……”不待余巧月开口，朱扁担噼里啪啦的将自己交代清楚。 朱记馄饨摊是朱老六夫妇开的，他们有一个儿子叫朱扁担。小时候也是聪明、活泼可爱的。 五岁那年跟着朱老六一起摆摊时，被经过的王家马车压到，腿瘸了。 自那后，朱扁担变得有些自卑不爱说话。每日跟在爹娘身后包馄饨卖馄饨。 朱家卖馄饨，每日需要不少肉。平常都是县城的猪肉摊提供，前段时间猪肉摊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就把何姥爷介绍给朱老六。 朱扁担承担起，每日驾驴车前往何家庄买肉的事。去的多了，认识何家人。朱扁担对长相甜美，性格泼辣的何二花上了心。 朱扁担自卑自己的腿，不敢说。 刚才听到余巧月说何二花在相看人家，一时情急开了口。 余巧月没想到吃顿馄饨，还吃出一个暗恋者。 回家把朱扁担的情况告知何美丽。何美丽打听一番朱家的情况，确认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给两家牵线。 何二舅妈虽然疼宠儿子，但也心疼闺女。考虑天天摆摊卖馄饨，风吹雨打日头晒的。再加朱扁担还是个瘸子，不想同意。 何二花很实际，了解到朱记馄饨摊在县城生意很好，每月赚得比自家杀猪还多。朱扁担，她也认识，人长得不错又是个老实的，有自信能拿捏住他。 综合考虑后，何二花同意了这门亲事。 婚后，何二花跟着婆家一起摆摊。何二花为人泼辣，遇到不给钱的，婆家都是老实性子抹不开嘴，不好说。何二花可不惯着，一个个冲回去，要吃给钱。 何二花做了朱家人不敢做的，让朱家三口对何二花更喜欢。何二花进门三月怀孕，婆家待她更好。 何美丽先后将两个乡村姑娘说到县里享受，在余家村、何家庄的名气出来了。不少人家的姑娘小伙都找何美丽说亲。 何美丽骑着小毛驴，一家家的跑，去看要说亲的姑娘、小伙，同时把他们的家庭情况打听清楚记录下来。 何美丽说亲是有啥说啥，不乱编乱讲，介绍的都是双方合适的，成的比例多。 做熟后，又在花媒婆帮助下在县衙登记，成为官媒。后面一些乡绅人家也找她说亲事。何美丽有名气后，没有踹开花媒婆。两人时常互通资源，一起将媒婆事业发展壮大。 秋收后，于秋兰没有等到大赦，迎来命运的终结。 行刑前一晚，余巧月特别跟人换夜班。苏大妮在外守着，余巧月提着两壶酒进来。于秋兰接过酒壶，喝了一口，“能在死前，喝上两壶酒，值了。” 余巧月不知道要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有。我8岁酿的第一坛子酒。我爹给埋在于家酒铺后院的桂花树下。他说，‘待我的兰儿成婚那日取出来喝。’” 于秋兰抹了把眼泪，“我是喝不到了。以后，你若是去京城，帮我取出来给喝了。记得，到坟前告诉我一声，我第一次酿的酒是什么味？” “好。”余巧月答应于秋兰， 清晨，余巧月拿着枷锁进入牢房，于秋兰吃完断头饭，平静的等待。 在余巧月为她戴枷锁时，不忘叮嘱，“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余巧月接过酒方，“我余巧月答应的就一定会做到。” 于秋兰笑着走出监狱，走向囚车，来到菜市口。 午时到，收了余巧月钱财的刽子手，干净利落的砍下于秋兰的头颅。 待衙门的人离开。余巧月拉着棺材上前，将于秋兰的尸身放进棺材，拉到义庄。 看守义庄的老头已准备好针线，将于秋兰的尸首缝好。又取出于秋兰女儿妞妞的尸身，装进于秋兰的棺材内。 风水先生已为于秋兰母女找好风水地，余守平正带人挖坑。 将于秋兰母女安葬好，余巧月为两人烧纸钱，“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余巧月打开酒坛子，把酒倒在墓碑前。 完事后，余巧月又去了一趟寺庙为于秋兰母女点了长明灯，希望他们来生能投胎到好人家。 回到桂花街，何美丽准备了火盆、艾草等物，一定要余巧月和余守平跨火盆及用艾草煮的水洗澡。 余巧月和余守平没有反驳做了。 何美丽用布巾给余巧月擦头发。 “别难过，这是她的命。”何美丽劝解余巧月。 “娘，如果有一天我也……” “呸呸呸……，”何美丽一连呸，拍了下余巧月的头，“乱说什么话呢？有我和你爹在呢，绝不可能让你出事的。以后你嫁人，男人要是对你不好，就休了他重新找。天下男人多的是，这个不好还有下一个呢。” 余巧月身子往后靠，看向上方的何美丽，“我真幸运，能投胎做你女儿。” “知道我好，以后多孝敬我。”何美丽轻柔的擦拭头发。 “好，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和爹。我以后给你们养老送终。”余巧月笑道。 有了娘亲的关爱，余巧月心情恢复好多。 接下来，她也没有时间悲伤。 第40章 采花贼 百竹县近来出了一位采花大盗。这位采花大盗没有糟蹋姑娘，但他将十来位富贵人家姑娘的肚兜偷出来，贴到城门口供人观赏。 最可恶的是，这采花大盗，还在肚兜旁贴了点评。说明这是哪家哪位姑娘的肚兜。由肚兜的颜色、样式及绣的图案点评姑娘的为人。 有姑娘承受不住打击，上吊自杀，以证清白。此恶劣行径，让乡绅富户们联合起来到县衙，要求吴郴尽快破案。 吴郴为了抓住这采花贼，不仅将三班皂隶全散出去，就是狱卒，也抽调了几人去帮忙。余巧月、宋香、苏大妮三人就在抽调的人选中。 每日早出夜不归，四处把守。 今日余巧月和宋香被安排在城门口守着，观看来往行人有无异常的。 城门口人来人往，卖蔬菜的、水果的、鱼、肉等等小贩来来往往。 一个挑着两筐鱼的小贩引起余巧月的注意。鱼贩脚上穿的是干净的布鞋。一般鱼贩，常年卖鱼，怕腥味弄脏衣服鞋子，即使冬天都穿草鞋。 余巧月给宋香使眼色，示意有可疑人物出现。两人跟在鱼贩身后。鱼贩穿过大街，走进一小巷，进入一间院子。 余巧月拦住要跳进去的宋香，“我们先通知赵捕头。” “采花贼跑了怎么办？”宋香不愿意。 “赵捕头他们在西街，离这不远。我在守着，你去通知他们过来。”余巧月怕宋香忍不住，想要让她去通知人。 “你去通知，我在这守着。”宋香不太愿意见赵四木。 明白宋香的尴尬，余巧月没再强要她去，叮嘱，“等我回来再行动。” 宋香保证不会乱来，等余巧月带人来再行动。 余巧月很快找到赵四木，说了自己和宋香的发现。赵四木召集人手跟随余巧月前往，鱼贩所待的院子后墙位置，宋香已不在。 “宋香肯定进去了。”余巧月担心，翻身进院。赵四木挥手，跟着进去。 一行人摸到前院，听到争执声音 “采花贼！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采花贼？” “我亲眼看到你偷拿肚兜的。”宋香反驳。 “哈哈哈……”，年轻男子大笑，“真是笑话，我可是堂堂礼部侍郎家的嫡公子，怎会干这腌臜事？你休要污蔑我。” “这位姑娘，我可以作证。微安绝不会是采花贼。”温润声音解释。 “你作证没用，你们是一伙的。现在人赃俱获。他必须要跟我回衙门。”宋香拔刀。 “人赃俱获？哪来的赃物？别以为你是官府中人，就可以随意私闯民宅？”年轻男子语气变冷。 “脏物在此。”赵四木从后院走出，朝青年拱手，打开左右手的张纸，“温公子，这两封笔迹，你认得吧。” 温九言目光看向房微安。 “九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房微安摇头，自己绝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 “赵推官，微安是冤枉的。”温九言相信房微安不会的。 “房公子是否冤枉，自有吴大人定夺。”赵四木说着挥手，身后的捕快上前拿住房微安。 房微安躲到温九言身后，“九哥，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肚兜，我真的没有。不是我写的，我没有写这东西。” 温九言安抚房微安，“微安，先在牢里待几天，我定会抓到真正的采花贼，换你出来。” 温九言安抚好房微安，让他跟随捕快们去衙门。 余巧月和宋香走到队伍后面，“你怎么没听我的，先进去了。” “我怕人跑了。”宋香小声辩解。 余巧月不好说太多，询问宋香进去看什么？ 宋香跳进后院，朝房屋摸去。透过窗户缝隙看到，鱼贩已换了身衣服，右手拿着一件肚兜，左手执笔书写。 宋香见此情景，确定这是要抓的采花贼。掀开窗户，翻身跳进去，刀指对方大喊，“采花贼，抓到你了。” 鱼贩吓得转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接下来的对峙，就是余巧月他们来看到的。 “采花贼抓到了，姑娘们可以安心了。 ”宋香一脸的自得。 余巧月看向前面的房微安，她感觉对方不是采花贼。 将房微安关进大牢，余巧月走到赵四木身边，“赵捕头，我觉得他不像是采花贼。” “是不是待大人审问后才知。”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赵四木，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下结论。 “那守夜布防还要继续吗？”余巧月担心，他们收回人手，真正的采花贼，会继续作案。 “此事自有大人定夺。”赵四木的话让余巧月有些失望。 余巧月往宿舍走，宋香在半道上等着，“你和赵四哥说什么？” 余巧月解释，她怕房微安不是采花贼，担心夜里会出事，问赵四木要不要继续布防？ 宋香闻言暗松口气，“我觉得房微安就是采花贼。” “万一不是呢？”余巧月的话让宋香不高兴，“巧月，你是不是看我立功，不高兴啊。我都说抓到采花贼了，你怎么还一个劲的说不是呢？” “我没有，我只是……”余巧月叹息一声，希望是她杞人忧天。 “你啊就是想太多。”宋香挽着余巧月胳膊回宿舍。 抓到采花贼，得了半天休息时间，余巧月回家。 见到余巧月回来，余巧梅盛了一碗鸡汤，“不知你何时回来，三婶在炉子上一直温着鸡汤。看看，肉都化汤里。” 余巧月接过，温热的鸡汤，化解了她满身的疲惫。 “采花贼抓到了吗？”余巧莹在一旁下面条，问余巧月关于采花贼的事。 “抓到一个嫌犯。”目前不确定房微安是不是凶手，只能说是嫌犯。 “抓到就好。这几天都吓死了，有不少姑娘家都提亲订亲提前成婚。”余巧梅要采买，多在外面跑，看到听到的多。 采花贼目前只偷富贵人家的姑娘，也怕他对贫穷人家的姑娘下手。有钱人家的姑娘名声坏，有钱有势还是有人愿意娶。穷人家的姑娘，名声一旦坏了，这辈子就完了。 余巧月心中一动，“成亲的多吗？” “多啊，咱隔壁的隔壁，跟我一样大的姑娘，亲事定在五天后。还有巷头那家姑娘，一时找不到人，就与外地游商定下亲事。”余巧莹接话茬，手上动作麻利的盛好面端到余巧月面前。 余巧梅切了一碟子卤肉，见余巧月不动筷，“怎么不吃？” “吃，这就吃。”余巧月手上动作着，头脑风暴着，一闪而过的东西。 余巧月觉得只要抓住那一点，就能想明白抓住真正的采花贼。 第41章 去青楼 亥时末（夜晚11点），余巧月睁开眼，摸黑起床，拿剑翻墙出门。 夜晚的街头寂静无声，只有几点星光闪烁。余巧月沿着熟悉的小巷巡逻。 至一处僻静角落，余巧月停下脚步。不远一道人影快速地从一个屋顶跃至另一个屋顶，身手矫健，轻功了得。看人影有些像房微安。 难道自己猜测错了，他就是采花贼？余巧月紧握手中剑，跟随房微安一探究竟。 房微安在屋顶上穿梭，犹如夜行的猫头鹰。他来到一屋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拿着纸条在四周摸索查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余巧月躲在墙角，看着房微安的动作，决定试探一下房微安。 “房微安，你究竟是不是采花贼？” 房微安被突然的声音吓一跳，抬头，是余巧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反驳：“我真不是采花贼。” “那你为何在此？”余巧月说着趁房微安不注意，内劲一吸，吸走他手里的纸条。 纸条飞在空中，房微安飞身抢夺。 余巧月抽剑阻拦，剑与剑相碰即退开。余巧月在后退中，身子翻滚，调整方向飞向飘在空中的纸条。 房微安迟了一步，纸条被余巧月先一步拿到。借着月光看清纸条上写着一串名字和地址。 这些名字正是之前被偷姑娘的名字，“你还有何话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哎，我和你说实话。但说之前，我还是要强调，我不是采花贼。” 房微安因家里管的太严，偷跑出来。温九言陪他一起，从京城出发向北，一路游山玩水顺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在进入易安府前，两人在路上遇到一位被拐卖进青楼，伺机逃跑被抓的芸娘。两人打跑青楼的打手，解救芸娘。 听完芸娘的讲述，可怜她的遭遇，房微安和温九言商量，送芸娘回家。 送芸娘回到西落村，房微安和温九言得到芸娘全家人感激。天色将晚，两人在西落村留宿一晚。 醒来两人被五花大绑在地窖，边上还有不少人被绑着。通过被绑人的讲述，他们知道这西落村从老人到小孩没有一个是好的。 西落村是一些江洋大盗的后代，他们全村都从事人口贩卖生意。 西落村的小孩从小就接受训练，以各种手段去行骗、诱拐。将人带到村里，再进行分类，长得好的卖进青楼小倌，长得差的就卖到矿上挖矿或者是卖到深山老林去。 温九言和房微安属于长得好一类，两人被下药，装进车内带走。 幸好温九言会点医术，利用有限的资源解了两人身上的毒，逃跑到府城。拿出自家信物，带官兵将西落村及相关合作的青楼、人贩子、牙人等抓住。 只可惜芸娘及部分在外行骗的人没有被抓走。但通过西落村村民描述，已画了那些人的画像，发下悬赏。 事情后续有人接手，房微安和温九言一路继续游山玩水，来到百竹县。 昨日房微安收到信息，说有人在河渡口看到芸娘。房微安赶过去，不是芸娘。离开时被人无意间泼一盆脏水。没法子只能找附近渔民换衣服，给对方一锭银子。 那渔民不愿意多收钱又没钱找，给了房微安两筐鱼。房微安很无奈的挑着两筐鱼回来。没想到被余巧月和宋香盯上。 换好衣服，刚出房间，就看到宋香持刀朝她冲来。接下来就是余巧月他们看到的。 “你没有执笔写字？”余巧月听出宋香和房微安讲述中不同的点。 “我要换衣服，哪有时间写字。再说我写字干嘛？”房微安反驳。 “你现在写一个字。”余巧月再次提出要求。 房微安不理解，还是用手在墙上比划了一个冤字。 “你不是左撇子？”余巧月又发现一处不同。 “本人从小到大都是右手写字，从未用左手写过。你问这个干什么？”房微安说着举起右手摇晃着。怕余巧月不信，又用左手费力画了一个字出来。 余巧月说了宋香看到房间里人在用左手写字。 “当时屋里有别人。”房微安反应很快，“一定是芸娘栽赃陷害我。先偷肚兜引全城惶恐，再引我出去引起你们怀疑，把我抓进大牢。” “你又被她的纸条给勾的越狱，你就是没罪也有罪了。”大周朝律法规定，凡越狱者，在原有判刑基础上再徒刑三千。 房微安也想到，慌忙解释，“我是被陷害的，我只是想证明我的清白。” “我让你安心在牢房里待着，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好好待着？”温九言语气说不出的愤怒。 “九哥，我该怎么办？”房微安这下真的怕了。 “房公子跟我回县衙。”赵四木带着人出现，扫了余巧月一眼。 余巧月低头，自己好像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房微安苦着脸，伸出双手由捕快戴上锁链。 赵四木走到余巧月近前，“回去休息，别乱跑。” 余巧月嗯了一声，提着剑，有气无力的往桂花街走。以为自己很能干呢，结果都在别人意料之中啊。 一天的忙碌结束，余巧月换下狱卒服准备回家，被赵四木叫住。 “余巧月，有任务跟我走。” 余巧月：最讨厌，下班被人叫住。 到集合点，宋香也在这里。 赵四木交代任务，一行人迅速行动前往百芳馆。 此次任务是捉拿一名流窜到百竹县的江洋大盗，刀疤。刀疤隐藏在百芳馆，里面人来人往，捕快们不好大咧咧的闯进去。 计划让余巧月和宋香假扮成百芳馆的人，把他抓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余巧月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要去青楼，人生总有许多不可知的第一次呀。 余巧月和宋香乔装打扮后，被百芳馆老鸨带进刀疤房间。刀疤正在大口喝酒，嘴里喊着让老鸨快点带姑娘们来。 “爷，人带来了。来，春兰、秋月快给爷见礼。”老鸨说着把宋香（春兰）、余巧月（秋月）往前推。 宋香（春兰）、余巧月（秋月）用着刚跟姑娘们学的姿势，扭捏着行礼。 刀疤打量着宋香，“她是女人？” “瞧爷说的，春兰哪里不像女人了。这可是馆里新调教出来的，瞧瞧这胸、这屁股。”老鸨的手随着话动。 宋香握紧手，忍着老鸨的动手动脚。 刀疤眯着眼，打量着眼前另类美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太满意的笑容，“行吧，就让她俩陪爷乐呵乐呵。” 老鸨闻音知雅意，笑着退出去，把门带上。 第42章 银票 宋香和余巧月站在原地不动，两人相互看看，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不知要怎么做。 刀疤朝余巧月喝道，“还不来给爷倒酒。” 余巧月心中深呼吸，执行任务就要好好做。扬起笑容顺从地走过去，倒酒。 “你过来。”刀疤又伸手指宋香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宋香身子一僵，站着不动。 刀疤一看拍桌子，“过来。” 余巧月怕宋香控制不住动手，坏了计划。扬起笑脸，端起酒杯到刀疤嘴边，“爷，喝酒~” 刀疤目光盯着余巧月。 余巧月稳住心神，笑的更甜美，夹着嗓子，“爷~，这是百芳馆的百花酿，您尝尝~。” 刀疤就着余巧月的手喝了杯中酒。酒下肚，刀疤脸色好些，看着余巧月光滑柔嫩的脸蛋，脸色缓了些许，“还是你听话。”说着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余巧月的领口。 余巧月瞥了眼银票的数字，笑得更开怀，“多谢爷赏。来再喝一杯。”余巧月又倒一杯哄着刀疤继续喝。 刀疤连喝三杯，伸手推住余巧月的手，看向宋香，“来，给爷跳支舞。” 宋香脸色僵硬，不动。 余巧月心里焦急，给宋香使眼色，别忘记她们的任务。 宋香压下心底的恶性，动作僵硬的跳起来。 “这是跳舞吗，跟个木头似的。爷花钱是来享受的不是受气的。”刀疤暴怒一脚踹在桌子，桌上的酒水洒一地。 余巧月心呼一声，“糟糕。” 进来前，她们与赵四木约好的就是踹桌为信。事情到此，只能先一步下手，余巧月抽出匕首，直刺刀疤脖颈。 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刀疤反应很快，后退躲避匕首。余巧月速度不慢，划破刀疤脖颈表皮。摸到血，刀疤眼神阴狠的看向余巧月，“你找死。” 回答刀疤的是余巧月的匕首。这时候就没必要跟刀疤废话，先拿下他要紧。 宋香手持短刀攻击到来。 屋外脚步声靠近。刀疤知此地不宜久留，想要逃走。一直防着刀疤动作的余巧月，加快进攻，缠住刀疤不得离开房间。 刀疤躲闪动作变慢，“你在酒里下药。” 余巧月没有说话，猛攻，在刀疤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赵四木踹开来进来，给了刀疤最后一击，刀疤恶狠狠的看着余巧月，一副要将余巧月剥皮拆骨的表情。 赵四木上前一步拦住刀疤的目光，“你们先回去。” 余巧月和宋香应声，先去换下衣服。脱衣服时，身上落下一张银票，余巧月想起是刀疤塞进她领口的。拣起银票放到桌上，余巧月继续穿衣服。 突然，余巧月手上动作一顿，扭头看桌上的银票，银票一角写了一串地址。 换好衣服出来，宋香面色不好的站在门边。 “四哥他们回去了。四哥让我们先回家休息两天再回衙门。”说完宋香转身就走。 “宋香。”余巧月叫住她，“你怎么了？” “没事，我先回家。”宋香不想多谈，转身快步离开，不给余巧月叫住她的时间。 余巧月往家走了一半，还是决定去银票上的地址看看。 路上碰到在在外闲逛的赵昀，“石头。” 赵昀笑着走过来，“巧月姐。” “帮我个忙。” “好，巧月姐你说，要我干嘛。”赵昀一副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余巧月让赵昀去衙门找赵四木，跟他说银票上的地址。 根据银票地址，余巧月来到城南一处小巷后的一处院子。这里很偏僻，路上没什么行人。余巧月跳进院子，探查。 这是一座一进的宅院，很破旧，看着不像有人居住的。 搜索一遍，除了老鼠、蛇虫，没有其他人。银票上写地址，是为何？ 余巧月思索自己是不是有遗漏，声音从后面传来。余巧月出手攻击，对方拦住余巧月的拳头。 余巧月伸腿踢向对方，对方好似能预判余巧月的出手，一一拦下她的出招。 “是我，赵四木。” 余巧月收回拳脚，左右手交叠，“赵捕头。” 赵四木边上还站了一人，是温九言。 “余姑娘身手不错。”温九言夸赞。 赵四木打量着院子，“有什么发现？” 余巧月把银票的事说了。 温九言和赵四木先后看了银票。又在院里四处探查。赵四木在一间破旧屋子角落发现机关，打开出现一间暗室。 “你在外面守着。”赵四木交代余巧月，自己闪身下去。温九言紧随其后下去。 余巧月在守在外面，眼神好奇的打量着密室，又看向机关。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呢？看来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赵四木和温九言很快出来，赵四木的手里提着一包袱，温九言抱着一箱子。 “走吧。”赵四木将这里恢复原样，清理他们留下的痕迹。 一切恢复正常后，离开小院。 “这事你别管，回去休息两天。”赵四木再次交代余巧月。 “赵捕头，你就让我参与吧。”余巧月没有忘记刀疤最后看向她的眼神，她不能什么都不管，放任危险在外面。 “就让余姑娘一起吧。毕竟咱们这次有收获多亏了她。”温九言开口。 赵四木想了想，交代余巧月，“在这盯着。” 余巧月应下，躲在暗处盯着小院。不久李峰带人到来，让余巧月回去休息，他们在此盯着。 余巧月回家休息，次日一早来到小院，看到在收尾。询问得知，昨晚深夜，芸娘带人来，被守着的李峰抓个正着。 刀疤、芸娘等人全部被抓住。连夜审问，芸娘供认不讳姑娘们的肚兜是她偷的。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房微安和温九言。 西落村事发后，芸娘与逃脱村民聚在一起，发誓要为村民们报仇。 芸娘一行人暗里跟踪温九言和房微安，路途上几次下手，都被足智多谋的温九言化解。 虽然没能杀了温九言和房微安，但芸娘和村民们发现温九言的功夫不如房微安。经过一番商议，想出采花大盗这么一个法子。 她们计划先将房微安除掉，再请武林高手刀疤来刺杀温九言。 芸娘和刀疤所犯罪行恶劣，吴郴判了斩刑。 芸娘等女犯人被关进重监，待朝廷复核后执行斩刑。 第43章 朋友 余巧月买了包栗子，拜托苏大妮带给赵昀。算是之前托他帮忙的谢礼。 回宿舍换下狱卒衣服，准备回家。 宋香叫住余巧月，两人来到朱记馄饨摊。 一口馄饨一口汤，有种活过来的感觉，熬夜真是辛苦。 宋香突然开口，“我的亲事定下了。” “恭喜。”余巧月为宋香道喜。 “喜从何来？我又不喜欢他，也不想嫁他。”宋香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及不甘心。 余巧月放下勺子，“你心里还惦记着赵捕头。” 宋香没开口，但沉默代表了一切。 “你以后，也许会喜欢上他的。”余巧月干巴巴说了一句。 “余巧月你答应我，绝对不能嫁给赵四哥。”宋香的话让余巧月眨巴眼，不明白的看着宋香，她在说什么胡话。 宋香没有解释，三两口吃完馄饨，放下碎银子，转身离开。 余巧月看着再次背对她大步离开的宋香，又看了看桌上的碎银子。 “朱六伯，来碗韭菜肉馄饨。”朱老六应下，去下馄饨。 余巧月把鱼肉馄饨放到一旁，等着韭菜肉馄饨。 很快韭菜肉馄饨下好，余巧月吃一个，“韭菜肉的馄饨也很不错。” 正吃着，边上坐下两人，是房微安和温九言。 抓到芸娘，房微安获得清白。关于他越狱的事，赵四木作证是为了抓芸娘设下的圈套。房微安没有被判罪。 百竹县发生的事，房、温两家都知道，派人接两人回去。房微安觉得自己回去前，应该要和余巧月道声谢。 “不必道谢。”身为公职人员，还人清白是应当的。 “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我一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啥事，就报小爷的名。我可是……” “礼部侍郎的嫡子。”不用房微安说，余巧月说出他的身份。 “你知道我身份，这就好办。我爹是朝廷正三品官员。”房微安很得意。 余巧月笑了笑，身份不对等，远隔千里的朋友。 “余姑娘，七彩点心铺新出的云片糕，请余姑娘尝尝。”温九言递上点心盒子。 余巧月收下点心。温九言拉着还要说什么的房微安告辞离开。 回家打开点心盒子，里面放了两张千两银票。还是这样的谢礼，自己更喜欢啊。 余巧月收了银票，拿着点心去后院。余巧梅、余巧莹正在串串，两人笑得开怀。 “笑什么呢？” 余巧莹想说，被余巧月梅挡了下，“行，我不说。” “我好伤心啊，被排除在外。”余巧月做了个伤心难过的表情，手上却是打开点心盒子，拿出云片糕吃起来。 “云片糕。”余巧莹忙洗手要吃。 余巧月抬高不给，把她排除在外，别想吃她的糕点。 “好好好，我说我说。”余巧莹为吃云片糕，松口。躲开余巧梅的手笑着和余巧月说了，她们在笑李三送来的物品。 什么物品，这么好笑？ 余巧莹说出口，余巧梅也不瞒着，从一旁的筐里拿出一个木制品。 余巧月仔细打量后，不确定道，“这是人？” 余巧莹在一旁点头，“巧月你比我厉害，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一条鱼呢？后来才知……哈哈……这……是……哈哈……这是二、二 姐……哈哈……” 余巧月看看木制品又看看余巧月梅，噗嗤，笑出声。 “二姐夫在哪买的？” 余巧梅也忍不住笑出声，不过心里还有点甜，“不是他买的，是他自己亲手雕的。” “二姐夫有心了。”余巧月笑着夸赞。 这话，余巧梅爱听，把木雕重新放到筐里。与余巧莹一起吃云片糕。 “云片糕真好吃，上次吃还是三婶带回来的。她说成了一桩亲事，女方家特别买来感谢三婶的。” 远离余家村，没有那些闲言碎语，余巧莹渐渐恢复往日的开朗。 七彩点心铺新出的云片糕要二两银子一盒，女方买这么好的点心谢何美丽。 “那姑娘有什么不同？”余巧月抓住重点。 “不愧是衙门里做事的，就是敏锐。”余巧莹伸出大拇指，把目光投向余巧月梅让她来说。 姑娘叫路心巧是余巧月梅未来婆婆李婆子的娘家侄女。路心巧只看脸是长得眉清目秀，但看全身就不行了。 路心巧个子太高，估摸着有1米九，比大多数的男子都高。哪个男人是受得了找的婆娘高自己一头还多。 亲事一直拖到26也没有找到人家。路家人着急，找了不少媒婆，但没办法。听介绍还好，一见面看姑娘个子都不同意。 李婆子与余家结亲，知道何美丽做了媒婆行当，就拜托她帮帮忙，给找个婆家。 何美丽从花媒婆那听说过，百竹县几个老大难亲事，其中一位就是路心巧。 何美丽本不想接的，但李婆子一再请求。路家人带着路心巧上门拜访，许下10两银子的媒人钱。何美丽心疼姑娘，松口答应帮着说说看。 为给路心巧说亲，何美丽跑遍百竹县，将所有适龄的男子都找了一遍。经过综合的筛选，为路心巧挑选出五位男子。 何美丽一家一家的上门说亲，五家听前面还好，后面一听路心巧身高就不同意。何美丽为了银子，不，为了姑娘的幸福，再接再厉。 终于何美丽说成了亲事。 “是哪一家？”余巧月好奇询问。 “哪一家都不是。路心巧说定的是宋英豪。”余巧梅吐出名字。 余巧月睁大眼睛，“怎么会是他？” 宋英豪是宋香的大哥，是位身高巨人，余巧月估摸有2米2高。宋英豪年过30，成过三次亲，夫人都因各种原因去世，留下一子二女。 “怎么就不能是他了？”何美丽走来坐到余巧月身边，捏起一块云片糕品尝。 “娘说的，自然能了。”余巧月赶紧改口。 何美丽知道余巧月想啥。其实她心里不明白，路心巧和宋英豪怎么就看上眼。之前为路心巧挑选的那五家，都没成，何美丽就想放弃。 赶巧，宋家找何美丽，想要给宋英豪再说一门亲事。宋英豪可是百竹县，说亲第一难啊。死了三任夫人，克妻的名声多响亮。 路心巧还没搞定，又来一个宋英豪，要她命啊。何美丽看着这两名字，越看越头疼，恨不得将两人送作一堆。 想法起了，就收不住。 何美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宋、路两家说了，没想到就这么成了。 “娘厉害，一出手解决俩。”余巧月递上云片糕。 “你娘我可是立志要做百竹县第一媒婆的。”何美丽得意。 第44章 宋香 在家休息两日，余巧月回到县衙上工。刚到狱厅，被孙牢头叫住。 “你立了大功，给我们狱卒长脸。” “都是孙头教的好。”余巧月谦让。 孙牢头满意余巧月说话，“你做狱卒以来，两次立功。虞大人决定，给你涨月俸。从这月起，每月的月钱涨到650文。” “谢虞大人，谢孙头提携。我一定会好好做。”余巧月高兴。 “出去忙吧。”孙牢头交代完没多说废话。 余巧月行礼退下，回到狱厅，宋香正和孙大妞说话。见到余巧月进来，“孙婶，我去牢房看看。” 待宋香出去，孙大妞示意余巧月过去，“你和小宋之间怎么了？” 余巧月摇头，“孙婶，说实话，我也不明白怎么了？”余巧月心里有猜测，但那事也不好，只能装糊涂。 孙大妞定定看着余巧月，好一会才道，“你是个聪明的。我只说一句，你们俩私下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影响在监牢的事。记住身份，你是狱卒。” 余巧月点头应下，找时间和宋香再聊一聊。 余巧月还没找到时间，宋香出事了。宋香外出时碰到赵四木抓贼，上前帮忙。替赵四木挡一剑，左脸被划伤。 与宋香订亲的男方听闻后，第二天就退了与宋香的亲事。 赵家当日下午上宋家门，替赵四木提亲。一连串的消息，砸的余巧月有些懵。 余巧月去宋家，宋香拒绝见余巧月。余巧月放下礼品，回家。 路过一处酒肆，从二楼飞出一根筷子挡住余巧月的去路。进入酒肆二楼，赵四木正在喝酒。 赵四木一口喝完一壶酒，“那一剑我能躲开。” “宋香是位好姑娘。”余巧月劝慰赵四木。 “我已申请回京。”赵四木说完，提着酒壶离开。 余巧月转身离开，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姑娘酒钱没付呢？”酒肆小二拦住余巧月。 余巧月付了五两三钱银子的酒钱，带着一肚子的郁闷回家。 次日去县衙，余巧月找李峰，“李捕快替我捎个口信给宋香，我有事找她。” 李峰答应替她传信。 交接好一天的工作，余巧月走回宿舍，宋香正在收拾自己的行囊。 宋香脸上带着幕蓠，见到余巧月第一句就是，“我辞去了狱卒工作。” “宋香，我们谈一谈。”余巧月不想失去，宋香这个好友。 “我二哥在外等我，下次再聊吧。”宋香明显不想和余巧月聊天。 “你知道赵捕头已申请回京吗？”余巧月的话让宋香停住手上的活。 宋香走近余巧月，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余巧月你终于露出马脚了。一边鼓励我向四哥表明心意，一边暗中与四哥勾勾搭搭的。” 余巧月推开宋香，整理抓乱的衣服，“脑子有病就去看大夫，别在这乱吠。” 宋香笑出声，“余巧月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和四哥要成亲了。故意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余巧月用力压下火气，“宋香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说一次。我和赵捕头之间，清清白白。我提醒你，是看在好友份上，不想你越陷越深。” 很明显宋香没有听进去余巧月的话，“我的事不用你管。” 余巧月深深看了眼宋香，拿起自己的衣服离开。 在角门碰到等宋香的宋英杰，“巧月妹子，忙完回家？”宋英杰热情打招呼。 “嗯，回家。宋二哥，我先走了。”余巧月转身离开。 “巧月妹子。”宋英杰叫住余巧月。 余巧月停住脚步，宋英杰走近两步，“我听小峰说，你找小香有事？” “事情我已和宋香说了。”余巧月不想掺和宋香与赵四木之间，转身大步离开。 宋英杰想追上去问是什么事，被宋香叫住，“二哥。” 宋英杰停下脚步，接过宋香手里的包袱，朝宋家走去。 “你和巧月之间怎么了？”宋英杰总感觉两人不太对劲。 “我们之间没什么。”宋香不想多说，心里则记挂着余巧月说的，赵四木要回京的事。 三天后，宋香出现在余巧月面前。 “赵四木留下书信，走了。爹娘大哥二哥，都要退亲。我不甘心，我要去京城找他。” “值得吗？”余巧月不明白，宋香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付出这么多。 “值得。”宋香回答的肯定，能和赵四木在一起，要她的命都可以。 “不后悔。” “永、不、悔。”宋香一字一顿说道。 “祝你成功。”余巧月的话让宋香哭了，好一会宋香止住眼泪，“我以为你会笑话我。” “你我是朋友。”余巧月真心当宋香是朋友，她不希望宋香去找赵四木。但知道宋香的固执，与其心里一直念念不忘，不如彻底死心。 “谢谢，还有对不起。”宋香留下这句，离开。 余巧月没有多少时间想念宋香，狱卒少了一人。余巧月要做的事增加。 “大妞，跟你爹说说，再增加一人。”马婶累的捶腰。 “我爹已跟上面反应。过两天会来三人。”孙大妞的话让屋内几人坐直身子。 “怎么来三位？”苏大妮脸色不太好。 孙大妞没有回答，面色同样不是很好。 很快三位新人到了，其中一位新人是路心巧。宋香说是辞工，实际是把工作换给自家大嫂。 路心巧身高体长，看着不好惹，实际脾气最是软和不过。马婶、苏大妮最喜欢和她一起做事，可以把许多活推给路心巧做。 路心巧最喜欢和余巧月一起做事，余巧月不会将手里的活推给别人做。还跟路心巧说了许多牢里的事。 从县衙离开，余巧月直接朝金匠铺走去，买了一根梅花簪子。又去陶然书铺，花钱买《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论语》《九章算术》。 太过忙碌没有时间抄书，只能买现成的。 “巧月，铺子新进一批京城来的科举杂论。”陶平介绍这其是两套丛书。 一套是翰林院学士们出的关于科举策论如何破题、如何写的书？ 另外一套丛书，则是将大周朝开国以来，科举考试中出现的策论，进行总结。里面还收录了不少解元、会元、状元等人的文章，以及翰林院学士们的点评。 第45章 堂姐、表姐成亲 余巧月翻了下，两套丛书共计有15本，里面干货很多，对余根武很有用，“多少银子？” “480两银子。”陶平报价。 余巧月掏钱的手顿了下，这么贵！ “这两套书可是圣上下旨，历经三年才出的。一套在京城至少要200两银子。再加上运费钱，我打算卖500两。你我交情不错，便宜你20两银子。”陶平解释。 “我就感叹一声，陶伯不用解释这么多。”余巧月掏出5张银票，幸好自己为买首饰，带了6张银票。 陶平收了银票，算上那几本书，500两银子刚好。21本书不好拎，陶平免费赠送了一个背篓。 兜里钱花干净，余巧月背着书回家，走到巷口碰上背着书包回来的余根武。 余巧月把背篓交给余根武。 “买了啥这么重？”余根武背瞬间坨了，太重了。 “给你买的书。”余巧月说明两套丛书的价值。 余根武瞬间觉得不重了，挺直腰背，“谢谢姐。”这两套丛书，他有听私塾里的同窗说过，不过因为要价太贵，一直没有人买。 余根武心里还想着，若是私塾谁买下来，自己要厚脸皮去借来抄。没想到是他亲姐帮他买下来。 何美丽、余守平知道余巧月花了快500两银子给余根武买书，目光灼灼看向余根武。 “爹娘，我一定好好读书，争取早日成为秀才。”余根武绷直身子，大声表态。 “你就这么点志气。”何美丽拍了余根武一下。 “考秀才，对得起你姐给花的500两银子吗？”余守平在后面跟上。 “爹娘，我错了。我这就去看书，争取早日考中进士。”余根武说完，转身回屋看书。 余守平和何美丽这才满意点头。 “爹娘，你们不要给小武太大的压力。”余根武的勤奋，余巧月都看在眼里。 “这小子没压力就没动力。”何美丽和余守平对余根武的性格摸得清楚。 余巧梅成亲前一天，余家三房都回去。三房的房间，王婆子带着两儿媳收拾干净。 余巧莲挺着孕肚，带夫婿回来帮忙。 余巧月把六本书送给余巧梅，至于之前买的银簪子，被何美丽放到三房总送的礼中。因为银簪子，余巧月还被何美丽说了一顿。 “你送巧莲只有六本书，送巧梅多一根银簪子让巧莲怎么想？” 余巧月解释余巧莲不会在意的，她不是小气人。 “不是小气人也不行，做到表面公平。”何美丽发现余巧月在人情事故上不行。与余守平商量后，夫妇二人决定之后要对余巧月关于人情往来上多有教导。 两人的商量让余巧月之后一段时间过得很艰难。 现在余巧月并不清楚，开心的和姐妹说话。心里计划着抽空要去山上转转。余氏心法在四层，停留时间太久，需要点刺激。 余巧梅成亲当日，余家的亲戚都来了。不少人的目的是何美丽，希望何美丽能给他们的儿女在县城找岳家\/婆家。 何美丽记录下亲事，会帮着看看，至于成不成也是看缘分的。 余巧月对这些不感兴趣，却不知何美丽怎么了，拉着她让她听这些事。保持微笑，听着这些人说话。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有十几个女人，余巧月听得头懵。 余巧梅婚礼结束，余家三房去何家庄。何二花的成亲日与余巧梅差了两天。作为何家这一辈先出嫁的姑娘，何家准备的很丰盛。 何姥爷杀了一头猪来待客，每桌都是肉多菜少。 何大花拉着余巧月的手询问，县衙有没有招狱卒。余巧月没有隐瞒说了之前上面直接安排了三名狱卒。 “有对外招的，你一定要通知我。”何大花叮嘱余巧月。 “好，我一定通知你。”余巧月保证 。 何大花是个简单的人，得到余巧月的保证开心。何大花带着余巧月去房间，给她看，自己写的字。 字迹工整，是下了苦功的，“写的很不错。” “嘿嘿，我每天都写一个时辰的。我跟你说，我现在还教二花写字呢。”何大花讲述着自己写字的经历，也说了何二花之前也不爱认字。 自从与县城朱扁担订亲后，就变了。何二花每日缠着何大花学认字。 “二花现在认识有，”何大花说着掰手指算了下，“嗯，有1千2百多个字。” “大姐厉害啊，都当老师了。”余巧月夸赞。 何大花不好意思的笑，“我发现我教二花学，我自己记得也快了。” 何大花又让余巧月为她写一篇字，“你的字好看，我照着你写的练。” 余巧月答应，让何大花磨墨，执笔写三字经，1145个字。 “写得好。”何二花站在窗口看着余巧月写的三字经，很喜欢。 “这是我的。”多年姐妹，何大花一眼看出妹妹的想法。 何二花目光盯着余巧月，“巧月，我也是你的姐姐，你不能厚此薄彼。” 还会用成语了。 “好，我给二姐写一份。”余巧月答应。 “我来磨墨。”何二花踏进屋内，挤开何大花，铺纸磨墨。余巧月执笔再次默写《三字经》并将《千字经》《百家姓》也写下来。 何二花更高兴了，三人把写好的收拢，用线缝制成书。 何二花的嫁妆里多了三本手抄本。 参加完何二花的成亲宴，余家三房回到县城。 余巧月回去衙门，带喜糖给同僚们品尝。 余巧月和苏大妮拎着饭桶走进牢房，轻监住满了人。县城没听说哪家有抄家啊？余巧月心中疑惑，手上动作不慢的发饭。 回到狱厅，不待余巧月问，苏大妮就笑，“被监牢里的犯人吓到了吧？” “嗯，吓到了。苏姐快说说，什么情况啊？”余巧月把桌上的花生往苏大妮面前推推。 苏大妮吃了瓜子给余巧解释。这些犯人是京城犯事姓蒋官员的老家亲眷。那蒋姓官员就是西落村人贩子背后的保护伞。 这人啊结交京城各家权贵，利用权贵后宅的不和，卖了不少权贵的孩子。 事情爆出来后，圣上震怒，朝廷官员干害人勾当，判了斩三族。 “这可是周朝第一个斩三族的官员。” “哪三族？”余巧月第一次听说这事。 “父一族、母一族、妻一族。这牢里关的就是妻一族的。”苏大妮叹息一声。 “所以嫁女儿，要睁大眼瞧好了，不然一家老少的命都得搭上。”马婶出在一旁感叹。 这事很快在百竹县传开，原本因为采花盗，而着急结亲的姑娘家，迅速冷静下来。 第46章 踏青遇现场 翻过年，余巧月14岁，也做了近2狱卒。 14岁是可以相看的年纪，余巧月有工作，余家三房赚得多。有意向的人不少，何美丽做为媒婆，将来提亲的人家都打听清楚。 余巧月不想这么早成亲，她现在有工作能养活自己。日子过得轻松惬意，不想嫁人，给人洗涮一辈子。 余守平也觉得女儿还小，自家日子才好，不急，慢慢挑。 余根文、余根武也觉得余巧月太小，待他们有所成，再给妹妹\/姐姐挑好的。 一家子五人，四个不同意。何美丽只能忍痛将那些家世好，容貌俊俏的少年郎推掉。 “巧莹，这六位都挺好，你从中挑一挑。三婶准给你说成。”女儿不行，给侄女说亲。 “三婶，我现在还不想成亲。”余巧莹为自己之前的莽撞卖身后悔，现在她只想着赚到100两银子。 余巧梅成婚后，和李三一起打理杂货铺，没时间做卤串生意。何美丽把卤串摊子交给余巧滢来做，她抽三成收益。 余巧莹不同意，坚持给何美丽做工。 最后好说歹说，决定，收益五五分。余巧莹每月拿到2、3两银子收入。 “那你想成亲记得和三婶说，三婶给你找好的。”何美丽不强求。 余巧莹乖巧点头。 女孩们不愿意，何美丽把目光放到余家男孩们的身上。为了说服他们让自己说亲，何美丽特别在阳春三月踏青的好时节，搞了一场踏青活动。 何美丽带上放假休息的余巧月、余根武，接了粮食铺的余根材、寿材铺的余根梁、酒楼的余根文，去野外挖野菜，放风筝。 “快点，别磨叽。今年能不能吃到野菜团子就看你们四个了。”何美丽把手中的铲子递给余根梁四兄弟。 四兄弟拿着铲子，再看看坐在一旁吃东西的何美丽、余巧月，认命低头挖野菜。 余巧月吃着点心，“娘，你打什么主意？” “带你出来玩还不好？”何美丽起身朝余根梁走去。 余巧月拿起弹弓，准备猎两只野味尝尝，寻找一会，看到远处的野鸡。 余巧月拉开弹弓，准备打，一声尖叫，“啊……”野鸡飞走。 是余根武的声音。余巧月朝声音方向跑过去，路上听到听到接二连三的，“啊……” 余根文、余根材的声音先后响起，最后是何美丽女士的声音，“叫什么叫？叫魂呢？啊……” 余巧月跑来看到排成一排的四人捂着眼尖叫，对面一棵歪脖子树上，随风飘荡着一人。 有人上吊！ “别叫了，快离开这。”监狱两年的锻炼，余巧月看到这没有那么害怕，拉着何美丽转头离开。 何美丽扯着余根武，余根武扯着余根文，余根文扯着余根材，一带一个的离开。与听声音赶过来的余根梁碰个正着。 “发生什么事了？”余根梁看余根财几人脸色苍白，目光投向余巧月。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余根武抱住余巧月，镇定自若的姐姐让他心定不少。 “二哥，你去报官，有人死了。”余巧月对余根梁道。 死人！报官！余根梁咽了咽口水。 “发生命案，得让仵作来验尸确认是自杀还是他杀？”余巧月惋惜，何美丽女士的踏青活动泡汤。 余根梁转身骑驴去报官。 余巧月带着何美丽、余根武在不远处守着，防止其他人过来。 很快赵四木带着仵作来了，同来的还有县尉大人。 余巧月上前为众人领路。人还吊着，怕破坏现场，余巧月没去动对方。 捕快见怪不怪的，割绳子放人，是位少妇。仵作上前验尸，记录的助手不在。捕快们识字的不多，能写的更少。余巧月字不错，被县尉大人指定作记录。 余巧月一手捧着验尸簿，一手拿了细毛笔，站在尸体旁，听着仵作说的验尸结果。 “年轻妇人，年龄18至25之间，身高五尺（1米五），五官端正……” 何美丽这会不怕，伸着头好奇看着。余家四位男丁却是离得远远的。 余巧月正记录着，一声声叫喊传来，“婉儿、婉儿、我的婉儿啊，你怎么就想不开上吊了呢……我的婉儿，你死得好惨呢……婉儿……” 笔下一抖多了一个墨点，余巧月瞥了眼扑过来的婆子，继续记录仵作叙述。 捕快拦住想要往尸体处扑的婆子，拉她到县尉近前问话。 回到家，天已黑，篮子的野菜也没人想吃。担心几人夜里出事，余巧月去寿材铺、粮食铺、酒楼为三人请一天假。 回来路上，碰到提着药何美丽。何美丽担心几人夜里会起热，去回春堂，开了安神的汤药。回到家，余巧莹接过药包熬药，出去的几人都喝了安神药。 “巧莹你也喝一碗预防着。”何美丽叮嘱余巧莹。 “好。”余巧莹没反驳，去厨房倒了一碗喝下。 夜里让人担心的余根武没有发烧。余根梁、余根文、余根财三人都发烧。 “仨个没用的。”何美丽和余巧莹端着退烧药进屋。余巧月接过一碗，给余根文灌下去。何美丽、余巧莹给另两人灌下。 守一夜，三人烧退，不过精神都不太好。 “二哥，在寿材铺做事，还怕这个？”余巧月好奇。 “我们只是做棺材，对的是木头，哪能想到这些。”余根梁苦笑。现在一想到昨日那死去的妇人。余根梁就有些不想去寿材铺。 “二哥，要不再休息两天。” 余根文收拾妥当准备回酒楼。酒楼人来人往的倒没有那么害怕。 “不用了。”余根梁起身不能因为心理原因耽搁做事。 “我特地去许神婆那求的安神符、驱鬼符，一人一张，随身带着。注意不能弄湿了，弄湿弄脏就没用了。”何美丽把手里的安神、驱鬼符交给几人。 许神婆，余巧月有听人说过，是位有良心的神婆，别人找她办事，都是尽量往好了说，婆媳有矛盾也是劝和。 余巧月收下符，放进荷包里，随身带着，求个心安。 第47章 余根文的意中人 余巧月带着符回到县衙宿舍换上狱卒服。 苏大妮走过来，询问死人的事。余巧月捡着能说的说了。 苏大妮也说了自己打听到的，死者叫江婉儿，出身农家。因为长得漂亮，被本地的包乡绅看中，买她为妾。 江婉儿已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自然是不愿意。但她父母兄弟贪图包乡绅给的钱财，硬是退掉江婉儿的亲事，迷晕江婉儿送到包乡绅的床上。 待江婉儿醒来，事已成，只得认命。 乡绅之家，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女能玩转的，尤其是以色侍人的妾。在包乡绅厌倦后，江婉儿被包夫人收拾，被下人欺辱，受不了跑出来，上吊自杀。 “这是目前流传最广的版本。”苏大妮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愤怒，气江家为了钱就随意的将女儿当货物贱卖。 逼女换钱的事，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有不少。 “若你爹娘，如此对你，你会怎么办？”苏大妮最后不知想到什么，问余巧月。 “爹娘不会。”余守平和何美丽是爱财，但有一点，他们做的很好，就是不会拿自家的孩子换钱。 当然有一天，余守平和何美丽同意了，余巧月也不会由着他们。 还是要自己有本事才行，自己有能力就不会如草芥被人随意的丢弃。 苏大妮赞同余巧月的话，“我现在越看你越顺眼了。” 余巧月噗嗤笑出声，“苏姐，我也是哦。” 半个月后，案子破了。 江婉儿因为在包家被欺负过不下去，偷跑回娘家，想要娘家人救自己。 已拿着卖江婉儿的银钱买地盖房的江家，怎么舍得将钱还回去，再次迷晕江婉儿送回包家。路上江婉儿醒来，听到兄弟要将自己送回包家。 江婉不愿意回去，争执中被兄弟推下车，头撞到石块晕过去。 当时是假死并没有真死，江家两兄弟不知，以为江婉儿真死了。害怕被问责，将江婉儿吊在树上，伪装上吊自杀。 昏迷中的江婉儿，因为呼吸不顺挣扎求救。江家兄弟发现了却不愿意救，跑走。 江婉儿就这么被吊死在山坡上。 江家两弟兄弟以谋杀进监狱，包家也被县令大人问责，丢了脸面。县令大人得罪不起，心里却是把余家恨上。若不是余家多事，一切都没事。 余巧月并不知道这些，她正与何美丽在成衣铺为家人挑选夏衣。何美丽的女红一般，余巧月更是不行。 以往在余家村，三房的衣服多是请两位嫂子做。现在来县城，不能为了做一件衣服跑回家，干脆买。 一家五口，一件挑了两件，付钱让店家送到家里。 从成衣铺出来，余巧月停下。 “咋了。”何美丽顺着余巧月的目光看去。 “呀”了一声。 余根文和一名容貌秀美的少女走在一起。余根文笑的别提多高兴了。 “他从来都没对我这么笑过。”何美丽不甘心，想要上前，被余巧月拉住躲到一旁。看着余根文和姑娘有说有笑的离开。 “那姑娘，娘认识吗？”何美丽做媒婆后，百竹县的姑娘九成她都见过。 何美丽摇头，不认识，“走，咱跟上看看那姑娘是哪家的？” 余巧月和何美丽跟在余根文身后。确定姑娘的住处，记下门牌号，两人才离开。 不出两天时间，何美丽就打听清楚姑娘的身份。 姑娘姓江，她家刚从外地搬到百竹县。江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家中只有一位独女，江雪。江雪性格比较内向，喜好读书，平常去的最多地方就是书铺。 余根文时常替余根武去书铺买笔墨纸砚，意外与江雪结识。 一来二去，两人互生好感。 余根文想和家里人说去江家提亲。江雪觉得他们刚认识，且家里管得严，贸然上门提亲爹娘定不会同意。 何美丽把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余巧月听。 “那姑娘真不错，配根文正好。”何美丽对江雪很满意。 余巧月却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娘，你还打听到别的吗？” 何美丽了解女儿，见余巧月这么问，收了笑容，“江家有问题？” “我也说不上来，就有种感觉，江雪及江家有些不对。”余巧月皱眉沉思。 何美丽闻言没有说余巧月乱想，“那我和你爹再找人打听打听？”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是要再详细些。 明月高挂，余巧月来到江家，想要查查江家的底？江家里外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是她感觉出错了？ 回到住处，余巧月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猛地睁开眼，江家有问题。 江家的几处主宅院太干净了，那种干净好似屋子没住人。江家搬到百竹县已有一个多月时间，总要留下些生活痕迹。但她观察那宅院很像现代去看的那种样板房，没有一丝生活的迹象。 也不对，有两个地方有生活迹象。一处是后院下人房，还有一处是大厨房。 江家人为什么放着主宅院不住，去住下人房。 为了搞清楚，余巧月私下时间都拿去盯梢江家。然后发现更多问题，江家说是做药材生意，时常驾车外出，但并没有采买药材回来。 趁着休息时间，余巧月换了一身男装跟随江家马车出城。 余巧月跟随江家马车，一直来到茂林镇包家。 趁夜色进入包家，找到正跟包乡绅汇报的江家人。通过他们的交谈，余巧月知道这江家四口并不是什么做药材生意的商人，而是包乡绅家的管家及婢女。 包乡绅因为江婉儿的事，在县令及其他乡绅面前丢了面子。将一切怪到余家头上，着人打听后，选中余根文做为报复对象。 包乡绅安排江雪勾引余根文，再以成亲高价要一笔聘礼，让余家破财。 余巧月听完他们的计划，连夜回县城直接去县学找余守平说了此事。 有人敢算计自己的家人，余守平一向笑眯眯的脸上露出狠厉之色。 这事余守平、何美丽、余巧月三人商量后，决定先瞒着余根文，怕他在江雪面前露馅。 三人计划后，余守平找人暗中收集证据，准备揭露江家的真实面目并让幕后的包家付出沉重代价。何美丽和余巧月负责让余根文对江雪的感情减淡。 余巧月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呢，就接到调令，跟随捕快们一起前往青阳县。 第48章 到达青阳县 青阳县县令是位贪得无厌的。任职县令期间，只做一件事。想尽办法，从百姓手中搜刮钱财。 许多人家被逼的卖儿卖女，依然交不起税，被逼无奈跑山上做土匪。土匪头子曹轩招收人手多了，扯起大旗——叛乱。攻占县城，杀青阳县令，自立为汉王。 青阳县的直属怀州管辖。怀州知州白怀民接到消息，认为小打小闹没有往上报，派捕快壮丁去镇压。 派去的人不敌被俘虏，还让曹轩趁机把隔壁的安山县也给攻占了。 事情闹大，白怀民扛不住，才上报易安府知府。此时曹轩民已将两县收拢在手。 易安知府刘洋一边上报朝廷，一边派驻军镇压。边疆近来不稳，驻军被征调走一半兵力。人手不足，刘洋采纳幕僚建议，让下面各州县派部分捕快一起前往。 余巧月作为百竹县高手，被李峰申请借调，一起前往青阳县平叛乱。赵四木离开后，吴郴提拔李峰做捕头。 “这叫什么事啊？你只是一名狱卒，怎么还上战场打仗了？”何美丽嘴里念叨着，手上不停的收拾东西。看这个也要带，看那个也得带着。 “娘，我是去打仗，不是去旅游。大人都交代了，要轻装上阵，尽快赶到青阳县。”余巧月按住何美丽。 何美丽搂住余巧月，一想到战场上刀剑无眼，心里就怕。“咱不做狱卒了，好不好？你回来，我和你爹能养得起你。” “娘放心。我武功高着呢，我定会平安回来的。”余巧月劝慰。 “你记得。第一要紧的是保护好自己，千万千万别逞能。”何美丽不求余巧月杀敌立功，只盼着女儿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余巧月记下何美丽的交代，扫了眼站在门口的余根文、余根武。 “哥的事，就交给娘来处理了。” “不用挂心小文的事。我和你爹能处理好。”何美丽十分自信。 告别家人，余巧月背上行囊随队伍前往青阳县。一同前去的还有苏大妮、马三、丁涛三位，几人被安排在一处行事。 苏大妮让余巧月别担心，她们都没有打过仗，到前线也是让他们做后勤补漏等活。打仗真正靠得，还是那些士兵们。 事实也确如苏大妮所预料的那般。到了青阳县，李峰带着捕快加入到前锋，攻城池。 余巧月几人被一位绑着绷带的士兵先带到军营后方的帐篷，放行李。再带她们四人到后勤处交给一位姓张的军官。 “我是你们的队长，从今天起，听我安排做事。”张大力发给余巧月四人军服。 余巧月手里的军服很肥大，她穿着有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觉。借了苏大妮手里的针线，把多出来的简单缝缝，不耽误做事。 余巧月四人跟随张大力上战场。她们的主要任务是寻找我方士兵，活着的抬下去救治。 “若你们遇到伤兵是敌方，记得补一刀。”张大力说完，一刀斩下敌军头颅。 刺鼻的血腥味，让余巧月很不舒服，尽力压下内心不适。和苏大妮一起翻找死人堆里的我方士兵。 “这里有一个活的。”马三叫喊出声。 “小心。”余巧月手中的刀飞出，打掉马三背后的长刀。 马三回身，看到躺在尸体下方的敌方士兵举刀要砍他。马三挥刀用力斩杀对方。 这一切发生不过在两息之间，张大力看在眼睛，对余巧月的动作很赞赏。上面通知说来人中有13、4岁的小姑娘，张大力以为余巧月跟那些官家子弟一样，是来混军功的。 一天见太多尸体，闻太多的血腥气。吃晚饭时，余巧月没有一丝的胃口。 苏大妮递上一个馒头，“不吃，明天可没力气抬人。” 余巧月接过馒头，“苏姐，你为什么要来战场？” 苏大妮坐在余巧月边上，想了想道，“我不是个好人。” 余巧月看向苏大妮，这个回答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苏大妮的亲爹做牢头时，她可嚣张了。打骂犯人欺负同僚，就是孙大妞也没少被她欺负。 所有人都说苏大妮不好，说她恶毒。只有赵二木不会，硬凑上来，做捕快赚的钱，都花在苏大妮身上。后来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娶了苏大妮为妻。 婚后苏大妮不改本性，依旧仗势欺人，赵二木也没有要求苏大妮改。 后来苏家出事，父亲兄弟被砍头。苏家彻底没落，苏二妮、苏三妮被婆家嫌弃休了。苏大妮以为赵二木也会休了她。但赵二木没有，顶着所有压力保下苏大妮。 苏家的房子、家产全被抄了。娘家嫂子、弟妹抛下孩子走了。苏家只有重病的苏婆子、被休回家的两个妹妹及兄弟留下的六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苏二妮、苏三妮要照顾生病的老娘和六个孩子没法找活做。苏大妮承担起养娘家的重任。不仅把家里攒的钱都给了娘家，还将自己和赵二木每月的工钱拿走一半养娘家人。 赵二木仍然不说一句苏大妮不好，而是拼命抓贼，赚赏钱。太过劳累赵二木休息不好，在抓贼时被重伤。 “二木临死前还在挂念着我，求赵家、求卢捕头、孙牢头、吴大人……求他们照顾我。”苏大妮说到这里用力抹眼角，吸了下鼻子。 赵二木走了，赵家人怨她、恨她。拿走赵二木的抚恤银子不给苏大妮一分。苏大妮每月的工钱全部给娘家也不够用。她没办法，和某些有色心没色胆的男人搞点暧昧，从他们那里获点吃喝拿点好处养娘家。 吴郴决定对外招狱卒时，苏大特别高兴。苏二妮、苏三妮学过武也识得字，她们若是能进去，就能减轻她的压力。 所以苏大妮想办法得了搜身的活，故意为难考试的人。 回想当时，面对自己的刁难，余巧月是唯一个大方脱衣检查的。当时苏大妮就有感觉，余巧月会成功的，事实如她所想。 余巧月听到这，笑了，“苏姐，你对我评价这么高啊？” 苏大妮继续道，“石头回来，我高兴又心疼。高兴二木有后，以后有人给他上香。难过，他没有爹，叔叔再厉害也不是爹。我这个做娘的得为他打算。” 第49章 发财机会 苏大妮指着不远处在做饭的两名厨娘，“那是二妮、三妮。我拜托李峰帮忙。把她俩带来，在军队厨房做厨娘的活赚点钱。她俩脑子不好，手艺还不错。” 余巧月顺着苏大妮的目光看去，两位熟悉的膀大腰圆的妇人在忙碌着。苏二妮就是那位喊她“小鸡仔”的满月妇人，苏三妮就是武试败在余巧月手下的那位。 进攻的号角吹响，余巧月和苏大妮提着担架穿梭在战场。寻找到受伤士兵，放担架抬下战场。期间要躲避前方射来的流箭。 “小心。”余巧月提醒后面的苏大妮，同时踢飞射来的箭羽。 “左边三丈远，有人活着。”苏大妮提醒余巧月。 两人提着担架过去，一位肚子被划了一刀的断腿壮汉士兵靠着敌人尸体在休息。 “大姐、妹子，你们也上战场。”壮汉语气好似，今天天气真不错。 余巧月和苏大妮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上担架，正准备离开，三名敌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冲来。 “苏姐你看着他。”余巧月丢下一句，持剑冲上去，一剑斩杀冲在最前面的敌军。 “这妹子身手不错。”躺在担架上的士兵咧嘴夸赞。 “闭嘴吧你。”苏大妮吃力扶起男人，这人吃了什么，长这么胖。 “大姐，你这不行啊？力气不够啊。”壮汉笑了，好似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 余巧月杀了三名敌军，回来抬起担架，躲避飞来的箭矢。把人送到军医帐篷，余巧月和苏大妮转身回战场继续搜救。 余巧月跟后勤士兵混熟，听他们说了不少战场的事。 “明天攻进青阳县，我们的发财机会就来了。”一位老兵声音带着兴奋。 苏大妮耳尖的捕捉到“发财”二字，凑上去，“大哥，什么发财囝？” 这位老兵被余巧月和苏大妮救过，没瞒着和她们说了发财的事。所谓发财就是指士兵攻打进城后，遇到的财物，可以藏起来归自己的。 “还好这好事！”苏大妮声音尖了不少。 “也不能随便都能拿的。像官办银子、官员住宅里的文玩字画及珍贵的物品，咱是不能动。”边上有士兵解释。 “金银首饰，我们可以拿吗？”苏大妮询问。 “可以。” “珠宝玉器大件的不行，小的能拿吗？”苏大妮问的仔细。 “只要不被发现，都可以的。” …… 余巧月在边上听后，心里有了计较。 青阳县的大门撞开，余巧月和苏大妮随着队伍冲进去。前面的人战斗并搜刮叛军藏的大件东西。 余巧月和苏大妮在救人同时，进入叛军家里，寻找遗漏的小件。 “分开找。”苏大妮觉得两人在一起捡漏有点难。 余巧月同意，苏大妮朝左进入后院。余巧月走右方进入前院，小心搜索，发现叛军一剑毙命。余巧月现在动起手来，没有半丝的犹豫。 解决隐藏的叛军，余巧月走进书房，这里已被人翻找过，书籍乱七八糟的散在地上。余巧月拣起地上书籍，翻看，找到三本孤本。 价值千金的书，余巧月扯过一旁的桌布，小心收好。又翻看其他书，没有找到太有价值的，不过在一本书里翻出几张百两的银票。 把银票藏在身上，仔细查找房间看有没有机关。 搜索完，苏大妮背着大包袱从后院走来，“找到什么了？” “我找到几本书。”余巧月特别开心。 苏大妮看傻子似的看余巧月，“书有啥用啊，看我搜了不少衣服呢？这些可是绸缎，带回去能卖不少银子的。” “苏姐厉害。”余巧月没有反驳，附和她的话。 每人都有不少收获，最多的是最选攻进城的。听说有一人找到一密室的金砖，将军收走三分之二，余下的三分之一让人分了。每人分到两块金砖。 苏大妮瞬间觉得怀里的衣服不香了，目光扫到正在看书的余巧月，心情又好了。自己的衣服肯定比书值钱。 青阳县搜查三天，确认没有叛军。大军拔营前往安山县。 余巧月找到不少书包好带着，跟随大部队前往安山县。前面进攻，后面救人。苏大妮的两个妹妹也跟着一起上了战场。 见识了苏大妮找到的好东西，两人不满足在厨房做饭。强烈要求上战场，两人力气不小，抬人比余巧月和苏大妮还利索。 苏二妮、苏三妮比苏大妮还会过日子。两人直接在战场上扒尸，自家军不碰，敌军除了裤衩子以外的东西全都扒下来。 两人带回军营，连夜洗干净晒干收起来。 “二妮说了，这些带回去改改，一件衣服能赚20个铜板。”苏大妮看着装了两大麻袋的衣服，很满意。 余巧月已无话可说，唯有伸出大拇指，表达自己的敬佩。 安山县比青山县攻破的更快。苏家三姐妹为了金银，抢先一步闯进去。余巧月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一人提着担架继续搜救受伤人员。 来到一处小巷，余巧月听到打斗声。绕过去，是十几名叛军正截杀三名士兵。地上还躺着几人，看来中了埋伏。 余巧月抽剑冲上前，一阵剑光闪烁，解决叛军。收到报信的援兵刚赶到。 守备王千惊讶余巧月的功夫，“你是谁手下的？” 余巧月行礼回答，“将军，小人是百竹县女狱卒余巧月。” 王千有些可惜，余巧月是女狱卒，若是女兵可以调到自己手下。 余巧月把伤员送到后勤，返回城继续搜寻。走到一处宅院，走进去，斩杀躲藏的叛军。 仔细查找一翻，发现几本不错的书籍，小心收好。拿起下一本书，书未动。用力，还是不行。 有机关？ 余巧月尝试左右晃动，对面墙发出声响。余巧月回身，墙体向两边退。这么响动也吸引到外面的人。是跟在王千身边的一支小队。 小队长让余巧月在外面守着，他带人下去看看。 余巧月持剑守在外面，很快里面传来惊呼声。有人快速跑出报信，不一会王千带人进来，将里面的东西搬出来。 余巧月第一眼看到挂起来的珍珠衫，每一个珍珠都有葡萄大小，圆润吸引人。 “真美。”余巧月忍不住发出感叹。 王千从一个装了金块的箱子里，拿了三块金子，“赏你的。” “多谢将军。”余巧月把金块放到自己装书的包袱内，心里感叹，今日收获真不错。。 回到驻地，把金块放到行囊内。苏大妮满脸喜色的走进来。 “苏姐今天收获不错。”余巧月给苏大妮倒水。 苏大妮接过水杯一口喝干，谦虚一声，“还成。”眼里的欢喜却是遮掩不住。 “恭喜苏姐发财了。”余巧月说着举起水杯，苏大妮也端起水杯与她碰了下。 安山县搜查完。军队未做停留，前往双峰山。 第50章 探底双峰山 双峰山是叛军头子曹轩的老窝。是曹轩的起点，被他经营的如铁桶。外人想进去很难，几次攻打，周朝军伤亡惨重。 一时间军营严肃，余巧月和苏大妮每日抬人抬的手脚发软。 “伤亡这么多，还怎么打下去？”苏大妮看着死去的士兵感叹。 余巧月看着双峰山，“双峰山易守难攻，强攻不明智。最好是困。” “怎么困？”路过人听到余巧月的话，问出声。 余巧月回身，是王千，“将军。” “你说怎么困？”王千再次询问。 余巧月之前看过青阳县、安山县的地图。双峰山是易守难攻的险峰。但双峰山有缺点，山上的物资并不是很丰富。 曹轩被打败仓促上山，物资不会太充足。可以围住山下的出口，不让运物资上山。估计短则一月、长则两月，山上的人定会撑不住。 除了困以外，还可以去找双峰山的水源，观察日常风向。在水源里下泻药，在上风口放迷药等办法。 “若不想困，真要进攻。属下建议最好派人进山贼窝探过底再打。”余巧月最后加一句。 “你说的一切都基于双峰山物资不充足的前提，若物资充足呢。难道让我等在此围上一年半载。”有人对余巧月的话不喜。 “你可愿意进山打探虚实？”王千目光看向余巧月。 “将军，不可。”之前说话的人阻拦，在他看来，余巧月一个小姑娘就是在胡言乱语。 王千没有理会身边人，看向余巧月等她答复。 余巧月双手交叠，“属下愿意前行。” “好，这才是大周女子该有的风范。”王千很满意余巧月的回答。 帐篷内，苏大妮把自己带来的刀伤药、止血药都交给了余巧月，“要回来。” “苏姐，等我给你打只野猪回来。野猪肉可香了。”余巧月接过药收好，背剑进山。 与余巧月一样进山的还有十来位探子。进山后，其他人都朝山寨去，余巧月却是先查看山间各种痕迹，找到野兽们常走的兽径。 余巧月抓了一只野兔继续前行。没找到野猪的巢穴，倒是发现三个埋伏准备猎杀鹿的山贼。 陈二看着鹿流口水，“大哥你的办法能行吗？” “肯定能行。”陈大咽了口水，态度很坚定。 “咱们上吧。”陈三已经忍不住了，握着手里的刀就要冲过去，被陈大一把拉住。 “瞎冲什么，要讲究策略。”陈大握紧手里的绳子，看着不远处的鹿朝陷阱走去。 鹿似感觉到有危险，走到陷阱边上，停下脚步不再靠前一步。陈大三人很失望的看着，嘴里不停念叨着，“再往前一步，往前一步……” 祈祷有作用，鹿往前走了一步，一脚踏进陷阱范围区。陈大猛拉绳子，吊在上空的网落下，即将罩住鹿时。鹿在千分之一秒一个侧跃躲过，朝山林深处跑去。 “快追。”陈大第一个冲出去，陈二、陈三紧随其后追跑走的鹿。逃跑中的鹿，突然倒地不起。 三人大人跑到近前，看到麻子脸少年站在鹿前。 陈三厉声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这鹿是我打的。”麻子脸少年握紧手里的弓箭，警惕三人。 陈大按住着急的两弟弟，“别紧张，都是一家的。我叫陈大，这是我两弟弟陈二、陈三，我们仨是宁王手下的亲兵。” 陈氏三兄弟说到这里很是得意。 麻子少年一听，拱手谄媚笑，“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三位哥哥别见怪。我叫麻六，是名伙头军。” “伙头军？”陈大打量着麻六，怎么看都不像会做饭的。 “我烤肉特别好，三位哥哥要不尝尝我烤的兔肉。”麻六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烧黑的大泥炭，干净利落的敲开。霸道的香气，扑进三人鼻子里。 陈氏仨兄弟相互看一眼，没有动，“你说你是伙头军，谁可以证明？” 麻六收起笑脸，左右看看怕有人发现，才道，“我跟三位哥哥说实话，你们别告发我，好不好？” “先说清楚。”陈三不耐烦他的叽叽歪歪，抽出刀直指麻六。 “我说我说，陈三哥别动刀、别动刀。”麻六似有些害怕，赶紧说了自己在这的缘由。 麻六和哥哥麻子，原本是山里的猎户，靠打猎为生。日子清贫，但有爹娘有嫂子有侄儿、侄女这么多家人陪伴，麻六觉得很幸福。 可那天杀的青阳县令，税收一茬又一茬的来。交不起税，麻六和麻子被抓走关进大牢，要家里拿钱去赎。 家里哪有钱啊？ 为了赎儿子，麻六爹顾不得年迈，进山打猎被熊瞎子吃了。麻六的娘听此噩耗也跟着走了。 嫂子当时正怀孕，要操劳爹娘的丧事还要照顾俩孩子，更担心大牢里的丈夫。操劳过度，难产一尸两命。 两孩子没有大人照顾，实在太饿，去山里找吃的，摔死。 麻子和麻六从监狱出来，得知家破人亡。 麻子安葬好妻儿后，骗麻六说他要去找熊瞎子的踪迹。实际是出山去刺杀县令。麻子不敌，被衙役抓住，扔进大牢，准备第二天斩首，遇到曹轩发动叛乱。 麻子被放出来，投到曹轩麾下。 “后来我哥把我安排为伙头军。好日子没过两，周军来了，我哥没了。我害怕，我就，就，就……”麻六说到这里，眼睛发红的说不下去。 “你就当了逃兵。”陈大眼睛锐利的盯着麻六。 “我也不想的，可麻家就我一个了。我答应过我哥，要给麻家留后的。要过继一个孩子给我哥继承香火的。”麻六说到这里捂着眼睛哭嚎。 “闭嘴。”陈三被哭的厌烦，大吼一声。 麻六不敢哭了，小声抽噎着。 “你怎么跑到这里？”陈大对麻六还是有怀疑。 “周军把路堵了，我回不了家，暂时在这休息。”麻六解释缘由，“三位哥哥，求你们不要跟别人说，在这见到我。我会尽快离开的。” “想走——”陈二突然冷笑出声，“山下可都是周军，走，是不可能走的。” “老二……”陈三注意到烤兔子快被陈二吃光。抢过陈二手里的余下部分，咬一口，真香，“大哥快吃。” 陈大接过兔腿，味道不错。 “三位哥哥，我烤肉手艺很好的。我给你们烤鹿肉。你们放了我好不好？”麻六请求。 第51章 再遇骆怀成 麻六动作干净利落的刨鹿，烤肉。陈氏三兄弟吃完美味的烤鹿肉，把麻六绑上带回去。 “三位哥哥，你们怎么可以骗我？”麻六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什么时候答应，放你走的。”陈三呵呵笑。 麻六一路哀求的被绑回山上，陈大三人把麻六关到地牢。 “陈大哥、陈二哥、陈三哥，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真不是故意当逃兵的。我答应过我哥要给麻家留后……”麻六抓着栅栏不愿意进。 陈三一脚把麻六踹进地牢，“老实待着，等大王发落。” 陈氏三兄弟离开，麻六拍拍屁股起身，打量四周。地牢光线不足，给一种很阴森的感觉，气味更是难闻，“这里比县衙监狱牢房差远了。” 没错，麻六正是余巧月假扮的。 在青阳县搜索时，她碰到了重伤濒临死亡的麻六。麻六当时神智不清，把余巧月当成他哥麻子，拉着她的手念叨着要回家。回到他们那个贫穷但喜乐的家。 余巧月上山前从苏二妮那里借了一套叛军的衣服，计划假扮麻六混进山寨。 轻巧的打开牢房锁，走出来。朝里间走去，这牢房包括余巧月就关了两人。余巧月好奇另一位被关押者是谁。 关押者在草丛躺着，草遮盖住他的面貌，看不清。 “有吃的吗？”沙哑声音从草丛中传出，接着伸出修长手指拨开身上的草。 一张眉目俊朗的脸出现在余巧月眼前。 “骆怀成，你怎么在这里？”余巧月面露惊愕，这人不是在易安府吗，怎么出现在双峰山大牢？ “阁下认识我？”骆怀成疑惑，对一脸麻子的少年没有一丝印象。 不待余巧月说话，骆怀成继续问，“有吃的吗？” 余巧月从怀里掏出手帕，里面包裹了三块肉干、两枚果子，“我只有这些。” 骆怀成起身走近，拿了一枚果子吃。吃完两枚果子、两块肉干，骆怀成停下，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三天没吃东西了。” “没事。你先回答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余巧月问出自己的疑惑。骆怀成也没瞒着，自己是被掳来的。 骆怀成上山拜佛，碰到一年轻女子。那女子直接冲上来说看中骆怀成，要他当她的夫婿。骆怀成当女子是疯子，自然不答应。 骆怀成回程路上，不知怎的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到这里。 骆怀成知道自己拒绝的女子叫曹兰，是叛军头子曹轩的亲妹妹。曹轩很疼爱这个妹妹，要啥给啥。曹兰看上骆怀成，曹轩就把骆怀成掳来。 骆怀成宁死不从曹兰，曹轩本要杀了骆怀成，曹兰不同意。两兄妹一番争执后，骆怀成被扔到地牢里。 骆怀成说完自己到这里的缘由，“余姑娘不在百竹县吗？怎么这副装扮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认出我的？”余巧月觉得自己装扮的挺成功的。 “我听出你的声音还有你身……”骆怀成话未说完，余巧月已转身飞快回到自己牢房，锁好。 骆怀成也反应极快的躺下，用草盖住自己。 哒哒哒的脚步传来，曹兰带着丫环走进牢房，目标直奔骆怀成的牢房。 “骆公子，我来看你了。”曹兰化了浓妆，但眼底的青黑依旧难掩。 “曹兰，为何对我如此执着？”骆怀成躺在草丛中，语气冷淡。 曹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不，我爱你。骆公子我是真心的。我会说服兄长把你放出来的。骆公子，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曹兰说完把带来的吃食放下，起身离开。 路过余巧月所在牢房，看一眼，很快移开，好似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牢门关上，余巧月从牢房出来，走到食盒边。 “清蒸鱼、凉拌鸡丝、素炒豆芽、蘑菇蛋汤，清淡又有营养。曹兰对骆公子真是一片痴心呐。”余巧月点评着。 骆怀成嗤笑，仅凭一面之缘，说什么深情，笑话。不过是见色起义罢了。 “你不吃吗？”余巧月用勺子挖了一勺凉拌鸡丝，麻、辣、鲜、香，味道真不错。 骆怀成当然吃，他不会做那种宁死不吃的事。 两人分食了三菜一汤。余巧月也简单说了自己进寨子的目的，说完目光打量着骆怀成。之前她是想着靠自己查探，现在有省事的办法。 “不可能。”骆怀成想也不想拒绝，他不会出卖色相。 余巧月没有劝，而是反问，“你甘心一直待在地牢？” 骆怀成自然不甘心的，但更不甘心出卖自己的肉体。 “大军在山下驻扎，攻破山寨是迟早的事。骆公子不怕曹兰狗急跳墙？”余巧月边说边注意骆怀成的神色，见他有些意动，再加一把火。 “还是骆公子想被人说你因美貌被山贼掳来，这样那样……之后被丢……”余巧月说着眼珠绕着地牢里看。 “住口。”骆怀成猛得摔了筷子起身，手指余巧月，大口喘息。明显被气得不轻。 余巧月手指竖在嘴上，表示不说。舀了一勺汤喝，真鲜，没想到双峰山厨子的手艺这么好。 曹兰带人来收拾餐盘，不抱希望的询问，“骆公子，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吗？” “可以。”骆怀成的回答让曹兰手上动作一顿。 “骆公子，你真答应我了！”曹兰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自己的真心终于打动了心上人。 路过余巧月的牢房时，余巧月一脸期盼的看着曹兰，“公主也放了我吧。我啥活都能干的。” “闭嘴，公主是你能随意唤的。”曹兰的丫环呵斥。 余巧月赶紧的道歉，谄媚笑着，“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公主您大人大量，饶过小的。” 陈大带着一队人马走进来，见到曹兰在上前行礼，“兰姑娘。” “陈大你来做什么？”曹兰说着身子朝骆怀成靠了靠。 “奉宁王之命，提麻六去调查。”陈大解释说明来意。 不是来找骆怀成，曹兰心下松口气，让出位置。 第52章 怀疑有秘道 牢门打开，余巧月猛扑到曹兰脚边，“公主救命啊，求您救小的一命。” 曹兰被余巧月动作吓得后连连后退，身子站不稳，眼看要跌倒，身后大手及时扶了她一把。 曹兰回头见是心上人扶自己，面露羞色，“骆公子~” 骆怀成松开手，嗯了一声，“我们出去。”说完大步朝外走，脸上神情是一刻都不想再待监狱。 曹兰赶紧跟上去，“骆公子等等我。” 余巧月被陈三拖着来到一处庭院，用力扔到地上。 “王爷，人带来了。”陈大弯腰行礼。 高坐上的宁王开口，“嗯，下去。” 余巧月趴在地上不敢动，心中快速思索这人声音，自己在哪里听过？ 宁王命令余巧月，“抬起头。” 余巧月小心抬头，看了高坐上的宁王一眼，赶紧下垂眼眸，遮住眼底的惊诧。怎么会是冯五郎？他不是被判斩首了吗？怎么会还活着，成为叛军的王爷？ “你虽是麻子的弟弟，但战场逃跑是大忌。”宁王的话让余巧月赶紧磕头求饶，“求王爷饶小的一命，小的一定好好做事，不再逃了。求王爷饶了小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宁王说完朝外唤人，“来人，拖出去，重打20大板。” 守在门口的人，走进屋内将余巧月拖出去，按住重重打了20板。 打完，余巧月被人拖着扔到一间茅草屋。 待人离开，余巧月摸着屁股起身，人生第二次被打屁股。虽然打时，余巧月已用内力护住，但打板子的下手太狠，屁股还是肿了。 余巧月心里记下这20大板，定要找机会报此大仇。 休养两天，余巧月被安排到厨房烧火。天气渐冷，烧火是个好差事。 余巧月嘴甜再加上她偶尔的奇思妙想，让厨子做的饭菜，更上一层楼。余巧月得厨子青睐，获得偶尔送饭的美差。 余巧月提着食盒前往东来院，到地方，发现这是骆怀成的院子。 曹兰当初是想骆怀成直接住到他那里。骆怀成不同意，男未婚女未嫁住到一起，像什么样？他骆怀成绝给人当男宠，只会对自己的妻子好。 曹兰满意骆怀成说的，求曹轩准备两人的婚礼。 大军在山底时时进攻，哪有精力办婚事。但曹兰是自己的亲妹妹，曹轩提出打退周军，办庆功宴当日就是两人成婚之时。 骆怀成在屋内看书，门口两名彪形大汉。 余巧月摆好餐盘，恭敬开口，“公子请用餐。” 骆怀成放下书本，走向餐桌。在两彪形大汉的目光下，余巧月走到门外等着。待骆怀成用完餐，余巧月收拾餐具回厨房。 餐盘洗干净摆放好，回到自己住的茅草屋。确认周围没有人，余巧月从怀里打开一个油纸包。上画着双峰寨的布局图，重点标注曹峰的住处。 余巧月拿炭条将自己探索的外围地图，重点是粮仓、后器库等位置加上去。 附近的地势也一一画出，还将打探到的其他消息如双峰山两位大家面和心不和等记录下来。 写到最后，余巧月犹豫是否要写。 余巧月在厨房做事，偶尔看到不应该出现的，比如水桶里的，活的，十来斤重的大黑鱼。双峰山这附近她查看过，没有地方能养这么大的鱼。 再比如，厨娘前一天刚说，盐不够用。隔天厨房就出现两大袋子粗盐，袋子上还写着“江”字。 …… 综上种种情况，余巧月怀疑双峰山有一条对外的秘道。出口位置可能在江城附近。只这些是自己的猜测。 思考过后，余巧月决定先不写，再打探打探，确认了再通知。 次日，余巧月早早醒来，去厨房忙碌。忙完帮着厨房内的两个婆子，把碗筷背到后山的一处小溪下游。 余巧月帮两人一起洗碗，只她手比较粗。洗三只碎一只，被两婆子撵到一旁玩。 “两位婶婶，我去打兔子，给咱们加餐。”余巧月起身朝不远处的小树林里走。 余巧月很幸运的找到兔子窝，想办法抓了三只兔子，满意提着兔子离开。余巧月走后，陈二从暗处走出来，仔细检查余巧月待的几个地方，确认没有问题离开。 陈二走后，李峰从暗处出来，仔细摸索离开。 余巧月带回来的三只兔子，两只做了给主子们加餐。留下一只，厨房的人分了，余巧月得到一只兔腿。 大口咬着兔肉，余巧月吃得满足。上山快一个月，她一点荤腥都没沾到。 喝饱喝足，余巧月与厨子、厨娘们坐在一起，仰头晒太阳，昏昏欲睡。 “麻六。”陈三走来。 余巧月立即站起身，扬声回答，“我在。” “跟我走。”陈三语气不严肃。 再次来到宁王殿。宁王依旧端坐高位，居高临下看着余巧月，猛一拍椅子，“你可知罪？” 余巧月被吓了一跳，赶紧弯腰请罪，“王爷饶命、饶命，小的不该留下一只兔子吃。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王爷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本王没说兔子。”宁王皱眉，这小子真会左右他言。 余巧月一脸疑惑，“王爷不是来怪罪小的私留一只兔子？” 宁王眼神一冷，语气更加严厉：“你真的不知道？” “王爷，小的真的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还请您明示。”余巧月压下心中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宁王眼神闪烁片刻后，突然笑了：“你最好一直装傻。” 说完不待余巧月回答，挥挥手让陈三带余巧月下去。陈三领命，带着余巧月离开宁王殿。 宁王看着余巧月离去的背影，“陈二，你觉得这个麻六值得信任吗？” 陈二低头行礼，“回王爷，属下跟踪他这段时日，暂时没有发现问题。”至于以后，谁都说不准。 离开宁王殿，余巧月心中暗自庆幸，逃过一劫。但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她必须尽快摸清双峰寨的底，协助大军进攻，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接下来几日，余巧月一直在安静做事。这期间，她去了见骆怀成一次，提醒他注意安全，及自己被跟踪的事。 骆怀成记下，他现在行动也是异常谨慎。离开东来院，都是在曹兰的陪同下，期间不乱问不乱说，保持自己安静的美男子形象。 第53章 下山传递消息 夜晚，余巧月睁开眼侧耳听四周动静。确认没有监视，起身离开茅草屋，步伐轻盈朝后山飞去。 后山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异常。 余巧月不死心想要再查一遍，听到动静。左右看看，轻身一跃，躲在一处岩石隐蔽点。 一块外表普通的山石缓缓移动，露出洞口。一大汉手持火把，走出山洞，站在山石旁，给后面的人照明。 接着陆续从山洞走出，或背或扛物品的人。 果然，双峰山有对外的秘道。余巧月小心接近，探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突然心中一紧，余巧月直觉不好，无声离开回茅草屋。刚躺下，房门被打开，有人进来查看。脚步声及身上的气味，余巧月判定是陈二。 陈二站在余巧月身前，故意哼了几嗓子。余巧月动了动身子继续睡。 陈二离开，余巧月眼睛未睁保持姿势不动。 天亮，余巧月打着哈欠醒来，来到厨房。 厨子指着桌的碗道，“小六，快来尝尝，我做的好东西。” 余巧月顺着厨子的手看向碗，是豆浆。故作不认识询问，“吴叔这是啥呀？” “豆浆，做豆腐用的。”厨子老吴解释。 “豆浆！我听过，没有见过。”余巧月端起碗小口品尝，“真好喝，吴叔我能再喝一碗吗？” “都在锅里呢，想喝自己盛。”老吴挥手让余巧月尽管去盛。 余巧月盛了一碗豆浆喝完又喝一碗。 喝饱，余巧月吃不下别的，去做事。 不大一会就感觉肚子不舒服。余巧月开始往茅房跑，一趟又一趟。 豆浆，厨房的人都喝了没有问题。余巧月却闹肚子，被众人笑山猪吃不了细糠。 余巧月任由她们嘲笑，抱着肚子继续往茅房跑。这次去了许久，才扶着墙壁，一步步的挪出来的，本就发黄的脸更加的黄，看着人快不行了。 厨娘拿她们采的草药熬了一碗药让余巧月喝。余巧月喝了药，脚步发软的回茅草屋躺下休息。 敲门声响起。 余巧月有气无力的道，“门没锁，进来吧。” 陈三推门进来，“你怎么了？” “我没事，陈三哥有啥事吩咐。”余巧月挣扎着坐起身，尝试几次都起不来，又虚弱的躺回草堆。 “生病了？”陈三怀疑的看着余巧月。 “应该吧。”余巧月将自己喝了三碗豆浆，就成这样的事说了。 “你小子不行啊，喝点豆浆就成这样。”陈三对余巧月发出嘲讽。 余巧月无奈挠挠头，她也不想的。余巧月这样，陈三也没有放过她。找人架着她来到宁王的院落。 地面的冰凉让余巧月忍不住抖了下身子。 宁王走下高座，来到余巧月近前，抬起她的头，“你快死了。” “求王爷，救小的一命。”余巧月说话颤抖，头不稳的向一侧倒。 “我可以救你，但你要帮本王去办一件事。”宁王压低声音道。 “王爷请，请说。”余巧月用力压制，想要平稳说话。 “替本王下山送封信。”宁王的话，让余巧月拼命摇头。 “王爷我、我不敢。大王下过命令，下山的人要处死的呀。王爷您饶了我吧。”余巧月害怕的身体颤抖。 “留在山上，你就是死。下了山你还有一线生存机会。”宁王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 余巧月低眸不语，心中思索宁王的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为了活命，余巧月答应宁王的提议。吃下陈二手里的药，余巧月的身体很快恢复。来不及通知骆怀成，余巧月被带到后山悬崖。 这是让她跳崖！ 跳下去不死也半残，“三位哥哥，我不想死，你们饶了我吧。”余巧月求饶，左右看着想跑。 “废什么话，快点过来。”陈三抓住余巧月，三两下把绳子绑在她身上。 陈二掏出一枚丹药塞进她嘴里，“这是五日失魂丹。五日内信送不到，就等着肠穿肚烂。”陈二说完用力一推。 余巧月尖叫出声，心里第一次生起后悔，自己不该贪功，冒险上山。 很快绳子到底，余巧月离地面还有三、五米距离。可不要小看这三、五米距离，地面可不是平缓的草地，而是怪石嶙峋。一不小心就被要被扎个透心凉。 好在峭壁有藤蔓，手脚并用抓住藤蔓。解下绑在身上的绳索，顺着藤蔓下滑到地面，靠着峭壁大口喘气，手脚发软无力。 为了逼真，余巧月是真吃了泻药。 歇息够了，靠着峭壁小心绕开尖石离开。又绕过一处山谷，来到山脚，没有看到周军。余巧月拿出信封，上面的地址是江城。 留下标记，余巧月前往江城。 江城离双峰山很近，怕贼人混进城。知州下令所有进出江城的人都要接受检查，查看户贴说明进城目的。 没有户贴或说不清楚进城做什么的，都要抓起来关进大牢。 余巧月观察一天，挑了一过路的商队，躲进货物内进城。 夜晚客栈内，余巧月确认四下无人，从货物内钻出来。翻墙离开，没有前往信中地址，而是去了杜家。 杜家人被柳如眉毒杀，死的太惨。杜家宅院虽大却无人敢买，很是荒凉。 余巧月之前怕鬼神，经历战场生死。让她明白，人比鬼可怕，不再惧怕鬼神。习惯先四处查看，发现一处秘室。 打开秘室，里面存储的东西让余巧月惊讶。是各种毒药和医术秘籍！还有一箱子的金砖。 不管这是杜家的东西，还是有人在此存放的。对现在的余巧月来说，这里的医书正是及时雨。 余巧月可没忘记，陈二说自己中了五日失魂丹的事。 在一本医书中发现五日失魂丹的记录，是由五十种毒药合制而成的。不是第五日才毒发，从服下毒药开始，毒就已在渗透身体。 余巧月撩开袖子，从手腕处延伸出一条长长的红线，已到肘窝处。红线似活的般，往上上一点点看爬着，让人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平复心情，继续看书，医书上没有记载具体的解药方法，只记录一种暂时压制红线的办法。 余巧月在密室内找到药服下，胳膊上的红线停住。 余巧月松口气，心里给自己定下学医的念头。把看过的医书打包好，离开杜府。 第54章 加了毒的煤 江城长威镖局的分店，一大早收到一个箱子，箱子上放着一枚金砖，及一封信。信里写明要镖局送达地址及接应人。 打开箱子，里面是科举、游记散文还有医书等近五十本。 镖局收了金砖，派人按地址送箱子。 余巧月看着镖离开，握紧手里的破碗，转身时余光扫到挑着卖鱼担子的陈大。 余巧月往后躲了躲，待陈大过去，跟上去。。 陈大挑着担子，来到一处停下。躲在不远处的余巧月，看清门牌，这正是宁王给她的信上地址。 不放心她来，又派人一人来送信。 余巧月在不远处一直盯着，直到深夜，余巧月飞身进院。院里静悄悄，只有墙角的虫鸣声。穿过院子，来到正屋，屋里黑漆漆的，余巧月摸索着寻找线索。 脚步声传来，余巧月躲进屋梁角落不易发现位置。 屋内油灯点起，陈大和一名中年男子说话。 “麻六来过没？” “回大爷的话，没有。”中年男子对陈三很恭敬。 “继续盯着，一旦麻六来了，抓起来关地牢。”陈大眼神阴狠。 中年男子躬身应是，离开。 陈大坐到桌后，执笔写信。躲在角落，余巧月看不清信内容，稍微伸头。 陈大猛得抬头看上方，似乎在寻找什么。余巧月心头一跳，不敢有一丝动作。 陈大在房间里转一圈，没有发现问题，回到桌前继续写信。 余巧月一直待到次日陈大离开，才从房梁下来，离开小院，回到杜家密室。先打坐修炼，运转一个大周天，消除一身的疲乏。 此后几天，余巧月白天在密室看医书寻找五日失魂丹的解药。晚上去小院盯陈大等人的动静。 直到第五天，余巧月决定正面与小院内的人接触。 一个小乞丐张头晃脑的在周围打转。 小院内走出一位中年男子，厉声喝道，“哪来小乞丐，滚。” 余巧月面露喜色没有走，小碎步上前，“爷，这里是咸水巷18号吗？” 中年男子一听，皱起眉头，“你是谁，来找谁？” “我叫麻六，我是双……呃，是二爷让我来的。”余巧月说着左右看看，好似怕人发现。 “站直说话。”中年男子打量着余巧月，心中疑惑，五爷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来送信。 “哎，好好好。”余巧月站直身子。 中年男子嫌弃的带余巧月进院，来到一处房间。 陈大在屋内，见到余巧月很惊讶，怎么没死？ 余巧月解释，“下来时受了伤，幸好进城时碰到一游方郎中。他说我中毒了，替我暂时压制住了毒。” 陈大冷哼，“算你命大，来了就去做事。” “陈大哥，我的解药？”余巧月想要解毒。 “事情办完，自然会给你解药。”陈大让余巧月以乞丐的身份召集江城城内的其他的乞丐，将他们集合起来。 “陈大哥，他们也不听我的呀。”余巧月为难，自己怎么可能号令里了全城的乞丐。 “老朱，给他一百两碎银子。”陈大朝中年男子吩咐。 “是。”老朱带余巧月下去，拿一袋散碎银子。 余巧月抱着银子离开小院，找到几个乞丐窝点。挑了最大的一个，买了二十几个馒头去发。靠着每天让乞丐们吃上好吃的白面大馒头，收服了乞丐窝。 以此为据点，不出10日，将其他乞丐窝一一占据。 余巧月来到小院，“陈大哥，我收服了乞丐。” “干的不错。”陈大难得给一个笑脸，只是笑得有点吓人。 “就是我的银子花光了。”余巧月舔着脸想再要些银子，一天要养百十来号人，天天吃馒头，也要不少钱呢。 “我会再给你100两银子，你安排他们，听我号令做事。”陈大给了余巧月一张纸，上面列了一个地点。 “好好好，我一定做好。”余巧月连连点头保证。 余巧月按地址将人员分配好，一连等了三天都没有反应。乞丐们是自由散漫的，天天蹲一地方不动，有些不耐烦。 余巧月只得将馒头换成肉包子，许诺事情办完，请他们吃馄饨。 守了五日，陈大带人到来。 “陈大哥，你可来了。”余巧月语气带着一丝不自觉的责备。 陈大板起脸，“我做事需要你管？” 余巧月嘿嘿一笑，“我不是怕陈大哥出事吗？”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陈大冷哼一声，让人把车上的几个麻袋搬下来，交代余巧月安排乞丐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在四周。 “这是什么啊？”余巧月盯着麻袋好奇。 “不该问的别问。”陈大警告。 “是是是，不问不问。”余巧月接过，被袋子绊了下，太重。招呼两名强壮些的乞丐把袋子抬下去。 送走陈大，余巧月打开袋子里，里面放着黑黑的东西。仔细观察，是煤。周朝之前，人们就会寻找煤矿，用煤燃烧冶炼。 这段时日看医书，还是有效果的。余巧月照医书测试，这些煤全部掺了毒。煤一经燃烧，产出大量毒烟。 不仅如此，袋子外也涂了毒。陈大没打算让她及这些乞丐活着。 余巧月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冯五郎，到底要做什么？ 摆放好煤，余巧月让乞丐们离开。自己去小院禀告，“我亲自盯着的，都摆好了。陈大哥，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陈大没有回答。 “好好好，不问不问。”余巧月点完，小心看着陈大，“我的解药？” “等着。”陈大起身去里屋，取出一药瓶。 余巧月欣喜伸手要拿。 陈大抬高手臂，“明天午时你来，解药自会给你。” “好，我明天一定来。”余巧月不停点头，表明自己会听话来。 离开小院，余巧月去买了馄饨，把配制好的解药倒进汤内，提到看守点，让乞丐们吃完馄饨回去休息，这里有她看着。 深夜，一名黑衣人出现，掏出火折子，吹起火苗，正要点燃煤，身子一软倒地。 余巧月走过去，揭开黑衣人面纱，不认识。仔细搜索，找到一枚信号弹。 将黑衣人解决，把所有的煤重新装好。准备离开时，天空中其他地方信号弹亮起。余巧月顺势拉了信号弹。 第55章 平叛结束，回家 余巧月拿出自制口罩，捂住口鼻，前往信号弹升空的地方。刚落地，一柄长刀砍向余巧月。余巧月没带武器，不停躲闪。 对方突然停刀，“余巧月。” 余巧月试探的喊，“赵捕头？” “我已不是捕头，唤我名字即可。”赵四木解释，挥刀斩杀另一处过来的黑衣人。抢了对方的刀扔给余巧月。 余巧月飞身接过，以刀当剑，直劈前来黑衣人。 两人相互配合，将周围的黑衣人斩杀干净。 赵四木领着余巧月到达一处大宅院，进去看到不少人在忙碌。见到赵四木，问好。看来赵四木在此的等级不低。 赵四木走进大堂，对着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道，“统领，她叫余巧月，是百竹县一名狱卒。属下以性命担保。” “百竹县狱卒为何会在江城？”统领曹烨气势很强，是那种久经沙场磨炼出来的。 余巧月正想，要怎么说？屋外传来声音，“她是属下派出的探子。” 王千大步走进屋内，“属下王千，拜见将军。” “王千，你的探子，怎么到了江城？”曹烨见到旧日属下，露出笑容。 王千也想知道，看向余巧月。 余巧月将自己上山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冯五郎是何人？”曹烨看向赵四木。 赵四木将冯五郎与柳如眉及杜家等情况一一道来。 几方信息交流，事情清楚了。 冯五郎家住柳州，自幼憧憬江湖，习得武艺，行走江湖。冯五郎为人豪爽，经常对他人慷慨解囊，在江湖中名声很好。 后遇到柳如眉，两人结为夫妻，感情很深。柳如眉出事后，冯五郎召集江湖好友，几次劫狱。 柳如眉在狱中自杀后。冯五郎将她的死，怪罪在易安府上下。先是鼓动曹轩起义，想要借曹轩攻占易安府。 曹轩起义后不听冯五郎的，耽于享乐，毁了冯五郎的计划。 败退双峰山，冯五郎改变计划，想要杀了江城知州及下属一干官员，为妻子报仇。若不是江城知州强硬，柳如眉不会死。同时也想让柳家覆灭，就是柳家推动柳如眉的死亡。 分析完，众人对冯五郎的评价都是太偏激。 离开正厅，余巧月没忍住，“赵四哥，冯五郎不是送京审判了吗？他怎么逃出来的？” “这事统领会查，你别多问。”赵四木叮嘱余巧月。 余巧月明白，这里面一些事不是她一个小狱卒能知道。转移话题，“赵四哥，你见到宋香了吗？” 提到宋香，赵四木脸色一沉，“见到了，她进入天牢做女狱卒。” “那你们之间，” “余巧月，我和宋香不可能。”赵四木打断余巧月的话。 “你还惦记着你之前的那位？” “没有。”赵四木回答的很干脆，目光沉沉的看向余巧月，“在她对我下杀手时，我就已放下对她的喜欢。” 余巧月哦了一声，想说赵四木为何不考虑考虑宋香，又觉得不适合说。沉默的跟着赵四木走，来到一处客院。 赵四木带余巧月来见的是神医谷的一位擅长解毒的大夫。 之后余巧月就待在小院，听从大夫的安排解毒，并跟着大夫学习医术。 半个月后，余巧月的毒解了。有人来告知，双峰山及江城的事都解决，余巧月可以回家了。赵四木没给余巧月道谢的机会就离开江城。 去时炎炎夏日，归来已是寒冬腊月。 吴郴在二堂见了从战场回来的一行人。先是一番勉励，再给了些奖赏，最后让他们回家过年，待年后过了元宵再回衙门做事。 得了一个半月假期，余巧月很开心。谢过苏大妮三姐妹，帮忙将她的东西都带回来。 余巧月背着两包袱卷，左右手各提了一个大包袱卷，朝望桂街走。在余巧月离开百竹县前，望桂街的宅子已收拾的差不多。隔了半年，家人应都搬过来。 何美丽打开门，看到一脸笑意的余巧月。 “娘，我回来了。” 何美丽眼泪没控制住落下，伸手搂住余巧月，“你还知道回来啊，半年了，你一点音信都没有。我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余巧月由着何美丽抱着，眼角点点泪珠落下。 “三婶，巧月回来是高兴的事，咱进屋说。”余巧莹也红了眼眶。 何美丽拉着余巧月进屋，余巧莹带上门去找往县学，她要通知三叔，巧月回来了。 何美丽边擦眼泪边打量着余巧月，“瘦了这么多，吃多少苦。你在我们身边一点苦都舍不得你吃的。” “娘，我带好东西回来。”余巧月打开包袱，打开左右手提着的包袱，里面是余巧月找到的金银首饰及珠宝玉器等。 何美丽张大嘴，“你，你是打仗平叛乱还是去抢劫啊？” 余巧月笑了，她就知道何美丽会这么问。余巧月解释，这是他们打仗平叛时，从叛军家里的搜到的。大头搜缴给朝廷，小头总兵让他们谁搜的归谁。 余巧月仗着身子灵活，眼尖找到不少好东西。 “我还找到一件珍珠衫，每一颗珍珠都有葡萄大小，可漂亮了。我发现的时候，别人也看到了，最后上缴了。”余巧月十分可惜的道。 “这些够多了。”何美丽拿起十分厚重的金镯子，戴在手上真沉。 “这些不是最值钱的。”余巧月解开另一个包袱，小心打开，里面一份份包裹很好，打开是书籍。 “书有什么值钱的？”何美丽有些嫌弃，她还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这些可都是孤本，在懂行的人眼里，一本书少值千金，多值万金。”余巧月小心捧书。 何美丽脸上的嫌弃没了，拿起一本书，“真有这么贵？” “当然了，像你手中的这本《云蓝记》可是前朝大儒孔云蓝所着。一直失传，之前听闻有人开价要八千金买这书呢。”余巧月的话让何美丽手抖，小心放下，后退两步不敢碰。 “娘，这些书咱不卖送，好好藏着这以后都是余家的传家宝。”余巧月提醒何美丽。 “是要好好收着。我这就去找根梁，给咱家打两好书柜。”何美丽说着朝外走。 “娘，别急，还有一个包袱没看呢。”余巧月拦着何美丽。 “快打开。”何美丽想知道最后一个包袱里放着啥好东西。 第56章 代课 余巧月打开最后一个包袱，何美丽被金光晃到了眼。这下她不止嘴巴大张，眼睛也是瞪的老大，“金、金、金砖！” 门口的余守平听到声音，推门进来，也被包裹里的金砖晃了眼。 包袱里有五、六块金砖，还有不少的银票。 余守平拿起一块金砖，上嘴一咬。何美丽一把夺过来，用袖子使劲擦拭金砖，嘴上都是嫌弃，“看看，多漂亮的金砖，让你糟蹋出个牙印。” “我这不是为了试试金子真假吗？”余守平嘿嘿笑，他余守平也是咬过金砖的人。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这要是假金子，咱闺女会大老远辛苦背回来吗？”何美丽的话让余巧月很受用。 余守平也反应过来，点头附和，“对，闺女随你聪明着呢。” 看完金砖，三人又数了数银票，有十五张。 不算书籍，其他物品粗略估计，余巧月这一趟带回来至少两万两银子。 数字报出来，余守平当下就想去当兵打仗。 “这也是巧月的本事。要是咱俩儿子去战场，估计毛都摸不到，命能不能回来都未知。”何美丽这话余守平赞同。 余守平私下打听过，其他去的捕快狱卒，少的才赚了百十来两银子，多的也就七八百两银子。哪有他们女儿这么厉害，不声不响的，弄了这么多回来。 余巧月在家休养两日，回余家村。出去半年得回来见见长辈们。 半年多的厮杀，余巧月身上积攒不少杀气。余家人看不出来杀气，但面对余巧月，不自觉的有些害怕，不敢靠近余巧月。 余巧月对此只能尽量收敛自己身上的杀气。 余巧月本打算在余家村待两日就回县城。沈夫子找来，请她暂代私塾女班的夫子。原因是教导女班的冯夫子快要生了，没法再代课。 余巧月满口答应，托去县城的余守家给爹娘带个口信，留下来教书。 因为余巧月，让村里见识到读书的姑娘不比男儿差。村里有闲钱的人家，都会送自家姑娘来读两年书。不别说的，至少说亲时，聘礼要比别村的高出两成。 附近村子也有疼姑娘的，送来读书。 冯夫子教导用心，除了教姑娘们识字外，还会教导她们算术、女红等。 女红，余巧月教不了。识字、算术，她可以教。 接过冯夫子手中的戒尺，进入女班，开始人生中的第一次代课。 姑娘们都已知余巧月即将成为她们的夫子，都很高兴。余巧月可是余家村最有名的两位姑娘之一，另一位就是女主余甜宝。 相比余甜宝主要依靠家势，余巧月更得姑娘羡慕甚至说崇拜。 余巧月可是凭自己能力，读书两年就能去书铺接抄书的活赚钱。后面更凭自己能力考进衙门，带着一家人进城做工…… “夫子好。”姑娘们起身行礼。 “坐下。”余巧月强劲的气势让姑娘们乖乖坐下不敢动。 “学到哪里？”余巧月放下书，询问靠近讲桌的姑娘。 “我、我们学到，‘女 慕 贞洁，男效 才良’。”姑娘有些紧张的回答。 在学《千字文》，余巧月把女慕贞洁，男效才良八个字写到纸上，举起纸张，“你们有谁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坐在中间的余小翠，举起手。 “你说。”余巧月示意余小翠回答。 余小翠很自信的回答，“‘女慕贞洁’就是说我们女子应该恪守本分，要听从爹娘的话。‘男效才良’就是说男子要向长辈们学习。” 余小翠说完等着余巧月夸奖。余巧月让她坐下，看向其她人，“还有要说的吗？” 其她姑娘，有的昂头看余巧月；有的低头不敢与余巧月对视害怕会被点名。 “没有要说的吗？”余巧月放下纸张，“那我来说说我对这八个字的理解。女子要仰慕持身严谨、有操守的人；男子要向德才兼备的人学习。” 余巧月说完扫了下面一圈，余小翠不屑的表情收在眼底。 “有要反驳的吗？” 余巧月的话让座位上的姑娘们不解，她们可以反驳夫子的话。 “不赞同我的观点的，可以说说自己的观点。”坐着的姑娘们相互看看不说话。 “没有要说的吗？”余巧月又问了一遍，见无人举手，“好吧，今日的第一份作业就是回家好好想，怎么反驳我的话。” 说完余巧月执笔写下，“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墨悲丝染，诗赞羔羊。” “今天来认识下面的四句，跟着我读，‘知过必改，得能莫忘’” “知过必改，得能莫忘” …… 教读后，余巧月又教导姑娘们写字，一个个指点她们写对为止。 上午教学结束，余巧月去见冯夫子。 “感觉如何？”冯夫子温柔慈祥的看着余巧月。 “很新奇。”余巧月想了想又道，“责任很重。” 余巧月把因柳如眉、于秋兰及今日课堂余小翠说的话，所带来的启发及决定，说给冯夫子听。 冯夫子收了笑容，“巧月，你想让她们看到世间的另一面是好心。但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不是你，没有那么大能力为自己挣出一片天来。更没有一对心胸开阔，愿意无条件支持自家孩子的爹娘。她们见识多了，却无能为力才是最痛苦的。”冯夫子的话让余巧月沉默，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冯夫子劝慰余巧月，“有时我们无能为力。” 从私塾出来，余巧月沉默的往余家走，被何美玲挡住去路。 “这不是巧月吗？几年不见，变化可真大？” “嗯，婶子回来过年。”余巧月笑着与何美玲打招呼。 “是啊回来年。我听说你去做狱卒了。那可是贱役，你怎么想不开的呀？”何美玲说着挥挥手中的绣帕，还是她家甜宝厉害。坐在家里轻轻松松就得了钱财和名声。 “做狱卒很好，风不吹着雨不淋着，有吃有喝还有工钱拿。”余巧月说完往家里走。 何美玲再次拦住余巧月，“你还小不懂。美丽也是的，怎么也不好好教教你。那种晦气地，做久了人会也沾染……” 后面的话，何美玲没说，给了余巧月一个大家都明白不用说清楚的眼神。 第57章 没错 本就心情不好的余巧月收了笑容，“婶子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狱卒看管犯人，往大了说是为朝廷办事、为圣上分忧；往小说了也是看管犯人，保一方平安的。 怎么到婶子嘴里就是下九流，是晦气的。照婶子的意思，就不该有监狱吗？不该看管犯人吗？犯人犯事，朝廷就不管吗？” 何美玲被余巧月的一连串问话给弄的哑口无言，“我不就是说说，至于这么的……” “我称呼您一声‘婶子’是尊重您，但也请您尊重我，尊重狱卒。狱卒与官员们做的没有区别，都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余巧月说到最后，语气加重。 “说的好。”一阵掌声响起。 从余守泰家走出几人，最前面的是一位穿儒服的老先生，是他在拍掌。 “好一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姑娘的思想，蓝某佩服。”蓝野笑容亲切。 “先生过奖，我只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余巧月谦让。 “你是女狱卒？”蓝瑞询问。 “是，县衙女牢狱卒余巧月。”余巧月大方介绍自己，声音坚定。没有那种因为自己做狱卒而谦卑的想法。反而有种为自己是狱卒的骄傲。 回到家，余巧月整理自己的东西，把用剩下的五、六笔墨纸砚整理好，送到私塾。今天上课看到不少学生的毛笔，笔都秃了还在用。 余巧月想不通，背着背篓去山里走走。打了两只野鸡烤。 蓝野带着书童走来，“好香。” “先生不介意，请尝尝我的蜜汁烤鸡。”余巧月邀请蓝野品尝烤鸡。 “老夫求之不得。”蓝野走近，接过鸡腿咬一口，点点头，“加了蜂蜜吃起来更美味。” 余巧月有心事，吃得不多。 “丫头有心事，说来老夫给你分析分析。”蓝野是人精，一眼看出余巧月隐藏在笑容之下的烦愁。 “先生厉害。”余巧月小小拍了马屁，然后把自己想的说了，问蓝野，“我错了吗？” 蓝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自己错了吗？” 余巧月摇头，她没觉得自己错，她想让姑娘们掌握自己的人生。但也确如冯夫子所说，她们掌握不住迎接的只会是痛苦、是怨恨。 “你觉得冯夫子说错了吗？” 余巧月再次摇头。 蓝野笑了，“都没错，想对错干嘛？” “可，……”余巧月不知要怎么说？ 蓝野吃完鸡腿，“老夫吃了你的鸡腿，送你一句话，《史记.管晏列传》管仲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余巧月默念一遍，心里模糊不明的，越来越清楚。 “谢先生指点，我知道要怎么做了。”余巧月说完背起背篓大步离开。 次日课堂上，余小翠最先站起身，“夫子的话，我昨日回家想了又想，觉得与我之前说的没有区别。生活在村子里，认识的就是爷爷奶奶、爹娘、兄长姊妹，再就是村里的伯娘、婶婶们。我们就是要跟她们学，听从爹娘教导。” “你说的不错。”余巧月没有反驳。 余小翠满意坐下。 “还有谁要说的吗？”余巧月看向其她人。 其她人相互看看，没有发声的。 “不止有爹娘，还有夫子呢。我们也要听夫子的话。”有人出声。 “说的好，还有呢？”余巧月赞同，继续问。 “还有书上说的。” “还有姥姥、姥爷、舅舅、舅妈。” “姑姑、姨姨们的话也要听。” …… “都听，我们自己就没有想法吗？”终于有个声音，是余巧月最想听的。看向声音方向，是班里年龄最小的余甜花。 余巧月回想了下，是余守田的女儿。因为堂兄余守泰的女儿叫余甜宝，就给自己的女儿取名余甜花，希望能给自家带福。 余甜花看余巧月望向自己，低下头。 “我们是小孩子，听大人的话就对了。”有姑娘反驳。 “是，应该听爹娘的话。” …… 余巧月抬手示意姑娘们停下，“我们年龄小，经事不多。遇到事，多听长辈意见是对的。但，长辈意见是否都对呢？这个需要我们自己判断。” “我们怎么判断呢？”余小翠第一个提问。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们怎么判断？”余巧月看向余小翠。 余小翠不满意余巧月的回答，嘀咕，“是我问你的。” “好，我来说说我的回答。作为晚辈，我们要尊重长辈的意见。 因为长辈们的人生经验比小辈们丰富。在面对决策时，可听取长辈的意见和建议。但不能盲从，要保持独立的思考。要思考和分析这些意见和建议，再做出适合自己的决策。” 余巧月说完，余小翠第一个反驳，“这话不对。” 其他人没吭声，但面上多少带着些不认同。 “你来说说。”余巧月没有生气，伸手示意余小翠说。 余小翠说不出来。 “你们再好好想想，想到了，我们再讨论。”余巧月说着把放在门口的背篓拿进屋，“今天不讲《千字文》，我教你们认识药材。” 余巧月从背篓中拿出昨日采到的一枚果实，“大家认识这种子吗？” “冬青子。”有人认出来。 “对，这是冬青成熟的果子，是一味药材。它具有滋补肝肾、明目乌发的功效…… 待树上果实呈蓝黑色，摘下，放在蒸笼内稍蒸煮至冒气，取出摊在簸箕或竹席上晒干……” 余巧月把昨日连夜整理出来的五种冬日能采摘的药材讲给姑娘们。不但课堂讲，余巧月还和冯夫子商量，带学生去山上亲自采摘，回来炮制成药材。 余巧月又带着姑娘们，把她们亲手炮制好的药材送去药铺，让姑娘们亲眼看着自己的成果变成铜板。 有的姑娘有这方面的天赋，一学就会，炮制出来的药材特别好，卖的价钱多些。有些没有这方面天赋，也不上心，炮制出来的效果不太好，得到的铜板就少。 姑娘们将人生中第一次赚到的钱，带回家，获得家长们的称赞。 “我拿了铜板回去，我爹娘高兴极了。他们第一次夸我比哥哥和弟弟厉害，能给家里赚钱。” “我爹娘不仅夸我，还主动让嫂子去洗碗。以往家里的碗都是我洗的。” “我拿钱回家，我奶奶煮了糖水鸡蛋给我吃。以前这都是堂弟才能吃的。” “我也是。以往我奶总叫我丫头片子，赔钱货。这次她冲我笑了，还让我好好学，多为家里赚钱。” …… 第58章 卫生棉 姑娘们在学堂内述说着，拿钱回家，家人对待她们的不同。 渐渐有些理解余巧月说的，尊重长辈的意见但要保持独立思考的意思。她们不再一味的只听从父母的话做一个没有思想，服从爹娘兄弟的“好”女儿\/姐姐\/妹妹。 她们会思考爹娘兄弟说的话和建议，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 这是余巧月希望看到的。 何美玲听着村里对余巧月的夸赞，很不满意。特别去找冯夫子，让余甜宝教导姑娘们的女红。 冯夫子询问余巧月后，是否同意余甜宝来教导姑娘们女红。 冬季能采摘的药材不多，且不少药材在深山，姑娘们没有能力进入深山。时间有空余，能学女红，余巧月自然同意的。 学堂里学的差的，余巧月目前所知能教导。学的好的，她的储备供应不上。余巧月需要抓紧学习，提升自己。 余巧月检查姑娘们的作业，听到两名小姑娘聊天，是关于余甜宝的。余甜宝跟兄长上山，拣回一少年郎，听见过的说那少年郎长得可好看了。 余巧月回想书中情节，是女主与男主安乐侯世子的初遇。 故事进展有点慢。余巧月感叹着，手上的戒尺敲打桌面，“课堂不得随意说话。” 两小姑娘朝余巧月笑笑，低头背课本。经过几日相处，她们渐渐不怕余巧月。 余巧月朝下一位走去检查作业。检查到余甜花时，她小声开口，“夫子，我可以跟你学武功吗？” “你想习武？” “嗯，我想当女捕快。”余甜花看了眼外面，小声道，“我不想像甜宝姐，天天坐屋里拿针绣花。” “起来。”余巧月让余甜花站起身，摸骨。 “呵呵，夫子，痒……”余甜花忍不住笑出声。 “我在给你摸骨，忍忍。”余巧月仔细摸一遍。 “夫子，我能学吗？”余甜花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余巧月的眼里全是“可以、可以、可以……” 余巧月摇头，“你胎里带弱，习不了武。” 余甜花很失望低头。 “不过我可以教你五禽戏。每日炼一炼可以少生病。”余巧月的话让余甜花露出大大笑容，“谢谢夫子。” 乖巧可爱模样，让余巧月没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真是乖孩子。 “夫子我能学五禽戏吗？”余小翠开口。 “都可以学。”余巧月对在座姑娘们的道。 “我也可以学吗？”门口传来余甜宝的声音。原文女主是余巧月最不想多接触的人。但余甜宝没有做过对不起余巧月的事，且态度很好的询问。余巧月不好随意拒绝同意。 “谢谢。”余甜宝看出，余巧月不喜欢跟她多接触。她以为是自家娘亲跟余巧月娘亲不和的原因。 姑娘们此后开了一门武学课。余巧月教导她们学习五禽戏、八段锦等养生功法。有些姑娘底子不错的，余巧月会有选择的教导她们一些防狼术，保护自己。 楚夫子看后，让男生们也加入学习。 此后，武学课成为余家村私塾的必学课程。 一早起床，余巧月感觉肚子不舒服。低头，大姨妈到访。 余巧月有一瞬脑袋空白，接着就是郁闷，14年的轻松无痛快乐一去不复返。 怎么办，这时代为没有卫生棉，她该怎么做？ 余光扫到窗前经过的余小梅，余巧月开口，“大嫂。” “哎，巧月怎么了？”刘小梅推门进来。 “大嫂，你有那个吗？”余巧月的话，刘小梅一开始没明白，顺着目光看到血迹，明白。 “巧月成大姑娘了。你等着，我去拿。”刘小梅笑着回屋，拿来月事带，“这条是我新做的，没用过呢。”刘小梅担心余巧月嫌弃解释。 余巧月好奇接过古代的月事带，“这里放的什么？” “草木灰，都是干净的。”刘小梅又加了一句。 余巧月别扭的用上月事带，总感觉下面不干净。 这也让她有了想法，若她能将卫生巾研究出来。不仅自己以后方便，村里的姑娘们也都有更好的生活。 说做就做，余巧月去县城，让何美丽找来城里贵人家及平民百姓用的月事带。 普通百姓用的就是麻布加草木灰。 富贵人家的月事带会塞一种比较吸水的软纸或者是棉花。只是未经加工的棉花吸引效果差点，易侧漏，需勤换。 余巧月仔细回想现代卫生棉需要的原料，买来此时代相应的原料。 做试验，想要研制出，古代版卫生棉。 …… “你在做什么？” 余甜宝被吓了一跳，手上的纸张掉在地上。回头看是萧亦安，拍拍胸脯，一脸还好是你的表情。 萧亦安走近，“你在制纸？” “是，哦，不是。”余甜宝点头又摇头，不好意思的笑，“萧公子你别和我家里人说。” “好，我不说。”萧亦安被余甜宝可爱模样逗笑，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余甜宝小声说了自己想要制作月事带的事。 “为何想要制作这？”自幼接受到的教育，让萧变安很是尴尬。 余甜宝叹息一声，“这是巧月想要研究的。”余甜宝把自己从姑娘们那里听到余巧月想要研究更干净、卫生的月事带的事说了。 “我其实，不是要偷巧月的方子。我就是想帮忙。但我娘……”余甜宝说到这里又不知怎么说下去。萧亦安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余甜宝思索怎么说。 “余巧月很厉害。她读了两年书就考上狱卒，还被县太爷挑选送犯人去易安府，甚至还被选去平叛打山贼。 虽然娘总说这些是男人们做的事，余巧月做这些，名声都坏了。没有男人敢娶她，她以后会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子什么的。 但我很羡慕她，能做自己想做的，可以像男子一样，建功立业。不像我，只会坐在屋子里绣花。以后嫁人也是坐在屋子里绣花。” 余甜宝说到这里，低头，“余巧月的人生很精彩，我的人生太无趣。听到余巧月想要研究月事带。不知怎么的，我就生起一股心思。我要比她更早更好的研究出来，我不比她差的。” 第59章 与男主合作 余甜宝说着说着眼泪流下来。萧亦安递上帕子。 余甜宝接过，擦拭眼泪，“我知道这么想，这么做不对。但我就想着，想着……” “我知道你没有坏心思。你只是想帮忙，想和余巧月能多认识。”萧亦安说出余甜宝的心思。 余甜宝睁大杏眼看向萧亦安。她的心思，家里人都不知道的。 萧亦安没忍住，伸手捏了下余甜宝肉嘟嘟的脸颊，“我帮你。” 余甜宝摇头，“不行，不行的。” “以你的理解，余巧月会生气吗？”萧亦安反问。 余甜宝想都没想的摇头，“不会，余巧月这么做是想帮村里的姑娘们。” 余巧月若在此会感叹，不愧是女主，对事情认知很敏锐。 “所以我们一起帮她，完成这事。”萧亦安的话说服了余甜宝。 余巧月看着发臭的纸浆，自己哪一步做错了？ “巧月，有人找。”刘小梅声音传进来。 “好的，大嫂。”余巧月走出房间，余甜宝和萧亦安站在院内，男女主来找她做什么？ “能借一步说话吗？”余家其他人好奇的目光，让余甜宝有些不适。 “跟我来。”余巧月带两人来到后山山脚。天气冷这边没有什么人来，“两位有什么想说的？” 余甜宝打开篮子，里面是制作好的吸水性强的洁白纸浆。 “我想和你一起制作干净的月事带。”余甜宝在萧亦安的鼓励下，说出自己的想法。 余巧月心中感叹不愧是老天的亲闺女，只听她跟姑娘们随意说的几句， 就琢磨出来。自己费了半天劲，一点成果都没有。 “不行吗？”余甜宝很是失落。 余巧月回神，“我很惊讶，你动手能力很强。” 余甜宝露出笑容，“你愿意我加入？” “嗯，欢迎。”余巧月也想明白，余甜宝、萧亦安有主角光环。有他们参与一定能更快制作出卫生棉，更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萧亦安的手底下有不少能工巧匠。萧亦安把人调来百竹县，在余巧月描述下，在年前制作出古代版卫生棉。 余甜宝拿着新出炉的卫生棉，很高兴。 余巧月却不太满意，跟她在现代用的比，这些还是粗糙。 余甜宝注意到余巧月沉默着脸，“巧月，你不喜欢？” “喜欢。”余巧月压下心思，后面再改进吧。 研究出来后，就是生产销售的问题。 萧亦安掏出准备好的契约。余巧月扫了眼契约，不愧是未来皇帝的钱袋子啊，做生意就是厉害。 契约写明卫生棉由萧亦安负责找人制作并生产售卖。余巧月提供技术分一成收益，余甜宝参与研发分三成，余下六成归萧亦安。 余巧月看着契约心想估计这一成收益也是看在余甜宝份上才分给她的。 “余姑娘不满意？”萧亦安目光锐利看向余巧月。 “余甜宝应该跟你说过，我研究卫生棉的初衷。你负责售卖没问题，但制作我要求在余家村且要优先用女子做工。卫生棉收益中的两成给村子。”余巧月提出建议。 萧亦安不接受。 余巧月撕了契约，转身离开。话不投机，就没必要再谈。没有男女主帮忙，自己也一定可以的，只是多费些时间。 余甜宝拦住余巧月，目光焦急的看向萧亦安，“萧公子，我的三成可以不要的。” 面对余甜宝，萧亦安心软，“余姑娘，何必这么急。做生意嘛，自然是有来有往。咱们再谈谈。” 余巧月等的就是这句话。一番你来我往后，定下新契约。 余巧月占半成，余甜宝占两成半，余家村建作坊生产占两成，萧亦安五成。 年26，余守平和何美丽回来，听了余巧月说的。两人只觉得余巧月傻，让出那么大的利益。 “萧亦安身份不一般，他就是什么都不给我，我们拿他也没办法。”研究的过程，萧亦安都看在眼里，研发成功的主要出力者也是他的手下。 “你就是傻，秘方不握在自己手里。就这么大大咧咧说出去。”何美丽感叹，自家三个孩子没有一个遗传到自己的精明。 “美丽别气，巧月这么做也是为咱家好。”余守平理解余巧月的心思，帮助村里的姑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让村子里富裕。 现在村子最有权势的是余守泰，最有钱的是余守平他们家。他们家因为余巧月的身份暂时没人敢惹。但余巧月日后嫁人了，余家村可就有办法来弄余守平一家。 现在他们带领全村富裕起来，让余守泰一家参与进来赚钱。全村富余会记着自家的情。再说余守泰走科举也要钱，他家好了。看在同一村共同赚钱的份上，也会提点余根武的。 余巧月听着余守平一通分析：……她真没有想这么多的。 后面签订契约什么的，余巧月懒得管，都交给余守平处理。余巧月背上背篓进山打猎。她有感自己快要进阶到余氏心法第五层。 余巧月之前背的余爷爷给的药浴方子有些低阶。在看过杜家秘室医书后，余巧月找到一个更好进阶激发自身潜力的药浴方子。 大部分药材已购买齐，只缺少一味主药，八百年份以上的人参。县里没有，易安府有，要价七千两银子。 余巧月手里的银子，前期研究卫生棉花了近千两银子。买药浴用的药材花掉近五、六千两银子，手里只有一千多两银子，差了不少。 余巧月不想跟父母拿钱，决定进山打猎顺带找找看能否挖到足够年份的人参。 余巧月仔细打听过，村后深山，几十年前有猎人打猎时发现过一棵百年人参。那猎人靠着人生搬去柳州生活。 余巧月进山一日人参没找到，倒是找到一人。 “骆怀成，你怎么又这么狼狈？”余巧月很是无语，前两次被绑、被掳，这次居然是活埋，“你得罪哪路神仙了？” “骆某也想知道自己得罪哪路神仙？”骆怀成也是无奈，他接到师父信息，说是遇到好苗子，让他来见见。 走到半路上，被人打晕，再醒来，身子被埋进土里，只露出一颗头。挣扎无用，想着自己怕是无生还机会。没想到再次遇到余巧月。 第60章 朽木成才 余巧月把自己的水囊给骆怀成，让他洗洗手脸。 骆怀成接过水囊，从怀里掏出帕子沾水擦洗，最后还喝了一口。 “我喝过的。”余巧月张口阻止已来不及。 骆怀成看看余巧月，又低头看自己水囊，“抱歉，我太口渴了。”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水囊你拿着。”余巧月左右看看，就是不看骆怀成。 骆怀成收下水囊，起身，“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进山打猎。想猎点值钱的猎物换银子。”余巧月没隐瞒。 骆怀成伸手入怀，他的钱袋还在。把钱袋里的银票都给余巧月，“我说过，我的命很值钱的。” 余巧月笑，接过银票，买人参够了。 “谢了，下次有事尽管说。”看在银票份上，余巧月很是大方的说。 “下次还是不必了。”骆怀成不想再体验一次被埋了。 “我说错了。”余巧月道歉，“你在这等着，我去打猎。”余巧月把手上的刀塞给骆怀成防身，自己带着弓箭去打猎。 余巧月很快打到五只野兔和一只不知名字的有野鸡大小的野鸟，剥皮清洗干净。 骆怀成捡柴生火，烤兔子和鸟，配上何美丽准备的肉饼，两人吃饱。 没多留朝山下走，到山脚碰到蓝野和书童。 “瑾安，你怎么在这？”蓝野很惊讶，更惊讶的一向爱洁的徒弟，浑身上下都是泥土。 骆怀成看了眼余巧月，“老师，回去再说。” “走，先回去。”蓝野带着骆怀成回去。 余巧月落后几步，他们进余甜宝家，余巧月走回自家。 王婆子正带着三位媳妇，炸面点、丸子、大酥肉等。主要是王婆子和王桂兰、李香杏在做。何美丽边吃边烧火。 “巧月回来了。”何美丽赶紧起身把烧火位置让给李香杏，快步走上前，“打到啥猎物了？我想吃鹿肉，那玩意可大补了。” 何美丽说着接过余巧月的背篓打开，只有四只兔子。抓起一只扔给听声音出来的余守平。 余守平转身递给余守家，“大哥，你杀兔子最好了。” 余守家知道三弟是偷懒，不过一家人吃没必要计较，家接过兔子去杀，余根柱跟在后面。 “留两只养着，三十再吃，别一下都霍霍完。”王婆子赶紧交代。 “好。”余守家应声。 晚上余家餐桌上，两只野兔红烧。余巧月中午吃了不少兔子，这会不馋。余根武却很馋，兔子真好吃。 “下次，带你去吃烤兔肉。整只都给你吃。”余根武没吃过瘾的样子，让余巧月好笑。 “太好了，姐，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余根武高兴大喊。 余巧月的房间与余甜宝家贴着。声音大些，对面说话的骆怀成和蓝野也听到。 “你跟余巧月是什么关系？”蓝野是了解徒弟的秉性。 “她救了我三次。”骆怀成没瞒着蓝野，说了之前的几次相遇。 “余巧月是位不错的姑娘，我去提亲。”蓝野说着起身。 骆怀成拦住说风就是雨的小老头，“师父，余巧月没及笄呢，我都二十有二了。” 蓝野觉得差几岁没啥，“先订亲，等她及笄了不就能成亲了。” “师父，这事我自有主张。您别插手，成吗？”骆怀成按住蓝野。 见徒弟说的郑重，蓝野不再多说什么。转而说起过年的事，还有两天过年了，他们在余家过年不合适。 “我在百竹县有房子，明日我们去百竹县。今年和吴郴一起过年，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骆怀成提议。 蓝野同意，“多备些好酒。” 余巧月不知这师徒俩说的，与余根武说完，来到余守平和何美丽的房间。 “爹娘，我明天要去趟县里，你们有什么要带的吗？” “带些糕点回来吃，你奶奶买的那些都是便宜货不好吃。”何美丽自己赚钱后，可是很享受吃喝的。 余巧月记下，又看向余守平，“爹呢，有要买的吗？” “带两坛好酒回来。之前带回来的你爷爷全藏起来，我找了两天也没翻出来。”余守平有些失落自己找东西技能退步。 “好，除了糕点和酒，还有别的要带吗？”余巧月再问。 “就这些够了。初二去完你姥姥姥爷那，我们就回县里，想买什么再自己去买。”何美丽说着从余守平口袋摸出二两碎银子塞到余巧月手里。 “我有钱的。”余巧月没有接。 次日一早，余巧月背起背篓前往百竹县，正走着，边上马车停下。 “余丫头，上马车，捎你一程。”蓝野撩起车帘邀请，马车内还有骆怀成。 有马车坐，余巧月没有拒绝，跳上马车。 “手脚功夫不错。”蓝野年轻时也是练过的，有眼力见。 “先生过奖。”余巧月笑着放下背篓。 蓝野眼尖瞄到背篓里的书名，伸手拿起，“这书，怎么在你这？这可是前朝孤本，老夫找了多年都没有找到。” 余巧月没隐瞒解释，自己是在叛军住宅里发现。 “可惜，太可惜老夫不在啊。怀成，我们不去百竹县，去青阳县。”蓝野一想到这些书被人踩踏，就心疼的受不了。 “老师，现在去迟了。”叛军已灭，朝廷也安排官员就任。 “老夫也得去看看啊。这可是文化珍宝，毁坏一件，都是对老祖宗的亵渎。”蓝野越说越上头。 骆怀成很是无奈，向余巧月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老先生，我带回来不少书，您可以帮着看看？”看在银票份上，余巧月开口。 “在哪？”蓝野很激动。 “在我家。”余巧月报了县城住址，带两人去往家里。 余巧月共计带回10本书，五本是孤本，另五本虽不是孤本，也是掌握在各世家手里，外人想见很难。蓝野凭借身份也只看过一次。 有了书，蓝野是哪里都不愿意去。骆怀成很是抱歉。 “其实我有事求蓝老先生。”余巧月说出目的。 “是你弟弟的事。”骆怀成瞬间想明白，余巧月所求。 余巧月点头，她引蓝野来，是想他能指点指点余根武。 “可以，不过这10本书，都要借我看。”蓝田先开口。 余巧月很大方，“您还可以抄录。” 余巧月的话让蓝野更是高兴，“好，你弟就是块朽木，老夫也定给指点成才。” 第61章 预订人参 余巧月还要回余家村，10本书让蓝野带回去看。 蓝野看了眼骆怀成，“不怕我们拿走一去不复回。” “我相信能说出‘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的人，不会是背信弃义之人。若真是，能用10本书看清一个人的品质也不错。”余巧月的话让蓝野更满意，使眼色给骆怀成，抓紧。 骆怀成当没看到，给余巧月说了自己的住址。两人带着书回去。 余巧月锁好门，去回春堂，付了2千两定金预订人参。回春堂收了定金，开了一张条子，写明二月初六会运来人参。到时余巧月凭条子来取参。 从回春堂出来，余巧月与进门的人碰个正着，“苏大姐。” “巧月，我正想找你呢。”苏大妮和赵昀扶着一位老婆子往回春堂进。 “找我，什么事？”余巧月让开位置，让他们先进去。 苏大妮交代赵昀扶赵老婆子进回春堂看病，自己和余巧月走到一旁说话。苏大妮是想请余巧月在年初三来县里，参加苏二妮、苏三妮的开店仪式。 “恭喜，二妮姐和二妮姐。”余巧月道喜。 “别和我说，初三你一定要来，当二妮、三妮面说。她俩可想你了。”苏大妮也没想到，自家三姐妹与余巧月有这许多的牵扯。 “好，我一定去。”余巧月记下时间、地点。 “行，我先进去。”苏大妮不放心回春堂的一老一小。 “好，你忙。”余巧月目送苏大妮进回春堂，转身前往吉祥酒楼。过年，酒楼生意特别好，不放假。 酒楼后门角落，余巧月把王婆子炸的年货递给余根文，“年初三，我们回县城。” “好，我知道了。”余根文神色淡淡的。 “哥在生气？”余巧月收了笑容，静静盯着余根文。 余根文沉默好一会，摇头，“我永远不会生你和爹娘的气。我只是、只是……”余根文说着，突然握紧拳头用力打向墙壁。 剧烈的疼痛让余根文收回手，龇牙咧嘴。 余巧月掏出手帕，沾了些酒擦拭伤口，又撕下裙子一角给余根文包扎伤口。 “来酒楼路上，我碰到了苏大妮，就是小八的亲娘。 苏大妮邀请我年初三去参加她两个妹妹的开店仪式。她的两个妹妹因为娘家犯事被婆家赶出家门。这次青阳县打仗，她俩也去了。 为能多赚些钱，她俩放弃在后厨做事，上了战场。每次都是不要命的往前冲，即使被流箭射中，也不停歇。” 在余巧月说话声中，余根文面色恢复平静。余巧月没有继续苏二妮、苏三妮，而是话锋一转，“最先发现江雪不对劲的是我。我和爹娘商议的时候，我们一致决定瞒着你。” 余根文消下去的难受再生，“你们凭什么要瞒着我？我也家里的一份子，我也想……”余根文说到这里说不下去，苦笑，“你们瞒着我也对，我只是个酒楼学徒。还是靠有个在县衙做狱卒的妹妹，才得的这学徒活。我最没用，那么容易就被人骗，不跟说我是对的。” “哥，我承认瞒着你是不对，但我和爹娘的初衷都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余巧月包扎好伤口，后退一步像小时候那样歪头眨巴眼睛看余根文。 余根文最受不得余巧月如此，笑出声，“以后不许再瞒着我。我才是哥哥。” “好，不瞒你。那哥哥，年货还要不要？”余巧月提起丢在地上的年货。 余根文伸手接过篮子，“你等会。”转身回酒楼，过了好一会，提着食盒走出角门。 “食盒里是我新学的溜鸡脯、酱烧羊肉还有干笋烧肉。你带回家让爷奶他们尝尝我的手艺。” “好。”余巧月接过，提着食盒离开。 余根文转身，吓一跳，“一勺姐！” “她是谁？”卫一勺看向远去的余巧月。 “她是我妹妹巧月。”余根文老实回答卫一勺，对于她话里的情绪没听出来。 卫一勺听说是妹妹放松， 瞪了眼余根文，“呆子。” 余根文更糊涂，自己怎么呆了？ 虽远去，但依旧听到这些话的余巧月，心笑，“你可不就是个呆子，都没看出来，人家姑娘对你有意。” 余巧月提着买的东西回家，王婆子率先拿过两坛子酒，“你就惯你爹，年轻轻的，喝什么酒？” “娘，我多大人了，怎么就不能喝一点了。”余守平抱着酒坛子，不撒手。 何美丽拆一包点心分给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吃。男人们吃瓜子、花生。 众人边吃边看王婆子和余守平母子俩拉扯。满院的笑意，传出老远。 夜晚，余巧月和何美丽、余守平说了白日与余根文的谈话。她回来这段时日，一直没有问江雪的事。 何美丽和余守平没隐瞒说了事情经过。 余巧月前往青阳县一个月，余根文回家说自己喜欢上一位姑娘。介绍了江家情况，希望何美丽和余守平能同意他娶江雪为妻。 余根文在何美丽和余守平面前说了江雪许多好话。 如江雪对余根文说她家不在意聘礼什么的。江家就她一个女儿，希望余根文娶了她以后，对她好等等。 已经知道江家是包乡绅派出来的仆人设陷阱来害自家的。余守平和何美丽当然不信余根文的话，不过面上，一脸开心为儿子要成亲而高兴。 为表达对江家的重视，余守平和何美丽换上新衣服，带着余根文见江家人。 江雪父母很热情接待了余家三人。前面聊的都挺不错，后面话锋一转。江雪父母表示，她们虽然不看重门第，但也不能让自家的独女吃苦。 江家家里有两间药材铺子，老家还有座药山。自家用万金财富，娇养长大的女儿可不能嫁入余家就过得太寒酸。 为了女儿以后幸福生活，他们希望余根文不要在酒楼给人做工，自己开家酒楼。 店面地段最好在东大街的迎客楼附近，且正好那里有家酒楼要兑出去。 东大街的迎客楼是百竹县的中心位置。江家说的那座二层楼，何美丽和余守平都知道，那楼主人对外要价至少4000两银子。 第62章 无标题 何美丽和余守平面带难色。余守平张口，“我们余家之前是种地的，去年才搬进县城做工。4000两太多了。” 江父笑，“我们就这一个女儿，想小文开酒楼也不是刻意刁难。我们也是为小两口将来着想。” “我们懂，都是为了孩子。”余守平附和，心道若不是为了孩子，他在这听你仨骗子瞎扯。 江父满意余守平的回答，“余老弟你看这样。我们夫妇原准备5千两银子给雪儿置办嫁妆。从这嫁妆里拿出2000两银子，付酒楼一半钱。”意思明确余下一半要余家给。 见何美丽和余守平不吭声，江母不高兴，“我们为了小两口将来，愿意拿出一半。你们余家一点都不表示。这亲你们还想不想结？” “结，想结亲的。”余根文快速回答，眼神乞求的看向余守平和何美丽。 余守平和何美丽知道这是对方的计谋，借口回去再商量。 “行吧，你们回去商议。条件摆在这了，我们家雪儿不愁人嫁。”江母声音不紧不慢的道。 走出江家大门，江雪跑出叫住余根文。 余根文看了眼余守平和何美丽，跟着江雪走一旁说话。 江雪未语先流泪。余根文见不得心上人流泪，赶紧劝慰。 江雪擦着眼泪道歉，“小文哥，你要怪就怪我。我爹娘也是为我好。你也知道我是被爹娘从小宠到大的。她们希望我嫁人了也能过得不比在娘家差。 我知道2000两银子，要你家里拿，很难。”江雪说着从怀里掏出钱袋塞给余根文，“这里有我攒的百来两银子，你拿着。我还有一些首饰，等我想办法卖了。再多凑些给你。” 余根文哪能要江雪的银子，忙推回去。 见余根文不收，江雪哭得更伤心，“小文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做梦都想娶你。雪儿你等着，我一定会来娶你的。”江雪的一番陈情，让原本犹豫的余根文坚定信念要娶江雪为妻。 回到家，面对何美丽和余守平的询问，余根文很肯定的回答，要求娶江雪。 何美丽和余守平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且当初两人让余根文在何家受了两年苦。 何美丽和余守平这会也不好说江雪是骗子。余根文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以为他们不愿意拿钱，故意骗他的。 余守平和何美丽一番商量后。两人表面答应余根文，愿意为儿子卖房筹钱。 望桂街的房子离县衙近，地段好。之前闹鬼影响了房价，现在他们住进来一个多月没有问题，打破闹鬼传言。房子能卖1千2、300两银子。 “不过你也知道这房子是巧月的。要写信得到她同意。”何美丽和余根文说清楚。 余根文明白，“爹娘，你们放心。等我开了酒楼，我一定好好做。赚钱了就把这房子再买下来。” 何美丽和余守平面上为余根文的话高兴，心里则是恨不得打儿子一顿。都说过他们俩兄弟不能染指妹妹\/姐姐的东西。 余根文很开心把找到江雪。告诉她，家里的决定卖房筹钱，给他开店。 另一边何美丽下定决心来到白云巷，找翠萍帮忙。 翠萍娘因为多年不能生育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靠打零工勉强度日。一日外出做活，碰到被丢弃的翠萍。做梦都想有一个孩子的翠萍娘，捡回翠萍，抚养长大。 母女俩靠卖花、果度日，那日翠萍娘不舒服，翠萍一人外出，走小路被几个乞丐拦住，幸好何美丽和余守平经过救了她。 知道翠萍母女过得不好，何美丽帮着介绍了一份在点心铺做工的活。不用风吹日晒雨淋，更不会被人欺辱，做好手上的活，每月能拿半两多银子的工钱。 翠萍母女很感激何美丽，一直想报答何美丽。听何美丽说了江雪的事，翠萍母女二话没说，同意帮忙。 有何美丽暗中指点，翠萍很快得到余根文的好感。 翠萍的出现让包乡绅担心计划有变，指使江雪主动出击。 江雪不喜欢余根文，为了主子的计划，才不得不虚与委蛇。现在让她更主动出击，心里是百般不情愿的。 有了翠萍的“真情实意”对比，不用人说余根文也发现江雪的不对劲。余根文心里有想法，但两人处了不短时间，不能做伤害江雪的事，委婉拒绝翠萍。 翠萍受了何美丽委托来拆散两人，没完成任务前哪能走。翠萍故作听不懂，楚楚可怜的往余根文身上扑。 江雪生气使小性子，余根文哄劝江雪一再保证，会催促爹娘早点卖房，定下亲事。 面对余根文的催促，何美丽和余守平一脸无奈。卖房子的话放出去，有来看的，愿意出高价的的没有。最高就是700两银子。 两人为显着急，多吃了几顿辣，嘴角起一圈泡。 房子一时卖不了，只能先去找亲戚朋友借。何美丽带着余根文去借钱，有的亲戚大方借了二、三两银子，有的给几十文，但也有的亲戚不仅一文不借还指着余根文鼻子骂不孝顺。 余根文脸皮薄，被骂也不敢吭声，忍受着这一切。 何美丽安慰余根文，“我知道你难受，但娶媳妇都是要走这一遭的。” 余巧月听到二表舅指着余根文鼻子骂，感觉到不对。二表舅最怕的就是她娘，怎么可能当着她娘的面骂余根文。 “娘，那些亲戚不会是你安排好的吧？” 不待何美丽开口，余守平笑，“我就说家里几个，就属巧月聪明。听就听出有问题。小文那个笨蛋，一点都没发现。” 何美丽带着余根文去借钱的亲戚，都是提前通知并沟通过的。 余巧月伸出大拇指表示佩服，催促爹娘继续往下说。 亲戚朋友跑一遍挨了不知多少骂才借了不到100两银子，房子卖不掉，离2000两还差的远。 余守平作为父亲主动找余根文聊天。把家里的情况讲一遍，有多少存款也说了。算上借的钱，余家手里一共不到500两银子。 余守平想让余根文和江雪商量商量，酒楼要开，但能不能先买个小点的铺子练手。后面有钱了再慢慢扩张。 爹娘的辛苦，余根文都看在眼里，心里赞同亲爹的话，就去和江雪说。 江雪泪一流，余根文瞬间投降。 第63章 有点惨的余根文 心上人劝不了，亲爹娘那也没法说。余根文左右为难，不知要怎么办。最后只能两边躲，白日在酒楼做活，晚上找别的活做。 早找人盯着余根文的何美丽，让翠萍带着她做好的吃食，去给余根文送温暖。 余根文的心在过程中又有了摇摆。这事在何美丽的传播下，江雪很快知道，来找余根文，正好看到他与翠萍的拉扯。 最后余根文被挠的脸上开花，说到这里何美丽和余守平都笑出声。不是俩从不心疼儿子，那段时间真是被余根文给弄的上火不已。 余巧月也没忍住笑出声，“后来呢。” “后来，小文回到家和我们说，一定要娶江雪为妻。”何美丽说到这里生气。 “你们同意了？” 余守平点头他们同意了。在何美丽出面稳住江家及背后包家的时间内，余守平一直没有闲着。他之前暗里查过包乡绅一家。 查了一圈，没有查到什么消息。在百竹县，包乡绅一家的名声一直很好。 余守平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害自家的人。不过江家说的老家药材铺子及药山什么的。让陷入绝境的余守平有了想法，拜托杜英杰帮忙，去邻县查一查。 没想到这一查，真查出来不少东西。 包乡绅暗里派人在邻县开药材铺，卖假药害了不少人。那个所谓的药山也是打着种植药材的幌子拉人入伙骗钱。 包乡绅做的隐蔽且在隔壁县，出事后又有人顶包，没有人知道幕后黑手是他。 余守平找到的证据只能间接证明。不过在查询中了解到，邻县知县的幼子被假药材害死。余守平找人，把找到证据转交给知县。 看余根文状态不对，何美丽不能再放任下去。找花媒借了1500两银子，对外称是买房钱。 总算凑够2000两银子，余根文高兴的跑去江家，告知心上人好消息。 江雪因为翠萍的事生气，不愿意见余根文。 江父出来见了余根文，话里话外的责备余根文不老实。有了江雪还在外乱来。还说江雪为了让他们同意这门亲事，付出多少的努力等等。 说的余根文惭愧不已，主动不要江家的2000两银子。 余家努力了两个月掏空家底才凑出2000两银子。因为余根文的愧疚，要再凑2000两银子。余守平和何美丽真的想把余根文回炉重造。 两人直接放话不管了，家里就这些银子。余根文想要更出银子，就自己去想办法。 余根文这么着被余守平和何美丽赶出家门。这不是包乡绅乐意看到的，他本意是想余家掏出更多的银子。 现在余守平和何美丽态度坚决一分不掏。为了逼两人，包乡绅让江父跟余根文谈，可以招赘，以此来逼两人。 余根文拒绝，他是余家三房长子，得奉养爹娘，怎能入赘。 余根文在别的方面都可以让步，就如此一步不让。江雪在余根文面前哭都未能打动。一时局面陷入僵持中。 为计划不失败，包乡绅松口让江家服软。 江雪在余根文面前揽功，自己绝食抗议父母的招赘想法等。余根文感动江雪做的，回到家和余守平、何美丽说。 余守平和何美丽却摆起姿态，这亲事，不管江家提什么意见都不同意。 这下把余根文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包乡绅见余家拿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江雪跟余根文生米煮成熟饭。余家不同意拿钱，就去官府告余根文强奸。 余守平和何美丽接到信息赶去时，江雪坐在椅子上哭，余根文跪在地上，鼻青眼肿。在江父的告官威胁下，余守平和何美丽不得不应下给江家2000两银子聘礼。买酒楼的钱，则另向江家借钱买。 抬来2000两银子，在4000两银子的借契上按下手印。江家才放余根文离开。 余根文回去和爹娘发誓自己定会好好开酒楼的。余守平和何美丽已经不想和他说话，打发他回屋休息。 余根文休息去江家找江雪，已人去楼空。和邻居打听，都道不知道。回到家，就见有人拿着借契逼余家人还钱。 余根文还没傻到底，知道自己被骗了。 余守平打发走来要钱的人，拿着借银契约去了衙门。 吴郴正接待邻县知县，有人敲鸣冤鼓，原想让人打发。但进来下人禀报，敲鼓的是余巧月的父母。 吴郴升堂，听余守平讲述报案内容。邻县知县在角落越听越觉得江家说的铺子和药山与自己要查的是一家。 两知县一起合作，包乡绅做的一切很快被查清楚。包家被抄家押入大牢，余家的银子也拿回来，借契销毁。 事情都处理完，余守平和何美丽也跟余根文说了一切。 一直活在自责悔恨中的余根文沉默了。 “你哥打那天起，就不怎么和我们说话。”何美丽叹气。 “我觉得小文真正难受的是翠萍的事。”余守平接了一句。 “翠萍怎么了？”余巧月正想问翠萍的事。 何美丽哼了哼两嗓子，“翠萍的事，我没和你哥讲。你哥在家待了两天就去找翠萍，然后就见到，翠萍嫁人场景。” 余巧月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娘，翠萍都有亲事了，你还让她去跟我哥暧昧？” “我找翠萍帮忙时问过，她没有对象。这不翠萍天天去找你哥，一来二去的跟吉祥酒楼的一学徒工看对眼了。”何美丽双手一摊，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还想着，撮合他俩呢。哪知道人家根本就没看上你哥。” 余巧月只能感叹一声，余根文真的有点惨。 第64章 最后一课 年二十九是学堂年底的最后一课，也是余巧月教导姑娘们的最后一课。 余巧月如往日一般走进学堂，“姑娘们，今天我们不学千字文。” 姑娘们看着余巧月：不学千字文，她们学什么？ “我们来说一说自己的梦想。我先起个头，我10岁以前的梦想是每天能吃饱饭，少做活。我现在的梦想是当好一名狱卒，保护一方平安。”余巧月说完看向姑娘们，“你们来说一说，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我来说。”余小翠第一举手，“我想当一名治病救人的大夫。” 余巧月教导的医术，余小翠最喜欢学得最认真。余老实也是宠爱女儿的，去找村里的土郎中一番交流后，定下余小翠从年后开始跟随郎中学习医术。 “小翠的梦想非常好，期待你早日成为一名女大夫。”余巧月很喜欢余小翠的朝气。 “谢谢夫子。”余小翠很高兴。 余巧月看向其他姑娘们，“你们呢？” “我喜欢刺绣，我想做绣娘。”前排的一位姑娘开口。 “县城粱衣阁每隔三年会招一批女童进去培养考核通过会成为粱衣阁的绣娘。今年正好是粱衣阁的三年招人期。”余巧月给出指点。 “谢谢夫子。”姑娘记下。 其她姑娘也踊跃说着自己的梦想。 “夫子，我也想成为绣娘。” “夫子，我想做女工。” …… “我想以后找个好夫婿，和他组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成为一个好娘亲。”其中角落一个小姑娘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他姑娘一听笑出声，姑娘被笑的低头不敢说话。 余巧月认出她是村里最穷的余守河家的小女儿余虫儿。余虫儿能来读书，是家里想让她多识字好给年幼的弟弟多换些彩礼回来。 “那你要学好多东西。”余巧月的话让姑娘们不解，嫁人生子有什么好学的。 余巧月问姑娘们，“我问你们，你们的娘亲会哪些？” “会做饭。” “会织布做衣服、补衣服” “会纳鞋底，做鞋垫。” “会腌制咸菜、做大酱。” “会杀鸡鸭鱼，会腌肉。” “会洗衣服。” “会种地。” “会看鸡蛋能不能孵小鸡仔。” “会编筐、篮子。” “会哄孩子。” …… 姑娘们越说越是惊讶，原来嫁人要学的东西有这么多啊？ 余巧月不想与姑娘们讨论太深的成亲生子的话题，“还有人要说梦想吗？” “我想说。”余甜花举手。 “好，甜花说。”余巧月示意余甜说。 “我想成为一名教书先生，教导更多的姑娘识字学习本领。”余甜花的梦想让余巧月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很好的梦想，你要好好和冯夫子学习。”余巧月鼓励。 后面其他人也有说一些，不管是什么梦想，余巧月都没有打击，而是认真给出自己的建议。 课后，余巧月去找沈夫子、冯夫子。与两人商议，年后要在学堂盖一间书室。 书室摆放的书，余巧月已整理好，是她收集来的医书、算术、礼记、律法及游记等。余巧月希望这些书能帮助姑娘们提升及拓展她们的眼界，学习更多的技能让她们以后的生活更好。 沈夫子和冯夫子自然是同意的，两人还准备把自己收藏的部分书籍放进去。 年三十当天，除了余根文，余家人齐聚一堂。余老头和王婆子很高兴，杀鸡、宰鱼还有兔子，余根文送回来的三个菜也热热上桌。 桌上菜，荤多素少，让明余家的日子很好。 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大年初一，余巧月起床，跟着爹娘给爷奶拜年。老两口今年也舍得，孙子孙女都给了红包，余巧月捏捏有八文钱。 用过早饭，余巧月前往私塾，向沈、冯二位夫子拜年。冯夫人已于前日生下宝宝，如今正坐院子。 天冷，怕进去带风，余巧月只站在门口，隔着厚厚的门帘和冯夫说了几句离开。去往余老实家，给村长拜年。 余老实见到余巧月很高兴，这次的冬季徭役，余巧月虽然不在县衙，也提前拜托过孙婶帮忙打听情况，告知何美丽。 村里有准备，这两年冬季徭役都没有伤亡。 余老实感激余巧月，一直要留她吃午饭。 余巧月好容易才从村长家里离开。路上碰到不少村里的姑娘，来给她拜年。 年初二，余家三房穿戴一新，前往何家庄，回娘家拜年。 往年何美丽她们到时，何家的三位舅妈及儿媳妇都回家。今年却都是等何美丽到了后，与何美丽说几句话，才匆忙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 何美丽撇撇嘴， 都是些表面功夫。 “你得了好处，就少说两句。”何姥姥抓了把瓜子塞到余巧月手里，“吃瓜子。” 余巧月接过瓜子，剥瓜子吃。 “我说的是事实，往年我回来，她们哪个在家等我，不都是早早走了。”何美丽翻旧账。 “娘，你不是给姥姥带了新衣服吗？快拿出来。”余巧月不想过年不开心，转移话题。 “对对，姥姥我跟你说，那衣服可好看了。”余根武也在一旁打岔。 何美丽咽下要说的话，大过年的不说不高兴的事。拿出给何姥姥买的衣服，“这可是县里老太太们都穿的衣服。听说府城那边的也都这么穿。” 何姥姥笑呵呵的试穿衣服。 初三一早，余家三房背着行囊前往百竹县。进城后，余巧月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余守平，带着礼物去苏二妮、苏三妮的店铺。 两人在军营期间，跟大厨学了一手做面的手艺。卖了东西后，两人决定开家面馆。 余巧月送上礼物，两盒点心两坛子酒。苏二妮、苏三妮忙不过来，苏大妮、赵昀都在帮忙。接过余巧月的礼物，苏二妮笑着送上一碗面。 余巧月仔细品尝，汤头浓郁，面条劲道，配料丰盛，荤素都有，想吃什么都可以选择搭配。 余巧月回家，余守平和何美丽在清点初四前往蓝野府上的礼品。 蓝野是谁？两人不知道，但能让余守泰一个秀才毕恭毕敬的人，肯定身份不简单。从余巧月口中知道对方愿意指点余根武后，两人就着手准备年后拜访礼品。 第65章 提前上工 初四，余家四口前往蓝野住处。 骆怀成不在，他已回易安府。蓝野收了礼，考校了余根武一番。基础掌握的不错，但融汇上差些。蓝野让余根武在开学前，每日都来听学。 从蓝野处离开，余巧月去了趟回春堂，询问人参情况，她想快点拿到。 余巧月回家，孙大妞在家等她。 “孙婶，我正想着，明天去给您家拜年呢。”余巧月热情上前。 孙大妞来找余巧月是想她提前回监狱上工。 余巧月和苏大妮不在半年，孙大妞和马婶领着三人在监狱也忙得过来。年前抓了一批犯人进监牢，人太多管理不过来。 路心巧这时又怀孕，一进监狱就吐，不得已回家休息。 女牢少了三人，实在忙不过来，苏大妮帮着俩妹妹顾店，没时间。孙大妞只得来找余巧月。 “我正愁没事做呢，什么时候上工？”余巧月满口答应。 “明天。” 余巧月和家人，次日去县衙上工。 先到孙牢头那报到，领了一个新年开工红包。余巧月回来，马婶明显松口气，主动跟余巧月一起守夜。 “还是跟你一起做事舒服。之前那个心巧也不错，做活踏实。交代的事都老实做，那俩丫头一看就是偷懒的货。跟她俩守夜，夜里还得我老婆子时刻盯着时间，催促巡视。 巡查更是眼睛都不左右瞄，就大步往前走。她是巡查啊，还是散步啊……”马婶真是吐不完的怨气。 余巧月在一旁默默听着，眼睛扫射四周，查看情况。 走到拖尸洞位置，余巧月停下脚步。身后吐槽不完的马婶停下脚步，心里咯噔下，“有情况？” “这拖尸洞怎么变大了？”余巧月伸开双手，丈量了下。 马婶松口气，没事就好，“你之前去青阳县不知道。之前牢里送来一位200斤胖子，病死在牢里。拖尸洞不够大，县尉大人下令，拓宽。我在监狱干一辈子了，头一次见这么胖的犯人。” “那人犯了什么罪？”余巧月好奇。 “不知道。”马婶摇头，突然想起什么，“送他进牢房的是赵四木。” “赵捕头，他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余巧月疑惑。 “谁知道呢？人送进监狱时还交代要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哪个犯人顿顿有酒有肉的？哎呦，真不明白是来坐牢的还是来享福的？也可能那人福享太多了，待了不到半个月人就没了。”马婶说着，总觉得这事透着股古怪。 说着话来了望亭查看，转身离开时，余巧月停下脚步，眼睛盯向前方。 马婶奇怪的问，“又怎么了？” “有人来。”余巧月这话说完，刷刷一阵箭雨射来。 余巧月扑倒马婶，另一边的马三也躲在角落，拿起锣猛敲。 一阵箭雨后，没有动静。余巧月小心抬头，又是箭雨射来。他们只能躲着，听着远处的喊杀声。 余巧月中间几次伸头，都被箭雨阻挡。 “你还是老实趴着吧。”马婶突然觉得和俩懒货守夜也挺好，命安全。和余巧月第一次守夜有人劫狱，这开年第一次又有人来，真是开年不利。 余巧月低头，等到下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三人才探出头。 虞县尉亲自打开监狱大门，查看情况。 拖尸洞处的铁门不知何时被打开，有八名犯人从中逃跑。余巧月三人被虞县尉记下，待犯人找回来，再打三人板子。 三人认倒霉跟着清点犯人，配合捕快抓逃跑的犯人。 县衙大牢逃跑出八名作恶多端的犯人，百竹县的城门关闭，全力抓捕。 关城三日，抓回六名，有两名江湖背景的不知所踪。 余巧月感觉，这两人可能跟冯五郎有关。 双峰山，曹轩被抓住，冯五郎逃跑不知所踪。百竹县是关押柳如眉，且是她自杀的地方。冯五郎不可能放过百竹县的。 余巧月拿了两名逃跑犯人的画像，仔细记下，有空闲就在百竹县四处查看想要抓到对方。 元月十五，做为一县之长，吴郴决定举办元宵灯会，缓解逃犯带来的紧张气氛。 十五日，余巧月上白班，晚上有时间观灯。 余巧莹和余巧月一起，赏花灯，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过年回家，王桂兰让余巧莹不要去县城，在家老实待着。要给她找婆家，早点成亲。 经余巧月、何美丽的熏陶，余巧莹半点成亲的想法都没有。她想将卤串摊子发展成店铺，开到柳州甚至易安府。 她想要所有人都知道，美丽卤串摊。这想法，余巧莹只有余巧月说过，她怕别人笑话她，而余巧月不会。 余巧月没有笑话余巧莹，还去书铺买来不少游记书籍。余巧月让余巧莹多看看书籍记录的地方美食，尝试做出来。 余巧莹把自己赚的钱，都拿去买材料回来试验。她很有厨艺方面的天赋。只是根据作者描述，就能复原个七七八八。 余巧月不止一次感叹，余巧莹生错时代，在现代绝对能成为闻名于网络的美女大厨。 两人提着花灯走在大街上。余巧莹直奔美食区，品尝他人的食物，琢磨做法及用料。 余巧月观察四周，想要找到那两名逃犯。 “巧月，你在找什么？”余巧莹回头看到目光四下张望的余巧月。 “没什么，我们去下一家，尝尝他家的烤肉。”余巧月接过余巧莹递来的烤红薯。 “我有点吃不下了。”余巧莹摸着肚子苦笑。 “我们去茶楼坐会。”余巧月提议。 两人朝茶楼走去，走到茶楼门前，余巧月停下脚步，把手里的吃食递给余巧莹，“巧莹，你先进去。我看见个朋友，去打个招呼。” 余巧月不待余巧莹说话，冲进人群消失不见。余巧莹听话的进茶楼等余巧月。 余巧月双眸紧盯着前方的人，跟着对方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朝人少地方走。 一路来到一小巷，看不到人影。 余巧月走出小巷左右看看，凭直觉挑选一个方向前行。行走不大一会，闻到了猛火油气味。余巧月停下脚步，朝着气味传来方向走去。 第66章 抓捕逃犯 小心摸过去，看到夜空下几名黑衣人把大桶内的猛火油分装到不同的罐子内。 “快点快点，别耽误事。”熟悉的声音催促着。 月光下，余巧月看清对方的脸，是陈二。他不是被抓了吗？ 余巧月心惊没注意，手碰到了一旁的竹竿，竹竿滑倒连带着其他竹竿倒地，暴露出余巧月所站位置。 “她是余巧月，县衙狱卒。”黑衣人中有人认识余巧月。 “你们继续，我来对付她。”陈二持刀砍向余巧月。 余巧月没带剑，连连闪躲。小巷子没有多少施展空地，余巧月躲的有点艰难。余巧月飞起身子，脚踩在陈二的大刀，放展千金坠功夫。 陈二手上吃力松开，长刀落地。 两人拳脚相向，陈二不是余巧月的对手，被一拳击中头部倒地。其他黑衣人见此冲上前阻拦余巧月抓陈二。 “点火。”陈二被人带走时吩咐。 余巧月一听急了，元宵节晚上大家都出来热闹，要是发生火灾，绝对有不少伤亡。 余巧月加快攻势，想要阻拦。 黑衣人已吹起火折子要点火，一支利箭射来，正中黑衣人脖颈。 黑衣人死亡，手里的火折子落下，眼看要落到石油上。余巧月一脚踢飞打斗的黑衣人，飞扑过去，接住火折子。 “啊……”火星落在余巧月手上。 赵四木一手接过余巧月手里的火折子，一手拉起余巧月。 “赵四哥好巧又见面了。”余巧月龇牙咧嘴，手好疼。 “不巧，我一直在跟踪他们。”赵四木的话让余巧月笑声停止，自己好像又乱入了赵四木的行动中。 “巧月你怎么样？”李峰走过来。 “我没事，就是陈二跑了。”余巧月可惜 “陈二是谁？”李峰不知道陈二。 赵四木回答，“陈二是冯五郎的手下。” 赵四木和李峰带人处理后续事情，余巧月离开小巷，先去茶楼，与余巧莹汇合，再回家。 回到家，余根武站在院中间，双手举棍。 “姐、十姐。” “小武你这是找打？”余巧莹好奇。 余巧月想了下，明白，“你要参加县试？” 余根武点头，经过蓝野一番指点，余根武觉得自己成长很大，想参加今年的县试。 “有把握？”余巧月再问。余根武摇头又点头。 余巧莹看不明白，摇头又点头到底是啥意思，“你是有把握还是没把握呀？” 余巧月明白余根武的意思，对走出房间的余守平和何美丽道，“爹娘，让小武去试试。咱家不缺他考这一场银子。” “是银子的事吗？我看他是好、好……” 余巧月：“好高骛远。” “对，好高骛远。你就是心比天高，命比……” “娘~”余根武不乐意了，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余巧月收到余根武求救眼神，“爹娘，要不去问问私塾夫子？小武读书情况，夫子最清楚，我们先听听夫子的建议。” “好，听巧月的，明天就去问。”余守平同意。 睡一觉醒来，余巧月被烫伤的手心长出大泡，越发的疼。不想家人担心，余巧月悄悄来到回春堂。 在回春堂门口碰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赵四木。 “赵四哥。”余巧月笑着打招呼。 “手怎么样了？”赵四木看向余巧月的手。 “没事。”余巧月说着把手往后背，但她的动作显然有些欲盖弥彰。尴尬一笑，余巧月伸出手心。 赵四木扫了眼余巧月，这叫没事。 大夫处理伤口，抹上烫伤药，交代余巧月注意不得沾水，不能食辛辣刺激食物等等。 余巧月认真记下，拿了药离开回春堂。余巧月正准备和赵四木说自己要回家。 “我请你吃饭。”赵四木先开口。两人走进包间，赵四木点了几个店家的招牌菜， 余巧月正好饿了，大口吃饭。 赵四木突然开口，“接下来我要去昌国。” “哦，赵四哥一路平安。”余巧月咽下口中食物。 “不问我为什么去？”赵四木问了一句。 “这是我该问的吗？”余巧月反问，赵四木笑了，“陈二昨晚是要火烧县衙。幸好你出现阻止。我已向吴大人为你请功。” “谢谢，其实不用的。”余巧月没想过要什么功劳奖赏，犯人是在我看守下逃跑的。“两名逃犯和陈二抓到了吗？” “逃犯抓到，陈二没有。”赵四木没隐瞒，“你要小心些。” “哦，我会的。”余巧月点头。 一时包间安静，受不了这宁静，余巧月开口，“宋香在京城怎么样？” “不知。”赵四木回答很简洁，他出来就没再回京城。 余巧月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从酒楼出来，碰到苏大妮母子。看到赵四木，两人都很惊讶。赵昀和赵四木说话。 苏大妮走到余巧月身边，“你俩啥时候凑一起的？” “回春堂碰到的。”余巧月伸出手给苏大妮看，简单说了昨晚的事。 “该死的贼人。”苏大妮骂了一声，看了赵四木小声问，“你和四木，你俩是，”苏大妮挤挤眼。 “不是。”余巧月回答很快，声音有点大。引起对面叔侄的注意。 余巧月和苏大妮同时摇手表示没事。 “不是就不是声音不用那么大。”苏大妮有些失望。如果在宋香和余巧月之间选择，苏大妮觉得余巧月更适合赵四木。 宋香不是不好，而是她被父母宠的太直太认死理太需要人捧着时刻关心着。赵四木做的活很多不能明说，又经常的在外边跑。 “苏大姐，我还小没考虑过这事。”余巧月拿年龄说事。 赵四木高大的体格、俊朗的外表、成熟稳重的气质是容易让人心动的对象。 几次接触，余巧月知道赵四木是那种什么都憋在心里独自去扛的人。更知道赵四木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他的生活是注定刀光剑影。 余巧月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更不想过时刻为爱人担惊受怕的生活，她只想和家人过着简单平安喜乐的小日子。 第67章 县试 余守平去问了私塾夫子，余根武入学一年多时间，一直很努力，学的还算扎实。在夫子看来，余根武考中的几率五五开。 若余家三房一直在村里，夫子不建议浪费钱。以余家如今情况，参加县试银钱出的起。运气好过了，运气不好就当做积累经验。 夫子把利弊分析一遍，余守平和何美丽商议后，同意余根武参加县试，当一次经验积累。 余家所有人都没有抱希望，余根武能过县试。 可事情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余根武过了县试。 要去府城考府试，余家人中只有余巧月去过府城。不待家里人说，余巧月主动请了一个半月假，和何美丽一起陪同余根武去府城。余守平、余根文请不了假，没去。 过了孕反期回监狱上工的路心巧，知道余巧月要去府城。主动说宋家有一趟镖正好要去府城，让余巧月跟着镖师们一起去，路上安全些。 余巧月道谢，询问了镖师们出行时间，约定好在城门口汇合。 为方便母子三人出行，余守平买了马车。 出发前一日，余老头和王婆子，大房二房都来县城送行。王婆子还大方拿出三两银子。大房二房羡慕没有嫉妒。他们很清楚，余根武好了，他们作为亲人都沾光。 比如大房余根梁的亲事，因为在寿材铺做事，时下人避讳这个，有点不太好说亲。余根武县试通过，寿材铺的东家吴敦主动将自家侄女说给余根梁。 再比如二房已嫁人的余巧梅，头胎生的女儿，婆婆多少有些怨言。知道余根武过县试，态度立马变了。 前往易安府路上，余根武进车内就不停看书、背书。 “别天天背书，人都背傻了。”余巧月把余根武拉出马车，跟外面的镖师们聊天，说说他们去往不同地方的见闻。 还买了不少好吃的请镖师吃喝，拜托他们教自家三人学骑马。 余巧月本以为自己是最快学会的，结果却是何美丽先学会。 “我小时候骑牛、骑驴都不用人教的。”何美丽很是得意的在儿女面前显摆自己的厉害。 “娘厉害，巾帼不让须眉。”余巧月夸赞。 余根武没精力回复，全部心神都在跨下的马上。心里好担心，马要是不听话，给自己扔下去怎么办？看得何美丽直摇头。 “娘，到府城，咱去马场看看，买两匹好马。”余巧月学会骑马，就好想拥有一匹完全属于自己的马。 “好，挑三匹。我和爹要一人一匹。”何美丽时刻不忘记余守平。 说说笑笑，到易安府。余根武没有了紧张，体会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意思。 心态的变化，让余根武对书中内容理解加深。 四书五经一些内容，余根武还会与余巧月讨论。余巧月的回答也让余根武惊喜。然后发出与冯夫子一样的感叹，为何余巧月不是男子。要是女子能考科举，余巧月定比自己成就更高。 对此余巧月哈哈一笑，前世自己考大学，也是一种科举啊。 在镖师指点，何美丽找牙人租了一个月的房子。 安顿好，余根武去拜访了夫子交代要拜访的秀才，送上拜礼。之后余根武老实的闭门读书。 考试当日，余巧月和何美丽送余根武进考场。 考场外围把守治安的是易安府城的驻军们。有几位是与余巧月一起并肩战斗过的。不是聊天的时候，余巧月没有上前打招呼。 府试要考三场，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不少人在外面等着他们在里面的亲人。余巧月和何美丽不打算在外面干等着，这会天还有些冷。 回到住处，何美丽要睡回笼觉。余巧月打算出去走走，路上碰到骆怀成主仆。 茶楼内，骆怀成执壶倒茶，“余姑娘，陪家人来参加府试？” “多亏蓝老先生指点。”余巧月询问蓝野在何处，待余根武考完，前去拜访。 “老师外出访友，归期未定。”骆怀成解释。 “不会去青阳县了吧？”余巧月随口问，骆怀成没有吭声。余巧月不知要说什么了，蓝野老先生真是不死心呢。 从茶楼出来，打包了两份饭菜回住处。何美丽刚起来，娘俩吃完，一人一躺椅晒太阳。 傍晚时分，俩人提着吃喝前往考场接余根武。第一场余根武感觉还可以，回去休息一晚继续第二场。 夜晚，屋顶脚步声，惊醒浅眠的余巧月。翻身起床，跟了上去。 轻功不错，身影有些熟悉。 余巧月跟在对方身后，看着他跳进一户人家。很快离开，身后跟了几个尾巴。 房微安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只是探路被发现。 房微安轻功好，但其他方面不行。要被人一剑结果时，余巧月出现，解决了几个尾巴，救了房微安。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同时开口。 余巧月伸手挡住他，先开口，“我陪我弟考府试。你呢，你不是礼部侍郎嫡子吗？怎么做起梁上君子？” “我不是小偷。”房微安先反驳，想说什么又半嘴，过了一会左右看看没人才小声道，“我和九言现在都在平事堂做事。” 余巧月：平事堂是啥。 房微安解释，平事堂是圣上成立专门解决一些朝廷明面上，不好处理的问题。他和温九言来易安府是为长公主府的婉和小郡主丢失一案。 长公主是圣上的亲姐姐，当年圣上坐皇位她没少出力。圣上对长公主很尊重，长公主十分疼爱幼女，丢失后报了顺天府，派人找没消息。 长公主担忧幼女，病倒。圣上下命让平事堂去查。 温九言和房微安接了任务，一路追查到易安府。房微安夜探这家是一家常年与周朝隔壁的昌国做生意的富商。 “你们怀疑他家是昌国的探子？”余巧月生在周朝，对间谍十分痛恨。 “是，我才想去探一探，刚进去就被发现。”房微安很郁闷。 这次带来的人，轻功最好的是自己。自己被发现，后面再派去打探。知府刘洋的手下，宋家人都认识。 房微安正烦着，目光扫到余巧月身上。 余巧月本能绷起身子，“把你脑子里主意划掉。” “余姑娘，……” 第68章 卧底 余巧月长剑出窍抵在房微安的脖颈。 房微安举起双手，“我错了。” 余巧月收回剑回家。 “余姑娘事关朝廷大事，你我有责，你一定要帮我……”房微安不死心，跟在余巧月身后。 余巧月脚尖一点，飞身离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次日，温九言和房微安到余家租住的院子，拜访。相比于房微安的各种大道理。温九言很直接打开带来的盒子，里面是一根千年的人参。 余巧月在回春堂订人参的事他们都知道，800年的人参被人截胡。余巧月愤怒又无奈的收下春堂的赔偿银子。 “这是定金，事成另有三千两酬谢。” 千年人参、三千两银子，余巧月难以拒绝，答应。 温九言和余巧月说那家情况，主家姓宋，宋坤。宋家对外是做布匹生意的，将周朝丝绸运到昌国售卖，再将昌国的皮毛、肉制品等物运回周朝。 这是宋家表面的生意。 私底下宋家借用运送货物的商队，暗中运送周朝禁止出口的物品如铁器、铜、煤炭等，更重要的是他们收到消息称，宋家还贩卖人口到昌国。 宋家运货一路重重关卡，却一次都没有搜查到人和物。目前所知的一切都是一些推测信息。温九言和房微安要做的就是查证宋家，并找到婉和小郡主。 “具体要我做什么？”余巧月听完，问出关键。 温九言展颜一笑，“卧底。” 温九言将易容后且化名秋月的余巧月混进人牙子带进宋家的婢女队伍中。余巧月和另一名叫春桃的丫环被挑选到宋家大姑娘——宋曼娘的院里做丫环。 宋曼娘脾气骄蛮，动辄打骂下人，她房里丫环经常换新。府里有点关系的都不愿意去大娘娘房里做事。 在其他人隐晦同情、看戏等眼神中，余巧月和春桃迈进朝华院。 朝华院内的管事杜妈上下打量着两人，“进入朝华院，记住两条，1做事要麻利，2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准说。” “是。”余巧月和春桃应是。 “去做事。”杜妈吩咐边上的小丫鬟小喜带两人去打扫庭院。 两人接过小喜递来的扫帚，刚准备扫地。宋曼娘从外面走进院内，小喜弯腰行礼。余巧月反应极快的跟着行礼。春桃慢了一步。 宋曼娘扫到春桃动作，手一指，“你，跪下。” 春桃呆愣没明白情况。杜妈快步走来，一脚踢向春桃腿窝处。春桃扑通一声重重跪在青石板下，发出很大的声响。 “啊……”春桃没忍住叫出声。 “还敢叫。”宋曼娘阴狠脸，大步走到春桃面前，啪啪……一连串巴掌用力扇向春桃。 进宋府前，余巧月从温九言口中知道宋曼娘脾气不好。但她没想到，宋曼娘如此的暴虐。 宋曼娘打完，心情舒畅交代杜妈，“新人进院得好好教教。今天来的都罚跪一个时辰。好记住我朝华院的规矩。” 余巧月不想跪，但想到千年人参和三千两银子，提醒自己要忍。 跪了一个时辰，在小喜的搀扶下，余巧月踉跄起身。春桃被另一小丫环半抱着扶起来。两人被搀扶着回到住处。 宋府家大业大，丫环都住的两人间。余巧月和春桃住一间房。 小喜拿来药，“擦点药，好的快些。” “谢谢你小喜。”余巧月接过药，卷起裤腿露出红肿的膝盖。为了逼真，余巧月一点防护没做，实打实的跪了两小时。 摸着红肿的膝盖，心里再次咒骂，狐狸眼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正与房微安说话的温九言，接连打喷嚏。 “九哥生病了，我去请大夫。”房微担心。温九言摆手没事，心中估计是余巧月骂他。 “你先擦药，我去给你和春桃拿吃食。”小喜起身离开。 余巧月打开瓶子闻了闻，质量差。嫌弃的挖了些药抹到膝盖上，钻心的疼痛让余巧月龇牙咧嘴，心里再次不停默念为了人参和银子，要忍。 但真忍不了，待找到证据，一定要让宋曼娘跪上一天，体会她的疼痛。 “嗯~”春桃呻吟着醒来。 余巧月踉跄走过去，扶起春桃。 “秋月，我还活着？”春桃声音虚弱。 “我们都活着。我给你擦药，忍着疼。”余巧月说着给卷起春桃裤子，给她擦药。 春桃咬牙抿嘴，无声流泪。她知道做丫鬟苦，但没想过会这么苦。 “我拿饭回来了。”小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正好饿了。”余巧月当作没看到春桃哭泣。 春桃不能动，三人在春桃床边吃的饭。小喜劝两人想开些，大姑娘脾气不好，但给的赏钱多，“咱来做下人，不就是为多赚些钱吗？忍忍就过去了。” 余巧月嗯了一声，仔细问朝华院的规矩及要注意的点。小喜拣着能说的说了。余巧月认真记下，春桃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次日一早，两人穿戴好来到朝华院做事。余巧月有武功在身受的伤比春桃轻，恢复不错。杜妈安排她的活，还算麻利的做完。 春桃不行，昨夜哭了一夜，红肿着双眼，身子摇晃站不稳。交代她做的活，更是做得不能看。 偏巧宋曼娘这几日脾气不好，见此又是一通打罚。今日余巧月没有受到牵连，和小喜一起将春桃架回住处。 