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宅宇》 第1章 记忆 穿着单薄上衣的男孩,缩在被昏黄灯光照亮的卧室角落。疼痛感从手臂、屁股蔓延开来。他颤抖着,忽略门外回荡在古堡走廊的狂笑。他的母亲生了五个孩子,作为其中最年幼者,他被卖给了游浪商人,几经辗转,到了这座滨海堡垒。 古堡主人穿着华丽的黑紫色婚服,将男孩关进了众多卧房的一间,除了从门下小口送来一日两餐的古堡主人,他并未见到其他人。但每天晚上,男孩透过门缝隐约听见了男孩、女孩尖锐的哭喊声。 直到这天,古堡主人带他在花园中观赏美景。他指着凋零枯萎的花赞赏它们的美丽,讲诉未曾采摘朽门内的陨仙花的遗憾。 男孩对于对话中涉及的许多名词感到陌生,每当他好奇地提问,古堡主人总是显得有些不耐烦,却仍然耐心地为他解释每一个词汇背后的含义。 接着,古堡主人引导男孩参观了自己的书房、客厅和餐室,每一处都显得典雅而富有格调。当他们来到摆满各式服饰和香膏的淋浴间时,主人透露了自己的名字:“黑一”。 男孩对黑一的悉心照料感激不已,他坦诚地表示,曾经一碗饭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他承诺长大后会竭尽全力回报这份恩情。而黑一则是笑着把他带到自己在古堡里的研究室。 研究室里充满了阴冷而诡异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恶毒。古老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它们无声无息地向四周蔓延,将窗户紧紧缠绕,使得室内光线昏暗而朦胧。 进入研究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泛黄的古籍和皮革封面的卷轴。这些书籍的封面上,雕刻着诡异的符号和图案,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被遗忘的历史。书架之间,摆放着各种古老的实验器皿和仪器,它们的表面布满了尘埃,散发出一种腐朽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恶臭,令人不禁皱起眉头。这种气味似乎是由各种腐烂物质混合而成,令人感到恶心和不适。偶尔,一个声音在室内回荡,“cu zei na si ya”……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这里的一切。 在这个研究室里,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而不可思议。墙壁上挂着一些奇怪的画作,画面中的人物和生物都长着扭曲的身体和狰狞的面容,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一种超自然的恶毒。而在这些画作的旁边,还摆放着一些玻璃瓶罐,里面装着各种颜色诡异、形状奇特的液体,它们的存在更加增添了这里的诡异气氛。 研究室里,恶毒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它渗透在空气中,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而当男孩抬头望向黑一时,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种疯狂的痴迷和扭曲的渴望。 看到男孩脸上流露出的惊慌,黑一只是轻轻地将他抱到一张绑满仪器的实验用椅子上,轻声安慰道:“很快就会过去的。”然后,他双手轻轻放在男孩的头上,一股强烈的晕眩感瞬间笼罩了男孩。 男孩恢复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意识脱离身体,死死扣在空中。他只能目睹黑一将椅子上一管红色液体注入男孩的身体。 男孩再次感受到晕眩,他的意识艰难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紧接着,他体验到了皮肤撕裂般的痛苦,忽冷忽热的感觉让他无法忍受。他挣扎着从椅子上摔落到地上,全身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崩溃。 黑一站在男孩身边,目光深邃而坚定。他默默注视着男孩眼中流露出的祈求和痛苦,轻声说道:“感受它,只有真正适应,才能活下去。” 男孩脑海里想起了哥哥姐姐对自己拳打脚踢时的场景,又记起父亲酒后对自己的毒揍。 “噗~”男孩最终痛晕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使男孩感到愤怒,在自己房间醒来时,恨意在他心中翻涌,被啜泣掩盖。 黑一对男孩的实验持续了三天,直到新的孩童被送来,精疲力尽的男孩被关回原来的房间。门锁,在黑一慌忙的操作下,松落。 男孩犹豫了很久,最终打开房门。或许是因为他自小就被兄长欺负,能够很快适应黑暗、错综复杂的环境。男孩在黑一送餐之前,迅速探索这座巨大的古堡。加上先前黑一的介绍,他很快摸清了通向外界的两个出路,而一楼走廊内侧醒目的“乐园”二字,似乎表明城堡的主人曾经是多么好客。 古堡有内外堡之分,由一道铁门隔绝。古堡地下有一条联通外界的黑暗河道,男孩就是从这条路被运进来。或许只有拿到钥匙才能离开了,男孩虽然被蒙住头送进来,但汹涌的海浪声足够警醒。 黑一将餐盘从门下小口送进房间内,便匆匆离开,并未注意到松开的锁。 男孩再次充满疑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寻声尾随着他。黑一推着车逐一向房间内送餐,步履匆忙。结束后,他走下楼。男孩这才明白,古堡里真的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的孩子。男孩继续悄悄地跟随着黑一,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他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这里的一切。 然而,就在男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黑一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男孩心中一惊,赶紧停下脚步,试图隐藏自己的身影。幸运的是,黑一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继续向前走去。 男孩深吸了口气,心中的疑惑和好奇更加强烈。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被发现。 当黑一出现在一楼大厅时,原本正在交谈的一群黑衣人立刻整齐地站立起来,目光坚定地望向他。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整齐,仿佛经过严格的训练。 “永刻长夜!”黑衣人们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声音洪亮而坚定。他们的声音回荡在大厅内,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感。 “黑天主宰。”黑一满意地说道。 他们接下来的商谈,是某些关于诅咒和偷运的计划,并且已经部署了一个庞大的组织网络。 男孩紧贴在楼梯栏杆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下方昏黄灯光下的黑一。他的内心充满了犹豫和矛盾,不知道是否应该趁机逃出去。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人群中传来了一句话:“我们春天再来。”这句话像一道闪电般划破了男孩内心的迷茫和混乱,使他瞬间下定了决心。 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在春天到来之前,整座古堡里将只剩下黑一一个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逃离这里的绝佳时机。男孩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渴望自由,渴望能够离开这个充满神秘和阴郁的古堡。 黑一如往常收拾餐具,突然发现了松开的门锁。他愤怒地冲进房间,将男孩从床边拖到走廊,一顿暴打。“狡猾的孩子,你是我的,我的!” 男孩虚弱地爬回房间,黑一却意犹未尽,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掌控感,随即将男孩带进实验室。 他是魔鬼! 神奇的药剂随着血液传递男孩的全身,催使他的身体与意志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一颗黑色的花在他心底萌芽。 在经过几轮痛苦的挣扎后,男孩再次晕倒,不省人事。黑一喂他服下恢复身体的药,失望地将男孩抱回房间。 回去的路上,一种强烈的呼唤感闯进意识模糊的男孩脑中,在这座压抑腐化的城堡中,竟然隐藏着某种和谐友好的气息。 “黑天——哈哈哈哈——”声音洪亮,响彻整座古堡。男孩从无意识中醒来,全身酸痛。他此刻清楚地听见了楼上黑一发出的狂笑,如同笼罩在世界上方的巨手,无情地宣告自己的掌控。 男孩钻进床底下,双手抱着头,全身止不住打颤。 脚步声突然在走廊里回荡,伴随着冷笑向底层蔓延。 男孩不敢再爬出床底,他在心中骂自己的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他们是恶魔! …… 黑一伸手掂量餐盘的重量,便知晓男孩今天已经没有吃饭,立刻发狂,抽出一大串钥匙,打开了门。 男孩缩在床底下不敢出声。任由黑一咆哮,掀开床垫床板。盘子碎裂的声音在男孩耳边爆发,他头晕目眩,被黑一按在地上摩擦。 男孩压抑已久的愤怒被释放,他朝黑一的眼睛打出一拳,后者显然没有想到,撒开双手退到一边。男孩右手在地上摸索着,抓住盘子碎片。 “你敢反抗!”黑一挥出无力的一拳,“不!”他右手抹去男孩的血,药剂的效果依旧存在,使他愈发虚弱。 男孩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不再犹豫,迅速朝呆站着的黑一肚子上踹了一脚。这一脚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黑一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弯下了腰。男孩趁机抢过他腰间的钥匙,转身就跑出了房间。 他沿着楼梯一路狂奔,心跳如鼓,脑海中充满了逃离古堡的渴望。他知道,这是他逃离这里的唯一机会,他必须抓住。 男孩边跑边呼救,声音回荡城堡,吸引了各个房间的关注。 窗外正飘大雪,望不到一丝火光。 一扇扇门被打开,男孩、女孩有出逃的、有待在原地的。城堡立即热闹起来。 黑一的伤口逐渐愈合,力量也慢慢恢复,他离开房间,用发黑的双手打昏任何一个看见的孩子。 男孩的脑海中再次闯进温柔的声音,他看见了城堡下层散发出来的蓝光,便朝向它跑去。 经过拐角,一个女人突然扑倒了男孩。她的脖子细长扭曲,面目狰狞,一双如树根一般恐怖的手试图掐死他。男孩拼命挣扎,拔出女人的发簪,扎进她长长的脖子。红色的液体溅出,女人抽搐倒下,一命呜呼。 男孩顾不得什么,继续朝蓝光区域逃窜。 一扇布满灰尘的木门,蓝光正从门缝内窜出。男孩取钥匙尝试,打开的一刹那,黑一从背后抓起男孩。 “你往哪逃!” 蓝光闪炫古堡主人,男孩摔在地上,回头望向房间挂在架子上的盔甲,和立于地上的宝剑。他没有丝毫犹豫,冲向宝剑,一把握起。 主人眼中流露出恐惧,他咒骂着冲向男孩。 “宗条,永远象征守护弱小。” 宝剑主人残留在宝剑内最后一丝意识,驾驭男孩的身躯,刺进古堡主人的心脏。 …… 十年之后,帝国的一位将军托人在北海密林搜寻能够拯救妻子的药道。某个暗夜中,他辞去军印,携家带口奔赴南方的城镇,建造了一座宅宇。 第2章 出门 安迅在林径中狂奔,她的心跳如同雷鸣般急促,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昏黑的环境中,她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辨别方向,而身后的四脚节肢动物则如同恶梦般紧追不舍。 那些生物发出的低嚎声忽远忽近,仿佛是在戏弄她,让她时刻处于紧张和恐惧之中。她可以感受到它们那冰冷、湿滑的触感,每一次的接近都让她不禁尖叫出声。 终于,在连续不断的奔逃之后,安迅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她感到自己的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她只能无奈地趴倒在一棵树下,双手抱头,惊恐地尖叫着。 陆蕴睁开眼睛,发觉是自己做噩梦。他活动着酸痛的脖颈,缓缓坐起。 时间尚早,远天未明,噩梦已使他没了睡的兴致。 匆忙点上卧室内的烛台,他站到及地的镜子面前,盯着自己疲惫的面容,整理起衣装。 镜子里泛黄的光晕不时在耳边跳烁,他活动着脖子,随后走进浴室洗漱。 连接房顶水池的管道经过多道程序可以使水转温,供给着洗手池和浴缸。陆蕴意识恍惚地听着水声,将手伸进洗手池。一股冷意袭来,瞬间使他清醒。他下意识地收回手,又长舒一口气,取来墙上挂着的毛巾。 洗漱后,他提着灯走向一楼书房。 通向楼梯的过道安静漫长,两边是常闭只待来客入住的卧室和黑色石像。陆蕴低着头,经过墙边一幅幅父亲收集的古画,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抵达走廊尽头,是连通一楼到三楼的阶梯。他抬头借着灯光望向盘旋而上的楼梯,父亲已经在三楼待了近三个月了,起早贪黑不知道忙些什么。 陆蕴轻轻走下楼梯,注意到一楼大厅已经被换上了新的烛灯,柔和的光线在空旷的大厅中弥漫,营造出一种温暖而宁静的氛围。 正当他准备前往书房时,他遇到了门前正在拉开窗帘的姨妈。姨妈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双眼却透露出对他的关心。她看着陆蕴,轻声问道:“你又起这么早?” “睡不着,我去书房了。”陆蕴低声说道。 姨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就在这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道:“小陆啊,你母亲昨晚又一个人到处溜达,嘴里念叨说要出去,你应该去看看。” 陆蕴突然停下了脚步,手还悬在空中,没有推开书房的门。他转身看向站在光线中的姨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困惑。他张了张嘴,却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爸他……” 姨妈缓缓走近,细心地替陆蕴整理了衣领,她的动作轻柔而温暖,“没有,我给她倒了眠茶,你爸没注意到。”姨妈轻声说道。 陆蕴听着姨妈的话,心中的焦虑稍微缓解了一些。“好的。”他感激地看了姨妈一眼,然后转身向母亲的房间走去。 一楼的卧室远离正门和客厅,藏在楼梯后面的走廊,直面屋外的花园。 陆蕴推开半掩的木门,走向坐在床上的母亲。她的目光依旧呆滞,手捧着茶杯,仿佛没有注意到孩子的靠近。陆蕴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手在母亲眼前晃了晃。 “我要出去,蕴仔……出去……”母亲突然急促地吐出一句模糊的话。 陆蕴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投向洒满阳光的窗台。窗台上的鲜花在温暖的阳光下却只开放了一半。 “爸说你的身体没有康复,得继续修养,还是别走动的好。” 她没有回应,眼神空洞地注视杯中凉去的茶水。 陆蕴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然后走到母亲的床边,双手握住她那冰凉的手。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但他努力保持镇定,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妈,我打算明天跟爸爸商量一下,让我回学院结束课程。” 他微微凑近母亲,仔细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回应。他继续说道:“我会尝试说服爸爸,让他明白我的决心。也许,你应该到河边去看看龙舟比赛,今年的队伍比往年还要多,一定很热闹。” 他轻轻笑了笑,试图用乐观的语气缓解气氛:“还有,你也可以登上严木桥,那里的烤肉最鲜美了。我们一起去品尝一下,感受那份独特的味道,好吗?” 她依旧一声不吭。 陆蕴回到书房,翻开有关河坝建设的书籍。“水位达到……高度,就得添设……”他合上书,望着天花板,“我要出去。” 脚步声向楼上传递,回荡在三楼深长昏暗的走廊内,停于雕银的木门外。 陆蕴敲响房门,“爸,我们得谈谈。” 门打开,父亲面无表情,“我说了,谁都不能离开宅子,你还想谈什么?” “前天,学院写信来了,我完成了考核。”陆蕴试探地说。 “什么考核?哦,我就说嘛,我们家的孩子还需要考试证明自己吗?”男人立即热情起来,将孩子搂住,走进房内。 陆蕴几乎是被裹挟进去,“我一直在跟进一个关于大坝的项目,老师说了,只要我通过了这个难度的考核,就有可以大规模实施了,我们都有信心。” “好,爸相信你能行的,至于镇里那群划龙舟的老乡,有我在,他们不会难为你……”男人激动地挥着手。 “说到龙舟,龙舟赛快开始了,我们一家可以一起去看看。”陆蕴继续道。 陆蕴环顾着房间,这是独属于房主的房间,占了同层三间客房的面积,床和工作间连在一起,没有墙板,陈设物品一览无余。陆蕴被桌上胡乱铺开的一张张手稿和从桌角摆放的延伸到椅子后面窗户下的书籍材料吸引,透过隐隐火光,他认到其中一本书名《蓝海的考究(册一)》。 “不对,你要出去?”男人才反应过来。 “爸,我完成了这次项目就回来,我保证。“陆蕴道。 “我说了不行。”男人坐回桌上用纸写着什么,接着装进信封,递给陆蕴,“给姨妈。” “爸,我得出去透透气。” “别让我说第二遍,”男人看了一眼孩子,“信交完了,就回房间里。” 陆蕴不再回话,接过信离开房间。 “把门关紧……” “回……来……”一阵嘶吼从房间内向外扩散,到耳边时已尽消弭,“嗯?”陆蕴迟疑片刻,却没过多反应,带紧门,抬头注视墙上贴着的熊头、熊掌。它是陆寻年轻时徒手打死的,内部被填满了树脂,此刻眼眸中透出空洞。 陆蕴走下一楼,将头从门口的窗子探出去,“姨,爸有信给你。” 正在前院菜园里浇水的姨妈应了一声,放下水盆,缓缓走来,“哪来那么多信。”嘴里嘟囔着。 姨妈若有所思地接过信,隔着窗玻璃在陆蕴面前拆开信封,“这封其实算给你的。” “给我?”陆蕴疑惑着,看着姨妈走进门。 “你爸给我放半年地假?”姨妈读出内容,“看样子,以后得由你来照顾他们俩了。”她抬头望了眼陆蕴,将信递给他,“你爸是真的打算让你呆家里喽,连门都不让出。”她思绪落到脚下道路尽头锁紧的铁门。 “姨妈,我要去镇里,你给想个办法?”陆蕴无奈道。 “你打算多久回来?” “一年?学院有住的地方,不过项目前期晚上我应该都能回。”陆蕴急忙应道。 “那我就再待着喽,反正你爸也不出三楼门,我也没事,浇浇花也挺好的。” “姨妈,我爱你。”陆蕴亲吻她的额头,“我明天就走,”疾走进书房。 整栋老宅共五楼,除了一楼的书房,四楼还有一层藏书厅,那里的书籍更久远,也更专业,不过平时只有房主陆寻会去。 陆蕴在书房中开始整理这几个月来的笔记,没有人打扰加上媲美图书馆的资料,他的理论已经完备,更别说他每天都会总结成册,所以整理起来很容易。 不知不觉已经正午,姨妈在书房墙隔层里放上保温的热豆奶和午餐。装牛奶的杯子是用浑瓷制作,隔温性极强,开水要放一整天才凉。那是一种长途探险队、商队才会零星备置的材料。 “也许我应该花点时间考查河流与沿岸沙滩的情况,”陆蕴吃着饭,瞥了眼装订成书的笔记,“那样我就需要一件耐磨的鞋子,”很快吃完,“我记得妈以前请人给我定制过,不知道还合不合身。” 陆蕴端着盘子走出书房,递给姨妈便上了楼。 房间内,陆蕴翻箱倒柜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套服装。装束通体呈绿色,用罕见的特殊材料制成,防水耐磨,而且内部空间可以根据温度变换体积,达到保温的效果。尤其是棕色的带有绿色斑点的靴子,抓地面积比一般的旅行鞋略大些,鞋底的花纹也更复杂。这是母亲还健康的时候请帝都的设计师做的,那时的父亲却已经开始有些沉默寡言了。 对着镜子加上自己的感觉,陆蕴不由感叹“很合身,估计这件服装本身尺码就可以根据着装者变化,不过体型差距太大就无能为力了。” ”看看还有什么功能,我记得有说明书的。”陆蕴在找到服装的柜子里翻找,未果。他摸着裤腰间的腰带,除了可以同时挂三把剑,皮革内部还有存放小药品的暗层,大概小拇指般深浅。 熟悉了这件服装后,陆蕴把它装进行李箱,接着又把生活所需的物资放进箱子里,随即合上,摆到靠门的墙下。从窗向外看,可以眺望到重重山丘,小山后面便是一片银杏树林,而陆蕴计划设计的大坝,就在那附近。 陆蕴此刻充满信心,伸了伸懒腰,抓起靠窗桌子上的《滑子猫》,他还剩最后三章没有看完。 “黑皮鼠蹿进书架……” “原来是滑子猫跑来……” 天近黄昏,陆蕴满足地放下书,“不要忽视你不经意间的感觉……”脑海里依旧浮现书中这句话,他走出门,下到一楼。 “你爸那已经送去了,”姨妈正端着一大碗鱼汤,走向饭厅。 “鱼汤?他不是……”陆蕴正准备朝母亲的房间走去。 “当然不是说这个啦,这是我专门为你熬的。”姨妈慈祥地笑着,将汤碗端到桌上。 “谢谢,姨妈多心了。”陆蕴点头道。 姨妈正从身旁的柜子里取出三副碗筷,一一摆放好。 陆蕴也将母亲牵来,靠桌坐好。 三人在灯光下就餐…… 母亲睡去后,陆蕴便返回二楼。 “嘶……”一阵诡异的响声从楼上传来,令人胆寒。 陆蕴全身不由得发抖,待平静下来后,他顺着扶手上楼。一个转角后,陆蕴看到灰暗的楼道内,漂浮着真菌,墙壁变得腐朽破败。那阵响声变成恐怖的低语“喽——兜——走”一阵耳鸣在脑中响起,陆蕴堵起耳朵…… 陆蕴揉了揉眼睛,望着恢复正常的空荡走廊,一片安静祥和。 眼睛?耳朵?我刚刚是在……或许是这些天焦虑疲劳的原因吧。 陆蕴本想跨出去,可琢磨着,打扰到父亲,可就真不能离开了,他转身下楼,回房休息。 月亮昏黄,倒影在奔腾的河流中。破碎的月影中探出一个脑袋,在夜色的加持下,碧绿的鳞甲反射出冷光。波浪打来,反射消失…… 天亮,陆蕴背上包,提起墙边摆着的行李箱,走下一楼。 “姨妈多的我就不说了,你也照顾好自己。”陆蕴看着正从厨房走出来的姨妈悄声道。 姨妈手捧着布包的早餐,朝陆蕴走来,思索片刻,“你爸变了,我只能希望你别被影响了。注意安全,镇里发生了很多事。”说着将包塞给陆蕴。 陆蕴把书房里的书塞进背包,转身推门朝外走去。 陆寻的宅院盖在镇子郊外,面积极大,且前后院都种有瓜果蔬菜,加上后院仓库里储存的米粮,短时间内可自给自足。通向外界的唯一一条路,是用石灰和碎石等特殊材料铺成的。从旁边的小山看,它就像在草地上刮开一道白色伤口。 穿过前院,陆蕴看了眼马厩里吐着气的黑棕马,想着曾经陪父亲出生入死的伙伴,后半生也许再也无法离开这方寸之地,不由得感慨摇头。他推开铁门上开着的小门,踏出老宅庭院。 没走多远,可以闻到河水的味道,那是风正在平原上肆无忌惮的证明。 镇子很快出现在视野内,路边也可以看见稀疏的树植。小路在前方汇入自东而来的大道,可以遇见往来的商旅。他们沧桑的面容却让许久未见陌生人的陆蕴显得格外亲切,“德伯伯,去哪了?” “是小蕴啊,很长时间没见你哟,我还说今天能不能遇到你嘞。” 很久了,是的,德易修大伯去隔壁城市做生意时,自己还没有被父亲关在老宅。 河水也渐渐靠近,在远方来了个急转弯,岸边的龙舟赛场此刻飘着红色的帆布,每五年一次的冬至日的比赛将在五个月后举行。 小镇临河而建造,向东南扩展,自陆寻搬来,此刻已经发展成十万人的大城市了。而支撑这座市镇的产业,就是沿河的贸易以及渔业。自北方山林流下的河水在上游蓄出湖泊,而下游的各座城市也是靠小镇的船舶贸易与北方的帝国中心进行联系。可以说,它是连接南北的枢纽。而现在,随着东边一条条巨型城市交通网络联通,小镇不复往日繁华,不过依山傍水,也使它成为钱权大户居住的首选。 “考试怎么样了?”德伯伯和陆蕴并排在车队前走着。 “通过了。我现在正打算回学院,开始我的项目。” “也对,早就听说镇上打算对河流改造,不过那不会影响到我。”德易修望着远方河流,他早就看到了河流贸易的衰落,所以靠着自己的人脉初步建立另一条陆上贸易线路。 陆蕴也点点头,“镇长早前写信给我,一切的花费由镇里承担,不过父亲为我在银行留了一个账户,我打算用在这次工程。” “我这刚好有一批物资要带到学院,就一起走吧。” 商队很快进入小镇外围。 一群人围在路边的公告板,喧嚣压过马铃声,人群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陆蕴也挤进拥挤的人群,往牌子上远远看去“……陷入战争……马克比特堡正……” ”战争?“这似乎是一个离陆蕴很远的词。 陆蕴随着人流左右晃动着远离公告板。 德易修一脸担忧道“你还不知道吧,想来他们也是刚刚贴出公告。” 陆蕴跟随商队继续向镇中心深入。 “马克比特堡周边发生了流血冲突,先前就有两位银行委员死了,现在北方一片混乱。”德易修摇头道,“皇帝派的使者也下落不明,冲突随时有扩大的风险。” 马克比特堡,原称“系都”,帝国联邦银行的总部,代皇帝监管全国的资源与财富的流通。而其中的徐家一脉号“四钻者“,更是富可敌国,随手一笔投资都足以引起一个地域的物价变动。银行由四个联合董事会管理,各董事会每四年轮换选出董事长,控制银行军队与财产。 “我在和几位贸易伙伴商谈时得知,棉布的价格涨的很快,如果没有官府控制,粮食也要涨价。” “不会威胁到皇帝吧?”陆蕴面露担忧,父亲曾为皇帝服务。 “消息封锁的很严密,可以确定的是,战争不是针对皇室。”德易修眼神盯着远处的高塔,“我们这里被战争波及的可能不大,就是粮油这些东西多备点就好啦!”他安慰道。 高塔所在地是供附近贵族子弟研学的学院,由陆寻及一些贵族出资建造,当然也有军队驻扎,地位只比镇长府邸略低。 “老德……” “我先走了……” 商队陆续抵达一处处卸货地,人员也相继分离。最后只剩下德易修牵着一匹马拉着学院所需物资与陆蕴同行,两人行进在直通学院德白石阔道上,聊着近段时间的生活,不知不觉来到了黑色围墙前。 新哲学院到了。 “小蕴,我们就此分开吧。”德易修笑着说道,他将一份文件递给门卫亭旁的货仓办公人员。 “再见,德伯伯。”陆蕴挥手道,径直走向大门口。 “身份证明……哦……陆蕴啊”卫队长严肃的脸立刻和蔼些,“好久没见你来……” 陆蕴也笑着问候了他们,随即走进这所学院。 新哲学院分为内外两院,外院供师生居住与开展课程活动,内院分为前亭后殿。前亭收集了大量的书籍,是学子们学习修行的地方。而后殿,是魔法的实验场所,也是学院最神秘的地方,只允许获得了金腕徽章的人进入。 陆蕴跟随着宿管来到了自己在学院的新住所,“陆先生,由于你已经通过了考核,所以房间有了变动,如果有什么特殊要求,请尽管和我提。” “明白。”陆蕴笑着紧跟。 穿过外院一处处植被茂密的庭院,总算来到了位于二楼的房间。从门外走廊一面凭栏而望,只可看到外院的部分庭院,而房屋另一面,便是内院一层层逐渐递进增高的宅宇。 拿到了房间的钥匙,宿管便离开了。 陆蕴开锁推门进屋,房内陈设布局一览无余。面前是方正的客厅区域,两边墙靠着供客人暂歇的桌椅,中间是餐桌。再走进,穿过屏风,就是更阔的居住区域,左手边是床,右手边是书架、货柜。再往前,是一间狭窄昏暗的厕所,内含可开关的小窗。远征队抵达大陆后,带来了先进的技术,其中就包含如何建造一间安全干净的厕所,在联盟的人们看来,它与疾病腐朽相关。 陆蕴将行李整理放进衣柜,书籍资料摆进书架,接着便躺在床上,侧脸望着墙边打开的窗户。“不错,这里采光可比一楼的那些房间要好。” 要知道,院墙的特殊石料防蚊防虫,所以大家在意的就只有通风和采光,而院落的窗门一律南北走向,剩下的只有采光了。 繁重的研学生活,只有内院前亭有充足的阳光,其余的采光良好的房间自然就遭到了疯抢。显然,即使通过了考核,一般的人却也没有资格住在二楼,想必是看在父亲陆寻的面子,他才能在此居住。 陆蕴已经在这生活了三年,对学院基本结构了如指掌,所以在他安顿好后,便直接与老师和工程总负责人联系。 内院的一处亭子下,顾道明正笑着和陆蕴交谈着“我倒是不意外,就是副院长感到难以置信。前后审查了三四回,大家一致认为你的方案可行。”他喝了一口茶。 陆蕴谦虚地笑着“这不算什么,主要是老师教的好。” “哈哈哈哈,为师培养了多少学生,才出了一个你啊,你家境优越,又勤奋努力,自然能够出类拔萃。” “也对。”陆蕴点头。 “陆蕴,为师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讲。” “你父亲年轻时也藏书颇多,不知可否代我去寻几本书,书名是叫《老图克牧场》,应该是有三版。” “行,等我回去定会帮您查询。”陆蕴道。 不久,河道巡查官蔡霖找到了两人。他面容黝黑,嘴唇厚实,走路大摇大摆的,胸前挂着身份证明。 “你就是陆蕴。”蔡霖声音雄厚,有一种特殊的感染力。 “是的,蔡巡察官。”陆蕴盯着他胸前的文字道。 “我是镇长派来和你对接的项目顾问,以后你遇到的任何问题以及出现的任何问题,都是我处理。”男人严厉的盯着矮上一截的陆蕴。 “是。”陆蕴点头。 “很好,”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令牌,“这是你进出工地的证明,有了它,你可以随时视察河流沿岸的工地,没有人可以管你,除了我。” “工程所需的物资和人员都已经完备。” “当然,如果你需要什么额外材料,只能和镇长沟通了。” …… 陆蕴和蔡霖聊完了相关内容,便向老师问起最近发生的事。 “这是关于学术界的一个发现,皇帝下令禁止向社会传播。”顾道明严肃道,“前些年,银行为了拓展土地资源,拨款招募了一批探险队。他们一路北上,翻山越岭抵达极北的地方,发现了一处人类石像群。” 陆蕴听着。 “随着探索的深入,队员发现了更多的石像群,后来才知道,那是一条横亘在帝国北方疆域的石像群带,他们像是端坐在群山之中的求道者,脸朝天际。” “而银行资助的另一支探险队在帝国的南方也发现了一条石像群带,和北面发现的一样。” 陆蕴睁大了眼睛。 “这还是初步探索,据说有人在海上也发现了或高或低的人形石像。如果这是真的话,”顾道明看着陆蕴。 “那就是说帝国被包围了?”陆蕴有些惊讶,“可被谁呢?” 顾道明摇摇头,“这就是以后的研究目标,我的一位好友,得到一份从石像上采集下来的样本,听说费了好大功夫,才敲下一块。” 陆蕴不由得感叹,他知晓银行所管辖的探险队拥有最尖端的样本收集与保存设备,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创造出石像呢? 不过这还轮不到陆蕴这个小人物关心,他大致了解到了学术界最新的一些魔法成果,再确认没有更多消息后,他和老师告别,返回居所。 这次,他特意选了另一条路,因为他想知道邻居都有谁。 如果不是待过一段时间,谁都会在外院四通八达的长廊和各色庭院中绕晕。一路上,陆蕴也遇到过几位熟悉的好友,他们正规划各自的前程,与他简单交流后便忙各自的事了。但大部分都是三三两两讨论不同领域的内容。 在一条廊道的十字岔口,陆蕴右转顺着阶梯绕上二楼,踏在连接对面楼房的廊桥上。他可以从桥上扶栏眺望大片外院景象…… “喂,新来的?”女人从窗口探出头,询问道,声音略显粗犷。 “对。”陆蕴抬头看着三楼的一个窗户,长发女人面露焦急色。 “能不能帮我拾下那个香囊,”女人伸手指着落在二楼屋檐的上的红色的小东西,“谢谢了。” 陆蕴翻出栏杆,轻易捡起香囊,朝女人的窗户里精准丢去。 “哟!练过啊?”女人笑道,“名字?” “陆蕴。” “莱米娅。”女人金色眸子闪过欣赏之意,“你就住那里吗?”她望向桥对面的楼房,三楼和二楼的差距比一楼和二楼还大。 “额……是的,我刚通过考核。”陆蕴摸摸头,示意离开。 穿过廊桥,陆蕴眼睛略过一道道门,“龙艺,紫梨……”与他同一栋同一层的学生有五位,不过领域都不一样。 返回了房间,陆蕴坐到书桌前,翻阅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书,他必须为接下来的工程做准备。 转眼便是下午,陆蕴估摸着一两点了,合上书伸伸懒腰,便出门右转前往一楼的食堂。 与其说是食堂,不如说是厨房。食堂由三部分构成,最内间由卫队管理,接收往来运输物资的商队,德易修就是负责运送生存物资的商队的一员。卫队按照管理人员提供的表格卸货、审货,接着将这些物资存进保温仓库——也就是食堂的中间部分,这里容纳各种食材料品,数量惊人,就是粮荒也足够全镇的人使用半个多月。而陆蕴所在的位置,就位于食堂的第三部分,这里陈列了大量的锅灶以供使用,想吃什么,就去仓库取,自己做。 当然角落里也有厨师现做美食,他们大多是学院里的学生兼职。陆蕴从他们那里提了一盒酥饼和果汁,坐到食堂内的就餐区。这是围着一棵棵大树架设的休息区,也是学生忙碌时期少有的悠闲时刻。与别的教学场所不同,来到这里的学生,都是朝准了目标研学的,完成了五年的学业,都可以直接上岗。其中的佼佼者,也会成为学院背后的股东。优秀者,从不嫌更大的发展空间。 陆蕴正喝着果汁,一名男子端着餐盘走近,他一米八多的个头在学生中算是突出的,“陆蕴。” 陆蕴抬头看着他,“王临彬,来坐。” 王临彬笑眯眼,“好久没见到你,去哪了?” “回家呗,还能去哪?哪像你,从小就能去北方闯荡。”陆蕴打趣道。 “回来就好,”王临彬手搭到陆蕴肩上,“余舟邢他爸在鸿泰街开了一家澡堂,什么时候去逛逛?” “逛逛?”陆蕴仰头琢磨着,“不就是泡澡吗?