春桃倒在床上，神智已不清醒。 余巧月担心春桃命不保，想去找杜妈，请大夫来给春桃看看。 小喜拦住余巧月，“杜妈不会管我们这些小丫环的死活。能活下来是我们的命，活不下来也是我们的命。” 小喜说着话锋一转，“还是秋月你的身体好，同样跪了1个时辰都没事儿。” 面对小喜的打探，余巧月呵呵一笑，“我刚学会走路，我奶就把镰刀塞我手里。每天干不完的活儿。干不好，轻的打骂，重的罚跪。” 余巧月心里对王婆子道歉啊，王婆子也就嘴上吓唬两句，从来都没对孙辈们动过手。 “你以前过的这么可怜？还不如我们这些家生子呢。”小喜怜悯又带着一丝自豪。 “唉，我这么努力干活，我奶还是把我卖了给我哥换彩礼。”余巧月越说越难过。 “是我不会说话，别难过。走，我陪你去找杜妈。”小喜拉着余巧月去找杜妈。结果自然是不可能的。 用杜妈的话讲，“一个签了死契的丫环，死了就死了。” 第69章 假死药 夜晚春桃发起高烧，余巧月守了一夜，无能为力的看着春桃死亡。 杜妈对此没有半点意外，找来两粗壮仆妇用草席卷着春桃抬出去。 杜妈走近缩在床角的余巧月，抬起她的下巴，“记住我的说的不该说的不准说。” 余巧月压下愤怒，故作害怕的摇头。 “很好，明天起，你进姑娘房里做事。”杜妈满意余巧月的态度。 在杜妈起身离开时，余巧月抓住杜妈的衣袖，“杜、杜妈，我能换房间吗？”死了人，余巧月不想再住。 得到答案自然是不行，余巧月看着春桃的床铺心里祈祷，温九言给的药管用。 余巧月进宋府前，温九言给了她一枚药丸，说是假死药，服用三天内会气息全无。三天后服下解药，恢复生机。 余巧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无辜的春桃在自己面前死亡，把假死药给春桃服下。暗里传信息给温九言的人，提醒他们救人。 做完自己能做的，余巧月全力投入找证据上。 春桃的死，让余巧得了两天休息时间。余巧月没浪费两天时间，找丫环婆子聊天，往人堆里扎。做出一副害怕回住处的模样。 通过丫环婆子们的聊天，余巧月确定一处宋家的禁地就是主母宋夫人院子。 那里连经过都不允许，路过，都要被人审问。 夜晚，余巧月翻出窗户前往主母院打探。脚刚落地感觉到不对，飞身跃起，一阵箭雨射过。 余巧月躲闪落在院内。脚刚挨地，脚底的地板转动，余巧月闪转腾挪，跳出院子，回到住处。刚躺下，大力敲门声入耳。 “开门——”外面人气势汹汹的喊。 “谁啊？大晚上不让人睡觉，敲什么门？”余巧月一副被吵醒，很是烦躁的语气。 打开门，余巧月被一只大手抓到一旁，搜身。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余巧月尖叫，边上同样传来尖叫声。 “闭嘴。”一声厉喝，让院内丫环仆妇收了声音。 来人是宋府后院的管事妈妈，宋夫人身边的得意人柳妈。见众人不说话，柳妈挥手让身后婆子进屋搜。婆子如虎狼般，进入房间翻箱倒柜。 院内人看着婆子的动作，敢怒不敢言，余巧月不动声色靠近小喜。小喜努嘴示意她别说话。 “有发现。”很快一个婆子喊出声，举着手里的包袱。 柳妈打开包袱，拿起草人。草人贴了一张纸，纸上着宋曼娘的生辰八字，还扎了几根针。 “谁的？”柳妈脸色铁青。 “小鱼房间搜出来的。”婆子回答。 “冤枉，柳妈我冤枉。我……”小鱼后面的话被婆子堵住嘴，压倒地。 两名面色凶狠的婆子手持板子，啪啪打起来。小鱼由刚开始的挣扎喊叫到后面无声断气。 余巧月握紧拢在袖中的手，闭眼不愿多看。 “都睁开眼睛好好看着，这就是敢忤逆宋家的下场。”柳妈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丫环仆妇，被她扫过的都吓得低头。 柳妈威慑一番后，带人离开。 小鱼被打的地方正是余巧月住的房间。余巧月借口害怕不敢一个人住，想和小喜挤挤。 小喜为难借口自己不习惯与人睡拒绝。余巧月一个人实在不敢睡，点着蜡烛一直到天亮。 一夜未睡余巧月顶着黑眼圈，精神萎靡的去朝华院做事。杜妈拎着余巧月的耳朵就一顿训斥，打发她去花园打扫，别在院里碍姑娘的眼。 余巧月扛着扫帚去花园，找个角落补眠。 睡到中午，下午精神好多，认真清扫花园的落叶。忙完，余巧月回到住处。不敢一人睡，找管事想给自己换房间。 余巧月这种无理要求自然是不可能，说教了一顿，多发几根蜡烛给她，打发走。 余巧月点着蜡烛，靠着桌子不敢睡。蜡烛照的人影子一点点瞌睡。 “秋月你这样不行的。”小喜躲了几日又出现在余巧月面前。 “我怕呀。”余巧月苦着一张脸，真不知要怎么办。 “你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敲门。”小喜说着左右打量了下，这屋子进来就感觉凉飕飕的。 “我是没做亏心事。但我一想到春桃和小鱼死的那惨……”余巧月后面的话没说被小喜捂住嘴，不许她说出来。 小喜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道，“小鱼死是她咎由自取。” “小喜姐姐，你知道什么，快和我说说？”余巧月由害怕转为八卦。 小喜一脸得意，看了眼茶杯。余巧月知趣倒了茶水，双手端给小喜。小喜接过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小鱼死就死在想攀高枝份上。” 小鱼是朝华院里的三等丫环，平常负责跑腿往各院送东西什么的。有机会接触其他院，小鱼就和宋府的二少爷勾搭一起。 宋府二少爷是庶出，能力一般野心不小。通过小鱼了解到朝华院不少信息。若是别的院也就罢了，但宋曼娘是宋府最得家主看中的，并有意培养的接班人。 “大姑娘是接班人？大少爷能同意吗？”余巧月不解。 “你刚来不知道，宋府的大少爷最喜欢读书，不爱沾铜臭。”小喜说到宋府大少爷是一副痴迷表情。 “原来如此。”余巧月觉得她的计划得变变，宋夫人院要查。宋曼娘的朝华院也得好好查查。 “秋月，你要记着，咱做丫环的就要守好自己的本份。不该想的千万别乱想。”小喜意有所指道。 “对，小喜你说的对。”余巧月很是赞同，一点没有多想的样子让小喜暗叹真是傻子。随后将自己打探的结果禀报给杜妈。 经过小喜一番开导，余巧月不再害怕，夜里不点蜡烛入睡。经过几日的休养，余巧月的精神恢复。 杜妈安排进姑娘屋里做打扫卫生的活。 余巧月轻手轻脚的擦拭着地板，暗里观察着房间各个角落，有无隐蔽的机关。待到晚上，余巧月会将白日观察到的地方一一试探，确认自己的推测。 连续多日，余巧月不仅发现朝华院的隐蔽地下室，宋夫人的主院也摸索差不多。为避免打草惊蛇，她没有去探地下室。 第70章 调职 余巧月认真清扫着院内的花瓣，但春日的风大又吹落一地的花瓣。余巧月只得抓紧再继续扫花瓣。 “你干什么吃的？扫个院子都扫不干净。”从外面走进来的宋曼娘，看到满院的落花及叶，瞬间气愤，抬脚踹倒余巧月，捡起扫帚对着余巧月就打。 余巧月抱着头由对方打，打了一痛，宋曼娘心情舒服许多，又踢了两脚余巧月，“滚下去。” 余巧月爬起来离开朝华院，回到住处。 小喜已拿了药膏等在这里。余巧月接过药膏，“谢谢。” 药膏作用不大，余巧月当晚发烧，没几天人没了。小喜带着粗使婆子仔细检查确认没有呼吸，收回手，“扔了吧。” 粗使婆子粗鲁的裹上草席，抬走扔到乱葬岗。 待人离开，余巧月大口喘气，真是憋死她。一旁的房微安带人扛来一具看不出样子的尸体，裹好丢在原处。 回到温九言他们的据点，余巧月接过执笔画宋府地图，包括哪里有机关暗哨以及迷障地下室等等。 “宋夫人的后院看似机关重重。一切不过是障眼法，实际宋府秘密藏在朝华院里。”余巧月把地图递给温九言后，提醒。 “我就知道余姑娘你最厉害。”房微安不住夸赞，余巧月进宋家不到半月，就摸清了宋家的底。 余巧月没理会房微安，看向温九言，“我被宋曼娘用棍打了20下，扇了3个巴掌又罚跪1个时辰，得加钱。” 温九言命人取来五千两银子，余巧月收银子，“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七天后行动。”温九言给出准备时间。 余巧月算算时间，七天后她不在易安府，不能为自己报仇。看向温九言，“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咱们是朋友，不用说‘请’字。你有什么忙要帮，尽管说。”一旁的房微安拍胸脯保证。 余巧月说出自己的请求，“我要宋曼娘，10倍偿还我所受的罪。” “我手下有一名刑讯好手，我把宋曼娘交给他来审。”温九言同意。 “周兴手段太狠了。”房微安有些不赞同，“余姑娘，你也是女子，你……” “要不你先到院中跪上一个时辰再跟我说手段的事。”余巧月冰冷，眼神不善的看着房微安。 房微安看了眼院中的青石板，捂住嘴摇头，他什么都不说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余巧月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回到住处，府试结果已出，余根武吊在最后一名，考过府试成为童生。 “姐你去了哪里，这么久才回来？我和娘都商议了，若今天你再不回来，我们明天就去府衙报失踪。”余根武着急上前。 何美丽没说话，双手却是摸着余巧月查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不说过了吗，接个任务，忙半个月就回来。”余巧月伸开双手让何美丽检查。 确认余巧月没事，母子三人收拾东西，第二天离开百竹县。 百竹县余家及余家村都知道，余根武考中童生，虽然最后一名那也是童生。 余守平高兴的合不拢嘴，他儿子有出息了。 余家村惊讶，道余家祖坟冒青烟了，就是冒的有点偏，为啥都是余老三家呢。 孙子成为村里第三位童生，余老头很兴奋，大手一挥表示要办一场庆贺宴。 余守平反对，他天天在县学守大门，知道成为童生只是余根武踏入科举仕途的门槛。余根武也不愿意办，余老头很生气。 “不管你们了，想干嘛就干嘛吧。”余老头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刷的一下子没了，一甩手出门。 “老三，小武成为童生是大喜事，咱不请外人，就自家的亲戚朋友一起热闹热闹。”余守家很为侄儿高兴。 “大哥，我说不办就不办。”余守平坚持。 …… “大伯、奶奶、爹，依我看呢，咱不请人，就咱一家人，热闹热闹也好。”余巧月见他们争执，开口。 余巧月身份不一样，余家人听得进去她的话。 王婆子起身拿钱，让王桂兰去买肉。王婆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大菜，分坐两桌热闹一番。 不出意外，余老头把自己喝醉了。直言，自己有眼光，让余根武读书。 对此余守平翻白眼，他儿子读书可是三房在供。 余巧月回到县衙继续做狱卒，同僚对余巧月也很热情。余根武未来前途不错，对余巧月也有加成。 余根文愁眉，觉得自己没用。弟弟妹妹这么厉害，自己还是学徒，不知道何日才能出师。 很快余根文没时间伤心，何美丽说余根文学了两年，以后家里早饭就都他来做，休息时，一日三餐都是他的。 余根文忙碌的没有多想了。余巧月佩服何美丽的操作。 余巧月站在狱厅正屋内满脸不可思议，“孙头，是不是搞错了？” 自己怎么会调往府城做狱卒呢？ 孙牢头把调令递给余巧月让她自己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调余巧月，前往府城做女牢狱卒，调令上还盖着知府大人的印章。 调令写明，6月前去府城报到，时间不足两月。虽然意外，但余巧月还是很快的办理交接，户籍等等事宜。 买了礼物送给监狱里的孙牢头、孙大妞、马婶、苏大妮等人，感谢她们对自己的照顾。 “去了府衙好好看，让府城的人好好看我们百竹县女狱卒的厉害。。”孙大妞拍拍余巧月，鼓励。 “是啊，巧月。你到了府城可不能气弱啊。”马婶也大声附和，她年轻时去过府城，是见过府城女狱卒们的高傲和对小县城来人的鄙夷。 “恩，我会好好表现，绝不给我们百竹县女狱卒们”余巧月记下前辈们的关怀。 收好好自己的行囊，余巧月最后看了眼工作三年的地方，离开。 “巧月等等。”苏大妮从县衙出来叫住余巧月。 余巧月停下脚步等苏大妮走来，“苏姐。” “巧月，苏姐求你件事。”苏大妮不好意思笑。 “苏姐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这么客气。”看在苏大妮三姐妹帮她背行囊的份上，余巧月能帮的一定会帮。 第71章 进阶第五层 苏大妮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的是一个地址及三个人名。苏大妮解释地址是苏二妮、苏三妮曾经的婆家在府城的地址。 苏二妮、苏三妮当年因为有个做牢头的爹，嫁的都不错。两姐妹同时嫁给一户姓张的富商家里。 苏二妮婚后，和夫婿育有一子，张晨。苏三妮和夫婿育有一女张丽、一子张阳。 后来苏家出事，张家狠心将苏二妮、苏三妮休弃赶出张家门。苏二妮、苏三妮为了孩子能有更好的生活，把孩子留在在张家。 “二妮、三妮开店赚了些钱，两人想把孩子接过来。 到了张家才知张家已搬到府城。通过张家亲眷打听到张家在府城的地址。但店里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你要去府城，我想拜托你帮忙打听打听三个孩子的近况。” 余巧月接过纸张，“好，我到府城后就去打听，无论好坏都会写信回来。” “谢谢。”苏大妮认真道谢。 回到家，何美丽正带着余巧莹给余巧月收拾行囊。看着摆了一地的箱子，余巧月头疼。 “娘，我一个人路上带太多东西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让你爹雇几个镖师，护送你去。”何美丽说着，把冬天的厚被子叠好装起来。 余巧月劝不了何美丽，只能去找余守平，拜托他劝劝何美丽。 在余守平的劝说下，余巧月的行囊，精简成两个包袱。 到了出发日，余巧月把行李放到马背上。 “爹娘，我会尽快站稳，把你们都接去府城。”余巧月不舍余守平、何美丽。又看了一旁的余根文、余根武，“哥、小武，你们也努力，争取在府城团圆。” 余巧月这话重点是和余根文说，余根武已是童生，日后必定会去府城。 “我会努力早日出师，争取去府城开酒楼。”余根文被他娘鼓励多了，心里也有想法。 “姐，我明年就去府城。”余根武也点头。明年8月院试，余根武一定要去考的。 与家人拜别，余巧月一人前往易安府。 另一边，正押着犯人往京城的赶的房微安，问温九言，“九哥，你说余巧月收到调令会不会高兴？” 温九言不知道余巧月高不高兴，但他知道房微安的一顿打是逃不掉的。 前往易安府的路，余巧月也算走熟，一人一马，疾行在路上。 行至半途，余巧月将马寄存在山脚下的一户农家，背着行囊进山。找到一无人无兽的山洞。清理干净山洞，找来一块大石头，用内力削出一人可坐的浴缸。 打来溪水，放入各种药材，加热。脱了衣服进去，运转心法冲击第五层。 药力顺着皮肤进入体内，带来滚滚热流冲击着关卡。 …… 十天后，余巧月走出山洞。来到一棵需三人抱的大树前，运功击掌。 咔…… 大树由下至上，中间裂开，分别倒向两方。 余巧月收回掌，面露喜色，她成功进阶余氏心法第五层。 余巧月为进阶前后耽搁了12天时间，离规定的报到时间还有10天。为赶路，余巧月压缩睡觉时间，白天黑夜不停，提前三天到府城。 看到城门，马流出心酸的眼泪，累死马了。 余巧月拍拍身下的马，“大宝，进了城，我一定让伙计喂你吃多多的好料。” 大宝哼哼两声：这不是应该的吗？ 下马排队进城，找了家客栈投宿。余巧月在大宝的嘶鸣中，交代店小二给它多喂好料。 安顿好大宝，余巧月进房间换了身衣服，去找上一次来易安府租房的张牙人，她要租房。 余巧月对租房的要求有三点，一离知府衙门近；二有马厩方便喂养她的马；三要安静，她不太喜欢太吵闹的住处。 张牙人打开房册，找到两处适合符合条件的，领着余巧月去看了。 第一户进去，余巧月就听到小孩的哭闹声，接着一老妇人的声音，“我就说，这门口不能栽种桂树，吓到我大孙子……” 张牙人尴尬笑，“这家孩子刚满月。” 余巧月没有多说什么，“去第二家吧。” 张牙人领着余巧月到第二户，这户宅院在离易安府衙两条街的香桂坊。 房子原本是座三进的宅院，被房东改成一间间可以出租的小院。手里没钱的可以租一个单间；有钱呢，可以租一个小院子。 知道余巧月是在府衙做事，张牙人特别介绍，“走前门到府衙要半个时辰，走后门只需一刻钟。” 余巧月对房子挺满意，租了一间靠近后门及花园的小院子。花园对面是马房，马房请了人照料，每月300文钱。 签下租房契，付三月小院及养马的租金，五两银子。 余巧月带着马儿来到香桂街住处，先寄存好马，再出门采买。 安顿好，到了报到时间。余巧月拿着相关的材料，去知府的吏房报到。 吏房文书没有为难新人，收了材料，办理入职手续。并叫了一个守门的小吏领余巧月前往知府大牢。 知府大牢和知县大牢的区别就是，牢房更大、人更多些。见过牢头丁酒，女牢负责人花月。余巧月领了狱卒服回到香桂街。 余巧月租的小院内没有水井，端盆来到公共水井边洗衣服。 水井边上有几名妇人及姑娘在洗衣服聊天。见到余巧月走来，其中一位看着和善的妇人打招呼，“姑娘是新搬来花园三号院的吧？” 余巧月应了声是，放下盆，到水井边，打水。 “哟，这是官服？”和善妇人扫了眼余巧月盆中的衣服惊呼出声。 其他几位朝衣服上看去，对余巧月的眼神变了几变。 那和善妇人声音更加和善，“姑娘，你家人在府衙做事？” “我在府衙做女牢狱卒。”余巧月没隐瞒，时间长了都知道。 “你做狱卒，那不是贱……”一位嘴快妇人，被人拉住。 余巧月看了眼对方，冰冷眼神吓得嘴快妇人一个激灵。三两下洗完衣服，端盆走人。很快水井边只剩下和善妇人及一名10来岁小姑娘。 “我夫家姓刘娘家姓张，这是我女儿盼盼。我们住在花园三号院边上的二号院。”刘张氏介绍自己。 “我姓余。”余巧月提水倒入盆中，打香皂洗衣服。 刘张氏见余巧月洗衣服不吭声，想了想开口，“余姑娘，我平日给人浆洗。你要是忙可以把衣服交给我。” 余巧月没有一口答应，“我会考虑。” 第72章 府城买房 寅时末（早上5点），余巧月起床洗漱，穿戴好前往知府府衙。花月领着余巧月见了女牢内的狱卒们。 易安府的女牢人数算上余巧月有十余人，余巧月见到的是上白班的五位。余下五位，三位上夜班在休息，两人休假。 花月安排女狱卒元宵带余巧月做事。 元宵很热情，“我出生在元宵节，又姓元，我爹娘就给我取名叫元宵……” 入职第一天，余巧月就知道元宵13岁入府，接替亲娘花麦进女牢做狱卒。如今已做满5年，对大牢情况很熟悉。 元宵的亲娘花麦与花月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所以元宵有亲大姨花月做靠山，一般狱卒不敢惹她。 另外知道元宵有四位哥哥分别叫元春、元夏、元秋、元冬，简称元氏春夏秋冬。 元春做捕头，元夏当兵，元秋在朝霞书院读书，元冬经商。 元宵至今未订亲，花麦看中的她看不上。元宵对男狱卒里的一个叫王峰的有些心动。 除此之外，元宵还和余巧月说了一些牢房内不好相处的女狱卒。 “你不要怕她们，她们就是仗着资历高些，实际也就那样。”元宵说到几人很是不屑。 余巧月笑着记下，至于那些人是怎样，需要她自己去接触一番才知。 值了一夜班，余巧月回到香桂坊没有立即睡。先去看大宝，陪他聊会天，再回到花园三号院，换下衣服来到水井边洗衣服。 “余姑娘，值夜班回来了。”刘寡妇很客气的打招呼。刘寡妇就是第一次来水井边主动与余姑娘说话的和善妇人刘张氏。 刘寡妇的丈夫在两年前去世，婆家不容她们母女。刘寡妇带着女儿盼盼在此租房住，靠给人浆洗衣服度日。 刘寡妇居住的二号院内住了两户人家。另一户是对夫妇，男的是位秀才，平常在朝霞书院读书，女的在家做绣活赚钱开销。 秀才娘子此时也在洗衣，见到余巧月把盆往边上挪挪。不是好心让位，是怕沾染了晦气。 秀才娘子避之不及的态度，让一旁的刘寡妇尴尬。刘寡妇心里不住暗骂秀才娘子，清高什么，还不是和她们这些人一样租房住。 余巧月对刘寡妇打声招呼，闷头洗衣服。一时间水井边氛围有些尴尬。 余巧月手上动作不停，心里也是不停盘算要买房子的事。 余巧月在现代恨不得远离那对鸡娃爸妈十万八千里。在这，余巧月却是每日都想看到余守平和何美丽。 余巧月盘算过，她手里有六千两银子，买个一、两进的小宅院应是够的。 说做就做，余巧月找张牙人说了自己要买房。不上工时间，就随张牙人看房。 “余姑娘，今天带你看的房子坐北朝南，两进院落……” 余巧月听着张牙人的介绍，没有半点激动。论谁相同的话听下十来次，都不会有多大情绪起伏。 张牙人带余巧月看的一、两进的小宅院，不是位置太偏僻离府衙远，就是周围环境太吵闹或者是住着些奇怪的邻居。 余巧月打断张牙人的话，“先看房子再说。” 张牙人推开大门，迎接两人的就是扫帚及烂菜叶子。余巧月脚步转盈的往侧旁一跃躲开。张牙人没有功夫，避之不及，被扫帚砸头，烂叶子打到身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瞬间变得脏污。 张牙人一手插腰一手指着院子里的人，“谁砸的给我出来。” 屋内听声音走出一中年男子，见到张牙人，笑着走来，“张哥您来了，快请进。” 张牙人一摆手，“张贵你还想不想卖房？你天天去牙行求我，早点带人来买你的房子。我这带人来，你就这么招待的？” 张贵忙道歉，“都是我的不是，没管教好小孩子。张哥你别生气。房子我一定卖的。你大人大量别跟小孩子计较。” 说着又看向余巧月，“这位就是来买房子的姑娘，快请进。我这宅院说是两进，但姑娘看看这前院地方多宽敞，后院还有一个这么大的花园。前后院都打的深水井，前些年的干旱天，咱家都没缺过水……” 在张贵介绍下，余巧月看完院子。比之前看过的十来套院子都不错，但离余巧月心中所想要的还差一点。 “姑娘你看怎么样？我这院子说是两进，实际跟三进的宅院都差不多。再有这地段也好，离府衙也就隔了三条街，出巷子到东大街也不过一盏茶功夫。我卖7000两银子真的不贵。”张贵话音刚落，一年轻姑娘匆匆从外跑进院内。 “我们不卖房。”声音熟悉，余巧月回头是春桃，她还活着。 “张丽，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当。”张贵大喝一声。 “张家的家长我当定了，你再敢说一句卖房，信不信我砍了你？”春桃说着从怀里掏出菜刀。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爹。”张贵吓得连连后退。 “我要干什么？我早该在你卖我前就这么做了。”张丽说着举起菜刀朝张贵的腿上砍去。 张贵害怕的躲避，张家其他几位女眷有意无意的帮着张丽。看的出来，张贵很得张家女眷们厌恶。张贵一边躲避一边朝着墙角的棍棒移动，握住棍凶狠打向张丽。 张丽没有躲闪，正面迎上去。余巧月手中的铜板打出，击中张贵手腕。张贵吃痛，手一松棍棒掉地，疼痛让身子侧弯。 张丽手中的菜刀正至张贵的脖颈，余巧月伸手握住张丽的手腕。 “为他坐牢不值得。”余巧月说完一脚踢飞张贵。 张丽反应过来，害怕的松开菜刀。 张晨、张阳跑过来，抱住张丽，“姐——姐。” 离开张家宅院，张牙人长舒一口气，真没想见带人来看房，却差点见证了一场女杀父。 “余姑娘，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介绍更好更……”在余巧月平静的目光下，张牙人说不下去。 从衙门出来，余巧月看到不远处等待的张牙人。 “余姑娘，我这有一座宅院完全符合您的需求。”张牙人语气很是兴奋。 “什么宅院？”余巧月声音平淡。 第73章 骆怀成的邀请 张牙人说的宅院是离府衙三条街的九里巷巷尾。宅院在尾部占地很大，原是五进宅院，后来被退休致仕的一位官员看中购去。 重装修改成四进宅院，里面亭台楼阁，修建的十分的雅致。 住进去没多久，官员的亲族出事受连累被流放。宅院被府衙收走，后来被一乡绅买去，准备让其去府学读书用。乡绅儿子与友人外出，落水没了。 …… “这宅院转手四、五次，每次买完不久，买主多少出点事。人都道这房子晦气不吉利。原先这房子要价1万8千两银子，现在降到1万1千两银子。余姑娘您若是想要，我可以在中间再说说价。1万两银子卖您。” 余巧月瞬间想起爹娘买望桂街房子的事。自己捡漏的机会来了！ “带我去看看。”余巧月有兴趣。 房子地段好、周围清静且里面布局余巧月很喜欢。 “6千两，若同意我就买。”余巧月没有那么多银子。 张牙人面露为难，“余姑娘，您这开价太低了点，再高一点。” “你先去谈谈。”余巧月也想给高一点，但她手里没有，还得琢磨赚钱啊。 余巧月想着来到张家宅院，敲门。 张丽打开门，见到余巧月，“我家不卖房。” “我受苏二妮、苏三妮所托，来看看她们的三个孩子过得好不好？”余巧月的话让张丽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余巧月进厅堂坐下，张丽端来水，“抱歉家里没有茶叶。” “白开水也很好。”余巧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天谢谢你。”张丽道谢。 “不用客气。”余巧月掏出一张纸递给张丽，上面写的是苏二妮和苏三妮姐合开的苏记面馆的地址。 张丽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地址，记在心上后撕掉。 “谢谢你送来我娘的消息。”张丽还想说什么，张贵醉熏熏闯进来。 “张丽给我钱。” “家里的钱都被你赌光了，没有钱。”张丽愤恨的看着张贵。 “没钱你去卖。你长得好看，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张贵的话让守在门口的张晨、张阳忍不住。两兄弟冲进屋朝张贵打去。 张贵正值壮年力气大，不是年少的两兄弟能打得过的。张丽一看两弟弟受欺负，起身上前推张贵。 被张贵一把拉住，扯着张丽往外走，“走，给我去卖。” 余巧月抄起茶杯，一下击中张贵的头，使其张贵晕了过去。 “拿绳子来。”余巧月对不知所措的三姐弟道。 张晨反应极快的去拿绳子，余巧月教三姐弟怎么绑能让人越挣扎越紧。绑好张贵扔到后院的杂物间。 “我知道道谢没用，但还是‘谢谢’。”张丽弯腰道谢，记住余巧月的大恩。 “你可以带着她们回百竹县。你们的娘亲能护住你们。”余巧月说了苏大妮已找回赵昀得赵家重新看重的事。 张丽沉默好一会才道，“当年娘离开张家时，有问过我要不要和她一起离开。我没同意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张丽抹了眼泪，看向余巧月，“我已经辜负过娘一次，我不能再让娘后半辈子因为我们姐弟过得艰难。没有我们，她可以再嫁的。” “我在易安府府衙做女狱卒，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去找我。”看在曾经共患难的份上，余巧月愿意拉张丽姐弟三人一把。 从张家出来，余巧月前往陶然书铺。易安府的陶然书铺与百竹县的陶然书铺是一家。掌柜陶鹏与陶平是亲堂兄弟。 陶平知道余巧月来易安府，特别告知位置，让她想要什么书来这里。 府城的科举书籍比百竹县丰富太多。余巧月挑拣着买了不少，付钱准备离开，与进门的人来个面对面。 骆怀成很惊喜要请余巧月吃饭。难得遇到一个认识的，余巧月没有拒绝。 很快余巧月就后悔了，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骆怀成没说完，余巧月打断，“不行。” 上一次答应温九言，她付出了惨痛代价。 “余姑娘，我也是没办法。你就当帮我一个忙。”骆怀成与人打赌输了，需要进山打一只鹿证明自己的实力。 对方知道骆怀成的本事，特别强调不能请猎户和双方都认识的朋友帮忙。 骆怀成是文弱书生，打猎不行啊。但又不想跟对方认输，正愁着呢，看见余巧月。 有余巧月帮忙，骆怀成相信自己一定会赢。 几次打交道，骆怀成也算了解余巧月的性格，“五千两银子。” 余巧月有点心动，但是…… 骆怀成再开价，“八千两银子，先付四千定金。” “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你要打虎还是打熊？”余巧月绝对不承认是为了银子。 骆怀成笑，“猎只鹿即可。” 过了两日，张牙人传来话，买主说了最低9900两银子。不然就砸手里不卖了。算上骆怀成的定金，刚好够。 签下契约，拿到房契，余巧月就去镖局寄信，通知余守平和何美丽来易安府修整房子。 拿了骆怀成的钱，就要办事。余巧月跟花月申请与人调班，得了五天时间。 到城门口，骆怀成带着林鹤，已等在此。 余巧月上马车，车夫驾马车出门前往易安府外的百里远的那片群山。 路途较远，他们在野外要过一夜。次日未时中（下午2点）到达山脚，留下车夫和林鹤，骆怀成背着箭囊准备和余巧月俩人进山。 “公子。”林鹤不放心自家身娇体弱的主子。 “老实待着。”骆怀成丢下一句大步走进山林。 “余姑娘，还请照顾好我家公子。”林鹤心不甘情不愿的拜托。 看在八千两银子的份上，余巧月也不跟一个小侍从计较。背好自己的行囊，朝山林走。走进山林不到两步，就见骆怀成停下脚步，“怎么不走了？” “我不知朝哪里走？”骆怀成尴尬一笑。 余巧月打趣，“你还真是位娇少爷。” “我才不是，君子六艺中的射箭。我是学院学的最好的。”骆怀成握紧手中的箭。 余巧月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下不远处树上的鸟。光说没用，实践出真知。 骆怀成看了眼鸟，又看看余巧月。找好位置，拉弓射箭。 咻……准备时间太久，鸟已听到动静飞走。 第74章 陈二死 骆怀成强行挽尊，“下一次一定不会的。” 余巧月嗯了一声，朝山里走。 “我说真的，这次是没准备好。”骆怀成跟在余巧月身后解释。 余巧月边走边查看四周，对于骆怀成说的，则一耳朵听一耳朵过。 直到深夜，骆怀成才停下，余巧月揉揉耳朵，说的人不累，听的人累。 进山第一天，没发现鹿的踪迹，发现了不少野鸡、野兔等小动物的踪迹。为了一洗前耻，骆怀成不让余巧月动手，自己弯弓搭箭。 三支中一支，猎到两只野鸡。 “我烤肉手艺很不错的，你尝尝。”骆怀成把手上的烤鸡递给余巧月。 余巧月接过尝了一口，比她手艺强。 骆怀成吃了半只烤鸡，余巧月吃了一只半，又吃了一个馒头。放下水囊，注意到骆怀成时不时看向她的肚子。 “习武之人，饭量大些。”余巧月解释。 “余姑娘，你看我能习武吗？”骆怀成不想每次都等着人救。 余巧月伸手搭在骆怀成的手腕上。骆怀成心跳怦怦加快，紧张的想看又不敢看余巧月。 余巧月收回手，实话实说，“你体质弱，练不了武。” 骆怀成失落收回手，这话很早以前就有人说过。 “养身的功夫你可以学，强身健体。”余巧月的话让骆怀成眼睛一亮，“我、我真的可以学吗？” 余巧月站起身，示意骆怀成站起来。 余巧月教导骆怀成学习太极拳，就是公园里老人们练的，只不过老人们练的没有心法。而余巧月教导的有心法。 清晨的鸟鸣声中，余巧月睁开眼睛。 骆怀成已起来，在一旁练太极拳，一招一式练的很认真。 余巧月起身去不远处小溪边收拾洗漱。回来，骆怀成已烤热六个巴掌大的肉饼。 余巧月回来路上摘了几个果子，分了骆怀成一半。 吃完肉饼和果子，扑灭火堆，两人继续前行寻找鹿的踪迹。 行走在山林间，余巧月突然伸手拦住骆怀成，示意他别出声。 骆怀成立即停下，以眼声询问，“怎么了？” “你待在这里，我去去就回。”余巧月交代完，身影消失在骆怀成眼前。骆怀成左右寻找，没有余巧月的身影。老实的躲在草丛后面等待余巧月回来。 顺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余巧月来到一棵大树下，飞身上树，观察不远处的一行人。 看装束都是江湖中人，再仔细看领头的是认识的——双峰寨的二大王，冯五郎。 冯五攻打江城计划失败，火烧百竹县再次失败。这次把目光直接盯在易安府。 6月下旬是夏至。易安府有每年夏至，知府率领百官在府城南郊社稷祭祀谷神，庆祝一年丰收的习俗。祭祀结束后，知府会和百姓们一起观杂耍表演等。 冯五郎计划带人在刘洋与百姓观看杂耍时，出手击杀刘洋。 余巧月听后，无声离开。 “发现什么？”骆怀成上前小声询问。余巧月把听到的告诉骆怀成。 骆怀成神色复杂的看着余巧月。这人还真是话本里的事故体，到哪都有事。 余巧月疑惑看了眼骆怀成。 骆怀成收回心思，“接下来怎么办？” “回去禀报。”这事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狱卒能管的。 骆怀成赞同。 两人背上行囊，朝山下走。没走多久，余巧月脸色难看的停下脚步。 “怎么了？”骆怀成话音落下，在两人前方树后站出持刀的五人。 “余巧月又见面了，这次你别想跑。”陈二眼神狠厉的看着余巧月。 “我缠住他们，你快跑。”余巧月交代骆怀成，抽出忘忧抢先一步出手。陈二领着四名手下，朝余巧月攻击。 骆怀成虽身娇体弱，但抛下余巧月一人逃跑是做不到的。近战不行，就远攻。拿起弓箭，站在角落瞄准陈二，箭矢射出。 正与余巧月激战的陈二，后背一紧，肩膀中箭，心中大怒，“你们对付余巧月。”陈二持刀奔向骆怀成。 骆怀成冷静搭弓射箭，有了防备。骆怀成难射中陈二，但陈二也不好受，肩膀伤口传来阵阵的麻痹感，半边身子渐渐不听使唤。 骆怀成只剩下最后两支箭，取出同时搭在箭上瞄准射出。陈二躲开第一支，第二支避之不及正中心脏，倒下。 另一边余巧月也解决四名敌方，走近骆怀成，伸出大拇指。 “多亏你这两日的指点。”骆怀成不领功。 余巧月搜身陈二，拿到祭祀的布防图，“我们快走。” 骆怀成也知事情紧急，应声离开。两人走后，有人来看到陈二等五人的尸身，脸色大变。 骆怀成脚一软跌倒在地，“我跑不动了。你别管我，先走。” 余巧月丢下背篓，把忘忧递给骆怀成，“拿着。” 骆怀成接过剑，余巧月握住骆怀成一只胳膊拉起，转身，“我背你走。” “不行。”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余巧月背呢。 “别废话，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余巧月催促。 骆怀成握紧忘忧，弯腰趴在余巧月背上。余巧月背起骆怀成，还好没有野猪重。运转内力，飞速朝山下奔去。 一夜狂奔，余巧月背着骆怀成下山。林鹤和车夫在山脚下等着。 “回城。”余巧月不待林鹤发问催促。 林鹤见余巧月背着骆怀成，以为自家少爷有伤，不敢多问，催促车夫快点驾车走。马车离开约莫半个时辰，有人下山查看到车辙印。 “别回城，去驻军。”走到岔路口，骆怀成提议。 “我去驻军，你通知知府大人。”余巧月提议兵分两路。 “好，小心。”骆怀成同意。 余巧月跳下马车，前往驻军地。余巧月到达驻军点，原本愁怎么说，见到外出的的张大力。 “张队长。”余巧月上前。 “余巧月。”张大力对余巧月印象很深。 “是我余巧月。张队长我有重要事禀报王将军，还请您帮忙通传。”余巧月行礼。 “等着。”张大力进去，很快有人领余巧月进入军营。 余巧月目不斜视，走进王将军的办事大厅。 “余巧月，有何事要报？”守备王千一如既往的不喜废话。 余巧月说了在山上所见，拿出陈二身上的物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汇报完，余巧月没有停留朝易安府城赶去，她怕冯五郎派人追杀骆怀成。此时的骆怀成确实处在生死关头。 马车奔跑的速度慢于骑马全力追赶，行程一半，被拦住。 第75章 我有很多钱 余巧月赶来，看到骆怀成闭上的眼睛等死的画面。 心里一紧，飞快划出一剑击退敌人，接住倒地的骆怀成，还有气。把骆怀成放到一旁，余巧月看向敌人，“你们，该死。” 余巧月出手狠辣，剑剑不落空，收割一条又一条人命。 不要命的方式，让她受了些伤。解决完最后一名敌人，余巧月浑身是血。 余巧月走向骆怀成，伸出手，“还能走吗？” “可以。”骆怀成握住余巧月手起身，半靠在余巧月身上，“我想明白了。以我的体质学不了高强武功，可以雇个武功高手保护我的安全。” “不错的想法。”余巧月揽住骆怀成朝府城走去。 “那，你愿意当我的保镖吗？”骆怀成问的小心。 余巧月笑，“我可是很贵的。” “我有很多钱，也很能赚钱。” “我考虑考虑。” “好，我等你。” 易安府城门口，守门的士兵及排队的人，远远的看到两个血唬零喇（xuè hu ling lǎ）的人走近。守门兵士，一个朝里跑，一个朝两人跑来。 很快两人被带到易安府知府衙门，大夫给两人包扎伤口。血迹最多的余巧月身上没有多少伤口，血迹少的骆怀成伤的很重。 包扎伤口过程，骆怀成把知道的都告诉刘洋，余巧月补充已通知驻军。冯五郎的身份可不一般，劫狱、叛乱都有他。 刘洋听后安排两人在知府衙门休息，避免被冯五郎追杀。 余巧月是女眷进了后院，婢女准备好热水和衣服，余巧月洗了三遍，清干净浑身的血气，躺床上沉沉睡下。 饥肠辘辘醒来，吃了一顿丰盛的不知是早餐？午餐？还是晚餐？ 吃饱喝足，余巧月去花园走走。 骆怀成坐在花园内练太极拳。因为受伤，有些动作施展得不伦不类。 骆怀成收拳，再次道谢，“前日多谢你。” “我睡了两天！”余巧月惊讶，难怪自己很饿了，少吃四顿饭。又反应过来，昨日祭神，“冯五郎抓到了吗？” 骆怀成摇头，“手下都抓到，冯五郎不远了。” 余巧月点点头，心里还是不得劲，这冯五郎一而再的找事，很烦。 “说件开心的事。”骆怀成转移话题。 “什么开心的事？”余巧月现在最希望有件开心事的来临。 “和我打赌的那位，腿断了，他也不能去打猎。我们的赌约取消。”骆怀成说完见余巧月一脸紧张的向后退两步。 “我不会退定金的。” 骆怀成笑出声，余巧月的反应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我是想说，我们赢了，我把后续的钱给你。”说着接过林鹤递来的钱匣子。当日林鹤跟车夫被马车带跑，车夫断腿，林鹤擦伤了胳膊。 “说好的是帮你猎到鹿的。”余巧月没接，该拿的拿，不该拿的她一分不会要。而且看匣子重量应不止4千两。 “我说过我的命很值钱的。此行你救我两次，我都不知要怎么报答你。这钱还请收下。”骆怀成说的真诚。 好吧，余巧月收下银票，回房间打开里面放了两万两。 这人还真是有钱！ 余巧月有些心动想辞职去当骆怀成的保镖。 在府衙又住两日，回到香桂街。余巧月提着袋子走到马房门口，扬声，“大宝，我来看你了。” 往日听到声音就会鸣叫迎接余巧月的大宝没有出声。心中预感不好，余巧月快步走进大宝所在的马房。 大宝无声嘶鸣，眼睛流泪，诉说自己的伤痛。 大宝瘦了不少，身上有好几道鞭子印。马背上还有一道道血痕，腿部皮肉外翻。嘴角有撕裂伤，屁股上还有一道箭伤………… 零零总总共有二十多道伤痕。 余巧月心疼的抚摸着大宝，掏出带来的胡萝卜喂大宝吃。 马厩负责照料马儿的马伯小步挪到近前，不知要怎么说？ “马伯你是现在说，还是去衙门说？”余巧月语气不轻不重，马伯却是不自觉打寒颤。 “我说我说，是郭秀才。是他趁我不注意把大宝牵出去三日，昨晚上才牵回来。他是秀才爷，我，我就是，就是个下人，我……”马伯表现的很无奈很无措，自己全是被逼的。 “你知道我在衙门做事，跟捕快们也常打交道。他们教过我怎么看一个人有没有说谎话。”余巧月语气平淡说着让马伯心惊肉跳的话。 想到什么， 马伯坚持，“我，我没有说谎。” “很好，保持住。”余巧月满意他的回答，这样她才能做更多事。 余巧月把大宝牵回自己的花园三号院，把萝卜放到地上让他吃，自己去水井边提水。回来看到在花园三号院门口探头探脑的刘盼盼。 “盼盼。”余巧月招呼刘盼盼。 “余姐姐，我来看大宝。”刘盼盼小说声道。 “进来看。”余巧月提着井水进屋，生火烧了些热水，兑成温水给大宝洗澡。 刘盼盼在一旁帮忙给大宝洗澡。大宝很温柔没有动，任由两人洗涮。 “余姐姐，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大宝。”刘盼盼小声道歉。刘盼盼平常没有人玩，多去马房看马，其他马的主人不让刘盼盼碰。 只有余巧月看出小姑娘的孤寂，同意她可以和大宝玩耍，但不能离开马房。 “跟你没关系。”有人坏心，刘盼盼一个小姑娘又能做什么。 刘盼盼摇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余巧月放下手中的刷子，“怎么掉金豆豆了？女儿家的眼泪是很珍贵的，不能随意哭泣。” “余姐姐都是我的错。”刘盼盼哭泣着说。刘盼盼常找大宝玩。有时刘寡妇安排她的事也丢在一旁不做。时间一长，刘寡妇心生埋怨，和郭娘子抱怨几句。 郭娘子在听到余巧月要出门几日不在家。想到自家夫君前几日难过的推掉，同窗外出骑马的邀请。郭娘子心思一转有了主意，让郭秀才骑余巧月的马。 “余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我娘。”刘盼盼不停道歉。 “盼盼、盼盼……”院外传来刘寡妇的声音。 刘盼盼看着余巧月，想要一个答复。 余巧月弯腰看着刘盼盼，“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娘出手，但仅此一次。” “谢谢余姐姐。”刘盼盼郑重道谢，转身跑出去。 第76章 去元家做客 余巧月清理干净，拿出伤药小心的给大宝上药，“大宝，我买了一个大宅子。宅子里的马房很大，我明天送你去新马房好不好？” 大宝扬扬头，好似在说同意。 “真乖。”余巧月轻拍大宝的头。 从衙门出来，余巧月换了身便装来到城门口。等了好一会看到熟悉的面孔，跑过去，“娘——”余巧月真的很想何美丽。 “乖女儿，我好想你。接到你的信，我立马就来了。”何美丽抱住余巧月，这是第一次她和女儿离得这么远。 “我也好想娘。我来府城就看房子。就想着一定要把你和爹接过来。”余巧月眼泪忍不住的掉。她不是爱哭的人，但这一刻就特别的想哭。 “别哭，快带我去看看咱家的房子。”何美丽掏帕子给余巧月擦眼泪，顺带抹掉自己面颊上的泪珠。 “好，我买的新房子在九里巷。原是五进宅院的，因为……”一路上余巧月说着宅院的信息。到了九里巷，余巧月领着何美丽好好参观一番。 何美丽很满意，不过这屋子毕竟太久没住人，还需要一些修缮才能住人。 “修缮的事交给我。”何美丽揽活。 余巧月拿了银票给何美丽。 “不用，我带了银票来。”何美丽和余守平赚的没有余巧月多，但也不少。这次来，只给家里留了100两银子，余下都带来。 回到香桂院，余巧月带何美丽去看房间。余巧月在写信回去时，就把房间准备好。香桂院的情况也跟何美丽说了。 “你怎么不先跟我说这事？”何美丽一听，撸起袖子就朝外走。 余巧月拉住何美丽，“娘，我是那种只会受欺负，不还手的人吗？” 何美丽一想也是，“你打算怎么做？” “饵我已经都下了，娘只要看戏就好。”大宝受那么重的伤，余巧月怎么可能会放过郭氏夫妇。至于刘寡妇，余巧月原本看她可怜，打算介绍一些牢房洗衣服的活给她做的。 “我等三天，三天后没动静，我亲自来。”何美丽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伤害她女儿的人。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余巧月搂住何美丽撒娇，有娘亲真好。 何美丽的到来让余巧月心情直接飞起。在牢房值夜都笑着的。 “遇到啥好事了？”元宵走过来坐到余巧月身边。 “我娘来府城了。”余巧月没隐瞒。 “婶婶来了，改日一起见见。我娘一直就想见你呢。”元宵跟花麦说了许多余巧月的好话。 “好啊。”余巧月答应。 休息日，余巧月带着何美丽提上礼物前往元家。 元家此时正在争执中，花麦手持长棍指着四儿子，“你今天敢走，我打断你的腿。” “娘，我真有急事要办。”元冬很是无奈。 “什么急事，能有你的人生大事重要啊？你看看你都19了，还不成亲，你想要上天啊。”花麦很生气。 “娘，我说过了。我现在就想专心做生意，其他的往后再说。”元冬不想见余巧月，更不想成亲。对余巧月也没有半点的好感。 对此余巧月母女完全不知，她会接受元宵邀请，也只是想让何美丽在易安府多认识些朋友。在她不能陪伴时，可以有朋友走动。 在元家看到元冬，余巧月和何美丽隐晦的看一眼，元家目的不单纯啊。两人当作不知，送上礼物聊聊天吃完午饭，找借口离开。 离开元家，母女二人同时松口气。 “娘，我们去逛逛衣服首饰店。”余巧月来了古代还没有逛过街。难得有空闲，拉着何美丽去看衣服、首饰、胭脂水粉。 何美丽比余巧月精通多，很快余巧月坐一旁品茗，看着亲娘跟掌柜、娘子们聊的热火朝天。余巧月觉得自己先前想错了，以何美丽自来熟性格，怎会在陌生地方就无聊呢。 “余姑娘。”骆怀成从楼上包间下来，看到靠窗坐着的余巧月。 “骆先生好巧。”余巧月抬手示意骆怀成坐。 骆怀成没有拒绝坐下，“余姑娘，后日有空吗？” “何事？”余巧月要先听了才知道自己有没有空。 “老师从青阳县回来，他本来想去百竹县找你的。”骆怀成解释。 “你上一句话再说一遍。” “后日有空吗？” “有空。” 余巧月和骆怀成同时笑出声，笑声引起店内其他人注意。尤其是何美丽的眼光，不时投射过来。 “后日辰时末（早上9点），我去香桂街接你。”骆怀成与余巧月约定好时间，离开。 何美丽带着挑选的首饰走过来，“看看，喜欢哪件？” 余巧月仔细着托盘内的首饰，拿起一枚素兰花簪子，“这枚不错。” “太素了，姑娘家要打扮漂亮些。”何美丽拿起另一枚金镶玉蜻蜓簪的首饰。 “太闪了些。”余巧月不太喜欢。 “这枚梅花白玉簪，不闪了吧。素静优雅贵气，就这个。”何美丽说着又另外挑了几件样式清雅的。 “娘别光顾我，你也挑几件漂亮的首饰。”余巧月为何美丽挑了几件。 “你娘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何美丽不用余巧月挑，自己早挑了两三套了。把余巧月挑的几件也算上。 余巧月付了银票，母女俩收获满满的离开回香桂街的住处。 刚进院子，身后破空声响起，余巧月拉住何美丽侧身闪开，左手一把抓住朝她们挥来的棍子向后一用力。 “啊”一声，持棍的人受痛松开棍子。 “她就是秀才娘子。”何美丽说完不待余巧月回答，撸起袖子大步走到郭娘子近前，一手抓住她的衣襟，另一只手用力扇下去。 余巧月把手上的物品放回屋里，就听到外面一阵的：啪啪啪…… “住手。”一个男子大喝，过来要推何美丽。 余巧月一脚踹飞男子。 “住手，都住手……”刘寡妇听声音跑过来，劝阻。 “刘寡妇，看你一个寡妇带孩子不容易，这事别掺合。”何美丽语气不善的警告。 “不是的余夫人。郭秀才他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刘寡妇小心提醒。 “功名？哼哼……”何美丽一阵哼笑，看向倒地的男人，“郭通，我唤你一声“秀才爷”敢应我吗？” 第77章 去朝霞书院做客 倒地的郭通双手握拳，脸颊涨的通红却不敢回一声。 “都是你，余巧月你个贱人，害我夫君丢功名。我跟你拼了。”郭娘子朝余巧月冲去，看似要用头撞余巧月，实则手里握着剪子要扎余巧月心口。 “余姐姐小心。”刘盼盼尖叫。 余巧月一脚踢飞郭娘子手中的剪子，捏住郭娘子的手腕，稍稍用力，咔一声响。 郭娘子大声惨叫，“我的手、我的手……” 余巧月轻轻一用力捏断人手骨，凶残程度，让听声音围过来的人不住后退。余巧月不在意众人的害怕，“我余巧月不惹事也不怕事。再有，这就是下场。” 说完，手上微用力，郭娘子被甩出去，重重砸在郭通身上。夫妻二人同时发出惨叫，却无人敢扶。 人群中，刘寡妇不住后悔，她真怕余巧月也给她来这么一下。 余巧月走到香桂街口，骆怀成已等在这里。 “吃早饭了没，我娘做的煎饼，尝尝？”说着递上何美丽起大早特别做的煎饼。 骆怀成接过，咬一口，“很好吃，替我谢谢伯母。” “我娘做的煎饼和卤肉可是一绝。”余巧月很自豪的推荐。骆怀成赞同，何美丽的卤肉摊他光顾过不止一次。 马车出城，朝朝霞书院方向驶去。 余巧月开口道谢，“郭通的事，谢谢你。”余巧月之前跟踪郭通时，被骆怀成撞见。 骆怀成知道前因后果，提出帮忙。也是那时，余巧月才知道骆怀成是朝霞书院的先生。余巧月的计划有骆怀成帮忙，会施行更顺利，她没有拒绝。 余巧月怎么可能放过伤害大宝的郭通。原本余巧月计划在月考时，设计郭通作弊。他不是想出风头吗？那就让他出尽风头。 骆怀成听完觉得不错，自己安排人塞纸条，并引导与郭通不对付的人检举。 “其实这件事我并没有出多少力。” 余巧月不解的看向骆怀成。很快反应过来，“所以郭通，真的作弊？” “是的，他作弊了。”骆怀成确认了余巧月的猜测。 这也是郭通自己作死，想要在月考表现更好。结果被临时来现场观看的学政大人发现。学政可是掌管着一府生员科举的，当场撤销郭通的秀才功名。 “难怪郭娘子前日对我发疯。” 郭通因作弊被朝霞书院开除，不敢跟郭娘子说是因为自己作弊，而把责任推到余巧月身上，说是她陷害。 “郭通去找你了。”骆怀成皱眉，心想着要找人把郭通赶出易安府才成。 “不过是无能迁怒，我已处理。”余巧月想到前日郭通吓得尿裤子，眼里尽是鄙夷。 朝霞书院在半山腰，上去的路都是阶梯，马车上不去。余巧月下马车与骆怀成走上去。 “朝霞书院收学生的门槛是什么？” 骆怀成一听就知道，余巧月这是替余根武问的。仔细说了朝霞书院收学生的标准及开学日期。最后道，“我可以整理书院的招生试卷给你。” “谢谢。”余巧月道谢。 “你帮我了很多，为你做任何事我心甘情愿。” 骆怀成的话让余巧月爬山的步伐顿了下，“任何事都愿意为我做？” 骆怀成认真专注的看着余巧月，“是，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你不怕我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余巧月故意反问。 “你不是这样的人。”骆怀成说的坚定。 “你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独立、踏实、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善良但并不滥发善心；你很怕麻烦，但有麻烦，你会第一个冲上去解决。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姑娘。”骆怀成说的余巧月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有他说的那么特别。 “看在你这么会说话份上，下次再找我帮忙，给你打九九折。”余巧月一脸大方的说。 骆怀成笑，“骆某就谢谢余姑娘的大方了。” “知道就好。”余巧月也笑。 从角门走进书院，骆怀成带着余巧月来到蓝野住所。 门口站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姑娘，欣喜走向骆怀成，“怀成哥哥来了。” 骆怀成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收了刚才的轻松惬意变得斯文有礼，“蓝姑娘，我是老师的徒弟，是你的长辈。” “怀成哥哥，不用与我这么生疏的。”蓝水仙语气哀怨，目光扫到余巧月脸色变了两变，恢复热情招呼，“姑娘好，我叫蓝水仙，我祖父是……” “余丫头来了，快进来。”蓝野听到声音走出来，热情招呼余巧月。 “蓝老先生。”余巧月抱拳行礼。 “余丫头，多亏你提醒，我这次可是收获满满。”蓝野领着余巧月往里走，蓝水仙看着三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对余巧月的怨恨又上一层楼。 屋内地上摆放着两大箱子书籍，其中两本用丝绸仔细包裹。 蓝野打开，这两本都是孤本，“这一本《桃花记》是上部，你那本是下部。” “余姑娘可把《桃花记》交给祖父来保存。祖父可是文学大儒对书籍保存最有研究。”蓝水仙的话，屋内三人动作一顿。 “水仙，你祖母找你。”蓝野让蓝水仙离开。 “祖父，我也想看孤本。”蓝水仙不想走。 蓝野板起脸不说话，看着蓝水仙。蓝水仙有些怕的行礼告退。不过走前瞪了眼余巧月。 “余丫头莫怪，她娘去的早。我和夫人心疼她，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蓝野解释。 “蓝老先生哪里话。”前世今生加起来余巧月年岁不小，哪会跟一个14、5岁的小丫头计较。 看完孤本，蓝野说出邀请余巧月的目的。蓝野希望余巧月能同意，从她那抄的孤本，可以再抄一本存放到朝霞书院的藏书楼，供人借阅。 余巧月没有丝毫犹豫，“蓝老先生不用问我，您想抄多少本都可以。” 蓝野对余巧月的大义更佩服。 从书院出来，骆怀成忍不住开口，“手抄本多了，你手里的原本就不值价了。” “书的目的是让人长见识，不是赚钱。”余巧月的想法是越是孤本，越应该多留些手抄本。万一孤本损坏，知识无人可知，才是最让人可惜的。 骆怀成再次为余巧月的想法震惊，心更加的激荡，不愧是他看中的姑娘。 “余姑娘，我……” 第78章 战冯五郎 余巧月伸手示意骆怀成安静，“待在马车内不要出去。”交代完，余巧月抽出忘忧撩开马车帘子出去。 骆怀成怎么能放余巧月一人遇险，跟着下马车。 余巧月：“冯五郎！” “我应该唤你什么，麻六？还是余巧月？”冯五郎一开口叫出余巧月曾经卧底的身份。 “余巧月。”余巧月大方报出名字。 冯五郎看着余巧月，突然道，“楠楠若活着，也和一般大的岁数。” “若你的楠楠活着，定不会想看到一个杀人如麻的父亲。”余巧月的话让冯五郎脸色难看。 “你懂什么，这一切都是被杜家逼的，都是被你们逼的。不然我的楠楠不会死，如眉也还会在我身边。一切都是你们逼的，你们这些当官的官官相互，你们都该死，该死——”冯五郎歇斯底里的喊着。 余巧月反问冯五郎，“你就没有错吗？” “我有何错？”冯五郎不认为自己错了。 “在百竹县监牢，我曾问过柳如眉一个问题。”余巧月回想着，她站在牢门外问柳如眉的场景。 余巧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余狱卒请问。”柳如眉看着余巧月稚嫩的脸庞，想起自己的女儿。 “你好容易从山贼手中出来，为何只想逃，没想过让杜家付出代价？”余巧月想若是她，一定会让仇人付出代价，干净的离开杜家。 “当时对杜家心死了，不想再见他们。”柳如眉回答。 “那后来杜家逼冯家，你为何又答应回去？”余巧月再问。 柳如眉回想当时情景，杜家的逼迫，冯家人的怨恨，她不在意的。真正让她决定回去的是……柳如眉脸色变白。 “是冯五郎。因为冯家的事，他对你起了怨。你再次失望回去。”余巧月推测。 柳如眉没有回答，但惨白的脸色已告知她一切。 “我当时跟柳如眉说，‘你太懦弱了，走到今天这一切，有很大原因在你。’现在这句话我同样对你冯五郎说，走到今日这一步，最大原因在你。是你让柳如眉心死，让她绝望。”余巧月一字一句的说着。 冯五郎拼命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是你，是你逼死如眉。我要杀了你。” 冯五郎说着持剑攻击余巧月。余巧月手握忘忧剑迎上去。两人快速出招，招招皆是杀招，不留一丝余地。 余巧月进阶五层后，实力大增，渐渐冯五郎落下风。冯五郎知今日杀不了余巧月，想要逃。看出他心思，余巧月哪能放过，步步紧逼。 冯五郎虚晃一招，跳离打斗中心，“余巧月，他日再见就是我杀你之日。” 冯五郎说完飞身要逃，一支利箭直中后心。冯五郎不可置信的看着胸膛的箭，怎么会？ 余巧月回头看向射箭的骆怀成，伸出大拇指，厉害，箭无虚发。 骆怀成抿唇一笑，今日这一箭，是他日日苦练两时辰的成绩。不过也多亏余巧月先前言语激怒冯五郎，让他失去理智。他才有机会得手。 两人带着冯五郎的尸首回到衙门。知府刘洋亲自来验尸，他是见过冯五郎的，确认死者正是冯五郎。 仵作确认死亡，刘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这冯五郎太能折腾。 击杀冯五郎的骆怀成、余巧月都得了厚奖赏。余巧月刚到知府大牢做事，不好提拔，赏了纹银千两。 知府夫人还特别下帖子邀请何美丽进知府聊天，知道何美丽在百竹县做媒婆，特别着人安排登记，让何美丽在易安府也能做官媒。 原本打算修缮好宅子要回百竹县的何美丽，写信让余守平来易安府。两口子不能长久两地分居。 香桂街内郭通原本想找人对付余巧月的，现在也不敢了。当然找人余巧月也不怕。 八月，宅子修缮好。 九月，余巧月和何美丽搬进新宅子。大宝在新宅院住得很开心。 “娘，咱家要不要雇两下人？”家里地方太大，余巧月和何美丽都忙，没有太多时间打扫。 “我安排好了。”何美丽已通过张牙人，雇了三个婆子，一个守门，两个负责打扫卫生，及清洗娘俩的衣物。 余巧月把手中的银票给了何美丽两千两，做为日常开销。 余巧月在狱厅内和元宵说话，花月走进来，“今日新进一名女囚，你二人负责搜查。” 余巧月和元宵起身前往监狱门口从捕快手中接过女囚，押进监狱。 余巧月按规矩搜身。女囚仔细看了余巧月，尝试叫出声，“余巧月？” “转身。”余巧月没理会，让囚犯转身继续搜身。 “余巧月是我，红霞，我爹是余守谷。”余红霞见余巧月没反应，想想忙说，“婷婷，余巧婷，你亲堂姐啊……” 余巧月不理会，仔细搜完身，将她推进牢房锁好。 “余巧月，余巧婷出事了，你……” “搜身完毕。”余巧月把从余红霞身上搜到的物品放进一旁的竹筐内。 元宵登记下所有消息，拿着东西离开，把空间留给余巧月。 余巧月眼神凌厉看向余红霞，“犯什么事进来？” 余红霞身子一抖，“那个，我……” “你敢说一句假话，我立刻走。”余巧月态度明确。 “你别走，别走。我说，我说。”余红霞从牢门探出手想抓余巧月，余巧月后退一步躲开。余红霞讪讪一笑，收回手，说了自己的情况。 余红霞和余巧婷进入的富贵人家姓张。张家世代经商，到这一代家主张重把张家的生意做的更大，成为易安府首富。张家在易安府经营多年，是知府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家。 余红霞当年被牙人卖进张家，进了张家三少张琪的房里做事。张琪是幼子，最得父母宠爱，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尤其女色上半点不禁。 余红霞长相普通，不得张琪眼。她不甘心一辈子只做普通丫环。跟随张琪到百竹县后，特别花钱买通张琪房里的管事丫环得了两日假。 余红霞拿出所有钱财置办了一身行头，很是招摇的回到余家村。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吸引村里的姑娘们，从中物色一个好看且听话的姑娘让自己过好日子。 余红霞看中了长相不俗的余巧婷和余巧莹，暗中唆使两人自卖自身进张家。 余红霞把长相娇小玲珑又透着股天真娇憨的余巧婷引到张琪面前。 不出所料，张琪一眼看中余巧婷，当晚就收纳房里。余红霞又暗中挑唆，让余巧婷觉得余红霞才是真心为她着想，余家人就是想拉她回去过苦日子的。 第79章 余巧婷的选择 余家来赎人时，余巧婷见都未见直接让人打发。 后来，余巧婷跟随张琪回到易安府。见识了大宅院里的奢华，更加觉得余红霞是为她好，对余红霞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余红霞那一段时日过得十分风光，但很快张琪就腻了余巧婷。 余巧婷日子不好过，余红霞日子更不好过。余红霞不甘心就出卖余巧婷，巴结上另一位受宠的通房。 余红霞自以为走对了路，可对方怎么可能看得上吃里扒外的余红霞，找个错处，把余红霞打发出去。 余红霞落到人牙子手中，不甘心再次被卖就想逃。人牙子直接以逃奴罪把她送进大牢里。 余巧月回家和何美丽说了这事。 余巧月心里并不太想管余巧婷的事，但怎么说她们也是一起长大的。 “巧婷那我去打听，余红霞你别管，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何美丽交代。 余巧月应下，她本就不想管余红霞的事。 余红霞的事很清楚，很快判了徒刑，被押送走。 余红霞没想到余巧月真的一点都没管她，大声咒骂余巧月。对此得了余巧月二两银，原本放她一马的差役们，直接赏了余红霞两鞭子。 余巧月不知这些，她和何美丽正站在城门口等百竹县方向来的马车。 余守平收到信息后，回余家村告知余守财夫妇，询问两人什么想法？ 余守财嫌丢人，不想管，只当女儿死了。李香杏不同意，怎么说也是她十胎怀月生下的女儿。 找来余巧莲和余巧梅，全家一起商议后决定。余巧梅夫妇跟着余守财夫妇及余守平来一趟易安府。 若余巧婷愿意跟他们回家，就带想办法带她回家；若还是执迷不悟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以后也不会再理会。 这结果与余巧月预估的差不多。 到达九里巷，四进大宅院看的二房四人羡慕不已。二房人再一次清楚认知，三房超出二房太多太多。以往的态度对待三房不行了。 何美丽带着余守财夫妇去见张家见余巧婷。 余巧婷没想到，家里人会找到这里。她早已后悔，但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我就说过，这丫头是个白眼狼，咱们走。”余守财语气很不好。 李香杏不愿意走，“求你再通传一声，跟巧婷说，她亲爹娘、二姐来见她。” 守门婆子没动。余巧梅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塞到对方手里，“劳婶子辛苦，再跑一趟。” 守门婆子颠颠有二两银子，“等着。” 余家人在外着急的等待着，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余巧婷脸色不愉的走过来，“说了我不想见你们，还来干什么？” “余巧婷，怎么跟爹娘说话？”余守财不高兴余巧婷的态度。 “断绝契书，当初可是你按的手印。这才几年就痴呆，忘记了。”余巧婷半点不怕，反驳余守财。 “巧婷，跟你爹说话别跟仇人似的。”李香杏上前想要拉余巧婷的手。 余巧婷后退一步避开，“我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你算老几？怎么见我发达，又来打秋风。”余巧婷伸手进袖袋里掏出几个铜板随手扔地上，“赏你了。” “余巧婷，你太过分了。”余守财抬手要打，余巧梅和夫婿李三赶紧拦着不让他动手。 “哟，想打我。来啊，打啊，朝这打。”余巧婷伸长脖子，让余守财打她脸。 啪——，李香杏用力扇了余巧婷一巴掌。 余巧婷脸歪倒一旁，吐了一口血水，扭头恶狠狠的看着李香杏，“哼——哈哈……李香杏，你真不错啊，敢打我。” “巧婷，娘不是有意的。你别怪娘，你跟我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巧婷。”李香杏抖嗦着手想要上前摸余巧婷。 余巧婷用力一推，李香杏身子不稳身后跌去。何美丽及时伸手扶住李香杏。 “余巧婷，你怎么可以跟娘动手。她也是为你好。”余巧梅怒了。 “为我好，是谁天天在我们面前说不如余巧月的。是谁说生我们没用的，不能为她赚回二两银子，是谁说生我们不如生块木头的。”余巧婷还记着李香杏每一次对她们的贬低。 “娘不是有意的。你知道的娘就是有口无心的。”李香杏哭泣辩解。 “我管你什么有口无心。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回去。我脑子没问题，我在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回去干嘛，挨你们打，挨你们骂，天天吃苦受罪的。我才不要的呢，你们滚，滚得越远越好。”说完余巧婷转身大步离开。 “巧婷——”李香杏想要进去找女儿，守门婆子拦住不让她进。 余巧月走进家门，就听到二伯娘尖细嗓子在哭泣，二伯粗着嗓子骂人。这是没将余巧婷带回来。 余巧梅和余巧月讲述见余巧月的经过，“巧婷是真的不想回来，还是不想拖累我们？” 余巧梅总觉得余巧婷是故意说那些话的。说完不待余巧月回答，又道，“我希望她是不想拖累我们。” 余巧月虽然和余巧婷同岁，但两人间的关系一般，她不清楚余巧婷的想法。 “二姐，你打算怎么办？” 余巧梅想了想道，“我想再见见巧婷，和她好好谈谈。” “那就去见。”余巧月没反对。 “我想你和我一起去。”余巧梅说出请求。 “好，后日我休息。”余巧月同意。 休息日，余巧月与余巧梅来到张家角门，还是那个婆子守门。接了余巧梅递来的银子，去找余巧婷。 余巧梅担心余巧婷不愿意出来见她。余巧月沉默站在一旁不说话。 “余姑娘，怎么在这里？”骆怀成的声音传进耳中。 余巧月没有回答，而是疑惑看向骆怀成，“你来这做什么？”这可是张府的角门，下人进出的地方。 “怀成兄，你来了。快走、快走……”一连串的“快走”声中，一名青年男子从门内嗖地一下跳出，窜进马车。 “余姑娘改日再跟你解释。”骆怀成说着从马车上拿下一把伞，“午时有雨。” 余巧月没有拒绝，接过伞。骆怀成马车很快离开。 角门守着的另一个瘦婆子，见余巧月与二公子的好友相熟，对余家姐妹的态度得好些。说话不再那么的夹枪带棍。 余巧婷很快来了，瘦婆子拉着胖婆子向边上走两步，给三姐妹留下说话空间。 余巧梅注意到余巧婷四处望的表情解释，“爹娘没来，今天只有我和巧月来。” “没来正好，正不想见他们。”余巧婷甩了甩帕子，典型的口是心非。 余巧梅看了眼余巧月，拉着余巧婷到角落说话。两人说的小声，余巧月也听到。 余巧梅先问余巧婷有没有孩子，现在是什么身份。听到是通房，为余巧婷发愁，通房连妾都不是，她又没有孩子，以后年老色衰了怎么办？ 为了将来考虑，抓紧生个孩子。有孩子，以后老了才有依靠。 这话余巧婷赞同，但张琪现在未娶妻，也不可能让她一个通房怀孕。就是娶妻了，主母也未必同意让她有孩子…… 余巧梅又继续劝，在张府没有以后，就要离开。找个人家嫁了，自己当家做主有儿有女的才好。 余巧婷意动，但犹豫，自己给人做过通房，会有人愿意娶她做媳妇吗？ 第80章 何出此言 余巧梅拍胸脯保证，会给余巧婷找个不错的人家。甚至允诺，余巧婷愿意离开张家，自己给她准备一份不少于30两银子的嫁妆。 做姐姐的能做到这份上，余巧梅算很不错了。 余巧婷心动，“张家不会放我离开的。” “我回去和爹娘商量商量，定能找到办法赎你回家。”余巧梅态度很坚定，之前她没有好想法。但刚才余巧月与骆怀成的熟络，让她有了希望。 回九里巷路上，余巧梅几次看向余巧月，犹豫再三开口，“巧月，我知道巧婷以前对你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帮帮她？” 余巧梅说的很小心，深怕余巧月不同意。 余巧月没有立即答应，“我们回家再说。” 余巧梅有些失望，很快恢复和余巧月说起别的。回到九里坊，余巧梅说了余巧婷的态度。 “赎人的事，交给我来办。”何美丽开口。 “三弟妹，以前是我多有不是。我向你道歉。”李香杏没想到何美丽这么大方揽下此事。 何美丽如何做？余巧月没有多问。她的心神全放在监狱中。为提高知府上下的办事能力以及应对有可能再次出现的冯五郎劫狱事件。 知府刘洋决定今年的各方大比，变更形式。以往是各房抽出一人来比，今年是所有人都要参加。先各房内部比，选出最优的三位，再进行综合比较。 比赛分文武试。 历年来，文试的前几名都是六房。武试头几名是捕快们。监狱是垫底的存在。 今年丁酒为摘掉倒数第一的帽子，放出话来，监狱狱卒有谁能进前五，他出资奖励100两银子。 100两银子，抵得上狱卒们辛苦七、八年的工薪。所有人都充满干劲，想要获得优胜。只有余巧对此并不多感兴趣。 余巧月之前杀冯五郎的名声已经出去。花月对余巧月抱的期望最大，多次找她聊天，鼓励她为女狱卒们争光，不能让别人看扁。 元宵告诉余巧月，监狱年年垫底，女牢又是最弱的，被衙门其他房看不起，甚至有人提议女狱卒全部去掉，改为男狱卒监管。 因为女狱卒实力低，之前劫牢女狱卒伤亡也大。 花月很想改变这一现状，但武功高的女子看不上狱卒这活。余巧月被调来，最高兴的莫过于花月。 “偷偷告诉你，你来报到那天，我大姨回家喝了一壶酒庆祝。”元宵小声说。 “太夸张了？”余巧月不信，花月平日里对她可没有半点优待。 元宵用力点头加强自己所说。 但之后花月减少余巧月的排班，让她有更多时间修炼。余巧月知道元宵没有说假话，清楚花月的迫切。 余巧月一再跟花月表示，自己每日都有修炼不耽误监狱的活。 下工后，元宵拉着余巧月去吃饭。 到地方见到元冬。余巧月看向元宵，元宵拉住余巧月的手，“抱歉，我四哥有事找你。” 元冬找余巧月是想她比赛时，能穿舒衣阁制作的衣服。 余巧月挑眉，这元冬很聪明。 “巧月，我四哥眼光很厉害，他设计的衣服都很漂亮，很得人喜欢……”元宵说了很多。 “只要余姑娘穿舒衣阁的衣服比赛。第一场比赛，舒衣阁愿意赞助纹银百两。此后每赢一场，赞助翻倍。”元冬开出条件很丰厚。 余巧月拒绝，她不想搞什么代言。 元宵想说什么，被元冬拦住，“余姑娘对条件不满意可以提。” “谢谢你的看中。”余巧月态度明确，不愿意。 “余姑娘可是因为之前相看的事。我态度不好向你道歉。”元冬突然一句，让屋内气氛僵住。 “四哥，你说什么呢？”云霄赶紧打断元冬。 余晓巧月突然笑出声，“元四公子，何出此言？” “巧月，你、你听我狡辩，不对，是听我解释。那天是、是那个、那个……”元宵不知要怎么说。 “那天不是上门做客介绍我娘和元伯母认识吗？怎么还有其他意思？”余巧月故作没听懂。 “对对对对，巧月说的对，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元宵赶忙道。 元冬这才明白，原来余巧月当时并不知道与自己相看，皆是自家娘亲与妹妹的主意。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元冬道歉，对余巧月观感有所改变。 “余姑娘。”一声惊喜打断三人谈话。骆怀成与张珏走进包间。 骆怀成走到余巧月边上坐下，“余姑娘，我正要找你呢。” “何事？”余巧月自然为他倒茶水。 “朝霞书院招生的历年考卷，我整理好了。”骆怀成接过茶水自然的喝下。 “我明日有空，可以去拿。”余巧月今晚要值夜班。 “你今晚要值夜班，明日我送到你家。”骆怀成的话，让屋内几人神色各异。 余巧月同意，“好，不过我现在不住在香桂街。” “我知道，你现在住九里巷尾。”骆怀成接下去回答，“你家隔壁就是我家，我已拜访过叔叔婶婶。” “麻烦你送到我家了。”余巧月和骆怀成很熟悉，话说的随意。屋内另外三人更惊讶。也更让元冬确定，余巧月对他没有任何想法。 从酒楼出来，元宵道歉。她没想到元冬会说出那些话。余巧月表示不在意，元冬不说她都忘记这事。回到家和余守平、何美丽说了骆怀成送考卷的事。 余巧月又询问余巧婷的事怎么样？ 说这事，何美丽就来气。何美丽应下这事，就去张家谈赎人的事。张家起先是不愿意放人，后面见何美丽说的诚恳，松口，不过要400两赎身银子。 余守财夫妇只愿意拿200两银子，多的不想出。 “二哥两口子好算计，想三房出余下的银两。巧婷是他们女儿，又不是我们的。话我是给他们撂下了，要不要女儿看他们自己？”何美丽越说越气。 “二伯家有这么多钱吗？”余巧月看向余守平。 “老二手里有360两银子。”余守平报出详细数字。 “爹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余巧月惊讶，何美丽也是好奇。 “老二有个喝酒就吐实话的毛病。”余守平到府城后，找机会灌过余守财一次酒，把二房的家底摸清楚。 第81章 巧婷入狱 余巧月和何美丽同时举起大拇指。 “算上巧梅带来的银子，够了。”何美丽心里有底起身去找二房，催他们快点给银子。 银子还没有说好，余巧月却在监狱见到了穿着里衣，红肿脸，头发散乱的余巧婷。余巧婷低头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 余巧月走到花月面前说了两人间的关系。花月安排另一组搜身检查登记。 元宵带着余巧月去捕快房，找元春。 “大哥，这是我常说的余巧月。”元宵为两人介绍。 余巧月行礼，“元捕头。” “久闻余狱卒大名，今日相见果真巾帼不让须眉啊。”元春很热情。 “元捕头过奖，运气好而已。”余巧月谦虚。 “运气也是实力一种，余狱卒有没有兴趣来我捕快房做事？”元春对余巧月很欣赏。 “大哥，小心我告诉大姨，你要挖她墙角？”元宵一听不乐意了。 “小丫头就会告状。”元春一脸的无奈。 分宾客坐下，余巧月说明来意。元春有些犹豫。 “大哥，捕快和狱卒都是一家，你可要帮帮巧月。”元宵拉着元春撒娇。 元春对亲妹子很宠溺，余巧月只是问情况，说了。 今早他们接到报案，张家的一名通房丫环死了。 死的是三少爷张琪近来最为宠爱的丫头蜜桃。张琪叫嚣着要为蜜桃报仇，在房里打打杀杀的。张家正好有客人到来见此情景来衙门报案。 元春带队赶到时，张琪正对余巧婷拳打脚踢。询问得知，有人举报凶手是余巧婷。从余巧婷屋里翻出了一包毒死蜜桃的毒药，还有张琪赏给蜜桃的一些珍贵首饰。 “巧婷不可能杀人。”余巧月说了余家已打算出400两银子赎人。 昨日余巧梅特别去张府与余巧婷说，已和张家约定时间，去交钱赎人。余巧婷正一心期盼着离开张家，怎么会突然杀人。 元春记下余巧月说的话，会去张家查证。 余巧月回到九里巷，家里还不知道这事。听余巧月说完，李香杏直接晕过去。何美丽用力掐李香杏的人中，刺激她醒来。 李香杏醒来扑到余守财身上用力捶打，“都怪你，都是你，不舍得钱。早点拿出银子把巧婷赎出来，她也不会出事，巧婷，我的巧婷……” 余守财也是后悔，由着李香杏捶打。 “二伯娘先别哭。收拾点衣物吃食，我带进牢里给巧婷。”余巧月提醒。 李香杏忙抹了眼泪去收拾，余巧梅也跟着去了。 “巧月，巧婷拜托你照顾。”余守财一下子苍老许多。 “二伯放心，巧婷在我的地盘，定不会让她被欺负。”余巧月带了衣物吃食进监狱，给余巧婷。 余巧婷还是木愣愣的不接包袱也不出声。 “二伯娘知道你出事就晕过去。”余巧婷脸上出现一丝变化。 “这些是二伯娘给你准备的衣物和吃食。”余巧月放下包袱，又从怀里掏出伤药，“我没说你受伤的事。” 余巧月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余巧婷沙哑的声音，“谢谢。” “知道什么就和捕快们说。”余巧月没有回头。 余巧婷抱着衣物哭泣。 余巧月提着买的吃食送给同僚们，拜托她们照顾些余巧婷。 余巧月走出衙门，被人拦住。 “你是余巧月？”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张琪。婷婷必须给蜜桃偿命。”张琪恶狠狠的道，“别以为你一个小小的狱卒就能保下余巧婷。” 余巧月丢下一声，“傻子。”转身离开。 张琪不依不饶的伸手拦住余巧月的去路。余巧月抬手隔开他的手，脚下用力，张琪摔倒在地。 张琪大吼，“余巧月，你放肆。我告诉你，我爹可是易安府首富。刘大人定会帮我家定罪余巧婷。” 余巧月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琪，“余巧婷有没有罪，不是你我说的算，是要看证据的。我相信捕快们定能抓住凶手，也相信刘大人定会公正审判。” “说的好。”刘洋的声音传来。 余巧月回头看到知府刘洋，左边是元春，右边是一对容貌相似的父子。中年男子还算镇定，青年脸色很不好看。 “大人。”余巧月上前行礼。 刘洋嗯了一声，“本官听说，疑犯是你堂姐？” “是，疑犯是属下堂姐余巧婷。”余巧月没有否认。 “若她是凶手，你会怎么办？”刘洋继续问。 余巧月没有丝毫的犹豫，“回大人，属下相信堂姐不是真正的凶手。若她真是，自当依本朝法律为自己犯下的事付出代价。” “哪怕是砍头？” “是。”余巧月回答的肯定，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 元春在一旁笑，“大人，属下就说她是个当捕快的料子。” 刘洋摸着胡子一笑，“你啊，就惦记着本官的酒。” “大人的酒，可是佳酿。老夫喝过一回也是念念不忘。”张重在一旁附和。 “爹——”张琪不满，他们在说命案怎么又说到酒。 张重扫一眼张琪，示意他闭嘴。 张琪不愿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为蜜桃报仇，嚷嚷，“余巧婷屋里都找到了证据，还不是凶手？难道能是我吗？” “闭嘴。”张诺一脚踢过去，真是不开眼的蠢货。这里是他能乱说话的地方吗？ “凭什么要我住嘴，明明是你们的错。你们官官相护，你们……”张诺捂住张琪的嘴，踢他膝盖，张琪跪下。 “大人，是小人教子不严，还请大人饶过他这一回。”张重诚惶诚恐的上前请罪。 “令郎，稚子童心，本官自是不会与他一般见识。”刘洋不在意的笑。 回到家，余家人围上来询问余巧婷的情况。 “东西已送到巧婷手里。我也拜托了同僚帮忙照看巧婷。”余巧月说了情况。 “巧月，有你帮忙真是太好了。”余巧梅声音有些哽咽。 “不能将巧婷带出来吗？”李香杏的话一出口，余巧梅赶紧拉李香杏让她别说话。 不待余巧月说什么，何美丽先开口，“不会说话就闭嘴，你以为那知府大牢是咱家开的？想关谁就关谁，想放谁就放谁？” “回屋去。”余守财也呵斥。 李香杏还想再说些什么，在余守财严厉目光下，只能不情愿的回屋。 “老二，管好你婆娘。”作为小叔子余守平不好说李香杏，但是二哥还是可以说的。 余守财不悦余守平近乎警告的语气，但巧婷的事还得三房帮忙。 第82章 前往张家查案 夜晚，余巧月推开房间窗户，穿过花园来到后墙。轻轻一跳，跃上墙头。手上的石子扔向屋中有烛光的窗户 骆怀成正在看书，听动静打开窗户。余巧月飞身进入房间。 “是你报的案。”余巧月说的肯定。白日里元春说案件经过时，余巧月心里就有种感觉，报案的一定是骆怀成。 “我也是碰巧遇到。” 张家人希望张珏能够辅佐张诺一起开拓张家的生意，但张珏只想画画。又一次争吵后，张珏被关在家里。张诺知道骆怀成是张珏的好友，邀请他来张家劝说张钰。 前往张珏的院子要路过张琪的住处。骆怀成听到院里的张琪大吼大叫嚣着要打杀了谁？隐约中还听到“余巧婷”三个字。骆怀成想到前段时日在张府角门见到的余巧月。 大宅院的阴私，骆怀成听过也见过不少。担心这件事张家会私下处理，余巧婷不死也残。走进去，阻止张琪拿剑砍人并让林鹤去报案。 “张家会不会怪罪于你？”余巧月担心骆怀成被迁怒。 “张家不敢。”骆怀成说铿锵有力，张家在易安府是首富，看着很厉害。但对骆怀成来说，张家不足为惧。 “你见到那个举报的人了吗？”余巧月怀疑举报人可能跟凶手有关系。 骆怀成没有见到，但他有打听过是余巧婷隔壁的房间的另一位通房丫环。 “后日，我要去张府探望张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骆怀成提议。 余巧月摇头，“我相信元捕头的能力。” “元春能力是很强，但张家不会放开让他查。”张家有太多的不可查。 “张家要包庇凶手。”余巧月皱眉又想到白日张琪癫狂模样，对张家更添几分厌恶。 骆怀成解释，张家主母出生京城冯家。冯家人最看重规矩。张夫人在娘家时，跟随家中长辈出门参加聚会。聚会上，张夫人无意间与外男有碰触。 冯家主就要张夫人出家为尼以证清白，还是其母亲求情送回老家，最终嫁入张家。张夫人经此事并没有理解女子不易，反而越加的对家中女眷们要求严苛。 所以不管余巧婷是不是凶手，已送她进监狱，张夫人绝不会再送另外一个人进去。 “这女人有病，为了面子就草菅人命。”余巧月在骆怀成面前不遮掩，有什么直说。 余巧月化妆为小厮跟随骆怀成去张家。在骆怀成与张钰聊天之际。余巧月借口去茅房溜出院子。 骆怀成已提前为余巧月画过张家宅院地图。余巧月轻松摸到余巧婷居住的房间。 四处查看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屋外脚步声传来，余巧月飞身到房梁处躲避。 很快一位面带病色的婢女进屋。婢女进屋后四处翻找，边找还边嘀咕，“掉哪去了，我的耳环掉哪去了？……” 找了一会，听到外面有动静，丫环不甘心的离开。 余巧月也借机从窗户离开，一脸放松愉悦的回到张钰的院落。 茅房蹲久了，身上带着丝臭味，让守门的丫环嫌弃的后退两步。余巧月没有在意，拢在袖中的手，摩挲着手心里的耳环。 余巧月把手里的耳环暗中送给元春。 被张夫人百般阻挠，无进展的元春，有了耳环很快查到真凶——张琪房里的另一个通房，山茶。 山茶是蜜桃之前最得张琪宠爱的通房。 相好时，张琪对山茶说了很多美好的话。山茶信以为真，以为自己跟其他通房是不一样的，梦想着张琪娶夫人后，自己能成为张琪的妾室。 事实很快打脸，张琪迷上蜜桃，将山茶抛在脑海。整天与蜜桃缠在一块。 蜜桃在张琪面前表现的天真活泼，实际她的嫉妒心极强。对张琪的其他通房都很嫉妒，尤其是在她之前受宠的山茶。 蜜桃几次跑到山茶面前炫耀，张琪对她的好。蜜桃又一次拿着张琪的赏赐来到山茶面前显摆。 蜜桃头上插的白玉兰翡翠簪子，手腕上戴的羊脂玉镯子。这些山茶早就看中，几次撒娇想要，张琪都没有给她。现在都戴在了蜜桃的身上。再听着蜜桃得意说张琪答应她，待新夫人进门后就提她做妾室，甚至还允诺，给她一个孩子。 首饰什么的还好，孩子就戳中山茶内心最痛的点。 山茶在得宠时，一次意外怀孕。山茶很兴奋的告知张琪，他们有孩子了。山茶以为张琪会保他们的孩子，最后迎来的却是张夫人着人端来的打胎药。 担心孩子不掉，药量下的十分足。山茶嚎叫了一天一夜，嗓子哑了，眼泪干了，心中的良人也没有来见她一面。 山茶恨张琪却又靠着张琪生活，不敢对付他，把心中的恨全部转嫁给蜜桃。 山茶与余巧婷的房间挨着，听余巧婷不止一次说过家人来赎她的事。 见余巧婷高兴样，山茶将余巧婷也恨上。凭什么自己在地狱，对方却能被家人惦念愿意花钱赎身，回家重新嫁人生子。 山茶打胎后，伤了身子时不时要出去买药，借着买药时机买来毒药。毒杀蜜桃，再将蜜桃的首饰物品放到余巧婷屋子里，嫁祸余巧婷。 因为紧张，山茶将自己的耳环遗落在余巧婷屋里，留下证据。 真凶抓到，张家知道余巧婷是冤枉的，主动送来余巧婷的卖身契并免除赎身银子。 余巧婷亲手烧掉卖身契，从此她是自由身。 余巧月亲自打开牢大门，放余巧婷出来。余守财带着余巧梅等在府衙的角门。 余巧婷走到余守财面前，扑通跪下，“爹，我错了。” 余守财忙扶起余巧婷，“孩子，我们回家。” 马车带着余家人回九里巷，李香杏和何美丽站在大门口，焦急张望。 “马车来了。”何美丽眼尖先看到，转头朝里面喊，“火盆快端来。” “来了来了。”余守平端出火盆，摆放在大门口。 余巧婷跨过火盆，进入宅院。余巧梅提了热水，让余巧婷好好泡一个澡，换上干净衣服。 李香杏亲手做了面条，“巧婷，来吃面。” 余巧婷接过筷子，大口吃面，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面碗中。 一旁的李香杏靠着余守财，捂嘴哭泣。余家三房离开，给二房留下说话空间。 第83章 六成像 夜晚，余巧婷来到余巧月的房间，“谢谢你救我。” “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余巧月问余巧婷对未来的想法。 “我决定和爹娘回到百竹县生活。”经历这一遭，余巧婷再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她只想回去，找个普通人嫁了，余生平平淡淡。 余巧月把准备好的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余巧婷。余巧婷的事当初闹的动静挺大，手里有些银钱傍身，有什么事也好做。 余巧婷摇手，“我不能要。” “怎么跟我还客气上了。”余巧月笑着把银票塞到余巧婷的手里。 余巧婷握紧银票，“谢谢，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余巧月不明白。 余巧婷收了感激，“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把人气得半死，自己却半点没发觉。” 余巧婷说着又笑了。 余巧月也笑，“那我原谅你了。” 余巧婷离开的脚步又停下，“我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余巧月让余巧婷坐下说。 余巧婷刚到府城那会还挺受张琪的宠爱，有一次跟着张琪身后去宋府做客。 因为余巧婷没学过规矩，做事有点毛手毛脚的，被下人嘲笑。余巧婷不高兴，到一处假山后面躲清静。 说是躲清静，实际是咒骂那些让她出丑的婢女。正骂着听到外面有叫骂声，“混蛋，无耻，你们快放开我。我爹可是……” 小孩声音消失，余巧婷悄悄伸头看到一名青年男子把一个小孩扔进湖里。 撞见杀人现场，余巧婷后怕极了，躲在假山后不敢动。直到青年走了许久，才从另一侧偷偷离开，回到宴会上。 当晚余巧婷就做起噩梦，夜里发起高烧。余巧婷病了十来日，不能近身伺候张琪，被人钻空子。从此失了张琪的宠爱。 余巧婷心里还因此怪过那孩子，再加上害怕更不敢跟人说这事。现在她要回百竹县了，一直压在心里的事，就想说出来。 余巧月心里咯噔一下，“哪个宋府？” “4月份被灭门的宋府。”余巧婷说出了余巧月心中猜测的宋府。 “青年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记得。”余巧婷记得很清楚。 在余巧婷口述下，余巧月执笔画下青年的画像，“确定就是他吗？” 余巧婷仔细看画像，点头，“就是他。” 余巧月放下笔，交代余巧婷这事烂到肚子里，以后谁也不要说。余巧婷连连保证。 送走余巧婷后，余巧月拿着画像去隔壁。骆怀成也在画画，画中人一颦一笑透着明快。 “画得不错。”余巧月点评。 骆怀成注意到余巧月站在窗口，赶紧收画，“抱歉，未经你同意画了你。” “没想到我长得这么好看。”余巧月自夸，“可以送给我吗？” 骆怀成连连答应，“待我装裱好，再送你。” 余巧月点头，把她带来的画像给骆怀成看，“眼熟吗？” 画中人与骆怀成有六分的相像。骆怀成不解看向余巧月，画他，怎么只画成这样？ 余巧月说了余巧婷在宋府所见所闻。 “那会我在双峰寨，不可能分身到宋府。”骆怀成第一次觉得自己出现在双峰寨也不完全是坏事。 余巧月知道，所以才来找骆怀成。询问他认不认识这位？ 骆怀成仔细思索后摇头，“我没有任何印象，画像我能拓印一份吗？”事关人命，骆怀成要好好查查。 余巧月把画像留给骆怀成。 余守财一家准备回百竹县，余守平在走前和余巧月说，想来易安府做事。 何美丽在易安府是不打算回百竹县，妇唱夫随，余守平也不想继续守在百竹县。再有他看大门的活，被人惦记上了。 “谁欺负你了？”何美丽一副恨不得找人拼命架势。 “没人欺负我。”余守平握住何美丽的手，解释原因。县学换了新学官，人家想安排自己的人，私下里让人点余守平腾地方。 “爹，你干脆就留府城不回去。”余巧月不舍得余守平离开。 “我还有一个月的工钱没拿到手呢。再说，想让我余老三白挪地不可能的。”余守平有自己的想法。 “你别想着工钱，小文小武还在县里呢？你要来，他们俩也得安排好。还有余家村的爹娘，也得交代好。”何美丽叮嘱着。 余守平记下何美丽的交代，表示回去处理好再来。 送走余家人，余巧月迎来监狱内选拔。 女狱卒中，余巧月、元宵、方青是武功最好的三位。三人不出众人所料进阶。男狱卒那边也选拔出三人。 丁酒安排六人两两比试，排名前三的代表监狱参加比赛，后面三位做为替补。 很快到了六人评比的日子。丁酒特别找捕房借了场地比赛。 第一轮抽中的是蔡家明，听元宵说是男狱卒中武功最好的一位。 “我相信巧月，你能赢。”元宵跟蔡家明、余巧月都交过手。面对蔡家明，她有一战之力。面对余巧月，她毫无胜算。 丁酒站在赛台看向六人，“记住你们是队友，不是敌人，点到为止。” “这话不对。”与丁酒一向不怎么对付的壮班衙役领头焦真酒走过来，打量着余巧月几人，“老丁，你们牢房真是黄鼠狼下崽子——一茬不如一茬。” 丁酒扫了焦真酒一眼，“焦酒鬼，监狱的事自有大人定夺，怎么，你想掺和？” 焦真酒嘿嘿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转向余巧月等人，“你们可要争气，别让老丁失望。” “说完了，滚。”丁酒不客气。 “哎呦，老丁啊，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说话怎么还这么冲啊？”焦真酒走近丁酒，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表情。 丁酒甩开他的胳膊，“胳膊不想要了，我可以帮忙卸了。” 焦真酒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动手。 选拔开始，广场很大，六人两两一对，同时比试。余巧月与蔡家明是男女狱卒中武功最高的，两人的对打吸引最多的目光。 第84章 晋级 与蔡家明对打，让余巧月有种回到12岁在百竹县考试当日。那时她面对经验丰富的李峰，有内力但不知怎么应敌，被人压着打。 现在她的打斗经验丰富，游刃有余的对敌。一阵快攻后，在蔡家明喘息之际，直接锁住对方的喉咙。 “我输了。”蔡家明输的心服口服，余巧月比他强。 余巧月松开手，后退两步，双手抱拳，“承让。” 余巧月和蔡家明是最后比出结果的一对，其他两组早他们一步。胜利的是方青和另一位身体最壮实的男狱卒王峰。 接下来，余巧月又分别与王峰、方青对打，获得全胜，以监狱第一名被选中。王峰排第二、方青排第三名。他们三人将代表监狱与易安府其他房的选手比试。 蔡家明第四、另一位男狱卒第五，元宵第六。 看台下的焦真酒用胳膊肘捣捣丁酒，“看来我得提醒提醒我手下的人，要认真对待你们监狱的选手。” 丁酒白了眼焦真酒，不会说话别说。 余巧月从西角门离开衙门，碰到同样往外走的何美丽。 “娘，怎么来了？”余巧月上前抱住何美丽的胳膊。 “我来见夫人。”何美丽话中的夫人指是知府刘洋的夫人。刘夫人找何美丽来是想她做媒。刘大人的两个庶女到了相看年纪。 “能行吗，你才来易安府？”余巧月担心。 何美丽拍了下余巧月的胳膊，“怎么着，看不起你娘啊？”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知道的阴谋？”余巧月为何美丽担心。 “你当你娘是傻的，啥都不清楚就敢乱接活。” 何美丽来易安府前，去拜别花媒婆。花媒婆的姐姐在易安府城做媒婆。何美丽到府城第二天就带着信及礼品去见了花媒婆的姐姐花媒婆。 花媒婆收到妹妹的信，知道这是她的徒弟，对何美丽的态度不错。后来知道何美丽跟知府夫人关系不错，对何美丽态度更好。 有花媒婆帮助，何美丽早把易安府各家情况打探清楚。这也是何美丽当初揽下余巧婷的事的原因之一，即使如首富这样的人家也不想轻易得罪媒婆。 余巧月听完伸出大拇指，她娘真是厉害。 “娘，你打算给两位姑娘介绍哪家公子？”余巧月好奇。 “刘夫人的意思是不拘家世，只要男方身家清白、踏实上进就成。刚才出来时，两位姑娘的姨娘都送了荷包，话里话外想要找家世好的，最好是世家嫡子。”何美丽说到这里摇摇头。 “世家嫡子也看不上庶女。”余巧月心道，这两人真能想。 何美丽点点头又转头看向余巧月，“别说人家了，你呢。怎么打算的啊？今年都及笄了，想找个什么样的？” 余巧月脑海里第一闪现的就是骆怀成。 知女莫若母，从余巧月神色中的细微变化，何美丽有了猜测。 “是你有意中人了！？谁？” “娘认识的。”余巧月没有说名字。 她认识的？何美丽回想着知道的人，“骆怀成？” 余巧月举起大拇指，不愧是她娘，一猜就准。 “他不行。”何美丽反对。 “男未婚女未嫁的，怎么不行了？”余巧月不解。 “年龄太大。” “九岁不算很大。”余巧月为骆怀成辩解。 没嫁过去呢，就替对方说话。以后要是成了，可不得什么都听他的。何美丽心里更不愿意。 “你还小。说人家的事太早，再等两年。等18岁，咱再说啊。”何美丽立即改口。 “好，都听娘的。”余巧月没反对。 “真是我的乖女儿。”何美丽满意余巧月的回答。 夜晚，余巧月翻墙到骆怀成房间。骆怀成第一句话，“我很老吗？” “你听到了。”余巧月白日有察觉到骆怀成气息。 “抱歉，不是有意偷听。”骆怀成从惠宾楼出来，看到余巧月。想要上前打招呼，就听到何美丽说自己年龄太大。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余巧月饶有兴致的看着骆怀成。 骆怀成走近余巧月，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余巧月，我骆怀成这辈子认定你，绝不会变。” 余巧月抿唇笑，“我爹娘就交给你了。”她余巧月可是爹娘的乖女儿，绝不做忤逆父母的事。骆怀成改握为搂，抱住心爱的女孩，真想一刻是永远。 余巧月拍拍骆怀成，画像查的怎么样了？ 骆怀成摇头，没有任何线索。 “找机会去趟宋家。”余巧婷看到孩子被扔进池塘，就去池塘找找。查不到凶手信息，先查受害者信息。 余巧月同时思索，想什么办法去趟书架阁找找线索。 半年多过去，繁华的宋宅，破败不堪。余巧月和骆怀成带着林鹤及另十名人员到此。按余巧婷叙述来到池塘。 骆怀成挥手让身后的10人下水。10人穿越好装备，跳进水塘，摸索。 “咱们带这许多人来，动静是不是大了点？”余巧月担心引起潜在的敌人注意。 “宅子我已经买下，想怎么处理都行。”骆怀成说的豪气。 余巧月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想法，“我买的宅院不会也是你先买下的？” 骆怀成收敛神色，“我喜欢安静，就把宅院前后左右的房子都买下来。碰巧知道你买房，就让张牙人带你去看宅院。” “所以房子晦气什么的是你编的？好友打赌猎鹿也是你编？”余巧月再问。 “猎鹿是真的，真的跟好友打赌了。”骆怀成赶紧解释，“我本来想把房子送给你的，怕你不要，才让张牙人编了些瞎话。” 余巧月不知是感动骆怀成打半价卖自己宅院，还是生气他欺骗。 “有发现。”很快有人喊话打断余巧月的思索。余巧月给了骆怀成一个以后再说的眼神，走向池塘边。骆怀成暗松口气，也跟着走过去。 下水的人抬着一个满是泥污的小箱子上岸。打开箱子，里面是些金银珠宝首饰。 “继续。”骆怀成吩咐。 10人将池塘过了一遍，没有发现尸骨。找到些散落的金银铜钱，小猫小狗骨头之类的。 “再搜一遍。”骆怀成吩咐。 10人重新一点点的摸索，“有发现。” 骆怀成和余巧月快步走过去，“发现什么？” “这里有道门。” 是道暗门，但淤泥堵住，想要打开必须把池塘放干才成。 第85章 骆怀成身世 在骆怀成的钞能力下，隐藏在池塘深处的暗门展现在眼前。 余巧月拉住要上前打开门的骆怀成，“我来。” 余巧月担心有暗器什么的，骆怀成不能及时躲开。上前用力打开大门，没有暗器。但扑面而来的腐烂腥臭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这味道，余巧月闻过是尸体的腐烂，转头，“报案。” 元春带人来到宋府，仵作和捕快们进去。很快，有捕快冲出来，跑到一旁大吐特吐。 元春铁青着脸走出来，看了一眼余巧月，“进去看过？” “没有，怕破坏证据。”余巧月以袖捂鼻解释。 “进去看看。” 余巧月看了眼不停呕吐的捕快，有些迟疑。元春没有催促，等着余巧月做决定。 余巧月大步走进去，门打开的时间不短，但里面的气味依旧很难闻。越往里走越朝下，里面的气味越发难闻。余巧月忍不住封住嗅觉。 走到第一间地下室，寒气扑面，余巧月运转内力抵抗这里的寒冷。 仵作正带人验尸，里面横七竖八摆放了很多尸体，底下的已化为白骨，上面的高度腐烂，蛆虫生长，房间窗户封住，不通风，屋子里的气味是难以想象。 最恐怖的是这些尸体的左手全部划开血管，血顺着地面的小沟流向一处，顺着方向来到隔壁间。这里有一巨大的池子，里面是浓郁腥臭的血。 元春走来，“宋家一夜灭门太轻了。” “这么多人失踪死在这里，他们的家人没有报案吗？”余巧月忍不住询问，那房间里至少百人，怎会没有人发现呢？ 元春没有计较余巧月的质问，他心里也很愤怒，为何没有发现这个魔窟。 宋宅发现上百具尸体，整个易安府震惊。刘洋亲自来看后，写折子上报朝廷。 朝廷上下震动，派钦差连夜赶来查，暗里温九言和房微安都来了。 房微安见到余巧月，“余巧月，还是你行。” “房微安你还有脸说。这么大地方你都没有查到？”余巧月不客气的反怼。池塘那道门是出气孔，真正的入口在宋曼娘的院里。 余巧月当初画地图时，就提醒过朝华院是重点。 房微安没法反驳，搜查密室是他带人查的。没查出来隐藏更深的密室是他的失职。 曹烨收到消息后，就要打房微安100大板。还是温九言求情，让房微安将功补过，查清楚一切后，再打不迟。 “是温某失职。”温九言开口揽下过错，是他带的队。 “是你的错。你们专门查宋府的，那么多人失踪，你们怎么都没发现的？还是因为这些人在你温公子眼里，她们就不算人，更比不得长公主的女儿？” 自从看了那些尸体后，余巧月心底一直不平静，压抑着。今日房微安的话引爆了她心底的情绪。 “你说的对，是我们失职。我们本应更早发现的。余姑娘，我温九言在此发誓，一定会将宋家隐藏更深处的全部查出来绳之以法。”温九言发下誓言。 “我房微安也是。”房微安也跟发誓。 “我们坐下谈。”骆怀成握住余巧月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几人坐下，把手里的证据与两人说，交流信息。 余巧月没想到骆怀成将画像的事也说，还拿出画像给温九言看。 “这不是那谁吗？”房微安看着画像，拍着头，话到嘴边说不出来那人。 余巧月三人看向房微安，“谁？” 房微安在屋内转着圈，用力想。是谁来着？是谁呢？他是在哪见过的？家里，不是？宴会，不是？是、是…… “我想起了，他叫于磊，是于自得的私生子。对就是于自得，你三舅的儿子。”房微安指着骆怀成大声道。 “说话就说话，别乱指人。”余巧月警告看向房微安。 房微安收回手指，“我说的是实话，没有骗你们。” “你确定？”骆怀成十年未回京城，对于家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我确定。”房微安之所以对于磊印象深刻，就是因为于磊给人一股很阴邪的感觉。 温九言的目光看向骆怀成，于家对骆怀成有养育之恩。 “我相信大舅、二舅不会做这事。”骆怀成没有说于自得，就是很明确让温九言去查于自得。 送走房微安、温九言，余巧月盯着骆怀成。骆怀成把她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但她对骆怀成的身世情况却是半点不了解。 余巧月终于对自己家世感兴趣了，骆怀成很高兴，细细和余巧月说自己的出身。 余巧月听完总结。 骆家是以科举起家，一代代读书有成，发展壮大骆家。直到骆怀成的父亲骆绍尚这一代。骆家算得上百年的清贵世家。在文人中名声很大。 家族势力的发展壮大，也让有些骆家人看不清自己，想要更多的富贵。 身为骆家家主——骆绍尚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别人一鼓动，就做了不该做的。想要从龙之功，让骆家由权臣之家，改为勋爵之家。 可惜骆家支持的皇子未登上皇位。 当今圣上登上皇位后，清算迫害自己的皇子及臣子。骆家就被推出来挡箭。 骆家落得个抄家灭门的下场。不满8岁的骆怀成也在斩首范围内。好在骆怀成的娘亲——于映雪，是于家最疼爱的姑娘。 于老太爷对圣上有救命之恩，用此换得了骆怀成和于映雪活命的机会。 于映雪与骆绍尚感情很深，不愿独活。给骆家上下收尸下葬后，将骆怀成托付给长兄和长嫂，服毒自尽。 骆怀成当时才8岁，小小年纪经历变故，爹娘死亡，又到于家寄人篱下。 “后来我考中进士。但因为我的身份，做不了官。老师就让我来朝霞书院教书。书院长是我师兄。”骆怀成说完，小心翼翼看余巧月，“你介意吗？” 余巧月反问，“你介意我做狱卒吗？” “不会。”骆怀成对余巧月最欣赏及心动的地方，就是余巧月不像他所见到的其他姑娘，学习技艺只为以后嫁人做准备。 余巧月没有主动说，但她在努力的给自己争取不靠他人，也能立身于世间。 “那我为何要介意你的身世？”再说骆怀成一家，只是站错队，又不是做了什么泯灭人性的事。 骆怀成紧紧抱住余巧月，“叔叔什么时候来易安府？”他想快点娶余巧月进门。 第86章 线索 余守平回到百竹县，休息一日，前往县学表态他辞工没问题。但分文不给不行，要50两银子。对方还价，双方定下45两银子。 余守平拿了银子和工钱回家，向两儿子宣布他年后去府城。 “爹，我和小武怎么办？”余根文没想到自家爹娘说不要他俩就不要他俩。 “对呀，爹。你们怎么也应该跟我们才对，怎么只跟着姐呢？”余根武也开口。 “跟闺女吃喝不愁，还有五进的大院子住。跟你俩干嘛，喝西北风啊？我和你娘商量好了，以后我们夫妇就跟巧月过。你们俩，自求多福吧。”余守平嫌弃的摆手。 余根文、余根武：o__o “… “三叔，你们都走了。这卤味摊怎么办？”余巧莹担心询问。 “你三婶说了。20两银子，以后摊子就是你的。你回去和你爹娘商量商量。”何美丽早就想把卤味摊让给余巧莹。 余巧莹不愿意，坚持要给何美丽做事。 次日余守平带着余根文三人回余家村，说了他和何美丽的打算。余家人都不知要怎么说三儿子\/三叔了。哪有儿子不要，只要闺女的。 余守平的决定也不是其他人能劝动的。 大房商量后，出20两银子买下摊子。二房不同意，也想参与卤味摊的生意。 这个年，就在大房和二房的争吵中度过。 -------------------------------------------------我是清晰的分割线 老家的闹腾，余巧月和何美丽不知道。两人正带人打扫房子准备过年。 从清晨到深夜，才将宅子打扫干净。 “真该听你的，多雇些人来打扫的。”何美丽捶着背。 余巧月不想说话，她太累了。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打扫卫生真是太辛苦。 厨房张婶端来两碗面。 何美丽接过碗筷，“今日比较迟。秀萍你在我家休息一晚。明日放你们一天假。” “谢夫人体贴。我当家的在门口等着我呢。”张婶说到自家男人露出笑容。 “你当家的真心疼你。”何美丽又开始想余守平了，她们夫妇自打成亲，一直在一块。第一次分开这么久，真是不习惯。 何美丽吃一口面，喝一汤，暖了胃和身子。注意到张婶没有走，“有什么要说？” “夫人，我不是有意听你和姑娘的谈话。我就想问问，府里招人有什么要求？”张婶说了目的。 何美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家有人要找活?” 张婶忙点头，“我当家的要找活。” “张叔之前是做什么的？”余巧月问了一句。 张婶踌躇着不敢开口。 何美丽咽下口中的面，“秀萍，有什么就说？” 张婶叹息一声，猛拍大腿，“行，夫人、姑娘，我就直说了。 唉，我当家的之前就是给宋家赶马车。宋家一夜灭门后，我当家的没了活计，在布庄找了份赶马车的活。原本做的好好的，这不前几日宋家出了……” 张婶说到这停顿下，“我当家的就被布庄给辞了。我当家的就是一车夫，有活赶车，没活就在马房照料马。他哪里知道宋家那么恶呢？现在有人知道他曾经给宋家赶过马，就不愿意雇他。所以……” 何美丽看一眼余巧月。余巧月放下手中的面碗。 张婶一看，心里担心自己会不会也要被辞了。张婶忙乞求，“姑娘，我不是在替宋家说话。我，我只是想说。我当家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当家的就是拿钱做活的下人，他……” 余巧月制止张婶，“张婶放心，我家不会随意辞退人。这样吧，你把张叔叫进来，先聊一聊。”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他进来。”张婶后退着跑出去。 很快张婶拉着一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张五见过夫人、姑娘。”张五说着就要磕头，腿却怎么也跪不下去。惊骇的看着堂上坐着的两人。 “张叔不用行此大礼。”余巧月手一抬，张五站直身子。 “是是是。”张五忙点头。 “张叔、张婶坐下说话。”余巧月示意两人坐下。 张五夫妇小心半坐着，等余巧月问话。 “张叔曾在宋家做事？” “是，我在宋家负责赶马车。因为我是签的活契，主要负责给宋家的管事婆子们赶马车。”张五解释自己做的活，他没有见过宋家主人们。 “张叔在宋家可有听过或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或者说让你现在想来，有些疑惑的地方？”余巧月再问。 张五摇头，这话有很多人问过他。但他就是一赶马车的，能知道什么不同啊。 “张叔别着急，你好好想想。平常你赶马车送管事婆子去办事。有没有一次去了别的地方，那地方是婆子们不可能去的地方，比如青楼或者城外的某个地方。 再比如平常你是一次载一位管事婆子，有一次你却载了两位。她们的脸色很不对，还交代你不许多话……”余巧月打着比方。 张五听着余巧月的话，仔细回想在宋家赶马车的经历。 “有、有一次，我赶马车送夫人院里的鸳鸯姑娘外出办事。回来时，她给了我五两银子，交代我不许跟任何人说她去的地方。” “哦，她去了哪里？”余巧月追问。 “北城门外的义庄，她进去待了一个时辰。”张五很肯定道。 “很好，张叔想想还有其他让你觉得不一样的事？”余巧月夸赞，继续追问。 张五回想，张婶开口，“你有一次拿回来一枚梅花吊坠的金簪子。” “哦，对对对，金簪子。那是大少爷院里冬梅姑娘赏的。她是去苦水巷找人，回来赏我的，也是交代不能对外说。后来冬梅姑娘又去了苦水巷两次……”张五想起不少，将知道的都说给余巧月听。 余巧月听完，看向何美丽。 “张五，马房的事交给你负责。”何美丽同意。 “谢谢夫人，我一定好好做。”张五大喜 何美丽让两口子回去，又交代张五明日来余家签契书，有契书保障，彼此也更放心。 余巧月回到房里，把张五说的都记录，重点标注了义庄和苦水巷两个地方，决定抽时间去看看。 第87章 去京城 因为宋家的事，原定年底大比暂停，余巧月得了一日休息时间，决定前往义庄查看。出城门，骑马一炷香到达义庄。余巧月下马，走进义庄。 义庄这让人忌讳的地方，只有一个老头守着。 老头上前，“姑娘来此有何事？”说着话伸手动了动挂在墙上的告示。 余巧月顺着老头的手看向告示牌，上面列有寄存尸体费用明细，“这里不免费？”余巧月一直以为义庄就是免费的。 老头解释，无人认领的是免费的，有人主动寄存的就要收费。 “抱歉，是我无知。”余巧月向老头道歉 “不知者无罪。”老头说的斯文。 余巧月再次惊讶，老者看着不像个普通人。 “姑娘来，所为何事？” 余巧月说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老者收了笑容，“你是鸳鸯什么人？” “我不认识鸳鸯姑娘，我姓余叫巧月，是易安府城的狱卒。”余巧月介绍自己。 “查案是捕快的事。” “好奇。”余巧月给出答案。 老头听出余巧月没有说实话，伸出一只手。余巧月不解看向老头，何意？ “鸳鸯姑娘在义庄寄存了三副棺材，要求每月逢五要上香供奉果蔬。一月一两银子，如今她半年未来，欠了六两银子。”老头说完，动动手指示意给钱。 余巧月掏了十两银子给老头，“鸳鸯姑娘最后一次来，有说什么吗？” “她留下一封信。”老头带着余巧月来到三副棺材前，从其中一具棺材里掏出信，递给余巧月。 余巧月不太想接。 “交给我吧。”温九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老头没有松手，目光盯着余巧月。余巧月伸手接过，打开信。 鸳鸯最后一次来义庄，感觉到自己可能会出事。她死不要紧，但自己的三位姐妹就真无人管。她留下书信，将自己知道的证据存放在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 只有将她的姐妹们送回家乡安葬的人才会知道证据在哪。 “这三人的家乡在哪？”温九言站在余巧月后方看了信内容，询问。 老头没有隐瞒，说了三人的家乡在京城。 “我会安排人送她们回京城并妥善安葬。”温九言向老头保证道，希望他能说出东西所在。 “我不知道鸳鸯藏了什么？”老头说着看向余巧月，“鸳鸯姑娘要求是拿到信的人去。” 从义庄出来，余巧月目光沉沉的盯着温九言，“你在跟踪我。” “余姑娘误会，我比你先到义庄。”温九言来义庄是来祭拜那些暂存在此的宋家地下室的无名者们。府衙停尸间地方不小，但也存不下一百多位。 余巧月回想，温九言是从义庄里出现的。 “抱歉，我误会你了。”余巧月道歉。 “是温某唐突，余姑娘误会也正常。”温九言主动揽下过错后，询问，“余姑娘打算怎么做？” “这是温公子的事。”余巧月展颜一笑，她余巧月只是个小狱卒，做不了什么。 但很快余巧月笑不出来。不知道温酒九言是怎么说的。余巧月接到命令前往京城，时间很赶，余巧月不能在家过年。 骆怀城舍不得余巧月走，他计划了很多活动，要和余巧月一起过新年。 余巧月踮起脚，亲到骆怀成下巴，“乖，等我回来。” 骆怀成面色红了，…… 余巧月跟随温九言安排的护卫队前往京城。易安府离京城，骑快马半个月。拉3副棺材，又是冬季雪天，路程要慢一些，预估一个月时间。 骆怀成担心雪天赶路会冻到余巧月，连夜给她准备马车，车里铺上厚厚的毯子。 骆怀成考虑的很好，就是路不好，太颠簸。余巧月被颠的在马车里坐不住。决定骑马，相比在马车内颠簸，她宁愿忍受凛冽的寒风。 为出行方便，余巧月换上男装，画粗眉毛，看着像一位翩翩少年公子。 “余巧月，你真是比我还像男人。”担心车队安全，温九言派房微安跟随一同前行。 余巧月白了眼房微安，“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这不是在夸你吗？”房微安解释。 余巧月拍了下大宝，甩开房微安，朝前奔跑。突然大宝嘶鸣惊慌，余巧月安抚控制马儿。三支利箭射向余巧月。 “小心！”房微安大喊，抽剑上前帮忙。 余巧月抽出忘忧隔开射来的两支箭，房微安挡住一支。 一批黑衣人出现。 “我来对付他们，你回去。”房微安大喊。 余巧月已飞身持剑刺向黑衣人胸口，空中无法躲闪，第一个到余巧月近前的被一剑刺杀。抽剑踢飞黑衣人，横剑挡住后到的黑衣人。借对方力，半空翻转后退，一剑横扫后方的黑衣人。 翻转腾挪间，余巧月解决四名黑衣人。落地后，余巧月冲房微安道，“你回去。” 房微安见识了余巧月的厉害，转身去车队。 余巧月解决完黑衣人，回到车队，房微安也带领手下打退黑衣人。 重伤一人，轻伤五人，无死亡。队里跟随的大夫，给重伤的治疗。 余巧月没受伤，回马车休息。 房微安安排好人员处理黑衣人尸体，催促车队不要在此耽搁，立即出发。自己撩开余巧月马车的车帘，坐进去，“还是你这里舒服。” 房微安很是羡慕，果然有人疼和没人疼是有区别的。 “你也找个男人疼。”余巧月回怼一句。 房微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两声，“我堂堂七尺男儿，会需要男人疼？” 余巧月看着房微安，幽幽的说了句，“我活这么大，学到了一个道理。” 房微安好奇询问，“什么道理？” “别嘴硬，嘴硬易打脸。” 房微安哼哼两声，表示不信。却不知，自己真是被打脸了。 “说正事。”房微安收了玩笑表情，与余巧月讨论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要问你们了？”余巧月觉得自己没得罪啥人。 房微安也是如此认为的，是谁要对付他呢？讨论不出结果，只能加强巡逻，尤其是夜间。 “你也多注意点。”房微安叮嘱余巧月，车队里武功最高的就是余巧月了。 不用说，余巧月也会注意。 有时注意也没用啊？ 第88章 雪夜对峙 寒冬季出行，雨雪天是没法估量的。一天一夜的大雪，让车队不得不停驻驿站，等待雪停雪化。 余巧月感觉今晚不会太平。 房微安也有此感觉，再有三天，他们就能到京城了。到了京城，幕后之人想动手就难了，驿站是最好的动手地点。 “我会加强夜里巡逻，你多注意安全。” “我惜命的很。”家人在等她回去，余巧月可不会让自己出事。 上半夜没有人来，丑时末（夜里3点）人最困的时候。床上的余巧月睁开眼睛，握住床边的忘忧，打开房门。对面房间的房微安也穿戴整齐，手握长剑。 双方相视一眼，飞身上房顶。 “你留下，我去。”余巧月朝远处黑衣人飞去， 十息，双方相遇。没有一句废话动手。 余巧月没有一招是花招，招招收割走一条人命，喷溅的血染红了飘飘落下的血，雪地上更是鲜红一片。 余巧月一人之力，拦截九成黑衣人。 一名身穿雪青色衣裳，姿态闲雅，面色有些苍白的男子鼓掌。 啪啪啪…… “在下雪青，见过余姑娘。”雪青双手抱拳行礼，很有世家贵公子范。 余巧月冷着脸，“为何截杀我们？” “冯五郎是我师兄。”雪青回答。 “你要为他报仇。”余巧月没有从雪青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意。 “技不如人，被杀也是应当。”雪青的话让余巧月再次意外。不是为他报仇，雪青来做什么？ 看出余巧月的疑惑，雪青笑，“我来是想和姑娘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余姑娘请把鸳鸯手中的东西交给我。” “你是昌国间谍？”余巧月面色严肃，她最恨的就是汉奸。 “我是周朝人终生为周朝人，绝不做他国狗？”雪青说的坚定。 “为何要鸳鸯的东西？”余巧月不解。 雪青卖了一个关子，“暂时不能说。” “东西不能给你。”余巧月拒绝。 “余姑娘，我劝你还是把东西给我。”雪青有些意味深长的道。 “我要是不呢。”余巧月举起手中剑。 “我既然知道姑娘姓甚名谁？也就知道姑娘的家人……”雪青话未完，一道剑气擦脸而过，雪青额前的长发断落。 余巧月声音冷冽，“敢动我的家人，杀了你。” “我的话还请姑娘好好考虑考虑。”雪青说完，向远处飘去。 余巧月内力灌注忘忧，一剑劈过去。雪青没想到余巧月说动手就动手，半点不带犹豫，受伤吐血倒地。 余巧月走近，挥剑要斩杀雪青。 “住手。”房微安赶来，伸剑阻止。 “让开。”余巧月不会放一个要伤害他她家人的人离开。 房微安阻止余巧月杀雪青，“把他交给我，我押他回去审问。” “他拿我的家人威胁我。”余巧月不愿退，挥剑要斩杀雪青。房微安阻拦两人斗在一起，雪青趁机要跑。 余巧月一脚踢飞房微安，长剑刺中雪青肩膀。 房微安抓住剑，血顺着剑往下流，“余巧月，我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让雪青伤害到你家人。” 余巧月盯着房微安，“万一呢？” 房微安抿唇，确实意外是谁也不能预估的。房微安的手渐渐松开，余巧月运转内力，要劈了雪青。 “余姑娘咱们做个交易吧。”雪青感受到疼痛和杀意开口。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余巧月没有听，手上用力。 叮，刀剑相击声。赵四木长刀拦住向下的长剑。 “赵四木你也要拦我？”余巧月眼神锐利，透露浓浓的杀气。 “雪青不能死。”赵四木握紧刀与余巧月对峙，“余巧月，杀了雪青并不能让你家人免于伤害。他不死反到避免煞盟的人找上余家。” “我以性命起誓，绝不会让煞盟的人伤害到你的家人。”雪青这会是真怕了，余巧月是真的要他死。 余巧月握紧长剑，思索赵四木的话。 “呦，挺热闹啊。”熟悉的清脆声响起，秀美清丽的赵五英如鬼魅般出现在几人面前。赵五英走到余巧月近前，“我有一办法可以化解你的担心。” 赵五英掏出玉瓶倒出一枚丹药，“这是改良后的五日失魂丹。半月服一次解药，否则就会肠穿肚烂而死。至于解药就交给四哥，怎么样？” 赵四木目光真诚的看向余巧月，“我定不会让雪青有机会伤害到你及你的家人。” 雪青没有犹豫，接过五日失魂丹服下。 余巧月一手持剑，一手搭在雪青手腕，确认与自己中毒症状一样。 余巧月抽剑入鞘，“雪青，我饶你一次。但记着我家人中任何一位被煞盟及你伤害，我定将你及你最珍视的人碎尸万段。” 余巧月说完转身离开。 “这里交给我。”赵四木支走房微安。房微安应下离开。 余巧月回驿站换掉血衣，打开房门让站在门外的房微安进屋说话。 房微安小心看着余巧月，“你别生我的气，我也不是故意要拦你。” 余巧月没有怪房微安，若是站房微安角度，她可能也会那么做。 “九哥说的对，你跟其他姑娘不一样。”房微安松快笑了，坐下。手握茶壶，吸溜一声。房微安之前为阻止余巧月，徒手抓剑。 余巧月拿出伤药帮房微安包扎，并询问他关于煞盟的事。 房微安摇头，“我和你一样，都是第一次听说煞盟。” “我知道。”赵五英又突然出现。 “赵五英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房微安拍着胸脯，安抚怦怦跳的心脏。 “你这胆子也太小。”赵五英嫌弃。 “我不跟你说。”房微安起身离开，看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余巧月倒了杯茶水给赵五英，“赵五姑娘找我有何事？” 赵五英的吐出四个字，“杜府密室。” 余巧月：杜家密室的医书及金子是赵五英存放的？ “医毒书及药是我放的，金子是杜家的。”赵五英说着伸出手，那些书都是神医谷不外传的。余巧月拿走了，得给赔偿。 “你要多少银两？”余巧月心中盘算自己的小金库有多少。 赵五英蛊惑道，“你要是做了我四嫂。一家人吗，就不需要说这些了。” “我有心悦之人。”余巧月干脆拒绝。 “我知道是骆怀成。可他哪有我四哥厉害，我四哥的武功可是在江湖上都有排名的。而且我四哥还是……”赵五英卖力推销着赵四木。 “赵五姑娘。”余巧月打断赵五英，“赵四木很好，但他不是我想携手一生的人。” 赵五英可惜一声，“你做不了我四嫂，就赔钱吧。”赵五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列了书、药的费用，共计五十万两银子。 第89章 鸳鸯的一生 雪停后，又等三日路面可以行走，一行人出发前往京城。 棺材不能进城，停放在城郊义庄，留人手照看。 房微安和余巧月进城。路上余巧月拒绝房微安请她去房家做客的邀请。富贵人家事多，她没有多少精力应付，直接去住客栈。 房微安对余巧月也有所了解，没有强求，送她到客栈，自行回家。 休息两日，恢复精神。余巧月先去于秋兰说的地址，没有找到酒馆。失望回到客栈，有人已在大厅等着。 余巧月有些意外，萧亦安会来找她。 卫生棉一年收益已入账，萧亦安原本想派人送到易安府给余巧月。昨日手下来报，在京城见到余巧月，派人一查，确实是来了京城。 萧亦安想知道余巧月来京城做什么，会不会影响牵动自己心神的小姑娘。 余巧月收了分红，对于萧亦安的询问，则是无可奉告。 萧亦安没得到答案，不悦离开，与房微安迎面撞上。两人只是点头之交，没有交流。萧亦安注意房微安径直走向余巧月。 余巧月什么时候勾搭上了房微安？ 余巧月可不知萧亦安想法，若是知道，定会骂一声，多疑。 房微安是来通知余巧月，风水先生已选好安葬地点，定好下葬的时辰。 余巧月带着新衣物来到义庄，请妇人给鸳鸯的三位姐妹换上新衣服。余巧月戴上请人特别制作的手套，将换下的旧衣服拿到义庄后面烧掉。 在烧之前，仔细检查，发现三件里衣都缝有牛皮纸，拆开掉落几张纸。 鸳鸯出生在京城一户普通人家，兄长意外重伤需筹钱治病。爹娘就将鸳鸯卖给人牙子换钱。在人牙子家，鸳鸯认识，同样因家中出事，而被卖的白鹭、喜鹊、燕子。 共同的经历，让四人的关系不错，结为异姓姐妹。后来，她们被不同人家各自挑走。 鸳鸯进入易安府宋家，成为一名小丫环。鸳鸯凭借一手按摩技巧，一步步的成为宋夫人心腹丫环。 跟在宋夫人身边时间久了，鸳鸯发现宋府并不是表面所展现的一个普通商户人家。宋家私底下从事人口贩卖、抢劫杀劫货等等肮脏赚钱的生意。 宋家人更不是表面展现的那么和善，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尤其是宋夫人，喜欢用少女血泡澡来保持青春不老。 鸳鸯知道后提心吊胆许久，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被剥皮放血。 鸳鸯有想过要去衙门告发，但又一想明白，自己就是一签了死契的奴婢。说出去也没人信她的话，更可能会送了她的命。 思前想后，鸳鸯决定当自己不知道，做好自己奴婢的本分。 鸳鸯的这个想法，很快打破。 经过宋夫人一番考验后，鸳鸯被允许进入地下室。在宋夫人泡完血澡后，鸳鸯要忍受着刺鼻的血腥味，为她按摩，加快吸收血液。 鸳鸯按摩完，精神疲惫的从地下室往外走，被一黑影撞到。 对方的呻吟声，让鸳鸯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身后的脚步声让鸳鸯来不及多思考，将对方塞到角落，躲开追查人员。 鸳鸯将人带回住处，点亮烛火。身后人惊喜唤到，“鸳鸯！” 鸳鸯转身，呆住，“白鹭，怎么是你？” 两人相对无言，很快白鹭拉住鸳鸯的手，求她救喜鹊和燕子。 鸳鸯为难，她一个丫环，想从地下室救两人出来太难。 “我早该想到的，你怎么可能会帮我们。你跟她们一样，都是恶魔。”白鹭说完就要离开。鸳鸯抓住她的手，“你出去就是死。” “我就是死也不要和你这恶魔在一块。”白鹭用力想要甩开鸳鸯的手。 鸳鸯用力抱住白鹭，解释自己不是不愿意救，而是暂时没有办法，她们得从长计议…… 白鹭被劝服，说了三人的情况。 鸳鸯被人挑走后。白鹭三人也很快被一位妇人挑选中。能在一块三人很高兴，心中还可惜鸳鸯要是晚被挑走一天，四人就能在一块了。 三人被带到一处院落，经过严格训练，喜鹊被挑走。俩人为喜鹊高兴，以为她是去过好日子。可无意偷听到训练婆子的谈话，才知喜鹊可能已死。 为查明真相，白鹭和燕子努力表现优秀。两人被选中，蒙上眼睛，带到一间地下室。 在那里，她们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以及快流干血的喜鹊。喜鹊已经说不出话，眼睛无声的催促两人快跑。 燕子反应极快的推开身边的婆子，抱住另一名看护婆子，冲白鹭大喊，“快跑。” 白鹭下意识的听燕子的话，转身往外跑，路上撞到鸳鸯。 鸳鸯安抚住白鹭后，想办法救喜鹊和燕子。白鹭逃跑，宋府上下戒严，鸳鸯找不到机会去密室。又因为她多次询问被人发现异常，引起有心人怀疑。 “我不同意。”鸳鸯摇头，她做不到看着亲姐妹去死。 “这是最好的办法。”躲藏的这几日，她见识到了宋家的森严。她清楚自己和喜鹊、燕子样逃不出去了。她们要死但不能白死。 白鹭希望鸳鸯将自己交出去保全自己，找机会再为她们报仇。 “白鹭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做不到。”鸳鸯摇头。 “鸳鸯答应我，一定要为我们报仇。”白鹭紧紧握住鸳鸯的手。 鸳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三位姐妹被放血而死，而自己还是那个刽子手。 手刃三位姐妹的鸳鸯获得宋夫人重视。鸳鸯知道了更多宋家的秘密。 宋家与朝廷一位重要权贵有牵扯，那人好像来自皇族。宋家同时在昌国还有不小的势力，甚至宋家与江湖上一股不小的势力也有牵扯。 鸳鸯知道的越多，越感觉到靠自己不可能为姐妹报仇。她需要帮手，经过多次的查探后，鸳鸯选定了易安府的捕头元春。元春能力不错，最重要的是他正直。 鸳鸯将宋府可能是昌国间谍的信息传递给元春。至于与宋家牵扯的朝中权贵事件，鸳鸯想等到自己确定是谁再说。 鸳鸯冒险偷了一封权贵写给宋家主的信。那封信被她藏在自己的房间。原本想把这封信送出去的，但她的种种举动被宋曼娘发现，怀疑，杀害。 第90章 坐牢 余巧月看完内容，为鸳鸯四姐妹叹息。把最后一页记录的藏匿权贵信的内容收起，余下的交给房微安。余巧月有感觉，那封信不能过早的暴露。 房微安看完，头大。这事怎么跟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皇族中有人敢跟昌国合作，真是数典忘祖。 房微安拿走信去汇报。 余巧月去了寺庙，为鸳鸯四姐妹点了四盏长明灯，希望来生，四人能投个好胎，幸福安康。 从寺庙出来，余巧月盘算着，在京城事已了，明日可回易安府。 走到山下，前面传来马鸣人叫喊声。 “让开，快上开啊……” “姑娘，姑娘，快来人救救姑娘啊……” 马车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眼看着马车奔向不远处的悬崖。余巧月飞身上前，扯住马缰绳，控制受惊狂奔的马。 马车嘶鸣着停下，身后的马车却由于惯性仍朝悬崖滑，车中人也顺着马车滑了下去。 余巧月跳下悬崖，左手捞住下落的姑娘，右手持忘忧剑插入峭壁止住两人的下落。手上借力，飞上去，放下姑娘。 之前叫喊的人跑过来。一个上前搂住姑娘查看，一个跑到余巧月前语气不善，“你是哪家的？” 余巧月收好忘忧，转身走。 “站住。”丫环不依不饶的上前拦住余巧月，“轻薄我家姑娘，敢走，报官抓你。” 余巧月：呵，自己这是被人讹了。 “小昭闭嘴。”昏迷的姑娘醒来，叫住阻拦余巧月的丫环。 姑娘走到余巧月近前，行礼，“温氏女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还请公子告知姓名，我回家好告知爹娘，上门道谢。” “举手之劳，不必道谢。”余巧月没有报名字，转身大步离开。 “姑娘你刚才太危险了。”小昭不赞同自家的姑娘冒险的举动。 温柔娘看着自己的手，轻笑，“不危险，怎么确认我的猜测。”双耳都有耳朵眼，没有喉结，是姑娘没错。 余巧月回到客栈，开始整理行囊。次日一早，驾马车朝城外走。 “等等，公子等一等……” 余巧月的马车被拦住，是昨日救的那位姑娘，边上还跟着一青年男子。 温柔娘看着余巧月的眼神欣喜又幽怨，“哥，这就是昨日救我一命的恩人。” “在下温九章，这是舍妹。昨日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温九章说着示意手下抬来一个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放的金银，还有一些珍贵的药材香料。 大街上就这么打开，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人目光贪婪的看着箱子内物品。也有不少人夸赞温家人大方，心想怎么不让自己救了温姑娘呢。 余巧月看向拦路的温氏兄妹，这是感激她还是想要她的命。 “余公子不喜欢这些，可以说想要什么，温某想办法寻来。”这话让周围的人看余巧月目光不满，这些可不少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什么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还让别人怎么说？”房微安从人群中走出来，手里扇子轻扇着，一派的风流倜傥。 余巧月只觉得没眼看，正月里穿棉袄的时节，扇扇子，脑子有病。 “微安哥哥说的什么话？余公子止住受惊的马车，救我一命。温家上下很是感激还。只不知公子喜欢什么，先拿些金银俗物，希望公子别嫌弃。”温柔娘轻声细语解释着，周围人听了对温柔娘投以欣赏目光。 房微安嗤笑一声，“我又说了什么呢？温姑娘你解释许多，好似很亏心似的？” “房微安别以为你跟老三熟悉，就可以随便说温家。”温九章对房微安不满。 “房某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而已。你们兄妹如此的……”房微安没有说下去，却给人无限想法。有人反应过来，看温氏兄妹的目光不对。 “我昨日已说过，救人不过举手之劳，不需要任何回报。还请两位让开，我要出城。”余巧月对箱子内的金银没有施舍一个眼神。手中鞭子轻轻一挥，指挥马车继续前行。 “公子，你真这么绝情？”温柔娘一副大受打击模样，激起不少人的怜爱。 回应她的是余巧月又一次挥鞭。 “小子，别太过分。”温柔娘的一位爱慕者看不得蹿出来，挡住路。 突然窜出，马车受惊，余巧月紧急扯住缰绳，控制马儿。 房微安直接上脚，一脚踢飞挡住的少年。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拦马车 “房微安你敢踹我，给我打——” …… 余巧月坐在大牢，苦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体验一次坐牢。真是，感受不同啊。 “小丫头怎么进来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打量着余巧月。 余巧月没想到，老者一眼看出自己女儿身，没隐瞒，“别人打架被牵连，进来的。” 老者呵呵一笑，“你可真够倒霉的。”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挺倒霉的。您呢，怎么进来的？”余巧月反问。 “我啊——”老者故意拖长音，等余巧月催问。 余巧月却没有问，而是安静等老头回答。老头见余巧月不上钩，又是呵呵一笑，“我灭了人满门，进来的。” “哦。”余巧月的回答，出乎老头意料。 “你不害怕？”往日那些进来的知道老头灭人满门，都吓得躲到一旁，拼命拍牢门，要求换牢房。 “你又不杀我，怕你什么？”余巧月的回答让老头哈哈大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丫头。” “那是你见识少了。”余巧月的话再次让老头大笑不停。边上几间牢房的犯人们都眼神惊恐的看着余巧月。这人什么来头，能让这老头笑得这么开怀。 “老夫好久没有笑这么开心了。”老头笑完道，“想不想听我说怎么灭门的？” “不想。”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余巧月懂。 余巧月不想听，老头却偏偏要说给她听。 老头姓毛，叫毛元秋，家里是走镖的。毛元秋资质好，15岁时，武功在江湖上就算得上二流中顶流了。毛元秋打败镖局上下后，决定闯荡江湖。 第91章 何其无辜? 闯荡江湖期间，他认识了一个叫范无名的江湖侠客。范无名不仅武功高强，还是热心肠，指点了毛元秋很多，带他见识很多江湖前辈。 对初出茅庐的毛元秋来说，范无名不仅是江湖是前辈，更是兄长。在祖父大寿之际，毛元秋邀请范无名回镖局，想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因为毛元秋的大力夸赞，毛家上下对范无名很是热情。却不知这是引狼入室，那范无名根本不是什么江湖大侠，而是阴险小人。 范无名结识毛元秋是为了毛家保存的一本武功秘籍及所有财富。寿宴当天，范无名给镖局下药，毛元秋被娘亲关进毛家密室躲过一劫。 眼睁睁看着亲人，因自己的识人不清而身首异处。毛元秋发誓一定要报仇。他在密室中找到毛家保存的那本秘籍，苦心修炼20年。 毛元秋练功有成，出来找范无名报仇。毛元秋苦寻10年，才找到已成为游骑将军改名为卫铖的范无名。 毛元秋如当年范无名所做的，将卫家上下58口全部杀死，包括两名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婴儿何其无辜？你怎么下得去手？”另一间牢房的男子对毛元秋大喊。 毛元秋没有理会，看向余巧月，“丫头，你说呢？” “我会连路过卫家的猫、鼠、蛇、蚁都不放过。”余巧月从来不信什么，稚子无辜。 “妖女。”男子冲着余巧月大喊。 毛元秋手一挥隔空打了男子一巴掌。 “我问过100个人，你是唯一一个没说稚子无辜的。”毛元秋对余巧月越发满意。 范无名的孩子无辜，他毛家上下287口人就不无辜了吗？他才出生不到三天的侄女就不无辜了吗？ “你又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以毛元秋的实力，一般人抓不到他。 “衙门里那些酒囊饭袋，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毛元秋报完仇，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但娘亲临死前要求他好好活着。毛元秋来坐牢，为自己的识人不清赎罪。 “我也是衙门的。”余巧月没隐瞒。 “你是做什么的？别说，让我来猜猜？捕快？”毛元秋说完摇头否定，“不是捕快，仵作？” “我是女牢狱卒。”余巧月回答。 “你是狱卒？哈哈……”范无名哈哈大笑，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笑了。 笑声中，房微安大步走进牢房，“余巧月，小爷来看你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余巧月翻个白眼，他这个打架的在外面好好自由行走，自己一个旁观者却被抓进来？果然天子脚下，不说理先看背景。 房微安也知是自己牵连了余巧月，忙打开食盒，“这可是京城第一酒楼——欢喜楼当家大厨的拿手菜，可好吃了。” 房微安说着递上筷子。 毛元秋先一步接过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边咀嚼边点头，“还是那个味。” “老头你谁呀？敢抢小爷的吃食。”房微安炸了。 毛元秋不理会，手上筷子挥出残影。房微安要拦被余巧月制止，“让他吃，我不饿。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房微安脸色有些为难，他想余巧月立即出去。但安顺伯府（温家）、理国公府（温柔娘的 舔狗）同时施压不准放余巧月出去。 “他们想关我到什么时候？”余巧月再问。 房微安摇头不知道。温九言不在京城，他平常得罪人多。这会落井下石的人更多，愿意帮忙的人几乎没有。 “没用的东西，丫头这男人不能要。”毛元秋嫌弃。 “他不是。”余巧月否定。 毛元秋点点头，端起汤一口喝干。好久没有这么吃的畅快了，“小子，晚上我要吃烤鸡、羊肉羹……” 房微安翻个白眼，这老头还点起菜来，把他当成什么了？ “你放心，我已经写信给九哥了。”房微安安慰余巧月。 说着话，又有人走进来，狱卒打开牢余巧月所在的牢房，冲着余巧月道，“出来。” 余巧月没动，看向要带走自己的中年男子。 “你们是谁？要带她去哪里？”房微安挡在余巧月前面。 “房公子，请让开。”中年男子没有回答，只让房微安让开。 房微安老实听话就不是他了。挺起胸膛，今天没有人能从他面前带走余巧月。 “房公子，让开。”中年男子语气加重，手中刀微微出鞘。 “怎么还想跟小爷动手？也不打听打听在京城，我房微安怕过谁？”房微安拉开架势，就要动手。 “你这么厉害？”清朗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房微安惊讶，“五，公子，您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能看到威风凛凛的房公子呢？”五公子笑。 房微安解释，“公子这事跟我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跟康友诚打架。顺天府的人不敢得罪我俩，听信那个温九章的话关了我朋友。” 五公子没理会房微安的解释，眸光看向中年男子，“林侍卫，姑母派你来请余姑娘？” 林侍卫朝五公子行礼，“五公子，卑职是奉婉仪郡主之命。” “明日我会带余姑娘去拜见姑母。”五公子的话明确表明，余巧月他要保。 林侍卫听明白，今天想带余巧月离开，除非长公主亲临。没有再多说什么，行礼告退。 “我与怀成是多年好友。”五公子说了他和骆怀成的关系。余巧月相信骆怀成也愿意相信五公子，随他离开牢房。 “小子，记得我的晚餐。”毛元秋提醒房微安。 原本不想理会的房微安，在余巧月目光下改口，“知道了。”走出牢房，房微安不解余巧月为何要帮老头？ 余巧月说了毛元秋的事情，“我有种直觉，这范无名与煞盟有关。” 房微安：女人奇怪的直觉。不过来京前，温九言有交代。余巧月说的话要重视。房微安相信温九言，记下此事他会去查。 “五公子，今日多谢。”余巧月说完准备回客栈。 “你那客栈住着不安全，去我家住。”房微安提议。 “你房家也不安全，还是去我的五皇子府。”五公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五子——柯。 “不行。”房微安和余巧月同时拒绝。余巧月要是住进五皇子府，不出半日，流言就会满天飞。 第92章 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要不我还是回监牢住吧。”余巧月这会觉得还是监牢住着省心。 “巧月！”宋香的惊喜声音响起。 余巧月：好，有住的地方了。 余巧月跟随宋香离开。宋香有好多话想和余巧月说，但想到余巧月才从牢房出来。先拿了衣服让余巧月去洗漱，她去厨房下面。 一切收拾好，两人躺在床上说话。主要是宋香在说她来京城后的事。 “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做，他都不爱我？”宋香来京城两年多了，一直追着赵四木跑，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余巧月平静的回答，“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原因。” 宋香看着黑沉沉的房顶，“我要放弃吗？” 余巧月知道宋香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人，“宋香，听我一句劝。不管怎么喜欢赵四木，都不要把自己给丢了。” 宋香不吭声，耳尖的余巧月听见眼泪滑落的声音。 余巧月这会特别想念骆怀成，不知他在做什么。此时的骆怀成正对着已装裱好的画像，思念着余巧月。 林鹤走进屋，“公子，人到齐了。” “文师父来了吗？”骆怀成口中的文师父叫文一是平事堂退下来的高手。是骆怀成花高价聘请来的护卫教头，专职训练骆家的护卫们。 林鹤小步跟在骆怀成身后，“来了。” 骆怀成来到院内，看着站成两排的青壮年，“你们有三个月的考核期，三月内能在文教头手下过30招者留下。” 五皇子柯巳时中（上午10点）接余巧月去公主府。路上安慰余巧月不用担心，长公主是很好的长辈，不会为难小辈。 余巧月听着不做评价，进入公主府，五皇子柯被人引走，余巧月独自见长公主。 长公主对余巧月很热情，从她口中知道，长公主与于映雪是闺中密友，她也是看着骆怀成长大的人。 “那小子去了易安府就跟松了手的风筝，一去不复返。这还是第一次写信给我，求我一定照顾好你。”长公主打量着余巧月，想到好友，又有些感伤。 余巧月听着长公主回忆过去，直到她乏了才离开。 宫女引着余巧月往外走，路上一个五六岁穿戴华贵的姑娘跑过来，撞向余巧月。 余巧月接住，扶稳小姑娘。 “见过小郡主。”宫女行礼也在提醒余巧月来人身份，长公主府的婉和小郡主。 婉和郡主眨巴着大眼睛，声音清脆，“姐姐好漂亮。” 余巧月回夸，“谢谢，郡主也很可爱。” “姐姐是来找娘亲的？”婉和郡主再问。 “我是来拜见长公主的。”余巧月没有刻意夹音说话，把对方当成平等大人。 “姐姐家是哪里？”婉和郡主又接着问。 余巧月回答，“我家在易安府下的百竹县。” “百竹县是不是有很多竹子？” “不是。”余巧月回答，百竹县竹子很少的。 “为什么要叫百竹县呢？”婉和郡主不解。 婉郡主这个问题难倒余巧月。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余巧月没有随意编借口，大方承认自己不知道。 “那你好好想一想，想到答案，要告诉我。”婉和郡主交代。 余巧月答应，知道答案了，会告诉婉和郡主。 “不许骗小孩。”婉和郡主伸手，要余巧月与她拉勾。 余巧月和婉和郡主拉勾，保证知道答案就告诉她。 婉和很满意余巧月的态度，想到什么，“你会武功吗？” 余巧月没有谦让，自己会武功。 婉和郡主眼睛一亮，“姐姐接下来，有事吗？” 余巧月摇头，“郡主有事？” 婉和君主点头，拉着余巧月去公主府的武场。 五皇子柯，房微安，温家兄妹及她的那位爱慕者，还有其他不认识的权贵子弟都在此。 婉和郡主大声道，“九哥，我带人来和你比赛了。” 人群中的一位微胖小男孩走出来，上下打量着余巧月，“就她？” “对，就是姐姐。她很厉害，一定能打的你屁滚尿流。”婉和郡主握紧小拳头。 “婉和，注意言辞。”婉仪郡主走来，略带严厉提醒婉和郡主。看向余巧月的目光中带着不满，在她眼里定是余巧月带坏了婉和郡主。 压下心中对余巧月的不喜，温和开口，“请问姑娘是哪一位大人家的姑娘？” “在下余巧月，平民百姓。”余巧月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众人都听到了。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变了，平民百姓怎么会来到这里？ 婉仪郡主不信，“姑娘说笑吧？” “二姐，你别总问姐姐。我们要比赛呢。”婉和郡主不满婉仪接二连三的询问。 “婉和，母亲平日教你的规矩呢。怎能没大没小说话？”婉仪郡主语气严厉。 “婉和还小，婉仪别太严厉。”五皇子柯走来打圆场。“余姑娘是我的朋友。”五皇子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变了又变。 房微安担心的看着余巧月，不解她怎么跟婉和郡主扯上关系。 “要比赛的还比不比了？”九皇子旭可不管平民不平民的，今天他要让众人记住自己的厉害。 婉和郡主推开婉仪，拉着余巧月走到中间，“比，你要怎么比？” 房微安朝余巧月打眼色，示意她别掺和皇子郡主中间。 余巧月此时心中满是无语。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一小丫头骗了。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古人，尤其出身富贵的古人，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先比射箭。”九皇子挥手。公主府下人很快摆好在武场摆放好箭靶。 九皇子说出规则，一人10支箭，中靶心最多者胜。 “好，我们让你先来。”婉和郡主拉着余巧月站到一旁。 “郡主就这么相信我？”余巧月好奇询问。 婉和郡主撅嘴，她也是没办法。安排比赛的人手，吃坏肚子，现在待茅房出不来。一时找不到人手，知道余巧月会武功，就拉她过来。 输也比被人说临阵脱逃强。 “姐姐不用有压力，随便射几箭就成。”婉和郡主不抱希望。 余巧月：对她这么没信心。 第93章 彩头 九皇子旭的护卫石青走上赛场，拉弓射箭，十支箭全中靶心。九皇子旭十分得意的看着婉和郡主。 婉和郡主哼了一声，会射箭有啥了不起的。扭头看着余巧月，有些担心，“姐姐，你，” “我会全力以赴。”余巧月走上前，拉拉弓箭试力度。余巧月抽出一支箭，瞄准箭靶，射出，正中靶心。 “好，姐姐厉害。”婉和郡主大叫。 “才第一支。”九皇子面上不屑，眼神却是露凝重。 余巧月一支支箭射出，插在同一位置。 “姐姐，最棒，最厉害。我们赢啦——”婉和郡主蹦跳起来，兴奋大叫，冲着九皇子旭吐舌头，表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好久没有看到和儿这么开心了。”长公主站在高处欣慰看着武场的一切。 “有您的疼爱，郡主自然天真烂漫。”边上嬷嬷恭维。 长公主目光扫到另一处，目光暗淡几分，“我的疼爱未必养出好花。” 这话嬷嬷没法接，头垂得更低。 第一场输了，九皇子不服气，“光会射固定靶有什么厉害的，移动靶才是最考验。” “来啊。”婉和郡主这会信心十足。 很快十名侍卫举着靶，在赛场奔跑。石青和余巧月需要站在固定位置，射中奔跑中的侍卫举起的靶。本轮同样以射中靶心最多者赢。 “这次让你们先来。”九皇子觉得之前是他们先开始才输了，要求婉和郡主先来。 余巧月走上赛台，20米外，十名士兵举牌快速跑动，想要射中很困难。搭箭拉弓，箭矢飞出，射中外环。 九皇子哈哈一笑，“我就说嘛，移动靶才是最考验人的？” “哼。”婉和郡主哼一声。 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房微安对余巧月是满满的担心。不远处看着的温柔娘对余巧月的嫉恨更加深。 余巧月不理会场外人的议论，沉着冷静的继续。 利箭射出，这次还是外围，比第一支近一点。第三支箭，脱靶。 有人叹息。 余巧月继续一支支射出。最终是是9中，一脱靶，6靶心。 接下来是石青上场，一箭射中靶心，后面连续六支箭射中靶心，提前赢得胜利。 “我们赢了，”九皇子旭得意。 “你赢了这局，也是平局。最终谁输还不一定呢？”婉和郡主冲九皇子旭冷哼，扭头安慰余巧月，“姐姐。别在意。你很厉害的。” 余巧月嗯了一声，石青能够预判躲避规律，自己输的不冤。 九皇子旭赢了第二场，催促快开始第三场，想要快一点赢婉和郡主，好嘲笑她。 “急什么，石青才比完，不得休息。”婉和郡主白了眼九皇子旭。 休息一刻钟，安排第三场比赛。 第三场是骑马射箭。靶子绑在绳子上，风吹晃动。这一局，两人同时射箭，一炷香内，谁射中的多谁赢，并且允许双方动手。 “我一定会赢的。”九皇子握拳。 “我们也不会输的。”婉和郡主双手握拳。 “郡主，我支持你。”房微安大喊 “九皇子，我支持你。”温九章不输阵的大喊。 其他人也跟起哄，有支持九皇子也有支持婉和郡主。 温九章冲着房微安道，“敢跟我赌吗？” 房微安有什么不敢的，“来呀，你要赌什么。我今天奉陪到底。” “我也来。”温柔娘的爱慕者，理国公府的小公子康友诚叫喊着，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桌，“我用玉佩做彩头，赌九皇子胜。” “好，我用我的扇子，支持婉和郡主胜。”房微安把手中的扇子放到桌上。 “你一把破扇子，怎可跟我的玉佩相比。”康友诚很是鄙夷。 “康公子，这扇子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扇架，扇面用的上品的宣纸。题字的是我朝大儒蓝野老先生。此扇价值千金。”温柔娘说完朝康友诚嫣然一笑。 心上人的解释让康友诚瞬间如顺了毛的狗狗，“温姑娘有眼力，在下眼拙。” “知道眼拙就好，我房某人可不是随便糊弄的人。”房微安得意。 “我也来。”温九章不甘落后，解下腰间的配饰，放到康友诚一边。不用说也知道支持九皇子。 温柔娘摘下手镯放到扇子一旁，朝婉仪郡主一笑，“我支持婉和郡主。” 婉仪郡主拔下头上的发钗，“我支持九表弟。” “婉仪表妹如此，我只好支持婉和了。”五皇子柯说着摘下拇指上的扳指放到扇子一放。 其他人一看也各有支持。总的来说，公子们多支持九皇子，姑娘们多支持婉和郡主。 “我来做裁判。”长公主笑着走来。 “长公主\/姑姑\/母亲。”众人行礼。 长公主拔下头上的一枚凤钗，“这枚凤钗是皇嫂送我的生辰礼。就用它作为比赛最终的彩头。” 长公主说着把凤钗放到中间。皇后娘娘的御赐之物，吸引了姑娘们的眼睛。 “母亲，舅母御赐之物拿来做彩头不好吧。”凤钗婉仪郡主一早就看中，当做囊中之物。如今却被长公主做彩头，在婉仪郡主看来这就是母亲又一偏心小妹的证据。 “皇嫂不是小气之人。”长公主说完看向赛场。 不管围观台的人如何说，赛场上的婉和郡主和九皇子旭正相互放狠话。 婉和郡主冲着九皇子旭昂起下巴，“我们一定会赢的。” “我也不会输。”九皇子旭不甘示弱。 比赛时间到，余巧月和石青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催动马儿在划定区域内奔跑。余巧月抽出红色箭支，拉弓射箭。 第一支，余巧月射空，石青射中。 “好——”九皇子喊破声。 “姐——姐——最——棒——了——”婉和双手放到嘴边，做喇叭状大喊。 余巧月不为外界纷扰所影响，抽第二支箭，射出，一箭射中。 “姐姐厉害——”婉和喊破音。 余巧月继续抽箭，射出，中靶。 熟悉规则，余巧月射的越来越顺。再次射箭，石青驾马冲来，余巧月躲避射偏。 “耍赖。”婉和大喊。 “谁耍赖了，赛前说过可以动手，只要人不离马就成。”九皇子反驳。 第94章 纠缠房微安? 余巧月知道自己狭隘了。在石青故技重施时，身子一软，直接侧身躲过，射出。射中靶边。来而不往非礼也，余巧月对石青出手。 石青武功不低，但余巧月更胜一筹，石青几次射偏脱靶。 时间到，下人摘下靶，数箭支，余巧月以一箭之差赢了石青。 “我们赢了。”婉和郡主蹦跳到余巧月怀里大喊大叫，没有半点的规矩礼仪。 婉仪郡主看的十分不喜，看到长公主嘴角笑容，压下心里的怨怼。又是这样，自己做什么都要注意身份。婉和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不公平。 婉和郡主只想赢九皇子，对彩头一点不感兴趣。让宫女拿来箱子，连同凤钗都放进箱子内交给余巧月。 余巧月推辞，她不能要这些。 “别推辞，这些都是你应得的。”长公主开口让余巧月收下 “余姑娘，长公主赏赐不可推辞。”五皇子柯开口。 余巧月不是扭捏性子，收下彩头，“谢长公主赏赐。” 长公主满意点头，起身离开。留下小辈们，继续玩闹。 婉和不舍得送余巧月离开公主府，她想余巧月能留在长公主府。 相比亲姐婉仪，婉和郡主更喜欢和余巧月一起。婉仪郡主一见婉和就时刻提醒不能忘记她们郡主身份什么的。 “郡主，我得回家查百竹县为什么叫百竹县啊？”余巧月笑着开口。 看着远去的余巧月，婉和眼珠转的飞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余巧月不知婉和郡主主意，回到宋香住处，她的马车和包袱已被送回。 宋香很舍不得余巧月走，想让她再多留两日。“明天我值夜班，后天休息带你好好逛逛京城。我跟你说，京城的勾栏杂耍特别好看……” 余巧月听着宋香讲述，整理回程的行李。 敲门声，打断屋内两人。 宋香起身，“谁呀？”打开门，跟在后面的余巧月认出来人，温柔娘。 温柔娘说明来意，“余姑娘，我想和你谈谈。” 进屋坐下，宋香送来茶水离开，给两人留下谈话空间。 余巧月认真喝茶，等温柔娘开口。 “余姑娘，我希望你不要缠着房公子。你们最好不要再见面。”温柔娘说到房微安眼底溢满了情愫。 余巧月喷了口里的茶水，咳咳…… 她缠着房微安？！ “温姑娘若不是你们兄妹跑到大街上阻拦。我早就离开京城回家了。”余巧月语气不好。她可是答应过骆怀成早点回去。 “余姑娘请正面回答我。”温柔娘不想听余巧月说其他。 “首先我要申明我跟房微安只是朋友，不存在纠缠关系。其次，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余巧月问的不客气。 温柔娘挺起胸膛，掷地有声的说出，“我是房微安的未婚妻。” “放屁，我房微安从来就没有未婚妻。”房微安双手提着礼盒大步走进来。身后是同样双手拎着礼盒的温九言。 “三、三哥。”温柔娘声音带着惊恐，显然很怕温九言。 “温夫人就是这么教你的？”温九言声音平淡，但话却让温柔娘面色涨红。 “不是，我娘没有。我，”在温九慑人目光下，温柔娘说不出后面的话，狼狈的逃跑。 “余巧月你别听温柔娘瞎说。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房微安和余巧月解释，他怕余巧月因此不认他这个朋友。 余巧月嗯了一声，脸色不太好。之前因为赵四木，她被宋香怀疑过一次，这次又经历一遭，真是让人心情不爽。 “微安，我忘记买曹记的槽子糕，你去买一份。”温九言打发走房微安，收敛笑容，“余姑娘，在京城大出风头。” “温九言，你温家找我麻烦，怎么算？”余巧月没忘记温九章与温柔娘对自己的算计。 “温某近来得了一根百年人参，送与姑娘做赔礼，可行？”温九言提出条件。 “勉勉强强。”有过之前的千年人参，百年的让余巧月没有多少心动。 温九言打开一盒子，里面放着一叠银票，“再算上这些呢。” 余巧月用手探了下厚度，算上这些银票自己可以还掉欠赵五英的一半债务。 余巧月收了银子，温九言坐下，“余姑娘能否把鸳鸯姑娘的最后一页交给温某。” 余巧月就知道瞒不过温九言这只狐狸，“现在不能给你。” 温九言咀嚼着这几个字，“温某所料不错的话。这最后一页信中写的是与宋府幕后勾结之人的信息。而这幕后之人是朝中重臣或者说是皇亲国戚才对。” 余巧月表情没有变化，却让温九言肯定自己的推测。温九言猜对了，脸上凝重几分，“请余姑娘保管好最后一页。在可以的时候再告知温某。” 温九言告辞离开。宋香走进屋，“巧月，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余巧月宁愿不要这种厉害。 在宋香的撒娇下，余巧月推辞两天走。宋香带余巧月去瓦子勾栏看杂耍。 现代很少看到的驯大象、马、犬、熊及鹦鹉等驯兽表演，在这里都看到。余巧月看的惊奇连连，再次为古人智慧所折服，并警告自己不要小瞧任何一位古人。 离开瓦子勾栏，经过一家铺子，宋香神秘的拉着余巧月进去， 余巧月进去发现，这是萧亦安开的专卖卫生棉的铺子。从普通到奢侈，各种样式的都有。 “这个用起来很方便，你多买一些带着。”宋香为自己买了一包，也要给余巧月买一包。余巧月推辞，告诉宋香卫生棉在易安府有卖。 从铺子离开，宋香拉着余巧月去首饰铺，想要买一些首饰拜托余巧月带回去送到长威镖局，转交给宋英杰作为新婚贺礼。 “你二哥成亲，你不回去？”余巧月疑惑。 “我回去就回不来了。”宋香还是不甘心。 余巧月没有多劝，陪着宋香挑选首饰。目光随意一扫，扫到二楼某个未关门的包间里。温柔娘正与一位年长夫人，从温柔娘态度看，她在讨好对方。 年长夫人的面相与房微安有几分相似。余巧月猜测她应是房微安的娘——礼部侍郎夫人。 第95章 与宋香的坦白 余巧月收回目光看宋香挑选的首饰。 “你觉得哪个好？”宋香挑选出一副镯子，一枚做工精细的金钗及一对鸳鸯戏水的玉珏。 “这个好，送新婚夫妻合适。”余巧月手指向玉珏。 宋香拿起玉珏，“我也觉得。王三娘，我要，” “这对玉珏我要了。”温柔娘打断宋香的话，抢先一步开口。 服侍的王三娘子有些为难，“温姑娘，铺子里还有其他样式的玉珏，您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不用，我就要这个，包起来。”温柔娘微笑，语气坚定。 “我先看中的。”宋香皱眉，把玉珏递给王三娘子，“给我包起来。” 王三娘子为难，她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但温柔娘的穿着打扮不是普通人家。 “柔娘怎么了？”房夫人走过来。 “伯母，我看中了一款玉珏想要做为生辰礼送给爹娘。不想这两位姑娘也看中了。”温柔娘这话说的，让人一听就理解余巧月和宋香想强抢。 房夫人对男装装扮的余巧月，中性模样的宋香皱眉，姑娘家打扮成的像什么样。 “这玉珏我们先看中并拿到手里，你抢我们的玉珏，还有理了。”宋香不满。 “我们都说自己有理。伯母是礼部侍郎夫人，最是公正不过。不如由您来问王三娘子，这玉珏该归谁？”温柔娘目光柔柔的看向首饰铺的王三娘子，让她说话。 王三娘子更不敢说实话，咬牙说自己刚到，没看清情况。这话就在包庇温柔娘。 “你，” 余巧月拉住要发火的宋香。 “温姑娘的本事，在下佩服。我们走吧，去别家买。我不相信整个京城所有首饰铺都怕安顺伯府。”余巧月说完拉着宋香离开。 “慢着。”一道声音叫住要离开的余巧月和宋香。 余巧月回头，从二楼包间走出一位夫人。 房夫人见到走下楼之人，主动行礼，“于大夫人。” 于大夫人下楼，“房夫人可信我的话？” “大夫人这话说笑了。于大人身为百官之首是大臣们的表率，您身为她的夫人也是我们后宅夫人们的表率。”房夫人小小捧了于大夫人。 温柔娘听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好。 “玉珏是这两位姑娘看中并决定要买下。温姑娘喜欢也不能君子夺人所好。”于大夫人没有给温柔娘面子。 房夫人这下明白，温柔娘在仗自己的势逼迫人。心里对温柔娘好感全没了。房夫人让王三娘子把玉珏包起，“这玉珏我买下送给两位姑娘，算作我的赔礼。” 宋香不敢要，“夫人太客气了。” “你不要，咱们重礼的房夫人，怕是要寝食难安了。”于大夫人打趣。 余巧月眼神示意宋香收下。宋香双手恭敬接过，“多谢夫人。” “这样才好，今天碰到也是有缘。我做东，去欢喜楼聚聚。”于大夫人提议。 欢喜楼，碰到同样在此用餐的房微安和温九言。 看到进来的一行人，房微安惊奇，“娘，你怎么和余巧月在一块？” 儿子认识余巧月，房夫人心中疑惑，面上笑不变，简单说首饰碰到，一见如故。 进入包间，房夫人好奇询问，房微安和余巧月什么时候认识的。 房微安不避讳说了自己与余巧月，宋香认识的过程。 “她一个普通农家女，凭着自己的本事进入衙门做事，还做的非常好。这让我大受刺激。回来后，我就跟九哥说，我堂堂男子汉也定要成就一番事业。” 儿子愿意学好，是余巧月的刺激。让房夫人对余巧月改观。 将房夫人前后变化看在眼里的温柔娘，心里着急。想要说什么来改变现状，但边上坐着的温九言，让她不敢说话。 于大夫人很感兴趣的听着房微安介绍余巧月，看向余巧月的目光越发好奇。 温柔娘忍不住问，“余姑娘怎么独自一人来京城？” “余姑娘来京是接了平事堂的任务。”温九言的回答，让温柔娘不敢多问。心里对余巧月的忌惮又加一层。 京城无人不知平事堂是圣上直属。 “来吃菜，巧月来尝尝欢喜楼的招牌菜，羊肉羹。”于大夫人说着亲手给余巧月盛了一碗。 余巧月起身双手接过，品尝，鲜而不腥。 在座的除了温柔娘，吃的都很满意。 回去路上，宋香好奇，于大夫人为何对余巧月那么好。 余巧月没有隐瞒，将自己与骆怀成的事说了。 宋香惊诧，“你也太厉害了。不声不响的给自己定下终身大事。” “遇到合适，自然要抓紧。”余巧月笑。 和余巧月比，宋香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同时为在百竹县时，自己因为赵四木与余巧月闹别扭再次道歉。 余巧月抿唇，有些犹豫要不要告知宋香。 没有听到余巧月回答，宋香心里咯噔一下，停下脚步，“巧月，你，” “我们回去说。”余巧月不想在路上谈。沉默回到住处，余巧月将自己与赵四木几次相遇，包括赵五英说的都告诉了宋香。 宋香看着余巧月，不知道要说什么。 生气嘛，不，她没有理由。余巧月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达过喜欢赵四木。但她心里又憋的难受，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余巧月。 “天色不早，你先休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宋香不给余巧月说话机会，跑出家门。 余巧月跟着出去，宋香已不见人影。叫了几声，无人回应。余巧月决定去巷子外寻找。走到巷口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宋香从隔壁院一脸羞意的跑出来。随后出来的还有一名男生女相的青年。 青年眼里都是对宋香的真情实意。男子看到余巧月，余巧月朝对方招招手，示意他去追宋香，自己朝巷子外走。 宋香租的院子，离主街不远，走路一刻钟。 不同于易安府有宵禁，天擦黑人们匆匆回家。京城是有夜市的，天黑正是许多商贩外出营业时间。白天忙碌的人们也有时间出来游玩。 三五好友一起说笑着闲逛夜市，品尝美食。余巧月有种逛现代夜市的感觉。 余巧月艺高人大胆的找一处僻静地坐下休息，吃刚买的烤红薯。入口香甜软糯的烤红薯，让余巧月眯了眼睛。果然心情不好吃甜食最好。 第96章 买一送一 吃完烤红薯，余巧月起身准备回去。一个小孩从暗处跑出撞向余巧月。 余巧月伸手挡住，“九公子，你怎么在这里？”朝九皇子旭来的方向看看，没有护卫。 “这边。”有人喊。 九皇子旭身子一颤，迅速躲在余巧月身后。 三名壮年男子跑来看到九皇子旭及余巧月，面露笑意，真好，抓一送一。 余巧月没有出手，由他们抓住。两人被丢进地下室。 “你，”九皇子旭站稳身子想问余巧月，为什么束手就擒，被稚嫩的声音打断，“又来新的哥哥姐姐了。” 借着上方月光，看到地下室内或坐或躺着5、6个孩子，年龄大的8、9岁，小的才2、3岁的样子。 说话的正是最小的那位，他被一个大些的孩子搂在怀里，还不理解人贩子，以为是在玩。 “哥哥姐姐也是玩捉迷藏进来的吗？” “是啊，玩捉迷藏。”余巧月说着，从怀里掏出她买的肉干，递一块给他。 小孩想要，抱着他的大孩子，一把伸手抢过来，塞进嘴里吃了。 “肉干～”小孩瘪嘴要哭。 “燃燃对不起，哥哥太饿了。”大孩子搂着燃燃警惕往后挪了挪。 “我们跟你一样的。”余巧月朝大孩子说着拿起一块肉干吃，顺手递一块给九皇子旭。 九皇子旭接过小咬一口，嫌弃，“太硬了不好吃。” “我是买了留在路上打发时间磨牙的。”余巧月一口口吃着，分给其他孩子们。 孩子们见余巧月和九皇子旭吃了没事，纷纷拿起肉干吃。 他们长的在地下室待了三天，短的也有半天。人贩子怕他们闹事，只给水不给吃的。 吃了肉干缓解饥饿。地下室众人介绍自己。都是跟着家人出来，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抱着燃燃的荣毓盯着两人，“你们怎么被抓的？”他心里还是对两人有怀疑。 “我看到小九被抓，着急上前想要救他。不自量力被抓了。”余巧月自嘲。 九皇子旭哼了一声，开口，“我甩开护卫，想一个人逛夜市，被盯上。” 有了大人余巧月在，又吃了东西，几个孩子不那么的紧张。将目光投向余巧月，“我们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余巧月摇头，一副自己柔弱无能为力。 九皇子旭：你骑马射箭打人的本领是假的吗？ “荣毓失踪三天，你家里应该报案了。我们等等，衙门会找来的。”余巧月安慰慌张的孩子们。 “对，我失踪两天了。我娘一定会着急找我的。”有人附和，觉得家里会来找。 “他们不会来找的。我就是被爹娘卖掉的。”荣毓的话，让地下室的孩子们一愣。 有孩子不相信，有的直接低声抽噎。 “看你穿着不错，家里不缺钱，为啥卖你？”余巧月好奇。 “因为我后娘生了儿子。我爹不需要我这个原配儿子给他养老。自然卖掉省心。”荣毓语气充满愤怒、失望等各种情绪。 “哥哥别难过，燃燃在。”燃燃搂着荣毓，给他送温暖。 “我知道燃燃是谁了？”一直盯着燃燃的九皇子旭突然拍了下脑袋。 声音大，吓了地下室众人一跳。燃燃也被吓的张嘴要哭。 余巧月直接塞了块肉干，止住他的哭声，看向九皇子旭，“燃燃是哪家的？” “里国公府世子的嫡子。我跟五哥去做客时，有见过燃燃。我肯定没有错，燃燃就是里国公府的嫡孙。”九皇子旭说的十分肯定。 “国公府的嫡孙丢了，一定会全城搜捕的。我们一定会被找到的。”余巧月话音落下，地下室的铁门又被打开，一个孩子被扔进地下室。 孩子掉地上前一刻，余巧月扑过去接住。熟悉的气息，让余巧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余，姐姐，你怎么样？这小孩是谁？”站在原地九皇子旭担心询问。 “小九真是记性不好。前两天，你才输给她。”余巧月的话，让九皇子旭不顾黑夜走向余巧月。身子不稳倒地，余巧月一手抱着婉和郡主，一手扶起他，走向月光照射位置。 月光下，熟悉面孔映入眼帘，九皇子旭摇晃着婉和郡主，“小妹，小妹醒醒……” “她中了迷药。”余巧月解释。 九皇子旭握住婉和郡主的手，心里有了害怕。在此之前，他觉得以余巧月的实力，无论怎样都能护自己平安，但现在他不确定。 能从戒备森严的公主府带走婉和郡主，绝不是一般人。 “有我在别怕。”余巧月握住九皇子旭的手，给他安慰。 九皇子旭嗯了一声没说话，好一会他靠近余巧月压低声音，“发生危险不要管我，保护好她。” 余巧月听出九皇子旭声音中的颤抖，伸手搂住他，“别乱想，我们都会没事的。” 靠在余巧月怀里，九皇子旭感觉到了安全。其他小孩子也朝余巧月靠近，想要获得安全。 安静的地下室大门又被打开，“大人请。” 来人带着面具，但熟悉的身影让余巧月一眼认出对方——赵四木。 赵四木好似没有看到余巧月，挥手让人将孩子们绑住手、脚、嘴巴然后拽出去，塞进一辆马车。 出东城门，行50里马车停下。余巧月一行被赶下马车。驻扎的营地有一支队伍在此休息。这支队伍里也有不少被拐卖的孩子和姑娘们，塞进笼子里。 余巧月她们被人赶着去解决需求，回来塞进笼子里。 余巧月接过送来有些干硬的馒头，用内力稍稍加热，分给婉和郡主和燃燃。 九皇子旭与荣毓在他边上，两人打量着四周。 “眼睛不要乱看。”余巧月递了两个干瘪的果子，提醒她俩注意。 “把我们关在笼子里当作牲畜，姐姐不生气吗？”九子旭不明白余巧月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气是最无用的。”余巧月咬了一口馒头，用眼角余光观察另一队的人。两支队伍的囚笼靠的近，可以看清彼此。 第97章 想不出标题 囚笼里的孩子和姑娘们，面色惨白神色慌张，如受惊的小鸟。 “姐姐我怕。”婉和郡主小声道。 余巧月搂住婉和郡主，没有劝她说不怕，让她吃馒头。然后目光看向九皇子旭和荣毓，“在无法保证自己顺利脱身之前。你们要做的是尽量顺从敌人，保住自己的命。记住一点，在生命面前，尊严、面子什么都不重要。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 作为圣上最年幼的儿子，九皇子旭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他接受到的教育也是身为皇子，皇家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余巧月的话让九皇子旭大受震撼，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不准交谈。”注意着笼子动静的人贩子，手中棍子用力打向笼子。 敲击声震的人耳朵疼。 九皇子旭想要说话，但在余巧月的目光下停住。握紧手，待父亲派人来，一定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怎么回事？”赵四木走来冷声质问。 “大人，她们在密谋，” “没有，大人我们没有，我们就是渴了想喝点水。”余巧月打断，语气带着一丝请求。“大人，我们一天没喝水，可以给我们一点水吗？” 赵四木目光沉沉的看向人贩子，停下休息，他有吩咐过给馒头和水。 人贩子忙行礼，“大人，属下已，”赵四木没有听人贩子一踹飞人贩子，打断他后面的话。 人贩子爬起身，“小人知错，请大人小原谅。” “仅此一次。”赵四木说着解下腰间的水囊丢进囚笼，离开。 人贩子抹掉嘴角的血，扭头恶狠狠的看向余巧月，“你有种。” 余巧月没有理会人贩子的威胁，打开水囊。先喝了一口，然后喂给四个孩子。之后把水囊收到自己腰间。 余巧月这一连串的举动，让九皇子旭不明白。前面让自己不要惹，后面余巧月自己跟人贩子杠上。 喝水休息后，他们直接在笼子里被抬上牛车，盖上布伪装成货物出发。 车队不走官路，走的小道，路很颠簸，关在笼子里很难受。 如此行走五天，到了地方，被关进有铁窗的屋里。 余巧月有内力支撑也被折腾的不轻，更何况是身娇体弱又喝了掺杂迷药水的孩子们。 “我们怎么办？”九皇子旭心再起波澜。 余巧月：“等。” “等什么？”婉和郡主开口问，本就身子弱的她，这几日越发憔悴。 余巧月没有解释。 在房间待了两日，关紧的大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婆子，如恶狼般扑向孩子们。 抓起一个就如检查货物般，这里捏一下，那里拍一下。嘴里评价着，这个骨相不好或者是人太瘦、又或者是手太难看，就如挑待宰的小鸡仔。 “混蛋，放开我。” “放开我，你们这些恶人我杀了你们。” “滚开。” …… 孩子们用力的挣扎，叫喊着。余巧月握紧拳头，她想出手。 正在此时，一个婆子走到余巧月跟前，如看货物般打量着余巧月，脸上神色是满意又可惜，“张老三，以她的姿色，到不了我的楚馆。” 张老三正是之前与余巧月有过言语冲突的人贩子。 “刘婶，你看这丫头被关押多天，气色还这么好。就知是能折腾的。去楚馆的老少爷们可不最喜欢能折腾的。”张老三语气恶毒。 余巧月不知楚馆是什么地方？但从张老三的恶毒眼神中可以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地方。 刘婶犹豫，这么漂亮一张脸蛋，去花馆才是最能赚钱的。 “刘婶只要你让她进楚馆。我这趟活的钱不要都给你。”张老三一定要让余巧月去楚馆。 刘婶一听到这，立马消了犹豫，“看在咱们合作多年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 “啊，小贱人敢咬我。”一个婆子惨叫，然后抓起孩子朝墙上扔。 “啊……” “婉和——” 余巧月飞身上前一手接过婉和郡主，半空中拔下头上的簪子，落地时手上簪子飞射出，正中拔刀要攻击的张老三。 张老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余巧月夺过张老三手中的刀，解决几个婆子。一切快的人反应不过来，然后“啊——” “都闭嘴。”九皇子旭大喝一声。 孩子们瞬间停住，双手捂住哭泣。 婉和郡主没有害怕，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余巧月，她就知道姐姐会救她的。 这里的动静惊醒外面的人，脚步声朝此来。 余巧月把婉和郡主交给九皇子旭，“待在屋里，外面交给我。” 余巧月握刀大步走出去，与赶来的几名人贩子缠斗在一起。这几人武功不弱，余巧月几日没吃饭，刚在屋里又一番消耗，这会实力不如平常一半。 一时间倒难以解决几人，随着时间消耗，余巧月的体力有些不支。反应有些慢，眼看刀子到自己眼前，却不能及时避开。 余巧月：坏了，要毁容了。 一柄长刀出现，拦住对方，挽救余巧月差点被毁容的脸。 赵四木出现，解决余下几名人贩子。温九言也带人马赶到，解救所有被拐的人员。 夜晚，哄睡婉和郡主后，余巧月走到凉亭，抬头看月亮。 赵四木走来递上红薯。 余巧月接过，“谢谢。”撕开皮咬一口，真香。 赵四自然接过余巧月撕下的红薯皮，坐在一旁，“我要谢你才是。” 被拐当晚，余巧月本要出手解决几人。赵四木暗中阻拦示意余巧月不要出手跟着他们走。 “你怎么成为他们的大人？”余巧月好奇。 “多亏你手下留情，雪青愿意与平事堂合作。我们才有机会瓦解这么大一个人贩子据点。” 赵四木的话让余巧月收了笑容。这些时日，余巧月一直在想自己当晚的决定对？还是错？ “对不起，我，”赵四木后续的话被余巧月打断。 “我这次去京城见到宋香了。”余巧月不想再说雪青的事。 “你有机会帮我劝劝她。”赵四木拿宋香一直当妹妹看待。 “感情的事，别人没法劝的。要她自己能想明白才成。”余巧月不想也不愿意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赵四木嗯了一声，不说话。好一会才开，“骆怀成人不错，你选择他很好。” 想到骆怀成，余巧月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谢谢你的祝福。” 第98章 回到易安府 余巧月看着比来时更长的车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回到京城后，她与宋香告别，就想离开京城。她一点也不想再待京城，只想快点离开。到城门被长公主府的护卫拦住。 然后她就被长公主委托重任，带婉和郡主和九皇子旭一起回易安府。 余巧月是真的不明白，这两位尊贵的龙子凤女才从人贩子手里被解救出来。圣上和长公主怎么能允许让两孩子再到处跑的。 回想着长公主的交代，余巧月只觉头疼。她怎么就同意了当保姆了。 一路上，余巧月都是小心再小心，就怕这俩祖宗有半点差错。好在一路很平安，顺利到易安府。 知府刘洋早早接到通知，特别等在城外迎接皇子和郡主。 九皇子旭见了刘洋，让他该干啥就干啥，不用管他们。他们住在余家，玩一段时间就回京。 刘洋对余巧月刮目相看，去一趟京城，认了皇子和郡主做姐姐。 若是知道刘洋所想，余巧月想说，这姐姐谁想做做去，她是一点都不想。 余巧月带着两人到自家，完全不知道自家女儿回来的何美丽、余守平看着大队人马，懵了，什么情况？ 听完解释，赶紧打开二进、三院落安排他们及丫环婆子护卫住下。 余家人少，为方便家人联系，一家子都是住在一进院。 余巧月和家人说了京城之行，看向余守平和余巧莹，“家里怎么样？” 余巧莹抢先一步开口，“一切都好，我以后来府城发展，继续做卤味生意。” “厉害。”余巧月夸赞。 私下询问余守平，怎么回事？ 余守平说了余家两房关于卤味摊子的争夺。两房都知道卤味摊子赚钱，把生意让给对方都不乐意，都想要。 一个年都在争吵，最后余老头发话，卤味生意大房做。至于二房则做豆腐、豆干、豆皮等的生意。 得了何美丽的要豆皮、豆干的许诺后，王桂兰在家里琢磨着怎么做。这两年下来，她做豆干、豆皮，豆腐的手艺越发的娴熟。除了供应给何美丽外，余家也开始做这些对外卖为家里多添一个进项。 “磨豆腐多辛苦，二伯二伯娘会同意？”余巧月疑惑。 “搁以前，老二是不会同意。但老头问了他一个问题？”余守平说到这停下喝茶水。 “别磨叽快点说。”何美丽催促。 余守放下茶杯说出余守财会同意的原因。李香杏回去后，仗着自己去过府城，跟村里人大肆炫耀。在有心人的捧着，李香杏把重新掌家后拿在手里的银子，借出去不少。 连余家宝买笔墨纸砚的钱都没有了。为此事余守家发了好大火，再次将李香杏的掌家权收回。 余老头问余守财的就是，“你媳妇这一被人捧就不知找不着东南西北的性子。你放心让她去县城？” 余守财不放心，最终决定放弃卤味生意。 “二伯娘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余巧月感叹一声，以余守财爱财性格，想起这事估计就会和李香杏吵一架。 说完卤味摊子，余守平继续说余巧莹。 把卤味的手艺交给父母兄长后，余巧莹提出要跟余守平来易安府。 余余守家夫妇自然是不愿意的，但余巧莹可不管他们同不同意，闹死闹活的非要来。不让来就在家绝食。 拗不过余巧莹，让他来了。 “巧婷成亲了，她让我跟你说句，她会过得很好的。” 余守平说完余巧莹又说余巧婷，在过年期间，经花媒婆介绍嫁给了一位打更的更夫。那更夫家有三套院子，两套租一套住，日子过得很不错。 更夫之前娶过两个娘子，第一个媳妇被大夫检查出不能生，自请下堂。第二个能生，一胎怀了四个孩子，难产孩子和人都没了。附近有碎嘴的造谣更夫克妻。这么一来就没有人愿意嫁。 花媒婆与更夫有点子亲戚关系知道事实，接到余巧梅拜托后，就说了更夫家里情况。余巧婷的情况敢没瞒着。 更夫家找不着媳妇，正发愁呢。不介意余巧婷的事。 更夫和余巧婷见面，彼此都挺满意。怕夜长梦多，余守财和李香杏，没出正月就将余巧婷嫁了过去。 夜晚余巧月翻墙来到骆家。 骆怀成站在门口等着，余巧月走上前，一摸手好凉。 “等多久了？” “刚开门，你就来了。”骆怀成贪婪的看着余巧月，她离开的2个多月，真的很想很想。 尤其是知道余巧月在京城发生的事，真是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过去。 两人走回屋里坐下，余巧月把藏的那份书信递给骆怀成。 骆怀成赞成余巧月的做法，毕竟他们不知道鸳鸯说的是谁，不知那人权利有多大。信，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 余巧月找机会去了鸳鸯的房间，仔细搜索没有找到。回去看信，信中隐晦留了位置。在鸳鸯门前台阶找到藏在地下的牛皮纸包。 信封是京城随处可买到的普通信封。拆开信，里面交代宋家主，尽快把婉和郡主送走。还交代送到昌国后，要把婉和郡主卖到楚馆。 又是楚馆？ “楚馆是什么地方？”余巧月看向骆怀成。 “楚馆是昌国最下贱妓女所待之地，进去那里的女子，会被残忍折磨致死。”骆怀成解释。 “这人跟长公主有多大仇怨？”余巧月虽然对婉和郡主之前对自己使心眼子，不喜。但也不想看一个6岁小姑娘进入肮脏地。 骆怀成无法回答，握住余巧月的手听她讲述在京城发生的一切事。余巧月没有隐瞒，将自己与赵四木被人误会的事说了，不想将来引发误会。 骆怀成知道余巧月选择自己就不会改变，但他还是有点小吃醋。 …… 余巧月回到卧房，摸摸红肿的唇，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回到府衙大牢，余巧月带了不少京城特产给同僚们。 元宵拉着余巧月询问京城的一切，“真想去京城看看。”说完又摇头，家里不可能让她去的。 余巧月回家见到温九言，温九言来见九皇子和婉和郡主。 第99章 不同意 温九言来易安府继续查宋府事，同时接圣命，暗中保护九皇子旭和婉和郡主。 余巧月看着温九言，回想起昨晚与骆怀成的分析，“温九言，你是不是对房微安有想法？” 温九言挂在脸上的无害笑容僵住，“温某自认隐藏的不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余巧月想说不是她看出来的，又觉得这事把骆怀成牵扯进来不好，推到的女人直觉上。 “直觉？”温九言不信，又觉得余巧月没有必要骗自己，“余姑娘如果你是我，你该会怎么办？” 怎么又有人问她“如果”。 “没有如果，我也不会经历你经历的事。”余巧月不做假设。 “难怪，微安喜欢你。”温九言说到这里，心底蔓延着苦涩和一丝嫉妒。 “我有爱人，没兴趣掺合你们俩的事。”余巧月打住温九言的话。 “骆怀成。”温九言肯定的报出名字。 “是。”余巧月回答肯定，门口盘子跌落的声音。 余巧月回头，亲爹站在门口，一脸不敢相信。转身大步离开。 “你等着。”余巧月丢下一句，离开。 温九言抿唇一笑，扳回一城。 余巧月来到爹娘门前，敲门，“爹，娘。” 何美丽打开门，余巧月走进屋。 余守平抱着膀子，语言不瞒，“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何美丽踢了余守平一脚，说话注意点，勾搭说的多难听。 余巧月老实说了，“是我先看上他的。” “他大你九岁呢？快能当你爹了？”余守平不满意。 余巧月反驳，“就差九岁，怎么可能当我爹。再说岁数大知道疼人。而且吧，嫁他有很多好处的。” 余守平听的拍桌子，女大不中留，这么想嫁人？ “别蹬鼻子上脸。”何美丽拍了余守平一下，让余巧月继续说。 “爹娘，我跟骆怀成在一起有三大好处。”余巧月说着伸出三根手指。 余巧月说了自己中意骆怀成的三点。第一，骆怀成是书院夫子，习文不懂武，打不过他。第二，骆怀成父母去世，家中无长辈，嫁过去自己当家做主，无人管束她。第三，骆怀成就在自家隔壁，自己可以随时回娘家。 “巧月，你跟娘说实话，你想嫁他，是不是因为你弟？”何美丽郑重的询问。 余巧月没忍住笑出声，“娘，你可真会想？你说过我最像你了，我怎么会委屈自己？” 何美丽点点头，余巧月说的对。 “对什么对啊，我不同意，我反对，我不赞成。”余守平几乎要跳起来。 何美丽踢了余守平一脚，看向余巧月，“如果我和你爹都反对，你坚持嫁他吗？” 余巧月摇头，“我很喜欢骆怀成，但在我心里第一位的永远是爹娘。你们不同意，我不会嫁的。” 这个回答余守平舒服了，坐回椅子。 “爹，娘，我希望你们能给骆怀成一个机会。和他相处看看。如果相处后你们还是觉得他不行。那我的亲事，就听爹娘安排。” 余巧月眼底难过余守平都看到，心疼女儿占上风，“要不我们先见见那小子？” 何美丽白了眼余守平，反对不反对都让他说了。 夜里，余巧月翻墙到骆家，说了何美丽和余守平已经知道他们的事。 骆怀成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紧张。拉着余巧月看自己的衣柜，穿哪件好，还有何美丽和余守平喜好什么、忌讳什么，免得自己说错话。 “不行，这些都太旧了。我得去做新衣服，还得买礼物。吉祥楼新出了花开四季首饰定一套送给娘。还有爹哪里，送一百坛酒怎么样？……” 骆怀成絮絮叨叨，完全不见平日里半分的稳重。 余巧月垫脚伸手揽住骆怀成，垫脚，亲上去。 …… “我爹娘不吃人。” 骆怀成抱住余巧月，“我将他们疼爱的女儿拐走，送再多都不觉得多。” 骆怀成来余家当日，余巧月被余巧莹拉出家门。 “三叔，三婶说了不能让你听的。” 一同跟来的还有九皇子和婉和郡主，两人不准宫女、女官、护卫等跟着。像余巧月、余巧莹的弟弟妹妹般一起帮忙摆摊。 余巧莹的摊子就是一个手推车，上面摆放着卤串，边上挂着牌子写明价格。 不用开口，九皇子先大声吆喝，“走一走看一看啦，又香又好吃的卤串。新铺开张前半月有优惠，素的一文两串，荤的四文两串，半荤三文两串……” 婉和郡主也跟着吆喝，两人好似比赛般，叫的别提多热闹。 余巧月额头冒虚汗，她俩家人知道了，不知道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余巧月没有阻止，她看的出两人玩的很高兴。 人多，余巧月洗手，上前帮忙，被余巧莹塞了钱罐子，收钱。 余巧月收钱，余巧莹手脚麻利称重打包，九皇子和婉和郡主吆喝，累了喝带来的热饮。 房微安和温九言带着五皇子柯过来，看到这一幕，脸上很是精彩。 “五哥不买，别碍事。”九皇子旭挥手让他到一旁。 “我买，全要了。”五皇子柯开口。 “不行。”婉和郡主拒绝，“你都买走了，别人买什么。” “就是，别有钱就瞎得瑟。”九皇子旭附和。 五皇子柯再次被两人给惊到，一样买了两串到一旁，吃着串看着弟弟妹妹吆喝卖串。 卖完，余巧莹分别给了九皇子旭和婉和郡主一人50文钱。 两人拿着钱，用贡缎做的荷包小心装好。荷包布料可是10个50文钱买不到的。 “五哥，我赚钱了，请你吃饭。”九皇子旭大手一挥。 几人来到一家面馆，“鱼婆婆来…嗯，四碗鱼丸面。”九皇子旭伸出的五根手指，收回一根。 婉和郡主随后，“渔婆婆，我要一碗。” “九公子，四碗面不够吃啊。”房微安开口，他们一共七个人呢。 五皇子旭算得清楚：“怎么不够了？五哥一碗，我一碗，巧滢姐姐一碗，巧月姐姐一碗。婉和自己买一碗，正好。” 房微安：合着他和温九言不算在内啊。 “你们都是大人了，还想小孩子钱。”九皇子旭鄙夷看向两人。 “她们也是大人啊。”房微安不服的指向余巧月姐妹和五皇子柯。 “你们能和他们比吗？五哥是我亲哥，巧滢姐姐给我们发工钱，巧月姐姐让我们免费住她家。我请他们吃面是应当，你们俩为啥要请？” 婉和郡主点头，“九哥都不请我，怎么可能请你俩？” 第100章 酒名:秋兰 房微安想继续，温九言拉住他，“微安算错账了。这顿我来请。” “不用，你付你们俩的就成。我说了要请客的。”九皇子旭数了24枚铜板付账。 渔婆婆家的鱼丸面是易安府有名，来吃的人不少，7人挤一张桌子。 余巧莹知道九皇子旭身份，其他人没介绍，也知身份不简单。面对这些富贵公子，余巧莹很紧张的靠近余巧月。 吃完饭，五皇子柯带走婉和郡主和九皇子旭。余巧莹去买菜。温九言和房微安叫走余巧月谈事。 温九言和余巧月说，宋府那百具尸骨的处理后续。经过两个多月的查询，100多位死者核定身份的有70名，余下无名者，暂存义庄，待以后再处理。 这么多人，多是被拐走。圣上下达全朝打拐活动，由钦差大臣负责。 鸳鸯提供的证据，温九言和房微安继续追查。最新消息，幕后人在边疆出现。两人要离开前往边疆。 宋家的事几次与余巧月有关。 温九言觉得余巧月说不定还能遇到更多线索，向上申请在易安府建立平事堂的据点。余巧月查到什么，可以来据点联系。 说完正事，房微安带余巧月去客院，见熟人。 “毛前辈！”余巧月惊喜上前抱拳行礼。 “没想到是我吧。”毛元秋哈哈大笑。 毛元秋能出监狱，还是余巧月之前的提醒。房微安上报后，圣上想要挖出煞盟，特下令放出毛元秋参与煞盟的追查。 毛元秋在听到范无名背后还有组织，毛家一切是该组织的计算。原本想在监狱了此残生的，当下答应为平事堂做事。 毛元秋的事也给平事堂提供了一个思路，派人查监狱的犯人寻找与煞盟相关的人员。 回到家，余巧月见到与余守平相谈甚欢的骆怀成。 走近何美丽，“娘，爹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何美丽哼哼两声，“一个酒铺当然开心了。” 余巧月惊讶骆怀成这么大手笔。 骆怀成送的酒铺是一家传承了三代人的酒铺。到这一代，酒家只有一位女儿。女儿得父亲真传，酿酒手艺极好，被一位酒商看中，聘其为自己儿媳。 酒商住在川南府，离这里远。酒家舍不得女儿，卖了铺子跟随女儿一起前往川南府生活。路途遥远，酒铺的工具和大部分伙计都留下。 余守平看过铺子是好铺子，铺子里的酿酒师傅只能酿造些普通酒。想要把酒铺发展起来，还需要些独家秘方才可。 说到独家秘方，余巧月想起与于秋兰做的交易，把于秋兰写下的于家粟米酒秘方拿出。 余守平拿着秘方带人试验，酿造出极醇厚的酒。独家秘制酒有了，接下来就是这下下酒铺名称，开铺子。 “叫余记酒铺怎么样？”余守平提议。 “不好听，叫美月酒肆怎么样，有我的名字也有巧月的名字。”何?丽开口，酒铺是记在何美丽名下的。 “可以。”余守平点头。 何美丽又摇头，“算了还是叫余记酒铺更好。” “那就叫余记酒铺。这酒叫啥名呢？”余守平指着桌上的酒，这么好喝的酒得有个好听的名字才称。 “叫‘秋兰’。”余巧月开口，余守平和何美丽的目光看向余巧月等待她解释。 余巧月解释了秘方的由来，虽然是与于秋兰做交易得到的，但余巧月还是希望有人能记住这位爱酿酒、品酒的女子。 “秋兰不错，就叫这个。”何美丽同意。 余守平没有再异议。 “谢谢爹娘。”余巧月很感激余守平和何美丽同意自己的任性要求。 “跟自己爹娘不用说谢。我也有好事要宣布。”何美丽说着坐直身子，哼哼两声，“我做成了来易安府的第一、第二桩媒。” 余巧月和余守平用力鼓掌，表示恭贺。 “来，我们用秋兰酒举杯庆祝。” …… 余巧月晕晕乎乎的翻墙，来到骆怀成房间，冲着骆怀成笑，“我好高兴，爹娘都有自己事情做。” 余巧月心里有担心，自己让他们来易安府，离开熟悉的环境。两人是否会后悔，会难受。 骆怀成端了水，拧帕子给余巧月擦拭手脸。 “巧月，擦脸。” 余巧月扭头，“不，你走开，我不洗。” “乖，别动。”骆怀成哄着余巧月。 余巧月撅嘴，头摇的跟拨浪鼓，“不要，就不要。” “好，不要。”骆怀成轻声哄着，声音都是宠溺。 …… 在自己床上醒来，余巧月蒙着被子，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巧月别睡了，你要迟到了。快起床。”何美丽的声音打断余巧月。 “起了起了……”余巧月一骨碌爬起来，三两下穿戴好。拿过何美丽手里的包子，朝外跑。 一路施展轻功，在规定时辰内到达监牢。刚到就听花月说，人员安排有调动，她值夜班，白天不用来。 余巧月：…… 换下衣服，走出府衙，来到余巧莹的摊子。 今日是卤串摊优惠活动结束第一天。所有卤串价格恢复，素的一文一串；半荤两文一串，荤的三文一串，五文两串。 有些享受了优惠的，觉得贵不愿意买。多数食客还是留住了。余巧月走过去，“巧莹，我来拿串，你数串打包。” “好。”余巧莹应声，让位给余巧月。 余巧月系上围裙，“要点什么？” “两串豆皮，三串五花肉。” 声音有点熟，抬头是元冬。余巧月没说话，拿了元冬点的卤串，放到盘中递给余巧莹。余巧莹接过放到一竹杯内，算账收钱。 卤摊卖完，余巧月帮着收拾回家，听余巧莹问，“他是不是找你的？” 余巧月回头看到一直站在边上的元冬，“元四公子，有何事？” 元冬上前，目光看向余巧莹，“在下是来这位姑娘的？” “找我？”余巧莹疑惑，找她干什么啊？ “我想和余姑娘合作卖卤串。”元冬看中余巧莹卤串生意，想要与她合作。 余巧莹目光看向余巧月，这卤味是何美丽的，她做不了主。 “这里不便谈，元四公子若无事，可去我家说。”余巧月开口。 “多有叨扰。”元冬跟随余家姐妹，回到九里巷。 第101章 又遇劫狱 何美丽正跟婉和郡主聊天，主要是何美丽说她们在百竹县的生活。婉和郡主听的津津有味，对某些感兴趣，时不时的多问些。 “娘，我们回来了。”余巧月和余巧莹走进后院。 “姐姐，你真的猎过老虎吗？”婉和郡主好奇询问。 余巧月点头，“猎过一头。” 婉和郡主跑过来抱住余巧月的胳膊，“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猎呀~” “你还小，再过两年。”余巧月推辞。 “姐姐~，带我去看看吗？人家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活的老虎啦~。姐姐~求求你了~”婉和郡主晃着余巧月的胳膊不停的撒娇。 “哟哟哟，是谁说，自己是大人，不撒娇的？”九皇子旭和五皇子柯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撇嘴。 婉和郡主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啊？” 扭头继续撒娇，“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进山打猎。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们猎到老虎就回来。” 猎虎？ 九皇子旭耳尖捕捉到了某些词汇，瞬间换了笑脸，飞扑来抱住余巧月的胳膊。 “巧月姐姐~”声音要多甜腻就有多甜腻。 婉和郡主受不了九皇子旭的声音推他一把，“你跟着掺和什么，到一边去。” 九皇子不理会婉和郡主的话，死死搂着余巧月的胳膊，“巧月姐姐就带我们去。你放心，我们身边有侍卫跟随的保护安全，不会影响你打猎，也不用你负责，是不是五哥？”九皇子不停给五皇子柯使眼色。 五皇子柯本以为自己知道余巧月是什么样，但事实告诉他，了解的还不够。 “他俩的安全我来负责。”五皇子也想见识见识余巧月打猎的本事。 五皇子虽然如此说，但余巧月还是犹豫，毕竟他们三位身份不一样。现在说的再好，出事了，他们的长辈可不会因为一句话，就饶过她。 “巧月姐姐，你要是再不放心，让五哥给你签一个军令状。不，不对是签契约，对，签契约。我们仨出任何事儿，都是五哥的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对对，我签我签。”婉和郡主忙点头。 五皇子柯看着这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妹妹，真是无语。不过他也想进山打猎，同意签契约。 春天是动物们下崽时间，不适合打猎，余巧月还在推辞。 “姐姐你带我进山看看，我们不打猎。我还没有见过活的虎呢？”婉和郡主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发出乞求。 九皇子旭也是眨着眼睛，乞求。 拗不过两人的撒娇痴缠，余巧月答应陪他们去。不过进山后一切都要听她的。两人连连点头答应，保证会乖乖的。 另一边余巧莹和何美丽说了元冬求合作的事。何美丽带着余巧莹去谈合作相关事宜。 夜晚，余巧月回到衙门换上衣服，值夜班。 和余巧月一起值夜班的是方青。看到方青，余巧月才想起去年底衙门大比的事。当时宋宅尸骨，事太大，知府刘洋下令取消年底大比。 “改日有空，咱们再比一比。”方青是位武痴，每日除了上工、吃饭、睡觉外时间都拿来练武。 “好。”余巧月答应方青的提议。她近来感觉自己有点停滞，需要经历一场生死决斗。 一听余巧月要经历生死决斗，方情更兴奋，“明天，我们明天比。” “好。明天。” 梆子声响，提醒余巧月和方青该区巡逻检查。 知府衙门的夜班巡逻与县衙一样。先去女监狱查看数人数；然后再绕着女牢外围走一圈，查看有无异常；最后到了望厅，与上面的同僚打一声招呼，确认对方无事。 结束回到狱厅的女狱卒休息室，登记下巡查结果，没异常画个圈，有异常把情况写明。 余巧月注意到方青的字如她一样，很板正。 梆子声响起，第二遍巡逻同样正常，这次余巧月做登记。 两人说着话等第三次梆子声。算着时间到，却没有响声。余巧月感觉不对，方青也有所察觉。两人握刀冲出去，对面男狱卒休息室灯亮着，没有动静。 余巧月与方青打手势，一左一右冲出去。方青朝监狱去，余巧月奔向了望亭。 血腥气传进鼻尖，真出事了。余巧月飞身向了望亭，三柄飞刀冲她而来。 余巧月左躲右闪，避开左右两枚，中间以刀隔开。前进的身形没有停顿，跃进了望亭。亭内负责了望的狱卒倒地不醒。 “他被我打晕了，没死。”雪青的声音响起，接着长剑刺过来。 “煞盟的人在牢里？”余巧月握刀还击。 刀剑相碰，雪青压低声音，“男监牢里的张生是蒋海的小儿子。” 蒋海，朝廷灭三族的人贩子大官。 “张生怎么遗漏的？他怎么姓张不姓蒋？”余巧月挥刀砍向雪青。 雪青继续解释，蒋海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人事。担心自家被全灭，小儿子出生后，就抱到好友张家，对外说是张家的小儿子。 蒋家事发后，煞盟担心蒋海把信息泄露出来，提前灭口杀了蒋海。毁灭证据时找到蒋家有子在张家的消息。 为此煞盟派人将张家灭门。张生因为与人打架被关进知府大牢里躲过一劫。 张生知道家里出事，担心报复，故意在牢里打架，延长监禁时间。 煞盟最近查到张生在男监牢轻监。派人来截杀他们。 余巧月一听，不愿与雪青多纠缠，就要去男监牢。 雪青拦住余巧月的去路，“我有安排，张生不会死。” 余巧月讽刺，“煞盟还真是斩草除根。” “我来不是和你说这事，是想求你帮我一个忙。”雪青说出此行真正目的。 “什么忙？”余巧月先问清楚，再判断自己是否答应。 “具体的这里这不便说。”雪青不放心。 余巧月和雪青约好时间地点，雪青一剑逼退余巧月，飞离开。余巧月跳下了望亭追去，几名黑衣人挡住余巧月的去路。 与雪青有交易，余巧月留手，这些黑衣人可没有留手必要。 余巧月以一抵七，解决他们。 第102章 调职捕快 元春带领捕快赶来，抓住余下的黑衣人。 此次劫牢，女监无事，男狱卒无死亡，重伤一人（了望亭那位），轻伤四人。男监牢里的犯人死亡五人，重伤三人、轻伤九人。张生是重伤的三人中一位。 从府衙出来，余巧月先去平事堂的据点，把张生的事告知他们。 走到巷口，看到守在巷口的骆怀成。 “你怎么样？”一早听林鹤说府衙昨晚有人劫狱，骆怀成担心不已的骑马从书院赶回。怕去府衙影响到余巧月，焦急守在巷口等着她回来。 “我没事。”余巧月伸长胳膊，让骆怀成看自己，没有受任何伤。 骆怀成伸手欲抱住余巧月。 咳咳，两声提醒身后有人。 余守平站在巷口，目光严厉的看向骆怀成。 “爹，你要出门？”余巧月拉着骆怀成的手，走向余守平。 “松手、松手、松手，像什么样子？”余守平用力拍在骆怀成手上。 骆怀成不舍得松开手，“叔叔，我下次会注意的。只是听到衙门昨晚有劫狱，一时情紧……” 劫狱！ 余守平转头看余巧月，“巧月，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在县衙有劫狱就算了， 怎么来到府城还有劫狱啊？要不咱不干狱卒，太危险了。” “爹，我好好的呢，没事。”余巧月安抚余守平。 余守平不放心的拉着余巧月回家，让何美丽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确认没事，才松口气。看到骆怀成，瞬间又没好心情了。 但想到女儿喜欢这人，心里感叹句女大不中留，“你什么时候来提亲？” 骆怀成心中狂喜，反应很快，“我这就请媒婆上门。” “我就是媒婆还请什么媒婆？”何美丽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来咱家提亲，总不能你又做媒婆又做岳母。”余守平提醒何美丽。 何美丽把这给忘记了，何美丽指点骆怀成去请花媒婆，还有请人需要准备哪些物都交代清楚。骆怀成认真听着，记下所有事项。 休息一晚，余巧月回到府衙，被花月叫过去，告知自己调职了。 “花婶，你对我哪不满意，我改。别赶我走啊。”余巧月的话让花月没忍不住拍了她一下，“尽说胡说。我巴不得你一辈子在我这干呢。” 昨晚，元春带队支援见到余巧月以一敌七不落下风。打报告申请调余巧月到捕快房做事。 近来事多，捕快们的伤亡率有些大，人手不够。余巧月的武功好，刘洋同意。 算上之前杀冯五郎的功，刘洋让余巧月在狱卒的活可以传给家里人。 余巧月回家和余守平、何美丽说了自己调职且狱卒的活可以传给家里人。让两人看看余、何两家哪个合适来做？ 余守平和何美丽扒拉一遍余、何两家的女眷，只有何大花合适。 余巧月写信托人加急寄回去。 此次调往捕快的除了余巧月还有方青。元宵原本不想做捕快的，一见自己处的好的小姐妹都去了，也想去。 了解妹妹性格的元春直接拒绝。用元春的话说，他要人是为破案，不是为增加案件。 “你说大哥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元宵在马车内和余巧月唠叨。 在做捕快之前，余巧月实现诺言，带着九皇子旭、婉和郡主去打猎。元宵知道后，拉着方青一起来玩。她从坐上马车就在抱怨自家大哥。 “元宵姐姐真想去，我可以帮忙的。”婉和郡主开口。 元宵先是一喜接着摇头，“算了，免得别人说大哥弄权。” 车内人笑了。 到达上一次骆怀成和余巧月来到地点，留下看守马及车的人，其他人跟随猎户上山。没错，为了更好的狩猎，骆怀成特别请了两名猎户带他们去常去他们常打猎的地方。 骆怀成与余巧月已定下亲事，两人大大方方的走到一起。 “你手脚真慢。”九皇子旭一脸不争气的看着五皇子柯。 五皇子柯瞥了眼九皇子旭，“朋友妻不可欺。” “之前没订亲，现在没成亲。”九皇子旭掰着手指算。 “咳咳……” “婉和你嗓子不舒服。”五皇子柯走近婉和郡主。 婉和郡主指了指他俩身后。 骆怀成及余巧月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的。余巧月好笑的看着九皇子旭，骆怀成则是目光阴沉的盯着五皇子柯。 五皇子柯觉得若是眼睛能杀人，自己早死千百回了。 “都是小九乱说的，我对余姑娘无何想法。” “你敢看不上她。”骆怀成咬牙切齿。 “余姑娘很好非常好，是男人都会心动的，但……” “周柯，你果然狼子野心。”骆怀成动怒。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五皇子柯觉得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五哥就是那个意思，你们来决斗。”九皇子旭在中间煽风。 婉和郡主加柴，争取把火烧得更旺，“我们来狩猎，正好比射的猎物数量和质量，怎么样？” “好啊，我也参加。”元宵没听到前面，只听到说狩猎比赛举起参加。 “我也来。”方青也加入。 余巧月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骆怀成也跟着余巧月笑。 五皇子柯也看出来骆怀成故意的，真是无语至极，“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当我是博美人一笑的工具。” 鉴于余巧月的成绩，这次比赛她被排除在外。正好也方便余巧月去做别的事。 余巧月来到雪青约定的地方，一处小山涧，这里没有人。 余巧月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走近，手指沾一点，放到鼻尖细闻。 是人血，雪青出事了！ 余巧月起身欲离开，身后，传来利刃声音。紧急避开，一名十一二岁小女孩，眼神阴冷的看着余巧月，“就是你让我哥哥叛变。”说着话手里的短刃接连攻击余巧月。 余巧月可不知她哥哥是谁，抽出忘忧迎敌。 “雪意住手。”雪青捂着受伤的胳膊出现。 “哥哥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背叛大人。”雪意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我是为了你。”雪青已经深处泥潭不可拔，但他不希望他的妹妹跟他一样。 第103章 雪青兄妹的身世 雪青希望雪意能像正常人家的姑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希望雪意每天学的就是怎么去更快的杀人，每天想的就是怎么能更好的接近要杀之人。 “哥哥，我一点都不介意的。”雪意觉得只要能和哥哥雪青在一块，做什么都可以的。 “雪意乖，听哥哥的话。当个乖巧的小姑娘，去看世界美好的一面，品尝美食，穿漂亮的衣服，戴好看的首饰。”雪青描述着雪意本该过的生活。 “不要，我不想穿漂亮的衣服，我也不想戴好看的首饰，我只想和哥哥在一块儿。”雪意摇头不愿意听雪青的话。 “那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雪青神色严肃。 “我们是亲兄妹，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你不可以抛弃我的哥哥。”雪意大哭，不愿意相信雪青说出的绝情话。 “要我认你做妹妹也行。离开煞盟，跟余姑娘走，听她的话。”雪青说出条件。 “只要我跟她走。你就还认我？”雪意抽噎着确认。 “我打断一下。”余巧月出声吸引两兄妹的目光，“我可没有答应要收留你妹妹。” “余姑娘有什么话要说？”雪青很客气。 雪意忍不住瞪了余巧月几眼，举起手中的短刃，“你以为我想跟你啊，若不是哥哥，我早杀了你。” “雪意，不可无礼。”雪青制止雪意，冲余巧月一拱手，“余姑娘，我以性命担保。雪意绝不会伤害到你的家人。”余巧月轻哼一声，不信他的保证。 雪青明白余巧云月的担忧，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信。 “这是我和雪意身世来历，自己在煞盟的地位情况。上面有我们的画押。” “哥，你怎么能把我们的来历你说给她听？”雪意冲过去要抢，这些公布出去，他们兄妹绝对会死的。 “余姑娘，不知这保证可行？”雪青夹住妹妹，举起信看向余巧月。 余巧月是静静的看着两兄妹，没有说话。直觉告诉她，雪青说的是真的。但是她的神情却故意显露，这俩兄妹可能在合伙骗人。 “余姑娘，你的防备心真重。”雪青苦笑，一时不知道要找什么来证明自己。 “哥，我们杀了她吧，我们自己也能解决煞盟。”雪意小声说着。 “你们两兄妹果然是做戏。”余巧月声音冷了三分，右手握住忘忧。 “慢着，余姑娘，我还有话说。”雪青赶紧阻止余巧月动手，掏出一块令牌，“这是煞盟，黑衣使令牌。持此令牌可以让煞盟外围的人，无条件听从命令。” “你是黑衣使？”余巧月接过，是一枚有云龙花纹的铁牌。 “不是，我是白衣使。”雪青掏出一枚，雪花形令牌。 雪青解释，煞盟的等级是一盟主，两护法，三堂主，十六使。 雪青是一名白衣使。 黑白衣使是从训练营中，挑选出资质上佳的。经过九死一生的严格训练，成为只听命于盟主的两支利箭。 黑衣使负责搜索分析情报，白衣使负责清理出卖或背叛煞盟的叛徒。 雪青出生在在一个富裕的家庭，跟随父亲外出被人贩子拐走，进了煞盟的训练营。经过训练雪青能力出色被选中成为白衣使的百一后备役。又执行了一系列的任务并出色完成后，雪青成为新的白衣使。 若无那次的叛徒清缴活动，雪青会一直忠心煞盟。 那一次任务中，雪青见到了他的父母。看到父母那一刻，幼年丢失的记忆全部回来。 雪清知道是煞盟拐走了他，将他投入训练营，让他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工具。雪青知道煞盟的厉害，他想要离开煞盟很难。 在雪青筹谋怎么离开时，接到命令灭杀父母家人。原来这些年，雪青的父母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雪青。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找到一些信息。 他们的行踪被煞盟发现，派出白衣使执行灭杀任务。雪青不想接任务，但煞盟势力太强，他们逃不掉。 爹娘第一眼认出雪青就是他们丢失的儿子，也看出雪青的为难。他们不想儿子背上弑杀父母的罪名，持刀自杀，眼底最后都是让雪青保护自己和妹妹。 不对，余巧月打断雪清的话。按雪青的话是15年前的事。那么雪意应该至少有22.23岁。但现在雪意的个子和外表看起来只有七八岁？ 还有之前雪青说冯五郎是师兄，也是在骗她？ “余姑娘，很敏锐。”雪青之前是骗了余巧月，他与冯五郎之间并无关系。当时是他故意出现引起余巧月注意。 雪意骨骼发出啪啪啪响声，7.8岁的雪意变为20出头的姑娘。 “余姑娘，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身高变了，雪意也变得有礼貌。 “小雪意练的是缩骨功，缩骨后，她的心智也会随着变化而变化。”雪青解释。 余巧月觉得雪意有点人格分裂。 “余姑娘放心。我哥答应你了，要和你们合作。我会全力配合，绝不给你添乱。”雪意保证。 雪意缩骨成七八岁小姑娘，跟随余巧月回到队伍中。 “是你！”婉和郡主看到雪意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易安府，余家，余巧月看向雪意，“你们兄妹瞒了我不少事。” 雪意往后挪到一定安全距离，小场道，“你也没有问啊。” 五皇子柯和骆怀成走进屋，“婉和说你拐了她也救了她。” 骆怀成对起身朝他走来的余巧月道，“小郡主没事。” 余巧月松口气，她真怕婉和小郡主有事，心里也有些自责。自己被雪青兄妹给蒙骗。原本打算留雪意在余家的，现在是不可能了。 雪意看了眼余巧月，运转缩骨功恢复正常说了自己诱拐婉和郡主事。 她是接到任务，以幼童身份诱拐婉和。一开始不知道身份，雪意是打算把人交给负责运输的煞盟成员。 诱拐走后，京城戒严说是长公主的女儿婉和郡主被拐走，雪意才知道拐走人的身份。雪意知道事大，联系哥哥雪青。 雪青暗中赶到京城，让雪意继续幼童身份保护好婉和郡主。 被人贩子关在阴森恐怖的地下室，多亏雪意的鼓励，婉和郡主才能坚持下去。婉和郡主鼓励雪意，她母亲和舅舅舅一定会来救她们的。 人贩子来了，他向雪意行礼，“大人。” 第104章 何大花到来 婉和郡主才知道一切都是虚假的，雪意在骗她，愤怒的婉和郡主扑上去想要打雪意。然后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在公主府。长公主坐在床边，慈爱的看着她。 婉和郡主以为之前一切都是梦，但今天看到雪意，她想起来，那都是真实的。她真的被人贩子拐走，但这不是让她害怕的，真正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被拐走昏迷前，她隐约看到的一身影。 雪意是真的，看到的那个人影是不是也是真的？如果真的，她该怎么办？ 余巧月走进婉和君主房间，“郡主尝尝我的烤肉，味道怎么样？”婉和郡主接过烤肉，咬了一口，在嘴里并没有嚼。 余巧月再问，“郡主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婉和郡主才反应过来，嚼了嚼，“好吃。” “你的神情可不像是好吃？”余巧月有些失落，“我知道自己烤的难吃，你不用安慰我。” “我没有，姐姐你烤的真的好吃。只是，……”婉和郡主低头看着手中的烤串，只是她现在真的一点没有吃肉的心情。 “姐姐，如果你发现有人跟你预期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办？” 余巧月瞬间想到什么，“郡主在被绑期间看到了谁？” 婉和郡主惊讶余巧月的敏锐。不待婉和说是谁，余巧月继续道，“我从前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无论是人也好，是物也好，它都是复杂的，都是多面的。我们看到的只是他想展现出来的一面，他的另一面是什么？我们无法去确定，也无法由这一面去说其他面也都是这样的，因为事物它是在永恒变化中的。” “所以她给我看到的都是好的一面。那她为什么要把不好的一面也给我看呢？”婉和郡主不解，也不明白为什么？ “姐姐，如果你发现有人背叛了你，你该怎么办？” “这要看他是因为什么事背叛我，而他的背叛又对我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这么复杂吗？”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比如说这烤肉，我很喜欢吃，我辛苦烤了一些，结果小武偷偷吃了，我肯定会很生气很生气。”余巧月用面前的烤肉举例。 “但这并不是很大的伤害。我是说，我是说……”婉和郡主始终无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余巧月伸手摸摸婉和君主的头，“是你的至亲背叛了你？” 婉和郡主好一会，轻点了下头，又摇头，”姐姐怎么猜到的？” “并不难猜。”至亲的伤害才是最大的，陌生人的伤害对人来说并不会痛苦。 “她为何卖掉我？”婉和郡主喃喃自语，“是因为父母偏宠我吗？可那也是因为我年纪小。作为家中最年幼的一个，得父母偏宠，不是正常的吗？”说到这又摇头，“也许是我看错了，不是姐姐。毕竟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也看不清人。也许我是想姐姐当时能在救我就好了。” 婉和郡主不停给自己找借口，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婉和郡主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余巧月打断陷入迷茫中的婉和郡主。 婉和君主点点头，“姐姐你说。” 余巧月没有立即说，思考一会，才道，“我觉得婉仪君主是一个大家闺秀，对不对？” 婉和郡主点头。 一个大家闺秀，平常也不怎么出门，是怎么跟人贩子接触的，而且还是跟江湖势力有联系？ 婉和郡主顺着作巧月的话说，“公主府在母亲的打理，不说如铁桶，也是很严实的。别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突然婉和郡主脸色大变，“公主府有内奸，母亲有危险。我得回京提醒母亲。” 余巧月拦住着急忙慌的婉和郡主，“长公主身边有侍卫保护，又有贴身女官照料。不会有事的。” 婉和郡主放缓心情，“对，我现在赶回去也得时间。我要写信，写信回京提醒。” 余巧月离开房间，院内五皇子柯、九皇子旭及骆怀成都在。 九皇子旭对于巧月很佩服，“还是你有能力。我和五哥说了好久，婉和就听不下去。” “殿下过奖。我只是从郡主的关心角度去说事儿。”余巧月明白，现在劝婉和郡主不要在意人贩子，反而会让她更去想。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两人表示受教。几人来到九皇子的书房讨论。 其实事情正如余巧月所说，如果婉和郡主看到的是婉仪郡主。那她是怎么联系人贩子的的？又是谁帮她联系的？ 五皇子柯觉得这事情并不是简单的拐卖了。五皇子要回京去查此事，走前不放心，将婉和郡主和九皇子旭带走。 两位尊贵的龙子凤女离开，余巧月心里也松口气。 在余家待了几日的雪意，被余巧月送到平事堂的据点。雪意兄妹一而再的隐瞒，让余巧月很不高兴，这人还是给平事堂处理。 另一点，余巧月也怕雪意会引来煞盟的注意。余家都是普通人，可对付不了煞盟的人。 到地方，房微安也在，“你怎么又回来了？” 房微安也不想回来，但张生可是重要线索，安排他人来易安府，温九言不放心。温九言自己又走不开，只得派房微安来。 关于煞盟的几次关键线索都是余巧月提供的，温九言有种直觉，破解煞盟还是余巧月。与房微安商量后，决定让他留在易安府，与余巧月对接。有什么事情可及时处理。 余巧月是满意这个安排的，沟通更方便。 ______________________ 寄信不到一个月，何大花与父母风尘仆仆的赶到易安府。见到余巧月，就是一个熊抱，“巧月，太谢谢你了。” 自从余巧月做了狱卒，何大花就一直在为做狱卒准备着，连以往不想看的书，也认真的学习。 三年，家里都觉得她疯魔了。何大舅妈下了最后命令，不能再拖要给她说亲。恰巧余巧月的书信到，何大花的坚守，终等来回报。 接到信那一刻，何大花对着天空大吼。三年她承受太多。现在她能做狱卒了，还是当府城的狱卒，这可比县狱卒威风多了。 何家其他人有担心，一个姑娘家跑那么远。何大花不管，她一定要去。她知道这是她此生唯一的机会了，一定要抓住。 在何姥爷、何大舅的支持下。何大花当天就收拾了行李，由何大舅夫妇陪同来府城。 第105章 碎尸案 余巧月带着何大花去办理手续，入职成为一名狱卒。 “元宵，这是我表姐何大花。”余巧月把何大花介绍给在狱卒的好姐妹元宵，“大花姐，这是元宵，我在易安府认识的最好的姐妹。” 元宵和何大花互相认识。 元宵向余巧月保证，“你表姐就是我表姐，你就放心去捕快房。” 余巧月因为何大花未到，未去捕快房报到。现在何大花来，余巧月也要尽快到捕快房报到。 换上捕快服，元春安排余巧月跟他们一起出今晚的抓捕任务。月前劫狱，经过捕快们不辞辛劳的搜索，找到劫匪的据点。 余巧月和方青押着女犯人到监狱门口，把人交给站在监狱内的元宵和何大花。想想以往自己都是站在门里接人，这一次变成站在门外送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交接完毕，拿着登记册回到捕房交给元春。 忙完一天的活，余巧月换下捕快服回家。 何美丽正带人收拾院，快到6月，余根武要来易安府考院试。 “小武来信了吗？什么时候到？”余巧月询问。 “随信一起出发的，约莫着三、五日能到。”何美丽平常嘴上总是贬低着儿子们，但心里还是很想念的。 “哥一起来吗？”余巧月算着有一年没见兄弟了。 “来，都来。”何美丽接到信就安排老张去府城门口等着。 余家期盼着余根文、余根武两兄弟的到来。但过了十来日人还没到，何美丽着急让余守平去找找。 余守平觉得何美丽想多了。 在余守平来易安府之前，已跟宋家打过招呼，并付了定金。约定好，镖局会派两名镖师一路护送他们兄弟来易安府。 余守平觉得两兄弟可能出发晚了，再等等。再说，他酒铺的生意正忙着，也没有时间。 何美丽觉得余守平不关心孩子。两人因此争吵起来。 “要不，我们去镖局问问。不行，让他们派人回百竹县一趟。”余巧月提议。 “这个提议好，我现在就去镖局。”余守平起身，躲避何美丽的拳头。 “我跟你一起。”何美丽也往外走。 余巧月回屋休息。 睡醒，两人还没有回来。余巧莹和元冬带人尝试卤串的新配方。余巧月拿了些新卤串来到骆家。 骆怀成正在看医书。这些医书是余巧月之前在杜家发现的。余巧月在去京城时，把这事拜托给骆怀成。 骆怀成找人全部运到骆家，着人单独准备了一个院子，购买不少药材放进去。挂上“药庐”的牌匾。 弄好，余巧月没怎么来。骆怀成倒是天天在此。他的医术和毒术也是蹭蹭上涨。 余巧月在药庐的凉亭内摆好卤串。 骆怀成走来，伸手给余巧月把脉，“思绪过重，你要放松一点。”说着把配置制好的养身丸递给余巧月，“每日吃一粒。” 余巧月接过，倒出一粒吃下，甜甜的。 “吃卤串。”余巧月拿起一串卤方块递给骆怀成。 骆怀成接过吃了，“叔叔、婶婶呢？” 余巧月说了余守平和何美丽不放心余根武，去镖局询问的事。 “我安排人去路上找找。”骆怀成咽下口中的卤串。 “有需要我会说。”余巧月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用过晚饭，交代骆怀成不可以学的太晚，要注意休息。余巧月回到住处，余守平和何美丽已回来。 看余巧月回来方向，就知道她又翻墙去骆府。 余守平心里盘算着，要把自家的墙头，再砌高一些。余巧月若是知道余守平的想法，会说，亲爹是忘记女儿会武功了吗？墙头再高，她都跳得过去。 “镖局怎么说？”不想余守平把心思放到骆怀成城这边，余巧月先开口询问。。 镖局那边回复，他们走镖有时突发情况，耽搁十天半月正常。镖局人也说了，若是不放心，他们可以派一人去看看。 “明天我和镖局的人一起出发。”余守平虽然跟何美丽说不用管，心里也是担心两儿子的。 余巧月张口也想一起去，被何美丽阻止。 “巧月你才当上捕快，不要因为家里的事随意请假。一切都有我们呢。” “好，我不请假。爹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余巧月叮嘱余守平。 送走余守平，余巧月去衙门碰到正带队外出的元春，“巧月有案子了，走。” “是。”余巧月跟上队伍询问方青什么情况？ “不清楚，我这也刚到衙门。”方青手里拿着烧饼，“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余巧月不再多问，跟随队伍来到城外的一处破庙。报案的是个乞丐，他原先的居住地方被抢，不得已来城外的破庙栖身。 走进破庙发现一地的碎尸。不少的老鼠在啃食。吓得哇哇大叫，跑回城报案。 一块块碎尸给人的冲击太大，老捕快们还好。新捕快且刚吃完早餐的方青受不住，跑出去大吐特吐。 余巧月经历过宋府地下血室，承受压力大了许多。熬过开始的不适，可以做事。 “余巧月你来记录。”元春把手里的验尸簿递给余巧月。 余巧月接过验尸簿，拿起笔。 仵作正在研究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头，“男性，少年……断手一只，右手中指有茧……” 余巧月记着记着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吐完回来的方青注意到余巧月的手在发抖，“巧月你怎么了？” 安静检查的众人回头，看到余巧月抖着手，强忍眼泪的模样。 “余巧月怎么回事？”元春走来。 余巧月回神，“元捕头，我……” “发现死者的左手。”庙后有人喊。 余巧月朝庙后跑去，一把抢过来，仔细观看断手。 “太好了，不是。” “余巧月，你乱跑什么？”元春呵斥。 “前面记录的内容是名赶考的学子。我以为是我弟余根武。”余巧月解释了余根武、余根文来易安府迟到的事。 “身为捕快，办案现场感情用事是大忌。再有下次，捕房留不得你。”元春语气严肃。 余巧月明白自己刚才不对。但亲人让她一时没法理智。 “元头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余巧月老实道歉。 “回去做事。” “是。” 余巧月回到庙里，先向仵作道歉，自己打断他验尸。 “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名赶考的学子？”仵作没生气，反而询问余巧月。 第106章 流转挨打 余巧月如此推测理由有二。 其一是现在5月底，正是易安府辖下各地学子赶来参加院试及乡试的时间。前几日下雨，学子最有可能在这里躲雨。 易安府周围的人都知道破庙破损太严重，躲不了雨。从这往前走一里路就有茶铺可供歇脚躲雨。 其二是死者年纪在十三、四岁，身形和余根武差不多。再加上死者的右手中指、食指、小拇指间有茧，是长期握笔写字留下来的。 余根武正在这段时间赶来，又出现延迟。所以余巧月不可避免的想到可能是余根武。会着急查看左手，是因为余根武左手虎口处一胎记。死者没有，余巧月断定不是余根武。 直到傍晚，仵作才验完尸。初步判断，少年死亡时间在三到五日。 尸体切了太多块，具体的死因还需要回衙门详细尸检。 一行人回到衙门，仵作带人继续验尸。元春让捕快们回捕房，自己去向知府禀告。 回到捕房，众人分析从哪里着手去查。余巧月推测死者是学子，提议可先在府城学子中打听，有没有他们熟知来赶考应到却未到的同窗或者好友。 有的捕快觉得这太慢了，易安府来赶考的学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个个查太耗费时间。还是应在破庙附近探查。有捕快觉得就是乞丐见财起贪心，杀人分尸…… 捕快们讨论时，元春走进来。 “死者可能涉及赶考学子，大人严令5日内破案。”元春的话，让余巧月和方青的表情都不太好，这么短时间。 捕房里其他人见怪不怪： “这次该你了。” “凭什么该我？” “上次挨打的是我，我后面不就是你。别想逃。” …… “牛哥，你们在说什么挨打不挨打的？”余巧月凑过去询问。 牛大力呵呵一笑，“元头不是说了，大人限令五日破案。破不了案，捕快们要挨十大板。” “啊！？”方青和余巧月同时出声。 “别废话了。”元春让众人安静，分任务。 一路牛大力带队去破庙四周走访，寻找线索。一路他带队在府城走访学子确认，有没有失踪的学子。 众人应声是。 余巧月跟随牛大力，去破庙周边查访，有无发现异常的。 余巧月是女子，妇人们更愿意和她说话。余巧月记录也不像其他捕快，零乱。认真记下每一个问题，将疑问的点做上标记。 其他人一看就清楚明了。牛大力见余巧月做的细致就把整理线索的活交给余巧月。余巧月没推辞，花时间整理好口供，交给元春过目。 五天过去，捕房上下全力查询，却是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 碎尸案影响恶劣，刘洋下令责打捕房20大板，对捕房办案不力的惩戒。 余巧月第一次觉得捕快真不容易。 “下一个就轮你俩了。”牛大力拿出一张顺序表，第一位是元春。每人后面都打了勾，最后的勾是刚打过的同僚。后面是余巧月、方青。 余巧月不想被打板子。重新将所有的线索梳理一遍，找到一条有用的线索。 “那天我正要走进客栈，不知从哪个方向跑出一个冒失鬼，猛撞了我下。撞到我肩膀可疼了，我跟你说，我去看大夫……” 余巧月忍着不耐听完楚姓学子啰里啰嗦的讲着自己看大夫的事。 “还记得撞你的人长什么样？” 楚姓学子摇摇头，“我当时光顾着疼，哪里注意到那人。等我想找那人时，他已经不见了。就丢下个包袱。” “什么包袱？”余巧月追问。 “在我房间里呢。我不是有意要藏着的，我是想等他来，问他要医药费的。我看大夫可是花了二两银子呢。”楚姓学子解释自己留下包袱的原因。 “给你五两银子，把包袱给我。”余巧月掏出银锭子。 “我不是要钱的人，我就是想，” “10两银子。”余巧月又掏出一枚银锭子放到桌上。 “我现在就去拿。”楚姓学子起身去里间拿了包袱给余巧月。 余巧月提着包袱回到捕房。 “巧月你提着包袱做什么？”方青正喝水，在外跑一天，渴死她了。 余巧月没有回答，而是打开包袱，里面是五本书。 “你拿几本书回来做什么？”方青走过来。 余巧月把自己从楚姓学子那知道的说了。 “你怀疑这包袱的主人是凶手？”方青想了想又道，“是死者？” “我不确定。”余巧月拿起书打开，里面盖了书铺的章印“陶然书铺。” “有怀疑就去查。”元春和牛大力走过来。 余巧月去陶然书铺询问。 陶鹏对买走五本书的学子有印象，少年当日来时嘴角破皮，眼睛青肿，明显被人打了。当时陶鹏还问少年要不要跌打药。 少年没有回答，只拿了五本书，催促陶鹏结账。 “付了钱，抱着书就向东边走。” “他走时是着急还是平静？”余巧月扫了眼少年离开的方向。 陶鹏仔细回想后，回答，“平静。” 余巧月记下，再问，“陶伯你还记得少年长什么样？有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地方？” 余巧月记录下陶鹏描述的少年模样，出书铺向东走去。来到南北街，沿着街道来到楚姓学子住的客栈。 少年在这里撞了人。在这之前，他是遇到了什么人？还是看见了什么才那么匆忙，连书都不要？ 余巧月往回走到陶然书铺，这一路上经过两条街，26家铺子。 他是在哪里看到不同？ “巧月，你在这里做什么？”何美丽从一家酒铺出来。 余巧月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觉走到了余家酒肆。 “娘，爹还没回来吗？”余守平走了六七日。 何美丽露出放心的笑，“镖局今早来家里通知。已找到他们，都没事。” 余巧月也松口气，随何美丽进入酒肆。 何美丽去查账，余巧月询问伙计，有无见过少年。 伙计真见过，那天少年路过酒肆门口，原本买酒付钱的青年男子，突然冲出去抓住少年说了一句，“抓到你了。” 少年惊慌推开中年男子，跑走。男子就要抓，被伙计拦住。没有付酒钱。男子推了一把伙计跑走。 “那男的推的太用力，我没站稳，跌倒酒坛子。”伙计说到这时还来气，还好掌柜在一旁看到一切没有罚他赔酒钱。 “说说男子的长相。”余巧月掏出自己做的记事本，记下。 第107章 死者身份 余巧月听着伙计描述，感觉这人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哪里见过呢？ 回到家，看到余巧莹，联想到余巧婷。她想起那男子是谁，张家的人。 余巧月担心张家会因为余巧婷的事报复自家。专门查过张家的主子们及他们身边的得力下人。青年男子在张琪身边出现。 思索一番后，余巧月决定把查到的信息告知元春。 元家在易安府经营多年，人脉关系很强大。根据余巧月所说，很快查出青年男子身份——徐兵。 徐兵是张琪的奶兄长，因为这层关系，很被张琪很看中。张琪一般不想对外说的事都让徐兵去办。 死者被杀说来跟余巧月有关系。因为张琪在知府刘洋面前，胡言乱语，回家被父兄打骂，关禁闭。 蜜桃死亡原因查出后，张家父子觉得张夫人太过溺爱幼子才会让其变的顽劣不堪大任。父子二人对张琪严加管教，想要把张琪掰正。 张琪日子不好过，越发的记恨余巧婷及余巧月。派徐兵去查余家姐妹，要报复。 查到余巧月有弟弟要来易安府考院试。张琪安排徐兵找人把余根武绑了，待院试过了再放回来。 徐兵没见过余根武，误把同音不同名的”于赓悟“当成了“余根武”。见对方进城，想要绑架是不行，找机会打了一顿。让于赓悟滚出易安府。 于赓悟苦读多年只为考科举，自然不同意。徐兵见打一顿不行，强行掳走，争执中失手杀了于赓悟。 徐兵一不做不二休，直接杀人分尸，做出抢人财物的假象。 知道事情真相，余巧月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既庆幸小武没事，又自责不该因此害了路人。”余巧月心里是说不出的憋闷。 更令余巧月愤怒的是，徐兵被抓后很干脆承认一切，是自己见于赓悟不爽杀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张琪参与此案，余巧月只能看着张琪继续逍遥法外。 骆怀成抱住余巧月，“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我要张家破产。”余巧月咬牙切齿，她要张琪所有的依仗都消失。 “好，我们让张家，破产。”骆怀成同意。 “让你为难了。”骆怀成与张家二少是好友。 “巧月，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骆怀成一副为你，负尽天下人。 姗姗来迟的余根武，终于到达府城。相比于余根武的活蹦乱跳，余根文有点惨，吊着胳膊，拄着拐。 “小文，你，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何美丽目光看向余守平。 “自己打的。”余守平没好气的说道。 若不是看余根文受伤，余根武要考院试。他真要好好揍一顿两个不听话的。 “你脑子有病吗？”何美丽不解。 “没有\/没事。”余根武和余根文同时开口，不停给余守平使眼色希望他不要说。亲娘说揍他俩是真揍。 余守平故作没看到，与何美丽说起事情经过。 余根武和余根文告别爷爷奶奶及师长同窗，出发前往易安府。一路上，余根武仗着自己走过一次，不停和余根文显摆，还主动教导余根文学习骑马。 待余根文学会，就要和余根文比赛骑马射箭。 也不知两人是怎么比的，余根武一箭射到余根文的马屁股上。马受伤嘶鸣狂奔。余根文被马带到了人贩子车队，一阵的横冲直撞。 人贩子车队混乱，有人趁机逃跑，现场很混乱。把埋伏在不远处的人都给惊到。 现身，将所有人抓起来。 后面赶来的余根武也一并抓起来，哪怕余根武拿出自己的报考文书都不行，关进大牢等审判。 余守平带人来到县里，听闻此事。抱着不确定的心态去看了。见到跟囚犯抢吃的四人（余根文兄弟及两位镖师）。 余守平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俩儿子。从监狱出来，碰到来此办事的赵四木。赵四木不认识余根文兄弟，认识余守平。 这才放了余根武四人出来。 余根文的胳膊是骑马撞伤的，腿是在监牢跟人抢吃的，为护余根武受的伤。 “你们没来是对的。”余巧月的话让余家几人目光看向过来， 余巧月没有瞒着，把张家的事说了。 何美丽气的拍桌子，“岂有此理，还有没有枉法了。” 余根武震惊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果我们，” “没有如果。”余守平打断余根武的话。他为那人的死难过，但更庆幸，两兄弟路上被耽搁。死者的事，张家的报复，他来处理，让孩子们不要管。 “爹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全家的事。”余巧月第一次没有同意余守平的做法，“小武，我之所以把这事说出来。不是让你因凶手的错误而自责，被打垮。 我是想让你明白。你要强大起来，要强大到别人伤害不了你，以及你身后的家人。 错的不是我们，是凶手是是张家人，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付出代价。” 余根武胡乱的抹掉眼泪，“我会的姐。我一定会考中秀才，为我和他报仇。” 余巧月欣慰点头。 “姐，他叫什么名字？”余根武想知道对方的名字。 “于赓悟。”余巧月说着手沾水写出名字，同音不同字。 余根武刻苦读书。余家原本懒散也改变。余守平找骆怀成，怎么做生意，他要抢张家的生意。 余巧月整理好案件册交给刑房。刑房书吏对余巧月交过来的讯问薄很满意，这群大老粗，总算有个会记的。 余巧月的细心，敏锐让他们找到了线索破了案子。余巧月获得嘉奖，两天的休息。 走出衙门，骆怀成在等着余巧月。余巧月走过去，“怎么有空来？” 骆怀成现在除了要去朝霞书院教书，还要学习医术，有时间还要指点余根武。 骆怀成握住余巧月的手，再忙，也是能抽出时间陪未婚妻的。边上有人经过，骆怀成赶紧把手松开。 “我见不得人？”余巧月瞪着骆怀成。 “不是，我是怕与你名声有影响。”骆怀成一心为余巧月着想。 余巧月不满意这个回答，她余巧月是在意那些的人吗？要是在意的话，她就不可能做狱卒又当捕快。 第108章 院试 骆怀成知道余巧月不在乎，但他在乎。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余巧月有任何的影响。 已经是未婚夫妻，还要避嫌。余巧月这会有一股冲动，她想要与骆怀成成亲。想要与骆怀成能在任何时候牵手都不被人说。 “我们成亲吧。”余巧月的让骆怀成呆住，“怎么，你不同意？” “我做梦都想娶你。叔叔婶婶不会同意的。”骆怀成不想余巧月为难，他想余巧月再等等，等他让余守平和何美丽对他完全放心再求娶。 “我爹娘早同意了。就是你一直没看出来。”骆怀成平时很精明，一遇到跟余巧月有关的事就关心则乱。 两人回去说要成亲。 余守平和何美丽看了眼余巧月：一定是这丫头提的。 余根文没有成亲，余巧月想成亲也得等着。 余巧月目光看向余根文，“你跟一勺姐，什么时候成婚？” 余根文手里的果子掉了，“你，你怎么知道？” 屋里不止余巧月翻白眼，余守平和何美丽也是同时翻白眼。对儿子，他们是真无语。 余根文脸颊涨红，好一会才说，自己这次来就是跟爹娘说这事。待他们回去，就商量亲事。 “我来的时候，师父有请人看了几个不错的日子。一个是11月16日，一个是12月16日还有就是来年2月的16和28日都不错。 爹娘觉得哪个日子比较好。其实，我觉得冬月和腊月成亲都挺好的。” 余根文真是不声不响干大事。 “你都选好了，还跟我们说什么？”何美丽哼了一声。 “一勺说，成亲日子还是要看爹娘选。”余根文这会倒是会说话。 “让我选，我觉得2月28挺好。”余守平说完，余根文着急。 “爹，2月28不行。你们回老家过年来府城，待不了多久又得回去。来回多浪费时间。” “我觉得2月28挺好的。”何美丽笑眯眯的开口。 “嗯，我也觉得2月28，是很好的成亲日子。”余巧月也在一旁点头。 “巧月，你怎么也跟着掺合。”余根文更着急，想要劝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未来大嫂还没过门呢。就想管我这个小姑子。就你们能成亲，就不许我成亲？我偏要28日成亲。”余巧月的话让余根文愣住。 余根文才反应过来，忙点头，“2月28是是成亲的好日子。” “这么傻，以后可怎么办？”何美丽叹息。 如此定下余巧月成亲的日子，骆怀成为让余巧月住的舒服决定重新装修房子。 八月，余家人第一天送余根武进考场，最后一天来接余根武出考场。 有骆怀城的细心指导，余根武过了，名次排在中间。这名次，让余根武想要拼一把考乡试。余家人同意。 骆怀成担保，余根武插班进入朝霞书院读书。 院试结束，于赓悟的家人也来易安府城。余巧月主动要求接待于赓悟的家人。 于家人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及一名姑娘。中年夫妇一路不停责骂老天不开眼。姑娘却是有礼的与余巧月说话。 “余捕快，你看我的眼神，有怀念。你见过与我长相相似的人？”于薇没有多少伤心，有心思注意到余巧月的多次打量。 “你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有些像。”余巧月有些猜测。 “她是不是于秋兰？”于薇报出名字。 余巧月点头。 “于秋兰是我亲姑姑，她没被卖之前，是家里对我最好的。”于薇露出怀念，“姑姑现在怎么样？” 余巧月：“她死了。” 于薇笑容僵住，猛转头，不让余巧月看到她的眼泪和难过。但握紧的拳头，不住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 “死丫头还不过来，搀扶你娘。”于秋桂喝骂。 于薇抹了眼泪，低头走过去。 余巧月看着他们抱着骨灰坛子离开。 两天后，于薇出现在余巧月面前，“可以和我说说，姑姑怎么死的吗？” 两人找了间茶楼，要了包间。余巧月细细说了于秋兰的事。 于薇抹着眼泪听完，“死了也好，姑姑这辈子太苦了。希望她能重新投胎个好人家。” 于薇倒了杯茶敬余巧月，“谢谢你帮姑姑做的一切。” 余巧月喝了杯中茶。 “想不想听我的故事。”于薇不待余巧月回答，说起自己的事。 余巧月发现于家姑侄都有点强迫人听故事的爱好。 于薇是家中的长孙女，祖父母在世时，她的日子还好过。姑姑带着她玩，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祖父母去世，一切都变了。 先是家和铺子被卖掉，要回姥姥家。路上待自己好的姑姑被卖掉。 于薇哭泣请求，得到的一顿毒打。于秋桂甚至想把于薇也卖了。还是徐氏说，卖了自己没有人做家里活，照顾弟弟才留下。 这也决定了于薇的之后命运。她每天有做不完的活。弟弟有一点不好，她就要挨巴掌。 一手带大的于赓悟没有心疼于薇，跟着父母有样学样的欺负她。甚至多次告黑状，只为看于薇被打的凄惨模样。 于薇在于家过的连猪狗都不如。后来于赓悟读书考中童生。为了名声着想，他们对于薇好一些。 于薇以为父母看见自己的好。很快发现一切都是假象。对于薇好是因为于赓悟打听到，一位虐死过六位夫人的富绅又打算娶第七位妻子。 那人名声在外，心疼女儿的没有愿意的。不心疼女儿的，男人没看中。 一次于薇外出，被那人看上。于薇虽然常年受欺负有干不完的活，身材瘦弱，但她的脸漂亮。 于薇知道这一切，对父母弟弟死心，知道于赓悟考完院试就是自己死期。心里不止一次，期盼着于赓悟死在外面。 没想到于赓悟真死了。 “我跟爹娘说，不嫁人招赘婿，继承于家。”于薇说到这里，讽刺一笑。她巴不得于家早点没了，怎可能为他们留后。 于薇的状态，让余巧月有些担心，“别做傻事。” “放心，我不会的。我答应过姑姑要好好活着。”于薇说着拿出一张纸，“于家的粟米酒，其实有两张秘方。” “你想要什么？”余巧月问出条件。 “2千两银子。”于薇报价。 “好。”余巧月没有还价。让于薇在这等着她，余巧月回家取了银票给于薇。随着银票一起的还有一把匕首，一些防身用的药（如迷药、泻药、痒痒粉之类。） “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余巧月叮嘱于薇。 陌生人的关心让于薇忍不住掉泪，抱紧匕首和药，用力点头。 于家三口离开府城，两日后余巧月在府衙又听到于秋桂夫妇咒骂的声音。他们离开易安府两日后，于薇不见了。 两人认定于薇是拿了家里的银两跟野男人跑了。 捕快仔细搜索，在于秋桂的包袱里，发现一张于薇卖身契。 贼喊捉贼。 于秋桂夫妇报假案，一人被打20大板，扔出衙门。 第109章 卖身葬父 八月中旬乡试时间越近，来府城的人更多，闹事的也多。 元春把捕快们都散出去。余巧月和方青一组，穿着捕快服，腰上挎刀，行走在大街上以震慑那些宵小之徒。 其实那些地痞流氓、小偷小摸的也知道这时官府查的紧。他们一般也不会在这时候出来闹事。 捕快们主要是制止的是学子们与纨绔子弟间的矛盾。但这矛盾，捕快们两边都得罪不得，处理起来很难。 这不前面又出现了，乡试学子与富贵子弟在大街上争执，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 方青就想上前拉架，余巧月拉住她的胳膊。 “他们在打架，我们不上前制止吗？”方青不解。 “先别急。”余巧月拉着方青的手到一旁小贩边，“大娘，那边因为什么打起来？” 摆摊大娘正小心挪动自己的摊子，深怕双方打起来，伤到自己的摊子。 余巧月力气大，轻轻一抬，把摊子挪到角落。 大娘跟着走到角落，小声道，“还能因为什么？”大娘撇撇嘴，朝人群瞅了一眼，“那跪着一位穿孝衣的，哭哭啼啼的说亲爹重病人没了——卖身葬父。” 大娘啧啧两声，“还真是要想俏，一身孝。” 方青对大娘的态度不满意，孤女死了亲人很可怜。 余巧月拦住方青，继续问大娘，“那怎么吵起来了？” 大娘不吭声，伸头看。 余巧月掏了一把铜板放大娘摊上，“大娘你这的胭脂不错。” 大娘立马笑了，“我的胭脂可是上等货的，你看这胭脂红的纯粹……” “大娘，还没说他们怎么吵起来？”余巧月打断大娘的推销。 大娘不情愿放下手里胭脂，“俏生生的小姑娘，等着善心公子来救。可惜来的不是英俊的善心公子是猪头猪脑的好色鬼。 姑娘肯定不乐意，正掰扯着呢，又遇上肚里子只有墨水不懂人情世故的秀才们，然后就，”大娘给了一个你们懂的表情。 “大娘，公子是哪家的？”余巧月说着又掏了一把铜板出来，“这浅红胭脂也不错。” “好眼光，大娘都给你包起来。”大娘说着利落给余巧月包好，嘴上不停，“那位啊身份可不简单。他爹是王通判，他外祖家听说是京城的国公府。堂姐身份更了不得，是宫里的妃子。” 余巧月知道这位是谁了，易安府纨绔子弟中最胖的王家宝。 王家势大，王家宝倒没有仗着家里的势做出强抢民女之类的举动。他是拿钱砸，砸得那些姑娘们心甘情愿的跟他。 有人算过，他用钱开道，至少往府里带回百名女子。王夫子为了儿子，特别建了一座揽美院，专门用来放这些姑娘们。 “春儿姑娘你跟了我，每月10两银子月钱。”王家宝大喊。 “你就是一身铜臭。”拦着的几名学子不屑。 “铜臭？”王家宝冷哼两声，“说的你不用银子吃穿花用。嫌弃铜臭，身上穿的衣服脱了别穿。”王家宝看着蠢钝，实际人不傻。 “你无耻。” “有辱斯文。” …… “好了，我懒得跟你们说。春儿姑娘，想好了吗？跟了小爷，小爷给你爹挑选一处风水地下葬，让他来生投个好胎。你每月的月钱再涨一倍，20两银子。” “一个月20两银子，我一年都赚到这些。” “王公了你看我行吗。你给我20两银子，我跟你走。”人群中有一位妇人冲着王家宝喊。 王家宝没生气，笑呵呵的道，“本公子只喜欢碧玉年华。” “春儿姑娘，你听到他说的了。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个色中饿鬼。”站在最前面的学子大喊，“你跟了他就是卖身为奴，你的命就在他手里。到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放屁，少在这侮辱人，小爷说到做到。你嚷嚷厉害，那你出钱出力。”王家宝的话，让学子为难，他家里也不富裕，来赶考的费用都是村里凑的。 “你出不了钱，少在这磨叽。”王家宝说着，身边仆从上前拉走孤女春儿。 “你要干什么？”学子一看要抢人，上前推开。 王家宝身边随从多，一见有人要欺负主子，赶紧动手。对面一看也跟着要出手。 眼看着一场大打出手。 半空中，扔来一物落地，散发着浓郁的味道。 “谁丢屎了？”有人大喊，其他人一听，赶紧后退远离。 大娘：什么屎？那可是她摊子上香味最浓厚的香粉。 两边人嫌晦气，走了。只留下跪地上无措的孤女春儿。 春儿一脸的不可思议，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人群散开，余巧月走近孤女，“你身上的孝服用的布料一尺要半两多银子，你这一身不算手工，光布料得二两银子。抹的粉用的是云彩阁的招牌铅华10两银子。手上带的素银镯子看着普通却是七巧阁新出的暗玲珑12两银子一副。你爹没有穿鞋子，脚乌黑。” 说着，余巧月打开席卷，露出死者真容。 “城南乌衣巷的老乞丐。听说无儿无女，怎么有了你这么个漂亮且富裕的女儿？” 孤女闻言起身要跑，被方青拦住。方青把孤女的双手背在身后。 “春儿姑娘，现在怀疑你涉嫌杀害乞丐，骗人钱财。”余巧月声音冰冷。 “我没有，我不是。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怎么死的？”孤女摇头大喊，眼泪挂在脸颊要掉不掉，吸引人目光。但余巧月的话，他们还记着。 “原来这是蛇蝎心肠的女人。还好还好，小爷没有上当。”王家宝一脸的庆幸。 王家宝边上的人听着，嘴角一阵抽搐。若不是那坨臭屎，您早同意了。 王家宝不拦着，那位学子却是坚信，卖身的姑娘不是有意的，“放开她，她不是坏人。” “这位秀才，她不是凶手，你是吗？”余巧月询问。 “你少污蔑我，我张生堂堂正正怎么可能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张生掷地有声。 “张秀才不是凶手，为何确定这姑娘不是呢？你们又是什么关系？”余巧月声音不紧不慢的问。 “你少龌龊的想我们。我和这位姑娘之间清清白白，我之前不认识这位姑娘。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张生的话说，余巧月笑了。 “你们不认识，你怎么证明她不是嫌犯？” 第110章 三观跟着五官跑 张生一时有些词穷，“我相信春儿姑娘冰清玉洁不会杀人的。” “她是不是凶手，一切要待衙门查证。”余巧月说着招手，让等在一旁的推车过来。把乞丐尸体抬上推车，准备回衙门。 “公子救我，我是冤枉的。我连只鸡都不敢杀的。怎么可能杀人呢，公子，救我~~”孤女春头儿哀求的看着张生。 原本松动的张生瞬间充满勇气，伸手拦住余巧月一行，“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屈打成招？” 方青一把拨开张生，押着春儿要走。 张生后退两三步被身后人扶住才未摔倒，“捕快打人了，都来看看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捕快就敢如此。春儿姑娘一个弱女子被你们带走，定不知要遭受多少毒打？” “闭嘴。”方青脸色铁青，一手握住刀。 余巧月压住她的手，“他是故意的，别上当。” 安抚住方青，余巧月看向四周，“易安府上下，在知府大人的带领下。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办案，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你们是一丘之貉，衙门上下沆瀣一气专为难百姓……”张生不信。 “张兄慎言。”张生边上的学子赶紧的捂住张生的嘴，什么话都往外说。 余巧月突然问，“张秀才读过律法吗？” “自然。”张生得意昂头。 “周律有规，凡取得秀才功名的学子。在遇当地衙门处理案件不公时，可以秀才功名上报学政，直达上听。”余巧月说完，张生脸色变了。 余巧月继续道，“在乞丐之死的案件中。若衙门有冤枉任何一人，张秀才都可以行使你的权力。” “你……”张生指着余巧月，说不出话。 “张秀才若没有问题，请让开。不要妨碍衙门办差。”余巧月声音平静。 张生边上的好友要拉他离开，但张生不愿意动。他不能让可怜的春儿姑娘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被带走。 “我跟她一起去衙门。” “你疯了吗？”好友不明白张生发什么疯。 “大丈夫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能看捕快带走无辜之人。”这话说的不少人都嘴角抽搐，看傻子般看张生。 谁家无辜的姑娘会认乞丐为爹，卖身葬父？ “呦，这里好热闹。”张琪揺着扇子走过来。 “张琪，你来凑什么热闹？”王家宝对张琪很不喜欢。 两人都爱女色，王家宝因为长相不如张琪。多次看好的姑娘，被张琪横刀夺爱。 “余捕快，也在呢。”张琪当没看到王家宝。面上笑意盈盈的看向余巧月，眼底却是厌恶，恨得不余巧月死，就是她害了自己的奶兄。 “公子，小女子真的冤枉，不知道怎么的我爹就变成了乞丐。公子，求您帮帮我？”春儿看出张琪眼底对余巧月的恶，拉他入场。 “放开她。”张琪不管春儿是不是无辜，但今天他就是要跟余巧月作对到底。 “你说放就放，你算老几？”王家宝走过来。 “王胖子你少插手？”张琪对王家宝很不客气。 “听说你被你爹打了，这么快出门了。”王家宝说着，上下打量张琪。 “胡说八道什么？”张琪生气。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敌人。王家宝原本不信的，但张琪的神情，“张三少真被打了。因为什么被打啊？说来听听，让爷好好乐呵乐呵。” “王胖子，找死。”张琪咬牙切齿。 余巧月没兴趣听他们扯皮，示意方青他们走。 “站住。”张琪和张生同时口，挡住。 “公子，救我～”春儿声音婉转哀泣，“我真不知道我爹怎么就变成一个乞丐呀。爹~你在哪里。女儿好冤枉~~” “有我在，今天谁也别想带走姑娘。”张生阻拦。 “余巧月你身为捕快在大庭广众之下，恶意抓人。”张琪一上来给余巧月扣帽子。 余巧月看着妨碍公务的两人。 “张生，你身为秀才，不用功苦读。在此胡搅蛮缠，你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 “唯女子与小人也。”张生不为所动。 “张三公子，请让开。”余巧月看着手中的刀。 “怎么想对我对粗。来啊，正好让大家看看，你们这些恶犬是怎么欺压百姓的。”张琪大喊着。 方青气的脸色涨红，大有抽刀一刀解决了围着两姓张的。 “恶犬？”一声威严声音传进众人耳中，“本官倒不知，本官的捕快们被称为恶犬。看来是本官治下不严啊。” 看热闹的赶紧让开，知府刘洋和学政走进中间。 “属下参见大人。”余巧月和方青行礼。 “余巧月，你可知错？”刘洋出声，张琪和张生都很得意。 “大人，属下是捕快。捕快的职责之一是为死者发声，还他们死亡真相，抓到凶手。老乞丐的死，目前嫌疑最大的是这位自称是他闺女的春儿姑娘。属下带她回去询问，没有错。”余巧月回答掷地有声。 “春儿姑娘如此柔弱，怎么可能是凶手？分明是你身为女子，嫉妒春儿姑娘美貌。故意陷害。”张生不顾好友阻拦，大声道。 好友脸色不好退到一旁，完全不想理会张生。 “这话张某赞同，余捕快长相一般。”张琪赞同。 周围人打量着余巧月和春儿。春儿一身孝服衬得俏丽，气质柔弱让人心生怜惜。 余巧月穿着灰扑扑的捕快服，头发束起未施粉黛，个子又高显得英气有余，柔弱不足。 “有可能春儿姑娘是真不清楚怎么回事呢？”有人弱弱说出口。 “对啊对啊，我也想说。春儿姑娘这么柔弱怎么会杀人呢。”有人附和 …… 一群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人。 “春儿姑娘不可能是凶手。”得到支持，张生态度更加坚定。 余巧月反问，“我有说过春儿姑娘是凶手吗？” 众人仔细回想余巧月一直说的是有嫌疑。 张生大声道，“你是没明确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张秀才才思敏捷，在下不能比。我再次重申。春儿姑娘是目前主要嫌疑者，我要带她回衙门问口供。注意是问询不是定罪。” “衙门有理说不清，谁知道进去了。你们会不会屈打成招。”张生这话，真是敢说。 余巧月挑眉一问，“张秀才是易安府人，你在哪里见过衙门屈打成招的？刘大人在此，你都可以和大人说。” 刘洋开口，“嗯，和本官说说，本官治理下的哪个州、县衙门对嫌疑者屈打成招？” “我，”张生不知要怎么说。 第111章 当众询问 张琪看出张生不敌余巧月，故意向刘洋提议，“大人，如今众人都在。不如让余巧月当场询问。” 刘洋没有反对，“大家对衙门如此不信任，余巧月你就当着众人面问口供。” “是，属下遵命。”余巧月没有一丝犹豫，拱手应下。 余巧月让人把乞丐从推车上抬下来，打开席卷。 “春儿姑娘，这是不是你爹？” “不是。我不认识他？”春儿看了眼地上的乞丐飞快收回，掩饰眼底的仇恨。 “那我先说说他的事。”余巧月出乎众人意料没有继续问，反而是说起老乞丐。 “老乞丐姓宋，就是灭门宋家的那个宋。跟灭门宋家有点着亲戚关系……” 老乞丐叫宋立峰，是灭门宋家家主的堂兄。宋立峰这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家里的产业被他败的精光。 看在同一个祖父份上，宋家主替宋立峰付了赌资又赎回10亩地，让他回到村子里安家落户。 宋立峰若是从此改好，日子也不会太差。可惜，狗不了吃屎。宋立峰老实不到三年，又迷上赌，家里的钱、房子、地等值钱的再次被赌光。 欠的钱还不上，宋立峰先卖女，再卖妻，最后卖儿。 宋家主知道这些后，没有帮宋立峰还赌债，暗里出手买下宋立峰的妻儿，送到宋家庄上安顿下来。 宋立峰卖完所有，赌债没能不上，被人打断腿，成了乞丐日常在乌衣巷那边乞讨。 余巧月说完看向春儿，“知道老乞丐是谁了吗？” 春儿扭头不看老乞丐，“这跟我没关系。我不认识宋立峰。” “这捕快会不会审问，说这些有的没地。”有人不解，其他人附和。 “应该问问，春儿姑娘的爹去哪了？” …… 余巧月似接受别人的话，话锋一转，“春儿姑娘知道你爹去哪？” “不知道。”春儿一脸着急，“我真的不知道我爹去哪？” “春儿姑娘是和你爹一起来的易安府？” “是。” “来易安府是因为你爹生病？” “是。” “你们是住在客栈吗？” “是。” “你姓宋吗？” “是，哦，不是。我不姓宋，我姓方。”春儿改口。 “好巧，宋立峰的妻子也姓方。”余巧月看了眼地上的乞丐。 “我说了不认识，你为何一定要这么说。”春儿委屈落泪。 “故弄玄虚。”张生很为春儿心疼。 “我是见识到捕快们的胡说八道了。这是故意把人绕晕，好让人承认。”张琪冷哼。 余巧月不在意别人的说，继续问春儿，“春儿，你爹生病看大夫了吗？” 春儿这次回答放慢，“看了，在回春堂看的。” “城南回春堂的李大夫医术最高，是他看的吗？”余巧月声音不紧不慢的问着。 春儿嗯了一声，“是李大夫看的，他说我爹长年劳累过度，油尽灯枯。” “城南回春堂没有姓李的大夫。”方青找出春儿话语里的漏洞。 “是没有。城南回春堂离我家不远。我经常去，有姓张、姓王、姓杜的大夫就是没有姓李的大夫。”边上有人附和。 “你没有带你爹去看病，是你杀了他。”方青大声。 “不是的。我真的带我爹去看了。我没有撒谎。”春儿拼命摇头解释。 “大夫姓李是余捕快说的。余捕快是故意误导春儿姑娘。”张琪摇着扇子揭穿余巧月的阴谋。 余巧月没有理会张琪的话，继续看着春儿，“大夫说你爹没治了，你怎么做的？” 春儿咬着牙不开口，她算是明白了，余巧月问话是处处陷阱。她不愿意再回答余巧月的任何问题。 “春儿姑娘拒绝回答我的问题，是心虚了？” “我没有。看完大夫。我和爹就回客栈。但因为我们没钱续交房租，被赶客栈流落街头。幸得一位好心婆婆收留我们父女二人。只是今早我爹，他还是走了。” 春儿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阳光下泪如珠发亮，吸引人目光。 “你没钱安葬，就想到卖身？”余巧月替春儿说完接下来的话。 “是。”春儿小声抽噎，“我爹教过我，不能欠人钱财。我身无长物，只能卖自己。” 不少人被春儿的话感动，感叹春儿是位孝顺的姑娘。 “今早你是看着你爹咽气的？”余巧月没受周围人影响，声音平静的询问。 “不是，我端吃的去爹房里，他身子就凉了，爹——”春儿不停抽泣。余巧月递上帕子，春儿道谢接过擦眼泪。 “你发现你爹去世了，怎么做的？”余巧月继续问。 春儿轻咳一声，“我拜托婆婆找人把我爹拉来这里。” “中间你一直守着你爹吗？” “嗯。不，中间有一会。我哭晕了过去，再醒来我爹已被裹上布放到车上。”春儿解释。 “果然人就是在春儿姑娘晕过去的时候被调换了。定是那婆子找来的人给换的。”张生声音很兴奋。 “不可能的，婆婆很好的，她不会这么做的。婆婆前日还说接到一好活赚了五两银子呢。”春儿为婆婆辩解。 “一个普通婆子，干什么能接五两银子的活，定是谋财害命。”张生语气很是兴奋，在他嘴里，婆子就是杀人凶手。 “不可能的，婆婆不会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春儿哭泣不敢相信。 “余捕快快去逮捕婆婆，放了春儿姑娘。”张生催促。 余巧月没有理会张生，看向春儿，“春儿姑娘也这么认为？”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如果是，我要为我爹报仇。”春儿语气中由犹豫变为坚定。 “春儿，我何时变成老婆婆，又何时给你另找了一个爹？”温柔坚定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捕快开道，人群很快让出一条路，声音的主人在元春带领下走到中间。 春儿看到中年妇人脸色大变，“娘，你怎么来了？” “春儿，你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宋立峰当年是不对，但害我们一家至此的是宋立民。” 中年妇人的话让春儿猛摇头，“不可能，宋伯伯不会害我们的。” “宋立民看上了家里的铺子，你爹不同意卖。他就引诱你爹去赌。后来你爹在我的劝说下好容易戒赌了。宋立民又暗中派人让再次引诱。你爹他控制不住自己再次被引诱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春儿，我不想你和你哥陷入过去恩怨中。所以一直没说真相。但你俩为何就不能听娘一句劝，放下过去，好好过日子。”方氏痛心。 第112章 无头女尸案 老乞丐真是她亲爹，她是凶手？！ 围观人再看春儿的神色都不对了，这哪里是小白花这是美女蛇。 其中受打击最大的是张生，他可以说用自己的前程来帮春儿。结果证实他所坚持的都是错的。 在方氏的话，让春儿心神震动，不再反抗由捕快带回衙门。 张琪被赶来的张家人带回家，直接关入家中祠堂长跪反省。 张生是非不分被学政斥责，没有剥夺功名，但被禁止三场乡试。九年时间不能考，他的科举之路也到头。 回到府衙，方青长舒一口气。 “今天真是多亏有你，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方青回想当时场景，只觉浑身上下都是疲惫。 “我也紧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审讯，余巧月面上镇定，心里慌得不行。 元春走过来夸奖，“余巧月今天表现不错。” “都是元捕头教导的好。”余巧月谦让。 “大人对你今天的表现很满意，好好做事。”元春说完递一幅字。 余巧月接过好奇知府大人赏了自己什么字，打开是一个“明”字。 余巧月有些懵，这个字有什么含义？ 围观的牛大力等人都笑出声。 听了解释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比百竹县的县令还抠门。吴郴好歹还赏些银两，知府大人却是每次赏他写的字。 经过方氏的开导，春儿说出她卖身葬父的目标是知府刘洋。 宋家灭门后，宋春儿母女所在的庄园受到些影响，但母子三人的生活还行。。可密室尸骨一出，宋家所有的财物庄园都被没收。 方氏带着宋春儿来府城，租了一间屋子，靠刺绣为生。生活变的困苦，让宋春儿越发想念在庄园被人伺候的日子。 被人引诱误导，宋家之所以被灭，原因就是知府刘洋眼馋宋家的财富。找了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对宋家抄家灭门。 宋春儿没有任何怀疑相信了，接受对方的一番调教后，来了一场卖身葬父的戏码。 对方会选择宋春儿也是打听过刘洋后院的妾室，都是这种小白花形的。 知府刘洋：差点他就心动了，被王家宝给打断了。 “巧月你是怎么发现的？”方青好奇询问。 余巧月对此解释是春儿打扮的太好。实际原因是余巧月在宋家做卧底的半个多月，她是见过宋春儿的。看到宋春儿卖身葬父，敏感知道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余巧月原想带宋春儿回衙门处理。被张生、张琪给打断，只能当众审案并拖延时间。好在接到消息的元春及时找到方氏。 衙门里的画师画出宋春儿描述之人的画像，对外发出悬赏。 余巧月拿了一张到平事堂据点，雪意一眼认出画中人在煞盟见过，是盟主身边的长随。 煞盟要对易安府出手了。 余巧月并不关心这些，她被分配新的任务。 朝廷严打拐卖，刘洋让人把拐卖案整理出来。这一整理发现，易安府未破案件册子，已占满三间屋子。这么多是府衙上下的失职。 刘洋责令捕房安排一部分人手，处理旧案。每年至少处理掉4件旧案，三个月一件。 这些案子之所以被束之高阁就是证据太少，要破花费的时间及人力、物力是难以想象的。元春明白这些，没有强求手下，而是采取自愿原则。 大多数捕快都是拒绝的，纨绔子弟难对付，也是有目标的。 刘洋对余巧月印象不错，主动点名让她负责破旧案。方青不愿意跟纨绔子弟打交道，主动申请来破案。 最终破旧案的是余巧月、方青，牛大力在两人有需要时给予支持。 牛大力，搬来近两三年内的30宗案子，让两人选择。 余巧月翻看后，抽出一件，“我们处理这件，怎么样？” 方青觉得哪一件都不简单，同意 两人研究卷宗，这是一件两年前发生的无头女尸案。尸体是在朝霞书院山脚发现的。家属根据衣服和胎记，指认死者是王芙蓉。 王芙蓉生前前两天给在书院读书的兄长王烁送换季衣服。家人见其天黑还未回家，担心来书院找。被告知，王芙蓉已离开。 寻找两日不见人，第三日，王芙蓉的无头尸身出现在山脚。 当时这案子很轰动，查了许久，找不到任何线索。 余巧月和方青研究完卷宗后，决定分头行动。方青去王家探探情况，余巧月去朝霞书院山脚附近查找，再问问守门的有没有发现什么。 余巧月骑马来到山脚。大宝到这里情绪很是激动，似不愿意往前。 余巧月安抚控制大宝。大宝眼神透露出害怕，挣扎着往树林跑。余巧月猜测大宝应是想起去年来这里受伤的事。不再尝试控制住大宝，由他到处跑。 大宝跑累了，在一处小山沟停下。 余巧月跳下马随意查看四周，目光停处。那处草丛中躺着一只人手。 余巧月深呼吸，自己真有点柯南体质了。 走过去扒开草丛是一名20岁左右的女子。脖颈有明显的勒痕。做好标记，余巧月骑马回去报案。元春带着捕快仵作们到来. 旧案一件没有解决，又增加一件新案。更神奇的是，有人认出这是已经死去的王芙蓉。 “确定？”方青没忍住出声。他们可正在查王芙蓉案呢。 牛大力没有计较方青的以下犯上，这会他也是懵。 王家人来了，见到尸体，他们更懵。 自家女儿不是两年前死了吗？经过仔细辨认，这是王芙蓉。 王芙蓉身上有两块胎记。一处在腰窝处，是朵花形状；一处在耳后是铜钱大小的胎记。鼻尖小黑痣，额角的伤疤也对的上。 现在死的是王芙蓉，两年前死的是谁？她的死跟王芙蓉有没有关系？ 这件离奇案件，吸引了全易安府的注意。各种说法都有。 当年口供所有人重新询问，确认王芙蓉在哪里失踪，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两年前死去的女子是谁？ 查询易安府两年前失踪报案的女子共计有18位。余巧月和方青负责确认18名女子中，有没有跟两年前死者对的上。 为加快查询，两人分头查询。 第113章 良善之家 余巧月来到王家村，两年前，王家村有人报案，女儿王春英进城卖菜，之后不见。王春英一家寻找，没有任何信息，报案。 余巧月询问王春英的娘及大嫂。王春英是何时从家里离开，身上穿了什么衣服，带了哪些东西，说了什么话等等。 一番询问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王春英有胎记吗？” “没有\/有。”王春英的娘和大嫂回答不同。 余巧月停下笔，“有还是没有？” 王母想了又想摇头，“我不记得春英身上有胎记。” “有的娘，有次我给春英搓背，看到她腰窝多了一块胎记。”王春英大嫂很肯定回答。 “什么形状的？”余巧月追问。 王春英大嫂摇头，“当时屋里暗，没看清。” 余巧月记下，再问，“身上有伤疤之类地方吗？” “有。春英小时候淘气。拿剪刀划伤过右手中指，有一道伤疤。”王春英娘说着张开手指出具体位置。 余巧月详细记录，“还有别的地方有吗？” “哦对了。春英喜欢用指甲花染指甲。她走前一天刚染的红指甲。”王春英大嫂想到一点。 余巧月回想卷宗，有记录死者是染了红指甲，“好，还有别的吗？” 两人摇头，别的想不起来。 余巧月合上本子，交代两人，“如果你们还能想起别的，就去衙门找我。” 余巧月从王春英家里出来，走到村口，看到拉棺材的牛大力等人。元春安排牛大力带队挖出王芙蓉的墓，尸骨不是王芙蓉就不能再待在王家墓地。 余巧月这时才知，王芙蓉也住在王家村。两年前，王芙蓉和王春英都失踪，这两人有没有关系？ 余巧月思考着，骑马回到府城。 进府城，牵马往府衙走，被王家宝拦住，很热情打招呼，“余捕快。” 伸手不打笑脸人，余巧月客气，“王公子。” “余捕快，这是查案呢？”王芙蓉的案子很轰动。 “衙门差事不便与外人说。”余巧月解释。 “我懂我懂。余捕快，我是想给你提供线索。”王家宝一副我明白的表情。 大街上不方便说，余巧月跟随王家宝进了边上的酒楼，要了一间靠窗的包间。 打开窗户，余巧月靠窗坐下，“王公子有何线索请说。” 王家宝不介意余巧月对自己的提防，说了两年前的一件事。 两年前，王家宝因为一个卖花女，与张琪在酒楼大打出手。王家宝身体笨重，不敌，被打了一顿。心情不好的他，次日带人去打猎放松心情。 王家宝生平两大爱好，美女和打猎。 在下人的刻意安排下，王家宝猎到几只野鸡和兔子。心情大好，王家宝吩咐手下烤了，自己在边上转转。 王家宝在四周转时，发现张琪神色慌张的从树林出来，脸上有三道女人的抓痕。 王家宝一看就高兴。心道张琪你也有今天，想上去嘲讽张琪。刚想动，就听到有脚步声过来，然后就见到张琪的狗腿子徐兵从树林走出来，说处理干净了。 王家宝当时感觉不对。藏好没让张琪主仆发现。待张琪主仆离开，王家宝回去，没有进树林。他深知，凡事多事不如少一事。 打猎回家，王家宝就被他娘带着去京城，给外祖拜寿。待王家宝从京城回来已过去半年，王芙蓉的事早就过去。 这次王芙蓉死，又牵扯到两年前的失踪无头尸案。王家宝就想起当时张琪的古怪。 “余捕快，这张琪绝对的有问题。”王家宝恨不余巧月现在就去抓张琪。 余巧月记下地点，向王家宝道谢离开，打开包间门碰到正要离开的骆怀成 王家宝先一步开口，“夫子！” 见到余巧月原本笑脸的骆怀成，见到王家宝瞬间收了笑容，“布置的作业写完了？” “没，没写完。我这就回去写。”王家宝笨重的身子，很是灵活从两人身边蹿过去。 余巧月没忍住笑出声，“吃饭了吗？” “没有。”骆怀成收了夫子的严肃，变得温柔。 “我也没有，一起吃点。”余巧月提议。 两人回到包间，用了午餐。 余巧月把王家宝说的简单说一遍，问出疑惑，“张琪一富商之子怎么敢跟通判嫡子硬刚的？” 骆怀成解释，“张家有一块“良善之家”的牌匾，乃是先皇亲手所书。” 余巧月好奇，张家做了什么大事？ 骆怀成盛了一碗汤递给余巧月，示意她先吃饭。 余巧月接过汤，边喝边听骆怀成讲述。 先皇在位期间，北地发生过一次地动。死伤人数在十万之上。前几年连续干旱，朝廷无钱安排处理北地地动。张家主的爷爷，主动献出大半身家，帮助朝廷度过那场劫难。 先帝本欲封张家一个有名无权的爵位，当时的张家主拒绝。直言北地是其家乡，为故乡做事不求回报。先帝感叹张家良善特赐下牌匾。 有了这块先帝爷赐下的牌匾，张家没有爵位，也无人敢欺。上任的知府对张家也是礼让三分。 骆怀成送余巧月回衙门，自己回到余家给余根武补课。再有两天要考乡试，余根武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余巧月回到捕房，方青也在，两人将查询的信息汇总。 余巧月列了两张表格，一张是她觉得可能是死者的失踪人员；一张是她认为可以排除掉的。 元春看了两张表格，让余巧月和方青重点查可疑人员。 余巧月和方青接下任务，继续查。 疑似死者的有三位，王家村的王春英、苦水巷的大菊以及朝霞书院山脚下的文盼盼。 方青提议王春英那里余巧月继续查。方青继续查盼盼，最后谁完成了再去苦水巷查大菊。 余巧月同意。回到家，先把马牵到马房。 余根文也在此和张五一起给家里的另两匹马和一头驴刷洗。 在百竹县时，家里的驴送给余家。来到易安府，为方便出行，何美丽又买了一头驴。余守平学会骑马后，不愿意骑驴。在骆怀成介绍下，花大价钱买了两匹马回来。 余根文到易安府，每天没事就在马房照料马。余守平说过他可以带回去一匹。 “哥选好哪一匹了吗？”余巧月牵着大宝走近。 余根文上前解下马鞍，张五抱来草料喂大宝。 “我都喜欢。”余根文很犹豫，不知道选择哪一匹。 “枣红色的夫人最喜欢。”张五一旁提醒。 余巧月挑眉看向余根文，“大红，哥是不能挑选了。” “选大黑好了。”余根文不挑。 余巧月跟着笑，看到张五想起一件事。余巧月让余根文和家里说声，自己出去一趟。 第114章 案件重演 余巧月来到平事堂的据点，房微安和雪意正比斗。 房微安轻功比雪意好，但武力值比不得雪意。两人比试，边上看的人在押注。 余巧月到来，打断他们的悠闲。 “你这时候来有啥事？”房微安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苦水巷。”余巧月报出地点。 房微安着人拿来一卷册子。 余巧月接过翻看，平事堂已查过，宋府婢女冬梅未入府前，住在苦水巷的表舅家——李大成家。 李大成有一子三女，日子过不下去，冬梅被李大成卖到宋府。 冬梅恨表舅卖自己，但她与李大成的三女儿李大菊关系好。到宋府后，偶尔还会与大菊约个时间见见面，聊聊天。 后来冬梅做错事，被打死。还是李大菊用私房银子给办的丧事。两年前李大菊突然失踪。 余巧月翻下一页没了，皱眉，“就这些？” 房微安点头，“你对李大菊的失踪有怀疑？” 余巧月放下册子，“我有种直觉，找到这个李大菊，就能知道宋府与张家有什么关系？” “张家？易安府首富张家？”房微安脸色凝重，“你怀疑张家也，” 余巧月打断房微安，“我直觉张家跟煞盟有关系。” “有证据吗？”张家是在圣上面前都挂号的，查张家不好办。 余巧月哼笑一声，有证据就不叫直觉。 房微安：又是女人奇怪的直觉。 房微安叫来雪意，询问她是否知道煞盟和张家有无关系。雪意摇头不知，她还是外围人员，对内部的情况所知不多。 “联系你哥，我要见他一面。”余巧月觉得雪青应该知道些什么。 “我哥去昌国了，今年回不来。”雪意没瞒着余巧月。 “他去昌国做什么？为何之前没说？”房微安语气不好。 “你也没问啊。”雪意回答很干脆。 与房微安约好，苦水巷的事，他去细查。余巧月回到余家，余家人正等着她用餐。骆怀成也在，余巧月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余守平扭头不看让他眼疼的一幕。 何美丽确是很满意，她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余守平吃味，夹了一筷子菜到何美丽碗里，和她说起今日在外遇到的事。 何美丽听着也说起自己说媒遇到的有趣事。 边上的余根文与余巧莹讨论美食，余巧莹一心想将自家的卤味摊开更大。余根文也是厨师，两人很有得聊。 余根武吃饭还在背书，一旁何大花自己吃饭同时不忘记给他夹菜到碗里，避免余根武只吃米饭。 骆怀成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比自己独自一人吃饭有趣很多。也比在于家时，要小心注意周围人动作，不可多食更不可言的好。 “光看可不饱肚子。”余巧月给骆怀成夹了块鸡肉。 骆怀成夹了一鱼肉，剔除刺，放到余巧月碗里。 用过饭，张嫂撤下碗筷碟。余家人没有离开，说起事情来，“大花——” 何大花一个激灵，“姑，啥事？” “你爹娘今日来信了。让我给你在府城找个好婆家。我手里有几个不错，你什么时候休息，约着一起见见。”何美丽直接说出目的，不待何大花回答，又看向余巧莹，“巧莹也一起啊。” “三婶，我不用了。 ”余巧莹拒绝，她还不想成亲。 “什么不用了，你不小了。现在看着，过两年就能成亲了。”何美丽不满意余巧莹的回答。 “姑，我也不着急的。我现在就想做好狱卒的活。” 何大花在牢房过得如鱼得水，有工钱，三分之一给何美丽做她的饭菜菜和房租。三分之一攒着，寄回去给家里，这是提前说好的。剩下的三分之一，她自己花。 何大花好吃，这钱基本都花在吃上。穿戴上都是之前家里给准备的，来到易安府后，衣物都没添置过一件。 还是何美丽看不下去， 拉着去成衣铺给买了两身新衣服。 “我是通知你俩要相看，不是要你俩同意。”何美丽拿出长辈的威严。 何大花和余巧莹无奈相互看一眼。 余巧月抿唇笑，果然事不到身上，就是好。 “巧月你也别笑，你的嫁衣绣多少了？”何美丽说完侄女又说起女儿。 余巧月笑容顿住，“娘，咱不是说好，到时买一件吗？”余巧月根本没想过绣嫁衣。 “对对对买嫁衣，绣多伤眼睛啊。”余守平在一旁附和。 骆怀成赞同，“我去为巧月挑。” “你挑什么啊？\/哪家姑娘家不自己绣嫁衣的？”余守平和何美丽同时开口。 “美丽，巧月忙的睡觉时间都快没了，哪能再绣嫁衣啊。咱去买，挑最好的买的。”余守平心疼女儿。 “就是娘，你看巧月黑眼圈都出来了。就别让她绣嫁衣了。”余根文也开口。 “是啊，姐太辛苦了。”余根武也点头附和。 “你们都做好人，就我是坏人，行了吧。”何美丽不高兴，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余巧月赶紧起身抓住何美丽的胳膊，“我绣。我明天就去买嫁衣布料针线。娘别生气。” ---------------------------------------- 王春英的父亲早逝，母亲重病。兄嫂下地做活，家中的菜都是王春英在赶集日背到易安府城卖。 余巧月找不到什么线索。决定扮成王春英平日卖菜模样，重走一遍，王春英卖菜路，能不能找到些遗漏的线索。 背着背篓一步步从王家走到易安府，算了下时间不到一个时辰。自己有武功脚程快一点，若是王春英预估在一个时辰左右。 交了入城费，来到菜市。余巧月来得迟，菜市位置占满了。背着背篓寻找合适的位置，一位大娘笑着朝她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边上卖菜。 余巧月走过去，大娘一开口就道出，“姑娘是王家村人。” “大娘怎么知道？”余巧月放下背篓笑着与大娘搭话。 大娘十分肯定的说，“你的筐是春英编的。” “大娘认识春英？”余巧月心想自己案件重演的想法走对了。 “我跟春英两年前可是经常一起卖菜的。她编的筐都有小记号的。”大娘说着指了指筐沿收尾地方抹的红印。 “大娘，您的记忆真好。”余巧月夸奖。 “别的不敢，说记性好。整个易安府，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大娘这话说的很狂。 第115章 王春英失踪真相 余巧月不太相信，面上带出来三分。 “你随便问，只要我见过、听说过的的事儿我都记得。”大娘让余巧月尽管问。 边上的青年男子开口，“姑娘别不信，吴大娘的记性是真的好。” “两年前无头女尸案发前后，春英有来卖菜吗？”余巧月想了想道。 “这肯定记得呀。”不待大娘说话，那青年男子就开口。当时事情太轰动，“听说那无头女也是王家村的人，他哥哥在朝霞书院读书。……” “小高做你生意，别打扰我们娘俩说话。”吴大娘打断高姓青年男子，转头和余巧月确认，“丫头是问无头女尸案前后，春英有没有来卖菜？” 余巧月应是，进一步讲述自己的诉求。 她想知道案发前3天。王春英有没有来卖菜？什么时候来的？卖了哪些菜？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她的神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案发前三天是初十，当日王春英晚了半个时辰。来时衣服裙摆撕裂一角。王春英自己说走路摔倒所致。 吴大娘看着不像，因为她裙子上的脚印明显是被人踢的。 “那天春英的神色一直不太好。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弄脏衣服，担心家里人责怪。 后来菜没有卖完就走了。” “什么时辰走的，您还记得吗？”余巧月追问。 “巳时中（上午10点）不到就走的。往常春英卖完菜，时间早也不会早走。她会和我聊会天，把地打扫干净，在巳时末（11点）回去。” 吴大娘现在越想越觉得王春英那天不对劲，叹息一声，“我那天也没有问清楚，后面再想问，她就不来了。” 余巧月注意到问题，“王春英初十之后就没有来卖过菜？” “嗯，她之后就没有再来卖过菜。”吴大娘很是肯定。 吴大娘说的与王春英娘和嫂子说的这一点对不上。她们可是说王春英在十一，十二，十三都有背筐来府城卖菜，拿钱回家。 “大娘，王春英除了在你这卖菜，还有在别的地方卖菜吗？”余巧月再问。 “没有。”吴大娘很肯定回答，王春英从卖菜起就一直在她边上卖菜。 “大娘，你知道王春英除了和您以外，还和谁比较熟悉？” 吴大娘没有回答，上下打量着余巧月，“你不是来卖菜的？” 余巧月拿出自己的腰牌，“我是府衙捕快，负责查询王春英失踪一事。” “春英失踪了？”侧耳听着的小高面色着急。 “失踪两年了。”余巧月报出失踪日期。 “我早就觉得她可能是出事了，不然以春英性格，不能一声不吭就不来。”吴大娘一拍大腿。 “大娘能否说说。王春英除了您，还有没有其他相熟的人？”余巧月询问。 吴大娘目光看向小高。 王春英常年和吴大娘搭伙卖菜，时间久了与隔壁摊的小高有了情。 王春英回去和家人说了想与小高在一起。王家原本很高兴王春英能嫁去城里人家。但听王春英介绍小高的情况就不同意。 小高父亲在世时，自家开着木匠铺子，日子过得不错。后来小高父亲生重病，花光积蓄又卖铺子和宅院也没能救回命。 小高父亲走了，母亲的身体也在此期间垮掉。现在小高母子租房住。小高每日摆摊卖些自己雕刻的簪子、木梳、匣子等，一天下来不过三五十文，扣除母亲吃药还有房租钱等，常年入不敷出。 王家人想要王春英嫁给富裕些人家，以后好带挈家里。 那日王春英来晚，是因为她早上和她娘又为这事大吵一架。王春英娘生气不让王春英出门卖菜，想要撕了她的裙子把她锁在家里。王春英背着背篓跑出来时，被踢一脚，裙子被刮了下。 “春英说她娘为她看中一户人家。男方家愿意出20两银子聘礼。她舍不得和我分开，想再回家和家人好好说说。若是不成，我们以后就别见面了。 后来春英没有再来卖菜，我就以为春英是放弃我，另嫁他人了。”小高说到这里抹了抹眼泪。 吴大娘在一旁点头，她也是如此想的。两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王春英失踪两年。 余巧月记录两人讲述的，背着背篓，离开菜市，回到王家村。 王春英娘和嫂子，上前接过。余巧月询问两人，王春英定亲的事。 王春英娘一听这话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王大嫂也在一旁叹息。 王春英娘抹着眼泪哭诉，“我们不是那种拿女儿卖钱的人家。春英说的那小伙子条件太差。她嫁过去就是受罪，我怎么舍得。怎么说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王大嫂在一旁补充。那日王春英卖菜回到家。背篓刚放下就拉着她俩说起自己的亲事。坚持非小高不嫁，若不让她嫁人就绞了头发做姑子。 辛苦抚养长大的女儿为了个男人，如此忤逆自己。王春英娘被劝下的火气，再次上涨，伸手打了王春英。 王春英捂着脸大吼，“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吼完就跑出去。 王春英娘被气的晕厥，王大嫂忙着照顾婆婆就没去追。待王春英大哥回家，再去找，已不知王春英去哪里。 王家人以为王春英跟那男的跑了。他们不知道男的是谁，偷偷去府城找过两次，没有发现春英。 村里人问起王春英，担心自家名声，对外说失踪。 王春英不是早上出门失踪，是初十当天下午跑出家门失踪的。 余巧月记下回去禀报查到信息，她怀疑王春英是在村子附近失踪的。想要在王家村附近搜查看看，有没有线索。 余巧月和方青还有元春派的一队人马都到达王家村。 元春派人是来查王芙蓉的事。余巧月和方青在里面探查王春英。 在一处小路发现一枚蒲公英花簪子。捡起簪子，上面刻着王春英的名字。这是小高为王春英雕刻的簪子。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小高做了多层的防腐防蛀处理。簪子在野外经历两年风吹雨晒都完好。 余巧月沿着小路，继续探查，来到一处小树林。 第116章 找到头了 方青走来，打量着树木没发现什么问题，“这里有什么不同吗？” “它长得太茂盛了。”余巧月指着树林中一棵特别茂盛的树。前世看过很多探案剧的余巧月对同一片栽下的，其中一棵特别茂盛的树起了怀疑。 方青看向树，“有可能是长得比较好。” 余巧月把手里的簪子交给方青拿着，拿起铲子用力挖下去。 “你要挖什么？”方青在一旁疑惑看着。 余巧月没有回答，她也不确认。一下又一下的挖着。很快土里的某物让她的动作停下来，缓慢又小心的清理。 一颗头骨出现在两人面前。 “啊——”方青忍不住一声尖叫后退。当捕快她已见识不少，但还是会受到惊吓。 听声音赶过来的牛大力等捕快，就看到被余巧月隔着布捧着的人头骨。牛大力忍不住对余巧月伸出大拇指，不住感叹这姑娘厉害。 这时代没有dna比对查询，把头颅拿到停尸房，与无头女尸配对。 伤痕一一对上，确认是无头女尸丢失的头颅。 头找到了，但这位是谁呢？ 余巧月觉得她是王春英，说了自己的推测。证据是蒲公英花簪子、染红的指甲。但这两样并不能直接证明身份。 余巧月和方青，再次找到王春英家人，询问王春英有什么胎记或者受伤。 王春英家人摇头没有。 余巧月又去问小高。小高没有摆摊，询问吴大娘小高家的住址，余巧月来到小高家。 小高家院门大开，小高正在用木头雕刻人像，随着老妇人的描述，人像清晰显现在眼前。 余巧月感叹小高的技艺高超。 送走老妇人，小高才注意到余巧月在，“余捕快。” 余巧月开门见山，“小高，我来是要问你几个问题？” “余捕快请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小高回答很爽快。 余巧月询问小高，知道不知道王春英身上有无胎记或者是骨头伤。 小高回想起，王春英说过她曾经左手的小拇指断过。王春英不喜欢她的头，觉得自己头扁，编发不好看。王春英的牙齿掉过一颗。 小高说着进屋拿出一块用红布包裹的木雕。打开，雕刻的是一名背着背篓大步朝前走的女子。脸上散发着活力，眼里全是对美好生活的热爱。 “我最喜欢春英的地方就是她对生活充满希望。她总说困难是一时的，只要肯踏实努力上进，日子定不会过得太差。”小高经历家庭由富变穷，对生活早已失去希望。若不是要赚钱给重病的母亲治病，他怕是早已放弃生命。 认识王春英，让小高重新燃起了活着的希望。他心里规划着很多与春英的未来。 小高把木雕双手递给余巧月，“余捕快拜托你一定要找到春英。” 余巧月答应小高一定会找到王春英。回到衙门，余巧月和仵作详细说了小高的讲述。 仵作仔细检查，无名尸嘴巴左上位置，少了一颗大牙。头颅比一般人要扁一点。右小拇手指是有骨折迹象。 若小高说的没有错，这就是王春英。 余巧月握住木雕，她该怎么跟小高说，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已化为一堆白骨。 余巧月压下纷乱的思绪，找到元春汇报调查的进展。并阐明接下来要查的重点。 两年前死的是王春英，那她是谁所杀，为何穿着王芙蓉的衣服。而且腰上的胎记，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更复杂了，和方青讨论一番没有结果。 余巧月离开衙门，平事堂的人在此等她。 到了平事堂的驻点，房微安把调查的李大菊资料递给余巧月。 李大菊已嫁人没有失踪。之所以对外说失踪，是因为宋家出事，李家担心自家会被牵扯。李大菊在两年前，经人介绍嫁到大山里生活。 房微安费了好大力气，让李大菊相信他不是坏人，把冬梅交给她的东西拿出来——是宋家那位清风朗月的宋大公子写的自白书。 宋晖无意间发现宋家人贩子事件，身为读书人他为宋家所做感到羞惭。宋晖本欲以死谢罪，又觉得死太轻。宋晖决定要前往昌国想办法营救那些被卖到昌国的人口。 余巧月怀疑看向房微安，“宋晖没死，去了昌国？” “不可能。”房微安亲自带队灭的宋家。宋家人也有专人核实过，宋晖在里面。 “有可能是假扮的。”余巧月直觉宋晖没死。 房微安对余巧月的直觉有些消化不良。每次她说直觉，准没有好事。 “我会传信给九哥。”不管宋晖死没死，都要再确定一遍。 余巧月起身准备离开，被房微安叫住。 “你之前说，找到李大菊就能知道张家与宋家的关系？”房微安挥挥手里的信件，这并不能证明余巧月的推测。 “信里已经证明了。”余巧月回了一句离开。 房微安再次看信，哪里证明了？ “这里不是写的吗？他应同窗成美邀请乘花船游湖时意外听到的。成美是张家二公子张钰的字。”雪意重重的指向信中的“成美”二字。 “我看到了。”房微安粗声的说，掩饰自己的尴尬。起身找人去查张钰。 余巧月回到九里巷，何美丽已买回绣嫁衣所用一切。 “娘，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想法？”余巧月觉得何美丽有事瞒着家里。 何美丽一开始不说，架不住余巧月的撒娇说她碰到何美玲了。 何美丽走街串巷的说媒，碰到同样在易安府准备考乡试的余守泰一家。余守泰父子三人都要参加乡试。 何美丽之前觉得自己矮何美玲一头，但现在夫君女儿儿子都给自己争脸。面对何美玲半点不让。 两人话赶话说到女儿的亲事。何美丽知道，余甜宝跟京城侯府世子定亲。萧亦安送来只有宫中可用的贡品丝绸绣嫁衣。何美玲话里话外，将女婿夸上天。 侯府世子是比书院夫子身份要高很多。尤其是女儿的嫁衣，易安府最好的嫁衣也比不上贡品嫁衣。 又被何美玲比下去了，何美丽越想越不高兴，那天吃饭才没忍住会发火。 经余守平开导，何美丽也想明白自己偏激。又拉不下来脸和余巧月道歉，默默把易安府最好绣娘请来为余巧月定制嫁衣。 余巧月搂住何美丽，“娘，这辈子能当你的女儿，真是太幸福了。” 第117章 胎记 骆怀成知道何美丽这么做的原因之后。送来可堆满一仓库的布料首饰等等新嫁娘所用之物。 骆怀成在与余巧月互通心意后，就派人前往京城，准备嫁衣、首饰等等。东西运回来以后，担心余守平不同意用这些，一直放在仓库。 现在何美丽说萧亦安送未婚妻绣嫁衣的布料皆是贡品。骆怀成拿出全部送给何美丽，让她为余巧月挑选合适的。 随着这些一起来的还有两位从宫中放出来的绣娘，她们是专职给宫里的贵人们做衣服的。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才放出来。 骆怀成做的这些让余守平也彻底放下对他的戒心，认可这个女婿。 “你不用这么较劲。”余巧月觉得，嫁衣随便点没啥，一生只穿一次。 “我要给你最好的。”骆怀成十分财大气粗的说。 有绣娘，不用自己一针一线绣嫁衣，余巧月感觉全身放松。余巧月宁愿去破十个旧案，也不想坐在屋里低头绣嫁衣。余巧月这会挺佩服余甜宝要亲手绣制嫁衣。 骆怀成拿来几十来张嫁衣图，让余巧月挑选。 余巧月觉得好难挑选，都很漂亮。 “都做出来。”骆怀成的话得了余巧月一个大白眼，“怎么你还想娶十个八个新娘啊？” “我想娶的只有你。我是想把这些新娘服都做出来。以后每年到成亲日子，我们就穿新一套来纪念我们成亲。”骆怀成说的让余巧月想想都觉得美好。 余巧月的目光停在一张嫁衣图，“这是什么花？” “蒲公英花。”骆怀成解释。 “蒲公英花？”余巧月呢喃，大脑快速运转。 知道余巧月在想事，骆怀成在一旁没有出声，而是执笔重新画了一朵大些的蒲公英花。 余巧月接过骆怀成新画的蒲公英花，“我有事要去趟衙门。”转身朝外走差点与进门的何美丽撞个正着。 “娘，我要去趟衙门。中午不用等我吃饭。” “你好好走，别跑。多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的。”何美丽在身后朝余巧月喊了一句。回头和骆怀成解释，“巧月被我和她爹给惯的有些毛躁。你们成婚后，要说说她。” “婶娘，巧月很好。”骆怀成觉得余巧月不用改。 这话何美丽听着满意，眼睛看向桌上的嫁衣绣图，“这么快画出来，真好看。” 余巧月来到衙门，翻找当年卷宗找到记录死者胎记的描述与形状配图。又来到停尸房，想要查看王芙蓉的的胎记。 元春和牛大力也在停尸房询问仵作，想要从王芙蓉的尸体上找到更多的证据。 “为何要查王芙蓉的尸体？” 余巧月把卷宗记录的胎记描述给两人看，卷宗描述王春英腰间胎记呈半球状。经王家人辨认是王芙蓉从小就有的菊花胎记。 “是的。王家辩认时，我在场。”牛大力确认。 “我在来衙门前，去了一趟小高那。确认他与王春英有情后，为她在腰间刺了一朵蒲公英花。” 在心上人腰间刺，小高心思有些缥缈，刺出来的看着有些像菊花。 余巧月把骆怀成画的蒲公英花及小高画出来的递给两人看。 仔细比对确实更像蒲公英花。所以王家是有意认错？ “我去找王家人再来认一遍尸。”牛大力大步朝走去。 再一次让王家父母描述王芙蓉腰间的胎记。根据他们的描述，画师绘画出的也是菊花，与卷宗记录的不符。 牛大力确定王家当年故意认错，桌子一拍，牛眼一瞪，“说，当年为何故意认错？” 王芙蓉的爹娘一开始狡辩，但在牛大力说。若他们不说清楚，就将王春英的死安在他们身上，他们儿子王烁的乡试就不用想了。 王家父母这才吐出实话。当时接到消息赶往现场，两人被没有头的尸身吓得不敢看。 他们匆匆扫了眼尸身穿的衣服是王芙蓉的。仵作描述腰间有花型胎记就认下是王芙蓉。 这么快认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芙蓉丢失两三天，村里有些碎嘴的就乱传说是王芙蓉跟人跑了及其他些乱七八糟的。 一向要脸的王家父母哪受得了这个。他们想赶快把这事了了。 谁知回去当晚，王芙蓉就敲门。 一开始他俩以为是鬼，吓得半死。月光下，王芙蓉有影子，才确认她还活着。 王芙蓉说了自己几日未归家的原因。 那日王芙蓉给兄长送完衣物，回去路上不慎扭伤脚。一富家公子乘车路过，看她受伤。很是怜香惜玉的说自家庄园离此不远。庄里有大夫，可以让大夫治脚。 不设防的王芙蓉就同意，上了马车。 那公子倒了茶给王芙蓉喝，喝完王芙蓉感觉手脚发软。醒来发现自己被侵犯。 从小听着兄长教导的王芙蓉，愤怒说自己一定会去衙门告对方。 那公子一听变了脸色，转手掐住王芙蓉的脖子。王芙蓉在窒息中闭上了眼睛。她以为自己死了，不知多久睁开眼，看到边有人在挖坑。 心知那公子是想要杀人埋尸。求生的欲望让王芙蓉顾不得身上只有里衣，爬起来就跑。动静惊到坑里人，挖坑人跳出坑追王芙蓉。 王芙蓉慌不择路的逃跑，一个不注意，跌落山崖掉进河里。 王芙蓉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被一个夜晚打鱼的渔夫救了。养了几日才好，担心家里。连夜赶回来。 王家父母听到王芙蓉失身，担心她的不洁影响儿子考科举。又担心衙门会怪罪他俩乱说话。连夜送王芙蓉去舅家躲一躲。 在船上，王父不住的埋怨王芙蓉不懂事，随意乘坐别人的车。失身后应该以死明志等等。 王芙蓉不明白，自己受委屈被欺负，父母不但不帮她，还怪罪她。王芙蓉与父母争执起来，推搡间王芙蓉跌落河里。 王家父母以为王芙蓉真死了，再次去衙门详细认尸时。他们看出那胎记不是菊花，也闭眼默认是。 王家以为王芙蓉死了，哪能想到没死，两年后才死。 案子有进步，现在他们要确认王芙蓉这两年在哪里生活还有那富家公子是谁。余巧月说出自己猜测那富家公子最有可能是张琪。 第118章 查案忌讳感情用事 元春收了笑容，面色严肃的盯着余巧月，“我说过，查案忌讳感情用事。” “我记得您说的话。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余巧月将王家宝之前讲述的说明。与王芙蓉失踪日期对上。再有徐兵之前误杀于赓悟，她是有合理怀疑。 “我会禀报大人。明日乡试，我记得你弟弟参加乡试。明日放你一天假。”元春记下。 “多谢捕头。”余巧月行礼。 乡试开始，余家人一起送余根武进考场。乡试不比院当天考当天出，是三天一场，连考三场。 送完余根武，余家人来到何记卤串串店。今天是何记卤串店开业日子。 余巧莹代表何美丽与元冬共同经营何记卤串铺。卤串铺开在热闹的十字街路口，上下两层。为方便女客们享受美食不为外人所扰，还特别单开女性门及包间。 元冬特别请来舞狮，开场很是热闹吸引人。卤串店同样搞了开业大酬宾的打折活动。开业前五天，每天打八折。 吸引了很多人进店品尝美味的卤串。经过验证的何美丽的独家秘方，让卤串很快成为易安府最受欢迎美食之一。 案子有了重大进展，余巧月心情好要请方青吃饭，在卤串店碰到同样元宵和何大花。四人一起走进店铺。 “二楼最里间。”张丽迎上来，带四人走进包间。 在余巧月帮助下，张丽带着家里女眷及两弟弟，把张贵绑住锁在杂物间。每日吃食只保证饿不死。张贵没力气挣扎，张丽生活也好了许多。 卤串铺子招人，余巧月介绍张丽来面试。张丽识字能写会算，成为卤串铺女客区的管事娘子。 何大花咽下口中的卤串，感叹幸好余巧巧莹开了卤串店。何美丽她们回老家自己也不担心吃不到老家美食。 “巧月，你要回百竹县？”方青意外。 余巧月说了余根文成亲，自己想10月底请假回去。但一下子请这么长时间假。余巧月担心元捕头不批准。 “你真傻，干嘛请假。借口查案外出公干，多待些日子。”元宵一脸余巧月太单纯。 方青点头，捕快们外出查案是没有太多限制。尤其他们查的旧案。只要能找到有跟百竹县有关的案子，去待个一年半载都可以。 余巧月记下，回捕房就去翻卷宗。还真让余巧月翻到一个客栈无名男尸案。 三年前客栈掌柜来报案说一名男子死在他们店里。仵作验尸对方是重伤未及时医治死亡。 男子住的房间仔细翻找一遍，并无发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身上银钱不翼而飞。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张缝在里衣中的当铺收据。 余巧月一眼认出收据上的真假当铺，是百竹县的。 余巧月能认出，是因为她之前往家里拿的那些犯人首饰，战利品被余守平拿去这家当铺死当。 一般当铺收据要求写上直属的县州府。真假当铺给价高，没去衙门做认证。易安府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无从查起。 余巧月知道当铺地址，让她去百竹县查案。不过在这之前呢，要先把王春英和王芙蓉的案子破了。 徐兵就关押在牢里，元春带人亲自审讯。 徐兵承认是他见色起意，强奸王芙蓉。王芙蓉逃跑，徐兵去追时，错把在山里哭泣的王春英当作王芙蓉杀了。 杀死后才发现不是，干脆将错就错，将王春英的头砍下换上王芙蓉的衣服。 徐兵如之前一样，咬死一切都是他所为。跟张琪没有关系，连续两次相似说无关，怎么可能。 王家宝可以指证是张琪主使，但他的证词只能间接没有直接证据。 只能让张琪逍遥法外。余巧月心中对张家的不满再次增加，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让张琪受到应有的制裁。 另一边捕快们顺着当年王芙蓉跳水地方，找到渔夫，证实王芙蓉是他的妻子。 因为他们常年在船上生活，很少与外人接触。前些日子，王芙蓉说想回去看看爹娘。回去就没有回来。 王芙蓉的死还是跟王家父母有关。经过审问，王家父母承认，已经中了秀才的儿子，不能有一个假死的妹妹。所以他们杀了女儿。 王烁考完第三场，很有把握自己能中。捕快们到来让的自信消失，知道一切，人都傻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父母为他杀了妹妹。父母杀女，他还有何前途？ 余巧月带着王春英家人走进停尸间。 王春英娘红肿的双眼看到女儿的尸骨，再次放声痛哭，“春英啊~娘错了。娘不该不同意你的亲事~” 王春英兄嫂也是抹眼泪。早知道如此，他们说什么也不会阻止王春英和小高。 送走王春英家人，余巧月走向墙角。 躲在角落的小高，见余巧月走来，抹了眼泪，“余捕快，谢谢你找到春英。” 余巧月把王春英的木雕还给小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要娶春英。”小高的话让余巧月震惊。 小高解释，如王春英这样横死在外没有成亲的姑娘，是不能入祖坟的。王芙蓉当年可以是因为她有一位即将成为秀才的哥哥。 以王春英家的情况，她的尸骨只能埋在荒野。 小高想要娶王春英，让她以自己原配娘子的身份葬在高家坟地，不做孤坟野鬼。 余巧月佩服小高的情义，让小高确定下葬日后通知她，她想去送王春英最后一程。 小高应下，郑重道谢，握着木雕去追王家人。 案子破了，余巧月出力最大，又获得知府大人的一幅字。余巧月把字拿给余守平。余守平接过拿去找人装裱。 骆怀成端来一盘剥皮的葡萄，上面插着小竹签方便余巧月取食。骆怀成来到余巧月身后，双手搭在肩膀为她按摩。 “力道可以吗？” “嗯。你什么时候学的？”余巧月捏起一枚葡萄放进嘴里，很甜。 “看医书自学的。” “你真厉害。”余巧月向后靠享受着骆怀成的按摩，说小高和王春英的事。 骆怀成认真听完，发表自己的意见，“王春英的死，我认为小高要负有责任。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让心爱的人跟家里因他而闹矛盾。” 骆怀成时刻不忘展现自己的好。 第119章 乡试落榜 有了骆怀成的开导，余巧月心情好了不少。 去了平事堂据点，找到房微安，询问张钰查的怎么样？ “你确定你的直觉都对吗？”房微安把张钰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查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毛前辈的事发生在30年前。煞盟这个组织至少已存在30年。你想几天把相关人员查清楚，可能吗？”余巧月的话让房微安明白自己急了。 “要是九哥在就好了。”房微安最懒得动脑，一向都是温九言出谋划策，自己只要执行就好。 “房微安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余巧月没什么真心的鼓励。 回家路上，听到人讨论乡试。余巧月才发现乡试结果已出来。 余根武不出意外的乡试落榜。这点余根武在考前，骆怀成就与他及余家人都说过。余根武的知识储备不足，过得可能性几乎为零。 余根武读书不到五年，能考中秀才已很强。 乡试的解元是余守泰，长子余东乡试第五名，次子余南乡试第五十六名。父子仨人齐登乡试榜，吸引许多人的注意。 已经想开的何美丽没有太多的伤感，她正忙着说亲呢。 易安府城不少富户人家正等着与举人们结秦晋之好呢。还有余根文成婚的聘礼也需要置办。来年余巧月的嫁妆也需要她忙。 在骆怀成的陪同下，余巧月去了高家坟地。 小高为王春英披麻戴孝。王春英的娘亲兄嫂都来了，在一旁哭泣。 从坟地回城路上，余巧月询问骆怀成和小高谈论了什么？ “小高的木雕手艺一般，但刺青手艺很好。我和叔叔最新开了家刺青馆，邀请他去做刺青师傅。” 余巧月回想张家的产业，张琪名下有一家刺青馆。 “你们计划从张琪开始？” “张琪是诱饵。”骆怀成没有多解释，余巧月也没有再深问，她相信亲爹和未婚夫的布局。 余根武乡试结束，余家三房着手准备回家。 骆怀成也想跟着余巧月一起去。但朝霞书院还有课要教。不舍的送未婚妻一家离开。心里盘算着要跟师兄说说，再少给他安排些课程才行。 朝霞书院长：三天才上一次课的师弟，还想怎样？ 余家人来回多趟，还是小心为上。去长威镖局请了镖师保护回家。 路上，余巧月坐在马车上，看卷宗。以查案回来，就得好好查才成。看完资料，分析自己到百竹县从哪里去查询。 到达百竹县，余巧月带着知府大人批文去百竹县衙。 吴郴面对余巧月很是感慨。想想四年前的余巧月还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女，短短四年，她却从百竹县狱卒，走到府城并成为独立办案的捕快。 命人喊来李峰，让他配合余巧月查案。 从二堂出来，李峰上下打量余巧月，“早知道你想当捕快。在百竹县就把你要过来。” “意外。”余巧月简单说了自己的过程。 “也是你的本事。”李峰带着余巧月回到捕房。都是认识，相互打招呼。 李峰有案子要查，安排新到的捕快协助余巧月。 “巧月姐。”赵昀开心的站到余巧月面前。 赵昀经过祖父和娘亲苏大妮的指点，考核通过成为一名见习捕快。 赵钧很兴奋，“巧月姐你要办什么案子啊？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因为父亲和叔叔的事，县衙上下对赵昀老捕快们都很照顾，只让他做些跑腿活。赵昀希望能像父亲和叔叔那样破案立功，扬名赵家。 余巧月说了案子的情况。 “真假当铺，我知道在哪？”赵昀做乞丐，走街串巷，百竹县熟悉的很。 余巧月与赵昀约定第二天在真假当铺碰面。 回到望桂街，余巧月感觉好怀念。推开门，脸上的笑意收了。 宽敞可以跑马车的院子，堆满了箱子及各种物品，不留一丝下脚的地。 “巧月回来了。你等会，我这就和你爹收拾，”何美丽让余巧月在门口等会，自己和余守平赶紧整理。 余巧月撸起袖子，“娘这些东西要怎么整理。”说着，她单手举起一个需要两人抬的大箱子。 嗯，有点沉。 院里收拾的余守平和何美丽：…… “箱子都放到西厢房第二间。”何美丽很快起身指挥父女俩干活。 一家三口齐心，很快将院子里摆满的物品放到该去的地方。余根武和余根文两兄弟也从私塾和酒楼回来。 余根文带了晚餐回来，余巧月解决完一个包子，“我们带回来的那么多东西吗？” “这些都是你娘提前让镖局护送回来的，都是给你哥的聘礼。”余守平解释。 次日，何美丽和余守平穿戴一新，带着余根文前往卫家。不同于上次去江家的假笑，这次两人发自内心的高兴。 送走爹娘兄长，余巧月前往真假当铺。 赵昀已到，正蹲路啃馒头。 能够查案，赵昀太高兴，早早来了，连早饭都没有吃。 “慢点吃，不着急。”余巧月把手里紫苏饮子递给赵昀。来的路上看到有卖的，买了两竹筒。 赵钧接过，喝了一大口，咽下噎人的馒头。 真假当铺，没有开门，两人边喝边等。 真假当铺的东家贾真晃悠悠着肥硕和身体慢慢走近。看到捕快服的赵昀要跑。 余巧月手中剑出鞘，贾真停下脚，呵呵笑着走近。 余巧月拿出无名男尸身上的收据单，“知道这单据是谁的吗？” 贾真摇头，来他这当东西。每日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他哪里知道这上面记录的谁？ 余巧月再问，“当的东西销出去了吗？” “销出去了。”贾真不假思索回答。 “我再问一遍，东西销出去了吗？”余巧月说着摸上手中的忘忧剑。 贾真迅速改口，“嗯——，时间有点久。我也不确定。容我查查，查查。”贾真说着进后面如查，很快抱来一个盒子。 贾真把盒子放到桌上，“我记着了，东西还在。”说着看了两眼余巧月手里的剑，小心后退。 余巧月打开盒子，里面放的是一套小孩的衣服。里衣，外衣，鞋袜齐全，针脚细腻。 衣服很干净完全没有穿过。在里衣下看到一行字，“希望吾儿安柠健康长大，爱你的爹娘。” 第120章 安柠 余巧月合上盖子，“贾掌柜，盒子里的衣物事关人命我要带走。” 贾真不舍，这可是他花了8两银子收下的。 “姑娘看这样行不？你有票据，出八两银子，东西拿走。” 余巧月拦住要开口的赵昀，掏出八两银子，买下当物。 赵昀抱着箱子出来，“巧月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去梁衣阁。” 梁衣阁内，管事娘子仔细看了余巧月带来的小孩衣服。 “用的布料是十年前流行一时的暗金棉，看在阳光下看到隐隐的金丝。绣法用的是川南那边的蜀绣。易安府这边少见……”管事娘子分析衣服用的布料，绣法等等。 余巧月一一记录下来。 “娘子认识的绣娘或者绣工好的人里，有没有做过这件衣服。” 管事娘子摇头，蜀绣很少见，她认识的人中没有会。管事娘子能认出蜀绣，是因为她年轻时去京城待过一段时间有见到过。 余巧月拜托管事娘子，问问认识的人中，有没有知道谁会蜀绣的？ 余巧月也不让人白帮忙。从梁衣阁定做了好几套衣服。余根文要成亲，家人的新衣服都要准备。 余巧月和赵昀回县衙，路过苏记面店。余巧月请赵昀吃面。 还不到饭点，人不多。店内苏二妮，苏三妮都在，见到余巧月都很惊讶，热情招呼她坐下。 苏二妮去下面。苏三妮切了不少卤煮，请余巧月吃。感谢她写信告知他们三个孩子的情况。 余巧月谦让，她没有做什么，不用这么客气。 苏二妮端了一碗，加了许多牛肉的面，“三妮今早去菜市碰到卖牛肉买了些回来。快尝尝。” “二姨我的呢？”赵昀往后看看，怎么没有他的。 “你的你娘在下。”苏二妮说着，催促余巧月吃。 余巧月也饿了，大口吃面。 苏大妮端面出来，赵昀接过。 一时间，店铺里都是两人吃面的声音。吃完，余巧月细说了见到张丽的情况。 信里写的没有说的仔细，苏三妮和苏二妮也知道了三个孩子的辛苦。 “我早该打断张贵的腿。”苏三妮恨自己当初手软。 “孩子们都没事就好。”苏大妮安慰两妹妹。 从苏记面馆出来。苏大妮让赵昀抱箱子回衙门，自己和余巧月说说话。 “小丽的事，你没说全。”苏大妮对余巧月有了解，知道她有隐瞒。 余巧月简单说了在宋府做卧底，遇到张丽的情况。 苏大妮双手握紧，眼神溢满杀意。很快收敛，十分感激余巧月，“谢谢，我苏大妮欠你一条命。以后有需要我办的，尽管说。” “我救她没有想过要报答。”不然余巧月就不会见到张丽后都没有说这事，“我去是易容，张丽一直不知道。” 余巧月提醒苏大妮，这事也不要说。 苏大妮懂，“你查的新案子，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百竹县各道我都有认识人。” “真有一事，找你帮忙。你认识人中，有孩子叫安柠的吗？”余巧月写下“安柠”二字。 苏大妮记下，去找人打听。从茶楼出来，余巧月回家。 到家，余家人都在，气氛有点不太好。余守平和何美丽气色不错，余巧月放心。进屋拜见过长辈们。 “听你爹说，你当上府城捕快了？”余老头声音高兴，心里暗叹息为何不是孙子呢。 余巧月应声是。 “巧月现在可威风了。我跟家宝说多跟他八姐学学。”李香杏语气很是亲热。 “想要当捕快，得现在开始好好学武。”何美丽开口。 这话李香杏没接，余家宝懒得很，可吃不了练武的苦。 “巧月你忙碌一天，先回屋休息。”余守平开口，余巧月回屋。 回到屋内，余根武跟在后面进来。和余巧月说情况。 余老头他们来，是为大房老三，余根才娶妻的事。 余根材年岁也不小。上面两位兄长已娶妻生子，他也想娶妻。 家里介绍的村里姑娘他看不上。想要找县里的。花媒婆给介绍了几个。不是姑娘看不上余根材，就是余根材看不上姑娘。 蹉跎好几年，王桂兰发话，必须找一个。余根材回家说看中了一位。 是他干活的粮食铺李冬的小女儿。粮食铺李家是百竹县富户人家。怎么可能同意女儿嫁给一个铺子里的穷伙计。 小女儿李月娇在家里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余根材。 前不久余根武考中秀才吗。李家松口，条件是余根武要娶他家的大女儿李月茹。 余巧月很是不解的看向说故事般兴奋的余根武，“你很高兴娶妻？” 余根武摇头，他目前只想为三年的后乡试努力，没想过娶妻生子。再说他还小，等20岁再娶妻不迟。 余根武反应过来，要是爹娘同意了就麻烦了。着急忙慌的往外跑。 余巧月拉住他，“现在知道着急了？” “姐，松手松手，我得去听着。”余根武挣扎不开。 “爹娘是那种光顾自己不为子女着想的吗？”余巧月反问。 余根武一拍脑袋，对哦，爹娘早问过他想法的。 余根武不急了，坐下倒水，先端给余巧月，再为自己倒一杯。 “有材哥这事，会怎么办？” “你是余根材，你会怎么办？“余巧月没有回答，引导余根武去想。 “当然是放弃了，他们看不起我。我还不稀罕他们呢。”余根武扬声道。 “那可是你心上人的，你最喜欢的。想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的。就因为她父母不同意，你就放弃？”余巧月继续问。 “人得有自知之明。彼此不合适就不要去勉强，勉强没有好结果的。”余根武回答不假思索。 “我偏要勉强呢？” “那就自己想办法，别拉着父母兄弟给人看不起，被人戳脊梁骨。是男人，就要自己想办法娶妻。”余根武回答完感觉不对，门口站着余根梁，余根材两兄弟。 腾一下站起身，“两位哥哥，人吓人吓死人的。” “哎呦，秀才爷还这么胆小。”余根梁打趣。 “我是秀才不假，但我也是你弟弟呀。弟弟什么胆子，哥哥不是一清二楚的。” 余根武说着往后退一步让两人进屋坐下，给两人倒茶。 “尝尝我这个秀才爷亲手倒的茶。”余根武的插科打诨，让屋内几人都笑了。 第121章 戳破 喝了茶，余根材的神情放松许多。卖力夸奖着李家大姑娘。 “大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更是百竹县一等一的好。” “她能有我娘漂亮，有我姐厉害。”余根武这话让余根材没法答。 “三哥，我跟你说实话。我娶妻以后的标准就是我娘和我姐。她必须有我娘的精明，有我姐的能干。”余根武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在余根武看来，天下间能同时比得过他娘和他姐的人还没有出生。 余根梁、余根材：第一次听说这么找媳妇的。 “小武，你是忽悠我呢。”余根材没有见过余巧月动手，但能做女捕快，武功一定不低。 “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余根武后面的话未出口，被余巧月手里的点心堵住嘴。余根武低头吃点心不说话。 余巧月看向余根材，“三哥是怎么想的？” 余根材是有点怕余巧月的，“我想娶月娇。” “除了态度，你做了哪些努力？”余巧月反问，让余根材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余根梁给余巧月打眼色，拜托她别问太狠。 余巧月笑笑，转移话题，“三哥当初是怎么找到粮食铺的活？” 说到这，余根材有话说。当年他读了两年书，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又不甘心自己白读两年书，又羡慕余根梁在县里做事。 余根材就骗爹娘，想去县里看看余根梁，然后一趟趟的往县里跑。 遇到店铺就进去问，要不要人，他识字会算账什么活都愿意干。 一家家找下来，问到粮食铺。 粮食铺正好在招伙计，经过一番面试，他就这么的进去粮食铺做事， “现在想想，我那时真是幸运。”余根材也是后来知道，他赶上东家查账发现掌柜和伙计弄虚作假谋私利。东家生气，将掌柜带伙计都开了，正招人。 “三哥当初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机会，为何现在不能，不敢？” 余巧月的话让余根材苦笑，自己为何不敢。因为自己见识了富贵，见识了村人的羡慕，也见识了自己的渺小。他怕被人看不起，更怕被辞退只能回家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你与李家姑娘相好，是真心喜欢还是不甘心一辈子做个店铺伙计，想借她过的更好？”余巧月的话戳破了余根材最想隐瞒的。他猛的站起身，凳子倒地，桌子也晃荡。 余根武和余根梁按住桌子。 余根梁略带不满的看向余巧月，“这话过了。” “不许说我姐。看余根材样子，就知道我姐说对了。想踩着我，向上爬。”余根武脸色不好。 余根梁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看错你了。”余根武撅嘴。 “好了，小武。”余巧月止住余根武，看向余根材，“余根材，你想过的更好，没有错。但你不该拉小武下水。” 余巧月的话让余根材身子趔趄的向后退。他想说没有，却无法反驳。 “我们是一家人，你想要借三房的势可以。但，”余巧月说到这里顿了下，眼角余光扫了眼窗口的人，“因此算计三房，绝不可能。” “我没有算计。”余根材反驳，但在余巧月洞悉一切的目光中，说不下去。 握紧双手，好一会又道，“我想过好日子有错吗？我想让人看得起有错吗？我也是为了余家，为了小武好。 考科举不是只有学识才可以的，还需要钱财铺路。若我能娶月娇为妻，就可以有更多的钱财来支持小武走的更远、更高。” 啪。余根梁一巴掌扇在余根材脸上，“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我说的是事实，这世道没钱没势就是被人欺负的。”余根材大声喊。 余根梁失望摇头，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弟弟，怎么变成了这样。 “三哥，你想的挺多。但有一点你错了。”余巧月开口唤回两人的注意力。 “我哪里错了？”余根材不认为自己有错。 余巧月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余根武读书是要花费不少钱，但这些钱对余家三房来说并不多。换言之，余家三房不缺余根武读书的钱。 第二，余根武不需要钱财铺路，因为他有个好老师。 这点三房还没有来得及跟家里说。余根武被蓝野老先生收为记名弟子。 蓝野是周朝最有名望的学者，曾教导过圣上的两年。称他一声“帝师”都不为过。 “只凭借我老师的名头，我日后进入官场。也不会被人欺负。”余根武连忙附和，然后又加一句，“我老师说了，让我20岁前不准成亲。” 蓝野：老夫何时说的？ “真的！！！”余老头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比真金都真。”余守平咧着嘴笑，一想到这事他就高兴。 能被当朝大儒看中，余根武未来前途定不差。 余老头不想听儿子说，目光看向余根武，“小武和爷爷说，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现在是老师的记名弟子。待三年后，我考中举人就正式拜师。” 其实是余根武想要考中举人再拜师，他不希望自己成为老师教学生涯的污点。蓝野的其他学生在科举上都是一次过的，一路直上到进士。 “好，好，好。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我老余家后代子孙有出息了。”余老头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余守平撇撇嘴，这有什么。心道老头子要是知道他家还接待过皇子，郡主的。皇子还叫他叔叔呢？怕不是高兴的疯过去。 “老三，你个混账。为啥不早点说。”余老头高兴完又开始训斥儿子。 余守平：……怎么什么都要训斥自己两句。 对此，余巧月只能说是她亲爹自找的。 蓝野要收余根武做徒弟这事。在余根武考中秀才，余巧月写信回家报喜就问过余守平要不要说。余守平直接说不用。 余根材和李家姑娘的事，余老头发话，大房自己想办法，不要影响他孙子读书。 大房原本有想法的这话也不敢说了。余根武以后前程不差，有更好的选择，一个粮食铺的女儿配不上。 第122章 无名男尸身份 梁衣阁和苏大妮都没有得到好消息。余巧月只能使出最笨的办法，翻县衙户房的户籍册。 百竹县总计人口有10万人。余巧月先把余家村和何家庄排除。这两个地方她熟悉，没有姓安也没有叫安柠的。 赵昀跟在余巧月身后，一页页翻户籍册。心里有些失望，他以为自己能大展拳脚呢。结果翻了五天的户籍册子。 苦中作乐的想，他看到了10个以上叫阿牛的，有50个以上叫大壮的，至少100位叫大妹，小妹的……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页，百竹县浅水街2号巷第五户。户主安杰，妻卢氏，一子安柠。 赵昀大喊，“姐，翻到了。” 两人来到浅水街2号巷第五户，敲门。 一位年轻妇人打开门，看到两人，面露疑惑，“你们找谁？” “我们是县衙捕快。”赵昀给妇人看自己的腰牌。 年轻妇人变了神色，忙打开门，“两位爷，不，姑娘，不对。嗯，快请进，请进。” 屋内男子闻声走出来，迎余巧月和赵昀进屋。 进屋坐下，余巧月开口询问，“你是安杰？” “小人是安杰。”安杰应声，小心看两人，“不知道两位大人来是有什么要事？” 余巧月没有回答继续问，“安柠是你儿子？” “是犬子。”安杰说着让妇人把孩子带来。 很快安柠来了，一个不满三岁小男孩。安柠很乖巧听从父母的话，和余巧月，赵钧打招呼。 余巧月见了安柠，又要了妇人的绣品。仔细比对，当品是这位妇人所绣。 “大人可以说明来意了吗？”安杰心中有猜测。 余巧月说明来意，年轻妇人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掐人中醒来，年轻妇人哭泣，“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哥。是我，都是我啊~” 安杰安抚好妇人送进屋里休息，出来向余巧月、赵昀道一声抱歉。 “说说怎么回事？”赵昀很急切想知道情况。 安杰叹息一声说了情况。卢氏其实不是他的娘子，而是他大嫂——大哥安英的娘子。 安英常年在外做生意，卢氏在家里与婆母和小叔子一起生活。一来二去的，叔嫂间有了感情，越了轨。 安英回来知道后，赶走安杰，留在家里与卢氏相处，希望夫妻能回到从前。但卢氏心里只有安杰，并怀了安杰的孩子。 “我哥跟小英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离开家，再也没有回来。”安杰说的悲伤。 赵昀不信，“一走三年，连封信都没有给寄回来？” 安杰摇头，“没有。以往他出去不能写信，也会让人捎个口信。这次什么都没有。我们一直以为他还在生气。” 赵昀还要再问，被余巧月制止，离开。 “姐，我觉得安英就是这对野鸳鸯为了能在一起，而杀的。”赵昀觉得只要再多问问定能找出破绽。 “有证据吗？”余巧月反问。 “这不明摆着的。这两人儿子都有了。没有一个男人能受的了，弟弟和娘子的背叛。”赵昀越说越坚定。 余巧月对此只是笑笑，走出2号巷来到浅水街。第一眼看到家针线铺子，余巧月走过去。 “掌柜的，你家绣线的颜色全吗？” 掌柜娘子坐直身子，“全。百竹县除了梁衣阁，就属我家铺子的绣线最全。我家在此开针线铺有百年了。这附近几条街的的住户，都来我这买绣线。” 掌柜娘子说着，拿出样品让余巧月挑选。 余巧月看着各种颜色都有的绣线，随意问着，“掌柜娘子，知道会蜀绣的安家娘子吗？” 余巧月说着挑出三股较贵的绣线放到结算盘中。 掌柜娘子眼珠一转，“姑娘说的是对面2号巷第五户的安家娘子？” “嗯，安家娘子的蜀绣很不错。”余巧月又挑了五种较贵的绣线放进结算盘。 “我知道安家娘子，她是跟她婆婆学的蜀绣。她婆婆是川南那边嫁过来的。蜀绣绣品在百竹县可是难得一见的。”掌柜娘子说着得意一指桌上摆着的小屏风摆件。 这可是她花大价，请安娘子绣出来的喜鹊登枝屏风。 余巧月看着屏风摆件，点点头，“很精致。” 掌柜点子见余巧月喜欢，卖力推荐，“喜鹊登枝喜事来临，这屏风送人最合适不过。姑娘，要给您包起来吗？” 余巧月不回答，而是话题一转，“我听说安娘子一开始嫁的是安家老大？” 掌柜娘子喜悦的脸顿了下，看着面前的屏风，咬牙，“18两银子。” 余巧月从怀里掏出两锭10两银子的银锭子放到桌上。 掌柜娘子恢复笑容，收下银子，“我给您包起来。” 余巧月按住银子，“安娘子怎么从安家大儿媳妇变成了小儿媳妇？” 掌柜娘子看着银锭子，一咬牙一跺脚，“姑娘想知道我就说说。但这话出我口入你耳。别人说我是不认的。” 掌柜娘子说着朝铺子外面望几眼，又左右看看铺子没有外人才开口，“安娘子一开始嫁的是安家老大安英。但安英有个毛病。”掌柜娘子说到这里故意拖了拖声音。 “什么毛病？”赵昀催促。 掌柜娘子没理会赵昀的催促，靠近余巧月压低声音，“安家老大，不能生。” “不能生！”靠过来赵昀大声。 “你要死啊，说这么大声。”掌柜娘子用力拍了下赵昀，反应过来赶紧道歉，“小哥，不好意思。” “快说说，你怎么知道安英不能生的。”赵昀不在意被打一事。 说到这，掌柜娘子来了谈天性子，详细和两人说。 安英的父亲在他13岁那年没了。他娘正怀着安杰，因为丈夫去世，病倒。 安英只能放弃读书，去做活养家。只要能赚钱，安英是什么活都接都做。但百竹县就这么大，要找活做的人何其多。 安英忙活着半年，弟弟安杰出生了也没有赚到钱还欠了不少外债。 安英觉得这么下去不行，想要出去闯一闯。安母卖了自己收藏的绣品，又跟认识的借了些钱交给安英。 安英带着这些钱，出去闯荡。这一闯闯出了活路，赚回来不少钱财。 第123章 安英的死亡真相 有了钱财，安家的日子好过不少。安英也在安母的张罗下娶了娘子——卢氏。 卢氏跟随家人从外地逃难来的。17岁的卢氏成为了13岁的安杰的大嫂。 成亲五年，卢氏一直没有怀上。一开始，安母认为是两口子聚少离多的影响。要求安英少去外面跑，他赚的钱足够他们一家维持现在日子一辈子没问题。 拗不过安母，安英减少外出在家。过了半年，卢氏还没有怀孕。安母请来大夫，给两口子把脉。大夫一把脉，卢氏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安英。 年轻时太拼，安英伤了身子不可能有孩子。 安母闻言晕了过去，醒来就是自责，怪自己没用，才让年幼的长子承担养家重任。 安英也受不住打击，去外地跑商。 安母与关系好的妇人私下说了这事。有人开玩笑，大儿子不能生，让小儿子帮忙。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安母当真。安母暗里给卢氏和小儿子下药，将两人关在屋里。 怕一次不成，还多次将两人锁屋子里。一开始两人尴尬，但后面多了，两人有了感情。 安母看出来，赶小儿子去书院不准他回来。 在外的安英经过一番思考后，决定回家和弟弟安杰商量，以后过继一个他的孩子给自己养老送终。 等安英回到家，迎接他的是挺着孕肚的卢氏及安母的得意。 安英不能接受。但面对卢氏的愧疚，母亲的眼泪他只能忍下。打了一顿安杰让他离开。 卢氏已对安杰动情，两人偷偷见面。这些安英都默默忍了，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孩子。 但在见到卢氏绣的衣服上，孩子的名字——安柠。安柠是卢氏和安杰给孩子起的名字。安英为孩子取的名字是安诺，重义守诺。 两人发生争吵，安英夺走孩子的衣服鞋袜离开家。 卢氏受刺激早产，安母脱不开身。待卢氏产子后，再去找安英，人早已不见。 “后来安英一直没有回来。安嫂子在一年前去世。安杰和卢氏住到一起。”熟悉的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事。但这事起因在婆婆，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不说这事。 “你们问这些做什么？”掌柜娘子说完，疑惑看着两人。 “哦，我们是，” “我们就随便问问。”余巧月打断赵钧。 从针线铺出来，赵昀觉得已知的这些完全可以定罪安杰和卢氏。 余巧月还是那句话，要有证据。现在了解的只能证明他们有矛盾，最重要一点是安英死在易安府。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赵昀头疼，查案这么麻烦。 “明天再去一趟安家。”余巧月和赵昀第二天，再次来到安家， 卢氏红肿双眼收拾行囊。安杰准备前往府城，带回哥哥的尸身下葬。不能让游子一直魂在野外。 余巧月询问两人关于安英的事，及安英常跟随一起做跑商的有哪些，主要经营那些物品等等。 安杰将知道的都说了，卢氏在一旁补充。安杰甚至还将安英留在家里的一些书信给了余巧月，希望她能抓到杀死自己哥哥的凶手。 余巧月带着赵昀找了常跑商的那户人家，对方一副终于来了的神情。 安英赚回不菲的钱财，赎回自家的宅院，抚养弟弟并供他读书为家人提供较好的物质生活。这些钱财对外说是跑商，倒腾不同的地方的物产到他地贩卖，赚来的。 事实却不是，安英那时年岁小，不懂行情被人骗。不仅没赚不到钱还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赔了进去。 身无分文的安英不知道怎么面对家人。来到河边想要跳河一了百了。被同为跑商的陆大有救回。 听完安英的讲述，为他指点了一条路，贩卖私盐。 贩卖私盐被抓到是要杀头的，安英不想做。但想到家里重病的母亲，嗷嗷待哺的弟弟，还有压垮人的欠债。他咬牙同意，大不了就是一死。 陆大有也是第一次去贩私盐。两人一路曲折的到达盐城，想尽办法搭上一位小管事，换得10斤私盐。 两人卖了私盐后，拿着银子回去继续。就这样，他们一点点增加贩卖私盐的数量，50斤，100斤……数千斤。他们也由一开始的人背变为用骡车运送。 这条路并不好走，安英为此付出很多，失去生育能力就是之一。 娘子与弟弟有染。安英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他想要收手不干。 但上船容易，下船难。这些靠着安英和陆大有的提供的钱财，小管事早已变为大管事。大管事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他不愿放弃这条生财路。 安英贩私盐多年没有出过差错，大管事很放心安英。一听安英想要退出，直接叫人打一顿安英教训教训，又给了一个优惠价，让安英老实做事，别想其他的。 安英和陆大有押着私盐到易安府城。安英想要带着私盐去报官，抓大管事戴罪立功，以减轻自己的罪。 陆大有不同意，他担心家人会遭到报复，更怕失了这条财路。这些年与安英一起贩卖私盐，他赚到了大把的银两。说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是有仆从伺候，有妾室有通房。 若报官，现如今的生活没了，怕是还要被砍头。陆大有想尽办法劝安英不要报官。但安英是铁了心要报官。 陆大有恶从心中起，抄起刀砍向安英。 陆大有带着所有私盐匆匆离开，路上把手上的瓜盐全部卖掉。没有安英，陆大有获得了所有的钱财。 陆大有觉得自己不靠安英也能撑起私盐生意。陆大有从亲友中挑选了几个值得信任的，一起去盐商处进货。 陆大有没有安英的胆大细心，遇事冷静果决。带的亲友也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露了富。私盐及钱财，全部被抢。 这一趟损失惨重，亲友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在陆大有身上，要求陆大有拿出钱来补偿他们。 陆大有赔了钱财，损失惨重。不甘心，私下里又独自走两次，但中间各种意外失败。好在留了一条命回来，落魄的回家。 第124章 坚决不再做卧底 没有钱，只能打发走仆从，卖了通房和妾室，一家人的日子回到从前。 面对妻儿的指责，陆大有心里既愤怒又无法诉说。然后他开始做噩梦，梦到安英浑身是血的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日复一日的噩梦折磨，让陆大有的精神几近崩溃，但是他又不敢去自首，只能在痛苦中煎熬 余巧月和赵昀上门，对陆大有来说是解脱。 陆大有毫不犹豫的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也就是这时，他的妻儿才知道了他在外面犯下的事，其实这两年他们心里也有感觉，只是不敢相信。 安杰和卢氏知道了，两人都很自责愧疚，若不是她俩自私也许安英不会死。 对此余巧月无法回答。只能让赵昀带安杰去开路引。 回到望桂街，何美丽和余守平正带人盘点，准备送到卫家的聘礼。 余根文成亲日子定下是腊月16号。 三房长子成亲，两人很重视，准备了十六抬聘礼。每抬都塞得不能再塞，箱子盖不上。 “用劲，再用劲。”何美丽催促余守平再用劲往下压，好盖上。 余守平咬牙，面目狰狞的用力往下压。 余巧月走过去，手上用劲。啪一盒合上箱盖子。 余守平和何美丽：哎呦一声，真累死他俩了。 “巧月剩下下的归你了。”余守平大口呼吸。 余巧月将余下的15抬合上，也看了下箱子里的物品。除了衣物布料、首饰、香料外，还有金、银钱财及花茶果物、药材、团圆饼、酒等等。 “娘，咱家的金砖放两块到聘礼里更显得有排面。”余巧月提议。 余守平和何美丽同时开拒绝，两人抓着余巧月就是一通的教育，。主题思想就是财不可漏，闷声发大财。 余巧月听得头晕脑胀，心里不住后悔自己嘴贱提那些做什么。 “爹娘，你们什么时候下聘。宴请打算在哪办？回余家村，哥的新房还得布置。”余巧月转移话题。 “这些都不用你操心，我早安排好了。”余守平摆手，继续说教。 最后是余根武开口把余巧月从两人的唠叨中解救。为此余巧月决定去陶然书铺买几本书送给他。 案子处理完，现在时间是10月下旬距离腊月还有一个月。再在家过完年，正月回去，能闲上三个月。 余巧月计划着待骆怀成到来，两人要在百竹县好好走一走。 温九言带人来到百竹县打断她的悠闲。 温九言去边疆查询，发现一个重要的情报。如易安府宋家这样从周朝源源不断运送重要物资到昌国的不止一家。 宋家被灭，其他家收到消息。现在他们行事都更加小心。想要确定他们的踪迹很困难。 事情只要做了都是有痕迹可查询的。经过多番查询，温九言锁定了一位盐商。 现在风声紧，盐商出盐很小心。想要确认，需要进入盐商内部。温九言分析盐商所有下属，找到大管事这个缺口。 与大管事长年合作的陆大有和安英也就进入他的视线。 温九言与陆大有条件。只要陆大有愿意带他们去一趟盐商那里。他杀人罪免不了，但他的家人可以平安，财产归还。 陆大有同意，决定完成安英生命最后想要做的。 鉴于之前余巧月的两次卧底行动都非常完美。所以这次卧底，温九言就想到余巧月。 余巧月不同意，凭啥就逮着她这一只羊使劲蓐。余巧月打定主意不去，温九言提出的条件再丰厚她都不同意。 就在温九言还想劝说的情况下，骆怀成到达百竹县。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温九言不再要求余巧月去做卧底。 “你跟他说了什么？”余巧月好奇。 “我威胁他。如果再让你去，我就对平事堂断供。” 余巧月很惊讶，骆怀成做生意这么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我娘做生意很厉害。她留下的人手都是做生意的好手。”骆怀成解释。 当年骆家出事，骆怀成能保下来，除了于老太爷的救命之恩外，还有于映雪透过长公主与圣上谈的条件。于映雪所有的铺子收益的六成都送给皇帝做他的私库。 于映雪很有经商头脑，她当年出嫁，于家准备百万嫁资。这些嫁资被于映雪拿来经商，钱滚钱，数字是难以想象的。 “六成有多少钱？”余巧月好奇询问。 “差不多是国库的一年的总收入。”余巧月张大嘴巴。周朝一年国库收入在千万两银子。 所以圣上的真正的赚钱能手是自己那早逝的婆婆。 余巧月佩服于映雪。真是个奇女子，可惜有点恋爱脑，为了男人殉情。又感叹，要知道骆怀成这么厉害。卫生棉的生意应该跟骆怀成合作。 说到卫生棉，余巧月想要回村里看看。她有一年多没有回去了。 很快余巧月又想起一个问题。 “你为圣上赚银子，他怎么没有派人保护你。”之前三次若不是余巧月，骆怀成早没了。 骆怀成解释不是圣上不派人保护他。是骆怀成自己不愿意。身为人子他不能为父母报仇，还要为圣上赚钱，骆怀成心情是很憋闷的。 长久下来，让骆怀成有了厌世的心态。也是看出这点，蓝野才鼓励骆怀成远离京城。 离开京城骆怀成的情绪并没有多少好转，他还是觉得活着无意义，想要快点结束自己的人生。但他答应过母亲要好好活着。 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所以骆怀成是哪里有危险的地方，往哪里去。 几次遇险都被余巧月碰巧搭救。 余巧月对生活的热情感染骆怀成，让他动心并最终爱上她，想要携手并肩同行。 可以说余巧月是骆怀成活下去的支撑。 听完讲述，余巧月既心疼骆怀成，又感受到这份情感的沉重。 余巧月也领悟，自己好像无意间破坏了男主萧亦安凭借出色的商业头脑成为圣上心腹，从而以财进权的道路。 两人说开后，感情更好。 余守平看的眼疼，想要上前隔开黏黏糊糊的两人。被何美丽拉走，女儿和女婿感情好，应该高兴才是。 “我现在知道，为啥每次去何家庄。岳父都不给我好脸色。他再好，也是拐走巧月的坏人。”余守平搂着何美丽难受。 何美丽：╯﹏╰ 第125章 送牛 余巧月带着骆怀成去余家村，要把骆怀成介绍给家里人认识。 到家，正好赶上余守泰家在大摆流水席。余巧月和骆怀成的到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巧月快来，快来坐。”李香杏招手让余巧月过去。边上的王桂兰没有开口，她心里还为余根材的事不高兴。 余巧月招手示意不过去，回家的路被流水席堵死无法走。余巧月带着骆怀成朝山上走。 “巧月、巧月……”余甜宝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两人停下脚步，等余甜宝过来。 余甜宝跑过来，有点喘，“巧月你回来待几天？” 余巧月盘算了下，“三天。” “我明天能来找你吗？”余甜宝期盼的看着余巧月。 余巧月应下，“明天上午我去拜访夫子，下午有时间。” “明天下午我们在山脚见。”余甜宝与余巧月约定，回去。 余巧月和骆怀成继续朝山上走。 “你不喜欢她。”骆怀成说的肯定。 余巧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何美丽与何美玲之间的纠葛说给骆怀成听。又说了自己能读书是有余甜宝的帮助。再后来的卫生棉，若不是余甜宝帮助她也不能那么快研究出来。 余巧月总结，她对余甜宝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走着山路，想起第一次与骆怀成进山打猎的场景，余巧月笑出声。 “笑什么？” 余巧月笑着说起他们第一次进山猎鹿的事。 骆怀成也忍不住笑声，那时他真的是想要证明自己行，结果是啪啪打脸。 余巧月提议，“我们再猎一次鹿。” 骆怀成同意，接过手下递来的弓箭。这次他们运气不错，很快就发现了一头独行的鹿。 骆怀拉弓射箭，一箭正中鹿的脖颈。不用骆怀成出手，他的手下出现扛走。 “待成婚后，我们有机会多去山里走走。”余巧月很享受与骆怀成这样无人打扰的独处。 天色不早，两人下山回家。除了在县里忙的，余家其他人都在。 余巧月说了骆怀成身份——朝霞书院的夫子，又为骆怀成介绍余家人。 骆怀成跟着余巧月喊，“爷爷，奶奶，大伯……” 骆怀成把带来的礼物一一分给众人。 余老头和王婆子是骆怀成做的养生丸；女眷们，年长的送布料，年幼的送首饰；男人们年长的送酒水，年幼的笔墨纸砚。 送完这些，骆怀成又上一件让余巧月点懵的礼物——一头成年的活的母牛。 余巧月看向骆怀成，询问：怎么还有牛？我爹让你送的？ 骆怀成无声点头。 “老三让你送的。”王婆子用的是肯定句，她对她儿子是非常了解的。 “岳父岳母在府城忙碌，不能在您二老身边敬孝。作为他们的半子。送牛是希望减轻家里的一些负担。”骆怀成说着再施一礼。 余家众人：不愧是书院夫子就是会说。 王桂兰，李香杏：为啥啥好事都让余老三沾上了。 从堂屋出来，余巧月盯着骆怀成，“你还有啥瞒着我的？” “都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骆怀成握住余巧月的手。 晚上，余巧月准备休息时。王桂兰敲响了房门。余巧月打开房门，让王桂兰进屋，“大伯娘喝水。” 王桂兰接过水杯没有喝，踌躇要不要说。 “大伯母有什么说，尽管说。”余巧月不想一直陪王桂兰干坐着。 王桂兰咬咬牙，说了大房想买望桂街的房子。 “大伯母这事应该跟我爹娘说。”余巧月不解为何要与她说。 “望桂街的房子不是在你名下吗？你300两买的，大伯母不让你吃亏加100，400两银子。”一开始为难过了，后面王桂兰越说越顺溜。 余巧月笑了，“大伯母为何要买房子？” “还不是你三哥，非要娶那个陈娇娇。小武不肯，我就想着买个房子证明咱家的诚意。”王桂兰越说越气。 “大哥，二哥那里，大伯母打算怎么办？”余巧月的问话让王桂兰没反应过来。给老三买房子跟他俩有啥关系。 反应过来，王桂兰上扬的气势瞬间没了，“巧月你能答应我先不跟你大哥，二哥说我买你房子的事吗？” “这我没办法答应。”余巧月拒绝。 王桂兰不高兴余巧月的拒绝，“巧月你过的好，不能让你根材哥娶不到媳妇。” “他余根材娶不到媳妇是他自己没本事。跟巧月有什么关系。”余守家的声音从窗户传进屋内。 王桂兰这才注意到窗外余根柱和余守家都在。两人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的\/娘。 “我，”王桂兰想要解释。 “还不回屋。”余守家语气不好。 王桂兰起身离开。 “巧月，别怪你大伯娘。她就是让根材的亲事给急的做事不过脑。”余守家解释。 “嗯，我都知道。天色不早了，大伯回屋休息。”余巧月应声。 余根柱没有走。 “大哥有什么要说的？”余巧月看向余根柱，心想不会也要买她房吧。 “巧月，我能进民壮班吗？”余根住的问题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大哥怎么有这想法？”余巧月让余根柱进屋说。 余根柱没进去，站在窗边说了事情。 年初大房分到卤串摊子，余根柱夫妇带着孩子，每日摆摊卖卤串。 有之前的基础生意不错。好景不长很快就有不少人模仿，分流了不少客人，好在他们味道不如余家，生意总体没有受太大影响。 那些人见抢不走客人，就找人要抢他们的摊子。余根柱气不过和他们争执，打起来。 幸好赵昀路过，给解了围。 一番交流，余根柱知道余家三房与赵昀有恩。赵昀也知道余根柱是余家人。 在双方的刻意交好下，余根柱与赵昀的关系起来。余根柱知道赵昀是衙门的见习捕快。赵昀穿着捕快服就没人敢招惹她们。 余根柱在县城久了，眼界拓展不少。他想明白，光靠三叔留下来的关系只能救一时，不能救一世。打铁还需自身硬才行。 通过赵昀，余根柱知道衙门里不少情况。经过综合比较，余根柱排除捕快、皂隶等需要武功或者要求识字有文笔的工作。为自己选择进民壮班。 他打听过民壮班，不需要识太多字，认识常规些字就可以。 “我现在不在县衙做事。县衙门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待我回县里，找人打听打听。”大房有人想上进，余巧月自然支持。他们自己能力上去，也就不会惦记着别人。 余根柱忙点头，“巧月谢谢。我娘那你别担心。我会看着她的。” 余根柱说完离开，余巧月关窗，注意到对面二房的窗户开着。 余巧月没有在意，关上窗户。 第126章 溪边谈心 次日一早余巧月到达私塾。一年多未来，私塾变化很大。 原本的三间土房，如今变成五间宽阔的青砖大瓦房。教室亮堂，来私塾读书的学生也增加不少。男、女都有两间教室。 冯夫子正在上课，余甜花带余巧月去书室。 书室是余巧月出钱盖的，里面摆放着一排排书架。 余巧月送来的书，摆在进门的一个书架，书架还挂了牌子“余氏巧月赠”。 看着有些空落落的书架，余巧月感叹，“送的书少了。” “巧月姐姐送的书，姑娘们最喜欢看，都借走了。”余甜花把借书册子递给余巧月，证明自己的话。 余巧月接过借书册，里面记录着姑娘借出的书籍，借的最多的是游记。 “我这次回家，也带一批书。”余巧月打开带回的箱子。箱子放着几十本余巧月甄选过适合姑娘们阅读的书。 和余甜花一起，将书整理放到书架。这次余巧月送来的书，多是技艺及各地风俗介绍书籍。让姑娘们能够提升自己的技艺及开拓眼界。 除了这些书外，余巧月还特别挑选了一些故事书，主要讲述被拐、被骗等造成凄惨下场的书籍。在外经历多了，更知人心险恶，希望姑娘们对坏人有所防范。 分类放到书架的不同层，余巧月满意拍拍手。 “算上些书，书室现在有360本书。”余甜花很开心的记录。 余甜花如当初所说，成为冯夫子助手，负责教导启蒙班的姑娘识字及登记书室里的书借出归还等。 余巧月走到其他书架随手抽一本，打开是余根武的学习笔记。放回去，抽下一本是骆怀成对《尚书》做的注解。余巧月甜蜜一笑，还真是惊喜。 又看了其他书架，其中一排写着余氏三杰捐赠，牌子背面写着余守泰父子三人的名字。三人捐赠的也多是科举书籍，还有他们三人的学习心得体会。 余巧月翻看了下，对余根武很有用。记下回家提醒余根武多来看看。 正想着，私塾下课铃声响。 余巧月走出书室，与下课的冯夫子打招呼，“夫子。” 