没啥好玩的,你们要是想玩,跟我去那家猪头馆,我上次的大胃王记录还在吧?” “早被破了,来了个外地的商人,一口气啃了三大盘猪脚,老板都哭了。”王临彬脸上满是得意,“他也有被占便宜的时候……” “余舟邢呢,他这个组长没和你一起来?”陆蕴问。 “他这人,学了点书就去帮忙经营家里的店铺。他和我说,你回来了,就去找他。” “去澡堂?” “不是,哪里会和我说,到时候去了不就知道。” 两人吃完饭,一同回到陆蕴的住所。 “这就是你的新房间,也就这样吧。”王临彬端起桌上的水杯,手指敲了敲。 “哪比得上你,三楼的风景多好。”陆蕴倚着门框。 “嗨,那的床没我家的软,不行。至于风景嘛,早就看厌了。”王临彬打量着屏风上的画——林鸟略山溪图。 “你不是还有半年毕业吗?打算做什么?” “我和一家矿老板签订了合同,做他矿场的顾问。”王临彬转身指着陆蕴,“就是我们在辩论会上见到的那位。” 陆蕴回忆那场辩论会,只有自己出洋相的场景。 “不过矿场没大规模开挖,估计是打算等升值吧。”毕竟联邦银行对任何矿脉的开挖都会随着市价进行重新估值和补贴。 陆蕴点点头,他们这些学院学子靠着祖辈的财富即使不学无术,也不愁吃穿。 “好了,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一起去找余舟邢。”王临彬大步离开房间。 陆蕴望着好友消失在走廊尽头,便关上了门。 第3章 结果 陆蕴穿上他准备好的服装,带上工地通行令牌,踏出房间。 按照陆蕴的计划,在湖泊下游的山隘处修建大坝,一来可结合湖泊蓄水养鱼,二来将多余的水和肥沃的土壤引入小镇对岸的平原,改建农田。凭借自己的知识和从隔壁城市请来的工程师的指导,项目完成指日可待。 陆蕴骑着租来的棕毛短腿马,驶离镇子。他顺着河岸向上游行进,不时下马用根据勘测数据,收集一切对工程有影响的参数。 浑浊的河水打上岸,又涌向前。在这片静谧的大地上,唯有河水的澎湃最具生命力。 翻过两座高草覆盖小山丘,陆蕴抵达银杏林。这是一片金黄的天地,微风阵阵,祥和宜人的气息充盈弥散。随着深入,河水声式微。时而可以见到附近的居民在其中拾取木材或是采集野味,他们也不时朝陆蕴看去,他的着装就像绿色的树冠,若不是座下的马,真的很难一眼认出衣服内是个人。 陆蕴加快了速度。 大河从深山中流出,灌出浩渺湖泊,随后经过一处险峻山隘口,而这便是工程地。巨型的设施从东边的大道运来,迅速架设组装,这些带有魔法的庞然大物,是人类对抗自然的利器,每件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工人们在监工和管理人员的组织下,有条不紊地施工。陆蕴的计划书里,详细安排到个人的任务,那些经验老道的工程师们也不得不折服。 工地的门卫望着远处奔来的树,相视而惑。等来人靠近,他们看到了树中伸出来的通行令牌,随即开门放行。陆蕴带来的工程,对于参与人员来说,既可以获得丰厚的报酬,又能享受镇长给予的优惠福利,真是可遇不可求。 陆蕴和负责人聊了会儿,便在工地各处视察。 在一群工人中,一位绿色眼眸的男人朝陆蕴看去…… 一待就是两天,大坝基底已经初见轮廓了,又有成吨的岩石被运来,爆破用的魔法结晶也稳稳落地,陆蕴这才满意地离开。 陆蕴回到家,将外套和靴子换下,透过门缝看了眼房内的母亲,便悄悄上楼。陆寻依旧待在房间内,闭门不出。陆蕴小心翼翼的穿过父亲门外的走廊,抵达一处古藏室,这里摆满了陆寻年轻时收集的字画、瓷器、奇石……古藏室前有另一条廊道,两侧也有客房和储藏间,而尽头是连接至四楼五楼的楼梯。 陆蕴缓缓登上四楼。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挂着山水画的前台,与图书馆不同,它的工作人员是木偶。前台内记录了藏书厅内部的书目和放置位置,陆蕴移步到木偶的位置,翻阅着书籍目录。 “爸,你可真是厉害,这么多书,堪比学院前亭的数量了,甚至……”陆蕴望着柜台下放着的另外一本目录,“还要多……”陆蕴激动地翻阅着,父亲从来不允许任何人上四楼,以往自己要看书,父亲便会从藏书厅内取出,久而久之,一楼书房书籍的数量也堪比镇上一座小型的图书馆了。 真是太震撼! 《老图克牧场》,七架四层五间。 陆蕴目光停下,“找到了,老师,可是我这里有六册?”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虽然父亲不出门,但凡事有个万一,要想不被父亲发现,得抓紧。 陆蕴走进藏书厅的主体区域——浩如烟海的书架,如同迷宫一般,连墙上的空间都被利用,一眼望去,尽是各色的书籍。陆蕴先是好奇光源在哪里,可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连书架都是防潮防虫的材料,光源或许又是什么稀缺宝物吧。 “七号书架,在……”陆蕴抬头看着眼前的四十六号和四十七号书架,很快便确认了七号大概的位置。陆蕴穿行在书的海洋,也时不时看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书,不过他所行进的路线就像大海中的一条江河,找到心仪的书岂会如此简单。 《老图克牧场》前三册是灰皮包装,后三册是浅红色,也小很多。陆蕴缓缓取下第四册,封面上写着出版社“临池社”,翻开封面,是书的介绍,“老图克牧场结构……在地下发现了巨大的洞穴构造……古生物遗体……”陆蕴推测后三册类似勘察日记,便合上了书,将其放回原处,取下前三册带走。 “爸应该不会发现少了几本书吧?”陆蕴悄悄离开藏书厅,回到二楼。 在家过了一晚后,陆蕴骑马回到了学院。 顾道明吃惊地看着陆蕴借给自己的书,“哟,你还真的找到了,这书可是珍藏品,对我一个研究有很大帮助。陆蕴,老师可欠你个人情喽。” 陆蕴只笑不语。 师生俩聊了半个时辰,直到顾道明有事离开,陆蕴才回到住所。 “陆蕴,嘿嘿,项目怎么样?”王临彬正巧来找。 “进来。”陆蕴挥手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我听说镇上有些人对你的方案很反感,最近镇长官邸赶走几批人,都是和你有关。” “哦?”陆蕴不以为意,“等着瞧吧,我的项目将会造福一方。”他得意比划着。 “那就好”,王临彬笑眯了眼,“我们约好了去找余舟邢的咧,”他靠在椅子上,“怎么样,今天?” “那走呗。” “走,我跟你说,镇里新开了家糕点店,送茶水,到时候我们去尝尝。”王临彬走在前面。 两人在街道边走着,聊起近些天发生的趣事。聊着聊着,陆蕴问了句,“你知道安迅怎么样了吗?在学院没见到她。”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俩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天没联系?”王临彬看着他。 “僵了呗,我忘记了她的生日,加上他父母和我爸关系不好,就……”陆蕴无奈道,他被关在家,而父亲又不允许双方来信。 经过十字街,两人绕进窄巷,很快抵达余舟邢的家。这是一间面积极大的宅宇,红墙黑瓦,门口两边各坐着一头石狮子。 “魏爷,我们……”王临彬朝门口的老人喊道。 那是一位胡子及胸的灰袍老者,算是余舟邢的远房小舅,受他父亲之托来城里经营店铺。余家在城里算是大户了,听说最近入股了商队,开展长途转运的业务。 “王临彬,陆蕴,哦哟哟,少爷可是一直在等你们,”老人忙招呼两人进门。 三人穿过院内小池,跨进宅宇的客厅。 余舟邢从楼上蹦下来,他有着及腰的长发,比王临彬还要高大魁梧,迈着步子朝两人跑来,“哈哈,好久不见啦!”老人离开房间,留下三人叙旧。 “我就知道是他干的。” “我翻过墙,将那朵花摘走了,没人看到。” 他们聊着自己这些天做的“大事”。 …… “走,去尝尝,我带路。”王临彬道。 三人骑上余家的马匹,前往两条街外的糕点店。 店铺开在镇里的一处私人花园内,现在对外开放。流水穿过绿植丛,隔着街都能闻到花香夹杂着米香。 “好多人啊。”陆蕴欣赏着店内装潢。 店铺分为三层,每一层都有就餐区,彼此被木墙分隔,却都有开向一楼的内外挂有丝质帷帐和珠帘的大窗。 “这是自然。”王临彬笑道,他们来到一楼门边的前台,“小姐,三个人。” “二楼吧。” “可以。” “就二楼吧。” 女孩娴熟地操作一番,随即递给挤到面前的余舟邢一张票据,“从右边上楼,近些。” 余舟邢痴痴地盯着女孩嫣红的脸,后者眼神闪躲。 “得了。”陆蕴拉走余舟邢,“上楼吧。” 王临彬也顾自多看了一眼女孩,笑眯眯跟上楼。 三人在贴满诗画的楼梯间穿行,四周灯光也在不断变换着,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象,包厢不时传来客人举杯畅饮的笑声。 他们找到自己的房间,推门坐下。 “看样子,还没开始。”王临彬道。 另外两人看向他,又瞥了眼一楼中心的舞台,立刻明白了。 “每天都会有一位轻纱曼舞的才女在舞台上表演,曲目舞蹈从不重复。”王临彬脸上流露崇拜之色。 “是吗?长得如何?”余舟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挺出众的吧,虽然戴着面纱,”王临彬看了眼陆蕴,“不过声音好听的都长得好看吧?” “那可不一定哦,”余舟邢摆手道,“有机会认识认识。” “余舟,常有人在她表演的时候往台上扔钱币或是珠宝,你可以试试,没准就……”王临彬揶揄道。 “诶嘿,这符合我的风格,哈哈哈哈”余舟邢笑道。 陆蕴也连连点头,“太符合了。” 很快就有人端着各色糕点和茶水上门,三人接过后,开始品尝。 一阵浓郁的花香渗进鼻舌,或软糯、或酥脆的糕点,勾起道道或甜香或微酸的口感,太美妙了。 一口热茶下肚,更令人心旷神怡,心绪顺畅。像是沉浸美梦之中,纵情欢愉之所。 热烈的掌声将三人带回现实,表演开始了。客人们一个个探出身子,期待着、争睹着。 粉紫色丝衣飞上舞台中央,那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她有着栗紫色的长发,红润的脸颊,如珍珠般炯炯有神的眼睛…… “真是绝美倾城啊。”余舟邢上半身都探在空中。 一阵琴声响起,似珠落玉盘,似涓涓流水,又似翻腾的行云,又似破空的鹰啼。 掌声雷动。 陆蕴缓缓闭上眼睛,安静地听着。想来整个小镇,造诣如此至深的人,也没有几个。 曲目变换流畅自然,仿佛编绘出和谐的浩渺群山烟云图,听者如坐白鹤,随着琴曲更迭飞向远天云外。 奏罢,客人们无不叹服。 “这钱花的,值了!”一位男人扶在窗前,朝楼下丢出财宝,落在垫子上。 女子识趣朝他点点头。 “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余舟邢喊道,随即取出腰间的玉佩,“小姐,接着!”朝女子丢去。 通体白色的雕刻着龙腾长空图案的玉佩缓缓飘落在女子张开的手掌中,她眯眼点头。 飘萍魔法?不时有人朝余舟邢所在的窗口望去。漂萍魔法,可以让物体抵消大部分所受重力。而任何物品,附加了魔法,再廉价的东西都会大幅升值。 “大手笔啊!”陆蕴笑道。 余舟邢面红耳赤,坐回位子,“交个朋友罢了。” “你是看上人家了吧!”王临彬喝口茶,“不过,如此才女,值得深聊。” 女子之后又展示了自己的鼓技和舞技,惹得在场人人称赞与打赏。 …… “话说,陆蕴,你听说了吗?”余舟邢方才想起,“安迅她……” 陆蕴看过去。 “被定亲了。”余舟邢吐出几字。 “啊?”王临彬瞪大眼睛,“你这个时候说什么?”他显然是第一次听说。 陆蕴也一惊,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你在家的这几个月,安迅的父亲为她找了一个有钱的大户,听说是东管的一个财团大亨的儿子。”余舟邢道。 东管,那可是一座百万人口的大城市,是开国皇帝宝王从联盟远征队手里拯救的圣地,在帝国中的地位仅次于帝都“日落城”、联邦银行总部马克比特堡以及旁孙所管辖的蒙格玛丽院。 陆蕴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也无可奈何,自己与安迅以前顶多算是互相爱慕,那次争吵后,估计也算断了关系。她父亲为她寻一更好的人家,也在情理之中。 “安迅什么反应?”王临彬替犹豫思虑的陆蕴问道。 “不是很情愿吧,和她爸吵过几次。” 王临彬看了眼陆蕴。 “我这就找她去。”陆蕴和他目光交流后道。 “别,冲动什么?你现在去一来见不到安迅,二来又搅混了安家的婚事,怕是遭人议论。”余舟邢安抚道,“陆蕴,我觉得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你现在就应该专心完成你那个项目,到时候全镇子的人都会仰慕你,成就大了,安迅家自然就会改变主意的。” “也对,陆蕴,你爸不是将军吗?让他去和安迅的父亲好好谈谈也行。”王临彬也冷静下来。 陆蕴心想,父亲应该是不会帮自己,不过抓紧时间完成大坝确实是当务之急。 三人又待了一会便离开糕点店,陆蕴独自返回住所。 “你也是,非得这个时候说。”王临彬责怪道。 “唉,我这人心直口快,你是知道的,我也是很担心陆蕴和安迅的关系的嘛……” 街道的繁忙喧嚣令陆蕴的心更加急切,他加快了脚步,“只要将险滩里那块巨石炸了,就可以加快工程的进度……嗯,就这么办!” 一路小跑回到学院,陆蕴坐在桌旁反复计算着计划的每一步。他想抓住脑海中闪过的方案,使其成为现实。在项目进行初期,陆蕴就尝试解决那块躺在河中的巨石,不过它的存在并没威胁到大坝的建设,在上游坝体完成后,再挖走也没问题。可如今的陆蕴,心血来潮,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念头而重新计划着。焦急的推演中,他忽略了一个数字的大小,在多次运算中,当量被放大,危险系数却缩小。 “可以了!”陆蕴得意道,庆幸自己的能力足够。他穿上服装变成了“树”,随后快马加鞭赶往施工现场。 马儿奔驰林中,银杏叶被溅起。陆蕴就像一匹狼,瞅准了方向,没有一丝犹豫。 一个下午的时间,陆蕴赶到工地。 工人们正为一天忙碌结束而舒口气,各自坐到岸边或是山上歇息。他们中有些人无神地盯着匆忙赶来的陆蕴,看着他朝监工讲了些什么。 监工对陆蕴这位项目的负责人十分信任,没有过度关注他的理论,而是直接着手准备了。 陆蕴附近的一些工人似乎被吸引,又开始奔波。 斜阳欲落山,滚滚江水寒。晚饭通过推车运往一堆堆工人聚点,“陆蕴要炸那块遏浪石喽!” “不是说要抽水把石头运走吗?改主意了?” “对工资没影响吧?” 他们把陆蕴的到来当成饭时话题,各自交谈着。 陆蕴冷静地指挥现场,望着机器将魔法结晶运送到河流中的一块裸露的地面。大量安全设施被架设,负责引水通渠的人员也已就绪。 “可以了。”陆蕴点亮火把。 在场的人们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机器前端的黑紫色小圆石,它是那么精美脆弱,仿佛一滴泪珠。 轰鸣声在机器内响起,陆蕴信心十足,他打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目光停留在它身上用白色荧光粉末刷出的“四十二号”四个大字上。 “等……停!” “快停下!”陆蕴撕心裂肺的喊声被机器轰鸣声掩盖,只有靠近他的监工和几位工人听见了。 陆蕴顾不得别的,跑向面前的一处安全设施。监工凭借经验立刻感觉到情况不对,挥手示意周围的工人退离。 安全设施程序被修改,向周围释放出了不同以往的魔法波动。 “砰砰砰~” “哗啦啦~” 魔法结晶在特定的方位以特定的模式爆炸,歇斯底里地释放大自然的疯狂。 巨石被顷刻间撕裂破碎,能量朝四周震荡。 陆蕴所在的位置离爆炸点最近,冲击波以超乎他预料的方式极速逼近,撞在魔法波动上,挤破了附近大量的安全设施,掀起土石。陆蕴没有被震荡波及,但脚下的大地却开始松动,很快便被冲击波激荡的河水冲溃垮塌。 “轰隆~”陆蕴被滚滚河水裹挟不见。 岸上的人们惊呆了,有的按计划疏导河水、填埋缺口,有的在监工带领下搜寻陆蕴的身影。 没人注意到一个绿色的身影悄悄滑进水中。 第4章 初来乍到 马克比特堡,一圈圈高耸的石墙内,贺贾被两名卫队士兵带进城市中心的大殿。他们通过五十米高的大门,穿过摆满工作间的前殿,经过室内一道道雕刻有钱币、天平以及稻穗的拱门,最终抵达了内殿大厅。 只见高座上正站着的九位身着华丽金袍的联邦银行高层,比他们矮一层的委员席也坐满了人。 贺贾不胜惶恐,跪伏在白石瓷砖铺成的地上,“见过各位大人!” “贺贾,”九位高层其中一人威严的声音令大厅内瞬间安静,“我们现在正式任命你为马克比特堡代理人,联邦银行董事长。” 贺贾全身一颤,手止不住抖动,倒下又撑起。 “起来吧!” 贺贾急忙站起身,“遵命!”,手依旧抽搐着。 周围的委员席位传来了低语,他们事先不知道高层临时开会的内容,不过也听说了前董事长视察途中被战火波及死亡的消息……可是,他贺贾何德何能? “联邦银行董事长虽说在银行内不如高层,但在帝国里却是象征着仅次于皇帝的权力,得是领域翘楚才有资格担任。” “这贺贾一步登天,估计不会有好下场。” “为什么选他?难道他支持探索边疆的石像?” “是皇帝的主意吧?” 的确。联邦银行的实际最高统治者,是这些深藏大殿,身居高位的“高层”。银行创始人各个都是战士出身,武力就成了其职位的硬性要求,所以据传,高层都是拥有神兵的战神。 可是董事长,只是高层意志的执行者和代理人,平常对银行进行管理和监督以及风险管控,确保银行的业务和各个环节的有序运行。 让银行的董事长领兵平叛,简直天方夜谭。 接过象征银行地位的金币徽章,贺贾在全场人的见证下,将其佩戴胸前。他十分清楚,自己不依附任何势力,若是一不小心,可能身死闹市。 “传令!”贺贾的声音略显青涩与慌张,但很快就调整过来,“第五兵团殿外集合!” 在场的人陆续散去,没有谁关注贺贾的指令,他们最多期待着他的死讯。 传令官朝外喊道,“集合!”,声音老练洪亮。 片刻间,银行旗下第五兵团的五百名战士在大殿外的白石广场集合。他们是由各地孤儿组建起来的军队,成长路上所有的需求都是银行满足,对银行管理者具有绝对的忠诚。 贺贾从大殿门口的卫兵手里接过佩剑,快步跑下台阶,审阅自己的军队。 他在一列列、一排排队伍中穿行,“记住我的样貌!”战士们看过来,目光冷冽。 “记住我的声音!”战士们倾听着,表情严肃。 “从今天开始,我们会经历前所未有的挑战,你们中,有人会死,我,”他声音加重,“也会死,但是,我们不会退却,不会停止。”贺贾站到队前,“出发!” 浩浩荡荡、装备精良的军队开出马克比特堡,前往北方的战场。 北方大地上,一座座城市的控制权被两股势力交替掌握,一方是以马克比特堡为首的银行集团,一方是…… “龙衣?”贺贾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是的大人,战俘口中说出的就是这个词。”将领们围绕在贺贾身边。他们此刻正处于一处被银行军队占据的城池内。 “有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贺贾问道。 “大人,此组织极为神秘,行动更是隐蔽,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他们活跃在西北大片土地上。”一名将领恭敬道。 “没有根据地?”贺贾越发好奇,“能够在皇帝的领土上发展,又与银行的贸易范围重合,还没被发现?如此严密的组织,可怕。”他走出会议厅,身后紧跟着与会的将领。 “终于轮到我了吗?”贺贾抬头望着无尽黑夜,他自幼研究枪法与魔法,可是在十二岁以后,学的是经管专业,面对茫茫前路,他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集合!”。 帝国北方辽阔的平原,森林横亘,绿意盎然,高大的树木错落有致,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森林边缘一座座繁华的城市和一片片稻田果园彰显生命的劲发。而如今,这片祥和静穆的大地,正被战火摧残。黯淡的火星,在倒塌的房屋下,破损的墙壁内,焦黑的树干中闪烁明灭。 残破不堪的城墙上,守军正疲惫地磨着刀,一层层金色的颗粒从刀身缓缓散落。巡逻的战士扛着银行的大旗,再次从城头绕出,经过塔楼门前。 “啾~”一支附着破甲魔法(箭矢对魔法防护的铠甲穿透力更强)的箭矢射穿头颅,鲜血随箭头钻进木质墙体内,缓缓渗出。 “来了!”大量箭矢同时而至。 “又来了……”守军立刻敲响战鼓迎敌。 龙衣组织分成了两队,在箭雨的掩护下迅速向城头靠近。 “在哪?”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他们茫然地望着城外堆积尸体战车的原野。 “人呢?”士兵们面面相觑。 气氛凝重沉闷,战士们握紧手中的兵器,紧靠在墙边,透过垛口寻找敌人。 “你们,去城门口……” “你们,去,再备点木头。” 守将的声音传来,他身中数箭,却丝毫不受影响,指挥着麾下士兵向城墙支援。 “报!”侦察兵从废墟后窜出,“将军,敌人正顺着东侧的小丘靠拢过来……” “砰~” 开在北面的正门被攻破了。 “天神保佑!”这位几乎精疲力尽的将军迅速集结军队向城门行进。 龙衣军队在飘渺魔法(可以短暂隐藏身形)的掩护下,大摇大摆地来到城门口,放下魔法结晶,随后又大摇大摆地顺着城墙向两边退到安全距离外。 直到大门被炸毁,墙上的守军都没有发现敌人。 就这样,龙衣军在步兵和弩兵的配合下攻破了北面。他们气势汹汹,顷刻间击溃围上来的城墙守军,向城内扩散。 本就受惊的居民完全崩溃,他们向南城的出口奔逃,小部分撞上赶来支援的将军一行。 接着又是一道箭雨,北城稳住阵型的龙衣军队在十秒内射出了五百支附带剧蚀魔法的箭矢。细雨瞬间抵达挤满难民的街道,嘶吼声、呐喊声久久不绝,长久回荡…… “天神保佑!”最激烈的巷战开始了,刀光飞旋着,大地震颤着,风波激荡着。魔法,夹杂死亡,溅着血液向四周弥散。 一条条生命倒下、重伤,他们都痛恨没再杀一个。 “咚咚咚!轰隆隆!”鼓声再次于西门城头响起,喊杀声越发响亮,回荡在死寂的街道。 贺贾率领的第五军团骑马赶到,此刻正冲溃龙衣组织在外围的一道道防线,直取敌人的帅旗和首领的头颅。 战场的局势瞬间逆转。 “金币徽章?” 天神教的战士们望着烟尘中耀眼的金色光芒,激动地呐喊欢呼,“天神保佑!” “四钻者!” “马克比特堡!” “天神保佑!” 将领们互相搀扶,庆幸援军来得及时。 然而,打前锋的龙衣军向北溃逃后,很快与解决了北方的银行军队后的主力军队会合。黑压压一片甲衣帐旗铺满北方大地,如潮水般涌来。 “银行北部军区目前部署在此的军队正驻扎于东面的平原,他们都在防卫潜伏东管的敌人。”将领汇报着后方所不知道的军事情报。 “银行在帝国的军事力量分布在四大战区,人们常说,北部战区靠着临近帝都倚仗自安,是实力最弱,今日看来,果真如此。”贺贾内心暗自感叹,“危急关头,却远离主战场,要不是战况激烈,我岂会亲自率先赶来!” “如果现在去调他们来呢?来回多久?”贺贾冷静问道。 “一天足够,军中都配有骑兵,启程后和步兵差半天的行程。” “你…你…”贺贾指派着兵团的战士,“按他说的做,务必将消息带到。” 七位战士在守将的带领下,奔出东城。 剩下的人一声不吭,静静地注视着被将领护拥的贺贾。按照他的计划,所有人马上面对的,将是足有三千人的强劲之师,而他们只有…… “六百人,”贺贾控制着所有人的行动,“我需要一百三十人守城……”一名士兵凑上前汇报最新的情况,“不,是一百三十二人守城。”贺贾环顾着一张张疲惫的面容,“银行将赡养你们的家人,天神将保佑你们的后代!”他拿起战场地图有条不紊地做出最后部署。 龙衣军中,四把手接过送来的信件,不屑一顾,将其丢到桌角,得意般看向跪伏在面前的信使,“你们那位皇子,成天呆在蒙格玛丽院,有没有烂掉啊——哈哈哈哈哈!”周围的手下也跟着嘲笑,“还让我别嚣张?”他双手一摊,“我可不是胆小鬼哦,哈哈哈哈哈,”他缓缓站起,惹得周围的人包括信使都不禁战栗,他突然闪到军帐中间,双拳紧握,“今日,那个狗屁银行董事长的头将再次被我们剁烂!” 众人呼啸着,“永刻长夜!”,声音像毒蛇般传播开来,“黑天主宰!” 大军开始朝远方的城市加速奔进。 饱经战争摧残的大地上,一杆金黄的旗帜迎风翻滚,金色光芒随着马儿的腾落而波荡。 前进中的龙衣士兵面对绕向西侧的骑兵纵队,一个个好奇张望着,揣测对方的算盘。 “弓箭手!”四把手登车远眺,“射死他们,放!” 箭雨远遁。 骑兵没入起伏的原野之中,许久从更西边冒出。 “放!” 附带追鹰魔法的箭矢再次窜飞坠落。 骑兵依旧如长蛇从西边奔出,不过他们总体已经处于队伍的西北后方。 “全军,”四把手向军旗手传话,“前军攻击城市,中军随我变阵朝向西南……”说话内容被轻易用旗帜简单表现出来。 配合着隆隆鼓声,龙衣军队不断变阵,骑兵也并不着急进攻,他们等待着,行进着。 天近黄昏,余晖将大地染成暗红色,战场上硝烟弥漫,时而浓烈,时而淡薄。战鼓声、马踏声交织飘荡,扣人心弦。 终于,远方的骑兵开始迅速靠近,而飘渺却使他们的踪影掩盖。 “射!” “射!” 四把手的声音由平淡到急促,他意识到不对劲,而骑兵的动静也由远及近,直到马头冲向军阵。 “哗啦啦,乒乓乓~”贺贾的银色长枪劈刺向经过的敌人,像汹涌河流中的砥柱石,像直穿天云的白色巨龙。他身后的骑兵,也仿佛一根根直插天际的峰峦倒下、向前。 战斗持续到夜晚,没有停歇,大量马儿跑死,士兵累死。龙衣军队最不好过,他们身着重甲,在长时间的战斗压力下苦不堪言。 金秋时节,气温变化不大,可战鼓声、呐喊声已经不再响亮。所有人都期待着浴血奋战后的胜利凯歌,但获胜的只有一方。 脚下全是碎泥血泊,一个个身影倒下就没再站起。黑色的世界里,马蹄音,兵器碰撞的脆响,身体组织撕裂声,死亡,无规律地悬在每一位人头上。 “呼~呼~” “哈~哈~” 战士们手脚麻木,神经紧绷,不少人开始随波逐流,向前跪倒后又向后艰难爬起,又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拂晓,战斗变成了肉搏,魔法成了摆设。人类在这片原野上释放最后的狂野,寄希望于对手的倒下。 龙衣四把手的卫队死伤大半,他本人也多处受伤,“看来银行出动了兵团,我不该大意的。”,缺少了掌旗兵军队乱作一团,他内心也自认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好在信使已经逃离,旁孙,你算是说对了……” “杀!”仿佛昨天的自己,声音洪亮,富有力量。 战场上的人向东方望去,太阳的照耀下,联邦银行的旗帜翻飞着。 “不!” “神!” “哈哈!” 癫狂,谩骂,死亡,劫后余生。 “董事长!” 援军好似割草一般,削去龙衣士兵的头颅。 贺贾跪在泥地里,大口地、贪婪地喘着气,他手死死握着长枪,支撑透支的身体。他拒绝了来人将他扶起,“水给我……”他嘴凑向递来的壶口。 “咕咚咕咚咕咚~” 像孩子吮吸乳头一般,他获得了新生。 “贺大人,像您这般英勇的人,我可没见过几位。”将领们很快围向这位新晋的银行高层,也特意保持着距离。 “龙衣军队大势已去,我们将乘胜追击。”贺贾闭眼道。 “大人,我们已经全歼了龙衣的军队。”将领提醒道。 “是吗?”贺贾一个劲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过了没多久,贺贾攀上马,随军队返回残破的城市。守军只存活了三人,他们是在狭窄街道内彼此倚靠才得以存活。进攻城市的龙衣军被赶来的援军剿灭,徒留下满城的尸体。 “我们也已经安抚南下的百姓,他们将在城市重建后回到这里。”将领们汇报着一个个消息。 直到皇帝的使者远赴而来。 “大人,我们的战斗与皇帝无关,可以不接见使者的。”将领们劝道,他们都是吃银行饭上任的。 “我不管你们以前如何应对,怎么执行,从现在开始,我们都需要时刻保持和皇帝、和帝都的联系,不可再生事端。”贺贾下令道,顿时没人再多说一句。 废墟中的一处开阔地,使者拍去身上的灰,屈身在贺贾面前,“贺先生,皇帝派我来,是了解情况的,不知您和那些动乱份子是怎么个情况?” “情况就是,我们赢了,他们死了。”贺贾说道。他身后的将领个个瞪着使者。 “是是是,先生为我帝国平息这场混乱,功不可没。” “替我向皇帝转达,我贺贾代表银行始终是皇帝最忠诚的伙伴,我们也会至死不渝守护帝国。” 使者连连点头,“我必传达”,说完,他便看了眼周围的将军们,告辞离去。 贺贾手握起胸前的徽章,暗暗发誓,“我绝不会重蹈前任的覆辙,我虽无权无势,可现在开始,一切将不一样。” “大人!”一名通讯兵跑来在废墟的碎石中滑倒,“东管告急!”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起初,没有人注意这场冲突。他们也不过是一群为生意而争吵的外地商会,直到其中一人用小刀抹掉另一个人的脖子,冲突上升到流血事件。官府派人到达现场后,周围的普通人立刻变装举刀,各种魔法缠织着在东管这座大城市掀起浩劫。 新初上任的贺贾打了胜仗,加上城外的银行主力被调离,致使潜藏在东管城内的龙衣组织开始了垂死挣扎。他们席卷各大商会聚集点,无目的的杀戮。接着又蔓延开来,屠戮城里的富家大族,烧毁粮仓钱舍。 面对市长的军队,龙衣组织丝毫没有畏惧,连战连败,又连败连战,甚至还有几次反扑。不过,终究于事无补。贺贾率领军队赶来,平息了这场混乱。 河水将鲜血带向东方,暴乱,终究淹没于汹涌浪涛之下。 贺贾坐在街边残破的酒馆,注视士兵帮忙维持秩序、修缮损毁的民屋房舍。不由得担忧起来,“这龙衣组织无孔不入,这次估计只是一次试探……”他缓缓打开从龙衣四把手那收来的信件,内容是关于皇帝四子的,这位大名鼎鼎的旁孙,显然与龙衣存在某些方面的往来。 付过饭钱,贺贾来到当地的银行,在其配套宅宇的房间浴室里泡了个澡。随后便昏睡过去。 长夜漫漫,银行的军队恢复对北方城市的控制,一切秩序走向稳定。 “咚咚咚……”行长敲响房门。 贺贾睡衣昏沉地半开门,“怎么?” “大人,皇帝的使者来了。” “我睡了多久?”贺贾赶忙问。 “三天。”我等害怕极了,一直在门口守着您,行长恭敬道。 贺贾探头望着走廊里银行的工作人员。 “只是现在皇帝的使者到了,不然我们岂会打搅您的美梦。”行长有道。 “我这就去。”贺贾跨出房间,穿过挤满人的走廊。 “大人,您衣服还没换呢?” …… 贺贾来到银行的会客厅,使者已经等着了。 “贺先生。”来此的是另一位使者,他身着的紫色官服,地位更高“皇帝召见银行高层。” 贺贾知道这几个字的分量,不敢怠慢,“请问是什么事?” “皇帝只说召见你们,没有具体说明,请你务必召集管理者与我同去。”使者道。 “我立刻安排,您可在银行休息几天。”贺贾说着连忙招来服务人员,将使者带离。他本打算休息恢复后去一趟蒙格马利院,毕竟旁孙作为皇帝登基的第一大功臣,如果涉及龙衣的动乱,自己也必须有充足的证据才能告发。而现在皇帝召见自己,算了,先看看什么事吧。 贺贾写信交给银行的行政经理,直送马克比特堡高层。 第5章 突变 蒙格玛丽院是帝国最大的学术研究交流中心,位于帝国西部一处四面环山的风景秀美之地。那里自然环境良好,动植物种类颇多,城市人口更是高达两百万,规模仅次于帝都日落城。城市主体由一百多家歌剧院、三十座研学融合的学府以及环绕其外围的民宅构成,大致可分为东西二城。厚实高耸的城墙围绕出西城,一条宽阔江河环绕出东城的区域,也使商队在其中建立起装卸货物的码头,维持整座城市的生活。 而城市西边的高大山脉之上,矗立的一栋巨大豪宅,了望全城,是象征最高治理权的市政厅所在地。 一位位学识渊博的才子从蒙格玛丽院中涌现,服务于帝国各个角落。帝国众多的科技与魔法,也来自于其中。蒙格玛丽院是先进理念的代名词,它主张有才能的人是平等的,反对对女性的压迫与歧视,如今已培育出大量女博士、艺术家。 一把一米多长的页锤斜扎进地板,红色的握把,银白色锋利的锤身,仿佛镇压大地的神柱,正散发着骇人的威压。顺着握把倾斜的方向,一位身着华丽服装的男人正坐在宝座上,他的面容清秀白皙,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初看是标准的书生形象。 然而,男人眼神中突然闪过利芒,望着大厅中央的一群黑衣人,“说吧,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人群中的一位面容消瘦的男人走了出来,一脸歉意道,“想必大人也是知道了些消息吧,”大人,没错,旁孙在组织里的地位极高,连他这位二把手都得尊敬。 “倒也不错,我是听说了你们的行动,相当完美的计划。”旁孙从宝座上缓缓站起身,他的个头算在场人中最矮的,估计就一米六左右,长袍拖在地上,像条雄孔雀平铺的尾巴。 “老大让我特意前来与您沟通……” “沟通?通什么?你那手下比我还要勇猛,主动招惹一群魔法水平不亚于组织的银行主力,真是不给我面子啊。”旁孙的气势压迫在场的众人,他此刻已经站到黑衣人面前。 “我们给您带来了赔礼,”说着退到一边。 旁孙顺着黑衣人让开的道路,走到摆满财宝的物品堆中,一眼便注意到那位被锁链束缚手脚的女孩,她本有着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在经历了某些可怖的旅程后,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你们龙衣的女人我可不敢要啊,奴化腐朽,我不喜欢。” “大人你误会了,这是我们从战场上抢来的贵族,也是我们行动的目标之一。”二把手敬畏道,“没人动过她分毫。” “是吗?韫客家族可是罕见。”旁孙伸手扯断锁链,任由女孩哭喊抓挠,抚摸她丰腴柔嫩的身体,随后又扒开她的大腿,仔细打量,随后伸手进她的下体内,一阵乱摸,“哈哈哈哈哈,的确是好货,我能感受到她的血脉极为古老。”旁孙右手按在惊恐的女孩头上,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降临,如同黑暗中的触手,缓缓渗进她意识里,片刻间,女孩昏迷倒下。 女孩和大厅内的宝物被旁孙的卫兵抬走,消失在昏暗的走廊。 “我接受你们的道歉,”旁孙挥手道,随即佣人将大厅重新布置,霎时间,灯火辉煌,舞台上女人载歌载舞。 酒肉佳肴被一一端上桌,黑衣人们也逐个找位子就坐,宴会开始。 “现在东管是去不了了,我那父亲应该有所察觉。”旁孙一口黑紫色果酒下肚。 “是的,所以我们打算向西南发展,老大已经安排好了。” “他的规划我很放心,我也会给予你们资金与技术支持,我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老师目标的实现。”旁孙举杯道。 在场的宴会者也都端起酒杯起身,所有人都望着天花板上雕刻的古怪邪恶的神像,眼中充满尊敬。那是一座巨型浮雕,内容是一人挽着恶魔,身后是高大且散发出腐朽气息的石门。 “我们的力量将令人类战栗,我们的理想将永刻长夜!”旁孙道。 所有人也跟着念着“永刻长夜,黑天主宰!” “干杯!” 酒宴进行着,大厅内的人们欢愉激越,纵情吃舞。 …… 娇喘声外,旁孙与龙衣二把手在角落交谈。 “那位新晋的董事长颇有几分胆识,我预感他将是我们的大敌,你们那些潜伏在各地的成员,必须想办法除了他。”旁孙低沉叮嘱道,面色透出一丝阴冷和狡黠,“但避免与他交手,他已经积累过多的威望了。” “我们会重视的,不过,大人,您那位贵族老师似乎一直在与我们作对……”二把手恭敬道。 “我已经尽量控制她的权力了,如果你们被她发现,说明隐秘性不够。”旁孙眉头微皱不满道。 “是是是,我们会注意的。” 这场在蒙格玛丽院的会议没有任何人知晓。 与此同时,与之遥遥相对的东边,另一场宴会也将进行。 贺贾跟随着两位银行高层,他们身后则是众多银行委员和扮成委员的护卫。一行人从船上走下,踏在日落城的土地上。 这座繁华了近两百年的城市,使原本干旱缺水的气候转为气候适宜的宝地。一条条纵横地下的清澈泉水河道,让城市发展出不同以往任何形式的地下船舶航道网络。地上走马,地下通船,让这座地势颇高的城市成为帝国绝无仅有的贸易、军事、政治、文化中心。 最令人震撼的,是城市的每一寸肌肤都离不开巨大白色的砖石。街道房屋,水渠桥塔,每一处都少不了石头,又或者说,看不到一根木头、一株植被。不愧是从山中凿出来的城市! 在皇城军队的护送下,这些本就身着出众的人类精英们,更加吸引城市居民驻足围观。 “金币徽章?” “是联邦银行的人!” “那是带有‘手握天平’标志的腰带,是银行高层!” “联邦银行的高层来帝都?真是罕见。” 队伍靠近皇宫,人声渐微,“天盛街”映入眼帘。一尊尊肃穆庄严的石像屹立在街道两侧,他们是开国皇帝宝王以及一代远征队领袖的形象。高耸的石像,线条流畅庄重,形态比例恰到好处,雕刻工艺之精湛,无论是衣纹、发饰还是面部表情,都刻画地细致入微,栩栩如生。石像那鲜艳华丽的色泽,凸显了人物生前对人类的不朽贡献,风霜不改。而他们深邃的目光中,更是包含凝视时光流转的气韵。 一行人继续向前,总算是抵达皇宫外围。高耸的紫红色城墙和巨大的城门,以及雕刻精美的门楣门钉,与街道的场景共同代表着天地的盛况。这些都是宝王监督建造的工程,从天盛街到皇宫,无不令贺贾这些初来乍到的人心生敬畏。虽说银行也有技术和资源,但当初约定天神教领袖的宝王是天下至尊,高人一等,其他权贵富贾均没有资格效仿。 军队和卫队交接后离开,说是卫队,但其各支总人数在一万左右,其中精锐,则是守卫皇帝居所的禁卫军。卫队大部由皇室成员和地方贵族子嗣构成,以庶子庶女居多,他们年幼便被灌输皇帝高高在上的理念,绝对忠于皇帝。 卫队长带着一行人顺着阶梯走向远处宏伟的宫殿群,他们所走的,是皇帝专行的通道,地面上、两旁的墙上都印有龙、麒麟等瑞兽。 贺贾是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皇城,他现在也有了和皇帝近乎同等的地位与权力,虽然是在高层的映衬之下,但已经是无数人心驰神往的高度。 穿过一道道门,经过一条条长廊,绕过一座座宫殿,一行人抵达终点——宴会厅。 皇帝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上,下方两边是一张张红木长条桌,两侧则站着侍女男仆。他体态威严,宛若天神下凡(权威说法是皇帝都是天神),一双眼睛仿佛深邃龙目,闪烁着独有的光芒,全身向外隐隐释放力场与高压。 “皇帝!”除了两位银行高层和贺贾,其他人都跪伏在地上,向皇帝行礼。联邦银行与皇帝在国家的地位几乎是平等的,二者在一百多年携手推翻了联盟远征队的高压统治。 “坐。”皇帝热情笑道,原本压迫的气场向外扩展,保护整座殿厅。 众人按号就坐,贺贾和两位高层坐在靠近皇帝的位子。一盘盘美食佳肴被端上桌,琴乐也缓缓传开。大厅内,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贺贾一直紧绷着神经,他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场合,深怕一举一动失了礼节、丢了脸面。 “贺贾!”皇帝朝他举杯。 贺贾赶忙端起桌上的银制方形杯盏,侍女为他填满紫色清酒,“皇帝。” “你这次稳定混乱局势,有功,”皇帝令人捧来一个小盒子,“这是赏给你的宝物,代表我皇族与你的友谊。” “谢皇帝。”贺贾起身躬身,与皇帝同饮杯中酒。一阵阵清新浓郁的香味爬上舌根,细腻柔和的口感使人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贺贾稳住身子坐下,男佣很快将盒子放在桌前退下,他独自欣赏着盒身外高贵精致仿佛龙盘旋的纹路和一侧镶嵌的珍贵玉片与琥珀。他缓缓打开,是一枚散发蓝色微光的徽章,毕竟是属于自己的可以炫耀一辈子的东西,贺贾当即把它戴上,他的胸前一金一蓝,很是高贵。 宴会持续了很久,久到没人知道今天是何时。 贺贾开始考虑是否将旁孙的事告诉皇帝,他与这位皇子同龄,也了解他的事迹。旁孙,少有人知晓他的姓名,这个称号来自民间,他本人也欣然接受。他的爷爷,也就是当今皇帝的父亲在位时,准备传位二子。他计划除掉其余几位皇子皇孙,将他们的家眷、老师等相关的利益群体全部关进大牢,择日处死。在家族遭受灭顶之灾时,皇帝的这位孙子逃出牢笼,潜伏皇宫,联合父亲夺下皇权,并亲手杀死了这位无情的君王,也由此得到了“旁孙”之称——高贵作皇孙,冷酷如旁人。 想着,皇帝突然开口道,“诸位随我来。”他拖着皇袍,身后跟着几位身形修长匀称的侍女,向偏殿走去。 醉醺醺的众人赶忙跟随,贺贾毕竟只在需要进酒时才喝,更何况他需要清醒地体会这一趟旅程,所以银行队伍中他唯二没醉。 一名银行高层走在前面,他酒量很大,也是最豪爽的,他会不时安抚贺贾,“放轻松,回去之后,我们再好好喝几杯。” 一行人穿行在红灯笼照亮的长廊,漫不经心地走着。皇帝在前面介绍着道路外的景色,夜晚的池水,扭曲的柳木,以及拉弓的士兵…… 贺贾先是一惊,在想到自己没带剑后,立刻跑向道路另一侧,翻到栏杆外。 只听清脆的穿梭声,接着是惨叫。银行管理者们仿佛待宰的羔羊,一个个倒下。 手持宝剑的禁卫军们向长廊靠近,追杀四散奔逃的银行管理者,没死透的人直接被劈下脑袋。 贺贾看着从身边跑过的一名名禁卫军,他们仿佛当眼前人不存在,贺贾随即夺过一名战士腰间的刀。 “贺贾,住手!”皇帝走近,“我不杀你。”他瞟了眼贺贾胸前的蓝色光芒。 “为何如此?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矛盾要导致流血吧?”贺贾怒指道。 “矛盾,贺贾,你们银行在我国都的西边引爆了战争,东管和日落城只隔了一条江水。” “战争是龙衣组织引起的,跟你那位皇子脱不开关系,你现在杀我们,晚了!”贺贾咆哮道。 “现在也不晚,你所见到的这些人,背离了我帝国的利益。”皇帝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而是显得极为耐心“你应该知道,我帝国的边疆发现了人类的石像。” “什么意思?”贺贾莫名其妙。 “太祖宝王,从联盟远征队手里夺下了这个世界。”皇帝讲述道,“联盟,人类世界的明珠、人类文明的巅峰,它的灭亡,到现在还是个迷。” “你是说银行内部展开的三个方面的探索?”贺贾疑惑道。根据最适规模效益,银行集团必须不断开拓新的盈利领域和陌生地区。在十五年前,银行开展了包括“农业技术革新之下的农产品产量翻倍”、“远洋渔业和探险”、“探索石像群”三个项目,其中前两个完成了大半,唯有后者,在多数银行高层看来,不值得实施。 “没错,我的那位四子,旁孙,最先开始对石像的研究,他是个机灵的孩子,肯定发现了秘密。”皇帝眼神显露忧伤,“我当初就不应该给他找老师……总之,现在需要你向银行高层传达探索石像的命令。” “我不会这么做,银行高层自有他们的打算。” “是吗,不过我也不会杀你。只有你自己回去,想必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皇帝不再理会贺贾,离开这片飘满血腥味的院落。 贺贾感受着四周归于寂静,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不杀自己,“因为我无权无势?”他眼神茫然。 卫队长远远望向黑暗中靠近的身影,随即凑上前,“原来是贺大人。”他手中的火把令在黑暗中步行的贺贾有些不适应。 “给我备匹马。”贺贾眼神空洞。 “好的大人,你去哪?”卫队长热情问道。 贺贾久久迈不出步子。 城墙之上,皇帝正紧紧盯着犹豫中的贺贾,他内心有着某种期盼。 “哦,是回马克比特堡吧!”卫队长看着手下牵来一匹马,“大人,路上小心。” 贺贾爬上马背,回头望着幽深的皇宫,“我会活给你们看!”,马儿飞奔出去。 此刻的日落城,没有一丝生机,全城浸没于黑色中。而在它的内部,地下河网络里灯红酒绿,忙碌一天的漂泊客将灵魂寄予酒水,他们向陌生人述说着往日种种。一条消息悄然传播开去,“皇宫的宴会上,死了两名银行高层及一众管理者。” “贺贾,是唯一活着的成员。” “他是叛徒,还是见证者?” 马儿跑出城门,经过了守军的检查,放行出城。 一条条大船此刻正装卸货物,为岸上的商人带来明天的生意。 “带我去马克比特堡。”贺贾找到一条休息停泊的船只。 船夫本想拒绝,但一看到闪着隐隐金光的徽章,立马喊出价格…… 大河在夜色下翻滚着,涛声阵阵,似催人入梦的摇篮曲。两岸的居民区时隐时现,它们像大地上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 贺贾虽说没喝醉,且还没有从杀戮中缓过来,但还是打着瞌睡,渐渐睡去。 他梦到一座村庄,它建在一只乌龟背上,乌龟在梦幻般的海洋中遨游,村庄跟着起起伏伏,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渐渐的,它们穿过散射彩光的海藻群,经历了一道道如纸窗般脆弱的急流。不知不觉,远处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伴随着白光射来…… “先生,到岸了。”船夫的声音传来。 贺贾猛地睁开眼,发觉已经白天。他付了船费,走上岸,马克比特堡在远方的大地上矗立,黑色云层也渐渐从城市的方向飘来。 “先生,要下雨了,进来躲躲?”停泊港商业区的一家茶馆的客人看到一脸疲惫的贺贾后问道。 贺贾摆手,继续向前走去。 林荫小道,细雨蒙蒙,能见度降低。贺贾任由雨水打湿衣服,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向路的尽头走去。 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马克比特堡参加银行的考试,那时有父亲陪着,自己保证可以闯出名声。到时候有钱了,就买一大片土地,雇人种上粮米果蔬。一家人就乘着船到处旅行,这样回来时,还能吃上成熟的粮食。 今天,他重新走上这条路,而父亲已经死去五年。怎样的梦想,配得上他们这样的落魄家族?“联盟远征队带来的科技让粮食产量激增,不再有人饿死。”父亲的话回响在耳边,“什么时候,人能无病岁之忧呢?” “哈哈哈哈哈……”贺贾的笑声回荡一路。 “董事长?”一位士兵认出了贺贾,“怎么回事?”他将雨衣披在落魄的管理者身上,一路护送到银行。 大厅内,委员们陆续就座,他们一个个惊讶于贺贾的生命力。 高层也缓缓站到位子上。 所有人都盯着下方的贺贾。 “我有罪。”贺贾看着众人。 所有人被震惊了。 “我早该料到皇帝的恶毒手段,也不该在中埋伏后像个孩子般躲到一边。”他取下金币徽章,“联邦银行是我梦寐以求的圣地,但我使它蒙羞,我没资格当董事长。请你们定罪。”他双腿跪下,双手捧着徽章。 座位席上传来讨论的声音,它们混乱嘈杂,漫无目的地在大厅内横冲直撞,而后慢慢地停滞不前。 “贺贾,我宣布……” 贺贾屏息着。 “你无罪……”高层代表宣布道,“关于皇帝探索石像的请求,我们将给予回复。” “前段时间发生的流血事件,我们相信,是弥补双方关系必须做出的牺牲。” 贺贾抬起头,一道光束钻进大厅,斜穿向他的上半身。 第6章 意外收获 贺贾开始了长达半个月无休止的忙碌,作为银行的董事长,他带头签署大量恢复生产的项目,并且组织重建南北的交通贸易网络。 再次登上挥汗洒血的土地,他不由得感慨事是人非。依靠银行技术的使用,城市、农田重获新生,流离失所的百姓也半数得到安置。 受他帮扶的百姓或许会记得贺贾,但不意味他成功稳住在银行的地位。随着大量复苏项目的推进,来自银行的投资者赚的盆满钵满,便不再上心,陆续撤资。皇帝的拨款,也早已经用尽,官府在之前战争中破产更是无能为力。贺贾试图使用自己在银行的应急提款权,但遭到委员们的反对。如今,贺贾进退维谷。 碰壁之后,贺贾也没急着离开马克比特堡,他选择城中一家商会所管的店铺,进门拜访。 “哟,贺大人!”招呼客人的伙计们一眼认出金币徽章,赶忙将他请到客厅,并通知老板。 “我需要你们运输物资。”贺贾直接道。 “好的,我们这里有短途、长途之分,按吨计算……”店员介绍着。 “长途,五十吨,你们多久可以运来。”贺贾将地址填写进表格,一方是马克比特堡贺贾的住处,另一方是他在东边的家乡。用尽了父亲一生和自己的七年才积攒的财富,此刻,贺贾将用它来弥补战争的消耗,虽然是杯水车薪。 “半个月。”导员道。 “贺大人!”老板从后堂走出来,“我一得知您来了,就赶过来。”他让店员退下,“您是要运货吧?我们算是马克比特堡较大的商会了,价格和风险都是极低的。” 贺贾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卸下徽章,他本不想惹太大注意,看来得顺势而为了。 “哦,忘了介绍,我叫龚南。” “龚先生,我经过多方比较,认为还是你这家有资格,”贺贾立刻装出煞有介事的样子,“这次运输的东西非常重要,关乎整个马克比特堡。” 龚南两眼一阵星光,“大人,您的货物,我们一定带到。我用我的声誉向你保证。” “很好。”贺贾将手放到龚南的肩膀上,“我来的事,你们不要向外透露,明白吗?” “大人放心,银行的一切,我们商会成员都会保密。”龚南感觉人生要发达了。 贺贾转身离开,同时将徽章取下,走出店门。 等待的这半个月,贺贾依旧在各地的贵族、商会集团们之间行走,希望他们能够力所能及地捐物捐钱,看在贺贾的身份,当然有人捐,但金额依旧不大。贺贾本来打算卖掉皇帝奖赏的徽章,可也就想想罢了。 终于等来了龚南商队的消息。夜晚,一辆辆装满杂物的马车缓缓停靠在贺贾居住院落的后门外。商会马夫们开始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搬下车,送进院内。 贺贾站在一边,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里是他家族全部资产,而家族现今只剩他这个后人,所以这就属他一人所有。 一箱箱装满宝物或是金条的货箱,从杂物层下取出,可以看出商会此次运输的谨慎。贺贾不由得记住“龚南”这个名字。 第二天,银行的马车也赶来了,他们有专员和军队护送,赶赴北方的重建区域。 “你们必须全程监督这些物资的使用。”贺贾将一袋碎金和一封信递给专员,“信交给当地市长,这些东西你们懂得。” 戴着高帽的专员缓缓点头,露齿笑道,“大人放心,我们不完成任务不会返回。” 车队离开,声音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贺贾呆坐在门口的地上,他嘴角微微翘起,“我现在是不是算家徒四壁?”他心里自嘲道,“联邦银行历史上最落魄狼狈的董事长,非我莫属。” 他抬头望着街对面的楼屋,太阳光已经落到二楼,不时有居民打开窗户,没有人注意到贺贾的宅院,它甚至不如贵族老爷情妇的私宅一半豪华。 一匹马停在前院的门口,轻敲连接屋内的门铃。 贺贾打破神游,起身去开门。 “大人,有你的信。”信使身穿特制灰色服装,外套里背着信箱。 贺贾接过信,来人便驾马奔离。 “我的?谁会给我写……”贺贾拆开信封发现里面还有信封,“加急继承?”贺贾一惊,关上门跑回宅子。 加急继承,顾名思义,信件主人死后,托管信件的银行将第一时间按照地址把证明文件送至传承人。传承可以是任何可供估值的东西,小到一根针,大到一座城。当然,这项业务的费用也是很好高的。 “魏博文?”贺贾想了很久,估计是那夜酒宴死去的委员吧?“他在南方有三座矿山?”贺贾大脑飞速思考,“继承人写的是联盟银行董事长?”贺贾暗笑道,“估计是我那死去的前任吧?前路莫测,谁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呢?”贺贾取出白色纸张,这是特制的抗撕防火的遗嘱文件之一,其他的应该是给了遗嘱人的后代。 “真是意外收获。”贺贾不再犹豫,一路奔向银行。 银行门外熙熙攘攘,人流络绎不绝。银行里充满了嘈杂的交谈声,员工们正忙碌地接待着客户。资金流转、田山买卖,银行一天中的财富交易额堪比一方富贾。 贺贾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忙碌人流的关注,他走向排着长队的窗口,盯着墙上标牌的内容,“人人平等。”,这是写给他这样的人看的,身居高位,无权无势。 窗口服务人员、理财顾问和客户经理都在紧张地处理着各种业务,直到银行身影坐到面前。 “贺贾……大人?”员工们脸色苍白,起身想去请行长,不是因为他带来的文件需要行长的印章盖压,而在于他们不够资格接待联邦银行董事长。 马克比特堡内任何一家联邦银行,都要比其他地区的地位要高、规模要大。窗口附近的经理拥有与地方银行行长一般的权力。而像级别稍高的加急继承等需要盖章的业务,在地方银行都要行长来办理。 “我赶时间,你让她来。”贺贾指了指玻璃后房间的门口站着的经理,后者凭借眼观六路的本领很快注意到贺贾。 金币徽章? 经理屏息着,没等服务人员反应过来,就朝窗口走去,不失优雅。 “大人?”经理就坐,惹得一些人好奇投来目光。 “我不是来考察的,有急事,你尽快给我办理。” “好的。”经理有条不紊,娴熟地为贺贾办理妥当,并在档案里签下名字。 在魏博文账户的一栏中,唯一标白的框图被涂上黑墨水。 事不宜迟,贺贾取下徽章一路狂奔,直抵第五兵团所在地。 “大人,这么着急吗?我们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得到当地市长的通行文件。”工作人员好奇地抬头望他。 能不急吗?天降横财到了一位已经倾家荡产的人手中。 “那我就不带军队。”贺贾心里一横,家徒四壁的人有什么可依恋的呢? “大人有急事?”工作人员疑恭敬地问,他可不想听到银行董事长的死讯。 “算了……算了。”贺贾转念一想,自己不该大动干戈,便转身离开。 马克比特堡内,银行董事长办公室内,贺贾费尽心思提拔了一位自己的同乡,负责自己的工作——说是同乡,更重要的是他很可靠。 “……”一阵呦呵声中,商队从城南的大门驶离这座财富之城。没人注意到,在随行人员中,有一位年轻的男子。 河水翻滚澎湃,水下也暗流汹涌。陆蕴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卷入更深处,也离死亡更接近。 自己的愚蠢断送了多少人的努力和付出? 他感受着河水灌进身体的束缚和本能的挣扎,较量与冲突,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渐渐归于寂静。 一双手,或者是水生生物的鳍,将陆蕴抱住,原本疯狂猛烈的吸力在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是破开水流的冲击。 陆蕴意识模糊,却清楚地感受到热烈的心跳声,那是一种对生的渴望,对自由的向往,甚至是对世界力量的反抗。他不知道是谁的心跳,是自己的? 半山腰上,一间温馨的住房中。陆蕴睁开了眼睛,他像六岁的孩子,起身在房间摸索。房内简单的摆设和地上的烂泥,既陌生又熟悉。 直到陆蕴从透光的窗户向外看去,远处的施工现场正传来隐隐的闷响,陆蕴确定自己还活着。他披上外套,推开门。 “哎呀,陆大人,你醒了?”一位面容消瘦满是皱纹的男人正抽着烟,抬头看着他。 “我这是怎么了?工地怎么样了?”陆蕴赶忙问。 “你掉河里了,然后被救上来,我们就把你安置在这。”男人说着和陆蕴向山下走去,“我们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很顺利,除了有一些人来闹事……” 闹事?陆蕴立刻意识到爆炸已经传开了。 大河滚滚…… 工人大多没有见到陆蕴,他们也是在休息的闲暇之余人传人才听说陆蕴上午来考察。他的存在,是工作的进行前提,既然他恢复过来,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蔡霖站在河堤前,望着河水,他穿着黑色的衣服,犹如一块石碑。“你的衣服胀大之后,将你托出水面,我们才发现你的——你应该庆幸我当时在巡查河道。” “就像救生圈?”陆蕴听说过类似的求生工具,“难道母亲当时也考虑到我会落水?”他不禁感叹着自己命大。 “你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吧,也顺便了解一些镇上人的看法。”蔡霖提醒道。 “我也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一些,镇民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陆蕴昏迷的这五天,当地的民众愈加反对大坝的建造。 “陆蕴,我实话实说,作为天神派的成员,我们都效忠皇帝。但是本地人却对天神教不怎么感冒,其中一些势力,或明或暗地针对我们在当地的政策进行干扰和破坏。”蔡霖注视着眼前的孩子,眼神依旧平静。 陆蕴小时候就接触过天神教和地方派之间的矛盾,当地的神像会被人抹上涂鸦,自己当然也做过。只是长大以后,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认识到天神教对帝国运行的重要性。 “我和镇长谈过了,前期工作完成后,你可以随时暂停工程,我们也会请别人接管后续的项目,我们不希望你和你的父亲受到当地人的排挤。” 陆蕴摇头,“蔡大人,我们难道不是本地人?我在这也生活了近十八年,这次工程,将为全镇带来巨大利益,相信我吧,我不会放弃。”陆蕴眼神坚定,转身离开。 在陆蕴昏迷期间,马匹由工人喂养看管,陆蕴找到那人,骑马离开。 穿过黄金的世界,跨过原野,陆蕴回到了家中。 姨妈听见声音,赶忙开门,“小陆,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吗?” “还行,姨妈,还在忙呢?”他看了看庭院里堆在地上的黑泥。 “对啊,冬天快到了,我趁现在多栽些果子蔬菜。这些肥料再不用,就浪费了。”姨妈正用铲子拨弄地上的肥料。 前院内的小仓库中存放着一堆奇怪的包装,从里面倒出来的黑色泥巴是珍贵的养料,可以加速农作物生长。陆蕴没有学过这方面知识,也没见识过银行的肥料,自然不知道其中的价值。 “今天吃啥?”陆蕴望了一眼小仓库后道。 “你个小家伙,一来就吃?我快一个星期没去小镇了,不过还有些猪羊肉。”她正用铲子拨弄地上的肥料。 陆蕴走向房屋,“炖火锅吧,姨妈我帮你。” “行哦。”姨妈放下手里的活,跟上去。 足够容纳八人的厨房内,姨甥俩忙着晚餐,一人切菜一人热锅,一人炒菜一人炖汤,顿时雾气腾腾,香味扑鼻。 花椒油、麻油、酱油,瓶瓶罐罐的调料在柜子里摆着,陆蕴选了几个符合家人口味的,添到桌上的小碗里。 陆蕴忙完坐到客厅的羊皮椅上,望着墙上的画,红色的鲜花丛,一位女子正摆弄着长裙走近,惹得男人满心欢喜回头看去。 “嘀嘟——嘟嘟”陆蕴茫然顾盼。 “嘀嘟——嘀——嘟——” 声音逐渐明显,越来越响。 “滴嘟——嗡嗡嗡——”陆蕴在房间内慌张地寻找,他感觉自己每一步都在空中翻腾。 踉踉跄跄的步子让姨妈疑惑,但她也没多想,端着汤走到餐厅。 陆蕴凭借意志走上二楼,寻找声音的来源。 “呜——呕——呕”陆蕴蹲在台阶上,声音已经不是在传播了,而是直接钻进他的脑海,试探他的意识。 “海!”声音似乎得到了满足,变得疯狂。 陆蕴听见脚步声从头上传来,沿着阶梯不断靠近。他努力聚焦双眼,忍受声音对思想的扰动…… “爸!”陆蕴一惊。 陆寻身材魁梧,一双眼睛凹陷却透露出凶狠目光,脸庞线条分明而刚硬,这位帝国曾经的倚仗、先皇指认的将军,如今站在孩子面前。 第7章 逃婚 “你出去了?”陆寻责问道。 “我……”陆蕴声音颤抖,他被父亲的威压震慑到了。 陆寻凶狠的脸突然变得慈祥热情,“我很久没有出门了,来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把搂过陆蕴,朝一楼走去。 姨妈早将母亲带到餐桌边,正想上楼叫陆蕴,结果正面撞上陆寻陆蕴父子。 “大人……”姨妈躬身道。 “嗯,小姨,”陆寻闻着热汤,“晚饭好了?正好,我们一家很久没一起吃饭了,都过来。”他仿佛不在意之前写信给姨妈的事。 四人围坐在餐桌,吃着火锅。 陆寻不时喂着妻子,一边听着陆蕴讲述自己的经历和近期发生的大事。当他讲到自己掉进河里时,姨妈不由得吓了一跳。陆寻却依旧平静,似乎还在琢磨细节。 “心跳?”陆寻打断陆蕴,“你说你在半昏迷中听见了心跳?” 陆蕴感到困惑,“是啊,不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陆寻不再关注陆蕴的内容,大口吃着沾满花椒油和醋的蔬菜和豆腐。 随着讲述,“战争”一词又一次抓住陆寻的神经,他放下碗筷问具体细节。 当得知北方的马克比特堡陷入战争时,陆寻露出不易察觉且耐人寻味的微笑,他似乎很得意、很自豪。 一家人就这么吃着火锅,聊到深夜。陆寻很关心儿子的工程,“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去我的藏书厅。” 陆蕴很意外,“爸,真的?” “那当然,算起来,你也十八了,成年后也可以承担义务了。”陆寻和蔼地笑道。 “谢谢爸。”陆蕴兴奋地握紧拳头,那可是媲美帝国的藏书厅。 “蕴儿,如果镇民再敢招惹你,就来找我。”陆寻叮嘱道。 “你会出门教训他们?”陆蕴好奇问道。 “当然不是,我有自己的事,以后我都会待在三楼,”陆寻看向姨妈,“但我会托人去教训他们。” 陆蕴还真不知道父亲在镇里有什么挚友,而且他也不出门,总不能让姨妈送信去镇里吧?当然他也不希望遇到镇民难为自己的情况。 母亲睡去,父亲也回到三楼房间,客厅只剩下姨妈和陆蕴。 “你爸怎么突然下楼了?”姨妈问。 “不知道,我也感觉奇怪。当时我听见了怪异的声音……”陆蕴意识到自己和她说没有意义。 “小陆,你记住,人活着,得靠自己,别被外界的东西影响了。”姨妈摸着陆蕴的手。 “放心吧,我没事。”他感受着粗糙手掌的温度。 “我们永远支持你,早点睡吧。”她也回到自己房间。 夜,沉入大地,融化为梦。月,跃向远天,溅起繁星。 陆蕴一大早起来,“姨妈,为什么总是没你起的早?”他玩笑道。 “不起早,你吃什么?”姨妈端来稀饭和几道清淡的水煮菜,以及一颗热鸡蛋。 “我今天出去,估计得过个两三天才回来。”陆蕴边吃边说。 “照顾好自己就行。”姨妈走进厨房。 吃完早饭,陆蕴在母亲房门外站了一小会,便离开家。 马儿驶过大道,穿过原野,直奔镇子官邸。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门口外聚集一群人,他们大喊停止工程。门卫望着远远而来的陆蕴,不再忽视他们,让人将他们赶到一边。 陆蕴扫视一双双愤怒的眼睛,迅速走进大厅。 镇长的办公室在二楼,顺着一楼两侧的阶梯向上,是一间间工作区,官员正忙碌地批阅文件、彼此商谈。 沿着铺设红地毯的走廊走到尽头,便是镇长那红棕色房门。正当陆蕴想敲门,镇长像预料到一样,打开门,“陆蕴,进来谈。” 陆蕴坐到毛绒沙发上。 “陆蕴,我们都听说了你遭遇,没什么大碍吧?”镇子上下打量着。 “我已经恢复了,当时有安全设施。” “那就好,所以你还要继续往后的工程?”镇子问。 “是的,我会坚持到底。”陆蕴盯着镇长的长胡子,“但是您若是不支持,我也不会违背您的命令。” “我肯定全力支持你啦,现在资金也还够,只不过有些阻力,你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镇子关心道,手不自觉摸着笔盖。 “我明白。” “如果需要,你就和我的卫队长说,他可以安排保镖。”说着便从红木抽屉里取出一枚令牌。 “多谢,但我一个人足够。”陆蕴谢绝递来的令牌。 “我忘了你会功夫,是啊,将军的孩子都很厉害,我相信你可以完成这项利好子孙的工程。”说着,他像忽然想起般拿出文件,“你签个字,这接下来的项目继续由你负责,不过你不能再鲁莽了,以后有什么紧急的事,先通知我。” 陆蕴起身签下姓名,“明白。” 随后,他便离开官邸,骑马返回学院。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温暖而柔和的光芒,为街道披上了一层金辉。街道两旁,树影婆娑,一排排古树随风挥洒枯黄落叶。它们轻轻摇曳,落到被岁月打磨光滑的石板路上,落到悠闲散步的行人肩上,落到潺潺流过的溪水里。小镇来到了宁静的季节。 路上,陆蕴遇到正疏通沟渠的施工队。他们身着黑色的工作服,正专注地操作着各种机器设备。 “先生,这水渠出故障了?”陆蕴凑近问。 “不是它故障了,是大坝建成之后这些渠道都要淘汰改进,择日不如今日。”男人上下打量着陆蕴。 陆蕴和他们聊了些对大坝的看法。 “我见过公布的方案,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开辟荒田是好事。” “唉,看样子,我们镇的船舶业受影响不小。” “顺其自然吧,也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陆蕴连连点头,“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学院,住所,王临彬靠在桌边,阅读《矿志》——一本介绍矿物相关的书籍,不过心不在焉。 “他回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临彬赶忙冲出门,见到陆蕴当时在廊桥见到的女人莱米娅,他没有停顿,径直跑下楼。 “咚咚咚”陆蕴的房门被敲响了,“陆蕴——” 陆蕴打开门,“王临彬。”后者上下大量着,见他没事,喊出一句“你总算出现了,你知道吗,安迅的婚礼在三天之后举办!” 陆蕴错愕地待在原地,莱米娅也慢腾腾走来,站在王临彬身后。他很快调整过来,“怎么办?我改变不了什么……” “什么怎么办,你得去啊,难不成放弃了?大不了,就去抢亲!”王临彬替他着急。 “抢亲,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莱米娅尖叫道,“我帮你盯着他,可不是让你出馊主意的。”女人环手于胸。 “当然不行,如今只能顺其自然。”陆蕴好奇眼前的女人是谁,“王临彬,最近可好?” “好,太好了,我的生活一直在重复。不过现在,一切将不一样了。”他犹豫片刻,“陆蕴,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来告别的。” “去哪?”陆蕴不是滋味,虽然他们总要各奔东西,但是在这个时间点?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到的吗?我成为矿场的顾问的事?老板现在让我去岗位上,想着应该是开工许久了。”王临彬看出陆蕴的不舍,“兄弟,过年再聚一次,怎么样?” “当然。”陆蕴笑道,“照顾好自己……余舟邢知道吗?” “他?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前几天,他还请那位糕点店的才女吃饭来着,女人这方面,我们不及他,有时间,你也去找他聊聊。”王临彬握着陆蕴的手,“走了。” “一路保重。”陆蕴看着好友消失在走廊尽头,转头又盯着莱米娅,“你是谁?” “你第一天来这,我们还见过呢?”莱米娅不满道,“怎么,你还帮我捡香囊来着,就忘了?” “不好意思啊,属实没什么印象,要不重新认识一下?”陆蕴尴尬道。 “算了,我们也没什么话题可聊。”女人摆摆手,向廊桥走去。 “就走了?”陆蕴喊道,“我真的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你朋友说的没错!”女人声音传来。 “什么?”陆蕴问道。 “你该去找那个余兄弟聊聊……” 陆蕴挠挠头,感到莫名其妙。他将特质服装整理好放进衣柜,“安迅,你的婚礼,想必会发请柬,你家族和我父亲就算没有交集,碍于他的身份,你们也会送去。”他思索着,我们之间真的要不了了之吗? 陆蕴将服装拿出来,变回树冠,“总之,先完成我的项目。” 大河,缓缓南去。马儿在河畔走走停停,一会儿出现在山丘上,一会儿跑上船,在对岸狂奔。太阳在头上划过,月亮在水里闪烁。篝火醒于岸边的荒草,点点飞星,理直气壮地出现又消失。孤独的人影,翘首远天,静听河走。 转眼间,三天过去。收集了大量数据的陆蕴骑着马,回到家。 “小陆,我收到了一封信。”姨妈朝门外牵马走来的陆蕴喊道。 路边一排高大挺拔的橡树遮盖出大片树荫,但姨妈还是一眼看出树下融为一体的陆蕴。 “给我吧,是安迅婚礼的请柬吧?” “你知道了?”姨妈道,“你真的要去?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儿女情长,要理智对待。” “放心,我都这么大了。” “就是因为你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我们作为长辈,才要更加重视。”姨妈没有着急把请柬给他,“你赶紧换身衣服。” 陆蕴在一楼的浴室里洗过澡,换上浴衣,回到二楼的房间。他从柜子里精心挑选了一件华丽的服饰,在腰间系上香包,走出了房门。 姨妈将信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看着风度翩翩的陆蕴,不由得摇摇头,“我就知道,你放不下那个女孩。” “姨妈,我只是参加婚礼而已。” “参加婚礼,你适合去吗?孩子,不是每个人都值得认识或交往,也没法认识每个人,你有自己的世界,她有她的前程,你又何必陷进去?” 陆蕴皱起眉头,“姨妈,不必再说,我晚上就回来。” “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妈要是恢复了,也会怎么说。”