见到余巧月，冯夫子很高兴，交代下一节课让余甜花替自己上。她带余巧月去后院说话。 余巧月把买的小银锁送给夫子的孩子。 “巧月，我要向你道歉。”冯夫子的话让余巧月不解。 “夫子这是为何？” “一年前，我没有支持你。”冯夫子现在回想当时情景，为自己的目光短浅懊恼。 “夫子也是为我好。我知你不想我受到伤害。”余巧月知道冯夫子对自己的疼爱。 不想再说这些，余巧月说出来此的另一个目的。余巧月想捐赠100亩良田，作为私塾的学田。 余巧月希望私塾能收更多的学生，教导他们学更多的知识及技能。 不仅限于识字、算术，最好还能根据学生意愿学习如木工、瓦匠、厨艺、针织、女红、采药、医术及打猎甚至是学习怎么更好的种地提高产量等等。 余巧月不希望再有像余根文那样，送去何家庄学杀猪。学了两年就给何家做了两年长工。还是亲姥姥家都藏一手，更何况是外人去学。 余巧月希望私塾能够毫不保留的教导学生所有的技艺，让他们学后能以此谋生。 冯夫子把余巧月列的私塾未来计划书看完递给沈夫子。 沈夫子一向紧皱的眉头，皱的更紧。 余巧月低头喝茶，等着沈夫子看完。 沈夫子看完，哈哈大笑，“余巧月啊余巧月，我就知你是个不安分的。”这话不是贬义。 余巧月心下一松，放下茶杯，郑重朝沈、冯夫子行礼，“巧月只是提建议，一切还要仰仗两位夫子。” 余巧月把买好的100亩良田的田契双手交给沈夫子，离开私塾。 “你一向标榜只读圣贤书，为何会答应余巧月？”冯夫子不解的看向沈夫子。 沈夫子捋着胡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想看看这丫头，还有什么野心。”更想知道她计划上列的未来实现后，会是什么模样。 从私塾离开，路过村里郎中家，余巧月被余小翠叫住，“余夫子。” “我现在不是夫子，叫我名字就好。”余巧月打量着余小翠，一年多不见。余小翠变得平和没有了在私塾的那种傲娇。 “我现在成为学徒。师父说我再学三年就可以出师了。”余小翠兴奋的和余巧月述说着自己这一年的学习的刻苦。 余小翠在医学上有慧根，一点就通。让原本有些勉强收下余小翠的郎中，越教越喜欢。不仅收余小翠做徒弟，还找来很多医书让她看。 从郎中家出来，余巧月朝山脚走去。 路上碰到几位曾经教导过的姑娘。她们都拉着余巧月说话，讲述自己现在的变化。 想要做绣娘的，已通过考核进入梁衣阁。每天跟着绣娘们努力学习。争取早日学成，成为梁衣阁的绣娘。 爱做饭的，跟着长辈们学习厨艺，研究吃食。在赶集日会拿着自己做的吃食去卖。计划先摆摊，以后开家属于自己的食肆。 …… 来到山脚，余甜宝已在此，等着遇巧月到来。 余甜宝见到余巧月，张嘴想说什么的。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在这边张望，咽下要说的话。 余巧月带余甜宝翻过山坡，来到一处溪水边。这里安静，无人打扰。 坐在溪水边，余巧月等着余甜宝说事。 “我代我娘向你道歉。我娘就是，”余天宝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在家里只要她一说起余巧月一家，何美玲就是对何美丽的各种贬低、看不起。 余甜宝有说过她娘，但何美玲就会难过哭泣说余甜宝不关心爱护她。几次下来，余甜宝不敢在家里说余巧月。 “大人的事我们小辈不掺和。”余巧月表明自己的态度。 余甜宝望了眼余巧月，“我真羡慕你。” 余巧月笑，“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哪怕就是成亲也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余甜宝语气越来越低落。 这话让余巧月心里咯噔了一下，男女主要be？ “你不喜欢萧亦安？” 余甜宝拿起地上的一颗石子用力扔到溪水里，不能说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 余甜宝也不知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对萧亦安的感觉。 第127章 踹了，找下一个 原本，余甜宝对萧亦安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点头同意与萧亦安订下亲事。 但这一切，在易安府，见了萧亦安亲姑姑一面后。余甜宝不确定了。 听着萧姑姑说萧家是延续数百年的权贵世家。再被萧姑姑用看泥地里的臭虫一样的眼神看着，贬低余家说好听点是耕读之家，实际不过是泥腿子。 余甜宝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么大的侮辱。余甜宝当时想冲萧姑姑大喊，自己没有勾引萧亦安，更没有想过攀高枝…… 但一想到家人，余甜宝咽下所有的委屈。 回家后她把在萧姑姑那受到的委屈跟何美玲说。一个外嫁的姑姑就这么一点面子不留的说余甜宝。若是嫁入萧家，自己要面对几代同堂的萧家人。 余甜宝想想就觉得怕，她想要退了与萧亦安的亲事。 何美玲不同意，与安乐侯萧家结亲，让何美玲体会到了权势的好处。平常那些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官夫人，现在反过来巴结她。 享受到有个世子女婿的好处，何美玲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余甜宝去退亲的。 她对余甜宝说萧姑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用管。何美丽让余甜宝不要想别人，只要想着牢牢抓住萧亦安的心。要想着嫁入萧府后，尽快生儿子。为此何美玲还传授了不少她当年生儿子的诀窍…… 亲娘说不通，余甜宝有想过找爹和兄长们谈。但父兄为科举，每日睡觉时间都压缩到2个半时辰。吃饭都是边吃边看书，余甜宝心疼父兄，憋在心里。 一直憋着，余甜宝又很难受。 昨日听到余巧月的声音，她忍不住跑出来，想找余巧月说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和谁说。 “你希望我说什么呢？”余巧月侧头看向余甜宝。 余甜宝沉默，她也不知道想听到什么。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却始终想不到任何办法。 好一会，余甜宝开口，“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余巧月：怎么都在问她该怎么办？ 余巧月认真想了想到，“我不会让自己落入到你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余巧月的人生要怎么走？要选择什么样的人携手一生？她心里有目标。过程中出现问题，一巴掌拍碎。 “假如呢。假如你遇到我遇到的这些问题。”余甜宝不死心的问。 “这要问问你自己。你的心，想做什么样的选择？”余巧月眼角余光扫到某人，心思一转，“你遭遇的羞辱有想过和萧亦安说吗？” 余甜宝摇头，“那是她亲姑姑，我不想萧世子觉得我是一个爱搬弄是非的人。” “你遭遇的是事实，怎么能算搬弄是非呢？”余巧月不解，余甜宝这想法太奇怪了。 余巧月在前世看小说，就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小说里的男女主都不长嘴，任由问题发酵。 余巧月伸手虚点余甜宝的嘴，“人长嘴除了吃饭呼吸外，还是用来说话的。你们是未婚夫妻，有什么问题不能沟通的。 不能让误会矛盾压在心里。否则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再想停已来不及。” 余甜宝思考的余巧月的话，“我要跟萧世子说？” “你说呢。”余巧月反问。 余甜宝还是很犹豫，“万一他不信我说的。” 余巧月眼角余光注意到某人着急，故意道，“踹了，找下一个。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论容貌你甜美可人；论才艺你有高超的女红手艺；论人品你心地善良助人为本；论家世你父兄三人都是举人，未来前途无限。” 余甜宝摸摸自己的脸，“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余甜宝好好想想，你真的差吗？”余巧月说完起身离开。把地点让给原书男女主去沟通。 回到家，骆怀成正和余老头说话。其实主要是余老头说，骆怀成听。 余老头在说村子的变化。自从村里盖了卫生棉作坊。余家村每户都出1~2人进作坊做事。每月少的能赚5、600文，多的1两银子。 如今余家村已是附近十几个村子中最富裕的。周边村里的的姑娘都想嫁到余家村，小伙子就想娶余家村的姑娘。 这一年多，村里的茅草房都没了，盖起了砖瓦房。余家若不是土砖混合房才盖好没几年，也想着盖砖瓦房。 村里有了钱，村长余老实还组织村民将村里的路都铺上青石板。现在下雨天出门，不担心踩烂泥废鞋子。 “村里族老们在商量明年修村子到县里的路。以后你们再回家，坐车不用担心颠屁股。”余老头笑呵呵说着。 “老头子说什么没影的事呢。”王婆子制止余老头说些有的没的。 “修路好。”余巧月很赞同，余家村到百竹县的路，都是土路。下雨下雪都没法走。不说铺青石板，铺上一层碎石子，也方便行走。 “还是人家余甜宝有本事，给村里开了卫生棉作坊。”王桂兰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王桂兰心里还在不高兴，余巧月不答应卖房的事。 余巧月当作没听出王桂兰的话中有话，朝王婆子到，“奶，晚上我想吃鸡汤面。” 正要训斥王桂兰的王婆子一听，立马改口，“老大家的，你没事去把鸡杀了。”又冲一旁笑的李香杏，“老二家的，你去地里挖些蒜苗回来炒鸡杂。” “好嘞娘，我这就去。”李香杏扛着锄头高高兴兴的下地。 王桂兰不情不愿的去鸡圈捉鸡，鸡今日滑溜的很。王桂兰绕了几圈未抓住，“该死的鸡，等我抓到你，非把你开肠破肚。” “王桂兰你说什么呢？还不快抓鸡？”王婆子板着脸催促。 王桂兰不敢吭声，闷头抓鸡。 余巧月继续听余老头说村里的变化。心里为余家村的改变而高兴，心境变化让余巧月时隔一年半后，终于摸到第六层的门槛。 院里正热闹着，院外传来哭闹声打断众人。 余巧月听声有些熟走向院外。 坐在驴车上的余巧婷被一男子从车上往下推，眼看着头着地，余巧月闪身过去接住余巧婷。 车上人看余巧月扶住人，伸脚。 余巧月抬脚，一脚踢飞对方。 关大山：“啊——” “大山——”余巧婷推开余巧月跑过去扶住关大山。 第128章 余巧婷与关大山 挖了蒜苗回来，正高兴晚上可以吃鸡汤面的李香杏。一见熟悉场景，头快炸了，“余巧婷，关大山，你俩又闹啥？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折腾人。” 余巧月扫了一眼余家其他人，怎么都是一脸的无语相。 余巧月：什么情况？ 边上的刘小梅和余巧月解释。 余巧婷和关大山成亲后，头三个月两人不熟悉，性格还遮掩着，处的很和平。 三月后，夫妻俩熟悉起来，发现彼此的性格都是那种要强嘴上不饶人的。 发现彼此真性格后，两人不装了。开始为家里的物品的摆放，衣服叠放等等各种各样的小事儿，起争执。 基本上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刚开始吵架，关大山的父母偏心儿子，说余巧婷的不是。关大山一听爹娘说娘子不对，立马转身和余巧婷一起怼关父关母。 余巧月和关大山在和关父关母的争执中感情更好。 关父关母生气儿子的不懂事，又气媳妇的泼辣不讲理。老两口干脆搬家，不跟两人一起住。没有人干涉，这两人倒不天天吵，间隔十天半月的争吵一次。 有一次争执狠了，关大山套上驴车，把余巧婷送回娘家。 余家人担心两人因此伤感情，过不下去，两头劝。女眷们劝于巧婷多忍一忍，男人们劝关大山多多担待。 结发夫妇是要过一辈子的，凡事不要较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辈子就过去了…… “第一次，奶还杀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招待。”刘小梅想到鸡汤的美味，流口水。 余家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余巧婷和关大山，收拾不少东西让小两口带回去好好过日子。 不到半月，两人又来了。 …… 小两口吵架——送回娘家——娘家人劝——再送小两口回去。 …… 时间一长，余家人感觉不对，这两人是拿吵架当乐呢？ 现在余巧婷和关大山再来，余家人都不想理。 余巧月听着，觉得这两口子是把吵架当成情趣了。 “我跟关大山过不下去了。他太可恶了。”余巧婷边说边愤怒的连拍桌子。力气大的桌上的杯子、碟子晃荡不停。 余家女眷们，拔鸡毛的拔鸡毛，剥蒜苗的剥蒜苗，吃点心的吃点心。 “海棠酥真是好吃。下次去县城，咱也买点回来吃。”李香杏手上剥蒜苗，嘴上吃着点心，还不忘和边拔鸡毛怕王桂兰嘀咕。 王桂兰被王婆子说，精神不好，嗯嗯着不说话。 “娘——”余巧婷冲李香杏喊，自己女儿被欺负了。她这个做娘的还吃点心，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她。 “听着呢，关大山怎么可恶了。打更回来没洗澡？还是没给你带早饭？还是发了工钱没有给你啊？”李香杏说了前三次余巧婷与关大山吵架的理由。 “都不是。他这次真过分。他居然跟一女的在那拉拉扯扯。” 这话吸引了余家女眷的注意力。王桂兰：“跟哪个女的拉拉扯扯？”果然八卦最能让人精神。 余巧婷哼了一声，拿起乔。 “九姑姑快说。”苗苗催促，她超想听。 “苗苗你怎么在这，回屋去。”刘小梅拿了两块点心塞到苗苗手里，催促她回屋。 苗苗噘嘴小步挪回屋里，趁着娘亲不注意躲到太奶奶身后偷听。 余巧婷在李香杏和王桂兰的催促下开口。 今早，余巧婷起个大早。想着去买早餐回来。关大山天天说她睡懒觉，早餐什么都让他买好。今天她要让关大山看看自己娘子的勤快。 余巧婷去早餐摊买回四个包子、一竹筒的甜汤。走到家路口处，看到关大山正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 余巧婷嗷的一声，将手里的包子和甜汤砸向关大山，接着就跳到关大山身上一阵挠。 “爷爷、大伯，爹，瞧瞧，你们瞧瞧。她给我挠的，我这还能出门见人吗？”关大山指着自己挠花的脸，哭诉。 余家的男人用力压下笑，尽量温柔的安抚关大山。 余家宝用力掐胳膊止住笑意，“大山哥，跟你拉扯那女的是谁？” “什么拉扯啊？她是我前一任娘子的妹妹。路口碰到，就说了两句话。”关大山满肚子的委屈。 “你那是说两句话吗？你怎么不跟爷爷说，你还握了人家胳膊？”余巧婷听到屋里话大吼。 “大山哥这就是你不对。都有我三姐，怎么能，”余家宝后面的话被余守财捂住嘴打断，臭小子就别添乱了。 “昨晚下雨路滑，她没站稳，我就伸手扶了她一下。”关大山站起身解释，又坐下，腿疼。娘子的八姐身手太好。 余巧月一脚把关大山腿踢青一大块。 余根柱接过骆怀成拿来的药酒正给关大山推揉。 关大山疼的直叫，“大哥，轻点，下手轻点。我这是人肉，你轻点——” 余巧婷一听声音跑进来，“大哥你轻点，没听到大山叫疼。别用那么大劲，当搓鸡肉呢。” “不用劲，怎么能揉开。”余根柱说着又加力使劲揉。 “啊——疼——”关大山 余巧婷十分心疼的握着关大山的手，“乖，忍忍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就不疼了。” 关大山靠着余巧婷变成嘤嘤怪。 余家其他人受不了，都离开堂屋。 “他俩一直都这样？”余巧月牙疼的问。 刘小梅点头，心疼屋里的余根柱，忍受两人的暴击。 “我说你俩够了。”院内的李香杏受不了屋内两人。 屋里两人不理会，继续着，一个喊疼，一个心疼。 余巧月注意到骆怀成目光灼热看着她。骆怀成不会想这样吧，千万不要。 余巧月没遮掩，骆怀成看清楚她内心的抗拒，笑出声。 刘小梅：又一对让人觉得胃撑得难受的。 晚上吃饭时，余巧婷和关大山相互喂食的模样，更让余家众人觉得美味的鸡汤面都不美味。 余巧婷和关大山在余家村住了一晚。 次日一早，小两口带着余家给的东西，甜甜蜜蜜的回去。 “下次吵架，别往娘家跑。”李香杏再次叮嘱余巧婷。她真是受不了这两人。 余家其他人没有说话，但意思都差不多。 第129章 婚宴遇宋香 回到百竹县，余巧月和余守平说了余根柱的想法。对此余守平也是支持，还是那句话，各房都好，才不会惦记着三房，余家也才能更好。 王桂兰想要花400两买望桂街房子的事，余巧月没说。 次日，余巧月带着厚礼去孙大妞家里拜访，一番热情寒暄后。余巧月询问民壮班招人的事。 孙大妞笑，“你来的正巧。” 这两年百竹县发展的好，税收不错。衙门有钱，吴郴想要自己的政绩更上一层。吴郴规划，将县到各镇的官路重新修缮。余下钱财再将到各村的路也修缮一番。 这些路，年久失修破破烂烂很不好走。 衙门里缺人手，民壮班要招一批人手来做事。但这一批人手只是辅助，不算正式民壮，月钱只有一半，日后看表现转正。 “你家大哥，如果想去。头一个月做辅助，第二月就让他转正。”卢益明现在兼着皂隶和民壮两头，让一人成为民壮还是好办的。 余巧月道谢，“孙婶你可是帮了我大忙，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 “举手之劳的事。”孙大妞说的客气。 但余巧月明白，孙大妞爽快同意，是因为如今她身份不一样。帮忙欠一个人情，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约定好报到时间，余巧月回去和余守平说了。 余根武要回余家村，接过通知余根柱的任务。 在骆怀成陪伴下，余巧月参加宋英杰的婚礼。余巧月送上买的喜鹊登枝屏风做为贺礼。 苏大妮招呼余巧月过去坐。余巧月笑着走过去。 苏大妮侧头靠近余巧月，“就是他？” 余巧月嗯了一声。 “长得不错，比赵四木秀气。”苏大妮评价。 “苏姐。”余巧月提醒她不要乱说。 “好好好，不说。看来你对他是真上心。”苏大妮看着余巧月与骆怀成对视笑容，想起自己和赵二木。那时候两人也是这般甜蜜。 不说骆怀成，“你大哥要到民壮做事？” “苏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前天才去找孙婶说这事。”余巧月没有否认。 “民壮活可不好做，又累又辛苦，钱还少。”苏大妮提醒。 “我大哥想做这个。苏姐拜托你，在我大哥遇事时能提点提点。”余巧月举起杯子敬了苏大妮一杯。 苏大妮举杯与余巧月碰了下，一切尽在酒中。 宴席快结束时，余巧月见到宋香，“回来了。” “亲哥成亲，我怎么都得回来啊。”宋香笑容多了几分往日的神采，少了些心事不成的抑郁。 余巧月看她神色，打趣，“和你邻居成了？” “你怎么知道？”宋香惊讶。 “什么邻居？”苏大妮伸头过来。 宋香把她的脑袋推回去，拉余巧月到花园。 “你见过他？”宋香问的紧张。 余巧月简单说了下当时情况，看的出来，赵澜满心满眼都是宋香。 宋香嘴角上扬，说了下两人相识相知经过。也说了自己心里的迷茫，“我现在还不确定要不要接受他？” “好难得，敢爱敢恨的宋香也有畏畏缩缩的一天。”余巧月笑。 “你还取笑我。”宋香拍了下余巧月，也跟着笑起来。 “我想再考验考验他。”宋香说完，等着余巧月回答。 “他是你未来夫婿，你看我干嘛？”余巧月不解。 “你一向点子最多。帮我想想怎么考验他好？”宋香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考验。 “我相信你的心会告诉你怎么选择。”余巧月没有给宋香出点子。这是宋香的终身大事，需要她自己做决定。 宋香明白余巧月的意思。 余巧月邀请宋香在来年2月参加自己的婚礼。 宋香为难的摇头，她为了能回来参加亲哥的婚礼，把未来两年的假期都支完了。 “行吧，人不到，礼物一定要到啊。”余巧月要求。 “你成亲的大礼，我早准备好了。到时候就等着我的大惊喜吧。”宋香一脸的坏笑。 “好，我等着。”余巧月也笑。 宋香算是余巧月今生遇到的第一个合得来的朋友。她希望宋香能幸福。 回家路上，拉着骆怀成说个不停。和他讲述自己当初在百竹县做狱卒的生活。虽然平淡，却让人十分怀念。 骆怀成认真听着，渐渐没有声音，余巧月喝醉人有点迷糊，头一点点的想睡。 骆怀成让余巧月头靠在肩膀，抱起她一步步很稳定走回家。 赵四木、赵五英从角落走出来，看着远去的两人。 “你若早点拒绝曹统领，是有希望娶余巧月的。” 赵四木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看着远去的两人。 ------------------------------------ 腊月16，余根文成亲当日。 余巧月和骆怀成做为亲属跟随迎亲队伍到卫家。卫家只有一个女儿，为女儿能风光大嫁。卫三两早早的通知酒楼歇业，带着酒楼厨师们准备酒席。 百竹县除了丧事外，其他的喜宴一般都是中午一顿。 卫三两一直记着之前女儿被退婚，被人羞辱说嫁不出去会成为老姑子的话。这次女儿大婚，卫三两特别开心，对外放话。来的不管是亲戚朋友来的还是客人，只要来，他都管饭，还是早中晚三餐全有。 卫三两要让全百竹县的人都知道，他女儿要嫁人了。嫁的男人不是秀才，但他女儿嫁过去就是秀才的亲大嫂。女儿的小姑子还在易安府衙做事。 余守平夫妇和他们说过，余根文和卫一勺不管第一个生下的是男是女，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姓卫。 卫三两最放不下两件事：一是女儿，另一个就是酒楼，担心卫家在自己手里断了。 卫家酒楼在百竹县经营多年，认识的人多。他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来。迎亲队伍到来，被挤满的人群给吓住了，这么多的人。 有人喊迎亲队伍来了，赶紧让让。 人群让开一条道，余根文骑着大黑走到近前，下马敲刚关上的大门。 拦门，文有余根武应对，武（比试厨艺）余根文一人抵十，赢得胜利。 余根文这几年学习，厨艺大涨，可以独当一面。接到新娘，队伍中的乐手吹吹打打的往余家村家去。 卫一勺的嫁妆也随后抬出。一抬抬的嫁妆，吸引人眼球。 十一、十二、十三……四十八。 “天，这么多嫁妆。早知道，我就去求娶卫家姑娘。”人群中有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就是就是，这么多嫁妆。一辈子吃穿不愁。”有人附和。 “娶了卫一勺，吉祥酒楼也就是女婿的。” “现在想想当时因为徐家而不敢真是后悔。” …… 人群议论纷纷，对余根文的羡慕，对徐家的鄙夷。 第130章 旧案室 躲在人群中徐峰看着远去的花轿还有一抬抬的嫁妆，眼里全是懊恼。 考中秀才后，徐峰为了能够更好的往上走，退了与卫一勺的亲事，娶县丞庶女为妻。 徐峰娶妻后，心里还惦记着卫一勺。故意放出风声，贬低、破坏卫一勺的名声。就想着等卫家坚持不住。他在上门，将卫一勺纳为妾，并将吉祥酒楼握在手里为自己提供财富。 现在一切都被破坏。徐峰心里恨不得撕了余根文。暗里想找人对付余根文，被岳父发现。警告徐峰别乱来，余家今时不同往日。 徐峰除了无能狂怒，什么都做不了。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到达余家村，鞭炮声响起。 花轿停下，余根文牵着卫一勺的手进屋拜堂，送入洞房。 余根文成亲，很多几十年不联系的亲戚都来攀关系。不少人找余巧月说话，有的只是想知道府衙的情况。有的心思不纯的开口就让余巧月帮他们的孩子安排进府衙做事。 好言的，余巧月礼貌回答。 不好的，全部怼回去。 有些人面子挂不住，要找余守平和何美丽评理，让他们好好管教女儿。 余守平和何美丽一听女儿被欺负，夫妇俩联手，把人顶回去。这也让来的人明白，想要从余家三房捞好处，难。 送走亲朋好友，余巧月瘫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成亲太累。 她有些不想成亲。 骆怀成端碗进来，“我做的红枣枸杞酒酿鸡蛋，尝尝味道怎么样？” 余巧月接过碗，三两口吃完，表达自己的喜欢 “我每天都煮一碗给你吃，好不好？”骆怀成坐到余巧月身边。 余巧月没说话，直接扑到骆怀成怀里，用力亲一口。余巧月觉得自己不仅胃暖心更暖，有这样一位夫婿很不错。 心上人的投怀送抱，骆怀成不客气的享用。 “咳咳……”一边的咳嗽声打断屋内的两人。 余守平站在窗前，对着骆怀成握紧拳头，“你，出来。” 余守平带走骆怀成进行教导。何美丽走进屋对余巧月也是一番教导。直到余巧月保证，不会在成亲前，与骆怀成有任何亲密接触才停止。 余根文成亲三朝回门后。余巧月把望桂街的房契给了余根文。余根文写了收据，“巧月，三年内，哥一定把买房钱还你。” 余根文娶了卫一勺后，决定留在百竹县发展，并替余守平孝敬余老头和王婆子。 余巧月相信余根文能做到。 时间进入到腊月下旬，这是余巧月在余家的最后一个新年。何美丽为让余巧月成亲后能快速的持家，带着她和卫一勺置办年货等。 原本想要和骆怀成在年前好好放松游玩百竹县一番的余巧月。只在腊月29抽出半天时间，带着骆怀成去郊外于秋兰坟前祭拜。 骆怀成主动清理坟头草，添新土。 余巧月摆上酒和点心先和于秋兰说自己去京城没有找到于家酒肆，暂时不能告知她，酒的味道。最后余巧月对说起于薇的事。 “秋兰姐，你侄女没有你说的那么可爱。但她很勇敢，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余巧月说着又倒了一壶酒在坟前。 如果说宋香是余巧月在这世上认识的第一个好友。那于秋兰就是余巧月认识的第二个好朋友及异姓姐姐。 命运待于秋兰太不公平。 从于秋兰坟前回家，余巧月心情不太好。 骆怀成买来很多的烟火在除夕夜放。 余家众人放了大半夜的烟火。不仅余家村人来，就是周边村的都跑来看烟火。 热闹的烟火，消散了余巧月的愁绪。 为提早去府城准备余巧月的婚事，正月初八，余家和何家人就前往府城。 骆怀成雇佣长威镖师所有的镖师，务必要安全的送两家人到达到府城。 到达府城，余守平挺直腰杆领着两家人参观自家的大宅子，并安排她们住一、二进院落。 在回百竹县，余家三房搬到三进院落生活，把一、二进院落腾出，用来待客。 家里的事，何美丽不让余巧月插手。 余巧月先去府衙报到。 不到半年时间，解决完两件旧案，余巧月获得嘉奖。知府刘洋这次赏的还是字，“郎才女貌”。 余巧月心道，这是提前祝贺她新婚的贺礼。 回到捕快快房，跟同僚们互道新年好。余巧月送上百竹县的特产，与众人聊天。 “方青呢？”余巧月左右看看，没有见到自己的搭档。 “她啊，可长本事了。”牛大力笑。 余巧月不解，方青干了啥。 在牛大力指点下，余巧月来到捕快房隔壁的杂物间。杂物间门上挂了一个小牌子——旧案室。 推门进去，原本放在房间的杂物已被清理出去。房间左边墙壁摆着一排的书架，上面按年限摆放着案件卷宗。右边墙靠里摆放着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放着余巧月的常用物品。 “惊喜不——”身后传来方青的声音。 方青提着水壶进来，“看看我布置的怎么样？” “很棒。”余巧月举起大拇指。 方青得意笑。得到余巧月的夸赞，也不枉她磨了元捕头好几个月时间，才得到这间杂物间。清理干净成为旧案的专用办公室。 除了有专属办公室外，方青还说另一件好事。 “元捕头说了，4件旧案，都破掉。咱们一年余下的时间就可以休息不用做事。” 方青拿出她做的计划，上半年努力破掉4件旧案，下半年她就能出去访“友”。 前面说过方青是武痴，她梦想就是跟各大高手过招，提升自己的武功。但爹娘不同意，为了让方青不出门，方母提前退下把狱卒的活交给方青做。 方青一开始不知道爹娘心思。后面知道，已来不及。现在做捕快，有时间，方青就想把自己的梦想拾起来。 方青对武功的痴迷是余巧月所不能达到的，但她很支持。 “我们一起努力。” 在旧案室内，余巧月和方青对旧案再次梳理，挑选出四件案件：义庄丢尸案、护城河女童案、城南抛尸案、北庄碎尸案。 第131章 余巧月被掳 从衙门回家，余巧月被雪意和房微安拦住。 “新年好！”房微安和雪意同时给余巧月道新年好。 余巧月后退一步，“两位拦我，不只是来说新年好。” “聪明。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房微安夸奖。 余巧月翻了白眼，你那一脸的我有事表情，瞎子才看不出来。 房微安和雪意，邀请余巧月去茶楼坐下说。余巧月同意，喝了一杯茶晕过去。 再睁开眼，身下的颠簸，余巧月知道自己在马车内。运转内力，缓解身上的不适后，余巧月撩开帘子，不给赶车人说话机会，直接出手。 雪青鼻青眼肿的坐在火堆前烤鱼。 余巧月坐在一旁吃烤包子。 雪青小心看着余巧月，解释，“我们这样做也是没办法，事情比较急，急需你的帮助。” 余巧月不说话，认真吃包子。心里盘算着，吃完就回去。她突然消失，家里一定很着急。 “你放心，你家里还有骆先生那里。房微安都会去解释清楚的。”不说这还好，一说这。余巧月直接起身准备回去。 雪青赶紧阻拦。 “让开。”余巧月眼神微眯，浑身上下透露浓浓的杀意。 雪青被余巧月的气势震的后退一步，想到雪意说的，赶紧开口，“我们出钱。” 余巧月语气警告，“我说让开。” 雪青不让，不能放余巧月走。 余巧月不客气，直接出手。雪青连连躲避，心里暗祈祷人快来。以余巧月的怒火，他今天真可能死在这里。 余巧月一掌打中雪青胸口。雪青口喷鲜血，飞出三丈远。 余巧月飞起，抬腿目标直指雪青的脖颈。这次她是下死手。长刀出现，再次拦住余巧月。雪青借此机会，赶紧向远处跑，躲得远远的。 “带你走，是我的主意。”赵四木的话让余巧月怒气更甚。 “赵四木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余巧月语气森冷，腿上用力。赵四木手上的长刀，出现裂缝。 “未经你同意带你来，我道歉。但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赵四木的解释，余巧月不想听。知道今天自己杀不了雪青，也伤不了赵四木，收回腿，转身往易安府方向走。 “婉和郡主失踪了。”赵四木的话，让余巧月停住脚步。 “姐姐，要记得告诉我，百竹县为什么没有竹子还叫‘百竹县’。”婉和郡主离开易安府前的话响在耳边。 那么可爱的孩子，第三次被人拐走。 余巧月可以对雪青下杀手，可以无视赵四木，但她做不到对七岁的孩子视而不见。 “她怎么会失踪？” 见余巧月态度松动，赵四木解释原由。 五皇子柯带着婉和郡主、九皇子旭回京，一路上刺客不断。若不是曹统领亲自带人去接，三人怕是回不到京城。 也因为刺客的频繁下手，让曹统领查到幕后指使者——婉仪郡主。 长公主原本以为婉仪郡主只是因为她偏爱幼女，心生嫉妒，才会视而不见妹妹被拐。但事实让长公主难以接受。 婉仪郡主是恨不得婉和郡主去死，而更让她悲愤的是，指使婉仪郡主做这一切的是驸马。 驸马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要长公主，因幼女早逝而“忧伤过度”死亡。长公主死去，她手里的三千亲卫军就是婉仪郡主的。 余巧月猜测，“驸马是昌国人？” 赵四木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驸马魏明昌是昌国人，他的母亲是昌国的二公主，王位竞争者之一。 昌国和周朝有一点不同，就是女子可以继承王位。为了王位，二公主生子后，就让人送到周朝，变换身份取名魏明昌。 在魏明昌成长期间，二公主派人给他灌输思想。只要魏明昌能推翻周朝，就可以让二公主当上女王。 二公主成为女王后，第一件事就是立魏明昌为昌国的皇太子。待二公主退位，他就是昌国的王。 魏明昌为了能成为昌国的王，刻苦读书，一路过关斩将成为进士。 不俗的容貌，满腹的才学，让先皇赏识赐婚他与长公主。 魏明昌有了驸马身份，更加有利他开展活动。 魏明昌的计划分成三部分。 一是他利用身份安排大量的昌国间谍进入周朝发展，运送不同重要物资大力发展昌国（如：易安府宋家，盐城的商户）。 二是暗里结交大臣，获得周朝的重要情报传回昌国（如：已灭族的蒋家）。 三是与江湖势力结交，利用煞盟的野心获取利益发展自己的手下（灭毛元秋全家）。 魏明昌这些年对外处处以长公主为先，半点没有惹人怀疑。他的计划发展的很成功。 多年的成功让魏明昌心里得意，被婉仪郡主意外发现他的秘密。婉仪郡主没有告发，而是和魏明王一样做起女王梦。 婉仪郡主得到魏明昌的示意，与权贵们的女眷结交，从内宅获取情报。婉仪郡主做的不错，魏明昌把手中的一部分人手交到她手里。 婉仪郡主得了人手，第一件事就是将夺了自己宠爱的亲妹婉和郡主卖掉。 后来婉和被救回，婉仪郡主还担心自己会暴露。但婉和郡主失去被拐的记忆，这也让婉仪郡主越发的大胆。派人刺杀两位皇子和一位郡主。 事情暴露，圣上迅速下令羁押魏明昌及婉仪郡主。 婉和郡主对姐姐和父亲还有一丝亲情，她去见了两人。魏明昌和婉仪郡主利用婉和郡主对亲人的爱，说想吃一口某店铺的点心。 婉和郡主相信父亲和姐姐的话，去买点心。 点心铺是魏明昌手下人开的，是魏明昌安排的退路。婉和郡主去买点心代表魏明昌暴露。 魏明昌被救走，婉仪郡主闹着要跟走。因为婉仪的嫉妒，让自己多年的筹谋全盘暴露。魏明昌恼恨之下，亲手杀了婉仪郡主。 长公主因此事被御史参有通敌叛国之嫌。 为保婉和郡主，长公主愿意交出手上的三千亲卫军，并请辞长公主之位。 圣上没有同意，让长公主闭门思过。 婉和郡主知道一切，大病一场。不住责怪自己心软。在九皇子旭的掩护下，跑出公主府要亲手抓住魏明昌洗脱长公主的嫌疑。 第132章 营救 婉和郡主去往昌国的路上被煞盟的人抓住。雪青发现被掳走的婉和郡主，传出消息。 赵四木一直负责煞盟的事，接到命令，全力营救婉和郡主。 赵四木和赵五英及身边人，多次与煞盟打交道。他们的人一出现，煞盟就能根据蛛丝马迹找出他们的伪装。 现在迫切需要一位陌生且武功高强的人进入煞盟内部救出婉和郡主。 赵五英建议余巧月，担心余巧月不同意。赵五英提供迷药，让房微安和雪意将余巧月迷晕掳走。 余巧月给家里和骆怀成分别写信说明情况，告知自己会在成婚前赶回去。 为尽快解决，余巧月催促赵四木快些出发。路上马休息人不休，连续跑3天到达地点。 赵四木拦住急切的余巧月，“我们安排后日行动，这两日无事。你去休息，养好精神再行动。” 余巧月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没有推辞，回屋休息。 休息两日，余巧月身心都调整到最佳。 赵四木讲述情况，关押婉和郡主是煞盟的一处分舵。分舵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贸然攻打，赵四木担心煞盟的人会杀害孩子们。 所以需要余巧月假扮黑衣使进去，先确保孩子们的安全。平事堂的人才会攻打分舵。 “黑衣使能随意带走关押的孩子们？”余巧月看向雪青，之前他说的黑衣使可没有这么大权力，雪青又在撒谎。 雪青解释，煞盟近来因为赵四木带人围剿，损失不少人手。为煞盟长久发展，盟主下令黑衣使将这批要运往昌国卖掉的孩子，改送到鬼谷。 余巧月听到一个新名字，“鬼谷是什么地方？” 鬼谷是煞盟用来训练手下的地方。当年雪青就是在鬼谷训练，数千个小孩经过五年训练，忘记过去，成为只听盟主命令的杀人工具。 “知道鬼谷，为何不去灭掉他？”余巧月看向赵四木。 “我们目前只知鬼谷名，不知具体在什么地方？”赵四木的解释，余巧月疑惑。雪青不是去过吗？怎么会不知道地方。 “我当年去鬼谷不仅被蒙住眼塞住耳绑上手脚还要服下迷药。醒来到了鬼谷，鬼谷四周毒雾毒虫弥漫。不服解药，人进去不到一刻钟化为一滩水。”雪青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的后悔。 “你在煞盟多年，都不知道鬼谷在什么位置？”余巧月不信。 雪青叹息，这些年他一直在查，但始终不知鬼谷详细地点，“我推测鬼谷可能在西南密林那边。” “你们为何不跟踪黑衣使去鬼谷？”余巧月觉得这是个毁了鬼谷的好机会。 “西南密林里有食人族是神医谷严禁弟子们去的地方之一。”赵五英插话。西南密林很危险，让孩子们去探路，代价是他们不能承受的。 余巧月点点头，接过黑衣使的衣服换上。 分舵主王良接到的命令黑衣使来，人就来了。王良心里疑惑，来的这么快？ 余巧月不满王良的态度，气势外放。 王良运功抵挡，“王某失态，还请使者见谅。” “王舵主是对盟主的命令不满？”余巧月不依不饶。 “不敢不敢。”王良深知盟主多疑的性格，怕一句话说不好，黑衣使回复盟主要了自己的命。 “还不带路。”余巧月说完收了气势。 气劲收放自如，王良心惊黑衣使的武功厉害。 余巧月一番操作，吓住王良，不敢再有怀疑，领着黑衣使进入到大山深处的地牢。 牢房关押着上百位孩童，其中就有婉和郡主还有一位余巧月熟悉的——荣毓。 这孩子怎么也在这？ 黑衣人也即余巧月心中疑惑，面上保持死人脸。 清点人数，共计110名孩子，王良安排人将他们拎着扔进笼车内，那动作好似这些不是孩童而是待宰的羔羊。 黑夜，分舵不远处，一座不起的山坡，传出一声吱嘎声。接着山坡中间一道暗门缓缓移动，露出一条地道。 两名劲装男子从地道出来，检查四周确认没有问题，朝山道内挥了三下手中的火把。 山道内传出来车轴滚动的声音，一辆牛车缓慢从山道内走出。接着一辆辆牛车从山道走出来。 王良和余巧月最后走出来。 “委屈使者了。”王良对黑衣使很恭敬。 余巧月嗯了一声，准备离开。 “使者。”王良叫住余巧月。 余巧月不满回头，一脸有话快说别耽搁她行程。 “使者您还没有把盟主的令箭给我。”王良这话让余巧月心惊，什么令箭？ 见余巧月不动，王良意识到不对，朝四周的人使眼色。 “使者不会忘记带了吧？”王良说着摸上自己的悬挂在腰间的刀，四周的人也朝两人聚拢。 “谁说使者没带。”一个略带醉意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 另一名女黑衣使者走到余巧月一步之遥停下，“姐姐，我知错了。下次定不会喝酒误事。”说着黑衣使者打了一个酒嗝。 “这位使者是？”王良眼底的慎重没有落下。 “我和姐姐奉盟主命令的。姐姐保管信，我保管令箭。嗝~~~”黑衣使者打了个酒嗝，“我路上酒瘾犯了，去喝了些酒。” 王良回想黑衣使中是有位号称“酒娘子”的女黑衣使。 酒娘子从怀里掏出盟主令箭丢给王良，王良检查确认是真的盟主令箭。推刀入鞘，让四周围着的人退回去，“原来酒使者，王某失敬。” “齐了就走。别耽误我喝酒。”酒娘子说着跳到一个笼车上，随意坐下，解开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余巧月不知酒娘子是敌是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挥手，“出发。” 牛车行走一个时辰左右。 酒娘子大喊 ，“停下。”然后不待牛车停住，就着急捂着肚子冲进树林。 余巧月抬手示意车队停下，“休息会。” 守在笼车身边的煞盟人员见两位领头黑衣使放松，也跟着放松。很快四周飞来的箭矢让他们为自己的放松付出代价。 躲过箭矢的煞盟人员想跑，余巧月出手解决他们。 第133章 成婚日不变 余巧月走进蒙着黑布的笼车，笼车里的孩子们听着外面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 余巧月正欲掀起黑布，树林中的酒娘子出现，不待余巧月问话，黑衣女子撕下人皮面具。 “于薇，你怎么在这？” “余姑娘是公子派我来接应你。”于薇解释。 余巧月让骆怀成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骆怀成花大价请了平事堂退休的文师父替自己训练一批人手。其中还有一批女子，就为能够随时暗中照应余巧月。 于薇就是那时加入的，她武功不好。但对易容很有天赋，专攻此道。 余巧月不见，骆怀成第一时间知道，带着手下赶来。 路上文师父抓到酒娘子，带着与赵四木等人汇合。 赵五英审问酒娘子，从她口中知道煞盟新规。雪青一直在外，没能及时知道。按照之前计划，余巧月会穿帮。 骆怀成担心余巧月出事，让于薇假扮酒娘子来接应余巧月。 余巧月发出信号，告知赵四木可以攻打分舵及派人来接孩子们。 带着孩子们，回到平事堂的据点。于薇在余巧月耳边小声说道，“公子担心你，连夜追来，病倒。被文师父强制在房间里休息。” 余巧月把抱着她不放的婉和郡主交给于薇照顾，来到骆怀成房间。 骆怀成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余巧月摸着瘦了一圈的脸，很是心疼，“我都写信说了没事。还追来，真傻。” 骆怀成睁开眼，握住余巧月的手，“所以你要好好看着我，不能让我犯傻。” 天亮，分舵攻破，煞盟的人全部被抓关押运往京城审讯。 后面没有余巧月什么事，她准备和骆怀成回去。 赵四木在离开前递给余巧月一盒子，“新婚礼物。” 余巧月接过，打开是一根千年人参，是余巧月进阶第六层需要的。余巧月推辞，太贵重。 “你挽救了109个濒临破碎的家庭。”赵四木退后一步，不接人参。 千年人参是余巧月需要的。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准用药。” 说到药，俩人都笑了。赵四木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婉和郡主答应余巧月不去昌国，但她也不愿意回京城。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母亲。更不想回去听人嘲讽怀疑她也会叛变，她是个杂种…… “姐姐，我能跟你去易安府吗？” “欢迎，想住多久都成。”余巧月没有多问，双手欢迎婉和郡主到余家做客。 荣毓也提出跟随余巧月回易安府。他不想回去再被卖亲爹后娘卖一次。了解到他的经历，余巧月同意。 赵四木安排两名手下跟随在婉和郡主和荣毓身边。 带着俩孩子，余巧月和骆怀成，一路慢行。 到达府城，时间也到达2月27，明天就是余巧月和骆怀成成亲的日子。 余巧月的马车刚进城，余家人收到消息。何美丽上下仔细检查确认余巧月没有问题。就是一阵拍打，死孩子，真是越大越让人操心。 余巧月平安归来，28日成婚不变。 到家，余巧月就被何美丽拉去试新娘服。近一个月的辛劳，余巧月瘦了不少，绣娘记下连夜修整。 换下新娘服，余巧月去看婉和郡主和荣毓，在余巧莹的安排下，两人住在之前婉和郡主居住的院子。 “都睡下了。”余巧莹和余巧月说着。 “我这两日忙，顾不上他俩。他俩就拜托你照顾。”余巧月拜托余巧莹。 余巧莹应下，“交给你，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 余巧月去厨房让张婶给她下一碗面。一通折腾，还没吃晚饭。 吃到一半，何美丽又来拉走余巧月去洗漱，重点洗头。擦干头发，刚躺下。何美丽又抱着一册子来到房间。 余巧月有猜测，打开一看果然是古代的鱼水图。何美丽怕余巧月不懂，细细讲解。 余巧月憋着笑，听何美丽讲述。 “认真点听。我跟你讲。这个不和谐，夫妇是难长久的。”何美丽与余巧月讲述自己的御夫之道。 …… 讲完，何美丽拉着余巧月的手，“巧月，娘最后教你一条。要记住，无论何时对男人都不可交出全部的心。女人得有一个角落是自己的。” 何美丽这话让余巧月意外。 何美丽摸着余巧月的头，一想到明天女儿就是别人家的，心里难受。 寅时初（凌晨3点），余巧月被何美丽拉起来。洗漱、绞面、梳头、化妆，待穿上嫁衣，时间来到辰时中（上午8点）。 何大花端来早饭。被折腾的一点力气的余巧月，接过面碗大口吃起来，她真是太饿了。 “慢点吃，刚化好的妆又给你弄花了。”何美丽提醒余巧月。 余巧月嗯嗯着，大口吃面。 吃完，于薇重新给余巧月补口脂。吃饱饭的余巧月也有心情和于薇讨论一些化妆技巧。 于薇听得心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去尝试。于薇跟师父学习的易容术，是制作人皮面具贴脸上。技术受限，制作出来的面具远看还成，近看很容易发现端倪。 余巧月说的是现代的化妆术，通过化妆修容，改变脸型，变换容貌。 婉和郡主在一旁听的惊奇，眼睛滴溜溜转想些什么。 “迎亲队伍来了。”苗苗跑进屋通知。 “苗苗、小郡主，交给你俩一个任务，把门关上守好。”于薇一听忙让余苗苗和婉和小郡主守最后一道门。 骆怀成骑着高头大马领着迎亲队伍来到余家，敲门。 余家人先派出的余根武。 作为骆怀成的半个学生，余根武准备的对子、诗等，骆怀成又快又好的答出。 余根武很快败下阵来，打开大门放人进来。 守第二道门是余根文。余根文知道自己文武都不行。他也不比文武，直接摆上厨具让骆怀成做三道，余巧月爱吃的美食。 骆怀成袖子一撸，很快的做好余巧月近来爱吃的三道：小炒羊肉、青菜炒蘑菇、红枣枸杞酒酿鸡蛋。 余根文品尝，味道不比他做的差。认输，侧身让过。 第134章 多一人 骆怀成走到第三道门，守在这里的是元宵、方青、何大花。 “过我们这关很简单。打赢我们仨即可。”方青开说了守门的规则。 骆怀成武功不行，迎亲队伍走出三位与方青三人比划。成亲大喜日子动刀不合适，六人用棍子对打。 经过文师父的严苛训练，骆怀成手下能力不错。赢了方青三人。 骆怀成来到余巧月房间，门漏出一条缝，婉和郡主和余苗苗的小脑袋露出来。 “两位想怎么来？”骆怀成嘴上问着，眼睛往里扫着，想要看到他的新娘。 婉和郡主说出早商量好的，“回答一个问题。” “好，郡主请问。”骆怀成收回目光。 “你和姐姐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不准想，1.2.3说。”婉和郡主不给骆怀成思考时间。 “朱记馄饨摊。”骆怀成说出地点。 “不对。”婉和郡主接过纸条，余巧月写的第一次是在易安府路上的小树林。 “小树林是我们第一次说话地点，但第一次看见彼此是在朱记馄饨摊。”骆怀成解释。 “跟纸条不对，你错了。不能进。”婉和郡主要关关。 骆怀成着急一脚抵住门，“怎样才放我进去？”骆怀成可以用劲推开门，但两个小姑娘，他不敢推门。 婉和郡主和余苗苗相互看看，不知要怎么办？ “多给红包。”于薇在屋里出主意。 “对，给红包。大大的红包。” 骆怀成把怀里的红包，都掏出来交给两人。 两人满意的打开门。 骆怀成终于看到他的新娘，眼中全是惊艳。 不同往日干净利落装束，今日的余巧月穿绿色新娘服，头戴凤冠，端庄华贵又大气。 跟着进来的花媒婆，指点着骆怀成牵起余巧月的手到中堂拜别父母。 看着跪在眼前的余巧月，余守平忍不住伏在何美丽肩头哭泣。他的女儿，从今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 围观的余家人及其他亲朋好友：…… 原本伤感的何美丽，瞬间没了伤感，用手戳戳余守平，提醒他注意场合。 余守平抹着眼泪警告骆怀成，“巧月在家饭是不用她做的、衣服是不用她洗的、地也不用她打扫，针线更是不让她动的……到了你家，巧月也不能做这些的。你娶巧月不是丫环婆子。作为夫君要宠娘子，要……”余守平啰里啰嗦的说着。 何美丽抬手在余守平腰间一拧，“够了。” 余守平话语顿了下，“总之一句话，我女儿嫁你家，是要享福的，不是去吃苦受累的。” 骆怀成神色郑重，“岳父岳母放心，我定不会让巧月过得比在娘家差。” 骆怀成说到这举起手，“我骆怀成在此发誓，此生只有余巧月一人，绝不纳妾收通房与任何女人有染。若有违此誓言，让我骆怀成肠穿肚烂而死且子孙后代都不得善终。” 骆怀成的话让围观的姑娘们都羡慕的看向余巧月。 余巧月没有管其他人目光，侧头看着骆怀成。余巧月有想过，在这一妻多妾的时代，若骆怀成有别的女人的情况。 有前世记忆，余巧月接受不了。余巧月想到的就是与骆怀成和离，带着孩子单过。 骆怀成看出余巧月的想法，做出自己的承诺。 余根文背起余巧月，送她坐上花轿。余根文对坐在轿内的余巧月叮嘱，“骆怀成欺负你，别下狠手闹出人命。” 余巧月无语，“哥，你可以不说话的。” 骆怀成在一旁保证，“哥，我绝不会欺负巧月。” 余根文拍了下嘴，“我说错了。”放下帘子时余根文想到什么开口，“你俩好好过日子，千万别跟巧婷和大山似的。” 余巧婷和关大山这一对的威力是真的让所有人承受不住。 骆怀成重新上马，带着迎亲队伍朝巷子外走。骆家与余家挨着，骆怀成特别绕一圈再回来。 余巧月的嫁妆没有绕，从余家往骆家搬。 骆怀成聘礼，送来六十四抬。何美丽和余守平一点没要，全部放进嫁妆内，算上他们准备的，余巧月的嫁妆达到九十六抬。这是平民女子最大可有的嫁妆抬数。 这些嫁妆抬出去，不仅余、何两家震惊。连自诩见多识广的府城人也被惊到。 绕了一圈，迎亲队伍回到骆家门前，骆怀成撩起帘子迎余巧月出轿子。两人牵着着红绸走在红布铺就的路上，进入大厅。 骆怀成父母去世。高堂坐的是于大夫人和蓝野老先生。两人都是真心实意希望骆怀成好的。 拜完堂送入洞房，在花媒婆的指点下。两人喝交杯酒，结发为夫妻。 余巧月坐在新房，骆怀成出去敬酒。 新房门被打开，婉和郡主跑进来，身后荣毓端着托盘。 骆怀成安排两人给余巧月送吃的。吃过东西，余巧月与两人说话。 婉和郡主主要想跟于薇学习易容术。她觉得那些太神奇。 荣毓则是想跟着余巧月学武。他不想再被人当做货物卖来卖去。余巧月给荣毓摸骨后，同意收他为徒。 至于婉和郡主则要自己去寻求于薇的同意。婉和郡主让余巧月放心，自己一定可以的。 有两人陪着，余巧月不无聊。 房门被敲响，余巧月拦住起身要开门的余苗苗，打开窗户。房微安一脸小心的站在窗外，“恭喜你成亲，这是我的贺礼。”房微安递上贺礼，飞快离开。 余巧月打开盒子，里面放了一封道歉信及一对永结同心的玉佩。 骆怀成一身酒气，被人搀扶着回来，婉和郡主和余苗苗离开，门被于薇带上。 余巧月打开抽屉拿了一枚解酒丸，塞进骆怀成嘴里。抽回手时，手被轻轻咬住，舔舐。 骆怀成睁着一双亮的吓人的眼睛，如同饿了许久的狼般盯着余巧月。 “你，”余巧月话未说完，被骆怀成用力拉入怀，一个翻身压倒在床。 ……洞房花烛夜……写不出来，一笔带过，大家自行体会。 准点的生物钟将余巧月唤醒。起床后，浑身的酸痛感，让余巧月忍不住踹了骆怀成一脚。昨晚都说了不要了，他还来。 新婚小两口洗漱完就去拜见于大夫人。于大夫人送了礼物，叮嘱他俩要相亲相爱。 骆怀成带着余巧月来到宅院里最大的院子，里面摆着骆家人的牌位。 拜过牌位后，余巧月正式成为骆家的媳妇。 若问婚后生活，有啥变化。余巧月会说没啥大变化，就是床上多了个人而已。 第135章 三年后 时光荏苒，又到三年一次的乡试。余巧月和方青要查旧案，没有上大街巡逻。 已破的案子卷宗整理好，余巧月送到刑房存档。都是熟人，与书吏说一声，余巧月进入卷宗室放好。 忙碌的一天的结束，回到九里巷，先去余家。 余守平抱着骆灿灿，余巧月和骆怀成两岁的女儿。 何美丽在收拾物品。 “娘～”骆灿灿见到娘亲，张开手扑过去。 余巧月伸手要抱，被余守平拦住，“从外面回来，身上脏，去洗洗再抱我的乖孙。” 余巧月：…… 自从有了灿灿，余巧月觉得自己在爹娘眼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余巧月的院子一直留着，收拾一番，换身干净衣服出来抱起骆灿灿。一天不见女儿，真是好想念。 “娘收拾行李要去哪？” “一勺怀孕了，我得回去看看。”何美丽解释。 余根文与卫一勺成亲三年终于有第一个孩子。虽然信中余根文说有岳母照料，不用担心。。但何美丽哪能放心呢，决定回老家看看。 余巧月为兄嫂高兴，“娘什么时候回去。我也有东西要给嫂子，你一并带回去。” “大花成婚后，我跟你姥她们一起回。”说到回去，何美丽舍不得骆灿灿。她一手带大的乖孙女，“灿灿跟着姥去百竹县好不好？” “不行。”余守平不同意，灿灿回去，他就看不到乖孙女。 “我问灿灿又不是问你。你凭啥想独占灿灿？”何美丽不满意余守平的态度。 余巧月退出房间，这时候她最好不要在。不然最后挨骂的一定是她。 来到余根武院子，余根武正认真看书。半月后，乡试开始。他在做最后的拼刺。 骆怀成在一旁辅导他功课。余巧月点上蜡烛，提醒两人，“天黑了，歇一会。” 骆怀成和余根武才注意到时间不早，放下书本，来到饭厅。 余守平和何美丽一人端着一碗。骆灿灿左一口吃姥姥喂的，右一口吃姥爷喂的，主打不偏不倚。 “咱家灿灿水端的真平。”余根武感叹。 余巧月白了眼余根武，“少说话，多吃饭。”没看出来何美丽和余守平在较劲，这时候凑上去就是找骂。 用完晚饭，骆怀成抱着骆灿灿，余巧月一家三口，走小门直接回家。 为方便余巧月回娘家，骆怀成在两家院墙中间开了一道门，方便进出。 回到家，骆灿灿困的睁不开眼，依旧不肯睡，抱着骆怀成说话。 余巧月生下灿灿，坐完月子就回衙门做事。这里没有什么产假说。日常照顾骆灿灿的任务就由骆怀成负责。 骆灿灿很黏骆怀成，有什么事都和爹爹说。小小人知道，和娘亲说，她的要求十个能有一个得到实现。和爹爹说，十个有九个能实现，那一个不能实现的就是娘亲不准的。 哄睡骆灿灿，余巧月和骆怀成回到房间。两夫妻交流白天发生的事。 这是婚后余巧月全心投入工作。骆怀成感受到被冷落后，主动与余巧月详谈，定下的规矩。每日睡前，他们要交谈两刻钟，无论说什么都可以。 一开始两人都有些为了完成而完成。后面习惯，睡前说说白天的事，让夫妻感情更好。 骆怀成说书院的事，三年前朝霞书院进京会试不理想。书院长想要组织学生一起去，夫子陪同，最好能再给他们一些指点。 “老师和师兄点名要我去。”骆怀成很不想去，他舍不得妻女。 余巧月盘算着旧案室，今年已破获四件旧案。接下来几个月她可以休息。 “我和灿灿陪你一起去京城，过完年再回来。” 成婚3年，余巧月只祭拜了公婆的牌位。灿灿两岁，该带她去给祖父母上一炷清香。 妻女愿意陪自己一起去，骆怀成原本抗拒去京城的心，瞬间没了。次日一早就去书院，和师兄说他要去京城。 书院长：幸好他还没有贴出选人去京城的通知。 何大花成亲当日，余巧月听到的最大声音就是何大舅妈的笑声。 没有做狱卒前，何大花坚决推掉所有亲事为狱卒做准备。 在府城做狱卒后，爹娘不在身边念叨。何大花每月拿着工钱吃吃喝喝，过得逍遥自在，更是没有成亲的想法。 何大舅妈眼看着比女儿小的余巧月都成婚，而何大花半点影都没有。 来府城参加余巧月婚宴，何大舅妈就和何美丽、余守平商量。她想在府城住一段时间。待何大花的亲事定下再回去。 何美丽自然同意，她为何大花挑选了不少好儿郎。每次安排相看，何大花就找借口推掉，弄得何美丽很郁闷。有何大舅妈看着，何大花绝对逃脱不掉。 何大花之后就被亲娘和姑姑拉着相看。 何大花不想成亲，就各种挑刺对方。何美丽为何大花挑选的各方面都不错的少年郎，全让何大花给搅和没了。 那段时间母女俩真是各种斗智斗勇，让余家三房看了一场又一场的热闹。 最后何大舅妈放话，何大花若不认真相看定下亲事。自己就豁出去找监狱的牢头给何大花请辞。 何大花没法子服软，但她挑剔的名声已经传出去，没有几个少年郎愿意和她相看。一时间，事情僵持住了。 丁武主动上门说相中何大花。丁武的嫂子也是府衙狱卒。丁武是在去牢房给嫂子送东西时，一眼看中何大花。 丁武是守城门的，常年风吹日晒的，20岁的小伙子看着像30岁的，很显老相。怕何大花看不上自己一直没敢说。 在家听到嫂子说何大花相看不成的事，心动上门主动推荐自己。 何大花对丁武不讨厌，也被何大舅妈催的烦了，同意与丁武定亲。 亲事定下，挑选日子要成亲了。丁武的祖母去世，耽搁三年。这不孝期一过，赶紧的定下成亲日子，就怕再有变。 看着何大花上花轿被抬走，何大舅妈高兴的拉着何美丽喝酒，话当年。 当初人人都跟何大舅妈说，何大花要砸手里，肯定没人要。没想到人家转头进府城做事，还嫁到城里。夫家也是吃公家饭的。日子怎么也比在地里刨食强。 何大舅妈十分的感激小姑子。 一旁的何二舅妈脸色不太好看。余根文在何家，多次被儿媳妇使脸色说难听话。她不是不知道，但想着少了余根文，自家儿子、孙子能多吃一口肉，就什么都没说。 现在看着老大一家因为何美丽拉拔过得好，心里后悔的不行。 第136章 拜师宴 亲戚间的弯弯绕绕，余巧月不清楚。她正哄着骆灿灿吃饭，小丫头前日玩得太疯，有些咳嗽不舒服。这两日一点精神都没有。 “灿灿来吃美味的蛋羹，啊——”余巧月温柔哄着骆灿灿。 骆灿灿张嘴，蛋羹进嘴里，就是不往下咽。 余巧月轻顺着骆灿灿的咽喉，“乖，咽下去。” 骆灿灿顺着余巧月的动作咽下蛋羹，扑进余巧月怀里，“不想吃蛋羹。” 余巧月抱住骆灿灿，“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做。” “想吃桂花糕，爹爹做的。”骆灿灿知道她娘的厨艺一般，她爹的厨艺好。 “好，我们去找爹爹。”余巧月抱起骆灿灿，找到正被何二舅妈缠着的骆怀成。 何二舅妈见到余巧月走过来，回想当时余巧月对何善平不留情的一脚。转身走开，不敢跟余巧月说话。 “她找你说什么？”余巧月看着远去的何二舅妈。 “二舅妈来问，能不能安排她孙子到朝霞书院读书。”骆怀成伸手给骆灿灿把脉。 何二舅妈的孙子，就是当年害余根文被抓伤的那个淘气小侄子。 余巧月昨天还听何二花讲，这小子读了三年书，三字经连一半字都认不全。夫子直接说他没有读书天分，建议学点别的，别再浪费银钱。 偏偏何善平和杨春霞不信，认为余根武这样的都能考中秀才。他们儿子肯定比余根武强，一定能考中秀才，以后当大官。 “这事我会跟娘说的，你不用理会二舅妈。” “好。”骆怀成听话应下。 骆灿灿哼唧声打断两人。 “瞧我把灿灿想吃你做的桂花糕的事忘记了。”余巧月笑着拍拍骆灿灿的背。 “灿灿想吃桂花糕。好，我们去做。”骆怀成抱起骆灿灿，走向厨房。 何大花三朝回门后，何家人收拾行囊准备回去。何美丽也带着行李跟随一起回去。 余守平不舍得的送走妻子，他跟张家的商场争斗，正是关键时刻，不能离开。 余根武进入考场，经过三年的准备，他很有把握。 结果也不出所料，余根武过了，乡试第三名。蓝野很高兴，关门弟子没给他丢脸。让余根武回家准备拜师宴，他要收徒。 余守平把余根武的拜师宴，定在祥云酒楼。 祥云酒楼是余守平和骆怀成创办的，经过3年的发展。祥云楼凭借秘制酒及新颖的菜色，跃过张家的迎客楼成为易安府最大的酒楼。 三年前，余守平知道张家想要伤害自己的儿女后，决心做生意，从各方面打压张家。 在骆怀成支持下，余家在三年内吃掉张家一半的生意。 张家还是易安府的的首富，但不少人都知道张家的首富位置已不稳，随时被人拉下的境地。 余家来势汹汹，张家一开始不明白。后面明白，摆了一场酒，请余守平过去。想要说开，两家和气生财。商场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余张两家中间隔着一条人命。 张琪后来为对付余巧月甚至暗中买杀手。种种举动，余家不可能和解。 余、张两家正面扛。余家根基浅，中间几次出危险。幸好余守平精明躲过。 余家如今在易安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余根武的拜师宴，易安府一半的人物都到。 余守平与每一位寒暄交流，不冷落任何一位。余巧月看的佩服，她最怕的就是应酬。带着病好又想疯闹的骆灿灿，到花园凉亭坐下。 “乖乖的不准跑，娘亲给你苹果吃。”余巧月和骆灿灿讲条件。 骆灿灿晃着小脚，点点头。 张琪在此时走到凉亭，“余巧月你要怎样才肯罢手？” 余巧月不理会张琪，把苹果切成一瓣瓣方便骆灿灿取食。 “你说话，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收手？“张琪语气加重。 余巧月站起身挡住骆灿灿，看向张琪的眼神全是嘲讽，“就许你张家打人，不准挨打的人还手。张家还真是好家教。” “我根本就没有伤害到余家。”张琪不觉得自己伤害了余家人。 “那是余家人命大没有死。张琪你敢动我家人，就要承受我的报复。”还有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余巧月已知的就有两条人命，不知的还有多少。 “余巧月，你，”张琪举起拳头。 “三弟，回家。”张钰拉住张琪，今天这里不是他能闹事的地方。 张琪甩开张钰，“你少管我。” 张琪狠瞪了余巧月一眼，让他不好过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抱歉，三弟被被我们宠坏了。”张钰替张琪道歉。 余巧月不会原谅张琪，不接受道歉，“张二公子有去过昌国吗？” “去过，游学两年。昌国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张钰的话让余巧月感兴趣。 “昌国是什么样？” “那里人人都会骑射，他们天性奔放热情。面对周朝人，昌国百姓并没有太多的敌视。他们希望两国和平相处，不要打仗。”张钰说到昌国是怀念。 这点跟余巧月知道的不一样，她了解到的昌国一心想要攻打周朝，占有周朝的土地。 “想要打仗的是那些上层的，他们想要争权夺利，想要建功立业。无论是打赢还是打输。对两国的百姓来说都是苦。” 这话余巧月赞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骆怀成走过来，骆灿灿把手里的苹果递给他，“爹爹吃。” 骆怀成张口吃下，骆灿灿递上的一瓣苹果。骆灿灿还要再喂，骆怀成不再吃而是让骆灿灿自己吃。 “你变了很多。”张钰感叹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 “叔叔吃。”骆灿灿伸手递了一瓣给张钰。 “叔叔不吃苹果。”骆怀成伸手接过红果塞到骆灿灿嘴里。 骆灿灿鼓着脸咀嚼，像个小松鼠。 三个大人看着她可爱模样，都笑了。 余巧月抱走罗灿灿，把空间留给骆怀成和张钰。 余巧月抱着骆灿灿来到水池边喂鱼。骆灿灿一把洒光鱼食，伸着小胖手要抓鱼。 余巧月抱着她，不让她碰水。小丫头在余巧月怀里挣扎。余巧月一时有些弄不住她，没有注意到身后走来的人。 “你要干什么？” 第137章 余巧月转头，蓝水仙站在她们母女身后两步远，慌张的把双手背在身后。 “我来和灿灿打个招呼。”蓝水仙不承认自己有坏心思，朝骆灿灿招手，“仙仙还记得我吗？” 骆灿灿摇头，她对蓝水仙没有任何印象。 蓝水仙脸上笑容顿了顿，“不打扰你们聊天，我先走。” “站住。我明明看到你推巧月和灿灿。”元宵的话证实余巧月心中的猜测，眼眸凌厉的看向蓝水仙。 “你胡说。我没有，不要污蔑我。”蓝水仙反驳，“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这么坏，诬陷我。” “我敢对天发誓，我元宵若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你敢说你刚才没有想害巧月和灿灿？”元宵眼神盯着蓝水仙。 “你算哪根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告诉你我祖父可是当朝大儒圣上的老师。”蓝水仙说到眼神尽是得意。 “少拿蓝老先生吓唬我们。我们说的是你推人的事。”元宵可是从小被大哥元春训练过的，蓝水仙这点转移话题的小伎俩，可瞒不过她的眼。 “哼，我才没有推人。”蓝水仙扬起下巴，“再说，就凭你空口白牙的指认，谁信？” 余巧月拉住想要继续与蓝水仙掰扯的元宵，上前一步，“在场的可不止元宵一个人看到。你说是吧，秀禾？” 余巧月把目光转向蓝水仙身旁的丫鬟。那丫鬟瞬间慌了神，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蓝水仙恶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咬牙切齿骂，“蠢货。” 元宵乘胜追击，“蓝水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道歉，否则我们就去找蓝老先生评理。” 蓝水仙心知肚明，此事闹到祖父那里，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让她向余巧月道歉，更不甘心。 突然想到什么，望向余巧月，“余巧月，我就是要推你又怎样。你敢说，我就让祖父不收你弟弟做徒弟。” “你是承认要推我和灿灿？”余巧月再次确认。 蓝水仙这会不否认，“是。” 余巧月伸手捂住骆灿灿的眼睛，抬脚踹飞蓝水仙。 蓝水仙倒插进水塘。 “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救命啊——” “姑娘。”丫鬟秀禾跟着跳下水，水池水只到膝盖。秀禾不担心，扶起蓝水仙。 蓝水仙也反应过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余巧月我一定会告诉祖父的。我要让你为今天所为付出代价。”蓝水仙怒吼。 余巧月一手抱着灿灿走到水池边，“蓝水仙，敢伤害我的女儿。就要做好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说着话，另一只手松开，手里握的石头变成粉末。” 蓝水仙后怕的退了两步，又不甘上前一步，“余巧月你不给我跪下求饶，我绝不会让祖父收你弟为徒。” “老师，若拜您为师的代价就是我家人受到欺负。恕弟子不能拜您为师。”余根武扶着蓝野走近。 “胡说什么呢。我蓝野收徒弟最看重的是人品。” 蓝野这话让水池内的蓝水仙脸更白。很快委屈，“祖父救我，祖父，余巧月欺负我。” 蓝野老先生没有看蓝水仙，看向余巧月，“把她弄上来吧。” 余巧月把骆灿灿交给余根武，抽出腰带将蓝水仙卷上来。 听声过来的婆子拿了披风给蓝水仙披上。 “丫头，是我教女无方。我向你道歉。”蓝野老先生说着向余巧月行礼。 余巧月躲开，“一样米养百样人。师父不必自责。”余巧月嫁给骆怀成，随他唤蓝野为师父。 “祖父，我被她欺负。你不帮我还帮她？”蓝水仙握紧披风，不可置信的看着蓝野。 “蓝水仙，我教你的礼义廉耻，教你的尊老爱幼你都学到狗肚子里。”蓝野真的对蓝水仙失望。 “祖父～”蓝水仙不甘心。 蓝野不想理蓝水仙，招呼身边仆从送蓝水仙离开。 “你小子别站在这。”蓝野敲了下余根武。 余根武扶着蓝野去前厅。 前厅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人举行拜师礼。 晚上，骆怀成听到余巧月讲述蓝水仙的事，就要起身去女儿房间看看。 余巧月拉住他，“灿灿没事，别去打扰她睡觉。” 骆怀成重新坐下，“蓝水仙的事我会和老师谈。” 以往蓝水仙做的事，骆怀成看在老师面子，不计较。但这次蓝水仙敢伤害他的妻女，绝对不行。余巧月和骆灿灿就是骆怀成的逆鳞。 “你和张钰谈得怎么样？有发现什么？”余巧月询问张钰情况。 “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三年前从煞盟分舵中找到信件间接证明张钰跟煞盟有很深关系。骆怀成真的不相信张钰是穷凶极恶的人。 “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余巧月不信有人可以隐藏一辈子。 拜师宴结束几天，没有听到祖父说自己，蓝水仙以为这事过去。 蓝水仙心里盘算着，下次一定要快狠准出手，解决余巧月母女。想着余巧月母女不在，骆怀成就是自己的，蓝水仙做梦都在笑。 但很快蓝水仙就笑不出，祖母告知她。她的亲事已经定下来。后日就要跟随祖母回京成亲。 蓝水仙不同意，借口自己舍不得祖父母，想多陪他们几年。 蓝水仙的小心思蓝野夫妇早看出来。之前骆怀成不说，他们当做不知道。但这次，蓝水仙太过分，对孩子下手。这是一向正直无私的蓝野夫妇所不能容忍的 蓝水仙就这么被祖母带回京城。 蓝野送来的东西，余巧月没有多说什么收下。可怜天下父母心，希望蓝水仙别再辜负，祖父母对她的疼爱。 余巧月抱着骆灿灿去余家。余守平正带人盘账，准备金银，以应对张家的反击。 小高也是盘账中的一位。 当年从骆怀成口里知道，王春英死亡真相。小高就义无反顾的加入对抗张家的队伍中。 在余守平支持下，小高的刺青手艺越发的娴熟高超。他如今是各大青楼，最想要合作的刺青师傅。与青楼的合作，小高借此组建了一个情报组。获取很多信息。 余守平迅速扩大生意，小高功不可没。 小高把雕刻的余巧月一家三口的木雕拿出。 骆灿灿很喜欢，抱在怀里不撒手。 看着可爱的骆灿灿，小高不禁想，若是春英活着，他们的孩子也会这么可爱。 “春英活着，一定不希望你守着她的坟过一辈子。”余巧月劝小高找一个媳妇。 “我娘又来找你了。”小高娘知道自己说不动儿子，就来找余巧月帮忙。 “婶娘不希望，她走后，你孤身一人活在世上。再有，你不成婚生子。待你百年后，春英可就无人祭拜。” 余巧月的话，让小高沉默，“我会考虑的。” “等我娘回来，让她给你介绍。”余巧月不忘给何美丽拉生意。 第138章 没有余巧月的1章 此时的何美丽到达百竹县望桂街。走到家门口，听到院里传来阵阵吵闹声。 趴门上听一会，何美丽眼睛微眯，一脚踹开门，“谁，敢在老娘家里放肆？” 何美丽的声音让院里某人脸色变了，不过余根文的脸色是大好。 “娘，你回来了。”余根文快步上前。 何美丽一手拧上余根文的耳朵，皮笑肉不笑，“余根文，敢在外面找小的，厉害了呀。” “娘，我没有，没有。”余根文龇牙咧嘴的解释自己没有。 一个媒婆打扮的人走上来，“妹子。” “谁是你妹子，滚——”何美丽中气十足的喊。 媒婆改口，“余夫人，我是受李家所托，来，” “告诉你，我们余家没有娶平妻也不纳妾收通房。余家只收签死契的奴婢。不管你说的李家是谁。告诉她，想进余家，可以，签卖身契。”何美丽的话，让媒婆脸色难看。 媒婆想再说什么，被何美丽一把轰出去。 “我可是媒婆，得罪我你家以后亲事，可不好找。”媒婆威胁。 何美丽冷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何美丽也是吃这行饭的。花媒婆可是我异姓的亲姐姐。就你？”何美丽冷哼一声，用力关门。 生气的媒婆一听花媒婆名号，不敢再有言语气，后怕离开。 何美丽拍拍手回头，卫家母女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何美丽换上笑容，“亲家，别站着。进屋坐着说话。余根文去套车，一会我们去长威镖局把我带回来的行囊搬回来。” 何美丽吩咐站在一旁像根木头的余根文，去套车。 “我也一起。”卫一勺起身要跟着一起。 “一勺你怀孕不要做这些。跟你说，女人怀孕是最最最要放松的。啥活都别去干。”何美丽一手拉着卫一勺，一手拉着卫母进屋坐下。 “亲家，你放心。咱老余家没有纳妾收通房的规矩。余根文要有这心思，我打断他的腿。”何美丽话说的很重。 心里盘算着余根文这臭小子有两臭钱就飘起来。这次回来，得好好紧紧他的皮。 “娘，我也支持的。”卫一勺小声解释。 “怎么着，你不想和小文过了？”何美丽的话让卫一勺赶紧摇头。 “不是，是我三年才怀孕。” “三年怎么了？人家那有成亲十年才怀的。再说你这不是怀了吗。”何美丽的话，让卫母听着喜欢。卫一勺感动但还是说了大夫说的。 卫一勺怀这一胎很幸运，但她的身子不好，想再怀二胎很难很难。有人看了她的肚子，确定怀的是女儿。 卫一勺担心不能给余根文留后。 “家里都对我好。我不能不知道好歹，让根文断后。我不想他被人戳脊梁骨。”卫一勺从小看多了人说她爹娘，她怕。 何美丽一看卫一勺这是钻牛角尖，目光看向卫母。卫母也是一脸赞同。 何美丽：无语，这娘俩想太多。 “一勺，谁跟你说，你以后不能生。”何美丽感觉这里面有点不对。 卫母开口说是位铁口直断的郎中。这位郎中云游到此，他能力很强。不仅会看病还会算命，算得特别准。县里不少人家找他看病算命。 卫母一开始是不信的。但算命不仅将她家情况说清楚。还将卫母当年曾怀过二胎，不到三月就胎死腹中的事也说了。 这事卫母连卫三两都没有说过。郎中却一眼看出来。 确信郎中是高人，卫母花大价钱，请他来望桂街看看卫一勺。郎中看过卫一义后，断言她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的命。 “放屁。当年有算命的说我何美丽这辈子只能在土里刨食。现在看看，我还需要去地里吗？ 我怀巧月的时候。也有算命的说我家巧月注定那个碌碌无为。说隔壁的余甜宝富贵荣华顺风顺水的。 结果呢，余甜宝是有富贵荣华生活，但她亲事多灾多难。再看看我家巧月，易安府捕房的二把手。”何美丽的态度，算命的话听听就好，不必相信。 卫家母女对何美丽的话很震撼。 “可娘，我，”卫一勺还想说什么，被走进来的余根文打断，“娘，马车套好了。” “亲家，我先跟小文去搬行李。你照顾着一勺。怀孕的人，别乱想。”何美丽笑着起身。 出了院子，何美丽收起笑容板着脸，“说实话，你是不是想纳妾？” “没有。我没有这心思。娘，我就想守着一勺，好好过日子。”余根文赶紧解释，怕晚一会，他娘又要拧他耳朵。 “真的？”何美丽怀疑，她可是知道男人有钱就会飘的。 有段时间余守平也有点飘，差点中美人计。幸好她及时发现，带人把小贱人和余守平都给收拾一顿，才没让余家出事。 “我有那时间，我多研究两道菜。”余根文是真没有那想法。 “你没有这心思，是谁先起的这心思？想弄我余家三房。”何美丽疑惑。 余根文面色犹豫。何美丽一见儿子表情知道有事，“是谁？” 余根文讲了前段时间，他和卫一勺回余家村探望余老头和王婆子。 王婆子与王桂兰、李香杏私下里问余根文，卫一勺没怀孕的事。王婆子还隐晦的说，王桂兰亲戚中有一位新寡妇，可以给余根文做小。 “我何美丽才三年不在家。大嫂，二嫂就忘记我的脾气。”何美丽心里盘算着，待她安抚好卫家母女，就回余家村撕了两妯娌。 “我当时就拒绝奶奶和大伯母。今天媒婆上门，说有个李家寡妇愿意携带千两嫁妆，要嫁我做平妻。我都很懵的，我要让媒婆离开，一勺不让。她开口要同意我娶平妻。她怀孕我又不敢大声跟说。”余根文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很委屈。 何美丽笑，“哟，你还委屈上了。” 余根文能不委屈吗。从头到尾没有想要娶平妻纳妾。亲娘回来不问清楚，对他就是一顿拧。余根文摸着自己的耳朵，真疼。 到了长威镖局，宋英杰正带人整理何美丽托镖局运回来的物品。 “余三婶，东西整理好。正准备送望桂街呢。”宋英杰上前迎接何美丽。 “不劳你们辛苦，我们自己拿。”何美丽说着让余根文去搬行李。 余根文跟着去搬货，对娘亲口中的不多有了新认识。行李箱子包袱将无棚的马车堆的满满的还没装下。又借用镖局的一辆牛车才装完。 第139章 进阶第六层 娘俩一人一辆车，回到望桂街。 何美丽从牛车上拿下一个包袱，交代余根文搬行李。提着包袱去找她的好姐姐花媒婆。 从花媒婆那聊天回来，何美丽知道那李家寡妇是谁。 休息两日并打消卫家母女要给余根文纳妾的想法后，何美丽自己一人驾马车回余家村。 傍晚，何美丽神采飞扬的回来，不待余根文问，就说了她回余家村战绩。 何美丽凭借着在易安府练出来的口舌，将王桂兰和李香杏的脸皮给撕下来，扔地上踩了又踩。 余家两房生气，大有要动手时。县里派人来通知余根武过了乡试，成为举人。 大房、二房心里所有的想法瞬间没了，只剩下羡慕及嫉妒。 余家村出了第四位举人，整个村子都热闹。都来恭贺何美丽生了个好儿子。 余家村人以前都看不上偷懒耍滑的余老三一家。谁能想到呢，转眼间余家三房成为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送走道贺的村民们，何美丽看向王桂兰，让她说清楚情况。 王桂兰不敢隐瞒。 三年前，余根材与粮食铺李家的小女儿李月娇为能在一起，两人私下有了肌肤之亲。 李月娇怀孕，李家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 因为李月娇的不听话，李家给的陪嫁很少。成亲后，两人住的房子，是余家大房掏空家底买的一进宅院。 为此事，余根柱、余根梁都对余根材有意见。 兄弟不和，余根材在粮食铺的活也被人给顶了。余根材一家三口，平常就靠余根材打零工及王桂兰的接济过日子。 王桂兰心疼小儿子，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余根柱同意，让余根材参与到卤串的生意中。 做卤串起早贪黑，赚辛苦钱。被父母娇养长大的李月娇受不了。心里后悔，回娘家哭诉。 李父生气李月娇的不懂事，不准下人给李月娇开门。李母和李月茹只能趁着出门，偷偷去看小女儿\/妹妹，塞些银钱。 直到半年前，李月茹的夫婿带商队外出，出意外人没了。两人没有孩子，李家不想李月茹守寡，接回李家。 李月茹回家后，因为新寡身份闷闷不乐。 李母说动李父让李月娇带着孩子回来，陪大女儿说说话。李月娇抱着孩子回娘家探望，顺带打秋风。 李月娇为让娘家看得起，说了不少余家的事，尤其重点说余家三房的发达。 知道余家三房发展越来越好，尤其是余根武拜得名师，以后前途无限。李母越发后悔当年没能抓住余根武。大女儿寡妇再嫁，找好的不容易。李母就瞄上余根文。 李母先让李月娇在王桂兰面前鼓动，让王婆子担心起余根文无后的事。眼看着王婆子起了心思，想要给余根文纳妾。卫一勺怀孕，打破李母的算计。 李母又生一计，找人假扮算命先生。通过算命先生的口让卫一勺相信她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 李家算计的好，可惜何美丽回来。三下五除二，将闹腾的人和事全部解决。 余根材也被余根文找借口打了一顿。余根文不打女人，也不能说长辈们。能出气的只有余根材。 余根材理亏被打，回家和李月娇生气，夫妇俩大吵一架，日子过得更不安宁。 王桂兰心疼小儿子，还想从两大儿子那要多些钱财贴补。余根柱和余根梁却找到余守家，提出分家。 余守家知道不分家，兄弟间的那点情分就要被王桂兰给折腾完了 大房这么着分家。 至于二房，不用何美丽出手。嫁出去的三个女儿，轮番回来对李香杏说教。 余巧莲和余巧梅如今家里产出都在给三房供货，三房恼，他们的好日子也就没了。 余巧婷没有做生意，但她记着余巧月的救命之恩。 王婆子也被知道事情始末的余老头说一通。 在易安府的余巧月不知老家发生的事，此时她正闭关进阶第六层。三年前，她摸到第六层门槛。后面怀孕生女养身体一直没能进阶。 现在时机成熟，余巧月水到渠成的进阶的第六层。 进入第六层，余巧月感觉自身实力各方面都增长不少。现在她可以做到飞花摘叶皆可致人死的地步。 用骆怀成的话说，余巧月现在给他的感觉是更加内敛，更加深不可测。 余巧月进阶后，回到衙门与方青、牛大力、元春等人一一比试。 元春和牛大力早在两年前就不是余巧月的对手。 方青之前勉强与余巧月打个平手，现在完全不是对手。余巧月武功又精进，获得易安府名副其实的第一高手称号。 捕快房上下为余巧月高兴，监狱牢头丁酒和女牢负责人花月就是心情高兴又复杂。高兴余巧月是从监狱出来的，复杂的是余巧月现在不在监狱，这荣耀不属于监狱。 作为府衙第一高手，余巧月获得提拔，如今职位与牛大力同等，并列捕头元春之下。 余巧月拿着写好的请假书，来到元春的工作间，双手递上。 元春没有接，而是把手上的公函递给余巧月。余巧月接过打开。 朝廷下发给周朝各州府，要将即将执行死刑的犯人，全部押送到京城天牢。朝廷要对所有死刑犯进行复审，再统一执行。 余巧月不解元春给她看这个做什么？她来只是想请假去京城。 京城？ “元头，我请假是要陪夫君回京城探亲。”余巧月不想做押送犯人的活。在百竹县做狱卒期间，她作为队员押送过一次犯人。看过赵四木劳心劳力，她不想去费神。 余巧月会拒绝在元春的意料之中，押送犯人这种又苦又累没有油水还担风险的活，没人愿意做。 元春接到任务就思索谁去合适。元春自己有任务在身不能离开易安府。牛大力性格莽撞，让他押送犯人，怕没到京城这批犯人就死在他手上。 正愁着找谁呢，余巧月撞上门。 “你请假只能到年底，正月十五之前得回来。你接下这任务，我可以和大人说，让你在京城待到明年六月。”元春提的条件很诱人。 余巧月没法拒绝，“多谢元头，我一定会把这批犯人完整无缺的送到天牢。” 第140章 行路趣事 余守平抱着骆灿灿很不舍，“灿灿留下来陪爷爷好不好？” 何美丽去百竹县陪儿媳待产。余巧月、余根武要去京城，就留他一孤家寡人在家。 “爷爷，一起走。”骆灿灿很不舍得余守平。 余守平也想，但他脱不开身。不舍得的看着骆灿灿坐着马车远去。转头收了笑容，他要尽快解决张家，这样才能想去哪就去哪。 余巧月骑马围着车队检查一圈，确认没有问题，回到最后方的超大马车内。 车内，骆怀成抱着骆灿灿认她的名字。 “跟我念，‘骆、灿、灿’。”骆怀成指着桌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骆灿灿听。 听到爹爹叫自己，骆灿灿昂着脑袋，大大嗯了一声。 “不要看爹爹，看桌上的字，‘骆、灿、灿’。”骆怀成推着骆灿灿的小脑袋，看向桌上的字。 骆灿灿不高兴，她都应声了，还叫她。不想理爹爹。 骆灿灿从骆怀成怀里起身扑向余巧月，“娘，我要骑大马。”骆灿灿眼馋大宝许久了。 “饿了吧，先吃点心。”余巧月打开抽屉，拿点心喂骆灿灿。 骆灿灿扭头不吃，又想这招骗她，不可能的。 “灿灿不吃，给爹爹吃。”余巧月说着把手里的点心往骆怀成嘴边递。 骆怀成配合的张开嘴。 “不要，我吃。”骆灿灿没忍住，张大口吞下余巧月怀里的点心。 余巧月和骆怀成被骆灿灿逗笑。 陪着女儿玩耍一会，余巧月离开马车，再次去巡查。 这次押解进京的死刑犯有近百名。余巧月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事，担心会出事。她是事事详细询问，每隔上一个时辰就要亲自巡查一遍。每天早晚都要点名，确认人数。 与亲娘的忙碌谨慎不同。骆灿灿很开心，这是她第一次外出，看什么都新奇。想要去摸摸碰碰，往嘴里塞。 骆怀成时刻关注着，但小家伙精力太旺盛，骆怀成一人不行。 余根武也放下手中的书本，跟在骆灿灿身后。 骆灿灿很会哄小舅舅。表面听着小舅舅说的不乱动，一转身钻进草丛捉小虫子，吓唬余根武。 余根武不怕别的，最怕那些毛毛虫。骆灿灿发现后，就会逮虫吓唬余根武。 余根武生气，一手提起小家伙找余巧月告状。骆灿灿现在余巧月面前，表现很乖巧。 余巧月看着弟弟吓白了脸，心中好笑，板起脸，教训骆灿灿不可随意欺负舅舅。 骆灿灿搂着余巧月不吭声，她还小听不懂。 余根武见骆灿灿不吭声，担心小家伙受委屈，“姐，别说灿灿了，她还小都不懂事。以后慢慢教。” 余巧月翻白眼，合着最后就自己一个坏人。下次被吓，别来找她说事。 余根武嘿嘿笑。 余巧月拍拍骆灿灿示意她下来，小丫头不干。余巧月干脆抱她，骑马在四周巡逻查看情况。 终于坐到马上，骆灿灿很高兴，拍手催促余巧月再快点。 余巧月让大宝跑起来，骆灿灿兴奋大叫，吸引人目光。跑了两圈，余巧月扯住缰绳。骆灿灿没过瘾还想着继续。 余巧月轻拍骆灿灿屁股两下，“这么大胆，也不知道像谁？” “除了你，还能像谁？”余根武的回答惹来骆怀成笑声。 余巧月反驳，她小时候可不这么淘气。 骆怀成开口，“像我。” 余根武不可思议的看着骆怀成，你也太没有骨气。 骆怀成耸耸肩，面对娘子不需要骨气。伸手接过骆灿灿，带她洗手吃饭。 余巧月先去看，给犯人发饭情况，才回来与家人一起用餐。 夜晚，骆怀成带着骆灿灿先睡，余巧月巡逻一遍，确认无安全隐患回屋休息。 “不用这么紧张。”骆怀成觉得余巧月太紧绷。 “我带他们出来，得确保他们平安回家。”余巧月说着看向骆灿灿，更要确保这个小人平安，不受一丝伤害。 “我的人也在暗处，有消息会传递的。”骆怀成这次进京带了不少人手。 余巧月知道，骆怀成有安排人手保护，但心里总是不放心。 总觉得这一路不会太平，定会有事发生。余巧月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她心里更不安稳。 在骆怀成劝说下，余巧月合衣躺下休息。有丈夫孩子在身边，余巧月睡的安稳。 一觉到天明，余巧月看向角落的安眠香。 三年前的迷药事件后，余巧月让骆怀成训练自己对迷药、泻药甚至毒药的抵抗力。现在看来她的训练，同时余巧月也发现自己进阶第六层心态有些飘。 心态调整，余巧月过度紧张。队伍中的捕快和犯人都松口气。 夜晚大宝的嘶鸣声，让余巧月迅速睁开眼。伸手按住起身的骆怀成，“你守着灿灿，我出去看看。” 巡逻队正与三名黑衣人打斗在一起。有犯人想趁机逃跑，被余巧月一脚踹飞。手中的忘忧出鞘，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光。吓得犯人们不敢动作挤靠在一起。 捕快们很快抓住来袭的三名黑衣人。 三人被抓也没有瞒着，他们是来救老大的。三人的老大是个猪肉贩。 猪肉贩卖肉，无论客人要多少斤两，都是一刀。上称一称刚刚好是客人要的重量。被人叫刘一刀，时间久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刘一刀妻子重病去世，他带着女儿靠卖猪肉过活。日子平淡倒也幸福。 一切却在五年前戛然而止 五年前，五岁的刘蔓蔓出去找小伙伴玩。这一出去再没有回来。待发现就是漂在护城河。 三年前，余巧月与方青挑选的四个案件中的护城河女童案中死去的女童就是刘蔓蔓。除了知道刘蔓蔓被人勒死，没有其他线索，这个案子一直搁置。 余巧月和方青重启此案，用三个月时间找到凶手，也就是北庄碎尸案的死者。 刘一刀在女儿死去的第三天，就知道的凶手是谁。他没有和捕快们说，选择自己报仇，一刀刀活剐了对方。 被抓后刘一刀也没有否认，爽快承认自己杀的，为女儿蔓蔓报仇。 念在刘一刀是为女报仇，知府刘洋判了刘一刀死刑，缓刑三年。 第141章 京城见亲友 三年结束，刘一刀被押往京城执行死刑。刘一刀的三个好兄弟不甘心大哥这么死，商量在进京路上劫走刘一刀。 三人伪装成去京城卖货的小商贩，跟在押解犯人的车队后面。 余巧月管得严，他们找不到机会下手。直到进入京城地界，余巧月不再那么严格，给了他们机会。 三人躲过捕快巡查，来到关押刘一刀的笼车前，打开锁链。 刘一刀不愿意走，女儿死了，他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双方争执间，惊动没主人陪，自己遛弯的大宝。 刘一刀替三人求情，希望余巧月能放了他们。三人摆手不用，他们仨都是光棍，这些年靠着刘一刀接济活着。现在大哥死，他们也不打算活。他们要与大哥做不同生，但同死的好兄弟。 余巧月对几人印象不错，将四人一起关着，待到京城再说。 路过城镇，余巧月买了一大筐胡萝卜喂给大宝，“大宝真棒。” 大宝得意咧嘴叫着，之后遛弯更加的勤勉。 到达京城，余巧月悬着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 骆怀成带着余根武和骆灿灿回住处。 余巧月作为领队，押着犯人前往天牢。交接犯人，签字画押，带着手下们回到住处。 骆怀成抱着骆灿灿等在门口，林鹤带着其他押送人员到住处休息。 余巧月接过骆灿灿走进后院。骆灿灿搂着余巧月脖子，兴奋的介绍新家。 任务完成，余巧月放松睡到次日快中午才醒来。醒来被告知，婉和郡主来了。 余巧月起床洗漱来到前院的会客厅。 还未进入屋内，就听到婉和郡主和骆灿灿的笑声。 骆灿灿手舞足蹈的跟婉和郡主形容骑大马的快乐。婉和郡主坐在一旁笑得开怀。 婉和郡主注意到走近的余巧月，起身扑过去，“姐姐。” 到余巧月近前，婉和郡主变换身形握拳打向余巧月。 余巧月左手挡住婉和郡主的右拳。伸右脚挡住婉和郡主踢出的左腿。一击不成，婉和郡主想要后退拉开与余巧月的距离。 “我以为自己变强了，却还是在姐姐手下一招都不敌。”婉和郡主叹息着。 “除了手、脚外，你的头也可以是武器。”余巧月指点婉和郡主最大限度的利用自身。 婉和郡主认真听着。 “坏人。”骆灿灿跑过来，用力踢了婉和郡主。 “刚刚还说小姑姑最好呢。现在就来说我是坏人，你也太善变了。”婉和郡主伸手要捏骆灿灿的小脸颊。 骆灿灿后退躲在余巧月腿后，冲着婉和郡主冷哼，“打娘亲的坏人。” “灿灿，婉和姑姑是在和娘闹着玩呢。”余巧月抱起骆灿灿解释。 骆灿灿被骆怀成抱走。余巧月和婉和郡主进屋说话。 三年时间，婉和郡主变化很大。曾经爱笑的她没有笑容不爱说话。魏明昌的事，对她和长公主打击很大。 这三年一直在努力学习易容术及武术，只为争取早日的去昌国抓住魏明昌。 “别把自己逼太紧，注意休息。”余巧月注意到婉和郡主眼底下的青色，是常年睡眠不足造成的。 面对余巧月，婉和郡主泄露心房。她一想到魏明昌就睡不着。她想亲手抓回魏明昌，想要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婉和郡主今年才10岁，所有人当她是小孩子。让她好好在家待着，不要乱跑。 “我害死了姐姐，我怎能在家享福呢。”婉和郡主的话让余巧月不知要怎么劝。婉仪郡主的死，在余巧月看来是咎由自取。只是这话婉和郡主不想听。 “长公主只有你了，你不能做傻事。”余巧月安慰。 婉和郡主没吭声，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送走婉和郡主，骆怀成带着妻女前往于家，拜见长辈们。 于老夫人见到外孙及重外孙，很开心。她这个年岁，见一次少一次。于老夫人拿出不少好东西送给余巧月和骆灿灿。 余巧月本欲推辞，但于老夫人一句，“长者赐，不可辞。” 余巧月收下答应于老夫人，在京这段时间会多带灿灿来看她。 于家大夫人和二夫人还好，于家小辈们脸色不太好。那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好物件，就这么给了十几年不见的外人。 于家之后，骆怀成和余巧月带着骆灿灿去见长公主。 相比三年前雍容华贵的长公主，如今她瘦了很多，鬓角头发全白。余巧月感叹，赐婚害人。 长公主抱了抱骆灿灿，说骆灿灿与于映雪长得像。拿了不少年轻时穿戴的首饰送给骆灿灿。待骆怀成抱着骆灿灿出去，长公主放下公主的尊严，拉住余巧月的手请求她劝劝婉和。 “郡主有自己的想法。公主可以和她多聊聊的。”余巧月措辞委婉。 长公主摇头，“婉和不愿意见我，更不愿意听我说话。我知道我的要求很为难，但求你，帮帮我。我只剩下婉和，我不能让她走上末路。” 余巧月也有女儿，能理解长公主的心情。答应会找婉和郡主再谈谈，但她不能保证一定劝住。 回到住处，宋香带着夫婿赵澜和儿子赵一劳来了。宋香两年前嫁给赵澜，一年前生下儿子。一家三口在京城过得很安宁。 赵一劳和赵澜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皮肤白嫩，比骆灿灿更像个女孩。骆灿灿在家人的疼宠下，就是个小霸王。 余巧月送上准备好的银锁、手脚镯子。 两人聊天，主要是宋香和余巧月说自己这三年在京的生活。 聊天中，余巧月意外从宋香口中知道钱记酒铺的前身是于记酒肆。问清楚地址后，余巧月打算抽时间去看看。 温九言和房微安来见余巧月。 三年不见，温九言更加内敛，房微安一如既往的活泼。房微安一来就抱着骆灿灿出去园内玩。 温九言羡慕，“你现在是圆满，舒服了。”这话听着有点怨气呀。 “你想也可以的。”余巧月说的眼睛瞥了一眼外面正哄孩子的房微安。 温九言苦笑，他不敢。 “你不打算和房微安说？” “说什么？说我喜欢他，想要与他长相厮守？”温九言摇头，这条路太难，他舍不得让房微安吃苦。 “我这刚到京城的都听到房夫人在相看姑娘。你就不打算做些什么？” 第142章 又遇余甜宝被拐 温九言还是那句，他不愿意房微安背负不该背负的生活。 他人感情的事，余巧月不想多掺和，“你今天来，就是单纯来找我叙旧？” “我想借你的人手一用。”温九言说出目的。 “你的人更多，为何不用？”余巧月带来的手下，都是她训练过，能力不错。但与平事堂比武功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是让他们去打架。让他们去盯梢。”温九言要盯梢的是一处昌国人开的店铺。他怀疑店铺主人是间谍，目前没有证据，需要人手盯梢确认。 几次的交手，温九言目前手上的人，对方都认识。温九言正打算从外地调派人手，余巧月带人来，“不白借，一天二两银子的报酬。” 余巧月没有直接答应，“有危险吗？”余巧月带人出来，得为他们安全负责。 温九言保证只去盯梢，不用他们动手。 余巧月询问捕快们。 一天二两银子，抵得上他们辛苦一个月。在这里无聊，赚些外快很不错。手下同意，余巧月把人交给温九言。 骆怀成带着余巧月和骆灿灿出城来到一座小青山。半山腰朝西（骆家的老家在京城西边）方向埋着一座座坟墓。骆家人都埋葬在这里。 骆怀成走向中间最大的坟墓，里面埋葬着他爹娘。余巧月放下骆灿灿与骆怀成一起给坟墓除草，填土。 骆灿灿乖巧的拿一块抹布擦拭墓碑，“娘，看我擦的可干净了。”骆灿灿求夸奖。 “嗯，灿灿好能干。”余巧月亲亲骆灿灿脸蛋。 得到娘亲的夸奖，骆灿灿擦的更卖力。 “灿灿知道这里埋的是谁吗？”余巧月拉过骆灿灿指着墓碑上刻的姓名“骆怀尚、于映雪。” 骆灿灿摇头，“谁呀？” “是灿灿的祖父母。” “爷爷奶奶在家呀。”骆灿灿不明白，她以为的祖父母是余守平和何美丽。 “易安府的祖父母是娘的爹娘。这里埋的是爹爹的爹娘。”余巧月和骆灿灿解释，并说于映雪的厉害。 “祖母好厉害，我以后也要向祖母一样厉害。”骆灿灿说着举起小拳头(? ??_??)? 可可爱爱的模样让骆怀成心中的难过少了许多。教导骆灿灿学习祖母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学她的恋爱脑。 恋爱脑这个词是骆怀成从余巧月嘴里听到的，觉得很适合于映雪。 骆灿灿不解什么是恋爱脑，不过她知道听爹爹的话就对了。 一家三口将骆家所有坟都清理干净，上香、烧纸钱、摆祭品。 下山天色已晚，算着时间不能在关城门前进城。骆怀成带妻女去山脚不远处的村子借宿。 村子离京城近，时常有赶不及的人在此借宿。 家家户户都准备好干净房间，用以招待过路的客人。价格是村里统一定好，不乱要价，做长久生意。很像前世的民宿。 余巧月抱骆灿灿在屋里洗澡。小丫头在山上折腾一天，弄得全身都是土，不洗不行。但这丫头又最不爱洗澡，闹腾着不愿意待浴桶里。 余巧月小心控制着给她洗好，穿上里衣，抱给等在外间的骆怀成。 余巧月擦擦额头的汗，劳累一天都没有给小丫头洗澡累。提一桶热水进里间泡澡。 骆怀成走进里间，“灿灿睡着了。” “今天都累坏了。”余巧月靠着浴桶示意骆怀成再给她加些热水。 骆怀成去要了一桶热水，倒进浴桶提醒，“别洗太久。” “一起。”余巧月泼了下骆怀成，发出邀请。 “别引诱我。”骆怀成声音沙哑。 “我就是想一起洗，省点水，你想什么呢。”余巧月不承认自己有其他心思。 骆怀成放下水桶，一步步走进浴桶，“是我想多了。” …… 余巧月手脚发软的被骆怀成抱出洗澡间。想不明白，论武功她一个能打十个骆怀成。就这事上，自己力气不如骆怀成。 小心放余巧月到床上，骆怀成亲亲她的额头，“你先陪灿灿睡。” 余巧月嗯了一声，搂着骆灿灿沉沉睡去。 骆怀成去清理干净洗澡间。 凌晨，余巧月睁开眼，眉头紧皱，扰人清梦的混蛋。确认骆灿灿和骆怀成都在沉睡，打开房间走出去。 顺着声音，来到村子最边上的一户人家后院。已修炼至第六层的余巧月在没有月光和火把照射下，也能清楚看到被押着走进地窖的余甜宝及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三年不见余甜宝穿戴更贵气，眉眼间的天真与单纯消失不见。 余甜宝后退不想进，阴森恐怖的地窖。但身后人的刀正抵着她的后背，“快进去。” 余甜宝压下心中的慌乱，抱紧孩子走进地窖。 骆怀成和骆灿灿在不远处，余巧月没有冲上去救人。 离开村子，找处僻静地方，拿出温九言给她的平事堂专用信号弹。拔开塞子，无声的烟火冲向天空。 一炷香时间，温九言带人赶来。 余巧月感叹平事堂办事速度快，不废话说了余甜宝情况，着重描述余甜宝怀里的孩子模样。 原本不在意的温九言收敛笑容安排人去确认。很快人回来，确认那孩子正是三皇子的长子——皇长孙。 事关皇长孙，温九言亲自带队去解救。 余巧月回到住处，骆怀成靠坐在床上等着她。 余巧月露出笑容爬上床，趴在骆怀成怀里小声说着刚才的事，最后保证，“有你和灿灿在，我不会乱冒险的。” 骆怀成没说话，将余巧月压倒身下……没有遇到余巧月前，骆怀成不理解娘亲。遇到余巧月后，他理解娘亲。余巧月不在，他不会独活。 余巧月被脸上的湿漉漉的给弄醒，睁开眼是骆灿灿的可爱脸庞。小家伙正在亲余巧月，弄得她脸上都是口水。 余巧月伸手将骆灿灿搂靠在自己身上，“你爹呢？” 骆灿灿搂住余巧月的脖子，“爹去拿包包。” “哦，灿灿饿了。”余巧月摸摸骆灿灿的小肚子。 “嗯，饿。要吃大肉包。”骆灿灿伸开双手，表达自己想要吃的大包子。 趴在余巧月身上，身子不稳，直接砸到余巧月脸上。余巧月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往外流。骆灿灿一看余巧月流泪，跟着哭。 第143章 于家被灭真相 屋外听到声音的骆怀成快步走进来，就看到，同时流泪的母女俩 堂堂易安府第一高手被女儿头给砸到流眼泪。余巧月想想好笑，回去路上没忍住笑。 骆灿灿靠在骆怀成怀里不敢靠近，很自责自己撞坏了娘亲。 回去路上，余巧月看到一辆豪华马车朝他们离开的村子赶去。 两天后温九言来到骆家和余巧月说皇长孙被偷的始末。 说白了就是圣上年老，皇后无所出，皇子们身份一样都是庶出，都想争夺皇位。 现今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生下皇长孙的三皇子，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及贤妃所生的五皇子。 三皇子年长又生下皇长孙，最得圣上看重。四皇子看不惯靠儿子得宠的三皇子，私下安排人拐走随三皇子妃参加宴会的皇长孙。想让三皇子失去最大的优势。 宴会上余甜宝无意撞见这幕，跟着一起被带走。 余甜宝承认孩子是她救的。这点骆怀成不满意。功劳明明是他娘子，却被余甜宝全部抢走。 余巧月安抚骆怀成，就当还余甜宝10年前30 两银子读书的恩情。以后再有功劳自己不会不争。 三皇子也不是傻子，只听一面之言。派人询问温九言，知道里面有余巧月救命功劳。 “我不喜欢那些虚的。三皇子想要感谢我，五千两银。”对方已明确知道，余巧月也不推辞。要五千两银子做报酬，此事到此为止。 温九言打开带来的盒子，他就知道余巧月会这么说，“这里是一万两银子。” 有了银子，余巧月在骆怀成的牵线下，买下钱记酒家。 酒肆后院的桂花树早已砍掉。余巧月回忆着于秋兰的描述，选择了三处地点，让人挖。 第一处没有，第二处挖出埋在地下的两坛子酒和一个箱子。 余巧月亲手搬出酒坛子和箱子。擦拭干净酒坛子，打开第一坛变酸失败，第二坛打开，酒香扑鼻。品尝一口，酒香醇厚，是余巧月喝过最好喝的。 酸了的倒掉，好的重新封好，待下次去百竹县带给于秋兰。 箱子余巧月没有关注。骆怀成打开里面放了一枚带血的玉佩及两封信。信里的内容让他大为震惊。 一封信里说了于家夫妇真正死亡原因，他们是被骆怀成的三舅于自得所害。 于父于母驾车外出买粮，路上遇到一位昔日常去他家买酒的熟客。见对方受伤，于家父母赶紧扶他坐上牛车，想要送其回城医治。 熟客拒绝，说自己被人追杀，现在回京是自投罗网。于父于母带着熟客前往买粮的偏僻小村子，将人安排到村子里躲藏。 熟客在于父于母离开前，将一块染血的玉佩及一封信交给两人。拜托他们保管三个月。三个月后，熟客没有回去，就请两人想办法将信交给一位叫“骆怀成”的少年。 于父于母答应，藏好玉佩和信，回京。 于父于母前脚离开小村庄，后脚于自得的人就到了。他们杀了熟客并从村民口中知道是于父于母带熟客来的。 于自得接到消息时，于父于母已快到京城。想出手不太好办。于自得和驸马魏明昌一起自导自演了一场，粮车碰撞贵人。再以此为借口，让于家消失。 于秋兰一家与骆怀成的外家是同一宗。于秋兰这支落寞，靠酿酒为生。骆怀成外家读书有成在朝中做官。 两家地位悬殊，平常是不可能见面。但三年一次的宗族大会，他们会在族老那见上一面。 于自得不认识于父。但于父和于母是认识于家几位的当家人及骆怀成的。 当于自得出现在贵人马车内。于父就推测事情不简单，他们夫妇可能逃不掉。 回家当晚，将自己所知写下来，把熟客留下的玉佩和书信一起放入箱子，埋到于秋兰当年埋酒的地方。 希望几年后，儿女们挖出酒时，能知道真相，为他们报仇。 于父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于秋桂不是个东西。知道父母惹了贵人后，连夜卖了酒肆和房子，带着妻儿离开。 若不是于秋兰死前请求，怕是骆怀成永远也无法知道关于他爹死亡的真相。 于自得与于映雪年岁相仿，两兄妹感情最好。于映雪嫁入骆家后，与于自得关系依旧亲密。也因此骆怀尚与于自得的关系很不错。 于自得不甘心一直在两位兄长的光环下生活，再加上有心人（魏明昌）引导，起了从龙之功的心思。 骆怀尚第一个发现于自得的心思，他一直规劝于自得不要做傻事。但于自得不听，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骆怀尚不想娘子于映雪难过，一直帮着遮掩。 后来圣上登基清算。于自得为自保，栽赃陷害骆怀尚，导致骆家满门被灭。 骆怀尚后悔已晚，将自己所知写下。让忠仆带着书信藏起来，待骆怀成长大再交给骆怀成。忠仆一直小心躲藏还是被于自得发现派人追杀。 “这玉佩是我娘送给我爹的。我爹特别珍惜，日日戴着从未离身。”骆怀成握紧手中的玉佩。 余巧月握住骆怀成的手，“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骆怀成拿着信和玉佩去找圣上，怎么谈的余巧月不知道。 三日后，于自得带妻儿外出，遇山贼。除了最小的嫡子及一个女儿，全家被杀。 得到消息，骆怀成去了一趟城外的小青山，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余巧月把骆灿灿交给余根武看着，推门进屋。 “我煮了红枣枸杞酒酿鸡蛋，尝尝味道怎么样？”以前余巧月心情不好时，骆怀成就煮红枣枸杞酒酿鸡蛋给她吃。 骆怀成接过碗放到一旁的桌上，将余巧月拉在怀里，紧紧抱着，“骆家没出事前，三舅待我很好。京城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只要我要，三舅都会为我找来。后来家里出事，我到于家。三舅很少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他是怕见我想起娘亲而难过。” 感受着颈间滚烫的泪水，余巧月搂住骆怀成给予他力量。 第144章 男女主真be了 余甜宝下帖子邀请余巧月到欢喜楼一叙。余巧月先到，要了一份羊肉羹品尝。 余甜宝走进包间，余巧月招呼余甜宝品尝，“她家的羊肉羹很不错，尝尝。” 余甜宝双手接过，低头品尝，入口鲜，嫩，滑，爽口。 一大碗羊肉羹，两人吃完。叫来小二撤了，点了些欢喜楼的其他招牌菜。 美味的羊肉羹让余甜宝的脸色好看许多，主动说起自己这三年来发生的事。 三年前在余家村，萧亦安与余甜宝谈沟通后。余甜宝答应萧亦安不会再有退婚想法。萧亦安也承诺余甜宝会和家人好好谈谈。 余甜宝以为以后会好，但她和家人到达京城后，迎接她的是萧亦安——怀着孕的表妹。萧亦安表妹挺着孕肚跪在余甜宝面前，求她成全。 余甜宝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过的。她不敢相信口口声声说绝不会让自己再受委屈的未婚夫，居然让别的女人怀孕。 余甜宝那时只有一个想法，问问萧亦安为什么背叛自己。但萧亦安却一直不出现。 余甜宝等来的是萧亦安的母亲。萧夫人上余家门，是为萧亦安退婚的。 萧夫人很直白的告诉余甜宝，她属意的儿媳妇，只有她娘家侄女一人。对余甜宝，从头到尾都看不上。 余甜宝再次被羞辱，她不想再委屈求全。她要退婚，但不接受萧家来退。要退亲也是余家去萧家退亲。 余守泰父子也同意余甜宝退亲，还成亲就闹出人命。成亲后，余甜宝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 但是何美玲不同意，她以死相逼。余甜宝敢退亲，她就上吊自杀。 萧亦安终于现身，他向余甜宝保证会处理好表妹，不会让她受委屈。 余甜宝陷入两难，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就想。想。余巧月这时候该怎么办？”余甜宝看向余巧月。 余巧月反问，“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你一定会退亲。这样的男人你看不上的。你也能冷下心看娘上吊。你明白她不会真死的。她那么虚荣的一个人，眼看着丈夫儿子考中进士，怎么会舍得死呢。你一定会退亲的。”余甜宝说到这里，眼泪掉个不停。 余巧月递上帕子。 “想清楚你会做的选择。我也就明白一点。我跟我娘一样，我也舍不得萧家的富贵荣华。我是个虚荣、虚伪的人。”余甜宝说到这很羞愧。 “你跟萧亦安退亲了，证明你并不是虚荣的人。”余巧月倒了杯茶水给余甜宝。 “不是的。”余甜宝摇头。 想清楚后，余甜宝受不了再待在京城，听那些风言风语。余甜宝去城外的尼姑庵，见师父的师姐。 余甜宝的师伯是梁衣阁第一绣娘，当年凭借一手双面绣引得无数人追捧。年岁增长，她绣不出更好绣品，遁入空门。 余甜宝在尼姑庵，跟随师伯学习双面绣。期间，她遇到来礼佛的郑家祖孙。 郑天阔救了爬山扭到脚的余甜宝。余甜宝的甜美可人吸引了郑天阔的目光。郑天阔的正直善良也吸引余甜宝的注意力。 最重要的是郑家是军侯世家，论武力要比没落的萧家强许多。嫁给郑天阔，余甜宝想自家也不用再怕萧家。 萧亦安死活不同意退亲。余甜宝对他渐渐疏远的态度让萧亦安着急。为此萧亦安下狠手要弄掉表妹肚子里的孩子。 被萧夫人发现，请来御医，救回表妹及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孩子身子骨弱，随时可能夭折。 萧亦安的狠厉，吓到余甜宝，她是真心不想嫁萧亦安。 萧亦安不同意，对外放话，这辈子非余甜宝不娶。余甜宝退不了亲，就这么耗着。被人说三道四。 余家父兄三人考中进士，一门三进士原本是无限未来。但在萧家的刻意打压下，三人仕途都很不顺。 “皇长孙被劫持，我知道功劳主要在你。但我太想摆脱萧亦安，摆脱萧家。所以我，我，” 余巧月伸手制止余甜宝说下去，“这事跟我没有关系。” 余巧月理解的眼神让余甜宝羞愧的捂脸痛哭。 余巧月没有出声，由着余甜宝哭泣发泄心中的难受。待余甜宝停止哭泣，起身打开包间门要一份热水。 余甜宝去屏风后洗脸收拾自己。 余巧月把热鸡蛋给她滚眼睛缓解眼肿。余甜宝不好意思接过鸡蛋，低头滚眼睛。她没想到自己会在余巧月面前大哭特哭。 “哭完，心情好了吗？”余巧月笑问。 余甜宝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 “我没有做什么。”余巧月又拿出拜托小二买来的胭脂水粉，帮助余甜宝重新上妆，让人看不出她哭泣过。 一切处理好，小二送上她们点的招牌菜。 两人坐下品尝欢喜楼的美味佳肴。 “上一次来京吃过，就一直念念不忘他家的菜。”余巧月边品尝边说着。 胃口很好的两人都吃撑了。 “我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吃饭。自从爹和哥哥们做官后。娘觉得我们是官家人，得有规矩礼仪。花大价钱请了一位据说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我们家都要听她教导，弄得爹爹他们都不喜欢回家。” 余甜宝与余巧月说着自家现在的情况以及自己的郁闷，恢复了几分她以往的天真娇憨。 “奴大欺主。”余巧月说了四个字。 余甜宝赞同余巧月说的，心里盘算着回去要和爹爹好好说说这事。 吃完饭，余甜宝不想回家，拉着余巧月去勾栏看驯兽表演。她来京后，一直想去看。但何美玲觉得这些都是下九流的表演不准余甜宝去。余甜宝一个人也不敢去，有余巧月陪着，余甜宝想去看看。 路上，余巧月买了紫苏饮子，一人一竹杯，边走边喝，这是余甜宝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到驯兽棚，看到不少闺阁姑娘来此。余甜宝发现京城姑娘与她所了解有不同的。 看完表演，余巧月送余甜宝回家。在门口碰到回家的余守泰。 “余伯伯。”余巧月行礼。 “你是，”余守泰对余巧月没有印象。 “爹，她是巧月。老家隔壁余三叔的女儿。”余甜宝介绍。 余守泰知道是谁了，在易安府做捕快的余巧月。又想起三年前余根武乡试未过。 “你是陪弟弟来会试。” “是的。”余巧月应声。 “进屋说。”余守泰招呼余巧月，到家里坐坐。 “余伯伯，天色不早，我得回家。改日，我再上门叨扰。”余巧月婉言拒绝。 “好，改日定要来。”余守泰没有强留。 余巧月行礼离开。 余甜宝拉着余守泰的手，说自己今天去看驯兽事，说到高兴，笑得很开怀。 “今天很开心。”余守泰好久没有见到笑得舒畅的女儿。眼神暗了暗，都是他没用，让女儿被欺负。 “和巧月一起说说话很开心。爹，我觉得桂嬷嬷有些奴大欺主。我们才是主人家。”余甜宝说着家里情况。 “这事我来处理。”余守泰应下。 第145章 反射弧太长点 余巧月回到家，简单说了萧亦安和余甜宝的事，心中感叹男女主真的be了。 余巧月发现自己有点小高兴，不好不好。 “娘～”骆灿灿听到余巧月去看驯兽，没有带自己，撅嘴不高兴。 余巧月说漏嘴，赶紧哄女儿，许诺明天就带她去。 次日，房微安上门，打断了骆家三口的出行计划。 余巧月只能让骆怀成和余根武带骆灿灿去。自己留下来，看房微安要说啥。 骆怀成不放心，最后骆灿灿只能和小舅舅一起去看。 “余巧月我该怎么办？”房微安没头没脑的话让余巧月不解，什么怎么办？ 房微安含糊着说，“你知道的。” “我知道啥呀。”余巧月不解。 “哎呀，就是你之前和九哥说的。”房微安扭捏的样子，让余巧月心里有了猜测。 “哦，你是说，温九言爱慕”房微安赶紧打断，“不能说。” 骆怀成听明白，看向余巧月。 骆怀成：温九言爱慕房微安？ 余巧月回了一个肯定眼神。 好吧，骆怀成这下不生房微安气了。 “温九言跟你说了。”余巧月好奇。 “没有。那天我听到你俩谈话。”房微安解释。 上次谈，是半月前的事。房微安现在才反应过来，反射弧太长点。 “你打算怎么办？”余巧月好奇，骆怀成同样眼神看骆怀成。 房微安：真不愧是夫妇俩。 “我不知道。”房微安要是知道就不会来找余巧月想办法，“你给我出个主意。” 余巧月无语╯﹏╰，“这事我出不了主意。这是你的人生大事。” 骆怀成赞同，“房微安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喜欢，” “别说。”房微安伸手打断，不让骆怀成说某人名字。 骆怀成和余巧月同时伸手盖在嘴上，表示闭嘴不说。 房微安：……真有夫妇默契。 “你说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啊？”房微安低头打量着自己，“虽然我玉树临风、貌若潘安，但我一点也不娘里娘气。他喜欢我什么呢？” 余巧月和骆怀成打量着房微安，摇头。 房微安不理解，“你俩摇头什么意思？” 余巧月和骆怀成又点头。 “说话啊。”房微安急了。两人摇头又点头的，他完全不懂。 骆怀成和余巧月相视一眼，解释，“摇头意思是，我们不知道温九言为什么会，嗯——。点头的意思是赞同你长的不差。” 房微安不满意，这不是废话。 “房微安你皮痒，我可以替你松松筋骨。”余巧月不满意房微安的态度。 房微安老实道歉，“抱歉，我说错话。” 余巧月点点接受房微安的道歉，收了笑容正色问到，“你对温九言什么想法？” 房微安认真想，“在那之前，我一直当九哥是我哥。我特别佩服他也特别崇拜他。” “知道之后呢。”余巧月追问。 房微安说不上来，他心里乱得很。 余巧月换个方向问，“他对你有那想法，你会觉得恶心吗？” 房微安摇头。 “那他抱你，会让你恶心吗？”房微安回想，之前他受伤温九言有抱过他。房微安再次摇头。 “那他像这样呢。”余巧月说着抬起骆怀成下巴，用力亲一口，发出一声响亮的，啧~ 房微安脸爆红，猛地站起身，“我有事先走了。”速度快的好似身后有狼在追。 余巧月笑出声，真是太经询问，太单纯。 “很好笑。”骆怀成声音幽幽的问。 余巧月一下卡壳，看着骆怀成走向自己。不自觉的后退两步，“那个，我们去勾栏找灿灿看驯兽表演。”说着余巧月大步往外走，感觉再留下要出事。 骆怀成抓住余巧月，往怀里一带，直接抱起她，大步走向房间。 余巧月吃惊，叫出声，“大白天你要干什么？” “展现我对你的爱。”骆怀成说完用脚带上房门， 屋里传出断断续续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还有余巧月偶尔的骂声，“……骆怀成你混蛋……” 跟着舅舅看完驯兽回来的骆灿灿，想要找娘亲分享白日的热闹。被骆怀成拦住，说娘亲累了要休息，明天再说。 骆灿灿不解，娘亲怎么白天就睡着了。不过灿灿是好孩子，不打扰娘亲休息。 骆灿灿和舅舅看了驯兽表演，还想再和爹娘一起。 余巧月和骆怀成答应女儿的小要求。定好时间准备出发，温九言上门。 抱着骆灿灿准备出门的余巧月和骆怀成：这两人没完了。 温九言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想知道房微安说了什么。 余巧月快速说了事情，“事情就这样，你俩有什么想说的好好沟通。”别再来找她当中间沟通，打扰她陪女儿。 温九言道谢离开。余巧月抱着骆灿灿出发去勾栏。 上一次骆灿灿和余根武看的禽类的驯化表演，今日是陆地走兽驯化表演。 大象、熊的表演，紧张又刺激。 骆灿灿看的好开心，抱着骆怀成撒娇想要亲爹给她买一头熊。 女儿想法很好，但熊太危险，骆怀成带骆灿灿去看傀儡戏。骆灿灿很快转移兴趣，想要傀儡。这个可以有，骆怀成答应。 玩闹一天，回到家。房微安坐在骆家等着他们。 “我跟爹娘说我有分桃之好，他们把我赶出来。”房微安昨日从余家离开，一直回想着，余巧月亲吻骆怀成那一幕。 想着想着，将两人换成他和温九言。房微安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恶心，反而心跳加速。 房微安尝试将与自己亲吻的人，换成女子。 yue～yue～好恶心。 房微安想明白后，回家找父母坦白。 房微安不是拖拽性子，确定自己的性向，就不能去祸害姑娘们。 房大人和房夫人自然不能接受，觉得房微安定是生病，想要将他关起来，找大夫来看看。 房微安翻窗跑出来，一时间不知道去哪，最后决定来余巧月这暂住。 余巧月没有拒绝，安排房间让房微安在自家住下。 温九言过了两日赶来，他拜托余巧月劝房微安回家，别为了躲他，住到这里。 “你知道房微安喜欢你吗？” 第146章 房微安失踪 啪——，温九言手里的杯子落地。 温九言很快回神，发出坚定的声音，“不可能。” “房微安为了和你在一起，跟家里坦白。”余巧月说事情经过。 温九言脸上一会欣喜一会愧疚悲伤，最后平静，“你帮我劝他回去。” 余巧月意外，“你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随着温九言话音一起落地的还有杯子碎裂声。 房微安脸色苍白的看着温九言，转身跑走。温九言起身要追，走了又停下，坐回椅子上。 余巧月皱眉，“不去追？” “他死心也好。”温九言故作轻松的说道。 “希望你别后悔。”余巧月说完出去让人来收拾碎裂的茶杯。 余巧月不想跟温九言说话，去找给余根武讲课的骆怀成，让他派人跟着房微安。 余根武竖着耳朵听两人交谈，好奇问，“姐，他俩真是——” “读你的书，别乱问。”余巧月交代余根武。 “我不是小孩子，我都18了，能娶妻。”余根武反驳。 “是谁，早餐还为一个煎饺跟灿灿争。”余巧月的话，让余根武眼睛左右转，不回答。 “好好看书。”余巧月叮嘱一句，离开房间。 骆怀成安排人去盯梢。前几日还好，房微安在家，后面出去一趟人就不见。 余巧月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派人告知温九言，房微安出事。 温九言一开始不信，觉得是余巧月和房微安的计谋。心里又担心，让人一打听房微安真的不见有三日，开始着急。 余巧月嘴上不承认房微安是自己的朋友，但心里一直当他是朋友。帮着寻找，连续几天寻找都没有消息。 “巧月。”余甜宝站在绣庄门口，伸手和余巧月打招呼。 余巧月停下后退几步和余甜宝打招呼，“甜宝，我有事改日聊。” “怎么了？”余甜宝担心询问。 “我朋友失踪，我在找他。”余巧月没有多说。 “你朋友长什么样。”余甜宝想要帮忙。 余巧月描述房微安长相及可能失踪的时间。 “我见过他。那天他跟温府的温姑娘一块。”余甜宝对那天的记忆很深刻。 那日余甜宝接到绣庄送来消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布料到了。余甜宝匆匆出门，路上被萧亦安拦住。 不想与萧亦安在大街上拉扯，两人去了边上的一家茶馆。包间内，萧亦安控诉余甜宝的绝情找三皇子妃帮忙推掉亲事，又回忆过去想要与余甜宝再续前缘。 余甜宝一点不想听，推开一扇窗户目光随意看着窗外。注意到斜对面包间窗户被打开。推开窗户的姑娘挂着温婉笑容的脸瞬间变成狰狞吃人模样。 前后差别太大，把余甜宝吓了一跳。再细看姑娘，余甜宝认识，是之前在宴会上见过的温柔娘。这位可是京城出了的大家闺秀。 何美玲不止一次说过让余甜宝学学温柔娘。 温柔娘很快恢复温婉，回头和屋内人说话。说话的青年公子，余甜宝没有见过。 房微安失踪那日有见过温柔娘。温柔娘，这个余巧月已经遗忘的人。 向余甜宝道谢，余巧月把信息传给温九言。有了线索，温九言很快找到房微安。 余巧月再见到房微安，全身上下都是伤的，包扎的跟木乃伊似的。 “受这么重的伤，还笑得出来。”余巧月伸手拍了下，笑得开怀的房微安。 “疼~。”房微安叫疼，但声音还是带着笑意的。 “笑这么开心，温九言想开要和你在一起了？”余巧月打趣。 房微安摇头，“九哥没有说，但他很紧张我。”说到这里房微安眼里全是星星。 余巧月：…… “说说你怎么会被温柔娘抓到的？” 房微安说了情况，那日从骆家冲出来。房微安在大街上徘徊时被兄长被拉回家。因为温九言的话而大受打击的房微安，面对父母劝说不再反抗，就随便吧。 房夫人以前想要给房微安找好的姑娘。现在吗？随便一个姑娘就成。 被排除在房夫人媳妇名单上的温柔娘重新进入房夫人的视线。 房夫人下帖子，约温夫人见面。 睡一觉，房微安反应过来，自己不该随意答应相看姑娘的。打听到房夫人约的温夫人。赶紧约温柔娘见面，想要说清楚。 温柔娘高兴赴约，听到多年心上人说，不喜欢女的。面上慌乱，仓促回家。 到家，温柔娘越想越不对。最后她想明白，觉得房微安就是不想娶她，故意这么说的。想到这些年，自己为房微安做的。温柔娘彻底黑化，恨不得要将房微安大卸八块。 温柔娘找温九章要了药，派人私下约房微安见面。 房微安毫无戒心的去了，被下了软筋散，武功使不出，被暗里带到温九章准备好的密室。 温柔娘露出狠厉一面，残忍折磨房微安。 儿子差点因为自己没了。房夫人也不再强求房微安喜欢谁。只要儿子好好的就成。再说除了房微安，她还有两个儿子，都已成亲，且有孙子，不担心房家断后。 经历一番生死，房微安也正视自己内心。 “九哥不同意，我就慢慢磨，磨到他答应的一天。”房微安说出自己决心。 余巧月没有劝，只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余巧月，谢谢你。”房微安真诚道谢。 从房家出来，余巧月往家里走。 半道上，被长公主府的下人拦住。随着来人前往长公主府的后院主殿内。 长公主比前些日见，面色憔悴更多，不待余巧月行礼，把手上的信交给她。 余巧月接过信，是婉和郡主留下一封书信。信里交代，她跟随商队前往昌国，定会抓到魏明昌回周朝。 为这次出行，婉和郡主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婉和郡主易容成小厮——小竹。一年前想办法应聘到一家往来周朝和昌国的商队做工。 自从三年前魏明昌事发后，周朝与昌国边界紧张。往来做生意查的很严。商队为了安全，对所有的干活的人员都是几番查询、摸底，确保无一人有异。 婉和郡主能够应聘成功，并在做工满一年后获得随队到昌国的机会，背后定是付出巨大的努力。 第147章 怀孕 长公主因为魏明昌，手里三千亲卫军交出，出行都受到限制。现在她无人可用，也不敢告知圣上，怕圣上为难。 “我知道，这请求很为难你。但还是拜托你带回我的婉和。”长公主只剩下这一个女儿。 “公主不是我不想去，是我现在没办法去。”余巧月摸上自己的小腹。 作为过来人，长公主明白余巧月的意思。为余巧月再有孩子高兴。长公主最后决定拼着公主名号不要，去求圣上。 “公主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以私人名义拜托温九言帮忙。”同母亲余巧月理解长公主的心情，她也不想婉和郡主出事。 长公主知道温九言厉害，但对方与自己没有多少交集。 “他欠我一个人情。”余巧月没有多说，但这些就够了。 “谢谢。”长公主很感激，送余巧月一位很有妇科经验的医婆照顾她生产。 余巧月没有推辞带着医婆出公主府，骆怀成驾着马车等在外面。上了马车，余巧月说了长公主的请求。 “我会传命让商队的人帮忙寻找婉和郡主。”长公主待自己很好，骆怀成想出一份。 回到家，温九言到来。 “我要去一趟昌国。” 真是巧了，余巧月把婉和郡主离家前往昌国的事说了，拜托他帮忙寻找。 温九主答应，“婉和郡主的事，圣上已经知道并下令找到她。” 说完正事，余巧月打量着温九言，“你去昌国是要躲房微安？” “不是，我没躲。”这话就是承认在躲避。 余巧月对温九言逃避态度不满意，还是那句，“别后悔。” 温九言没有回答，离开。 余巧月进入养胎期。骆灿灿也知道娘亲怀了小宝宝，不再像之前往余巧月身上扑，每天最喜欢对着肚子唤弟弟。 “也许是妹妹呢。”余根武故意反问。 “弟弟。”骆灿灿十分坚持。 甥舅俩为这个闹矛盾，不理彼此。 余巧月和骆怀成好笑的看着两人。 这是余巧月第一次在京城过年，为让余巧月过的舒心，骆怀成包揽所有的事情。 余巧月无聊抓着骆灿灿教她识字，顺带给肚子里的做胎教。骆灿灿很不喜欢读书，每天躲藏，想要逃避识字。 母女二人，每天躲猫猫着，直到年三十。 余巧月答应骆怀成不再拉着骆灿灿读书识字。余巧月也反思自己这段时间是有点反常。 年三十晚上，京城除皇宫附近一里内，其他地方都不宵禁，全城整夜热闹。 骆灿灿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在屋里坐不住。余巧月怀孕后对烟火气闻不习惯，不想去。余根武带人抱着骆灿灿出去玩。骆怀成在家陪着余巧月。 骆怀成在准备明早要吃的饺子。百竹县习俗大年初一，早餐吃饺子。 余巧月擀面皮很好，包饺子不行。她擀皮，骆怀成包。余巧月回忆着在百竹县过年时的琐碎事。当时只觉闹腾，现在回想更多的是温馨。 轰隆——轰隆——接连爆炸声响起。 余巧月起身朝外走。骆怀成拉住她，“我去找灿灿和小武，你留在家里。” “一起去。”余巧月担心灿灿和余根武，不愿意守在家里。 骆怀成拉着余巧月的手一起朝门外走。 走出巷子，听到外面叫喊声、哭泣声还有受伤的哀嚎声。 心中一紧，两人加快脚步寻找余根武和骆灿灿。骆怀成大喊两人的名字，余巧月凝神倾听，从中找到两人。 “这边。”余巧月说着飞快跑进小巷。 骆灿灿被荣毓抱在怀里，大声哭泣。 “爹——娘——” 荣毓小心抱着哄着，“灿灿不哭，哥哥带你去找爹娘。不哭，没事。有哥哥在，没事……” 余巧月一把夺过骆灿灿，仔细检查，确认没有受伤，用力抱在怀里。 “娘——娘——”骆灿灿哭得不能自已。 “师父。”荣毓对余巧月行礼。 三年前，荣毓拜师余巧月后，跟随他学习两年半时间。半年前，荣毓想要去历练。余巧月不放心他一人，托人将荣毓送到赵四木身边。 “有没有受伤？”余巧月打量着荣毓。 “我没事。”荣毓刚说完，骆怀成也跑过来，抱住母女俩。 “爹——”骆灿灿扑到骆怀成怀里。 余巧月左右看看不见余根武踪影，“荣毓，有看到小武吗？” “我路过这里，见他抱着哭泣挣扎的灿灿，出手制住。”荣毓说着踢了下躺在地上的人。 余巧月低头，不认识的人。 “灿灿，乖宝别哭了。跟娘说，你舅舅在哪？”余巧月担心余根武出事。 “我在这里。”余根武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赵四木提溜着余根武走近几人。 “舅舅——”骆灿灿下来跑向余根武。看着被提溜的余根武，踢了一脚赵四木，“坏人，放开舅舅。” “灿灿，不可无礼，叫赵伯伯。”骆怀成抱起骆灿灿。 余巧月走近，鼻青眼肿的余根武映入眼帘，“你被谁打了？” “我打的。”赵四木说着放开余根武。 “小武做了什么错事？” “姐，有你这样吗？胳膊肘往外拐，我都被打了，你向他不向我。”余根武从地上爬起来，语气很不满。 余巧月白了眼余根武，因为她了解赵四木，不会无故打人。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我们先回家。”骆怀成一手抱着骆灿灿，一手握住余巧月的手。 一行穿过人群，回到家。家里的大夫提着药箱给余根武处理伤口。 余根武包扎好，荣毓开口让大夫给赵四木看伤。 大夫一把脉，脸色变了。赵四木看着外表是全乎人，但内里已是千疮百孔，若不及时医治，怕是与寿命有碍。 骆怀成伸手把脉，得出结果比大夫说的更严重。赵四木寿命已有损。 “你今后，不动武好好养着活到五十没问题。若还这么拼，也就三五年。” “师公救救二师父。”荣毓脸上全是着急。 “不是你师公救不救的问题，是你二师父愿不愿意被救？”余巧月说出关键。以赵四木的拼命姿态，他不可能停下休息。 第148章 香粉 果然，赵四木要求包扎伤口，半点不提自己要退下来的想法。 “二师父。”荣毓不希望对自己好的人，出事。 “人都有一死的。”赵四木看的很开。 荣毓眼圈发红。 大夫给赵四木包扎好伤口。骆怀成拿出补药，这是他为余巧月炼制的，都是珍贵的药材。 赵四木道谢接过，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送给骆灿灿，离开。 还想再说什么的荣毓被余根武拉走。 骆怀成哄睡骆灿灿回到房间。余巧月在翻看医书，“你很担心赵四木。”骆怀成略带的醋意走到余巧月身边。 余巧月拉过骆怀成的手放在肚子上，“赵四木是个一心为民，抓捕坏人的好捕快。我希望世间能多些他这样的人。这样我也能放心孩子们出去玩耍。” “我会尽全力帮他。”骆怀成许诺。 余巧月倒没有强求，一切都尽人事听天命吧。 “小武被打原因你问了吗？” 骆怀成沉默。 余巧月挑眉坐直身子，看向骆怀成，“不能说？” “我答应小武不能和外人说。” “我是外人？” “当然不是。” “那就说，怎么回事。”骆怀成这模样让余巧月愈发想知道。 骆怀成说了事情经过。余根武抱着骆灿灿出去玩。两人看见啥都要买，财大气粗模样，引起某些人注意。 趁着爆炸余根武一时失神抢走骆灿灿。余根武去追，因为人群混乱，很快追丢。 正着急时，余根武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背影，就觉得对方是抢走骆灿灿的人。抄起棍子就打过去。 赵四木认出余根武，表明身份。余根武不信还要打。赵四木出手揍一顿余根武。 余巧月听完道一声，“活该。”要不是看在余根武被打不轻的份上。余巧月现在就想去将余根武从床上薅起来再打一顿。 大年初一早上，骆怀成早早起床为家人下饺子。余根武吃完带着骆灿灿和荣毓出去拜年，他们是一点没有被昨晚的事吓到。 余巧月和骆怀成接待来拜年的人。 朝霞书院的学子们来给骆怀成拜年。骆怀成带着他们去书房进行考核。一群学子脸色有些不好，第一次京城过年都松懈。 考核完，骆怀成脸色很好，板起脸对学子们一番训斥。这样威严的骆怀成是余巧月没有见过的。 余根武和荣毓抱着骆灿灿回来，“昨晚爆炸的几人抓到了。” “是谁？”余巧月一想到昨日的慌张，想要好好收拾对方一顿。 “刘一刀的三个兄弟。”余根武脸色很是古怪的说道。 “他们三个不是在天牢吗？”余巧月奇怪，是谁放他们出来的。 余根武也不清楚，傍晚赵四木来给荣毓送东西，询问他知道详细情况。 圣上到了知天命的年岁，感叹生命流逝。对死刑犯不忍心都处死，下令要各地将死刑犯押送到京城，进行再次审判。 非罪大恶极者，都不判死刑，改为流放边疆开垦荒野。 刘一刀作为父亲为女报仇，杀害凶手的手段残忍，但并未伤害到其他无辜之人。最终审定，刘一刀免除死刑改为流放。 刘一刀的三个兄弟则是各打三十大板，放出监狱。知道兄长不死，三兄弟高兴决定和兄长一起去边疆。 三兄弟在京城一家炮竹铺子找到活做事。 过年，三兄弟用自己所学不精的手艺，自制炮仗庆祝都获新生。 然后不知怎么的炮仗就爆炸毁了半条街。响声太大，不知情的百姓受到惊吓，惊慌四处躲藏出现踩踏事故。 “目前统计到死亡人数已达五十人，重伤者有数百人。”赵四木报出数字，让人心里一沉。 “刘一刀的三兄弟真能惹事。”余根武听完佩服又无语，“这三人怎么处理？” 赵四木没有回答。 余根武还想再问，被余巧月支走。余巧月推测三人误打误撞搞出威力巨大的的炸药。若是能稳定制造就是朝廷的一大利器。 初二，骆怀成带着妻儿去于家拜年。骆灿灿熟练的跪下拜年，拿红包。 于老夫人拿了大红包给骆灿灿，听着骆灿灿讲述跟舅舅去拜年讨红包的喜悦。 余巧月与骆家女眷坐在一起说话。浓郁的香粉味道让余巧月鼻子发痒，正想找借口离开，感觉到肚子不对。 余巧月没有迟疑，起身大步往外走。 “巧月怎么了？”于大夫人注意到，起身。于家其他女眷好奇跟上。 余巧月没有回答于大夫人的问话，来到男宾区。 正和于大舅说话的骆怀成，见余巧月神色不对走来，忙起身走过去。接住余巧月发软的不稳的身子。 “我，香粉，”余巧月话未完晕过去。 “巧月——” “啊，快叫大夫。” “娘——” …… 睁开眼，余巧月已回到家里，想到什么，赶紧摸肚子。 “孩子没事。”骆怀成握住余巧月的手。 余巧月在骆怀成的搀扶下，起身靠坐床上，“我怎么了？” “你差一点小产。”骆怀成说到这里还不住的后悔。 于大夫人来探望余巧月，送来大堆的补品。 余巧月知道是于三舅留下的小女儿，于七娘子所为。于家本以为她小什么都不知道，留下她。 于七听人言，认为是骆怀成害死了她父母兄弟。用了使人滑胎的香粉。幸好，余巧月警觉。于七已被于大夫人罚了半年禁闭。 余巧月没有说话，自己孩子差点没了，于七只是禁闭半年。 送走于大夫人，余巧月直接开口，“以后于家，我不会去，也不会让我的孩子去。” 骆怀成没有反驳，他心里也不满意这个结果。 于自得害自己家破人亡，看在母亲份上，骆怀成让于家三房留下血脉，让于家保持现在的地位。现在看来，于家并没有多少感恩，反而一副于七已经很可怜失去父母兄长的意思。 骆怀成搂住余巧月，“以后我的家人只有你、孩子们还有爹娘他们。”至于外家，骆怀成不打算往来。 余巧月想说什么，瞥见骆灿灿的小脑袋，伸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 骆灿灿小跑步来到爹娘身边，脱下鞋子原本想往娘亲怀里扑，想到娘怀着小弟弟改扑进骆怀成的怀里。 余巧月在于家晕倒吓坏了骆灿灿，这几日她不跟舅舅和哥哥玩闹，每日都要守在余巧月身边。 第149章 解决温柔娘 赵四木来看荣毓，告知余巧月引诱于七的人，是温柔娘。 房微安的事，温九章全力承担下来，温九章被剥夺科举资格，这辈子完了。每日颓废在家，家人因此责怪温柔娘。 温柔娘黑化恨上房微安，房家防的严，她找不到机会再对房微安下手。温柔娘就把仇恨目光转移到帮助房微安的余巧月身上。 上一次来京，房微安就对余巧月表现的不一样。温柔娘不信房微安喜欢男子，她觉得房微安真正喜欢上的是已嫁为人妇的余巧月。 房微安想要守着心上人，才故意用这个借口。 于自得的事，温柔娘不管是不是跟余巧月有关，都往上引。 于七娘子从小听她娘讲述骆怀成的不好。温柔娘一说，她就信是骆怀成害了她们一家。不管不顾的下药，她自己的身子也受到影响，以后难怀孕。 温柔娘一而再对付自己，余巧月不想放过这条毒蛇。 房微安知道温柔娘所做，来骆府探望余巧月。一段时间不见，房微安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无血色。 “不就一个男人吗。你至于把自己搞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余巧月有些恨铁不成钢。 房微安也不想，但是他做不到。一想到温九言为躲他去昌国，就睡不着吃不下。 “你，”余巧月想说什么，见宋香从外面走进来。 “巧月，不请自来，打扰了。”宋香笑着走进屋内。 “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有什么打扰的？”余巧月招呼宋香快坐下说话，同时给房微安使眼色，让他去找余根武玩去。 “你们聊，我去找小武。”房微安识趣的离开，给两人留下说话空间。 只有两人，宋香放松许多，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恭喜你又有宝宝。”宋香很是羡慕的看着余巧月的肚子。 “你抓紧点。”余巧月笑。 “我抓紧没用啊。”宋香无奈一摊手。宋香怀赵一劳期间是从头吐到尾，生产时更是难疼了三天三夜，差点母子俩都没了。 也因此赵澜坚决不让宋香再生。但宋香想再为赵一劳添一个弟弟或妹妹，一个孩子太孤单。说到这里，宋香靠近余巧月，“你这胎怎么怀上的？” 宋香是真的好奇，毕竟余巧月的骆怀成跟她家的赵澜都一样的想法。 余巧月想到小青山脚下，脸一红，低头喝茶。 “是不是好姐妹，快说说。”宋香越发想知道。 “行行行，我说。”余巧月示意宋香靠过来，小声说了。 宋香听得的眼中惊喜连连，迫不及待的回家去尝试了。 “真羡慕你们。”房微安从窗户处伸出头。 “其实宋香的感情路走的也不顺。”余巧月和房微安说起，宋香曾经的事。 “你的意思是，下一个更好？”房微安睁大眼睛，想想毫不犹豫离开的某人，觉得是个不错的想法。“我这就回去，让我娘给我安排。” 余巧月：自己只是在聊天，没有其他意思。 余巧月卧床休息到正月十五。 元宵灯会，是京城最热闹的节日。余巧月担心再有事发生，不太想出去。但骆灿灿和余根武想要出去玩，一大一小拉着余巧月的手撒娇想去。 余巧月拗不过两人，又有骆怀成和荣毓在一旁劝说。最终一家五口，穿戴整齐出门赏灯。 各式各样的花灯，看的人目不暇接。 骆灿灿看哪个都想要。灯谜她不会解。想要的目光看向亲爹、舅舅、哥哥。 在骆灿灿一声声的“爹爹\/舅舅\/哥哥……”下，骆怀成、余根武、荣毓使出全力，只要骆灿灿看中的都拿下。 “好了，不准再猜了。”余巧月叫停猜灯的三人。 三人回头看余巧月手里拿着两盏花灯，下人们手里少的四盏、多的七八盏花灯。 “我们去茶楼坐坐。”骆怀成把怀里的骆灿灿交给荣毓，接过余巧月怀里的花灯，交给手下，先送回家。 几人来到茶楼，骆怀成已提前订好包间。 喝茶吃茶点，听茶楼的说书先生讲述关于元宵节的有趣事。 元宵节余巧月几人玩闹开心，某些人就是不好。 温柔娘出门赏灯，大庭广众之下被歹人掳走。 听说救回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好多人说她失身什么的。 关于温柔娘的香艳事，京城传遍。 原本看好温柔娘的男方纷纷不同意。只有理国公府的那位舔狗痴心不改。但理国公府不同意。 后来不知怎么的，理国公府又同意了。 “你做了什么？”余巧月感觉这里面有骆怀成的手笔。 骆怀成承认，是有他的手笔。骆怀成和房微安联手，找人将温柔娘掳走。房微安把温柔娘交给周兴（第70章有说过，周兴是温九言手下的刑讯高手）。 之后在各府大人回家时辰，将温柔娘扔到温家门口。让温家想要遮掩都来不及。 “理国公府同意娶温柔娘，跟你还有点关系。”骆怀成这话让余巧月不解，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你上一次来京救的燃燃吗？” 余巧月点头，她当然可爱的胖乎乎的燃燃。 康友诚为了温柔娘，把带出门的燃燃扔在大街才被拐走。 理国公世子夫妇知道原由后，杀了康友诚的心都有。但国公夫人却偏疼幼子。康友诚做错事，一点伤害都没有。世子夫人恨上婆婆和小叔子。 康友诚想娶名声不好的温柔娘，国公夫人不同意。世子夫人却要促成这门亲事。国公府如今已在世子夫人掌控中，待温柔娘进入理国公府，就有方法收拾她。 知道温柔娘将来不好，余巧月就不再关注，她的心神放在余根武的会试上。 会试不同于其他，要在考续连待九天，不到考试结束就是死在里面都不能提前出来 余巧月检查东西，骆怀成拿出自制的药丸。 “姐相信你弟，一定能行的。”余根武心态平稳。 “小武，记住一点。人好好的才有一切可能。”余巧月不放心的叮嘱，余根武可以说是余巧月一手带大，对他的关心相比兄长余根文要更多些。 余根武点头应下，一再保证感觉不好就提前交卷，保命要紧。 看着余根武走进考场，余巧月安排人在这守着。她带骆灿灿回家。 第150章 昌国乱了 回到家，骆怀成也从外面回来，他今天原本是要和妻女一起送余根武进考场。但商队传来重要消息，骆怀成不得不去处理。 骆怀成表情如往日，但余巧月看出他内心的凝重，“怎么了？” “昌国乱了。” 昌国的老国王突发疾病死亡。大皇子趁机发动政变杀了竞争对手二公主，登上王位。 魏明昌被二公主的余部救走后，直接反了并发表檄文指责大皇子弑父杀妹，不配为王。 “圣上让我去昌国借机吃下昌国的马匹生意。”周朝战马一直不足，昌国战马养的好。以往都是想办法偷偷私购。这次昌国内乱，给了周朝机会。 “能不去吗？”余巧月不想骆怀成去，骆怀成没有武功，很危险。 骆怀成没有说话，但眼神说明一切，他想去。 “你想去昌国不止奉圣命，还想去杀魏明昌为公公婆婆报仇。”余巧月用的肯定句。 “巧月对不起。”骆怀成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离开余巧月，但父母的仇他不能不报。 余巧月深呼吸压下心里的不舍，“骆怀成，为父母报仇没有错。我同意你去。”余巧月说到这里顿了下，伸出一根手指，“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一定要活着回来，要时刻记得我和灿灿在家里等你。” 骆怀成用力抱住余巧月，“我一定会回来。” 余巧月不舍的为骆怀成收拾行囊，送他离开。 舅舅不在家，爹爹也不在家，灿灿很不习惯。好在荣毓在，天天陪着灿灿。 不知是因为担心骆怀成，还是怎样，余巧月在骆怀成走后第二天，进入到吃什么吐什么的阶段。 余守平和何美丽到来，就见到瘦得快脱相的余巧月。 何美丽包袱来不及放，就去厨房给余巧月做手擀面。余巧月在怀骆灿灿时最爱吃何美丽做的手擀面。 余巧月先尝试吃了一小碗，没有吐，把余下的吃了。 何美丽担忧的心，消下去不少，“娘天天给你做饭。” “娘不用这么辛苦。我过几日就好了。”余巧月不想何美丽辛苦。 “就做个饭，有啥辛苦的。你晚上想吃什么？嗯，鸡汤面吧。”不用余巧月回答，何美丽自问自答的起身去杀鸡为晚上的鸡汤面做准备。 骆灿灿跟在何美丽身后，撒娇要吃鸡腿。 余巧月笑了，不平静的心也平静下来。她也想明白，再担忧骆怀成也无用。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 余守平驾车接回余根武。 原本高兴要见舅舅的骆灿灿，捂着小鼻子不敢靠近，“舅舅臭了。” 余巧月也是站得远远的，她现在闻不得异味。 何美丽早安排人烧了热水，捏着鼻子催促余根武，“快去洗洗。” 余根武又是用香胰子又是用花瓣的，快把自己洗秃噜皮了，才去除快腌入味的臭味。 但余巧月还是觉得余根武身上有味，离他远远的。 洗好，吃完饭，直接回屋躺下，睡了一天一夜余根武醒来要吃的。 边吃边跟家里大倒苦水，余根武非常倒霉的抽到臭号。九天啊，若不是之前骆怀成给他做过这方面的训练，余根武真的撑不住。 会试结果很快出来，余根武过了名次靠后倒数第九名。对此家人理解。 余根武的名声也被考场的学子传出去，连续三次抽到臭号，待了九天，能考中——是个狠人。 余根武在这届学子中出名，被人起了个称号，“臭老九”。 余巧月听到称号，没忍住一口茶水喷出。 余根武被喷了一脸，“姐~” “我不是故意的。”余巧月拿帕子给余根武擦脸上的茶水。这特殊年间的词，让她一下没崩住。 会试结束，余根武连着去礼部上了三天殿试的礼仪课。礼部官员要教导学子们面见圣上时穿着及言行举止等等的规矩，以免冒犯圣人。 余家人送余根武进到皇宫门口，没有像其他家那样等着，调转马车回家。 路上马车被拦住，余巧月撩开帘子，何美玲得意的喊，“美丽呀~，哎呦真是你啊。好久不见呐——” 何美丽撇嘴，就知道这女人不会放过自己。 到茶楼，何美玲开始显摆着余守泰能力强，又显摆两儿子都做官。 何美丽喝茶听着，心里反驳你夫君不过七品小官，我家的可是易安府首富。有儿子当官了不起啊，我儿子快也要当官了…… 另一边，余甜宝低声和余巧月说自己目前的情况。有三皇子妃帮忙，余甜宝和萧亦安的亲事总算退了。但余甜宝的名声也不好，郑夫人不同意郑天阔娶余甜宝。 余甜宝经历过萧家，也不想嫁到一个婆婆不喜欢自己的家里。 父兄说过养她一辈子都可以，但余甜宝不想一辈子待在家里。看了眼还在显摆的何美玲。 “其实，我想去拜访各地的绣娘。想要研究一种独属于我自己的绣法。”余甜宝真的很爱刺绣，说到这里眼睛都在发光。 “好理想。”余巧月赞赏。 骆灿灿一听也举起大拇指，重复娘亲的话，“好理想。” “灿灿真可爱。”余甜宝越看越喜欢。曾经她也期盼着能与萧亦安生儿育女。现在他们走到尽头。 “何美玲你找打。”何美丽暴喝一声，打断余巧月和余甜宝的谈话。 两人就见跳起来的何美丽暴打何美玲。何美玲不甘示弱，反击。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很是热闹。 骆灿灿看得大笑拍手叫好，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余甜宝起身想要拉架，余巧月握住她的胳膊，“大人们的事，我们小辈别插手。” 何美玲自打余守泰成为秀才后，就一直养尊处优。自然比不上，在外做媒婆天天跑来跑去的何美丽。最后被何美丽打的嗷嗷叫。 何美丽抓起何美玲的头发怼到屋里的铜镜，“何美玲好好看看，看看你眼里的嫉妒。” “我嫉妒你什么？”何美玲不承认自己嫉妒。 “你以前嫉妒我出身比你好，长得比你漂亮。后来你夫君中了秀才、举人、进士做了官。你女儿有个世子未婚夫。你觉得你比我厉害了。你在我面前显摆，想要看我难过。” 何美丽说着拍拍何美玲的脸，轻哼一声，“哼，告诉你何美玲，不可能的。 我何美丽——大周朝第一媒婆。不需要夫君、儿子、女儿给我底气，我自己就能给我自己底气。 你何美玲呢，没了丈夫的敬重，没了儿女的尊重。你呀什么都不是。” 第151章 爹娘的野心 何美丽的话说中了何美玲内心最害怕的。 因为余甜宝的亲事，余守泰不愿意和她说话。两个儿子也是不愿意回家。女儿对她也是沉默不言。 何美玲也后悔逼迫余甜宝继续和萧亦安的亲事。但在死敌何美丽面前，何美玲绝不承认自己差，“何美丽你个泼妇。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正好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这个官夫人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被夫君儿女嫌弃的地步。”何美丽冷笑。 “何美丽——”何美玲被气得的大口喘气，一副随时要晕厥的模样。 余甜宝终是不忍，上前向何美丽道歉，扶着何美玲离开。 余甜宝母女离开，余守平叫了一桌子菜，一家四口舒心吃饭。 “娘你什么时候成为大周朝第一媒婆？”余巧月好奇。 “等我建立好社团，就是了。”正给骆灿灿剔鱼刺的何美丽回答。 余巧月疑惑的看向余守平，什么意思？ 何美丽来京几日，就对京城哪里好玩好吃的了如指掌。了解到京城各行都有对应的社会团。比如杂剧——绯绿社，影戏——绘革社，撮弄——云机社。 这给了何美丽想法，她可以将大周朝的媒婆组织起来，成立一个月下社。 “为何叫月下？”余巧月不解。 “我原本想直接叫媒婆社的，听着不好听。你爹提议说唱的都将媒婆说成是月下老人吗，干脆叫月下社。”何美丽说到这里，余守平在一旁点头。 “我也打算在京城成立一个易安商社，将我们易安府来的商人组织起来。大家互帮互助共同赚大钱，发大财。”余守平说出自己的计划。 余巧月对此唯有举起大拇指，爹娘要比她能干。 余守平和何美丽不再鞭策孩子，自己努力做强做大成为富一代的想法，余巧月非常喜欢，也非常支持。 过几日余甜宝下帖子邀请余巧月再去欢喜楼一聚。 “我要离开京城了。” 余甜宝那日扶何美玲离开茶楼。一路上何美玲不停的说余甜宝的不是，说自己的委屈。 余甜宝看着近乎疯魔的娘亲，下定决心，要离开京城。她不想步上她娘的后路。 “什么时候走？”余巧月支持余甜宝多去外面走走、看看。 “明天走。”余甜宝说着举茶杯，“以茶代酒敬你。” 余巧月举起茶杯回敬，“明天，我去送你。” 次日余巧月带着荣毓和骆灿灿去送余甜宝。除了何美丽，余守泰父子三人都来送女儿\/妹妹。三人交代着余甜宝在外多注意安全，要写信回来等等。 余巧月在一旁听着，待他们谈完，再送上准备的礼物。 “这是骆、余两家商铺的信物令牌，你在外若遇到麻烦。可拿着令牌去商铺求助。” “太贵重，我不能收。”余甜宝推辞。 “出门在外要多些保障。”余巧月把两块令牌塞到余甜宝手里。对于有理想并愿为之奋斗的姑娘，余巧月愿意多给她们些优待。 余甜宝握紧手里的令牌，“谢谢。” 余甜宝乘坐马车远去。余巧月与余守泰父子三人告辞回家。 余根武的殿试揭晓当日，余守平召集所有下人准备去接人。 “用的着这样吗？”余巧月看着全副武装的余守平惊呆。这是去接人，还是去打架？ 何美丽拉着余巧月详细和她说了京城榜下捉婿的情况，“要不想被捉，就要自家做好准备。” 余巧月觉得何美丽和余守平都太夸张，但傍晚余根武和余守平一副被蹂躏的模样回来，让余巧月知道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余根武的袖子被扯坏一截，衣服上有好几个脚印，头发更是凌乱不堪，脚上还丢了一只鞋。 余守平呢衣领被扯裂，脸和脖子上多了几道红痕，衣服全是被人拽的褶皱。 余根武获得二甲第十名，和其他进士们走出大殿踏上金宁路。就见大批人朝他们涌过来。 余根武平常没事就爱和骆灿灿玩躲猫猫，一见此下意识的就躲避，滑溜地左躲右闪，往外冲。 余守平带着人到达，路上已挤满人。为救儿子出来，带着人挤进去。 余根武往外冲，余守平往里进，好容易父子俩汇合。说到这里，余根武满脸的一言难尽。 “怎么了，快说啊磨叽什么？”何美丽催促。 余守平哼哼嗓子，吸引余家三位女眷注意力后，得意到，“因为我长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就有人看上我。要抓我回去当女婿。” 余根武抬起断掉半截的袖子，“我这是为了救我爹，被人扯掉的。” 何美丽和余巧月爆笑出声。余巧月抱着肚子，不行，笑得肚子疼。 真是太有意思，真想去看看现场。 余根武：……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殿试后，余根武准备朝廷的选官考核。历届学子，除了状元，榜眼，探花直接进入翰林院，其他进士都要考官。 骆怀成在去昌国前跟余根武分析过。建议余根武还年轻不妨到地方历练几年，待时机成熟（新一任圣上继位）再想办法回到京城权利中心，大展拳脚。 余根武也觉得这样好，经过多轮考核后，进入选官阶段。 余根武是第一位主动要去地方历练的进士，且又有人暗里传话。吏部给余根武三个地方让他选择。 余巧月让余根武选择三个地方中，最荒凉的一处。 余根武不解，为啥要选择这样的地方。 余守平用力拍了下余根武的头。 “笨。这地方已经这么破了，你再怎么折腾他也不会更差。再说，你爹现在可是易安府首富，我让手下商队多往你那跑跑，三年绝对发展起来。你的政绩不就出来了吗。” 余根武反应过来，听爹娘的选择了最差的地方。 吏部发下任命书，余家人收拾行囊离开京城。他们要先回百竹县，回家祭祖。 余巧月怀孕六个月，担心路上行走不安全。何美丽和余守平原本想留在京城陪余巧月生产完再回去。 余巧月真不愿意在京城待着，“爹娘，我身体很好，没有问题的。” 余守平和何美丽不放心，询问大夫和医婆，确认余巧月身体可以出行，两人才同意。 第152章 衣锦还乡 要离开京城，余巧月和相熟的人，长公主、房家、宋香等一一辞别。 离开前一晚，于家派人来让余巧月去一趟。余巧月当作没看到，继续收拾行囊。 次日一早，余家一行人离开京城。于老夫人和于大夫人在余巧月出城前，拦住马车。 余巧月独自来拜见两位长辈，“外祖母、大舅妈。” “你们这就走，不多待些日子。”于老夫人十分不舍得。 “我身上还有差事不能在京久留。”余巧月笑着解释。 “差事要紧。”于老夫人让婆子抬来一箱子，“我给肚子里的孩子准备了些东西。” “巧月替肚子里的宝宝谢谢外祖母。”余巧月没有推辞收下。 于大夫人想说什么，被于老夫人拦住，“时辰不早，你们快出发。” “好，外祖母，大舅妈我们先走了。”余巧月行礼拜别两人，上马车离开。 “娘就这么让她们走了。”于大夫人不甘心。 于老夫人看着远去的马车，叹息一声，“于家多享了20年的富贵，够了。” 一路平稳的到达百竹县。接到消息的余根文带着妻儿，等在城门口。在望桂街休息一日，余家三房回到余家村。 余家村人已准备好的炮竹，见到余根武的马车，放炮竹。 余守平带着余根武、余根文挺直腰板下马车。今天余家三房是衣锦还乡。 在余巧月怀里坐不住的骆灿灿闹着让荣毓抱她下车，她要看热闹。 余根武到，余家村的第四块进士牌匾树立起来。 …… 三年没有回来，余家村由村发展为镇，余家村是中心。余家村最出名的不是卫生棉作坊。而是村东头的述而书院。 述而书院就是余家私塾。经沈夫子和冯夫子的努力，吸纳各行各业的专业人才进入书院教导学生。 虽然刚开始被一些只读圣贤书的老学究们抨击。但知县吴郴大力支持，还亲自取名述而书院。 书院刚开始被人嫌弃，但两年后。 在书院学习两年木工技艺的学生，回家就能接活做，不说做的太好，但养活自己没有问题。而那些到师父家去学的，三年才开始学怎么刨木头。 是人都会比较，书院两年、三年就能入门学会一门手艺。送到师傅家里做学徒的，三、五年还在给师傅当长工。师傅心情会教导一点，心情不好打骂都是家常事。 渐渐的不少家长都将孩子送到书院学习。不少手艺人因此恼恨书院，要抵制书院。 书院这时又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书院夫子主动上门邀请师傅们来书院给学生上课，一起研究新的技艺。 如今余家村周边很多学生来此学习技艺，一起研究，发明新东西。 如手推车就是发明出来弥补城里牛马车的不足，载货用的。还有人研究出利国利民的水车，更好的灌溉…… 随着书院的发展，吸引更多的人注意。当然受到的抨击也更多，这时候蓝野到来，担任了述而书院的院长一职。 有蓝野这位当朝大儒坐镇，没人再抨击书院。书院进入高速发展期。 余巧月了解一切后，郑重向沈夫子、冯夫子行礼，感激他们做的。 三年前自己只是提建议，沈夫子和冯夫子却用三年时间，将提议变成现实。 “我们也得谢谢你，是你出钱让这一切变为可能。”冯夫子扶起余巧月。 余巧月在捐赠100亩良田后。隔了半年送来5000两银子，在年底又送来两座山头及千良田。第二年又送来一万两银子。今年更是送来五万两银子。 有了这几笔银子，书院才真正发展起来。 “如今书院可自主经营。以后不要再捐赠钱。多留些给自己和孩子用。”冯夫子握着余巧月交代。 余巧月记下，没有说自己只在第一年年底寄了500两银子，后面没有寄过。不用猜，余巧月知道那些是骆怀成寄的。他总是默默为余巧月付出。 余巧月特别想念骆怀成。 从冯夫子处离开，路上碰到已嫁为人妇的余甜花。 余甜花见到余巧月很高兴，拉着她说话。余甜花如今已成为女子学院的副院长，负责管理姑娘们的生活起居。冯夫子是将其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在培养。 回到余家，前门围着很多人在说话。不想被人拉着说话，余巧月绕到后门。 余家变化也挺大的。原本的土砖混合房全部拆除，盖成宽阔的青砖瓦房。听大嫂说，是祖父特别花钱请人设计，建的跟县里富贵人家一样。 后院里，余家女眷们在说话。卫一勺生下儿子，胖了不少。有了儿子，面对妯娌、伯娘们的，她也有底气。不好听的话，直接反驳。 怼的李月娇待不下去，甩袖子走人。 本身李月娇的性格就不讨余家人喜欢，以前看在她娘家富裕上多少谦让一些。现如今余家身份地位不同，李月娇再想余家人像过去那样捧她是不可能的。 李月娇离开，除了王桂兰无声伸了下手。其他人都继续坐着聊天。 “巧月回来了，快来坐。”李香杏热情招呼余巧月过去坐。 余巧月笑着走过去坐下。 “吃瓜子。”大嫂刘小梅抓了一把瓜子放到余巧月手里。 “谢谢大嫂。”余巧月接过瓜子，目光扫过刘小梅的肚子，“大嫂快要生了吧？” “嗯，七婶婆看了说半个月内。”刘小梅摸着肚子，笑得一脸甜蜜。 刘小梅生完余苗苗一直没有怀。如今能怀，两口子别提有多高兴。 “提前恭喜大嫂。”余巧月盘算半月后他们不在余家村，要提前准备小孩的出生及满月礼物。 “生个丫头片子，不能传宗接代有什么用。”王桂兰嘴里毫不掩饰的嫌弃，让周围人神色不好。 刘小梅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低头剥瓜子不说话。 “要我说男女都好。”何美丽不紧不慢的开口。 李香杏在一旁附和，“生个女儿像巧月这样能干。没有儿子也没啥。” 余巧月看向刘小梅，“大嫂我带了些唯美回来，等下拿些给你。” “唯美是什么？”余家女眷好奇。 “唯美是京城束衣阁推出的在女人生产后，加快恢复身体的套盒。里面有口服，外服及泡澡用的。听说宫里娘娘们生产都会这个，能快速恢复身体。”何美丽解释。 “我们能用吗？”余巧婷生完孩子半年，腹部肉一直很松弛有纹路很是不好看。 “生完孩子一年内都用效果最好。”何美丽的回答不仅余巧婷就是余家其他女眷想要。 “我带了不少回来，一人拿下一盒去用。”何美丽说着带女眷们去屋里拿。 第153章 余家家规 余根武从前院来到后院，一屁股坐到余巧月边上，“姐，我好累。” 余根武从回来到现在三天时间，从早到晚跟在余老头身后见人，喊人叔叔大爷伯伯……喊的头都懵了，脸也笑僵了。 “待宴席了，就好了。”余巧月不怎么走心的安慰。 余根武想到三天的流水席，更头疼。他真的真的后悔答应祖父办宴席。还像童生那次，就一家人庆贺庆贺多好。 “你能有大哥忙？”余根文接下流水席宴，带着厨师从早到晚的准备忙碌。 余根武不高兴，“姐，你现在一点都不疼我。” “娘最疼我。”骆灿灿跑过来抱住余巧月胳膊，宣誓主权。 “才不是呢，姐最疼我。小时候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余根武故意与骆灿灿争执。 “娘最疼我，最疼我……”骆灿灿反驳。 “才不是呢，姐最疼的是我、是我、是我。”余根武笑着与骆灿灿反驳。 余守平走过来来听到小儿子与孙女争执，照着余根武头狠打一下，“多大了，跟灿灿争？” 见余根武被打，骆灿灿高兴冲他做鬼脸。 “爹～我都是大人了。”余根武捂着头委屈。 “再大我也是你老子。”余守平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余根武能怎么样，“爹，我哪敢呢。”余根武拉凳子让余守平坐 “爹，吃瓜子。”余根武还指望他爹给他支援发展陵县呢，提升政绩。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余守平接过瓜子，剥壳喂灿灿吃。骆灿灿围在姥爷身边，等着投喂，别提多开心 “隔壁余家的三年前制定的余家规则挺好。咱家也弄个。”余巧月看着家里这几日张扬表现提议。 “姐说的对，我也有此想法。”余家人觉得自家有个当官的就厉害了。余根武在外面见识过，自己这点在别人家根本不够看的。 余守平白了眼余根武，“用你说，回来前走就整理好了。明天流水宴就让你爷公布。” “怎么又说我。”余根武觉得自家爹娘这几日天天打击他。 余巧月看的清楚余守平和美丽如此是因为余根武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段时间他一直被人捧着，人也有点飘。 流水席第一日，县令吴郴、县尉，余根武的老师们都来了。余根武迎接，领入主位坐下。 开席前，余老头满面红光的站起身，“感谢各位光临寒舍，庆祝我孙儿考中进士。我今日借着大喜的日子说几点余家家规。 第一，余家人无论男女不得借余家势在外，欺行霸市，一经发现逐出余家。 第二，余家人不得随意休妻纳妾。若夫妻一直无子，经大夫确认，都无生育可从婆家\/娘家过继，传递香火。若女生育有异，经双方父母同意，男子方可纳一妾，但不可冷落原配妻子。若男生育有异，女想和离，男方不得阻止。 第三，余家子女无论男女都有读书权力，只要愿意余家供其读满三年。三年后，可根据能力再行决定。 ……” 余老头说了余家十条家规。在场众人听着，对余家再次刮目相看。 余老头说完家规，余守平接着站起来。 “各位我余老三也说两句。 首先感激各位光临寒舍。大家都知道，我在外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这几日不少亲戚朋友都问我怎么发财的。 有句话说的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今日在县令大人的见证下，我决定拿出三笔银子，帮助亲朋好友及乡亲们。”余守平话音落下，下人抬来三个盒子。 余守平打开第一个盒子，银晃晃的银子让众人眼晕。 “第一笔银子是一万两，用来修缮余家镇到百竹县的官路及镇到各村的土路。”说着把盒子里银子的钥匙交给镇长——余老实。 余守平又打开第二个盒子，“第二笔银子是余家向述而书院捐赠五千两银子作为奖学金，用以鼓励书院学习优秀者。具体的奖励会由书院发出说明。”余守平把第二盒子的钥匙交给沈夫子。 余守平打开三个盒子，里面放的不是银子而是一份契约。 “在场不少人都好奇，百竹县为何叫百竹？县令大人查了县志告知，在数百年前百竹县遍地竹子。竹子可是好东西，幼苗竹笋能吃，长大的竹子可以用来编制各种筐和箩，老了能当柴烧。另外竹子还能制作竹纸，还能产竹米。竹米可是好东西啊……” 余守平说了一大堆竹子的好处，再次打开契约让众人看，“这份契约是余家商铺与县衙签订的，会在接下十年内，百竹县推广种植竹子，发展竹业。让百竹县名副其实。” “都种竹子，田里的庄稼怎么办？”有人担心。 吴郴站起身，“各位乡亲不用担心种植竹子会影响粮田。竹子主要种在山坡等不适宜种田的地方。另余三爷与本官商定，每年竹子收益拿出六成用来发展百竹县。 比如修缮县衙到村的路，修建河堤，给各村挖深水井，建立慈幼堂收养老无所依、幼无所养者……” “大人高义。”底下有人高喊。 要说的说完，宴席开始。 宴席第一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第二天主要的是亲戚朋友，第三天多是乡里亲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都没有听过的亲戚等。 余巧月只在第一天去听会余家的家规，后面就回屋休息，不愿意去。 正看书的余巧月听着隔壁院传来的动静声不对。担心怀孕的刘小梅有事。 余巧月起身过去，看到余根柱扛着一女人走出来。 余巧月这次回来，余根柱给她的印象最深。三年时间余根柱老实憨厚的外表没变，但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让人不敢轻视。但现在，余根柱再次刷新她的认知。 余巧月：……扛着一个女是什么情况？ 余根柱没有丝毫的慌乱，笑着和余巧月说话，“巧月来找你大嫂？” “嗯，对。找大嫂聊天”余巧月这会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心里想着要不回去吧。 “在屋里呢。你进去。”余根柱说着，走到院墙把女人直接往隔壁一丢，翻墙过去。 余巧月：嗯，身手不错。 第154章 前世今生 屋里听到声的刘小梅走出来招呼，“巧月快屋里坐。” “好，大嫂，我来找你聊会天。”余巧月尴尬笑着走进屋内。 到门外，屋里浓郁的香粉味，让余巧月不舒服的打喷嚏。想到京城于家的事，余巧月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刘小梅忙打开窗户，“屋里味不好，要不去你屋聊天。” 余巧月带着刘小梅来到自己院里说话。刘小梅对易安府和京城都很好奇，问了不少两地事。余巧月拣着能说的都说了。 “真想去看看。”刘小梅羡慕的说着。 “易安府城大嫂想去随时都可以去。”余巧月对刘小梅印象还不错，欢迎她到自家做客。 刘小梅摇头，“家里一摊子事，走不开的。”说到这里刘小梅摸着凸起的肚子，看向余巧月，“你知道刚才那女的是谁吗？” 余巧月摇头，她就看女人一双脚，没看到脸。 “她是李月娇那个寡妇姐姐。之前想给根文做小被三婶娘搅和了。现在又算计起苗苗爹。”刘小梅说到这里脸上尽是鄙夷神色。 余巧月：呃……李家人怎么尽逮着余家男人祸祸。 “自打半年前苗苗爹升为民壮班的班头。这事就时常有。”刘小梅一副早就习惯的表情。 “辛苦大嫂了。”余巧月不会劝人，干巴巴说一句。 刘小梅笑出声，“第一次遇到这事，我是真怕。我嫁入余家这么多看就苗苗一个。不知多人外人想看我笑话。就我那俩亲妯娌，我撞见过几回说我善妒，说我让苗苗爹无后。” 余巧月递上帕子。 “那日三婶回来，将娘和二婶骂得狗血淋头，将奶奶怼的无话可说。”刘小梅说到这里哈哈笑出声，“我发现只要女人自己立得起来，婆婆、妯娌什么的都不是事。” 刘小梅想开了，不再凡事听婆婆的，跟余根柱的感情更好了。 “贱人，我打死你——”一声喝骂打断两人的谈话。 刘小梅和余巧月身子未动，现在她们怀孕，不是掺和热闹的时候。 李家之前算计余根文的事，何美丽让花媒婆暗里给捅出去。李月茹捏着大把的嫁妆，但愿意娶她的很少。 有来提亲的，多是些歪瓜裂枣，李月茹也看不上。一月前，李月茹外出上香，车子出问题。路过的余根柱碰到，帮忙推车。 李月茹就看了身强体壮的余根柱，让人一查是余家大房的长子，妹妹的大伯子。三年时间，凭借自己能力升职民壮班头并坐稳。 李月茹越查对余根柱越是倾心。 李月娇是支持姐姐嫁进余家，姐妹俩齐心，何愁不能将余家攥在手心。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很快机会来了，余根武考中进士，余家摆流水宴席。李月娇借口回来帮忙，将余根柱及刘小梅的生活习惯摸清楚。 余根柱每日午间有午休的习惯。 李月娇计划好，到时她找机会将刘小梅缠住，李月茹进去与余根柱成就好事。 李月娇计划的很好，可惜她高估自己的能力，低估了余根柱和刘小梅。两夫妇早发现李月娇的鬼鬼祟祟。不知李月娇要做什么，故作等知，暗里盯着。 听清楚两姐妹的算计，余根柱有了计划，将李月茹转手丢到余根材的床上。这么想进余家，干脆两姐妹共侍一夫好了。 李月娇看到纠缠在一起的李月茹和余根材，疯了般扑上去打骂。 余家家规刚宣布，余根材就闹这么一出。余老头气得要将余根材逐出族。在王婆子劝说下，余老头让余根柱和余根梁打了余根材20大板。再有下次就逐出族处理。 李月茹经此事大受打击，接受爹娘提议，远嫁外地，余生再没有回过百竹县。 流水宴结束，余家几人坐在一起商量。 余根武带着从余家村挑选的班底去陵县去赴任，余根梁也在其中。余根梁不甘心只做一个木匠，带着妻儿跟随余根武去拼搏一场。 余守平先送何美丽及余巧月母女回易安府，再着手安排与百竹县的合作，及派商队前往陵县给余根武支持。 至于余根文，他只想守着酒楼过日子，不想弄其他的。余家其他人也不强求。 在回易安府前，余巧月带着于秋兰酿的酒来到她坟前，“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 回家当晚，余巧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现代，她死在出租内，无人知。 死后第二天，房东带着新房客来看房子。新房客干净利落的短发，身上有着一股迷人的酒香。 “我不像别人喜欢改房间，就想着多租人赚钱。把房子搞的乱七八糟，很不安全的。 我这房子原先两间，现在还是两间。一间租给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人老实勤快，你看房间保持的很干净。”女房东为新房客介绍着。 新房客于秋兰打量着房子很满意。路过房间时，敏锐的嗅觉闻到不同气味。 “怎么了？”女房东疑惑于秋兰站在余巧月门前。 于秋兰敲门，“有人在吗？” “这个点小姑娘去上班了不在家。”女房东解释。 于秋兰感觉不对，又敲敲门听声音，没有反应，但那股奇怪气味越发浓。伸手握住门把一拧，门开了。 倒在地上的余巧月进入两人视线。 “啊——” 警察确认余巧月是突发疾病死亡。通过身份证查询到余爸余妈联系他们来处理后事。 两人嫌晦气，不愿意来。他们早当没有这个女儿。 于秋兰租下房子，主动余巧月办理身后事。女房东不解于秋兰的举动。 “可能前世她帮我收过尸，今生我来还她。”于秋兰也说不上为什么，扯了这么一个理由。 于秋兰将余巧月还能用的物品消毒清理后，送到孤儿院。算是给余巧月积福了。 在孤儿院，于秋兰见到一个特别合眼缘小姑娘。询问得知小姑娘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送到孤儿院抚养。 于秋兰收养了小姑娘，取名于楠楠。于秋兰教导于楠楠学习酿酒知识。 又是一年清明到，于秋兰带着于楠楠，提着两坛子好酒来到余巧月墓碑前。 “妈妈和这位姨姨是什么关系呀？”于楠楠好奇。 “妈妈和她呀，有个前世缘份。”于秋兰笑着和于楠楠讲述自己在租房前一晚做的梦。 梦里她是一名囚犯，与一名狱卒成为朋友的故事。 第155章 产子 六月底，余巧月回到易安府，此时她已怀孕8个月，挺着孕肚不能外出办案，在衙门处理捕快房近几个月的文书。 余巧月之前培养了一位擅长文书的捕快。但近来易安府的打闹事件增加，捕快房所有人都要去维护治安。 余巧月回来正好做这些。忙忙碌碌到7月，余巧月怀孕9个月，快要生产。 何美丽不准余巧月去衙门，在家守着。余巧月听话请假，回家待产。 休假在家的第二日，余巧月开始发动，送进产房一个时辰顺利产下一子。 一女一子，圆满，余巧月不打算再生。 坐完月子，余巧月收到一封骆怀成迟来的书信，信里交待一切都好。这话余巧月不完全信，只现在她也脱不开身去找骆怀成。 九月，余巧月把孩子交给奶娘照顾，回到衙门做事。 余巧月前后近一年不在衙门。旧案室的活，方青全权负责，做的不错。 余巧月回来，元春调整让她专职负责与江湖中人相关的案子。与江湖中人打交道，动不动打起来，武功低的没法做。 余巧月刚上任就迎来新案子，易安府城外的吴家庄与马帮约架打斗。 吴家庄的家主在江湖很有地位，易安府附近几个府城都知道他的名声。马帮是说是帮派更多可以讲是马匪，行事亦正亦邪。 两家会斗起来是因为吴家庄一批货被劫，证据指向马帮。马帮不承认说是污蔑。双方僵持不下，决定按江湖规矩打斗一场决定输赢。 余巧月作为官府中人来做见证，避免他们真正打起来，伤害到无辜百姓。 牛大力和余巧月带队前往达决斗地点。路上牛大力为余巧介绍这两年他处理的涉及江湖中人的案子。牛大力还给余巧月总结。 地痞流氓多是因为钱财闹起来，打架也是用棍棒的多。捕快们一到，这些人不敢再打慌忙逃走。 纨绔子弟多是意气之争，强调动嘴不动手。就是动手也最多拳头互殴几下。对捕快们虽然看不起，但能不得罪也不会多得罪。毕竟捕快们背后站的是知府大人，是朝廷。 江湖中人是因啥打起来的都有。这些人根本不理会捕快们。有时候连捕快都打。打完就跑，想抓他们很难。 “自从接触这些江湖中人后，老牛我真觉得，地痞流氓和纨绔子弟都不算事。”牛大力感叹着。 听着牛大力的吐口水，到达吴家庄。 吴家庄与马帮的人已打起来。 “不是说比斗吗？”余巧月看向一旁的牛大力。 “这就是江湖，有规矩也没规矩。”牛大力说着解下挂在腰间的哨子，用力一吹，然后大声一喝，“都住手！” 打斗双方继续打，完全没把牛大力的话放心上。 “吴庄主和林帮主在哪？”余巧月伸手制止还要再喊的牛大力。 “中间那个穿紫衣拿双锤的老头是吴家庄的庄主吴三钱。跟他打的是马帮的帮主林冲。”牛大力指着中间两人。 余巧月抽出忘忧飞身闯进打斗人中间。用剑缠住林冲的鞭子，剑一挥长鞭落地。双脚挡住吴三钱的双捶，脚上用劲吴三钱后退。 林冲和吴三钱，相视一眼：朝廷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高手。 