姨妈无奈道。 “我明白。”陆蕴不明白,五岁之后,母亲就开始神志不清了,姨妈也是在十年前便被父亲请来照顾母亲,照顾这个家。女人,在他看来是生命中无法触及的部分。 他将请柬放进衣服内的口袋,走出门,一跃而起坐到马背,直奔安府。 安迅的家族,也是帝国少数几个比联盟远征队登上这片大陆之前还古老的原住民,他们靠沿河渔业和之后发展起来的航贸业发展壮大,面对日益衰落的船舶转运业务,他们无能为力。现在的安家,包括安迅一脉在内,有三个分支,共同居住在小镇内的安府。 安府门外的大街上停着镇内贵族、富商和官员的马车,管家和女佣正欢迎一位位来宾,将他们领到府邸大院就坐。客人之间也相互行礼问候,他们也将借这次婚礼扩大自己的人脉。 安迅头盖着红巾,在母亲的搀扶下,围着房间一尊青铜鼎绕圈。一旁的天神教婚礼司官员正向在场的其他人交代婚礼的各项注意事项和流程。他们也为此次婚礼操碎了心,十分紧张。作为家族年轻一代的长女,安迅是个品学兼优的才女,她学过琴、学过画、学过地质学、学过魔法……但是始终不被父亲看重,“女人,相夫教子就可以了。”这句话依旧在她耳边萦绕。 事实上,皇帝创立的天神教所强调的是男女有别,开国皇帝宝王去世后,女子才再次成为了男人的附庸。说到底,天神教的第一代领导层,都是经历了联盟远征队的先进思想洗礼,当远征队建立的秩序被推翻,那么旧有的被压抑的思想便开始抬头。 家族长辈们满意地见证婚前仪式走完,这才开始陆续走出房门,和赶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交谈。 安迅坐在屋内,等待男方从院落另外一间房舍走进来。而这一过程将在所有客人的见证下,历时半天。这大部分时间是花在繁琐的仪式上,如发喜糖(客人多数带着孩子来)、念喜词、敬酒、观表演等。 陆蕴匆匆赶来,将马由安府下人牵到一边,跟随管家走进府邸,走向大院。 他特意挑了个角落坐下,虽有人认出了陆蕴,但他们大多不知道他和安迅的关系,只是相互点头便没有过多的交流。 随着男方从房间内走出,鞭炮声响起。孩子们在连通两个院落的拱门之间跑来跑去,想必是对院子里的爆竹既爱又怕。 陆蕴打量着来自东管的新郎,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脸却是有几分俊色,给人一种书生气质。 新郎喜上眉梢,精神抖擞,抓起一把又一把糖撒向酒席,孩子们疯抢过后,美酒佳肴陆续端上桌。 艺术家们开腔唱戏,花脸华服下,精彩绝伦的表演惹得在场众人赞叹不已。 酒桌上的文人雅士也开始用主人提供的笔墨题诗作画,整个安府一片欢腾。 陆蕴也渐渐放开,和周围的人碰杯,交谈。他主要还是听,听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讲述惊心动魄的旅行生活。 放眼望去,有人胡吃海喝,有人对酒豪洒笔墨,有人夸夸其谈,有人窃窃私语…… 直到一个消息传来。 一名男子从马背上跳下,朝安府门口的管家问道,“我侄子,在这吗?” 管家一脸疑惑,望着风尘仆仆的男人,“你是?” “带我去找他,别提什么请柬,是大事!” 就这样,大院的宾客正举酒言欢,之间管家领着蓬头垢面的男人来到新郎的旁边,后者先是茫然地打量着来人,随后一惊,和他交谈。 “新郎跑了?”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只见新郎一言不发,随着来人快步跑出安府。 陆蕴膛目结舌,“没想到我居然碰上这种事……安迅。”他郁闷道,周围的人也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在讨要一个说法。 第8章 见面 管家和安迅的父亲讲诉了事情的缘由,再由他向与会众人解释:“新郎家里出了变故,东管城受到了战争的波及。” “东管?” “战争,扩大了?” 在场的人相互交流,眼前婚礼的闹剧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更在意东管的战争。 “只是没机会见一眼新娘了,听说是位才女”有人失望的向主人告辞,陆陆续续也有人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天神教的官员怒道,“太不把我们,把天神放在眼里了!”他们把气甩在安迅和她父亲身上,“真是丧门星!” “你说什么?”安母跳起来大叫。 “大人,这可与我们无关!”安迅父亲也感到无辜。 无关?东管惹不起,你们还惹不起吗? “你们怎么说也算亲家了,这破坏礼仪的行为必须有一方承担吧?” “你……”安迅父亲指着官员,“滚出去!” “哼!好自为之吧……”官员们陆续走出房间。 陆蕴正观察着事态,见天神教官员走出来,也不由得为安家担忧起来,本就存在的矛盾现在更深了。 “陆大人!” 陆蕴惊讶地看了一眼官员,随即又低下头,“完了,别把我扯进来啊……” 客人向官员望着的方向看去,陆蕴周围的人也让出位子,拉开距离。 “婚司大人。”陆蕴尴尬道。 “替我们向你父亲问好。” “自然自然。” “大人你负责的水利项目将为我们镇里带来巨大收益哦,我们都非常感谢你的付出。” “啊……言重了。”陆蕴尴尬的真想钻到地里去。 “我教可以为您提供职位,如果大人愿意的话。” “这我还要考虑一下。”陆蕴余光瞥到安迅家族。 “你就是陆蕴?哼,不要幸灾乐祸!我们不欢迎你!”安迅父亲怒道。 “先生息怒,我这就走。”陆蕴抱手鞠躬,随后离开大院。 “陆大人,我们一起。”官员瞥了眼安迅父亲后大步离开。 一切发生太快了,陆蕴绕道僻静的小路回到学院。他躲进房间,靠在墙边不知所措,“都是什么事啊!”,随即又来回踱步,“我该怎么办?” “反正跟我没关系。” “但是看起来,安迅的父亲把我当成天神教的人。” “父亲与当地的那些家族没有什么交集,这样一搞,我岂不是把他也拉进派系争斗了?” 陆蕴思绪万千,坐立难安。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陆蕴,你在吗?”余舟邢的声音传来,好似救命解药。 门被迅速从内打开,“余舟邢,我需要你帮我想想办法。” “安府的事我也听说了,全镇估计传开了。”余舟邢安抚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唉,我算是糗大了!” “我还没听说别人就这件事对你有什么负面看法,你们不过是战争的受害者,安迅一家也是。”余舟邢和陆蕴坐在屋内。 “余舟邢,你说我该不该去找安迅谈谈。”陆蕴问。 “陆蕴,这件事上,我建议你们不了了之。一来安迅现在就算没走完婚礼流程,也是别人的准妻子了。二来如果你现在去找她,别人很难不把你在婚礼上的事和安迅个人感情联系在一起。流言秽语对于你这样的将军后人是最致命的。”余舟邢分析道。 “可是,我得和安迅解释天神教的事,安迅一家都以为我加入了他们。”陆蕴思索着,“当时我应该直接拒绝的……”被认为加入天神教会使自己的工程阻力更大。 “这样吗?的确很难办,”余舟邢摸着下巴。 “对了,要不你帮我把安迅约出来?”陆蕴灵机一动,“没错,你出马,没人会多想。” “我?”余舟邢明白自己刚刚的话都白讲了,也不怪陆蕴,他哪有什么这方面的经验,“行吧,不过陆蕴,我觉得会有人注意你的行踪,你尽量快点吧。” “没问题,我和她讲明白就走。”陆蕴保证道。 天近黄昏,安府内。安迅靠在窗边,眼神空洞地望着池水假山,她忧心忡忡却又无能为力。人,最怕意外,因为意外会导致身败名裂。贵族或者说解决基本生活问题的人,会更加重视自己的名声。她先是被父亲嫁给一位素未谋面的人,接着又是婚礼上的闹剧,就仿佛是失去船桨的孤舟,随波逐流。 “小杰去,有人找你,说是城里做脂粉生意的。”女佣传话道。 “不管他。” “那人说是你一个小组的,我还以为您认识他……” “等等。”安迅叫住她,“带我去。” 安府有三个大门、三座大院,分别为安家三个家族所管理,而余舟邢特意在安迅父亲出去做生意的时候来到安府。在门口等了一会,只见安迅披着一件深紫色的外套,整个人被罩在衣服里,只露个眼睛,她从安府缓缓走出,踏在没有什么闲人的街道上。 见到是余舟邢,安迅有些意外。 “小姐,可否去对面的茶馆商谈一些具体方案。”余舟邢大声说道,同时向门口的管家示意道。 “走,你带路。”安迅指着门口两名门卫,让他们跟着自己。 一行人来到街对面的茶馆,茶馆占地极大,横跨了两条街,算是小镇较古老的老店。他们点了茶品糕点上楼,在两间紧挨着的温馨宁静的雅室里,余舟邢和安迅以及两名门卫分开坐着。 “你或许已经猜出,我受陆蕴之托,特地前来与你对话。”余舟邢直言不讳。 “哦?他为何不自己前来?”安迅轻声戏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那件事后,他对你深感愧疚,常常向我倾诉心声。”余舟邢的神情似乎带着深深的感慨,眉头微皱,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片段。然后,他轻轻地将一张纸平铺在桌上,“他在这里等你,希望与你面对面,解开心中的结。”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随即又道“余舟邢,半年前,老师问我关于小组的研究项目,我准备退出。”安迅依旧平静。 “什么意思?”他被这个题外话弄昏了头。 “三年前你带头组建了这个小组,开展对意志魔法的研究,虽然我们也有些成果,但是你也要经营家族生意,而王临彬听说也要去矿场当顾问,接下来的时间,怕是没什么机会一起研究了,所以我打算退出……” 比帝国更古老更遥远的“永远的玩家”联盟的匠师们奉行着很多种打造武器的理由,他们蕴藏在兵甲里的力量需要一个绝对正义的理由才能触发。 在远征之后,大量理念失传、作废。历代远征队领袖保留至今的,也只有三种: 自由意志,奉行者认为,武器应当为反抗强权服务,永远扶持弱小,始终彼此尊重,互相关怀。 怀思意志,奉行者认为,武器应当作为弥补遗憾的手段,失望、失意、流浪的人都有资格搏得反抗时间的机会。 威权意志,奉行者认为,武器独属于强者,是统御天下的工具。它要求使用者必须兼有耐性、勇气、仁爱,能够团结人、鼓舞人,临危不乱,代表绝对的刚强与柔美。 奉行这三家思想的匠师们将各自的意志注入神兵天甲,确保每一件武器都得到正确使用。 联盟的发展、壮大乃至辉煌,建立在这些伟大的兵器之上。而联盟灭亡的根本,也在于此。一夜之间,护卫联盟庞大疆域的神兵天甲,绝大部分失灵。经历了内部纷争的联盟,被抛弃了。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成为了自己的掘墓人。将军们没有绝对力量的加持,纵使拥有智慧和体力,也倒在数以万计的敌人面前。 而联盟远征队登上这片大陆,也是靠以自由意志为主的兵器成为主宰。开国皇帝宝王,凭借刻有威权意志的神斧最终统一帝国,便使得更多人开始探讨意志与魔法的关联。 …… 余舟邢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女孩,他为感到陌生而无奈,“行,你若是决定了,我们不会反对。”他站起身,“我话带到了,就不打扰了。” 安迅点头,也起身走出雅室。 两人就此分开,一言不发。 天近黄昏,陆蕴在桥上踱步,不时停下来望着流过的溪水,这是从大河流出的分支。 安迅在背后悄悄靠近。 “安迅。”陆蕴转身看着他,“你……来了。” “脂粉生意,的确吸引了我。”安迅笑道。 “我请你来,只是想让你知道,对于你婚礼上的事,我很抱歉。” “我也感谢你来参加。” 凉风突然刮起。 陆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和天神教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这件事吗?”安迅藏在外套里,露出粉红的脸蛋和略显静谧的明眸善睐,“你加入与否,都和我们没关系。” 陆蕴呆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迅走到桥边,倚靠扶手,望着溪水,“你的项目进行的还顺利吗?” 陆蕴疑惑片刻道,“前期工作大体完成,挺顺利的。” “是吗?我们镇上的人都知道你被炸到河里了。”安迅朝陆蕴看了一眼,“我的父亲不看好你的工程,其他家族也一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们套着帽子,因循守旧,假装孤高傲慢,以掩盖内心面对世界的无力与迷茫以及麻木。” 陆蕴静静地听着。 “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的父亲不会为你添堵,不管你加入天神教与否。”她脸上露出笑意,“也希望你的工程可以为小镇带来转机。” 陆蕴盯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掌,“其实,安迅,我这次来是想问你。” 她转头盯着陆蕴,风吹乱了刘海。 “你……嗯……你……”陆蕴挠着头,退到一边,“抱歉,我不该有这种想法,你已经出嫁了……”他眼神躲闪,欲言又止。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说。”安迅一脸笑意,“陆蕴,我们之间,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之前种种,就永远留在心里吧。” 陆蕴脸上失落,但心里却释然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心里长叹。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陆蕴问。 “我会让我爸退了这门婚事,重新回学院学习,也许多少年后,我可以在银行工作。”安迅对未来憧憬道。 “银行?”陆蕴感到意外,他知道安迅有很强的事业心,去银行决对不止于前台工作人员。 “我的家族不知从何时起,对女性有极大成见,或许一直就有……”安迅低下头,“但我也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庸,总有一天,我会独立出来,开辟自己的事业。”再抬头,她的目光愈加坚定明亮。 “我支持你。”陆蕴满脸敬佩之意。 “那我就先走喽?”安迅撩起头发,“祝你事业顺利。” “祝你学业有成。”陆蕴笑道。 两人的住所位于小溪两岸,此刻,古桥上那根两头紧系的绳子,随着他们背对而行,各自一方,绳子也从中间断开。 潺潺溪水,流过千家万户,落叶随波,没入夜色。 陆蕴并不着急回学院,他打算去拜访德易修。穿过一条条街,绕进黑暗狭窄的小巷,便来到一片停满货郎车的区域。 镇民们一见到陆蕴,便起了怒意。 “小子,有本事别走!” “你的工程毁了我们的航线!” 一群人涌向陆蕴。 “你们这是干什么?”陆蕴发现原本摆满了各种小商品的推车里竟然出现了斧头! “我去!”陆蕴朝巷子转身,却被人挡住,“滚开!”他感觉到后背的凉意,一拳砸向面前恶狠狠男人的脸。 他从倒下男人的身上越过去,跑进巷子。后面的人也紧紧追赶,却没有一句喊声,他们的纪律就像是贵族家中的侍卫一般严明,除了被陆蕴打倒的那位男人,他更像是个带路的。 黑暗,在街头巷尾蔓延。大街上已经没有人行人,显得十分冷清。但很快就一前一后跑过两波人群,脚步轻盈。 “救命啊!”呼救声向四周传荡。 陆蕴翻墙钻院,寻找一个个安全的角落或是通道。他清楚地知道官府离自己距离太远,唯一的机会是刚刚出门的巡逻队。 小镇的居民有的点灯探头观察事态,有的只敢在屋里窃窃私语。 陆蕴的呼吸越发急促,在经过一处拐角后,被迫停下来。他大口喘着粗气,艰难向前走。身后的追兵很快靠近,将他围在巷子深处。 “救命……”陆蕴依旧不甘地喊着。 刀剑在黑暗中依旧冒着红光,那是魔法的痕迹。 “你们要杀,就快动手吧!”陆蕴声音颤抖。 “小子,这么勇敢?” “你真倒霉,没遇到一支巡逻队。” “死吧!” 陆蕴身中一刀,鲜血缓缓渗出,“啊!”他蜷伏在地。 刀斧朝地上的陆蕴砍去。 黑暗,变得张狂。以血泊为中心,一道道暗红色的血管向外绵延,或者说,它们本就存在,只是现在显现。 “咕咚~” “轰隆~” 一阵阵神秘古怪的低语在世界中传荡,一丝丝恶毒诅咒从土地里渗出,一颗颗细小迷幻的孢子于空中漂浮。小镇,变成了断壁残垣,腐朽的黑色粘稠物和长藤或在地面堆积,或从高空悬挂滴漏。 轰隆——轰隆…… 红色的闪电蕴含着魔法,在布满黑云的天空内持续释放。 众人被这如同地狱的景象吓得面面相觑,彼此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他们收起武器,盯着地上抽出喘气的陆蕴,向外跑去。 “咚咚咚……”一阵阵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抬头望去,远处巨大恐怖的八脚怪物正缓缓靠近,它们一脚就是几条街的距离,释放着令人战栗的气息。 嘴像鸟喙一样的巨大怪物从远方赶来,它那如山岩般坚硬的皮肤上有着一条条红色的纹理,夹杂着魔法气息,八只如蜘蛛般的蹄爪随意一动,就是云气汇聚,掀起狂风暴雨。 “啊!”跑开的人群被不知名的东西拉进墙缝,一时间,全部不见踪影。 陆蕴浑身疼痛,目眩神迷,凭借触觉扶墙站起,恐怖的嘶鸣声在耳边回旋,恶毒的嚎叫震慑他灵魂。 “不!”陆蕴手抚摸着伤口,鲜血的流失使他越发虚弱,他最终再也站不住脚,倒在地上。 陆蕴再次从地上站起时,周围是寂静的小巷墙屋。陆蕴发现自己清醒过来,环境也正常了,只是伤口在流血。他环顾空荡的小巷,一脸茫然与后怕,“来人啊!” 很快,巡逻队找到了浑身是血的陆蕴,将他带到府邸里治疗。 袭击事件迅速在小镇传开,原本对陆蕴不满的镇民也开始同情他,毕竟不满归不满,倒也不至于下杀手。而在镇长的调查下,却始终没有找到行凶的人。 陆蕴在房间内修养身体,有专门的人员运送三餐,他索性在官府里工作。凭借着他的能力,官员的办公速度也加快了——主要是陆蕴整理案件资料的能力非常强,分析安排也很有条理。 陆蕴将自己在昏迷的遭遇向医生描述,后者告诉他,“这是正常反应,身体受伤时,大脑活动会突然变强,全身筋脉气血也会在短时间变得亢奋,任何相关的事情或是回忆都会被大脑编织成梦。” “有的人在发烧的时候,还会梦到自己正在当神仙呢?” “您只要安心养伤,很快就能恢复。” 陆蕴点头,心里却忧心忡忡,茫然若失。 第9章 黑宇主人 辉煌的宫殿内,皇帝主持着朝会。 金色龙椅后方的墙上,宝王的神斧散发着金色光芒,在皇帝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光束屏障。身处其中,皇帝能够拥有历代皇帝的记忆,当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它将提供参考。 从各地赶来的官员约有130位,他们暂时居住在日落城内的官府宅邸,直到为期三天的会议结束。 在所有的议题中,联邦银行和石像出现的最多。一位联邦银行的高层与皇帝共同签署了对探索石像的拨款,而另一位将军则接受皇帝的命令,领兵剿灭帝国东北的土匪。 第一天的朝会结束后,皇帝将回归述职的边疆大臣黄孔叫到后殿。 后殿是供皇帝休息娱乐以及商谈一些级别较低的政事的区域,中央吊着巨大的楷晶灯,桌椅等陈设全是金雕银镀,刻钻镶珠,十分奢华。 皇帝和黄孔一主一臣对坐,侍女端来酒水果品。 “皇帝,臣此次戍边,共发动三次对石像群的探索,皆无功而返。”黄孔恭敬道。 “孔弟辛苦了。”皇帝敬酒道。 “皇帝,石像不仅扰乱指南针,还影响闯入者的神志,钻洞和架桥也不例外。总的来说,帝国边境被完全限制。” “我已经与银行达成一致,今后将会有更多的资金和人手加入探索的行列。” “皇帝,依微臣所见,石像实在难以有所突破,即使是给臣十年,恐怕也……”黄孔满脸无奈道。 “嗯,你的任务现在有所改变。”皇帝却不以为意。 “您尽管吩咐。” “我的那位四子,他近些年受他的老师影响越来越深,思想有些偏激。”皇帝担忧道。 “邹梦琴大人?她可是蒙格玛丽院最有学识的大院长,也是您的挚交,怎么会?”黄孔满脸吃惊。 “不,我说的不是他,而是那位远征队遗老,为先祖宝王锻造神斧的战神。” 皇帝欲言又止,满脸忧愁。 “是……”那是被诅咒的名字,提及它的都没有好下场,也是只有皇族才知晓的秘密。 “没错,我现在给你委派的任务,就是去探究四子的变化,以及他的背后隐藏的秘密。”皇帝郑重其事说道。 “微臣会找到答案。”黄孔自信道,“邹梦琴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不清楚,但是如果她也参与了,你也不要打草惊蛇。记住,我给你的名义是去蒙格玛丽院开展交流,查找石像的相关资料与研究成果。”皇帝千叮咛万嘱咐,“如今的帝国,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万事小心啊。”皇帝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是他仅存的心腹。 “微臣告退。”黄孔接过通行蒙格玛丽院的红色令牌,离开大殿。 皇帝也起身,返回后宫。 在陆蕴和其余几位工程师的计划安排与监督下,水坝的建设进入关键阶段。 度过了暗杀风波后,陆蕴终于可以到施工现场探访了。 而到工地后,每隔十天,就有一场会议召开,每过半个月,所有岗位都得进行严密的检查和调整。大到整体布局,小到用料的考究,每一个环节都处于完全监督之下。 陆蕴及几位工程师吃住都和工人们一起,寸步不离。 供五百人居住的区域位于岸边不远处的山谷,临时用石头木头简易搭建的一层民屋像是银黑两色河流交汇一般平铺在绵延的山脉峡谷之中。 整个居住区生活都由镇长派出军队运送的物资支撑,交通使用的是茶叶贸易开辟的古老的林间大道。石灰混合物和碎石铺成的大道,在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霜后依旧平整。 陆蕴常常在空闲时间抱着那本《大河之歌》,其中详细地记载着一些建设水坝等水利工程的经验和案例。在魔法的帮助下,人类拥有了与自然抗衡的资格,原本需要几十年、几百年的工程可以在五年乃至一年内完成。当然,掌握魔法也并非易事,各种纷繁变化的符文印迹,总能难倒万千智者,稍有不慎,会失灵甚至遭到反噬。解决的办法有多种,要么布置与其功效相反的安全设施,要么依靠“意志”操控——这是他研究的领域。 人类总能想到办法。 河谷的树林里,陆蕴坐在打磨光滑的枯木桩上,雕刻着一个木雕。他将自己在那晚看到的怪物刻下来,他总是能梦到它巨大的身影,索性就从工友那借来砂纸和雕刻刀,反复练习,在尝试了近百次后,现在手里的,算是已经初见模样了。 巨大的蹄爪,令人窒息的威慑力,仿佛就是世界的看门者,任何渺小都难以触及。 陆蕴总是记不起它的脸,他将其归结于梦的缘故。毕竟人做梦的时候很难记得细节。 工程很快就完成大半,水坝的主体隐约可见,巍峨壮观的庞然大物展现人类的伟力,也体现个体的微小。 陆蕴和蔡霖站在水坝的顶层支架上,俯瞰脚下的大地与河流。 “陆蕴,我不得不说,这是一项宏伟的工程,绝无仅有。”蔡霖感叹道。 “若是论高度体积,确实居帝国首位,可技术含量却不大。”陆蕴目光热烈,像是看婴儿一般。 “皇帝的信使在两天前到达镇长官邸,他肯定了你的贡献,工程结束后,我们所有人都等着水坝的运行成果了,皇帝的赏赐可不薄。” “放心吧,结束后,我们去好好吃一顿,我请客。”陆蕴得意地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那怎么好意思,哈哈哈哈!”蔡霖也不禁兴奋起来。 接着而来的,是连续半个月的暴雨。 湿气和琐碎繁杂的雨声越发使人厌烦,效率也随之降低。所幸泄洪渠道在汹涌河水的冲击下坚持住了,工人们的心情也稍有些好转。 “真希望有一种雨转晴的魔法。” “直接造一把巨大的伞挡在天上不就得了?” “想什么呢?休息几天,等雨过去再干活不行嘛?” 工地还真就放假三天。 陆蕴和监工安排对设备的全面检查,在场的工人全部被撤出工地。水坝内部黑暗的通道错综复杂,没有地图则必定迷路。专家开始一一排查机器设备,尤其是其中的精密仪器,他们必须确保运行误差降到标准值以下。 相比于利用尺子、地图等这种传统测绘工具,帝国的工程师们大多选择更精确更方便的仪器。它们掌控一方天地,能够准确详细记录一切地质水文数据,除了价高难造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陆蕴原本是靠实地考察勘绘工程图纸,但得到了镇长雇来的工程师和学院的专业师生的帮助,工作量极大减少。对于这项工程,大多数有相关知识的人持乐观态度,也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三天的检查修整之后,工地再次热闹起来。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陆蕴和其他几位工程师如往常一样提交了接下来半个月的方案,他们在会议室外惬意地等着,相互交流日常的生活琐事。 监工推开门走出来,身后的一些官员也向他们点头,随后离开。 “各位,你们的方案受到各方的关注,如今已经顺利通过了。” “嘿嘿,此次方案成功实施,就可以进入最后阶段。”一位工程师兴奋道,他们都快三个月没有回家了。 “不过,有一个小点要稍微调整。”监工看向陆蕴,将他领到一边。 “你所选的镇兽不符合镇子的传统,我们建议你更换一下。”监工笑道。 “当然。”陆蕴回忆自己选的形象——宝王时期的两位水战卓越的将军,被奉为“河神”。 “其他的没什么了,你们就可以离开了。”监工欣慰地笑道。 通往工地的道路上,众人说说笑笑。陆蕴却一直在回忆关于镇兽更多的细节,如果说别的大家可以不深究,但是水坝两岸用来镇灾辟邪的神像,却必须按照传统选择。可是,陆蕴明明就是按照书中所提的形象来加以改进最终形成的,如果说不符合传统,那么就是他选书或者当时设计时出错了。 虽是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可陆蕴还是打算趁现在项目调整期的闲暇回趟家,毕竟自己很久没有回去了。 马儿在银杏林内狂奔,树冠内探出的脑袋扫视着金黄的天地。河边这一片银杏树的叶子相比于附近更晚枯黄,颜色也更深,是魔法还是其它原因,众说纷纭。 翻过几座小山丘,陆寻的宅院出现在远方的大地上。陆蕴可以望见自己的房间,望见挂满青藤的院墙和老宅旁边边小山上的凉亭。 马儿在原野上奔驰着,凉风微拂,能闻到河流与花草的味道,那是世界的气息。 “小陆!”姨妈正在后院的水池里洗菜,听见陆蕴的呼唤声,便抬头看去。 只见他踩在马蹬上,头高过院墙,朝院子里探头看,“姨妈,我回来喽!” “吃了饭没,我刚好买了些羊肉,到时候给你熬汤?”姨妈放下菜,洗干净手跑去前院的大门。 “我在家住两天,陪陪你和爸妈。”陆蕴绕着院墙,喊道。 大门被打开,陆蕴牵着马走进,他轻轻拥抱姨妈,“家里怎么样?” “挺好的,你爸最近也下了几趟楼,去镇里谈事。”姨妈眯眼慈祥地笑道,“他现在在楼上。” “那就好。”陆蕴欣慰道。 回到二楼的房间,陆蕴将服装全部脱下,打开浴室的水龙头开始放水。趁热腾腾的水灌进浴缸,陆蕴从房间衣柜里挑出一套舒适的便衣。对着镜子,陆蕴仔细看着一道道浅浅的疤痕,那一晚的前景仿佛历历在目。 “砍死他!” “小子,你运气真差啊!” 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这些人?难道他们死了? “嗤嗤嗤~” 浴缸里的水漫出来,涌向周围的瓷砖地面。 陆蕴清醒过来,跑向浴室关紧水龙头。他任由水满出流向角落的排水口,一步跨进浴缸,整个人瞬间只露出一个脑袋。 热量送进身体,洗去疲倦,抚慰灵魂,“呼~啊~”陆蕴紧闭双眼,享受着、释放着。 世界,在屋外。灵魂,在房内。陆蕴此刻就像是荒漠中饥渴的动物找到水源…… 渐渐的,缓慢的,陆蕴整个脑袋没入热水中。酸痛的眼睛感受迟来的温度,他回忆起自己被卷进河水的经历,此刻,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活泼,执着,热烈! “噗~”陆蕴从水里站起,一阵凉意袭来,他把着自己的脉,“这才是我的心跳,没错,那当时我听见的……是幻觉吗?”陆蕴思索着,推测着,“有一个办法,希望我想错了。”他擦拭身体,穿上挂在衣架上的轻便的衣服,走下楼。 自己的服装被姨妈拿去一楼的浴室里清洗了,他找到姨妈,“帮我个忙,”陆蕴四处张望道。 姨妈疑惑地盯着他。 “我要做个实验,姨妈,衣服先给我,另外再找根长绳子。”陆蕴边说边接过挤干水的服装。 两人来到后院的水池边,根据陆蕴的计算取来一块大石头,用服装将它包裹,绑着绳子投进水中。 陆蕴神情凝重,期待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满脸疑惑的姨妈才问一句“小陆,我们在等什么呢?” “它没浮起来。”陆蕴若有所思,“这块石头比我要重十五公斤。” “这说明什么?”姨妈不解道。 “没什么。”陆蕴摇头道,“我们把它拉起来吧。”根据推算,河水当时作用在陆蕴身上向下的吸力比十五公斤重还要多。 膨胀的衣服在接触空气后慢慢变瘪,逐渐缩回正常大小。 “即使加上我自身微不足道的浮力,也不可能在当时将我托起。”陆蕴心想,“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出手救了我,是工地上熟悉水性的工人吗?为什么没人提及?难道他为救我而死,可是也没有人失踪啊?”陆蕴更加疑惑,甚至有些不安。 陆蕴和姨妈在浴室聊了一会近些天发生的事,便回到二楼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大难不死,是老天眷顾我吗?代价是什么呢?”陆蕴缓缓闭上眼睛,柔软的床像旋涡一般吸附着他,阵阵倦意袭来。 黑暗的世界,四溢着恐怖与癫狂。陆蕴在满是粘稠黑液与植物根系的街道上狂奔着,身后是一群凶恶的追兵。他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刚准备爬起,一位身披蓝色斗篷,内穿浅白色礼服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女人光着脚,面容清秀白皙,红唇似火,双眸深邃清澈,正微笑着盯着自己。 “你是?”他慌张地问道,随后却被身后的追兵砍倒。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将陆蕴吵醒,他发觉自己睡着了,起身打开门。 “晚饭好了。”姨妈笑眯眯道。 “我爸来吗?”陆蕴满脸冷汗,十分虚弱。 “不来,我刚去叫他了。”姨妈看出陆蕴不安脸色,“怎么了?”她走进房间,四下观望道。 “没事,做噩梦了,应该是这些天太累了。”陆蕴揉揉眼睛道。 “那就多休息几天,我给你做红烧肉,镇上的猪肉当铺新进了一批良种猪仔,过个两天就可以买到了。”姨妈笑着说。 “行,我多住几天。” 陆蕴和母亲坐在一起,喂她喝特制的羊肉汤,那是炖烂的羊肉沫,加入葛粉及一些调料熬成的汤,鲜香味浓郁,活血驱寒。 姨妈将自己的碗筷端进厨房,便独自去院外菜园墙角的杂物间找东西,“吃完就放到桌上,我会收拾。”姨妈道。 陆蕴点点头,又喂了一口饭。 “蕴仔?”母亲突然开口朝陆蕴的耳朵望过去,眼神依旧空洞。 “妈,是我呀,汤好喝吗?姨妈特意熬制的。”陆蕴道。 “蕴仔,是谁?”母亲有些木讷。 “什么?”陆蕴四下望了望,“什么谁?” 母亲一言不发,嚼着嘴。 吃完饭,陆蕴将母亲带到房间,替她梳理完头发,便抱上床,盖好被子,“妈,我就在旁边,今晚陪你。”陆蕴悄悄端来梳妆台的沙发椅,坐到床边。 母亲闭着眼睛,气息和缓。 房间的蜡烛用灰玻璃罩子套住,通过改变折射角度,可以做到在房间营造一边明一边暗的环境,陆蕴便是坐在靠光的地方,他打量着母亲浅红色的脸,感受她表面生命的热烈。父亲告诉他,母亲得了一种罕见的病,难以根治,小时候的自己不相信,也不妥协,曾经独自跑到隔壁城市寻找医生,要不是遇到了好心人将自己送回来……陆蕴不禁暗笑,“妈,我已经十八岁了,再也不需要大人的帮助了,虽然你几乎没有对我伸出援手,但我真的很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想你……”陆蕴鼻子一酸,眼光闪动,他强忍着,“我几乎忘记你的笑容,你的眼神。”陆蕴内心惆怅,但表面却显得平静。 夜深了,姨妈也准备睡觉,端来一杯热豆奶,“小陆,你今晚就一直陪在床边?别累到了。” “没事,”陆蕴接过浑瓷杯子,“姨妈,客厅的灯就不用关了,待会儿我还要上楼。” “好吧。”姨妈轻声离开,带上门。 人要是想听,再小的声音也逃不了。 “是谁?”母亲闭着眼睛轻声道。 “妈,还不睡?”陆蕴正喝口奶。 “是谁?” “什么意思?”陆蕴不以为意。 母亲嘴唇微动,随即安静地睡去。 陆蕴见母亲睡着了,便走上楼。 寂静的宅院,一楼书房的灯影下,陆蕴翻找着记忆里的那本书,那本使自己在选择水坝瑞兽上与镇民产生分歧的书。 “在哪?”陆蕴十分肯定自己看过这本书,但是自己对书房里的书籍又十分熟悉,他将所有书书名都再次看了一片,就是没有相关的…… 他突然抬头看向天花板,意识到了什么。 黑暗的楼梯,陆蕴提着楷晶灯缓缓上楼,他脚步轻盈,压低呼吸声,生怕惊动了父亲。即使父亲允许他自由出入藏书厅,但这对父子之间,还是有些芥蒂。一路到了三楼,他站在走廊上,用衣服笼罩晶灯,身处一片漆黑中,确认父亲房门没有灯光,“看来他们都睡了。”他更加小心翼翼,上到四楼。 “哈喽,木偶先生。”陆蕴摸了摸前台的木偶的脸,“让我看看有没有我要找的书。”他翻到它身边,拿起一本本目录翻找着,随即就敲了敲自己脑袋,“我怎么知道我看的那本书叫什么?”陆蕴无功而返。 回到母亲的房间,正推开门,一个念头在陆蕴脑中闪过,“不就在我的房间吗!”他赶忙上楼。 呼~ 陆蕴一惊,他似乎看见一道身影自二楼走廊从眼前闪过,甚至感觉到了气流。他提着灯走进昏暗的走廊,从头到尾拧过一间间客房的门把手,全是用钥匙锁住的,他停在走廊尽头的一面挂着绿色山水画的红色石墙,“难不成在自己的房间?”他转身向那道门走去。 咔嚓~ 陆蕴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什么也没看到,他带上门,放下灯,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 只有自己的心跳。 “是风吗?”陆蕴好奇,不过他首先要找到那本书,那本他小时候从父亲房间里偷来的书。没错,他在进母亲房间时想起来,小时候的他是个夜猫子,经常趁父亲睡觉或是出差时,在楼里探险,而父亲的房间,就是藏宝室,首饰啊,零件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能引起他的兴趣,而那叠黑色封面,红色边框的书,也是他的目标。 “就是它,”陆蕴盯着白色书名《黑宇主人(册五)》,书籍的包装老旧古朴,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斑驳。 陆蕴抱着书,走出房间。他顺道检查着墙边的窗户,大开的玻璃窗正呼呼吹进风,“果然是风啊,姨妈忘记关了?”陆蕴紧紧关上,将锁栓插进墙里,接着走下楼。 回到母亲房间后,陆蕴坐到软椅上,翻开书。 《黑宇主人(册五)》 本书根据黑宇主人口述,记录了“永远的玩家联盟”以及一、二代远征队所建造的着名工程。 …… 宏唇坝,由滨海渔村第二代联盟远征队领袖带领建造,为远征队的征程旅途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和兵器。它的完工,带来了千万亩良田,养活了百万人口。 …… 大坝两端各立有一尊远征队领袖石像,愿祝后人铭记和发扬远征队开拓进取、勇武执着的精神。 …… “对啊,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怎么会选到人去了,镇里推崇的是麒麟、狮子之类……”陆蕴正感慨到,结果转念一想,很快明白过来,他当初是想以此彰显人的力量,就像这《黑宇主人(册五)》里提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失去了人类这一载体,就会失去它的光泽,一件兵器,一件华衣,没有理想的穿戴者,也就普普通通了。”陆蕴不了解远征队的历史,或许在他们看来,人们各自奇特的能力,要比神兽奇物更能代表守护和对未来的寄托。这也是自己选取的初衷。 陆蕴详细的阅读着,他不仅回忆起自己为何选择狮子作为大坝的瑞兽标准,更了解到水坝的另一种用途。 在书中,远征队的领袖们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将水能转化成为人造煤炭。并且还有详细的工程介绍…… 陆蕴像是发现了宝贝,不对,是比宝贝更珍贵的东西——人类总是能想到新办法! 天很快就亮了。 姨妈看着亮灯的客厅和在桌子边奋笔疾书陆蕴,“小陆,你一晚上没有睡吧?” “姨妈,”陆蕴言语中带着激动,“我发现了一个潜力极大的学术成果,它竟然离我们如此接近!” 姨妈只是笑着点点头,“好好好,你就乐吧,我去给你熬豆奶。”她朝厨房走去。 “先这样,再这样,然后……哈哈哈哈,我太幸运了!”陆蕴将桌上平铺的纸张一一整理好,头也不回地走上楼。 陆蕴换上一套新的旅行服,便直接下楼。 “小陆,你要走?”姨妈有些意外。 “有急事,估计两三天不回来了。”陆蕴也不是滋味。 “把这些东西带上,”姨妈提来一个布袋子,“这里面有我做的红烧肉,还有一些鸡蛋饼,记得到地方吃早餐,饿肚子对身体不好。” “我记住了。”陆蕴接过袋子,飞奔出宅子,穿过前院,骑上马奔向小镇。 马儿顺着平整的道路疾驰着,超过一列列商会车队,冲进小镇的街道。 一路直抵镇长的官邸,陆蕴跳下马,将缰绳递给工作人员,抱着袋子跑进大厅,“镇长在吗?”他朝前台问道。 “您是……哦,陆大人,是项目有关的事情吧,镇子大人在的,您上去便是。”女人一脸笑意。 陆蕴顺着楼梯爬上二楼,直抵走廊尽头的镇长办公室。 咔嚓~ 门被打开了,镇长正抽着烟,随即呛了一口,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陆蕴吓了一跳。 “大人,抱歉抱歉。”陆蕴放下袋子,将一叠稿件放在办公桌上,“有急事。” 镇长也没多问,放下烟袋,拿起稿件就读了起来。他的眼神从开始的轻松转变为吃惊、震撼,“陆蕴,你真打算如此安排?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大人,我希望你能立刻派人召集工地上的工程师和其他任何能帮忙的人,时间紧迫。”陆蕴急切地说道。 “当然,我立刻召开会议,”镇长说完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朝门外喊来传令官,“将会议名单上的人全部叫来,立刻!” 那人也快速离开。陆蕴松了一口气,解开袋子。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墨绿色长袍的官员走进屋子,他手里拿着小册子,“大人,先前安顿在宾馆里的帝都巡查使也要通知吗?” “对,你把这些稿件复制一份,交给巡查大人看。”镇长起身将一封文件交给他,同时也侧身望向靠墙坐着的陆蕴,“至于这可能涉及到的宏唇坝专利,还需和银行以及帝都高层详谈。” “嗯,一切麻烦镇长大人了。”陆蕴点头道,他并没有将自己那本书的存在告诉镇长,既是因为父亲可能不允许,也是因为他觉得书中的内容在别的地方也有记载。 “这里面是装了什么?”镇长问道。 “早饭,红烧肉。”陆蕴说着就将热乎乎流着油的红烧肉包进鸡蛋饼,起身朝外走去。 “别别别,有没有多的?”镇长嘴馋道。 “有,多的是。”陆蕴递给他一张饼。 “吼吼,陆蕴,想不到你的早餐如此丰盛,”镇长满脸油和酱汁,“真香,肥而不腻。谁做的?你母亲?” “不是,我姨妈。”陆蕴得意道。 “姨妈?嗯,手艺不错,比我在镇里吃过的要可口。”镇长满意道,随即又伸手讨来一张添满红烧肉的鸡蛋饼。 吃饱后,陆蕴和镇长着手为即将召开的会议做准备。 水坝工程相关的与会者陆陆续续抵达三楼的一间会议室,他们互相交谈,等待会议开始。 不久,陆蕴跟随镇长走进会议室,紧随其后的是河道巡查官蔡霖。 “诸位,此次叫你们来,是因为大坝工程可能会有一项重大的调整。”镇长站在讲台上,说着就有工作人员将一叠叠文件放在每一位与会者的桌上。 大部分在场的人仔细阅读文件的内容,都不由得惊叹。文件是关于在原来基础的水坝上增加一项新技术,使其具有生产煤炭的功能,而这项技术,极有可能涉及专利,不可向外人公布。 在场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知识精英或名流,他们十分清楚这个额外项目的前景,它甚至比水坝本身都重要。 镇长注意到了端坐在位子上的银行高管。这群来自银行一方的管理者们对新增的项目提不起兴趣,他们一向置身于地方派系的牵连之外,所以此次来只是为了得到项目的内容,好和滨海渔村方面进行沟通和协调。 “镇长大人,我会向帝都带去您这次工程的调整方案,至于是否通过,我会及时传达。”巡查官坐在前排,身上披着的红色长袍显得他十分威严,他也不时看向银行方面。 “我明白,我们会有序安排工地的休整。”镇长严肃道,“至于工程是否进行调整,待得和滨海渔村取得联系后,我会再次召开一次会议,到时候由大家决定。” 第10章 福与祸 一位身披风衣的男人策马行进在荒林与原野,他带顶黑色帷帽,腰间系着一把精致的短剑,整个人隐士造型。 远方的群山藏在云雾中,一条河水缓缓从山间流下,穿过高山大河、林泽荒野、渔村集镇,这便是帝国西南的土地。 一人一马逐渐靠近山下的城市,不时遇到路上往来的车队与行人。 进入街道,映入眼帘的是大量木质的民屋酒楼,甚至连道路两旁都有木栅栏,头顶也有一条条高悬的廊桥。 银行经营的商业帝国,占据着这山林内城市的经济命脉。 米酒的醇香,苕皮等小吃的鲜香,在城内扩散,勾动行人的食欲。 隐士打扮的男人跳下马,走进一家餐馆,里面热闹非凡,来自各地不同面孔的人在馆内聚集,他们一碗热酒下肚,大口嚼着蘸满甜辣调料的猪肉羊肉,好不快哉! 男人坐到一处角落,摘下帽子,露出饱经风霜的疲惫面容,“一碗大碗牛肉面,配两个鸡蛋,两张羊肉饼,外加三根葱。”贺贾向服务员吩咐道,他已经考察了两座矿山,结果不尽人意,这次来此,除了解第三座矿山情况外,顺便在当地银行把前两座卖了,以他董事长的身份,价格比一般人要高。自己费尽心力才安排了专人在马克比特堡代替自己处理事务,这趟旅程,必须有所得。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粉和两盘新鲜出炉的羊肉饼被端来,贺贾立即狼吞虎咽。汤汁酱油沾满嘴角,他全身都热起来,真香啊! 贺贾在餐厅内盛满免费的米酒,付上饭钱便离开了。这是一座值得玩上半个月的城市,但贺贾没那心情,也无暇顾及。他马不停蹄地赶往山区。 山路崎岖,雾气弥漫,地势逐渐攀升,稍有不慎,万劫不复。贺贾下马小心翼翼地沿着山体行走,不时抬头望着视野范围内的山体岩石,他隐约听见了落石的响声。 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中盘旋向上,不久便透过云雾看见四散的火光,渐渐地,嘈杂的人声传来。 贺贾的眉毛、睫毛上沾满水珠,靴子下是则潮湿的山道,他仿佛身处云雾缭绕的仙庭神殿。 “崖山集市”,贺贾望着道路前方的门楼上挂着的牌子,缓缓走进。 崖壁上每隔固定距离就挂有一根火把,视野也渐渐开阔清晰。 很快,一片市集出现在贺贾面前。市集里全是本地人,他们摆摊架桌,叫卖奇石怪岩。从其它山道赶来的商人在一排排摊子前挑选心仪的物品,他们之间也互相攀谈,比较买来的宝物。 贺贾在集市中穿行着,发现了一家银行,他估摸着应该是为缺钱的商人或是赚钱的商家提供业务。 继续前进,是一座占地极大的宿舍楼,卫队把守在通道前,禁止外人入内。 贺贾将文件从挎包内取出,以及自己的身份证明——金币徽章,卫兵接过文件检查,但眼睛却不时瞥到贺贾的徽章上,“大人,您来错地方了,这里虽然也是银行控制的矿山区域,可您要去的那座在对面。”卫兵指着云雾,隐约可见对面高耸的大山。 “是吗?”贺贾拿出地图仔细查看比对。 “大人,这片山脉神秘莫测,不是本地人或者常年驻扎的士兵,很难认得路,即使是地图,也只是粗略标明地名和总体山势……”卫兵招呼来队友,“不过您身份特殊,我们可以为您带路。” “那就麻烦了。”贺贾笑道。 他跟随卫兵行走在宽阔的山道,身体右一侧随处可见开凿在山体岩石间的矿洞,有的深黑不见尽头,有的被改造成供士兵休息娱乐的场所。 最终爬到一处缆道,卫兵指着一辆停靠在山崖边的缆车,“大人,这辆车直抵对面的大山。” 贺贾脸露难色。 “放心,这车很安全,附带漂萍魔法。”卫兵笑道。 贺贾登进专用缆车,坐在软椅上,看向模糊的窗外。 “轰隆隆~” 缆车在铁索间平稳滑动,摩擦声顺着轨道向远方传荡。 贺贾有些头晕,他双手按揉太阳穴,尽力忽略身处缆车的现实。 缆车缓慢减速,稳稳靠近山脚的站台。 “大人。”一位官员打开门,“您亲自来此,有失远迎。” “不必了,我的行踪不要广传。带我去矿场。”贺贾走出缆车,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 大山之间是通过挂在索道的信箱和圈养的鸟类交流联系的,由于不需要频繁减速,信件的内容比缆车更快到达,所以附近的官员才有时间赶来迎接。 在贺贾之前,银行在当地分行的负责人便时常前来视察,毕竟是高层的资产,顿时人人干劲十足。 王临彬也通过上级领导得知了联邦银行董事长的莅临,连忙将矿场的详细资料整理出来,他和陆蕴一样,在整理数据和安排规划方面经验丰富。 贺贾与管理矿场的银行官员同行,在矿场视察,他从官员口中得知这是一处复杂的矿脉显露在地表的部分,目前出产的是煤炭和金矿。现场的开挖情况令他十分满意,一车车煤矿和少量金矿正被运往附近的工厂。 “带我去见矿场的技术顾问。”贺贾吩咐道。 “是是是,大人,这边请。”官员恭敬道。 在众多矿工中,一位神情怪异的男子死死盯着贺贾胸前的金币徽章,随后他向远处的两名工友使了使眼色。 “王顾问,贺大人来了!”官员朝矿洞洞口旁的一间两层楼石砌房屋喊道。 “来了!”王临彬跑出房门,“贺大人,主管,有失远迎。” “把这里的情况向贺大人介绍介绍,详细一点。”官员吩咐道。 “你先忙自己的事吧,就由王顾问陪我逛吧。”贺贾挥手示意。 官员识趣点头离开。 “大人,这座矿场处于前期开挖状态,您过来的时候想必也看到了,裸露地表的部分已经很大了,”王临彬指着面前不远处开在大山脚下的矿洞,“而这里,是开向整条主矿脉的洞道,目前还在挖掘开通中。” “藏量大概多少?”贺贾激动地问。 “这需要时间详细测量估计,我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了,大人,请再给我半个月就能出结果,不然来多少学者现在都无法告诉您具体的数据。”王临彬将贺贾请进办公楼。 两人坐到一张铺满文件的桌边,王临彬为两人倒上热茶。 “大人请看。”王临彬指着一张文件递给贺贾,上面是矿脉的推测图,记载了初期的一些数据,“我刚到的时候,以为这里只是一座普通的煤矿。” “但是开挖了没多久,就开采出金矿,这是十分罕见的。”王临彬继续道。 “最神奇的,是这矿脉的复杂度,它是由多条矿脉缠在一起,组成的超大型矿脉,就像大地的血管,全是珍贵金属和稀缺矿石。” 贺贾瞪大眼睛,“那,就是说很值钱?”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价值,对于家徒四壁的他来说,钱高过一切。 “整个东管按每年出产五十亿斤粮食,就算那里的人民不吃不喝,卖三十年的粮食,也不及这里的五分之一。”王临彬郑重表示道。 贺贾被震惊了,“这么多?” “不过您所拥有的,只是这条矿脉的百分之二十三。”王临彬将另一份文件摆到贺贾面前,“不过我已经向市长提交了证明,您将是第一个发现这条矿脉的人,根据法案,今后在这片土地上开挖的组织或个人,您都有他们利润一半的分成。” 贺贾满意地点点头,“王顾问,您的贡献不可磨灭,以后出产的利润,我分你一成。”贺贾说着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合同——这是联邦银行董事长专属的合同,所签内容立刻生效,并且纸张材质无法仿制——他写上所保证的内容并签上署名“联邦银行董事长”。 王临彬难以置信地接过合同,“谢大人!”他跪下来,但被贺贾阻止。 “能否带我去矿洞里查看一番?”贺贾问。 “当然,洞道十分稳定,安全设施也架设完毕,只要不去正在开挖的区域,就没有危险。”王临彬保证道。 两人并肩走进矿洞,穿过一道道支撑洞顶、施加保护的拱形金属支架,墙上随处可见“注意安全”的红色荧光标识。 洞壁内矿石的纹路十分怪异,像是一幅没有尽头的星辰洋流,变幻莫测,连绵不绝。 经过几个岔路口,王临彬向走进一个巨大洞庭的贺贾展示道,“大人,您看!”他指着洞顶的奇异光彩。 贺贾抬头望着炫目流动的光华,仿佛打倒的颜料盘在洞顶漂浮搅动一般。五彩斑斓的光泽从矿石中渗出,悬浮头顶,映出一只只古怪的人形图案。 “我感受到了魔法?”贺贾深受震撼。 “是的,魔法。”王临彬应和道,“如同有人用魔法将生命灌进矿石之中,与其融为一体。” “生命?”贺贾感叹道。 “生命的规律被写进矿石之中,汇成矿脉的海洋。”王临彬笑道,“怎么样,神奇吧?大人除了这里是天然形成的,其它……” “天然形成?”贺贾一脸惊讶。 “是的,这是矿工们挖到的一处地下空间,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起初里面充斥着地下水,我们站的地方是抽干之后的水底。”王临彬介绍着。 在贺贾进入矿洞不久,两名矿工悄悄关闭了矿道内的一道道保护设施,并且在洞壁上安置小型的魔法结晶。 两人继续向内走去,洞壁变得潮湿,光线变得极其微弱,只能凭借着楷晶灯摸索前进。 “大人,这里算是到头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亲眼目睹这个奇观。”王临彬故作神秘。 两人来到另一个宽敞的洞庭,周围摆放着开挖的工具和一些应急的物资,墙壁下是负责补充循环空气的细小管道,。而真正吸引贺贾的,是洞庭内金色的反光,随着两人靠近,一块巨大的金色巨石挡在面前——一块至少有五吨重的黄金压在洞中。 “这么大?”贺贾伸手抚摸着冰冷的质地均匀的黄金,“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黄金,原来真的存在这样的东西!”贺贾赞不绝口。 “非常少见。”王临彬也感慨道,“它就是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岩石之中,周围却没有发现黄金矿脉。” “太奇妙了。”贺贾脸贴在金色的石头上,轻轻抚摸着它冰冷的表面。 “我推测,是河流或者板块运动将它运到这里,再经过千百万年的演化,周围的石头沉积,形成这样的景象。”王临彬在一旁自语道。 砰砰砰~ 爆炸声和坍塌声在洞内回荡,王临彬和贺贾痛苦般捂着耳朵,咬着牙。“啊!”震动造成了耳鸣眼眩,两人半蹲下。 很快,洞内一片死寂。 “不会吧?”王临彬有种不好的预感,“大人,一定是安全设施出故障了。”不过他更倾向于另一种答案…… “故障?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有人要害我?”贺贾皱起眉头,“看看出口!” “大人,您小心点!”王临彬跟着贺贾向外跑。 果然,在经过几条通道后,两人站在唯一的出路前,发现乱石堵死出口。 黑暗,寂静,唯有急促的呼吸声。 贺贾开始近乎疯狂地挥舞短剑,劈砍堵路的巨石。 “大人,您留点体力吧,我推测前方是长达一百多米的乱石堆,就算是用专业的工具开挖,也得十几天。”王临彬蹲下来一顿敲敲听听,随即无奈地摇头。 洞壁上挂的楷晶灯绵延一路,此刻,通道尽头两人的身影被投映在石壁上。他们盘膝而坐,等待救援。 “我们能得救吗?”贺贾慢慢平静下来,问道。 “能,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洞道受损严重,就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挖到我们这里。我们在金石洞厅里的物资可以使用一个星期,如果少吃点,可以使用半个月。” “我们也通过岩壁里渗出的水补充水分。” “然而,最重要的是氧气,”王临彬摸着下巴,“也许在饿死之前,我们会憋死。”他盯着破损压瘪的管道。 “难不成我们要葬身此地了?”贺贾焦急地问道。 “不会的,我们可以坚持到救援的到来,跟我们在矿洞里的还有很多工人,他们都有开山工具,一定可以等到他们救援。”王临彬安慰道。 “还有没有其它的出路?”贺贾望着通向下方的无尽洞道。 “很抱歉,大人,我也不清楚。这一路上,也有水流侵蚀形成的狭窄洞道,我之前说过,矿工挖到过填充地下水的空间,那些输水洞道中也许有出去的路,”王临彬不停回忆着,“不过我没有见过向上的洞道。”他要是知道,也不会一开始就考虑坐待救援。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王临彬,你比我专业,我们一起去找找。”贺贾此刻已经冷静下来。 “明白了,我们走。”王临彬也重新振作,从地上坐起。 两人背着石堆,用洞内提供的背包收集完大部分的食物和水,便沿着矿道向下走去。混黑的洞道在楷晶灯的照耀下,如同正午的大地般明亮。如果不是洞道蜿蜒曲折,内部景象可以一览无余。不过更深的地方,矿工们还没有探索,一切保留原始的样貌。 一路上,王临彬不时蹲下,将手里的仪器贴在洞壁上,一寸寸敲击,倾听内部的回响。 贺贾好奇地站在一边,“我想你是在找可能隐藏的洞道吧?” 王临彬点点头,“是的,作为矿场的技术顾问,我深入了解过这里的地质构造,有时为了缩短路程,我会寻找天然洞道。如果推测正确,附近墙壁后应该有几处脆弱的部分,连接地表的入水洞道,而倘若它足够大,我们就可以钻出去,哪怕不能,至少也确保我们不会窒息而死。”王临彬缓缓站起,盯着贺贾的腰间“大人的佩刀一次可以削开多厚的石层?” “十米?我没有试过,不过十米内应该轻轻松松。”贺贾期待道。 王临彬点点头,从口袋掏出另一个相同的仪器,“这是音母仪,简单来说就是声音测距仪,可以探测洞壁内部的空间,我这个有些不灵敏,但也能测出附近二三十米的范围,”说着他将仪器递给贺贾,“大人,你可以和我一起找藏在洞壁里的水道,当然即使有也需要运气。” “行,该怎么用?”贺贾满怀希望地问道。 “贴墙听,实心与空心的声音很容易分辨,只要有不同的回音,八成就是了。”王临彬简单地传授贺贾方法诀窍。 “这不算难,我感觉我也可以做一位专业的勘探员了。”贺贾打趣道,随即贺贾左手拿着金币徽章不断敲击着,右手右耳则靠在仪器上贴墙倾听,像是父亲聆听妻子肚子里孩子响动一般仔细。 “大人似乎一点不受处境的影响,不害怕?”王临彬边听边说着。 “不害怕,我又怎么会不害怕?只是你也说了,我们没办法出去。”贺贾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了。”他一开始甚至怀疑王临彬要害他,但现在早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是啊,大人还如此年轻,又身居高位,有权有势,竟然被困在这个地方。”王临彬感到遗憾与不甘。 “有权有势?好好好,我实话告诉你吧……”贺贾无奈道。 王临彬放下手中仪器盯着他。 “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一无所有。”贺贾说着脸上露出伤感的神色,“联邦银行的前任董事长在战争中死去,我只是被临时抽调担任这个位子的普通人,在那之前,我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大堂经理。” “联邦银行财大气粗,哪怕是经理,也是多少人的理想。”王临彬笑道。 “也许吧,但我真的不算最优秀的,我甚至还在计划投资几片农田,结果就被我们银行的高层被召见。” “他们一定看重你身上的某些品质。” “可是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出色的才华,或许他们看重我的无权无势。” “大人,你为什么不像那些高管一样……” “一样什么?”贺贾看着他。 “就是那样,贪……”王临彬欲言又止,但脸上写满厌恶。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吧?” “干这种事还要经验吗?”王临彬不解,“这不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嘛,你有权力,我有金钱,一拍即合。” “你说得如此透彻,难不成干过?”贺贾揶揄道。 “我倒是没那资格。”王临彬靠在岩壁上,“这洞里的黄金,随便敲一块下来,都够用一辈子了。” 黄金,就是人类世界的通行证,多少人一辈子的奋斗,才换来方寸。 “我们必须活着出去。”王临彬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家乡的龙舟赛快要开始了,我还得回去呢!” “龙舟?是啊,回家。”贺贾专心听着洞壁后的回响。 昏暗的空间,有那么一件寄托,比什么都强。 就这么走走停停了两天,时间开始在洞内变得混乱,氧气也日益稀薄。贺贾坐在地上,将衣服解开,他已经闷热难耐。 “我们尽力了,快四天了吧,我听到的声音都一个调。”王临彬也坐在墙边,他不敢躺下,只能依靠在那里支撑身体,他把所有能用的、能吃的东西全部搬摆到地上,重新分配,将其中重要的东西放进背包。 贺贾望着前方的黑暗洞道,它分开了三个岔路口,跟两天(实际是十个小时前)前的情况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洞道没有了楷晶灯。 楷晶灯,人们常说是天神的馈赠。从大地开采而出的楷晶,不需要任何的外物,便可自然生发柔和的光芒。而它从内到外的,或红或蓝的纹路,美丽神秘,宛如楷书大家的手迹,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那么端正有力。它也有时会发出细微的浪涛声,令人平静,从而心生希望。 贺贾缓缓站起,走到后方不远处的矿车旁,踩在它的上面取走一盏灯。爬下车,他注意到虚弱地王临彬,“王临彬,王临彬!”他快速靠近,推了推他的背,“别睡啊!” 王临彬从梦中惊醒,一脸疲倦地抬头站起,“贺贾,我刚做了个梦。我们就像枯木一样死坐,彼此间少了交流。过往的种种在我脑海里回忆,而我头顶的光泽愈发迷幻,像是万千失去的灵魂在招手,在呼唤着……”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不能停留太久。走吧,我们还得靠你分辨方向。”贺贾搀扶着王临彬,提着楷晶灯朝黑暗中走去。 “早知道,我也习武练功……不然,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浑身无力……”王临彬喘着粗气,松开贺贾的手,缓慢向前走。 分岔路口正以极其微小的幅度吞吸着气流,而两人选择了其中最为强烈的一条窄路继续前进。 洞道不再如先前般好走,道路蜿蜒曲折,寂静昏暗,脚下的地面也不稳固,碎裂的岩石随处可见,洞壁偶尔也有锋利的突出,充满危险。 为了安全,贺贾让王临彬提着楷晶灯走在前头,自己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或跨或钻,或爬或攀,艰难前进着。 噗通~ 呲呲呲~ 王临彬有气无力地喊叫着,惊恐万状。贺贾赶忙绕过挡在面前的洞壁,借着金币徽章的微弱光亮找到了倒在地上的王临彬。 “你没事吧?”贺贾瞥了一眼摔碎在旁边的楷晶灯,呼吸不经意间变得顺畅。 “摔了一跤。”王临彬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摸了摸膝盖,“路太滑——滑……” 两人仿佛醍醐灌顶,欲言又止。 王临彬抓起最大块的楷晶,和贺贾一同向前缓慢移动。 一种潮湿感随着深入洞道而愈发强烈,仿佛有一种不可见的力量在吸引着水分往洞内汇聚。越往前前进,环境越发清新凉爽。 水滴不断地从狭窄的洞顶缝隙内和洞壁上滴落,打在两人的头上、脸上,甚至身上——细微的流水声也从远处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王临彬拉着贺贾的手,“水!空气!” “哈哈哈哈哈!”贺贾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发出来自心底的狂笑。 逐渐往前,可以明显感觉到地势在变高。而湿滑的,近乎倾斜五十度的里路面也使得前进越发困难。一股股水波从层层叠叠的洞穴墙壁内窜出,滑向另一侧漆黑深邃的裂缝。 为了防止打滑摔伤,贺贾和王临彬彼此紧靠,一前一后踩在地面的一个个小坑朝洞道对面走去。这些刚好能容下一只脚的小坑,便是贺贾佩刀削打出来的,借着魔法的附着,威力只集中在浅浅的表面,而不至于造成大范围的破坏和震动。 随着一个近六十度的转弯,水声更大了。贺贾和王临彬走进一个巨大宽敞的洞庭,内部地形平坦,一半是流淌的河水,一半是或干或湿的泥地。 “这里的气流更为剧烈,我估摸着快到洞口了。”王临彬满脸兴奋。 “至少算是好消息。”贺贾手握着半边开刃的宝刀,他比任何时候都疲惫,却也比任何时候充满希望。 随着又穿过了两条潮湿的洞道,两人终于抵达了洞口。 这是一处斜向上的缓坡,一丝阳光从远处的洞口投射下来,宛若暗夜里的一颗明星。 “运气真好,遇到的不是竖井。”王临彬不由得感慨。 “我们又是第一个发现这里的人,记得帮我申请证明。”贺贾打趣道。 “那是自然,一路上的洞壁闪着金光,我怀疑都是流水冲刷堆积的黄金。”王临彬激动地说。 王临彬和贺贾互相搀扶,小心翼翼地朝上方靠近。 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处天井,站在下方,可以看见地面上有零星几枚铜币。 王临彬恍然大悟,“我们在一口井下方,这里原本充满地下水,或许是秋季干涸的原因,我们才可以这里可以通过?” “那怎么办?”贺贾失落地问道,“我们爬不上去啊?” “不知道,我们四处看看,或许可以找到通往地面的人工地洞。”王临彬将楷晶灯朝一边的石壁扔去,将它砸成两份。 贺贾捡起了一块,借光四处探寻。 干燥龟裂的石壁露出或暗红色,或黄褐色,或灰白色,一些部位还爬满青苔或是之类的绿色植物。贺贾探查了一番,一无所获。 “你有什么发现?”贺贾才意识到王临彬还在原地抚摸着地面,便走近问道。 “贺贾,我有一个办法,但是难以保证一定可行。”王临彬手握着干巴的碎泥。 “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事实上,你的刀可以打破头上的地层,如果处理得当,可以打出一个供攀爬的坑。” “这样不会砸到我们?”贺贾盯着王临彬,后者一声不吭也看着他,意思像说,“看你的了。” “靠过来!”贺贾握紧短剑,待王临彬站到身边,便大力挥击“给我破!” 宝剑带着魔法,斩裂头顶脆弱的洞壁。大量的碎石泥土向下坠落、倾泻,在靠近贺贾时,被魔法露出蕴藏的利芒,激荡四散,有的甚至化为乌有。 一阵阵强烈的气流飞旋震荡后,头顶的地层消失了,紧跟着周围的地面下降了近三十米,被两人踩在脚下。 “王临彬,成功了!”贺贾激动地望着周围通向地面的斜坡,“成功了。”他大口喘着气,虚弱地喊道。 互相搀扶着,两人一前一后爬到地面。 “啊!”王临彬感受着久违的阳光,伏在地上,“出来了!” 贺贾握着树枝,拨开茂密的草丛,“我们从山的另一头出来了?” 王临彬抬头看天,沉默了很久,直到吐出一句:“贺贾,你看龙舟赛吗?” “去吧,我想看。” 第11章 专利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柔和地洒在宽阔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颗碎钻在跳动。这条大河流经建于平原的鸿舟小镇,它在小镇下游的河道比上游狭窄得多,流速也相对平缓。河水在此时宛如一位温文尔雅的绅士,缓缓流淌,没有丝毫的急躁。 河面上,偶尔有几只白鹭低飞掠过,它们的倒影在河水中清晰可见,与波光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河水的清凉和远处田野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向南方眺望,两艘巨轮破浪而来,平静的河面荡起了一圈圈涟漪。船身巍峨,仿佛是两座移动的城堡,帆布在微风中鼓胀,显得威武而雄壮。 船上的乘客们多是商人,他们穿着华丽,举止间流露出商业精英的自信和从容。他们交谈的声音虽然低沉,但透着一股子精明和敏锐,不时还夹杂着几句外地的方言,显示出他们来自南方地区。这些商会翘楚在谈话之余,也不时看向另一边。 在船的另一侧,一些地方高官也位列其中。他们的气质更为庄重,身着官服,佩戴着象征身份的徽章。他们的谈话更为严肃,不时涉及到地方政策、民生问题,以及对未来发展规划的探讨。 这些人中大部分为了一个目的而来——龙舟赛。早在帝国建立之前,早在远征队踏上这片土地之前,原住民便生存在这片大陆。他们分布在各方,保守封闭,发展出独具特色的传统习俗。而鸿舟小镇,最为隆重、最为古老的传统,便是在冬至日(这远征队的说法,当地人叫它“岁首”)这天,准备三十三艘造型如龙的小船,分五批沿河逆流而上,抵达汹涌河道的终点。而这项活动每五年要举行一次,周围的居民都可以来此观看赛龙舟,并且当天会提供免费的美食酒水。 镇长官邸宽敞的庭院内,一辆辆精致的马车驶入其中。随着马车停靠,车门缓缓打开,穿着考究的权贵富贾们优雅地走下车,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与尊贵,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掌控之中——当然这也不全错。他们或等待熟人一起,或单独一人,陆续进入官邸内的宴会场。 官邸前的台阶上,一群身着制服的随从整齐地排列着,他们的目光坚定,神情严肃。随着参会者的到来,他们迅速而有序地引领着宾客们进入会场。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律,伴随着参会者们的谈笑风生,营造出一种既庄重又热烈的氛围。 而在宴会厅的另一边,一场关于水坝工程的议前交流正在进行中。由于镇长忙着招待宴会政要,所以会议的内容由蔡霖全权负责。 率先开口的是银行方面的负责人,他们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高傲神色,但却摒弃了先前提不起兴趣的态度,“我们并没有得到宏唇坝就《如何制造人造煤炭》有关的专利记载,目前该方面的领域仍然是空白。”他一边说,身旁的助理一边快速而准确地记录着,“并且我们也多次实验,认证了陆蕴的方法是可行的。” 周围的人也开始激动起来。 “不管是帝都的资料库,还是滨海渔村的史藏宫,也都没有相关的内容。”巡察官也紧接着说道。 “也就是说,这项技术是陆蕴第一个提出吗?”蔡霖严肃地问道。 “是的。”银行和帝都方面异口同声道,同时他们都将纸质证明递交到一旁工作人员手中。 蔡霖接过文件,“请各位暂时前往隔壁的房间休息,会议时间马上会通知大家。” 在离开会议室前,银行方面要到了帝都关于宏唇坝的证明文件,“难道我们真的错过了一个前景广阔的投资项目吗?”没人注意到他们满脸愁容。 刚坐下不久,蔡霖便急匆匆跑来,“会议将在一小时后召开!” 与会所有人都惊讶地朝门外看去,而蔡霖已经不见了踪影。 新哲学院外院,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木质地板上,使环境显得温馨舒适。房间的四壁被书架所环绕,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和资料,从科学、文学到艺术,无所不包。而在房间的中心,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讲台,讲台上摆放着教学用具,教授正全神贯注地讲解知识。讲台四周,一排排整齐的课桌和椅子围绕,学生们都坐在其中认真听着。陆蕴也是他们中的一个,等待消息的这近一个月,他都在学院里学习。而随着研究的深入,搜索范围的扩大,他开始慌了。因为不管他发现凡是涉及宏唇坝的书籍,都没有提到“人造煤炭”的内容,而社会上关于《黑宇主人》这本书以及它的作者也是一概未知。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手上的是孤本,至少在书多如海的学院里没有。 “当初我交给镇长他们的文件里并没有详细说明自己的发现和宏唇坝的关联,只是提到可能涉及它的专利。但我该怎么解释这个发现呢?在这项技术没有任何相关记载的情况下,难道说我是天才,独自创造了连老师都不及的发明?还是说我得到了古代大师的传承?前者还靠谱点,至少灵感和天赋这些个东西无迹可寻。”陆蕴心想着。 讲台上一阵铃声响起,“好了,今天就到这。” 陆蕴这才收起书,走出教室。他这些天参加了近十场水利工程的讲座,也三次找到讲课的知名学者,略微讨论过人造煤炭的技术,但得到的反馈全是不利于工程项目的。 陆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居所。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尝试回家寻找答案,毕竟自己父亲允许自己去藏书厅。 穿过一个拐角,“陆蕴。”蔡霖的声音从住所门口传来。 “滨海渔村有消息了?”陆蕴先是一惊,随即问道。 “对你有利啊!”蔡霖跑来握住陆蕴的双手,“他们那边也是一头雾水,银行并没有相关专利记载,帝都和滨海渔村也都表示宏唇坝与你的发现无关。”蔡霖激动地说道,“没准你是这专利的第一人。” 陆蕴只是笑着,他可不这么认为。 “会议马上召开,你马上和我去镇长官邸。” “现在?”陆蕴也意识到事情刻不容缓,赶忙开门收拾东西。他虽疑惑宏唇坝的相关记载,但还是很期待这次会议的,所以工程资料早早便备在书柜上。 在前往官邸的路上,陆蕴一言不发。他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眼睛望着窗外的风景。 “我该怎么解释?会议最后肯定会让我分享这一发现的来龙去脉。”陆蕴心中焦虑不安,眉头紧锁。 “陆蕴,怎么,紧张了?”蔡霖看出陆蕴有心事,随即安慰道,“放心,你的方案一定可以通过的。” “蔡巡,实话跟你说,我这一个月一直在收集人造煤炭的资料,却一无所获……”陆蕴无奈地摇头道。 “这一啊,和他们说的一样。” “什么一样?”陆蕴疑惑地盯着他。 “银行和帝都都没有宏唇坝关于人造煤炭的记载,他们还特地为此提供了证明。”蔡霖看着吃惊的陆蕴,“是啊,这次会议就是一个过场,大家都希望你能够成为第一位发现并且实施这项技术的人,你就放稳心态。” 陆蕴呆坐在位子上,他的内心被一个名字死死束缚,如同暴雨前般压抑。 “我们快到了。”蔡霖从另一边的窗口朝马车外望出去。 “蔡巡,会议要多久开始?”陆蕴焦急地问道。 “你到了就开始喽?怎么,忘了什么东西吗?”他显得很平静。 “这是我关于项目的具体方案和人造煤炭的详细介绍,你帮我先带去给镇长。”陆蕴将文件递给蔡霖,“我可能会晚到,请你帮我解释一下。”陆蕴叫停马车,“我要回一趟家。” “行,反正大家都对镇长大人的时间安排始料不及,你晚到也算情有可原。我就陪你去一趟吧。”蔡霖随陆蕴一同跳下车,他向车夫交代了些事宜,便和陆蕴一同离开。 “我刚好认识一家客栈,那里有快马租赁。”蔡霖喊住陆蕴。 一红一白两匹马冲出小镇,驶过田边的原野,顺着白石路一路向北狂奔。 “陆蕴,这么急?”蔡霖不禁好奇,看来是少拿了资料?他记起先前爆炸的经历,略感不安。 “黑宇主人……”陆蕴脑海中死死循环的名字,它如同一个顽固的回声,在思绪的每一个角落回荡。 陆寻的宅院外,陆蕴迅速跳下马,“蔡巡,请你在这里等我。” “好,你也快点。”蔡霖望向路边一排高大挺拔的橡树。 姨妈正在洗菜,突然听见开门声,“小陆?” “姨妈,我爸呢?”陆蕴一边问一边朝楼上走去。 “老样子。”姨妈走近,“在家吃饭吗?” “不了,回来办点事就走。”陆蕴径直走上楼。 正向上走着,陆蕴突然感觉脊背发凉,他四下打量,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昏暗的走廊内,陆蕴愈发警惕,他开始感觉到家里气氛并不温馨,而是充满诡异。印有怪异纹饰的墙,仿佛发生着扭曲,地毯上的毛绒也似乎在呼吸蔓延…… 四楼的藏书厅,陆蕴翻阅目录,寻找任何带“黑宇主人”的书,他极力遏制内心的忐忑。 嘎吱~~ 陆蕴浑身一震,惊恐地低头盯着脚边因为没有摆好而倒地的木偶。他又抬头张望四周,灯光吊顶的前台在昏暗的大厅内,就像茫茫大海唯一的灯塔。 陆蕴紧接着继续翻阅目录,进展却出乎意料地顺利,《黑宇主人(册一)》到《黑宇主人(册十七)》以及《黑宇堡》等将近三十本书被分在同一个栏目里,而且一张小纸条夹杂其中。 陆蕴取出古旧泛黄的小纸条读起来,发现是父亲的字迹,“我希望自己没有做错,连皇帝都不知晓这些书籍,我希望自己没有做错。”最后两个字却是歪歪扭扭。 字里行间透出的冷酷令陆蕴感到不寒而栗,他怀着不安,根据记载在厅内找到《黑宇主人》系列的书籍,它们都有着古旧的黑色封面和红色边框。 陆蕴拿出《黑宇主人(册一)》,粗略地读了起来: 本书根据黑宇主人口述,记录了“永远的玩家联盟”以及一、二代远征队的发展历史。 由于所涉时间太远,很多人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联盟的确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这里就以时间顺序来介绍”永远的玩家联盟”发展史。 第一代联盟成员即联盟的创始人是来自杉木雪原的五位猎人,他们在杉木林和平原的交界处紧靠着建造了五座木屋,开始合作生存。随着物资的积累,木屋的规模得到扩展,五位猎人正式启用”联盟”一词,为住宅群取名”誓雪联盟”。他们与冰雪结下挥之不去的缘分,没有文字图案记录,唯有被火把探明的矿洞和江边倒塌的了望台可以引人遐思。 据考究,誓雪联盟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暴风雪,被迫西迁进入云杉林海。 联盟概念的形成,在世界各个角落都极具影响。它将独立的个人联合团结起来,汇聚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誓雪联盟穿越了茂密林海,走进广阔的平川。他们在绿林消失处建起木屋,既为常驻又是标识——后门外,明炽的烛光指向来时的路。 温暖的气息拂去伤痕,热烈的阳光滋养稻米。 联盟发现了木屋附近徘徊的灰狼群,它们曾是猎人的死敌,如今也被寒冷风雪赶至此处。在以稻米为主食之后,联盟决定让出部分肉食用以驯服狂野的狼群。从狗窝来看,他们成功了。 有了狼群的加入,联盟加速对周围地区的探索。他们绘制了最早的地图:走出开向西面的前门,左手边,是伸向西南的白桦林的边缘。右手边,是被东北—西南走向河流分隔的平原。此岸是良田沃野,对岸又是浓密林海。 河涨不挡客,林密未迟来。 一群来自滨海渔村的渔夫因风浪闯入新大陆,在穿过橡木林时,被声声狼叫吸引。他们寻声而去,望见了河对岸的稻米之村。 双方必定热情地相拥、畅聊,只因这茫茫世海,千里之隔。 一部分渔夫返回村庄为双方建立联系,另一部分留了下来,成为联盟的成员。 …… 陆蕴没有继续翻下去,“联盟?联盟——”他嘴里念叨着,“永远的玩家联盟?”他满脸疑惑,自己从小到大看过的史书提到过“联盟”二字,当年宝王天神下凡,从远征队手里拯救了这片大陆上的人类,而远征队又是从一个叫“永远的玩家”的联盟中而来。 陆蕴一时间没有搞懂两个联盟的关系,也没时间去搞懂了。他唯一确定的,就是父亲收藏的书,很有可能来自联盟远征队的成员,“父亲,你和远征队有什么关系?” 远征队作为比帝国更古老的存在,覆灭后,大量的遗珍散落帝国,每一件都无比珍贵。 蔡霖没想到陆蕴这么快,“可以走了吧?” “走。”陆蕴点点头,策马行进。 会议并没有因为陆蕴的缺席而推迟。随着镇长挺着啤酒肚走进会场,他宣布会议开始。 在场的人翻阅着陆蕴提供的资料,无不赞叹工程的严密。一名名服务人员将一叠文件摆到与会者的桌面上,众人立马开始就施工方案和计划进行讨论。 从工程安全,到人员分工,再到材料供应、验收标准,甚至环境卫生各个方面,与会各方都提出了各自的意见和建议。 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进行记录与总结。 而当到了讨论人造煤炭的内容时,会场里却常安静,只有纸张翻过的沙沙声,并且不时传来一声感叹。要知道,此次会议,不光有原来就跟进项目的人,还有后期加入的富商大贾,以及刚刚抵达的一些地方高官,他们都能为项目提供材料与资金。 银行方面的负责人望着陆蕴空缺的位置,心情复杂,“他又在搞什么?难道又有新东西了?” …… “好了,接下来,我们将投票,是否同意这个项目。”镇长的声音响起,回荡在会议室内。 在场的人无不看向台下陆蕴的位置,难道他要缺席全程? 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都怀疑镇长故意取消陆蕴上台的环节。 突然,两个身影闯进会议室。正是蔡霖和陆蕴。 一路上,陆蕴都在心里组织话语,侥幸赶上了自己的环节。 在全场瞩目下,陆蕴讲述了自己对于工程的看法,以及人造煤炭的发现过程,他加入了自己杜撰的艰苦经历,同时,他表示,愿意将这项“专利”无偿转让给帝国。 在场的人被震惊了,人造煤炭一本万利,潜力无限,不过他们也清楚,这种发明带来的利润不是个人可以承受的,本来打算加盟或邀约陆蕴的集团代表不得不打消念头。 啪啪~ 来自帝都的官员鼓起了掌,他们为这项技术奔波了多少日夜,本来也没打算得到它,现在他们都将成为功臣。 沐浴在掌声中,全场的与会者大部分都按下桌边的绿色按钮。 “嗯,那么项目通过,接下来,就由陆蕴来和你们讨论项目的实施。” 会议进行着,所有人都将在项目中担任角色,并寄希望于这项工程将与水坝一同造福小镇,甚至帝国。 第12章 原始力量 在各方参与下,项目进行了一段时间,但由于龙舟赛的举行,大坝工程暂停施工,陆蕴也有了时间回家陪陪母亲。 龙舟赛开始前的这些天,他和姨妈去小镇的集市上买了些鲈鱼以及猪牛肉,加上家里的面粉和料包,可以在冬至这天做一顿大餐。 闲来无事,陆蕴也会去四楼翻阅《黑宇主人》一系列书籍,他有预感,随着阅读的深入,会发现更多秘密。 陆蕴其实也想过和父亲聊聊这位黑宇主人,毕竟书里的笔记和翻阅的痕迹表明父亲对此人无比了解。可是父亲从未对自己透露过年轻时的军旅生涯,打自己有记忆以来,父亲也一直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所以他也不愿去沟通。 “爸他定有自己的盘算。”陆蕴心里琢磨着,坐在藏书厅的地上,继续上次书中未看完的内容——他试图走进黑宇主人的记忆。 《黑宇主人(其一)》: ……(记载了一系列建设内容) 交流和人数的剧增,意外地为联盟带来了铁器的推广和使用,也加速了联盟对西南方白桦林尽头的高原矿脉的开发,大量煤铁等金属矿料被运往村子。 就在生活向好之时,联盟失去了与矿场的联系,派出的联络队也无人生还。于是联盟调集绝大部分成员,跟随狼群,前往矿场寻找他们的下落。 很快,大部队就找到了凶手的藏身之所。那是一群由骷髅和类人怪物组成的军队,它们活跃在高原另一头的沼泽湿地,如今受制于史上第一位巫师——革尤啼。 …… 陆蕴紧靠着书柜,“革尤啼?”他越发好奇,继续翻阅: 没有史料遗存能够证明双方是否展开过战争,不过联盟的确整体迁往了滨海渔村,并成为了那里的守护者。联盟的第一代领袖们接连随时间逝去,带着属于他们的记忆葬入异土。这土,将承载着联盟的精神,萌发出新生。 ……(一大堆关于祭奠的内容) 金石,在烈火中碰撞出红色的诗篇,魔法孕育而生。 ……(将近五页介绍了关于魔法从发现到使用的历史) 高楼竖立,沃野千里,联盟第二代成员将渔村发展成巨型城市,并在航海科技和社会文学上创造了辉煌的成就。而如果他们仅仅限于此,世界将会有所改变。 第二代联盟成员向往力量和魔法,他们依靠金石打造出一件件精美又强大的兵器,组建出信仰、武力都趋于极致的陆军和海军。 ……(介绍了各种各样伟大的发明) 与此同时,怪物们在革尤啼的操控下不断壮大,于世界的北方形成恐怖的统治。一座座巨型的朽门召唤出更邪恶的生灵踏上这片净土。世界的原始力量将魔爪伸向南方。 新年伊始,联盟史上第一次远征开始了。 陆蕴活动着脖子,“朽门又是什么?帝国内有这种存在吗?”他将书放在地上,起身去前台查找关于朽门的书。 翻找片刻,“二十六号书架……”陆蕴朝藏书厅内快步走去。 陆蕴很享受行走于书架之间的过程,这里环境舒适明亮,置身其中,仿佛处于夏至的林荫小道,令人宁静舒畅。 来到了一整面摆满关于朽门的书架旁,陆蕴耐心地一本本挑选,从朽门历险,到朽门旅游开放,内容越翻越离谱。 就目前翻到的书来看,他感觉不到朽门在《黑宇主人》书中所描述的那般危险。 “唉~”陆蕴长叹一口气,大致将半面墙的书都翻了翻,他没有找到详细介绍朽门的书籍,关于朽门内奇异植物的倒是有不少,其余大部分,都是围绕生活、冒险甚至投资的内容…… 他回到远处,拿起《黑宇主人》,继续阅读起来——突然,“原始力量”四个字抓住了他的眼睛,“我好像在前台目录里看到过?”陆蕴刚坐下又起身,朝前台跑去。 “十号书架。”陆蕴目光坚定,他有种预感,自己又会发现什么,“爸,难怪你整天待在房间,想必也是被这些书的内容所吸引。” 十号书架离《黑宇主人》的七号不远,陆蕴又开始翻找起来。渐渐的,陆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几乎每一本关于原始力量的书,都有更加精美的装帧设计,材质也更考究,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上去,无不让人感受到它们的价值。 经过了漫长的寻找翻阅,陆蕴选择了一本名为《摄政论——原始力量》的书。这里面的内容令他表情凝重: …… 第二代联盟领袖发现,革尤啼所释放出的邪恶力量,并非来自于他本身。那是一种源于世界,或者说源自时空本身的规则,即一切的一切都将走向混乱与腐朽,堕落于无序和毁灭。而朽门内之所以存在很多黑暗的生物、植物,就在于它的世界接近于这一规则,正在走向崩溃。领袖们称这种力量为“世界原始力量”。 世界原始的规则超越魔法与任何意志,并且主宰着它们。时空遵循这一规则,驱使万物自发朝着寂静、毁灭与混沌不可逆地前进。生命,天生便是这一规则的产物,也天生与这一规则相悖。即“生命源于混乱,却想方设法保持活力与秩序”。 或许是为了探寻生命的价值,亦或是从内部摧毁我们,原始力量降临个体生命的思想中,驱使他们做出背叛生命的行为。 直到革尤啼第一次接触了深藏魔法背后的原始力量,并拓开了它连接生命的通道,整个世界开始加快腐朽。 联盟领袖试图探寻革尤啼不被原始力量控制的秘密,在将他打败并囚禁之后,大量的实验证明,黑精是关键。 世界原始力量充斥并主宰时空,均匀稳定,看似无可奈何,但是只要加以干预,便能使得原始力量在空间上发生变化。而干预的工具就是黑精。 在对抗革尤啼的战争中,联盟已经将黑精用光,仅剩的黑精只在革尤啼的血液里,于是联盟定时抽取他的血液,炼制黑精,并利用黑精造出神剑,让联盟土地上存在的原始力量流向其它地方,换来内部的和谐稳定。这也导致其它地方的生命所受到的影响更深。 随着研究的深入,领袖们发现,世界的原始力量并非全是无由的规则,它们也有恐怖的化身,行走于世界与混沌之间,摧毁任何企图逃避规则的智慧。 人类文明在与腐朽规则的斗争中繁荣辉煌,在世界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伟大的恐怖造物也无法否认,原始力量无法摧毁联盟的身躯,除非它被内部摧毁。这可能吗?人类的辉煌掌握在任何生命手上,都蕴藏反抗转机。 …… 陆蕴目瞪口呆,他的手不停打颤,“假的吧?”他试图安慰自己,试图用自己掌握的知识反驳书中的内容,“怎么可能呢?” 天神,魔法,联盟,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陆蕴先是想到去问父亲,他犹豫不定,此刻,他只觉得周围的环境是如此陌生,面前展开的一排排书架,深邃广阔,书架上各色书籍则汇聚成一条绚丽的河流。而这些色彩斑斓的河流中,涌现着一种诡异荒芜的氛围,随着在尽头交汇,变得扭曲、混乱。 “噗通~~” 陆蕴倒在地板上,他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作用全身,诡异寒冷的感觉爬上身体里每一根神经。 “cu zei na si ya ~” “da ke zae rua sa~” 四周的书架变得残破黑暗,空气中凭空出现微小的红紫色漂浮物,一道道雷闪在屋外轰鸣,大地开始震颤…… 片刻后,陆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儿子。 “爸,我干了什么……”他缩在父亲的怀里,惊魂未定。 陆寻环绕双臂,如同一个温暖的港湾,让人安心,“没事了,没事了……”可他双眼盯着地上掉的那本书,眸子里透出一丝傲慢与轻视。 陆蕴被抱回了自己的房间,父亲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爸,那是真的吗?” 陆寻满脸忧虑地望着陆蕴。 “世界原始力量,它真的存在吗?”陆蕴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我也无法肯定,记载它的人,全部不在了。”陆寻平静道。 “我突然发现,生活是多么虚伪啊。”陆蕴叹道,“如果世界终将走向毁灭,那我们一代代的工程不就算徒劳吗?” “怎么会是徒劳?每个人都会老去,在生前留下一个东西,让人铭记,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陆寻抚摸着陆蕴的右手,“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我和妈妈的孩子,你的一切我们都或明或暗的关注着,哪怕是天塌下来,我们都一起扛着。” 陆蕴看向父亲,“是吗?” “当然了。”陆寻慈祥地笑道,“你啊,这么年轻,应该关心的,是怎么提升自己,结交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生活嘛,就是在酸甜苦辣中享受自己。” 陆蕴静静地听着。 陆寻见陆蕴精神恢复了,便拿出《摄政论——原始力量》,“这本书我也研究了一段时间,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这句……” 陆蕴看过去。 “生命源于混乱,却想方设法保持活力与秩序。”陆寻平静道,“你小时候说想当一名工程师,现在你也算是半个了,那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吗?” 陆蕴回忆片刻,“工程师,和医生一样,都需要冷静的心态,不能轻易被手中的问题扰乱了思维,也不能临阵脱逃。”他也想起了母亲曾是医术精湛的医生,可是却治不了自己的病。 “那么,你都做到了吗?” “没有。”他脑海里闪过那夜工地爆炸的声响。 “你成年了,是个真正的男人。”陆寻放下书,“而男人,就应该勇敢地走出去,去尝试,去领略。” 陆蕴从惊恐和焦虑中缓过来,但心里依旧充满疑问,“爸,黑宇主人是谁?” 陆寻迟疑片刻:“他是联盟远征队第一代领袖,不过这个名字被皇室诅咒过,别向外人提起。”他盯着陆蕴,“你看了那些书?” “对,看了一点。”陆蕴道。 “如果你感兴趣,继续看下去,你会明白的。”陆寻指着脑袋,“记住,意志是……” “窗口,可以出去,也可以进来。”陆蕴答道。 陆寻哈哈大笑起来。 陆蕴也跟着笑。 作为研究魔法的学生,陆蕴非常清楚这句话。意志是一个人、一件兵器驾驭魔法的窗口,双向连接,互为彼此。保持清醒和冷静的思维,才是正确的处世之道。 姨妈推开房门,端来一碗安神汤。 “睡个觉,明天就得起来看龙舟赛了。”陆寻语气温和道。 四楼藏书厅内,陆寻走到一面摆满书籍的墙前,手触摸了一本黑色封面的书。 “呲~”墙缓缓后退,让出一条直通向下的楼梯。 陆寻安静地沿着这段直通向下的楼梯,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着石阶,每一步都伴随着回响在空旷空间中的脚步声。楼梯两旁的墙壁湿冷而粗糙,透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淡淡气味,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终于,楼梯的尽头出现了一扇沉重的木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似乎已经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礼。 推门而入,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宽敞的实验室展现在眼前。 实验室内摆满了各种试管和仪器,里面盛放着各种颜色的液体,宛如一个色彩斑斓的小宇宙。墙边的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颜色的药水,标签上写着复杂的化学名称,仿佛在诉说着无数未解的谜团。 实验室的最内侧,一座古怪的石雕引人注目。它形似一只蜘蛛,八条长腿从地面蔓延开来,仿佛要将整个实验室都纳入它的掌控之中。石雕的表面布满了青苔和斑驳的痕迹,透露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蜘蛛石雕的眼睛深邃而神秘,仿佛能洞察一切秘密。 陆寻抓起墙边的锤子,来到石雕面前,“你敢动我儿子!” 说着,陆寻狠狠砸下去,“死吧!” 黑色的青烟从石像内窜出,试图渗透出实验室,却被一股力量阻拦。 陆寻目光敏锐,抽出腰间散发蓝光的宝剑,轻轻一挥便将它洗涤。 与此同时,帝国东北的郸南城内。 在月光下的广场上,一群戴着古怪鬼面的人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石雕低语祈祷。他们的身影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庄重,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的仪式。石雕上刻着复杂的图案,与广场上的夜色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神秘而肃穆的氛围。 他们的呼唤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触动了世界深处的某种力量。随着他们的祈祷,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远方的气息,仿佛是那遥远世界深处的回应。 突然,坐在蒲团上的首领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鸿舟镇,我们的神,被破坏了!”他向四周的人诉说着,那是他们信仰的象征,是他们与古老力量连接的纽带。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悲痛,仿佛在呼唤着某种复仇的力量。 广场上的人们纷纷停下祈祷,他们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这个石像不仅仅是一个象征,更是他们信仰和力量的源泉。他们必须找到毁坏石像的人,保护他们的信仰不受侵犯。 第13章 陆上舟 陆蕴度过了近一年来最安稳的一夜,他起身洗漱,望着窗外暗沉的大地,随后换上新衣。 说是新衣服,实际上是去年重禳(远征队称“除夕”)前新哲学院为学生计费定制的服装。与传统新年的服饰一样,为了追求吉祥喜庆,它色彩以红色为主。红色之上,绣着精致的祥兔图案。这些兔子形象栩栩如生,仿佛正在跳跃、嬉戏,给人一种生动活泼的感觉。兔子的耳朵竖立着,似乎在倾听新年的钟声,而它们的眼睛则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衣服的袖口和腰间,还垂挂着流苏。这些流苏由金丝和珍珠串成,轻轻摇曳间,发出悦耳的声音。流苏的长度恰到好处,既不累赘,也不会显得过于局促。 “今年的龙舟赛,肯定会有很多人。”陆蕴对着镜子整理衣装,自下而上扫视一番,他与眼睛对视。 他有种无法言说的失落感,就像装满酒的缸子里漏出一升,却倒入半升清水,外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内部变得失衡错乱。 “怎么回事?”陆蕴将双手抬在面前,紧握又放松,如此循环,只感觉一种自外向内的排斥力时而强烈,时而微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紧闭双眼,手掌张开感受着身前的空间。 “cu zei na si ya~”一阵声音从外界直接传进陆蕴的大脑,它没有借助任何载体从源头直接降临。 陆蕴强忍着没有尖叫出来,他很清楚那股声音有着自己的意识,并且希望陆蕴可以在脑海里重复一遍。 “是不是昨天晚上的安眠药的效果?”陆蕴心里念叨,“不对……”他终于反应过来,“世界原始力量!” “它降临了?在我身上!”陆蕴慌张地推开房门,顺着楼梯爬到三楼,一路跑到父亲的房间外。 他的手下意识地停在门上,鼓起勇气敲响房门。 “咚咚咚~”敲门声在昏暗的走廊内回荡。 陆蕴四下观望,一股凉意袭来,他害怕了。 敲了半天,房间内没有动静。 “爸,你在里面吗?”陆蕴喊道,随即打开门。 陆寻的房间内依旧摆满了书,衣物随意乱放,可他人却不在里面。 陆蕴关上门,向一楼快步走去。 “小陆,我已经把鱼剖好了。”姨妈从厨房内探出头来,对着陆蕴说道。 “姨妈,我爸呢?”陆蕴满脸焦急。 “你爸比我起得还早,天没亮就和你妈出去散步了,没走多久。” “散步?”陆蕴一脸惊讶,“我去找他们。”他转身跑出去。 “你不是要做酸菜鱼吗?”姨妈无奈道,“真是的,一大一小都不让人省心。”不过她转脸却兴奋地端起锅,跃跃欲试。 陆蕴一溜烟跑出半开的院门,站在道路中央,向两端远望。 在道路通向小镇的方向,一点红光闪烁着。 陆蕴也提起挂在门外的一盏楷晶灯,追了上去。 黑色的原野,被一抹红光微微照亮。陆寻正牵着妻子的手,缓缓靠近大河岸边的一处小山坡。 柔软的草地上被人走出一条小路,它和大道分开,通向河边的这片山坡。 夫妻二人便是顺着小路踏上山坡,在火光的照耀下,找到一块裸露石头坐下——准确来说,山坡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构成。 陆蕴追寻着火光,也判断出它的方向——那是一处被河水裹挟而来的石头经过堆积形成的小山坡,时常有人登上观察河水。 寒风从大河的方向吹来,穿过黑暗,惹得草木沙沙摇曳。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河水的气息,清新微凉。 随着陆蕴靠近,露水不经意间打湿了他的裤脚。他隐约能够望见远处山坡上的一对身影,他们背对日出的方向,头顶一片稀疏的星,倾听大河静静流淌时发出的低沉而有力的潺潺声。 陆寻感觉到儿子的脚步。 陆蕴也听见了父亲的说话声,他正在向母亲讲述年轻时的种种经历。 “那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后来我们被安排整理清查他的财产……” “哈哈哈哈……真是淘到宝了……” 陆蕴默默地站在父母后方的斜坡前,他注意到父亲的火把已经熄灭。 “蕴儿……”陆寻喊道。 陆蕴连忙走过去,“爸,我……”他欲言又止。 “这个你拿去。”陆寻从口袋取出一张邀请函,“昨晚镇长的差役送来,邀请我观看龙舟赛,”将邀请函递给儿子,“你替我们去吧。” “你们有事?”陆蕴问道。 “你妈可受不了那种热闹的场合,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陆寻满脸爱意地盯着妻子的脸庞,“我今天就陪她在家里吧。” “好的。”陆蕴答道,“爸,其实我是想问问你,原始力量降临到生命个体时,是什么感觉?” “怎么,又遇到什么困难了?”陆寻望着远方的河水,“要是被原始力量碰到了,就没有自我意识了,还能有什么感受?” 陆蕴松了一口气。 “你不用过于担心些东西,它们离你还很远。”陆寻安慰道,“不过你若是感到身体不适,可以去镇上的医院看看……诶,你去年在学院不是和那个谁……”陆寻回忆着,“哦,雨儿,她就是研究心理的专业医师,找她看看?” “爸,你不会又觉得我喜欢她吧?”陆蕴一脸无辜,“我们只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陆寻可不管那么多,他当时只觉得两人面相很合适。 “你那工程如何了?”陆寻问道,“我听说你申请了一个专利。” “人造煤炭,那是我从《黑宇主人》中得到,不是我申请的,我们使用这个技术要上报给帝都派来的官员,并且必须与银行方面……” “好好好,”陆寻打断儿子,“我不想听这些繁琐的程序,不过我提醒你,以后做什么事,少耍小聪明,知道吗?” “明白了,爸……”陆蕴连连点头。 “是叫宏唇坝吧?”陆寻抚摸妻子略微冰冷的手。 “是的。”陆蕴答道。 “如果你读完了那些书,就会知道,宏唇坝的建设与日落城无关,宝王得到天下之后,也没有真正掌握过宏唇坝。而许多高端技术,在天神教的统治到来前,就被远征队摧毁了。” 陆蕴不禁惋惜感叹那段残酷的历史,同时对《黑宇主人》的好奇心越发膨胀。 “不过有一点,是我研究发现的,你在其他任何资料中都找不到记载。”陆寻平静道,“远征队第一代领袖们,全部对世界原始力量免疫。” “免疫!”陆蕴心里激动,却一声不吭。 “也许他们联盟中所有的人都免疫。” 陆蕴首先想到的是黑精,它是如此神奇的存在。 “蕴儿,”陆寻说着站起身,扶起木讷般的妻子,“一味地专注于理论和故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书中自有颜如玉,可也有空洞的内容,不要轻易感触。”陆寻手拍了拍儿子的肩,“你还年轻,历史的痕迹,还得你自己去寻找,去领略。” 陆蕴连连点头。 陆寻缓缓朝坡下走去,“你妈妈身体不好,我们先回去吧。” 陆蕴紧紧跟在后面。 天亮了,整个小镇静谧地躺在大河边,而它的内部,热闹非凡。 镇里整个街道锣鼓喧天,一批批装载着龙舟的车队向河边渡口,随后镇上的民众也熙熙攘攘,成群结队涌向河岸边。 孩子们手持彩旗,在人群中穿梭,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大人们则互相交谈着,分享着对比赛的看法和往年的趣事。 小镇河岸一侧,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小吃和纪念品,诱人的香气和五彩斑斓的装饰为这场盛会增添了几分喜庆。 “真热闹啊!”贺贾感叹道。 “今年的人应该多一点。”王临彬也在一旁说道。 解决完矿场的事后,耽误了几天,所以他们两人昨晚才赶到小镇,索性在当地银行的员工宿舍居住了一夜。此刻也朝着河边走去。 “贺贾,按照传统,我们应该买件衣服,红色的,喜庆的。”王临彬边走边道,他们二人已成生死之交,没有了尊称一说。 “嗯,我也应该入乡随俗。”贺贾靠近路边一家服装店,随意打量了一番。 “我们去鸿泰街?我有个朋友家里在那开店,能优惠。”王临彬说道。 “那就去吧。” 鸿泰街,鸿舟小镇的诞生源地,历史悠久。小镇最初就是这条连接河道的青石板古街。整条街由街道两边古朴的店铺和其后错落有致的住宅楼构成,就像一艘开在陆地上的方舟, 街道内热闹非凡,一家家餐饮店、服装店……个个张灯结彩,喜迎来客。 贺贾跟着王临彬拐过一个巷子,抵达鸿泰街入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家香气四溢的小吃店。店内,师傅们正在忙碌地制作着各种美食。热气腾腾的包子、金黄酥脆的油条、色香味俱佳的豆浆,让人垂涎欲滴。顾客们络绎不绝,享受着这美味佳肴。 继续往前,是越来越多的美食店铺。鸡豆花、苕皮蛋、白杏仁茶……各种各样的美食小吃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王临彬替贺贾点了一碗大份的三鲜水饺,“这家的味道不错,开了十多年,我从小到大都在这吃过。”他兴奋地介绍道。 “真香啊!”贺贾坐在店外的桌子上,用筷子夹了一个,“我猜猜,有虾仁,还有猪肉……这是什么菜啊?” “苋菜吧?不是韭菜就是苋菜。”王临彬说道。 吃完热腾腾的饺子,两人走进了余家服装店。 “嘿,余娟!”王临彬朝一位身着优雅连衣裙的女孩喊道,“哈哈哈。” 女孩也朝两人笑着走来。 “我们特意来买衣服,你哥呢?”王临彬热情道。 “这会儿啊,应该早就在河边等着了。”女孩面容精致,睫毛微微颤动,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甜美的笑意。 “这是我兄弟,贺贾。”王临彬拍拍贺贾的肩膀,“我特意带他来你们家挑衣服,你不得好好招待一下。” 贺贾却显得拘束,笑着点点头,“我们要选一件今天穿。” “跟我来吧……”女孩领着二人向店内走去。 陆蕴吃完饺子,便来到小镇边的观赛场。 这是一处临时搭在河岸边以及后方原野的场地,位于小镇和陆寻宅院之间,可以一览河上景色。场地向小镇的方向便是陆蕴一直想带母亲走的严木桥——一座跨越大河,连通两岸的宽阔木桥。 观众席内已经有不少观众就坐了,陆蕴也紧跟着队伍入场。 和五年前一样,场地内有各种奇怪的用于观赛的设施,还有随处可见的装满水果的柜子模样的陈设,不同的是它可两面开门。 远离河岸的一片区域,摆着一排排烤架,供专人在比赛快开始前燃火使用。 “先生,您来这边。”服务人员打开陆蕴带来的邀请函,“请上位(远征队称“贵宾区”)就坐。” 陆蕴一愣,“今年怎么搞区别对待了?”他记得上一次还没有这种好的待遇,大家都是人挤人,或是花钱买位子,今年直接提前分配好了? 陆蕴顺着木质楼梯登上了由实木和竹子高高架起的贵宾席,这里地势高,座位舒适,视野也更开阔。 陆蕴从角落的保温箱内取出一瓶热羊奶,挑选一个靠近家方向的位子。 “蔡霖,你也到了?”陆蕴上前问候道。 “今天河道由龙舟队管理,我这才早到。”蔡霖说着,凑近陆蕴的耳朵,“你多注意点,龙舟队的人对你反感嫉恨。” “我会的。”陆蕴和他分开。 “陆蕴!” 陆蕴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到了贵宾席偏后排的余舟邢。 “你也来这么早?”陆蕴冲上前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才发现他旁边坐着一位女孩。 “这位是叶瑾,我女朋友。”余舟邢笑道。 “这是我最好的哥们儿,陆蕴,也是我们鸿舟镇最厉害的工程师。” “你好你好,”陆蕴松开手笑道,“我可没那么厉害。”他从女孩的眼睛得到了答案——又换了一个…… 陆蕴坐到靠近小门的位子,从那里可以更快离开观众席,上一次龙舟赛他被困了近一个小时,今年可不像重蹈覆辙。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入场,观众席逐渐热闹起来。一位位大人物也在贵宾区就坐,他们中也有得看向陆蕴的方向。 鼓声从河流下游的渡口传来,比赛开始了。 第14章 合同 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大河上,金色的光芒与河面涟漪交织出一幅动人画面。大河此岸,人头攒动,观众们兴奋地挥舞着彩旗,脸上洋溢着激动与期待。大河对岸,古老的石砌钟楼上,镇长身着盛装,神情庄重而肃穆,他望着河面上逆流中静止的一排排龙舟,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敲响身旁的铜钟。 “当——”钟声悠长而洪亮,仿佛穿越了时空,回荡在大河之上。这钟声不仅是对比赛开始的宣告,更是对古老传统的致敬和传承。观众们被这钟声所感染,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视着河面上的龙舟,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随着钟声的余音渐渐消散,河面上第一排龙舟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划破了水面的宁静,同一时间响起的鼓声似乎都被甩在后方。 桨手们奋力挥动木桨,激起层层浪花。龙舟在浪花中穿梭,如同一条条巨龙在波涛中翻腾。观众们被这壮观的场面所震撼,纷纷发出阵阵欢呼和掌声,为参赛的龙舟队加油助威。 第一批出发的龙舟共七条,皆以红色为主色,船身上绘制的龙纹栩栩如生,龙头高昂,龙眼炯炯有神,仿佛真龙现身。龙鳞熠熠生辉,闪耀着金光,让人感受到龙的威严与力量。龙身蜿蜒曲折,时而翻腾波涛,时而腾云驾雾,展现出龙的灵动与神韵。 这些都是从帝都运来了,由皇室提供,彰显天神的威权。 除了龙纹,龙舟上还绘制着各种吉祥图案,如祥云、海浪、莲花等。这些图案与龙纹相互映衬,使得整个龙舟更加华丽壮观。继续逆流而上,龙舟队员们奋力划桨,激起层层浪花,龙舟上的图案和颜色在水中倒影摇曳,如同一幅幅流动的画卷,让人陶醉其中。 陆蕴坐在的贵宾席内,只有少部分人激动地喊出声,其余大部分人反应都不强,只是彼此低声笑谈。 而陆蕴也坐卧不安,他前排的和左边的一群人正抽着大烟,一阵吞云吐雾,在他周围小片区域构造出飘渺的烟云。 他略微坐起朝四周看了看,“肯定没位子了,算了我还是出去缓缓。” 来到贵宾区下方,陆蕴发现外面的观众们几乎不约而同向岸边移动,此刻人群和贵宾区之间留出近二十米的空旷区域,也遍地是果皮垃圾。 从一旁的烤架边抓起一把色泽焦黄的羊肉串,他向严木桥走去,“手艺是不错,但是没桥上的那家好,希望还在。” 今天,整个小镇的居民几乎都聚集在河岸边,一条黑色河流从小镇流向大河上游,甚至抵达了那片银杏树林。严木桥作为横跨大河的必经之路,此刻桥上两侧也站满了观赛的人群,并且除行人外禁止通行。若是以前,桥梁肯定承受不住这么多重量,可是在漂萍魔法的作用下,则完全不用担心。 “先生,买一张票吧!”一位年轻人叫住陆蕴。 陆蕴回头看着他身上背着的一箱供龙舟比赛下注的票据,和胸前的银行标志,“不用了,我没想法。”他连连摆手转身继续朝严木桥走去。“银行可真会赚钱,这种节日活动的比赛都可以营销。可惜我不了解龙舟队,根本压不,还是不参与了。” 艰难地挤上木桥,只要不靠近边缘的区域和其他人争观赛空间,行进还是没什么问题。 在嘈杂喧闹的呼喊声中,陆蕴抵达桥对面的“鱼隆铺烤肉”店。这里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周围的就餐区却没什么人,都去看比赛了。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热饮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免费……送爆米花?”陆蕴望见店铺边上的告示牌上写的大字,“夹心牛排半价?” “羊肉串,配饼免费?” 陆蕴的视线被告示牌吸引,从上到下扫视着节日的优惠套餐。 “他没听见……”女性交谈声传来。 “哈喽!”陆蕴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转头看去。 “林心雨?”陆蕴瞪大了眼睛,“你好……”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工程师?”林心雨旁边的闺蜜(远征队传来的称呼)面露真诚的笑意。 “是他。”林心雨也笑道,“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额……快一年了?”陆蕴吞吞吐吐道。 “准确来说,还差四十九天。”她牵着闺蜜的手从口袋取出一枚玉佩,“这个还给你”将它交给陆蕴,然后拉着闺蜜慌乱跑开了。 陆蕴一脸惊讶地望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搞什么?”他拿起手中的玉佩仔细打量。 “哦,原来是它啊,我都忘了。”陆蕴手中的玉佩是当初定制身上服装时一起配套的,是个兔子模样,下方挂着青色的流苏。但是当时被林心雨碰到地上碎了,而她承诺会修好它。 “真守信……”陆蕴打量着兔尾悬下的粉色流苏,“完好如初,怎么修好的?”他不再多想,将其佩戴回胸前。 等了一会,加上有耐不住性子的人离开,陆蕴终于站在窗口。 “一份夹心牛排,再来一瓶椰奶。”陆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好嘞。夹心牛排……”店长朝店内的厨房喊道,“您稍等。”他从柜子里取来一桶爆米花,递给陆蕴,“打包还是?” “在这吃。”陆蕴说道。 没过多久,陆蕴便端过餐盘坐到就餐区。他对着牛排就是一口,“美,还是那个味。” 夹心牛排的口感鲜嫩多汁,黑胡椒的辛辣、蓝奶酪的咸香、蘑菇松露的鲜美,馅料与牛排的完美结合使得味道更加丰富多彩。陆蕴细细品味着这份美食,再一口椰奶下肚,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看那!”人群骚动。 “怎么回事?” “他们穿过去了!还在划!” “什么情况?”桥上的观众开始向岸边涌去。 陆蕴回头看着一批批离开店铺和大桥的居民,满脸疑惑,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依旧不紧不慢地享受难得的美味。 陆蕴抓起一大把爆米花正要吞。 “……对啊,偏偏选这个时候,真是肆无忌惮。” “他们早就结下梁子了,之前不是就传言陆蕴在巷子里遇刺…… “哦,原来是这样?” 两人的对话扣动了陆蕴的神经,他整个人仿佛瞬间静止,爆米花掉落一桌。 冷静片刻,陆蕴拿纸擦净嘴角,缓缓起身朝那对话的两人走去,“请问一下,是发生了什么吗?” “有三条龙舟在到终点时没有减速,继续向上游划去了。”其中一人说道。 “是龙舟队的,他们肯定是去大坝的工地。”另一位补充说。 陆蕴连连点头,“谢谢,。”他朝桥上走去。 没走多久,镇长带着我一行官员从陆蕴身后赶到,“陆蕴,动作快点,有很多人都往工地上赶去了,他们可不全是凑热闹的!”镇长焦急地喊道。 陆蕴立刻加入他们跑步的队伍。 与此同时,位于渡口边一家茶馆内的贺贾也好奇地张望街上的人群,“这也是什么传统活动吗?”他看向一旁的王临彬。 “不是吧?”王临彬也是一脸懵,“他们看起来很吃惊,应该是有什么情况。”他起身朝一楼走去…… 王临彬很快就跑上来,“是真出事了,水坝工地有人闹事。”他收拾东西,“那是我朋友负责的项目,之前就传出他和龙舟队的不和,现在龙舟队借着比赛去闹事了。” 贺贾连忙起身安抚激动地王临彬,“你先别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两人走下楼,边走边说。 贺贾从王临彬口中了解到天神教和当地原住民之间的矛盾,也了解到陆蕴所牵头的项目,“是个值得投资的好项目,”他心里盘算着,“这当地银行怎么无动于衷?难不成……” 贺贾拍拍王临彬的肩膀,“随我来,我可以帮助他。” 王临彬才想起贺贾的身份。 联邦银行驻鸿舟小镇分行内,工作人员难得有一个休闲的日子,虽说不能看龙舟赛,但是节假日加班可是三倍工资,何乐不为呢。 “先生,办什么业务。”前台正说着,眼睛瞄到金币徽章,“这……”她赶忙带贺贾进行长办公室。 挂着海岛风景画的办公桌边,分行行长满脸羞愧与不安,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低着头,露出自责的神情。 “不愿参与天神教和本地家族的争斗?不必再解释,”贺贾一脸严肃,“我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怎么说,你们怎么做,明白吗?” 所有人都点头,“大人,您尽管安排。”行长恭敬道。 “如果某些人因为我们的选择而撤资,一切算我的。”贺贾十分清楚陆蕴项目的利润,哪怕失去小镇的客户,也无所谓。 陆蕴和镇长骑马奔向工地,一路上,陆续追上了前去看热闹的居民,也会被一些人拦路纠缠,他们心里越发不安。 龙舟队在魔法的加持下,逆流而上,终于抵达工地岸边。大河在高耸大坝的拦截下已经开始收敛姿态,如今的河水,少了近一半,其余有的汇入对岸的荒地中,有的在上游蓄出湖泊。也许在不久之后,小镇四周就会变成农业区。 龙舟队可不管这些,航运的一再衰退,他们根本离不开河水,包括他们背后的势力在内,没有人愿意承担大坝建成后的风险。 安排闹事的居民也接连赶到工地门外,他们高举“不要大坝”、“还我大河”的口号,不时撞击门前的栅栏。 “都退下,”镇长洪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否则一律按妨碍公务论处!” 陆蕴和一些官员紧随其后赶到。 门卫替镇长一行打开门,放他们进来。随后一字排开,手持木棍挡在门外的栅栏后面。 “关门!” “关门!” 骚乱的人群推倒栅栏,挤开门卫,“还我大河!” 龙舟队的人从岸上登入,抄起藏在龙舟里的斧子榔头,一路打砸过来。 陆蕴听见身后的响声,猛地回头,“住手!”他冲上前,拦住一名队员,“不能砸!这些仪器都很珍贵!” “让开,小子!”一群龙舟队员冲过来,推开陆蕴,又是一顿乱敲。 此时,门口的情况也不乐观,暴民们手持短刀等利器,打伤几名门卫冲进工地。 镇长不得不抽出马背上的刀,“你们是想造反吗!” 现场一片混乱,镇长的声音被打砸设备的声音覆盖。目前为止,人群还只是针对那些仪器设备 直到蔡霖率官兵赶来,一些暴徒转而持刀冲向被门卫保护的官员。 “啊……”一名天神教的官员被胸口刺进匕首而倒地。 原本在门外看热闹的居民见血立刻四散奔逃。 “让开!”蔡霖挥舞长棍在混乱的人群中开辟一条通往工地的路。 “都停下!”陆蕴一把夺过一名一名男子手中的钝器,“住手!” 男子立刻畏缩地躲进人群。 “小子,你死定了!”龙舟队员向着因夺武器而脱离保护的陆蕴冲去。 “铛铛铛~”陆蕴和来人打在一起,随即将对手放倒,“别逼我。” 而躺在地上的队员却一脸奸笑,“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陆蕴只觉后背一阵疼痛,转身便看见一名上了岁数的男人正拿菜刀劈砍自己,而那人脸上也显得慌张害怕。 “呀!”倒在地上的队员爬起扑倒陆蕴,两人缠打在一起。 难舍难分之际,一名门卫挥起棍子将那名队员敲晕过去,他伸手拉起狼狈不堪的陆蕴,将他带回队伍中。 “这是你的吗?”门卫用绿色眸子盯着陆蕴。 “对,谢谢。”陆蕴接过玉佩,眼前的男人给他一种熟悉感,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 没过多久,人群逐渐散开,逐渐平静地靠在工地两边。 蔡霖一行冲向镇长的队伍,将他们保护起来。同时他们都看见门口走进一队银行的工作人员,这些人推来一车车装满金子的推车,随后将金子倒在地上。 大部分人都呆呆地盯着地上亮闪闪的黄金,没人注意到那位身戴金币徽章的男人。 贺贾大摇大摆地走到人群中央,“我来自马克比特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听说你们之间因为这水坝起了矛盾,”贺贾指着右手边的庞然大物,“今天冲突的源头,我给你们找到了,”他又指着地上一堆堆金砖,“我宣布,银行将投资大坝的项目,而如果大坝建成后造成了损失,这地上的黄金,将由在场所有的人平分。” 在场众人彼此间目光交汇,心里也不停掂量着。 贺贾走向镇长,“谁是负责人?陆蕴在哪?” 陆蕴站出来,“我便是陆蕴,该项目的总负责人。” “你是否愿意与我签订投资的合同?”贺贾反手相握,站在陆蕴跟前。 陆蕴望见银行来人方向的王临彬,“愿意,能得到银行的帮助,是我的荣幸。” “好。”贺贾挥挥手。 王临彬拿来一份合同和一方印台,注视着陆蕴仔细阅读合同的内容并且用拇指在合同上按下红色印记。 在场除明显肇事的人外,所有人都被银行的工作人员叫到大门外排队按压手印,当损失发生时,黄金将被这些人平分。 龙舟队见大势已去,也不得不向镇长低头,他们可无权领取黄金,全部被带去镇上审讯。 贺贾带来的医护人员为陆蕴的伤口做了消毒和包扎,“多谢大人的帮助。” “你说王临彬的朋友,那我便没理由袖手旁观。”贺贾说着便将镇长叫到一边,“这些人背后多半是本地势力在支持,我知道你也不好过度干预,但是严厉惩治几个龙舟队成员还是能做到的吧?” “那是自然。”镇长连连点头,“这次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你也得暗中派人保护这位陆工程师,他的父亲我要是没记错的话……” 两人心照不宣。 陆蕴和王临彬坐在门边的石头上,聊起这几个月的种种经历。 “这么说,你算是有钱人了。”陆蕴说道。 “你也不赖啊。” “好好好……” 第15章 帮助 龙舟赛结束后,小镇内各方势力都向镇长表达了慰问,也希望严厉处罚那些暴乱分子。 最终,经过各方联席裁决,对参与打砸的所有人处以不同程度的罚款,而龙舟队成员则处死一名,其余追加杖刑。 虽然工地上的设备受损,可在短时间破坏的只是部分,加上银行后续的资金投入和技术扶持,项目的进度不减反增。而在银行更为专业的规划下,运输河水到小镇对岸荒地的水渠部分也紧锣密鼓地推进。由当地农民组成的试点支队依靠银行运来的特殊肥料实现了产量达标,完成了初期的任务,也表明后续大范围开垦荒地的计划是可行的。 夜幕降临,鸿舟小镇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街上的灯火昏黄摇曳。街角一家昏暗的酒馆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重重的烟味,三张破旧的木桌拼在一起,旁边围坐着十几名或大或小的居民。 他们时而举杯畅饮,时而低声交谈,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时光。桌上的蜡烛不时跳跃晃动,将他们的影子投在一边的土墙上。 酒过三巡,居民喝得醺醺然,步履蹒跚地一个个走出酒馆,踩在湿滑而冰冷的石板路上,进入黑暗寂静的夜色中。 他们穿过狭窄的巷子,脚步声在其中清晰而孤独地回荡。路边的街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时明时暗,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与夜晚的潮湿和凉意交织在一起,令人压抑烦躁。 “呼~”一道褐色的身影像鬼魅般出现在小巷的另一头,他手中明晃晃的蓝色长刀瞬间脱出,犹如一条银色的龙向前突进。因酒精而思维迟钝的居民们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人的存在,只感觉身体每一处关节顷刻间脱落,只剩下身体和头连接,重重掉在地上。 他们开始感觉到痛苦,可是根本喊不出来,望着满地的肢体和沾满血液的声带,只剩下绝望。 有了银行的加入,陆蕴的工作较之前更为轻松,除了隔段时间开个会,视察一下各个施工点的工作之外,他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家和学院之间往返。 而随着除夕日的临近,陆蕴在学院的时间偏多。他从余舟邢那里得知安迅退出了他们的研究小组,加上自己这段时间都在忙水利工程方面的事,现在也该去学习魔法知识了。 陆蕴在居所里翻出了《意志与魔法》、《魔法学》加上从家里带来的《黑宇主人(其一)》《黑宇主人(其九)》,他开始静下心来专研。 《魔法学(节选)》: 大地孕育的神奇矿石——金石,是魔法的最初来源。在金石中流淌的金色魔法,通过不同方式可以附加到任何物体之上。比如涂抹到墙上、与铁一同淬炼等。而物体的用途不同,魔法的作用也不同。 比如你不能期望毛巾像刀剑一样锋利,也不能期望纸张比岩石坚硬,但可以使毛巾更便于使用,纸张更便于记录和保存。 附加魔法,就像给予灵魂,让物的本质和功能得到升华与提升。同样的,生命就无法与魔法结合,某种意义上说,是生命让魔法存在。毕竟纯自然作用力使得金石为物体附加魔法的证据少之又少。 《意志与魔法(节选)》: 生命虽然无法与魔法结合,但是人类却发现了意志的重要性作用。给予魔法一个触发的理由,既可以约束它的使用,也可以更好的控制它。意志,就像是生命灵魂与魔法的双向互动的桥梁和窗口。它的内涵,如自由、压迫等,让魔法更好地从无序走向有序,从而更好服务人类。 …… 《黑宇主人(其九)节选》: 如果生命拥有强烈的渴望,那么无需金石,也引导魔法的产生。这个过程被称为“烈愿时刻”。 …… 陆蕴合上书,内心百感交集,“魔法受原始力量的掌控,即使人类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们能做的,就是利用魔法改善当下,造福未来。” 他又拿出《黑宇主人(其一)》,继续上次内容读了起来: …… 史学家曾用这样一句话评价第二代领袖与革尤啼之间的战争:“这本是一对智勇双全的知己之间的较量,可我们身后站着上一代领袖,所以我们赢了。” 第二代联盟领袖们从前辈留下的传承中得到了对抗怪物的方法。他们在大地上收集一种黑色的内部有着奇异光泽的晶石,“黑精”,并将其打造成武器。于是乎,北方的土地上出现了高塔群,在它们的脚下,躺着怪物的尸体。 革尤啼望着大地上的庞然大物,签下了投降书,他残存的怪物军团向更北的方向逃窜。世界开始知晓这个位于南方的强大联盟,而它的领袖们,尚在少年。 联盟第二代领袖将革尤啼关在精心设计的黑石牢笼中,从他身上提取能够镇压世界原始力量的黑色精华“黑精”,用此打造出三把威力极大的宝剑,并将其立于联盟版图的中心,以金石为基底,镇压夜间走兽,击散原始力量的催折。 这群玩火的少年带着永不疲倦的好奇,创造出绝无仅有的辉煌文明与文化,在世人的见证下,赋予了联盟新的名字”永远的玩家联盟”。 玩家,道尽友善与豁达。玩味人生,无憾短暂。 随着联盟的拓展,滨海渔村的精英们陆续迁往四方,渔村逐渐成为了一个文明圣地,一个安葬联盟一代、二代领袖记忆的故乡,一个永远存留希望的景点。 “原来如此,永远的玩家,这个名字取得真好。。”陆蕴深受震撼,“只要革尤啼活着,联盟就能拥有源源不断的黑精。可这革尤啼究竟又是什么来头?” 他接着读下去: ……(记载了一系列先进的改革和探索) 第三代联盟领袖,是以亚母为首的女性集团。在经历了联盟长期的刚武统治后,世界需要一位更加温文尔雅的女性。亚母延续了二代文明的繁荣局面,并掌握了一支庞大的远洋舰队,她号召充分发掘海洋资源,进一步开展海陆贸易,使得一大批带有海域特色的商品器物闻名世界。 ……(又是一系列重大变革和几件联盟内部的大事) 善良宽容令亚母深受人民爱戴,更在于她做到了前人所没有做到的事。饱经折磨、知性大减的革尤啼被亚母授权放归北方,这使得南北的交流进一步开展,世界日渐成为一个整体。 “难以置信……”陆蕴愈发好奇后面的事。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陆蕴。 他先将书放到书架上靠里的位置,之后才去开门。 “王临彬,”陆蕴见到好友显得十分激动,“什么事?”赶忙问道。 “我之前不是给矿场当顾问嘛,”两人进到房间,“我回到学院后,一直在内院搜寻与矿场矿脉相关的资料,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所以呢,我能帮到你什么?” “我请教了很多地质方面的老师,包括你那位顾老师。” 陆蕴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是自己借给他的书,“是《老图克牧场》?” “对,就是它。那三本书里记载了很多和我那个矿场相同的情况。”王临彬兴奋道,“顾老师说过几天就把书带来,刚好他也要把书还给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你看看能不能直接让他先给我。” “没问题,反正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陆蕴爽快答应道。 “行,就这么说好了。”王临彬满意道,“对了,陆蕴,你听说了没有,前些日子参与工地暴乱的居民被杀了,死状极其惨。” “那到没有,不过让我猜猜,是不是没找到凶手?”陆蕴平静问。 “是没找到,真奇怪,谁会干出这种事呢?” …… 王临彬聊了一会便先行离开,而陆蕴则打算去事发地看看。 热闹的街道,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充满了生活的色彩和气息。街头巷尾,商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孩童的嬉戏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生活的交响曲。然而,在这繁华的乐章中,却有一个不和谐的音符——靠近幽静小巷的位置,一片死寂。 陆蕴一路走到巷口,察觉出内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感。尽管街道的繁华与小巷的幽静只有一步之遥,但两者之间的界限此刻却如同天堑。 “自从工程开始以来,镇子里就接二连三出乱子。”陆蕴望着延伸向内的青石板路,这里曾是小孩们捉迷藏的绝佳场所。 他正准备向内走去,“陆先生。” 两名官兵走向陆蕴,他们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手中的长矛如林而立,“里面不安全,请您离开。” “好的。”陆蕴识相地离开。 “另外,镇长大人请您去一趟官邸。”一名官兵说。 “是他让你们来找我的?你们跟了我一路?”陆蕴凑上前,疑惑道。 “抱歉,先生,多余的我们无可奉告。”两人尊敬道。 “行了,我这就去。”陆蕴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他意识到镇子已经不再太平,“难不成真得配把刀?”心里盘算着。 …… 镇长办公室内,贺贾坐在软椅上,“我只是希望能够得到农田一半的使用权,不过银行不是一次性买断,而是会在以后每年为小镇纳税。您看如何。”他已经和镇长谈了一个上午。 “大人,不是我不卖,而是这片土地本就属于小镇各大家族所有,只是帝国统治后由镇长全权负责管理和经营。”镇长诉苦起来,“而我上任的时候,那里已经荒了三十多年,所以看起来才没人管。” “真要是涉及所有权,还是很麻烦。”镇长看着正深思的贺贾,“不过,还是那句话,您在当地买一所房屋,就可以以个人名义买一片土地,我们肯定给你优惠。” 贺贾明白今天是谈不拢了,他不过是想为银行开拓另一片土地,在他预测看来,银行的发展过于依赖借贷投资,急需掌握土地、矿山这类实在的资产,不然经营就有泡沫化的可能。 “您再帮我和各个家族谈谈。”贺贾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镇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变现地很为难、很犹豫。 “咚咚咚~” “大人,陆蕴来了。”镇吏敲门道。 “哦,让他进来。”镇长赶紧喊道。 贺贾也不再继续话题,他和镇长除了谈及土地权外,也有一件要事与陆蕴沟通。 陆蕴轻轻推门,“镇长大人,贺大人。”他找位子坐下。 “陆蕴,我们叫你来呢,是想问问,你在当地有没有关系好点的家族,向林家、娄家这些?”镇长瞥了眼贺贾后,问道。 陆蕴看着贺贾和镇长,思索片刻,“没有,没什么联系。” “陆蕴,我们之所以问你,是因为镇长他们天神教的势力和本地传统大家族之间还是存在些隔阂,而我们银行要更好地开展工程的后续工作,就得找个相对有实力的代理人。”贺贾平静道。 “如果是为银行工作的话,那倒是有一个。”陆蕴脑中窜出一个名字。 “谁?”镇长问道。 “安家的安迅。”陆蕴脱口而出。 “怎么样,这个安家?”贺贾认真地盯着镇长。 “的确符合您的要求,这个安家也算是传承悠久的一个大家族,虽然没有林家强势,但是也有一定的话语权。”镇长摸着下巴,“不过前段时间,因为东管的战争,他们的婚事出糗,估计对你们不感冒。” 贺贾也安静考虑着。 “大人,我和这安迅是朋友,她其实一直想加入银行。”陆蕴打破寂静。 “是吗?”贺贾被吸引,“说说看。” “安家对女性存在偏见,而安迅却十分要强,一直在试图冲破家族的桎梏,若是给她一个机会,想必不会令您失望。”陆蕴肯定道。 “原来是女孩,没问题,既然是你推荐,总比我们选择要好。”贺贾站起身,“若是她本身够资格,我们给她的待遇也不会差,镇长大人,你来安排吧。” “好的。”镇长看着贺贾离开,从抽屉里取出盖着他和银行印章的合同,递给陆蕴,“拿去找她吧。” 陆蕴点点头。 安府外,管家听说镇长派了人来,便一路小跑赶到门口,他定睛一看,“陆蕴?进来吧。” 两人顺着廊道,穿过两道院门,抵达会客厅。 “你在这稍等,我去通知老爷。”这位面容消瘦的男人其实是安迅的叔叔,不过是最没有地位的一个。 “好的。”陆蕴坐到椅子上,四下打量。 会客厅宽敞的空间内,精致的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红木桌案,桌面上铺着细腻的丝绸桌布,上面摆放着茶具和几盘点心。桌案两侧,各有一把雕刻精美的红木太师椅,椅背上镶嵌着精美的玉石,显得既华贵又典雅。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和书法作品,笔触流畅,气韵生动,彰显着主人的艺术修养。墙角摆放着几盆翠绿的盆栽,为整个会客厅增添了一抹生机。 这里可比陆蕴家颇具古典与雅致。 “陆蕴,有失远迎。”安翰儒从偏门走进,身后跟着管家。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的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金色图案,十分奢华。袍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带着一种从容与自信。而他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锦带,则增添了几分潇洒。 他走近与陆蕴握手,手腕上戴着一只翠绿色的玉镯,与锦袍形成鲜明对比,随后坐到主座。 “先生,我此次来,是替镇长和银行邀请您女安迅做中间人。经过冬至日一事,我们决定加强与小镇各家族的沟通,以更好推进大坝的工程。”陆蕴说着,拿出合同。 安翰儒接过管家递来的合同,仔细阅读:“甲方……希望聘请安迅作为该项目与其他方面沟通的代理人……期限为一年” “联邦银行承诺,在项目实施期间,为安迅及其助手提供……(诱人的薪酬)” “工程收益:安迅及其家族获得工程收益的3%……” “承诺在项目结束后给予前往东管银行实习的机会……” 安翰儒一脸震惊,嘴角微微张开,再次逐条分析合同的条款和优惠条件,他也不得不暗自感叹银行真是大手笔。 “把她叫来。”管家听后立即离开。 “陆蕴,”安翰儒的声音里透露出喜悦与谨慎,“我代表安迅感谢你们,她其实也一直渴望为银行贡献自己的力量。” 陆蕴微笑着回应:“是的,先生。我们非常欢迎安迅的加入,相信凭借她的才华和努力,定会成为团队中不可缺少的力量。” 安翰儒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感慨的神情:“当初婚礼上的事情,是我情绪失控,希望你能够谅解。” 陆蕴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没事的,安先生。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都不会放在心上。主要是安迅和我是同学也是朋友,我们之间交流起来会更加方便和顺畅。” 安翰儒赞同地点点头:“这样啊,那就等安迅来了你们再详细商量吧。我是非常支持你们的合作的,相信你们能够取得出色的成果。” 两人随后聊起了关于大坝的话题,交流着各自的看法和意见。直到安迅急匆匆地赶来,他们的谈话才告一段落。 “爸,。”安迅走来,她穿着黑紫色的马尾裙,眼睛明亮,嘴角露出温柔亲切的笑容,“陆蕴。你们叫我来是什么事?” 安翰儒将合同交给女儿,“人家陆蕴给你争取到了一个进入银行的机会,至于去不去,看你。” 安迅仔细阅读合同,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她迅速放下合同,目光坚定地望向陆蕴,声音中透露出坚定与疑惑:“为什么是我?” 陆蕴站起身,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回答道:“我们是朋友,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会更加默契和顺利。”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与诚恳。 安迅紧盯着陆蕴的眼睛,似乎在试图探寻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轻声问道:“真的吗?” 安翰儒站在一旁,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这小鬼在干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两人举动的困惑。 陆蕴毫不犹豫地回答:“对,就是这样。没有别的意思。”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在向安迅保证。 安迅深吸了一口气,接过管家递来的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动作果断而坚定,展现出她的决心和自信。 安翰儒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陆蕴跟前,脸上带着微笑。他转头对安迅说道:“还不谢谢他。” 安迅缓缓走近,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她伸出手,真诚地说道:“合作愉快。” 陆蕴也伸出手,半握着安迅的手,回应道:“合作愉快。”两人的目光交汇,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第16章 红与黑 明媚的清晨,柔和温暖的阳光从窗帘缝隙射进房间。 陆蕴睁开眼睛,伸展片刻,起身走进浴室洗漱。“明天就是重禳节,该贴对联了。”他用毛巾擦拭着脸,“先去一趟工地。” 走下楼,姨妈端来一碗红枣粥,“小陆,没买件新衣服啊?”她打量着陆蕴去年在学院定制的衣服。 “没时间。”陆蕴也看了眼姨妈身上灰色的棉袄应付道,说着坐上桌。 “是又忘了吧?”姨妈又端来一盘剥去壳的水煮蛋和油条。 “是是是,您又猜对了。”陆蕴喝一口粥后道,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亲自带去挑衣服的,虽然自己成年了,可是打记事以来,父亲从未重视重禳节,甚至连春节的习俗如贴对联、逛花灯(虽然近几年没有新意)、放烟花这些活动,都没有参加过。 “别吃这么快,还要去视察工作?”姨妈问。 “对,春节期间这些天估计大家也都不会休息。”陆蕴清光碗,起身擦净嘴角,“走了,中午回来。” “行,对联我给你买了,就在门口的桌上,你下午贴?” “对。”陆蕴瞟了眼摆在门口边木桌上的一幅对联,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它金色的字与红色的边框上。 一人一马奔出院子,朝工地疾驰。 此时的大坝现场,基础结构和外部框架已经建造完成,开始进入到最为重要的仪器设备安装与调试环节。按照预期,年后两个月左右可以完工。很难想象,这样的工程在以前得花至少五到十年。 “多亏了银行的支持。”蔡霖站大坝顶上的公路,“这下,我们就又能多一条沟通对岸的道路。” “我也没想到一切进展如此顺利。”安迅望着身后被大坝拦截的一片碧蓝湖泊平静道。 自从发生十几名居民惨死的悲剧,镇上关于大坝的风评一边倒向有利的方向发展。即使这次春节不停工,也没什么争论声。 “安小姐,我听说很多家族已经计划在对岸盖房圈地了?”蔡霖问。 “他们与镇长签署了一个为期三年的开发项目,计划将小镇的范围扩展两倍。”她指着对岸的平原,“到时候,这周围一圈都是鸿舟小镇。” “这也多亏了你的游说啊。”蔡霖发自内心地感慨道,“真好。”