两人双双朝余巧月攻来。余巧月手持忘忧，以一敌二半点不落下风。三两下将两人打败，“两位让他们住手。” 吴三钱和林冲朝众人大喊一声，“住手。” 吴家庄和马帮的人很快停手，站到吴三钱和林冲身后。牛大力也带捕快走到余巧月身后。 “自我介绍，我叫余巧月。易安府捕快，专职负责与各位打交道。”余巧月说着朝众人拱手，“以后请各位多关照。” “哼，一个女人。”人群中有人发出不屑的声音。 “怎么关照啊？”有人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余巧月手一挥，马帮和吴家庄队伍里各有一人被隔空扇了一巴掌。 吴家庄和马帮一看余巧月如此嚣张就要动手，余巧月内力外放，离得近的被压的站不直，弯下腰。 “忘记和各位说，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最听不得坏话，也受不得人惊吓。”余巧月笑眯眯的道。 原本因为余巧月是一名女捕快，而生起的轻视，这会全部消失。 吴庄主态度恭敬，“余捕快失敬，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吴某做的。尽管吩咐。” 林帮主瞪了眼吴庄主，赶紧附和，“林某也是。” 余巧月收回内力，“多谢两位支持。” 在余巧月的强硬 下，吴家里和马帮不再打斗。让人摆上桌子，吴三钱和林冲面对面坐着，各自抱胸，双目狠瞪着对方。 牛大力看得着急，起身走到桌子中间，一拍桌子，“两位谈谈吧？” “林冲你把货还了，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吴三钱开口。 “老子说过，没动你的货。”林冲拍桌子，他受够了被人冤枉。 “货在你马帮地盘丢失的，不是你还能是谁？”吴三钱不信林冲的话。 “爱信不信。还是那句话，老子没有动你的货。”林冲咬死没有。 “不是你，会是谁？”牛大力问。 “我也纳闷呢。”林冲握拳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定将对方碎尸万段。 见林冲问不出啥，牛大力看向吴三钱，“吴庄主有别的发现吗？” “没有。押送的人睡了一觉，醒来货就没了。”吴三钱说到这里，脸色很难看。这次吴家真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吴家庄自己把货丢了，怕吃亏尽往我身赖。”林冲对吴三钱很是鄙夷。 “林冲你找死。”吴三钱一拍桌子，要再动手。林冲正巴不得呢，也跟着站起来要动手。他们各自身后的握着武器，怒瞪对方。 “吴庄主，你丢的是什么货？送到哪里？货的主人是谁？”余巧月一连串提问，人也走到中间。 吴三钱不吭声。 “好你个吴三钱，定是你货物没丢，故意陷害我。”林冲大吼着，要动手。 牛大力伸手拦住林冲。 余巧月没有理会林冲，看向吴三钱等他答复。 吴三钱没有回答，余巧月也没在意，而是慢悠悠算起吴家庄的产业。 第156章 丢失的药材 吴家庄名下有大片土地和山林，每年产粮在十五万石左右。山林里的果子、野物、草药等没有具体数量，但每年收入也不低于万两。 夏粮已卖，秋粮刚收。鲜果不能运长途。野外用不了那么多的车队。马帮的地盘在周朝的北边，靠近昌国。 昌国正闹内乱，缺粮食缺铁器，更缺药材。 “吴庄主你丢失的货物是要暗里送往昌国的药材？”余巧月嘴里说着疑问，脸上却是肯定的神情。 林冲猛然大笑，“劫的好！吴三钱你个老匹夫，活该你的货被劫。身为周朝人敢支援昌国，林某耻与你为武。” 吴三钱目光沉沉的盯着余巧月，“余捕快，说话要讲证据。吴某绝不做叛国之事。” “那吴庄主说说丢失的是什么货？买家是谁，住在哪？”余巧月一步步紧逼。 吴三钱握紧手不说话，事实正如余巧月所猜测的那般。他也是后面才发现的， “吴老匹夫你心虚了。”林冲越发得意。 吴三钱没有理会林冲，低头沉思一番后，看向余巧月，“余捕快猜的不错。丢失的是一批止血治外伤的药材。” “老匹夫你果然私通昌国！”林冲啪一声拍桌而起，推开牛大力，握拳打向吴三钱。 他身后的人也是抽刀要动手。 吴家庄人一看，也跟着抽刀要砍马帮。 “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余巧月的声音，一个是吴三钱声音。 林冲不想听，只想为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好好发泄一下。 余巧月明白林冲心思，一脚踹出。 林冲直接飞出去，倒插入不远处的草堆。 “帮主——” 马帮一部分人冲过去解救他们的帮主，一部分人冲向余巧月。 牛大力带着手下拦住。 吴家庄趁机想要动手，吴三钱伸手拦住不准动手。 “都住手。”林冲靠着手下大喊。 牛大力带着捕快退到余巧月身后。马帮的人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林冲身后。 重新坐下，余巧月让吴三钱继续说。 吴三钱整理思绪，“来订购的药材的人，老夫不认识。对方自称是多年退役的士兵，经商赚了些钱想从我这订购一批药材送给边防。老夫想着这是好事就同意，安排人运送。结果货物丢失，再找那人也不见，才知这里有诈。” 吴三钱说到这里看向林冲，“货物在马帮丢失，马帮靠近昌国。老夫是真以为你们勾结昌国劫走货物。” “放屁，我马帮上下跟昌国都有生死之仇。你误会马帮什么都可以，但绝不能说我们通敌昌国。”林冲及身后的马帮成员都是一脸受侮辱的表情。 “我现在知道了。”吴三钱说着拱手，为之前的怀疑道歉。 这事情不是余巧月一个捕快能做决定的，带上吴三钱回易安府禀报知府刘洋。 刘洋联系边防军，加强边境检查绝不能让药材运到昌国。 余巧月忙完，离开衙门往九里巷走。路上看到一熟悉人影。 余巧月追过去，到一巷子，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睁开眼，雪意与张珏在一旁。 “我真该杀了雪青。”余巧月意识到她被雪青兄妹骗了， “我哥是真的和你们在合作。但我不是，我愿意为盟主而死。哪怕是我哥也不能阻止我。”雪意情意绵绵的看向张珏。 余巧月眼神依旧泛着杀意。 张珏递上水囊，“余捕快睡了三天，喝点水。” 余巧月没有接，“张二公子是煞盟盟主真是让人意外呢。” 雪意变了脸色，抬手要扇余巧月。 张珏伸手拦住要出手的雪意，“张某得到家族庇荫，侥幸掌管煞盟，不及余捕快带来的震撼。” “张二公子是怎么隐藏自己会武功的。”推测出他与煞盟关系密切。 平事堂可是没少试探，却都没有发现他会武功。 张二公子笑，“煞盟有不少医学奇士，研究出不少有奇效的药。 所以，余捕快不用再尝试运转内力。煞盟的禁力散可以让你一年内无法使用武功。当然有解药除外。” 余巧月不信邪再次尝试，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力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阻隔。 “我与怀成是多年好友。我不会伤害你。”张珏搬出骆怀成。 “你没资格提他。”余巧月说完不理会张珏，起身走向一旁树林。 雪意起身阻拦。 “雪意让余捕快去。”张珏叫住雪意。 雪意后退让开路。余巧月检查身上的信号弹被拿走，忘忧也被拿走。 解决三急，余巧月扯了几个野果子吃着回到火堆。 见到余巧月，雪意嗤笑一声，“以为能逃，做梦。” 余巧月没有理会，在火堆另一边坐下闭目休息。 雪意看不惯余巧月的虚张声势，扑向余巧月要给她一个教训。 余巧月手里的树枝尖端先一步抵在雪意的脖颈处。 余巧月眼神阴冷，树枝尖端刺破雪意的皮肤，“我的内力是不能用，但手脚没废。” “雪意冒犯，还请余捕快见谅。”张珏上前行礼。 余巧月没有松手，“为何抓我？” “余捕快误会，张某只是想请余捕快前往鬼谷做客。”张珏语气很真诚。 余巧月没有说话，手中的尖端再进入一分。雪意的血顺着树枝往下流。 “余捕快，我道歉。”张珏语气真诚道歉。 “盟主不用为属下道歉。”雪意想要阻止，但余巧月死死制住不让她动。 “雪意听话，不要动。”张珏安抚雪意，看向余巧月，“余捕快，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余巧月想要说什么，身子一软，手上劲不足。心知不对，用力一刺。 但还是迟了，雪意抓住机会夺下余巧月手里的树枝，转手要杀余巧月。 “雪意不可。”张珏制止。 “盟主。”雪意不解，张珏为何不杀余巧月。 “听话。”张珏没有解释。 雪意挣扎一番将余巧月推倒在地，到一旁处理伤口。 这一番动作，雪意脖颈伤口流血更多。 为防止余巧月再有其他动作。张珏又给余巧月喂了软筋散。余巧月四肢无力，开始躺在马车里。 进入林子，被一名赤膊只着背心的粗壮女子抱着行走。 第157章 进阶第七层 密林行走三天到达山林中的部落。 他们到达时，部落正在用餐，中间大锅内的头颅及四肢，让余巧月握紧双手。 这些人在食人。 余巧月想起赵五英说的，周朝与昌国的西南交界处密林中有食人族，是不可去的禁地。 余巧月确认一点，鬼谷真的在西南密林。 “阿敏，送她进帐篷休息。”张珏吩咐后，大步走向食人族与他们笑谈。 阿敏抱余巧月进入帐篷离开。 余巧月再也忍不住干呕出声。 余巧月尊重不同地方不同人的习俗，但食人习俗她尊重不了。 尤其看到随意扔在地上的周朝人衣物，更让余巧月干呕不止。 雪意端着吃食进来，对余巧月举动很是嘲讽的吐出二字，“矫情。” 余巧月不理会对方，把目光投向窗外的绿意。心里想着何美丽和两个孩子，用以压制对刚才所见的冲击。 她的突然失踪，一定吓坏了他们。想到这里，余巧月再没有其他想法，满心都是必须想办法离开。 雪意不耐烦的催促，“吃饭。” 余巧月没有理会，在食人族她拒绝吃任何烹饪的食物。 “不吃就等着饿死。”雪意说着端走餐盘。 不大一会，阿敏提着篮子走进来。阿敏把看篮子放到余巧月身边，示意她吃水果。 “谢谢。”余巧月拿起果子。 阿敏摆手，啊啊啊几声，表达着不用谢。 “你是天生不会说话吗？”没有其他人，余巧月与阿敏说话。 阿敏摆手，比了一个8字。 “你是8岁以后不能说话？”余巧月猜测。 阿敏点头。 想到雪青被拐年龄，余巧月问，“你是被拐后，毒哑的？” 阿敏笑笑，拿了果子让余巧月吃。 余巧月接过果子，没有再问什么。连吃四个果子，余巧月停下，“我吃饱了。这些你吃吧。”余巧月把剩下的果子给阿敏。 阿敏不客气接过，坐在一旁一个接一个的将余下十来个果子吃完。 阿敏收拾好，守在帐篷门口。一是不让余巧月出去，二是不让食人族进来。 不少食人族会走到门口，以看食物的眼神看向余巧。 余巧月如今武功不能用，力气连八岁小孩不如。她生气愤怒也无用，闭目默念余氏心法。 张珏走进帐篷见此情景，有些意外，“余捕快真是出人意料啊，雪意第一次来，都是惊慌失措，吓得流泪。” 余巧月睁开眼，“你来就是想看我痛哭流涕。” 张珏没有否认。 “身为人，你看着他们食人？”余巧月语气全是厌恶。 这话好似刺激到张珏，温和面容不见，一脸狰狞，“有些人满口仁义道德，还不如这些食人族。 他们吃人只是为裹腹。 可那些当官者嘴上说爱民。可他们治理下的百姓却是困苦不堪。 百姓们只想有田耕，有衣穿，有饭吃。因为这些当官的，他们不得卖儿卖女。活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张珏一连串的输出，对此余巧月只想送上两字，谬论。 “你余巧月就是当官者，自然跟那些贪官污吏一样。”张珏说着一掌打向余巧月。 阿敏先余巧月一步抓住张珏的手，面色着急的对着张珏摇头，嘴里不停“啊啊啊……”叫着。 张珏用力闭上眼睛，好一会睁开，眼底红色不见。 “余捕快，张某失态。”张珏说着朝余巧月拱拱手。 “鬼谷在食人族部落？”余巧月不想和张珏讨论自己被吓到的事。 “聪明。”张珏赞赏的说了一句。 余巧月闭目，她已没有和张珏说话的心情。 在食人族待了五天，月圆之夜。阿敏进入帐篷，抱起余巧月离开帐篷走到食人族丢弃食完的骨头地方。 张珏和雪意已等在这里。 “余捕快，欢迎进入煞盟的核心机密——鬼谷。”张珏说完，月光照射在山谷。 地面发出一阵咔咔咔……响声。 地面露出一个可供两人并行的通道。 雪意首先进入，阿敏抱着余巧月走在中间，张珏断后。 三人进入，洞口很快合上。风吹过，边上的骨山滚落骨头盖住山洞，遮住人通过的所有痕迹。 山洞很黑，没有一丝光亮。夜间可视物的余巧月，在这里都有种睁眼瞎的感觉。 阿敏走的很稳健，好似这里她已经走过千万遍。 余巧月想要抬手触碰，阿敏先一步握住她的手，阿敏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毒。 余巧月不再伸手，数着台阶。 他们是先往下走再往上走，共计走了9999个台阶停下。 雪意打开门，亮光让余巧月下意识的眨了下眼睛。远处高山流水，近处鸟语花香，美如画的景致吸引人注意。 “欢迎来到煞盟最重要的地方——鬼谷。” 煞风景的话，让余巧月没忍住白了眼张珏。 如此美景被人用来训练杀戮，真是对自然的亵渎。 不给余巧月欣赏时间，阿敏抱余巧月进去房间，带上门。 房间里不大，除了床，没有其他物品。 余巧月慢慢挪到床上坐下。再次尝试运转内力，一路上她都没有死心，一直尝试冲出屏障。 脑海里闪现出孩子们身影。 尤其是念念，不到三个月的婴儿，啊啊啊朝她伸手要抱。 余巧月伸手想抱住念念，念念消失不见。 “念念、念念……”余巧月着急呼唤，都没有回应。 灿灿突然出现在身后，“娘。” 余巧月回头，见到女儿，伸手欲要抱，灿灿生气后退躲开，“娘都没有想起我？” “娘当然想你。”自从骆怀成去昌国，灿灿就很懂事不闹她。让余巧月每每想到都很心疼女儿。 “那娘为何要离开我们？”灿灿指责。 “我没有。”余巧月反驳，她也是身不由己。 灿灿不听跑走。 “灿灿，灿灿……”余巧月着急大叫，噗——一口黑血吐出。 余巧月人也清醒过来。抬起手，手心丝丝白烟升起。 这段时日辛苦没有白费，余氏心法练到第七层达到真气外放。体内的毒也在冲击，进阶第七层时排挤出体内。 第158章 张珏的过去 余巧月以真化干地上的黑血，沸腾的白烟再次进入余巧月体内。 余巧月用内力包裹挤压他们到身体角落。 恢复内力，余巧月听到雪意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闭目打坐修炼。 “别白费劲，盟主研究的毒，神医谷的白术都解不开。”雪意端着吃食走进来。 余巧月没有理会，盘腿继续，又一口鲜血吐出。 “你找死别在这。”雪意对余巧月很不满。 余巧月不理会。 雪意气急要动手给余巧月一个教训。 “雪意不可对余捕快无礼。”张珏叫住雪意，走进房间，看到地上血。 让人进来收拾，拿了药放到余巧月边上，“余捕快放心，我等的人来，就放你走。” 余巧月睁开眼，“你在等谁？” 张珏卖了一个关子，“人来了，余捕快就知道了。” 得不到答案，余巧月不再理会屋内两人闭目运转功法。 之后，雪意不再来，都是阿敏送餐。阿敏每天早上来都会送一朵花给余巧月。余巧月道谢，用餐并与阿敏聊天。 主要是余巧月说，阿敏听。余巧月发现阿敏最喜欢听余巧月讲述两个孩子的事。尤其是灿灿的事听到高兴还会露出大大的笑容。 夜晚，余巧月睁开眼，门被打开。 阿敏走进来，示意余巧月跟她走。 余巧月没有起身，不解看向阿敏。 阿敏面上略带急色，连连招手示意余巧月跟她走。 余巧月起身随阿敏离开屋子。穿过鬼谷主要道路，来到一棵需三名成年男子合抱的大树下。阿敏手在大树一个疙瘩上用力一推，树露出一道一人可进的门。 阿敏推了推余巧月示意她进去。 余巧月顺着阿敏的动作进入树洞中。一步步向下走，来到一处石门。 阿敏轻敲石门，石门打开里面是张珏。 余巧月看向阿敏，半夜三更小心谨慎就是带她来见张珏？ “余捕快果然厉害，解了我下的毒。”张珏的话让余巧月反应过来，自己大意了。 “余捕快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请你来是想与你合作。”张珏表明态度。 叹息一声，张珏露出怀念的笑容，“你跟娜娜都很固执。” 张珏从小的梦想就是游山玩水，看遍天下美景。 13岁那年他的一切都变了。 祖父将他送到鬼谷。在这里坦白了张家能够发展到此的缘由。 煞盟是张家先祖创建，一开始是想多一张底牌暗中为张家的生意护航。后面发展为铲除所有跟张家作对的，或者是有碍张家发展的。 随着发展，张家先祖的野心也进一步膨胀，想要做周朝地下的皇。 张家祖先安排人进入朝廷，想要操控朝廷。为达到目的，他们参与到皇位争夺，甚至是引导昌国人周朝。 只要是有利可图都参与一脚。 张祖父看好聪明且资质不错的张珏，希望张珏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掌控煞盟，发展煞盟成为周朝和昌国的地下皇。再一步步图谋成为天上地下唯一的王。 自幼跟随夫子读圣贤书，接受忠君爱国思想的张珏听完祖父讲述，想也不想的拒绝。 为逃离张家，张珏偷偷前往昌国游历。 在昌国，张珏遇到心爱的姑娘——娜娜。 娜娜在草原上长大，性格自由奔放，对生活充满热情。 被娜娜的笑容感染，张珏喜欢上娜娜，更喜欢娜娜一家人甜蜜的相处。 有娜娜在，张珏更不想回去，打发走祖父派来的人。态度明确自己不会接手煞盟。 张珏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当天夜里，煞盟的人将张珏绑在树上。 张珏眼睁睁看着娜娜一家人一个个的惨死在自己面前， 无论张珏怎么哭求都没用。 心爱的姑娘因为自己而死，张珏心死，本想一死了之。但他被人看着，想死也死不了。 祖父到来。 张珏哭泣质问祖父为何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祖父告诉张珏，这是他身为张家人的命，是他不听话的结果。 张珏思考后，同意了祖父安排进入煞盟。只不过他的目的不是成就张家的“伟业”。而是要毁掉煞盟，要为心爱的姑娘报仇，要让祖父后悔。 在张珏一步步掌控煞盟期间，他也见识到了人性的另一面，见识到耽于享乐的权贵是如何欺压百姓。 他的心性又发生变化，觉得这个朝廷应该被推翻。 两种变化冲突，让张珏活的很痛苦。甚至发展为两种性格。 一种性格变得狠厉想要毁灭所有一切；一种性格想为娜娜报仇，让煞盟消失。 两种性格交织，发出命令变化无常，出现漏洞，引起有心人注意。 原本在闭关的祖父提前出关，想要把煞盟交给张琪掌管。 又毒又坏的张琪若掌管了煞盟，世间没有太平地。 张珏内心是不愿意的，他压制狠厉性格，联系雪意掳走余巧月。 “掳走我，能让你达到什么目的？”余巧月不解。 “骆怀成，赵四木，温九言都往这赶，不出三天，能到达密林。” 余巧月明白张珏掳走自己的目的是骆怀成三人。 担心骆怀成会出事，余巧月转身要去找人。 阿敏拦住余巧月，朝张珏打手势。 余巧月不解其意，“阿敏让开。” “你武功是不错，但鬼谷比你武功高的至少有七位。”张珏为阿敏做解释。 这也是张珏迟迟未动手的原因之一。 不管有多少高手，余巧月不希望骆怀成受伤。 阿敏伸手拦住余巧月，着急摆手。 “余捕快不相信我没有关系。但阿敏你可以相信，她是娜娜的姐姐。”张珏为阿敏解释。 当年阿敏带着女儿外出躲过一劫。 为了复仇，阿敏主动服下的哑药，在张珏安排下进入鬼谷做事。 “你的孩子呢？”余巧月做了母亲后，最关心孩子。 阿敏嘴角微微扬起，做了个好的手势。 余巧月在问阿敏但余光一直盯着张珏，看到他的眼眸闪过一瞬的心虚。 从密室离开，阿敏送余巧月回到住处，离开。 余巧月躺在床上思索张珏的话有几分真假。 余巧月坐起身子，不管张珏说的对错，她都不能坐以待毙。 第159章 宋香1 一个半月的辛苦跋涉，宋香来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到顺天府，她迫不及待想见赵四木。站在顺天府不远处，从早等到晚，没有见赵四木出来。 宋香疑惑赵四木不在顺天府？ 掏出五两银子上前和衙役们套话，得知，顺天府没有叫赵四木。 赵四木在哪里？ 宋香失落回到客栈。晚上，赵四木来到客栈。 “四哥。”宋香很高兴，扑过去想要抱住赵四木。 赵四木后退，拉开彼此距离，“你怎么来了？”赵四木语气没有一丝高兴，带着淡淡的不耐烦。 宋香收了笑容，有些无措的道，“我来找你。” “找我什么，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可能。”赵四木语气严肃，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们多见见，也许会……” “不可能。”赵四木打断宋香的话，没有一丝的犹豫。 “我安排了人，明天送你回家。”赵四木说完，要离开。 宋香好容易才来的，她不可能因为赵四木一句话，就走。 “你不走，我以后都不会管你。”赵四木说完离开。 “我决定了，永远不会改变。”宋香大喊着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一定会让赵四木心悦并娶她为妻。 只是现在的宋香不知道有些人，是无法强迫的。 宋香不放弃，租下房子，打算持久战。 京城消费远远高于百竹县，宋香手里的钱不多。为生存，宋香厚着脸皮去找师伯杨征。 杨征与宋鸣是师兄弟，拜师学艺有所成后。杨征来到京城开了振威镖局，宋鸣回到老家百竹县与好友开了长威镖局。 杨征早收到师弟的来信，拜托他照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对宋香为了一个男人，独自一人跑来京城，杨征不好说什么。 靠多年的人脉关系，安排宋香进天牢做了女狱卒。 作为空降的外来人员，宋香在天牢第一天受到排挤。心情不好受，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能和赵四木在一起，这点苦不算什么。 宋香见不到赵四木，连他的住处在哪更不知道。宋香不好找师伯帮忙，只能自己在京城四处打听寻找赵四木。 半月后，赵四木又来，他对宋香到处打听他很不满意。严厉批评宋香不准随意打听他的消息。 宋香趁机讲条件，“你告诉你住哪里？我就不打听你。” 赵四木告诉宋香，自己的住处，离宋香租住的地方不远，走路一盏茶时间。 宋香知道地点，下工后，买了不少菜过去。 赵四木请了隔壁邻居打扫，对方有钥匙。宋香说了很多自己与赵四木间的事，来证明自己真的认识赵四木。 邻居开门，放她进去。 宋香用心煮了赵四木在家常吃的菜。赵四木没有回来。 邻居来提醒宋香，赵四木很忙，经常三四天不回来。 宋香留下饭菜，一个人回去，回到住处，看着冷锅冷灶的家，忍不住流泪。 宋香心里很委屈，但又很不甘心。 经过一段时间，宋香在天牢表现不错，与女牢里的狱卒相处好些。 宋香查完监刚坐下，接通知，抄家送来一批人。 娇嫩的女眷们，被推搡着进来。其中一位柔弱的姑娘，身子不稳跌倒，倒在宋香怀里。 宋香扶起对方，脸色有些古怪。 “想什么，快搜身。”女牢监管张美催促宋香给女眷们搜身。 宋香回神，对柔弱的姑娘搜身。一上手果然，她感觉是对的。 宋香要撤回的手，手被对方握住。对方眼神中流露请求和慌乱。 “她有问题？”边上的女卒问。 “没有。”宋香收回手，继续检查。 搜到银两，继续下一个。 搜查完，做登记。宋香询问有些熟悉的狱卒，王姐。 “王姐，这家人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着王姐指指天。 宋香没明白，“王姐，下工后。有时间不，我请你喝酒。” 宋香与王姐相熟，就是彼此都有点小爱好，喝酒。 “好啊。”王姐答应。 下工后，王姐带着宋香去了一家自己常去的酒铺。 “钱记酒铺，原先于氏酒肆，独家的于家酒可是京城有名。可惜家中老人走的早，儿子不成器。糟蹋了先辈的名声，将酒方子及酒肆卖给了钱家。钱家酿酒也不错，但没有于氏的好。”王姐说着店铺的历史。 宋香尝了一口，是好酒。宋香再次询问今日收监的一家。 这家姓赵，家主赵海是御史大夫，生性耿直，多次直言上谏，指出当今圣上的不适。 圣上恼他，但又觉得他是难得说真话的人。多次说罚他没有罚。 这次直接抄家入天牢，是赵海直接进谏，要圣上立太子。皇子们长大，各个有想法，争权夺利对天下不好。早日立下储君，稳定朝纲。 圣上年富力强，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让他立储君，不是咒他早死吗？圣上不高兴，搁置不说， 赵海仿佛看不到圣上的不满意，连续半月上奏折提议。今天更是直言，圣上如此拖延不立储君不是明君所为。 圣上这次真恼了，直接要贬他的职。赵海也是倔脾气，直言，抄家灭族也要说。 这一弄，圣上真抄家。 赵家未分家，赵海四个兄弟，全部下了大狱。 从钱记酒家出来，宋香带着微醺醉意前往赵四木住处。 赵四木在家，满身酒意的宋香，让他皱眉。 “四哥，我跟你说，”宋香话未完被打断，“随意在外喝酒，一点姑娘样都没有。宋伯父就是这么教导的吗？” 宋香酒意一下就没了，“我就是跟同僚喝了一点酒，关我爹什么事？我武功很好的，我……” “够了，我不想听你狡辩，回去。”赵四木说着关上门。 宋香看着房门，心里难受，自己没做什么，就这么对她。 说她喝酒在外危险，却没有要送她回去。 宋香眼泪掉个不停。 门再次打开，赵四木拿了一件披风给她她披上，“我送你回去。” 宋香瞬间不委屈了，很高兴的跟着赵四木身后走。心里想着，赵四木是不是对她也有一点好感。 第160章 宋香2 赵四木接下来的话，让宋香刚兴起的那一点高兴瞬间没了，“我接下来，要离京一年。” 宋香木木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赵四木再次开口，“我要办差离京一年。” “四哥，你是不是因为我才想离京的。”宋香想劝赵四木不要离京。 “不是，我有要事要办。”赵四木的解释，宋香一点不信。整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办。 在外一年，赵四木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你去哪里？”宋香想跟随一起去。 “保密。” 保密？赵四木做的是什么？为何要保密？他是怕自己追去吗？…… 眼前一只手摇晃，宋香一把握住。 “啊——” 宋香才注意到，是她第一个检查的“姑娘”，“何事？” “我娘生病了，能拜托你买些药吗？”赵澜开口请求。 宋香注意到，角落躺着一位面容愁苦的妇人。 前面狱卒催促，“宋香快点。” 宋香转身大步走开。 “说了，这里没男人。没人会喜欢你那副柔弱模样。”边上的赵菊芳不屑的笑。 赵澜没有理会赵菊芳的话，坐回到母亲身边。 徐梦握住赵澜的手，“别为娘难过，能早点去陪你爹，娘高兴。” “娘，我就剩下你了。你不能丢下我。”赵澜声音哽咽，搂着徐梦。 发完饭，往外走，看到赵澜搂着妇人，神色尽是哀伤。 “也是可怜人。”边上狱卒注意到宋香眼神道。 “周姐，什么情况？”宋香好奇。 赵家现在看着是赵海最厉害。实际当年最惊才绝艳的是赵家二爷，赵江。 赵江的身份很尴尬的，赵江不是嫡母所出。当年赵夫人嫁入赵家，五年无所出。 赵老爷子纳妾，生下赵江抱养到赵夫人名下做嫡子。 赵夫人初时待赵江还不错，之后五年，赵夫人接连怀孕生下三子。赵夫人再看赵江这个占了自己嫡长子名额的庶子，就各种不满意。 赵江年幼不知情况，面对母亲的不喜不解。后面年岁渐长，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不再奢求母爱。跟随祖父奋发读书。 赵江能力出众，被祖父送去给皇子当伴读。 这位皇子正是现今的圣上。赵江陪着皇子一路走向皇位。 赵江得圣上看重，是赵家子弟中最有前途的，又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徐梦为妻。 一切看起来都很是完美，只除了一点。赵江与徐梦，连生三子都夭折。 有传言说，赵江和徐梦夫妇注定无子，果然第四胎生下女儿，健康成长。 赵江在一次外出替圣上办差，意外死亡。 徐梦本就因夭折三个孩子而身子骨变差，收到赵江死讯，身子彻底垮了。 若不是不放心赵澜，徐梦怕是早就撒手人寰。 知道情况，宋香对赵澜起了同情心。在发饭时，借发馒头把药塞给了赵澜。 看在赵江的面上，圣上免了赵家人的罪。罚赵海在家闭门思考一年。因为赵海太能祸害，赵家人闹着分家。 徐梦和赵澜也被分出来，得了一个小院子。赵澜的身份也爆出来是男儿身。 院子就在宋香租住的隔壁。 “宋姑娘，之前多谢你。”赵澜上门道谢。 “举手之劳，不用言谢。”宋香不想与赵家多接触。 赵澜也看出，没有多问。 “宋姑娘我如今在平事堂做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宋香嗯了一声，关上房门，她觉得自己与赵澜没有什么交集。 但世间许多事是说不准的。 宋香下工回来，看到正与赵澜攀谈的赵四木。 “四哥，你来找我吗？”宋香的眼睛发亮。 “嗯。”赵四木收了笑容，声音很是平淡。 宋香好似没有看到赵四木的冷淡，招呼赵四木去她院里坐。 赵四木没有去，“我明天离开京城。” “你什么时候回来？”宋香问完又觉得自己不该问的，赵四木之前已经说过要走一年的。 “我明天去送你。”宋香盘算着等下去请假。 “不用。”赵四木拒绝，“你留在京城，就好好做事。” 说完不待宋香回答，赵四木转身离去。不给宋香说话的机会。 宋香失落的看着远去的赵四木，神色落寞。 “你喜欢赵队长。”赵澜的声音沙哑。 “你怎么认识四哥的？”宋香疑惑。 赵澜正要说，注意到边上有人听着。 “我们到院里说。” 宋香犹豫了下，随赵澜进入院里。 “我娘去了乡下。她与我爹在乡下相识，那里是她最怀念的地方。”赵澜说着推开门，让宋香进堂屋坐下。 赵澜去厨房烧热水，泡好茶端给宋香。 宋香没有喝茶的心情，催促赵澜，“你怎么和四哥认识的？” 赵澜去找赵江曾经的好友帮忙，加入平事堂。 赵澜外表看着柔弱，内里却是一时勤学苦练，他要为父报仇。 赵江的死是赵夫人一手安排的。 赵澜进入平事堂被安排到赵四木手下做事。 赵澜因为要扮做女儿身，被徐梦禁止学武功。 赵四木让赵澜留在京城负责后方工作，并学习武功，争取一年内出任务。 “平事堂是朝廷的什么地方？”宋香来到京城不短时间，并没有听到过平事堂组织。 “平事堂是直属于圣上，监察百官并且负责查询朝廷不便处理事物的组织。”赵澜简单说了些。 “四哥去哪里你知道吗？”宋香想去。 “抱歉，平事堂的事不能为外人所言。”赵澜进入平事堂上的第一课就是不能对外人说平事堂的事。 赵澜说的那些已经是逾越。 “你要学武功？”宋香想多了解平事堂的事。 “是。”赵澜知道宋香的目的，但他也想和宋香接触。 之后宋香每日下工回来，指点赵澜修炼。 两人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熟络起来。宋香也和赵澜说了自己的苦恼。 她喜欢赵四木，但赵四木不喜欢甚至讨厌她。 赵澜主动提出帮忙，帮助宋香得到赵四木的喜欢。 宋香对赵澜的好感更甚。 见到余巧月，宋香很意外。更让她意外的是从余巧月口中知道的。 第161章 宋香3 宋香哭泣着跑进隔壁院子。 “怎么了？谁欺负你？”赵澜着急，想要触碰宋香又不敢。 宋香哭泣摇头，没有人欺负她。 院外传来余巧月的声音，宋香捂着嘴，示意赵澜不要出声。 两人来到后院，赵澜忍不住问，“她是谁？” “她叫余巧月，是赵四木求而不得的人。”宋香将知道的都告诉了赵澜。 “我差在哪里？”宋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赵四木就是不喜欢她。 “你不比任何人差。”赵澜语气郑重。 “为何四哥就是不喜欢我？”宋香说着摸向自己的脸，“是因为我的脸不给够漂亮？是不是我不如巧月的巴掌脸？是不是我的皮肤不如巧月的光滑细腻？是不是……” “宋香。”赵澜打断，“你很好，不用像任何人。你在我眼里是最棒的，最漂亮的。” “但四哥眼里我不是。他为了不娶我，宁可辞掉捕头的位置。哪怕我为了他毁容，他也不愿意娶我。”宋香哭泣。 “他不娶你，我娶你。”赵澜的话让宋香惊住，“你在说什么胡话？” 说出心底话，赵澜也不装了，抓住宋香的手，“宋香，我赵澜喜欢你，不，是赵澜爱宋香。” 宋香猛的推开赵澜，摇着头跑出去。 回到家，直接跑进屋里。 宋香被赵澜惊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赵澜追到宋香住处，拍门。 “宋香。” 宋香慌忙抵上门，她的心砰砰跳的厉害。她没想到赵澜喜欢她。自己不是那么差，有人喜欢。 又摇头，她喜欢的赵四木不是赵澜。宋香没发觉，她已不因为赵四木不喜欢她而难过。 “宋香你别怕，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回应。”赵澜在门前述说着自己对宋香的喜欢。 屋内的宋香听着，没有了哭泣，心渐渐平静。 宋香想起寻找自己的余巧月，忙打开门，“你看到巧月了吗？” “别担心，她去主街转转，很快回来。”赵澜安抚宋香。 余巧月是在六天后回来，没有说耽搁几日未回的原因。和宋香告辞离开京城。 余巧月离开，宋香恢复到上工下工，教赵澜练武的生活。 面对赵澜，宋香下意识回避与他的身体接触。 宋英杰成亲，宋香最终决定回百竹县。爹娘花白的头发让宋香第一次意识到，当初她的决定是多么的任性和冲动。 但面对娘亲想自己回来的请求，宋香犹豫，她发现自己不舍赵澜。 家人以为宋香还放不下赵四木，去找赵家，希望两家能重说亲事。 宋香知道赶紧阻止，她明确告诉家人自己不喜欢赵四木。 是的，她已经不喜欢赵四木。 她现在喜欢的是赵澜。 宋家人不信，宋香这两年的疯狂，他们看在眼里。觉得这些都是宋香的推辞。 赵澜来到宋家，男生女相的赵澜惊艳了宋家上下。 赵澜经受住宋家人考验。 在离开百竹县前，两人定下亲事。 作为赵澜的队长，赵四木来到订亲宴，送来礼物。 宋香走到赵四木近前，“赵四哥，我想问一个确定答案？” “你问。”赵四木声音平淡。 “如果没有余巧月，你会愿意娶我吗？”宋香问完，握紧拳头。 赵四木没有犹豫，“不会，我只当你是妹妹。” 早已清楚的答案，宋香没有意外。这声“妹妹”让她彻底放下执念，“抱歉这几年，让你困扰。” “不会。”赵四木回答依旧简洁。 宋香朝赵四木行礼，转身。赵澜站在不远处着急等待。 宋香朝他露出笑容，从今往后。她宋香只喜欢赵澜一人。 半年后，宋香与赵澜成亲，一年后生下赵一劳。 三年后，生下一女赵爱香。代表着赵澜对宋香的爱。 宋香生活很幸福，很久没有再想起赵四木。 直到赵澜回家告诉她，“香香，赵副统领走了。” “去哪了？”宋香笑着问，然后反应过来，脸上不可置信，“你是说，赵四哥他走了！” “嗯，我接到消息，赵副统领在五天前去世。”赵澜说了具体时间。 宋香身子不稳的晃了晃。 赵澜伸手搂住宋香。 靠在赵澜怀里，宋香抓着他的胳膊，“赵四哥怎么死的？赵四哥武功那么高，他怎么会没了？” 宋香不相信，但心里知道赵澜不会在这件事骗自己。 直到宋家书信传来，宋香确认赵四木人真没了。年少爱恋的对象没了，宋香难过一天恢复平静。 赵澜不放心，守在宋香身边。 “放心，我没事。我只是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叹世事无常。”宋香说着握紧赵澜的手。“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和孩子们不能没有你。” 赵澜应下，为了爱人和孩子们，他也会好好活着。 后来余巧月进京，宋香从她口中知道了一切。 “你会恨他吗？”宋香没有想到赵四木会做那样的选择。 赵四木的选择太出乎宋香的意料，让她有些失望，这不是她认识的正直无私的赵四哥。 “不会。”余巧月温柔笑着，“我会一辈子记着他。会在年老时告诉我的孙辈们。祖母年轻时认识一位顶天立地的捕快，他恪守职责，打击人贩子挽救濒临崩溃的家庭……” 宋香这一刻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也明白赵四木为何会心悦余巧月的原因。 送走余巧月，宋香和赵澜说着自己的心情。 “在我心里，宋香是最好最棒的。”赵澜搂住宋香，发自内心表达自己的情意。 第162章 嚣张的张琪 余巧月向阿敏要了一根拐杖，余巧月拄着拐杖走出房门。暗处目光不少，余巧月不理会，一步步慢慢往外挪。 余巧月目标是走到鬼谷内的溪流边。一步步挪过去，鬼谷没有人来阻止，也没有人来搭话。好似当余巧月不存在。 余巧月走到溪流边，从怀里拿出省下的馒头，一点点揪着喂溪流中的鱼儿。很快余巧月坐着的水边聚集了不少鱼儿。 余巧月喂完馒头见小鱼们不走，伸出手逗弄着小鱼。 玩了一会，余巧月拄着拐杖慢慢回去。余巧月离开后，有人来到她的位置，伸手抓了几条鱼，开膛剖腹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天余巧月前往花园；第三天前往瀑布；第四天前往高山；第五天前往树林时被拦住。 “前面不准进。”一名板着脸的黑衣少女拦住余巧月的去路。 “为何不能进？”余巧月故作不解。 黑衣少女没有回答，只是伸手阻拦。 “余巧月。”张琪得意的声音传进耳中。 张家与余家的生意交锋，以余守平的胜利为终结。张家败落，曾经不放在眼里的人都上来对张琪踩一脚。 张琪日子不好过，父母兄长都不待见张琪，不仅言语责怪，动辄还会动手拧、掐、踹等。 那些时日张琪过的很差，心里对余巧月的恨愈发深。 正在此时，早已去世的张家祖父出现，带着张琪来到鬼谷。 知道张家暗里掌控的煞盟，张琪眼里全是狂热。同时他最恨的名单中又加一位，他的好二哥张珏。 有这么厉害的组织，却一点不帮助家里。 张琪的资质太差，为让他速成武功。祖父用了洗髓办法，其中痛苦是张琪不愿意在回忆的。 多少次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但一想到敌人还好好活着。张琪咬紧牙关撑了下去。 一掌打向余巧月，隐藏在暗处的雪意出现。她心里巴不得张琪教训余巧月。但张珏交代，她不得不听。 “贱人滚开。”张琪不客气出手攻击雪意，眼神全是张狂与得意。 雪意被张琪惹怒，不客气还手。 余巧月退到一旁看着两人打斗，越看越心惊。 煞盟短短时间让一个完全不会功夫的人，成为江湖二流高手。且根基稳定，半点看不出是速成。 不管是用药还是传功，煞盟都表现出很强的实力。 雪意学的是刺杀，与人斗法能力不强，很快落入下凡。张琪一把掐住雪意的脖颈，就要用力拧断雪意的脖子。 张珏及时出现，用力抓住张琪的手，制止。一边的余巧月收回微动的手指。 张琪吃痛松开雪意，雪意快速后退，用力咳嗽，差一点就没命。 “三弟，不要胡闹。”张珏对张琪还是有感情的。 “张珏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张琪语气中充满了对张珏的愤怒，眼前人掌控煞盟享受着无上的权力，却对自己的亲弟弟遭受的一切不闻不问。 “张琪别逼我对你动手。”张珏语带警告。 “怕你啊。”张琪说着率先出手，他早就想和张珏打架。 两人打斗起来，张琪短时间提升很高，但他的实战经验不多。很快被张珏踩在脚下。 “再敢动，杀了你。”张珏的眼神发红，另一人格出现。 余巧月仔细观察，红眼的张珏没有了黑眸张珏的那种斯文有礼，他的眼眸中全是杀意与狠厉。 感受着死亡的临近，张琪怕了，“二哥，我错了。” 张珏没有动，脚上持续施加压力。 “二哥，饶我一命，我愿意为煞盟付出一切。一切都听你的，你说东我绝不往西。”张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哀求。 张珏的眼神微微波动，眼底的红色消散。他抬起脚，让张琪滚到一边。 “记住这次的教训。” 张珏的声音冰冷警告张琪，语气仿佛是在告诫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他的亲弟弟。 张琪趴在地上，狼狈不堪，面上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和怨恨。他心里却是不服，若是从小自己就得到祖父栽培，今日这么风光的就是自己。 张琪的不甘，余巧月看在眼里。心里再次确定，张琪必须要死。 “余捕快，让你见笑了。”张珏转身看向余巧月，气质恢复温和。 “张盟主言重。”余巧月微笑。 “雪意送余捕快回屋休息。”张珏吩咐雪意。 “二哥，她不能走。”张琪爬起来，阻拦。“二哥，就是她害得我们家支离破碎，被人围攻。你把她交给我，我一定让她知道得罪张家人的下场。” 张琪说着话，手上动作不慢的要抓余巧月。余巧月手脚无力，被他抓住。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抓住余巧月，张琪狞笑一声，“余巧月你也有今天。” “张琪，余捕快是我请来的客人。不得无理。”张珏再次警告。 张琪不愿意松手，但脖子的疼痛提醒着他，不甘愿的放手。 雪意扶着余巧月进屋，在张珏看不到地方，将余巧月随手一推带上房门离开。 早有防备的余巧月后退两步手按住桌子稳住身形。掏出帕子擦拭手上的脏污。 一声惨叫，惊醒谷内众人。 余巧月睁开眼，听着外面的一声声惨叫，露出一丝微笑。 利落起身下床，打开房门。余巧月大步走出房间，朝山谷东侧走去。那里是白天黑衣人阻拦不准进的方向。 来到果林外围，余巧月停下脚步，静静等待着。数到1000，阿敏背着东西匆匆赶来。余巧月接过部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果林。 穿过果林，一道山体挡住两人的去路。 余巧月把身上的东西解下放到地上，接过阿敏背来的，打手势示意她离开。 阿敏停了会，打了小心的手势离开。 阿敏走远，余巧月打开背包里的东西。按照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配比，配制火药，设置好捻线。 一年前在京城，余巧月知道刘一刀三兄弟无意配置出火药后。心里一直在想着火药的事，经过多次回想，她终于想起配比，并小小的尝试过。 掏出火折子，点燃。余巧月飞速逃离现场躲避。 轰—— 第163章 死亡(终章) 食人部落内，赵四木正在审食人族进入的鬼谷的通道。 震耳欲聋的响声惊动他们。赵四木安排副手押走所有食人族。他自己带队前往声响处。 赵四木带着人穿过砸开的山体，看到余巧月正在与三名高手激战。 余巧月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三名不弱于她的高手围攻，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余巧月勉力抵抗着。 赵四木跳上前拦住刺向余巧月背后的那一剑。 赵四木的到来为余巧月争得一丝喘息机会。余巧月趁机调整呼吸，恢复体力，与赵四木一起对抗鬼谷三名高手。 经过一番激战，赵四木和余巧月击败三名高手，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余巧月除了脸，全身都是伤，最严重的是她的左腿被打断，赵四木后背被刺穿。 两人力竭，没有发现躲在角落的张琪。张琪咬紧牙关，压制心绞痛，抬起右手，绑在腕上的袖箭对准余巧月。按下发射键，两支袖箭分别朝余巧月额头和胸口射去。 余巧月发现已来不及躲避，只来得及在心里跟骆怀成和两个孩子抱歉不能陪他们了。 疼痛并没有到身上，一人倒向自己。 是赵四木替自己挡了暗中射来的箭，并向袖箭射来飞向甩出长刀，扎中张琪。 “啊——”张琪惨叫。 余巧月没有关注张琪，抱住赵四木，“你的止血药、刀伤药在哪？”余巧月身上的药早已被搜走。 赵四木按住余巧月的手，想要握住，却没有力气。 余巧月反手握住赵四木的手，“药在哪？你撑着，骆怀成很厉害的，他一定能救你的。” 赵四木努力露出一直练习的笑容，“别哭。” 余巧月点头，“好，我不哭。你要撑着。” 赵四木轻摇头，“别难过，还，有，对、不、起。”赵四木说完闭上眼睛。 余巧月颤抖着手摸向赵四木的脖颈，感觉不到一丝的跳动。 骆怀成带队赶来，看到的就是坐在死人堆里抱着赵四木的余巧月。 骆怀成脚步轻轻地走向余巧月。 感受到骆怀成的气息，余巧月抬眸，“赵四木为救我死了。” 骆怀成搂紧余巧月，“我来晚了。”余巧月靠在骆怀成怀里无声的流泪。 鬼谷一战，以张家祖父及一干高手死亡为结束。 这一战，将鬼谷彻底毁去，煞盟的根基毁灭。在张珏的投诚下，平事堂联络各地方衙门将煞盟铲除。 张珏弃暗投明，免了死罪。但他被张祖父打断了腿，余生只能坐在轮椅。张珏决定带着阿敏和雪意回到草原部落生活。 阿敏也知道雪意是她的女儿，张珏当年骗了她。好在母女团圆，可以回到家乡。 雪青也知道他的妹妹在进入鬼谷第二天就考核不合格死亡。张珏为了让雪意身份合理，偷用了雪青妹妹的身份。雪青带着妹妹的尸骨回到家乡，与父母合葬，进入平事堂做事。 已经情绪稳定的余巧月把赵四木的尸身交给接到消息赶来的赵五英。 面对悲伤的赵五英，余巧月不知道要怎么说，最后吐出三字，“对不起。” “四哥最后说了什么？”赵五英握紧双手，不到10年的时间，她竟然先后送走自己的三位哥哥。 余巧月讲述了赵四木最后说的话。 赵五英听完带着赵四木的尸身离开。 余巧月看着远处的马车沉默。骆怀成拿着披风走过来，“这不是你的错。” “我们回家。”余巧月想家了。 “好，我们回家。” 时隔一个半月再回到易安府，余巧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直到骆灿灿抱着她大哭。余巧月才回神，她还有孩子们呢。 何美丽抱着念念，在一旁抹眼泪。 近一年不见，骆灿灿对骆怀成有些生疏。在骆怀成陪玩半时辰后，骆灿灿很快与亲爹熟悉起来，让骆怀成抱她。 念念不行，他见到余巧月后，只要娘亲抱。其他人抱都不乐意。 余巧月抱了他许久，才把小孩哄睡。 何美丽看着绑着绷带和木板的腿，直掉眼泪，“爹娘有钱养你，咱不做捕快了，好不好？” 余巧月看着两鬓长了不少白头发的何美丽，点点头，“好，我听娘的。” 经历这些事，余巧月明白人生苦短，也明白世事无常。她想多些时间陪在孩子、爹娘、丈夫身边。 第二天，余巧月去府衙事就找元春请辞。 元春不同意，余巧月武功高，处事果决是不可多得的好手下。元春非常看好余巧月。 丁酒听到余巧月请辞的消息，跑去找元春。也不知两人怎么谈的，最后元春同意余巧月辞去捕快一职。但余巧月要在伤好后回到监狱继续做女狱卒。 监狱女狱卒，不需要在外跑，每日上下工时间固定，可以有时间陪孩子，余巧月同意。 养伤期间，余巧月和骆怀成带着两个孩子回了一趟百竹县。 在赵五英的陪同下，余巧月走进赵家的坟地。赵四木的坟墓靠着他的两位兄长。 摆上供品，点上香，烧了纸钱。 “四哥去鬼谷前给我留了一封信。”赵五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余巧月。 余巧月看了眼信封上写的，“赵五英亲启”五个大字苍劲有力，如赵四木给人的感觉。余巧月没接过信，不解的看向赵五英。 “我仔细问过那天跟随四哥去的人，再结合信里说的。”赵五英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不对。好一会才压抑住情绪，“那两支箭，以四哥当时受的伤是可以不死拦截的。他是故意求死，他是想让……” “我知道。”余巧月打断赵五英。 赵五英震惊抬头看向余巧月，“你都知道？” 余巧月看向赵四木的墓碑，“你的那些医书我也学了不少。武功更是一日没有懈怠。” “你不怪四哥？”赵四木让余巧月背负了很大的恩情。 “我尊重他的选择。”余巧月说着回想起，鬼谷那夜，赵四木最后的一声“对不起。” 来到山脚，骆怀成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马车边在等余巧月。 “娘——”骆灿灿跳下马车，飞快跑过来。余巧月弯腰接住骆灿灿，与赵五英辞别，走向马车。 骆怀成接过骆灿灿先送到马车里，伸手要扶余巧月上马车。 “我的腿没事了。”余巧月笑着把手搭在骆怀成手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多注意。”骆怀成说着把余巧月小心扶上马车，最后坐上马车离开。 从百竹县回到易安府，余巧月回到府衙女牢接替花月的班，成为女牢负责人。 《完》 第164章 赵五英 赵五英一直记得那日，早上出门答应给她买九连环的二哥浑身是血的被人抬回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九连环。 偷听到三哥和李峰的谈话，赵五英知道，二哥被发现是因为九连环发出的响声。 三哥拜托李峰不要说出去，尤其是不能和她说。 赵五英已经知道是自己要买的九连环害死了二哥。 赵五英握紧拳头，她要为二哥报仇。 赵五英知道赵家人不会告诉她，贼人是谁？但赵五英知道有一人会告诉她。 赵二木的娘子——苏大妮，曾经赵五英最讨厌的人。 苏大妮将查询到的告诉赵五英。 如往常那样，借口去外婆家，赵五英离开家。来到与苏大妮约好的地方，换上男装，接过匕首和药。 苏大妮把贼人地址写在纸上递给赵五英，“你是二木最疼的妹妹，要活着回来。”苏大妮叮嘱一句，转身离开。 苏大妮也想去报仇，但她有娘家一大家子要养，不能冲动行事。 赵五英出城，前往纸条上的地址。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赵五英走不动。找了一处阴凉地坐下，脱下鞋子，脚底的泡，嘲笑着赵五英的天真。 赵五英穿好鞋子继续走。一直走到中午，赵五英停下脚步掏出馒头就着水吃了。 在野外，赵五英不敢睡，休息一会，继续赶路。 脚越来越疼，赵五英咬牙忍着疼继续走。但虚浮的脚步，证明着她的体力快不行。走到一处小山坡，赵五英身子踉跄直接滑了下去。 再醒来，赵五英躺在草堆上，边上坐着一位和善老者。 “小姑娘饿了吧，吃个鸡腿。”老者把鸡腿递给赵五英。 赵五英警惕看着老者，没有接鸡腿。 “我不是坏人。”老者说完笑了，收回手，大口咬鸡腿。 一天只吃了一个馒头的赵五英，闻着鸡腿的香味，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羞恼的捂着肚子，真是不听话。 “不吃鸡腿就吃鸡翅膀。”老者揪下鸡翅膀递给赵五英。 赵五英看着老者，“谢谢。”道谢后，赵五英接过鸡翅膀低头斯文的吃着。自从赵五英5岁时，为了能够闯荡江湖，偷藏进镖局的箱子内，差点憋死。 赵夫人为将其掰正回到她预想的大家闺秀道上，特别花高价请了位有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先生对赵五英进行礼仪规矩教导。 吃了两个鸡翅膀及三个果子，赵五英停下。她还想吃，但肚子已经饱了。 “吃饱了？”老者笑问。 赵五英轻嗯了一声。 “那我们聊聊天，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副打扮跑到荒山野岭？”老者十分关心的问。 赵五英沉默不愿意回答。 赵五英不回答，老者没有继续问。而是从一旁背篓里拿出几个纸包，“泻药、蒙汗药的药效都很普通。” “还给我。”赵五英伸手欲抢。 老者轻松躲过，“咱们来做个交换。你告诉我，你一个小姑娘带着这两包药要去黑山寨做什么？我就还给你。” 赵五英心中一惊，“你是山贼？” “老夫不是山贼。老夫白术出身神医谷。”白术十分自信的报出名讳。 “你是神医谷毒师白术？”虽然赵夫人管得严，但赵五英还是通过舅舅和表兄们知道很多江湖中。江湖中名声最好势力就是神医谷，他们以治病救人为己任。 而白术却是神医谷的另类，他不仅医术高超，毒术更是厉害。是江湖中最不能惹的人之一，惹了别人受伤还有得治。惹恼了白术，一个毒下去，不死也半残。 “你认识老夫？” “我听说过您。白前辈您能收我为徒吗？”赵五英知道白术后，就想到一个更好的报仇方式。 “你先说说你为何要去黑山寨？”白术没有同意，反而是继续之前的问题。 赵五英这次没有隐瞒，将兄长的死全说了，“我想要黑山寨的所有人给我二哥陪葬。” “你想学毒术，只为报仇。”白术收了笑容。 赵五英跪下，“白前辈，只要你能让我报仇，我赵五英这条命就是你的。” “老夫要人命做什么？”白术示意赵五英起来。 赵五英没有动，她想求白术同意收自己为徒弟。 白术见此从怀里掏出一药瓶，“这里面是我新研制的毒药，中毒的人身体会僵如木，慢慢膨胀，直到最后尸体砸为碎片。” 白术讲述着毒药的厉害。 赵五英一把夺过药瓶，拔下塞子，直接倒进嘴里。下一瞬，痛苦的倒地。从内往外，身体仿佛被人用锤子，一点点的敲碎般。 赵五英特别想晕过去，但她的意识又特别的清醒，感受着身体传出的疼痛。 不知过去多久，赵五英停止哀嚎，汗水混合着血水，沾了不少泥土，全身脏兮兮的。 “想拜老夫为师的人很多，通过考验的只有三个。你是第四个。”白术声音中多了一丝惊喜。 赵五英挣扎着爬起来，再次跪在白术面前，“赵五英拜见师父。” “慢着，你只通过老夫的第一关，还有第二关、第三关呢。”白术抬手制止。 “师父请说。”赵五英是一定要拜白术为师的。 白术没有说第二关，掏了药让赵五英，并去溪边洗漱。 赵五英没有犹豫接过药服下，去溪水边洗漱清理身上的血渍。赵五英发现身上的伤口全好了。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轻盈，耳聪目明。 白术给她的药并不是毒药，而是能提升体质的药，真是一份大礼。 赵五英洗漱好回去，再次给白术磕头，感激。 白术再次满意的点点头，是个知道感恩的。白术有事要做，只能在此停留一天时间。他将自己撰写的毒经入门交给赵五英。 “这是老夫给你的第二关考验，用这本毒经来报仇。”白术说完，身影微动出现在三丈外，接着消失不见。 赵五英握紧手里的毒经，她一定会通过考验拜师白术。 赵五英很学毒的天赋，三日吃透书中的内容，并尝试配制出升级版的迷药及毒药等。 有了手段，赵五英调整计划。她花两天时间找到黑山寨地点，想办法搭山寨厨房做事的婆子。由她带着进入山寨。 第165章 赵五英2 摸清山寨情况后，赵五英将自己调制的毒药下到饮用水中。三天时间，山寨所有人毒发，身子僵硬不能动。 赵五英握着二哥送给她的匕首走出来，一个个杀掉青壮年及老年山贼。 原本她想放过山寨里的孩子和妇女、婆子的。毕竟妇人是被掳上山的。而孩子还没有开始做恶，但一个孩子大喊，“你杀了我爹，你一定要杀了全家。” 赵五英停下脚步，转身，举起匕首。 赵三人带人来到黑山寨，看到的就是坐在大厅内发呆的赵五英。见到赵三木，赵五英的第一句话，“三哥，我想学毒术。” 通过长威镖局在江湖中的人脉关系，赵五英知道神医谷位置。 赵五英辞别家人，跟随镖师前往神医谷。一路跋山涉水，赵五英来到神医谷，说明来意。并拿出毒经入门作为证明。 山谷入口处的弟子，确认赵五英身份后，摆出10份药材，让赵五英说出10种药材的名称、功效及生长地。 赵五英拿起一株，“狭窄叶，西南地区特别的一种花草，叶子可制作茶叶饮用。具有消食理气，祛风寒效果。花不可食用有毒误服会心绞痛而死。” 赵五英拿起下一株药材讲述，直到第十株药材，拿在手里犹豫了下，“圆花紫叶春紫色花瓣有毒，人触碰皮肤发痒如千根针扎。与紫叶堇一起配置骨痒。” “都答对，进去。”守门弟子侧身让赵五英进去。 赵五英走进神医谷。穿过一处长长的山道，来到一棵大树。大树下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赵五英上前行礼，说明来意。 中年男子不废话，拿出紫叶堇，“一炷香时间配置制一份骨痒。” 赵五英拿着药材到一旁，不到一炷香赶时间制作一出品质极佳的骨痒。 “师妹果然如师父所说，有慧根。我是岩须，你的大师兄。”岩须对赵五英很满意。 “大师兄。”赵五英行礼。 岩须受了礼，掏出一份见礼，“这是我修习毒经多年的心得体会。” 赵五英接过道谢，“多谢大师兄。” 岩须为赵五英指路，“顺着路走到底，右转第二间楼房就是师父的住所。” 赵五英辞别岩须，顺着他的指点，来到白术的住所。低头检查确认自己着装没有失礼处，轻敲门。 “进来。”白术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赵五英走进房间，白术正在磨药材。白术把手中的碾子递给赵五英让她磨药。赵五英接过碾子，开始了一个月的磨药。 赵五英知道这是师父在考验自己，她没有烦躁，而是借着磨药时间认识这些药材并默默背诵药材名、属性、功效等等。 一个月结束，白术考校赵五英磨了多少药材，每种药用是什么。 赵五英一一答上来。 “好，赵五英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白术的第四位弟子。”白术很满意新收的小弟子。 赵五英拜师白术后，跟随师父学习毒术和轻功。用白术的话说，下毒杀人。轻功逃命。 赵五英学习用功进步很快，得到一次回家过年的机会。回到家，见到离家多年的四哥，赵五英很高兴。但还是在家人微笑脸庞下的异常。 赵五英私下打听，得到一个无比悲伤的事。她的三哥在县衙的劫狱事件中，被贼人所杀。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赵家，赵五英恨老天爷的不公平，让她一而再的失去哥哥。 赵五英知道家人隐瞒自己的好意，她假装一切不知道。只当家人说的，三哥外出办案未回。 私下拜托苏大妮帮忙，拿到射向她三哥的那支箭。 通过白术帮忙，赵五英知道这箭出自这两年在江湖出名的——百米斩。与其他江湖中人靠刀剑斧锤枪为武器不同。百米斩的武器是弓箭，百米内箭无虚发。 赵五英查到最新信息，百米斩在去往昌国路上。赵五英马不停蹄的追赶，在百米斩踏入昌国边界时，毒倒百米斩。 对百米斩一番审问，知道百米斩会协助冯五郎劫狱，是受煞盟盟主命令。杀了百米斩，赵五英定下要毁掉煞盟为三哥报仇的目标。 在赵五英一边跟随师父学习毒术和轻功，一边调查煞盟期间，她收到消息丢失的小侄子找回来。 赵五英匆忙赶回百竹县，见到赵昀，也见到三哥的遗腹子。家里人这次没有再瞒赵五英。 赵五英表面平静的接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不会放弃为三哥报仇的。 赵五英这次回来，还注意到自家四哥对一位女狱卒有些异常关注。不仅自家四哥，就是她不喜欢的二嫂对这位女狱卒也是评价很高。 赵五英生起一丝好奇，在宴会上偷偷见余巧月。无意听到余巧月建议宋香向赵四木提亲的话。 在宋香离开，赵五英跳出来，对余巧月说，“宋香不适合四哥，她太单纯了。” 不待余巧月回答，又与她约了从昌国回来，比一比。赵五英想知道余巧月有什么不同，值得四哥和二嫂关注。 赵五英发现赵四木隐藏的秘密。两兄妹一番交流后，定下清除煞盟为兄报仇的计划。 如果赵五英知道，因为这个计划，让自己失去四哥。她一定不会同意。 可惜她不知道以后。 赵五英在赵四木引荐下，与平事堂有接触。通过平事堂提供的消息，以一名商队管事女儿身份进入到昌国。 目标是捣毁在昌国境内的一个煞盟据点。这个据点正是百米斩要前往的地方，也是一处物资转送点。 煞盟运送到昌国的物资，都会在此集聚，再分配运送到不同地方。 若能捣毁此据点，对煞盟重创不小。 昌国的南市是距离周朝边界最近的一个大城市，人口有近百万。所有周朝来的商人想要进入昌国腹地，必须经过南市。反之，昌国人想要进周朝也须经过南市。 南市也因此很繁华，煞盟的据点也在此。 据点对外是一家大客栈，占了半条街。客栈建了许多的仓库，用来存放客人带来的货物。 第166章 赵五英3 赵五英跟随骆氏商行的商队入住在这里。商队此次押队的管事叫骆良山，赵五英扮演的就是他女儿骆英——活泼好动，对外界充满兴趣的小姑娘。 赵五英住到客栈第一天就四处走动，好奇的观察，还拿着笔时不时的记录。面对人询问，赵五英解释自己想要写一本游记。 赵五英不仅把自己记录的笔记给对方看，还询问对方一路见闻，一一记下。 客栈内的人员及客人们不到一天时间就知道，客栈来一位有大志向的小姑娘。 骆良山得到东家吩咐，不要管赵五英的行动。听闻这些也没有管束，甚至在人来询他时，更是做出一副女儿喜欢什么都好的神情。 赵五英先把客栈内的人询问一遍后，走出客栈。 先是画下南市布局，然后再去品尝美食，晚上回来记录下美食的味道及分布的位置，以及南市人的说话方式、口音等等。 暗中人观察了赵五英半月，见她确实是在记录。负责人看了赵五英的观察笔记，确认没有问题，撤回观察的人。 赵五英看了送回的笔记，确认自己研究的芳香引已下到对方身上。作为神医谷白术最得意的小徒弟，小看她可是要吃大亏的。 通过芳香引，赵五英确定由客栈进入据点的入口。 赵五英换上夜行衣，避过客栈内的巡夜人员，打开入口进入据点内部。 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确保自己没有被发现，来到一处死角。赵五英深呼吸，第一次探查，赵五英是既紧张又兴奋。平复好心情，赵五英一点点探查据点内部的分布及各仓库位置。 避开森严的守卫，进入到第一间仓库。这间仓库存放的是药材。 赵五项很喜欢这间仓库的物品，与自己所学进行查看比对。看完，心里对这些药材也有了安排。赵五英动手调整药材，使它们成为自己摧毁煞盟的武器。 正调整着，听到隔壁仓库有响动，隐隐还有孩子的哭泣声。 凝神细听，赵五英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没有想到煞盟这个组织除了偷运货物外，还运送人来昌国。 赵五英听一会，收起情绪，埋头继续调整毒药。 赵五英花了三天时间调整完药材，也打探清楚，据点的位置及分布。借着外出吃美食赏美景的机会，把掌握到的消息全部传递出去。 这期间赵五英通过观察，确认煞盟的人开始使用她调整过的药材。煞盟没有察觉到异常。这让赵五英感到非常满意，一方面是自己的计划正在逐步生效，另一方面是她的毒术又进步。 忙完这些，赵五英跟随商队前往昌国的下一个城市。 在商队离开的第二天，一群黑衣人到来，将煞盟据点控制解救了被拐的周朝人。 跟随商队在昌国绕一圈，时隔半年时间赵五英回到周朝。 见赵五英知道赵四木已辞去百竹县捕头一职，进入平事堂做事。 兄妹交谈一番后，赵五英接受赵四的建议，回到神医谷继续跟随师父白术学习毒术。昌国之行也让赵五英发现自己有很多的不足。 两年时间学习，通过师父白术的考核，赵五英出师，在去找赵四木之前。接受大师兄的委托去易安府宋家拿他之前寄存在宋府密室内的医、毒书籍及药材等。 找到宋家密室，里面全部空了，查询得知是余巧月拿走。 赵五英发信息给岩须说明情况，朝京城去追赶余巧月。雪夜，她追上了余巧月，也见到与她对峙的赵四木。 知道赵五英找余巧月说的内容，赵四木很生气，安排赵五英回家。近两年没有回家，家里人很想念。 赵五英没有拒绝，她也想家人。一路紧赶慢赶，在正月底到家。 赵家青壮一代，两死一在外不回，年过得有些冷清。赵五英的回来，让家里热闹些。陪着家人过了半年，赵五英接到消息，再次前往昌国与雪青汇合。 雪青查到煞盟的盟主每年六月会前往昌国，这次两人是想要查出盟主的真实身份。 到达昌国后，俩人查询不到半点盟主的信息。寻找的途中救了一位被人追杀的周朝人。 “在下周晖，感谢二位侠士的出手相救。”周晖朝两人道谢。 “你怎么被他们追杀？”赵五英好奇追问。 周晖哼了下嗓子，“我抢了他们一点小生意。” “什么生意？值得他们追杀你？”赵五英继续追问，扮演着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姑娘。 周晖有些为难，干脆不回答，“多谢二位相救，周某还有急事先告知。”说完周晖匆匆离开。 周晖离开，赵五英收了笑容，“他有可能是你的盟主吗？” “不是。”雪青很肯定，周晖武功太弱，且他身上没有一丝的杀气。 赵五英点点头，她赞同雪青的话。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找你的盟主？” 昌国不小，想找一个刻意隐藏行踪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雪青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南市。” 赵五英疑惑地看着雪青，“南市？为什么？” 雪青吐出二字，“直觉。” 赵五英耸耸肩，虽然她并不完全相信直觉，但她还是决定相信雪青。于是，两人再次来到南市。 南市依旧繁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赵五英和雪青先是去了那些曾经去过的地方，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于是，他们决定改变策略，开始在南市内随机寻找。 几天下来，他们的踪迹遍布南市的大街小巷，但是依然一无所获。就在他们即将放弃的时候，赵五英发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影。 “你看那人。” 雪青顺着赵五英的目光看向一处墙角，那里蹲着一个乞丐，举着一个豁口的碗向路人乞讨。但他浑身脏兮兮的让人不想靠近。 “乞丐有什么好看的？”雪青收回目光。 “你没看出来吗？他是周晖。”赵五英压低声音道。 雪青闻言仔细打量着乞丐，哪里看出这人是周晖。从身高外形看一点都不像啊。 “不要看外貌，看他的骨。”这是赵五英在神医谷两年学得一个技能。看人不看皮相而记他的骨相。 用师父白术的话说，皮相是能改变的，但一个人的骨相是改变不了的。 第167章 赵五英4 周晖扮作乞丐明是要饭，实则盯梢一处不起眼的食肆。 这家开在角落的食肆，生意特别好，每天都有很多人进出且这些人都有些功夫底子。 雪青和赵五英找不到盟主，有些病急乱投医。他们决定搞清楚这个周晖要做什么？也许能找到突破口。 赵五英和雪青没有与周晖相认，而是走进食肆，想要探一探食肆。走进食肆，里面的豪华装修和外面的普通装修简直天壤之别。 小二热情迎上来，“两位客官，是在大堂用餐还是需要楼上的雅间？” “大堂。”雪青说着打量大堂，剩下的位置不多。 “我们坐那边。”赵五英说着朝窗边角落位置走去。 小二快走一步上前擦干净桌椅，请两人坐下。 “两位客官，本店招牌是秘制烤羊排、葱爆羊肉、清炖羊肉……”小二一口气报了几十个菜名。 雪青看向赵五英，两人一块行动不短时间。雪青知道，赵五英的嘴很挑。赵五英不谦让点了五个菜，要了一壶酒。 菜很快上桌，两人也是饿了，低头始品尝美食。若仔细观察，两人在吃饭时，眼角的余光在观察周围的食客。 一顿饭结束，两人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把时间用来监视周晖及去食肆用餐。 来的次数多了，两人发现一个规律。 食肆迎客的小二有三位，平常只有两位热情招呼客人。另一位多是站在角落不怎么动。只有腰间系了韭菜花图案腰带的人进来，那位待在角落的小二才会上前招呼。 待客人用餐完毕，小二会离开大堂进入食肆后院。客人离开食肆，周晖跟上去。 雪青和赵五英紧跟在周晖的身后。走进偏僻的巷子，看着客人和周晖先后进入一间普通的宅院。雪青和赵五英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守在外面。 一个时辰后，客人与周晖先后出来走向不同方向。 赵五英给雪青打手势，一人跟一个。雪青点头跟在客人身后。赵五英则跟随在周晖身后。周晖又回到食肆不远处继续乞讨。 守了一下午，周晖都没有再动作。赵五英回到客栈，雪青已回来。 “周晖回到原位继续乞讨，你那边怎么样？” 雪青正在看赵五英之前画的地图，闻言指了一地点，“那人去了这里。” 雪青指的地点，是赵五英特别标注的一处。听说那是王族在南市修建的一个大场地。里面的人很少出来，周边人也不知道这里要做什么。只是偶尔听到里面会传出小孩子哭喊声。 赵五英之前就怀疑过这里是煞盟的据点。平事堂有派人打探，但那里守卫严格，方圆十米范围都是空地，陌生人想进去太难。 “这里得想办法进去一趟。”赵五英提出建议。 雪青点点头。 正商议着怎么进去，有人敲响房门。打开房门是赵四木的手下。 温九言收到房微安消息后，派人带着宋晖的画像来昌国寻找宋晖。想到赵四木的人也在此，派人送了一份画像过来。 赵五英一眼认出画像中人。 “你见过？”雪青回想着与赵五英这段时间见过的人。 “你也认识，他就是周晖。”赵五英语气很肯定。 两人找到正在乞讨的宋晖。宋晖看到他们，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少爷姑娘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周晖可伶巴巴的说着。 “周晖。”赵五英微笑着叫出宋晖报出的另一个名字 宋晖脸色变了几变，故作茫然的看着两人，“周晖是谁？” “别装了，你的伪装做的很好，但想瞒过我的眼睛还差点。”赵五英说的很自信。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宋晖带两人拐进一处小巷，来到死角。 四周看看确认无人，宋晖眼神警的惕紧紧盯着赵五英和雪青，试图从他们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破绽，一丝欺骗。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坚定和真诚。 赵五英说出真正宋晖真正的身份，“宋晖别担心，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宋晖这下不止警惕，手按住藏在腰间的匕首，“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朝廷的人。”赵五英拿出平事堂的令牌给宋晖看一眼，很快收好。 “宋晖我们知道你是易安府宋家的长子，也知道你来昌国的目的。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想解救被拐的孩童们。”赵五英安抚宋晖。 宋晖苦笑一声，“你们知道我不少事。” 雪青看着他，平静地说，“我们知道的还不够。” 平事堂查到的宋晖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现在的宋晖改变形象装扮成乞丐，更是有武功。 宋晖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后，他将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自由自在地行动。他早有准备，但他需要考虑那些无辜的生命。 想到这里，宋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赵五英和雪青同时笑出声，“我们不是来抓你的。” “那你们想要什么？”宋晖不解，平事堂他听说过是圣上的人。 赵五英挑拣着可以说的告诉宋晖。 宋晖知道了宋家效忠的真正主子是昌国二公主及其子周朝长公主的驸马魏明昌。 宋晖握紧双手，宋家被灭的消息，他早有预料。压下悲伤，宋晖和两人说起自己在昌国的活动。 为替家人赎罪，宋晖决定前往昌国解救被拐的周朝人。 宋晖先花半年时间偷偷在武馆跟着着师傅们学习拳拳。有了一定自保能力，宋晖借口外出游历离开易安府。 怕被家人发现，宋晖是独自上路。路上被拦截过、被骗过、被抢过，吃了许多苦。但宋晖的初衷一直没有变，解救被拐的周朝人。 到达昌国后，宋晖才发现想要救人太难。 被拐进昌国的人，女孩漂亮的进了花馆，一般的到楚馆。男孩身体素质好的送进训练场，普通的卖去做奴隶。 昌国是允许贵族蓄养奴隶的。一旦成为奴隶除非贵族允许，否则寸步难行。大街上没有主人在身旁的奴隶是可以被随意抹杀的。 第168章 赵五英5 宋晖分析打听到的信息，将解救的目标放在那些被送进训练场的少年们。少年们经过残酷的训练可能成为昌国的暗卫、细作，甚至成为杀人如麻的刺客。 经过多方打听，宋晖找到一处存在南市的训练场。他在训练场不远处住下来，每天到训练场周围探查并试图从那些进出的人员口中打听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惜训练场的人口风很严，他不仅没有打听到消息，还差点被训练场的人抓住。 宋晖寻找其他的方法。经过多日的暗里观察，他注意到训练场有些人员隔一段时间会来食肆用餐。 宋晖将蹲守地点改到这家食肆，试图再次与训练场的人攀谈。 尝试几次都失败，而且宋晖发现，他被人盯上。 一天夜里，他从睡梦中被呛醒。醒来发现，四周被火光包围，门被反锁。 有人想烧死他，危急时刻，宋磊（还记得余巧月当街审问的卖身葬父的春儿吗？宋磊是她的哥哥）出现救走宋晖。 宋晖不认识宋磊，交谈知道宋磊是自己的族兄。宋磊是宋晖父亲安排他来到昌国的训练场做事。宋晖第一天到达训练场，宋磊就认出他。 训练场被人抓那次，也是宋磊暗中帮助宋晖才及时反应逃走。 宋磊让宋晖回周朝别再来昌国，这里很危险，不是他能来的地方。 宋晖不同意，他发下誓言，就一定要实现。 宋家被灭，只有宋晖这个独苗苗。宋家主对宋磊有恩，他没有犹豫答应帮助宋晖。 有宋磊做内应，宋晖掌握了训练场一些信息。 训练场是分为内、外两层的。宋磊是外围人员对内城的情况不清楚。 知道宋晖想法后，宋磊想办去探内层的底。但是内层管理很严格，四周把守的都是死士，他们只听训练场管事的命令，稍有不对就拔刀。 宋磊打探不到内层消息。不过他的房间靠近训练场后门，时常从后门进出跟守门老头的熟悉。 训练场初建，守门老头就在此做事，至今已有二十年。老头对训练场里外都很清楚。宋磊买来老头平常爱好的酒。请他喝酒，不着痕迹的打听些事。 知道内外场除了常规的靠令牌及口令出行外，还有一条密道。 这条密道在哪，老头没有透露。但宋磊通过多方探查，推测出三个地点。 原本宋磊打算，自己找机会慢慢确认。但昨日宋磊收到消息，有大人物下月要来南市。训练场在月底会全面戒严。留给宋磊打探的时间不到五日。 宋磊来见宋晖说了情况，“我知道你想救那些孩子，但这件事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丧命。你不如就此回周朝，别再插手此事。” 宋晖坚定摇头，“我和你一起查找到密道。” 宋磊看着宋晖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再劝他。与宋晖约好时间地点，两人一起探查。 宋晖原本在感叹人手少，赵五英和雪青到来，正好可以一起。 “可靠吗？”雪青怀疑，宋晖刚才说宋磊是外围人员，怎么会一查就知道这么机密的东西。 “我相信宋磊。”宋晖态度肯定。 赵五英先一步开口，“我们去。” 雪青觉得赵五英同意太快。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进训练场吗？”赵五英的问题，雪青没法回答。 这事就此定下。 “我和宋磊定好，明日亥时末（23点）在训练场后街的布店见。宋晖说出约定的地点。 亥时末，赵五英和雪青来到布店后方，两人没有现身，躲在角落观察。 不到一刻钟，宋晖到来，模仿夜枭叫声。不一会布店后门打开，走出一位身强体壮的男子。 赵五英和雪青也从暗影走出。 宋晖互相为赵五英、雪表和宋磊介绍。宋磊正是那日在食肆，赵五英和雪青见过的人。 宋磊带领三人走进布店，来到后院茅屋位置，撬开边上的一块石板。 “这里直通我的住处。”宋磊说着跳下去，宋晖第二个进去。雪青和赵五英相视一眼，跟着跳进去。 通道出口是宋磊的床。待赵五英出来，宋磊将床板合上，铺好铺盖，无人发现这里有对外的通道。 确认外面无人，宋磊小心的点上灯，和三人说着自己推测出三个的密道的位置。 第一处是训练场存放废旧武器的仓库。仓库不仅与内场间隔不足一丈，而且还有一条直通训练场外围后门的小道。 第二处是在厨房后面的竹林位置，竹林很高有些遮挡厨房的光照。厨房提过几次要砍掉竹子，管事始终不同意。宋磊觉得那里有猫腻。 第三处是最让人意外的地方，在外围最高楼处 “那楼是训练场第一关卡，叫“大浪淘沙”，送来的孩子们都要先到那走一遍，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赵五英心里记下“大浪淘沙”。宋晖则是紧握双手，他一定要毁了这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来说下三个位置怎么分配？”雪青出声提醒，今晚最重要的事。 “我去第一处。”赵五英听到仓库，就想到两年查询的客栈仓库。 “我和你一起。”雪青不放心赵五英一个人。 “大浪淘沙地方很大，我建议这里两人一起。”赵五英拒绝，自己实力不弱。 “那我和雪青去大浪淘沙，宋磊你去竹林。”宋晖安排。 雪青和宋磊没有意见。四人分成三队，朝着三个方向前行。 根据宋磊说的，赵五英来到废旧物仓库。仓库门口有人把守，赵五英摸到后面，小心打开窗户，爬进去。 仓库存放了很多用坏掉的武器，里面的气味很难闻。 赵五英进入仓库没有立即探查，而是先适应里面的环境，才开始寻找可能的密道入口。 窗户在东面，赵五英决定从东往西一点点的排查。仓库物品太多太杂乱，想要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检查很费劲。 赵五英的运气不错，很快在东南角，发现有一块石板与周围的石板有些许不同，颜色略显陈旧，边缘也有些许松动。 第169章 赵五英6 赵五英猜测这可能就是密道的入口，伸手欲推开石板。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赵五英心中一紧，连忙躲在一堆废旧武器后面，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五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进来。赵五英握紧住手中的匕首，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进来的是一年轻的守卫，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走进仓库后直接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赵五英不敢有一丝动作，小心等待着。 对方养神时间有点久，赵五英估摸着快一个时辰。蹲的有点久，赵五项腿脚有些麻，看了眼闭目的守卫。赵五英小心起身，身子晃了一下，碰触到边上的一把断剑。 断剑跌落，发出声响。 守耳迅速睁眼起身，速度极快的来到声音处，地上落了一把断剑。眼睛扫过四周没有人，心里疑惑，正欲仔细探查。 “离哥，头找你。”外面有人喊。 “就来。”沈离捡起地上的断剑离开。 躲在暗处的赵五英深呼吸一口气，差一点就要被发现。抓紧时间，推开石板进入密道。 密道很黑，赵五英从怀里掏出师父送的夜光珠，拿在手里照亮四周。 密道不足两人宽，往前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通道开始变宽，前方出现一扇木门。 赵五英轻轻推开门，发现门后左边是一间房间，右边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的密道。 赵五英决定先进左边房门查看。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本账册和一把钥匙。 赵五英欲上前查看，右边通道传来声音。房间一览无余，没有可躲藏地点。赵五英收好夜明珠，原路返回到仓库。 透过窗户，外面天微微发亮。赵五英清理干净自己留下的痕迹，返回到宋磊的房间。 另三人已回来，正着急等待。 “怎么样？\/找到了吗？”三人齐声问。 “发现密道，但不确定是不是到达内场的。”赵五英将自己发现说了一遍。 赵五英说完问三人查找情况如何？ 宋磊将竹林翻找一遍，没有什么收获。 雪青和宋晖在大浪淘沙发现密道，但里面血腥气太重。他们没有贸然进去。 天亮，宋磊起身去做事。 赵五英三人留在房间继续分析，两处密道要怎么探寻。 最后三人商议，晚上先探仓库密道，确认后再一起去探大浪淘沙的密道。。 夜里，赵五英三人来到废旧武器仓库。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溜进仓库内部。赵五英确认周围无人后，推开那块石板，进入密道。 密道依旧黑暗而寂静，赵五英手持夜光珠走在中间。雪青在前探路，宋晖断后。 来到房间，三人进去，仔细检查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更多关于密道的线索。然而，除了桌上的账册和钥匙之外，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赵五英走到桌前，戴着手套打开账册。账册记录的是一些数字和物品名称，看起来像是某种交易记录。赵五英心中一动，这账册是不是记录周朝运到昌国的货物。 赵五英将心中猜测与雪青、宋晖两人说了。 两人赞同赵五英的猜测，决定将账册和钥匙带走。离开房间顺着另一条道探去。 不久便来到一扇紧闭的铁门前。铁门上布满锈迹，似乎很久没有人打开过。 试着用钥匙打开铁门，却发现钥匙并不匹配。 “我肯定昨晚从这边传来声音。”赵五英奇怪。 “我们四处找找。”雪青提议。 宋晖赞同。三人分开寻找。 “这边。”宋晖的声音提醒两人。 赵五英和雪青赶到宋晖身边，只见宋晖站在一面墙壁前，他的手指正按在一个看似普通的石砖上。 “怎么了？”赵五英问。 宋晖没有回答，只是用力一按石砖。只听“咔嚓”一声，石砖缓缓向内凹去，露出一个小洞。宋晖伸手进去，摸索片刻，然后抽出手来，手中多了一把钥匙。 “这应该是开那扇铁门的钥匙。”宋晖猜测。 三人拿着钥匙来到铁门前，赵五英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铁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紧闭的房间。 赵五英三人相视一眼，小心翼翼走进走廊。 他们一间间地检查房间，每个房间都空荡荡的。有的墙壁上有喷溅的血迹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在一个房间的墙角，赵五英发现一个隐藏的暗格。蹲下身，小心打开暗格，只见里面放着一本薄薄的册子。 翻开册子后，发现里面记录着一些代号、地点及从事的交易。代号不认识，但地点赵五英认出几个都是周朝地盘。 她将册子递给雪青和宋晖，“这应该是在周朝内活动的昌国人所从事的内容。” 宋晖看完后小心把册子小心翼翼地递给赵五英。 时间不早，三人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未探索的区域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三人脸色一变，此时往外跑已来不及。雪青一手拉一个，飞身到屋顶。 赵五英拿出二师姐送给她的见面礼——粘得快。撕开让雪青帮忙贴在背上及四肢。然后赵五英好似壁虎一般，黏在屋顶。 雪青和宋晖看得新奇，两人接过赵五英递来的粘得快，同样贴在背上和四肢处。 三人一字排开黏到屋顶。 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是推搡的声音。 赵五项角度可以看到斜面房间。房间门被打开，一名孩童被人粗鲁的往里推。孩子不愿意进，对方直接用大脚踹。 赵五英看得冒火，但是不能动。 外面的人离开，随后传来上锁的声音。接着有人进来发饭，边发边嘟囔，“好好吃，三日后可就没有这待遇了。” 待一切安静下来，赵五英三人小心从屋顶下来离开，原路返回仓库。 回到仓库时，天已经大亮。此时出去危险，三人暂时躲在仓库内，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三日内我们得想办法救走这些孩子。”宋晖觉得三日是个不好的期限。 雪青不赞同，这一个密道两天时间都没有探查完。后面还有大浪淘沙的密道等着探查。内场的密道在哪也不确定。 最重要的他们还剩下两天时间。不能探查完，后面再想来就难了。 第170章 赵五英7 赵五英沉默，她现在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取舍。 宋晖心中着急，“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那些孩子。他们被囚禁在这里，每天都在遭受折磨，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救他们出去。” 赵五英抬起头，看着宋晖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触动。她知道宋晖说得对，不能袖手旁观。但是，救孩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赵五英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们先探清楚密道的情况，找到内场的入口，再考虑如何救出那些孩子。” 雪青赞同。 宋晖虽然有些不甘心，也知道赵五英和雪青说的是实话，点点头，“好，我们就先按说好的行事。查探完，一定要尽快救出那些孩子。” 三人商量好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后。待天黑就下密道。 粘的快，可以让他们从屋顶穿过。三人穿过关押孩子们的房间。 来到一处铁门，查找不到钥匙，想到之前一把还未用的。赵五英拿出钥匙，尝试，打开铁门。 拿出夜明珠前行，行走来到一个向上的出口。 雪青小心的推开门。 密道口有人守着，听到响动对方抽出刀。在人伸出头时，一刀砍过去。 雪青反应极快的躲避，劈手夺过对方的刀，反手划了守卫的脖子。 在对方倒地前，抱起他回到密道，放到角落。 “现在怎么办？”看到尸体，宋晖有点慌，人死了很快会被发现的。他们计划不能施行。 “我去探查内层情况，你们去救那些孩子。”雪青很快做出决定，不给赵五英和宋晖回答时间就要离开。 赵五英一把拉住他，“我有办法。” 赵五英从怀里掏出几个纸包，相互掺合配制出一份新的药剂，倒在尸体上。 十息间，尸体化为乌有，一丝血水都没有留下。 宋晖和雪青看的鸡皮疙瘩起来了。这真是杀人毁尸的好东西。 “快走吧。”赵五英把药收好，催促两人。 内层守卫并不严格，内层管事怎么也不会想到，守卫森严的内层会有人进入。 三人花了两个时辰探查完内层位置。宋磊说的几个重要人物居住位置都知道。 路过内层水井，赵五英下了最新改良版的僵尸粉。 僵尸粉正是她之前在黑山寨用的。最新改良版的僵尸粉一直潜伏在人体内。需要特定的药引才会发作。 原路返回到密道处，有人在密道门口骂骂咧咧。 “妈的，这个王五又偷懒。这次我一定要跟管事报告，非好好惩罚他才行……”微胖些男子语气很不好。 边上瘦弱些男子劝他，“算了三哥，王五的姐姐可是管事的爱妾。看在她面子上，管事不会处罚他。倒霉的最后还是我们。” 微胖男子听着很不高兴，“我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吗？这事我说定了。” “当然不是。我知道三哥性格最刚正不阿。但咱不必要和王五一小人计较不是。三哥我们快下去送饭，完了，我请三哥喝酒。”瘦弱男子不想得罪王五姐弟，捧着微胖男子，希望多事不如少一事。 微胖男子也明白，在瘦弱男子的台阶下，止了话头。 打开密道门走进去。 三人趁他们搬东西之际，提前进入密道，用粘的快，穿过屋顶回到仓库。 天色还黑，三人翻出窗户，回去找宋磊。 三人没有发现，暗处一名守卫出现看着三人离开。 见到三人平安回来，宋磊悬着的心放下。没有问三人情况，让三人好好休息。 三人来不及休息，将各自探查到的路线画出来。宋晖汇总，将内外层全部画出。 宋磊借着外出买菜，送三人离开训练场。 赵五英联系平事堂的人，定好时间进入训练场。带着人冲进去却发现训练场只有一地的尸体和关在房间里的孩童们。 三人都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宋磊——”宋晖着急跑向宋磊的房间。宋磊不在，桌上放着一封信。 打开信才知道宋磊在利用他们。 宋磊幼时看着父亲因为赌博打骂娘和他们兄妹，心里很恨父亲。 宋家主带走他们母子三人，是真的感激。但是一次偶然，他听到娘亲私下与人谈话才知道一切罪恶是宋家主。是他引诱父亲迷上赌博是他害的一家被卖。 宋磊知道后，想要报仇。但光凭他自己的力量太弱，所以他接受宋家主安排来到昌国，想要找到宋家主的罪证。 在这过程中，他知道宋家是间谍。知道自己回不去周朝，他也不敢回去。 宋磊怕会连累娘和妹妹。 宋磊又不甘心这么的在泥潭挣扎生存。后来大王子的人接触他。知道宋家主的背后是二公主，面对大王子手下的招揽，宋磊没有犹豫同意。 见到宋晖是意外，本想杀了他。但听到宋晖的决定，宋磊又可怜宋晖。 汇报上级后，又发现雪青和赵五英。上级制定一个计划。 不用他们出力，赵五英他们将内训练场内层情况探查清楚。 尤其赵五英出神入化的毒术，给他们更好的帮助。 赵五英为了宋磊不被影响，告诉他僵尸粉的引子。这让大王子的人不费吹灰之力铲除了二公主一部分势力。 “都怪我。”宋晖一拳头打在墙上，十分的自责。 “我们都有责任。”赵五英没有太过生气。 “对，我们目的是捣毁这个训练场，解救被拐周朝孩童。”雪青心里有些憋闷，不过很快开解好自己。 把孩童交给骆氏商队拜托他们将孩子带回周朝。 “你不回去？”赵五英看着一旁的宋晖。 宋晖的事圣上已经知道，鉴于他积极补救，圣上免了他的罪。 “还有更多人等着我解救，我不能走。”宋晖下一步计划去昌国都城，解救楚馆和花馆的姑娘们。 “一路小心。”赵五英和雪青有任务不能去，两人送了一辆马车和一些盘缠给宋晖。 宋晖没有客气，他身无分文。一路走到都城不知道何日。 “马车里，我放了些防身的毒药。你小心用。”赵五英知道宋晖武功不高。 “谢谢，后会有期。”宋晖说着朝两人拱手。驾马车朝昌国出发。 第171章 赵五英8 赵五英和雪青继续查找煞盟盟主消息，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 正打算去别的地方，收到赵四木的消息，煞盟盟主已经回周朝。 两人收拾东西回到周朝。雪青回煞盟探听消息。赵五英与赵四木汇合，知道了余巧月要成亲的消息。 “四哥你甘心吗？” “我做不到她想要的。”赵四木清楚余巧月想要的自己给不了。 赵四木知道赵五英唯恐不乱的性格，交代她，“别乱来。” 赵五英笑笑不回答。 雪青传来消息，婉和郡主被抓关押在煞盟分舵。 赵五英想到一个计划，一番忽悠，让房微安相信。婉和郡主非余巧月无人能救。 房微安果然上当，迷晕余巧月送到自己面前。 赵四木因此事，第一次与赵五英争吵。 这件事了，赵四木第一时间将赵五英送回到神医谷。 不知道他跟白术怎么谈的。五英被关在神医谷三年。 三年时间赵五英学了很多的东西。尤其跟着二师姐紫堇，她的思想被打开，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研究了很多出来。在神医谷内找人试验。 最后两人被白术撵出神医谷，“没事就别回来了。” 师姐妹相互看一眼，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出发。 赵五英一路采集炼制毒药来到京城。见到瘦了许多赵四木。 “四哥怎么瘦了这么多？都没有好好吃饭？你再这么糟蹋自己，小心英年早逝。”赵五英开玩笑，并不知道此时赵四木的身体已到尽头。 “你来的正好。平事堂近来有几人被下毒，你去看看。”赵四木没有回答而是分派事情做。 赵五英一听毒，全部身心放到中毒人身上。没有再多关注赵四木的身体。 赵五英一头扎进毒研究中，再接到消息就是赵四木身死。 “你说什么？！”赵五英不相信抓着来人的衣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四哥怎么可能会出事！” “五姑娘是真的。”手下一脸沉痛地说着。 赵五英推开对方，快步往外冲。 路上她知道赵四木是为救余巧月而死，赵五英恨不得杀了余巧月，但她知道四哥不会同意的。 从余巧月手里接过四哥尸身，她转身离开，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 路上，赵四木手下送来遗书。 遗书中，赵四木交代自己还有不到一年的寿命。他早做好了死亡，并用人生最后几个月时间换心悦之人一辈子记得。 赵五英无法相信自己那光明磊落的四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带着赵四木的骨灰回到百竹县。赵家三子全部没了，好在下一代赵钧担起赵家。 赵五英觉得苏大妮难得说了一句对的话，“也许，赵家的男人注定不能终老。” 面对余巧月，赵五英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有羞愧。她忍不住将四哥的谋算说出。余巧月打断她，“我知道。” 赵五英又问，“你不怪四哥？” 余巧月的回答又出乎赵五英的意料，“我尊重他的选择。” 赵五英想自己也应该尊重四哥的选择。 下山路上，余巧月问赵五英，“以后有什么打算？” 赵五英摇头，之前她一直为二哥，三哥报仇。现在煞盟解决，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想了好一会才道，“可能回神医谷学习医术。” 一直以来，赵五英为对付敌人，她只专研毒术，对医术不精通。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若她精通医术。也许能早点发现四哥身体有异，说不定四哥还有救。 送走余巧月，赵五英陪伴家人一段时间。受不了亲娘一个又一个的相亲安排，留书离开家。 回神医谷路上，赵五英收到二师姐紫堇的求救信。 紫堇一路向南朝昌国走。周朝大部分地区她都走完。 路上，紫堇的马车出了问题，遇到一商队。商队正是婉和郡主做伙计的商队。 婉和郡主化妆刻意模仿男子行事。外人看不出来，紫堇一眼认出。 紫堇用自己的医术，让商队对她很恭敬，出门在遇到大夫且是神医谷的大夫真是幸运。 紫堇利用大夫身份将婉和郡主调到自己身边。每天逗弄这丫头，日子过的很有趣。 到周朝与昌国边界，他们遇到流寇打劫。 紫堇没有武功天赋，婉和郡主武功不高，被流寇抓住。 紫堇以大夫身份获得优待，没有被杀。被要求给流寇治病。 紫堇记得赵五英说过在平事堂的事，发现一家隶属于平事堂的药铺。在流寇陪同进入，在挑选药材过程中，留下求救信息。 平事堂收到信息，传给温九言。在昌国的温九言接到消息，一边安排人解救两人，一边吩咐把消息传给赵五英。 赵五英改道前往昌国，见到被救的紫堇和婉和郡主。 婉和郡主死活不愿意回去。紫堇听了婉和郡主的遭遇很是同情，决心帮助她抓住魏明昌。 “魏明昌身边有千军万马，想抓住他不容易。这事得从长计议。”赵五英劝说婉和郡主。 “五英姐姐你不用劝我。不抓到魏明昌我是绝不会回去的。”婉和郡主态度坚决，手上正给紫堇碾药。 赵五英劝不动，让温九言自己想办法。 温九言要是能想到办法，也就不会让赵五英出马。最后没办法，温九言提出条件，婉和郡主留下一切都给听他的。 昌国内乱，温九言这次来可是带了不少任务来。 婉和郡主保证不乱来，但是小丫头第三天就带着紫堇研制的最新毒药跑了。 温九言气急，“你们俩看个孩子都看不住。” “说话小心点我们可没有答应帮你看孩子。”紫堇不高兴。 赵五英也不满意温九言的态度。 温九言知道两人毒药的厉害，及时道歉，“是温某语气急了，还请两位姑娘见谅。” 紫堇和赵五英商量，温九言带人去做任务，她俩去找婉和郡主。 “这次抓到小丫头，我一定让她尝尝我新炼制的软筋散。”紫堇皮笑肉不笑，第一次被人欺骗。 赵五英没有说话，但动作不慢的朝马车装制作僵尸粉的药材可以证明她的态度。 第172章 赵五英9 赵五英和紫堇跟着芳香引前行。 紫堇近来在研究改良跟踪药剂，婉和郡主偷药时，沾到了些。 两人顺着芳香引行走，越走越不对啊。 魏明昌是在大虞州起兵造反的，据点也在那里。芳香引的方向却是昌国都城的。 紫堇和赵五英相视一眼：婉和郡主又被拐了！！ “这丫头跟人贩子是过不去了。”紫堇好笑。 说到人贩子，赵五英就想到赵四木，玩笑的心没了。 紫堇说完就后悔，她知道赵五英与她四哥感情好，“你四哥知道你这样，一定不会开心的。” 赵五英明白，只是一时很难释怀疼爱自己的哥哥全没了。 “我们走吧。”赵五英抽了马一鞭子，加快速度。 两名年轻漂亮的女子在野外行走。自然吸引不少人注意。尤其现在内乱，朝廷重心在消灭叛军。 几个拦路抢劫的用石头挡住马车去路，站在石头前看着赵五英和紫堇大笑。 “大哥是俩细皮嫩肉的，咱今天真是好运呢。”说话的人目光淫邪的看着赵五英和紫堇。 紫堇最厌恶这样的目光，没有说话直接出手。说话的拦路贼，笑声戛然而止，身子一软倒地。 “老三！”边上人惊呼出声，蹲下伸手一摸，没气了。 老大目光惊骇的看着赵五英两人，“你们使得什么妖法？” 赵五英不想多造杀孽，“让开。” “你们杀了老三，想走，没门。”与老三关系好的男子，抽刀要砍两人。 跑到一半突然倒下。 余下几人吓得后退逃跑，生怕慢一步，无声无息死在这里。 “中了我的断肠散，跑得越快毒发作的越快。”紫堇的话让拦路抢劫的几位停下动作。 “两位姑奶奶，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二位饶我一回。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做人再也不干这拦路抢劫伤天害理的事。”几人中的老大，很识时务的跪地求饶。他身后几人也跟着扑通跪下磕头求饶。 “石头搬开。”赵五英吩咐。 “这就搬，这就搬。”老大爬起来，带着余下的几个手下，费力将石头搬开。 几人心里止不住的后悔，当初为啥要放大石头啊。 搬开大石头，赵五英看着躺地的两尸体皱眉。扔了两包化尸粉到尸体上，很快化的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这操作，把拦路几位吓得身子发抖，深怕自己被扔一包给化没有了。原本心底还有点其他想法的，这会啥也没有。 赵五英和紫堇的名声很快传播。不少人都知道，前往都城的路上有两名十分会使毒的魔女不能招惹，招惹就是尸骨无存。 赵五英和紫堇不知道，她们俩被人冠上毒魔女的名头。 把解药给几人，留下句，“好好做人。”驾马车离开。 之后的路，顺当很多，没有打劫的。也不是没有，是有看到她们两名女子都远远躲开。 两人没有多想，一路顺利的来到都城。 为防止叛军跑进都城作乱。都城对进入人员查的很严，必须有路引和户籍册。还要接受盘问，进城要做什么，要待几天等。 好在温九言给两人准备好，两人拿出路引和户籍册，报上要去地点。 “我们父母意外身亡，来投靠舅舅。如果没有问题，会在都城安顿下来。”赵五英按商量好的剧本回答城门官的询问。 城门官记录好问题，交代两人进城安顿好，要去一趟衙门做登记，拿到居住证才可在都城随意行走。 赵五英道谢，交了入城费，驾马车进城。穿过都城的南北大街，来到一条素客街的街末尾的房子处，敲门。 开门的是熟人——宋晖。 进入院子，赵五英为紫堇和宋晖介绍彼此。 两人进入房间洗漱休息，一路坐车都没能好好休息。 两人是被香味叫醒，为欢迎赵五英和紫堇到来，宋晖准备了都城的特色美食烤全羊和美酒。 三人坐在庭院边吃边聊。主要是宋晖讲述他三年境况。 宋晖三年前来到都城，是抱着很大的期望来解救被拐到楚馆和花馆的姑娘们。但现实很快给他痛击。 楚馆和花馆是都城最大的青楼，这里牵扯到的达官贵人太多太多。宋晖只救一个两个，出些银子是可以的。想要全部救走，等于要拆了楚馆和花馆。 宋晖人单影只的折腾三年，没有救出一人。中间若不是有赵四木和温九言交代平事堂的人看着点，他早死不知多少次了。 “一月前，我决定加入平事堂做事。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招待你俩。”宋晖叹息一声，一口喝干杯中酒。 “别那么沮丧，我们三个人一起想，定能救出那些姑娘们的。”紫堇很佩服宋晖的坚持，身为女人更了解女人的艰难，决定帮助宋晖一起。 “我们要先找到婉和郡主。”赵五英提醒紫堇，她们来都城的首要目的。 “婉和郡主是谁？她怎么来都城？”宋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紫堇说了下婉和郡主的“丰功伟绩”。 宋晖听得有些无语，这位郡主是跟人贩子杠上了，“找到她一定要看好。” 紫堇赞同，“我准备了很多药。” 楚馆和花馆那边目前没有什么好方法，宋晖决定先帮两人找到婉和郡主。之后两人帮助宋晖。 三人商量着找婉和郡主的事。宋晖在都城三年也不是白待的，都城三教九流的接触不少，很快查询到有一批新人被送进了花馆。 根据某人的描述，婉和郡主极有可能在其中。 紫堇听到消息后，笑，“这下不用你先帮我们了，一起来吧。” 决定后，宋晖去找人想办法混进去，确认婉和郡主是否真的在里面。 赵五英和紫堇外出采购药材，大干一场，手里没有货可不行。 从药铺出来，赵五英被人拦住。 马车停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后方。赵五英从马车下来，跟随对方进入小院，走到一间房门口停下。 宋磊推开门，没有进去，而是转身朝赵五英拱手行礼，“赵姑娘请。” 第173章 赵五英10 赵五英站在门口朝屋里看，床上躺着一名随时要断气的男人。 “宋磊什么错觉让你以为我医术很高，可以跟阎王抢人？”赵五英打量宋磊。三年不见，宋磊变化不少，身上的肃杀之气很重。 宋磊没有回答，而是开出条件，“赵姑娘，只要你能救活大人。你想办的事就一定能成。” “你知道我的目的？”赵五英反问。 “知道，你想要救出身陷在花馆的婉和郡主。宋晖想要拆了花馆和楚馆让所有姑娘都得自由。”宋磊说到这里露出一丝笑容，宋家一家恶徒却出了宋晖这么一颗好笋。 自己一行的目的被人打探的清楚，赵五英正了神色，扫了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男子，“他是什么身份？” “沈离，新王手下第一疯狗。”床上人吐出的话让赵五英侧目。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 沈离伤势很重，但眼睛的锐利不减丝毫。那眼神，让赵五英想起她的四哥。 “好，我救。” 赵五英的医术一般，好在沈离受的伤是表面，实际是中毒。赵五英很快配制出解药，“一日一粒，连吃七日可解毒。” 沈离服下解药七日，毒解了，身上的伤也养的七七八八。把宋磊留下协助赵五英几人。 “这什么衣服？是人穿的吗？”紫堇扯扯身上白惨惨颜色的衣服，跟丧服似的，看着就不吉利。 “你还好是花馆的大夫，我可是要做龟公的。”宋晖十分嫌弃身上的青绿色衣服，想不到他堂堂一介书生，沦落到此。 “你们俩够了。”赵五英穿着一身浅紫色衣裙，目光沉沉的盯着宋磊，“你家大人就是这么帮我的？” 她救了沈离的命，结果沈离要送她进花馆接客。她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碰她一下。 宋磊解释，花馆是官府经营的青楼，这么多年来，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们想要解救里面的姑娘们，最好是能让大王下令关停花馆。 现在大王最恼恨就是已死的二公主和外面造反的魏明昌。 如果他们能在花馆找到证据，证明花馆是帮着二公主及魏明昌的。以大王的性格定会关掉花馆，到时朝中大臣也不敢说什么。 沈离也能从中运作将人都弄出都城。宋磊又说了许多沈离的不易。 紫堇不耐烦的打断，“行了，不用说这么多。找证据是吧，放心我定把花馆翻一个底朝天。” 赵五英，紫堇，宋晖三人以不同角色进入到花馆。 赵五英进入第一天，就被人带去训练。赵五英小心翼翼的走进训练厅，打量四周。 “别怕，好好听话，就不会挨打。”边上一位年长些的对赵五英露出友善笑容。 “谢谢姐姐。”赵五英乖巧回话。来之前她用药让自己年轻几岁，如今外表看着是12、13岁左右的小姑娘。 靠着一张稚嫩天真脸庞，赵五英得到大部分人的好感，当然也有不喜欢的。 教导她们老妓女说过，进入这里她们要想活着，就要学会竞争。 一个青楼同一期间只能有一个花魁。花魁得到好处多，其他姑娘自然好处少。 为了让姑娘们更快融入花馆。训练她们的老妓女会在餐前，评选出学的最好的一位姑娘。这位姑娘的餐食是厨房精心烹制的。而其他人吃的就是一碗粥，一个馒头，一碟咸菜。 赵五英一口咸菜，一口馒头，再喝一口粥，吃的很是满足。不去看对面姑娘的精致餐食。 心里却是暗道，花馆真是好手段，从培训就开始让姑娘们竞争。姑娘竞争想要好处，自然就不会想着跑。 训练结束，赵五英拖着疲惫身子回到房间，直接躺下，训练勾引人比碾药一天要辛苦。 疲惫不足以形容赵五英现在的累。 “英英不要躺着，起来走走。”一只纤细的手拉起赵五英。 “你不累？”赵五英看向手的人，时刻充满活力的四月。 “这跟桂嬷嬷的训练比，算轻松的。”四月一副现在好简单的表情，让赵五英猜测她进来前的身份不简单。 “你家有嬷嬷教？” 四月没有隐瞒，“我爹生前在昌国户房做事，是位四品官。因为站队二公主，被抄家灭门。家里男丁都死了，我和姐妹被充做军妓。后来得人帮助，我被送到花馆。” 对四月来说，到花馆当妓女，可比做军妓强。至少这里她还有一定休息时间。攒钱赎身的机会。 进了军营，等待她的只有被玩死一路。 “你恨二公主吗？”赵五英想到什么问。 四月摇头，成王败寇的道理她懂。 赵五英陪着四月在后院转一圈，这时候天未黑，花馆未营业。 楼里的人并不清闲，他们要为营业做准备。身为龟公的宋晖，被安排擦干净走廊的每一根柱子。 宋晖拿着抹布认真擦拭，对悠闲散步的赵五英很羡慕。 “你看上那位小哥了？”四月注意到赵五英看了宋晖几次。 赵五英摇头，“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他好好笑，擦柱子不搬椅子，梯子，而是向青蛙一样一蹦一蹦的。” 四月看了眼正蹦着的宋晖，忍不住笑出声，是挺搞笑的。 听到两人谈话的宋晖。看着抹布，看着柱子，再看看不远处放在一旁的梯子。转身搬梯子擦拭。 赵五英和四月绕了一圈花馆后院。想要去前面看看，被拦住。 他们这些新进来的姑娘，能活动区域只有后院区域。 前面招待客人区域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一是怕她们跑；二是怕她们随意走动影响到客人；三是怕客人见了没有新鲜感，后期推出不值钱。 回到住处，晚饭送来，一碟炒羊杂，一碟酱菜，两个馒头，两碗粥。 两人吃了，洗漱睡下。 赵五英没有这么早睡过，尤其前院热闹声传来，很难睡着。 “英英睡着了吗？”四月翻身朝着赵五英的床铺小声询问。 “没有。” “我也没有我们聊会天吧。英英家是哪里的？”四月来了兴致。 “我家在南市，离大虞州很近。叛乱怕有危险爹娘带我来都城投靠亲戚，路上遇到盗贼，爹娘没了，我被抓卖进花馆。”赵五英说着早编好的说辞。 “原来你的身世也很凄惨呐。英英我比你大。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照顾好你。”四月一副姐姐模样。 赵五英嗯了一声。 “英英真可爱。”四月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时候睡着不知道。 第174章 赵五英11 昨日，赵五英她们接受的如何笑。今日她们训练怎么婀娜的走路，一步一挪，都要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今日训练的换了一位教导者。这教导者年岁并不大，长得只能说小家碧玉。轻移莲步，没有做其他多余动作或者说什么话，却吸引住所有人目光望她。 走了一段停下，让姑娘们跟着她的动作，行走。 有的姑娘一学就会，有的行走路如男子，龙行虎步的。赵五英这些年在外行走，早年家中教导的闺阁礼仪早都抛弃。 现在让赵五英做这些，浑身说不出的别扭。这种别扭在她行走时，散发出。因此赵五英先被打手心，然后是被扎针。 赵五英手肿的厉害，为不耽搁明天训练，去花馆后院的医室拿药。 紫堇正给一位下面有伤的姑娘上药，上好药交代对方，要休息两日再接客。 姑娘记下紫堇的话，至于做不做就另说了。送走人，紫堇拿出药抹赵五英的手心。 “有见到婉和郡主吗？”赵五英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询问。 “我这几天都在医室忙。”紫堇来到医室，就一直忙碌。 自打花馆上一位医婆离世。姑娘们生病都是忍着，她们不能随意外出。请大夫上门，一般的大夫不愿意来花馆。紫堇到来，不接客的姑娘们都来看病。 交流两句，赵五英拿药离开。 回到住处，四月正盯着手里的物品发呆，见到赵五英进来赶紧收好。 “你手怎样？” “医婆给了药，抹两天没事。”赵五英没有询问四月的藏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训练一个月行为举止后，接下来是训练酒量。花馆里的姑娘不仅要会喝酒还得会品酒，学会怎么让客人开心喝酒。 这期间，紫堇传来消息，她见到了婉和郡主。婉和郡主气质好，年岁小，更被看中。蓝姨安排她们学习琴棋书画等，朝清倌人方向发展。 赵五英这种年岁大，长相不是特别出挑的作为一般妓女，调教三月就要推出接客。 三个月调教结束，赵五英的气质各方面有了极大的变化。用紫堇的话说，赵五英现在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诱人的魅惑。 今晚是赵五英挂牌接客的第一晚。 紫堇，宋晖躲在赵五英的房间说话。三月训练，赵五英表现不俗获得独属于自己的房间。 “今晚打算怎么办？”宋晖担心，“要不我送你出去。” “我自有办法，今晚探查你们俩准备的怎么样？”赵五英对今晚早有准备。 三个月，三人暗里探了花馆九成九的区域，没有找到有用线索。 今晚馆里今晚推出十位新人挂牌接客，身为花馆主事的老鸨蓝姨一定会全晚在前院，是他们探查的好时机。紫堇和宋晖计划今晚夜探蓝姨的房间。 “没问题。”紫堇让赵五英不用担心。 夜晚，穿着轻薄纱衣的赵五英，走上前楼大厅的大台上。如货物般被蓝姨介绍着，赵五英时不时做些小动作，吸引撩拨着客人们。 十名姑娘介绍完毕，起拍开始。 赵五英注意到四月目光看向二楼某个方向。目光看过去，只看到紧闭的窗户。 四月在赵五英前面，她被一名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拍下。四月的脸色苍白，眸光看着某个方向始终未开的窗户。 四月表现，蓝姨看在眼底，使眼色让一旁的婆子拉下去送到中年男子的包间。 赵五英走上台，有人喊价。赵五英记下喊价的人，有机会要让他们尝尝自己毒药的厉害。 “500。”略为熟悉声音，赵五英抬头——沈离。 赵五英走进去。沈离伸手示意赵五英坐下。 赵五英坐下，接过茶杯一闻就知茶水放了催情的药。 “茶不好？”沈离挑眉询问。 赵五英恢复之前冷漠脸，“好不好你不清楚。” “姑娘会在意这点小玩意。”沈离笑。 说到毒药，赵五英神色更郑重，“我从不小看任何毒药。” “沈某失言。”沈离道歉。 客套完，说起正事。 沈离此次来就是告知赵五英三人，魏明昌快要败了，她们不能在魏明昌被抓前拿出证据。后面没有机会。 “多久？” “半个月。”沈离给出时间。 “五天时间。”赵五英思索后给出时间。 “好，到时沈某亲自来拿证据。”沈离说完准备离开。 “你就这么走？”赵五英打量着沈离。 沈离看着赵五英笑，一把抱起赵五英，走向床榻。很快房间传出某些不可描述的声音，屋外的蓝姨满意点点头。 走到下一个房间，听到客人的生气质问，楼里姑娘的哀求拒绝。 蓝姨顿时脸色不好看。推门进去，一边给客人赔罪，一边使眼色让人拉走四月。稍后进来两名新培训未接客的姑娘们来陪客人。 被拉住的四月听着隔壁的声音，想要开口说笑，但嘴被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呜声。 下半夜，赵五英抖着双腿回去，露出皮肤都是青紫痕迹。 赵五英心里不住咒骂沈离，让他留几个痕迹应付人，他倒是不客气。 不过她赵五英也不是好惹的。给沈离下了两年的清心寡欲。 “是不是沈大人？是不是？”四月从隔壁屋冲出来，抓住赵五英用力晃。 看到身上的痕迹，她的脸色更白了，看向赵五英的目光里全是怨毒，“英英，枉我当是好姐妹，你竟然抢我男人。” “什么你男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赵五英面上不解，心中猜测四月认识沈离？ “我跟你没完。”四月愤怒要的抓花赵五英的脸。 赵五英的身手是能完全躲开，但身后来人气息，让她停住脚步。转动脖子，一费力躲避，但最终不敌，被四月抓伤了脖子，留下三道很重的手抓痕迹。 “住手。”接到消息赶来的蓝姨，看到四月的癫狂，眉头紧皱。走近后，发现赵五英被抓伤，脸色更难看。 蓝姨抬手对着四月就是啪啪两巴掌，“我教的规矩都忘了。” 蓝姨让人把姑娘们叫出来，“再说一遍我花馆的规矩。客人只要花得起钱，他想选谁就选谁？想要笼络住客人，就拿出自己的本事。 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客人就是客人。不可能是哪一位的男人。这几个字，再让我听到，就送到楚馆去。” 第175章 赵五英12 一听楚馆，姑娘们身子瑟缩了下。楚馆什么地方，可是有人专门讲解过。蓝姨为了让姑娘们知道怕，可是专门让人抬了两位接客后的姑娘给她们看看。 全身上下被折磨的没有一块好肉。那一次就是赵五英都没有忍住呕吐。 警告完，蓝姨征罚四月体验两次快乐水。 所谓快乐水是将人一把按入水中，濒临死亡恐惧，挣扎不脱的大手，都让人害怕。这样的惩罚不会有一丝伤到身体，以免影响接客。 赵五英因为脖子上的伤，获得两日休息。 屋内，赵五英刚躺下休息。紫堇背着药箱走进来。看着赵五英的惨样啧啧几声，“你不会真被欺负了。” 赵五英白了她一眼，瞅了眼屋外，压低声音说了沈离的话。 “我们在蓝姨屋里发现暗格，找到几封信。信里二公主有派人来过花馆的禁闭室。我和宋晖推测，证据在禁闭室。” 禁闭室是赵五英三人目前唯一没有探查过的地方，想要进禁闭室并不容易。 “我有办法进去。”赵五英摸着脖子上的伤痕，就用你来帮我完成任务吧。 紫堇为赵五英上好药离开。赵五英睡到下午醒来，带着食物去看四月。 “你来看我笑话。”四月躺在床上，目光阴沉的看着赵五英。 “在花馆想接什么客，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赵五英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扯过一旁的凳子坐下。 “好好活着已经很难了。我不想相识三个月的好姐妹变成敌人。”赵五英叹息一声，率先低头。 “好姐妹？”四月冷笑，从赵五英进入沈离包间，他们就不可能。 四月的心被嫉妒恨啃咬着，看着赵五英露出手腕上的青紫，“想让我原谅你也可以。” “你说。”赵五英露出笑容。 四月让赵五英靠近自己。待赵五英靠近，四月藏在被子下握紧银钗的手，用力扎向赵五英。 赵五英没想到四月这么疯狂，抓住她的手，“你疯了。” 四月用力脱开她的控制，抓手变成赵五英持银钗扎进四月的胸膛。 啪——碗碟掉地上的声音，接着尖叫，“杀人啦——” 赵五英被人拖着扔进禁闭室。 赵五英好一会，挣扎着爬起来。小心摸屁股，她被打了20大板。 真疼。 赵五英靠墙站好，看着狭小逼仄的禁闭室。感觉人待在这里变得烦烦躁。压下情绪，仔细检查有无暗格。 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赵五英拔下头上的簪子，撬开门锁，走出禁闭室。 一间间找过去，没有发现异常。赵五英又把走廊也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暗格。但也发现一点不同。 禁闭室看处位置，从外面看很大，步量宽有180步。可进来步量宽度却不到90步。 这里肯定有隐藏的空间，只是入口在哪？ 铁门声，赵五英回到自己待的禁闭室。 刚坐下，进来俩婆子，带着赵五英穿过一间间禁闭室，来到底部。两人按了下墙上的灯笼。墙壁缓慢移动，血腥气息从屋内传出。 赵五英被拽进去，捆住手脚。 屋里另有两名婆子在一桶桶的提水倒进水缸。水缸满，一名婆子一手抓着赵五英的胳膊，一手揪住赵五英的头发，用力往水里按。 赵五英挣扎，另一个婆子也上前一起按着。一次又一次，直到赵五英没有力气丢在地上。 惩罚室门打开，一人走进来。 赵五英抬头是四月，“咳咳咳……你是谁？” 四月笑，“我没有说谎，我是四月。只是我没说我生母是蓝姨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四月说着脚踩在赵五英手上。 “啊——”赵五英惨叫出声。 四月掐住赵五英的下巴，“小脸惨白真招人疼啊。可惜疼你的人不在。”说着用力一甩，赵五英的头撞到一旁架子，发出重重的撞击声。 “我说了，接什么客不是我能选择的。”赵五英喘息解释。 “那你更该死。沈大人是我的，所有染指他的女人都该死。”四月语气阴狠，又想到什么笑，“轻易死了就没趣了。你这么漂亮得多为大姨赚些钱。” 四月吩咐婆子，“送到楚馆。” “你不能这么做，我没有做错事。”赵五英挣扎。 “害怕了。可惜这里没有男人来怜惜你。”赵五英越害怕，四月越兴奋。走到一处抬手，被一婆子拦下。 “四月姑娘，请慎重。” “大姨说了我想怎么处置她都可以。”四月推开婆子，按了下墙壁的一块砖，然后又拧了桌子的摆件。最后四月倒行七星步来到一步，用力踩下。 在她身后一道石门打开，出现一条密道。 看着出现的密道，赵五英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找到了。 赵五英突然不挣扎，露出一抹笑，“我觉得楚馆适合你去。” 四月感觉不对，和俩婆子同时身子一软倒地。 赵五英的身子不稳后退，被人扶住。沈离轻笑在赵五英耳边轻声道，“赵姑娘比我想的能忍？” 赵五英白了一眼沈离催促他快点做事。 不能出声的四月看到沈离，眼里全是激动，想要张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更想伸手触碰沈离，手指一点也动不了。 赵五英手脚利落的解决两个婆子。扭头看到沈离没有杀四月，而是将她绑起来。 “舍不得？”赵五英语气不好。 “她本应去军营的。”沈离的话让四月眼中的痴迷消失，眼里全是着急。她不要进军营。但沈离没有给她一个眼神，提着她，走进密道。 赵五英随后进入。 密道两旁的油灯点亮，把路面照的很清楚。走了一段路，来到一间密室。 在离密室一丈远距离，沈离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赵五英疑惑。 “有毒。”沈离说出原因。 赵五英仔细打量密室边上，没有毒，走上前推开门密室门，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 “这里的毒我都能解，需要药材不少。” “你说我让人送来。”沈离回答，让赵五英感觉有些不对。但具体在哪也说不下来。 第176章 赵五英13 报出需要的解毒材料。很快人送来，赵五英着手破解毒药。 沉浸在解毒中的赵五英，让沈离很欣赏。四月看在眼里，对赵五英更加仇恨。 赵五英不理会身后的目光，花费一个时辰把所有毒解开。 沈离上前打开一个紫檀木盒子，眼里全是欣喜。 “宋磊，安排人进来。” 宋磊应声，很快进来一波人进来带走这些，一同带走的还有四月。 没有毒干扰赵五英的思路清晰，“不需要我们卧底，你也能破了花馆，之所以弄这么一出，是因为这里的毒，你解不开。” 赵五英说出自己的猜测。 “赵姑娘很聪明。”沈离夸赞。 花馆和楚馆一直都是二公主的敛财工具，大王子早知道，也一直想要据为己有。 大王子成为王位，没有遗诏，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其他王子或者叔叔伯伯表面顺从他，暗里使绊子。 这花馆，大王子想要直接握在手里很难，派沈离来查询找到证据。 沈离之前进来查询，密室来过，但手下全中毒伤伤多人，沈离自己也中招。 赵五英为沈离解毒，是救命也是一场试探。之后安排他们进来，一点点引导他们到这里。 沈离这么做的另一个目的是迷惑平事堂温九言。让他注意不到都城事。将平事堂间谍机构清扫出去。 沈离将各方面都算计到位。 赵五英三人的目的达到。沈离将婉和郡主还有从周朝拐来的愿意回去的人，都交给三人。 男孩子愿意回去的多。姑娘们，尤其是年长一些的都不愿意回去。他们清楚，回去以后家里人是不认的。弄不好还会直接将她们沉塘，责怪她们失去贞洁。还不如在昌国生活。 赵五英找到沈离，提出要求安排好这些姑娘们的去处，不得逼迫他们做不愿意做的事。 沈离答应，条件是解了他的清心寡欲。 赵五英同意。 事情结束，赵五英三人，带着近百位回去。 “你看上他了。”马车内，赵五英注意紫堇时不时目光投向宋晖。 “嗯，看上了。”紫堇大方承认。 “你打算怎么做？”赵五英看出来，宋晖眼里心里算是救人，现在救完他没有了生活的目标。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 “陪他一起送这些人回家，然后拐他回神医谷。”紫堇计划很简单。 赵五英支持二师姐，为给两人提供更多相处空间。赵五英接手了一大半家在京城方向的少年和少女。 赵五英安排着他们回到家。大部分都回到家里与家人团圆。少部分，家里已没人，也有些不愿意接受他们回去。 这些人，赵五英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收到余巧月的信，全部送到余家村。 余巧月已写信给述而书院的沈夫子说明情况。这些人会在这里书院学习三年，学会适合他们的技能来养活自己。 赵五英不放心，留在余家村三个月，看着他们融入书院学习。三个月赵五英也没闲着，她被冯夫子邀请教导书院里的学生学习医术。 赵五英一开始是推辞的，她自觉医术学得不精教不了。 冯夫子将余巧月当初看了两本医书就教姑娘们学习采药的事说了，“不需要教太多高深的。能教导他们一些常用的就可以。比如中了蛇毒，误食了毒八角怎么急救。” 赵五英同意，准备一番后教导学生。不止学生来听，附近的村民也都来听。有的还拿来一些路边常见的毒草来询问。 这样赵五英找到了她以后的方向。她想要写一部解毒书，告知世人中毒后该怎么解。 三月后，赵五英回到百竹县，与家人团聚。一番深入交谈后，获得爹娘支持。赵五英背着行囊出发，走走游历收集各种毒材料，找到相应的解毒方法。 从深山里走出，赵五英看看太阳，在里面待了一个月，真是许久不见太阳。 不远处躺着一人，赵五英走近，看着背朝天躺着的熟悉人。 赵五英后退准备离开。若是别人她救了。这人她不想救。 “赵姑娘真无情呢。”沈离调笑声音响起。 赵五英不听，快步走。 距那日过去半月，沈离一直跟在赵五英身边，甩都甩不掉。 “你要什么？”赵五英想和沈离好好谈谈。 我想要你对我负责。沈离的话，赵五英不解，她负什么责。 “那可是我第一次。你不能不负责。”沈离说着耳朵红了。 “什么第一……”赵五英反应过来，脸也红了，气红的。这人太不要脸了。当时两人只是为不引人注意的，权宜之计。 “我娘从小告诫我，男孩子要保护自己。身体不能随便给别人看。你看了就要对我负责。”沈离还在说。 “这事是我吃亏吧，我还没让你负责呢。”赵五英气得脑袋有点糊涂。 “也行，我对你负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沈离话锋转的太快。 “沈离成亲是大事，不能拿来开玩笑。我们之间不可能。”赵五英恢复平静。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沈离坐直身子，语气坚定。 “好吧，就当你是认真的，你的身份也不合适。”沈离是昌国朝廷人，赵五英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 “我辞官了。我现在是自由身。以后英英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不要叫我英英。”这两字提醒她在花馆遭遇的一切。 “英儿？小五？”沈离改口，“或者娘子。” “闭嘴。”赵五英这会想要毒哑沈离。 “你怎么会辞官？”赵五英不解，沈离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狡兔藏走狗烹。”沈离声音淡淡，“这样也好，我当年跟随大王子，就是为了报仇。” 沈离的父亲是周朝人，外出闯荡来到昌国，遇到了沈离母亲。为了沈离母亲，就在昌国定居。后来有了沈离，一家三口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是衣食无忧。 7岁那年，沈离父亲带着他和娘回周朝探亲。到两国交界处，被人抓住。那些人看上了穿女装可爱的沈离。 第177章 赵五英14 完 沈离父母为保护儿子被杀。沈离被带进花馆，被发现是男儿身。 原本想要杀他，幸好沈离母亲的一个爱慕者奉二公主命令到花馆找蓝姨。认出沈离，花大价钱带走沈离。 知道一切后，爱慕者带着沈离逃走。一边躲避二公主派来追杀他们的人，一边教导沈离武功。后来爱慕者受重伤，死之前托关系把沈离送到大王子府做侍卫。 沈离头脑聪明，与二公主有仇，正合大王子的心意。沈离得到提拔，为大王子卖命。 大王子发动政变时，沈离冲在最前面，只为亲手杀死二公主。沈离知道这样做会让大王子不满意。但他这么多年的心愿就是杀二公主为父母报仇。 沈离违抗命令，让大王子很震怒。大王子也意识到自己给沈离的权限太大，需要防着。将沈离调离前线，负责解决都城花馆、楚馆的事。 沈离看得明白，大王子已容不得自己。得用赵五英时，就着手安排忠心愿意跟着他的手下离开。 花馆、楚馆的事解决，大王子觉得沈离没用，就要动手。 沈离已准备好，早已带人离开。用手里的情报和温九言换了条件，带着下来到周朝。在沈离父亲的老家定居。 带着手下组织商队，专做昌国与周朝的物资倒卖。 待商队稳定，沈离离开来找赵五英。 “太着急来找你，食物准备不充分。吃了有毒的果子，幸好遇到你。”沈离面上一片感激。 沈离的话，赵五英没有全信。 赶不走沈离，赵五英只能接受沈离跟在身边。时间久了，又觉得有一个能处理好一切琐碎事的人跟在身边也不错。 这期间赵五英带着沈离回了一趟神医谷。紫堇和宋晖要成亲了，两人你追我逃的折腾一年，在紫堇怀孕后，定下关系。 “恭喜。”赵五英送上自己准备的，一箱子毒药。 赵五英拿着自己整理的解毒经给师术看，并说了自己的打算。 白术对赵五英的的决定很支持。仔细阅读赵五英写的解毒经，并亲自动手批改，注解。 在神医谷待了两月，抱了紫堇和宋晖的女儿，赵五英和沈离开。 路上收到赵家发来的信息，赵钧成亲。侄子成婚，作为姑姑赵五英得回去看看。 赵家人见到沈离很熟悉。赵五英才知道沈离瞒着她一直与家人联系。 写信让赵五英回来，一方面是赵钧要成亲，另一方面，赵五英的爹娘是让她回来，办和沈离的婚事。 看着头发全白的爹娘，赵五英没有拒绝。穿上嫁衣，赵五英与沈离成亲 有了夫君，赵五英再出门，没有拒绝。 沈离带着赵五英回了趟自己的老家。 沈离老家所属的县是余巧月弟弟余根武担任知县的地方。 余巧月在这里，她带着夫君和一双女儿来参加余根武成亲。 余巧月约了赵五英见，“恭喜。”余巧月说着把礼物送上。 “谢谢。”赵五英接过礼物盒子，打开里面放着赵五英曾经要余巧月还的欠款。 赵五英没有要推回给余巧月，“当时是故意为难你。” “新婚贺礼哪有收回的。”余巧月推回给赵五英。眸光温柔的看向凉亭外正与沈离交谈的骆怀成，“我夫君很有钱的。” 原本余巧月是想自己攒钱还债的，骆怀成知道余巧月打算后还生了一场小气。在骆怀成看来，自己的一切都是余巧月的。余巧月不用，就是与他生分。 如此，赵五英接过，“抱歉，我以前因为四哥待你态度不好。” “其实面对哥哥弟弟的娘子，我心里也是有一点小吃醋的。”余巧月理解赵五英心里的小别扭。 这话让赵五英很意外，在她眼里余巧月一直都是冷静果敢的。 余巧月笑，看着什么都与自己说的亲弟弟。突然间将所有的心事都跟另一个女人说。心里是会有点小不舒服的。但更多的是高兴。为他有个知心爱人而高兴。 余巧月的话让赵五英有很大的触动，而他们夫妇的相处也让赵五英发现自己与沈离，还不够坦诚。 回程路上，赵五英主动和沈离说起跟着曾经的过往，说了赵四木的死亡。说完又交代沈离，“四哥死亡真相，我一直没有跟爹娘说。” 沈离保证不会说，但是提出条件，“娘子，你看灿灿多可爱。我们也要个女儿好不好？”说着握住赵五英的手，摩挲着。 赵五英甩开沈离的手，“别闹。” 沈离眼眸微暗，凑近赵五英，低沉的声音在赵五英耳边响起，“娘子，为夫晚上好好伺候你。” 赵五英脸微红，推了下沈离，“青天白日的，正经点。” 沈离点头，“好，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晚上，沈离用实际行动告诉赵五英，他一点都不正经。 赵五英一边承受着沈离的索取，一边在心里想，沈离之前是不是都装出来的。 一年后，赵五英和沈离的宝贝女儿——楠楠，在百竹县出生。 生下楠楠后，赵五英就着手编写解毒经第一册。女儿的大小事务都是沈离照顾。对此赵五英的爹娘说过赵五英多次，每次都被沈离拦住。 沈离喜欢陪伴在女儿身边，看她一天天成长，那种喜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赵五英在解毒经第一册编写完成后，放下手上的事，陪在沈离和楠楠身边。 楠楠慢慢长大，她的容貌继承了赵五英乌黑的眼眸，笑起来嘴角会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楠楠的性格则更像沈离，聪明伶俐，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楠楠五岁，在沈离的支持下，赵五英决定开启解毒经第二册的编写。为此他们带着楠楠启程游历四方，见不同的风土人情。 每到一处，沈离会带着楠楠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让她在游玩的过程中也能学到知识。赵五英则是埋头收集当地毒草、毒花及各种毒物研究他们的解法。 楠楠的到来，不仅让赵五英和沈离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也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未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都能共同度过。 第178章 赵四木 赵四木出生捕快家庭，他的祖父，父亲兄长们都是捕快。他自小的理想也是成为捕快，成为一名为民除害伸张正义的捕快。 但一家子五口人不可能都进入县衙做捕快。 他的祖父年曾救过一位县令，如今已做到顺天府府尹。两人间有联系，祖父让赵四木去京城顺天府做捕快。 凭借自己的本事，赵四木能过顺天府的考验，成为最年轻的——13岁的小捕快。 赵四木跟随前辈们学习武功学习怎么破案，认真记下京城的所有大人物的关系及他们的家属、下属、奴仆等，这些都是不能得罪的。 刚开始赵四木不懂为什么要记下这些势力关系，他们的职责不是应该抓坏人吗。 后来的一次办案，让赵四木明白，天子脚下小小的捕快，想要维护伸张正义是多么的难。 历经艰辛找到证据证明谁是凶手，但因为对方的身份。捕快们无能为力看着对方逍遥法外，继续为非作歹。 更因为赵四木的冲动行事，让一位捕快在抓人时，弄伤了对方。 那位捕快在事后就被人活生生打断手脚。 赵四木永远记得带他的老捕快知道这事后，跟他说的那句话，“在京城，捕快们要做的不是伸张正义，而是要保护好自己。” 赵四木消沉，他不知道他做捕快的意义是什么？ 从小到大，祖父和父亲告诉他，穿上捕快服就代表着一种责任。就需要维护一地的治安，为冤死者伸张正义。可在京城有太多太多的人压在捕快们的头上。 身为捕快，他伸张不了正义。他的一时冲动害的同僚余生只能瘫在床上。 赵四木是被柳青玉打醒的。柳青玉正是那位断了手脚捕快的女儿，她接替父亲的班进入顺天府，被安排到监牢做女狱卒。 因为柳捕快，赵四木对柳青玉多有照顾。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互有好感。赵四木想就这样吧，和柳青玉成家，一起照顾瘫在床上的柳捕快。 当他向柳青玉提出成亲时，柳青玉笑了，一副看傻子模样的笑了。 经历亲爹被打断手脚一事，柳青玉的心性早已发生变化。柳青玉心里想要不是嫁给捕快，重复她娘辛苦劳作时刻看人脸色的日子。 柳青玉想要的是成为人上人的生活。柳青玉进入府衙目标明确，一是在牢房想办法结识那些权贵们。二是利用赵四木的愧疚得好处。 柳青玉用从赵四木处得来的钱财的打扮调养自己。再利用从狱卒犯人中结识的人，向上攀高枝。 经过多年的努力，柳青玉成功了，她即将成为淳康侯世子的良妾。 柳青玉的做法，赵四木没有太难过。他早有所觉，只是因为柳捕快一直包容着对方。 接到赵三木去世的消息，让赵四木决定回老家。他辞去推官职位，私下调查杀害兄长的江湖中人，为三哥报仇。 赵四木预料到那些人会报复，但他没有想到这里面也有柳青玉的人。 幸好李辉四人出现救了他，在山中赵四木见到了余巧月）淳康——12岁的女狱卒，比自己当捕快还小一岁。 赵四木对余巧月产生一丝的好奇。因为这份好奇，赵四木不自觉的对余巧月多了一份关注。待他发现时，人已长在他心里。 但兄长们的仇，心中的抱负让赵四木不能停下脚步。他选择接受曹统领的邀请，加入煞盟，离开百竹县。 赵四木以为自己与余巧月会再无交集。但人生就是这么有趣，一次又一次相遇。让赵四木知道余巧月的成长，也见到她喜欢的人。 骆怀成眼中的深情让赵四木为余巧月高兴又难受。 …… 赵四木放下手中的信，看向站在大厅内的荣毓。 荣毓——原淳康侯世子，如今对外他是早逝的世子。 淳康侯正是柳青玉看中的权贵人家。 淳康侯世子纳了柳青玉不久成为淳康侯。他觉得是柳青玉旺他，对柳青玉更加的喜爱，给了很多的权利。柳青玉凭借此从生病的淳康侯夫人手中夺取管家权。 掌控淳康侯府后院后，柳青玉三番五次的上门气淳康侯夫人。淳康侯夫人生生被柳青玉气死，丢下年幼的小世子。 柳青玉在未生下儿子前，对荣毓还不错。生下儿子后，容不得荣毓继续占着世子之位。 安排人将荣毓卖了。 第一次被拐，荣毓口上说着恨，心里还惦念着父亲。但第二次被拐，荣毓清楚知道，淳康侯府没有他的位置。他在父亲淳康侯心里也没有一点位置。 荣毓对淳康侯死心，不愿意回到父母身边，拜师余巧月学习武功。 “这条路并不好走。” 荣毓知道路不好走，但他想报仇。为早逝的娘亲，也为自己三番两次被卖。荣毓跪下，“赵师父，求您成全。” 荣毓如今情况，有赵四木一分力在里面，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经过一番考验后，赵四木收荣毓为徒弟，成为他的二师父。 …… 从骆家离开，赵四木来到退休的老御医家。赵四木对老御医有救命之恩。 老御医认真把脉后，给出一个更具体的赶时间两年零三个月的时间。 老御医给赵四木出了一套治疗方案，按照老御医的方案，赵四木能再活10年。但这方案第一条，不准动武要静养。赵四木就不能答应。 赵四木放弃治疗，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彻底解决煞盟。 “很好，你的寿命又缩减一半。你现在还有五个月，尽情折腾吧。”老御医哼哼着，他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胡老抱歉。”赵四木低头道歉。 胡老御医叹息一声，“命是你自己的，你不想要，我做为医者也没有办法。”话是如此说，胡老御医还是认真给赵四木包扎好伤口，又掏出不少补身药丸。 赵四木道谢接过，回平事堂研究下一步要怎么解决鬼谷。 正盘算着，收到余巧月失踪的消息。 赵四木带人追去，一路跟踪到西南密林。这里毒虫遍布且很宽阔，想要找人太难。 正盘算着如何汇报要人手，收到骆怀成派人送来的一只经过训练的白貂。 煞盟的事，骆怀成知道后，就很担心余巧月哪天会有危险。征得余巧月同意后，骆怀成给余巧月服用了一药物。 这药会让余巧月的血液中含有一种特殊的一般人闻不到味道。只有服下对应药物的白貂可以闻到。 跟随白貂，赵四木一行来到食人族。 轰隆—— 赵四木心里一慌，带人朝爆炸声处去看。入目的就是长剑刺向余巧月的那一幕。来不及说话，赵四木飞身挡住。 两人联手解决三名黑衣人。 暗处两支箭射来时，赵四木本欲挥刀阻止，脑海里突然闪现胡老御医最后对他说的话，“你想好怎么死了吗？需要老夫给你买棺材吗？” 当时赵四木没有回答，现在他知道怎么死了。 第179章 余根武 初到陵县上任时，余根武自觉身后站着余氏、骆氏两大商行，又带了余家村不少儿郎来。有钱有人，一定能很快让陵县成为富裕县。 在路上他就开始规划要盖酒楼、客栈、商铺等等大力发展陵县的商业。 余守平看着余根武的规划，没有说话，给了一笔银子让余根武去折腾，体会人性的善与恶。 余根武拿着不菲的银两就去找人搞商业。余家村、百竹县的发展，余根武自觉已经摸透了，可以照搬过来发展陵县。 现实却很快打脸，余根武掏出的大笔银子，连点水花都没有见，就这么没了。 余根武要查账，账本一片混乱，有些甚至没有。 吃了亏，上了当……经历种种后，余根武明白自己再有后盾支持，也得脚踏实地的做事才成。好高骛远是要不得的。 在骆怀成的指点下，余根武带人将陵县实地走访一遍。收集陵县百姓的真正的需求和意见，又请教县里有威望、有学问的人。其中一位就是县学教谕。 林教谕刚开始看不上余根武，上来就大包大揽。一副尔等凡人不知所谓，皆听我言才是对的嘴脸，让人很不喜。 经过种种打击后，余根武变得沉稳，改了态度，认真请教。 见余根武是真心改过，真心为陵县发展。这位在陵县教书近二十年的教谕，也改了态度帮助余根武。 有了林教谕帮助，余根武重新定规划，第一步用剩下的钱打水井。陵县穷的原因就是雨水少。庄稼缺水自然长得不好。 通过余守平，请来专业的人员，在最缺水的村庄打水井，解决村民吃水和浇水的困难。之后就是将买来建设客栈、酒楼的砖石等拿来铺城里的路。陵县是土路，平日里就尘土飞怕扬，下雨天是泥泞不堪，无法出门。 两样举措下去，陵县百姓对余根武有了一些改观。后面再借着余、骆两家商行的帮助。余根武用三时间，将陵县——大周朝最穷县的帽子摘下来。 余根武在跟林教谕的接触中，也认识了他的女儿——林伊人。 随着接触的增多，余根武与林伊人越来越熟悉。 听到林家请媒婆，才反应过来。赶紧写信给亲娘何美丽，信里交代快点来。再不来她小儿子的娘子就跑了。 何美丽接到信带着骆灿灿赶来。 休整一日，何美丽带着礼物上门见林夫人。稍稍打探就知道，林伊人也对余根武有好感。但这小子光献殷勤就是没动作，气得林家人直接请媒婆说亲。 何美丽先道歉，小儿子没教好，然后扒拉月下社名单，挑选最好的一位媒婆上门来提亲。 三年时间，何美丽创办的月下社已经统一大周朝的媒婆，目前她正计划着往隔壁国家发展呢。 余根武、林伊人的亲事定下来。 余巧月带着骆怀成、念念赶来。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何美丽和余守平早两年就准备好的聘礼。 亲弟弟要成亲，余巧月是很高兴的。但当她看到自己几月不见的宝贝女儿后，脸色变了。一把抄过地上的扫帚，对着后进门的余根武就是一顿揍。 “啊——疼——姐，干嘛打我。我做错了啥啊——”余根武边躲边委屈的大叫着。 不问还好， 一问余巧月更气了，手上力道加重。 待骆怀成将余巧月拦住，余根除了脸，全身上下哪哪都疼。看着给余巧月揉手，担心她手疼的骆怀成，余根武更觉得疼了。 “咱俩亲姐弟。三年不见，你就这么待我。”余根武越想越觉得难过，忍不住掉下两滴眼泪。 “少扯这些。我问你，灿灿的头发怎么回事？”原本一头乌黑齐腰长发的女儿，来陵县不到三月，头发变成披肩。 余根武顿住，“呃，嗯，这个，那个——嗯，” “说。”不止余巧月生气，骆怀成也生气。他捧在手心娇养长大，白净可爱的女儿现在变得黑不溜秋的。骆怀成差一点没认出来。 “不是，是灿灿她想出去玩。我就带她出去了。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余根武哪能想到的呢。 余根武说着朝灿灿使眼色让她给自己说好话。 骆灿灿靠在外婆怀里，心虚的不敢抬头看舅舅。这会她要是求情，姥姥和爹是不会说她，但娘亲的一顿打是跑不了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舅舅已经被打，就再替可怜的小外甥女再挨一顿。 “打一顿还是轻了。”何美丽也是气。她忙着为这臭小子说亲，让他带几日灿灿。就把她可爱乖巧的孙女，带成假小子。 打完，余巧月消气，与何美丽一道，带着余根武整理带来的聘礼。把余根武自己准备的一些也塞进去。 最后一起96抬嫁妆，抬进林家。 整个陵县都轰动，县城里的百姓都跑来看。百多年来，陵城也没有一家有这么多的嫁妆啊。不少人后悔，没有早点下手拿下余根武。 十六日，陵县最大的官成亲大喜之日，整个县城内外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县城外的不少村民听到消息也都赶来恭贺余根武成婚。村民发自内心感激余根武为他们带来好生活。 来的人，怕余根武不收贺礼，放下东西就走。余根武去接亲，余守平作为知县的亲爹出来接待众人。安排他们稍后去余氏酒楼吃席。 知县也开放让大家观看新郎新娘拜堂。 拜完堂，来贺礼的村民由人带着去余氏酒楼吃席。接到通知的余氏酒楼停业一天。 知县府衙接待亲朋好友。 余巧月和骆怀成坐在主桌，看着与人寒暄交际的余根武。余巧月有种儿子长大成人的老母亲的欣慰感觉。 参加完余根武的婚礼，又和赵五英见一面。余巧月一家四口得回易安府。 第180章 荣毓1 荣毓的前半生可以分为三阶段。 第一阶段是在淳康侯府，娘亲和祖父还在世，他是小世孙。全府上下对他很恭敬，日子过得开心又快乐。 但一切随着妾室柳青玉的入门改变。先是祖父去世，待他和蔼的父亲立马变了脸。面对他总是很不耐，动不动骂他指责他这不好那不好。 小小的荣毓不懂，他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一次又一次的去找父亲，想要父亲能如以前那样，陪他玩。最终荣毓换来的是关禁闭。 从禁闭室出来，荣毓被告知，最疼爱他的娘亲去世，匆匆下葬。 荣毓不相信，他哭闹着想要见娘亲。一向都是温和笑脸待他的奶娘、丫环、小厮都露出不耐烦。哄了几句见荣毓不听，丫环直接虎脸要打他。在荣毓尖叫着要找父亲时，小厮直接将他扔回房间。 重重摔在地上，很疼。房间门关上，留他一人在漆黑的屋里。那一刻荣毓感觉到有什么要变了。 之后荣毓成为下人都可以随意的欺辱存在。他忍着只希望赶快长大为娘亲报仇。他偷听到下人说，娘亲是被柳青玉害死的。 荣毓想着要快长大，要和父亲说，柳青玉的真面目。但随着一次、两次的被拐，荣毓终于明白，淳康侯府真正容不下他的不是别人，是他的生父淳康侯。 人生的第二阶段是拜师余巧月。 从人贩子窝中出来，荣毓随余巧月到易安府。 在易安府，他看到余守平、何美丽做为爹娘与子女的相处。荣毓羡慕的，他羡慕余巧月有一个好的家庭。他想留下，却不知要怎么样才能留下。 婉和郡主看出他的问题，提醒他可以拜师余巧月。 荣毓的根骨不错，余巧月收下他做为徒弟。 拜师后，荣毓被余家人接受。真好，他又有了家人。尤其是后来师父的女儿灿灿出生。可爱小家伙让荣毓心里总是满满的。 人生的第三阶段是荣毓拜师赵四木。跟随二师父在外行走，见识更宽广的天地。荣毓心里的仇恨消融许多，他懂得生活不只是仇恨。 二师父去世后。荣毓拒绝师父让他回易安府做捕快的提议。他继续在平事堂做事。 没有了二师父，荣毓接触更多的人心险恶。为了利益，上一刻对你笑的人，下一刻可能是要你命的。荣毓在此期间成长很快。 这时期他外在表现越发成熟，但内心里他还是那个特别渴望家的荣毓。荣毓特别羡慕骆灿灿，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她的笑脸。 骆灿灿也很喜欢缠着荣毓。每次荣毓回来，都缠着他问东问西。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 荣毓会将自己在外面经历，说给骆灿灿听。外出办差，会将当地的特产带回来送给骆灿灿。 随着接触越多，骆灿灿对荣毓的感情发生变化。她不再只把荣毓当成哥哥。 骆灿灿在家人宠爱下长大，想到什么就做。大胆的向荣毓告白。 “荣毓哥哥我喜欢你。” 简单直白的告白，震的荣毓脑袋嗡嗡作响，心跳的厉害。很快回神婉拒，“灿灿你还小，不懂。” “我不小了。我已经15，到说亲年龄。”骆灿灿反驳。 荣毓当然知道骆灿灿已经到年龄，师父和师公私下里不止一次在商谈为骆灿灿挑选夫婿的事。 “灿灿，你是个好姑娘，会遇到更好的人。我不合适，我比你大许多。我在平事堂做事，随时都有可能，” “不许说那个字。”骆灿灿伸手捂住荣毓的嘴。她知道荣毓在顾虑什么，但她不在乎，“荣毓哥哥，我喜欢你，只想嫁给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骆灿灿坚定的眼神，让荣毓动容。这么美好的姑娘，他怎会不心动呢。早在一年前荣毓就发现自己对骆灿灿的心思。 这一年来，他克制自己少回易安府，少见骆灿灿。但不回来，思念却愈发重。 看出荣毓的松动，骆灿灿十分大胆的坐在荣毓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边，“荣毓哥哥，你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荣毓僵直身子不敢动，“灿灿下去。” 骆灿灿的回答是搂紧荣毓，甚至调皮的伸舌头舔荣毓的耳朵。 砰—— 荣毓脑袋炸了，压抑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暴喝打断陷入激情中的两人。 “我不同意，你们相差10岁。你太老了。”骆怀成以往看荣毓哪哪都满意，不错的小伙子。 现在看荣毓是哪哪都不满意，长得硬邦邦的，整天臭个脸。在平事堂做事，赚得少，一年的俸禄不能给灿灿买一套首饰。还有一年至少有一半时间在外办差，时不时满身是血的回来，怎么看都不合适他的宝贝闺女。 “爹~”骆灿灿撒娇，“荣毓哥哥很好的，你就同意我们在一起。” “灿灿跟娘出来。”余巧月拉走骆灿灿，再让骆灿灿留在大厅。余巧月担心骆怀成会直接下毒毒杀了荣毓。 来到花园，让下人都下去。余巧月面色严肃的看着骆灿灿。 骆灿灿最怕余巧月，坐直身子，不敢动。 余巧月叹息一声，“和娘说实话，你心里怎么想的？” 骆灿灿说了自己从发现对荣毓的感情后，心里的慌乱与挣扎，及最后的决断。 “娘，我是认真的。也想过以后如果荣毓哥哥跟赵四伯伯，”说到这里骆灿灿停顿了下，抹掉眼角的眼泪，“跟赵四伯伯一样回不来。有你和爹还有小弟在呢，我以后也会过得很好的。” 余巧月：女儿是拿爹娘当后盾。 余巧月确认的问，“非他不可？” 骆灿灿重重点头，“嗯，非他不嫁。” “爹娘不同意也要嫁？”余巧月再问。 骆灿灿抱住余巧月胳膊，“娘~，荣毓哥哥是你徒弟。他什么人你最清楚，我嫁荣毓哥哥不会吃亏的。你就同意了，好不好，好不好吗？” 余巧月拗不过女儿的撒娇，“好。”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骆灿灿把头靠向余巧月肩膀。 余巧月打断骆灿灿的高兴，“我也有条件的。” 第181章 荣毓2 骆灿灿睁大眼，等着余巧月说出条件。只要答应她和荣毓哥哥成亲，什么样的条件她都同意的。 “不准做越界之事。”骆灿灿还小，余巧月担心她的身体。 骆灿灿连连点头，“爹那里，娘帮我劝劝。” “你爹最疼你。荣毓想娶你，必定要经受一番考验。”余巧月表明态度，她不会插手的。“你也不能插手。” 骆灿灿担心，“若爹最后也不同意怎么办？” 这话让余巧月想到当年她与骆怀成的事，“这个问题你姥爷当年也问过我。” “娘怎么回答的？”骆灿灿好奇。 余巧月回想着当时的回答，“我很喜欢骆怀成，但在我心里第一位的永远是爹娘。你们不同意，我不会嫁的。” “爹，娘，我希望你们能给骆怀成一个机会。和他相处看看。如果相处后你们还是觉得他不行。那我的亲事，就听爹娘安排。” 骆灿灿听完很诧异，她以为娘亲会据理力争的。 余巧月敲了下骆灿灿的头，“真正疼爱孩子的爹娘，怎么会愿意看自家的孩子伤心难过。你爹当年通过行动证明，他是一个好的归宿。 现在荣毓也要行动证明给我们看，他是你的好归宿。” 骆灿灿听到这心里一慌，“若证明不了呢？” “那就说明他不合适你。”余巧月说的很干脆。 “娘！”骆灿灿站起身，她很生气觉得余巧月怎么能前后不一，言而无信。 余巧月双手一摊，“这就是我的条件。要我同意，得经受考验。” “我接受师父和师公的考验。”荣毓回答从后方传来。 骆怀成走到余巧月身边，拿走她手里的茶杯，“喉咙痛还没好，不能喝茶。”端起后方下人托盘的茶杯，“喝这个。” 余巧月接过温度刚好，喝了两口，疼痛的嗓子舒服一些。 “这是什么茶饮？” “我配置的甘草茶包，你晚上值夜带些去泡水喝，少喝浓茶。”骆怀成叮嘱。 “好。不喝浓茶。”余巧月同意。 “我让厨房煮了银耳汤，你去府衙带些，做夜宵吃。不要总在值班时吃烤红薯、烤栗子、烤包子、烤肉这些烤的，容易上火。”骆怀成交代着。 “我这段时间没吃烤红薯。你也别光说我啊，你自己也要注意。你看你黑眼圈又加重了，不要总熬夜看书。”余巧月反过来说骆怀成。 荣毓看得羡慕，他也希望自己将来和骆灿灿一样。拉着想要再说什么的骆灿灿离开花园，来到练武场。 “荣毓哥哥，为什么不让我说？”骆灿灿不解。 荣毓握住骆灿灿的胳膊，“灿灿是对我没有信心吗？” 骆灿灿低头，她想说自己有信心，但又怕万一。万一，荣毓没有通过考验呢？ 荣毓伸手搂住骆灿灿，“灿灿，我想和你携手一辈子。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所以相信我，我一定会通过师父和师公的考验。” 骆灿灿回抱着荣毓不说话。 荣毓的考验，历经三年之久，终于让骆怀成和余巧月松口同意二人的亲事。 之所以会这么久，一是因为荣毓要外出办差不能常待在易安府；二是这期间骆灿灿心态发生变化。 骆灿灿没有和荣毓互通心意前，荣毓许久回来一次，她觉得没有什么。 但是现在他们表明心迹，她就希望能时时刻刻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荣毓的差事让他不能长时间在一起。短的三个月见一次，长的要半年才能见一次。 考验到第二年底的时候，骆灿灿迷茫了。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一个人守着家默默等荣毓回来。 现在她有些理解当初余巧月为何不选择赵四木，等待太痛苦。 荣毓看出骆灿灿的犹豫，两人开诚布公的谈过后，决定给彼此半年时间。 半年时间，荣毓获得提升在京城安定下来。两个月会来易安府一次见骆灿灿。 骆灿灿经过慎重思考，不想放弃荣毓，她找余巧月寻求办法。余巧月给出的建议是给自己找事做。 骆灿灿半年时间跟着骆怀成学医、跟着何美丽学说媒、跟着余守平学做生意，还跟着念念习武……一圈下来，都不是她最喜欢的。 最后骆灿灿拜师余甜宝学习刺绣。谁都没有想到，活泼好动的骆灿灿会认真的坐在绣架前一针一线的刺绣。 余甜宝经过十来年的学习研究出——余氏绣法。她绣的山水摆件，让人身临其境。太后寿诞，她送上的周朝江山图，让太后十分喜欢。被圣上亲封为刺绣大家。 余甜宝一跃成为大周朝刺绣第一人，受人追捧。她的一幅绣品，小件达千两，大件能达万两。 余甜宝获得荣誉后，想分享的第一人就是余巧月。 余甜宝来到易安府，见了余巧月。在骆府住着期间，骆灿灿对余甜宝的刺绣很感兴趣。余甜宝也很喜欢骆灿灿，见她真心想学也有这方面的慧根，收为徒弟。 余甜宝此后要定居京城，骆灿灿跟着师父去往京城。 阻碍骆灿灿和荣毓的空间和时间消除，两人在易安府成亲。 骆灿灿离开家人，前往京城生活。 为让骆灿灿住的舒心，荣毓找人把宅院按照骆府格局布置。待骆灿灿休整好，荣毓带着她去祭拜祖父和母亲。 在祖坟地见到淳康侯、柳青玉和他们的宝贝儿子。 淳康侯宠妾灭妻，不容嫡子的事当年闹得很大。看在去世的老淳康侯面上，圣上并没有追责，只是压下淳康侯请封柳青玉及其子为侯夫人和世子的折子。 淳康侯初时没反应过来，不停上折子。待反应过来，再想娶一门家世不错的姑娘做侯夫人，京城早已知他是什么样人，没有姑娘愿意嫁。 柳青玉自觉是人上人，但出去应酬。她妾室的身份，各家夫人不屑跟她交往。 柳青玉如此，她儿子遭受的待遇也不好，被人引诱着迷上赌博。 一开始小打小闹的，柳青玉瞒着淳康侯替他还了。后面赌瘾越来越大，输的越来越多。柳青玉填不上，不得已告知淳康侯。 淳康侯变卖大半的家业才还上赌债。淳康侯的百年基业没了，如今淳康侯府靠着典当家里的旧物过日子。 淳康侯想和荣毓叙父子情，这是幼年荣毓想要的。但现在，荣毓看着怀里的娘子，他有了自己的家，不需要淳康侯那点施舍。 第182章 初见 房微安和温九言同一年进入太学读书。进入的方式却是不同。 一个是凭借自己实力考进太学院甲班的优等生；一个是因兄长出色，附带入太学读书的丁班刺头。 房微安最出名的是他入太学院第一天的自我介绍，“我叫房微安，我爹是礼部侍郎。我哥是房微言，以后房家由他掌管。读书上进及想要抢家业的别来找我。我啊生来就是混日子的，吃喝玩乐有趣的事可以一起呀。” 房微的自我介绍很快传遍太学院，甚至京城都有耳闻。 甲班的温九言自然也听到人议论，心道一声：有趣的人。 凭借自己的独特介绍房微安与太学院内学生打成一片。教学的先生们对房微安就是又爱又恨。爱他聪明伶俐，恨他的聪明伶俐全放在怎么逃课、逃学及玩耍上。 房微安与温九言的第一次相见是在一个午后休息时间。 温九言坐在凉亭内平复温九章带人来找自己麻烦惹出的火气。抬眸看到一位翩翩少年郎，锦衣玉带，眉目如画，笑如春风的走近。 那笑容，让温九言内心的所有火气瞬间消散。听到少年郎边上人的叫他，“房二公子。” 温九言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房微安。 第二次相见是在醉欢楼。房微安与人打赌输了，在这里扮成女子让一位男客点他。 温九言被同窗拉到醉欢楼涨见识。温九言早知道同窗被温九章收买，故意将计就计前往醉欢楼。完成自己的计谋准备离开时，脚步停住。 只一眼，温九言就认出打扮成丑八怪的房微安。没有丝毫犹豫，温九言选择了房微安。 为帮房微安赢，温九言没有戳穿，而是说了自己的困境请求对方帮忙。 之后，他们有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无数次的见面，温九言成为房微安最好的朋友，异姓兄弟。 房微安无论去哪里，做什么都想着温九言。 “九哥，京城我待腻了，我决定要出去闯荡。”房微安推开房门，抛下这么一句。 “想好要去哪？”房微安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温九言没有一丝意外。 “边走边看吧。”房微安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九哥，我这一走，可能一两年都回不来，你要想我啊。” 温九言看着房微安嬉皮笑脸的模样，也笑了，“出去少惹事，别让伯父伯母担心。” 房微安闻言，收敛了笑意，“九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只是，我不在京城，你要是受了欺负，可怎么办？” 温九言伸手揉了揉房微安的头，“我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秀才。” 房微安笑着接话，“九哥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探花郎。” 说到这房微安收了笑容，“九哥真的不进翰林院吗？虽然我常说翰林院的人都是些迂腐老学究。但非翰林不进内阁。” “我志不在此。”温九言眼眸深沉的看着房微安，在明白自己心意的那一刻，他就为自己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出发当日，好友们来送房慰安。房微安在人群中没有找到温九言，有些失望。想着对方近来比较忙，为他找借口，定是忙碌耽搁了。 房微安想再等一会，远远看到房家的马车，翻身上马，“乘风快跑。” “房——微——安——你给你停下——”房夫人不顾形象的大喊，让房微安跑得更快。 他才不停下呢。 跑了一天，房微安在一处小溪边停下。拣柴为过夜做准备。要生火才发现自己为外出闯荡准备的包袱没拿。 这可怎么办？ 正愁着，温九言提着包袱出现，“在找它吗？” “九哥！你怎么在这？”房微安惊喜。 “我陪你一起闯荡。”温九言说着打开包袱，拿出打火石递给房微安，“你先生火，我去打水。” 温九言去溪边打水回来，房微安已生火，并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灶。 温九言把锅放好，牵来自己的马车。从车上拿下折叠桌凳，接着又拿出一刻有欢喜楼招牌的食盒。 食盒里盛放的是房微安特别爱吃的欢喜楼的几道菜。 “九哥早上没来送我，就是为了去欢喜楼打包饭菜。”房微安说的很肯定，欢喜楼规矩不做隔夜菜。 温九言把干净的筷子递给房微安。 房微安接过筷子，大口吃起来，跑一天，他真的好饿。 用过饭，房微安有些昏昏欲睡。温九言搭好帐篷铺好，让房微安进去休息，自己转头收拾碗碟等。 一夜到天明，房微安闻着食物的香气醒来。 “九哥怎么会有鱼汤？” “昨夜放了鱼篓，今早起来看。里面有两条鱼，就熬了鱼汤。”温九言说着把盛好的鱼汤端给房微安。 就着鱼汤，房微安吃了四个包子。 吃饱喝足，房微安有了精神，把乘风也套上绳索，让它和温九言的繁星一起拉马车。 房微安跟温九言学习赶马车，“待我学会了，咱俩轮流赶马车，都可以休息。” 温九言自然是满口答应，手把手教导房微安赶马车。 房微安很快学会，让温九言马车里休息。温九言没有拒绝，守了一夜，他有些累。 两人一车两马，一路向北，游山玩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进入易安府地界，两人计划去府城逛逛，再给家里写封信。主要是房微安写，他跑出来三个月也是要跟家里报平安。至于温九言的家里，巴不得他早点死，好给温九章腾位置。 行走到日头正中，停下马车，找了一处阴凉地休息。没有找到城镇，两人食物吃完，寻找野果充饥。 “太酸了。”房微安吃的龇牙咧嘴，不舍得吐。 “这个不酸。”温九言把手里的野果子递给房微安 房微安十分相信温九言接过咬了一大口，没有注意到果子上有一个小的咬痕。 “真的不酸，九哥你怎么挑的？” 温九言没想好怎么回答，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房微安一听抓起长剑飞奔过去。待温九言走到声音处。房微安已打倒两名壮汉，正安抚受惊的姑娘。 “姑娘别怕，坏人被我打晕了。没有事了。” 第182章 欺骗 姑娘在房微安的安抚下，冷静下来，说了情况。 姑娘姓金叫芸娘，家住离这五十里外的西落村。家中有爹娘，兄长和姐姐。 姐姐嫁到离府城近的十里村。前几日接到姐姐托人送来消息，怀了身孕。 家里嫂嫂刚生产，需要娘亲照顾。爹爹金老汉上山砍柴崴了脚。兄长金大要忙农活脱不开身。家里就芸娘闲着，她自告奋勇去看姐姐。 在芸娘再三保证路上不乱走，尽快到姐姐家。爹娘才同意，准备了不少东西，让芸娘背着去看姐姐。 路上遇到一受伤的大娘，芸娘心善送对方回家。 大娘邀请芸娘进屋喝碗水，歇歇脚再走。芸娘也确实渴了，进屋喝了一碗水，接着就人事不知。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牛车上。偷听才知道，大娘是人贩子故意在路上装可怜吸引姑娘同情。引到家里，下药迷晕卖到青楼。 俩壮汉就是青楼的打手。芸娘吓得不敢动，等到两人停车休息，伺机逃跑。 “幸好遇到房公子，不然芸娘只怕要入那肮脏地。”芸娘说着就要给房微安跪下。 “芸娘姑娘不必如此，锄强扶弱乃我辈应当之事。”房微安跳开，抬手示意芸娘起来。 听完芸娘的讲述，可怜她的遭遇，房微安和温九言商量，送芸娘回家。 温九言扫了眼楚楚可怜的芸娘，同意房微安的提议。 询问西落村的具体方位，让芸娘坐在马车内。房微安和温九言坐在马车外赶车前往西落村。俩青楼打手在芸娘求情下，绑在树林里，生死由命。 傍晚到达西落村，在芸娘指引下来到金家。 原本在忙碌的金家人，见有马车朝自家走来，停下手中的活。相互看看，思索马车上人是谁，自家有这么两位亲戚吗？ 马车停下，芸娘从马车下来，见到家人，扑进亲娘怀里哭泣说了事情经过。 金家人很感激温九言和房微安。天色将晚，邀请两人在西落村留宿。 房微安不想啃果子、睡帐篷，同意留宿一晚。温九言一切由房微安做主。 金大娘带着芸娘杀鸡宰鸭准备晚饭。金老汉和金大陪着房微安和温九言聊天。主要是房微安说他们一路游山玩水的趣事。 晚饭准备好，金老汉拿出自酿酒，热情招待房微安和温九言。 洗了热水澡，躺在干净的床上，房微安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好人有好报啊。” 温九言看了眼房微安没有说话。 房微安侧身看向对面床的温九言，“九哥怎么不说话？你今天的话很少啊？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温九言侧身回应，“在听你说。” 房微安继续说，“九哥，你说我们明天走，要不要给芸娘一家留点银子呀。为招待我们，他们又杀鸡又宰鸭又买肉，还拿出珍藏的自酿酒。 再看他们家住的土房子，穿的粗布麻衣，用的碗还有豁口。还有金老汉的腿，我有点于心不忍呢……”房微安絮叨说着，声音渐渐消失。 温九言看着他睡下，起身下床走到房微安床前，给他盖好被子。 “睡这么熟，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温九言低喃一声，回到床铺躺下很快睡着。 过了许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人走进屋，推了推房微安和温九言。 “睡了吗？”门口人询问。 若房微安清醒认出他就是腿脚不便且弯腰驼背的老实庄稼汉——金老汉。此时他站的挺直，眼里全是狠厉，哪有一丝憨厚。 “我研制的蒙汗药只要一指甲盖能药倒两头牛。区区两个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屋内是金大哥，老实脸上全是得意。 “行了，别自夸了。把人绑了扔地窖。”开口的是芸娘，此时的她没有白日的柔弱，满脸都是不耐烦。为抓这两头肥羊，她累了一天，这会只想好好休息。 金大夸耀自己的蒙汗药多么多么厉害，再厉害，没有她出马把人引来有屁用。 房微安醒来感觉胳膊很不舒服，低头。 胳膊怎么被绑住了？ “九哥？”房微安左右张望，找温九言。 “我在这里。”温九言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九哥什么情况？我们这是在哪？金家人呢？他们没事吧？”房微安一连串的提问让旁边的人笑出声。 “又是一个蠢的。”对面被绑着的年轻男子嘲讽。 房微安不蠢，对方话里的意思，他很快明白。他们会被绑在这里，是金家人做的。 见房微安明白，对面男子还算满意，点点头，“还不算太蠢。” 房微安不理会对面男子，侧头看向温九言，“对不起，九哥，都是我太轻易相信别人。” “不要因为坏人责怪自己的善心。”温九言语气温柔安慰房微安。 房微安嗯了一声，“我们该怎么办？” “等。” “等死吗？”对面男子又插入两人谈话。 “不会说话闭嘴。”房微安皱眉，这人真是无礼。 “本公子想说就说，你管的着吗？” “想吵架，告诉我。小爷从小吵到大的，就没怕过。” “你也就嘴皮子功夫”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别吵，我们都说说是怎么到西落村的？” 一位年纪长些的打断两人的争执，“我先说。我叫江川，外出办事。路上碰到个小孩大哭，他说迷路了。我就送他回家，喝了他家一碗水。再醒来就在地窖了。” 另一人接着说，“小生姓周单名一个平字。赶考路上遇到一个扭伤的老婆婆。也是喝了一碗水。” …… 房微安也报上他和温九言的姓名，说了遭遇，说完看向坐在对面的男子， “就你了，说说吧。怎么被绑到这的？” 对面男子不吭声。 房微安来劲了，“怎么不敢说？” “我没什么不能说的？就跟你们一样，遇人受伤，好心没好报。”对面男子说完整个人气势都弱了下来，“我叫萧阳。” 房微安想再说什么被温九言拦住。 “大家都是这么被绑的。那这西落村从老到小没有一个是好的。”最先开始说话的江川总结。 第183章 莽撞 江川的话一出口，地窖内的众人沉默，紧张害怕的气氛在地窖内蔓延。 永远开朗乐观的房微安打破沉默，“哎呀，别灰心伤气的。管他是不是全村人贩子？我们都要想办法逃走才是，可不能无声无息死在贼人窝，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江川苦笑，“我们都被绑着，怎么逃？” 遇事找温九言已成房微安的习惯，转头看温九言，“九哥有没有好办法？” 温九言回答否定，“没有。” 房微安有些失望，转头看向对面三人，“你们谁有办法？” 三人齐齐摇头，要是有办法，他们也不会绑在这里。 房微安叹气，“那我们就坐以待毙，等金家人把我们处理了？” 萧阳对房微安的话很不满意，“要死你自己去，别拉上我。” 房微安无语，“你脑子有问题吧？大家是绑在一起的，我能去哪？” 萧阳被房微安的话气到，想要起身打他。但手脚绑住，起不来，只能扭曲着，看得人辣眼睛。 萧阳边上劝周平劝，“别冲动。” 萧阳努力一番起不来，放弃不过嘴上不忘记放狠话，“我警告你房微安，再敢惹我，我就不客气了。” 房微安哼哼两声，“你不客气，我还要不客气呢。” 江川再次做起和事佬，“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别言语争个你死我活的。” 房微安和萧阳都明白这个道理。两人互瞪对方一眼不说话。 地窖门打开，芸娘带着人走进来。 目光扫过一众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芸娘走到房微安面前，伸手摸摸他的脸，“长得漂亮，皮肤又嫩，定能得那些臭男人的喜欢。” 房微安没理解，温九言却是听懂她话中的意思，眼神一凛。 芸娘注意到温九言的眼神，收回手走到温九言面前。第一眼，芸娘就喜欢上温九言的皮囊。伸手要触碰温九言。 温九言侧头避开芸娘的手，眼中全是厌恶。 芸娘的手落空，有些不悦地看向温九言，“脾气挺大，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芸娘说着，用力掐住温九言的下巴，没门。 “芸娘，把人弄伤了就卖不上价。”金大在一旁提醒。 “好不容易抓到几个好货，不玩玩不是太亏了。”芸娘笑得妩媚，伸手撕温九言的衣服。 金大一听，目光也变得淫邪，赞同芸娘的话，走向萧阳。 萧阳脸上全是恨意，抬起双脚阻拦金大靠近， 房微安用力挪动身子想要挡住温九言不被芸娘触碰。温九言面上冷静，背在身后的手加快解绳子。 就在此时，地窖门被打开，金老汉走进来，“芸娘、金大住手。” “爹，玩玩再卖也没什么。”芸娘不满，金大在一旁附和。 金老汉虎目一瞪，“雏和开苞的，能是一样价吗？都给我出来，再乱来，打断你们的腿。” 芸娘和金大不满的离开。 金老汉没有走，守在地窖门口。好一会，金大娘端着盆走进来。盆里是看着有些浑浊的水，不管地窖内的人愿不愿意，按着头一人灌了一碗。 喝完众人，头脑昏沉，四肢无力。 “我们喝的什么，怎么一点力气没有？”周平靠着墙有气无力的问。 “江湖常用药软筋散，用来困敌人是最好的。”萧阳解释。 “我们没有力气，想跑也跑不了。”江川着急，“我不想被卖进腌臜地。” 萧阳笑，“就你长得五大三粗的，人家也不要的。要卖，他是第一个。”萧阳费力的举起手指指向房微安。 闻言，江川松口气，“还好还好。” “好个屁。”萧阳突然的大声吸引地窖众人目光。 “现在该说说，你为何故意被抓？”温九言的话更是引人注意。 “你有病呗？”房微安说着用力往后退退，深怕被萧阳被传染。 萧阳没理会房微安的动作，看向温九言，“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他自问隐瞒的很好。 “你破绽太多了，这个不急说。先说说你为什么要进来贼窝？”房微安催促萧阳。 萧阳苦笑一声讲述自己的被抓经过。 萧家祖上是江湖中人，后来祖父退隐江湖成为一名乡绅。 萧家子弟不习武改为读书。萧阳父亲是他那一辈读的最好的，考中秀才。萧阳这一辈读书最好的是他哥哥萧玉，15岁考中秀才。 三年前，萧玉带着仆从前往易安府考乡试。这一去就没了消息。 萧家派了不少人找，都没有一丝音讯。为此萧祖父还请求江湖朋友帮忙打听。 直到一年前，萧祖父的一位好友写信，猜测萧玉被西落村拐卖。 经过萧家人打听知道西落村的村民都是江洋大盗的后代，他们全村都从事人口贩卖生意。 西落村的小孩从小就接受训练，以各种手段去行骗、诱拐。将人带到村里，再进行分类。 女人长得好的卖进青楼，长得一般的卖到深山给人做媳妇。男的年少的长得好的卖去做小倌，长得差的就卖到矿上挖矿。 萧家人无法接受自家芝兰玉树的儿子有可能成为那些下九流。为了萧家的名声，萧祖父下令不准查，就当萧玉三年前死了。 萧阳不能接受。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不能让他继续待在腌臜受苦。萧阳在母亲的帮助下，从萧家跑出来。一路往易安府走，暗里观察行人。 遇到受伤大娘，萧阳感觉自己对了。他送对方回去，开心喝下水。 “你这么莽撞进来，真能救你哥哥吗？”房微安觉得真该让他哥看看，自己才不是最莽撞的。 萧阳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想的简单，“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我哥。”萧阳语气坚定。 “应该的。”房微安赞同。 “我们现在该想的是怎么逃出去。”江川在听到萧阳说长得丑的卖到矿上挖矿，就怕了。 “中了软筋散，四个时辰内没有力气。怎么逃？”萧阳也想逃。 “地窖门口有把守。我们好好的也难逃。最好的逃走时间是在路上。”温九言开口。 房微安明白温九言什么意思，附和，“对，路上。” 第184章 很快地窖众人，按着容貌的美丑分别塞进不同的马车。 温九言，房微安，萧阳，周平四人被塞在一辆马车内。四人手脚都被捆住，嘴巴塞进布条。 押运房微安四人的，就是之前房微安打倒的那两名打手。两人看向房微安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恶意。 “牛大、牛二，怎么折腾都不能伤脸。”金老汉交代，没了漂亮脸蛋，这几人也就卖不上价。 “老叔放心，我们哥俩心里有数。”牛大、牛二拍胸脯保证。 牛大、牛二驾驶马车离开西落村，看着已出村，后面人看不到。牛大、牛二互看一眼，牛二用力一挥鞭子。 马吃痛快跑起来，牛二赶着马车挑颠簸的路走。 车内被捆住手脚的四人，没法稳住，被颠的东倒西歪。房微安一个控制不住直接脸上下摔向萧阳。 一双大手抱住房微安，扶稳他的身子。 温九言不知何时已解开绳子，伸手示意车内三人别发出声音。 三人忙点头，眼睛发亮的无声催促温九言帮忙解开绳子。 温九言先温柔小心的给房微安解开手上的绳索，给萧阳和周平就是快速动作干脆。 解开绳索后，房微安活动手脚，就要对驾车的两人出手。温九言制止，现在他们离西落村太近，不适合出手。 “哎呦。”马车又一个颠簸，周平没忍住发出声响。 前面的牛大、牛二很警觉，听到声音立即停下马车，牛大抽刀刺向车内。 房微安反应迅速，拉起温九言向后躲开。萧阳反应不慢的一脚，飞起脚侧踢开刺来的长刀。马车内不便施展，萧阳飞身跳出马车，与牛大、牛二缠斗一起。 “我来助你。”房微安说着，拦住牛二。 温九言没有上前，拣起地上的石子，不时打向牛二，给房微安制造机会。 很快牛大、牛二被两人制服。 将牛大、牛二捆起来。温九言提议兵分两路，一路跟踪另一辆马车，一路去易安府报官。 整个村落都是贼，光凭他们几人可解决不了。 “九哥你带周平去报案，我和萧阳去跟踪。”房微安反应极快安排。 周平是书生不懂武功，跟踪不行。 “我去跟踪，你去报官。”温九言担心房微安有危险。 “我轻功最好。被发现，打不过我跑的快。”房微安不同意。 时间紧迫，温九言没有继续争辩，只交代房微安一定要注意安全，自己会尽快带人来。 房微安和萧安带上食物，去追另一队。 温九言驾马车，带上打手和周平前往易安府。路上周平想说什么，但温九言一心赶路，将马车驾得快飞起，让人一句话说不了。 易安府，温九言拿出信物，见到知府刘洋。 刘洋看了令牌没有怀疑温九言，听完讲述，知道此案牵扯人员太多。知府的捕快们不够用，联系驻军一起行动。 温九言担心房微安，等不及他们的计划，把周平留下。带着一队人马出城，找房微安。 此时房微安和萧阳已追上马车，两人隐于暗处尾随着前方的马车。马车一路疾行，天黑也不休息，一直到半夜停在一处破旧的庙宇。 将车内几名被捆住手的男子赶下车，粗鲁地推搡着他们走进庙宇。 等了许久不见里面传出动静。萧阳着急要冲进去，被房微安拉住。 “别冲动。” “他们要换地方，我们得跟紧。”萧阳着急。 “不行，九哥说过，不能冲动行事。”房微安谨记温九言的交代。 “九哥说九哥说，你什么都听他的？你有没有一点主见啊？”萧阳对此很无语。 “这跟主见没有没关系，我答应了九哥的。”房微安反驳。 “你答应了，我可没答应。”萧阳说着甩开房微安的手要进去。 房微安伸手阻拦，眼看两人要交手，马蹄声传来。两人赶紧停下，蹲在暗处，看向声音方向。 来的是温九言带队的人马。温九言到达第一件事，确认房微安没有事后，才询问马车的事。知道人已进入破庙，带队进入。 破庙里没有人。 来的都是专业人士，很快找到密道入口。温九言让房微安和萧阳在外守着，自己带队进去。 萧阳不同意，凭什么不让他们进。 房微安拦住萧阳，“听九哥的没错。” “你真是什么都听他的，他是你什么人啊？”萧阳不满也不解。 “九哥说的都是对的，当然要听。”房微安理所当然让萧阳十分无语。 两人守在外面一直到天亮，温九言带人出来。 “这些人私挖铁矿。”温九言的话让萧阳和房微安一下子严肃起来。铁矿可是朝廷管制的，不准私挖，违者视同叛国。 房微安摸摸额头不存在的虚汗，好在他们没进去，不然不知道被审问多少次。朝萧阳得意一瞥，看吧，他就说听九哥的准没有错。 萧阳撇撇嘴不说话。 之后房微安没有再问，在易安府待了半月。期间陪着萧阳去了易安府各大青楼小倌都没有打听到萧玉的信息。 这期间，温九言带队将西落村及相关合作的青楼、人贩子、牙人等抓住，只可惜芸娘及部分在外行骗的人没有被抓走。 通过西落村村民描述，已画了那些人的画像，发下悬赏。 事情告一段落，温九言回来，带回萧玉的消息。萧玉被卖到禹州。萧阳得到消息，连夜出发去解救哥哥。 “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房微安对萧阳感观不错，很想帮他。 “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们。”萧阳冲两人拱手行礼，利落上马离开。 看着远去的背影，“希望他能成功找到哥哥。” 房微安和温九温离开易安府，继续他们的行程。 一路到达百竹县，在这里房微安经历芸娘陷害关进大牢等一系列事情。好在余巧月找到线索帮助房微安洗脱罪名。 但房微安的游山玩水之旅也结束，接连两次出事，房家人不放心房微安再在外待着。 房微安和温九言回京。一路上，房微安都在说余巧月。 “你……很喜欢她？” 第185章 改变 温九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目光打量着房微安似乎想要透过那张平静面容看到他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房微安没有立刻回答温九言的问题。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温九言心中感到一阵不安。从不信神佛的他，这一刻祈求着不要是他想的那个答案。 终于，房微安打破了沉默，“我很欣赏余巧月。她很厉害，12岁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成为县试狱卒。跟她比，感觉自己很废物。” 温九言：还好是欣赏。 不想再谈余巧月，温九言转移话题，“你想做什么？” 房微安一时也想不到自己要做什么，不过，“九哥在做什么？”这两次事件，房微安敏锐意识到温九言还有另一面。 温九言沉默，思索怎么回答。 “不能说就不要说，我就是随便问问。”房微安有些失落温九言对自己的隐瞒。 “我在思考怎么说？”温九言将自己加入平事堂，替圣上做事告诉房微安。 平事堂，房微安知道，其统领曹烨是战场上下来的，没有亲眷孤狼一位，只忠于圣上。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皇室宗亲，犯了错，都直接抓，不讲一丝情面。 房微安一直很崇拜曹烨，“九哥，我能加入平事堂吗？” 温九言没想到房微安会这么说，京城众人表面上很尊敬平事堂，私下里都是看不起，称呼平事堂的人为鹰犬。 温九言一开始不想说就怕房微安会因此远离自己。 “你……知道平事堂是做什么的吗？”温九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房微安点点头，“平事堂是维护朝廷稳定，守护百姓安宁的地方。曹烨统领我很佩服，我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温九言从未想过房微安会有这样的志向，更没想到他会想要加入平事堂。 “微安，平事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它涉及的权力斗争和危险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温九言不希望房微安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房微安毫不动摇，“九哥，我知道其中的风险，但我想去尝试。我不想只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我想改变，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温九言眼中此刻的房微安全身都在发亮，吸引住他的目光。 “好，我帮你进平事堂。” 房微安露出灿烂笑容，他就知道，九哥不会拒绝他。 两人继续前行，一路谈笑风生，似乎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房微安的高兴在进房家门那一刻消失。 “娘，我错了。”房微安老实道歉。 下次再犯。 房夫人不用想都知道后面的话语。握紧手上的鸡毛掸子，用力打下去。 “啊——” 房微安背上一道道的红痕，房微言心为他擦药，“怎么不躲？” “让娘担心，挨打是应该的。”房微安知道自己跟家人不告而别，跑出去半年多，让家人担心不对。想着让房夫人打一顿，发泄一下心中的担忧和不满。 “你受伤娘更心疼。”房微言说着用力一擦。 “啊——，哥你轻点。”房微安叫疼。 “疼就对了。下次不许再这样跑出去。”房微言放轻力道。 “知道了。我不会再这样。我接下来要干大事了。”房微安将自己要进平事堂的事告诉兄长。 “我不同意。” 房微言起身，把位置让给房夫人。 知道小儿子固执的性格，房夫人压下心中的气和惊。坐到床边，温和开口，“和娘说实话，是不是有人鼓动你的？” 心思盘算着是不是温九言在房微安面前说了什么？ 房微安听明白房夫人话语的含义，“娘，您儿子您还不了解。我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吗？我就是想做一番事出来。” “为什么要去平事堂？你若想上进，咱好好读书考功名。不想读书也有别的路子可走。”房夫人不想自家小儿子被人私底下称呼为鹰犬。 房微安：别的都不是他想做的。 房微安顾不得疼爬起来，握住房夫人的手，“娘，我跟你说实话。我会有这种法是因为此次外出碰到的一件事。” 房微安将萧玉的事说了，“听到这事，我就想起我哥万一要是遇到这种事。” 房微言：……就不能想他点好的。 “你哥不会遇到这种事。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知道小儿子是为了兄长，房夫人语气好了许多。 房微安知道这点，但万一呢。 周朝有规定父子同朝为官，除非圣上特许，否则一个在重要位置做官，另一个必须做闲职或外放。 正值壮年的房苹在礼部侍郎位置还能坐好多年。房微言想要出成绩，只有外放一条。 与房微安喜武不喜文不同，房微言是半点武功没有，只爱读书。 出去一趟，房微安知道，外面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安全。 “平事堂直属圣上，消息来源广，权力很大。九哥已加入平事堂，职权不小。我跟着九哥进去，绝对不会有人欺负我。我还能为家里提供助力。”房微安说出自己的小算盘。 房夫人感动的抹了抹眼泪，她的小儿子长大了，知道为家里考虑。 房微言也很欣慰，但是，啪—— 房微安捂住头，不敢相信房微言打他。转头熟练和房夫人告状，“娘，哥打我。” 房微言毫不理会房微安的告状，“你考虑这么多，唯独没有考虑自己。我和爹娘只想你平平安安，快乐一生。” 房微安明白兄长的担忧，“哥，我也是家中的一份子。我也想为家里尽一份力，我不想永远躲在你们身后。” 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房微言心中五味杂陈。心里明白不能再将房微安当作那个5岁跟他撒娇要吃糖的弟弟。现在的他已经长大，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房夫人轻轻拍了拍房微安的手背，“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既然你已经决定，娘就支持你。但是，要答应娘，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房微安用力点头，“娘，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第186章 考核 平事堂作为直属圣上，独立于朝堂之外的机构。在成立初遭到很多朝廷大臣反和皇室宗亲的反对。 他们担心平事堂会成为圣上专门用来对付他们的刀，会成为另一个小朝廷。 经过多方博弈后，有了现在三年一次对外招人的考核机制。 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朝廷大臣更或者平民百姓，年龄在13——20岁之间都可以报名考核。 每次考核录取人数100名，经过三月到半年的培训从中挑出适合的10位进入。 可以这么说，进平事堂比考进士难。更重要一点，平事堂考核除了第一天的文试没有危险，后面都是生死不论的。 每年考核死亡人数不少于百人。 当然进入平事堂后，获得机遇也大。毕竟直属于圣上的机构，表现好被看重，委以重任进入朝堂做官的也有。 平事堂可以说是除科举外，另一条不问出身不问的通天路。不少出身寒微或者被家里放弃的人，都将此当做翻身的机会。 报名当日，房微安在兄长陪同下来报名。拿到报名条子，半月会进入第一关文试考核。 接下来的日子，房微安努力背书。 房家人也全力支持房微安的决定。房夫人保障房微安安静的背书，无人打扰。房苹和房微言父子则是去打听平事堂历年考试情况，分析汇总。 温九言送来历年考卷。 推开房门，房微安头发高高竖起，发尾系上绳子，绳子另一头拴在房梁上。再看桌还放着一枚锥子。 真是头悬梁锥刺骨。 “我有推荐名额，你可以直接进。”温九言说着要解开房微安被绑住的头发。 房微安伸手挡住温九言的动作，“九哥，我要凭自己能力考进去。” “对我没有影响的。”温九言知道房微安担心，自己推荐他后会被人说以权谋私什么的。 房微安嘟嘴，“九哥不相信我的本事。” “当然不是。”温九言立马否定，他只是不想房微安太累。 “我一点都不累。”房微安觉得为梦想奋斗很开心。 温九言不再多劝，和房微安说起文试注意点。房微安认真听着，觉得重点的还拿笔记下来。有这么多的支持，房微安相信自己一定能通过。 文试当日，房家人都来支持房微安。 “爹娘哥，我一定考个第一名回来。”房微安朝父母挥挥手，很有信心的大步走进平事堂。顺着指引来到考场。 文试考场在平事堂的练武场，地方很大，摆了几百张桌子。 桌子与桌子的前后左右位置间隔一丈远。 房微安走近看到温九言。温九言是今天的主考官之一，坐在上位的温九言面容严肃，没有往日的一丝温柔。 房微安目不斜视走过温九言，在考场内随意选择一个位置坐下。 温九言看出房微安想要避嫌，没有打招呼，不过眼角余光不自觉的看向房微安。 人员到齐，考试开始。 发下考卷，房微安一看题目自己复习过，回答的很有信心。 写完，按捺住立即交卷的心情。房微安又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举手示意交卷。 有人来收走考卷，房微安继续坐着等结果。 平事堂考卷是现场出结果。考核通过，给通过牌。考核不通过当场告知。 很快房微安考核结果出来，通过。 房微安接过通过牌，离开考场。房家人守在外面等着。房微安举起手上的通过牌，示意自己通过。 平事堂的文考，在文试后的3天。 武试当天，房微安早早来到考场。此时已有不少考生赶来。 考场门口，摆放两张桌子，进入的考生需要先在此签下生死状。房微安已经从温九言口中知道生死状，但看着上面的生死不论，心里还是一紧。 “退缩了？”身后传来讥讽的声音。 房微安不用回头都知道，“王宝宝你不在吃奶，跑来这哭鼻子。” “房微安你找打。”王金宝最恨人说他喝奶的事。 王金宝身体不好，不能吃药。王夫人就让奶娘喝药，再喂奶给王金宝。一直让王金宝喝奶到10岁，还是在王金宝坚持下才没有继续。 “表哥。”温柔娘走来。 见到温柔娘，王金宝的脸立马转阴为晴，“表妹你不用来送我，外面天热，你快回去。” “你当平事堂是欢喜楼有钱就能进。”房微安嘲讽。 “房公子，表哥身子弱。若考场遇到还请照顾一二。”温柔娘朝房微安褔了福身子。 “用不着他照顾。” 王金宝感动温柔娘对自己的关心，但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房微安的高抬贵手。王金宝最讨厌的人，论排名，房微安排第一，无人排第二。 房微安每次见面，都嘲讽他。 “我知道表哥厉害，但赛场刀剑无眼。”温柔娘语气全是担心。 “表妹关心我，我知道。我一定会小心的。”王金宝很开心。 房微安不想听王金宝和温柔娘这对表兄妹相互表关心。 王金宝是温九言的亲表哥。但王金宝却跟温九章和温柔娘好，对温九言不假辞色。 这让跟温九言关系好的房微安很为他不平。 “不打扰你表兄妹。”房微安丢下一句，转身签下生死状，大步走进平事堂。 一直关注着房微安的温柔娘见他这么走了，心底有一丝失落。她今天说是来送表哥，不如说是来看房微安的。但因为温九言，房微安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 温柔娘舍不得怪罪房微安把账都算在温九言身上。没了兴致和王金宝说话，温柔娘又关心几句离开。 房微安走进考场。武试也在练武场 为了更快的比试，练武场被分为10个比赛台。每个赛台边上站着一位裁判。 武试分为两场，第一场是守擂，连胜10场为通过，进入第二场。 第二场是抽签比赛，两两一组赢的晋级，输的离开，直到剩下100名结束。 一个个赛台看过去，房微安没有犹豫，选择一位擂主，飞身上去。 相互一拱手，两人同时出手。 房微安今天使的武器是温九言送他的折扇。 第187章 连胜 房微安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于对手周围，手中折扇上下翻飞，扇面上的字画若隐若现，仿佛在起舞一般。 对手不敢大意，挥剑抵挡。一时间场上剑气纵横，扇面翻飞，令人眼花缭乱。 房微安忽地凌空一跃，避开对方凌厉的攻势，手中折扇猛地一挥，一道劲风直扑对手面门。对手猝不及防，被扇得连连后退，半只脚踏出圈外。 房微安轻盈落地，微笑着向对手拱了拱手，“承让。” 对方大方认输，收剑，朝房微安拱拱手，跳下台。 房微安成为守擂者，他运气不错遇到的对手不太强，进入下一场。 房微安接过裁判手中的晋级牌，跳下擂台，没有急着回去，看看其他擂台比赛情况。 走到一赛台，看到王金宝正走上去，“我来挑战。” 双方亮出武器，都是用拳。拳头与拳头相碰，守擂的人啊一声惨叫，后退五、步。半只脚踏出圈外。 看到他的手上扎了几血印。王金宝这才露出他手上的拳刺。 “你作弊。”守擂的人大叫。 王金宝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规矩又没说不可以用拳刺。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守擂之人气得脸色涨红，却也无话可说。王金宝确实没有违反规则，只是他一开始隐瞒。在开打最后一刻右手才迅速戴上拳刺。 守擂者将目光看向裁判。裁判很直接，“输了下去。” 王金宝很得意，守擂者不甘心也没办法，狠狠瞪了王金宝几眼离开。 王金宝这种行为让人很不齿。 王金宝从怀里拿出另一只刺更长的拳刺戴在左手上。晃了晃手中的拳刺，挑衅地看向台下人，“谁来？” 房微安心中对王金宝的做法感到不屑，也没有看下去的欲望，正要身离开，听到一声娇喝，“我来挑战。”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轻盈跃上擂台，手持长剑，直指王金宝。 王金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挥了挥手中的拳刺，嘲讽，“小娘子还是回家绣花去吧，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女子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王金宝，“少废话，看剑！” 说着，她挥剑向王金宝攻去。王金宝见状，挥动拳刺迎了上去。 剑光与拳影交织在一起。 房微安站在台下，静静地观看着这场比试。 王金宝越战越勇，渐渐占据了上风，女子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眼见着女子即将落败，王金宝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拳刺直冲女子面门。 处在下风的女子突然变了气势，使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将王金宝逼得连连后退。 王金宝大惊失色，想要调整进攻。女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趁势而上，一剑刺向王金宝的胸口。 王金宝躲避不及，被剑刺中，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捂住伤口，感受到生命的流逝，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女人。更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不甘的闭上眼。 台下的人看得脸色连连变化。台上的裁判依旧镇静，上前摸王金宝的鼻息，没有气息。从掏怀里掏出一块白布挥了挥，很快上来两人将王金宝抬走。 女子从始至终没有再看一眼王金宝，目光看向下方，说了和王金宝同样的话，“谁来？” 台下众人在女子目光下，不自觉后退一步，这位比王金宝更狠。 “我来。”有人上台，比赛继续。 房微安还处在震惊中，王金宝死了！ 虽然房微安很讨厌王金宝，但见认识的人死去，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再此处，走向休息区。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回想刚才的事。 越回想越发现不对，那女子看王金宝的眼神中偶尔闪过恨意。尤其是王金宝中剑后，女子眼里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女子是故意来杀王金宝的。 女子是跟王金宝，还是跟王家有仇？温九言会不会受影响？想到这里房微安坐不住，起身去找温九言。 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温九言，想要找平事堂的人询问，又担心会引起考生的怀疑给温九言带来麻烦。 正着急着，看到不远处温九言的身影。 房微安心喜大步走过去。温九言面色严肃的与人交谈着什么。眼角扫到房微安朝自己走来，虽然房微安面色如常。但了解他的温九言一眼看出他内里的不安。 让对面人下去，温九言走向房微安。 房微安一把拉住温九言来到角落，左右看看有没有人，看向温九言。 温九言含笑看着偷偷摸摸的房微安。 房微安有一丝尴尬，很快正了神色，“九哥我发现一件事。”房微安将王金宝被女子杀死的事说了。 温九言收了笑容，“你有没有事？”说着要上手检查。 房微安忙拦住温九言的动作，“我没事，我只是赛台下看。现在要担心的是你。那女的会不会要伤害你？她武功挺高的，你近来要多加小心，别一个人待着……” 听着房微安絮絮叨叨的叮嘱，温九言没有一丝的不耐，满心都是欢喜。 房微安说了一长串，没有听到恢复 房微安有些着急地抬头，温九言忙收了眼中的情愫，恢复往日温柔。 “我有自保的能力，别担心。” 房微安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他相信温九言的能力，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九哥，你要记得，无论如何，安全最重要。”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温九言便叮嘱房微安好好比赛。 之后温九言被人叫走，去处理其他事情。 房微安回到休息区，看到那名女子也在此。房微安身子僵了下，找了远离对方的位置坐下，偷偷观察。 房微安自以为隐蔽的目光，在敏慧看来是一点遮掩都没有。突然回头目光对上房微安。对他做了一个再看抹脖子表情的。 房微安被吓一跳，反应过来冲着敏慧笑可爱，一副自己就是好奇瞅瞅的表情。 敏慧心道，“温狐狸家的小崽子真是单纯。” 第188章 夜场比试 武试比赛没有休息时间，白天比完第一场，晚上比第二场，第二天早上出结果。 这样比试很考验人。越早比越好，拖的越晚越没有休息时间。 在休息区，房微安看到有些赢的人进来，身上带着很重的伤。他们进来直奔休息区的药品提供区域。 休息区只提供一些止血外伤药。至于受了内伤的，自己考虑要不要退出。 有些考生慎重考虑后选择退出，有些人不甘心选择继续比下去。 全部人比完武试第一场，已到晚上八点。平事堂送来迟到的晚餐，一人三个馒头，一碗水。 有的考生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不能接受这太简陋的吃食。站起来和平事堂的人理论，得不到回应，直接扔下馒头， 然后这名考生就被平事堂的人卸了胳膊，拿走晋级牌，取消比赛资格，扔出大门。 还有些想法的考生，都不敢说话，低头啃有些凉的馒头。 房微安没有说什么，他之前游山玩水吃过比这还差的。接过馒头，大口吃起来。今天，他就吃了早上一顿。哦，还有温九言那会塞给他三块点心。 现在他很饿，三个馒头吃完，水喝完。肚子不饿，但也没有饱。 吃完，没有给他们休息时间，再次来到赛场。 开始抽签，抽到相同数字的上台比赛，赢的继续抽签，输的离开。 房微安抽到的是二十八号，在五号赛台比赛。来到五号赛台，这里已聚集不少人。每个人都各自站着，防备着四周人。 房微安站到广场角落没有靠近任何人。 “房二公子您也来参加考核？” 房微安回头，不认识的人。 不待房微安询问，对方介绍起自己，“在下姓吴，叫吴兴。我爹是礼部精膳清吏司郎中。在房大人手下做事。” 房微安回想，“你爹是吴郴？” “是，房二公子认识家父。”吴兴很欣喜。 “我爹在家夸赞过不止一次，令尊对养生非常有独特见解。”房二公子回想房苹有说过这位手下，爱吃美食也会吃美食。在吃的同时，还对养生很有一套自己的独特见解。 “我爹知道一定很开心。”吴兴更热情，和房微安聊起很多，他爹在养生方面闹出的趣事。 说着说着，吴兴又说到今年礼部禀明圣上后，计划对外招聘更多膳食一道有独特见解的人，以应对日益增长的外宾需求。 “吴公子怎么不去参加礼部的考核。”房微安好奇。 吴兴收了笑容，有些不知要怎么说。 “抱歉，房某说错话。” 房微安爽快的道歉让吴兴有些意外，然后笑出声，“二公子果如传言说，是位温和有礼的公子。” 温和有礼？确定说的是他房微安？他得到最多的就是调皮捣蛋，玩物丧志。 “我是很喜欢美食，但他能为我带来的东西太少。”吴兴很说出自己野望。 “有志气。”房微安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吴兴对房微安感观更好，两人站在一起交流。直到锣声响起，提醒他们比赛开始。 五号台的裁判按着排序先后叫号。抽到号的两位考生，上台比试。 四周火把照的很亮，清楚看清台上的动作。 房微安认真观看比赛，心里将自己代替成其中一位，该怎么对敌。一场比赛结束，房微安看的意犹未尽，回头看到吴兴在记录。 瞄一眼，是对两位考生的武功优缺点分析，甚至还由此延伸到两人的性格等等。有些注意点是房微安都没有注意到的。 下一场比赛开始，房微安收回目光，看向赛台。 很快到房微安。 “28号。” 房微安一步步平稳的走向赛台，亮出自己的武器——折扇。 对方的武器是长鞭，这对房微安有点不利，但也只是有点。 对方也知道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率先发动攻势，鞭子一甩，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冲向房微安。 房微安面色不变，手持折扇轻轻一挥，一道内力自扇面而出，将长鞭震偏了几分。接着他身形一动，快速接近对方，折扇在手中翻转，化作一把锋利的短剑，直刺对方要害。 对方没料到房微安会有如此凌厉的反击，忙后退数步，同时挥动手中长鞭，试图将房微安逼退。 房微安在鞭影中穿梭自如，躲避对方的攻击。 一番较量，房微安终于找到对方的破绽，身形一闪，出现在对方身后，折扇一挥，将对方击倒在地。 裁判宣布房微安获胜，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其中吴兴的呼喊声音最大。 房微安收回折扇，朝对方拱手，走下赛台。 吴兴迎了上来，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二公子真是好身手，方才那招真是精妙绝伦。” 房微安打开扇子，轻扇两下，“侥幸而已，若非对方轻敌，我也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 房微安嘴上说的谦虚，心里却是不停提醒自己。自己虽然有些实力，也不可掉以轻心。 后面房微安又比了两场，全部获胜，获得进入平事堂的资格。 不给房微安等人一点休息时间，让他们上马车，出城。 天光大亮，才到达一处山庄。 统领曹烨已等在这里。见到他，考生们都很兴奋。尤其是房微安，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曹烨上前一步，“首先恭喜你们赢得资格，进入为期半年的实训。” 曹烨说着，后方走来三名人员。 看到三人，尤其中间那位的女子，不少考生都是面露惊愕之色。 这三人不是考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人走到曹烨近前，“统领。” 曹烨点点头，继续对考生道，“他们三位在半年内，会对你们进行全方位的训练。经过他们仨考核通过的，才是正式的平事堂一员。” 曹烨说完转身离开。 敏慧上前一步，“我叫敏慧，是你们的训练员，从今天起。我说的每句话都要认真听。我布置的任务都要完成，不完成的考核不通过。” “你不是考生吗？？ “考生也能成为训练员了？” “这不公平。” “对，不公平” …… 敏慧没有理会的考生议论，“这么有精神想东想西，看来是对半年的训练很有信心。就增加一点难度，训练内容不变，时限改为4个月。” 有人不满，想说什么被边上的人堵住嘴巴。 再说几句就4月改2月，他们还活不活了？ 第189章 可惜 敏慧一脸可惜考生们没再闹，她真想把半年改成6天。教学生可没有出任务有趣。 4个月的考生训练结束。 从百人中厮杀出来的房微安，站在敏慧面前，深吸一口气，双手恭敬接过令牌。 “谢谢敏慧师父。” “祝你前程似锦。”敏慧难得的说了句好话。 房微安握住手中的令牌，他会的。为这一枚小小令牌，这四个月他接受的训练，比他四年接受的都多。 在去平事堂报到前，获胜的十人都得了两天休息时间。 房微安背着行囊离开山庄，到路口看到温九言的马车等在一旁。 温九言没有说话，递上湿帕子让房微安擦手。然后打开欢喜楼的食盒，端出一道道房微安进入招牌美食。 房微安擦净手，接过温九言盛好的金丝肚羹开胃，再接过筷子大快朵颐。 肚子有七、八分食，房微安停下筷子，“九哥，现在可以跟我说，敏慧跟王家是什么仇？” 温九言没有隐瞒，将知道的都说了。 敏惠娘生下小女儿后，因为家计到王家做奶娘。当年王夫人为救儿子用重药让敏惠娘喝。王夫人说这些是救王金宝的药，但她没说那些药对女人的伤害很大。 敏惠娘服药半年身体出现不对，跟王夫人说。王夫人以敏惠娘身体不好，给了20两银子将奶娘辞退。 敏惠娘回到家，还有奶就喂了小女儿。不久后敏惠娘和妹妹都生重病。敏惠爹请来大夫，才发现母女中毒，敏惠娘中毒时间有半年之久。 敏惠娘是在王家中毒，敏惠爹去王家想要知道娘子中毒情况，被人打出来。没钱医治断了腿。敏惠娘和妹妹熬了两个月去世。 敏惠爹受不住打击也跟着一起走了。 敏惠一下子失去所有亲人成为孤儿。敏惠家隔壁住的一位大叔是平事堂做事，见敏惠可怜且资质不错。询问后，将其送到平事堂培训营。 敏惠在培训营九死一生走出来，出色完成多件任务，获得提升。有权限去情报堂查询信息。 敏惠第一件事就是查询她娘中毒的原因。平事堂情报机构庞大，很快查出真相。 敏惠知道这一切后，就一直谋划要报仇。王家将王金宝保护的很好，敏惠找不到机会下手。 王金宝为了在温柔娘面前展现自己的厉害，瞒着家人跑来报名，却葬送了自己的命。 房微安一点都不可怜王金宝，他活该。王金宝喝奶到10岁，半年一换，他害死了至少20人。 只是知道平事堂对外公开招人只是做做样子，真正平事堂用人是自己培养或者去外面去挖掘可用人材。 自己这是白遭罪了。 “对外招人，都见过。不适合执行一些秘密任务。”温九言解释。 房微安被“秘密”两字吸引，“什么秘密任务？” 温九言没有回答，拿出帕子递给房微安。 房微安熟练接过擦干净嘴和手，稍作整理，他又是风度翩翩，俊美无双的房家二公子。 温九言送房微安到家，约好次日在茶楼见面，离开。 房微安安抚着亲娘的担心，拣可以说的，说了一些。房微言已外派不在家，房苹回来，一家三口用餐。 睡到自然醒，换身新衣服，拿着折扇，施施然出门。一路走到茶楼，进入温九言订好的二楼包间。 温九言还没有到，房微安打开对内的窗户，听一楼大厅里的说书先生，说故事。 不同以往说书先生讲史、说经，这次说的却是鬼怪的小说——《小狐狸》。 讲述的是一名赶考秀才夜宿荒野，遇到一只被雷劈的狐狸。秀才心善冲出去救回狐狸。 狐狸乃是山中修行的精怪，修有所成渡化形劫。渡过能化形为人。 秀才莽撞搭救，使狐狸渡劫不完整。狐狸化为人形不全，头上有两只狐耳，屁股有狐尾。 小狐狸觉得都是秀才的错，缠上秀才。一路捣乱，阴差阳错，让秀才发现人贩子。为救被拐的孩子们，秀才不顾危险进入贼窝。 小狐狸感动秀才的舍己为人，危机关头，现出真身救了秀才和被拐的孩子们。 最终，小狐狸明白他的雷劫至此才真正渡完，顺利化为狐仙。 房微安听完，招来小二，掏出十两银子做为打赏。让小二去问说书先生，故事是何人所写。房微安想认识写此书的人。 小二接过赏钱下去。 温九言走进包间，“我来晚了。” “刚刚好。”房微安为温九言倒茶。 温九言接过茶喝了一口，就为房微安讲述平事堂的详情，平事堂以曹统领为首，分为情报司、安远司。 情报司主要负责搜集、监察京城百官信息。安远司主要在外执行圣上下达的各种任务。 “九哥是情报司还是安远司？”房微安好奇。 “都不是，我跟随在统领身做事。” 温九言的祖父很得圣上看重，温九言也跟着祖父多次面见圣上。 圣上很欣赏温九言的才干，经过一番考核后。圣上命温九言加入平事堂，跟随曹烨身边学习。曹烨退后，温九言就是统领。 温九言没有明说，但房微安聪明的小脑袋前后一结合推测出。 “以后就请九哥多关照。”房微安笑着双手捧起茶杯，递给温九言。 “你跟我之间还需要见外。” 房微安放下茶杯，问起他关心的，“九哥，我能去安远司吗？”房微安可不喜欢做情报搜集与分析工作。 “明天你就知道了。”温九言卖了一个关子。 “九哥~”房微安还想说什么，敲门声响起。 房微安正了神色，“进来。” 小二进来回话，赏钱已送给说书先生。先生说故事是他从书铺找到的，说着报出书铺名——陶然书铺。 房微安记下书铺名，给了小二赏钱，让他下去。 温九言关心，“你打听书铺做什么？” 房微安将刚才说书先生说的故事讲了一遍，“我觉得人贩子那段有些熟悉。” “西落村，金大娘。”温九言报出村名和人名。 “对对对，就是西落村姓金的那个老虔婆。”房微安说到西落村还是很生气，“九哥这事你不要插手，我想自己来。” “好，你去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说。”温九言同意。 第190章 盯梢 报到第一天，房微安起得很早，收拾妥帖，来到平事堂。另九人比他更早来到，四个月相处，彼此都已熟悉。相互打招呼，等人到来。 敏慧带着人到来，不说废话，将十人中的五人分到安远司，五人分到情报司。房微安和吴兴被分到情报司，在敏慧手下做事。 房微安和吴兴：……他们不想在训练了他们四个月的魔女手下做事啊！ 敏慧给两人安排任务是盯梢礼部右侍郎——王成扬。 礼部右侍郎王成扬是房苹的老对头，也是温九言的舅舅家。 王成扬的嫡子就是被敏慧一剑杀死的王金定。 王夫人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如宝如珠的宠着。白日好好的出去，回来却是蒙着白布被人抬回来。 王夫人不能接受，她要为儿子讨一个公道。但王金宝签下的生死状写明，是自愿参加武试，生死无关他人。 王夫人想要平事堂给说法都不可能，查敏慧信息也是空。王夫人不甘心，听信温柔娘的话，觉得一切都是温九言的错，把矛头对准温九言。 温九言早已非昔日任人揉捏的小可怜。如今他的身份地位是王成扬都要捧着的。嫡子没了， 还有几个不错的庶子。王侍郎让人看住王夫人，不准她到处发疯。 已知敏慧和王家恩怨的房微安，怀疑敏慧是在公报私仇。 但四个月的训练，让房微安明白。敏慧下的命令不要多问，去做。 相比户部、吏部，礼部算是较为清闲的部门。但作为礼部三把手的王成扬也是朝中重臣，一举一动受人关注，盯梢王成扬不容易。 房微安和吴兴做好伪装，轮流盯梢。 盯梢了半个多月，没有什么动静。 夜晚，房微安躲在王家的一棵大树，盯着王成扬书房。他是发现这个王成扬最爱待的就是书房，每日都要在书院待到很晚。 天气微冷，房微安缩在树上，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没带个暖手炉。现在又冷又饿的。 正嘀咕着盯梢结束要吃什么，书房门打开。 王成扬走出书房，吩咐人备马车。 房微安眼睛一亮总算有点不同了。跟在马车后面，来到一处偏僻的宅子停下。王成扬下马车，进入宅子。 房微安没有贸然跟进去，守在不远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成扬从宅子出来，坐上马车回府。 房微安记下宅子地点，通知敏慧安排人来查。他继续盯梢王成扬。与吴兴交接后，房微安回家躺下休息。 醒来，小厮告知温九言来了，在书房等他。 房微安匆匆吃完早饭，来到书房。扬起笑脸和温九言打招呼，“九哥”目光扫到温九言的手里的书，脸色大变，一把夺过温九言手里的书，塞到书桌角落。 边塞还边解释，“九哥别误会，这书不是我想看，是那个——” 一时间不知要怎么说？ “是别人给你的。” 房微安不知怎么的就感觉温九言的话有些危险。 “不是，是我买的。不过是，是因为，”房微安犹豫着。 “不好说就不说。”温九言语气有些失落。 房微安最见不得温九言如此，“我说。但九哥你得答应我，不能和别人说。” 温九言瞬间露出笑容，“好，我答应你不和别人说。” 房微安感觉自己上当了。但，这事憋在心里也挺难受的。拉着温九言坐下，和他说起为何买书的原因。 房微安和吴兴分在一起做事，时间久，两人越发熟，偶尔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一次吴兴脖子上露出一抓痕，房微安打趣他与娘子有感情好。 吴兴才和房微安说自己性别爱好，他没有娘子，只有一位义弟。 三年前，吴兴代替父亲回老家禹州祭祖。返回京城路上，救了一名被人追捕的少年。吴兴见其可怜救了对方，对方伤到头失去记忆。 吴兴收留对方，因其身上有一块带玉字的香包，为其取名阿珺。 吴兴带阿珺回到京城。吴家人热情收留了阿珺。 阿珺在吴家住下来，但他不愿在吴家吃白食。发现自己字、画都不错。就去外面摆摊，给人写信，卖些字画等。 赚来的钱，除了买笔墨纸砚和绘画颜料，余下都交给吴夫人。 阿珺乖巧懂事，长得又好。吴夫人怎么看都喜欢，想着再过两年找不到家人就收他做儿子。她这话开口，第一个反对的是吴兴。 阿珺以为吴兴是怕他自己抢家产。但吴郴夫妇，却是敏锐的察觉出异样。 面对爹娘的询问，吴兴也没隐瞒，坦白自己对阿珺动了情，想要和他长长久久下去。 吴郴和夫人不同意，他们觉得吴兴就是见色起义，趁人之危。为此将吴兴送去学院读书，让他离家远远的。 爹娘的反对，反而让吴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和阿珺在一起。 阿珺一开始不知道吴兴的心意。后来知道了，他是逃避的。与吴郴夫妇辞别，离开京城，前往禹州寻找家人。 吴兴接到消息，当晚收拾东西离家寻找阿珺。 路上经过一番你追我逃，两人表明心意。阿珺也恢复记忆，他家不在禹州而是易安府下的柳州，他姓萧叫萧玉。 萧玉带着吴兴回家，路上见到萧父。 萧父见到萧玉和吴兴没有一丝喜悦，只有厌恶。他直言萧玉进入到那地方就该以死明志。而不应该苟活于世，更不应该带男人回来。 萧玉大受打击，生了一场重病。吴兴陪伴照顾，让萧玉恢复，决定跟随吴兴回到京城。 吴家人心疼萧玉的遭遇，收其为义子。知道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 吴兴还带房微安去见了萧玉，真如萧阳所说，他哥萧玉如翠竹般清雅。 “九哥，你今天不来，我也要去找你。麻烦你找下萧阳。我想给萧玉一个惊喜。”房微安与萧玉处的很好。 “好，我安排人去找萧阳。”温九言同意，不过，“这跟你买书有什么关系？” 说到书，房微安有些尴尬又很兴奋，“九哥你知道吗？《小狐狸》就是萧玉写的。这本《分桃奇缘》也是他写的。我有点好奇，就买回来看看。” “你看后，什么想法？会觉得厌恶吗？”温九言问的小心，生怕自己的话语会引起房微安的不快。 第191章 支持 房微安摇了摇头，“不讨厌，很佩服他们敢于面对世俗的眼光和阻碍。” 温九言听到这里心情激荡，但房微安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坠入谷底。 “我佩服也支持吴兴和萧玉。但若有人对我这样。”房微安抖了下身子，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 房微安没注意到温九言的变化，还在说着他和萧玉相处的趣事。 温九言静静听着，偶尔笑着附和。两人一直聊到傍晚时间。 休息好，房微安来到王家，与吴梢交接。之后半个多月，王成扬没有异样。 王成扬之前夜晚去的宅子，是王成扬让身边长随买的，用来置外室的。后来被王夫人发现，带人打砸一通，并将外室剥了衣服扔到大街上。 外室不堪受辱当晚割腕自杀，听说血流了一院。 宅子死了人，都显晦气，不怎么有人来。 王成扬若想在宅子里做什么，没人有发现。 敏慧带人仔细搜查过，里面有烧纸留下的痕迹。但烧得太干净看不出内容。 房微安和吴兴之后盯梢了半年，从春末盯到冬初，再有两月就过年了。都没有发现王成扬有什么异动。 两人受不住，一番商量后，决定找敏慧谈谈，派别的活给他们做。 “敏师父，我们俩盯梢这么久，没有啥发现。要不换别人来看看有没有我们遗漏的。”房微安讨好的看着敏慧。 吴兴也在一旁点头，他们俩天天跟着，连王成扬夜晚宠幸哪个小妾，用的什么姿势都知道。 敏慧笑看着两人，“想换活是吧？” 房微安和吴兴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但两人实在不想再天天盯梢了，还是点头。 “好，这里有一件任务交给你们俩。”敏慧说着抬手示意门口守着的卫明带两人去做新任务。 “谢谢敏师父。”房微安和吴兴都是笑容灿烂。两人在来之前可是设想过好几种敏慧不答应，他们该怎么游说。 但没想到敏慧今天这么好说话。 两人的高兴，在卫明带他们到达任务地点，消失，傻眼。 不需交流，房微安和吴兴转头朝门狂奔。带两人来的卫明早有准备，用力关上房门。 站在门外笑道，“敏姐交代了，两个月整理完。” 房微安和吴兴回头看了眼堆放的乱七八糟且带着浓重味道的各种纸张，更用力敲门。 手敲累了，也没人回应。 “怎么办？”吴兴头疼。 房微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能怎么办，他们自己做的选择，跪着也得走下去。 敏慧让两人做的是整理他们一队，五年来出任务和监察百官记录下的所有信息。 情报司要整理记录的信息太多，每一条都记录分析，需要的人员是海量。所以曹烨任统领后，定下规矩，只对朝中及皇室等重要人物的每一条信息及时分析汇总。 不重要人物的信息让各小组，自己在任务期抽时间整理，再统一汇总上报。 敏慧这一组都不爱干这活，搜集到的信息重点的报上去，不重要的都丢在房间。日积月累下来，攒了满满三大屋子。 敏慧这样做法，让其他勤勤恳恳分析的小组觉得自己傻，也不愿意搞。 曹烨下命令，敏慧小组三个月内必须要整理完所有留存的信息，否则他们小组，全员去看守地宫。地宫就是存放消息的地方。 敏慧正愁呢，房微安和吴兴就撞上来。当即把这事交给两人来干。 瞧，她多好说话，想换活就给换。 房微安和吴兴拿来信息整理册子。两人商定好，一人一时辰，一个读一个记录。 一天下来，房微安看信息看的眼睛疼，读信息读嘴巴干，记录信息记录的手疼。 “怎么了？”温九言扶住一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模样的房微安。 “九哥~我悔啊——”房微安忍不住呜呜两声。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温九言顾不得其他，伸手揽住房微安。 房微安摇头，没人欺负他，是他自己。 听完讲述，温九言：……想到前几天他跟曹统领的提议。 房微安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温九言的“功劳”，他还在对着温九言哀嚎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温九言无奈地笑着安抚他，“微安，这其实是个锻炼你的好机会。要知道，作为一名优秀的情报员，必须具备足够的耐心和细心。更要能从大量信息中提炼出有价值的内容。” 房微安听了温九言的话，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这是自己必须面对的挑战。 “走吧，我在欢喜楼订了位置。”温九言总能找到方法安抚房微安。 一听有好吃的，房微安瞬间有精神，“快走快走，忙碌一天，好饿。我要吃三大碗饭。” 接下来的日子里，房微安和吴兴开始漫长的信息整理工作。 从早到晚埋头在那一堆堆的纸张中，一边读着信息，一边记录着要点。 活枯燥，但房微安从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他看到了许多朝廷官员的秘闻， 比如： 吏部的姚姓郎中最喜欢喝花酒，但他的夫人又很善妒。知道他去青楼，必定会大闹一场搞得家宅不安。为此，姓郎中每次去，都是打扮成小厮模样。 兵马司的一位杜姓副指挥爱慕手下的娘子，为能见到对方。他多次暗中示意夫人请对方夫妇来家里做官用餐。 …… 房微安还从里面看到自家老头房苹的事。房苹最爱看鬼故事话本，每次市面出新都会第一时间让下人买来看。 房苹书房的书架是内外两层的，外层放的是经史子籍等可以示人的，内层却是各种鬼故事话本。 房微安认真记下，打算趁房苹不在家时，去看看。 放下记录房苹的纸，笑着拿起下一张，嘴角的笑容的顿住。 等着记录房微安念的吴兴，见他迟迟不读，放下手中笔，“怎么了？” 房微安没有说而是把纸张内容递给吴兴。 吴兴接过纸张上面记录的是是礼部右侍郎王成扬接受一籍贯易安府的宋姓富商送来的一名女子，将其安置在海棠街的宅子内作外室。 纸张上对女子的容貌做了描述：中等个子，身体纤细体态轻盈，杏眼，樱桃嘴，招风耳，眉角处有一颗桃花痣。 第192章 抓住机会 吴兴看完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房微安拿过纸张朝外走，吴兴跟上。 两人来到敏慧的房间，敏慧正听卫明汇报。 “敏师父。”房微安打断两人。 “说。”敏慧说话简洁。 房微安把纸张递给敏慧看，并讲述了自己之前外出游历在西落村的遭遇。 那日他和温九言驾马车送芸娘去西落村，进村时，看到一位在水井边洗衣服的姑娘。房微安第一眼注意到姑娘眉角处点缀着的一颗宛如桃花般粉嫩的痣。 他当时还跟温九言，少见这么好看的桃花痣。 敏慧听完吩咐卫明，“你去把罗勇找来。”又让房微安、吴兴在屋里稍等着，她出去找其他人。 很快温九言、罗勇、两名画师都来到。 根据他们讲述画出两张画像。两张画像的容貌，有七成相似的。 易安府有漏网之鱼，王成扬有可能是西落村的保护伞，更有可能是被幕后之人收买。 牵扯到朝中大臣，温九言和敏慧不敢耽搁去找曹烨汇报此事。曹烨让两人放下手中其他事，着重查此事。 房微安和吴兴都跟西落村有仇，两人想要加入。敏慧同意，不过他们需要先将余下的信息纸张都整理完。 房微安和吴兴同意。 有了发现，两人面对三大屋子的纸张，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无所谓不在意的心态。 房微安也理解温九言之前的说的，这次是一个好机会。而房微安抓住了。 到年底，两人终于整理完。鉴于两人表现不错，获得了10天的假期休息。 房微安好好睡了一觉，恢复精神，就跑去找萧玉。 “微安，来了。”萧玉笑着迎上前，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房微安与萧玉打完招呼，目光转向一旁的萧阳，“萧阳兄，好久不见。” 萧阳回以笑容，“房微安，谢谢你。” 收到温玉派人送来的信息，萧阳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京城见兄长。 萧玉原本还有些担心，弟弟也会如父亲一样厌恶自己。萧阳却是一上来就抱着萧玉痛哭，讲述他和娘亲对萧玉的思念。 知道娘亲和弟弟愿意接受自己，萧玉心底的伤消散，十分感激房微安，“微安，我也要谢谢你。我新写了两个话本，我去拿给你。” 看着焕发活力的萧玉，吴兴也很高兴，张口要谢。 “你就别再道谢了。”房微安打住吴兴未开口的话，看向萧阳，“见到你正好，有些事情我要问问你。” “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萧阳站直身子。 “不用紧张，坐下我们慢慢说。”房微安这副主人家的话语，让萧阳好笑的同时也放松下来。 “你调查西落村时，有没有见过她？”房微安拿出随身携带的画像。 萧阳疑惑问，“西落村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还有漏网之鱼。”再多的房微安不能说。 萧阳听萧玉说过房微安和吴兴已进入朝廷做事，没有多细问。接过画像，舒展的眉头紧皱，用力一拍桌子。 “这女的化成灰我都认得。” “别说的这么夸张。”房微安怼完萧阳，催促，“说说你俩认识的经过？” “没什么经过，就是我喝的水是她端来的。”萧阳面色不好的吐出一句。眼底闪过羞恼，自责、愤恨等等情绪。 房微安：有情况啊。 “所以地牢里说高兴喝水，不是因为要找到你哥。是妩媚动人的姑娘给你端水，所以你……”房微安未说完后面的话，但在场的都懂啥意思。 “我，没有——”萧阳声音大的有点破音。坚决不承认自己被美色所迷，但他涨红的月脸，又证明房微安的猜测是对的。 吴兴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笑。你跟我哥的事，我还没有承认呢。”萧阳大声掩盖着眼底的心虚与恼意，“还有你跟那个温九言，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一定将西落村所有人都一网打尽的。现在一个又一个冒出来。” 房微安、吴兴：……萧阳嘴巴真毒。 萧玉拿着话本走进来，见三人脸色都不对，将目光投向吴兴，“怎么了？” “没事。”吴兴不想萧玉再回想那些痛苦。 “话本我看看。”房微安理解吴兴，朝萧玉伸手。 “我哥写的话本，我要先看。”萧阳伸手要抢。 “萧阳你别像个孩子似的，就会争宠。”房微安伸手阻拦，转瞬间两人就打起来。 看着孩子气的两人，萧玉露出笑容。他们不想自己知道，就当作不知道。 房家去年的新年，房微安在训练没能聚在一起。今年房微安在，房微言外派，一家人又未能全聚齐。 初三，房微安回到平事堂，参与到易安府漏网之鱼与王家的牵扯调查中。房微安再次被安排盯梢王成扬。 这次房微安没有一丝的厌烦，与吴兴轮流盯梢。 “这个王成扬很沉得住气。”吴兴有些佩服。 “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房微安说着话，眼睛却是紧盯着前方的书房。下人送进一碗元宵。 看着元宵，房微安才想起今天是正月十五。扭头打量着吴兴，“你不陪萧玉看灯，这么好来看我？” 吴兴叹息一声，略带郁闷的说，“萧阳缠着阿珺去看灯。我特别来陪兄弟你。” 吴兴一副深闺怨妇样，房微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身子，“谢谢，不用。” “不用谢的。”吴兴当没看出房微安的拒绝，“快看，王成扬出来了。” 两人跟上去，王成扬又来到海棠街的院子。 “他这是来祭奠的？”房微安猜测。 “去看看。”吴兴说着要跳进院里，被房微安拉住，“你守着，我进去。” 吴兴停下脚，房微安轻轻一跃跳进院中。 房微安落地后，闻到一烟味，轻手轻脚走向传出烟味的屋子。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内望去 王成扬面前着摆着一个火盆，烧着纸钱、元宝。 “当年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那毒妇的伤害和侮辱。如今她已被我关起来，余生她活着只为你赎罪。”王成扬眼里全是恨意。 房微安不屑的撇撇嘴，人活着你不保护，死了才后悔，有屁用。心里吐槽，手上动作不慢的摸出纸笔，记录下王成扬的话。 第193章 夜探 王成扬突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房微安心中一紧，收好纸笔飞身挂在走廊顶。待王成扬走过，房微安轻轻落地，深呼一口气，刚才差一点就被发现。 跟在王成扬身后一路来到后院的花园角落，这里是一丛树。剥开树丛，里面是一片小天地。这里立着一座坟墓。 王成扬蹲在墓碑前，小心擦拭着。房微安趁机靠近，只见墓碑上刻着爱妻绿竹之墓，夫王成扬立。 房微跳出院子，吴兴见迎上去，“怎么样？有发现吗？” 房微安点点头，将刚才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兴。吴兴听后咂咂嘴，“这王成扬还是个痴情种啊。” “现在不是说痴情的时候？是这个绿竹是谁？”房微安说出重点。 平事堂查到外室的名字是含烟。 吴兴也反应过来，“我去通知敏师父。” 房微安点头，“我继续跟着王成扬。” 房微安跟在王成扬马车后面，一路回到王家。王成扬去了小妾房里，不一会里面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房微安：……若是吴兴在，房微安一定要和他说，王成扬痴情个屁。 在王家外守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吴兴来接班。房微安打个哈欠，将昨夜之后的事告诉他。 原本对王成扬有些改观的吴兴，脸色扭曲，好一会吐出三个字，“伪君子。” “别管他，敏师父那边怎么说？”房微安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听墙脚太累。 “敏师父没说，只通知我，先不用盯梢王成扬。让我们回去有别的事。” 两人回到平事堂，平事堂内氛围凝重，两人拉住匆匆走过的罗勇。 “勇哥\/勇哥，怎么了\/发出什么事了？” 罗勇倒没有隐瞒，“婉和小郡主被人贩子拐了。” 吴兴不知道婉和小郡主是谁？ 房微安却是清楚的，“长公主府戒备森严，怎会？”说到这里很快反应过来，“小郡主外出赏灯了。” 吴兴脸色也变了，元宵夜城内赏灯的人没有百万，也有十万之众。想找到一个小孩，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俩别站着，跟我来，敏姐有事交代。”罗勇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复杂。 京城表面平静，暗里却是暗潮涌动。 在将京城翻个底朝天后，确定婉和郡主已被人带出京城。人贩子藏匿在一商队中离开的京城。这商队是挂在易安府宋家名下，就是之前送王成扬姑娘的宋姓富商——宋坤。 商队出了城就消失无影无踪，宋家也报了官。这么一来就无法直接抓人。 深入调查发现，宋坤极有可能是昌国间谍。婉和小郡主可能会被拐带到昌国。 牵涉到别国，事关重大，圣上下命平事堂，全力救出婉和小郡主。 温九言带队前往易安府。敏慧一组成员因为之前的调查也参与到其中。 房微安告别父母，跟随前往人马到达平事堂。 在易安府知府的支持下，对宋坤及宋家的展开调查，查到的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信息。确凿证据一个没有。 温九言安排人夜探宋家，派去的先后暴露，有的甚至折在宋家。敏慧亲自出马去查，也未能幸免，受了重伤回来。 房微安主动请缨去宋家查。 房微安翻墙进入，躲在一处角落，观察着四周。巡逻的人来回穿梭，想要避开很难。 房微安没有贸然前行，在暗处观察，找寻规律。一直到三更鸡鸣，也没有发现规律。房微安无奈起身回去。 连续观察三晚，房微安找到规律，避开巡逻，潜入到宋坤的书房。 书房内摆放着各种书籍，房微安翻找有关证据。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房微安快速收起书籍，躲到一旁的房梁上。 宋坤走进书房，点亮灯看信。 躲在屋梁的房微安想要看清内容，伸出头，眼神剧烈收缩。信上写，将婉和小郡主尽快送到昌国。 突然，宋坤站起身往外走。 房微安好奇宋坤怎么走了，低头，才发现桌上的影子。 不好，自己暴露了！ 房微安下意识翻窗离开。宋家护卫出现拦截。 四个月特训，房微安别的长进不多，但逃跑功夫练得一流。逃出宋府，一路被追杀。幸得余巧月解救。 看到余巧月，房微安有了想法，但余巧月不愿意。 房微安失落的回到驻点。 焦急等待的温九言，见到人精神不好的回来，心中一紧，“哪里受伤了？” “九哥我没事。”房微安摇头，说了今晚的事，着重讲述自己遇到余巧月，想要余巧月帮忙的事。 确认房微安没事，温九言心安下来，“这事交给我来办。” 因为房微安对余巧月的好感，温九言一直有关注余巧月。知道她在回春堂订购的人参，被人截胡。 温九言没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拿出实惠，千年人参、三千两银子。 事情也如温九言所料，余巧月没有拒绝。 温九言把手里的药瓶递给余巧月，“平事堂专门研制的假死药。服用三天内气息全无。三天后服下解药，恢复生机。” 余巧月收好药，跟随牙人进入宋家。看着余巧月进去，房微安有一瞬的不忍。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温九言有种直觉，余巧月定能完成此次任务。 房微安担心余巧月出事，“我去宋府盯着。” 温九言没有反对，安排了人和房微安一起盯着宋府，等待余巧月传递消息。 房微安守了几日，收到余巧月传来的信息，带人来到乱葬岗早早等着。 宋府马车在此停下，丢下一卷赶紧离开。 马车走远，房微安飞快跑过去，打开席卷，露出一陌生的姑娘。 不是余巧月。 大夫检查，姑娘确实服了假死药。先带回去，温九言认出春桃是与余巧月一同进入宋府的丫环。喂下解药，唤醒春桃，询问情况。 听完春桃的讲述，房微安反思自己让余巧月去卧底是对还是错？ “以她的聪明，定能逢凶化吉。”温九言安抚房微安。 “她可是一位姑娘，万一她受伤了，还伤到脸，以后怎么嫁人？”房微安满心担忧。 余巧月：就不能盼我点好。 第194章 奖励 温九言压下心底上涌的醋意，“小安，余姑娘是位聪慧的女子，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她的消息。” “不行。我要去宋府盯着。”房微安说完不给温九言说话时间，离开。 宋府后院的某处，吴兴正在盯梢。 “怎么样？余巧月有传出消息吗？”房微安无声出现在他旁边。 吴兴摇头，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房微安,“这么关心，她不会是你心上人吧？” “我和她就是朋友，别乱说。”房微安瞪了眼吴兴，“你说我什么都没事，我是男人，影响不大。但姑娘家的名节很重要的，不能乱说。” 吴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到。” 房微安摇摇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和吴兴说了在百竹县与余巧月的相遇经过。 吴兴听完感叹一声，“难怪温副统领会请她做卧底。” 房微安每日在宋府外徘徊，又不敢轻举妄动。深怕自己的行动，会打乱余巧月的计划，甚至危及她的生命。 房微安这样，让温九言快要按捺不住心底的醋意。 终于余巧月再次传来消息，吴兴第一时间回去报给温九言。 房微安主动领命，带着知府送来的死囚尸体再次来到乱葬岗。等没有多久，看到一辆牛车在傍晚时分匆匆赶到这里。 牛车两位粗使婆子粗鲁的将车上的草席丢到乱葬岗。催促车夫赶快离开，这里太阴森。 牛车离开，草席中的余巧月睁开眼。身子一滚，滚出草席，坐着大口喘气，真是憋死她了。 房微安面上一喜，上前，“余巧有，你没事吧？” 余巧月只顾着喘气，没有回答。 “你说话啊，你怎么了？大夫呢，大夫来了吗？”房微安变了脸色，忙喊大夫。 “你再喊大声一些，将宋家人都招来了。”余巧月开口。 房微安反应过来，打开扇子扇两下调节自己的尴尬。 把死囚换上余巧月的外衣，毁去面部，做成被野兽撕咬。 回到平事堂的驻点。余巧月要了纸笔，开始画宋府的地图，并在地图上标明暗藏的机关、暗哨、迷障、地下室等等位置。 着重提醒温九言、房微安，宋曼娘的院子是重点。 温九言记下，把余下的报酬拿给余巧月。 余巧月接过报酬，提了一个要求，“我要宋曼娘，10倍偿还我所受的罪。” 余巧月的要求，让一向觉得姑娘家应温柔对待的房微安有些不赞同。 “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凶残有点狠了。” 余巧月语气冰冷，眼神不善的盯着房微安，“要不你先到院中跪上一个时辰再跟我说手段的事。” 房微安看了眼院中的青石板，莫名觉得膝盖疼，捂嘴摇头。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余巧月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房微安起身要追，他担心余巧月生他的气。 “微安。”温九言叫住房微安，“我们来商谈怎么行动？” 房微安停下脚步，回到商讨怎么进入宋府。 由养好伤的敏慧带队，在易安府捕快们的配合下，攻进去。 房微安带队搜查，解救了婉和郡主等人。宋家人被抓，审问后全部解决。此事不宜外传做成被贼人抢劫并意外灭门。 忙完一切，房微安去找余巧月，想要告诉她，宋曼娘被折磨。但余巧月已离开易安府，回百竹县。 算了，下次再见面说吧。 但房微安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他面对的是余巧月的指责。 回到京城，鉴于房微安表现不错，曹烨把自己在战场上缴获的一把佩刀奖励给房微安。另外给了所有参与人员半个月的假，他们这一趟前后用了4个时间。 房微安眼睛如看珍宝般，定在佩刀上舍不得转开一会。 边上的吴兴想伸手摸一下，被房微安一把拍开，“洗手了吗？就碰我的浮云。” “浮云？” “对啊，你看刀身上的云纹多精致，像浮在刀上，看不出一丝的雕刻痕迹，多美啊。浮云这名字贴切，我太有才了。”房微安自夸起来。 吴兴：……霸气侧漏的佩刀，取名这么一个悠闲的名字，感觉让人很奇怪。 “怎么不好？”房微安眼神微眯。 “很好。”温九言笑着举起大拇指，来表达的赞同。 房微安俊美的脸上全是得意，他取名就是厉害。 吴兴觉得有点胃疼。 房微安抱着浮云回家，迎接的就是房夫人母爱拥抱，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瘦了瘦了。不给房微安说话，房夫人就吩咐厨房给房微安进补。 晚餐，桌上就有一大锅的十全大补汤。房微安在爹娘你盛一碗汤，我夹一块肉的轮流投喂下，把自己吃撑了。 回屋吃了两粒消食丸，肚子才舒服。 后面几天，房夫人是想着法的炖汤汤水水的给房微安各种补。补得房微安鼻血直流。 请来大夫，一把脉，补过头了，需要吃的清淡的。 房夫人也听劝，房微安开始天天青菜白粥的喝。房微安喝了两天受不了，想去外面吃点好吃的，房夫人派人看着不准他乱吃。 房微安喝的两眼发绿，接到萧阳邀约，立即跑出来。 萧阳听完房微安讲述，哈哈大笑，这是冰火两重天。 房微安叹息一声，可不就是吗？ 萧阳找房微安，是来告辞的。在京城陪兄长近半年时间，他准备回家和母亲说一说兄长的状况。 至于祖父和父亲，萧阳还在生气他们面子大过天的想法，不打算与他们说。 送走萧阳，房微安又去陶然书铺挑了几本新话本。回家，经过王家，看到大门贴着封条。 王家被抄家了？ 担心温九言受影响，房微安来到温宅。温九言公开自己在平事堂做事后，就从淳康侯府搬出来居住。 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女子站在马车旁，面色不善地对着温宅的门房大声嚷嚷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的路？滚开。” 盯梢王家大半年，房微安只听声音就知是那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王夫人。 第195章 讨厌 王家都抄家了，怎么没将这疯女人关起来？ “夫人，我家爷不在，还请改日再来。”门房恭敬，但态度坚决不让进。 随着脚走近，又听到另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舅妈是三哥的亲舅妈，我是三哥的亲妹妹。都是一家人，我们可以进去等三哥。” 门房不动，还是那句，自家主子不在家，改日再来。想进门，不行。 温柔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欲再说什么。目光瞥到走近的房微安，忙换上笑容，“微安哥哥，你来的正好。我和舅妈找三哥有事，但他们不让我们进去。” 温柔娘一脸的委屈告状。 房微安看了眼守门的家丁，家丁们面露难色，显然也是被难缠的两人弄得头疼不已。 房微安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来处理。”家丁们得过吩咐，对房微安的话，很听从，没有一丝犹豫退到一旁。 房微安转向王夫人和温柔娘，“王夫人，温姑娘，九哥现在不在府中，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可以代为转告。” 王夫人面对房微安脸色很不好看，都参加平事堂考核，凭什么房微安就能顺顺利利，而她的金宝死了，定是温九言那个孽障的报复。 想到这里王夫人的脸上带出几丝恨意。 王夫人的表现，温柔娘看在眼里。怕她说出为难房微安的话，赶忙开口，“微安哥哥，舅妈有急事要找三哥当面谈。” “王夫人和温姑娘也知道，九哥身为平事堂的副统领。为免有心人想拉拢，传出些什么大臣心怀不轨想要窥测圣意的闲话。特别交代府中下人，他不在家，不准任何人进府。”房微安解释缘由。 这话让王夫人和温柔娘不吭声，但让她们离开，又不甘心。 “我们就在这里等，他总会回来的。”王夫人语气不善地说。 “两位要在这等也可以，但请将马车往边上移移。”他们的马车将路堵住大半，很影响他人通行。 说着话，过来一辆马车。 王夫人和温柔娘上了马车，房微安帮忙将人和马车带到一处略为宽敞且能看见温宅大门的地方。 “两位在此慢慢等，在下有事先告辞。”有这两人在，他也不好进温宅。 “微安哥哥，你陪我们一起等三哥好不好？”温柔娘见房微安要走，忙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 房微安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温姑娘，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微安哥哥，你是讨厌我吗？”温柔娘眼眶微红，似乎随时要落下泪来。 房微安：对的，就是讨厌你。 “温姑娘，误会。我确实有事要忙。”房微安说完不理会身后的两人，转身离开。 王夫人看着房微安的背影，眼中不满，冷哼一声，“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房微安。人家根本不在乎你，还巴巴地贴上去。” 自打儿子死后，王夫人是见谁都要怼上两句。 温柔娘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咬咬唇，没有反驳。 房微安离开温府的大门，绕到后面。左右看看没人，翻墙进去。 温九言站在院墙不远位置笑看着翻墙的房微安。 “九哥，我来了。”房微安跳进院里，三两步走到近前。 两人来到书房，不待房微安问，温九言就细细和他说了王家被抄的事。 王成扬年少时与自己的贴身丫环绿竹两情相悦。王成扬想娶绿竹为妻。世家公子娶丫环为妻是不可能的。王成扬的母亲当时的王夫人要将绿竹杖毙。 王成扬跪求，承诺自己定会用功读书考中进士为家族争光。王夫人同意将绿竹送到庄园。 王成扬努力读书，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听从爹娘的话娶了夫人。 王成扬心里一直没有忘记绿竹。待自己有能力不受爹娘压制，派人去找绿竹。却得知绿竹已死。 细查之下得知，当年王夫人将绿竹送到庄园，没有履行答应王成扬的承诺，派人照顾绿竹。而是让庄园里的人使劲磋磨绿竹。 “我娘与外婆有七分相。舅舅恨不得母亲，就把恨都转移到我娘头上。明知我娘的死不对，明知我受欺负，他也不管不顾。甚至他巴不得我也早点死呢。” 温九言的语气如平常，但房微安却是越发为温九言伤心难过，“九哥，你还有我。我当你的家人。” 正是因为房微安的存在，让温九言干涸的心填满，不再奢求着家人给的那掺杂着算计的亲情。 温九言继续说下去。 王成扬娶的娘子进门后，知道绿竹存在。派人将绿竹的脸划花，再将其活活饿死。绿竹死后的尸体也没有放过，将她的尸体烧了，扬了。 王夫人的狠毒，让王成扬原本对她的一点喜欢，彻底消失，只剩下恨。但王夫人娘家势力与王家不相上下。王成扬不能明面打压，他的报复就是纳了一个又一个跟绿竹像的女子。 他的这点爱好，自然被有心人发现。 宋坤送来调教好的含烟。含烟与绿竹八分相似，最重要的是含烟与绿一样眉尾都有粉嫩桃花痣。 王成扬收下含烟，答应为宋坤在京城的店铺做保护。平事堂在宋家搜到的书信，也证明了这点。 “王成扬知不知道宋坤是间谍吗？”房微安特别想知道这点。 “放心，王成扬的事牵连不到我。”温九言早就与王、温两家划清界线。 房微安相信温九言说的，继续问，“含烟真的是自杀吗？” “是自杀。”温九言肯定 王夫人知道含烟存在，带人去打砸院子。原本没打算伤人的，但看到那张与绿竹八分相似的脸，新仇旧恨全涌上心头，直接命人扒了含烟衣服，身体绑到木板上，扔到大街。 王夫人还让婆子在边上大声喊，述说含烟的事。 最后将含烟扔进人贩子窝里。 赤身裸体被人绑在大街上随意品头论，被乞丐蹂躏三天三夜。哪怕含烟是经过训练的，心里也难承受，回去后自杀身亡。 房微安听到这，叹一声王夫人的狠毒。 “含烟跟西落村那位是什么关系？” 第196章 暗道 映雪和含烟的母亲本是一名良家女子，和邻居赶集卖菜，路上被拐。被西落村的一贼子看中，强娶做了娘子，生下她们姐妹。 姐妹俩因为长得好，没有做那些路上拐人的事，而是被送去调教。 分别取名叫含烟、映雪 后来含烟被宋坤挑中送给王成扬。映雪一直以为她姐姐过得很好。为了不牵连姐姐，经历周兴种种手段也一直硬撑着不说。 直到温九言将含烟发生一切摆在她面前。 映雪崩溃，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并配合平事堂审问王成扬。 在含烟和绿竹鬼魂轮番找来，王成扬松口交代一切。 王成扬没有叛国，但他为宋坤的商铺提供便利，方便他们在京城活动，算间接参与。 “你由着王夫人在外闹，就是了为引出宋坤幕后真正的主使。”房微安也明白，温九言为何放任王夫人在自家门口大闹。 宋坤偷运往昌国的货物清单，除了人，还有铁、煤等朝廷管控物资。凭王成扬一个礼部郎中，还做不到。背后定有更大的保护伞。 温九言赞赏点头，他就知道，房微安会明白自己的心思。 “淳康侯一向精明，怎么会让温柔娘掺合进去？”这点房微安想不明白。 温九言看了眼房微安，心道：温柔娘为啥掺合？还是不因为看上你，想要打击我。 “我咋了？”房微安掏出小镜子照照自己的脸，没有啥问题。 “琉璃阁新出了一批琉璃镜，人脸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要不要去看看？”温九言转移话题。 一听有新玩意，房微安起了兴致要看。站起身，想到大门外的俩人，停下脚步。 “我们从暗道走。”温九言带着房微安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厢房，打开暗门。 取出墙上的蜡烛，踏上通向地道的阶梯。 房微安站在门口，好奇打量着地道。 温九言走到楼梯的底部，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房微安，朝伸出手。 烛光下，温九言脸上温暖的笑容，让房微安有种愿意跟随他去天涯海角的感觉。 摇摇头，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将手放入温九言的手中，直接跳下去，站稳身子。 “九哥，什么时候挖的地道？” “搬进来后，为掩人耳目，特别带人挖的。”温九言为房微安解释挖地道的方法。 黑暗的地道内只有温九言手里的烛光，散着的光亮，将两人的影子缠到一起，不分彼此。 来到出口，温九言敲门三声。 房微安注意到温九言敲门动作是两急一缓。 很快对面回答应了两缓一急。温九言把蜡烛交给房微安，打开房门。 走出地道，来到前院。房微安觉得有点眼熟，看到伙计和掌柜，知道在哪了。 “陶然书铺是我娘留给我的产业。”温九言为房微安解释。 这一刻，房微安觉得自己了解的温九言还太少太少。又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需要计较这些。 房微安压下心底的思绪，和温九言一起前往琉璃阁。 琉璃阁在西大街，这里卖的不仅有南来北往的货物，还有周朝交界各国家的特色物品，甚至是海外的稀少货物都有。 琉璃阁做为京城最大的琉璃制品铺子，推出的琉璃镜，吸引各家夫人们的追捧。 两人来到琉璃阁店铺前，看到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琉璃每日推出的镜子只有100把，想要的人太多。 琉璃阁是皇后娘家承恩侯府所开。除了宫里的圣上和皇后娘娘。其他人谁来都得排队，按顺序进去购买。 房微安站在队伍后面，看着前面攒动的人头。举起扇子遮挡阳光，“到我们该没了。” “温九言你怎么在这里？”声音中带着对温九言浓浓的厌恶。 房微安翻个白眼，温家两兄妹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都能碰到。 “看不出来吗？排队买东西。”房微安无语。 “房微安我没跟你说话，少插嘴。”因为温柔娘爱慕房微安的原因，温九章虽然讨厌他，但也不想跟他起冲突，免得妹妹为难。 “温九言，亲舅舅出事，你还有心情在这排队买东西，你可真是好外甥。”温九章的话，让四周看热闹的人们围过来。 房微安看不得温九章欺负温九言，想要说话，被温九言拦住。 温九言没有因为四周人的指指点而有一丝的尴尬与恼怒，语气甚是平静。 “舅舅犯下大罪被抓进牢里。作为外甥，于情于理，我都应去看看他。所以，昨日去牢里探望了。” 房微安在一旁点头，真的去了。带着扮成鬼的映雪去恐吓王成扬。 “虽然舅舅一向不待见我，每次见我都说不如你孝顺，不如你会关心他，不如你会哄他开心。” 温九言说到这里突然苦笑，“我去牢里探监的时候，舅舅身上的衣服破了。我把身的衣服脱给他。舅舅嫌弃我这身棉衣太差。 想要穿过年时，你说过要给他定做宝相花纹的锦袍。温九章，舅舅在牢里冷，你什么时候给他送锦袍？” “犯大罪，坐牢还想穿锦袍，这是当大官的。” “温九言、温九章，是淳康侯府的公子。他们的舅舅是礼部侍郎王成扬。” “王家是权贵人家，不过前两天被抄家了。” “抄家？犯了什么大罪啊？” “我听说是圣上在大朝堂上当朝下旨要砍了他的。” “圣上可是明君，从来不随意杀人的。这么震怒，这王成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听说跟叛国有关系。” “那是该杀。” “是该杀。” …… 周围议论纷纷，让温九章脸色难看。他没想到一向不反驳的温九言会开口反驳，甚至让他处于难堪的地步。 “舅舅犯了大罪，我担心他。但自古忠义难全。我不屑与他为伍。”温九章这话让有些人赞同。 有些人觉得不赞同，对方好的时候，恭维上去。不好的时候就撇清关系。 “对对对，你是不屑，是没有时间。” 房微安捂住鼻子，扇子用力扇了两下，“身上的酒气是红香馆的醉花阴。一壶2两酒，需要银子百两。照你身上这浓郁的酒味，至少10壶。” 第197章 质问 房微安松开手，鼻子嗅了嗅，又赶紧捂住，“除了酒味还有浓郁的牡丹花香味。是红香馆牡丹姑娘用的牡丹露。 牡丹姑娘爱才不爱财。就凭你写的冬天下雪白如霜，夏天蚊子嗡嗡响的烂诗，是不可能打动牡丹姑娘的。 凭财让她接客，半个时辰至少得一千两银子。 看你这腿软模样，啧啧，估计待了一晚上吧。 担心舅舅，就是一晚上花出去万两银子喝花酒。你这做外甥的担心，还真花钱啊——” 西大街正是人多时候，此时众人不关心温九言去看犯罪的舅舅，也不关心王成扬犯了什么罪？众人全被温九章一夜万两喝花酒给震惊了。 “你胡说我没有。”温九章色厉内荏的大叫。 “那你脖子上的抓痕是小猫抓的？”房微安的话让温九章迅速的捂脖子。他这举动，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原本未注意到的围观人群，全盯着温九章的脖子看。他们兴奋的议论，吸引更多的人围观及更多的讨论。 被人群围在中间，让房微安更热，快速扇几下，一点也不解热。 “九哥，天太热了。咱不排琉璃阁了。去东街角香妈妈铺吃香瓜冷盘，喝冷饮。” “好。”温九言自是了解房微安最不耐热。太阳底下晒着，周围人围着，又有狗吠，别说房微安，他也觉得热。 “不准走。”温九章拦住两人。这两人将他的名声搞臭，就想一走了之不可能。 “有话快说。”房微安皱眉，忍着要动手冲动。 “我没有喝花酒，没有花万两银子。”温九章这会脑子被气糊涂了，他越解释，众人越相信房微安说的是真的。 “嗯嗯嗯。”房微安敷衍的附和着。 温九章气得出手，温九言先一步挡住，一脚踹飞温九章。 “温九言你敢打我，我一定要告诉娘。”温九章捂着肚子大叫。 “你小孩子吗？打个架还回家哭鼻子告状。”天热的让房微安烦躁，忍不住想撸袖子把人揍一顿。 温九言没有理会温九章的叫嚣，拉着房微安就离开。他们身后，温九章的叫嚷声渐渐远去。 两人穿过两条街，来到了香妈妈铺子。这里每日都会推出时令的冷盘，以及冰镇冷饮。 此时正值午后，铺子里的人不算多。两人找了张空桌坐下，点了几样冷盘和冷饮。 冰镇的冷饮饮下肚，房微安觉得整个人都凉快不少。 “九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时候，他不敢来找我麻烦。”温九言说的笃定。 事实也如他所料，淳康侯知道温九章和温九言又起冲突，直接罚他禁闭。温九章还想要的对温九言出手什么的。完全没有。 淳康侯是不喜温九言这个儿子，但他明白一点。温九言在圣上面前比他的面子大，弄不好，他面子里子都没了。 好容易把王夫人安抚好回到家的温柔娘，听到温九言和房微安在一块。握紧拳头，她一定不会放过温九言的。 对此温九言不在意，房微安更不会知道。 恢复到盯梢工作，这次要盯的是一位吏部郎中。房微安和吴兴如之前分好的，一人一天一夜轮流来。 盯梢一天一夜结束，房微安回平事堂记录下盯梢的信息。 卫明走进来，曹统领要见他。 房微安放下手中的笔，前往平事堂的统领办公的慎思院。 刚走进慎思院，就传来曹烨声音，“给我打。” 房微安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呢，被人直接按在地上，板子重重落在背上。 疼痛让发懵的房微安回神，挣扎，但按的太紧。 “统领，这次错不在房微安。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探查好。”温九言匆匆走进来，跪地为房微安求情。 曹烨挥手，打板子的人停下。 “先打你十板，余下的九十大板待这事完了再打。”曹统领语气严厉。 “是。”房微安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拱手应是。 温九言带着房微安到自己办公房间，让房微安趴在榻上，给他擦药。 房微安没时间顾及这个，他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统领为何突然打他。 温九言把易安府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说给房微安听。 房微安握紧拳头，用力捶榻，“我真该打。”他怎么能漏了那么大一个地方。 “别自责了，我们明天就出发去易安府，定把这事查明白。”温九言安慰，小心的为房微安上药。 房微安重重点头：好。 一路快马赶往易安府，房微安调整心情，见到余巧月，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惹得余巧月发怒一连声的质问，让房微安无话可说，搜查密室是他带人查的。没查出来隐藏更深的密室是他的失职。 只能苍白的说一声，“对不起。” 为弥补自己的失职，房微安不眠不休的查找死者的身份，想要送死者回家。另一边查找线索，想要找住牵扯到其中其他人。 温九言心疼房微安，劝他休息。但房微安一点都不想休息，每日都是忙碌再忙碌。 “微安。”温九言从外面走进来，打断正查看各地失踪人口的房微安。 房微安抬起头，眼中全是疲惫还有坚定，“九哥，有什么事？” 原本要说事的温九言，“你需要休息，身体垮了什么都做不成。” 房微安笑了笑，“九哥，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温九言口中说着会注意休息，身体却是一点没动。眼睛同样盯着资料。 温九言直接伸手拉起房微安，将他按到榻上躺下，“睡一会，剩下的我来看。” “可是，”房微安想要起来。 “乖，别让我担心。”温九言的语气温柔，眼里全是对房微安的心疼。 温九言的眼神让房微安咽下反抗，乖巧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 温九言解下披风给房微安盖好，走到桌前，查看失踪人口的信息。 房微安这一睡，睡到天黑掌灯时分。 醒来，温九言正在看资料，一旁的圆桌摆放着饭菜。 “醒了，吃饭。”温九言放下资料，起身来到圆桌坐下。 房微安起来坐下，两人相对面坐用餐。 用过饭，温九言说起自己的安排，他想让房微安护送余巧月前往京城。 第198章 紧张 房微犹豫，他不想去。宋府密室发现的尸骨，还有一多半没有找到来处呢。他想继续追查下去。 “我知你不愿离开，但余巧月那边发现很重要的线索。去京城一路定会生波折。易安府我走不开，这里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在温九言一副只有你才可以完成的夸奖下，房微安迷糊着答应温九言说的。 事实如温九言所料，几次截杀。差一点他和余巧月都交代在路上了。 到达京城，先把棺材安排到义庄。房微安本想邀请余巧月到自家做客，但她不同意。 房微安只好送余巧月去客栈，自己回家。 见到匆忙离开又突然回来的儿子，房夫人很开心。拉着房微安的手上下打量着，确认没有受伤。 询问在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房微安挑拣着可以说的和房夫人说了。也问了房夫人这段时日怎么样，然后他就从房夫人口中听到多次温柔娘这个名字。 “娘，和温姑娘很熟？” “聚会上碰到过几次。她是个不错的姑娘，知书达理，温柔娴淑。”房夫人对温柔娘的印象很不错。 “娘，你知道我和九哥关系好。你怎么能替温柔娘说话呢？”房微安着急，感觉这个温柔娘定是又要使什么坏。 房夫人见房微安一脸紧张，好笑，“怎么这般紧张？娘只是说温姑娘是个好姑娘，又没说要你们怎么样。再说，你和九言关系好，也不妨碍你和温姑娘认识啊。” 房微安握紧房夫人的手，“娘你答应我，不要和淳康侯府的人走近。除了九哥外，其他人都不是好东西。” “怎么说话呢？”房夫人不高兴温九言的话，自己傻的吗会不清好赖人。 “娘，我错了。”房微安忙道歉，“娘，你不知道那个温柔娘的温柔娴淑都是假装的。我不止一次偷看到，她害人。” “什么情况？”房夫人来了兴致。 房微安讲述了他第一次见到温柔娘的事。 那时候，房微安刚去太学院没有多久，与温九言刚认识，还不熟悉。 房微安跟随父兄，参加礼部尚书的母亲——周老夫人的 70大寿。 因为兄长的厉害，不少人对房微安也抱有很大的期望。考校房微安的学问。 房微安不喜欢作诗，也不喜欢写字、画画啥的。勉力回答几个问题，尿遁，逃了。 房微安无聊一个人就去花园逛逛。对周家花园的假山有些兴趣，撩起衣摆爬了上去，找个隐蔽位置，半躺着晒太阳。 正眯着眼打瞌睡，听到假山下面有俩姑娘说话。 房微安当时情况，想走已来不及，只能尴尬的藏好自己不让人发现。顺带听听她们讲的啥。 通过两人的交谈得知一个是淳康侯府的嫡出姑娘温柔娘，另一个是尚书府二房的嫡出姑娘周五娘。 主要是周五娘在说，在抱怨。 周五娘抱怨周老夫人偏心长房。抱怨尚书大伯，有好事只顾他们那一房，半点没有兄弟情，不想照顾他们二房。又羡慕嫉妒堂姐周元娘，有个尚书爹爹，可以说很好的亲事甚至是宫里的皇子们都嫁得。不像她，只有一个五品官的爹，能说到好亲事很难。 温柔娘在一旁听着，劝解周五娘。 房微安仔细听着温柔娘劝解的话，这些话表面上听着是劝解，实际都在拱火。 在温柔娘的劝说下，成功把周五娘的羡慕嫉妒变成恨。 “再后来宴会上出的事，娘你也知道了。” 房夫人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她也是在场的亲历者。尚书府最得体端庄，温柔娴淑的大姑娘，意外落水被一个纨绔子弟所救。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湿了身，又搂抱在一起。周家最后不得将用心栽培的姑娘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尚书夫人彻查此事，证明是周家二房的周五娘，因为嫉恨周元娘要和皇子说亲，故意下手害了亲堂姐。周家长房、二房因此事分家，周五娘被周家送去庵里做尼姑。 房夫人当时听说后，还感叹周五娘嫉妒性太强。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温柔娘的手笔。 “这事不止如此呢。那周五娘的死也跟温柔娘有关。”房微安接着爆猛料。 周五娘到了庵里，仔细回想，才发现自己是被温柔娘蛊惑了。她后悔，写信拜托庵里的尼姑送去周家，想要道歉，想要解释自己是被人鼓动的。 她的信转手被交给温柔娘。在周五娘进庵里当天，温柔娘就让身边婢女去庵里上香送去千两香油钱，顺带给庵的尼姑们说了几句。 温柔娘看完信后，让庵里的尼姑们看紧周五娘，并好好“招待”。之后周五娘不到一年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死去。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房夫人奇怪。 “前面是我听到的，后面是进入平事堂后，查看到的。平事堂记录温柔娘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一次才艺展示上。姑娘们夸周元娘的琴声有灵气，而温柔娘的琴声匠气太重，比不得温柔娘。” 房夫人听完后，先是心惊温柔娘的狠辣，毕竟当时温柔娘才11岁。就如此的有心计和手段，更重要的是能下得去手。 后又觉得震惊，平事堂情报的强大。连这种姑娘间的事都记录。 然后又想到什么，“你爹有什么事瞒着我？” 房微安：……呃。他娘的反应，真的很快。 房夫人一见房微安这神色知道真有，“说你爹有什么事瞒着我？” 房微安忙摇头，没有。 房夫人不信，“辛嬷嬷，晚餐十全大补汤，” “我说我说。”房微安赶紧改口。 房夫人收回手，小样，还治不了你。 房微安将房苹书房内，书架内层全是鬼故事话本的事说了。 房夫人先是松口气，然后就是一脸无语。就这事，她早知道了，那书架还是她找人订做的呢。 房微安不想和亲娘说亲爹的事，“娘。温柔娘这人真不能处。你得格外小心。免得一个注意被她给坑害了。” 房夫人白了眼自家儿子，“你娘是那么容易被人害的吗？” 第199章 棍 为了能尽快的拿到证据。房微安盯着风水先生为三位死去的姑娘挑选墓地及下葬等相关要用到的物品。 三位姑娘下葬，房微安也从余巧月手里拿到了信。看完将信收好，准备去易安府带给温九言。 房微安原打算和余巧月一起回易安府。房夫人拉住他，在家再多待两日。 想着爹娘今年就两人孤单过年，他和兄长都不在身边，答应迟走一日。 房微安赶去客栈送余巧月，看到她被温氏兄妹堵住去路。 看不得自己的朋友被温氏兄妹欺负，房微安上前制止。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打起来。更让人无语的是，他和打架的康友诚没被抓。余巧月这个无辜者被抓。 房微安不放心余巧月一个姑娘进监狱，打算跟着一起去。 被人拦住。 温柔娘红着眼眶，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地看着房微安，“微安哥哥，都是我不好。我是真心想向余姑娘感谢。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房微安道：你哪是没想到，你就是故意的。 不想跟温柔娘多牵扯，房微安话语有些硬，“温姑娘要道歉的不是我。”说完第一次失礼的绕开温柔娘，快步追赶带走余巧月的捕快们。 房微安的举动，让温柔娘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房微安来到顺天府，想要进去陪余巧月，被赶来的吴兴拦住，带回平事堂见敏慧。 敏慧被安排了其他事，刚忙完回来，就接到上面的命令，让她管好房微安。敏慧安排吴兴去找房微安，让人去查房微安在京城这两日的事情。 给死人下葬这事没问题，但打当街打架问题就大了点。 “你很不错啊，敢大街上跟人打架。”敏慧笑着说，但房微安却是心头一跳。 敏慧不常笑，每次笑准有人倒霉。 “敏师父，我错了不该跟人打架。你要怎么罚我都成。但能帮我先把余巧月救出来吗？”房微安老实认错，请求帮忙。 “她不用我去救，有人关心。”敏慧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狱卒身后牵扯着那么多人。 房微安不解什么意思。 敏慧没说有解释，按规矩罚了房微安二十棍。 “敏师父二十大棍能先等我看完余巧月再打吗？”房微安接受处罚。 敏慧同意，房微安先去欢喜楼买了饭菜，再去监狱。 面对余巧月询问，什么时候能放她出去？房微安不知怎么回答，他想余巧月立即出去。但安顺伯府（温家）、理国公府（温柔娘的 舔狗康友诚）同时施压不准放余巧月出去。 好在五皇子柯出现，救了差点被长公主府带走的余巧月。 回平事堂的路上，房微安第一次思考权力的重要。 以往，有父兄顶在前面，再加上他不去惹那些真正掌权的人。房微安生活过的很惬意，但进入平事堂，一件件事情发生。 房微安明白只有自己握住权力，他才能不让自己关心在意的人，被人欺辱。 到平事堂，房微安看见，不应该出现的人。 “九哥你怎么回来了？”房微安先是一喜，接着又担心，“易安府那边出了什么事？” “你们刚离开，圣上的命令到了。本想快马加鞭赶上你们，但最终还是没有赶上，耽搁了两天。”温九言解释。 房微安点点头，把从余巧月那得来的信件交给温九言。 温九言看完，“信件都在这里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先回去休息，我去跟统领汇报。”温九言拿信走向慎思院。 房微安去情报司领二十棍。 房微安跪在地上，握紧双拳，听着棍打在背上发出的声响。 ……十九、二十。 一旁守着的吴兴，数到二十，赶紧上前扶住房微安。 不掺杂一丝水分的二十棍，打的房微安背部血迹斑斑。疼痛让房微安的俊美的脸庞变的惨白。 “我送你回家。”吴兴架着房微安往外走。 “不能回去。”房微安不想房夫人为他担心。 “去我家。”吴兴改口。 “微安。”温九言大步走过来，搂住房微安，“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温九言语气愤怒，满心都是心里疼宠的人被人打了。 “我做错事，该打。”房微安靠着温九言开口，“九哥，我能去你家吗？我不想让我娘担心。” “好，我带你回家。”温九言说完小心搂抱着房微安朝平事堂走。 被无视在原地的吴兴：自己这么大个人，看不见吗？ 回到温宅，大夫已到。 温九言扶着房微安趴在床上，让开位置。 大夫给温九言把脉，确认没有其他内伤。拿出外伤药要给房微安涂药。 “我来。”温九言不想房微安被自己以外的人触碰，大夫也不行。 大夫起身退到一旁。 温九言洗净手，接过管家递来的药盒。 大夫打眼一看，是价值千金的圣药赛雪膏。 赛雪膏是专门用于治疗各种止血外伤，药效极其神奇。 只需轻轻涂抹于伤处，立刻就能见到成效。如果能够坚持长期使用此药，不但可以让受伤的肌肤恢复到最初的完好状态，甚至还会使得原本的皮肤变得更加白嫩如雪、晶莹剔透。 面对如此珍贵稀有的圣药，一旁的大夫不禁感叹实在太过奢靡浪费。 “这药，” 看到房微安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痛苦的样子，温九言皱眉催促，“药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大夫吞下了原本想要说出口的劝阻之言——这药不是自己的，人家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在涂抹药膏的过程中，房微安因为疲惫而渐渐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今日一切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与体力，现在真的是累极了。 待送走大夫之后，温九言静静地坐在床边，轻柔地为房微安盖上了一床柔软温暖的蚕丝被。 温九言拧了帕子给房微安擦拭额头的汗，“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心？” 沉睡中的房微安不知道温九言的担心。 一觉到天明，房微安感觉神清气爽，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伸到一半想到什么，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背。 嗯？什么都没有摸到？ 伸开手，昨天挨打时，握紧拳头落下的痕迹证明着他昨天是挨了二十棍。 但怎么一点伤疤都没有！ 第200章 纳妾 屋内传出动静，守在门口的人，开口询问，“房公子醒了？现在要洗漱吗？” 房微安听出声是温九言的心腹——左二。 房微安知道定是温九言给自己用了珍贵的药，才让自己一夜恢复。 心想着，还是九哥对自己最好。 “送水进来，我要沐浴。” 左二应是，安排人抬水进来。 泡了一个舒服的澡，换上温九言准备好的新衣服。房微安一身清爽，坐下用餐。 左二说了温九言一早去了平事堂。走前交代，房微安受伤，在温府休养。 他已派人去房府通知，房微安办差要在外几日。平事堂那边，不用担心有他在。 房微安相信温九言的安排，吃了饭到温九言书房看书。看到长公主府的请柬，想起五皇子柯说过要带余巧月去长公主府拜访。 不放心余巧月安全，房微安给温九言留下书信，拿着他的请柬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今日办的是赏梅宴。 到地方，参加宴会的人不在梅园。询问公主府的下人，知道众人都在练武场。 大冬天的跑练武场做什么？ 房微安疑惑走到练武场。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房微安打量一番，在人群中看到讨人厌的温氏兄妹，还有阴险仗势欺人的小人康友诚。 房微安收回打量的目光，走向关系不错的几人，“明竹兄，喻恒兄好久不见，二位近来可好？” 李明竹、张喻恒是房微安太学院认识并玩得较好的同窗。 两人见房微安很惊喜，接着你一句我一句的挤兑房微安。 “哟，咱们的大忙人回来了。” “微安兄，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难得了。” “我听说你昨天跟姓康的打架了，是真的吗？谁赢了？” “看微安兄这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不用说也知道定是他赢了。” …… 房微安拱手投降，“两位两位，是小弟的错，不该回京不拜访两位。” 李明竹、张喻恒这才收了话头。 “现在这什么情况？”房微安好奇询问。 两人为房微安解释，上次公主府宴会上，九皇子和婉和郡主为谁的护卫更厉害起争执。 争执不下，他们决定下一次宴会上，让两人最好的护卫比赛，确定谁的护卫最厉害。 今天就是比赛的日子。 九皇子已带着护卫到来，婉和小郡主及护卫还没来。众人正等待着呢。 房微安是个爱玩的，一听这很感兴趣的和众人一起等。 看到婉和郡主拉着的人，房微安傻了，余巧月怎么在这里。 房微安拼命使眼色，想让余巧月注意到自己。 余巧月一点没关注到，反而是时刻关注着房微安的温柔娘注意。温柔娘看向余巧月的眼神如同看死人。 余巧月实力不错，两胜一负赢了比赛。 拿回自己的折扇后，房微安得意地瞥了一眼康友诚，跟他斗还嫩了点。 离开公主府，和李明竹、张喻恒去外面酒楼，小聚一会。最后，心情很好的回到温宅，兴奋的和温九言讲述今天的比赛。 温九言时不时点头，表达自己在认真听他说。待房微安说完，才说要去拜访余巧月。 房微安和温九言前往余巧月现在的住处，听到温柔娘的大言不惭。房微安瞬间怒了，这温柔娘怎么能如此污蔑他的清白。 吓走温柔娘后，房微安和余巧月解释，自己跟温柔娘没有任何关系。他可不想因为温柔娘，影响两人间的友情。虽然在余巧月看来，两人没啥有友情。 在房微安解释的时候，温九言支开他。房微安不理解，但他相信九哥不会害他。听话的去曹记买槽子糕。 嗯，槽子糕的味道还真不错。 房微安买了两份，一份带去给余巧月，另一份付钱让曹记的人送去房府，给房夫人尝尝。他三天没回家了。希望亲娘，看在槽子糕的份上，在他回家时打轻一点。 回到温宅，房微安看到左二在收拾行囊，里面还有他这几日在此住用的洗漱用品及衣物。 “我们什么时候走？” “两日后去易安府。”温九言给出具体的日期。 “我晚上要回家住。这两天我要好好的陪陪我娘。”房微安说着自己后面两日的打算。 温九言嗯了一声，让马车送房微安回去。 也不知是因为美味的槽子糕，还是知道房微安要走。房夫人没有动手。而是拉着房微安的手叮嘱他在外一切都要小心。 房夫人说着说着，觉得房微安身边还是要女人照顾才成。想把身边的辛嬷嬷派给房微安。 房微安拒绝，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房夫人想了想，辛嬷嬷年纪大了，在外奔波不太方便。 “微安要不给你纳一房妾室，怎么样？” 正喝水的房微安，噗嗤，咳咳…… 放下茶杯，握住房夫人的手，“娘，我出去办差带房妾室，别人还以为我是出去享乐的呢。” “不都这样吗？你爹之前外出办差。我要照顾家里不能去，不也是让妾室跟去照顾他的起居生活。”房夫人觉得很正常。 “那是别人。我房微安出去办差，就是办差。可不搞什么儿女情长？”房微安说的正义凛然。 “不带妾室，带个小厮总成了吧。”房夫人退一步。 “娘，你儿子又不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我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不是还有九哥吗？”房微安不想要。 房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被房微安打断，“娘，我过两天就要外出了。咱就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好不好~”房微安左右摇晃房夫人的胳膊撒娇。 房夫人最吃房微安这套，“好好好，不说。”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房微安靠在房夫人肩膀，感受着母爱。 从欢喜楼回来，房夫人看向房微安，“你对余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房微安一开始不明白，反应过来，笑出声，“娘，你瞎想什么呢。我跟余巧月之间清清白白的，你别听那个温柔娘瞎说。” “跟温柔娘有什么关系？”房夫人不解。 房微安把前日，他与温九言去看望余巧月，听到的温柔娘的话说给房夫人听。 第201章 截杀 原本在首饰铺就对温柔娘有些不满的房夫人，这会听完温柔娘在外造谣自己的儿子，脸上全是不悦。把温柔娘从自己未来儿媳妇的名单中划去。 温九言在离京前，也安排好对付安顺伯府的计划。他绝不允许温柔娘染指房微安。 随着温九言和房微安一起离京城的还有毛元秋。 余巧月一声直觉，房微安磨着敏慧上报统领。情报司连夜翻情报分析。 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统一分析。如毛元秋一家这样被灭门的，已查到的有50家，时间往前能推到圣上的皇祖父时代。 圣上下令彻查，定要挖出隐藏在幕后的煞盟。又下令放出毛元秋，协助平事堂追查煞盟。 原本在监牢等死的毛元秋，听完房微安讲述毛家一切是煞盟的计算。二话不说答应为平事堂做事，只有一个要求铲除煞盟。 路上，房微安当作笑话把房夫人要为他纳妾的事说给温九言听。 温九言的笑容收敛，压低眼底的暗涌，“你怎么想的？ 房微安笑道，“九哥，你知道的，我对儿女情长不感兴趣。再说，我现在要忙着追查人贩子的事，哪有时间想这些。” 温九言附和，“伯母也是关心你，别太让她担心。” 房微安明白，“我都跟我娘说好了，暂时不说亲事。待我把这案子结了，再说亲。” “你，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温九言声音低沉了几分。 房微安伸出三根，“我早想过了，我未来娘子要满足三点。” 首先容貌不能低于他。他可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可不能找个丑的，拉低子孙后代的容貌。 其次要会武功，得学会保护自己。房微安进平事堂做事，以后招惹的仇家不会少。 最后要孝顺父母，要深明大义…… 房微安越说越兴奋，温九言越听心越往下沉。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毛元秋，大口喝酒，感叹一声，人生的悲欢离合就是不同啊。 回到易安府继续查询那些尸首的身份。前后两个多月的查询，100多位死者核定身份的有70名，余下无名者，暂存义庄，待以后再处理。 房微安想继续留在易安府查下去，但温九言说的对，圣上已下达全朝打拐的命令，由钦差大臣负责。他们要查的是宋家、煞盟等幕后真凶的消息。 鸳鸯提供的证据，温九言和房微安继续追查。最新消息，幕后人在边疆出现。两人要离开前往边疆。 离开前，房微安和温九言来跟余巧月告别，并告知，平事堂要在易安府建立据点的事。余巧月有什么发现可以去据点告知。 房微安和温九言前往边疆，一路锦衣夜行。 行到一半，温九言收到易安府传来的消息。 房微安看着传来的消息，笑道，“九哥说的没错。” 看着房微安脸上对余巧月的赞赏，温九言心里的犹豫消散，做好决定，“微安，你回易安府驻守。” 房微安一愣，然后就是不解，“不是已经有人在吗？” “我不放心其他人。”温九言这话让房微安所有的不解都消失，“九哥，我一定替你守好易安府。” “我相信你。” 房微安就这样回到易安府，负责易安府相关事宜。第一个任务就是派人护送五皇子、九皇子、婉和郡主三人回京。 三位身边都有护卫，但人马不够，房微安将驻点三分之二的人手派去护送他们回去。 不到三天，房微安收到消息，五皇子一行，受到刺杀。 房微安收到消息，带人去支援。走前去见余巧月，和她说一声。 余巧月闻言，回屋拿了一个锦囊出来，“到京城再打开。”余巧月交代房微安。 房微安虽然不解送他的礼物为何要回到京城再看，还是同意，“好，我回京再看。” 春日阳光明媚，正是踏青的好时节。房微安没有一丝赏景的心情，快马加鞭的追赶。 赶了三天三夜，房微安带的人马追上五皇子一行人。他们正被一群山贼的人围杀。房微安抬手，射出袖中箭。 领着的山贼，额头正中箭，倒地而亡。 围攻的山贼顿时一慌。 “杀。”房微安大喝一声，持刀跳进山贼群内，挥舞折扇，将山贼一个个割喉。 山贼本就因首领时而心神不稳，又见援兵到，四散逃跑。 房微安没有去追，收拢人员，安排人救治伤员。他走到五皇子三人近前，行礼，“见过五皇子，九皇子，婉和郡主。” 五皇子伸手扶起房微安，“多亏你来了，不然我们兄妹仨，怕是要交代在这一窝山贼手里。”五皇子说到“山贼”语气加重。 离京不到10天的路程，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一窝山贼。怕是有人不想他回京才是。 看着受伤的护卫，婉和郡主和九皇子都红了眼眶。 “是谁要杀我们？” 房微安回答不了，看向五皇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要尽快出发回京。” 五皇子同意，“接下来就接给你了。” 房微安应声安排，重伤不宜儿移动的，留下一辆马车，再安排人留下照顾。轻伤的跟跟着队伍继续出发。 一行人继续前往京城。 一路上袭击不断，受伤及死亡的人越来越多。 又杀退一波袭击者，众人抓紧时间疗伤。 房微安拿着布，面无表情的裹伤口，受伤多了，他都快习惯了。但一只手打结真的好难。 五皇子柯伸手帮房微安绑好。 “谢五皇子殿下。”房微安道谢。 “我该谢谢你才对。”刚才黑衣人来袭，若不是房微安替他挡一剑，受伤的就是他。 “保护殿下是我的职责。”房微安没有揽功。 五皇子系好绷带，“不管怎样，你救了我一命。这恩我记着。”说完起身离开，回到马车内休息。 房微安也起身安排人巡逻，原本这任务是五皇子身边的护卫队长做。上一次暗杀中，他为保护五皇子被杀死。 房微安忍不住猜测，派人来杀他们的是间谍还是煞盟，又或者是其他皇子们？ 房微安这会特别想念温九言，有他在这些废脑子的事就不用他来思考。 第202章 钟声 所有伤员包扎处理好，队伍起身继续前往京城。以他们目前位置，正常走五日即可到。但现在，却是不知道还需要几日。 房微安已传信回去，希望京城快点派人来接。 一行多半都是伤患，走了不到三十里，一行人停下休息。 房微安安排人守夜。 房微安坐在火堆前，清理折扇。沾血太多，折扇有了好破损。这是温九言送他的武器，房微安不舍得丢，小心清理好。 “有刺客。”外围的人发现刺客。 房微安握着折扇冲上去拦住摸向婉和郡主房间的刺客。 刺客身形矫健，动作迅速，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房微安与他们交手，虽然身手不错，但面对这么多刺客，也感到有些吃力。不断挥动折扇，抵挡着刺客的攻击，寻找突破口。 五皇子也加入了战斗，他身边的护卫们也纷纷拔剑。一时间，整个营地都被战斗的声音所充斥。 帐篷内，九皇子和婉和郡主握紧手里的匕首，紧张看着入口。期盼进来的是他们认识的人。 战斗持续了许久，房微安等人终于将刺客全部击退。满身是血疲惫不堪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每一口都是浓郁的血腥气。 房微安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全身多道伤口。 顾不得休息，安排人收拾出发，他们要离开这血腥地。 五皇子把自己的马车让给房微安。房微安没有推辞，他需要休息，躺在车上闭目休息。 睁开眼，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 从中听到熟悉的声音，曹烨统领带着人来了。 房微安走出去，“统领。” “你很不错，记在我这的板子取消。” “属下做错事，该打。”房微安话刚说完，一旁的敏慧开口，“统领，他受伤重，脑子糊涂。我带他下去治疗。” 敏慧说着提着房微安的衣领，把人拖走。房微安乖乖被拖走。 吴兴提着药箱跟在两人身后，到房间内。敏慧将房微安扔到床上，示意吴兴来上药。 吴兴上前解开房微安的包扎，清洗伤口，包扎上药。 “你一向不是很聪明的？怎么今天拐不过来弯了……”敏慧不给房微安辩解的机会，对着他就是一顿训斥。 直到有人来叫走她。 房微安才深呼吸一口气，敏师父的气场太强大。房微安注意到吴兴也是与他一样，一脸得救了的表情。 两人都笑了。 吴兴：“敏师父的话也很对。咱们也是人，身后还有家人关心着。做事不能不管不顾的。” 房微安理解，但一想到易安府城外义庄的那30具无名尸，心里就难受。 “天下不平事太多，你能管的过来。人活着应多为想想自己在乎的人。”吴兴也不多劝，上了药，拎着药箱离开。 曹烨带人保护，接下几日杀手来多少被抓住多少。 到了京城，房微安跟着大部分先回平事堂，登记交差。 回到小组刚坐下，想起余巧月的给他的锦囊，从怀里掏出打开，里面塞着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三个字，“宋家主”。 房微安刚想拆开信，信就被敏慧拿走。 “这信谁给你的？”敏慧脸色凝重。 房微安没有隐瞒，把余巧月给锦囊的事说了。 “信，谁都不能说。”敏慧交代一声离开。 房微安看着脚步匆匆的敏慧，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不过他现在伤没好，还是养伤要紧，其他的先放放吧。 房微安想着，磨墨，思考怎么写这一路的惊险。 写完确认没有别字，交到情报司统计组。房微安离开平事堂，走出去不到3丈。听到平事堂的的七声急促钟声。 房微安在山庄训练第一天学的就是，平事堂内七声急促钟响，代表着有紧急重大事情发生。所有战斗人员不论在做什么，都要立即放下，与小组人员集合。 房微安转身大步走回去。小组成员站在院内，等待着。 敏慧面色严肃的带着小组人员出发，来到讶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已被戒严四周都有御林军把守。 “我们的任务，看守好后门，任何人不准放出去，也不准放进去。有硬闯者，格杀勿论。”敏慧交代。 “是。”众人应下，躲藏暗处。 房微安和吴兴守一个方向。 “什么情况？”吴兴好奇，这么大阵仗。长公主谋反了？叛国了？ 房微安轻摇头，他不知道。现在也不是他们讨论的时候。 长公主府内传来喊杀声。他们在外守着。 天色将晚，天色变热，蚊虫增加。房微安是易招蚊子体质，这会有蚊子咬他。房微安忍着疼痒及伤口恢复的痒麻感。 “注意，有人出来。”暗处飞出四个人。 其中一个方向正是房微安和吴兴守着的。 痒的正难受的房微安，第一个冲出去，拦住人。对方急着逃命，不愿多交手。 房微安气势勇猛的阻拦，后赶来的吴兴出手。两人携手解决对方。 “兄弟，你一身伤，用不着这么拼。”吴兴不解房微安如此拼的原因 房微安不好意思说自己身上痒，只借口，“早点完工早点回去休息。你不想陪你的萧玉。” 当然想了。 吴兴被房微安这么一说也急了。 只要从这里想离开公主府或者是想要冲进去的人，都被房微安和吴兴拦住。两人的拼命，也刺激小组其他人员。 可不能被晚辈比下去。 从后门想要逃的一个都没有跑掉。任务出色完成，敏慧放了房微安两天假，回家休息。 怕房夫人担心，房微安脚步一拐到温宅休息。 温宅管家左二，忙安排大夫给房微安治疗，又准备洗漱。把自己收拾的看不出什么异样，房微安朝房家走去。 房微安回到房家与准备去上朝的房苹迎面相撞。 “爹。”房微安吃着肉饼，笑着与房苹打招呼。 “你怎么回来了？”房苹说完打量房微安，“受伤了？”说着拉房微安进院，身边下人脚步一转快跑请大夫。 “我没有。”房微安赶紧阻拦。 “跟你爹还耍心眼。”房苹不听，拉着房微安院里。 接到消息房夫人未洗漱走来。 两人几乎将房微安扒光，身上的伤，全看到了。 第203章 变卦 房夫人当即没忍住落泪，她从小宠到大，手指划破皮都心疼半天的幺儿。进平事堂才多久，就受了这么一身的伤。 “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去考平事堂。”房夫人后悔。房苹也是一脸的心疼儿子。 “娘，这都是小伤不疼的。我身上这些红红的是蚊子咬的，你知道的我最招蚊子。”房微安用被子捂住自己解释，两人不听。 大夫来了把脉确认，房微安受的外伤，影响不大。不过这段时间心神劳累，需要好好休息。 “我去上早朝，下朝后就去找曹统领。让你在家先休养一个月。”房苹开口。 房微安……一个月太久了。 房夫人：“一个月太少了，至少得休息3个月。” 房微安……干脆让他辞了差事，回家休息得了。 不愧母子，房微安吐槽的正是房夫人想的，“小安，要不你别做了。咱家不缺你赚的那点银子。” “不行。”房微安拒绝。 好容易把两人说服去给自己请假，房微安口干舌燥的躺在床上，真是太累了。 今日是周朝的大朝会，四品及以上官员都要进宫，觐见圣上汇报他们近来做的事。 因为房微安耽搁，房苹到时，宫门已开，大臣们进去。房苹压下找曹烨的心思，进殿等候圣上到来。 众大臣本以为今日跟之前的大朝会一样，汇报些琐事，再歌功颂德一番。 圣上进殿后，让太监给殿中一些大臣送上一份记录册子。上面记录的是大臣与魏明昌的交往。 房苹手里也有一份，记录的是长公府几次办宴，他和夫人参加及送的礼物。 众臣不解给他们看这些做什么？ 圣上用力一摔杯子。众臣脸色一变，俯首齐喊，“圣上息怒。” 圣上息不了怒，让大太监出来念曹烨汇报的折子。 随着太监一字字的念，大臣明白了也震惊了。 长公主的驸马魏明昌是昌国间谍！ 他们跟间谍往来过！！ 完了！！！ 驸马魏明昌是一位长袖善舞的人，与他结识并交好并视为知己的官员有十来位。日常往来的更是不少，就是房苹与魏明昌来往也不算少。 大朝会上，圣上斥责一干朝廷重臣，是非不分。所有与魏明昌交往过密的大臣，全部收押被平事堂询问。 搁往日，圣上如此行事，早被朝中大臣及御史们谏言，此举有违朝纲法纪等等。现在他们自顾不暇，每个人都在拼命解释，想要证明自己与魏明昌没有关系，更不可能叛国。 这罪名定了轻的抄家杀头，重的要灭九族。 因为房微安在平事堂做，且此次发现间谍他立有大功。房苹问询后，直接放回家。 在家看着房微安，等候房苹带回好消息的房夫人，见到房苹回来，接过辛嬷嬷递上的茶，亲手端给房苹，“官人喝茶。” “我不喝茶，臭小子呢。”房苹回来路上明白，为何房微安在他走时，让他带上几块点心。他是知道有事，就没告诉他爹。 房夫人不解，“怎么了？” “娘子，你不知道。为夫我差点没回来。”房苹说到这里，一脸的后怕。 “出了什么大事？”房夫人扶着房苹坐下。 房苹将大朝会发生的事说了，“幸好我平日与魏明昌是君子之交；也幸好我没有兄弟；更幸好，娘子把俩儿子教得好。不然咱家就跟周大人家一样下场。”房苹叹息一声。 房苹说的周大人就是礼部尚书周士通。周士通做为礼部尚书，朝廷重臣，自然知道谨言慎行的重要。与皇室中人往来很谨慎。 周士通是谨慎，但架不住他有一个自命不凡的弟弟周士成。 周士成不甘心只一辈子都在将作监做事。到处钻营，与别有用心的魏明昌勾搭上。魏明昌看上的不是周士成，而是他夫人陈氏的娘家堂兄——陈岘。 盐作为国民生活的必须品，与铁、煤等同样被朝廷把控。 平民商人想要卖盐，需要花大价钱购买盐运使每年发布的盐引。盐引明确商人可贩卖的盐数及地区等。陈岘在盐运使主要负责这些事。 通过周士成在中间运作，陈岘为魏明昌至少开据了百万石盐引。 这些盐多数已运到昌国。 周朝对贩私盐定罪很重，贩卖达10斤者即处死。 “我回来的时候，周、陈两家正抄家呢。”房苹说到这，为自己的上司叹息一声。 “活该，谁让他治家不严。”房夫人从出生到现在，都生活在京城。宫里宫外的夫人们见过不少，她最讨厌的就是周大夫人。 周大夫人因郎君是礼部尚书，在外就觉得自己礼仪最好。最喜欢拿着女戒、女则来要求地位不如她的夫人、姑娘们。 作为礼部尚书的直属下属的夫人，房夫人更是多次被周大夫人说。为了不给家里的男人惹麻烦，房夫人可是忍了周大夫人很久。 “这话不能说。”房苹小心的看了眼外面。 房夫人当然明白，只是在家里说说。不过想到房微安偶尔透露的平事堂的事。又咽下想要说的，在家也要注意说话。 房苹说完心情也冷静下来，“我觉得微安在平事堂做事也挺好。” 一般人不敢明着去攀关系。虽然在外面办差受伤，但小命保住。 房夫人：…… 出门前，还和她说。夫妇要一起使把劲，让儿子辞掉平事堂的差事。 不到一天时间就变卦。 房苹也知道自己这前后变化有点大，拉着房夫人的手，细细说了自己的想法。分析房微安在平事堂做事的好处。 房夫人甩开房苹的手，“你光想着好处了。你没有想过，儿子万一回不来怎么办？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房夫人一想到那，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她是真的怕啊。 房微安外出办差那会，她是整宿整宿睡不着。好容易睡着，梦里全是房微安浑身是血的模样。 作为男人，房苹觉得，房微安出去闯荡是好事，但作为父亲，他也担心。 最终心疼儿子占上风。 “好，我们一起劝说微安。” 房微安不知道这些，他正在辛嬷嬷的盯梢目光下，闭眼大口喝药。 第204章 进山 喝完药，辛嬷嬷递上茶水漱口又递来她亲手做的糖渍青梅。 酸甜的青梅将口里的苦味掩盖，也激发了房微安的胃，“房瑞我饿了。” 房瑞应声下去准备饭食。 房微安看向辛嬷嬷，“嬷嬷今年新做的青梅多吗？” “5斤的坛子，做了10坛子。做好，夫人就让我送了3坛到墨华院。”辛嬷嬷笑道。 房微安点点头，三坛够了，“辛嬷嬷能把方子写给我吗？” “我回去就写。除了糖渍青梅，山楂糕、陈皮糖这些也都很开胃。二公子，我都写了？”辛嬷嬷猜到房微安要送人。 房微安很快拿到几个开胃的方子。怕自家爹娘再说自己，吃饱留下口信，提着两坛子糖渍青梅，揣着方子去了温宅。 路上又挑了一些别的吃的用的到温家，交给左二，让他寄给温九言。 左二接过，安排人送去。 房微安回家路上，绕道去平事堂。 平事堂每个人都很忙碌，房微安转了一圈，被敏慧叫住。让他没事早点回易安府别在京城瞎转悠。 房微安觉得敏慧话里有话，但敏慧不想解释。 房微安听话的准备回易安府。 房夫人准备了很多，但房微安不给她时间。 房微安到达易安府第二天，余巧月上门询问关于“苦水巷”的信息。 房微安不解余巧月为何要查。余巧月给了一个“直觉”。 又是直觉，他有点怕这个词。房微安亲自带人去苦水巷查询跟踪李家人，最终确定李大菊没有失踪，嫁进深山。 为了找到李大菊，他带着左三和雪意进山。左三是温九言特别安排来保护房微安的。 “你确定没走错路吗？我们都翻了3座山了。”雪意大口喘气，看向前方领路的左三。 “我很确定，就是这条路。”左三非常肯定。 “李家是真的不疼姑娘，为了钱财把姑娘从城里嫁进这深山老林。”雪意十分为李大菊可惜。 “不说了嘛，人家是两情相悦。”房微安解释。 “屁的两情相悦。”雪意爆粗口，“以后我男人敢让我住深山老林。我定举刀砍了他。” “就你这架势，难怪20多了还嫁不出去。”房微安打趣雪意。两人熟悉后，偶尔会开开玩笑。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雪意翻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天色不早，这片地方宽阔适合扎营休息。”左三目光看向房微安。 房微安点头，“好，我们在休息。” 房微安说完，雪意立即一屁股坐地上。 左三打开包袱拿出水囊递给房微安。房微安没有接，示意他先给雪意。左三把水囊转个方向递给雪意。 雪意不客气接过大口喝水。 房微安接过新水囊喝了两口，起身，“我去附近走走查看查看。” “我去捡柴。”左三说着起身。 房微安把四周查看一遍，确认没有大型野兽。查看时，发现有野果。摘了些野果子用衣服兜着回到营地。 左三一个人在生火。 “雪意呢？” “她看到那边有兔子跑过，去追兔子了。” 房微安顺着左三指的方向去找雪意。走了一段没有发现人，地上也没有脚印。 房微安换了一个方向寻找，正走着听到说话声音，走过去。 看到雪意正对着兔子说话。 “害我跑的这么远。等下就将你开肠破肚，大火烤了。” 房微安笑，“你是小孩子吗，跟一只兔子说话？” “他害我累上加累，烤了它是轻的。”雪意一脸他活该。 “行行行，让左三烤，他的烤肉手艺最好。”房微安没有反驳。 这还差不多，雪意把兔子丢给房微安拿着。 “你先回去，我再抓两只，一只兔子可不够我们仨吃。”雪意说着钻进树丛。 房微安看了看手里的兔子，又看看远去的雪意，转身回营地。 左三正在烤饼，这饼做的很硬，烤了更加硬，吃着费牙。但现在天气热这种饼最耐放。 看到房微安手里的兔子，伸手接过，去处理。 房微安把烤饼放到一旁，有兔子不想吃烤饼。 很快左三和雪意都回来。左三清洗干净兔子，串好烤。雪意带着两只清理干净的兔子回来。 三人饭量都不小，一人一只烤兔子、一个烤饼外加两个野果子。 吃完，房微安守上半夜，左三守下半夜。雪意昨日守的下半夜，今天休息。 房微安一人坐在火堆旁看话本。这话本是萧玉最新写的。萧玉和吴兴在一起后，放弃走科举。以“禹珺”为笔名写书。 凭着过人的实力，禹珺成为京城写话本最好的写书人。不少书铺捧着银子求他开新书。 萧玉感激房微安让他与萧阳团圆，每次有新书都会拿给他看。 知道房微安在易安府，托人送来。房微安手上这本写的是暗恋的故事。 青梅竹马的两人，少年对姑娘动情。姑娘却因为天天见面太过熟悉而没有发现一点。 她一直将对方对她的好，当成是哥哥对妹妹的好。目光一直看向别的少年郎。甚至遇到好看的，还和少年说。 少年害怕说出心意会引起姑娘反感。默默的对姑娘好。在日常生活中，细致入微的照顾姑娘。 外出遇到好吃的，第一时间买下来送给姑娘。看到好看的衣服，漂亮的首饰也会买给她。遇到有趣的事也会说给姑娘听。第一时间发现姑娘的不开心，想办法逗他开心。 “感觉这些有点熟悉。”房微安嘀咕，这不是九哥常给他做的事。 难道九哥暗恋自己？ 房微安摇摇头，自己想什么乱七八糟，他们可是男人。不能因见吴兴和萧玉是一对，就把别人也想成这样。九哥可是比他哥还好的哥哥。 房微安如此想着，将心里那点的疑惑消散，继续往下看。 沉迷在剧情中，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下半夜左三醒来与他换班。 房微安把话本给左三。左三拒绝，他对话本没有兴趣。房微安一脸可惜的去休息。 醒来正赶上日出，在高山上欣赏了一场震撼人心的日出。 第205章 李大菊 正午时分，他们到达大山深处的一个村落——望云村。 三人按事先说好的。房微安假扮富家公子，带着婢女雪意、护卫左三，进山打猎。结果猎物没找到，三人却在山里迷路，一路迷到了望云村。 房微安做为富家子弟哪里吃过这些苦，太累了，想在望云村休息几日。 房微安这样的，望云村几年会遇到一次。望云村的村民对此没有太多惊讶。 左三与望云村村长谈好，花3两银子租下一座独立院子一个月时间。 村长把给小儿子准备的新竹楼房，收拾出来给房微安主仆三人住。 村长娘子带着大儿媳妇打扫卫生。他家的大儿媳妇就是房微安他们要找的李大菊。 原本还担心李大菊不在望云村，还要再去哪里找而忧心的三人：真是太好了。 雪意做为婢女，跟着一起干活，找机会和李大菊讲明他们的来意。 李大菊故作听不懂，不理会他们。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瞒不过雪意。 雪意确定李大菊手里应该是有冬梅留下的东西。或者说是宋晖留下的。 房微安听完雪意讲述，十分无语的看着她。他们才刚到，还没有和人家熟悉起来，就直说来意。李大菊怎么可能相信呢？没直接把他们赶出去就算好的了。 “我们要小心行事，从长计议。” “干嘛想太复杂，直接把人绑了，敢不说。”雪意说着亮出自己的刀。 “我们是朝廷中人。不是土匪，更不是煞盟的人。做事要有方法有原则的。”房微安劝说雪意别乱来，心里有些后悔带雪意来探查。 “磨叽。”雪意对房微安犹豫不满意。 房微安觉得跟雪意比，自己真是成熟。 “你有想过。我们把李大菊掳走。李大菊以后怎么面对婆家人？你身为女子更应该理解女子的难处。”房微安的话让雪意不吭声。 最终，同意按房微安说的，徐徐图之。 雪意作为女眷和李大菊接触，想办法获得李大菊信任。 房微安带着左三在望云村四处走动，查看情况。 房微安没有一点贵公子气势，见谁都是乐呵呵的，跟谁都能说到一起。很快与村里老少爷们混成一片。 左三看的佩服。 凭借自己的笑容，房微安很快知道望云村谁家有珍藏的好货。 这不，房微安跟着瘸腿的王大爷回家，看他从床底下拉出一个不起眼的箱子，从箱子里抱出一包裹严实的包袱。 房微安的眼睛随着王大爷打开包袱，而越睁越大。 包袱内是一完整的虎皮，斑斓虎纹看着霸气。 “这是我年轻时猎到的，后来年纪大了，进山少了，再没遇到过这么好的。”王大爷很是得意又很怀念。 房微安伸手摸了摸虎皮，入手顺滑，绒毛柔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货。 “王大爷，你这虎皮卖不卖？” 王大爷一愣，没想到房微安这么直接。 “王大爷你就卖我吧。”房微安是真心喜欢虎皮，想要买。 “卖是要卖的。不瞒公子说，我三个孙子都到了娶妻年纪。” 房微安点头，好货不便宜，这个道理他懂。 “王大爷开个价吧。” 王大爷伸出两根手指，“200两。” 这个价格把房微安吓了一跳，不是太高，而是太低了。房微安在京城时，曾见过有人卖虎皮，成色比王大爷手里的，差的不止一星半点。最后还卖了1200两银子。 房微安想着摇摇头，王大爷这要价太低了。 王大爷一看着急，“公子，我这虎皮绝对值这个价。您若不信，可以去问问村里其他人，我揉皮子的手艺在附近山村，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房微安一听笑了，“王大爷，我摇头不是说要价高了。是您要价低了。” 王大爷：啊，低了？ 房微安点头，低了。 “您看多少合适？”王大爷第一次遇到房微安这样的买家，会嫌弃卖家出价太低了。 房微安伸出两根手指，“2000两。” 王大爷沉默，这价格，他想都不敢想。 房微安双手抱拳，“王大爷请割爱。” 王大爷很快回神，“公子价太高了，您吃亏了。” 两人一番你来我往后，最终房微安付了1500两银子，抱着虎皮离开。 一直在场的左三已经不知要用什么表情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自从跟了房公子，他算是大开眼界。 人生第一次遇到，买家跟卖家讲价，不是因为对方开价高，而是价太低。 回到住处，房微安将虎皮展开，挂在墙上，越欣赏越满意。 “要是再有熊皮就好了。”房微安不满足的道。 “村长家有。”左三这几日也不是光跟在房微安身后什么都不做的。 “那就等着村长上门。”房微安相信今日一番操作，定会为他带来大量收获。 “为何要这样做？”左三不解，问出声。 房微安没有回答，只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望云村不到百户人家，王瘸子卖虎皮赚得 1500两银子的事，很快传遍。村里家家都多少藏着点好货。 村民不是不想出手卖，而是不管来收货的商人，还是拿着山外面卖都被压价，压的很低很低。他们只能一直收着，现在知道有个大方且真诚买家。 各家都将珍藏拿出来。 房微安来者不拒全收，不过他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钱。 相信他的，带着东西跟他一起出山。到易安府城映元商行给他们结账。 映远商行，村民有些知道。是一家很大的商行经营东西很全，价格公道。 “房公子认识映远商行的东家？” “映远商行是房公子家的？” …… 房微安重重点头。 村民相信了，回去统计山货。房微安回头看到左三疑惑的眼神。 “有什么要说的？” “房公子欺骗村民不好。”左三干巴巴说一句。 “我什么时候欺骗村民？我点头是我认识映远商行的东家的未来娘子。凭我和她的关系，收这点山货算什么。”房微安一副不用担心，一切有我的表情。 左三不想说话。 易安府的余巧月，打了个喷嚏，是谁在念叨自己。 第206章 下药 回到住处，雪意脸色不好的看着房微安，“我忍不下去了。” 为获取李大菊的信任，雪意天不亮就去帮她干活。几日下来，手指都变粗糙，对方一点没有松口。 雪意不想用房微安的办法。她要用自己的办法，绑架李大菊逼问。 “不能鲁莽。”房微安不同意。这几日在村里走动，他注意到村子里会拳脚的不少。打起来，他们就三人占不了多少好处 “那你去给她洗衣服做饭打扫干活。”雪意不想再干活。 “我是男的，做不了。”房微安也想替雪意，但他敢去吗？信不信，现在对他笑脸的村长转头就能拿刀砍他。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干。”雪意说完回屋，重重关上房门。 房微安感叹一声，女人发脾气真是恐怖。 “左三要不你去套套近乎？”房微安提议。 “房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了。”左三赶紧拒绝，他不想被人误会为奸夫。 房微安发愁，李大菊拎着食盒走近。 “房公子，我男人打了兔子，公爹让送来给你们尝尝。”李大菊说着走到厨房，打开食盒，把菜端放到桌上。 李大菊离开，左三走进厨房，准备晚饭。注意到碟子下压着什么？ 走过去，端起碟子，看到信封上两个字“宋晖”。 “房公子。”左三叫声让屋外思考怎么获取李大菊信任的房微安，味道跑进去。 接过信拆开。果然，跟余巧月直觉的一样，宋晖知道些什么。 “左三，咱们收拾东西明天回去。”房微安高兴。 带着村民来到映远商行。正巧骆怀成在，房微安不用去找余巧月帮忙了。 骆怀成吩咐掌柜以高价收了。 房微安通知余巧月，来据点看信。通过信，分析得出两条情报。 一是宋晖可能没死，在昌国；二是易安府首富张家的二公子张钰有问题，需要进一步去查。 宋晖的事，房微安目前无能为力，写信给温九言让他帮着查。一同去的还有花了1000两银子买的熊皮。至于虎皮则连同收到的几张漂亮的白狐皮，一起送回京送给爹娘。 而在外做官的兄弟，得的是几张不错的狼皮。 房微安带人查张钰。盯梢张钰4个月，这人每日除了画画就是画画。一点其他的事都查不到。 “下药！”房微安忙往后退，不接赵五英手里的药药瓶。 “房公子，这是迷药，不是毒药。”赵五英被房微安的表情逗笑了。 房微安摆手，“都一样。” “房公子，我们没其他办法。”赵五英说着朝雪意使眼色。 雪意走上前，“其实，我觉得……” 房微安抬手打断雪意的话，“我不反对你们查案，也支持你们救人。但下药这种危险的事。我不会干。” “房公子，我们……” “没得商量。”房微安起身要离开。 “房微安你就看着那百十来个孩子去死？”赵五英的问话让房微安脚下的动作停住。 思索再三，房微安同意但是，“你得保证不能伤害到余巧月。” “以我性命起誓。”赵五英发毒誓。 房微安接过药瓶和雪意一起将余巧月迷晕，送到赵五英的马车。看着远处的马车，他心里升起一丝后悔，想要拦住马车被雪意拦住。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 接到了余家派人送来的请柬。余巧月的婚礼准时举行。这让房微安放心的同时又心生愧疚。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下一对永结同心的玉佩送给余巧月作为新婚贺礼。 怕余巧月生气不收，放下礼物就跑。 回到平事堂据点，心情还没有平复。看到了等在据点的敏慧和吴兴。 “敏师父。”房微安上前行礼。 “去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出发。”敏慧交代，没有说地点。 房微安也没问，回屋收拾行囊，把据点交给副管事接手。骑上马跟随敏慧和吴兴离开易安府城。 路上才知道，他们要去盐城。 盐城，顾名思义，以产盐为主。盐城有一个巨大的盐湖。周边凝聚着厚厚的盐石可以制盐。 盐城支撑周朝三分之二的百姓吃盐。这里也是唯一一个朝廷派铁骑军把守的地方。 盐湖周围除了采盐的盐工就只有铁骑军，盐城知州到来都不准进入盐湖周边。可就是如此严密的把控，每年还是有至少五分之一的私盐被偷走贩卖。 盐城知州大牢里关押的最多的就是私盐贩子。朝廷特别规定上，抓到私盐贩子用贩卖私盐100斤以上者，可不上报朝廷，直接斩杀。 如此强硬手段，并没有完全震慑住那些私盐贩子。原因只有一个，私盐利润太大。太多人前仆后继的往盐城来，想办法偷运私盐。 听完吴兴讲述，房微安不解，让他来做什么？抓贩卖私盐的盐贩子。 吴兴看了眼敏慧解释，他们来是接到消息。温九言被关进盐城府衙大牢。 “什么九哥被抓了！怎么可能？谁抓的？”房微安一副要找人拼命模样。 “房微安注意你的态度。”敏慧提醒。 房微安用力压下心中的着急，“九哥为什么被抓？” 敏慧把平事堂收集到的信息发给房微安看。 温九言伪装成陆大有的远房侄子陆良成，一位刚继承家业想着出来大干一番的年轻商人。侧面了解到叔叔有来过盐城，就请他引荐来发大财。 陆大有退出三年，本不想的，但架不侄子请求。带他来，引荐给管事。 管事能在盐城多年并稳中上升。靠的是看人的眼光及谨慎小心。并不完全相信陆大有叔侄，几次试探。 温九言早有准备，倒没有露馅。 直到管事请温九言去盐城最大的花楼——百芳阁，喝花酒。 百芳阁为保持盐城第一花楼的地位，阁里每月都会办一次推新会。每次推新都有1-2位出众的姑娘挂牌接客。 那日正是百芳阁的推新会。两名打扮漂亮的少女袅袅上台，朝楼上楼下的客人轻施一礼，开始表演。 绿衣服的弹琵琶，粉红衣服的跳舞。身姿柔美，让客人们看的目不转睛。 第207章 被抓 一曲舞毕，两人妩媚的向在座的客人们行礼，眼神如钩子一般勾着台下人的心神。 百芳阁老鸨笑着上台讲述，一番玩笑后，初夜权争夺正式开启。 挂牌接客的初夜权是大部分男人都想争的。在老鸨的言语引导，两名女子期盼眼神下，两人很快被一人包下，出价千两银子。 台上的翠云、粉黛眼里都是满意。挂牌接客是她们不可更改的命，但初夜能与年轻俊俏的郎君度过，总比一位脑满肥肠者好。 两人带着满心欢喜走进包间，行礼并自报姓名。 温九言手一抬，“去陪王管事。” 两人动作有一瞬的犹豫，很快恢复朝王刚走去。 王刚伸手挡住，“陆老弟不能光我享受，你也来。粉衣的更漂亮配陆老弟正合适。”王刚说着让粉黛坐到温九言身旁。 粉黛走到温九言面前，端起酒杯，“陆公子，奴家敬你一杯。” 温九言接过酒，一口喝下。粉黛顺势坐到了温九言身边，再为他倒酒。 “你说的这些跟九哥被抓有什么关系？”房微安不客气的打断吴兴的讲述。听到有女人靠近温九言，房微安心里不自觉的有些厌恶。 吴兴和敏慧看在眼里，想起温九言的交代，两人没有点透。 “快说九哥怎么被抓的？”房微安催促。 吴兴还没开口，敏慧开口，“后来，温九言和粉黛进了单独的房间，然后房间一声尖叫，‘陆公子别杀我——’百花阁的人闯进去，粉黛死了。凶器就握在温九言手里。温九言当天就进了知州府大牢。” “九哥不可能杀粉黛。”房微安很确定。 “你说不可能没用。得找到证据证明温九言无辜。”敏慧语气依旧的简洁。 “我们的人查到，盐城知州也跟私盐贩子有关联。推测温副统领的身份可能已被他们知道。故意来这么一出，就是想要囚禁他，不能在盐城有所行动。”吴兴解释。 “我们要去劫狱吗？”房微安一想到温九言在牢狱待着，就难受的不行，想要赶紧把他救出来。 “劫狱还需要你。”敏慧翻了个白眼。 那让他来做什么？房微安不解。 “温副统领之前有跟他们说过，他有个弟弟就陆良安。貌若潘安，面如冠玉，笑容俊朗……”吴兴对着房微安讲述。 “所以我要假扮陆良安去救九哥？”房微安听明白了。 “还不算太笨。”敏慧评价。 “我该怎么做？查案吗？我不会。”房微安想着自己应该邀请余巧月一起来的。 刚成亲的余巧月：…… “我们的人一直在查。只是知州下令不准外人去探监。需要你进牢房见一面温副统领。”吴兴解释。 房微安拿着假的户籍路引，来到盐城知州府监狱大牢登记，申请探监。 检查房微安带来的食物、衣物和药都没有问题，狱卒将房微安放进去。 房微安压下急切的心，跟着狱卒往里走。走过轻监一直来到重监。 目光触及到躺在阴暗狭窄又潮湿的牢房内的温九言，房微安压抑的担心爆发，快步上前握住牢门，“哥，” 房微安哽咽的声音传进温九言耳中。 原本躺着的人，想要利落的起身。但身上的伤，让他利落不起来。 “小安，你怎么来了？”温九言心里不住的骂敏慧，怎么可以将房微安牵扯进来。 “快开门。”房微安催促狱卒，他想进去。 狱卒站在一旁不动，当作没听到。 房微安伸手解下钱袋子，递给狱卒，“我就进去一小会，麻烦您行个方便。” 狱卒接过钱袋子掂了掂，银子发出的响声，让狱卒满意。 “一盏茶时间。”狱卒解开腰间钥匙打开门。 房微安提着东西进去，来到温九言身边扶他起来，“哥，你伤到哪了？”说着要扒温九言的衣服，想要查看。 “小安，我没事。” 看着温九言努力想表现自己还好的样子，房微更难受，“你就尽骗我。明明说好的，要带我一起来盐城的。你又丢下我先走。我好容易赶来，你又进了监牢。” 房微安越说越难受，眼眶有些发红。 “多大人了还在哥哥面前哭鼻子。”温九言说着伸手想为房微安拭泪，看到自己手上的脏污，赶紧的收回。 房微安握住他的手，“我再大也是你最疼的弟弟。” “是是是，小安永远都是我最疼的弟弟。乖，别哭，我没事的。我相信知州大人定会还我清白。”温九言安抚房微安。 “嗯。”房微安嗯了一声，想到什么。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打开。 特别是药膏拿出来为温九言，为温九言上药。看到温九言身上一道道鞭痕，心里恨不得将执行鞭刑的人大卸八块。 给温九言上完药，房微安在狱卒催促声中离开。 “哥，我明天再来看你。你要好好的。” 房微安不舍得的离开牢房，离开知州府衙，回到住处。 关上院门，房微安的脸色变了，“吴兴，你给的这什么玩意？后劲这么大？” 吴兴怕房微安见到温九言哭不起来，特别给准备了一个哭包，塞在袖口。房微安见到温九言，完全不需要就哭了。 擦眼泪时，不小心碰到了哭包。 房微安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变得红肿，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可怜而又无助。 “里面就放了点葱、辣椒。”吴兴笑着接过哭包，打来水让房微安洗漱。 房微安凉水敷了眼睛，和赶来的敏慧说了情况以及温九言的交代。 敏慧听完交代房微安这几日老实在院里待着别乱跑，她带人去找线索。 房微安表面答应，私下却是想着要查清楚粉黛的死，为温九言洗脱罪名。 待敏慧离开，房微安换了身衣服外出。 “你要去哪？”吴兴拦住房微安。 房微安手中的扇子一展，“逛夜市。” 盐城虽然不如京城繁华。但因为来往运营盐的商贩比较多。 为了更好的招待这些有钱的盐商们，盐城的娱乐服务业很发达。 第208章 毒死 盐城的夜市是一天12时辰不休息，摊贩轮流经营。与夜市隔了一条街的平康坊亦是盐城夜晚最热闹的地方没有之一。 一家家青楼妓院门口站着穿着清凉的妓们，热情的迎客。 “这样不好吧。”跟着房微安来到百花阁的吴兴想要劝他回去。 房微安都到百花阁门口了，不进去查探一番，就走，怎么可能甘心呢。 不理会吴兴的劝阻，房微安摇着扇子，大步走进去。俊俏的面庞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百花阁的老鸨自然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舞着帕子，热情上前，“公子来了~，快请进。” 房微安没有躲开老鸨的手，顺手塞了两枚金叶子，“我要个安静些的包间，找个弹琴好的。” 人人都爱颜色好的，老鸨也不例外，冲着房微安的脸，就不会怠慢。现下摸摸手里的金叶子，又热情三分。 “百花阁的包间都好。尤其是楼上，包公子满意。公子请跟我来。” 身后又被无视的吴兴：他这么大个人站着，看不见吗？ 随着老鸨朝楼上走的房微安，回头看了眼吴兴：还不快跟上。 走进二楼靠里的房间。房微安打量了下，房间布置的清幽雅致，点点头还算满意。 和老鸨说了几句，一名怀中抱琴的翠绿衣衫的女子走近。 “绿云是百花阁弹琴最好的。”老鸨为房微安介绍，说着招手，“绿云过来见过公子。” 说完老鸨趁机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公子好。”绿云轻福了福身子行礼。 房微安嗯了一声，示意绿云弹琴。 绿云坐下，摆开架势，纤指轻弹，悠扬的琴声随之响起，如同山涧清泉，流淌在人心间，洗涤着尘世间的纷扰。 房微安微微闭眼，聆听着琴声，心中却暗暗思量。怎么从绿云这里探听一些有关粉黛的消息。作为当事人之一，绿云肯定知道些什么。 一曲终了，房微安睁开眼睛，对绿云展颜一笑，“绿云姑娘琴艺高超，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绿云被房微安的笑容晃得失神，她在这百花阁中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俊朗又温文尔雅的公子。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涟漪。 房微安招呼绿云上前，亲手为她倒了一杯酒，“我敬绿云姑娘一杯。” 绿云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起身来到桌前，双手接过，“谢公子赏。”说完一口喝干，还朝房微安亮了亮杯底。 “绿云姑娘好酒量，在下再敬姑娘一杯。”说着又为绿云倒了一杯。连着喝了三杯酒，绿杯感觉不对，这公子怎么有点想灌自己酒。 忙抢过桌上的酒壶，“绿云敬公子一杯。”说着为房微安满上。 房微安没有犹豫接过，一口喝下，再敬绿云。 两人你敬我，我敬你的喝光了三壶酒。房微安面上神情不变，绿云却是有些顶不住，说话没有了之前的小心柔媚，多了三分原有的爽利。 房微安趁机问，“姑娘，与粉黛姑娘熟悉吗？” 绿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露出哀伤，“粉黛姐姐死得不明不白，真是可怜。” 房微安心中一动，继续追问，“你可知道她死前有什么异常，或者得罪了什么人吗？” 绿云沉思了一会，“我只知道，粉黛姐姐那段时间心情不好。经常一个人发呆。问她什么，就说想家了。” 绿云说到这笑了，笑容中带着苦涩，“我们这样的哪还有家啊？我啊是被爹娘卖的，就为了给他们的宝贝儿子娶媳妇，就把我卖了。 粉黛姐姐没比我好哪去。她是跟爹娘去探亲路上被人拐了。听她说，她爹娘为了救她都死了。她刚到这时，天天哭闹想着逃跑被打的可惨了。” 绿去说到这里，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下。 “后来她怎么同意了？”房微安再问。 “打怕了呗。公子您不知道。妈妈手底下养了一批打手，不听话就要被折磨的。” 绿云说着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芙蓉花刺青，“公子看我这胳膊上的芙蓉花漂亮吧。尤其这花心多圆润。实际这里有疤的，我学琴学的不好。打手就拿最细小的香烛烫我，花心就是一点点烫出来的。” 绿云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房微安拿了帕子递给绿云。绿云接过帕子低头擦眼泪。 “你知道粉黛怎么死的？”房微安说出真实的目的。 绿云擦眼泪的动作顿了下，重新露出柔媚的笑容，“公子，奴家再为您弹一曲。”说着起身有些踉跄的走回琴座。 轻轻弹起琴，琴声婉转带上几分哀愁。 琴声落下，绿云起身，看向房微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公子，我愿意告诉您粉黛姐姐的死因，但我有一个条件。” 房微安微微颔首，“你说。” 绿云深吸一口气，“我想请您为我赎身，并为我寻个安稳的去处。” 房微安沉默片刻，点点头，“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粉黛的死因了。” 绿云看着房微安的眼睛，“粉黛姐姐是被毒死的。” 绿云回忆那天的事。 那晚，绿云和粉黛为上台做最好的准备。在台下只有俩人时，粉黛突然对绿云说，“若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被毒死的。” 绿云当时不解，正想问她，为何这么说。 有人来催促，“快上台。” “走吧，去迎接我生命最后的舞台。”粉黛笑着拉住绿云的手上台。 “除了这句，还有别的吗？”房微安皱眉沉思。绿云摇头，她只知这些。 房微安站起身，准备离开。 “公子，您这就要走吗？”绿云有些失望地问道。 “多谢姑娘的琴音，改日再来聆听。”说完，房微安便离开房间，留下绿云一人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出了百花阁，房微安和吴兴走在街上，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得想办法查验粉黛的尸身，确认是否中毒以验证绿云的话是不是真的。再然后就是要查粉黛为什么愿意以死来陷害温九言。 第209章 信物 路上走着，房微安看到边上有卖槽子糕的，让吴兴等等，他买了一些回去。 次日拎着食盒和槽子糕来到监牢，花了不少银钱，进去。 隔了一日，温九言看着气色好许多。 “哥，我带了你爱吃的槽子糕。”房微安说着递上槽子糕。 温九言擦拭干净手，接过槽子糕斯文的吃起来。 “味道没有老家好的，你将就点吃。”房微安拿出药膏为温九言上药。 “很好吃。”温九言笑的温柔。 房微安看的难受，他的九哥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罪？ “别哭，我没事。”温九言伸手抹掉房微安眼角的泪。 房微安：“我不想哭的。” 吴兴你大爷的，又给老子塞哭包，回去跟你没完。 看房微安哭成这样，温九言显然不信他说的不想哭。 房微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低头继续为温九言上药，手上的动作轻柔而仔细。压低声音将从绿云那了解到的都告知温九言。 “哥，我一定救你出去。” 温九言点了点头，他相信房微安的能力，“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他们不敢要我的命。” “会打伤你。”房微安说着又流泪。 吴兴，我回去定跟你没完。 从监牢离开，房微安大步流星的回到住处。 一见房微安模样，吴兴就知道怎么回事。 “我拿到粉黛的验尸记录。”一句话让房微安停住。一边用冷水敷眼缓解火辣痛感，一边听着吴兴讲述，粉黛的验尸结果。 仵作验尸，粉黛是被人一刀刺死，手指甲有皮屑应是死前反抗所伤。 “就这些？中毒呢，没说？”房微安皱眉。 吴兴摇头，粉黛的验尸记录没有记录任何中毒迹象。 “我们自己去验。”房微安想着怎么去把粉黛的尸体偷出来。 “粉黛已被她爹娘领回去，在六日前火化埋葬。”吴兴的话让房微安眉头皱的更深。 粉黛的父母已被人贩子打死，她哪里来的父母？ “派人查了吗？” “带来的人手都在查盐商的事。”吴兴未尽之语，没有人手查。 “我去查。”房微安说着放下手中的帕子，站起身往外走。 吴兴拦住他，“你老说我办事着急，你这比我还急呢？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房微安停下，“你说。” “查是肯定要查的，但查之前你要先休息。” 房微安为了早点到盐城，一路上都是少吃少睡的。到盐城后更是一点没有休息，给温九言准备吃的喝的带去。之后又去百花阁找绿云打探消息。 回到住处更是一刻不停的看盐城大小官员的资料信息，想要找到突破口。一早又去给温九言送吃的喝的。这回来刚坐下，没说两句又要去查粉黛的假爹娘。 “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你的九哥能不能活着出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小命要没了。”吴兴说着不给房微安反驳机会，将他推到房间。 “不是，你，”房微安想要说什么，吴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重重关上房门，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守着门。 “明早之前，你别想踏出门半步。” 房微安：……能不能让他把话先说完啊，让他休息可以，先送点吃的来啊。饭了一夜加一天了。 房微安揉着肚子躺在床上，思索怎么寻找粉黛的父母。还有绿云说的粉黛是毒死的。她服用的是什么毒？谁给她的毒？又是谁让她这么做的？…… 想着想着房微安闭上眼睛睡着。 醒来天还亮着，自己没睡多久？ “醒了。”吴兴端着托盘进来，“快来吃饭，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房微安惊诧自己会睡这么久，肚子是真的饿。 吃完一大碗面，又吃了两大肉包子。房微安缓解了肚子饥饿。 房微安漱口后道，“我想好我们接下来，最应该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吴兴疑惑，他们不是说好了查粉黛的爹娘吗？ 房微安吐出三个字，“查王刚。” 温九言来盐城第一目标是接触的王刚。而王刚为人谨慎多次试探，百花阁也是他的一次试探。粉黛是王刚指给温九言的，所以最有可能是王刚收买了粉黛让她以死来陷害温九言。 温九言的身份，盐城知州夏南望可能猜到也可能不知道。但总之起了怀疑，将他控制在牢房。 听完房微安的分析，吴兴赞同点头，“这个王刚是关键。但敏师父走前交代过，不准我俩插手盐商的事。” 王刚是盐场的管事与要查的盐商有重要的接触。他们贸然行动，可能会打乱敏慧等人的安排。 房微安和吴兴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 “还是查粉黛的爹娘吧。”吴兴开口。 “对，还有百花阁也要查。粉黛是被拐卖来的。百花阁与人贩子也有牵扯。”房微安提到人贩子，就会想到易安府那30具无名尸，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送他们回家。 两人商议分头去查。吴兴负责查粉黛的爹娘，房微安去查百花阁。房微安这张俊美绝伦的脸，在百花阁很吃香。 不过在去百花阁前，房微安去了一趟映远商行。 映远商行的徐掌柜客气迎房微安去后院坐下。 “我跟你东家及他的夫人是好友。出门在外手头不宽裕，请徐掌柜帮忙周转。” 徐掌柜没有想到房微安直接说明来意，一点不婉转。 房微安其实不想来借钱的。但是他手里的钱，因为之前去百花阁还有府衙打点都花完了。手里钱不够用，敏慧不准房微安乱来。房微安不好说，只能厚着脸皮来这里。 希望，骆怀成别生气自己之前下药的事。 “抱歉公子，商行有规定。非东家手里的信物不能随意支取。”徐掌柜婉拒。 “你们东家信物啥样的？”房微安琢磨着自己能不能定做一个。 徐掌柜沉默加无语，这是你一外人能随便问的吗？ 房微安也知自己说错话，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之前他带着猎户去易安府映元商行时，骆怀成有给过他一块牌子。 “你看这个算信物吗？”房微安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刻有映元商行标志的小木牌。 第210章 赎身 徐掌柜接过木牌仔细查验，是映元商行的信物，“凭此木牌可以在本商行一月内支取一万两银子。公子是现在要？” “现在，银票。”房微安说的飞快，深怕徐掌柜一会反悔。 在徐掌柜让人去拿银票过程，房微安好奇心起，“你们家商行信物除了木牌，还有别的如金、银、铜牌吗？” 徐掌柜：…… “回公子，没有金、银、铜牌。” “那是玉牌，如果我拿玉牌来，你能给我支取多少？”房微安反应极快的问。 徐掌柜回答了房微安，“一次不低于10万两银子。” 房微安惊吧，心里琢磨着回易安府。他要和余巧月打好关系，争取从她男人手里拿到玉牌。 房微安带着一万两的银票来到百花阁，点了绿云作陪。 见到朝思暮想的公子，绿云很开心。琴声也带着些活泼及思念。 啪啪……房微安拍手叫好。 “绿云姑娘的琴艺越发的好。” “谢公子夸奖。”绿云起身行礼，走近拿起桌上的酒壶为房微安倒酒。 房微安伸扇子遮挡，“酒就不必喝，喝茶。”说着房微安倒了一杯茶推给绿云。 “谢公子。”绿云双手接过小喝一口。 “绿云，我今天来想再问问你，关于粉黛的事。”房微安开口。 绿云放下茶杯，坐直身子，“公子请问，绿云定知无不言。” “不用紧张。”房微安安抚绿云，询问她可知粉黛的家乡在哪里，家里除了爹娘外还有什么人？平常跟哪些人走的亲近？ 绿云将自己与粉黛从初见到死亡那晚，大小事都告诉房微安。 “我知道的就这些，不知能否帮助公子。”绿云说着低下头，露出自己修长的脖颈。 “绿云姑娘说的对我帮助很大，谢谢。”房微安真诚道谢，顿了下又道，“我已跟妈妈说过包你一个月。这个月你不用接客，好好休息。待我救出兄长，就来为你赎身。” 绿云闻言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房微安，“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房微安点头，“自然是真的。” 绿云激动的站起身，想要拥抱房微安，却被房微安扇子挡开。 “公子……”绿云不解的看着房微安。 房微安尴尬笑笑，“那个……我，我有点怕生。” 这个借口有点烂。 绿云：……这是怕生吗？是嫌弃她吧。 绿云心里很是失落，“绿云很开心，公子愿意为绿云赎身，绿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绿云说着缓缓靠近房微安。 房微安：…… 这，这怎么突然就以身相许了。 房微安退后两步，“绿云姑娘，这以身相许就不用了。” 绿云停下脚步，望着房微安，“公子是嫌弃绿云出身青楼？” 房微安摇头，“没有，这不是你的错。你身陷沼泽不放弃，我很欣赏。但没有男女之情。我有事要做，也不方便带着你。” 绿云不信，“公子的事不就是救出你兄长吗？等救出你兄长，公子就可以带绿云离开了。” 房微安：…… 他怎么感觉自己给自己挖坑了呢？ “绿云姑娘，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不能带你走，等救出我兄长后，我会为姑娘赎身，给你一笔钱，姑娘想去哪里都可以。”房微安话说的直接些。 “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等绿云开口，房微安已经大步离开百花阁。 绿云看着房微安的背影，抿唇不语。 房微安离开百花阁，用扇子敲自己的头。明明是查案的，怎么给自己惹上了桃花债。这要是被九哥知道了，一定会笑话自己的。 房微安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巷口，听到从里面传来阵阵孩童的哭声。 房微安心生疑惑，走进巷口，看到几个孩童正围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欺负。 小女孩的衣服破旧，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身上还有被打的痕迹。 房微安走过去，几个孩童看到他，吓得连忙逃走。 他蹲下身，轻声询问小女孩，“你没事吧？” 小女孩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警惕和害怕。 房微安从袖袋里掏出一条帕子，递给小女孩，“擦擦脸吧。”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接过帕子，小心翼翼地擦着脸上的泪痕。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房微安温声问道。 小女孩低头不语。房微安也不强求，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小女孩拉住了他的衣角，“大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房微安回头看向她，眼中带着疑惑。 小女孩咬着下唇，似乎鼓足了勇气才开口，“我娘生病了，需要钱抓药。我爹不要我们了，把我和娘赶出家门。我求了好多人，他们都不肯借钱给我。大哥哥，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等我娘病好了，我一定想办法还给你。” 房微安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女孩，“够吗？” 小女孩接过钱，眼中闪烁着泪花，“够了，谢谢大哥哥，你人真好。” “快回去吧，你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小女孩点点头，转身跑出巷口。 房微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小姑娘的娘能早日康复。这对可怜的母女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 次日一早，房微安早早起床，去房拎了食盒前往监狱。 今天，狱卒却是坚决不让房微安进，不管房微安塞多少钱都不让进。最后看在他塞的银子多的份上，提点一句，上面吩咐不准再放人进去探监。 房微安拜托狱卒把食盒送给温九言，自己不进去。狱卒同意。 房微安离开知州府衙，回到住处。吴兴正在吃早饭。 “这么快回来？”往常房微安要陪温九言用过朝食，再说说话，差不多要到巳时中（上午10点左右）才会回来。 “回来陪你吃早饭不好吗？”房微安坐下，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大口。 “好，当然好了。来喝粥。”吴兴说着为房微安盛粥。 房微安接过粥喝了一口，缓解肠鸣，“你这两天查的怎么样？” 吴兴咽下口中的食物，“查到粉黛爹娘在盐城期间，都借住在石榴街李氏巷巷尾的人家。正准备吃完去看看呢。” 第211章 李家 有线索了还吃什么饭啊？房微安站起身，扯着吴兴往外走。 “你不用这么急，等我喝完这碗粥啊。”吴兴端着手里的碗，被房微安拉走。 石榴街李氏巷——一个全是李姓族人居住的巷子。这在盐城这个都是外来人口的州是少见的。 盐城本是一片荒地，朝廷发现盐湖后，迁移人来此开采制作盐。后面商人闻风到来，慢慢的发展成现在这样一个大城市。 这时代人安土重迁，整个家族搬迁到此很难得。 李氏一族会搬来此，是因为李家在原籍得罪了当地知县。抄家知府灭门知县，民斗不过官，李家族人无奈离开，跟着族里人来到盐城讨生活。 “这李家人几代都在盐场做工，家家都挺富裕的。”吴兴为房微安介绍着，走进狭窄的李氏巷。 李氏巷两旁的房屋都是古朴的青砖黑瓦，显得年代久远。街上的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前晒太阳。 房微安边走边问吴兴，“查到李氏巷巷尾住的是哪户人家了吗？” 吴兴点头，“查到了，是李氏二房的李老头一家。他早年丧妻，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侄女跟着他生活。” 房微安眉头微蹙，“侄女？不是亲生的？” 吴兴摇头，“不清楚，我也是听邻居说的。李老头对这个侄女很好，侄女也很孝顺他。” 两人走到巷尾，看到一座十分破旧的院落。院门虚掩，偶尔从里面传出几声咳嗽声。 吴兴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一名年轻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穿着粗布衣裳，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病容。 妇人咳嗽了几声，声音很嘶哑，“两位公子有何事？” 房微安拱手行礼，“打扰了，我们是来找李老头的。请问他在家吗？” 年轻妇人点点头，“我叔父在家，两位公子请进。”说着，侧身让出路来。 房微安和吴兴走进院子，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坐在院中的凳子编织草鞋。 “叔父，两位公子找你。”年轻妇人说着话，又以手覆在唇上轻咳两声。 李老头站起身，“两位公子请这边坐。”说着李老头引两人到一旁的石桌处坐下。 房微安和吴兴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年轻妇人端来两杯茶水。 “家里没有茶叶，两杯清水，还望两位公子不要介意。”李老头说的客气。 “是我们叨扰了。”房微安和吴兴双手接过茶杯。 喝过茶水，李老头询问二人来此何意。 吴兴说出他们来是想打听之前借住在这里的一对中年夫妇的消息。 李老头闻言，露出不解，“不知二位公子打听他们做什么？” “哦，是有一位姑娘拜托我们帮她找失散的家人。我们一路打听到她爹娘借住在老伯家里。” 李老头可惜的摇头，“不太可能。他们女儿已经过世了。” 吴兴和房微安相视一眼，“老伯能否详细和我们说说？” 李老头没隐瞒说了事情的缘由。 李老头这一生挺惨的，幼时父母早亡，跟着族里的长辈们去盐场做工拉扯大年幼的弟弟。娶的娘子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 妻儿的去世，让他深受打击，生了场重病，不能做重活。平常靠着弟弟一家照顾。 后来弟弟和弟媳也去了，侄女李梅花又因多年只生一个女儿且身子骨弱不能再生被婆家给赶出门。 李老头接回侄女母女俩，将自家的旧房子收拾收拾对外出租，想赚些租子养活老少三人。 但因为他家接连有人去世，且房屋破旧，愿意租的人几乎没有。 最后来租的是一对抱着骨灰坛子的夫妇。双方谁也不嫌弃谁，就这么租下来。 租房子的夫妇，男的叫江海，女的叫刘小柔。 时间久了知道，两夫妇是带着女儿来探亲的。江海的亲叔叔在盐场做事，半年前写信说他生了重病，想要落叶归根。但身边无儿无女，希望在家乡的侄子能来接他回去。 江海夫妇收信，带着女儿江兰兰赶往盐城。 路上遇到的拐子，兰兰丢了。丢的地方属于盐城管辖，夫妇来到盐城报官，并去找叔叔。 按叔叔的地址找过去，叔叔已重病去世。他的朋友将其火化，骨灰装在骨坛子中。 夫妇俩带着骨灰坛子，别人嫌晦气。最后问到李老头家，同意租给夫妇。 “他们夫妇在这租住了半年多，找遍盐城都没有找到。后来钱花的差不多，夫妇不得已带着叔叔的骨灰先回老家。此后他们夫妇每年都要来盐城待上三两月，找孩子。”李老头叹息一声，低头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 “一个月前，他们夫妇很高兴的来。说是有老乡在盐城看到他们女儿了。”李老头回想着夫妇当时的笑容，感叹一声世事无常。 吴兴：“找到了吗？” 李老头点点头，“找到了。只是待的地方不好。” 吴兴：“什么地方？” “百花阁。”李老头吐出三个字，低头喝水。 “这地方好进不好出啊。”吴兴感叹一声。 李老头点点头，“江海夫妇为了给女儿赎身，把家里的房子、地都卖了，好容易凑够了赎身银子。本想着第二天去交钱赎人。结果，唉，人没了。” “怎么会？”吴兴惊呼。 “具体的他们夫妇没说，我也没好多问。他们夫妇把女儿尸体火化，带回家。走前说，盐城再也不来了。”李老头说着又叹息一声。 房微安和吴兴心里也都有些不好受，想说什么。 嘭——院门被人用力推开。 “娘，我买药回来了。”熟悉的小姑娘声音传进房微安耳朵。 这不是之前大街上的看到的脏兮兮小姑娘吗？ 李梅花先是疑惑女儿哪来的钱买药，然后看到她身上的青肿，“盼儿，谁打的你？” 盼儿摇头，把药包塞给李梅花催促她熬药，“没人打我，娘先把药熬了。喝了花你就不难受了。” “盼儿过来。”李老头招手。 盼儿回头看到坐在桌前的房微安，“大、大哥哥，我一定会还你钱的。” 第212章 夜 探 这话把院内众人目光聚集到房微安身上。 李梅花一听就知女儿又去大街上找人乞讨钱财。转身回屋，拿出钱袋子，“公子，盼儿小孩子不懂事。”说着倒出钱袋子内的铜板。 李老头也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这些先给公子，待我卖了草鞋再将余下的还您。” 房微安没有要，“这是盼儿用劳动换得，可不是问我要的。” 房微安解释是李盼儿为他带路，给的赏钱。 李盼儿忙点头，“是的是的，这是大哥哥给我的报酬。” 在房微安和吴兴的劝说下，李老头和李梅花收下银钱，对两人态度更好。还让两人进江海夫妇之前住的房间查看。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什么遗漏。 从李家出来，两人有些失望，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我再去百花阁问问绿云。”房微安想要确认信息。 “大哥哥……”李盼儿叫喊声从身后传来。 两人停下，等着李盼儿。 “大哥哥是想知道江伯伯的女儿情况.”李盼儿用的肯定。 “你知道？” “嗯，我见过那位姐姐。她长得可漂亮了。她还给了我一个香包。”李盼儿说着从怀里掏出香包。 房微安伸手要拿，李盼儿往回缩。伸出另一只手，眼睛期盼的看着房微安。 房微安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到她手上。 “这是什么？”李盼儿不识字，没有见过银票。 “这是一张通汇钱庄的百两银票。”房微安解释。 “100两！”李盼儿惊呼，她本以为房微安能给她10两银子就不错了。 房微安看着李盼儿，思索给小姑娘100两银子会不会惹来麻烦，收回。 李盼儿抓住银票不松手，“你要反悔。” “你还小，拿这么多银子，对你家是祸不是福。这样吧，我把钱放到映元商行，跟他们掌柜说，让他每月给1两银子，这样不显眼。好不好？”房微安是认真为李家老小三人思量。 李盼儿知道映元商行，李氏巷有一位叔叔就是在映元商行做事。听伯爷爷说过，映元商行价格最公道。 “对，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去签契约。”房微安点头。 李盼儿大声应好。 房微安和吴兴带着李盼儿去了映元商行，签契约。为了给的名正言顺，徐掌柜做主让李盼儿在商行内做个洒扫的小丫环，每月给100文钱做工钱。 东家的贵客，给个方便招位小丫鬟，再简单不过的事。 100两银子，1月1两可给8年多。李盼儿也大了，能担起重任。 这样给的银钱有名目，李家也能受映元商行的庇佑。 李盼儿十分感激房微安，不仅把香包给了房微安，还说了当时江海夫妇与女儿见面说的话。 记录下李盼儿说的话。房微安和吴兴回到住处，打开香包，里面放的是普通的安神的药材，除药材外还有一个小纸条。 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绿云害我。” “绿云对我们说了谎，粉黛的死跟她有关？” “当时，粉黛和九哥在房间里面。绿云并不在。” 温九言说过，他进入房间后闻到一阵花香。然后脑袋发闷手脚发软。就是因此才没有反应过来。让粉黛拉着他的手大喊一声，刺进胸膛。 分析到这，房微安和吴兴眼睛同时一亮，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百花阁的酒以及香定有问题。” 温九言经过特殊训练的，一般的迷药可药不倒他。当时喝的那杯酒没有问题。为何进了房间就不对。所以酒、花香定是连环毒。 温九言武功不高，但也不至于挣不开一个青楼女子。 两人觉得还得去一趟百花阁，去粉黛死亡的那个包间。之前房微安去，那个包间被锁上不准人进。 房微安决定夜探百花阁探一探那个包间的情况。 换上夜行衣，房微安融入到黑夜。 夜色中的百花阁灯火通明，笙歌阵阵。房微安避开巡逻的守卫，悄然靠近那间被锁住的包间。 左右探查无人，打开紧闭窗户，翻身进入包间。空了一段时日，但依旧能闻到淡淡的花香气。这种香味，与之前温九言所描述的如出一辙。 掏出帕子蒙住口鼻，房微安目光四处扫视。房间内布置得十分奢华，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冷清。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门外传来。房微安心中一紧，迅速躲到屏风后。只见一个身影推门而入。 就着门口的照射进来的月光，房微安认出是绿云。 绿云来这里做什么？ 绿云小心关上房门，提着篮子走到地上画白线（粉黛倒地处）停下。 “我带了你最爱吃的云片糕。粉黛，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但我们是一个房间的，你要是偷跑了，妈妈会打死我的。我不想死。对不起……” 绿云低声抽噎着道歉。 粉黛被人贩子卖到百花阁后，想尽办法的逃跑。一次又一次失败被打，被折磨。 粉黛都不认输，老鸨改了惩罚模式。只要粉黛逃跑，和她同一个院住的十几位姑娘都要受惩罚。 为不牵连别人，粉黛放弃逃跑，留下来和同院里的其他姑娘一起接受训练，怎么接客。 训练三年，绿云和粉黛因为同住一间房，关系很不错。知道彼此不少事。 绿云被家里卖到百花阁的，她觉得在这有吃有喝挺好的。 绿云见过其他每月挂牌接客的姑娘，虽然要陪不同的男人，但只要能接客赚钱，吃穿用都会提升。如果能被人看中，还能赎身出去做妾室，日子也不错。 绿云很不理解粉黛为什么要跑。时常劝着粉黛要认命，别跑了。粉黛父母之前是很疼宠她，但那是之前。若是知道她在百花阁未必还会疼她。 粉黛沉默着没有回答。 有一天粉黛很高兴的跟绿云说，她爹娘来找她了。他们没有放弃她，三年来每一天都在想她。每年都会来盐城找她。 听着粉黛讲述她父母三年来对她的思念和寻找。绿云是嫉妒的，但也为粉黛高兴，能与家人见面。 第213章 出卖 有一天粉黛很兴奋的告诉绿云，她想再次的逃跑。绿云是不同意的，她不想再因为粉黛逃跑被打。 更何况她们下个月要挂牌接客。如果这时候粉黛要跑了，老鸨绝对有可能杀了绿云。绿云劝粉黛别冲动，但粉黛不听，坚持要逃跑。绿云不想受牵连，她告诉了老鸨。 老鸨将粉黛带走，三天后，粉黛被人抬回来。没人知道她遭受了什么。 之后粉黛再也没有说过“逃跑”二字，然后她们迎来挂牌日，接着粉黛被杀。 回到住处，吴兴正等着房微安，“怎么样，查到什么吗？” 房微安将听到的还有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吴兴。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吴兴感叹。 房微安倒没有怪绿云，换位思考，房微安身处绿云的位置，可能也会这么做。 人本就是自私的。 “那接下来我们要重点查老鸨。”吴兴觉得粉黛主动自杀，定和他有关系。 房微安赞同，“先陪我去一趟李家。” “李家有问题？” “只是想去确认一个问题。”房微安没有明说，吴兴没有多问。 次日一早，先到知州府衙监狱，花钱请狱卒把吃的喝的带进去，送给温九言。怕温九言在监狱无聊，还买了两本书，托狱卒一并带进去。 房微安和吴兴来到李氏巷。李老头和李梅花正要送李盼儿出门。 要去映元商行做工，李盼儿脱下又破又旧的脏衣服，换上干净的翠绿色衣衫。梳着两个发辫，黑溜溜的眼眸，衬得她的脸越发娇小可爱。 房微安陪着李家人，送李盼儿进入映元商行，再回到李家。 详细询问粉黛父母长相，吴兴执笔画下。在萧玉的指点下，吴兴的画技大涨，尤其是人像画画的不错。 李老头和李梅花点头，吴兴画的江海和刘小柔画像与他们本人差不多。 “老伯，江海和刘小柔有说是谁告诉他们女儿在百花阁的？”房微安询问。 李老头仔细想，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听小柔姐说过，她叫刘三是小柔姐娘家堂弟。”李梅花出声。 “有说过，刘三住在哪，在盐城做什么生计的？”房微安追问。 “刘三在楚风馆做帮厨。” 房微安和吴兴从李家出来后，直奔楚风馆。 百花馆是盐城最大的妓院，楚风馆就是盐城最大的小倌楼。这里来的不仅有男客也有许多女客。 两人来到楚风馆，看着紧闭的大门，才想起他们是晚上营业。准备离开，见一挑着菜的菜贩子朝楚风馆后门走去。 菜贩子走过后门，来到楚风馆的角门。角门边站着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 “刘三哥，劳你等我。”菜贩子笑着上前，从担子里拿出一个小篮子，“家里的樱桃熟了，我摘了些你尝尝。” “这可是好东西，我最爱吃樱桃。”原本有些不愉的刘三笑着接过篮子，打开拿起一个樱桃塞进嘴里，点点头，“还是你家的樱桃味道最好。” “刘三哥爱吃，我明天再摘些来。”菜贩子笑的更好。 “樱桃可是精贵的果子，你留着卖钱。”刘三拒绝。 “我家就栽了一棵樱桃树，每年结的果子都是家人吃，不外卖的。”菜贩子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的将担子内的菜放进，刘三边上的菜筐内。 “如此，明天再送二斤来。”刘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塞给菜贩子，“今天的就算你送我了，明天的可得收钱了。” “刘三哥，你这太客气了。”菜贩子帮着刘三把菜筐挪进院内。 菜贩子离开，房微安和吴兴走近，叫住要关门的刘三。 “刘三。” 刘三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两人，疑惑地问，“二位是？” 房微安走上前，“我们来是有些关于刘兰兰的事情向你打听。” 刘三听到刘兰兰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警惕，“我不认识刘兰兰。” “刘三，我们能找到这里，就说明我们具体知道的。”房微安的话让刘三沉默不语。好一会，下了决定，“二位稍等。” 刘三带上门，很快换了身衣服出来，“二位跟我来。” 刘三领着房微安、吴兴到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很偏僻没有什么人。打开一间角门，走进去。 房微安和吴兴相视一眼，走进去。进到房间，刘三让两人坐下，他去拎了一壶茶回来。 “你们想问什么？”刘三一边给两人倒茶，一边问道。 房微安接过茶，轻抿一口，放下茶杯，直言不讳地说，“我们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刘兰兰在百花阁的？而刘兰兰又是怎么死的？” 刘三闻言，眉头紧皱，似乎不太愿意提及此事。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其实，并不是我主动告诉二姐他们的。 是他们先找的我，拜托我去百花阁确认，阁里的一位叫‘粉黛’的姑娘是不是兰兰？” “他们怎么知道的？”吴兴插话问道。 “他们说接到一封信，里面说百花阁里的粉黛就是他们的女儿。”刘三说着喝了一口茶，“我跟百花阁的一位帮厨关系不错，托他帮忙去了趟百花阁。” 粉黛与刘小柔长的有七分像，刘三一眼认出。 托好友的帮忙，粉黛和爹娘时隔三年再次团圆相见。 江海和刘小柔就找百花阁的老鸨，想要把女儿赎出去。但老鸨算盘一拨，从买的银子，到吃穿用、培训以及后期接客等，算出赎身粉黛需要2000两银子。 粉黛请求老鸨，高抬贵手少要一点。 老鸨不同意，江海和刘小柔安慰粉黛等着，他们去凑银子。 可早从之前聊天中知道。江海和刘小柔这次来，已将他们家的房子、田产、铺子等所有值钱的全部卖了，又借了不少的，但也只凑够了八百两银子。 粉黛知道父母弄不来钱，她想到了再次逃跑。 为了能顺利，粉黛计划许久。刘三知道也请求帮忙。 但没想到，绿云会通风报信。刘三和江海夫妇没有等来粉黛。 再打听，粉黛逃跑被抓，已关进百花阁的地下室。 第214章 计划 百花阁的地下室是老鸨惩罚不听话，犯了大错的姑娘的地方。 “再后来。我听到的消息就是兰兰在挂牌当夜被杀。人死了，那老鸨也不愿意把兰兰的尸体还给我们。二姐他们花了一百两银子才买回来。天气变暖，运不回去。只能火化带着骨灰坛子离开。”刘三说着，用袖子抹眼泪。 “你有见过刘兰兰的尸体吗？是真的被匕首刺死的。”房微安询问。 刘三不解两人为何这么问，还是回答了。他没有看到尸体。但刘小柔给兰兰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伤口扎的很深。 刘三知道的只有这些，其他都不清楚。至于江海和刘小柔接到的信，他没有见过。 房微安叹了口气，看来从刘三这里是真的问不出什么了。他和吴兴起身告辞，准备离开楚风馆。 在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刘三叫住他们，“等等，我想起来一件事。” 房微安和吴兴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刘三。 刘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我去百花阁期间，有一次在后门看到兰兰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说话。”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吗？”房微安急切地问道。 刘三摇了摇头，“我只看了一眼，他穿得挺好的，看不清脸。” 虽然这个线索有些模糊，房微安和吴兴还是决定去百花阁的后门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他们向刘三道谢后，离开了楚风馆，直奔百花阁而去。 过了多日自然什么都查不到。回到住处，吴兴用力拍了下桌子，真是好容易找到一条线索又断了。 “线索断了，你拿桌子杀气有什么用？”房微安扶稳桌子。 “你不生气。”吴兴看着房微安，这位以往可是比他脾气爆多了。 生气，怎么会不生气呢。回来路上，房微安想明白，生气没用。再说，他也不能冲动，九哥还在牢里等着他呢。 “其实刘三也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很有用的线索。” “什么线索？” “信。” 吴兴反应过来，江海和刘小柔在家接到的信。这封信是谁给他们的？有可能是故意设计这一切的人。 “我去一趟江家。”吴兴去收拾东西，准备前往江家。 房微安不放心温九言，留在盐城继续查。 半个月不准人进去探监，房微安快受不住，打算今天不让他进，晚上就去夜探。 到了监狱，狱卒阻挡不准进去。不过给了一块布，是温九言写给房微安的信。 温九言预估半月是房微安的极限，写信让他不要担心。有房微安每日送来的吃食，他在牢房里待的很好。不用做事，吃饱睡，还长胖了一点。 房微安小心收好信，回到住处。 敏慧坐在屋内等他。 “敏师父，你们查的怎样？九哥什么时候能出来？……” 房微安一连串的询问。 敏慧就知道回来会这样，“我回来是要提醒你，粉黛的事不要再查。吴兴我已打发他回京了。” “什么意思啊，我只是想找到证据，证明九哥，”房微安停下，猛地抬头看向敏慧，“敏慧的死，九歌坐牢，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敏慧没有出声，但沉默代表了一切。 “都是假的，为什么要让我来？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来？”房微安不解更难受温九言的欺骗。 “这个，你要问他，都是他的主意。”敏慧把责任推的干净。 房微安不想听，转身回屋，收拾行囊。 “这就要回去？”敏慧靠在门口询问。 “我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房微安绷着脸，此刻他一点都不想说话。 “当然有啊，你要是走了，还怎么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呢？” 敏慧的话让房微安收拾行李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收拾，“以你们的本事，再找一个弟弟妹妹还不是轻而易举。” “如此真情实意关心温九言的，可就只有你一个。”敏慧这话，房微安不知道要高兴还是难过。 “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房微安转身看向敏慧。 “你们这一批，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聪明。”敏慧笑。 房微安：……他要是聪明就不会被你们耍的团团转。想 到这里房微安心里更难受。 房微安在盐城查询的半个月，敏慧那边也没有闲着，他们通过王刚暗里查到有间谍嫌疑的盐商。在平事堂钱财支持下，陆大有已跟盐商那边接触上，一切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 铁奇军的将领郑文则，找到敏慧拜托他们帮忙，找到盐场的盐工是怎么偷盐的，又是怎么运出去的。 郑文则自带兵来此防守，查的十分严格，盐工每次进出都会检查。他手下的兵也是亲自挑选绝对没有问题的，不会与盐场的人勾结。 这么严密的检查，还是不断有盐被运出去。郑文则也带人查过，什么发现都没有。 平事堂来盐城查间谍事，他是知道的。也给了很多的方便。见识他们的手段后，提出请求，让他们帮忙找出盐场的内贼。 敏慧在查盐商间谍的同时，也在关注着房微安，知道他在盐城的一切动向。知道他跟李氏巷的人有接触。 李家自来到盐城后，男子多数都在盐场做事。 他们最应该清楚盐场的事。 “所以你要我卧底进盐场？”房微安一脸，你搞错了吧，就他这细皮嫩肉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生活过不下去，走投无路去盐场的。 盐场的活，太累太辛苦，一般人受不了这样的苦。 再说李老头也未必愿意带他去。毕竟那可是关系着李氏一族世代的生计，随便让人进去，出了事怎么办？ “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李家人不是贪得无厌。他们不会有事。”敏慧这点保证能做的。 “那也不行，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是告密者，下场更惨。”房微安不能因为自己要查案，就拿一巷子的老弱病残的命做赌注。 “房微安记得你的身份，你的职责。现在不是你心软，儿女情长的时候。 根据所查，李氏一族一直都在偷卖私盐。 他们一族能独占一个巷子，就是他们犯罪的证明。 你口里的老弱无辜者。他们在享受犯罪成果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事发后要付出的代价。”敏慧的话让房微安沉默。 第215章 弱点 房微安去找李老头，两个人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李老头同意帮忙。 房微安经过打扮变成一个皮肤略显粗糙的穷困少年。 房微安通过李老头的介绍进入盐城。温九言也走出了知州大牢，回到住处。 “小安呢，他在哪？”温九言目光看向四周寻找房微安。 “他已经回去了。”敏慧的回答，温九言不相信。 “说实话，他去哪了？” 敏慧说了派房微安去查盐场偷盐一事。 “你怎么能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温九言说着往外走，他要去带回房微安。 “他不会同意跟你回来。你欺骗他的事，他还在生气。”敏慧拦住温九言 温九言脸色不好，“我说过不准告诉他的。” “我没说是他自己猜出来的。房微安不是傻子。”敏慧笑。 “为什么？”温九言不觉得，敏慧会突然让房微安去。 “为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未来的温统领。”敏慧的话，让温九言脸色难看。 敏慧走近温九言，“曹统领能做平事堂统领除了他的忠心外，最重要一点是他无牵无挂，没有任何弱点。” 之前温九言是很适合的接替者。随着房微安进入平事堂，一次次的接触下来，让人看出温九言对房微安的不同。这就让温九言有了弱点。一个有弱点的人是不能做平事堂的统领。 “曹统领什么时候知道的？”温九言眼神锐利的看向敏慧。 “在你为他求那90大板的时候。”敏慧没有隐瞒。 温九言之前安排房微安在易安府据点守着，看出他要放弃。曹统领是有要放过房微安的。但这次盐商事件，温九言却将房微安特别叫来。种种表现，温九言想要与房微安表白。 这就让曹统领不能容房微安。 “统领要怎么对付微安？”温九言眼眸盯着敏慧，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二。 “放心。不会让他死的。不管怎么说房微安的爹可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敏慧不讲具体要对房微安说什么。 温九言握紧手，“我会回就城之后与房微安拉开距离，让他回来。” 敏慧摇头，现在她也没有办法。盐场那边铁骑军管的很严，平事堂的人轻易进去不得，现在在里面只能靠他自己了。 “统领不杀他，就让他在盐场里自生自灭。”温九言说的咬牙切齿。 “我相信房微安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更相信他一定能完成任务。证明自己的实力。”敏慧的话让温九言更紧张。 看出想做些什么的温九言，敏慧提醒一句。 “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提醒一句。你老实待在这。曹统领不会对那小子出手。但若不听劝，房微安就真的出不来。” “房微安若出事，我定不会放过你。”温九言说完转身离开。他怕再留下，会忍不住一拳打在敏慧脸上。 房微安不知道这背后的事，他在李老头带领下，见到李氏一族的领头人——李得明。李得明是盐场的一位小管事，手里管着百十来号人，主要负责盐场的洗盐工作。 洗盐，就是将盐石敲碎，沉到水中，然后淘洗过滤杂质。 没有任何防护，穿着草鞋踩盐石上，一个不注意就会留下一道道划伤。被盐一渍那滋味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脚上的伤小心些还能避免，但手和胳膊却是不行。敲碎的盐块得放到水盆中搅拌，需要用纱网一遍遍的过滤，一天下来，手泡的发白难看。 之后手会掉皮，再在盐水中活动。 …… 房微安以前觉得敏慧训练的四个月是最难过的。现在他觉得，那是再轻松不过。 现在才是每一息都很难熬。但他已经进来，没有放弃的选择。 忙碌一天，回到住处。一排的木屋，六人一间，没有什么隐私。刚开始房微安不习惯，现在他完全不想其他，打了一点水洗去盐霜。坐在床上休息。 听着其他五人的聊天，了解他们的情况。分析这些人中，哪一位有偷盐的可能。 七天过去，今天下工，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洗盐工是做八天可以休息两天。要休息的洗盐工都很高兴，往日沉默的人，今日都有说有笑。 房微安也很开心能休息两天。在干活时不忘注意四周的盐工，他发现有几人去茅房的次数有点多。 房微安也借机去了一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几人真的是闹肚子吗？ 一天结束，回屋收拾东西，朝盐场外走去。出去要经过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左右各有一间大房间，分别检查进来及出去的人。 与进来一样，脱下所有的衣服、鞋袜。检查身上有没有藏盐，穿在身上的衣服及包袱有没有浸湿携带盐等 一一个检查完成，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放行离开。 走出盐场不远处，像鹌鹑的盐工，立马恢复精气神。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骂两句，真是拿他们不当人看。 房微安也跟着骂几句，考科举都没有搜查这么严。 房微安一脸受辱的模样，让走在他旁边的马三顺笑他太年轻。 “三顺哥不生气吗？他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贼吗？我从小到大没有偷过任何东西。在这里被人跟贼一样防，真是，”房微安不知要怎么形容。 “习惯就好。”马三顺一副过来人表情。 “我习惯不了。”房微安能忍受辛苦的做活，但不能忍受这种怀疑人的对待。 “习惯不了又能怎么样呢？你敢跟那些军匪们大声呛？”马三顺的话让房微安沉默。 马三顺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铜板发出碰撞的响声。让马三顺的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好了不说不开心的。”说着马三顺打量着房微安，“你小子还没开过荤吧？” 房微安脸色涨红，“我还小。” 马三顺靠近房微安，露出一抹不好意的笑，“跟哥走，带你去见识见识，开开荤。” 房微安心里厌恶，面上却是继续害羞，“我娘说了，我得为我未来的娘子留下清白身。” “真是傻小子。”马三顺摇头，“你做了盐工，想娶娘子难呐。” 第216章 马三顺的话让房微安很是不解，“做了盐工怎么就难娶媳妇？” 马三顺故意拿乔不说，眼睛眯着朝盐城走去，心里盘算着进城后，要去哪里快活。 “三顺哥，我请你吃面，你跟我说说呗。”房微安着急，拉住马三顺。 “一碗面就想打发我，你小子太抠门了。”马三顺嫌弃。 房微安捂着怀里的钱袋子，经过一番思量后，“再加一壶酒，我娘可是还等着我攒钱回家娶娘子呢。” 有酒喝，马三顺同意说说。 两人进入盐城，找了家面摊。房微安开口要了一碗肉排面，一碗素面，又去打了一壶最便宜的烧酒。 肉排面是马三顺的，素面是房微安的。 马三顺一口酒一口面，吃得舒服。 房微安也饿了，大口吃面喝汤。吃了一半，胃里有食，房微安忍不住催促马三顺说说是什么情况。 看在酒的份上，马三顺开口，“我们天天在盐场干活，身上都是盐霜，洗都洗不掉身上的咸味。再看看我们的手脚，哪家娘子愿意嫁？” 马三顺做的比房微安时间久，他的手上都是一道道乌黑的裂口，看着很是吓人。 “这手，我老娘看着都觉得吓人。你觉得哪家的小姑娘能受得了这样的手。”马三顺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喝了一大口酒。 房微安问的小心，“三顺哥，你没想过换个活？” 马三顺苦笑，“我倒也想换。但除了做盐工，我们还能做什么？再说盐工是辛苦，但工钱比其他活高。我家里有瞎了半只眼的老娘，还有一个瘸腿的弟弟。他俩全指望着我养活呢。我不做盐工，就等着一家子饿死。” 房微安沉默，他出身富贵，自小接受的都是富贵人家。穷人什么样，还真没有接触过太多。 “对了，陆兄弟。你家是哪的？怎么跑这么远来做盐工？”马三顺问。 房微安回神，“我家在西北那边。家里多干旱，日子过得难。没钱娶婆娘，我娘想起她娘家有个远房亲戚在盐城赚了大钱，让我过来投靠。” “你亲戚怎么让你来做盐工？”马三顺不解。 “我顺着地址找过来，才知道那亲戚人没了。只留下一个女儿跟着她大爷过日子。大爷家条件也不好，看我可怜，介绍来做盐工。”房微安说到这长叹一声，“虽然大爷说盐工苦，但也没有想到会这么苦。” 马三顺拍拍房微安的肩膀，“你也别太难过。等你攒够了钱，早点回家娶个娘子，好好过日子。” 房微安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两人继续吃喝，马三顺喝了酒，话就多了起来。说起他的经历，他是盐城本地人，他爹就是盐工。不到40人没了，马三顺顶替了他爹做盐工。 吃完饭，房微安送醉了的马三顺回家。 一壶三两烧酒就喝醉了，这马三顺的酒量真不怎么样。 马三顺家在一个小巷子里，房子很旧，屋顶上的瓦片都缺了几块。房门是木头做的，上面的油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马三顺推开门大喊，“娘，我回来了。” 一个老妇人步履蹒跚从屋内走出来，“三顺回来了。” “娘，这是我今天新认识的朋友，陆良安。”马三顺为老妇人介绍，又为房微安介绍，“小陆啊，这是我娘你叫她马婶。” 房微安乖巧打招呼，“马婶。” 马娘笑着点头，“好，快进来坐。顺子，快去打碗水给小陆喝。” 听声跟着马婶后面走出来的瘸腿少年，走向厨房。 房微安和马婶一起扶着马三顺进屋，屋里光线很暗，家具摆设都很旧。但收拾的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三顺这孩子没什么本事，就知道干活。好在他人老实，能吃苦，赚的钱都拿回家来。只是这孩子命不好，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马婶说起自己的儿子，满是心疼又满是夸奖。 房微安想到回城路上，言说要拉自己去开荤的马三条：这说的是同一人吗？ 房微安笑着安慰马婶，“三条哥还年轻，等攒够钱，一定能娶到好娘子的。” “哎，但愿如此。”马婶叹息，接着又夸起马三顺。 在马婶眼里，自家大儿子是哪哪都好啊。 马顺子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打断马婶的絮叨，“娘，家里熬解酒的料没了。” “我去买些。三顺不喝解酒汤第二天准头疼。”马婶一听站起身朝外走去。 房微安见她走路不稳，起身要扶着。 马婶拒绝，“小陆不用扶着我，你坐着。我去去就回来。”说着又对马顺子道，“你在家好好招待小陆。” “好，娘你走路慢点。”马顺子交代。 马婶嗯嗯两声走出去。 马顺子招呼房微安去堂屋坐下说话。 房微安有收想离开，但马顺子很是热情让他去堂屋坐会。房微安也想多了解些马三顺，顺势留下，两人在堂屋坐下说话。 马顺子问了许多盐场的事。 房微安把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就一句主事有交代不让说打发。 “陆小哥这么年轻就去做盐工？”马顺子问了同样的话。 房微安把跟马三顺说过的，改了改话语说给马顺子听。 “我都没有去过西北。陆小哥，你跟我说说那里吗？”马顺子很是好奇的询问。 “当然可以啊，我家在西北的望沙县。我们那边天气比较干，雨水比较少。不像盐城多种水稻，我们那多吃面。我最喜欢的就是我娘……”房微安巴拉巴拉的说着自己在老家的生活。 房微安说着说着眼圈发红，虽然说的是虚构的，但对爹娘的想念却是真的。 自觉失态，房微安不好意思的起身告辞。 马顺子挽留不住，送他离开。 回身关上房门，马三顺眼神清明的站在门口。 “怎么样？” “目前看不出什么问题？” 从马家离开，房微安回到住处，一个提前租好的破旧小院。 敏慧已在屋里等着房微安，“敏师父，九哥怎么样了？” “他已回京。”敏慧的回答让房微安有些失落，怎么都不等自己就走。 “你去的几天查的怎么样？”敏慧询问房微安卧底盐场的情况。 房微安摇头，他没有发现异常。 敏慧倒没有失望，这才是正常。铁骑军可是查了许久的。 第217章 折扇 敏慧走前，把温九言交代留给房微安的包袱交给他。 房微安打开，里面放了一套仿真皮质的手套，薄如蝉翼戴在手上，完全看不出来。还有药品以及防身的毒药等。 最后是三把折扇。房微安之前写信给温九言时说过，他送自己的折扇杀人太多，沾染了血腥气。 温九言回信说会为他再多定制几把折扇换着用。 房微安心里的那点失落瞬间没有了。 这会全是开心。 在盐场做盐工一个月，美少年不用化妆就是一个粗糙少年。 房微安也跟盐工们混熟。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一些，但偷贩私盐的事并没有着落。 不想听屋内几人的荤话，房微安借口尿遁离开房间。 从茅房里出来，房微安解开戴在口鼻上的布巾，大口喘气。 清理粪坑的人又来迟，让茅房满是恶臭。房微安有些不舒服的去找李得明，想要提醒他去催促快点来。 来到李得明住处附近，听到交谈。 “明哥，一次50斤太少了。” “现在查得多严。这50斤弄出去也不容易的。” “我知道难，但兄弟跟着我们干，给的钱少了，他们心里有想法啊。” “是他们有想法，还是你有想法？” “明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只听你的。” “听我的，就老实点。最近外面风声紧，出了事，谁都保不了你。”李得明最后警告。 “是是是，明哥放心，我小心着呢。” “明天出货，都注意着点。” 房微安躲在角落看出来的人，夜光下，认出这人是第八天，多跑几次茅房的人。也是那位要带他开荤的马三顺。 房微安回到住处，刚躺下。马三顺回来，目光隐晦的打量房微安。 房微安故作没有看到，打着鼾声。 “别说话了，都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马三顺开口，屋内另外四人不说话，躺下休息。 很快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最先打呼噜的房微安：…… 这是打呼噜比赛吗，一个个誓要把别人比下去。 天还没有亮，房微安就被马三顺摇醒，“小陆，醒醒。干活了。” 房微安迷迷糊糊的跟着马三顺出门，路上遇到其他盐工，大家互相打招呼。 到了盐田，房微安跟马三顺一组。 马三顺力气大使大锤，房微安表现的力气小，使小锤。马三顺锤开大盐块，房微安跟上将其锤的更碎，再运到一旁的大水池子倒进去。 来回几趟，房微安满头大汗。汗水入眼更是难受，拿布巾擦拭。到一旁的水桶，打了两竹桶水。一桶自己喝，一桶递给马三顺。 “三顺哥，喝水。” 马三顺放下大锤，撩起袖子擦了擦汗，接过竹桶，两口喝光水。 “我去趟茅房。” 房微安嗯了一声，接过竹桶。看着马三顺走向茅房，他把竹桶还回去。继续用小锤子锤盐块，锤碎后，装到大木桶中，背到水池。 装了两桶，马三顺才一脸舒爽的回来。 “昨晚睡觉没盖好被子，闹肚子。”马三顺说着，拎起大锤用力砸。 房微安眼尖发现马三顺脚上的鞋子沾了一点泥土。他去茅房前是没有的。盐场到茅房铺的是石块，是不会踩到泥土的。 “三顺哥，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房微安担心。 “这点事用得着休息。放心，我有的是力气打盐块。”马三顺说着抡起大锤，用力打下去。盐块碎成几瓣。 房微安拱手做佩服状，举起小锤子一点点锤碎，铲进木桶内。 忙碌到中午休息吃饭时间。 每人一大海碗的糙米饭，饭上盖着三片肉及一些时蔬。饭吃完可再添，菜却是只有这么多。 房微安大口吃着肥肉，一点不觉得腻。一上午的体力活，消耗掉他所有的力气。吃完又抓紧添了一碗。 没有菜，干吃米饭也很香。吃完饭，到棚子下休息。 房微安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往地上一躺，靠着柱子坐，闭目养神。估摸着快要上工了，房微安起身去茅房。 茅房清理干净，还点了驱晦香，闻着没那么难受。 左右扫了一眼，没有什么异常。 房微安方便完，回去继续锤盐块。 天黑放工，房微安跟着工友们领了晚饭，一人三张加了盐的饼，再无其他。 早饿了的房微安，咬了一大口饼顿住。 不能因为是盐场就不要钱似的往饼里，使劲加盐啊—— “你喝这么多水？” “我也不想喝呀，但饼太咸了。三顺哥，你不觉得大饼很咸吗？”房微安说着喝完一壶水，起身去打了一壶。 “定是老刘头回来了。”屋内一人说道。 其他人点头。 “老刘头是谁呀？”房微安新来的，对这里的许多人还不认识。 马三顺为房微安解释，老刘头之前也是盐场的盐工。年轻被挑选押运盐去送外地，路上为保护盐场主事，被人砍伤胳膊。伤养好，胳膊使不上多少力气。盐场的活做不了，被主事安排到厨房做事。 老刘头做饼手艺一绝。年轻时，做的饼又香又脆。年长以后，口味重了，饼做的一年比一年的咸。 今天做的这饼是又咸又苦。 “老刘头是不是抓错了盐？”有人推测。 “管他呢，快吃吧。”有人咬饼。 房微安很是纠结的咬一口饼，不吃饿，吃吧真难受。 三块饼，吃了一块半，实在吃不下去。水喝太多，饱了。 今晚跑茅房的人也多。房微安夜里跑了好几趟。 次日，醒来，脸色有些不好。 像他这样的不止一个。人没休息好，干活效率也自然变慢。 临近中午，李得明来检查，规定的量还有近三分之一未做。训斥了小工头几句，责令他们中午不准休息，必须要把未做完的给补上。 这么下来，吃不好，休息不好。房微安整个人瘦了很多。 8天结束，回到盐城。 看到瘦了一圈的房微安，敏慧心道幸好温九言回京城，这要让他看到，不得心疼死。 房微安把自己查到的一些消息告诉敏慧。 “所以你怀疑他们偷运私盐的方式是，”敏慧讲不下后面几个字。 第218章 查明 按照房微安推测到的，敏慧安排人暗里去查。很快查询到偷运私盐的线索。 李得明他们偷盐的方法，有点恶臭。 他们选择想要发财且嘴严的盐工，以利诱他们上钩。让他们借着上茅房的机会将盐块放进茅房提前挖好的地坑内。 拉粪的是他们合伙人。来拉粪时，取出藏起来的盐块，放到粪桶的夹层中。士兵来检查，因为恶臭离得远。 运走盐块后，李得明会安排人私下里去进行洗盐、晒盐，再由马顺子安排人对外卖。 别看马顺子是瘸腿少年，但他很有经商的头脑。负责对外售卖私盐。一般人也不会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一个瘸腿的少年身上。 有了此条线索，郑文则带队深挖，找到其他几条走运私盐的线路。一番清理后，盐场三分之二的盐工都被抓起来。 领头的重罪之人，直接在菜市斩杀。 两个月的卧底让房微安变瘦变黑很多，站在高处看着斩杀台下一圈圈押来观看的盐工。其中有一些是他认识的。 “这些人会怎么样？” “他们都是熟练工，杀了可惜。郑将军上折子，让他们继续在盐场做工，以工抵牢狱。”敏慧没有隐瞒。 房微安再次来到李氏巷。巷子还是很狭窄，但没有坐在门口悠闲晒太阳的老者和玩闹的孩童。 家家关着门，偶尔传出的声音也是争吵。 房微安来到巷子里最后一户人家，院门还是那般破旧，但没有咳嗽声传出。 敲门，李梅花来开门，她的气色好了许多。 “大伯，房公子来了。”李梅花说着侧身，迎房微安进院里。 李老头跟之前一样在编草鞋，他脸上的愁苦也去了。见到房微安，李老头起身快走两步，扑通跪下。 房微安避开，走到他身侧扶他起来，“李老伯你这是要折我寿啊。” 李老头顺着房微安的力道起身，“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感激公子了。谢谢你，帮我弟弟弟媳妇报仇。” 李老头说到弟弟和弟媳眼圈发红。李老头的弟弟和弟媳对外说是外出遭人抢劫杀害。但是李老头却是知道他们的死亡真相。 他的弟弟和弟媳是撞见李得明卖私盐，而被杀。李老头不怕死，但闹僵起来，他怕李得明会狠心的杀了李梅花母女。 为了侄女和侄孙女，他只能隐忍。但天仇人天天活得快活，心里又怎会好过。 房微安找来，告知李老头他真实身份后。李老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房公子，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李老头抓住房微安的手，开口。 “老伯请说。” “你能带梅花和盼儿离开盐城吗？”李老头担心李梅花母女事后被人算账。 “大伯，我不走。”李梅花拒绝，她舍不得李老头一人留在盐城。 “梅花，听大伯的话，离开盐城。” “大伯，” …… “两位可否听我一言。”房微安打断两人。 李老头和李梅停下争执看向房微安。 房微安在来这之前，就去了趟映元商行。从徐掌柜处得知，商行后日有商队前往易安府。房微安来就想李家三口跟着商队去易安府生活。 在李梅花的眼泪下，李老头同意。 安排好李家三人，房微安带着银票去百花阁将绿云赎了出来。 “公子，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吗？”绿云不死心的询问。 “我拜托徐掌柜给你安排了地方住处。”房微安没有明确回答，意思明确。 绿云失落的离开。 送李老头一家三口离开后，房微安也背行囊离开盐城，前往长兴县。 长兴县离盐城不远，骑马七、八日功夫就到了。 房微安来长兴县是要探望兄长房微言。房微言外放做官，选择到长兴县担任县令。 到达长兴县，马停在县衙侧门。房微安报上名号。房微言的书童房吉很快出来。 房吉上前行礼，“二公子，公子今早还念叨您呢。” “我外出办差路过长兴，来看看兄长。”房微安说着，随房吉进入县衙。 房微言在大堂办公。房微安没去打扰，由房吉领着进入县衙后宅，去客房休息。连续骑马很累，房微安洗漱后躺下休息。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 守在门外的房吉听到屋里动静，带婢女进来，伺候房微安洗漱。 来到饭厅，房微言等着房微安用餐。 房微安有些抱歉，“哥可以叫醒我的。” “看你睡的香，没舍得叫你。”房微言说着给房微安盛汤。 房微安接过碗，喝汤，胃舒服了许多。在盐场他是吃不好睡不好，时常饿过头，胃有些不好。 吃完饭，两人移步到书房说话。主要是房微言问，房微安回答，能说的，都说了。 “微安，房家不需要你这么拼。”房微言心疼弟弟。 “哥，我很喜欢在平事堂做事。”房微安说的很认真。 房微言还想在说什么，房微安打断，“哥，你在审的案子，需不要弟弟给你帮帮忙呀？” 知道房微安是不想继续说平事堂的事，在转移话题。房微言没有戳穿，“我是有个忙民需要你。” “什么忙尽管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你弟弟也都给你办了。”房微安大包大揽。 “不需要你上刀山，也不需要你下火海，我需要你帮我盯梢一个人。”房微言说了自己近来在查的一个案子。 长兴县大富商郭桑被发现死在书房。发现他死亡的是郭桑的管家。胡管家夜里听到有东西碎地的声音，不放心起床，查看。 远远看到郭桑的书房灯亮着，提着灯笼走近看到书房门打开，郭桑躺在血泊中。郭家众人被胡管家的尖叫惊醒。 说完郭桑的死，房微言又说起郭家的情况。 郭桑后宅有一位原配夫人，小妾四位。这五位共计给他生了五个儿子六个个女儿。 郭桑不满足半年前又纳了一位16岁的小妾。抬进来的时候，就已有5个月身孕。一月前生下跟郭桑长得很像的儿子。 郭桑很宠爱小妾及刚出生的儿子。洗三办的热闹，满月宴更是热闹。 在满月宴抱着小儿子，对来宾说要将自己一半的财产都给小儿子。 这一下子可是捅了后宅另外五位的肺管子。其中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郭夫人及其子——郭大。 第219章 画像 按照周朝嫡子继承家业。郭大能获得七成家业。家产一半给小儿子，郭大能分的很少。郭大当场就跟郭桑争吵起来，最后气的郭桑掀桌子结束满月宴。 当晚郭桑死在书房。 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郭桑。但郭桑又有人证明，他当晚和朋友一起喝花酒。朋友、青楼的老鸨还有陪客的两名女子，都能为他证明。 “你让我盯郭大。验证郭大是不是让朋友和青楼里的姑娘为他做假证明？” “不是，我想让你去盯那个小妾。”房微言感觉那个小妾有些问题。 房微言之所以怀疑小妾。就是因为小妾誓誓旦旦的说她是因为真心爱慕郭桑，所以才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的青梅竹马，不计较身份进入郭家，成为郭桑第五房小妾。 房微言要房微安暗中去盯着小妾，想要看一看她是不是表现的，是因为爱郭桑，而成他的小妾，并且心甘情愿的为他生儿子。 房微安笑，一个年过60的老头子，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 怎么可能是爱？ 房微言的手下，拳脚功夫不错，捉拿盗贼啥的还行。但夜探跟踪，需要轻功好的，他手下没有这样的人。房微安来解决了房微言的急需。 问过郭家位置，小妾叫什么名字，长相以及居住院落，房微安出发。 “不用这么急的，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说。”房微言拦住房微安。 “白天睡得多，我现在精神好的很。我先去郭家那边看看环境。”房微安说完翻身飞出窗户，跃上房顶，很快消失不见。速度快的房微言来不及阻拦。 根据房微言的描述，房微安找到郭家。轻轻一跃跳进郭家。 先去书房看看，这里已经被封，没有人敢靠近。扫了一眼，没有异常，房微安往后院，找到小妾如玉的院落。 进入院落，听到如玉的卧房隐隐有亮光及说话声。 左右看看，房微安轻轻一跃，跳上房顶，来到小妾卧房上方。揭掉一块瓦片，看屋内情况。 屋内一对年轻男女正在调情。 他哥推测是对的，这小妾是真的有问题。 …… 报更的梆子响起，房微安一脸恍惚的回来。 一直在书房等着的房微言上前，“怎么了，受伤了？” 房微安摇头，“我没受伤，就是听到的消息有点太吃惊。” 房微言没有问消息，而是倒了茶递给房微安。 房微安接过茶杯，喝口茶，平复心情，和房微言讲述听到的。 房微安爬在屋顶，听两人谈话。从中得知，女的是如玉没错。男的居然是郭大！ 郭大为了提前获得家产，居然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他父亲。而让郭桑十分疼爱的小儿子其实是他的孙子，郭大的儿子。 房微安讲述完，感叹一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但又很不解，如玉为什么会愿意做这种事啊？ 房微言从之前对对郭家的查询。倒是推测出事情经过。 郭大的母亲——郭夫人作为郭家的当家主母，性格很强势，尤其对待独子，更是严厉。郭大在他的教导下更是将郭家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 郭桑不喜欢郭夫人的强势，他喜欢的是温柔妩媚的女子。又因为他是庶子打败嫡子上位，成为郭家的当家人。所以郭桑对嫡庶之分并不看重。 在郭桑眼里，能力是最重要的。他也是这样和五个儿子们说的，郭家的产业，最后会交给他们中能力最强者。 郭大的能力，在郭家的五位公子中，并不是特别优秀的。 郭桑着急，为了继承家业，就想了一个主意。郭大根据郭桑的喜好，精挑细选了如玉。 如玉出身小户人家，一家子七、八口靠父兄在外给人做工度日。日子过得不说清贫，但也说不上好。只能说是能吃饱肚子，想要好是不可能的 如玉长得不说国色天香，也是妩媚动人。她也知道自己的优势，也希望能借此过更好的生活。两个心思不纯的撞到一起，就有了更大的计划。 郭大暗里将如玉送到郭桑面前。有郭大的情报支持，郭桑很快对如玉着迷。在确认如玉有身孕后，将其抬进郭家做第五房妾室。 满月宴那一出父子争吵也是俩人谋划好的。只为了让郭桑尽快把财产分给小儿子。 “可惜俩人没有算到，满月宴当晚郭桑被人杀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房微安对两人很不屑。 房微言倒没有对此做评价。通过房微安偷听，确认如玉和郭大不是杀害郭桑的凶手。那会是谁杀了郭桑呢？ 房微言让房吉叫来师爷，一起来分析案件。 房微安佩服他们的精神头，自己撑不住回屋休息。 一觉天亮，房微安起来溜达着出衙门。房吉带路，领着房微安品尝长兴县美食，体验长兴县的人文。 长兴县是典型的方型结构，东西南北两条长街，将县城划分为四个区域。县衙最热闹的是西南区，这里是长兴县的商铺聚集地。 来到长兴县城最好的饭庄，点了几道招牌美食。房微安坐下等着美食上桌，环顾左右，目光在一位少女的脸上停住。 美丽清纯的少女，漆黑清澈的双眸，柔软饱满的红唇，小巧精致的琼鼻，无一不衬托的她娇艳。 房吉注意到房微安的目光，以为房微安是春心萌动，“二公子，我去打听下那姑娘的家世。” “别去。”房微安拦住，收回目光。 小二送来早点，房微安低头用餐，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松弛。房吉被房微安此时的气势震慑，不敢吭声。 用完餐，房微安拒绝房吉提议去其他地方，回到县衙。 听了房吉禀报的房微言，来到房间。 房微安靠坐在窗前的榻上，仔细看手上的画像。 “县里新来一个杂技班，在西市街露天摆台表演。我们一起去看一看。”房微言开口。 房微安摇头，“你去看吧，我有别的事要做。” “别的事？红袖添香？”房微言笑着走近。 “房吉真是个大嘴巴，什么都说。”房微安无语，把手上的画像递给房微言。 第220章 名声 房微言接过画像，最先引起他注意的不是画中女子美丽，而是左上角的那个红色的“拾”字。 正要问，目光扫到榻上还有一叠。拿起来，都是画像，且都有数字标注。 “这些是什么人的画像？”房微言疑惑。 “这是易安府城外义庄那30具无名尸的画像。”房微安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帮他们找到家人。 房微安将30具无名尸，设置编号。请画师为他们画像，每一张画像背后还写上他们的性别以及一些明显标志。如身上痣的位置，胎记的位置，骨头上有哪些伤等等。 房微安走到哪，都会带着这30张画像。 房微言点点头，不再言语，看画像。 “这些画像有些奇怪？”房微言指着挑出来的十来张。 “这些尸体已化为白骨。九哥花费很多精力找到一位高手，只看骨头就能还原，死者生产相貌。但头发没办法，画师自己加的有点奇怪。”房微安解释。 房微言点点头，目光又回到10号画像，“你今天看到的那位姑娘。与10号很像？” 房微安点头，“如果10号没有被拐，也许她也会像今天那位姑娘一样，轻松惬意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义庄冰冷的棺材呢？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小安这事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人贩子。你不能把他们的错，揽到自己身上。”房微言劝解房微安。 道理，房微安都明白，但是他心里就过不去这个坎。 “不说这事了。哥，我陪你去看杂技。”房微安说着起身往外走。 房微言嗯了一声。 两人一起来到西市街，露台围了很多人。站在外围看的不清楚。 “要不，我带你上树。”房微安指了点表演台边上的大树。 “房大人。”一声惊喜传进两人耳中，打断了房微言正要出口的拒绝。 叫住房微安兄弟的是长兴县的县丞——简弘。 对比房微安的上树，简弘邀请更合房微言的心意。 随简弘一起进入二楼的包间，第一眼就看到屋内的姑娘，就是房微安早上看到的也是跟画像十分相像的姑娘。 “房大人，这是我夫人卢氏，女儿玲珑。”简弘为两人介绍。 简夫人和简玲珑起身行礼，房氏兄弟还礼。 包间有两扇窗户，各摆放了单独的桌椅。简夫人和简玲珑一处。 兄弟俩之间很默契，不需要言语眼神的沟通就知彼此想法。房微言和简弘聊天，不着痕迹的打听着他的家事以及信息。 很快，兄弟俩就知道，县丞家里几口人，儿女情况等等。 简家三口离开，房微安挺直的腰背瞬间垮下来，简家不是10号的人家。 “你呀，还是太年轻。”房微言笑。 房微安不解的看向亲哥，怎么，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吗？ 房微言笑而不语，房微安倒了了一杯茶水，双手送上，“哥快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简弘除了简玲珑，还有一位庶女简瑕。” “不是，嫡女叫玲珑，庶女就叫瑕？”房微安不可思议。 房微言点点头，他当时知道，也是惊讶。嫡庶有区别，也太狠了点。 房微言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和房微安说起简家。 房微言来到长兴县做县令后。发现衙门上下最不得喜欢的人就是简弘。一个整天只会之乎者也的人，动不动就“子曰……” 这种老学究，房微言在太学见过不少，倒没有觉得有什么。直到从衙门里的老人口中知道简瑕的事，让他对简弘也起了厌恶。 简瑕在三年前跟随简夫人外出上香，意外失踪。 简弘怕这事传出去对自家名声不好，会影响到家中嫡女及已嫁人女儿的名声。直接下令封口，不准说失踪，更没有派人去找。而是直接对外报，简瑕得急病死了。 他们以为这事瞒下去了，实际衙门上下都知道，也对简弘更看不上。 “那可是他亲生的女儿，他怎么舍得的？”房微安不理解。 “在简弘这样的人看来，他的名声，简家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女儿丢了就丢了。”房微言知道简弘心中所想。 听到此，房微安不知是希望10号是简家的简瑕，还是希望不是。 “是不是，派人查查就知道了。”房微言来到长兴县，简家庶女已丢失，所以没关注。 房微安同意，不管怎么样，都希望弄清楚。 “简家的事我会派人去查。你来看我就开心玩几天。”房微言希望弟弟在他这是开心的。 “好，都听哥的。”房微安知道房微言不想自己太累。目光扫向窗外，“哥，那不是郭大吗？”房微安折扇指向街角位置。 房微言顺着目光看去，“那不是郭大，是郭二。他与郭大有六分像。” 房微安只在房顶看过郭大，一下子识别不出正常。 马车上伸出一双手，房微安认出是简玲珑，“这两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查查就知道了。”房微言叫进守在房门口的房吉让他去查查。 房吉领命去查。 房微安和房微言看杂技表演，吃了晚餐回到县衙。 深夜，房微安换了衣服再次前往郭家。先去如玉的院子，没有声音。房微安离开去了郭大的院子。 郭夫人也在此，屋外婆子守着。两人在屋内说话。 房微安再次跃到屋顶，偷听。 母子俩为如玉争执。郭夫人要杀了如玉，她已经知道如玉和郭大的奸情。 郭大不同意，他对如玉有几分真心。再说郭桑已经死了。把几个庶子分出去，没有人会发现的。 “怎么没有人发现？”郭夫人气的抬手扇了郭大一巴掌。 郭大捂住脸，没想到郭夫人会打他。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和如玉的事被人发现了！？ “是谁？” 郭夫人把放到她桌上的信扔给郭大。 郭大手忙脚乱的接过信。信上不仅写了郭大与他如玉有染，还写了孩子也是郭大的。 郭大脸色白了，扑通跪倒在郭夫人身边，拉扯着她的袖子，“娘帮我。” 第221章 遗书 儿子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亲爹，并且还让她怀孕，这事传出去，郭大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郭夫人真的很生气。 “娘，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郭大怕了，他不想被人指责，更不想失去郭家的财富。 郭夫人不紧不慢的坐下，“什么都听我的？” “是是，娘想做什么儿子都没有意见。”郭大忙点头，再没有之前的据理力争。 郭夫人看着郭大如此，真是又爱又恨。 “好，明天你就去静山寺给你爹祈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郭夫人交代。 “娘，”郭大不太想去。 “信上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不管了。”郭夫人说着起身要走。 郭大拉住她的手，“我去，我去，我明天就去，明天一早就去。” 郭夫人露出满意神情，很快收敛，“你不用勉强。” “不勉强，给我爹祈福算什么勉强。”郭大摇头。 “吴妈会跟着你一起去。她会盯着你，认真祈福。”郭夫人了解郭大，他待一天两天成。时间久了绝对待不住，会想办法下山的。 郭大不敢反驳，只在郭夫人离开前，说了一句，“娘，如玉好歹跟我一场。给她留个全尸。” 郭大这话。让房微安恶心。 郭夫人扫了眼郭大，还用他说。早安排人做了。 在这之前，她就让人如玉迷晕，伪装上吊，又模仿如玉写下遗书。自己太过思念老爷，不愿意独活，要随他而去。 房微安反应过来，他在如玉院里看到的摇晃影子。不是窗帘什么，是如玉飘荡的身体。 房微安回到如玉院里，人已经死去。房微安看到伪造的遗书，把信拿走，照着信上的笔迹仿写了“郭大杀我”。 拿着遗书回到县衙，去找房微言。 刚睡下的房微言听到房吉禀报，立即起身来到书房。看了遗书，又听了房微安讲述他夜探到的内容。 “你先去休息，我明天一早就带人去郭家。”房微言安排。 房微安回屋休息。 次日醒来，房吉伺候他洗漱同时讲述事情进展。 房微言一早叫上捕头领着捕快们到郭家。说要再看一遍郭桑的书房，检查有疏漏。 进入到书房，没来得及检查，就听到一声尖叫。 早得房微言命令的捕头飞快带人朝着尖叫处跑，看到吊着的如玉。 “娘子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呀？你思念老爷，也不能如此狠心抛下小公子啊……”丫环按照吩咐的哭喊，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如玉是因为太过思念老爷而自杀。 捕头捡起地上的遗书。看完吩咐人捕快其将已坐上马车的郭大，给抓起来。 “大公子已将如玉和郭大都带回来。正带人审问，定能找出杀害郭桑的真凶。” “审郭大，是审不出来真凶的。”房微安笑了一句。 “为什么啊？”房吉不解。 房微安笑笑没有回答。 郭大受不住将自己做的都说出来，也如之前房微言猜测一样。但谋杀他是不认的，不管是郭桑还是如玉，他都不认。 郭桑的死凶手未找到，如玉已经确认是郭夫人指使。 郭夫人被抓进大牢，为了儿子她认下一切，包括将如玉送给郭桑之事，也揽下。为了让郭大平安出去，郭夫人还提出交换条件。 听完郭夫人说的，房微言同意。 郭大被放出去，但他做的一切也被世人知道。 郭大出了监狱，听从郭夫人的话，带着孩子去静山寺。 “郭夫人说了什么？”房微安很好奇。 “我需要确认后才能和你说。”房微言没有直接说。 过了五日，房微言很确定的和房微安说，10号无名尸就是简家的简瑕。 同时还说了一件，简家隐藏在深处的让外人听之都无限唏嘘的事。 简瑕才是嫡女，简玲珑是庶女。 当年简夫人和妾室桃红同时怀孕。桃红不想自己的女儿出生以后也是给人做妾。桃红的娘与产婆是关系很好的表姐妹。桃红求产婆帮忙，提前用药，将两人安排在同一天生产。 趁人不注意，将两个女孩调换。 简夫人不知自己女儿被换，对女儿简玲珑百般宠爱，对桃红生的简瑕百般看不上，各种刁难。 桃红也不生气，反而一心一意去讨好嫡女，对着简瑕亦是各种的嫌弃和责骂。 简瑕被桃红刻意折磨，性子很是怯懦，更让简弘和简夫人不喜欢。 后来换女之事曝光，简夫人生气，但看到难登大雅之堂的简瑕。再看看被自己养的娇艳可人且嘴甜会哄人的简玲珑。 简夫人爱女儿，但更爱面子。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出去被人说小家子气什么的？再加上简弘也不喜欢简瑕。简夫人同意了简弘提的让简瑕继续做庶女。 原本以为能迎来好日子的简瑕，听到这个结果自然是不同意的。明明她才是简夫人的亲生儿，简家的嫡女。 简瑕与简玲珑多次杠上，无才的简瑕被简玲珑衬得更加顽劣不堪。 在一次争吵中，简玲珑故意气简瑕，让她失去理智。简瑕差一点抓花简玲珑的脸，这让简夫人大怒，让人送简瑕去城外的静山寺待着。 亲生女儿差点毁容，桃红对简瑕起了杀心。买通下人杀简瑕。 简瑕被人推下山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下人回来禀报，简瑕不满简夫人和简弘的决定，故意离家出走。 把名声和面子看得重于一切的简弘当即大怒，下令简瑕得急病死了。 没有了简瑕，有简玲珑在中间调和，妻妾和睦相处。简弘看得十分满意，一家人都觉得简瑕不在，才是最好的。 “岂有此理。”房微安气的直拍桌子，怎么有如此可恶的爹娘。 房微言也是对简如此做法很厌恶。 “后来呢？” “下人推简瑕下山之事，被郭夫人发现。她查到事情真相，以此要挟桃红，想要促成简玲珑和郭大的亲事……” 房微言继续说。 桃红敢换女儿，就不是胆小之人。郭夫人的要挟，她假意答应。私下找人跟踪郭家人。 桃红发现了郭大与如玉的奸情。同时发现郭二与简玲珑间有私情。 桃红想到了好主意，她把证据给郭二。郭二拿到证据就去找郭桑。 第222章 石县 这么扯的事郭桑自然不信的，他觉得这是郭二为争家产搞出的鬼计。盛怒之下的郭桑扬言要将郭二赶出家门，一文钱都不给他。 争执间，郭二一时失手杀死了郭大。 查明白一切后，郭二逮捕归案。胆大包天的桃红也被抓。 至于简弘，房微言以其治家不严，混淆嫡庶等罪名，上报朝廷。撤销其官职，贬为庶人，终生不录用。 简弘老家就在长兴县的隔壁县。房微言放任消息，很快传回简氏一族。 简家名声受损，已娶了简家姑娘的人家都对媳妇看得严并严查家中姑娘身份。 简氏一族的未婚男子，说亲事都难了许多。定亲的，能退的都退了，不能退的也是想办法拖延亲事。 简氏族长和长老们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开祠堂直接将这一家除族。 房微安去了一趟隔壁县，找到简家族长，以简瑕若能进简家祖坟，对简家的名声是非常好的挽回为由，说服其同意将简瑕埋进祖坟。 忙完这一切，房微安辞别兄长，回到易安府。 先到义庄取出10号无名尸，写上她的姓名及生辰，记录下她的生平，安排镖局护送简瑕的尸身送回简氏。 接到消息的余巧月在骆怀成的陪同下，来送简瑕最后一程。 房微安和余巧月说了自己的打算。人贩子及煞盟等事有赵四木带人在跟进。间谍有温九言在查。 房微安驻守在易安府，要做的事不多。他想帮助余下29位找到家人。 余巧月觉得房微安自己申请成功的几率不大。 房微安知道，不过他觉得若是骆怀成愿意帮忙，成功几率很大。 “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呢。”余巧月笑。 “帮不帮一句话。”房微安很是无赖的道。 “想好了，送他们回家并不容易的。”余巧月确认的问。 “想好了。”房微安很确定。 “好，我帮你。”骆怀成同意。 有“金主”支持，房微安申请通过，一同来的还有吴兴、萧玉及萧阳。 “你们仨来干什么？”房微安不解。 “我们来帮你。就凭你一个人，要忙到什么时候？”吴兴笑着道明来意。 萧阳捶房微安肩膀一下，“兄弟可以啊，志向远大。” “做这个很辛苦。”房微安自己愿意吃苦受累，但不想拖累自己的朋友。 “看不起人？要不咱俩去练练。”萧阳说着要动手。 “阳阳。”萧玉叫住萧阳，神色严肃的看向房微安，“微安兄，这些人经历的我也经历过。” 萧玉回忆被拐过往，身子忍不住的发颤。 吴兴握住萧玉的手给他支持。好一会萧玉冷静下来，“我比她们幸运，我遇到了阿兴，获得救助。听阿兴说起你的决定，我就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阿玉要做的我全部都支持。”吴兴答案很简单。 “我也支持我哥的决定。而且我们说不定还能找到人贩子。”萧阳说着挥舞拳头，想象着自己一拳一个人贩子场景。 房微安看着三人，“好，我们一起送他们回家。” 吴兴带来温九言的信。信里温九言支持房微安的决定，叮嘱他注意安全，又交代他要带着左三。 房微安离开前，去了一趟九里巷，见余巧月。 余巧月送了房微安两块玉牌，一块是映远商行的信物，一块是余守平创立的余氏商行的信物。在外没有银子，可去映远、余氏商行凭玉牌支取银子。 这正是房微安的目的，谢过余巧月。房微安一行五人前往西北的石县。 仔细研究余下29位，吴兴分析出第19位无名尸可能来自石县。 原因是19号胳膊上有一个怪石刺青。吴兴在平事堂的情报中看到过。石县男子13岁时，会在胳膊上刺下石头刺青，以示自己长大可以外出赚钱。 易安府与石县相距千里，五人为赶路，骑马出行。 一路不停歇的跑了半个月到达石县。果然不愧是石县，这里怪石嶙峋。 石县多山石少可耕种田地，所以这里的居民多是开山挖石为生。 石头重，需要大量的男性，也因此这里重男轻女的现象特别严重。生下儿子，全家高兴。生下女儿就觉得浪费粮食不能为家里做活，还要准备嫁妆。 长此以往，有些人家生下女儿就直接溺死。石县是周朝所有县中男女差最大，上一次的人口统计，石县男女比是10：1的程度。 朝廷特别关注此事，历届上任的县令来石县前，都会被交代要严抓溺死女婴之事。 县令们知此事的重要性，上任后都是用重典，抓到就严罚。但没有用，反而越罚越严重。 去年石县统计人口，未婚适龄少年是3万8千人，而未婚适龄姑娘却只有2千人。 本地娶不到娘子，石县人花钱从外面买媳妇。人贩子喜欢拐了姑娘们来石县卖。 石县男儿多，从这里被拐出去的男孩也不少。有的人家甚至为了娶媳妇，拿不受宠或者身子骨不强壮的男孩去换姑娘。 看到这些温九言特别让人送来的信息，五人神色很沉重。 “太过分了。”萧阳看的好生气。 “都是穷闹的。”吴兴看完，知道症结所在。 “耕地太少，想要发展也很难。”萧玉叹息。 “你怎么不说话？”萧阳注意到房微安看完资料一直沉默。 “左三，有去往易安府的信鸽吗？”房微安没有回答萧阳，而是看向左三。 “有的。”左三回答肯定，在出发前他从据点拿了两只信鸽。 “你问信信鸽干嘛？”萧阳更不解。 “怎么利用石头生钱，我们不懂。但商人们一定知道。”房微安解释，而他认识的人中最会做生意的就在易安府。 他们先去县衙，拿出令牌见了石县令。 石县令农家出身，背后没人脉，长得一般也不被京城有权势看中。中进士后，就被分派到地方当官，三年又三年，在地方做了近20年的县令。 五年前，石县令被分派到石县当县令。任命书上特别交代的教化民众，不可溺毙女婴。提高女婴成活率。 石县令上任后，也是如前任们一样，派人巡查，抓到严罚。 第223章 马家 结果并不理想。上一次三年之期考核，他得了一个下等。这一次三年考核再得一个下等，他的仕途到头。 正发愁呢，接到下人禀报房微安一行人到来。 石县令虽然一直在外地做官，但平事堂的大名他是知道的。最新的朝廷邸报也登录了新任的礼部尚书——房苹。 石县令热情欢迎五人县衙。知晓来意后，更是全力配合。就想着房微安能帮他说说好话。不调任，在石县继续做县令也好。 萧玉三人看不出来石县令的意图。房微安和左三看的明白。房微安也不废话，事情办妥会为他说说好话。 石县令得了准话更热情，安排儿子石重陪同，务必照顾好几人。 房微安他们商议后，决定兵分两路。 萧玉和吴兴、左三在刑房查看历年失踪及被拐人口的卷宗，查找线索。 石重带着房微安、 萧阳拿着萧玉画的19号胳膊上的刺青图案去县里各大刺青馆查询。 石重在石县很熟，带着房微安和萧阳跑遍石县大大小小的刺青馆。查不到刺青的出处。 “明天我们去镇上查。”县城查不到，房微安决定去石县各镇上去查。 石重带着房微安和萧阳把石县下辖的6个镇都跑了一遍，同样没有人见过怪石刺青。 “我们要去村里吗？”萧阳不确定的问。 “去。”都已经查到这里，不去房微安不甘心。 “你看这图案是比较复杂的，我觉得村子里，应该少有人会的。”萧阳觉得不可能。 石重看着两人，“其实，县里还有一些在家做刺青的。他们就是做熟人的，价格比较便宜。” “去村里查还是查私人？”萧阳看向房微安。 “查私人。”房微安有种感觉，这是他们的方向。 石重带着两人去见县城里的私人刺青师。找到第19个，确认刺青图案是他设计出来的， 怪石图案太复杂，需要很多时间且价格贵，选的人很少。刺青师记得，一共三个人选择这个图案。刺青师记得三人的住址。 拿到地址，天色已晚，三人回到县衙。 吴兴和萧玉也有了发现。他们从卷宗中，发现了七位与19号年龄相仿的失踪者。 两厢比对，住在城南石狮子坊李子巷的马三贵有可能是19号。 房微安研究了卷宗，马家人口供是马三贵跟同住李子巷的表弟丁三磊一起去夜市玩。 一夜未归，马家人以为他住到舅舅家，也没有在意。到傍晚还没回来，马家人去舅舅家找。 丁三磊疑惑马三贵不是回家了吗？ 夜市他们吃了东西，准备回家时。丁三磊看到有人在斗鸡，就停下看。马三贵不喜欢斗鸡，一个人先回家。 丁三磊看斗鸡被丁舅舅抓住，拎着耳朵回家，狠揍了一顿。也是因为被打，才没有去姑姑家。 马、丁两家察觉不对，去找。 已经过了一夜和一天，哪里还找得到。报官，衙门也派人找过没有任何发现。 房微安和萧玉扮做捕快以县令查旧案为由，来到马家询问。 马家人还在期盼着马三贵能回来。这五年他们时不时的会去县衙打听，得到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消息。 马家人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面对房微安的询问，他们说了自己知道的。 萧玉画了马三贵的画像。相差五年，但两人可以确认19号就是长大的马三贵。 面对马家人期盼，两人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三磊回来了。”屋外声音传进屋里。 “大哥。我刚从石场回来，听爹娘说，姑姑病了。我来看看。姑姑现在怎么样了？” “吃了两贴药，没事了。” 随着说话声，房微安看到了先后走进来的丁三磊和马大贵。 丁三磊看到房微安和萧玉一愣，很快回神，拱手行礼。 “两位差爷好。” “嗯，你是丁三磊？”房微安问话。 “小人是丁三磊。”丁三磊很恭敬的回答。 “马三贵失踪当晚，就是你和他一块的？”房微安问。 “是小人和三哥一块儿。那晚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夜市吃烤饼。”丁三磊有些紧张的回答。 “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问问。坐下说。”房微安示意丁三磊坐下。 丁三磊拘谨的坐在马大贵边上的凳子上。 “你们买的哪家烤饼？”房微安没有继续问马三贵情况，而是说起烤饼。 “夜市石大娘烤饼。”丁三磊回答。 “哦，是那家。我前天尝过。烤饼又香又脆，配上石大娘独家秘制的大酱，味道真是绝了。”房微安说着咽了咽口水。 “石大娘家烤饼是夜市一绝，三磊和三贵特别爱吃。手里有一点钱就要去买。”马三贵的娘亲丁氏回想小儿子常嚷着要吃烤饼模样，没忍住流下泪。 房微安点点头，看向丁三磊，“那晚你们除了吃烤饼，还去吃了什么？” “没，没有了。”丁三磊摇头，“我们手里的钱就够一人吃一张烤饼的。吃完烤饼我们就往家走。” “哦，那你们回家路上发生了什么？你们俩怎么分开的？”房微安询问。 “回家路上，见到路边有人在斗鸡。”丁三贵说到这里低下了头，“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不看斗鸡。三贵也就，”丁三磊说不下去，袖子擦眼泪。 马大贵拍拍丁三磊，“不怪你。谁也不想三贵出事的。” 丁三磊不吭声。 “你很爱看斗鸡？” 丁三磊嗯了一声。 房微安声音也兴奋起来，“我也很爱看斗鸡。我小时候还想自己培养斗鸡。为此缠着我娘给我买鸡。我娘被缠的没办法，买了100只小鸡仔回来。我天天养鸡，训练他们争斗。为了让他们长成战斗鸡王。还买了不少斗鸡的训练书回来。 但他们一点都不爱斗。我就不解，我养的鸡跟人家的斗鸡差别那么大呢？ 然后一天，我去鸡圈，看到地上有蛋！我才反应过来，我娘给我买的全是母鸡。 接下来，我一日三餐都吃鸡蛋。炒鸡蛋，煮鸡蛋，煎鸡蛋，腌鸡蛋……吃的我见到鸡蛋就想吐。 我跟娘发誓，我再也不养斗鸡，也不去看人斗鸡，更不会拿钱去赌，我娘才放过我。”房微安说到这里，屋里的人都笑了。 第224章 斗鸡 房微安并不介意众人笑自己，也跟着笑话。突然话锋一转，问丁三磊，“你有赌过斗鸡吗？” “赌过。”丁三磊的话引起屋内人注意，“就赌过两次，两文钱。”丁三磊忙解释。 “赢了吗？”房微安再询问。 “赢了，一次赢了五文钱，一次赢了十文钱”丁三磊说道这里，眼里都是兴奋。 “你运气很好，赌赢了。我老惨了，我是每次都输。有一次，我看中的那只斗鸡，两眼有神，目光锐利。整只鸡的精气神是一等一的好。我很有信心它能赢，当下就掏了200两银子，下注它赢。”房微安说到这里重重叹息一声。 “后来呢？”丁三磊眼神急切很想知道后续。 “那只鸡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表现的全是假把式。一斗起来，被啄的只会奔跑逃命。”房微安很郁闷的摇头，现在说起那只鸡，还让他伤心。 “你是挺惨的，200两银子都输没了。”丁三磊为房微安可惜，若是自己有200两银子，一定能通过斗鸡赚回更多的银子。 房微安不在意，“200两银子倒也没啥。” 马家众人：……他们5年都赚不到200两银子。 “对了，你后来有再有赌斗鸡吗？”房微安话题跳跃之快，让屋内人一时跟不上。 丁三磊摇头，“我斗鸡的事被我爹知道。他狠打了我一顿，不让我娘给我钱。” “你爹怎么知道的？你告诉他的？”房微安好奇的问。 “是三贵和我说漏嘴。我告诉我哥。赌是不能沾的。”丁氏开口。 丁三磊在一旁沉默。 “有没有看恨过你姑姑，或者恨过马三贵。心里在想，马三贵被拐的好。”房微安笑着说出恶毒的话。 “你胡说，我没有。”丁三磊猛的起身，凳子倒地发出好大一声。 “真的吗？真的没有吗？你心里没有这么想过吗？你没有怪过，怨过马三贵吗？没有恨他大嘴巴把你赌钱的事说出去，害你不能再赚大钱？” 房微安语气不紧不慢，却让丁三磊及马家人的脸色都不好。 房微安和萧玉被愤怒的马家人请了出去。 “你为何会那么问？”萧玉不解。 “突然想到了，所以就这么问问。”房微安笑。 萧玉不太相信，见房微安不说，也没有多问。 “丁家还要去吗？” “不用了。”房微安朝巷子外走，走到巷口，问路人夜市怎么走。 两人来到夜市。夜市，白日也有不少摊贩在营业。石大娘烤饼摊前排了几个人。 房微安走过去，排队买了两个饼。与萧玉一人一个吃。 房微安边吃还边打量四周。 “看什么？”萧玉不解。 “你还记得卷宗上说的斗鸡在路边什么方位吗？”房微安问萧玉 萧玉回想，“东边算命摊边上。”萧玉说着一指离石大娘烤饼隔了七八个摊位的算命摊子。 两人走到算命摊子前。 “两位公子要看相还是测字，不灵不要钱。”算命先生热情招呼。 “不看相，不测字。问你三个问题。”房微安说着丢过去2两碎银子。 算命先生拿起摊上的银子，笑容真诚许多，“公子请问。” “你换过位置摆摊吗？” “没有。我从10年前开始。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下雪，每日从申时（下午3点）到夜市结束都一直在这摆摊。”算命先生说的很是肯定。 房微安点点头，问出第二个问题，“你边上每日都有人在此斗鸡吗？” 算命先生摇摇头，“那群斗鸡的每月逢8才在此斗鸡。” “为何？”萧玉不解。 “赌讲究吉利，8谐音发。所以那群赌徒们逢八才赌。”算命先生解释。 “那五年前9月初四，为何他们会在此赌？”萧玉疑惑。 “这是第四个问题了。”算命先生伸出手指。 房微安掏出5两银锭子。算命先生伸手要拿，房微安握住。 “斗鸡的主持者，一直都是同一人吗？”房微安问。 算命先生看着房微安的手不说话，房微安摊开手。算命先生一把抢过银子，“在此主持斗鸡的是永胜赌坊二东家的手下赵癞子。” 回县衙的路上，萧玉不解，“我们不去永胜赌坊看看吗？” “不急，待晚上看过了斗鸡再说。” 晚上，房微安带着一行人来到夜市。此时夜市人山人海，房微安先去石大娘烤饼摊买饼。再带着人，朝算命摊子处。 走的近了听到叫喊声。 算命摊子往边上，空出一片地方，用篱笆围着。篱笆圈内，两只大公鸡你来我往斗的旗鼓相当。 靠近算命摊子这边摆了一张桌子，登记押注。 此时坐在桌后的人，大喊，“要押注的快点，再数10个数。斗鸡正式开始了，要押注的尽快。” “100两，押大黄胜。”房微安说着放下一张100两银票。 声音不小，吸引不少人注意力。 “公子确定要押大黄吗？”桌后人问，大黄的气势不如大花，败的几率很大。 “爷就喜欢大黄。就押它胜，不差钱，快点记。”房微安催促。 桌后人麻利记下。 其他人一看，赶紧押大花，赢了就能得100两银子。 斗鸡比赛开始，只见原本气势低落的黄色雄鸡，舞动着翅膀，眼神凶悍，朝对方冲去。一嘴啄过去，大花的羽毛被啄落，四处飘散。 大花被大黄气势所镇，害怕的后退。 大黄雄鸡赢了，拍打着翅膀，长鸣一声，仿佛要腾空飞翔一般。 押大黄的欣喜，押大花的一脸失望有人生气骂几句。 1比2的赔率，房微安获得200两银子。这里没有那么多。拿条子去永胜赌坊，领银子。 房微安拿着条子去了永胜赌坊。 到达永胜赌坊，给人看了条子。房微安被领进后面的院子内。见到屋内人，房微安惊呼一声，“怎么是你？” “你不在易安府待着，来这里做什么？”赵四木蹙眉，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房微安。心道，温九言怎么不看好自己的人。 “我来办差。”房微安没有隐瞒说了事情。 “我安排人去查，你别轻举妄动，五天后给你结果。”赵四木吩咐。 “不行，我今天打草惊蛇了，如果找不到证据抓。我怕他明天就会跑。”房微安不同意。 “让他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给你抓回来。”赵四木很自信。 第225章 育婴堂 有赵四木这句话，房微安同意等五天。拎着两百两银子离开永胜赌坊。 等在外面的五人，见房微安平安出来，松口气。 “我有钱了，请你们吃大餐。”房微安举起手里的钱袋子。 “好，我要吃石板烤肉。”萧阳第一个附和。 “我要吃烤羊。”石重开口，与房微安几人熟悉知道他们性格都是大方的，不扭捏。 “好，我们去吃烤羊，烤肉。”房微安领着几人去了石县最大的酒楼。 吃饱喝足，几人回到县衙休息。 后面几天又去问了些其他失踪者的信息。这让暗处盯着他们的人心下一松。 五天后，房微安拿到了想要的。立即点了捕快次来到李子巷，敲开丁家大门，将丁家全部抓起来。 听到消息的马家人都走过来，看到房微安，马大贵上前，“差爷，为何抓舅舅一家？” “本公子找到证据，马三贵被拐，是丁氏父子一手策划的。”房微安的话，马大贵不相信。 “不可能，我哥可是三贵的亲舅舅。他怎么可能会害亲外甥呢。”丁氏第一个不相信。 “是啊，差爷。我冤枉，我不可能害我外甥。”丁舅舅喊冤枉，他没有理由。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要理由是吧，我给你一个。为了你大儿子娶娘子，为给你丁家传宗接代啊。”房微安说着看向挺着孕肚的丁家大儿媳妇——翠翠。 众人目光看向翠翠。翠翠摸着肚子，不吭声。 “老大媳妇。”丁舅舅语气严肃。 “翠翠。”丁大磊目光哀求的看着翠翠，求她看在夫妇一场，不要乱说。 “你说实话，我会保证你们母女平安。”房微安的话让翠翠想起她第一胎生下的女儿。刚生下来她只听到两声哭声，就被婆婆扔进尿桶溺死。 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被人说是女孩子…… 翠翠突然笑了，扭头看向丁氏，“我就是用马三贵换回来的。我亲眼看着你大哥，将马三贵如丢货物般丢进笼车内。边丢还边对人贩子说，他儿子瘦弱不能干活，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能为他大儿子换个媳妇，是他的价值。” “住口。”丁舅舅冲翠翠大喊。 “你才该住口。”丁氏冲上前抓住丁舅舅的衣领，用力的打了几巴掌。 “丁大川，你怎么能卖了我儿子。你怎么敢的，你，你，”丁氏情绪太过激动昏了过去。马大贵抱起丁氏往家里赶，其他马家人看向丁家人的眼神都是恨不得食其肉。 丁家人被押回县衙大牢。翠翠被送到县衙后院，由石夫人安排人照顾着。 “你怎么猜出来的？”萧玉好奇询问房微安。 那日在马家，丁三磊虽然多次表现出对马三贵失踪的内疚。但一提到斗鸡，他就瞬间抛弃内疚，显得很兴奋。 房微安心底有些疑心，后面试探。虽然丁三磊极力否认，但房微安敏锐感知到对方眼底的真实情绪。 房微安怀疑丁三磊说了假话，但这些只是猜测。 所以离开马家后，他根据丁三磊说的路程走了一遍。果然发现不对，李子巷在夜市西边，按丁三磊说的，吃完烤饼回家的路上，看到斗鸡的。 但斗鸡的实际位置在东边，且晚上夜市很吵闹，距离石大娘烤饼摊不算近。他们站在烤饼摊，听不见叫喊声音。综合可以说明，丁三磊刻意往东走去看斗鸡的。 再有一个算命先生说过。永胜赌坊的斗鸡是每月逢8，9月初4为什么会有呢。 在赵四木的一番亲切问问候下，永胜赌坊的赵癞子想起来是他相好的说，初八那天是怀孕的吉日。 赵癞子人到中年，一直无子，特别想要孩子。相好一说，他就信了，改为初四斗鸡，初八去相好家造人。 赵癞子的相好是丁三磊亲娘的表妹。丁三磊的娘用了20文钱，说动表妹帮忙让赵癞子改斗鸡时间。 人贩子在初五离开石县，初四是他们停留的最后一天。 卖亲外甥为自己儿子娶媳妇，案件性质十分恶劣，石县上下都很轰动。 石县令大开县衙大门，让百姓围观公开审案。 人证物证齐全，丁家想要抵赖都不得。丁舅舅和丁三磊被判了斩刑，丁家其他人判了徒刑。 翠翠也是受害者，判其和离。入住到育婴堂。 百姓围观下，石县令说出，县衙出资建立育婴堂的事。凡生女儿，残疾体弱等不易养活的孩子，都可以送到育婴堂，要签订放弃子女的权利。 县衙会安排专人照料。 育婴堂是有一次房微安和余巧月聊天谈到的。当时易安府出现一起刚出生的女婴被人抛弃，死在护城河的事。 知道此事，房微安大为震惊，他利用平事堂的情报查询了下。如易安府这样富庶的地方，一年被抛弃死亡的女婴不下百。 若是更贫穷更偏远的地方呢？ 余巧月有事到平事堂找房微安商谈。得知情况，提议官府可以成立一个类似育婴堂这样的地方，减少被抛弃女婴的死亡。 在与石县令聊天中，知道他为溺毙女婴的事，想了许多法子都没有用。 溺毙女婴之事，由来已久，想要一下子改变人们的思想很难。房微安提到育婴堂，先让石县人知道，官府会出钱养姑娘们。 其次在抚养教导姑娘过程中，要教导她们自食其力，教导她们遇到不公要反抗。再由她们去改变以后的夫君…… 石县令觉得这法子不错，但为银子为难。这是一次持续长久的支出。以石县目前的税收不够。 带着19号无名尸来到石县的余守平给石县令解决了钱的问题。 余守平为何会来石县？ 房微安飞鸽传书给余巧月，询问怎么用石头赚钱？ 余守平看了石县资料后，对这里的怪石很感兴趣，觉得是大商机。他带着商队前来，余巧月让亲爹将19号无名尸也带来。她有感觉石县就是无名尸的老家。 余守平正愁怎么能更快在石县站稳并发展呢。知道这件事后，通过房微安引荐见了石县令。当面就表示，余氏商行在石县打算成立分铺，分铺会将每年收入的一成拿出来，用以支持育婴堂。 第226章 春城 马家人接回马三贵，安葬。 房微安去送行。 丁氏见到房微安，直接跪下，不停磕头，“谢谢，谢谢公子送我儿回家。” 房微安扶起丁氏，“马婶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 马大贵扶着丁氏，摇头，“房公子您太谦虚了。”这几年为找小弟，他跟官府的差爷们可没少打交道。 如房微安这样认真办差，态度和善的，真的很少很少。 看着马三贵的棺材放进坟墓那一刻，房微安真的感觉到了做这件事的意义。 辞别石县令，又去跟余守平告别。 余守平正在分铺忙碌，他已看过那些怪石，怪的非常好，一定能得那些附庸风雅的人喜欢。 房微安五人离开石县。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萧阳询问下一站，他现在对此事有些迫不及待。 “春城。”吴兴开口。 “为何去春城\/春城对应几号？”前面是萧阳开口，后面是房微安询问。 “春城琼林书院在8月会举办百论文会。”吴兴一说，房微安明白这是为萧玉提的。 “不用去春城，为他们找家人要紧。”萧玉推辞。 “就去春城，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具体的方向说不定余下的28位就有家人在春城的呢？”房微安同意。 “去春城。我还没去过呢，我们去春城。”萧阳点头附和。 左三不出声，不过房微安到哪他到哪？ 三对一，决定前往春城。 房微安一行前往春城的路上，身在京城的温九言也收到了关于房微安的信息。 左二推门进来，“爷，左三来信。” 温九言接过信，看完内容露出笑容，“小安找到一位无名尸的家人。” “安少聪慧，定能为她们找到家人。” “小安努力，我也不能放弃。左二备马车，我要去平事堂。”温九言振作起来。 “是。”左二下去安排。 温九言垂眸看着桌上画像，“小安，等我。” ———————————————— 春城琼林书院隔三年就会举办一场——百论文会。百论，取自先秦诸子百家争鸣。寓意如今文坛也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文会有交流也有比赛，端看各人喜欢。 萧玉想要参加的丹青交流会，他最擅长画，希望多跟同道人交流。取他人长处补自己短处。 没有具体的任务，五人行走不那么着急。 进入春城地界，见到不少人往春城赶。 左三提醒房微安四人，“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为何？”房微安不解。 “这么多外地人去春城，多是要住客栈的。”左三的话让原本悠哉的四人反应过来。 “我不想睡大街。”萧阳第一个开口。 房微安：没有人会想睡大街。 “明天起，我们多走一个半时辰。”房微安算了下，能比计划提前两天到。 其他人没有意见，余下行程加快。最后提前3天到达春城。 五人进城后，直奔客栈，第一家住满，第二家住满……到第八家，还有最后四间空房。五人赶紧定下来。 吴兴和萧玉一间，余下三人一人一间。安顿好，吴兴陪伴萧玉去丹青交流会报名，送自己的丹青让众人品鉴。 萧阳听小二说，文会期间有江湖中人会举办武术交流会，第一时间找过去。 房微安休整一番，拿着令牌去知州府。 知州唐征文接待了房微安，听闻来意安排捕头也是他的本家人唐山陪同。 房微安要了春城近十年来失踪拐卖人口的卷宗，共计306件。 一一查看，觉得可能是的有36件。仔细分析比对后，又排除了12件。余下的24件，是需要房微安去确认的。 在唐山陪同下，房微安和吴兴一一走访这24家。 房微安绘画不行。 萧玉要与其他画友交流没有时间。房微安安排左三陪同并保护萧玉。 吴兴背着画具根据家人的描述，画出丢失孩子的画像。 吴兴画的人像，跟真人差不多。唐山看的新奇，与吴兴交流。希望他能指点下衙门的画师。 衙门画师，每次画通缉犯人像，都画的太抽象。好几次，捕快拿着画像比对，放跑了真凶，抓了不相干的人。 见房微安和吴兴都是不信，唐山给两人详细讲述两次抓人的事。 一次证人描述犯人有很淡的八字胡。府衙画师将犯人的八字胡给涂成两个有连接的团墨。捕快们看了以为是大胡子，拿着画像比对，抓的全是大胡子的。 还有一次证人描述嫌犯是小眼睛塌鼻子。画师把眼睛画成两条线，鼻子干脆画没了。捕快们拿到画像，完全无从下手。 “为何不让画师到琼林书院去进修一番？”在春城这段时日，吴兴陪着萧玉参与了不少丹青会。也见识了琼林书院好几位丹青大家的画。 唐山没有说话。 房微安看出他的为难，转移话题，“我们去下一家吧。” 吴兴也反应过来，衙门画像师在文人看来就是小吏，是下九流的。一般人不愿意做这差事。 “唐捕头，这画技非我所创。需要我问过创作者后，才能决定。” “麻烦吴公子。”唐山拱手，拜托。 从下一家出来，时间不早，与唐山辞别。吴兴和房微安前往文会场。 这是房微安第一次来文会的会场。吴兴为房微安介绍，他们来的是文会的丹青会场。来这里的不是丹青高手就是对丹青感兴趣的。 吴兴领着房微安往里，就听到阵阵争执声。 “丹青讲究意境，是高雅的。你这太俗。” “讲究画真，跟画匠有什么区别？” “画人像就是给人看的，这画得多像啊，多好。” “我赞同李兄的说法。绘画要有格局。” “我觉得杨兄说的对，人像不是山水，不能太讲究意境。” …… 有人赞同有人反驳，争执不下。 吴兴和房微安走近，看到众人围在萧玉画前争论。 萧玉挂出展示的，正是一号无名尸的画像。这是一位10岁左右的小姑娘，她死时脸上还带着笑容。 她给房微安的震撼最大，房微安给萧玉讲述时也带了很多的感情。萧玉听后也是感触颇多，照着画像临摹了一张。 参加丹青交流会，萧玉拿出1号小姑娘的画像。也希望有人能认出小姑娘，为其找到家人。 第227章 假货 吴兴最见不得萧玉被人欺负，一见这么多人欺负他。手中画具交给房微安挤进去。 萧玉忙使眼色示意吴兴不要动作。他觉得画有争执是正常的，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的。 “朽木不可雕也，我去看温老的丹青，洗眼睛。”最先批评萧玉画的人，高傲的离开。 这话说的，让其他人不好说。不少人跟着离开。也有几个对萧玉画很喜欢的，询问他绘画技巧。 房微安和吴兴在一旁等着，直到人都离开，才上前。 “我没事。”萧玉先安抚吴兴，抱歉的看向房微安，“微安，我这里还要再耽搁几天。” “我们这边有吴兴帮着暂时够了。”房微安笑着解释。 吴兴确认萧玉没有问题，和他说起唐山的请求。 “没问题，现在就去？”萧玉爽快同意，他也希望画像师能更好的为破案提供帮助。 “待阿玉参加完文会，再去府衙教画师。”吴兴舍不得萧玉太辛苦。 “好，都听你的。”萧玉知道，吴兴是担心自己太累，“你们查的怎么样？” 吴兴摇摇头，“已排除19家。明天能走完余下的5家。” “别灰心，还有5家呢。”萧玉劝慰。 房微安看着两人甜蜜相处，不知为何想到和温九言的相处。 “其实，有时候我希望。那5家也没有线索，就代表着他们等的人，还活在世上。” 房微安这话让萧玉和吴兴都有一瞬的沉默，然后点点头。 是啊，没有线索，反而是好消息。 回到住处。萧阳正兴奋的品鉴着一把长剑，见到三人走进来，“看，我买到绝世宝剑。这可是花高价从一众人手里抢到的。” 萧阳手中的长剑，剑身细长，剑柄镶嵌着宝石，看起来确实不凡。 房微安接过萧阳手中的剑，“整体很华丽，剑身轻薄，剑尖处有一点瑕疵。嗯，中看不中用。” 萧玉先一步反应过来，“这是把假剑？” 萧阳也反应过来，自己买到假货了，“我说那几人为什么一个劲的拼命抬价呢。我找他们去。” 萧阳说着就要往外走，被房微安拦住，“别冲动。” “我不能白吃亏。”萧阳一想到花出去的1000两银子，心就痛。 “我陪你去。”吴兴把手里的画具交给萧玉，“你不会武功，在客栈等我们。” 萧玉接过画具，嘱咐三人，“万事小心。” 房微安和吴兴陪着萧阳到了地方。听到打斗声，三人相互看一眼，小心摸过去。唐山正带着捕快们与几个江湖打扮的人缠斗在一起。 “就是他们几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萧阳持剑冲上去。 房微安和吴兴也冲上去。 房微安冲进去，还跟唐山交代一声，萧阳也是自己人。 有了三人的加入，很快将几个江湖中人抓住。 “多谢房公子帮忙。”唐山上前道谢。 “我应该向唐捕头道谢才是，多亏有你，我才没有受伤。”刚才打斗时，房微安被人偷袭，若不是唐山出手，他这会也不能好好站着说话。 “这是唐某应该做的。”唐山谦虚，“房公子来这里是有何事？” “我们仨来，是要找这些人算账的。”房微安没隐瞒，将萧阳被骗的事说了。 唐山闻言将三人跟着一起去衙门。他们来抓人也是有人来报，被这几人欺骗，高价买了假货。 录下口供，拿回银子。唐山看在房微安的面子上，做主将从几人房间里搜到的银票取出1000两，给萧阳。 守在客栈等着的萧玉，见三人没事，催促他们回去休息。 一夜天明，收拾好下楼。唐山已等在客栈大厅。 “唐捕头来得好早，吃早饭没？”房微安笑着打招呼。 唐山起身行礼，“房公子，” “唐捕头可以唤我微安。”有昨天的相救之恩，房微安觉得两人不用这么客气，“唐捕头比我大一些，我唤你一声唐大哥。” “好，微安。”唐山顺势而口。 “唐大哥坐，待我用早饭，就出去。”房微安坐下，享用早饭。 唐山坐在一旁喝茶。 不一会，萧玉三人也下楼。一起用了早饭，萧阳跟随萧玉去文会现场。 吴兴不舍得看着走远的萧玉，很担心他被欺负。 “晚上又不是不能见面，你至于这样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房微安对他很是无语。 “呸呸呸……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和阿玉永远都会好好的。”吴兴对房微安的不满意。 “我说错话了。你和萧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永远长长久久。”房微安改口。 吴兴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目光看到唐山惊讶，吴兴没有一丝的遮掩，“我和阿玉是契兄弟。” “我失态了。”唐山说着拱拱手，佩服吴兴的大方。 “唐捕头不介意？”吴兴意外唐山的反应。唐山给人外表是很古板严肃的。 “吴兴，你这是对唐大哥的偏见。”房微安笑着插入。 吴兴和唐山不再说，三人去往最后五家。 三人去的第一户人家是春城城西玉兰坊骡子巷的一户姓陈的卖豆腐人家。 陈氏夫妇有一个六岁的女儿——豆豆。爹娘早逝，夫妇二人不放心孩子一人在家。走到哪都会豆豆。 豆豆也很听话，乖乖跟着爹娘，不乱跑。 “我记得那天，我们刚推到大街上。有就七、八人要买豆腐。我和夫君停下推车。夫君切豆腐、称豆腐。我负责算账收钱。豆豆就在我腿边站着。”陈方氏连说带比划，重现当日的情景。 待忙完一波来买豆腐的，回头不见女儿。夫妇二人当时着急，大声叫喊。说到这里田小草说不下去。 “就没有人看到，豆豆怎么不见的？”房微安看向陈磨。 陈磨摇头，他也是奇怪，“没人注意到。” “也不是没有。”田小草用袖子擦了眼泪。 陈磨反驳，“三岁小孩说的怎么能当真？” “他说了什么？”房微安插嘴询问。 “后来有个和豆豆玩过的小孩跑来跟我们说，看到有个小哥哥拉着豆豆离开。”陈磨将那小孩说的讲述给房微安听。 “他看清少年长什么样了吗？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吗？”房微安记下再问。 “长相，小孩不记得了。指的方向我们去找过，那是条死路。”陈磨说到这里叹息一声。 这几年有不少人和他们说有线索，俩夫妇都去看了，都是假的。 第228章 在房微安循循善诱下，豆腐夫妇仔细描述豆豆的长相。听他们讲述，知道豆豆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离开骡子巷，吴兴把画像交给唐山。唐山道谢接过收好，这方便他们查案。 “白天大街上，人贩子把人拐走，太猖狂了。”吴兴生气。 “是我们失职。”唐山叹息。 “骗子招数真是无穷无尽。”房微安想着这几天询问到的，考虑要不要出一个防骗指南。 走出失踪人家的家门，房微安在册子上记录的人名划掉一个。 “还有两家。”房微安不知道要高兴，还是难受。 “快午时了。我们找地方吃午餐吧。”唐山提议，“离着不远有家不错的饭馆。” 房微安和吴兴同意，跑了一上午，他们这会是又累又饿。 唐山领他们去的饭馆不大，摆了五张桌子。午饭时间，来吃饭的人很多。里面坐满，门口还有几个坐着排队的。 唐山带着两人坐下，排队。为两人介绍，这家饭馆是夫妻店，没有固定的菜单，每天一早去菜市，挑最新鲜的菜买。 买到什么就做什么菜。 房微安说着唐山目光看向门口另一边，上面挂了一块板子，用炭笔写了今日菜单。 四个菜：红烧鲫鱼，葱爆羊肉，蘑菇肉片，炒时蔬。主食有米饭和大饼供选择。 等了好一会到房微安三人，4个菜都要，一大盆米饭。唐捕头是熟客，开口让店家做了蛋花汤。 正吃着，见到萧玉、萧阳还有一个陌生的青年走进来。 “阿玉。”吴兴第一时间发现萧玉，招手。 原本排队的三人进来，一起拼桌。 吃饭功夫，房微安知道陌生青年正是昨天会场，夸萧玉画的好的书生——杨晓鸥。 杨晓鸥对萧玉的画十分推崇。今天的丹青交流会结束，就邀请萧玉到自家一叙，继续讨论丹青。 萧玉对杨晓鸥印象不错，同意前往。 去杨家路上，三人肚子饿了，随意找了家饭店用餐，没想到与房微安三人碰上。 用完饭，房微安三人与萧玉三人分别，前往倒数第二家。 倒数第二家，对女儿的丢失没有多少感觉。一个丫头片子，不能传宗接代，丢了就丢了。 这家人的言论，让房微安三人不想多待，例行问完就离开，来到最后一家。 这家条件不错，有仆从，引着三人到客厅坐下上茶。 三人坐下喝茶，等杨家的主人。没想到走进来的是杨晓鸥。 世间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巧！ “唐捕头，房公子、吴公子。”杨晓鸥行礼。 三人起身还礼，分主宾坐下。稍后萧玉和萧阳也来了。 房微安开始询问杨晓鸥关于丢失妹妹的事。 杨晓鸥的姑父姜青拜师杨晓鸥的爷爷，后来娶了杨晓鸥的姑姑杨妍儿。婚后二人生下一儿姜鹏一女姜青婉。 六年前，姜青考中举人，带家人前往京城赶考。路上碰到劫匪，姑姑一家四口，两死一伤一失踪。接到消息，杨晓鸥父亲带着人赶去。 带回了姜青和杨妍儿的尸体、瞎了一只眼的姜鹏。 姜鹏养好伤，就要去学武，他要为爹娘妹妹报仇。除了学武他还学习丹青，他怕自己忘记，要画出凶手及妹妹去寻找。 杨晓鸥擅长画，教导姜鹏陪着他画了许多姜婉。 在文会场，看到画像，他就觉得跟姜婉很像。但又不好直接问。这次邀请萧玉到杨家做客，就是想能从他口中知道画中人具体身份。想要确定画中人是不是姜婉？ “婉儿，婉儿……”一个急切的少年声音传进屋内众人耳朵。 “鹏少爷，您慢点。” 杨晓鸥听到声音起身走出去，“小鹏，慢点别急。” “哥，找到婉儿了是不是？婉儿，婉儿……”姜鹏左右看着，想要看到期盼的人。 但一屋子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的，更没有他想的人出现。 “小鹏，我们一定会找到婉儿的。”杨晓鸥劝慰。 姜鹏摇头，“婉儿不会回来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没护住婉儿。都是我没用。……”姜鹏朝唐山冲去，目标直指他腰上的挎刀。 唐山侧身躲避。唐山边上的房微安见姜鹏疯癫模样，出手劈晕他。 “小鹏。”杨晓鸥揽住姜鹏。 “我注意着力道，一炷香能醒过来。”房微安解释。 一炷香后，姜鹏醒过来，人也冷静，成为一个有些腼腆的少年。 “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姜鹏道歉。 众人理解他找妹妹的急切心情，没有介意。 确认姜鹏冷静后，萧玉拿出画的1号小姑娘的画像。 姜鹏第一眼看到画像，就十分激动，“婉儿，她是婉儿。” “长得相似也有。”萧阳插了一句。 “她就是婉儿，就是我妹妹婉儿。我不会认错的。”姜鹏神情越发激动。 “小鹏别激动。”生怕姜鹏做什么过激的行为，杨晓鸥劝他冷静。 “好，我冷静，冷静。”姜鹏絮叨着，平静下来。 杨晓鸥看向萧玉，“萧公子，能否告诉我你画像上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她在哪？” 萧玉目光看向房微安。 杨晓鸥也随着萧玉，把目光看向房微安，“房公子，请告知？” 房微安没有回答，而是问两人，“姜婉有没有什么特别标记？” 杨晓鸥不解，“还请房公子明说。” “身上有什么胎记、伤疤，或者是手脚骨折之类”房微安举例。 杨晓鸥仔细回想，摇头，他都不记得。 “婉儿后脖颈下有颗桃花痣。胳膊上有一个圆形的烫伤，是小时候我和她在爹爹的书房玩，不小心碰到香炉被里面的香烫伤。还有，还有，哦对了。婉儿的手指，” 姜鹏说到这里，原本平静的神情再次变得激动，“我要杀了他们，我要为爹娘婉儿报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晓鹏，你冷静。”杨晓鸥上前想要控制住姜鹏。姜胸用力推开，伸手抓住一旁的椅子，用力的朝萧阳打去。 萧阳被吓的连连后翻躲避，椅子。 什么情况，干嘛要打他？ 第229章 发疯 发疯举着椅子乱打的姜鹏，让屋内众人不好下手。最后是唐山用刀背将其敲晕。 “抱歉，让几位受惊了。”杨晓鸥真诚道歉。 “他这是什么情况？一会好一会疯的？”萧阳揉揉胳膊，屋内地方小不好躲，他被椅子扫到胳膊。 萧玉拉了拉萧阳的胳膊，让他别再说。 杨晓鸥苦笑，和几人解释。姜鹏回来以后，每天练武，学丹青，看着挺正常。 杨家人以为他没事儿呢。有一次家里来亲戚，有个小姑娘和姜婉差不多。姜鹏当时扑过去，直接抱住对方。吓的姑娘大哭，家人把孩子抱开。 姜鹏一见小姑娘被抱走，就更加发疯，大喊着，找妹妹、要报仇之类的。 杨家人无法只能将他绑起来，让他慢慢冷静。 冷静后的姜鹏向杨家人道歉，怕伤到杨家人，不敢练武。 但越往后，姜鹏发疯时间越多。杨家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姜婉，更不敢让他见到与姜婉差不多的小姑娘。 “他这样，有请大夫看吗？”房微安询问。 “春城有名有姓的大夫，都请了。药喝了不知什么，都没用。”杨晓鸥看着躺在床上的姜鹏心疼，转头看向房微安。 “还请房公子告知，画像上的姑娘，是不是婉儿？” 房微安没有回答，而是问杨晓鸥，“姜公子说的还有，是指什么？” 杨晓鸥将姜鹏未说出口的说出来，“小鹏和我说过很多次。他亲眼看着爹娘被杀，看着婉儿的右手小拇指被人砍断。” “画像不是她。她的右手小拇指没有断。”房微安的回答让杨晓鸥很失望。 “也许是姜鹏记错了。”萧阳开口。 “不可能。”杨晓鸥很相信姜鹏。 “房公子可否告知你们在哪里见到她的？”杨晓鸥看向房微安。 “抱歉。”房微安婉拒。 “拜托告诉我，也许她知道婉儿在哪？”杨晓鸥恳求。 “她死了。”一道平静声音打断杨晓鸥的请求。 众人回头，姜鹏睁开眼。 房微安没有反驳。 “她一定不是婉儿。”姜鹏很冷静的开口。杨晓鸥想说什么，闭嘴。 房微安走前要了一张，姜婉的画像，“如果有发现，我会通知你们。” “谢谢。”杨晓鸥道谢，送他们离开。 回到客栈，房微安拿出1号的画像，翻看背面。1号无名尸：脖颈下有颗桃花痣。右胳膊上有一个类似圆形的烫伤。五根手指是齐全的。 容貌相似，胎记、伤疤也对得上。只有手指对不上。1号不是姜婉，又是谁呢？ 房微安心中满是疑惑，却不得解。 “若是九哥在就好了。” “可惜你的九哥不在。”吴兴端着托盘进来。身后是萧玉、萧阳兄弟。萧阳手里也端着托盘。 左三到春城第二天，有事离开。左三离开前，千叮咛万嘱托三人定要保证房微安的一日三餐。 房微安放下画像，“我就是想不通。” “别说你了。我们也想不通。”萧阳把筷子递给房微安。 “想不通，先别想。”吴兴盛好汤端给萧玉。 “也是，吃饭。”房微安端起碗吃饭。 吃完饭，四人在房微安的屋内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办？ “要不我们去姜家四口出事的地方看看？”萧阳提议，现在找不到什么证据，不如去确认。 “多少年了。有什么也早消失了。”吴兴不赞同。 “微安你有什么想法？”萧玉目光投向房微安。 房微安没有说话，而是把姜婉的画像、豆豆的画像、1号的画像放到桌上。 “这三人好像。”萧阳打眼一扫说了句。 房微安点点头，“是啊，太像了。” 萧玉凑近了一些，细细打量起来，“三张画像眼睛都是丹凤眼，不过豆豆的耳朵跟姜婉、1号的不一样。豆豆的耳垂较薄，这两张耳厚肥厚……” 按照萧玉的分析，越发的感觉姜婉和1号是同一个人。 “哦，对了。”吴兴突然开口，不待屋内三人反应。转身出去，很快拿了一叠画纸回来。 从中抽出三张画像，放到桌上。 “你看这三个小姑娘，跟姜婉像不像？”吴兴指着新拿出的三张。 屋内四人看着相似的画像，神色凝重。 “这说明了什么？”萧阳不明白。 “说明，春城有一个专抓这相貌的人。”房微安拿起姜婉的画像。 “专抓这相貌的人？什么意思？”萧阳不解，抓人还看相貌？ “我在情报司看过一则情报，有一男的被娘子戴了绿帽。男人发现后就将娘子杀了藏尸。之后见到与她娘子身形或容貌相似的妇人就会动杀心。”吴兴说了知道的。 “你怀疑姜鹏抓了这些小姑娘？”萧玉理解他的意思。 “姜鹏今天那样，怎么可能呢？”萧阳不信，姜鹏听不得“姜婉”二字，更见不得小姑娘，怎么可能抓人。 “也许他是装的。”房微安开口。 萧阳：那姜鹏装的也太像了。 四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分成三队行事。萧阳去姜家当年出事的地方看看。吴兴陪着萧玉跟杨晓鸥多接触，想办法多打听消息。 房微安去找唐山，将之前的12件丢失案件重新查找比对。这12件时间在近前，所以被房微安排除了，现在他需要进一步跟进。 “发现了什么问题吗？”唐山把12件卷案拿给房微安。 “有个猜测，需要验证。”房微安没有直接说，来之前他侧面打听了下。这杨家在春城势力不小。 知州唐征文与杨晓鸥的父亲可是同门师兄弟。房微安不想节外生枝。 看出房微安有隐瞒，唐山不再多问。 “你先看着，有需要叫我。”唐山离开，带上房门。 房微安坐下仔细翻看，查找到需要的，详细记录下来。用了一天时间，整理出4件。 房微安记下地址，与唐山告辞。 唐山下了工，邀请房微安一起用晚餐。 房微安同意。 唐山带着房微安去了一家许记酒肆。 许记酒肆外表看着破旧，但门里传出的酒香，让人知道这家的酒很好。 “这家酒肆在前朝就在此开店，传承了几百年。他家的熯天炽地是春城酒客们的最爱。”唐山为房微安介绍。 “唐捕头这话，中听。”一身小二服的许诺端着酒朝两人走近。 第230章 许诺 唐山为房微安介绍许诺，“他是许诺，是许记酒肆的第36代传承人。最大的梦想就是研发出不输于熯天炽地的酒。只可惜每次都失败。” 又为许诺介绍房微安，“这位是京城来的房微安房公子。” “房公子到来，小店真是蓬荜生辉。”许诺说着为房微安倒酒。 房微安端起酒杯，杯中酒清澈透明，酒香随着动作扑鼻而来，入口柔和带着淡淡的花香。 “比欢喜楼的醉花酿更好喝。” 许诺得意一笑，“这是我新研制的春花秋月。” “这酒不行，不够烈。”唐山不满意，他更喜欢熯天炽地。 “莽夫不懂品酒。”许诺瞪了一眼唐山。 唐山呵呵一笑，不在意。 许诺起身去后面拿了熯天炽地，又端来两三盘下酒菜。 唐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哈了一声，“这才是男人该喝的酒。微安要不要尝一尝？” 房微安用另一空杯，倒了一点，小抿一口。脸瞬间红了，太辣了。拿起筷子连吃几口菜压下辣。 唐山哈哈一笑。 “房公子请勿见怪，他这人最是促狭。”许诺替唐山道歉。 “不会，唐捕头是性情中人。”房微安没有不高兴。 “我就说吧，微安不是小气人。”唐山再次哈哈大笑。 许诺翻了个白眼，对着房微安歉意一笑，“房公子我敬你一杯。” 房微安举起酒杯。 “用小杯子斯斯文文的喝没有劲，喝酒就得大碗喝。”唐山喝光一壶熯天炽地，朝着许诺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比比。” “好。”许诺同意。 许诺看着斯斯文文的，但其实酒量非常好。与唐山拼酒，最后唐山醉倒，他一点事没有。还能笑着和房微安说与唐山第一次认识的事。 唐山爱喝酒，听说许记酒肆的熯天炽地厉害。他是不信，他听过太多沽名钓誉的。 唐山带着找茬的心思来到酒肆。 这样的酒客，许诺见多了，与他打赌拼酒。赢的可以要求输家做一件不违背法律道义的事。 许诺在娘胎里就闻酒，说是泡在酒缸子里长大的都不为过。 唐山自然就输了。 认赌服输，唐山让许诺说出条件。 许诺提了要求他帮自己找妹妹的事。 “你妹妹也失踪了？”房微安扫了眼唐山，他是故意带自己来的。 “是的，我妹妹在三年前失踪的。”许诺说着一口喝干杯中酒。 房微安原想问，找到了吗？见其神色，定是没有找到。 “我听唐山说了房公子的事，许诺佩服。”许诺说着举起酒杯敬房微安。 房微安举杯，“在下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许诺开口，“可以拜托房公子寻找时，能帮我找找妹妹吗？” 房微安同意。 许诺起身施礼。 “许东家不必行如此大礼。”房微安抬手示意他起来。 许诺坚持作揖到底，表达自己的感激。 重新坐下后，房微安让许诺说说他妹妹怎么丢的。 许诺的妹妹，出生时月挂高空，因此取名许月，小名月月。 许月出生，许诺已经12岁，对这个小妹妹自然是千般宠万般爱。 许月在家人的娇宠下长到8岁。那日是元宵节，春城到处张灯很是热闹。 许月听着外面的热闹，很想去。许诺爹娘带着许月出去玩。 许诺留在酒肆看着。 许诺等到灯会结束，人散去，也没有见到爹娘和妹妹。他带着伙计去找，在一个巷子里发现倒在血泊中的爹娘。 “我爹死前手里攥着月月的衣服。”许诺说到这里眼睛发红。 房微安给许诺时间平复，“后来呢？” “后来我埋葬了爹娘，一直寻找月月。到现在快4年了，我一点线索都没有。”许诺说到这里自责。 “你妹妹是丹凤眼吗？”房微安询问。 你怎么知道？许诺惊讶，很快反应过来，“你有我妹妹的线索？” 房微安笑，“你是丹凤眼，我猜测你妹妹也是。” 见房微安不愿意说，许诺想要再问。 “这春花秋月酒是为你妹妹酿造的？”房微安转移话题。 “是。月月出生的时候，我说过要为她酿制一款独一无二的可以永流传的酒。”许诺回答。 “我以前也对酿酒也挺感兴趣。带着人收集桃花、梅花啊这些，偷拿我爹珍藏的酒，来酿制花酿。但很可惜就是不成功。”房微安和许诺说起花酿的事。 许诺心急但有求于人，先回答房微安的问题。 两人一直说到酒肆打烊，唐山还没有醒。 许诺叫来伙计送唐山回家。 房微安谢绝许诺送他回去的好意，带着微醺的醉意往客栈走。 房微安走着还在思索整个案件，月光下，房微安的影子拉的很长。也将夜里某些宵小照出来。 “谁？”房微安握紧手里的折扇。 没有人回答，剑光划过直冲房微安的脖颈。 房微安快速躲闪，看向来人，一身黑衣蒙着面，手里提着剑。 黑衣人见一击不中，快速发动二次攻击。 房微安举扇抵挡，“阁下为何刺杀我？”房微安边躲闪边问。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攻击更加猛烈。房微安喝了不少酒，反应不如往常灵敏。被黑衣人逼至角落。 眼看落败，房微安脸露一丝焦急，“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黑衣人不吭声，手中剑直逼房微安脖颈，房微安折扇抵挡。 “是不是温九章派你来杀我的？他给你多少银子，我出双倍价。”房微安语气慌张。 “你很有钱？”黑衣人声音沙哑。 “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出3倍，5倍，10倍。或者你说个数，都可以。”房微安见对方松口，心中一喜。 “什么数都可以？” “是，你说。我家很有钱的。” “那就带着你的钱下地狱去向阎王告温九章。”黑衣人说着手中用劲向下压，折扇压进脖颈。 房微安脸色发白。 “我爹可是礼部尚书，你杀我，就等着被杀吧。” 黑衣人的手顿了下，接着眼中杀意更甚，“你更该死？” “你被当官欺负过？” 黑衣人不再说话，更加用力要杀房微安。 第231章 骸骨 身后破空声传来，黑衣人侧身躲开。长剑划向房微安。危急时刻，房微安利落侧倒地避开。长剑击中墙壁，砖石落下。 房微安听到声音不对，就地翻滚躲开。同时不忘记喊一声，“留活口。” 左三听到房微安的声音，攻势不减，不过避开黑衣人的要害。黑衣人不是左三的对手，撤剑想要逃跑。 早防备着的左三，封锁黑衣人逃跑的路。 左冲右突都不得，黑衣人下了决定，对着左三虚晃一招。长剑反攻向房微安，“去死吧——” 房微安没有躲避，挥舞着扇子正面迎上。一击点中黑衣人的定穴，让其动弹不得。 “你装的？”黑衣人眼中要喷火。 房微安收回扇子，轻扇两下，微微一笑，“猜对了。” “当官的，果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黑衣人再次说出相同的话。 房微安不生气，继续问，“你被当官的欺负了？” 黑衣人眼神凶狠的盯着房微安。 左三走近房微安，拱手，“公子，左三来迟了。” “不迟，你来的刚刚好。”房微安用扇子扶起左三。 房微安扇子一挥，黑衣人脸上的布巾落下，就着月光看清他的面容，很大众的普通相貌，不认识。 “谁告诉你我是做官的？”房微安好奇。 黑衣人闭口不言，一副不屑与房微安多说的模样。 “公子，他要怎么处理？”左三看向黑衣人，心里计划着只要房微安一句话，就立即弄死黑衣人。 “不，放了他。”房微安的话有些出乎在场两人的预料。 黑衣人很快想到什么，目光恶狠狠的看向房微安，“我不会感激你的，我还会再来杀你。” 房微安挡住要出手的左三，解开黑衣人的穴道，“本公子不需要你的感激。” 黑衣人能活动后，看了眼房微安，转身离开。 左三第一时间跟在身后追去。 房微安没有回客栈，而是去往杨家。来到杨家，先去姜鹏房间，从房顶向下看去。姜鹏在画画，嘴里不停念叨着找妹妹，婉儿还在等着他…… 看了一会没有发现，房微安离开来到杨晓鸥房间。他正在看一本关于绘画颜料配置的书。房微安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离开杨家。 回到客栈，吴兴和萧玉在房间等着晚归的房微安。见到房微安脖颈上清晰的伤痕，原本要询问怎么回来这么晚的话变成，“怎么回事？谁伤得你？” 房微安没有说话，而是让吴兴磨墨。他描述让萧玉画。 根据房微安的描述，一名黑衣人很快出现的纸上。 房微安看了画像，满意夸赞，“萧玉兄的画技是越来越好了。” “别说画技。先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吴兴说着手指点了点房微安的脖子。 不理解，房微安只是去衙门查卷宗，怎么受伤。 房微安说了事情经过。 “太无法无天。”吴兴生气，“我去联系人。定要将他们查个底朝天。” 萧玉拉住吴兴，眼神示意他不能冲动，也不能找平事堂。 房微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见两人不说话，也没有多问。 左三回来打断屋内三人的沉默。左三很是自责的道，“公子，左三失职，跟丢了。” 房微安没有责怪，而是询问左三在哪跟丢的。 左三说的了地点。 “明天我们去看看。” 次日，左三领着房微安、吴兴和萧玉来到郊外一片荒地，“在这里那人不见了。 “分开四处找找，有线索发信号。”房微安说着选择了一个方向。吴兴和萧玉一起选择一个方向，左三走另一个方向。 房微安走过杂草丛，绕过几丛矮树，看到不远处一座破败的寺庙。走近，寺庙荒废许久，杂草都长到一人高。 走上台阶进入庙内，大殿里供奉的佛像早已无踪迹，殿内只剩下满是灰尘的台子及几块破碎的布。 收到信号过来的吴兴和萧玉、左三来到破庙大殿内，看到房微安盯着角落的几块地砖。 “有什么发现？” 房微安用手敲击地砖，传出空音。 这里有地道。 让萧玉站到一旁，房微安三人合力将地砖撬开，露出一个洞口。 洞口很黑，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 左三做了一个简易火把，率先走下去。房微安第二个进入。萧玉第三，吴兴举殿后进入洞中。 四人一路向下走了许久，来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墙壁上有油灯，左三点亮油灯，照亮空间。 这是间密室，放了许多杂物，像是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四人分散查看，房微安径直走向角落的一个铁笼子。他对出现的笼子很好奇，走近拨开遮挡，露出笼子里的骸骨。 吴兴和萧玉也注意到这边，走过来。 萧玉看完开口，“看高度应该是10岁左右孩子，从骨头长度看是位小姑娘。” “你怎么确定是小姑娘的？”房微安睁大眼睛看骨头，也没有看出性别来。 “阿玉在京城拜访过不少仵作，跟着他们学过很多看骨头识别男女的本事。”吴兴很是得意的道。 房微安举起大拇指表示佩服。萧玉为了学画居然连仵作的知识都学。 “公子有发现。”左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小房间传来。 房微安三人起身走过去，靠近闻到扑鼻的血腥味。里面是各种刀具，从大到小都有，不少刀具上面还沾着血迹。血腥味正是由此而来。 左三把搜索到的石盒打开，里面散落着七八根小拇手指。 看到手指，房微安第一反应就是：姜鹏。 “报官吧。”房微安最终决定。 唐山接到消息，带人赶来，先安排仵作尸检确认是女孩。 吴兴一脸得意，他就说萧玉很厉害。 跟着唐山回到衙门，房微安讲述自己昨晚被追杀，幸得左三及时相救打跑黑衣人。左三跟踪对方到破庙附近消失，今天他们是去找黑衣人线索，意外发现骸骨及手指。 “看清黑衣人长什么样？”唐山询问。 房微安摇头，“他蒙着面，我没有看到。不过看身形是个男的，武功挺高的。” 唐山记下，送房微安、吴兴、左三离开衙门。知道萧玉对尸骨有研究，唐山请他暂时留在仵作房协助。 萧玉也想知道后续，同意留下帮忙。 第232章 凶手 房微安三人在衙门口碰到提着食盒的许诺。 “许东家来看唐捕头。”房微安笑着与许诺打招呼。 “嗯，唐捕头在我们酒肆定了一日三餐。”许诺笑着解释，又朝吴兴和左三点点头，走进衙门。 看着走进去的许诺，吴兴开口，“这人和唐山一定有奸情。” 房微安不解，“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眼光利着呢。不仅看出他们俩，我还看出温，”吴兴的话没说完，被左三踢了一下打断。 “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房微安抬头看了看天，“现在不早了，我们回客栈休息。” 回客栈路上，吴兴不解询问房微安，为什么不和唐山说，见过黑衣人长相。 房微安解释，黑衣人说他最恨当官的。由此推测，黑衣人可能有冤屈，或者是家人被当官的欺负。 还有一点，房微安觉得破庙的事，黑衣人是故意引他们去，然后借由他们的手让官府知道。 “也不排除破庙的事就是黑衣人做的。”吴兴想了想道。 房微安赞同吴兴的观念，“所以，破庙的事就交给唐山他们去查。我们继续按照原定计划查姜婉、姜鹏。” 吴兴不赞同，“那黑衣人就不管了吗？他可是要杀你的。” 一旁的左三也觉得黑衣人是个隐患，要先处理。 “不用，黑衣人走前说过要来刺杀我。我们等着就好。”房微安很是自信的道。 “小心阴沟里翻船。”吴兴看不得房微安一副尽在掌握中的神情。 “我会保护公子的。”左三握紧手中剑。接下来他要时刻跟在房微安身边。 房微安笑，“好，接下来我的安危就拜托左三了。” 晚上萧玉回来，带回新的验尸结果。死者是被人扭断脖子而亡的。 尸体已化为白骨，很难查询确认她的身份。唐山拜托萧玉回客栈后，和房微安说说，能否将那位看骨骼就知长相的画像师请来帮忙。 房微安答应，把信交给左三，让他飞鸽传书给温九言。 房微安和吴兴一起走访丢失女儿的人家，并根据家人的描述画下她们的长相。最后来到第12家，许记酒肆。 房微安询问许诺，他妹妹许月的长相。 在许诺详细的描述下，许月的长相被吴兴画在纸上。 随着画的人像增加，吴兴的画技增长很快。寥寥几笔就将许月的神态神情勾勒在画纸上。 许诺看着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画像，拜托吴兴再画一张，他想留下一幅作纪念。不然怕时间久，他会忘记妹妹的长相。 吴兴同意为许诺再画了一张，交给一脸思念的许诺。 回到客栈，对12人进行分析，其中有8位丢失小姑娘与姜婉长的相似。 左三回来禀报，杨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姜鹏每天就是画画。 一时间让人觉得姜鹏不是怀疑坏人。如果不是姜鹏，又是谁做的呢？是谁想要抓这些跟姜婉相像的小姑娘？ 房微安越想越头大，感觉来到春城就诸事不顺畅。 好在温九言一直很给力，很快回信已安排画像师到春城。 半个月后，画像师到达春城。听完房微安讲述后，第一时间就去了衙门，仔细观察骨骼。 在他的描述下，萧玉画出10岁小姑娘的长相。唐山在看到画中小姑娘的第一眼，脸色大变。 许诺不敢相信的来到衙门，看着画像，又看着骸骨。 许诺身子不稳，唐山及时扶住他。 许诺之前知道这具骸骨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是谁家的？这么惨？死的无声无息的，却不想这是他家的。 许诺的悲痛，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唐山安慰他，会找出凶手，为他妹妹报仇。 夜晚房微安等来黑衣人。房微安打开房门一点不设防的欢迎黑衣人进屋。 “贵客临门，请进屋一叙。”房微安伸手邀请对方进屋说话。 黑衣人走进屋内，握紧手中的长剑时刻防备着房微安。 房微安不在意他的防备，倒了一杯茶，伸手，“请喝茶。” 黑衣人没有接茶杯，目光紧盯着房微安，“你要做什么？” 房微安放下茶杯，反问，“这话该房某问你才是？你想要我做什么？” 黑衣人沉默好一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扔向房微安，“这是掳走我妹妹的人落下的玉佩。” 房微安接过，是一块鹏程万里玉佩，玉佩底部还刻有“姜鹏”二字。 “姜鹏整日疯疯癫癫的。单凭这块玉佩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 黑衣人色很不好看，他知道房微安说的对。 “果然官府的人都靠不住。”说完黑衣人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房微安和吴兴三人说了黑衣人及玉佩的事。 “你相信黑衣人的话？”吴兴看着玉佩。 房微安摇头，“半信半疑。不过不管黑衣人说的是真是假，姜鹏都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吴兴赞同房微安的话，“黑衣人定会有所动作，接下来我们要更盯紧杨家才行。” 接下来四人分成两组，轮番盯梢杨家及姜鹏。目的有二，一是要找到杨家与失踪少女间的关系；二是要确认黑衣人的行动。 在他们盯梢过程，许诺来客栈找房微安。 “还请房公子，告诉我杀害月月的凶手。” 房微安惊讶，“许东家为何认为，我知道凶手是谁？” 许诺看着房微安，一字一句道，“直觉。” 房微安笑，“许东家真会开玩笑。” 许诺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房微安，“许诺是真心实意的想请房公子帮忙。” 房微安接过打开，是春花秋月酒的配方。 房微安收回目光，静静的看着许诺。许诺等着房微安的回答。 半晌后，房微安开口，“好吧，我告诉你。”房微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许诺。 “多谢房公子。”许诺道谢，起身离开。 第233章 通缉 看着离开的许诺，房微安感觉不对，追出去的时候许诺已走远。心中不安感加强，房微安朝许记酒肆追去，半道上，被人拦住 客栈内，唐山从怀里掏出一张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怎么会有姜婉的画像？” “我请画像师，把失踪的姑娘的相似处画下来，最后形成的就是姜婉。”唐山不是傻瓜，看完画像就知道房微安对自己有隐瞒。 “杨家可是知州大人的座上宾，我哪敢去怀疑啊。”房微安笑言。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杨家与唐大人有什么亲密关系。只要杨家犯了事，我照抓不误。”唐山说的大义凛然。 房微安还是笑，明显不信。 据左三所查，杨晓鸥的父亲跟知州唐征文不只是同门师兄弟那么简单，他还救过唐唐征文的命。杨家自唐征文到春城上任后，就发展迅速，在春城地方势力中扩张很快。 “我会找到证据的。”唐山落下狠话离开。 唐山想要的证据还没有找到呢，就出事了 房微安赶到杨家时候看到地上的一片血迹。 杨晓鸥除了对丹青擅长外，他第二感兴趣就是品酒。杨晓鸥与许诺的关系也不错。许诺借着给梁晓鸥送新酒的机会来到杨家，见到姜鹏。 许诺支开杨晓鸥，持匕首刺杀姜鹏。姜鹏反手夺过匕首，要杀许诺。 危急时刻，唐山带人来，救下受重伤的许诺。姜鹏趁机逃跑。唐山怒而将杨家所有人都抓进大牢关起来。 唐山送许诺去治伤，他的副手带人搜查杨家，要找到证据。 房微安加入和捕快们一起搜查。房微安在盯梢的时候，已经对杨家明面上的地方搜查过，没有什么发现异常。 暗处的地方，分析了六七处查。趁着这次搜查，房微安和吴兴、左山去查这几处。他们都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的。在其中一处，发现一个昏迷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右手小拇指已被砍下，流了不少血。 房微安抱起小姑娘往外冲，围在杨家门口看热闹的众人，见到浑身是血的房微安及怀里的小姑娘都吓了一跳。 人群中的萧玉，借机说了几句。让春城人知道杨家的人就是春城多起掳走小姑娘的凶手。 房微安抱着小姑娘来到春城最大的医馆——孙氏医馆。 “大夫，快救救她。大夫，” 医馆大夫赶紧的扎针止血并包扎。 从杨家搜索到不少尸骨，里面有很多姜鹏留下的痕迹。衙门确认姜鹏就是春城掳走多名姑娘的恶魔。衙门对外发了姜鹏的通缉，全城搜捕。 春城的文会交流暂停，不少人出门寻找姜鹏这个恶魔。但姜鹏躲的无影无踪，一点线索没有。 房微安来到许记酒肆探望许诺。 “你来干什么？”唐山对房微安很不客气。若不是房微安，许诺不会出事。 “唐山让房公子进来，咳咳。”许诺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唐山让开身子放房微安进屋。 许诺被姜鹏刺伤了心肺，经过大夫救治捡回一条命，但余生他都不能再碰自己热爱的酒。 许若靠坐在床上，见到房微安露出笑容，“房公子谢谢你替我找回月月，让我知道凶手是谁？咳咳……” 唐山倒了水端给许诺，“大夫说了，你不宜见客的。” 就着唐山的手，许诺喝了口水，“我天天在屋子憋着也很闷。难得房公子能来陪我说说话。” “这是在骸骨边上发现的。”房微安从怀里掏出当初在骸骨边发现的一块银锁。 许诺忙伸手接过，双手捧着看银锁。轻轻扭动银锁边上的小钮，打开银锁。 “这是月月周岁时，我花光所有零用钱为她特别定做的银锁。里面还放了一张平，”许诺的话停住，银锁内的平安符不见，里面放着的是一张纸条。 唐山接过纸条打开。 从许记酒肆离开，房微安回到客栈，萧阳已回来。 萧阳去了姜家当年出事的地方，见到当时劫杀姜家人的贼人。通过一番询问得知一个消息。 当初劫匪杀了姜氏夫妇后，是要抓走姜鹏的。姜鹏作为少年要更值钱些。他害怕把怀里的妹妹，推向贼人，大喊着，“别抓我，要抓就抓婉儿”。 猝不及防被推的姜婉撞到贼人的刀上，右胳膊从上到下都被划伤。 姜婉一个小姑娘受不了这疼叫喊着，手断了、手指断了。 姜鹏趁机逃跑，被恼怒的贼人射了一箭，贼人以为姜鹏死了就带着姜婉离开。简单包扎没有问题，把姜婉卖了。 房微安推测，姜鹏当时晕了过去，只模糊听到姜婉喊‘手断了’就默认姜婉右手小拇指断掉。 “姜婉就是1号无名尸。” 证实了自己推测，房微安没有多少高兴。 “姜鹏那个恶魔，我一定会抓住他的。”萧阳说完握剑离开，就要去找姜鹏。 寻找了半个月，发现姜鹏的踪迹，唐山带人设陷阱抓住姜鹏。 姜鹏供认不讳，他是因为妹妹姜婉的死起了魔怔，害了不少姑娘。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与杨家人无关。 杨家怜悯收留姜家的孤儿，却不想引入恶魔，杨家是无辜的。 春城许多人家都不信杨家人的无辜，觉得他们是包庇凶手的坏蛋。杨家大门被丢满了烂菜叶子、臭鸡蛋等等，味道很是难闻。 杨家人不吭声走进去，关上大门阻绝外界的一切。 夜晚一名黑衣人从杨家飞出，朝城西飞去，一路来到一处荒凉的宅院。进入到宅院后花园假山处，打开密室，走进去。 黑衣人看到里面被绑在石床上的青年，意识到不对，转身要跑。一把长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你，被捕了。”唐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冰冷。 房微安点亮密室，照亮了黑衣人的脸——杨晓鸥。 “我是在小鹏房间发现有这里一个地址，所以过来看看。”杨晓鸥解释。 房微安轻笑，“杨公子你不仅画得好，戏也演也很好。” 杨晓鸥还想狡辩，但唐山不给他说话机会，招手让人绑了他带回去衙门。一同被带走的还有绑着的姜鹏。 第234章 契兄弟 姜鹏被带回杨家后，每天都在描述着劫匪怎么砍杀爹娘和妹妹。 听得多了，少年杨晓鸥产生了好奇。他第一次尝试抓了豆豆放在院里折磨被姜鹏发现。 姜鹏知道这事不对的，他想要告诉舅舅。杨晓鸥已从他的话语中发现了隐藏的秘密，以此相要挟。 姜鹏怕被指责更怕被抛弃，杨晓鸥也保证只有这一次。姜鹏同意不说，但他低估了杨晓鸥的恶毒。 杨晓鸥之后迷上杀人、折磨人的快感。他想要继续。为了不被人发现，杨晓鸥跑遍春城寻找合适的作案地点，又研究各种刀具…… 一切准备妥当他开始了第二次，第三次…… 姜鹏发现了，他不能让杨晓鸥在罪恶的道路越走越远，准备告发杨晓鸥。 杨晓鸥早有准备，给姜鹏下了惑心散。迷惑姜鹏的心智，让他越来越疯。 杨晓鸥也怕有一天被发现，所以他又找来控制人心的药，让姜鹏听命于自己。若不是许月藏在银锁中的纸条，没有人会相信爽朗大方又热心肠的杨晓鸥会是幕后真凶。 姜鹏在大夫治疗下恢复清醒，想起一切。他指认了杨晓鸥，谢过房微安带回他的妹妹，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伤养的差不多的许诺，安排起妹妹许月的丧事。 房微安参加了许月的葬礼，并拜托许诺安葬姜婉。房微安已写信回易安府，请人护送姜婉的尸身回春城。 房微安道谢。 “应该是我向房公子说道谢才是。再次感谢你帮我找回月月。”许诺说着向房微安行礼。一旁的唐山小心扶着许诺。 “我没事。”许诺拍拍唐山的手，让他别这么小心。但唐山明显不信。 房微安看两人如此，忍不住问，“两位也是契兄弟？” “是\/不是。”唐山和许诺同时回答。 “是，我们是契兄弟。”唐山看着许诺说出肯定答案，许诺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祝两位百年好合。”房微安拱手道喜。 “谢谢。”唐山很满意，房微安的回答。 房微安一行离开春城，前往下一个城市为无名尸寻找家人，送他们回家。 …… 两年过去，房微安共计为21位无名尸找到家人。 房微安一行回到京城。别的事他可以不回来，亲哥房微言成亲他是一定要回来的。房微言在长兴县几年做的很不错，让长兴县的税收增加了三倍。 圣上很满意破格提拔他回户部做事。 房微言的未婚妻三年守孝结束，房夫人抓紧将亲事办了。 回到房府，房夫人拉着房微安一阵的数落。只管死人不管活人。 房微安理亏，任由房夫人唠叨。直到房苹回来才让房夫人放开他。 房苹带着房微安来到书房，询问他这几年情况。 房微安挑拣着说了。房微安说的轻松，但房苹知道这里面定是不容易。 “顺天府府尹是我好友，可以安排你去做一名推官。” “爹，我喜欢平事堂做事。也喜欢我目前要做的。”房微安不想去顺天府。 房苹不再多说，让房微安回屋休息。 一家人团圆，房夫人很高兴准备的都是房微安爱吃的菜。 房微安撑得难受，在院里散步消食。房微言过来看到捂着肚子的房微安，把手里的消食丸递给房微安 “我就知道哥待我最好。”房微安接过吃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胃不那么难受了。 两兄弟在院里边散步边聊天，主要是房微言问房微安答。 睡了一个好觉，房微安去平事堂。三年多过去，平事堂物件不变，人变化不少。 房微安将三年多在外经历整理交到情报司，领了三年多的俸禄——300多两银子。 房微安买了不少吃的去温宅。 守门的人没变，见到房微安热情迎上去。 “房公子来了，快请进。” “你们主子在家吗？”房微安提着礼盒走去温宅。 “主子在家。” 房微安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走进去，来到书房，“九哥。” 早得了消息的温九言站在书房门口眼神灼灼的看向房微安。很快恢复平静，伸手接过房微安手里的礼盒。 “你瘦了不少。” “九哥说的和我娘说的一样。”房微安笑，“我觉得我这不叫瘦，更强壮才对。” “嗯，强壮。”温九言附和。 进入书房，房微安打量着，“九哥，你书房跟之前不一样了。” “嗯，两年前修缮了一次。”温九言云淡风轻的说。没有说那一次是他收到信，房微安在外与一男子接触亲密。又气又急又妒之下，温九言没控制住自己砸了书房。 “新风格也好看。”房微安点点头，接过温九言递来的茶，坐下。 “你这两年过的很精彩啊。”心心念念的人在身边，让温九言舍得不移开眼。 “一般般啦。”房微安呵呵一笑，“九哥，你太忙了。要是我们能一起就好了。” 温九言也想，但他不能。 “对了九哥，敏师父去哪了？”房微安去平事堂本想见见敏慧的。 “她去执行任务。”温九言收了三分笑。 “九哥在生敏师父的气？”房微安感觉到温九言隐藏在笑容下的不高兴，“盐城的事，是我自己想去的。你不要怪敏师父。” “我在心里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温九言收了笑容。 “当然不是，在我心里九哥是比我哥还要好的哥哥。”房微安反驳。 温九言：只是哥哥吗？ 咕噜～ 房微安尴尬一笑，“早上出门到现在没吃午饭。” “我在欢喜楼订了位置。”温九言说着起身。 “我就知道九哥对我最好了。”房微安笑着跟在后面。 一顿饭功夫，房微安和温九言的三年时间隔阂消失。 温九言陪着房微安走回去，当做消食。 房微安和温九言讲述自己在外几年。在房苹和房微言面前，房微安会下意识隐瞒太危险的。但在温九言面前，他不会，遇到的一切都详细说了。 三年在外见识很多，让房微安也成长很多。但在温九言面前房微安始终是最放松的。 温九言含笑听着房微安的讲述，好似参与到了他过去的三年。 第235章 喜欢 房微安回到家第八天，到了房微言成亲的日子。作为伴郎，房微安随兄长一起迎亲。是迎亲队伍里的武力值担当。接到新娘回到房家，房微安替房微言挡酒。 一杯杯的喝下去。 房微言没事，房微安喝的酩酊大醉，脑袋昏昏沉沉的。迷糊间好似有谁亲了他一口。 是谁呢？ 房微安醒来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见了新大嫂，拿到见面礼。房微安来到吴家。 吴兴正和萧阳比试。房微安看的有些手痒也上去，三人乱斗在一块。 在外面经常这样，萧玉已习惯没有半点紧张。倒了茶水，等三人打完来喝茶。 “你们什么时候走？”房微安询问坐在一旁大口喝茶水的萧阳。 回来之前，几人说好年后再出发。萧阳也定好要回老家的陪萧夫人过年。 萧阳报了时间。萧玉好几年没有回去，打算在年前陪弟弟回去一趟。一向夫唱夫随的吴兴自然是陪伴萧玉左右。 房微安很羡慕两人多年如一日的感情。记下时间，买了不少补品送到吴家，有给吴家的。也有给萧家的。 送走萧家兄弟，房微安去温宅，找温九言说事。 碰到要出门的温九言。 从温九言口中知道已到京城的余巧月。近三年不见，房微安也有些想余巧月和骆怀成夫妇。 到骆家，见到可爱的骆灿灿。房微安一把抱起，带着她去花园玩。 玩了一会，骆灿灿要喝水。让丫环看着，房微安回房间拿茶水。 走到窗户前听到余巧月和温九言的谈话。 “你不打算和房微安说？” 房微安：九哥要和他说什么？ “说什么？说我喜欢他，想要与他长相厮守？” 房微安笑着的脸顿住：九哥喜欢他！！！！！！！！ “我刚到京城，普听到房夫人在为房微安相看娘子。你就不打算做些什么？” “我不愿他背负不该背负的生活。我只要看着他过的好就够了。” …… 谈话还在继续，房微安已听不下去。他转身离开。 回去路上，温九言注意到房微安神色不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着要碰房微安的额头。 房微安后退两步摇头，“我没事。” “真没事？”温九言脸上神色更担心，房微安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真的没事，我们快回家吧。”房微安说着大步朝前走，现在他没法面对温九言。 回到家，房微安躺在榻上发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后面几日，温九言担心房微安有来找过房微安。 房微安都找借口打发走。躲在房间里苦恼自己该怎么办。完全想不出头绪的房微安决定找人帮自己分析。吴兴和萧玉不在京城。房微安只得来找余巧月。 进门第一句，“我该怎么办？”把余巧月弄得有些懵。反应过来，余巧月反问房微安，“你打算怎么办？” 房微安要是知道就不会来找余巧月想办法，“你给我出个主意。” 余巧月很干脆拒绝，这事外人出不了主意。这是房微安的人生大事。” 一旁的骆怀成赞同，“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喜欢，” “别说。”房微安打断骆怀成要吐出的名字。他现在一想到那个名字心就乱的一塌糊涂。 “九哥为何喜欢我？”房微安越想越觉得太不可思议、太匪夷所思、太……，头摇成拨浪鼓，不能再想。 余巧月伸手示意房微安停下，“你对你的九哥有啥想法？” 房微安认真想，“我之前一直当九哥是我哥哥。我特别佩服也特别崇拜他，希望自己能像他一样的厉害。” “知道他对你有那心思后呢。”余巧月追问。 房微安说不上来，他心里乱得很。 余巧月想了想，换个方向问，“他对你有想法，你会觉得恶心吗？” 房微安摇头，他永远不会恶心九哥。 “那他抱你，会让你恶心吗？”余巧月进一步提问。 房微安回想之前受伤，温九言抱他，他只感觉到温暖和安心。 “那他像这样呢。”余巧月说着抬起骆怀成下巴，用力亲一口，发出一声响亮的，啧~声 温九言这样亲他—— 房微安坐不住，猛地站起身，“我有事先走了。” 跑出骆家，脑海里想象温九言亲他，亲他……捂着胸口，不行，心跳太快，有种要跳出去的感觉。 用力摇头甩掉脑海中的想象，房微安脚步有些飘的回家。 在家门口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房微言和宁惠。 “小安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房微安担心询问。 “哦，没事。我走路多了热的。哥、嫂子我先进屋了。”房微安说着快步走进去。 “你去看看二弟。”宁惠很贴心。 “不用，他皮实着呢。我们先回屋，注意门槛。”房微言收回目光，扶着娘子往自己院里走去。 走不远的房微安，哥嫂的感情，他曾经是羡慕的，之前他也是向往这样的。 但现在想象一个女人与自己站一块，甚至亲吻。 呕～不自觉的感到恶心。 恶心？ 房微安的脚步停下，心跳如雷，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温九言！ 这么想，房微安没有一点难受，反而很开心。仔细回想着与温九言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吴兴等人偶尔的欲言又止。 房微安很肯定，他喜欢上温九言。房微安转身想去和温九言说，但又想到温九言的那句，“我不愿他背负不该背负的生活。我只要看着他过的好就够了。” 房微安：九哥是担心家人反对他们在一起。 房微安不是拖拽性子，确定自己喜欢的是谁后，就不能再去祸害别姑娘们。决定与家人坦白，让他们接受自己的取向。 用过晚餐后，房微安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让下人都走。 屋内只有房家五口人，房微安说了自己不娶妻，有分桃之好。 房苹、房微言手里的茶杯落地，茶水溅到身上都没感觉。 房夫人身子晃了晃，边上的宁惠及时扶住。 房微言板起脸，“房微安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没有玩笑，我是认真的。” 房微安说着起身撩起衣摆，跪在房苹和房夫人面前，“求爹娘成全儿子。” 第236章 囚禁 房夫人冷静下来后，觉得房微安是因为自己近来逼他成亲，故意要气她的。 “小安，你若暂时不想娶妻。娘不逼你，我们再缓几年。” “娘，我是认真的。”房微安态度很坚定。 “你喜欢的是哪个男人？”房苹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解决掉对方。 房微安低头，没有和温九言正式通心意前。他不想让家人为难温九言。 房微安这么表现，让房家几位觉得他可能真的是为了不成亲，故意这么说。 “你先回屋休息。这事我们明天再谈。”房苹说着示意房微言扶房微安起来。 房微安不用扶，利落起身，走到门口停下，回头看向屋内的爹娘兄嫂，“我说的是真的。” 房微安本以为和爹娘说过，他们会理解。一觉醒来，发现房门居然被锁上了。 “娘，你要干什么？”透过门缝看到房夫人站在门口。 “小安，我已让人拿帖子去请老太医。他的医术最高明，定能治好你的。”房夫人说着抹了抹眼泪。 房微安：……他什么时候生病了，他怎么不知道？ “娘，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没病，我是认真的。” 房夫人不听坚持认为房微安是生病了，故意骗他们的。 知道和房夫人说不通，房微安不再浪费口舌。 屋里的利器都被收走，包括他的武器折扇。房微安打开衣柜，从角落翻出一把收藏起来的折扇。 用折扇打开窗户，跳到窗台上的房微安跳下来。来到桌前，留下纸条，再翻窗跑出府。 来到大街上，房微安想去找温九言，又觉得不合适，最来到骆家。 余巧月安排房间让房微安住下。 房微安在骆家住了两日，听到温九言过来，快步往前厅走。路上碰到送茶水的小丫环，房微安接过茶水往前走。 随着走近，余巧月和温九言的交谈传进耳中。 “你知道房微安喜欢你吗？” 啪——，杯子落地声，很快温九言声音传出，“不可能。” “房微安为了和你在一起，已跟家里坦白。也是因此，他才跑出来的。” “拜托你帮我劝他回去。” “你不愿和房微安在一起？”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原本喜悦的房微安顿住，手上一松，茶杯落地。看了眼出来的温九言，房微安转身跑走。 从骆家冲出来，房微安不知要去哪里，在大街上徘徊。 “房微安。”房微言的马车停下，“你长本事了敢离家出走。” “哥。”房微安眼圈发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房微言想要训斥的话全说不出口，把房微安拉上马车，“回家。” 房微安坐在马车内不吭声。 对房微安的跳窗逃跑行为，房苹和房夫人是又气又急。心里盘算着待房微安回来，定要好好教训。但这会见房微安一脸哀伤，仿佛死了爹娘样。 呸，他们活得好好的。 房苹和房夫目光看向大儿子，“怎么回事？” 房微言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先回屋休息。”房微安这会不想说话，径直往墨华院走去。房家几人相互看一眼，跟在身后。 走回墨华院，房微安进院前和房夫人说了一句，“娘，你安排相看吧。我要尽快娶娘子。” 温九言不愿意，他找别的愿意的人。 “好好好。”房夫人赶紧的拿相亲册子，挑选姑娘。以往房夫人想要给房微安找京城最好的姑娘。 现在，房夫人不挑了，随便一个姑娘就成。 不过心底到底是被房微安这想一出是一出的给弄的不安稳。思来想去，房夫人将目光定在被排除在名册上的温柔娘。 温柔娘一直心悦自家小儿子，知道能嫁给房微安，定不会介意在一个月内成亲吧。 房夫人想着，着人下帖子邀请安顺伯夫人见面。 睡一觉，房微安反应过来，自己不该随意答应相看姑娘的。起身去房夫人那打听，给自己约是哪位？ 一听是温柔娘，房微安十分的不解，不是说过温柔娘不可以的吗？ “娘，她不适合我。”房微安想也不想的拒绝。 房夫人抬手示意房微安闭嘴，“温柔娘一直心悦你，如今知道能嫁给你，定是高兴坏了。你忍心让她伤心？” 房微安：……她伤心关自己啥事，他又没说过要娶她。 “娘，我……”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待你爹回来，我们就商议去安顺伯府提亲。”房夫人说完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小安，娘知道你喜欢的是谁。但你们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房微安：……为什么他娘会知道他喜欢的是温九言？ 难道娘派人跟踪他？ 房微安觉得不太可能，他娘虽然逼他成亲，但还不至于派人跟踪他。 难道是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 房微安回想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没想起来自己有哪点说漏嘴。 亲娘这里说不通，房微安派人去安顺伯府约温柔娘，有事相商。 茶楼内，房微安没有隐瞒和温柔娘说了，自己有断袖之癖。希望她另寻幸福。 温柔娘高兴赴约，听到多年心上人说，不喜欢女的。温柔娘不知要怎么说，想说自己不介意。但真不介意吗？ 但放弃更舍不得，“微安哥哥，我想起来出门时我娘交代让我早点回家。我先回去了。”说着温柔娘不给房微安说话机会，起身慌乱的往外走。 房微安以为和温柔娘说开就结束了，却不想那女人恨上了他。 房微安睁开眼，看向四周。首先确定自己被关在一间密室，他右边摆放着一排刑具，左手边摆着大水缸。 准备的很齐全，房微安心里想着，听到开门声。 温柔娘一脸温柔笑意的走进来，“微安哥哥，醒了。” “你要做什么？”房微安暗自责怪自己太大意了，被温柔娘给下药，囚禁。他不见，爹娘兄长要多着急。 又想温九言会不会也为他的不见着争伤心呢？ “微安哥哥，我哪里比不上余巧月。你喜欢她喜欢到宁愿背负骂名。”温柔娘说到“余巧月”三个字时是咬牙切齿的。 第237章 想通 那日茶楼回家，温柔娘越想越不对。房微安之前从来没有表现对男子有任何的好感。后来她想明白，房微安一心惦念着余巧月。定是为了余巧月才这么做的。 想到这些年，自己为得房微安喜欢做的所有努力。温柔娘越想越不甘心，恨不得要将房微安大卸八块。 房微安听得一脸懵，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喜欢余巧月？ 人家都成亲生女了，怎么能乱造谣呢？ “我没有喜欢余巧月。”房微安解释，在温柔娘眼里全是狡辩。 温柔娘越想越生气，抄起一旁架子上的鞭子，用力打向房微安。她力气不大，打的并没有多疼。 但她的举动，让原本对温柔娘还有些愧疚的房微安，完全没了愧疚，眼神冰冷的看向温柔娘。 房微安的眼神更是刺激到温柔娘，把手里的鞭子扔给一旁的仆从。 “沾了盐水，用力打。” 仆从接过鞭子，走向房微安左边的水缸，鞭子沾水用力打向房微安。 一下又一下鞭子打在身上，房微安的衣服被打烂，身上显露出一道道血痕。 鞭子沾盐水，打在伤口上，疼痛加倍。这滋味，房微安在盐城经历过。 房微安倔强不肯投降，温柔娘越发生气。让仆从把其他刑具拿来一一给房微安用上。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房微安从昏迷被泼醒，全身上下的疼痛让他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房微安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房微安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可以放了你。”温柔娘走近，用力掐住房微安的脸。就是这俊美绝伦的脸，迷惑了自己的心智。 房微安抬了抬眼皮，“贱人，休想。” “你敢骂我。”温柔娘用力喘息，左右看看，走向架子上的短刀。一把握起短刀，挣扎了一会，下定决心，转身握刀挥向房微安。 她温柔娘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房微安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爹娘、兄长，最后闪现的是温九言。 “别了，九哥。” 预计的疼痛没有，短刀落地， “啊——”温柔娘惨叫出声。 扭头，温九言带着人一脸着急的冲进来的。 “微安。”温九言心疼的砍断绳索，一把抱住房微安。 “九哥，你来了真好。”房微安说完闭上眼昏过去。 再醒来是熟悉的房间，侧头看到哭肿双眼的房夫人，“娘，眼睛哭肿就不漂亮了。”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房夫人被房微安说的，又哭又笑，扶着他坐起。 “娘，我这些都是皮外伤，很快就养好了。”房微安笑着安慰房夫人。 房夫人止住的眼泪再次落下，心中悔恨不已。自己怎么就想起让温柔娘做儿媳妇了呢。 “以后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儿子差点因为自己没了，房夫人也不再强求房微安一定要娶妻生子。她想通了，只要儿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再说房家除了房微安还有房微言，不担心房家断后。 房微安的事，温九章全力承担下来，温九章被剥夺科举资格，这辈子完了。温柔娘在这件事上全身而退。 房家人是不愿意的，被房微安劝住。 不是他大方，而是事情的起因在他。再说一下子都打死了也无趣，钝刀子割肉才最疼。 因为温九言，房微安对安顺伯府很了解。温家这一代科举上有前途的除了温九言就是温九章。 温九言与温家分割开来，温家的荣光全寄托在温九章身上。温九章被剥夺科举资格，不仅他完了，温家也将完了。 时间久了，温柔娘的日子绝对的不好过。不用房微安出手，她自己就会走向末路。 能下地走动，房微安迫不及待的出门，来到温宅。密室见了一面温九言，之后温九言只是不断让人送补品到房家。人却是一次都没有来。 经历一番生死，房微安也正视自己内心。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到了温宅，却得到了一个让他吃惊的消息。 “九哥离京了，什么时候的事？” “房公子救回来第二天，主子当夜就离开京城。至于去哪，主子没说。”左二的回答让房微安失望。 房微安进入温九言的书房，书桌上放着一封给房微安的信。温九言早料到房微安会来。 拆开信，温九言在信中说了男男有违传统，他们不该如此。 房微安握紧手里的信，他不信温九言会这么狠心。密室内，他虽然昏迷但意识还在，他亲耳听到温九言述说对他的情。 为什么？ 为什么温九言不能正面承认呢？ 想了一天，也没有想明白的房微安，在左二提醒下才发现天色不早。想到家人，房微安匆匆赶回家。 房夫人焦急的等在大门口，见到房微安松口气，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 “你去哪了？” “我去九哥那坐坐。”房微安没有隐瞒。 “你就这么的喜欢他，伤好就去找他？”房夫人不满意。 “娘知道我心里人是他？”房微安好奇。 “除了温九言，还会是谁？”房微安说有心悦的男子后，房夫人和房苹私下里琢磨不止一次。将房微安认识的狐朋狗友扒拉一遍，最后两人都觉得是温九言。 温九言无论是人品还才学都是不错的人选。若是他，两人倒也能接受。 “娘，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们的。” 房夫人叹息一声，“温九言对你是什么心思？” “我们两情相悦。”房微安在房夫人面前表现的很自信。 “那他什么时候来提亲？”房夫人说到这里有种嫁女儿的心思，看着房微安想了想，“或着我们去提亲。” “不急，九哥被圣上安排去外地出差。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房微安笑着解释。 房夫人点点头。 房微安去平事堂找人打听，知道温九言去了昌国。 与温九言的事，房微安不能和其他人说。只能和余巧月絮叨。 “不就一个男人吗。你至于把自己搞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余巧月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是生病，不是因为九哥。”房微安反驳。 余巧月明显不信。 房微安低头，当然温九言也有一部分。一想到温九言为躲他去昌国，吃睡都不香。 第238章 缘由 看着房微安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余巧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宋香来了，余巧月让房微安在屋里坐着，她去见宋香。 听着宋香与余巧月交流生孩子的事，房微安羡慕她们。若他也能生孩子，是不是九哥就不会那么介意了。 又摇头，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送走宋香，余巧月回客厅，就见房微安一脸羡慕的看着她。 “怎么了？” “真羡慕你和宋香，有很好的归宿。”房微安不解为啥自己的情路这么难。 “其实宋香的感情路走的也不顺。”余巧月和房微安说起，宋香曾经的事。 “你的意思是，下一个更好？”房微安睁大眼睛，想想毫不犹豫离开的某人，觉得是个不错的想法。“我这就回去，让我娘给我安排。” 余巧月：自己只是在聊天，没有其他意思。 房微安说让他娘安排相看，但真走到家门口，他又不怕自己真这么做了。自己与温九言就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房微安。” 敏慧大步走过来，身上的气势更强。 “敏师父，几年不见，您越发的厉害了。”房微安真心夸奖。 “臭小子，敢打趣你师父。”敏慧说着拍了拍房微安的胳膊。 手劲有些大，拍的房微安龇牙咧嘴。 房微安请敏慧进家坐坐，敏慧没有拒绝，她这次来就是找房微安说事情的。 来到墨华院的书院坐下，敏慧打量着房微安。 被敏慧直白目光目的不自在的房微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啥问题啊。 “你小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怎么温九言就非你不可呢？”敏慧不解。 敏师父也知道九哥心悦他。房微安有一种全世界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想知道温九言为什么不接受你？”敏慧一脸快问我的表情。 “敏师父，能告诉我吗？”房微安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敏慧没有卖关子，说了温九言在盐城打算告白，后面被她威胁。这几年温九言一直努力想要架空曹烨，获得平事堂掌控权来证明自己。 眼看着要成功了，房微安被温柔娘抓走。让温九言心急找人，失了分寸，他的计划失败了。温九言去昌国说是执行任务，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发配。 “你要干嘛？”敏慧叫住往外冲的房微安。 “我去找九哥。”听完敏慧说的缘由，房微安一刻也待不住，他想见温九言，想抱抱他和他说自己的心意。 “你冲动行事，只会让温九言更难过。”敏慧的话让房微安停下脚步。 他该怎么办？ 房微安握紧拳头，他怎么那么没用？ 敏慧起身，走近房微安，“继续做你该做的，其他事别插手，也别乱来。记得你平安，就是对温九言最大的帮助。” 房微安沉默，他明白敏慧的意思。但真的什么都不做很难。 “敏师父能帮我给九哥递封信。” “可以。” 房微安回到书房，坐下磨墨，心绪渐渐平静。执笔写了三个字，折好交给敏慧。 之后房微安老实在家养伤，一直到过完年，听到余巧月出事。 房微安来到骆府，见了余巧月。然后去书房找骆怀成，“我有个好主意。” 房微安说出自己的计划，骆怀成赞同又做了些补充。商定好两人分工合作。 元宵节，温柔娘难得母亲松口，带着丫环出来赏花灯。温柔娘才学不错，一个又一个漂亮的花灯赢下。周围不少人对她恭维夸奖，尤其是康友诚最热忱。 温柔娘心情好了许多，嘴上说着自谦的话，眼里全是得意。 看得房微安很是恶心。在温柔娘经过一处人多时，打晕掳走。 安顺伯府的人发现已经晚了。 房微安将温柔娘送到骆怀成的一处私宅。周兴已等在这里。房微安如丢货物般将温柔娘随意的丢在地上，交代周兴，“好好招待。” “公子放心。我新研究不少好东西呢。一定让温姑娘好好试一试。”周兴笑的一脸猥琐。 房微安摇摇头，丢下昏迷中的温柔娘，回家休息。 房微安翻墙回到墨华院，听到前院有争吵声，打开房门走出去。 温九章和康友诚带人往房府闯，房家下人一时没防备让他们冲进了前院。温九章还想往后院冲，被赶来的房微安一脚踹飞，“温九章，房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柔娘呢，你把柔娘抓到哪里了？柔娘？”康友诚见房微安很激动的大叫。 “温柔娘不见了？”房微安闻言很高兴。 “房微安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动柔娘。”康友诚大喊大叫着。 一旁被下人扶起的温九章脸色阴沉的看着房微安。因为房微安，他的一辈子都毁了。 “温柔娘不见了。你去报官找人，来我房家大闹做什么？”房微安收了扇子，脸色不好。 “别装了，柔娘肯定是被你抓走的。”康友诚说着带人往里冲。 房微安不留情面的出手，将一众人全部打倒在地。 “我跟你拼了。”康友诚掏出怀里的小刀，冲向房微安。 听声赶来的人，看到大幕： “小安——” “住手——” 房微安真恼了，用力一脚踢飞康友诚。康友诚口吐鲜血不止。 房微安脚下微用力，飞向康友诚，手中的折扇打开，直取康友诚命脉。 铮——刀剑相击。 敏慧拦住房微安，“房微安，不可杀人。” 房微安看了康友诚，收回折扇，用力扇，泄火气。 “温九章、康友诚，你们好大的胆子敢随意带人擅闯我房府。”房苹脸色十分难看。他堂堂礼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竟然被两个世家子弟带人硬闯进府。 “房大人，是我教子不严。”理国公赶紧的道歉。他接到康友诚身边下人回来报消息，就快马赶来，还是迟了一步。 “我没错，是房微安的错。若不是他抓了柔娘，请我来都不会来。”康友诚还在叫嚣着。 又是温柔娘。 为了温柔娘，康友诚弄丢侄儿搞得亲兄弟不合。现在更是大胆的带人硬闯礼部尚书府。 原本还心疼的儿子受伤的理国公，这会真恨不得他被房微安打死。 第239章 抓贼拿赃 “抓贼拿赃，你说房家抓了温柔娘，证据呢？” 房微言扶着宁惠从外面回来。今夜元宵节，他带着新婚娘子外出赏灯。听到有人说安顺伯府的温柔娘被掳走，心里担心是房微安做的，匆匆回来，听到康友诚的叫喊。 康友诚有证据就不会带几个下人硬闯了。 “没有证据，但我肯定是房微安做的。”康友诚笃定道。 房微安冷笑，“没有证据，就敢说我掳了温柔娘。谁给你的勇气？” 康友诚看向温九章，温九章眼神闪躲。 在场几人都注意到，理国公府暗骂康友诚没脑子，被温九言当枪使。心里恨上安顺伯府。 房苹不想和这些人多纠缠，让他们离开。 理国公让人扶起康友诚，往外走。康友诚不愿意，叫嚣着让房微安放了温柔娘。不然他跟房家没完。 理国公听的脸色更难看，给了身边人一个眼色。身边人会意，一手刀劈晕康友诚。 没了康友诚在前，温九章也不敢说什么，灰溜溜的带着下人走了。 “爹，你就这么把他们放了？”房微安不满意。 “怎么着，你还想把他们抓起来，送到顺天府啊？”房苹白了眼儿子。 “也不是不可以。”房微安觉得这样挺好的。 “闭嘴吧你。我问你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房苹也是不确定房微安有没有参与，所以态度不刚硬。 “没有，我一直在屋里待着呢。”房微安很是肯定的说道。他做的很隐秘不会有人发现的。刚这么想，就瞥见敏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房微安立即站直身子，对敏慧露出一个讨饶的眼神。 “回你屋去。”房苹懒得说房微安，让他回墨华院。自己带着房微言去书院，这事他是不可能这么算的。 父子俩琢磨一夜，写了奏折。次日早朝递上，参安顺伯府的温九章、理国公府的康友诚以莫须有的罪名，带人夜闯礼部尚书府。 安顺伯府反击说是房微安抓了温柔娘。安顺伯府说的没有证据，房苹参的却是很多人可见的事实。 理国公府也参了安顺伯府一本，直言温九章蛊惑康友诚，才害得他做错事。理国公当着众大臣的面，给房苹赔不是。 理国公态度好，身为一等公爵，为儿子认真道歉收拾烂摊子。得了圣上及朝廷大臣们的好感。圣上说了几句让理国公好好教子的话。 到安顺伯这，圣上直接斥责，原本五代而降的爵位被改变三代改降，即到爵位到他为止。 安顺伯说的温柔娘失踪，则交由顺天府去找。 找了几日没有任何线索。 戌时（下午5点），忙碌一日的朝廷各官员，正往家里赶。安静一天的双子坊很是热闹，门房打开大门迎接家主回家。 突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越过各家的马车。在安顺伯府停下，后车门打开，一人形物被丢下马车。 这画面让走动的马车都停住，有些好奇心重的走过去。 “这是谁啊？” “有点眼熟。” “哦，我知道了，是安顺伯府的大姑娘。” “温柔娘。” “对对对，就是温柔娘。” “她不是失踪了吗？” “还看不出来，给送回来了。” “温姑娘衣服破成这样。” “露肉了” “被贼人给辱了清白？” “看这样，肯定是了。” “唉~” “哼~” …… 安顺伯府守门的下人上前，“大姑娘，快来人啊……” 这一声嗓子，实锤了。 不到半天时间，京城上下都知道，温柔娘被贼人掳走失了清白，扔回家。贼人如此猖狂，安顺伯去顺天府，要求严惩贼人。 顺天府派人去找，却是一点线索没有。 看不惯温柔娘的姑娘们，则是高兴，看她还怎么在她们面前自傲。 对温柔娘有好感的世家子弟为她可惜。 原本看好温柔娘的人家纷纷不同意。只有理国公府的那位舔狗痴心不改。听说在府里叫嚣着非温柔娘不娶，很是痴情。 理国公府上下都厌倦温柔娘，尤其是世子夫妇恨不得温柔娘早死。 在康友诚以绝食相逼，理国公夫妇终究偏疼幼子，同意了这门亲事。温柔娘回家半个月，一顶花轿匆匆抬进理国公府。 亲事仓促，办的简单也是京城世家中头一回见。 “你该出发了。”敏慧提醒房微安。 房微安给敏慧倒酒，“多谢敏师父帮我。”房微安知道若不是敏慧帮他扫尾，他真未必能全身而退。 “待吴兴他们回京，我们就出发。” 吴兴三人从萧家返回路上，接到萧阳一个朋友求救信。三人转道去救人，耽搁一段时间才能回京。 “别再惹事。”敏慧交代，心里后悔自己惹上温九言被对方找到把柄，不得不替他照看房微安。 “敏师父，你知道的。我是最乖的。”房微安这话，让敏慧哼笑出声。 房微安要是乖，这天下间就没有乖的。 房微安陪伴在家人身边一个月，吴兴三人赶回京城。被房微安派出去查信息的左三也回来。 一行五人再次出发。 城门口，房微安与爹娘辞别，一再保证自己没事。 房微安骑马离开，五匹马与要进城的马车，错身而过。 “别看了，他不是你个残花败柳能想的。”理国公府世子夫人轻笑一声。 温柔娘握紧拢在衣袖中的手，压下心中的怒气，露出温婉笑容，“大嫂这话什么意思？” 世子夫人冷哼一声，不屑与她多言。 温柔娘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原本对她有些怨言的爹娘兄长，自她被找回后，对她的态度更差。亲娘甚至话里话外想让温柔娘以死保名洁。 为了活着，温柔娘默默地忍受。但她不甘心，她想要找回曾经属于自己的荣光。 嫁给康友诚是她综合考虑后，唯一能重回过去的机会。 温柔娘相信自己可以，所以她不在意操办简陋的婚礼，匆匆嫁入理国公府。进入理国公府她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除了康友诚，理国公府上下所有人都厌恶、看不起她。理国公夫人更是将她叫到跟前，从早伺候到晚。温柔娘被折磨的没有一丝力气应付康友诚。 温柔娘一开始也不在意，她认为康友诚还在她掌心。 却不知，在得到心上人后，康友诚觉得温柔娘也没什么了不起。又因为外面的种种流言蜚语，让康友诚起了芥蒂。觉得温柔娘还不如府里的丫环们干净。 唯一待她好的夫君也变心，温柔娘在理国公府真真是寸步难行。 第240章 出事 房微安一行五人走了三个月，来到林县。 老规矩先去县衙，查历年的失踪人口档案，找寻疑似人员，再一一上门拜访询问，画像。 林县失踪的30人一一排查完并没有找到相应人员。 “继续查，还是去下一地方？”萧阳询问，他们在此已找了快半年没有任何发现。 “去，”房微安话未说完，被拿着书信进来的左三打断，“公子，出事了。” 房微安接过信，“怎么会？赵四木那头壮牛怎么可能会死？” “赵副统领没了！”正和萧玉低声说话的吴兴，闻言走过来，接过信看内容。 “收拾行李，我们回京。” 平事堂一共两位副统领，赵四木、温九言。如今一位在昌国，一位剿灭煞盟过程中去世。平事堂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房微安一行人匆匆赶回京城，心中充满疑惑和不解，身强力壮，武功高强的赵四木，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回到京城，来不及回家，先赶到平事堂。 正忙碌的敏慧见到两人，安排他们跟着队伍参与到剿灭煞盟的队伍中。历时半年的忙碌，煞盟这个组织彻底的清扫干净。 房微安带队来到易安府，他负责将张家的所有人带回京城审问。张家做为煞盟背后的掌控者，已被府刘洋提前收押进大牢 房微安见到已成为牢头的余巧月。一年多不见，她变化很大。 “怎么不做捕快了？” “做牢头挺好的。”余巧月笑，把人员册递给房微安。 房微安接过人员点名张家女眷，没有少，看着手下将人押送进牢车内。 “赵四木挺遗憾的。” “温九言还在昌国躲着。”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都是彼此不太想聊的话。 相视一笑。 “我走了，以后有机会来看你。”房微安没有做停留，带人离开。 一路平安的回到京城，将张家人送进天牢，房微安回到平事堂交差。 新任副统领敏慧，对房微安任务完成的，很满意。放他休假三天。 房微安回到家，房夫人拿着册子等他。 房微安后退，“娘，我就在京待三天，相看就不必了。” 近两年时间，温九言在外没有一点消息，也没任何表示。房家人对温九言不满意，决定为房微安找新夫君。 房夫人在何美丽的帮助下，将京城各家适龄且有断袖之好的子弟都整理成册。准备着房微安回来就安排相看。 “我为你安排了10位公子。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起上午两位下午两位晚上一位。两天时间就够了。”房夫人说着自己的安排。 房微安：……他娘是深怕他嫁不出去吗？ “娘，我好容易回来一趟。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我干脆走得了。”房微安说着转身要跑。 “你走、你走出这个家门。就再也别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房夫人抹着眼泪放狠话。她这么辛苦查这些是为了谁？ 听着身后的哭泣，房微安收回迈出去的脚步。走到房夫人身边，接过帕子为房夫人擦眼泪，“哭肿了双眼，就不是仙女娘娘了。” “你就会拿好话哄我。”房夫人拿起帕子擦眼泪。 “我错了，我都听娘的。别说10个，20个我都愿意。”为哄亲娘开心，房微安夸下海口。 “真的？”房夫人眼睛一亮 想反悔的房微安，在房夫人的热切目光，点下头，“真的。” “好，我这就去20位。”房夫人瞬间脸转晴，喜笑颜开的去安排。 房微安伸出手想阻拦，房夫人完全当没有看到。 房微安幽怨的看向一旁看笑话的房微言，“哥，我是不是你最爱的弟弟了？” “就因为你是我弟，我才更想你能过得好。温九言不是良配。”房微言的话让房微安沉默。 一向疼爱房微安的房微言看不得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你还没见过你侄子呢，走我带你去见见你小侄子。” 房微安收起一切心思，跟在房微言身后走向墨韵院。 半年前，宁惠生下房家的长孙。 可可爱爱的小侄子，让房微安心里的郁闷全部消散。在房微言的指点下，抱了会小侄子，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房微安回到墨华院，墨华院一切都跟之前一样没有一丝改变。沐浴更衣，房微安躺在床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房微安突然睁开眼。起身打开房门。院中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 普通大众长相，有点面熟，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春城何冲见过房公子。”何冲抱拳行礼。 说到春城，房微安想起来这何冲是谁了。那个夜晚刺杀他，又引他们找到破庙的黑衣人。 “你来做什么？”房微安疑惑。 “求房公子救我妹妹。”何冲说完再次抱拳行礼。 “进来说吧。”房微安说着转身回屋，点亮烛火。 倒了杯凉茶给何冲，深更半夜来，也没有热茶招待。 “你妹妹不是被杨晓鸥掳走的吗？怎么在京城？”房微安很不解。 “我也以为萍萍是落在姓杨的手里，但后来发现没有。我一直追查，发现萍萍被人贩子带到京城。”何冲解释。 房微安哦了一声，等他继续说。 见房微安不问，何冲只能继续说，“她进了皇宫。” 噗……房微安茶水喷出，“皇宫？你没开玩笑？” 何冲也想当自己在玩笑，但事实就是何萍被送进宫。 “我救不了你妹妹。”房微安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凭他能耐帮不了何冲。 何冲一下子急了，直接跪在地上，“房公子之前是我不对。你要打要罚都可以。拜托你救我妹妹。” 房微安跳开，不接受。那是皇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地方。 何冲知道这很为难，但他找不到别人，失落起身。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何冲转头，“如果我说我知道谁在准备谋反？” 准备重新躺床上休息的房微安，停下动作，转过头看向何冲。 “我要看证据。” “跟我来。”何冲说着飞身上屋。 房微安抓起枕头边的折扇，跟随何冲出了房家。 第241章 探查 何冲领着房微安来到安乐侯府外墙。 安乐侯要造反？ 房微安是不信的，毕竟安乐侯在京城出名，出了名的老实人。京城人会相信安顺伯会造反，也绝不会相信安乐侯造反。 “不是安乐侯，是安乐侯世子萧亦安。他与三皇子联手。” “这更不可能了，三皇子有皇长孙目前可是赢面最大的皇子。”房微安觉得何冲越说越扯了。 再有萧亦安的娘子——乐锦娘的姐姐可是四皇子的侧妃。安乐侯府早被看做是四皇子的拥护者。 “我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何冲没有把握不会带房微安来。 听着里面墙里面传来的脚步声。待人走过，何冲翻身进入，房微安稍后随着跳入院内。 何冲带着房微安一路前行，来到后院的一间较大的院子停下。 左右看看没有人，飞身进入，来到萧亦安的书房。 何冲走到博古架一个玉狮子摆件处，只见他先左转三圈再右转四圈。书桌后面出现一道暗门。 何冲看了眼房微安，示意他进去。 房微安握住扇子走进去。进入，里面点了油灯，照的很亮堂。 正对门墙面，挂着大周朝的舆图。这舆图比在平事堂看到的舆图还全。图上有不少红点。这些红点多在山区。 “这里是他们私藏练兵的地方。”何冲解释。 “蓝点呢。”房微安指着舆图明显比红点少的蓝点。 “蓝点，我目前还没有弄清楚是表示什么意思？” 房微安从怀里拿出纸笔记下红、蓝点位置，他需要拿去给平事堂查询确认。 若是真的，何冲妹妹别说在宫里当宫女，就是给圣上做妃子也能带走。 从安乐侯府出来，房微安没有休息直接去平事堂。 平事堂内，敏慧正在处理公务。她心里就很纳闷，之前那俩人都是怎么处理这些公务的？ 在外地不清楚，在京城时。她可是看着俩人每天晚来早走的。为何到她当副统领了，她每天从早到晚都处理不完公务啊？敏慧心里，真的好后悔，当这个副统领。 “敏师父还在忙。”房微安笑着走进来。 “你这时候来干嘛？”敏慧没好气的问。 “有大事要说。”房微安把何冲的事说了。 敏慧看着纸上记录的，只觉头更疼了。 “敏师父您忙，我先走了。”房微安说着打了个哈欠，一夜的折腾，真累。 “回来。”敏慧叫住房微安。 房微安打哈欠的手停下，回看敏慧。 “红叶山离京城不到100里，你去找吴兴连夜出发去查。”敏慧说着扔给房微安一块令牌。。 “我在休假。”房微安不想去。 “是去红叶山还是相看20位少年郎？”敏慧笑问。 房微安：……把这事给忘记了。 房微安站直身子，“敏师父，我这就出发，保证五天内，查清楚。”房微安说着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想起来，转身。 知道房微安要说什么，敏慧不待他开口就先说了，“房家那边我会去说。” “敏师父就等我好消息。”房微安笑着离开平事堂，跳进吴家，直接来到吴兴和萧玉的房间，敲响窗户。 睡得迷糊的吴兴，打开窗户。 “你有病呐。”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他的窗户。 “是啊，我有病你有药吗？”房微安扇着扇子，一派风流模样，说着气人的话。 “你，”吴兴撸袖子就想打人。 “阿兴。”披着衣服的萧玉叫住吴兴，点起蜡烛让房微安进来。 “玉兄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房微安没有进去，先朝萧玉拱拱手道歉。然后看向吴兴，“敏师父安排任务，连夜走。”说着亮出紧急出城的令牌。 吴兴见到令牌，收了玩笑。 萧玉为吴兴收拾行囊。 交代萧玉一声，不要对外说。吴兴和房微安朝城外走。用令牌打开城门，两人骑快马红叶山。 跑了一天，到达红叶山。担心打草惊蛇，两人扮做游人进山。 秋日山上的枫叶全变红色。红叶山也是因此得名。秋日一片红的景色，吸引不少慕名来此游山的人。 房微安和吴兴融入人群中朝山上走。 一路往上，两人是专挑小路走。很快前后都无人。两人直接进入山林寻找。一直找到深夜没有发现。 一天一夜，有些疲惫的二人，停下休息。怕被人发现，两人没有生火，坐在黑暗中啃着没有什么滋味的点心。 这点心还是他们出发时，萧玉给两人准备的。 “何冲是不是在骗我们？”吴兴怀疑。 房微安也不确定，“再找找。” 吴兴嗯了一声，吃完手中的点心，继续寻找。 “有发现。”吴兴惊喜。 房微安走过去，发现有车辙印。荒山野岭的这车辙印很可疑。 两人顺着车辙印往山里走，翻过一座山，来到一处悬崖，车辙印消失。 房微安伸头往下看，“车辙印到这里消失，我们得下到悬崖下看看。” “我们没带绳索怎么下去？”吴兴有些头疼。 “用这个。”房微安扯了扯一旁的藤条。两人制作了一根长藤条，小心下了山崖。往下下到一半，看到崖底有火光。 真有人在。 两人速度加快，无声落地朝火光处前行。 “你左我右一个时辰为限。”房微安与吴兴约好，分头寻找。 崖底住的多是木屋，房微安朝着最大的木屋摸去。找到木屋近前，左右查看无人，推开窗户翻身进去。屋内有烛火，照亮木屋情况。 正对门一张书桌，背后墙上挂着一把大弓，左右两边放着两排大书架，上面摆放了不少物品。一番查找，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准备离开，有脚步声传进耳朵。 房微安跳到书架边角位置站好。门推开正好挡住房微安身体，不被人发现。 透过缝隙，房微安看到走进来，两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位，他认识正是三皇子身边的谋士章俊才。之前皇长孙被拐，他跟着九哥见过。 房微安还记得温九言评价章俊才心术不正，三皇子留着他迟早出大事。 第242章 两人分宾主坐下，章俊才先开口让另一中年男子安排手下的人马在一个月内赶往京城并藏起来，听从三皇子的号令行事。 “时间只有一个月太赶了。”坐主位的中年男子很为难，崖底可是有五万人马，想要不引人注意的将所有人马运到京城，不是件容易的事。 章俊才收了和气，冷着脸，“李良邈你待在这山沟沟里，待的忘记自己是谁了。” “章先生说笑了，李某效忠三殿下的心是日月可鉴。”李良邈说着起身对皇城方向施礼。 章俊才这才满意点点头，吩咐李良邈尽快安排人进京。 李良邈不敢再反驳，小心送走章俊才。人走远，李良邈恨恨的踢了一下桌子，“什么玩意也敢指使老子。若不是当年中了你们的计。我堂堂武进士何至于落到现在地步。” 李良邈低声咒骂了几句，离开木屋。 房微安从书架后出来，跟在李良邈身后，看他进入一间小木屋。接着里面传来呻吟喘息声。 房微安脸一红准备离开，听到李良邈夹杂在其中的低声询问，停下脚步靠近听。 “东西都收好了吗？” “都收着呢。” “收好了，万一我被抓。那就你们娘俩安身立命的底牌。” “咱离开这，走的远远的，不做这谋逆的事。” “我可是通缉犯，除了这里还能去哪里。” …… 之后两人又絮叨着说了一些。 房微安待两人结束睡下，掏出迷香点燃吹进去。捂着鼻子跳进去，小心翻找。墙角发现一个暗阁。打开找到一个铁盒子，小心打开，里面是一些信件和账本。 房微安翻看信件，发现这些信件都是关于私藏兵器的，还有李良邈和三皇子关于训练私兵的汇报信件。 房微安拿走信件，放回铁盒子，离开。 悬崖底，吴兴着急等待着，一个时辰了，人怎么还没来。 房微安过来，“找到了，快走。” 两人迅速爬上悬崖，将藤条隐藏，不让他人发现。用了一天的时间回到京城。 第一时间来到平事堂，将找到的证据交给敏慧。 敏慧看过后，眉头紧锁。 “敏师父，我和阿兴先回去休息。”房微安说着打了个哈欠，他和吴兴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现在有个长凳子，都能躺下睡着。 敏慧摆摆手，示意两人走。 房微安走到一半，又回来，将李良邈与妇人说的话讲了，“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敏慧记下。 房微安回到家，对着走向他的房夫人说了一句，“娘，无论何事，都待我睡一觉再说。” 见房微安走着要都闭眼睛，房夫人心疼的不多说什么，挥手让下人扶着房微安回墨华院休息。 有人扶着，房微安放心的闭上眼睛休息。 房夫人摘下手上的镯子、戒指等，接过帕子给房微安擦洗。期间房微安闭着眼睛沉睡没有一丝的反应。 房夫人看得很是心疼，之前的气也全消了。 睡到半夜醒来，房微安只感觉很饿。守着的房瑞将来一直在灶上温着的饭菜。 房微安洗漱好，填饱肚子。吃完饭，去院里走了两圈消食，到书房将自己想到的内容记录下来。一直关注着房微安的房微言来到书房。 房微言没有问房微安做了什么，只交代他办差也不能糟蹋身体。 房微安记下，询问房微安一个月后京城有啥大事没。 房微言回想了下，“大事？一个月后，是太后寿诞。近几年无战事，无天灾，国库丰裕。圣上下令太后寿诞要大办。” 听此，房微安明白，三皇子要在太后寿诞发动叛乱。 “哥，我觉得咱家武力值不够。你看上次康友诚和温九章带了几个下人就闯进来。”房微安没有多说，但房微言听明白。 “你说的对，我明天就安排。”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房微安去往平事堂。 何冲也在这里，见到房微安，何冲抱拳行礼，“房公子。” 房微安打量着何冲身上的衣服，“你加入平事堂了？” “是的，多亏房公子，愿意相信何某。” “以后都是同僚。不用这么客气，唤微安即可。” “好，微安。”何冲改口再次对房微安抱拳，“我先去忙。” 房微安走到敏慧的办公间，她正听取卫明的汇报。见到房微安示意他在外面等会。 待卫明离开，房微安才走进去。 “你明天出发，继续做你的找人活。”敏慧的话让房微安不解。 “敏师父，我想留下。”房微安不愿意走，京城要发生大事，他这时候怎么能走。见敏慧似有为难，房微安反应过来。 “是九哥让我离开。”九哥让他离开京城，肯定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但他不想离开，京城是他的家，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敏慧没有说话，等于默认。 “敏师父，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样的交易。现在情况，让我离开京城不可能的。”房微安的话说完，敏慧笑了。 “是你自愿留下的。” “对，我自愿的。没有人逼迫。” “好，这些你去处理。”敏慧就等着这句话呢。她指了桌旁的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的都是情报司记录的情报令牌。 房微安不喜欢处理这些情报，但为了能留在京城，他只得做。 找人帮忙搬了箱子回到自己的位置。房微安起身去倒了一壶茶放下，打开箱子，先拿出一摞翻看。 箱子里放的情报是京城官员近三个月来的行动踪迹。 房微安要做的是从中分析出哪些与三皇子有暗中来往，并分析官员是否参与其中。 从早看到晚上掌灯时分，房微安看得头昏脑涨，放下情报，站起身活动下四肢，继续。正看着，吴兴提着食盒走进来。 “吃饭了。” “谢了，正好肚子饿了。”房微安笑着走过来。 “不用谢，你这是你大哥亲自送来的。正巧我进门碰到，顺带手拿进来。”吴兴说着把盒递给房微安。 房微安一愣，随即笑起来，接过食盒。 吴兴送来食盒去忙碌。房微安回屋打开食盒，里面是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清炒虾仁等几样他爱吃的菜，还有两碗米饭、一盅汤。 吃完饭，房微安收拾好食盒。歇了一盏茶功夫，继续整理情报，直到深夜才睡下。 第243章 偶遇 在平事堂熬了三天，把所情报整理出来，可疑人员列出交给敏慧。房微安离开平事堂。 路上闻到槽子糕的香味，想起以前经常和温九言一起买。房微安脚步一转进去买下最后两盒。 付了银子，接过槽子糕，转身离开时偶遇五皇子柯和九皇子旭。 “房微安，你也喜欢吃槽子糕？”九皇子旭看到房微安手上的槽子糕，一脸找到同好的表情。 “五公子、九公子。”房微安说着要施礼，被五皇子柯打断。 “在外面，不用那么多礼。” “五哥，槽子糕卖完了。”九皇子旭说着话，目光却是盯着房微安。好容易说服五哥陪他出来，却没有买到自己想要吃的。 “这两盒送给九公子。”房微安把手里的两盒槽子糕递给九皇子旭。 “一盒够了。”五皇子柯伸手接过一盒。 “房微安你送我槽子糕，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听说欢喜楼出了道新菜，我们去尝尝。”九皇子旭说着不待房微安回答，就朝欢喜楼方向走去。 五皇子柯看着赖皮模样的弟弟宠溺一笑，“走吧。” “是。”房微安不能拒绝，稍后五皇子柯一步走向欢喜楼。 “微安，你在忙什么？”五皇子柯随意的问。 房微安没说自己在忙什么，只道，“瞎忙。” 这话五皇子柯显然是不信的。 很快到欢喜楼。九皇子旭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见到他们进来，立马招手。 三人落座，点了菜，九皇子旭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品尝槽子糕。 “好吃。”他边吃边点头，很是满足。 五皇子柯看着他的模样，也跟着笑了。 房微安看着两人，感叹一声，若皇子们都兄友弟恭。天下百姓们生活也会好过很多。不过也只是他想想。 至高无上的位置，想让皇子们放弃很难很难。 用过饭，三人一同离开欢喜楼。房微安送两位皇子回宫，路上九皇子旭和房微安约下一次再一起吃槽子糕。 房微安应下，目送两人进了宫门，才转身回家。 回到家，房微安先去看了房夫人，送上她喜欢吃的槽子糕。房夫人见房微安气色不错，放下心来，催促他回屋休息。 房微安答应着，回到墨华院。房瑞迎上来，“公子，舆图已准备好。” 房微安嗯了一声，走进书房。凭着记忆，对应的位置标上红、蓝点。 标完，已到深夜，房微安吹灭蜡烛，躺床上休息。 九皇子旭说到就做到，隔一天就来房府找房微安，再去吃槽子糕。 房微安放下手上的事务，陪着去买了槽子糕。然后两人提着槽子糕去了五皇子府做客。 五皇子柯很热情，但房微安总觉得他的目光好似在探究什么。 回到家，敏慧坐在书桌后，看墙上的舆图。 房微安很是意外，敏师父怎么来了？ “五皇子找你何事？”敏慧直接说明来意。 房微安将两次见面都说了，没有隐瞒。他现在也弄不清两位皇子要做什么。 “皇家没有一个简单的，离远点。”敏慧交代。 房微安知道，但皇子来找，他不去不好，“太后寿诞过了，我就离开京城。”现在情况，房微安不可能离开 说完皇子们，敏慧指着舆图上的蓝点。 “这些蓝点你不用再查。” 房微安不解，为什么不用查。 “这是余甜宝在外行走的地点。”敏慧冷哼。 房微安：……这个萧亦安有毛病吧。害人家姑娘还不够，还想再纠缠。 房微安看着其中一个蓝点在蜀州，那里蜀绣很出名。 房微安拿笔把舆图上的蓝点划去，保留红点。 “这些红点都查清楚了吗？”房微安边询问边划。 敏慧今天来也是有告知此事的目的。没隐瞒说了。 安乐侯世子萧亦安凭借卫生棉，在大周朝各州府开了铺子，生意做的很大。也是因此他有钱财支持三皇子秘密练私兵。 “三皇子有皇长孙在，能力也不错，一直很受圣上看中。他为何要这么做？”房微安知道三皇子要谋逆后，一直不解的地方。 “亏你还是情报师出身的呢。”敏慧白了眼房微安。 “好几年在外面是退步了。敏师父，你跟我说说。”房微安放下笔，倒了茶水端给敏慧。 敏慧接过茶，喝了一口，为房微安解答。 皇子中，之前只有三皇子有孩子。作为唯一的孙子且是皇长孙自然很得圣上看重。但这三年，成年皇子陆续都有了孩子，且不只一个男丁。三皇子的优势小了许多。 再有皇长孙前年生了天花，一脸的麻子。被人嘲笑，跟人狠打一架毁容。 毁了容的皇子，不可能继承皇位。 三皇子的优势没了。这两年没少折腾想要再生一个儿子。 越想什么越不来什么。 三皇子心急，办差不利，被圣上责骂几次。 心里越发的不平衡。 有心人鼓动，三皇子想要在太后寿诞发动宫变，夺取皇位。 “圣上已经知道一切，念着父子情分，想要再给三皇子一次机会。就看三皇子能否回头是岸了。” “我看难。他身边一堆想要从龙之功的蠢货。”五天的情报分析，也不是白做的。 “不管皇子们怎么斗，你都记得一点。平事堂是忠于圣上的。作为平事堂人员不可与皇子们有过多接触。”敏慧走前再次交代。 房微安应下，自己会与皇子们保持距离。 之后九皇子旭再来找房微安，房微安以太忙拒绝。 房微安也是真的忙。 房微安和吴兴替易安府30名无名尸，寻找家人过程中，发现，大周朝各州府义庄无名尸不少。这些人不能一直存放着，需要找到家人。 俩人萌生了想法，帮助这些人，找到家送他们回家。 房微安想要以后专做这件事。和吴兴一起写了计划书，人员配置都想好了，就他们五人。 萧玉跟着那位看骨知道人相貌的画师学了不少。房微安思维敏锐易发现细节。吴兴心思缜密与房微安配合往往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且吴兴画功不错。 萧阳武力值担当。左三后勤管家，打理好五人在外所需要的一切。 第245章 迷茫 送人回家，这活辛苦且没有多少油水可拿。这些年，他们在外需要用钱，都是拿令牌去映远和余氏商行支取。 一次一次……到现在共计支取了不下10万两银子。 虽然骆怀成和余巧月都是全力支持他们。但他们也不能一直靠两家商行支持。房微安才起了想法，想在平事堂成立专门的处理组，来处理这些案件。 房微安写好计划书后，递交给敏慧。 敏慧看完申请，只说一句自己做不了主，拿着计划书去找平事堂的统领曹烨。 曹烨看完，同样不能做主，报给圣上。 圣上看完计划书，又听取曹烨建议后同意平事堂专门成立——寻回组。主要任务就是汇总大周朝各大义庄无名尸，为他们寻找家人，送他们回家。 管事房微安，副管事吴兴，组员萧玉、萧阳、左三还有何冲。 何冲听说后，主动申请加入。 鉴于何冲的发现，敏慧答应她的请求。通过关系，找到在冷宫做宫女的何萍。 待在冷宫的何萍，听到哥哥的消息很高兴。知道能出宫，何萍表示要考虑。再三思考后，何萍觉得做宫女挺好的，不愁吃喝，不愿意出宫。 何冲亲自去劝也没用。何萍很坚持。何冲也不勉强妹妹。 寻回组成立，房微安他们先对京城的四个义庄进行查看，收集无名尸体的信息。 汇总，居然有300具之多。一个个排好序，分析汇总成档案。 档案放满一个书架，时间也到了太后寿诞。 一早宁惠将儿子（乳名小胖丁）送到墨华院，拜托房微安帮忙照顾。作为女眷，她今天要跟随房夫人进宫，给太后拜寿。 “小安真不和我们一起进宫吗？”房夫人不死心的询问。 今年太后寿诞，规模很大。 圣上开口朝廷5品及以上官员都可去献礼。 寿诞分成两部分，白日里是皇室及各大臣们献礼，及勋贵大臣子女的才艺表演时间。 晚宴是重头戏，圣上特别邀请京城百家艺社进宫为太后献艺。 白日的才艺表演的主要是未婚少年少女，目的自然是展现自己，获得更好的姻缘。 房夫人想要房微安去，就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少年郎。 房微安最不喜欢这些，坚定的摇头不去。 房夫人还想再说什么，房微安打断，“娘，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万一圣上和太后这些贵人们到时乱点鸳鸯。” “呸呸呸，你不想去就不去。别乱说话。”房夫人白了眼小儿子。 房夫人打消让房微安去，和宁惠一起乘坐马车前往皇宫。作为进宫的女眷，他们需要早早去宫门口排队检查进入宫中。 送走娘和大嫂，房微安抱过胖侄子，看着他肉嘟嘟的小脸，没忍住捏了两下离。 小胖丁被捏了也不哭不闹，露出笑容伸手搂住房微安的脖子。在他脸上涂口水，这是他近来最喜欢的游戏。 房微安嫌弃的不行，双手掐着小胖丁的胳肢窝，不让小侄子亲自己。 7个月大的小娃娃不会说话，眨着大眼睛看着房微安露出无耻的笑容。 “就你这小家伙能让我服软。”房微安说着用鼻子顶小胖丁的鼻子，逗他玩。 “房微安，你儿子这么大了？”一声惊呼从萧阳嘴里传出来。 房微安无语的翻个白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还是萧玉懂礼数，带了送给孩子的礼物，一个风吹转动的走马灯。鲜亮的颜色吸引住小胖丁的注意力。伸着手啊啊啊……叫着想要。 萧阳接过走马灯逗弄着，就是不给小胖丁。 小胖丁被逗弄了几下，受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房微安踢了萧阳一脚，真是手贱。 “叔叔打他了，不哭不哭哦，不哭哦……”房微安边抱边颠着小胖丁，哄他。好容易小胖丁不哭了，房微安累得一身汗，哄孩子真是不容易。 房微安把孩子交给奶娘，带去一旁的房间。转头看着吴兴、萧玉四五人。 “你们五个不是被敏师父安排任务了吗？怎么还有空来找我？”房微安疑惑的看向几人。 “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守好这条街。”吴兴说了任务。 “守好这条街，你们在这干嘛？还不快去守。”房微安催促。 “有句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条街是你的地盘。”萧阳的话让房微安再次想要踢萧阳。 “不会说话闭嘴，小爷玉树临风，怎么成蛇了？”房微安说着看向吴兴。 吴兴具体说情况。 圣上已知三皇子要在太后寿诞叛乱，也做她准备。为保证所有一切都万无一失。圣上下令平事堂暗中保护朝廷重臣，以免他们受到伤害，影响到局势。 听明白了，房微安给五人讲述这条街上共计住了五户人家。分别是礼部尚书房家，礼部侍郎黄家，顺天府尹赵家，都察院使刘家以及义城伯府尹家。 义城伯府原是两家宅院，先皇赏赐两座宅院合并成一座。 房家因为有之前房微安的提醒，房微言安排了不少人手保护家里。房微安有时间就对护卫们进行特训。并带着护卫们把房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 敏慧安排吴兴几人来的目的，要确保各家内部不要乱。这种时候怕的不是外面的人，而是里面的人跟外面的人有勾结。 房微安带着吴兴，萧阳，左三，何冲四人，把五家外围检查一遍，标记出暗处的钉子。白天暂不解决，以免打草惊蛇。 房家，房微安自己守着，萧玉不会武功留在房家和小胖丁一块。 其他四人各负责一家。 天擦黑，房微安看着管家带人挂上照明的灯笼。一盏盏灯笼照亮整个房府。 萧玉朝房微安走来，“小胖丁睡着了。”萧玉很喜欢胖乎乎的小胖丁。 “和吴兴在一起，你有后悔过吗？”房微安看着萧玉不知怎么的就问出口。说完又觉得不对，“抱歉。” 萧玉笑着摇头，“没有。能和吴兴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幸福。” “我很羡慕你。”羡慕萧玉和吴兴有情人终成眷属，羡慕他们不怕外界干扰。 “你和温公子也会的。”萧玉相信两人也可以的。 房微安看向皇宫方向，眼神里都是迷茫，“我虽然嘴上说，会等着九哥。但，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多久。” 第246章 背叛 今天抱小胖丁，房微安有一瞬间在想，若是自己也有孩子该多好。生出这个心思，他很羞愧，甚至有种自己背叛了温九言。 这让房微安很是无地自容。 萧玉理解地笑，“这很正常。”小胖丁那么可爱。他也有过这想法。抱着他的时候，他也有过这要是他的宝该多好。 “你，”房微安不知道要怎么说。 “还记得我们在岷州遇到的那对契兄弟吗？” 房微安点点头，他记忆深刻。 他们为10号无名尸找家人来到岷州。排队进城时，听到很多人在说，岷州的大富商宫家在摆三天流水席，以庆祝独子找到契兄。 所有人只要去就能上桌吃席，不用出一分钱的贺礼。今天是第三天，许多乡下人接到消息的都赶来进城去宫家吃一顿。 萧阳听完也要去，一行人匆匆办了住宿来到宫家。 宫家门前一片宽阔地摆了不下百桌，一桌吃完，有人迅速收拾干净，重新摆上一桌，待接下来的客人来吃席。 萧阳眼尖找到一桌刚收拾好的，快步走过去坐下，占位置。 桌上很快摆好六个凉菜，六个炒菜，六道肉菜，一甜一咸两种不同口味的汤。 五人身上气势不一般，没人过来坐他们一桌。五人独占一张桌子。 要赶路，吃喝都不方便。房微安几人连续啃了半个月的干粮。一桌子引人流口水的佳肴，连最是矜持的萧玉都放开了，大口吃起来。 一桌菜，五人全部吃完，吃的十分满足。 萧玉觉得不好白吃，送了一幅自己画的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丹青作为贺礼。 房微安从袖袋里掏出两枚金叶子，送上作为贺礼。 五人离开宫家，回客栈休息。 次日前往衙门，拿出令牌查看旧案卷宗。傍晚回去，看到等在客栈内的宫淼和江沧澜。 宫淼擅丹青，很喜欢萧玉的画想要认识他。两人一见如故交谈丹青知识。 江沧澜则是因为金叶子。他听宫父说过，造型奇特有皇室标记的金叶子是皇家赏臣子用的。宫父推测房微安是京城官家子弟，突然来岷州不知所为何事。让宫淼和江沧澜来打听。 面对江沧澜的询问，房微安没隐瞒说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江沧澜脸色变了变，“我可以看看画像吗？” 房微安同意，左三进里屋，把10号无名氏的画像拿给江沧澜。 看着画中人相貌，江沧澜激动的浑身发抖，“悠悠，是悠悠。” 听声音走过来的宫淼看到画像也是很吃惊，接着就是喜，“房公子，悠悠在哪？我们去接她回来。” 这么快找到10号的家人，是挺高兴的。但是面对宫淼和江沧澜的期盼眼神，屋内人不管经历多次，都无法直率的说出。 “悠悠，出事了？”江沧澜声音发抖。 房微安叹息一声，把详细的说了。 江沧澜身子不稳的向后倒，宫扶想要住他，被带的也跟着倒。 幸好一旁萧阳手快抵住两人。 “澜哥，我们去接悠悠回来。爹娘一定很想他。”宫淼握着江沧澜的手道。 江沧澜只是不说话，默默的流眼泪。 屋外听着声音的宫家人进来。见情况不对，扶着自家的主子离开。 房微安几人相互看看，心中叹息。 萧阳突然想到什么，开口，“明天还要看卷宗吗？”他心里是希望不去的，看陈年卷宗，真的让人很累的。 “去看，说不定还有其他能对上的。”房微安开口。 花了三天时间，发现一位被拐者与28号无名尸的描述能对的上。 房微安和吴兴根据卷宗记载地址，来到儿子被拐的人家。 这家姓宋，经营着一家布庄。家主宋晖与夫人伉俪情深，育有两子，被拐的是他们的小儿子——宋磊。 长子宋明要继承家业，管的严。幼子不用继承家业，夫妇其溺爱多些。也因此，宋磊十分的调皮捣蛋，最喜欢跑出去玩。身边跟着下人，宋氏夫妇也放心让他出去玩。 那日宋磊带着下人去找小伙伴玩。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下人慌张跑回来说宋磊不见了。 宋夫人听完当场晕了过去。宋晖带着人出去找，让长子宋明去报官。 官府全城搜索都没有找到。宋磊和当时被拐的六七个孩子都不见踪迹。 这些年宋家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为了找儿子，宋家开出高价。 只要线索真实有效，赏银十两。若提供线索能助宋家找到宋磊。赏银百两。这些年没少有人借此来骗钱 一次次抱有希望，又失望。宋夫人承受不住病倒。宋晖也没有斗志，宋氏布庄生意不如从前。 宋家一切都靠着不满18岁的宋明在撑着。 宋明厌恶这些来骗银子的人。交代门房来一个赶一个。 不管房微安和吴兴如何解释，门房就是不松口，推搡着两人离开。 气得吴兴要动手，房微安拦住。 门房还在叫嚣着，“快滚，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好，尽想着偷蒙拐骗。” “嘴巴放干净点。”房微安脸色严肃的警告。 “怎么被我说中了，两个小贱，”后面话未完，房微安飞起一脚踹飞门房。门房飞起撞开宋家大门，重重的跌落在地，口吐鲜血不止。 “杀人啦——”下人尖叫着朝后院跑去。 “你不是劝我冷静的吗？”吴兴看向房微安。 房微安收回脚，眼含杀意，“冷静也是分人的。这种货色没必要。” 接到消息的宋晖来到前院，见到的就是昏迷的下人及脸色铁青的房微安和吴兴。 见到宋晖，吴兴冷哼，“宋家好大的威风，区区商贾的门房敢辱骂朝廷命官。” “不敢不敢。”宋晖弯腰行礼，“小人宋晖，见过二位大人。下人无礼，还请两位大人大谅。” “若不原谅，就是小人了。”吴兴一副胡搅蛮缠模样。 “不是，小人不是这意思。”宋晖再次弯腰行礼，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朝廷官员不敬。眼神不善的扫了眼躺地的门房。 “区区宋家，还不被我们放在眼里。”房微安说着一脚踢开门房，“我们来是有事要说。”房微安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第247章 人数 听完房微安和吴兴的来意，宋晖激动不已，连忙请两人去正厅叙话。 “两位大人稍等片刻，我去请夫人。”宋晖说完转身往后院走。 很快宋晖带着宋夫人及宋明来到正厅。 宋夫人身体看上去很是虚弱，在宋晖搀扶着走进正厅，“两位公子是受磊儿所托来的吗？磊儿现在怎么样了？他长高了没？现在在做什么？……” 房微安没有回答房夫人一连串的询问，把28号无名氏的画像拿出来，递给宋氏夫妇看。 宋夫人看到画像的瞬间，身子一软，晕倒在宋晖怀里。 宋晖及刚进门的宋明皆是脸色大变。宋晖呼喊夫人，宋明则朝着门外大喊，“快请大夫。” 房微安和吴兴看着乱作一团的宋家人，不作声。 大夫很快来到，为宋夫人诊脉。 “夫人这是急火攻心，忧思过重导致的心疾。我开一剂药方，喝了药休息一晚就能好。”大夫把完脉说道。 宋晖连声道谢，送大夫离开。 回到屋中，宋晖喂宋夫人喝药。宋夫人不喝，只是盯着画像流泪。 宋晖叹气，“夫人，你先喝药，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宋夫人摇摇头，示意宋晖把画像给她。 宋晖把画像递给宋夫人。 宋夫人摩挲着画像，泪流满面，“这是我的磊儿，是我的磊儿。” 安顿好宋夫人，宋晖和宋明来到大厅，向房微安和吴兴请罪。 “大人请见谅。” 痛失家人伤心，房微安和吴兴理解。倒没有多在意。仔细询问宋氏父子，宋磊身上有什么胎记、痣或者是受过什么伤？ 宋氏父子记不大清，找来宋磊的奶娘。 奶娘详细说了几处标记，都与28号无名尸对得上。 28号找到了。 房微安告知他们宋磊尸骨所在，可派人去运送回尸骨。若是一般情况，房微安会联系映远商行帮忙。但宋家之前的事让房微安厌恶，不打算帮忙。 宋晖应下，道谢送他们走。 两人走出宋家，宋家的门房已换人，面对房微安和吴兴态度很是恭敬。 房微安和吴兴先去府衙，告知宋磊已找到，关于宋磊的被拐案可以完结。 回到客栈，萧玉正和宫淼说话。江沧澜坐在一旁喝茶，见到房微安回来，忙起身行礼，“房公子、吴公子。” “你没事了。”房微安说着打量江沧澜。 “多谢公子关心，沧澜没事。”江沧澜说着再次行礼，态度很恭敬。 江沧澜来是想询问他妹妹是怎么死的？现在尸骨在哪，他想接回妹妹，葬在爹娘身边。 “你妹妹怎么失踪的？”房微安没有回答，而是先询问江悠悠的失踪情况。 江沧澜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江悠悠是在五岁那年被拐的。那天江沧澜和江悠悠去布庄买布料，给妹妹做衣裳。兄妹二人选了一块粉色的布料。江沧澜拿着布去料结账，再回身江悠悠不见了。 江沧澜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妹妹。他害怕极了，连忙跑回家，告知爹娘。 江父江母发动族人，联合官府中人把岷州翻了个遍，都没找到江悠悠及其他被拐的六位孩童。 江悠悠就这么失踪了。 江悠悠失踪后，江家人一直在找。只要听到哪里有被拐卖的孩童，江父江母都会跑去看。 可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 江悠悠失踪五年后，江母因思念女儿，抑郁而终。江父没几年也随江母而去。 江父江母临终前都在念叨着悠悠的名字，嘱咐江沧澜找到悠悠，别忘记烧纸告诉他们。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心。 江沧澜说到后面泣不成声，都是他的错，是他害的悠悠失踪。一想到那么小的悠悠被人贩子拐走，肯定受很多苦。江沧澜就自责到无法说话。 “若悠悠泉下有知，定会欣慰有你这样的哥哥。”房微安说着安慰他，“你妹妹尸骨安放在易安府城外的义庄。” 江沧澜听后愣住，随后激动不已，起身朝着房微安鞠躬，“多谢公子。” “不必如此，这是我的职责。”房微安扶起江沧澜，“你妹妹身上有哪些特殊印记？” 江沧澜仔细回想，告知房微安江悠悠左脚心有一颗像梅花的黑痣。 与10号无名尸对得上。 “你刚说你妹妹什么时候失踪的？”吴兴突然问道。 “七年前过了五月初八。”江沧澜记得很清楚。 “永昌十六年五月初八？”吴兴再问。 “是。”江沧澜点头，不解看向吴兴，“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买布料的布庄叫什么名字？”吴兴没有回答，再次询问。 “宋记布庄。”江沧澜回答完，再次询问，“可否请告知有什么问题？” “有些想法，但具体的需要证据。”吴兴说完，问房微安要了令牌，前往衙门。 吴兴一系列动作让屋内几人好奇，房微安有些猜测，又问了江沧澜几个江悠悠失踪时的情况，送江沧澜和宫淼离开。 夜晚吴兴抱着一叠资料回来。客栈内几人聚集到房微安等着吴兴。 吴兴也没废话打开资料，讲述他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江悠悠是在宋记布庄丢失的，宋磊丢失也在宋记布庄附近。最重要的是宋磊的卷宗记载当天丢失的共有六名小孩，都在宋记布庄附近被拐或是被抢走。 “你怀疑是宋家跟人贩子有合作？”萧阳睁大眼睛，第一次听说，连儿子也拐卖的。 吴兴没有回答，而是打开江悠悠的卷宗，上面记录的当天有七位丢失的孩童。 同一天同一地点丢失，两份卷宗整理上却出现人数差别。 “这第7位应能揭开当年孩子丢失的真相。”房微安看着卷宗，说了一句。 一番讨论后，五人分头去了余下丢失孩子的四户人家及当年被拐地方，详细询问、汇总，他们得出一个结论。 当天被拐的共有七个小孩，有一个被救回来。被救回来的正是宫淼。 第248章 得到结论后，房微安几人定下计划。房微安、萧阳去查宋家，左三重点盯宋记布庄，吴兴陪同萧玉接触宫淼，寻找线索。 从宋家出来，房微安被江沧澜拦住。茶楼里，江沧澜请求房微安告知江悠悠详细死亡原因以及他们近段时日查到的。 “你现在生活可能没了，也要知道？”房微安的话让江沧澜犹豫。 房微安没有说话，认真品茶。茶不错，可以让左三寄些给九哥品尝。 “我要知道。”江沧澜态度坚决，想要给自己和九泉之下的爹娘一个明确的交代。 “不后悔？”房微安再问了一次。 江沧澜握拳，“不后悔。” 房微安：行，不后悔就成。 房微安把目前查询到的告诉江沧澜。 江沧澜听完，道谢离开。 次日，江沧澜找来，他回去问了宫淼。 宫淼承认他也是被拐卖的七位中之一。但他不是被人救回来的，是被人贩子扔下马车。 宫淼自幼身子骨弱，被拐后受惊吓人直接晕过去。人贩子以为他死了，直接将其扔下马车。被宫家人发现带回去，昏昏沉沉的再醒来已经过去三日。 人贩子早不知道带着那六位去哪里。宫父宫母担心再说什么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宫淼不要说被拐的事，并拿钱打点办案官差，不要说宫淼被拐。 宫淼因为太过害怕，也不想再回忆，封存了这段记忆。 后来他长大，遇到江沧澜，与之生情。偶然交谈得知江沧澜一直在找妹妹江悠悠。名字有点耳熟，细问之后得知竟是当初与他一起被拐，对他很照顾的小姑娘。 宫淼害怕了，他怕江沧澜知道他与江悠悠曾经一同被拐，怕江沧澜知道宫家隐瞒不报。更怕江沧澜知道一切会离开他，更不敢说这些事。 但有时候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在客栈内听到房微安讲述，他心里就有一个念头，完了。但他心里还报着一丝的希望。 直到江沧澜回家询问，宫滴滴滴无法隐瞒，将所有一切告知。 江沧澜无法接受，若宫淼把知道的说不出来，说不定他妹妹还能救回来。可他们却担心人贩子报复，担心其他人责怪故意隐藏。 江沧澜把从宫淼处得到的消息，都告诉房微安，离开客栈。 江沧澜走后不久，宫淼来到客栈，他来询问询问江沧澜去哪了。 “我们不知他去了哪里？”萧玉回答宫淼。 “我加倍的对澜哥好，就想他别离开我。”宫淼脸上全是后悔及绝望。 屋内几人相互看看，不知要怎么劝。 房微安开口打破沉默，“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问，我知道的都会说的。”这一次宫淼不会再隐瞒任何事情。 通过宫淼的讲述，左三在盯梢宋记布庄多日后，发现宋记布庄内的一位老伙计是人贩子一员。 他利用在布庄做事，探听到不少岷州富户家的孩子信息。在大人带孩子出门，找机会支开大人，安排人引诱并拐走孩子。 房微安报给衙门，抓住这可恶的人贩子，并通过他抓获一批人贩子。 宋记布庄因此事，被岷州人厌恶，生意没落，宋家人干脆关了布庄去乡下生活。 “前段时日我收到宫淼的信。” 信里宫淼讲述他和江沧澜一起去易安府接回了悠悠，并安葬在江家祖坟。过程中宫淼想了许多办法，想要与江沧澜解释，取得他原谅。 但是一条人命横亘在他们中间，江沧澜做不到与宫淼在一起。两人一番认真交流后，决定解契，放过彼此。 “房微安你和温九言之间，没有牵扯到人命，你们是很幸运的。”萧玉劝他。 房微安：……说的很好，下次别再这么安慰了。 夜晚，宫中的宴会还在举行，丝竹声掩盖着某些声音。 “时辰到了，我去去就来。”房微安说着飞向躲在暗处的钉子。不待对方反应，折扇唰一声打开，划过对方的脖子。 另一处钉子直到暴露。跳出来要跑，房微安抬手，袖中箭射出，正中逃跑人的后背。 房家的护卫听到声音赶来，抬走尸体。 房微安回到院内，护卫带着下人聚集在房家前院大厅。 “拿起武器保护好房家，也是保护好你们自己。”房微安说完挥手让他们回到各自的位置。 奶娘带着小胖丁在前院大厅。 房微安看着看着婴儿床上，睡的香甜的小胖丁，脸上的肃杀收敛不少。 “看好小少爷。”房微安交代一声。走出去屋子，巡查房家的前后门及角门。 每个门都有一队护卫带着仆从把守。 房微安回到前院，守在大门。心里祈祷在宫中的家人都安全。 此时，宫中的房家聚到一块，欣赏着歌舞杂技表演。 房微言注意到宁惠平静的面容下的着急。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担心儿子。 “别担心，微安会照顾好小胖丁的。” 宁惠知道，但心里总有种什么事要发生。 “点心不错，吃一块。”房微言拿了一块，宁惠喜欢吃的栗子酥递给她。 宁惠接过栗子酥刚准备吃，听到一阵嘈杂声。接着就见一位侍卫被人踢进晚宴现场。 “啊——”有人尖叫。 “快来人护驾。”有人叫着侍卫。 有人仓皇起身，想要逃跑。起身的人，刚走到大厅门口与进来人来个面对面。 进来的人一个挥刀直接斩杀对方。 “啊——”尖叫声不绝于耳。 房府，房微安打退第一波进攻的匪徒，来到正厅门口停下脚步。 “小胖丁还在睡？” “嗯，在睡呢。”萧玉说着抱起小胖丁，走向门口。 “别过来，我身上脏。”房微安注意着，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怕吓到小胖丁。 小胖丁这时候睁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美人叔叔，啊啊叫着伸手要抱。 房微安没动，只让萧玉抱回屋里。他要去后门看看。 萧玉怀里的小胖丁见叔叔走了，不高兴的瘪嘴大有要哭。 “胖丁乖，不哭。叔叔在打坏人，我们要乖乖的不哭，不让叔叔分神。” 好似听懂了萧玉的话，小胖丁把眼泪憋回去没有哭。 第249章 温9章死 房微安来到后门，护卫队的小队长正安排仆从紧紧抵住后门，门外有人在撞门。小队成员中射箭不错的，正踩着梯子趴在院墙朝外射箭。 “快点用力撞。”声音有点耳熟，房微安一听知道是温九章。 他什么时候投靠了三皇子，现在不是想的时候。 房微安接过护卫递来的弓箭，不用梯子，直接飞身上墙。目光瞄准某，拉弓射箭，箭支直直飞向温九章。 温九章感觉不对，要躲闪已来不及。抓过身旁下人，替自己挡了一箭。 箭正中下人的额头，让对方来不及叫，就没了消息。 温九章吓得大叫，“快进攻。”手上抓着中箭的人不放，当做令牌。中箭者已经死去，拖动很难。温九章左右看看。他身边的下人不想死，已经散开。 温九章骂了一声，想要找掩护。后院小巷子两边的墙都很高，一时难以找到掩护。只能拖着那具尸体勉强当盾牌。 一箭未中，房微安接过递来的箭矢再次射出。 有了防备的温九章像个猴子上窜下跳左躲右闪的。 温九章大喊，“房微安是你吗？” 回答温九章的是接二连三的箭矢。温九章气的脸色铁青，心里发誓待攻进房家，第一个要杀的就房微安。 正想着后背一痛，身子停住，胸膛中了一箭。温九章回头看到手持利剑的温九言。 “你，”温九章倒下。 跟随温九章来的人，一看温九章死了。没有进攻的心思，四散逃跑。 “不能放了他们。”房微安跳下围墙，手持折扇，一扇带走一个人。 温九言也是一剑一个，很快将这群人解决。 房微安杀完最后一个，身子停住不敢看回头。 温九言走到房微安面前。 “我回来了。” “那个，我去正门看看。”房微安心跳如鼓，不知道要怎么说。 “好，我陪你一起。”两人一前一后向正门走去，路过角门，有两三个蟊贼，直接被温九言斩杀。 来到正门，有一批黑衣人手持刀剑训练有素的在破门。护卫统领带领手下，踩着梯子，从墙头射箭扔砖头抵挡。 房微安和温九言冲进黑衣人，从后面进攻。黑衣人被前后夹击，很快不敌逃跑。 护卫统领打开大门要追击。房微安叫住，“不要出府，守好正门。” 他和温九言追去，其他几家也遭受到攻击，没有房府这么严重。有了两人的帮助，整条街的叛乱很快解决。 房微安听到远处的喊杀声，“我去看看。” 温九言随着房微安一起，将乱闯，趁机打劫作乱的宵小解决掉。两人的行为也吸引不少人的加入。组成巡逻队，保护各家安全。 房微安目光投向皇宫，他不放心家人，想着要进宫一趟。 “我已安排了人保护叔叔婶婶他们。”温九言知道房微安的担心。 “谢谢。”房微安真诚道谢。 “小安，你最不需要的就是我和说谢谢。”温九言为房微安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我们回家吧，小胖丁还等着呢。”房微安说着往房家走去。 房微安的躲避，温九言自然看得出来。他什么都没说，快走两步与房微安并肩一起回家。走到一半，他们听到有女子的哭泣及叫喊声。 房微安和温九言朝声音传来处走去。 走的近了，温九言认出这是哪里，“理国公府的后院。” 理国府后院，温柔娘手握长剑，眼睛阴凉的看着绑起来的一众女眷。就是这些人天天奚落讽刺自己，甚至故意使绊子让她被罚。 只可惜最重要的两位国公夫人、世子夫人进宫了。不过不要紧，她们也不会回来。不能亲手杀掉那俩贱人还真是可惜。 “温柔娘，你疯了。”一名身穿茜色衣装的女子尖叫。 “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温柔娘说着抬起剑，一剑刺中女子的咽喉。女人很快的咽气。 “啊——”其他人吓的尖叫。 “都闭嘴。”温柔娘剑指着剑叫的姑娘，“再叫，我杀了你。” “柔娘姐姐，你不要一错再错了。”理国公府一直很崇拜温柔娘的八姑娘，劝了一句。 “一错再错？”温柔娘说着，哈哈……笑出声。 笑完，一脚踢倒八姑娘，长剑放到她脖子上，“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看在你曾经对我不错的份上，我会让你死的痛快点。” 温柔娘说着抬起手中的长剑，刺向八姑娘。 “不要。二少夫人，求你放了八娘子。”八姑娘的生母桃姨娘扑过去想要抵挡，但被绑住手脚行动不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刺向女儿。 八姑娘闭上眼睛，等待疼痛到来。没感觉到疼，只听到长剑落地的声音以及温柔娘的惨叫声，“我的手——” 睁开眼，温柔娘不停尖叫，地上是她的手。 房微安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温柔娘，捡起地上的长剑，解开被绑的女眷。温九言解决围在四周的黑衣人。 “房、微、安，你怎么可以断我的手？”温柔娘看清来人，眼里全是悲愤。这个她全心爱过的男人，居然为了另一个女人，砍她的手。 房微安冰冷的吐出八个字，“蛇蝎心肠，咎由自取。” “房微安，你竟敢这么说我！”温柔娘愤怒地咆哮，她无法接受曾经深爱的男人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她。瞪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怨毒和仇恨，仿佛要将房微安生吞活剥。 房微安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温柔娘，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房微安，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温柔娘说着，伸手入怀想要掏什么。 房微安担心有诈，手中折扇一挥，一道劲气划过温柔娘的脖颈。温柔娘不甘的咽了气。 房微安走过去，看到温柔娘手里是一枚信号弹。正要伸手拿开，被温九言拦住。 “这不是信号弹，是毒烟棒。” 身后理国公府的家眷们一听毒，缩在一起往后退。 房微安从怀里拿出帕子，用帕子把毒烟棒包裹住。看了眼死不瞑目的温柔娘，叹息一声。 “这种人，不值得你浪费感情。”温九言劝慰。 房微安并非对温柔娘有感情，只是感叹她的执迷不悟。 第250章 太子之位 两人离开理国公府，走到街上，看到街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巡逻队正在四处巡逻，保护百姓的安全。 房微安心中松了一口气，今晚的叛乱要平息了。 一通发泄，房微安也很稳定心神，能够和温九言沟通，“还走吗？” 温九言抿唇没有回答。 房微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什么时候走？” “明天。”温九言这次回来，就是不放心房微安。 房微安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小安，我，” “你明天要走，先回去睡一会。你的黑眼圈有点重。”房微安先一步打断温九言的话时间太赶，房微安也不想说其他。只想让温九言休息好。 温九言咽下要出口的话，同意。跟随房微安回到房府，在墨华院休息。 读书时，房微安老担心温九言被欺负，一到放假就拉着温九言来自家，还贴心的为他准备了房间。 温九言脱离安顺伯府后基本没来住过，但房微安一直为他保留着房间，吩咐人每天都得打扫干净。 房微安换了身衣服，来到正厅。睡多了的小胖丁这会精神很，正与萧玉玩闹。 房微安走过去，和萧玉说了情况，让他不用担心吴兴和萧阳。 不多时，房家四人也从宫里回来。 房家前后门的尸体及血迹全部清理干净，淡淡的血腥气，提醒着房家四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房家四人加快脚步，走进正厅，看到笑得可爱的儿子\/孙子，才算松口气。今晚皇宫真是一场又一场的父子相争、恩怨情仇大戏轮番上演。 “爹娘哥嫂子，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房微安抱着小胖丁来到近前。 小胖丁见到娘亲，噘嘴要抱。 宁惠伸手抱住儿子，这是自有了儿子后，第一次离开儿子这么久。宁惠真是特别想。房夫人也很想念小胖丁在一旁拉着他的小手，逗他说话。 房微安和父兄去书房说话。房微安说了今晚房家遇到的几次围攻。 听到房微安把温九章、温柔娘杀了，房苹感叹一句，“温九言脱离安顺伯府是对的，那一府上没有一个好的。” 房微安好奇看向亲爹，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房微言简单说了，就是三皇子谋反带兵闯入太后寿诞宴会，威逼圣上写退位诏书。 圣上拒不写，三皇子持剑想要杀圣上时。四皇子带兵来救驾，一箭射杀了三皇子及其部分的党羽，其中就有投靠了三皇子的安顺伯等闲散伯爵。 之后四皇子做了与三皇子一样的事，威逼圣上传位于他。在众人目光在圣上与皇子对峙间，贵妃趁机拔出金簪刺向皇后。 幸得贤妃娘娘伸手阻拦，皇后没事，但贤妃娘娘的手被扎穿。 圣上大怒，拔剑要杀了贵妃。四皇子对亲娘感情还不错，出剑阻拦抵挡。交手中，四皇子不敌圣上，被圣上一剑斩断胳膊，彻底绝了继承大统的机会。 “圣上会武！”房微安很惊讶。 “圣上是皇子的时候，用假名去考过武举，是那届的武状元。”房苹说起圣上，嘴上和眼里都是佩服，圣上的文治武功都很强。 房微安点点，追问，“后来呢？” “四皇子被贬为庶人，终身囚禁，贵妃赐了白绫。若贵妃不对皇后娘娘出手，圣上不会对她们母子惩罚太重的。”房苹解释。 皇后与圣上之间的感情是其他妃子拍马都赶不上的。房苹这些老臣们都知道，若是中宫有嫡子，皇位根本没有别人的事。 房微安回到墨华院，先来到温九言卧房，给他掖了掖的被角。这些以前温九言留宿房府时，经常为房微安做的。 不敢做太多动作怕吵醒温九言，房微安离开。 转身的房微安没有看到，床上人睁开了眼睛。 房微安醒来，第一时间来到温九言房间。 温九言已离开，桌上放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把精致又华丽的折扇。折扇上方还有一张纸条，打开是祝房微安生辰快乐的话语。 折扇是送给房微安的生辰礼物。打开折扇，扇面画的是房微安喜爱的山水，题的是房微安最喜欢的一首诗《侠客行》。 房微安轻轻摩挲着扇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温九言总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最温暖的陪伴和关怀。 不过一想到温九言已经离开，房微安心中又涌起一丝失落。透过打开的窗户，望向远方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温九言能一路平安到达昌国，早日将叛国者抓回来。 收拾情绪，房微安来到平事堂，将他们小组昨日的情况汇报给敏慧。 “理国公夫妇别的还好，一遇到康友诚就变得是非不分。”敏慧听完房微安汇报关于理国公府温柔娘叛变的事后，说了一句。 房微安知道敏慧在提醒知道，要防康友诚的报复。 房微安点头记下。 屋内没其他人，房微公凑近敏慧，“敏师父，现在有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三、四皇子已废，五皇子有可能成为太子吗？” 敏慧扫了眼房微安，“不该问的别问。” 房微安后退两步，“我就是好奇。为一个劳心又劳力，且天天起得比得鸡，……” 房微安狼狈的被敏慧打出副统领办公间。 敏慧站到门口，“舌头不想要了，我可以替你拔了。” 站在院内的房微安忙摇头，他再也不敢说了。 房微安揉着胳膊回到寻回组的办公间。萧玉正在看卷宗资料。 “你怎么来了？”昨晚忙碌，他们小组今日可以在家休息。 “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来看看资料。”萧玉说着把其中一份卷宗递给房微安。 房微安接过卷宗，是城南郊外义庄的一具无名怀孕女尸的卷宗。这名女尸是一年前在护城河里发现的，发现时挺着六个月的孕肚。 顺天府查了半年，找不到她一丝身份。只能把无名怀孕女尸安放到义庄，待以后有证据再重启案子。 房微安看完卷宗，“有什么问题？” 萧玉反问房微安，“还记得你初次见到她时说的话吗？” 第251章 杀意 房微安回想当时自己看到无名女尸的画像。 “这女人长得有点像温柔娘。”当时房微安为此还后退几步。他对温柔娘有些 “我怀疑这位跟理国公府的康友诚有关系。”萧玉说出自己的怀疑。 想到敏慧对自己的提醒，房微安对萧玉做的很感动，“房家和我，都不会有事的。” “哪有千日防贼的。”萧玉的话让房微安抿唇，点点头，“先按你的思路查。” 房微安和萧玉一起去了情报司存放京城各家情报的书架室。来到理国公府书架，两人决定从三年前开始查看理国公府的资料。 看到掌灯时分也没有看完，两人约好次再来看，各自走向前后门。 萧玉从平事堂的后门走，后门离吴宅距离只有两条街。走前门至少得绕四条街道。 走出平事堂，房微安脑子还在整理看到的资料，思索理国公府跟无名女尸间的关系。正走着，感受到右前方一股杀意。 杀意靠近，房微安右手握扇子挡住来人的匕首，左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一个用力。 “啊——”杀猪声的惨叫传遍四周。 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 房微安被康友诚的叫声吵得烦，一脚踹飞康友诚。 康友诚重重落在地，爬起来，“房微安我杀了你。”康友诚握手打向房微安。 房微安侧身躲开。 “房微安你别躲，你个奸诈小人对一个柔弱女子出手，算什么本事？有种跟我正面打啊。”康友诚大喊大叫的，像个疯狗。 康友诚从皇宫回来，迎接的就是温柔娘的尸体。家中人说是匪徒闯入杀的，但康友诚不信。匪徒闯入怎么其他人没有事，就温柔娘出事？ 康友诚逼问妾室，得到答案，是房微安所杀。至于妾室口里说的是温柔娘先杀理国公府家眷的事，他完全不在意。 娶了温柔娘后，康友诚新鲜两天后，觉得温柔娘跟其她女人也没什么两样。但温柔娘死了，康友诚对温柔娘的爱全部回来。身为男人，他要为自己的娘子报仇。 已经从其他人口中知道真相的国公夫妇，第一时间找人看住康友诚，让他别做蠢事。 在他们看来，温柔娘是咎由自取，死的好。 面对家人的劝说，康友诚逆反心理全出来了。他更认为房微安就是故意杀人，家里人因为讨厌温柔娘，故意这么说的。 被关禁闭多次，康友诚对禁闭很熟络。刚关进去，就打开暗门偷跑出来。先去的房家，守了半天没见到人，想起房微安在平事堂做事，又来到平事堂。 正好看到走出门的房微安，康友诚握住匕首，刺向房微安，想要杀了他为温柔娘报仇。 康友诚咒骂声不断，房微安动了杀心，目光扫到人群中的某些人。压下眼底的杀意，开口，“康友诚，我为了救你的家人，才出手伤的温柔娘。怎么在你心里，温柔娘是比你的爹娘兄长都重要？” “房微安别说其他的。今天我定要杀了你个奸佞小人。”康友诚发誓般说道。 房微安气笑了，“我保护了理国公府上下家眷不被温柔娘斩杀。到你嘴里就变成，乱杀无辜之人。你颠倒黑白的本事越来越强。” “柔娘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杀人。定是被你逼迫的。”康友诚不信房微安说的，他觉得房微安是在狡辩。 房微安不想再跟疯子多说什么，抬脚踢飞康友诚。落地地方离康友诚丢掉的匕首处不远。康友诚捡起地上的匕首从背后偷袭房微安。 房微安早防着呢，侧抬脚，再次一脚踹飞。 “事不过三，再有，我宰了你。送你们夫妇团圆。”房微安警告康友诚。 康友诚完全不信，再次扑向房微安。房微安真动了杀心，折扇运劲一挥。 “住手。” 随着这声喊，一人飞到康友诚面前，替他挡下这一击。 房微安知道有人在看，这一击没有使太大力，但也让拦截的人，后退几步，吐血。 康友诚也在冲击下，后退撞到墙上。头重重撞墙，直接晕了过去。 “房大人，康友诚被我们惯坏，请见谅。”理国公府的康世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朝房微安行礼。 “康世子，疯狗打不死就得关起来。”房微安这话很糙，但目前对付康友诚也只有一个个办法。 康世子没有反驳，朝房微安再次拱手，让下人扛着康友诚回家。 回到家，理国公夫妇，看到幼子受伤，原本生气他偷跑行为的。现在全变为心疼，话里话外的指责房微安不该动手。 康世子夫妇听的脸色都不好看，不动手，等着被康友诚杀吗？ “爹。房微安救了我们一府上下的命。你说如此话，让外人怎么看理国公府。” 理国公正抱怨的脸上一时尴尬。 “诚儿可是你亲弟弟。”国公夫人姜芸对儿子的话很不满，她巴不得府里的那些莺莺燕燕被杀掉呢。 “就是弟弟，我才更觉得他可耻。”康世子真的是看不惯康友诚。 当初以死相逼要娶温柔娘。娶回来后，又处处嫌弃人家残花败柳，整天只知跟丫环们厮混。 现在温柔娘死了，康友诚又觉得温柔娘是他的真爱。在府里要死要活的闹不够，还跑到外面刺杀房微安。 康世子真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康友诚。这辈子要不停的在康友诚身后收拾烂摊子。 “你们不管好康友诚，整个国公府就等着给他陪葬吧。”康世子说完，转身离开。不理会身后姜芸的责怪和怨怼。 世子夫人紧随其后出来，快步两步握住康世子的手，安慰他还有她在，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爹娘不听劝，一意要为难房家。你可愿与我离开国公府。”理国公夫妇愿意为小儿子赔上国公府。康世子可不愿为弟弟赔上自己的小家。 “只有你和燃燃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娘的话让康世子被爹娘和弟弟伤透的心恢复。 第252章 还击 敏慧看着又回来的房微安，头疼，“我不是提醒你注意了吗？” 房微安也很无奈，他是注意了。但康友诚要杀他。他也不可能不还手，等着挨打。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敏慧让房微安先回家。 房微安不走，“平事堂被人欺负到门口了。就这么算了？” 房微安咽不下这口气，必须得还击。 “你想怎么着？带人打上理国公府？”敏慧无语。 房微安：“也不是不行。” 敏慧抄起桌上的公文砸向房微安。 房微安伸手接住公文，重新放到桌上。去倒了茶，双手端给敏慧，“敏师父，喝点水。消消气。咱不生气。” 敏慧深呼吸，告诉自己和这个嬉皮笑脸的生气不值当。接过茶水，一口喝干。 “你看了一天理国公府情报，有什么发现？” 房微安就知道，敏慧吃软不吃硬且最护短。 “有有有。”房微安把带在身上的卷宗拿出。他早就准备好了。 敏慧边看卷宗边听房微安讲述，“凭这些可扳不倒理国公府。” 房微安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能扳倒理国公府。 初代理国公可是跟随大周朝的开国皇帝打江山的大功臣，一直深受历代帝王的信任。发展到现在理国公府枝深叶茂。 子孙多了，总有些坏的，因为理国公府势大，那些吃亏的不敢只能吃下哑巴亏。 但房微安若能以无名女尸，将康友诚及他背后的国公夫人拉下马。告诉外界一个信号，理国公府不是不可对付的庞然大物。 如此，理国公府这块大肥肉，不用平事堂再出手。那些人就会涌上去分食。 敏慧听完房微安的计划，暗道，“真不愧是温九言看中的，都是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 敏慧把手上的卷宗还给房微安，“行事小心些。” “好的，敏师父。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天天熬夜，皮肤会长皱纹的。”房微安说着指指眼角。 敏慧：……“滚。” 房微安嬉笑着离开。 敏慧掏出随身带的琉璃镜，仔细查看自己的脸，除了黑眼圈重点，其他都还好还好。放下镜子，看到桌上成摞的公文，又是想递辞呈的一天。 回到家，房苹夫妇、房微言在正厅等着房微安。他们已经从下人口中知道，发生在平事堂门口的事。 房夫人责怪房苹，当初不该对理国公府手下留情的。 接收到老爹的求救信号，房微安小碎步走到房夫人身边，“娘，这事不怪我爹。” “不怪你爹，怪谁？怪你？是你绑架折磨的温柔娘？”房夫人气头上，一连串的话问出来。 房微安摸摸鼻子，不吭声，可不就是他去绑架的。 熟知房微安的房家人都知道，他有个小毛病，心虚就会摸自己的小鼻子。 “真的是你！” “你之前和我说不是你的。” “房微安你出息了。” 房家三人同时开口。 “你们听我解释。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房微安往门口退，躲着房夫人和房苹伸来的手，房微言伸出的脚。 对他动手、动脚的是家人，房微安不敢用武功。躲得狼狈，很快耳朵被拧红了，脚下没注意被绊了下，啪叽摔倒在地。 房微安干脆趴在地上不动，双手抱头，“你们打吧。” 房微安一副无赖样，把房苹三人气笑了。一人轻轻踢了一脚。 “起来，好好说。” “好嘞。”房微安忙爬起来，拍拍身上尘土，走向一旁的椅子。 “站着说。”房夫人开口。 行吧，站着就站着说。 房微安知道他与温九言之间阻隔的问题后，心情一直很压抑，想要发泄却不能。后来得知余巧月因为自己被温柔娘害得差点流产。 房微安心底的郁闷、火气……都有了发泄口。 “我和骆怀成计划好。在元宵节绑了温柔娘，送到他的隐蔽别院中。让周兴将他的拿手绝活都在温柔娘身上施展一遍。” 房微安说到这里又解释了一句，“周兴是九哥的手下，最擅长审讯嘴硬的犯人。” 房家三人听到这里，松口气，还好房微安没有做出不可饶恕的事。 “这事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知道？”房夫人担心被理国公府知道，有借口对付房微安。 “敏师父知道，就是她替我收的尾。”房微安解释。 房夫人不知道“敏师父”是谁？房苹和房微言都有关注，平事堂新晋副统领——敏慧。 “敏师父是我进入平事堂的训练师父。她待我很好。”房微安解释，表达自己完全相信敏慧。 房家三人相信房微安的判断没有多问敏慧的事。 “康友诚的事，你有什么计划？”房微言关注到房微安说起康友诚及他身后的理国公府时，态度有些微妙。 不愧是亲哥，很敏锐的发现房微安的不同。 “我最近在查的案子跟康友诚有关系。”再多的房微安没有多说。 “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娘支持你。”房夫人一如既往的不问理由，支持房微安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房苹和房微言没有说话，但态度都是一样的。只要房微安开心，做什么都可以。 在这样的宠溺下，房微安没有长歪也是老天保佑了。 次日一早，房微安来到平事堂。寻回组其他人都到齐，也知道昨晚在平事堂门口发生的事。 房微安也不废话，说了他计划。同时说明，若不想参与的，可以退出寻回组。他会跟敏副统领说，安排退出的人到别的组做事。 “这么有趣的事，怎么少得了我。”萧阳第一个开口。 “公子做什么，左三都支持。”左三表态。 “这事还是我起的头，退出不可能的。”萧玉也表达自己的态度。吴兴没有说话，但他一向是夫唱夫随。 表态几人的目光看向何冲。 何冲看着几人笑了，“其实我有一件事没说。” “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啊，快说说？”萧阳好奇心永远旺盛。 “阳阳别催，让何冲慢慢说。”萧玉说着坐下，其他人也坐下。听何冲娓娓道来自己的身世及与理国公府的恩怨纠葛。 第253章 何冲身世 何冲祖辈一直居住在离京城不远的吴县下的一个靠山的小村子——何家庄。听名字就知这庄子都姓何。 何家庄住着百来户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得安静祥和。 但这一切随之着康维清的到来破碎了。康维清是现任理国公的堂弟，与国公夫人姜芸的关系不错。两人多次合伙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的。 康维清看中何家庄背有山、前有河的地势，想要买下在这里修建一个马场。 何家庄的大部分村民不同意，这里可是他们祖祖辈辈们居住的地方。 当然也有些人是同意卖的，但康维清给的价格太低。一亩上等水田，一般价是8两银子。康维清却只给二两银子，宅基地更是以无用为借口只愿意出一两银子买。 见何家庄所有人不松口。康维清也恼了，命人赶马一群马，放到水田中让马儿在里面到处乱跑，践踏庄稼。 辛苦种的庄稼眼看着被毁，村民不忍，冲上前阻拦。 康维清带的打手们，就挥舞着鞭子打伤村民。然后将村民们一个个绑起来，送到吴县县衙告村民偷了他们的玉佩，打伤他们的宝马。 康维清说被偷的那块玉佩是当年周太祖赏赐给理国公的。国公夫人也派了管家来证明这点。吴县县令将村民们打的皮开肉绽，扔进大牢。配合康维清对何家庄的人说需要20两银子才能赎出去。 何家庄的村民为了赎人，只得卖地给康维清。这时康维清又压价一亩上等水田只给一两银。 何家庄的村民是将田地想卖给其他人，但康维清早放出话，谁敢买何家庄的地，就是跟理国公府过不去。 无人敢买何家庄的田地。为了赎人，村民们不得不贱卖，把家里的男人们赎回来。 “我爹从大牢回来的当晚。我娘就上吊自杀了。我爹办完娘的丧事，就将我和妹妹送到春城的表舅舅家。然后就离开了。”时隔多年，说到这些，何冲还是愤怒的难以自控。 好一会控制好情绪，何冲继续往下说。 何冲知道他爹是去找康维清报仇。何冲也想报仇，年少就离开家去学武。待学成归来，妹妹不见了。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何萍。 现在何萍找到且过得不错，何冲就想要找理国公府的犯罪证据，想要彻底扳倒他。 “如果要查的是别家，我还可能会犹豫。但理国公府，我绝不会。”何冲绝不会放过理国公府。 “只看三年的情报少了，还得往前看。”房微安决定，先把理国公府的所有情报信息都看完。 三人来到书架室，何冲，萧阳，左三三人初来，没有资格进书架室。 一番查找，找到了记录。 不过记得很简单，“永昌十年，四月，理国公府夫人姜氏与康维清，在吴县合开马场。”再无其他。若不是听何冲说，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何冲说的是不是真的？”抄录情报时，吴兴问了一句。 “查查不就知道了。”房微安回了一句。 抄录情报后，三人回到寻回组。几人查看后，商议兵分两路。 吴兴，萧玉、何冲去吴县，想办法看当年卷宗。 房微安，萧阳，左三留下查无名女尸案同时牵引理国公府的注意。 分派好任务，吴兴三人暗中出发离开京城。房微安带人先去义庄，带回女尸。 城南义庄的守庄人是位高手，进来的无名尸都做了防腐，没有一丝的腐烂。从干瘪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她生前是个温婉秀丽的女子。 温九言的手下周兴不仅是刑讯高手，对尸体也很研究。用他的话说，只有研究透了人体，才能更好的用刑而不至于让人死亡。 仔细研究后，他在女尸右手发现了一块两片指甲盖大小碎布。经过防腐液体浸泡已看不出原色，想要凭此找碎布的主人难。 另外，周兴还发现女尸的真正死因不是淹死是被人先毒死再抛尸护城河。经过实验确认毒药是如意散。 如意散只有一位游医在卖。 房微安带着左三和何冲花了五天时间，捉住游医。 游医知道平事堂的厉害，问什么答什么，但他一天至少卖20份如意散，他哪里记得一年前卖给哪些人？就是一天前的，他都不记得。 “如意散是害人的玩意，有不少人都是蒙着脸来的。”游医是只要给钱就卖，并不问人家什么。 游医的线索，到这里断了。 “接下来怎么查？”何冲的目光看向房微安，他没有办案经验。 房微安伸出两根手指，“一查理国公府有没有人购买过如意散，什么时候买的，用没用？二查顺天府的仵作为何没有验出，她是被毒死的？” “我去查理国公府。”何冲说完不待房微安说话，就出去。 房微安眼神示意左三跟上去盯着何冲。房微安担心何冲冲动坏事。 左三没有犹豫，去追何冲。 房微安看着手上的信息，决定找人帮忙。 宋香打开院门，有些意外，房微安会来她家。 “宋狱卒打扰了。”房微安知道自己贸然上门，有些不妥当，两手提满礼盒。 “房公子，请进。”宋香侧身让房微安进屋。 进屋坐下，房微安说明来意，他想拜托宋香，查下顺天府的仵作们。 宋香去年从天牢调到顺天府，担任女牢的监管。 “理由？”宋香需要一个合理的能打动她的理由。 房微安将无名女尸的事说了，他怀疑给无名女尸验尸的仵作被人收买。顺天府府尹赵无咎是房苹好友，房微安对赵无咎印象不错。 房微安不好直接去找他说自己的怀疑，拜托宋香暗中帮忙。 宋香看着院内玩耍的两个孩子，“我答应你。” “谢谢。”房微安道谢。 “先别谢太早。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会为查这事冒险的。”宋香说清楚，有危险她会撤。 从赵家离开，房微安往家里走。路过平康坊，眼角余光瞄到往里进的何冲和左三。 这两人不是在理国公府吗？怎么来这里了？ 房微安想着打开折扇，轻扇着，惬意的走进平康坊。 第254章 赌约 房微安跟在何冲、左三身后，走进京城最大的青楼——春意阁。 春意阁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脂粉香浓，酒香扑鼻。一位位曼妙佳人或弹着古筝，或唱着缠绵悱恻的歌，更有一些正陪着嫖客们浅酌低吟，谈笑风生。 房微安未多做停留，穿过喧嚣的大堂，朝二楼走去。 与正要下楼的李明竹、张喻恒（房微安太学时同窗好友）碰上。 “明竹兄，喻恒兄。” “微安兄。” 一番热闹寒暄。 李明竹和张喻恒正要询问房微安怎么来此，听到清脆的锣声提醒。 房微安不解的看向两位好友，“什么情况？” “竞价要开始了，我们去占个好位置。”李明竹和张喻恒很高兴，拉着房微安来到大厅，找了一个靠近表演舞台的位置。 听周围话音，房微安才明白。这春意阁和盐城的百花馆差不多，定期推出新人挂牌接客。想要获得新人的初夜权，需要竞拍。 李明竹和张喻恒这两人今天就是为竞拍。 “微安兄，带了多少银子来？”李明竹打探，这可是潜在的对手。 “没兴趣。”房微安摇着扇子，对此提不起半点兴致。看到这个就想起，盐城那段做卧底的痛苦。 李明竹明显不信，“没兴趣，你来妓院干嘛？”来这不都是要嫖的吗？ 房微安白了他一眼，谁跟你一样，就想着那档子事。 “你把银子借我。”张喻恒开口，他家里管的严，每月只给20两银子零用，完全不够花。幸好他祖母张老夫人疼他，时不时贴补。 这次来可是将自己全部身家都带来。 房微安解下钱袋子丢到桌上，“都在这了。” 房微安早上出门时，特意让房瑞把他的钱袋子装满。给宋香买礼物花了千两银子。余下的有多少，房微安也不太清楚。 李明竹先一步抢夺，打开，“还说你不感兴趣，带了这么多钱。”说着把里面的一卷银票拿出来。 张喻恒上去抢，两人最后一人分了一半5000两银票。 “真羡慕微安兄。”李明竹收起银票。 “你有微安兄的脸，不需要花钱。头牌都愿意倒贴。”张喻恒打趣，说完他就后悔。 原本笑着的房微安脸色变了，“我突然想起来，这钱我还有用？不能借了。”房微安说着伸手，示意两人把银票还给他。 “抱歉，我错了。”张喻恒很干脆道歉，说着还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李明竹瞪了眼张喻恒，哪壶不开提哪壶，”微安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李明竹你太粗俗了。”张喻恒不高兴。 “想想银票、想想竞拍、想想赌约。”李明竹嘟囔着提醒张喻恒。 张玉恒反应过来，“对对对，微安兄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房微安瞬间感觉闻到臭味，猛扇了几下，“出去，别说咱们认识啊，丢不起这人。” 李明竹、张喻恒：为了赌约忍。 “你俩跟谁打赌啊？”两人说的小声，房微安盖上听到了。 听到了，他俩也不瞒着，说了事情的经过。张喻恒有个自小不对付的同岁不同月份的堂兄——张喻山。 小时候，两人见面就是打。大了不打，但是两人会进行各种攀比。 上个季度，张喻山来春意阁竞拍到冬雪姑娘的初夜权。张喻山知道张喻恒手里不宽裕，故意在他面前显摆自己有本事什么的。 张喻恒哪受的了这个，与他打赌要在这季度，拍到一位姑娘的初夜权并用。 赢了，张喻山要叫张喻恒哥；输了，张喻恒要当着所有朋友的面，向张喻山弯腰道歉且叫张喻山哥。 双方立字据为证。 隔天，张喻恒冷静下来，就后悔了，他哪有那么多钱啊。 张喻恒没有参与过竞拍，但也听闻过，春意阁挂牌出来的一位姑娘，少则千两，多则上万两银子。 张喻恒是个有多少花多少，从来不存钱的主。 张喻山能竞拍是他有位会赚钱的舅舅，每个月给他的零用达到千两银子 张喻恒的外家是穷翰林，偶尔还需要他娘贴补。 李明竹身为张喻恒的好友，鼎力相助，将自己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都给了张喻恒。两人一共凑了1千5百两银子。 张喻恒都打算要认输了没想到会见到房微安，他手里还有这么多钱。 “有了这些我一定能赢。”张喻恒很有信心。 “然后呢？”房微安问了一句。 李明竹和张喻恒不解，“什么然后？” “我记得你家有家规的。未满二十周岁的不能破身。”房微安笑着提醒。 张喻恒脸上的笑容僵住，这会他反应过来，中计了。 输了，他得叫张喻山哥。赢了，他得受家法。想到上一个破戒的小叔叔，被祖父打的趴床上，整整半年。 祖父命人打小叔叔时时，张喻恒还去围观过。想到小叔叔的惨样，张喻恒猛摇头，他不想被打。 “张喻山果然是阴险狡诈的小人。”张喻恒愤怒拍桌子。 “没关系的，有我在呢。”李明竹拍手。 “这样你就输了。”房微安揺着扇子，提醒。 “微安兄，你有办法？”李明竹看向房微安询问。 张喻恒也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房微安一脸求救表情。 房微安没有回答，而是要张喻恒与张喻山立下的字据。 张喻恒掏出字据，他随身携带。 房微安接过看完，“字据没有说期限。” 房微安的话，让两人明白了。字据只说，张喻恒要拍得这季度的一位姑娘初夜权要用，并没有说什么时候用。 张喻恒下个月生辰，过了生辰就满20周岁。 那会就不必担心，违背家规了。 “包姑娘一个半月，我爹知道。我还要被打。”张喻恒这会是真后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明竹想到当日，他多次相劝。这家伙就是不听，非要和张喻山打赌。 “下次，我定不会了。”张喻恒保证。 李明竹和房微安同时翻白眼，这家伙，说了多少次下次。有哪一次认真履行过。 第255章 竞拍 锣声轻轻响两次，表演台幕布后走出春意阁的头牌红儿姑娘。红儿作为春意阁的头牌，美貌自是不必说，不过她最让人说到的却是她的皮肤，散发盈盈光泽，如上等瓷器。 红儿今日穿着一身青花瓷衣裙更加衬的她肌肤白皙透亮。 红儿轻施一礼，酥胸半露，愈发吸引人的目光。 “各位，春意阁一季度一次的竞拍马上要开始了。在此之前，请允许我为妹妹们做个简单的介绍。”红儿说着，纤细修长的玉指微微一动。 顺着她手指的动作，依次走上四位豆蔻年华的姑娘们。 四位姑娘，艳丽妖娆、温婉娴淑、清新靓丽、端庄优雅各有特色，吸引不同男人的目光。 那位温婉娴淑的长相与温柔娘，长得有五分相似。 房微言轻合拢扇子，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随着红儿介绍，四位姑娘一一上前展示自己。 初夜的价格，决定以后他们能接客人的等级，没人愿意在大厅做事。 春意阁分三层。一层大厅的姑娘们，需要整晚不停的迎来送往。没有一刻的休息。二层服侍的姑娘，一晚上至少接待一位客人。三层只招待贵宾，其他完全不需要。 除了主楼外，春意阁还有一座红袖楼，一座两层小楼，住的是春意阁的头牌——红儿。红儿目前地位，接不接客全看她自己的心思。 这就是成为头牌的好处。春意阁里的姑娘，都卯足劲的想要成为头牌。 红儿介绍完四位姑娘，下台离开。走前目光微不可察的扫了某个方向一眼。 春意阁老鸨走上台，进入正式的竞拍。 “第一位艳红。有意者请出价。”老鸨说着往旁边站一站。艳红站到中间位置。妖娆一笑，吸引人争相出价。 “100两。” “100两？你搞笑呢。1000两——” “1100两” …… “3000两。”价格一出，大厅没有人叫价。 “你不报价？”李明竹碰碰张喻恒。 张喻恒摇头，“我喜欢四号。”就是那位看着端庄优雅的姑娘。 “那位叫价可不会低。”李明竹觉得，艳红不错。 “你喜欢就叫价。”张喻恒让李明竹不要管他。 李明竹没有，他怕银子花了。等会张喻恒银子不够用，兄弟比女人重要。 艳红成交价是3000两银子。 第二位，温婉娴淑的婉儿。婉儿柔柔笑着，吸引目光。 “500两。” “1000两。” …… “5000两。”房微安报价，让李明竹和张喻恒惊讶。 这人不是不感兴趣吗？ 他的钱袋都给他们了，怎么还有钱？ “8000两。” 声音熟悉，是康友诚。理国公府是一点没约束康友诚。 “1万两。”房微安眼睛眨也不眨的报出价格。 “1万2千两。”康友诚再报价，“房微安，婉儿我要定了。” “2万两。”房微安打开扇子，“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房微安你不跟我作对，不跟理国公府作对，能死吗？”康友诚瞪大眼睛狠盯着房微安，恨不得生食其肉。 “该出价了。”房微安不理会康友诚的气急败坏，淡淡提醒。 “2万1千两。”康友诚报价。 “2万5千两。”房微安报出价格，淡淡瞥了眼康友诚，好似在说就加这么点。 被气的头脑发热的康友诚，直接大喊，“5万。” 这个价格一出，全场轰动。 春意阁在京城有百年，拍出数不清的姑娘，没有一位有如此高的。就是号称周朝第一名妓的红儿，初夜不过是2万两银子，已经是前无古人。 台上的婉儿也是没有想到，这个价格，让她在春意阁的地位直逼红儿。 “怎么？房微安你不敢出价了？”康友诚心疼银子，但能让房微安吃瘪，心情就很爽。 一旁的康维清心在滴血，来之前他和康友诚说了，今晚在春意阁的开销他全部负责。 “6万两。”房微安报出价格。 康友诚的笑脸僵住，该死的房微安。 “7万两。” “8万两。” “9，”康友诚报出一个数字被闯进来的人叫住，“康友诚，你在发什么疯？” 康世子赶来，听到一万一万加价，心惊肉跳。这不是一两二两银子是上万啊。 “你来做什么？”康友诚对占着年长，获得世子位置的兄长很嫉妒很嫉恨。凭什么，世子之位是他的。论能力，自己并不比他差。 “10万两。”康友诚在康世子的刺激下又报了新价。 “房微安你再敢说一个数，试试？”房微言也赶来了。 房微安摸摸鼻子，亲哥怎么来了。是谁通知的？房微安思索着，目光扫到斜对面的左三。 左三目光有些闪躲。 很好，找到告密者。 房微安给了左三一个，回去再找你算账的眼神。笑着起身迎接房微言，“哥也来春意阁喝酒。嫂子知道吗？”成了亲的男人就该回家好好陪娘子。 “我路过平康坊，听见人说，有两个败家子在春意阁一掷千金。我好奇是哪家败家子？”房微言说着向康世子行礼。 康世子还礼。 房微言和康世子两人年龄相仿，在太学读书是在同一班。两人都有一个顽皮弟弟，共同话题不少，关系一直不错。 “少攀扯这些。房微安出价。怎么，这么点银子你就怕了？孬种。”康友诚肆无忌惮的嘲讽，目光扫到房微言和康世子，同样吐出，“孬种。” 康世子生气，“来人，” “房微安跟他比。我房家今天奉陪到底。”房微言来火气了。 “20万两。”房微安直接翻倍。 “40万两。”康友诚笑，这么点银子，他还不放在眼里。 “80万两。”房微安报出价格，同时脑海里筹谋着怎么将康友诚碎尸万段不留痕迹。 “1，”康友诚要再报价，被康维清拦住，“二公子，没有那么多现银。” “理国公府那么大产业，我不信没有160万两银子。”康友诚眼底全是疯狂，这会的他就如赌徒陷入疯狂。 “康友诚，你疯了。”康世子说着挥手让下人赶紧的把康友诚带走。 康友诚不愿意，躲闪开。直接跑到了表演台上，抽出身上的匕首，一刀横在脖子上，“你再敢让人动我下试试？” 第256章 闲王 康友诚的动作让理国公府护卫们，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 康友诚可是国公夫妇最疼爱的幼子。 “康友诚，你可真有本事啊，用自杀吓唬人。”房微安嗤笑。 “房公子请口下留情。”康世子怕房微安说下去，康友诚真抹了脖子。 “这跟小安没关系，是令弟太过分。”房微言挡在房微安面前，对康世子的话很不满意。 “春意阁不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吗？这么安静？”玩笑般的话语，如石子打破水面平静。 走进来的中年男子，不少人都认识。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京城最出名的纨绔子弟——闲王。 “参见闲王。”康世子和房微言上前行礼，房微安跟随其后。 “哎呦呦，你俩怎么也在？”闲王很惊讶这两位可是皇兄看中的青年才俊，说是能力很出众，更难得的是洁身自好。 现在看来，是男人哪有不寻欢作乐的。 康世子和房微安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一时间大厅再次陷入沉默。大厅角落一位老者走出，替两人开口，“他俩是作为哥哥来抓败家子弟弟的。” “国舅爷您也在。这是有啥热闹？”闲王说着朝老者拱手，很恭敬。 现任承恩侯曹允是皇后的亲哥哥。亲妹妹做皇后，他对争权夺利没兴趣。最喜欢的就是来春意阁喝花酒。坐在大厅角落没有人注意，他也看完全场。 曹允很有说书人天分，将两人争挂牌姑娘的事说了。 闲王听完，朝表演台走两步，招手让婉儿朝他走近点。 眯着小眼睛上下打量婉儿，然后看向房微安，“小安子，你咋想的。她长得还不如你好看。把童子身给她，亏了。” 房微安啪，打开扇子遮住气的通红的脸，心里暗骂，“为老不尊的老不羞。” “王爷，微安年岁小不懂事，胡闹着玩的。”房微言将房微安拉到自己身后。 “哈哈……房微安没想到你还是只童子鸡。这么大没有女人，是有毛病不行吧……哈哈……”康友诚哈哈大笑。 “这谁啊，叫的比公鸭都难听。”闲王皱眉。 “回王爷，他是舍弟，康友诚。自幼被家里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还望王爷见谅。”康世子替康友诚道歉。 闲王摆手不在意，小辈们不识礼数正常。 “呸，少假装好人。” 康友诚这话让闲王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我听着，你们还在叫价，继续。” 闲王说着拉了把椅子坐下，同时为也曹允拉一把椅子，让其坐下。 “王爷，这事，”康世子不想这事再继续，怕没法收场。 “友明啊，你就是想太多了。”闲王打断康世子的话，朝房家兄弟招招手，“你们要继续吗？” “康友诚要继续，我房微安奉陪到底。”房微安语气坚定，敢说他不行，看他玩不死他。 众人目光看向康友诚。 康友诚也不在意，他不怕，冲着房微安笑，“160万两。” “家里有钱。”房微言低声吐出四个字，让房微安不必担心。 房家人除了房微安都擅长理财，几百万两银子，不用惊动父母，房微言自己就能拿出来。 亲哥给了底气，房微安加价更是毫不犹豫，“320万。” “哇——”闲王听后忍不住惊讶，叫价这么来的。 320万，他闲王府都没有这么银子。 曹允笑着品茶。 不少人把目光看向康友诚，出价了。 康友诚这会也压力大了。他听姜云说过，自家百来万能随便造。但再多有些难。 “快报价，别磨叽呀。” “理国公府不行呐。还没一个大臣家里有钱。” “康友诚魄力就是不够。” “他连纨绔子弟都算不上。真正的纨绔子亲眼应是房家二公子这样的。有颜钱有闲又有才。” …… 台下议论进入康友诚耳朵中。 “640万。”康友诚脸红脖子粗的叫出价格。 “1280万。”房微安笑着报出价格，心在滴血。 想着自己以后外出办差，定要找找哪里有金矿，看能不能偷偷挖点。 康友诚这会手抖了起来，他开不了口。但底下人嘲讽目光，尤其房微安和康友诚。 闭上眼睛，用力喊，“2560万。” 众人目光看向房微安。 房微安合上扇子，“康公子大气，房某认输。”说着房微安露出笑容，拍拍手。 房微言踢了他一脚，提醒他注意点。 “好，精彩。”闲王随后也是拍手叫好，其他人也跟随。 只有康世子绷着脸，不说话。脑子在快速旋转为何房微安到2千万以上不叫价，这么做的含义是什么吗？ 台上的康友诚终于反应过来，“房微安你玩我。” 房微安笑着开口。“我是真心想要拍下婉儿姑娘的。” 被房微安目光一看，婉儿脸颊绯红。 康友诚一看婉儿如此，手里的匕首狠狠刺向婉儿。 婉儿，尖叫一声，想要躲避，裙摆过长，绊倒她反而扑向康友诚。 匕首扎进婉儿脖颈，鲜血直流。 “放肆，康友诚你敢当着本王的面行凶。”闲王大怒。 房微安飞身上去，一脚踢飞康友诚，扶起婉儿，快速点了几个穴道，想要止住血。 婉儿用力抓住房微安，艰难吐出，“谢谢。”闭上了眼睛。 …… 深夜，本熟睡的圣上被人叫醒。 听完太监的讲述，圣上大怒。 一个是他信赖的勋贵一个是他信任的臣子。两人都是朝廷的肱骨大臣，他们儿子为一个青楼女子先大肆叫价，后闹出人命。 真是好样的！！！ 御书房内，相关人员到场。房微安第一次来，好奇打量着。 “你不担心？”曹允瞥见房微安脸上只有好奇，并无一丝害怕。 “这小子的胆子，一直都很大。他小时候就连本王的胡子都敢拽。”闲王说到胡子，还感觉下巴疼。 曹允听闲王话，他与房微安很熟稔。 闲王说了与房微安的关系。闲王的王妃与房夫人是闺阁好友。各自嫁人后，两人往来没有断，感情不错。 房微安自小就是美人胚子，粉雕玉琢嘴巴甜，很得闲王妃及府里的女眷们喜欢。 时常派人接房微安到闲王府玩耍。若不是闲王没有女儿，怕是两家早结亲了。 第257章 疯了 闲王也挺喜欢房微安的，时常逗弄他。有一次逗弄狠了，气的房微安一把抓住闲王的胡子，用力扯掉好几根。 “你小子有空多去看看王妃。她常念叨你呢。”闲王交代房微安。 “小子回去就去看娘娘。”房微安应下。 “说好了，不许耍赖。” “您以为谁都跟您似的。”房微安嘟囔。 闲王笑，“我就说他是胆大的。” 曹允也笑。笑声中，圣上沉着脸，大步走进来。 房微安一个箭步站到房微言身后，跟随父兄，弯腰行礼。 圣上坐下，看着弯腰的理国公和房苹，“两位养的好儿子。” “臣有罪。”理国公和房苹同时请罪。 “臣教子不严，请圣上责罚。”两人再次同时说话。 “你们想要怎么罚？” 理国公和房苹不吭声。 “皇兄，这事呢，我是见证的，就由我来说说吧。”闲王开口。 “你说。” 闲王将事情原本说出来，有些他不知道的曹允在一旁补充。 房微安听着，觉得自己冲动了。如果他再小心一点，也许婉儿不会死。 “……康友诚手持匕首一下扎进婉儿脖颈。然后，就都到这了。”闲王说完，圣上气的拍桌子。 “康友诚你好大的胆子。” 康友诚啪一声，重重跪下，“圣上，饶命。我会这么做都是被房微安逼的。他就是故意逼我出丑。”康友诚这时候还想拉房微安下水。 “圣上，老臣教子不严，请圣上责罚。”理国公这会对康友诚真的很失望。 房微安撩起衣摆跪下，“圣上，臣与康友诚在春意阁为婉儿姑娘起争执，是有不对，请责罚。” “对对对，都是房微安的错，是他故意引诱我的。”康友诚的话，让圣上对他观感更差。 “圣上，舍弟年幼无知。我当时在场，没有看住他。是我做为兄长的错。求您处罚我。”房微言弯腰行礼。 众人看着已束发的房微安，20的人，还年幼？ “圣上，臣作为父亲没有教好儿子。让他去青楼，跟人竞拍。臣失职，请圣上责罚。”房苹开口揽责任。 “你们父子仨别争了，现在是说竞拍的的事吗？”闲王开口，也是提醒圣上，事情的重点。 圣上看向大理寺卿让他审问。 睡梦中，被叫来的大理寺卿压下心里的好奇及郁闷。严肃着脸问康友诚，“康友诚你持匕首杀春意阁婉儿姑娘，可认？” “我不认，我没要杀她，是她自己撞我刀上的。她是自杀，对，是自杀。是房微安和她合谋陷害我。”康友诚反驳。 “本王亲眼所看还能有假。”闲王睁大眼睛，第一次见这种见了棺材都不落泪的主。 “怎么不可能。刚才我可是听到，你和房微安自小就认识。你待他亲昵的跟亲爹一样，说不定他还真是你儿子？你为了他什么做不出来？”康友诚这话惊呆了屋内一众人。 理国公直接踹了一脚康友诚。他疯了吗？怎么能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语。 圣上好奇多打量了两眼房微安和闲王。 从皇子到亲王，闲王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冒犯。气得闲王伸手要打，被曹允拉住，“别动手，动手就中计了。” 闲王用力深呼吸平复情绪，指着康友诚，“你有种，敢这么说本王。很好很好，理国公，本王记着了。”闲王这是将一切都怪罪到理国公头上。 理国公这下，真的后悔放任康友诚。 “康友诚，大庭广众之下，众人亲眼所见，你杀了人。还敢狡辩？”大理寺卿继续施压。 守门太监走进来，递上一折子。 圣上看完，直接大怒，“来人将康友诚拖出去斩了。” 圣上这是不打算再审。 “圣上饶命，饶命。都是老臣的错，是老臣教子不严。求您饶了臣子一命。”理国公刚才还在恨，但听到圣上要斩杀，又跪下替幼子求情。 康世子沉默跪下，不说一句。 “好，你想死，一起拖出去斩了。”圣上这会看到理国公也很是厌烦。 圣上话音落下，门外走进来四名护卫，拖着理国公父子出去。 “皇兄，理国公府有丹书铁券。”闲王提醒，杀不得。 圣上想到记录上的内容，他不能杀。抄起桌上的茶杯，用力砸在地上，发泄手中的怒火。 “可以收回丹书铁券。”房微安突然开口。 “对，可以收回。”曹允也开口。 “大哥，怎么收回？”圣上对曹允很敬重。 太祖重情，尤其对一直跟随他打江山的属下们。登基后，不仅大加封赏，还赐了他们丹书铁券，免除死罪。 过了七八年，有些人享受富贵荣华，把心给养野了。吃喝嫖赌，搜刮钱财等做出不少有损天理的事。 太祖大怒想要杀了这些人，但因为丹书铁券不能杀。 太祖皇后提了建议，颁布新的旨意，立下两条规矩： 一是嫖娼一次花费超出2千万两银子。 二是叛国或者杀害皇室中人及朝廷4品以上官员的。 有丹书铁券的勋贵犯了以上，任何一条，收回丹书铁券，着重处罚。 康友诚嫖娼花费2560万，正好中了太祖颁布的第一条。 那晚房微安杀掉温柔娘，温九言就担心康友诚会对付房微安。 房微安也明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认真听温九言的分析。 与康友诚与房微安因为婉儿对上，房微安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果然事情朝他所想发展。只有一点，房微安没有考虑到，康友诚会那么疯，敢杀人。 可惜了婉儿姑娘。 不过她最后说的谢谢是什么意思，房微安很是不解。 圣上收回理国公府的丹书铁券，将康友诚关进天牢，八日后在菜市场路口，斩杀康友诚。 房微安身为公职人员，去青楼嫖娼且引起大骚乱，罚他一年俸禄且打100大板。 房微安被房微言背出宫的。房苹塞了银票，执行的武力太监控了力道。 房微安看着严重，都是皮肉伤，回去养两日就好。 房微安趴在床上，房微言给他上药。 房苹在一旁训斥，“让你放手去做，没让你作死啊……” “孩子都受伤了，你就别说了。”房夫人被房苹说的心烦，忍不住让他闭嘴。 房苹乖乖闭上嘴巴。 第258章 压榨 房家人都离开，房微安看向窗户，“进来。” 左三推开窗户，跳进屋内。 “好你个左三敢告密，你是，”房微安挣扎坐起来，屁股刚挨到床，就一阵刺疼。 左三上前扶住房微安，“公子，您还是趴着吧。待您好了，想怎么罚我都行。” 房微安重新趴着，交代左三接下来要办的事情。一是去将婉儿的尸身赎出来，找个风水不错的地方安葬。二是盯好康友诚，不能让人劫走了。 房微安不相信，疼爱幼子的姜云会什么都不做，看着儿子等死。 左三记下，从怀里掏出赛雪膏，给房微安重新上药。 有了赛雪膏，房微安第二天就好差不多。为了不让理国公府找到机会攻讦房家。 房微安继续趴着，大夫也是一天两次的请，不少亲朋都来看了。 李明竹和张喻恒也来看房微安。见到两人，房微安开口要钱，“我的钱，还我。” 这两人见事不对，竟然躲起来，损友。 李明竹和张喻恒嘿嘿一笑，他们也不是故意躲开的。但，事情太严重，他们两个可没有房微安这么受宠。 “微安兄，我们错了。等你伤好，我俩在欢喜楼摆一桌，算赔罪。”多久的好友，两人很清楚怎么能哄好房微安。 这还差不多。房微安满意点点头，放过两人。 “你的赌约，后来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张喻恒闭嘴不言。李明竹却是在一旁哈哈大笑。张喻恒踢了李明竹一脚，示意他别说。李明竹躲闪着把事情说了。 事情闹大，张家人知道了张喻恒和张喻山打赌的事。不过有房、康两家的败家子在前，倒没有那么生气。 但为了让张喻恒和张喻山长记性，张家的家长们决定将俩人送去西郊大营，时间定在后日。 西郊大营有一个特别的训练班——朝阳班。 房微安听说过这个朝阳班，是闲王向圣上建议成立的。初始目的闲王的几个儿子整天懒懒散散，除了吃睡就想着玩，一点正事不干。 闲王也是这样，但看不得自己儿子这样。就想给他们找点事做。 经过一番军事化训练，闲王的几个儿子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其中一位还去从军，从小兵一步步做起，如今已做到四品武将。 朝阳班的效果出来，不少皇室中人将自家子弟送去改造。后面慢慢发展，朝中勋贵及大臣们都会将家里不服管，叛逆的孩子送去进行军事化改造。 房微安小时候特别乖巧，不敢乱来，生怕房夫人给他也送去。房微安一点也不想跟闲王家的几位一样，去三个月变成黑炭头回来。 房微安笑道，“后日啊，我到时送你。” “别了。”张喻恒翻白眼，当他不知道这群家伙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我听说理国公府一直在奔走想要救他。为此都求到太后那了。”李明竹最爱听这些小道消息。 “后来呢”房微安想把康友诚定死，不希望他逃。 “康友诚监斩日不变就知道没成。圣上一定要杀康友诚？”李明竹把目光投向房微安 张喻恒也是，普通百姓知道这事都说，圣上英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但他们都知道不可能，一定是有其他不能言说之事。 “我不知道。”房微安有怀疑，但涉及皇家阴司少说为妙。 两人房微安神色知道什么情况。 他们转移话题，说起京城其他热闹事。主要是李明竹说，上到大臣近来宠幸了几位小妾，下到平民百姓中夫妻吵架，家长里短的就没有他李明竹不知道的。 房微安看着侃侃而谈的李明竹，觉得他真是一位干情报收集的好料子。有机会定要和敏师父说说，将李明竹收进平事堂。 待李明竹、李喻恒离开，左三走进屋内，“公子，理国公夫人在找人要替换康友诚。” “看紧了，不能让他们换。”房微安交代。 左三应下，掏出一封信递给房微安。 房微安接过一看是是宋香写来的信。信里说了查到的信息，没有发现仵作作假的记录。不过她倒是听衙门里的人说过。仵作家半年前买了一座二进价值5千两银子的宅院。 仵作对外说是家中娘子早年在外经商的兄弟回来。感谢姐姐多年照顾孝顺父母，特别赠予房产一套，用以外甥娶新妇居住。 房微安让左三安排人去查，事情是否属实。 左三应下去查。 深夜，房微安换上夜行衣，出了墨华院，前往平事堂。 深夜仍在平事堂办公的敏慧，见到房微安，“你不在家休息，来我这做什么？” “我来给敏师父送夜宵。”房微安说着提了提手里的食盒，打开是欢喜楼的几道招牌菜。 “算小子有点良心。”敏慧正好饿了，起身来到圆桌坐下吃美食。 房微安坐在一旁给敏慧盛汤、夹菜伺候的很是殷勤。 吃饱喝足，接过房微安端来的茶，敏慧喝了一口，“想问什么问吧？”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敏师父。”房微安拍马屁。 “再说废话，滚！” 房微安收敛神情，坐直身子说出自己问题，“理国公府是不是参与了，”说着房微安比了一个“四”字。 敏慧：果然免费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我就是随便猜一猜。”房微安也没想到自己一猜就准。 “你要不要猜猜我正在看什么？”敏慧笑问。 “敏师父，我先回家了。我这伤还没养好呢。”房微安说着起身就要跑，领子就被敏慧揪住。 “来了，就别走了。” 房微安坐在书桌后，看情报资料，有用的放左手边，没用的放右手边。边看边瞅着正在悠闲喝茶的敏慧，嘟囔，“就会压榨病人。” “你在说什么？” 房微安呵呵一笑，“我说我在好好看。”房微安低头认真看情报。 看了一会，房微安想起来还有一事未说。赶紧的将李明竹的本事说了。 “李明竹的事你不管。他的名字已在平事堂的待挖掘名单中。”这个敏慧没有隐瞒。 “我在待挖掘名单中吗？”房微安好奇问了一句。 敏慧给房微安一个白眼，让他自行体会。 第259章 撒娇 房微安嘿嘿一笑，低头继续看情报。一直看到天微亮，敏慧才放房微安离开。 寅时末（早上5点）门房牛伯，打着哈欠打开房府的大门。张着的嘴在看到门口的人停住。赶紧上前行礼，“二公子。” 心中疑惑，二公子什么时候出门的？ 靠在门口石狮子上的房微安被牛伯的哈欠传染，也不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牛伯早，请你吃包子。”说着房微安拿了两个包子塞给牛伯。 牛伯愣愣的接过包子，待反应过来。房微安已走远。 房家人餐桌上吃到了城西王婆包子家的最早出炉的热乎包子。 “包子的味道不错。辛苦小安大早给娘买包子。我昨晚睡前还想着要吃包子呢。”房夫人很是感动的说。 “娘喜欢吃，我明天再买。”房微安有些心虚的笑。 房苹一听就知房微安定是昨晚上出去，今早才回来，哼了一声。 “嗓子不舒服，少喝点茶。天天浓茶当水喝。嗓子能好吗。”房夫人当然知道房微安啥情况，但她乐意往好的想。 房苹：……受伤的总是他。 房微言和宁惠不吭声，低头吃包子，嗯，这包子真不错。 陪家人用完早餐，房微安回到房间，左三已等在此。 左三汇报已将春意阁婉儿姑娘的尸体赎出，下葬。不过在整理婉儿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封信，说着递上信。 这封信是婉儿写给房微安的。 信里交代了，婉的身份还有无名氏的身份，以及她们的来历。 婉儿和无名尸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分别叫温婉、温雅。原本在父母的疼爱下的健康成长。 天有不测风云。她们的父母外出被狂奔的马撞到。父母当场就没了命。 两姐妹没有兄弟撑腰，家产被叔叔霸占。叔叔拿了肇事马的主人的银子，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两姐妹不同意，她们父母的命，岂是区区百两银子能抵得了的。 她们想要告官，但叔叔怕拿到的手钱被对方要回去还惹上麻烦。在两姐妹喝的水里下药，然后将她们卖给人牙子，要求人牙子将两姐妹卖的远远的。 两姐妹长得又漂亮，人牙子没舍得卖外地，直接将两人卖进了春意阁。 两姐妹知道逃不掉，暂时留在春意阁等待时机报仇。 两年前，温雅临时抽调去主楼帮忙，遇到了来喝花酒的康友诚。那时康友诚还没有追到温柔娘，见到与温柔娘有六分相似的温雅。 当晚，春意阁老鸨就将温雅洗涮干净送到康友诚的床上。 后来，康友诚为温雅赎身，置办了宅院，让她住在外面。 温雅不放心妹妹温婉，偶尔会悄悄回春意阁见上一面。 温婉为姐姐开心，脱离泥潭。尤其知道温雅怀孕，更是盼望着姐姐一举得男，好能进入康家门。 温雅怀因为怀孕，不能常来春意阁。温婉出不去，见面的机会少。 突然有一日，温雅眼睛红肿的匆匆来春意阁见温婉。不待温婉问话，小声说了自己的发现。 康友诚是杀她们父母的凶手，那匹肇事马就是他的。康友诚与人打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纵马狂奔。出事后，凭借着理国公府的权势摆平一切。 温婉听完就劝姐姐离开康友诚。她怕康友诚知道会杀了姐姐。 温雅不愿意，她要为爹娘和她们姐妹报仇。康友诚一个打赌一个玩笑，毁了她们一家。 再之后，温婉收不到姐姐温雅任何信息。用温雅给她的银两买通春意阁里的跑腿小厮，拜托他去看看温雅。得到结果是宅院已经空了。 温雅消失了，温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没多久，她听到有人说，护城河发现一具怀着孕的无名女尸。温婉直觉那是她的姐姐。 温婉努力表现，获得出去机会，悄悄去义庄，确认就是温雅。 温婉出钱请义庄的看守，为姐姐尸体做防腐不至于腐烂。又说好，每月给银子，让他照顾好姐姐。 一直到一月前，温婉收到义庄看守送来的口信，知道房微安他们要重启温雅的案子。 温婉听说过房微安的大名，也知道房微安与康友诚不对付，更知道这是为爹娘和姐姐报仇的好机会。 温婉整理好一切自己知道的，打算待挂牌后，能自由出入春意阁就去找房微安。 信到这里，结束。 房微安回想当日在春意阁场景。 温婉没有见过房微安，目光扫向台下，对房微安只是感叹一声好一个俊俏公子。若自己能与他春风一度也是件美事。 后面听到康友诚叫喊出他名字的时候，温婉是欣喜的。心里期盼着房微安能拍下她。但后来发生的一切是她没有想到。 康友诚杀过来时，温婉是可以躲开的。但爹娘姐姐都不在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 有了决断，温婉假装被绊倒扑向康友诚，让匕首扎进自己的脖颈。 大庭广众之下杀人，温婉不信康友诚会一点事没有。 “康友诚给我盯好了，我一定要他死。”康友诚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想要逃脱制裁，绝不可能。 康友诚行刑前一夜，房微言来到房微安房间。 正准备换夜行衣出门的房微安，赶紧脱下换回原来衣服。 “哥，大晚上的你不陪嫂子，来我这做什么？”房微安不解。 “我来看着你。”房微言意思很明确，不让房微安乱跑。 “看我干啥，我都要睡觉了。”房微安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一副自己很困，哥也快回去睡觉的神情。 房微言就静静的看着房微安表现。 房微安放下手，好吧，他承认是想去天牢守着。 “哥，左三他们查到理国公府今晚会换人，我不放心要去看着康友诚。” “小安，圣上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房微言提醒房微安。现在不是他们要康友诚死，是圣上要他死。 理国公府要做什么，圣上自有安排。房微言不想房微安破坏了圣上的计划，以免圣上的清算的名单中增加房家。 房微安明白，但他心里不放心，“我就去看看，什么都不做。” “不行。”房微言不信房微安说的，干脆拒绝。 “哥~，你就让我去吧~”房微安撒娇。 “别来这套，你不是小胖丁。撒娇没用。”房微言板着脸但握紧的手，让房微安知道自己的撒娇是有用的。 继续。 第260章 天牢 拗不过房微安的撒娇耍赖，房微言陪着房微安一起来天牢附近蹲守。 现在是深秋，不用担心有蚊子。但大半夜蹲在树上，盯着天牢看，也是件很无聊的事。 远处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的声音，打破这寂静的夜。 房微言想劝房微安回家，瞅他眼神坚定的盯着天牢，压下心头劝说。毕竟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弟弟，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打更声再次传来，房微安有种感觉理国公府的人今晚一定会来。但现在没动静，怕人已经换了。想进天牢看看，又怕破坏了圣上的计划。 夜越来越深，月光也渐渐黯淡下来。正当房微言忍不住打哈欠，准备再劝房微安放弃蹲守的时候。 房微安突然坐直身子，握紧手里的折扇，一副准备随时出手的模样。 “怎么了？” 房微安伸手示意房微言不要说话，同进一把匕首塞到他手里。 冰凉的匕首入手，房微言看向房微安，眼神询问，“人来了？” 房微安轻轻点头，看向天牢东边。 房微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有。过了几息，十来名黑衣人飞速朝天牢靠近。 黑衣人刚靠近天牢，从天牢飞出差不多人数的护卫拦住黑衣人，一场厮杀开始。 房微安没有贸然行动，只是静静的观望着。 黑衣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时间竟然和天牢的护卫打得难解难分。 不过，天牢的护卫们毕竟占据着地利人和的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衣人开始逐渐出现败象。 就在此时，黑衣人中间突然冲出一人，此人手持长剑，身法矫健，直冲天牢而去。 房微安见状，再也按捺不住，身形一动，便欲冲出去拦截。 房微言伸手拉住他，“不可，妄动。” 房微安不敢用力挣扎，正欲说些什么。看到有一人从天牢门后闪出，手持长枪，迎上黑衣人。 房微安认出对方是平事堂的首领曹烨，心中安定。后退回到原位置坐下。 有曹烨亲自守，天牢绝对安全。 果然，曹烨与黑衣人交手不过数招，便一枪刺中对方胸口，结果了对方。 这名黑衣人的死亡，让剩下的黑衣人慌乱起来。他们开始四散奔逃，天牢的护卫们却并未放过他们，一路追杀而去。 曹烨的目光看向大树，“出来。” 被发现，房微安不再隐藏。带着房微言从大树跳下，走近。 天牢的护卫们才发现还有隐藏在暗处的人。 “统领\/曹统领。”房微安兄弟行礼。 曹烨皱眉，“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统领，我是，”房微安想要解释，但曹烨没给他说话时间，声音不变，气势加强，“回去。” 房微安压下要说的话，行礼告辞。 回到房家，天微亮，房微安和房微言回家，各自休息。 休息前，房微安让房瑞去菜市口对面的酒楼，定一间最好的位置。 快到午时，房微安到达菜市口，法场已搭好，康友诚也已押到。 关押了几日康友诚没有收敛，依旧很嚣张。他坚信，爹娘对他的疼爱是真的，不会放他不管。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但现在，跪在法场。理国公府没有一人出现，让康友诚心里，有一丝慌张。 康友诚眼神急切的扫着下方，希望爹娘能出现，告诉他没事了，可以回家了。 康友诚的目光扫到姗姗来迟的房微安。 “房微安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我做鬼也放不了你……”康友诚朝房微安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他的话让不少人将目光投向房微安。 房微安没有理会这些或明或暗的目光，看向台上的康友诚。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仗着理国公府的势，胡作非为，草菅人命，今日是你应得的下场。” “我呸，那些贱民。凭什么能我跟比。我可是未来的理国公。” “就凭你不学无术，还想当理国公。”房微安摇头。 “凭什么我不可以。他康友明只不过比我早几年出生，有什么了不起的。”康友诚满脸的不服。 房微安觉得自己真是傻了，在这与康友诚多费口舌。如康友诚这样自私的人，他所想的只会是自己。绝不会去共情其他人。 见房微安走开，康友诚急了，想要起身，被身后的两名士兵用力按住。 “房微安你回来，回来……” 午时三刻，行刑时间到。 康友诚被砍下头颅，结束其罪恶的一生。 康世子到来，他身后马车上放着一具棺材。将康友诚放进棺材内，直接送出城外，找地方安葬。 康友诚做的事太丢人，康家的族人们不同意他进祖坟。 房微安来到平事堂。 去吴县调查吴兴、萧玉、萧阳回来，正与何冲、左三说着他们的查询的见闻。 见房微安走进屋，吴兴把桌上的一个盒子递给他，“吴县特产栗子糕，味道很不错，尝尝。” 房微安接过吃了一块，他还是更喜欢槽子糕。 “查的怎么样？” “我出马，还有什么查不到的。”萧阳很自信。 萧玉把查到的资料交给房微安。 房微安接过翻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天子脚下，一县县令竟做出如此多的骇人事。” “他已不是吴县县令。”吴兴在查到这些信息，提前传回平事堂。 他们回来时，圣上已派人去彻查。 “何家庄祖地已下令还回。”何冲听闻，看向房微安。 房微安知道他所想，“去吴县处理好再回来。” “多谢大人。”何冲这会真的信服房微安作为自己的上司。 房微安和萧玉说起无名女尸的事，将温氏姐妹遭遇和几人说了。 萧玉听完叹息一声，原本想着用无名女尸撬动国公夫人，让其受损。最终事情走向却是康友诚死亡，也算为温氏姐妹报仇了。 敏慧到来，“都在呢，正好我有事说。” “敏师父要说何事？”房微安起身让位。 敏慧来是交代几人，关于理国公府的事，别插手。圣上另有安排。 “好，都听敏师父的。”房微安应下，送走敏慧。 回头，看到几人眼神奇怪看着他。 “怎么了？” “真没看出来，房微安你居然是个胆小怕事的。”萧阳不满意，凭什么他们辛苦查这么久，敏慧一句不准查就不查了。 对的起，他们这段日子的辛苦吗？ 第261章 目的 房微安看萧玉几人也是有话说的模样，没有多解释，只说一句，“我们成立寻回组的目的是什么？” 房微安的话提醒几人，他们真正要做的事，从来都不是对付理国公府。 一开始要对付理国公府也是为他，希望房家不被对付。如今目的已达到。 最重要的理国公府这个庞然大物，已被圣上盯上。房微安身为吴兴几人的上司，要为他们的命负责。 屋内众人不是傻瓜，很快想明白。 寻回组成立第一件案子到此结束。房微安整理好温雅的卷宗送进情报司的书架库内。 案子结束，温雅的尸体可以取出，埋葬在温婉边上。房微安特别请了和尚为俩姐妹超度，希望来世两人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寻回组一起商谈要查的第二件案子。还没有商议出来，就被敏慧派出去。跟着军队一起去打击三皇子在外培养的那些私兵。 一同去的还有萧亦安。 萧亦安主动向圣上投诚且将自己卖给圣上，终身为圣上赚钱。 有萧亦安的带领，花了三月时间解决大部分私兵的事。军队最后在乐怡山停下，这是三皇子练私兵的最后一处，解决完，三皇子的事彻底结束。 房微安对萧亦安没有好感，但一路见他认真负责，放下戒心。 不想就是这一放戒心，让房微安吃了大亏，被人打下悬崖。 坠落时，房微安想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房微安不甘心，还没有孝敬爹娘，还没有与九哥真正在一起。 房微安重重砸进水中，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迷糊间，看到有人朝他游来，拉他浮出水面，对着他叫喊。 声音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再然后，房微安彻底昏过去。 睁开眼，漫天星光，很漂亮。自己这是死了吗？ “醒了，喝药。”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房微安的思绪。 房微安扭头，毛元秋端着一碗散发着诡异味道的碗，站在不远处。 “毛前辈，你怎么在这？”房微安挣扎爬起来，胸口的疼痛让房微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疼。 “喝药。”毛元秋没有回答。只催促房微安快喝药。 房微安没有接，药闻着就让人想吐，他不想喝。 “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毛元秋给了房微安两个选择。 “我自己喝。”房微安接过碗，闭眼喝下去。扭头不停干呕，yue～ 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药。 毛元秋从一旁扛回来的树枝上摘了一个果子塞到他嘴里。 房微安吃了两口果子，不那么难受了，再次问，“毛前辈，你不是跟在九哥身边，怎么会在这？”说着房微安打量身处环境，四周都是悬崖峭壁。 “你是想问温九言来没来？”毛元秋说中房微安的心思。 “九哥来了吗？” “没有。”毛元秋说道这里没好气的瞪了房微安一眼，“那小子半个月前，突然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有危险。就求我来保护你。” 毛元秋以为温九言是瞎想，没想到房微安真出危险。 为了救房微安，毛无秋跟着跳下来，想想都觉得自己牺牲真大。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房微安道谢，知道若不是毛元秋自己的命，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少说那些虚的。真感激我，欢喜楼包年玉牌给我办一张。”煞盟灭了，毛元秋大仇得报。如今没有别的念想，就想着品尝美食。 “好，待我回去。给您一张常年玉牌。”房微安爽快答应。 欢喜楼是房夫人的产业，知道毛元秋救了她儿子，不说包年玉牌，就是把欢喜楼送给毛元秋，她都同意。 毛元秋满意房微安的态度。房微安大方，毛元秋照顾也更尽心。 抓鱼，给房微安炖鱼汤。毛元秋手艺不错，炖的鱼汤鲜的房微安想把舌头吞下去。 在毛元秋细心照顾下，房微安养伤半个月，能自由行走。 两人准备出去，悬崖底这么大点地方，两人都待腻了。 毛元秋在到达悬崖第一天，就将四周查找一遍，出去的路已探清楚。 两人顺着小径朝外走。小径就是山崖之间的一条缝隙，很窄。幸好房微安这段时间养伤人瘦了不少，不然人都过不去。 缩着肩膀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房微安捂着胸大口喘气，“毛前辈还要多久？” “快了快了，前面就到。”毛元秋在前面领路。 又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看到前方有亮光。房微安忍不住加快脚步，想要快点穿过缝隙。一前一后走出缝隙，看着面前山谷，两人都长舒一口气。 “啊——”毛元秋忍不住吼了一声嗓子。 房微安被他吼的吓一跳，其实他也想吼来着。突然一条巨蛇从矮树木丛中窜出，直奔两人。 巨蛇全长不知，仅蛇头就有房微安半个身子长。 “来的正好，老夫正手痒呢。”毛元秋很是兴奋的抽出背上的削铁如泥的宝剑，跳起砍向巨蛇，一击退开。 巨蛇身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蛇不好对付。 巨蛇没受伤，但被打的疼了，嘶吼着扑向毛元秋，想要吃了他。 毛元秋与巨蛇越打越心惊，这绝不是普通蛇。毛元秋闻着腥臭气，头渐渐发晕，不好这蛇有毒，一击退开。 毛元秋朝缝隙飞去同时朝房微安大喊，“回去。” 不用毛元秋喊，房微安发现巨蛇第一时间就返身回缝隙。 缝隙窄，大蛇够不到两人，蛇身撞击缝隙也无用，愤怒且不甘的离开。 离开的路被堵，两人只能先回山谷休息。缝隙太逼仄可没法让他们躺着休息。 回到山谷，天色已黑。两人简单吃了几个野果子躺下休息。幸好他们走时，没将居住的简易木屋毁掉。 休息一晚，恢复精神。毛元秋让房微安在山谷休息，他再去探路，看能否找到另一处离开的路。 第262章 渔翁 经过多日的探查，只有这一条路。他们必须绕过大蛇，才能离开这里。房微安伤养好大半，可以动武。 两人商议了一个计划，再次出发。 走过一遍，这次花了两时辰到达缝隙尽头。 房微安躲好，毛元秋走出缝隙，捡起地上的石块，用力朝右手边树丛中扔去，发出响声。 挡在中间的大蛇朝声音处游走。 毛元秋一把提起房微安从左上方，飞速往外奔跑。 身后有声响，大蛇扭动身躯追向两人。 毛元秋全力奔跑跳跃，躲避身后的大蛇。 突然天上一声鸟叫，遮天蔽日的大鸟飞向两人。毛元秋一看，赶紧落下进入树丛躲避。 身后大蛇赶到，前后夹击。 毛元秋一个用劲，房微安被抛了出去。毛元秋抽出长剑迎上大蛇，长剑扎向大蛇嘴巴，借力飞出去。 宝剑扎进大蛇嘴巴，大蛇吃疼扭动身子，正好打到大鸟。 鸟的爪子也抓到大蛇身上。宝剑未能在蛇皮上留下一丝痕迹，却被鸟爪留下一道道痕迹。 大蛇放弃追人，与大鸟缠斗在一起， 一连串都是转瞬发生的。 房微安重重摔倒地上，刚爬起来被大蛇尾巴扫中。身子再次飞出，伤口崩裂，吐血。 房微安抹了一把嘴角血，起身朝外跑。 按照之前说好的，落单不要找对方，先跑出去最为重要。 房微安边跑边躲打架的两巨兽，一个不注意，被飞来的树枝打中。身子倒地，就地一滚，躲避接二连三的树枝石块。 爬起来继续跑，快点，再快点，他不想死在这里，被蛇和鸟吃。 身后风声不对，房微安向前用力一扑到一个浅坑躲过身后扫过来的蛇尾。 抬头，缠在一起的蛇和鸟朝他这里翻滚。 躲不过，尽量让自己摊平趴在浅坑，心里祈祷能够躲过这一关。 蛇、鸟翻滚过去。房微安抬头想跑，那两位又滚回来。他们的翻滚仿佛要将整个森林撼动。 房微安逃不了，只能紧闭双眼，耳边充斥着野兽的嘶吼与争斗的撞击声，他能感受到地面在震动，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血腥的气息。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鸟鸣划破了天际。房微安心中一紧，悄悄睁开眼睛，只见大蛇缠绕着大鸟，咬住鸟的脖子。 大鸟的爪子和嘴用力抓咬大蛇。 大蛇先受不住松开，大鸟拍打翅膀想要离开。但它的翅膀被大蛇绞断，飞几下重重落地。 趁你弱要你命。大蛇见状，迅速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向大鸟扑去。 大鸟也不甘示弱，尖锐的嘴，插进大蛇身体。 一蛇一鸟都在拼死一搏。 房微安期盼两只都死。 不知道多久，身子麻木，房微安动了动身子，看到一蛇一鸟还在紧紧相缠。 房微安捡起不远处毛元秋的宝剑，小步走近蛇、鸟。靠近，小心用剑捣了捣蛇和鸟都没有反应。 房微安握紧手中剑，由着伤口插入用力搅了搅，确保一蛇一鸟死得不能再死。 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差点自己又要见阎王。 手搭在蛇伤口，摸到一硬物伸手掏出，是一颗葡萄大小的圆珠子。不知道有何用，但直觉告诉房微安是好东西。 房微安收好，看了眼鸟身。捡起地上的剑，通过蛇咬的伤口，费劲破开鸟的肚子，同样发现一颗圆形珠子，比蛇的小一圈。 天色将黑，房微安决定在此休息一晚。生火，烤了蛇肉作晚餐。 吃完感觉身体暖暖的。 睡一觉起来，发现受的伤都好了，房微安很是惊奇。 房微安双眼放光的看向蛇、鸟，还真是鱼蚌相争，渔翁得利 查看四周没有其他发现，决定在此停留几日，多烤些蛇肉干及鸟肉干，作为干粮。期间房微安也寻找毛元秋，没有发现人影，估计已经出去。 烤的肉干，先用干净的草叶子包好，再用外衣包裹系到背上。握着毛元秋的长剑，房微安大步朝山谷外走。 山谷很大，走了七八日走出，进入茂密的森林。 看不见天日的森林，让房微安不知道方向也不知走向哪里。 吃完最后一块肉干，啃了一个不知名的苦涩果子。房微安用剑在大树上划下三道痕迹，并划上箭头表明前行方向。 走到天黑，房微安停下。找一棵大树，飞身上去，吃了两颗不知名的果子作晚餐，闭目休息。 半夜听到由远及近的打斗声。 房微安欣喜睁开眼，这会遇到的就是敌人，房微安都很高兴。他太久太久没有遇到人。想要找人说话，都快想疯了。 打斗双方，很快来到房微安树下。往下一瞅，其中一方还是他认识的，老熟人。 房微安抽出长剑跳下去加入战斗，很快解决了一方人马。 “余巧月好巧，在这里碰到你。你是抓捕逃犯来的吗？哎，不对呀。你不是不当捕快了吗？怎么还抓贼呀？这些都死了，对你有没有影响啊？还有怎么就你一人……” 余巧月后退几步，离房微安远一些，“一点都不巧。我不来抓贼的，是来找你的。” “太谢谢你了。余巧月，我发誓你是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房微安很感动，朝余巧月走近。 “停。”余巧月伸出长剑制止。 房微安不解看向余巧月。 “你有多久没收拾自己了？”余巧月说着捂了鼻子，味道太冲。 房微安反应过来，他出了山谷遇到大蛇和鸟沾染不少血腥气。这一个多月在树林摸爬滚打。 房微安抬起胳膊闻了下，yue～ 余巧月不说，他自己都没有太大感觉呢。 “你有带我的衣服吗？”房微安一脸期盼看着余巧月。 余巧月想到来时某人的交代，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裹丢过去。 房微安接过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他常穿的衣服。找到一处水源，房微安把自己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总算舒服了。 余巧月在烤肉，抹上何巧莹特制的烤肉专用调料，香的很。 房微安闻着烤肉香味，不住吞咽唾沫，好想吃。 但肉还没烤好，房微安安奈着心情和余巧月说话，“你怎么知道我掉下山崖的？” “温九言说的。” 第263章 退路 余巧月回想着那日，温九言胡子拉碴，眼底青黑的站在自己面前，扑通一声给她跪下的场景。 余巧月侧身躲开，“温九言有什么事说？” 温九言没有起来，“余狱卒，求你帮我找到微安。”温九言说着用力磕头。 随之后进来的骆怀成，眉头皱紧，上前拉温九言。 温九言不动，坚定的跪着，“求你帮我找到微安。” “你要一直跪着，就跪呗。”余巧月不喜欢被人逼。 “温九言求人不是你这么求的。”骆怀成语气不好，没人喜欢被硬逼着答应做某事。 温九言反应过来，“是我失态。”温九言说着想要站起来，身子不稳的晃了晃。扶着一旁的椅子缓慢站不起来。 温九言喝完一杯参茶，缓过劲详细说想要余巧月帮忙的事。 在清剿三皇子私兵过程中，房微安被萧亦安算计被打下乐怡山悬崖。乐怡山所处位置靠近周朝与昌国西南交界处的密林中段的外围。 从悬崖落下的地方，正好是密林中心处。 那里是人类的禁地，传说里面有遮天蔽日的巨鸟及水桶粗的巨蛇等庞然大物。 除了早就派去的毛元秋，之后温九言又派了不少人手去密林中心。结果都折损进去，温九言没办法，来求余巧月。 “我知道对你为难。”西南密林是赵四木的死亡地。 “知道为难就别开口。”骆怀成打断，一想到在西南密林见到余巧月的模样，骆怀成就心疼不已。他不想余巧月再经历一次。 温九言目光看向余巧月，“只要你愿意去。我温九言可以承诺你三个条件。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不缺任何东西。”余巧月现在生活很好，她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温九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递给余巧月。 骆怀成先一步接过查看，册子里记录的是映元商行与余氏之间的合作及让利情况。 “这是圣上让人查的。近年来，你一直让映远商行辅助发展余氏商行，少赚不少银子。 这在圣上看来，你有二心。所以他接受萧亦安的投诚，用他来掌控映远商行。” 温九言之前夺权失败，被曹烨清算了一部分势力。但暗处的也隐藏更深。 温九言虽然人在昌国，但圣上的很多动静他都清楚。 还有一点就是骆怀成与五皇子的关系很好。更让圣上骆怀成在用映远商行支持五皇子夺位。三，四皇子之事后，圣上越发对儿子们戒心重。 看不得五皇子一家独大，圣上特别扶持六七八皇子，想要他们斗。 温九言带来的信息，让骆怀成和余巧月都很惊讶。 综合考虑后，余巧月说服骆怀成同意她进西南密林找房微安。温九言要全力助骆、余两家稳妥。 “九哥为求你，真跪下了？”房微安很心疼。 “嗯，跪了。” 烤肉好了，余巧月咬一口，没有骆怀成做的好吃，愈发想念夫君和孩子们。 “都怪我太轻信他人了。”房微安很自责，这会也不想吃烤肉，只想快点出去见温九言。 “我们暂时不能出去。”余巧月也想出去，现在密林内外，不知有多少人在埋伏想要杀他们。 “你得罪谁了？”房微安惊讶。 “怎么就是我得罪的。”余巧月反问。 “我？”房微安伸手指向自己。 余巧月点头，那些就是来杀房微安的。有人不仅在暗影阁发任务，杀房微安。还在江湖上发布悬赏任务，只要杀了房微安，尸体为证赏黄金十万两。 “我这么值钱？”房微安想着十万两黄金，百万两银子。眼睛一转有了主意，“要不咱俩合作，拿这十万两黄金。” “现在捅你两刀？”余巧月无语，生死关头，这人还在想金子。 “那我还能活吗？”房微安想的是他服下假死药，余巧月带着他尸体领了黄金。他再服解药复活，然后两人五五分账。 “怎么样？”房微安一脸得意，觉得自己的计划特别好。 “不怎么样。”余巧月撕了鸡腿塞进房微安嘴里，让他闭嘴。 嘴里的香味，让房微安不去想黄金的事，大口吃着。一会停下，“谁这么恨我？” 房微安觉得自己没干啥招人恨的事。 “想想你近段时间做了啥。”余巧月提醒。 房微安仔细回想，他近段时间做的，嗯，“理国公府下的悬赏。” 余巧月点头。 “现在我们怎么办？不能一直待在树林里。”房微安真的很想念宽阔的平原，想念房屋，更想念美食。 “等。” “等什么？” “等我们把密林里的人全部解决，就可以出去了。”余巧月说的很轻松。 但做起来好难啊，连续杀退五、六波杀手，挥剑挥的胳膊好酸。房微安甩甩胳膊，发誓，待出去，定将理国公府搅个天翻地覆。 “你武功进步很多。” 之前以房微安的能力与余巧月对打，不出五十招必败。现在，两人打起来，百招以内难分胜负。 “我有奇遇。”房微安等着余巧月问，余巧月却只是赶路，没有问。 “你不好奇？”房微安追赶上余巧月，不待他回答，就叭叭叭的说起自己的奇幻经历。 余巧月：……不用好奇她问，这人就自己说上了。 余巧月木着脸，她怎么没发现，房微安变成话唠了。 在余巧月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诀下，两人反杀围剿了要杀他们的人。 “我们要去哪里？” “鬼谷。”余巧月说这两字时，语气有些沉重。 房微安知道这个地方，曾经煞盟秘密训练人手之地，也是赵四木死亡之地。 “我们去那里做什么？”房微安不解。 “去了就知道。”余巧月闷头赶路，不想和房微安搭话，太能说。 房微安说的不累，她听的都累。 到鬼谷，曾经摧毁的建筑，在骆怀成大量金钱支持下，温九言重新建立起来。这里将成为他们的退路。 房微安看到不少熟悉的人，毛元秋、左三还有何冲。 房微安后知后觉，“这里是九哥地盘。” 第264章 训练 毛元秋看到房微安，第一时间就是拿起自己的宝贝剑。天知道他有多想念他的宝贝。 左三说了房微安掉下悬崖后的事。当时，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想要救人已来不及。左三当即发狠要杀萧亦安，却被吴兴给拦住。 “吴兴被萧亦安收买了？”房微安心里难受。 “不是，吴兴是圣上的人。圣上吩咐他听从萧亦安安排。”左三惭愧自己没有查清楚吴兴的真实身份。 这样啊。 房微安不那么难过了。一开始就不是真心的相待的朋友。 “后来呢。”房微安继续问。 后来，萧玉和萧阳跟吴兴决裂。他们兄弟走了。 “去哪里了？” “不知道。”左三迁怒萧家两兄弟，也不相信他们。萧玉和萧阳也知道，两人直接离开。至于去哪里，左三没有问。 房微安叹息一声，吴兴的背叛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我爹娘他们怎么样？”房微言很担心家里。 “主子已暗中告知他们，不过为了您的安全，对外还是说您掉下悬崖身亡。”左三解释。 到鬼谷次日，余巧月离开。 房微安也想离开，左三阻拦，“公子，您现在对外说是身死不明。”未尽之语是大当都当他死了，房微安突然出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也不能一辈子留在这。”房微安看看四周，空荡荡没几个人。 “你想走可以。”毛元秋拎着酒壶走过来。 “什么条件？” “条打赢我。” “好。”房微安“好”字音未落下，挥拳朝毛元秋打过去。 毛元秋轻松躲过，喝了一口酒，“出拳速度太慢。” “没吃饭吗？” “就这么没劲？” “太弱了。” …… 房微安倒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用尽了全部力气，没有摸到毛元秋一片衣角。 “你这样想打败我，不可能。”毛元秋嫌弃摇摇头。 房微安拒绝左三的搀扶，硬撑着起身，“求前辈教我。” “看在欢喜楼玉牌上，可以。”毛元秋答应。 之后房微安，白天接受毛元秋安排的各种训练，体能耗尽。晚上被左三扛回去泡药浴，做按摩舒缓。次日恢复，继续训练。 周而复始的四个月过去，房微安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他的武功，用毛元秋的话讲，勉强入一流，只要不遇到江湖上的那些老怪物们，基本可以横着走。 房微安与毛元秋经过一番激烈打斗，平局结束，获得了离开鬼谷的条件。 走出山林，看到平原。 房微安想大吼两声，发泄这几个月的遭遇。但想到山谷内，毛元秋的一声吼引来的龙凤斗。房微安瞬间哑了火。 天黑前到达一个小镇，走进发现多家都挂有白灯笼。 全镇都有死人！？ 不可能。 一打听，太后及皇后先后两个月内去世。圣上重病，目前六皇子监国。 房微安震惊，他在深山不足半年，世间已换新颜。 边陲小镇都知道，京城的情况很不好。房微安不耽搁，全力往京城赶。 路上听到厮杀声，本不欲理会，直到其中一人喊，“萧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房微安停下脚步，朝声音方向，飞过去。 已重伤倒地的萧玉，要倒不倒的萧阳。 房微安手中折扇飞出，折扇旋转一周。围攻萧阳的人全部倒下。 看到折扇，萧阳笑骂一句，“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 接着晕了过去。 房微安给两人包扎好伤口，一个人不想扛两位，把尸体扔了，在原地休息。 萧玉先醒过来，看到房微安，露出笑容，“你活着真好。” “你们哥俩差点要死了。”房微安说着递给他一个烤馒头。 “谢谢。”萧玉接过斯文吃起来。 吃了几口，萧玉抬头看房微安，“那天我看到是吴兴推的你。我本可以提醒你的，” “都过去了。”经历一遭生死，房微安想明白许多事。 “我过不去。”萧玉声音有些哽咽，无数次做梦，梦到的都是房微安掉下悬崖，一身血泪的询问他为什么不救他？ “我现在活的好好的。你不需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房微安劝慰。 “吴兴，你他娘的混蛋。老子跟你没完。”萧阳大叫着醒来，看到坐在一旁的男人。“啊——”萧阳大叫着跳起来，“房微安，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你都没死，我这个祸害能死吗？”房微安笑。 萧阳也哈哈大笑，这段时间积攒在心底的愤慨随着笑而消散。 “哥，你的伤怎样？”萧阳快步到萧玉近前，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微安的药很好，我没事。”萧玉给萧阳看他的伤口已结疤。 “都怪我冲动。”萧阳很自责。 房微安掉下山崖后，萧玉质问吴兴。吴兴只一句话，他忠于圣上。 这话让萧玉寒心，为了尽忠就杀死他们最好的朋友。萧玉接受不了这样的吴兴，离开。 萧阳自然随哥哥一起。离开后，萧玉和萧阳商量决心，继续做寻回组做的事。 所有资料萧玉都有带着。 因为不想跟官府扯上任何关系，他们以私人名义查，效率很慢。经常遇到刁难甚至恶意的猜测。 萧玉脾气好不计较，萧阳可不行，忍了几次与与人动起手。 “那家有些江湖背景，竟然请人追杀我们。”萧阳现在真是对江湖中人不能直视，这些人真是没脑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你知道他们没有脑子，还跟他们计较做什么。”房微安的话，让萧阳一拍脑袋，“对哦，我跟蠢货们计较啥。” “阳阳都是为了我。”萧玉自责，都是自己太弱了。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看骨头的本事，无人能比的上。”房微安觉得每人都有自己的所长，拿别人长处与自己短处比，是傻。 萧玉接受房微安安慰，“你接下来打算怎办？”作为圣上要杀的人，房微安回京城，很危险。 “房微安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仗剑走天涯。”萧阳很想念那时候，他们一起替无名尸找家的日子。 第265章 背锅 房微安婉拒萧阳的邀请，他要回京城。他的家人、朋友还有爱人在京城等着他。 “我们一起去京城。”萧阳改口。萧玉没说话但眼神透露的是一起。 “可能会死。”房微安不确定回京城，自己能否活着离开。一国之君想要一个人死，很容易。 “若没有你，我早死了。”萧阳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士为知己者死。” “好，我们一起回京。”房微安不再推拒，与两人一起回京。 三人一路紧赶慢赶，在一个半月后到达京城附近的吴县。 回想起上一次来时情景，萧玉和萧阳都很沉默。房微安没有多言，给两人时间消化，他们要回京城必定要碰到吴兴的。 吴县的上一任县令仗着权势，对百姓各种压榨。事发后被当众处决。如今新一任县令已到任，吴县百姓对到任县令没有多少期待。 天下乌鸦一般黑。 房微安走在大街上，突然一人跑到他面前，大喊，“你个没良心，还我眼泪。” 说着，还用力捶了房微安两下。 周围百姓震惊，一个男人对另一男人如此说话。周围人没有说话，但眼里却是闪现着各种八卦。 不想给人当猴看，房微安拉对方离开，走到僻静无人处停下。 “李明竹，你怎么在这里？” 李明竹甩开房微安的手，揉揉手腕，“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怎么回事？” 房微安没有回答李明竹，再次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李明竹哼一声，努力挺直腰背，“我做官了，我现在可是一县之长。” “吴县新来的那个半月不出屋的新县令就是你？”房微安上下打量着李明竹，这人一向最爱偷懒，怎么会想来做县令。 “我这是微服私访。”李明竹辩解。 “别说这些，京城现在什么情况？”房微安更担心京城的事。 说到京城，李明竹叹息一声，他为啥想尽办法来当县令，还不是为了躲麻烦啊。现在京城用风声鹤唳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房微安跟着李明竹到达县衙后院，进入书房。 李明竹详细和房微安说，他离开京城近一年时间，发生的事情。 在康世子的主动协助下，理国公府很快清算结束。有罪的康家人，抓进天牢关押等候发落。国公爵位由世袭改为三代而降。 理国公退位让贤，康世子成为新理国公。 “听说，新任理国公担任第一天就召集族老，重新定制家规，对如康维清这类人，是逐出家族，送官究治。若有包庇同罪论处。”李明竹说到这很是佩服。 “你就别在这感慨了。其他的还有吗？”房微安催促。 李明竹继续往下说。 半年前，圣上和五皇子不知为何在御书房大吵一架。之后五皇子就被关勒令在皇子府闭关思考。 后来，太后、皇后先后去了，五皇子和九皇子代替圣上守陵一年。 “两个月前，圣上在大朝会上，当众晕了过去。之后圣上未再上过早朝，公务都是由六皇子及朝中大臣们处理。”李明竹说到到这里喝了一口水。 “目前有两个说法，一是圣上重病需要休养让六皇子监国，二是圣上已经，”李明竹没说完未尽之话，房微安听明白了。 “不可能。” 房微安觉得这两个说法，都是放出来误导人的。 圣上没事。 “你太笃定了。”李明竹觉得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圣上一定出了事。 “我相信我爹和九哥。”房微安从两人口中听到的圣上都是睿智、足智多谋的。 房微安觉得圣上定是在谋算着什么。越想越不担心家人和温九言，房微安起身要走。 “你要去哪？”李明竹跟着起身。 “回京。” “你疯了。”李明竹拦住房微安，“你现在回京就是去送死。” “李家伯父伯母若身陷危险你会怎么样？”房微安反问一句。 “我看谁敢。”李明竹脸色不好，很快反应过来。不再阻拦房微安，“你要回去也成，不能这样回去。” 有了李明竹的帮助，房微安三人换了新的户籍、路引等身份证明，又做了一番伪装，朝京城出发。 七八日功夫，三人到达京城，排队进城。 房微安装扮成妇人模样，萧玉贴上胡子扮成夫君。人高马大的萧阳换上粗布扮作小厮。 “为啥就得我当下人啊。”萧阳不满意。 “咱俩换换。”房微安不适的扯扯衣裙，手中的团扇快扇出影子。 萧阳赶紧摇头，“赶马好，我最喜欢赶马了。”马车顺着人流来到城门。守城的士兵，撩开帘子，首先就被清丽无的年轻妇人吸引住目光。 哼哼，萧玉面色不好的哼了两声收醒。 士兵很快回神检查，确认三人身份没有问题放马车进去。 京城依旧繁华，但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流露出不安的气息。 房微安听着这些声音，担忧家人的安全。 马车在一处巷子停下，三人下了马车打开院门走进去，脚步停在门槛后面。 “这，跟鬼宅差不多了？” 院中杂草遍布，房屋破损，严重，完全没法住人。 “要不，先去住客栈吧。”房微安提议，这样的地方真不想多待。 萧氏兄弟齐点头，他们也不想多待。 正要离开，院墙处传来动静。接着看到院墙一道暗门被打开，温九言走出来。 “小安。” “九哥。” 房微安跟着温九言来到隔壁院。房间已备好水及衣服。沐浴更衣，换回男装，发出一声舒服叹息。 来到书房，温九言正和萧玉说事情。 萧玉脸色不太好，“你们聊，我回屋。”萧玉不给房微安说话的时间，就起身离开。 “他怎么了？” “吴兴死了。” “怎么会？谁杀的？”房微安这次回京想过，若见到吴兴，要怎么对付他。若不是毛元秋，他真会死。 现在，人已经没了。房微安只能唏嘘一声，世事无常。 “不是我，虽然我很想将他碎尸万段。”温九言解释。 “九哥，我相信你不会的。”房微安从不怀疑温九言对自己的好，“吴兴是怎么死的？” “是圣上下的命令。” 第266章 选择 房微安不解，圣上为什么要杀吴兴。 温九言解释，“你的身份。” 他的身份，房微安很快想明白。他，房微安可是礼部尚书之子、平事堂寻回组长（相当于朝廷正六品散官）。 执行圣上的差事，在众人面前不被敌人所害，而被同僚所伤。传出去后，朝廷的信誉下降，吴兴作为凶手，定是严惩的。 温九言赞同房微安的解释。 温九言没有说的是，知道房微安出事后，他联合房微言将此事闹大，传了很多圣上垂暮，想要在临死前，将功勋众臣都带走等等的话语。 这些话语传到圣上的耳中，引起了他的极大不满。采取雷霆手段，杀鸡儆猴，以此来维护朝廷的权威和稳定。 吴兴的死，不仅为房微安正名，也为朝廷立威。但也因此让京城的气氛更加紧张。 先是理国公府后是礼部尚书房家，人人心里都在推测，下一位会是谁？ 圣上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温九言和房微安说了一会话，就被人匆忙叫走。 房微安起身去找萧玉。 萧阳站萧玉门前，敲门，想要萧玉开门让他进去。但萧玉门始终关着。 “知道我哥怎么了吗？” “吴兴死了。” 萧阳吃惊，怎么会？然后更大力的拍门，“哥，你别做傻事。你出来，有什么话，我们都可以谈的。” 屋内还是没有声音。 萧阳与房微安相互看一眼，点下头。房微安让开，萧阳后退一步，抬腿用力一踹。 啪——房门被踹开。 房微安快步走进去，左右看看无人，窗户打开。 不用想，两人都知道，萧玉肯定去找吴兴。 萧阳闻言转身朝外跑去。 房微安跟在其后，到前后院被拦住，“公子，您不能离开院子。” “让开。”萧玉是房微安是带回来的，他得找到萧玉。 听声的萧阳停下脚步，“房微安你待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哥。”说完萧阳大步离开。 “我不出去可以。你们跟着去找。”房微安也知道自己出去乱跑，说不定会为萧玉带来危险。 几名手下应声，分了一半人手去找。 直到深夜，出去找的人还没有回来。 房微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换了身衣服，想要出去。 守在院里的护卫拦住房微安，“公子，主子说了您不能出去。” “少拿九哥的话来压我。”房微安板着脸，萧玉可能遇险，他不能不管，“让开。” 护卫们不动。 房微安握紧手中的折扇，“再说一遍让开。” 护卫们都知道房微安在温九言心里的重量，他们不能也不敢动手。相互看看，犹豫着往后退。 “我看谁敢退后一步。”敏慧大步走进院内。 见到熟悉的人，房微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敏师父。” “房微安你没死，脾气倒是见涨。”敏慧板着脸。 房微安解释，“我担心萧玉出事，我得去找他。” “房微安在你心里，是温九言重要还是萧玉重要？”敏慧打断房微安的解释，只说一句。 这怎么能放在一起比呢？ 温九言是房微安想要携手一生的伴侣，萧玉是房微安的知己好友。 “你只要踏出这个门，温九言必死无疑。” 敏慧的话语不重，但听在房微安耳里，却如擂鼓重捶。 房微安压下不安，一脸好笑神情，“敏师父，不要拿九哥来开玩笑？” “我有没有开玩笑，你可以走出院子试试？”敏慧说着侧开身子。 敏慧挥手示意护卫们让开路。 房微安看着让出的道未动。敏慧的神情不像在说笑，他不敢也不能拿温九言的命来赌。 敏慧露出笑容，“乖乖回屋待着。” 房微安转身朝屋里走。 就在此时，萧阳突然闯进来，“房微安，我哥被人抓了。抓他的人指名要你去。” 萧阳的话让房微安的脚步停住。 “房微安，快跟我走，去救我哥。”萧阳催促，手里捏着一封血书。 腥红的血字，提醒着房微安。萧玉遇到的危险。房微安想要去救人，但敏慧的话又提醒着他不能动。 “房微安，快点走。”萧阳催促。 “温九言的命在你手里呢？”敏慧提醒。 “敏师父，你的事先放一放。我哥的命在等着我们去救呢。” 两边人都在催促房微安做决定。 爱人与朋友，谁更重要？ 房微安沉默，握紧双手。好一会，房微安对萧阳说，“我们走。”说着大步朝外走去。 身后传来敏慧故意拖长的话语，“温、九、言、要、死、喽——” 此刻，房微安觉得敏慧的声音，是那么难听。咬牙，当作没有听到，跟随萧阳离开院子。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院子外围，护卫们守在四周。 护卫之一走上前，“萧玉在里面。” “你们在外守着。我进去看看。”房微安说着，轻轻一跃跳进院里。小心摸到后院，后院传来说话声，其中一位声音很是耳熟。 心中有猜测，房微安快步走进去，看到萧玉和吴兴靠在一起说话。 “吴兴，你没有死！”房微安很震惊。 吴兴走向房微安，“抱歉。”说着抽出腰间刀，双手捧着递到房微安面前，一副任打任罚模样。 房微安没有说话，转身大步朝外走。吴兴和萧玉跟在身后，想要解释。但房微安走的很快，没有给他们说话时间。 房微安走到院门口，被敏慧拦住。 “你迟了一步。”敏慧笑的不怀好意，“温九言已经死了。” 房微安面色平静，“谁杀了九哥？” “我，” 敏慧的“我”字刚出口，房微安毫不犹豫朝她出手，快狠准，直取她的命门。 敏慧没想到房微安会突然出手，她虽然武功高强，但房微安这一击却是拼尽全力，毫无保留。 敏慧急忙后退，避开致命一击，但胸口仍被房微安的掌风扫中，一阵气血翻涌。 “房微安，你疯了！”敏慧怒喝。 房微安不语，目光死死地盯着敏慧，眼中只有决绝和杀意，让敏慧有一丝丝的不安。 “好了好了，我跟你说实话。温九言，” 第267章 表白心意 敏慧不提“温九言”三字还好。一提，房微安攻击更是疯狂。 不要命的打法，让敏慧应付的手忙脚乱。 作为平事堂第一高手，从来没有人让她这么狼狈过敏慧也被打出火气，开始还击，“就凭你也想杀我？” 房微安被敏慧的拳头打中，但没有停下，再次攻击。期间房微安的眼神很平静。这种平静是对生死的不在意，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温九言报仇，杀了敏慧。 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站起来，房微安身上布满了伤痕。 敏慧看着如此不要命的房微安，火气没了，心里只有后悔。 完蛋了，玩大了，玩脱了。 温九言那只老狐狸，知道自己伤了房微安，定不会轻饶她。 再次打倒房微安后，敏慧赶紧开口，“房微安，温九言没死，我骗你玩的。我骗你的——” 房微安这会已经听不进去敏慧的话，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眼前的女人为九哥报仇。 “房微安，我都说了，温九言没死。你听不到吗？”敏慧不敢再出手，只能躲闪房微安的攻击。 边上萧玉等人，想要出手阻拦，又怕伤到房微安。着急在一旁喊，“温九言没事。”但房微安完全听不到，他只想杀敏慧。 接到手下消息赶来的温九言，踏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场景。 “小安。” 房微安进攻的动作，猛然停下，身子颤抖，不敢回头。 温九言大步走到房微安面前，“小安我没事，我活的好好的。敏慧在骗你。” “九哥。”房微安声音发颤发出。 “我在，小安我在。” 得到确定的回复，房微安想要笑，但眼睛先闭上，晕过去。 “小安——” …… “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想到房微安反应会那么大。”敏慧替自己辩解。 温九言细心为房微安擦拭额头汗，盖好被子。起身走向敏慧，“王敏慧，我说过多次。不要动房微安，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 “我没有。我就是一时兴起，想要逗逗他。”敏慧辩解道，但面对温九言冷冽的目光，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抱歉，下次不会了。” 温九言冷冷地看着敏慧，“你还想有下一次。” 敏慧忙摇头，她知道温九言的手段，也知道他对房微安的重视程度。 敏慧离开，温九言重新坐回床边，看着熟睡的房微安，心里充满愧疚。轻轻握住房微安的手，低声说道，“小安，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房微安苍白的脸庞，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做着什么噩梦。温九言轻轻抚平他的眉头，眼中满是柔情。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时，房微安缓缓睁开了眼睛。 想到什么？房微安迅速起身寻找熟悉的人影。 没有。 推门声响起，房微安期盼目光看向推门之人，很快失望。 “房微安你至于吗？这么不想看到我？”萧阳翻了个白眼。 门打开，萧玉和吴兴都走了进来。 “温副统领守了你一夜，今早才离开。走前特别交代你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他晚上回来说。”萧玉明白房微安的担心。 萧玉说着接过药碗，端给房微安，“来，先把药喝了。” 房微安目光灼灼的盯着萧玉，“九哥还活着？” 萧玉发誓般的说，“我以性命起誓，他活的好好的。如果我说谎就让我永远失去所爱。” 房微安静静盯了萧玉一会，确认他说的是真的才接过药碗。一口喝下苦药，躺下休息。 萧玉拉走想要说话的萧阳和吴兴，“微安受伤要休息，你们俩别打扰他。” 吴兴忙点头，“我们不会打扰他休息的。” 萧玉对着吴兴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他还没有原谅吴兴的欺骗的。 “你还不去追，在这发什么愣啊？”萧阳推了吴兴一把。 吴兴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萧阳，大步去追萧玉。 屋内，房微安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心中却难以平静。 昨晚一切历历在目，房微安为温九言的安危而心神不宁。此刻，他只想等温九言回来，听他亲口告诉自己，他没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房微安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想象着温九言此刻在做什么，是否也在思念着自己。这种思念让他既甜蜜又苦涩。 乱七八糟想着，房微安陷入沉睡中。 夜幕降临，温九言走进房间。 房微安躺在床上，闭目沉默。温九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坐在床边。 房微安感受到温九言回来，睁开眼，“九哥。” “嗯，我回来了。”温九言从怀里掏出帕子，为房微安擦眼角的泪水。 房微安才注意到自己哭了，瞬间不好意思，用被子蒙住。 真是太丢人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哭哭啼啼的。 房微安这样让温九言回想过去，他们在太学时形影不离时的时光。 想要掀开被子，但房微安抓的很紧扯不开。 温九言直接连被子带人搂在怀中。头压低到房微安耳边，压低声音，“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黑暗，将人的感观放大，房微安只觉心跳如雷，故作镇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九言轻笑出声。 房微安觉得更热，挣扎了下，“别笑。” “好不笑。是我不对，我重新说。”温九言注意到房微安不再紧抓着被子，趁机将被子掀开。 房微安俊俏的红脸蛋映入温九言的眼中。温九言捧着房微安的脸，一字一句的道，“温九言心悦房微安。不知房微安可愿和温九言携手共度一生？” 房微安想要转头，但被温九言捧住不得动弹。只能眼睛上下左右乱看，就是不与温九言对上。 温九言也不着急，等他回复。 终于房微安的眼睛与温九言的眼睛对上。温九言眼中的深情将房微安的心湖掀起层层涟漪。 房微安轻轻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声音微微颤抖，却坚定无比，“我、我愿意。” 第268章 被 抓 “房微安你能别笑了吗？”萧阳忍不住开口，从今早到现在，房微安至少笑了20次。 “有吗，你看错了。”房微安打开折扇扇风，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萧阳抬手想要再说什么，被萧玉拦住。 吴兴向房微安道歉，“抱歉，我不该对你出手。” “解释。”房微安想要知道一切。 吴兴没有隐瞒说了。圣上除了平事堂还有一个更隐密的暗卫营。 暗卫营是太祖皇帝成立的，世代只属于圣上的死士。吴家就是暗卫营的死士，奉圣上命令显露于人前。 吴兴出生后被带走，进入暗卫营训练。与萧玉相遇那次不是他回老家祭祖。而是接任务办差，阴差阳错的与萧玉在一起。 也是因此，吴兴不再被暗卫营所重视，安排进入平事堂做事。 吴兴与房微安交好，温九言不放心，查吴兴的底。发现了吴兴隐藏的身份。 若暗卫营统领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吴兴知道迎接自己的只有死亡。为活命，吴兴选择与温九言合作，提供一些信息给温九言。 温九言帮忙隐藏吴兴的身份不被其他人发现。 给的信息不多，吴兴没有被发现。 温九言谋算夺权失败后，派到昌国做事。温九言对房微安的喜欢，也被圣上有所察觉。 圣上安排吴兴跟在房微安身边，一方面是跟踪监视，另一方面也是想看房微安有何本事让温九言喜欢。 吴兴跟随房微安为无名尸找家人。 由于他们做出的成果，房微安申请成立寻回组圣上同意。 但也因此，让圣上注意到，映远商行。发现骆怀成用映远商行辅助余氏商行。 圣上怀疑骆怀成起了异心，想要找人替代骆怀成。苦于手上无此方面的人才。 这时，萧亦安出现。一个被女人抛弃后，心性大变的人。圣上觉得他更适合做自己钱袋子掌管人。 萧亦安通过与三皇子接触，知道退婚之事，温九言幕后出了不少力。 带队外出过程中，不经意间发现房微安是温九言心上人。 温九言害他没了爱人，他也要温九言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萧亦安借了圣上的命令，让吴兴除房微安。 “我本不愿意。但萧亦安已给阿玉下毒。我不照他的话做，阿玉会死。”吴兴知道自己说这些已经晚了。 “我哥中毒了，什么毒？”萧阳着急要查看。 萧玉沉着脸，看向吴兴，“我宁愿死也不愿你伤害他人。” 吴兴知道萧玉想法，但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不敢说。 “抱歉。”萧玉起身弯腰道歉，他没有想到吴兴是为了自己。 房微安没有说话，起身离开。萧阳想追，萧玉拉住他的手，摇头示意他不要去。 ………… “再喂，鱼都要撑死了。”温九言拿过房微安手中鱼食盒。 “九哥，还记得余巧月说的那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吗？”房微安回想当时，他觉得余巧月心狠。她不是完好离开宋府，有必要再那么狠吗？ 现在经历了吴兴之事，发现让他说出“原谅”二字好难。 “他差点害死你，你想怎样都可以。”温九言坐在房微安身边。 “不说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说一件让你放心的事。”温九言不喜欢房微安愁眉不展。 “我可以出门了？”房微安真不习惯一直憋在屋里。 “还得几日。”温九言也不想房微安如此躲藏，但现在情况不允许。 房微安收了笑容，有什么高兴的事？ “你哥升官了，算不算高兴事？” “真的。我哥升了几品，2品还是3品？”房微安坐直身子，一连串的追问。 温九言……真能想！亲爹做官几十年，才好容易升到正二品。 房微安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嘿嘿一笑。 温九言解释房微言现在调到都察院做事。 “是升职吗？我怎么觉得降了呀。”以他哥的能力，在户部做个十来年，日定能做到户部尚书。调到都察院，最高了也不过从三品，没有啥前途。 刚上任的户部尚书：他打算二十年后退休。 “我哥升官了。九哥你呢，圣上给你升职了吗？”温九言带队在昌国多年，还抓住魏明昌保全长公主及先皇的名声。 在房微安看来，最应升官的是温九言才对。 “在我心里。九哥为很厉害。”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有温九言开导，房微安不再想吴兴的事。 吴兴和萧玉、萧阳决定离开京城，找个平静的地方生活。 变换了装束的房微安，送他们出京城。此次一别，估计此生难见。 萧玉纵有千言万语，最终吐出，“保重。” “嗯，你们也多保重。”房微安点头。 看着萧玉三人乘坐马车离开，房微安心情有些失落。没有注意到，马车的车夫不知觉间已换了人。 马车走远，房微安回身上马车。 “走吧。” “是。”车夫应是。 坐在马车内，房微安倒了杯茶水喝下，喝完感觉到不对，想要起身，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车夫听到里面响声，挥舞鞭子指挥马儿出城，走向一条小道。 房微安醒来，手脚发软无力。运功逼出体内的毒，心脉一疼，嘴角溢出鲜血。 房微安：为了抓他，真下狠手。 房微安不再尝试运功，靠坐在马车上闭目休息。 马车跑着前行，颠簸了许久，停下。 有人撩开车帘，“房微安，许久不见。” “房某该喊你国公爷还是康老爷子？”房微安笑问，站在马车门口的原理国公康维信。 康维信哼了一声，“牙尖嘴利。” 从康维信身后，走出两人将房微安拖出马车，拖进一间地下密室，将他绑在行刑架上。 绑好，下人离开门关上密室门。 密室内漆黑一片，房微安武功增强，不点火把也能看清屋内环境。 密室除了他身后的行刑架，靠墙一排刑具，再无其他。 时间流逝，密室安静的让房微安产生一丝烦躁。 很快反应过来，这样不对。 房微安默念心经。感谢，自家亲娘小时候总罚自己写心经。 一遍又一遍的默背着，房微安的心静了下来。 第269章 受刑 密室门打开，一丝光亮传进密室。 走进密室三人，一人去点火把，一人搬椅子跟随在康维信身后。 康维信停下脚步，身后人将自己放下。康维信坐下。 房微安嗤笑一声，都不是国公爷了，还摆谱。 康维信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笑。” “小爷想笑就笑。”房微安对康维信的威胁不在意。 康维信不和房微安废话，下巴微抬，吐出一个字，“打。” 身后下人，走到墙面取了鞭子，一鞭鞭打向房微安。 房微安面色如常，好似打的不是他一般。下人打累了，房微安还笑，“就这么力气，没吃饭。” “小子有种，给我继续打！你也去。”康维信大怒。 一旁点火的下人，拿起鞭子。两人轮流鞭打房微安，衣服打烂，血迹斑斑。 房微安脸上表情没有一丝疼痛和害怕。 康维信看着鞭子不能让房微安屈服，“去取火炉来，他要烫花他的脸。” 下人放下鞭子离开，很快回来没有带来炉子，在康维信耳边低语。 下人的声音很低，但房微安还是听到说的内容，“统领来了，在书房等您。” “他来做什么？”康维信低语一声，交代下人，“房微安给你看好了。” 康维带着人离开。密室再次陷入安静，房微安才轻声呼痛，“好疼。”不知九哥何时能来救他。 康维信离开后，密室过去一日。房微安算了下，自己前后被关在密室近三日时间。 随着时间流逝，他体内的药力渐渐消散。尝试运转内力，可以。 汇聚到手腕，用力挣断绑在手上的绳索。解开绑住脚的绳子。房微安撑不住跌坐在地，轻轻喘息，缓解身上疼痛和饥饿。 攒够力气，房微安扶着行刑架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密室门口。 外面传来响动，有人要进来。 房微安迅速想好怎么做。他先贴着门站好，待人进来，一掌劈晕对方。拖进黑暗中，换了对方的衣服，低头走出去。避开人群，先到厨房。 趁人不注意偷拿了一些吃的，填饱肚子。三天时间滴米未食、滴水未进，他这会很饿很饿。 吃饱，找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 简单清洗擦拭后，房微安躺下沉沉睡去。 睡着时还在想，房微安还在想，要尽快回去，免得九哥担心。 一觉睁开眼，天色擦黑。 夜晚对房微安来说是最好的保护。房微安开始朝外墙摸去。 到达外墙，小心避开上面的尖刺和荆棘，跳到院墙上，房微安傻眼了。怎么又是悬崖峭壁，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极限跳崖。 从院墙上跳下，房微安对庄园进行探索，确认这是一处建在悬崖边上的庄园。下山通道只有一条，设置了重重门槛想要飞出去很难。 庄园的主人不是康维信，而是另有他人。康维信属于客人，所以他在庄园权限不大。这也是康维信还没有发现他已跑出来的原因之一。 房微安假扮小厮，每日待的最多地方就是厨房。凭着嘴甜，什么山珍海味都能混上吃一点。 短短几日，房微安体重增加不少。但关于庄园主人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有。 “小安子，别偷懒了，去书房送茶。”管事见房微安闲着无事，便使唤他。 房微安应了一声，提起茶壶，往书房走去。路上，他留心观察着庄园的布局和守卫。 来到书房门口，他轻轻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房微安推门而入，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前，正专心致志地看书。他上前将茶放在桌上，微微低头，不敢直视那人的面容。 “你是新来的？”那男子突然开口问道。 房微安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回主子，是的。” “嗯，看你挺机灵的，以后你留在书房伺候。”那男子点了点头，继续看书。 房微安心中大喜，这正合他意。留在书房，他就能更深入地了解庄园的情况，为逃脱做更充分的准备。 “谢主子。”房微安忙弯腰行礼道谢。 接下来的日子，房微安在书房里忙碌起来。他不仅要负责端茶送水，还要整理书籍、打扫房间这些下人活。 想想以前这些活都是房瑞在做，自己坐在桌后享受。 真是风水轮流转呢。 房微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手上动作不慢的，整理好书。 书房的角落里，堆积着一些尘封已久的古籍。房微安在整理的过程中，发现了一本封面破损的书籍，上面写着一行模糊的小字，“玄冥密录”。 房微安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书。书页泛黄，但字迹却十分清晰，似乎是一种特殊的墨水所写。 书中记载的是一种古老的武技，名为“玄冥神功”。 正想再翻看，身后脚步声传来。 房微安将书放回原处，回到原位，继续打扫房间。 “我不知他跑了几日，有没有离开庄园？你必须派人去找。”康维信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嘴里不停念叨着让他去找房微安。 房微安行礼弯腰退下，转个弯来到窗户外面偷听。 “康维信，你答应的东西一直没有给我。”中年男子低头品茗。 “只要你派人将房微安抓回来。那东西我立即给你。”康维信提出条件。 “康维信，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中年男子提醒。 “千统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天黑之前见到房微安，你就等着地图消失吧。”康维信半点不带害怕的。 中年男子正是圣上的暗卫统领千里，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康维信看。 “最后一次，你找到房微安我就把东西给你。”康维信主动退让一步。 “成交。”千里答应的很爽快。 房微安小心离开退回去，回到住处。将要带走的东西的整理好，准备今日闯出去。他有种感觉，千里早就发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