他望着下方工地被工人换上的红旗。 安迅自上任以来,没日没夜地制订开发计划,使得越来越多的本地家族认识到大坝为两岸发展带来的广阔前景,最终,在安家牵头下,林家等一众有权有势的人物纷纷加入改造荒地的项目,并且承担大部分后期开发城镇所需要的费用。 陆蕴跳下马,走进的工地。 一位白白胖胖的男人朝陆蕴走来,他就是这周轮值的监工,“大人,您今天要去哪?。”笑着紧跟陆蕴身边。 “去煤炭厂房。”陆蕴直接道。 “好的,我跟着您。”他识趣道,没人比陆蕴更熟悉大坝。 在去厂房的路上,陆蕴也会观察大坝外工人的状态,以及设备的安放情况。原本摆满各种仪器建材的场地,此刻变得空旷,人员也较工程前期少了一半。 “陆先生。” “先生。” 一路上,工人们向陆蕴投来敬佩的目光,年纪轻轻,就监管水坝项目,未来无可限量啊。 “对了,我让你注意的那个人,工作如何?”陆蕴转头问一旁的监工,那位生着绿色眸子的男人,令他印象深刻。 “他一向尽职尽责,平时工地上有人手欠缺,也会去帮忙。”监工望着越来越近的升降梯,回答道。 “他和其他人关系如何?”陆蕴又问。 “一般,他不怎么和人聊天。而且我查了他的工作时间,自从项目开始,他就一直在工地上干活,什么节假日都不离开。”监工也是一脸疑惑,“看面相,他不是我们镇上的人,或许是觉得家太远,懒得回去了吧。” 确实有临近城市的工人来到这里工作,而且很多。 陆蕴点点头,“行,以后就不用关注他了。你现在就多观察工地周围的环境,避免对河道的环境造成污染。” “明白。” 两人来到大坝底下的升降梯,站上去缓缓一节节抬升。由于通向坝顶的道路尚在施工,所以为了方便,陆蕴选择先乘梯先到顶上进入厂房了解情况,接着再顺着施工路段一路视察走下来,毕竟下坡容易,上坡难。 临近顶层,陆蕴朝下望去,远方的平原一览无余。那片荒芜的土地在他规划的未来里,将变成农田和集镇。 “咔~”升降梯停靠。 陆蕴再次踏在水坝身上,厚实感、安全感油然而生。 就在不远处和工人交流的安迅、蔡霖也走了过来。 “陆蕴,去厂房?”蔡霖问,满脸兴奋。 “对,你们也刚来吗?”陆蕴问道。 “来了一段时间了,”蔡霖将一份文件递给陆蕴,“这个是商渔协会上交的材料,里面收录了几个月来湖泊鱼群的情况。” “很好。”陆蕴接过文件,转而看向安迅,“你也来这么早?银行又有货物运到?” “不是,有几位家族的代表来视察这条公路,我得做好准备,就先来了解情况。”她平静道。 “行,那就这样,我们先走了。”陆蕴满意地笑道,“注意安全。”他看了眼安迅,便走向远处通往大坝内部的入口。 “嗡嗡嗡~” 才刚走进官兵把守的门,一阵阵机器运转的轰鸣声就迎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四通八达的隧道,它们通向不同的地点,墙上贴满注意事项和路线图。而其中涂满红漆的道路,是陆蕴要去的方向。 隧道顶上嵌入楷晶灯,每隔一段距离便是有卫队驻守的区域,里面也有着各种或运转或待备用的机器设备。伴随着微弱的机油味,两人走进厂房。 厂房内部宽敞整洁,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纷繁复杂的管道。靠墙的一片区域,摆满了古怪的设备,它们连通下方巨大的如同贝壳模样的机器。 此时一位管理员从控制区走来,热情地笑道:“两位大人,我们刚好在进行第七次调试,请二位跟我来。” 三人顺着铁梯前往下层。机房内,无数的巨型管道摆在中央,每一根如同两层民宅大小的管道中可以清晰地听见流水的轰击声。贝壳模样的机器包裹着这些管道,而它身上又连接着三十多台无比精密的黑色机器,它们共同构成了煤炭生产的主体部分。 陆蕴感受到了强大的魔法在机器间流转,不由得感慨,“联盟的科技真是先进!” “魔法能晶第七次实验,开始!”工作人员喊道,他们自然不会称其为人造煤炭。 “大人,我们前五次实验均成功。”他自信地说。 “很好,我就知道你们可以做到。”陆蕴也笑道。 “主要还是您的技术……” “轰隆隆!”声音洪亮如同雷霆,回荡在整个厂房内部,仿佛能撼动山岩。 河水的势能在多到精密程序运转承载在,逐渐汇聚。 “呲呲呲呲~” “装置处于稳定值。” “压力正常。” 陆蕴紧紧盯着轰鸣的机器,激动而骄傲。 “呼呼呼呼~”一道道红光从机器内透出,如同幽灵般朝四周逃窜去,随后又如同龙卷般迅速向内汇聚。 “第七次调试,成功。”陆蕴嘴形模仿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他很清楚整个流程。 一块块暗红色的类似四边体的结晶物经过多道程序,被运往墙边的庞大仪器中。 随后,工作人员双手推着一辆车走近,车上用玻璃罩着一块深灰色的结晶体。 “大人请看。”管理员和工作人员无不满心欢喜。 陆蕴能够感受到煤炭内蕴含的能量,他最清楚,按照品质,人造煤炭分为黑色、紫色、红色、黄色和绿色,前两种对河流的落差几位讲究,一般的河流能够达到红色就算合格。 “目前生产能晶所能提供的能量,足够镇子一天的用度,如果不考虑制成养料,就能维持三天。”管理者说。能晶在特殊处理后,可以制成肥料,不过效果暂时无法评估,得等试点支队真正接手才可知晓。 “可这河水却是源源不断,我们将为小镇生活带来前所未有的改变。”陆蕴心里无比激动,他做到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 之后的时间,陆蕴一路下山,沿途视察公路的建设,有着从上方坝顶运来的补给品和装备,道路的施工十分顺利。 在工地入口和监工分开后,陆蕴骑马离开。此刻,他意气风发,料想自己前途无量,不由得哼起歌。 回到家,陆蕴惊讶地盯着门外贴的对联,随后走进屋,“爸?” 姨妈从厨房内走出来,“小陆,你回来啦?饭马上就好。” “姨妈,我爸下来了?”陆蕴问。 “对,他说要亲自贴对联,而且还顺带给房子装饰了一下。”姨妈说着看见锅里的羊肉,“等我一下。” “没什么事,炒你的菜。”陆蕴说着又走出门,他刚才可没注意到房子有什么变化。 陆蕴绕着这占地五公顷的古宅转了一圈,传统五层楼高的房屋,黑瓦红墙,斜坡屋顶,矩形窗户…… “多了些花?”陆蕴望着一楼窗台外挂着的玫瑰花篮,紧接着他注意到前院的一部分菜地被推平,种上了一排橡树苗。 “爸现在也有闲情布置宅院了?”陆蕴说着回到屋内,顺着楼梯爬上二楼。 陆蕴的房间门大开着,“到底再哪……”声音传出来,“……别跟我说跑了,赶紧派人抓回来……” 陆蕴疑惑地走近,“爸?”他跨进房门,不见父亲的踪影。 正转身,“蕴儿,你回来啦。”陆寻出现在他身后。 “你……我见对联贴上,就上来看看你,你到我房间干嘛?”陆蕴问道。 “不行吗?”陆寻一脸严肃,“不聊这个了,明天中午,林家会举办宴席,你代我去吧,顺便见见他们家族其他人,尤其是林心雨。” 陆蕴瞪大了眼睛,“林家?过年去那干嘛?你跟他们关系好吗?” “林家家主是我的挚友,只是外人并不清楚。”陆寻将请柬递给儿子。 “我也不知道呢,还?”陆蕴无奈地接过红色的请柬,“爸,这是第几次了?你就不能自己去吗?” “这次主要是让你去和他的孙女加深一下感情,懂吗?”陆寻认真道。 “不懂,我早说过,我又不喜欢她。”陆蕴连忙解释。 “蕴儿,我们不是本地家族,要想站稳脚跟,有两种方法,这第一种便是与当地势力结合……”陆寻盯着陆蕴,“另一种就不和你说了,不管怎样,去见一次,好吗?” “行,我去。”陆蕴点头,可心里却是想着“反正你又不跟着,我怎么办是我的事。” 陆寻嘴角微翘,“哈哈,去就行。” “爸,你明天打算过节了?”陆蕴拆开话题。 “过什么节?” “你不是贴了对联?难道不是为了庆祝春节?这可是当地的习俗。”陆蕴可不想科普。 “那种东西,我不感兴趣,贴对联只是顺手罢了。”陆寻摆了摆手,“走了,明天中午,记得啊。” 陆蕴默不作声,手里紧紧攥着请柬“爸,你到底怎么了?”他担心却无可奈何,“远征队的书对你影响不小啊。” 他带上门,坐到桌边,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堆书,自从学院回到家,他再没看过《黑宇主人(其一)》,这次,他继续翻到上次的位置: 海神宫伴随着勇士的闯入被唤醒,沉入海底的亡灵浮现海岸。继革尤啼后,又一位强大的巫师——海神克鲁殴,现世。 海神克鲁殴企图让海洋淹没世界,彻底释放世界原始力量,她与亚母在海上、海中展开了战争,在联盟绝对的实力面前,海神克鲁殴选择了收兵避战。 亚母开始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在其他成员的协助下,她创造出了平息怨恨的海洋之心和大地之心,前者置入深海,后者埋入地深,以此为生者祈福。 带着对世界的顾虑,亚母册封了七个家族作为联盟的守护者,即“守护七脉”。联盟的人民可以对任何一个守护者的不轨行为降下诅咒,以此约束他们的权力。 ……(记载联盟发展的诸多方面) 亚母的下落不明…… 第四代联盟领袖多来自城市中的富商行列,他们将重心放在食物和财富之上,建造了第一座银行,并开展了对朽门内部世界的旅行和探索。 ……(一系列探索内容,如“带着一小瓶黑精,就能傲游于朽门之内,探索异世界文明的遗留”) “难不成革尤啼就来自朽门的世界?”陆蕴猜测道,“书里并没有详细讲诉他的来历,或许连黑宇主人都无法确定吧……”他才注意到身后的门打开了,连忙起身。 “呼呼呼~”陆蕴发觉一阵风在走廊内经过,他走出房间,将楼梯旁打开的窗户关紧,“怎么又开了?”他也没多想,回到房间: 财富的积累致使军防涣散,联盟内部各个商誉集团相互争抢市场,造成联盟社会思想分裂且逐利。这个时期,领袖们之间也产生分歧,出现了多起谋杀悬案。 ……(介绍了联盟疆域内发生的多个小规模冲突和三个重大会议) 海神克鲁殴和她的军队突然在联盟内部的海域出现,迅速攻陷了首都。领袖们逃向东方大陆的高坚堡垒之中,试图重新组织军队。可是组建的军队战力低下,加上富商相互勒紧钱袋,导致一溃再溃。 危机关头,守护七脉从北方南下,经过多次转战,歼灭入侵的敌人并收复失去的土地。海神克鲁殴见局势不利,再次躲进海中,并摧毁了联盟大部分的舰船和码头,使联盟的航海业遭受灭顶之灾,就此没落。随后,她绕道北方,将革尤啼挟持,整合双方势力,一举南下。 逃亡的领袖们重掌政务,在七脉军团北上之后收拾南方的残局。 北方的战况惨烈,人类以巨大的代价阻断了海神克鲁殴的推进,并斩掉了她的头。 守护七脉取胜后以第五代联盟领袖的身份南下,遭遇了首都军队的围剿,被迫北还。至此,联盟内部出现巨大分裂。 …… 陆蕴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可思议,他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书中难以置信的内容所淹没。他的手情不自禁地翻下去,得到的只是冷酷的内部战争。 “为什么要打这种无意义的战争?”陆蕴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只得继续翻阅最后内容,这是一段黑宇主人的自述: 我的父亲是身为七脉之一的家主,曾今告诫我,万不得已,子孙不可与联盟首都开战。也是从那时起,我明白了我的英雄父亲与领袖们没什么两样,他们也有对权力财富的执念。 随着各地人类聚落式微、魔物日渐猖獗,我最终选择了”文明逃旅”计划,我知道这样就放弃了大部分人,是不负责任的,但联盟文明必须留存下去。 我相信,世界之大,一定有安全的地方。 “黑宇主人,我理解你的无奈。”陆蕴默默道。 第17章 宴会 春节已至,小镇灯笼高挂,焕然一新。 林府门外,来宾络绎不绝,身着华贵礼服的宾客们手持贺礼,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们相互交谈着走进府内,气氛热烈。 陆蕴也在此时骑马赶到,他身上依旧是龙舟赛当天的穿着,在门口侍卫的恭迎下,他也缓缓走进府邸。 鸿舟林家,是一个崇尚变革的家族,通过一次次业务的拓展,他们的势力早已走出小镇,如今的林府,不过是一个根与源的象征,但其在当地的影响力也不可小觑。 跟着走在前头的客人,陆蕴踏进一片宽敞的庭院。庭院中央,有着一座别致的池塘,池水清澈,有鱼游弋。池塘两边,分别是戏台和宴会厅。 顺着栈桥抵达对面的回廊,陆蕴等人被侍从带去宴会厅。 硕大的宴会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有本地的家族,也有外地的来客。 “陆蕴,来。”余舟邢朝陆蕴挥挥手。 “你也是自己来的?”陆蕴走上前问道。 “我爸在那边。”余舟邢指着靠内侧座位的一位身材瘦小的男人道,“你是一个人,要不跟我坐一起?” 陆蕴看了眼他身边的女人,“算了吧,我们的位子不是都被安排好了吗?。”他继续朝后面走去。 “等会有活动……”余舟邢回头对陆蕴说的话被周围嘈杂的笑语声淹没。 “好久不见了啊!”娄山拥向靠近的安翰儒,“怎么样?” “嗨,可没有你厉害,听说你的生意做到池塘了?” “小买卖,你怎么还不老啊?”娄山大笑道。 陆蕴找到了座位,不由得紧张,“真是这?” 他就坐在林家成员的席位旁边,与上方的主座只隔了两个位子。 鞭炮声在门口响起,接着是小镇戏班敲锣打鼓地走上池对面的戏台和幕后。 “今年可真热闹啊。”镇长坐到陆蕴旁边的位子,对着他说。 “大人,的确,林家不愧我们镇里的名门。”陆蕴感叹道。 “就你一个人?”镇长头凑过来问。 “我爸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就让我代他来。”陆蕴无奈地看着镇长,“不会有影响吧?” “不会,你能坐到这,谁说你?”镇长端起桌上的水杯,“怎么是水。” 陆蕴向四周张望着,客人陆陆续续都进入大厅。 一道金光在门外闪烁,不时有人望过去。 “金币徽章?” “真的是联邦银行董事长?” 一众有权有势的家族成员纷纷议论,投去羡慕崇敬的目光。 王临彬也和父亲分开,跟在贺贾的身后走向最靠近主座位子。 “陆蕴。”王临彬从陆蕴桌前走过后喊道。 陆蕴也朝他笑了笑。 “镇长先生,我听其他人说,今日有几件藏品会送出?”贺贾坐到镇长旁边的位子。 “是有这个传言,老林家几个儿孙在外经营,也淘到了很多宝贝。” “宝贝?”陆蕴回头盯着身后的王临彬,“是什么?” “不清楚,好像是远征队的宝物。”王临彬坐近,“喂,余舟邢一个人坐那么远啊?”他得意地笑道。 陆蕴和他同时看向不远处百无聊赖的余舟邢,“他到哪不是觉得无聊?” “又换了一个?”王临彬远远盯着余舟邢身边的女人。 “嗯哼。”陆蕴回过头。 “各位!”一阵洪亮的声音从主座上传来,“感谢大家抽出时间来参加此次聚会。”林拓龙一身棕红色礼袍,金银配饰极其奢华。 说着,一对对侍女端来酒壶、果菜。 所有人宾客都不约而同站起,端起杯子酒水, 林拓龙手里握着青铜爵,“干杯!祝愿鸿舟镇蒸蒸日上,祝愿帝国繁荣昌盛!” “祝愿鸿舟镇,祝愿帝国!” 陆蕴坐下才发现身后隔了两个位子坐着林心雨和她的哥哥们,而她此刻正盯着自己。“好位子,爸,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啊!”陆蕴略微显得局促,顾自吃着盘子里的饺子。 随着音乐响起,歌舞团缓缓走近大厅中央,开始表演传统舞蹈与歌剧。 “哟,蒙格玛丽院的歌舞团?”娄山向身边人激动地介绍道,“看她们,应该是红带吧!” “没错,娄先生真是见多识广。”林拓龙拍手道,“这些人是我特意请来的专业团队,在蒙格玛丽院颇负盛名。” 陆蕴听见这话,也不由得认真看去。 舞者们身着华丽的服饰,裙摆飘动,仿佛云彩般轻盈。他们的动作流畅而优雅,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他们的舞姿时而像春风拂面,温柔而细腻;时而像狂风骤雨,热烈而奔放。配合两边负责哼唱与奏乐的乐手,在场观众仿佛置身于一幕幕历史场景中。 从宝王手持神斧击败腐朽的远征队战神,到银行四钻者围桌开创贸易新时代,再到鸿舟大坝工程…… 陆蕴顿感不妙,“怎么把我也放进去了!”他已经察觉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有羡慕,也有嫉妒,更有仇恨。 “不错嘛。”镇长看过来,“陆蕴,我就代你父亲和你说。” 陆蕴微微侧身。 “在这个世界上,行善无分大小,皆能名扬四海,感动人心;而作恶隐匿,则如过眼云烟,无声无息。善行如光,照亮四方;恶行若影,藏匿无形。故,行善者受人敬仰,作恶者自食恶果。”镇长也扫视着在场的宾客,“看来这林拓龙很看好你所作所为。” 陆蕴点点头,他岂会不知道,只不过大坝尚未建成,况且从建造到完工,出力的都是镇里、外地的工人,自己的功劳再大也就占一半。加上人造煤炭,远征队的杰作,自己更没理由骄傲了。 宴会继续进行。 “好,接下来,我将给大家展示这几年收集来的藏品。”林拓龙挥挥手,大厅中央清空,地板一阵轰鸣。 只见地板缓缓打开,升起三个红色的展示台。 金色、红色或是蓝绿交替的光芒在大厅内绽放,惹得在场人伸手遮挡。 不适感消失后,大家齐刷刷朝中央看去。 “果然是宝物!” “哪个是远征队的?” 陆蕴望着三件藏品,分别是一尊青铜鼎、一件玉质方形印章以及一条灵纹挂链。前两种大家都比较熟悉,但是后者,则是在远征队抵达后传来的承载魔法的工具。 “灵纹!”贺贾差点站起来,“原来如此,想必这便是传言中的那件远征队遗留的宝物了。” “这尊青铜鼎,是由远征队二代领袖孔芝亲自锻造,蕴含怀思意志。”林拓龙走到大厅中央,指着青铜鼎道,“今天,我将它捐给鸿舟镇。” 在场一片惊叹。 “怀思意志?”有人疑惑道。 “它蕴含魔法?” 林拓龙笑着,看向陆蕴,“陆蕴,我听心儿提起过你,你在新哲学院,可是研究魔法的?” “陆蕴,是那个大坝工程负责人?”有人看向陆蕴,他们中很多只是听说,还从未见过本人。 “是的,先生。”陆蕴恭敬道,眼睛盯着林拓龙,他这才感受到这位林家家主的气势威压,比父亲还要强烈,“我是学水利的,但是学院里的学生都可以加入各种学习小组,我便也选了魔法专业。” “那你可否向在场一些不熟悉魔法意志的人介绍介绍。”林拓龙问。 “当然,我的荣幸。”陆蕴望向四方铸刻四只神兽的青铜鼎,“这怀思意志,由远征队创造,起初是附加在武器当中,用以限制使用者的行为,随着意志对魔法的益处被发现,它的用处得到拓展。比如茶杯如果蕴含怀思意志,那么时间一长,很多疾病便会自然消失,而要是鼎内蕴含怀思意志,”陆蕴注意到旁边的人瞪大了眼睛,“只要选取的位置合适,可以改变一方气候,旱灾、洪灾都将一去不返。” “你知道的还真多,看来学院教得好啊。”林拓龙拍拍手道。 在场的人也都投来敬佩的目光,毕竟,魔法这种东西,并非他们这些普通人所能得到的,所以相关的知识并不普及。而对于学院相关专业的学生,确实是不难。 陆蕴坐下,将手藏在袖子里,他抖得太明显。 “希望,今后我们小镇风调雨顺。”林拓龙看向镇长。 “我就多谢林家主了。”镇长起身行礼道。 得知了第一件宝物的价值,在场的人都开始猜测另外两件的来历。 “这第二件,”林拓龙走到摆放着印章的展示台旁边,“属于远征队二代领袖樊坤,名为纵旅。” 陆蕴没听说过这位领袖,“估计是滨海渔村那边的吧。” 王临彬仔细地盯着那枚印章,看得出神。 印章呈方形,表面温润如脂,整体是柔和的白色,上面雕着精美的图案。尤其它是金色的边框,显得高贵典雅。 “贺大人,这是我送给银行的礼物。”林拓龙笑道。 “多谢林先生。”贺贾也起身行礼,“银行不会忘记您的慷慨。” “大人身为董事长,应该很清楚它的来历吧?能否给我们介绍介绍?” 贺贾脸抽搐,他怎么知道?这林拓龙明显是站在本地家族一边刁难自己。 “这……” 在场的人无不等看他的笑话。 “我并不清楚。”贺贾开始理解行长的难处了,这些人很会找麻烦,直击痛点。 “哦,抱歉,大人,请原谅我的行为。”林拓龙鞠躬道。 “没事。”贺贾咬着牙道。 “贺大人,您也别放在心上,林家主就是这种性格。”镇长凑过去轻声道。 “那么,在场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吗?”林拓龙得意地问道。 “林家主,这种珍贵的宝贝,我们又怎么知道呢?”娄山不由得感慨道。 “对啊,林先生,别买关子了。” 在场宾客激动地喊道。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我……” 王临彬站起身,“大人,我知道。” 林拓龙惊讶地看着眼前高个子男孩,“你和贺大人坐在一起,也是银行的人?” “这不是那王家的独子嘛!” “王大人,那不是你儿子吗?” “他是我的顾问。”贺贾省去了“矿场”二字,即是给王临彬面子,也是掩盖自己家境的难堪。 “竟然你知道,便说吧。”林拓龙笑道。 ““这枚印章是由银行第二位董事长令工匠雕刻的礼物,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它没有交到樊坤前辈的手上。”王临彬不紧不慢地说道。 贺贾也不禁汗颜,“如此价值的藏品,我竟然不知道,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它没有什么特殊的功能,不过对于银行的价值,可堪比两座金山。” “哦呦,不得了,林先生,您是从哪得到的啊,真是富贵。”一名宾客说道。 “我的探险队在忠亭从历经磨难才发掘而来。”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便不再怀疑和推测他的宝物的真假和来历了。 远征队统治覆灭后,大量的珍宝都意遗失在那片土地上。据说,当初为了保护作为远征起点的圣地,守卫忠亭的远征队战士释放了恐怖的怪物,目前那片土地没人敢探索。 王临彬坐下前,得意地望向余舟邢,后者见女友竖起大拇指,赶紧控制住她。 经历了前两件的介绍,大家对这第三件藏品的来历也有了大概的答案。 “这条灵纹挂链,也是来自远征队的忠亭,经过百年的风雨,它依旧精致。”林拓龙满意地望着众人,“可我不会将它免费送出。” 听到这话,在场人的心也没之前那么激动了,毕竟很多和林拓龙关系好的人都幻想着送给自己。 三件藏品中,陆蕴最关心的便是这灵纹挂链了。 它是由一种罕见的银色金属制成,这种金属在阳光下会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挂链上刻有细密的符文,而这些符文又都是出自远征队一代领袖之手,它们能够引导、增强和稳定玉佩中的魔法力量。 挂链的中间部分镶嵌着一颗小巧的宝石,这颗宝石被称为“灵心石”,它能够与玉佩产生共鸣,将玉佩中的魔法力量转化为佩戴者可以感知和使用的形式。灵心石的颜色随着玉佩魔法属性的不同而有所变化,为佩戴者提供直观的魔法状态指示。 不同用途的魔法被浓缩在一枚枚玉佩之中,战时就挂在由远征队打造的灵纹挂链上。 “玉佩,我们用来装饰,他们用来战斗……”陆蕴不由得感慨,“不愧是来自海神危机后,依旧内斗的联盟的远征队。” “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个目的——为蒙格玛丽院招生。” 众人议论纷纷。 “皇室将在忠亭的外郊举办一场关于魔法的比赛,而排名前三的队伍都将获得灵纹挂链,这个藏品只是其中的一件。”林拓龙笑着从口袋取出紫龙符。 “龙符!” “你竟然真的请到了皇室!” “林拓龙,你牛!”镇长难以置信道。 “旁孙!”贺贾不安地心里默念。 “各位,也希望你们能够帮我传播这个消息。”林拓龙笑道。 “这是自然,既然是皇室的安排,我们定当帮助。”安翰儒喊道。 在场的人虽然都有权有势,可怎么敢和皇室比,只有依附的份。 就那军队来说,全国灵纹挂链的数量也不超过一百个,而它们几乎全部分配给了皇帝最精锐的士兵,和联邦银行高层所统领的第一兵团。无数势力花费无数时间,都无法得到这些挂链,玉佩,也被迫保持它原有的装饰性。 “很好,”林拓龙,“要求我已经令人摆到门外了,就谢谢大家了。” 随着宴会继续,大厅内的客人大部分都随林拓龙出去庭院,观看戏班表演。 “只道,浮龙过山岗~” “更换,沉舟落回肠~” 戏腔在墙院内回荡,勾起众人吟诗的兴趣。 “春节带来福寿禄,紫燕衔来吉祥安。” “我来一句……” “旧岁已展千重锦,新年更进百尺竿。” 陆蕴正听得入迷,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背。 “都说了他肯定会去,你还问什么?”王临彬不耐烦地说道。 陆蕴转身看着两人,“去哪?” 余舟邢手搭在陆蕴肩上,“忠亭的魔法比赛啊,去不去?” “你们去我就去。”陆蕴笑道。 “跟我来。”余舟邢搂着陆蕴和王临彬,走到公告板边。 “一个队伍要五个人?”王临彬看着上面的内容,“而且就在两个月后?” “怎么,你又要去矿场?”余舟邢贴在他脸上问道。 “那倒不是矿场的问题,我是说两个月能够干嘛?”王临彬指着公告板上的一段文字,“上面说了,不是笔试,是实打实的战斗,你不得锻炼一下,阵型什么的也得排练吧?” “队形就是多余的,随便排练一下就得了,至于锻炼,我们还缺少运动吗?。”余舟邢得意洋洋,忘乎所以。 “而且陆蕴的工程一时半会儿可以完工吗?”王临彬问一旁的陆蕴。 “大坝最迟一个月就可以投入运行,这个倒不必担心。”陆蕴自信地说道。 “那现在该考虑的就是人数喽?”余舟邢瞥见不远处靠在墙边的安迅。 “我们三个,怎么凑齐五个人?”王临彬有些无奈,“安迅来不来?” “你自己去问呗,她就在那里。”余舟邢把陆蕴推向安迅的方向。 “我一个人?不去,你不是队长吗?和我一起。”陆蕴极不情愿。 “走。”余舟邢却十分果断,拉着陆蕴朝角落后的安迅走去。 走着走着,原先被柱子挡着的林心雨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 “等等,等等……”陆蕴刚想退却,结果被身后跟来的王临彬领着向前。 “我也是第一次用,如果你想要,我那还有一瓶。”安迅笑着正说到,瞥见靠近的三人。 “有事吗?”林心雨疑惑地望着他们,而看向陆蕴的眼神却温柔很多。 “嗯,陆蕴有话说。”王临彬狡猾道。 “我……那个,我想问问,你们参加比赛吗?”陆蕴吞吞吐吐。 “什么比赛?”安迅好似第一次听说。 “应该就是我爷爷提到的‘戮魇逐竞’赛。”林心雨提醒道。 “我不去。”安迅摇摇头,“抱歉。” “我参加可以吗?”林心雨盯着陆蕴,略带羞涩,“我就是魔法专业的学生。” “是吗?”陆蕴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还因为你是学医的。” “医学只是我的选修。”林心雨解释道。 “可以,那样就更好啦。”余舟邢连忙道,“林小姐是吧,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你谁都见过。”王临彬打趣道。 “行,那我们四个,还差一个。”陆蕴说着,看向安迅。 “你们可以在到忠亭的时候再找人组队。”娄山和安翰儒走近,“瞧瞧,我们镇上还真是人才多,我们还没有广播,他们就开始组队了。” “娄先生,安先生(爸)。”五人齐声道。 “你们要是拿了前三,从忠亭到池港的旅行,我全包了。”娄山大笑道。 “真的吗?”余舟邢凑上前,“娄先生,我可是早就想去那个日出之港玩玩了。” “这是那余家小子吧,几年不见,长这么高……”娄山说着和安翰儒溜开。 “学院应该还会有人参加,我们先这样,年后再找一个。”陆蕴说完拽着两个好兄弟往大厅里面跑。 “嘿嘿嘿……”余舟邢一路怪笑,“林心雨看起来可比安迅好看多了。” “你又开始了。”王临彬嫌弃道。 三人停在墙边,望着满墙的收藏品。 “这里的东西确实比我家的要好。”余舟邢一本正经地憋笑道。 “是吧,我倒是觉得这几块石头没什么价值,不过那把刀却是好东西。” “刀?”余舟邢望过去。 陆蕴也注意到了,那是一把蓝色长刀。 第18章 传送门 陆蕴离开林府,与朋友告别,便回到了家。 推开门,便只见父亲在家中摆弄装饰品。 “蕴儿,怎么样?”陆寻朝儿子看了眼,就继续挂着手中的平安结。 “林先生很尊重你,选择离他很近的位置,可是你没去。”陆蕴端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杯水。 “没事,他会理解的。我是问你,和他孙女的事怎么样了?”陆寻说话间又开始贴平安符。 “我……我和她聊了一会,但是,她对我没有什么感觉。”陆蕴喝了口水,掩盖自己的心虚。 “你怎么知道她对你没有好感,女人的心思本来就是难以琢磨的。”陆寻朝儿子看去,“你要是和她结合,我们两家不仅能维护利益,还能进一步提高在小镇的地位。” “知道了,她怎么想的,我还看不出来嘛,你还是尽早省了这个心吧。”陆蕴心中不快,朝楼上走去。 “你去干嘛?”陆寻看过去,“过来帮我贴。” “爸,你不是不过节的吗?”陆蕴困惑道。 “人是会变的嘛,就像你和林家孙女……” “爸,我还有一件事。”陆蕴赶紧打断父亲的唠叨,“皇室打算在忠亭城外围举办关于魔法的比赛,林拓龙这次举办宴会,也算是一种宣传。” “比赛?谁举办的?”陆寻问。 “皇室,林先生拿出了紫龙符。”陆蕴会回忆,皇帝持两符,黑龙唤武将,金龙唤银行,而其他皇室成员统一用紫龙符。 “紫龙符,难道是旁孙?”陆寻心想,你想去?”陆寻盯着儿子。 “对,前三名的奖品是灵纹挂链。公告不久便会贴出来。”陆蕴说着,挂起一串平安结。 “确实是好东西,不过可以想象竞争有多大,你又不是魔法专业的学生,最好别去凑这个热闹。是比什么?” “您说忠亭有什么?远征队当初不是释放了很多怪物吗?”陆蕴平静地说道。 “那就更不应该去了,那些怪物,这么多年,也没几个人能解决。”陆寻摇了摇头,“别去。” “我们都说好了。” “说好什么?和谁?”陆寻放下手里的东西。 “我王临彬、余舟邢还有林心雨……”陆蕴说。 “那可以嘛,多带带林心雨,忠亭外围还是很安全的,只要不靠近主城。”陆寻大喜,“要几个人?” “五个。”陆蕴脱口而出。 “好,我会给你准备武器装备,这些天就好好研究研究魔法。”陆寻兴奋道。 “装备?不会是你当年的兵器铠甲吧?”陆蕴期待道,父亲的东西就属这些最珍贵。 “不然呢,我的铠甲可以护你周全,而那把剑,则是用来保护林心雨的,知道吗?”陆寻笑道。 “爸,那我先去研究魔法了。”陆蕴无奈地放下手里的平安结,一溜烟跑上楼。 “我敢肯定,爸和林先生一定说好了,挚友成亲家,何乐而不为。”陆蕴很郁闷,自己的婚事,怎么能如此安排! 犯愁归犯愁,陆蕴现在只对远征队感兴趣,他直奔四楼的藏书厅,取来《黑宇主人(其二)》,回到自己的房间翻阅起来: 本书根据黑宇主人口述,记录了远征队抵达大陆到帝国建立的历史。 世界北端的大地上,一道亮光绽放,六名人类的身影在其中显现。他们确认安全之后,其他十七名人类携带物资传送而来。他们的过去随着光束的消失一同离去,他们的面前是充满无限可能的未知区域。 砍树填土,在林间整出平地,他们开始搭建能够了望远方的高耸哨塔,“忠亭”,并在周围扩建一圈居住区。 浓密的林冠之下,只有溪水潺潺声。人类熟悉的敌人不见踪影。看来在加入黑精参数之后,传送成功了,联盟远征队也正式开启逃避恐怖怪物的“文明逃旅”计划。 远征队六位领袖决定以忠亭为起点,分成两队向周围探索。范然为首的远征一队探索东南方向的区域,陆丰为首的远征二队探索西北的密林与高原。双方约定在三个太阳回归期后于此会合。 范然一行从忠亭向北方林海开拓,抵达一条西南—东北走向的大河,即“韵赛河”,队伍在其上修建了军民两用的大桥,并于对岸靠河砌墙,创立“河口城镇”。继续向西北进发,远征队抵达徐家村(用联盟的语言翻译过来的说法),与之展开交流。不久,徐氏三名男孩加入远征队学习,成为村庄的守护者。 ……(记载了一系列交流与建设) 范然继续沿森林边缘向南行进,穿越沙丘,抵达一个被魔法诅咒的区域。区域中的生命被变成了食血的怪物,不过与联盟遭遇的怪物不同,它们与远征队展开了战争。范然掷剑于地,镇压邪祟,随后率领远征队返回徐家村。 “看来,这前面两本书,是分别是关于联盟和远征队的历史。”陆蕴揉了揉眼睛,“第一本里的历史,帝国目前是没有记载的,至少官方没有出版。而这第二本的内容,只是大概描述了远征队那段历史,具体的内容帝国各个地方的地方志里应该是有的。” 一个猜测在陆蕴脑中闪过,“远征队的宝物会不会也有记载呢?”他多么希望得到一件领袖打造的东西,什么都行。 陆蕴起身,跑出房间,再次来到藏书厅,打算将《黑宇主人》相关的书都搬到房间。 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爸了解得比我多,他却一直待在房间,难不成书里没有记载远征队的宝物?” “对了,远征队都覆灭了,怎么可能有时间记录宝物的位置,况且黑宇主人那个时候都死了……黑宇主人死了吗?”陆蕴想到这,也没了对宝物的兴趣,一心回到房间翻阅起来: ……(记载了范然对徐家村的先进改革) 与此同时,在经历了西进密林的长途跋涉后,陆丰预料团队会对获得的土地产生依恋,渐渐失去远征的动力,从而丧失对世界的警惕心。他在登上高原之前便重申“文明逃旅”计划的至上性,任何忘却计划的人和事都将被首先剔除。队伍在高原上走了近两个月,方才抵达另一侧。一个庞大的村落群从高原边缘及峡谷一直延伸到远方靠海的广袤平原。远征队员们将这片人类据点称为“滨海渔村”——与一代、二代联盟领袖的家乡同名。或许是为了纪念那一去不返的联盟时代。也就是这时,陆丰和黑宇主人等众远征队领袖成为了滨海渔村的保护者。 ……(又记载了大量的建设与发展的内容) 三年之期,范然和陆丰重聚于忠亭。远征队的六位领袖们开展了最后一次联席会议,他们决定,基于目前的村庄集镇继续向外开拓,两方各自独立,同属“文明逃旅远征队”。 在这光影昏黄的时代,第一代远征队领袖们自认为已经掌握了生存之道,他们靠着永远的玩家联盟的理念,试图完全掌握村落的民众。 “试图?”陆蕴发愁道,“不会又要内斗吧?”他被联盟曾经的辉煌触动,要不是它毁灭了,真想去看看。 继续翻阅着: 范然在徐家村组建了以远征队为中心的联邦集团,并与村庄中四位富商大贾开设联邦银行。此时的徐家村,已是拥有八百户的城镇。而这些富商家族后来权势通天。 联邦集团在远征队二代领袖的带领下开辟了掷有范然宝剑的区域,进一步扩大了联邦的领土,并将其称为“东管”。先是少数几人驻扎,种植耐旱作物,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搬迁其中。往来贸易的人激增,徐家村因而改名为“系都”,成为绿林之中的商贸枢纽。 与此同时,西北方的滨海渔村也在二代领袖的带领下,于村镇东边大河上建设大坝,“宏唇坝”,为锻造兵甲、种植谷物提供能源等支持,周围区域迅速成为粮乡。 远征队引领的繁荣,在大陆的两侧结出果实。 “好吧,到此为止,我不想再看到远征队的覆灭,至少这个春节不想。”陆蕴合上书,“都记载到二代领袖,就说明黑宇主人至少也活了五十岁,而且远征队来自联盟,岁数都只增不减。” 陆蕴坐起,不知不觉,已经到傍晚了。 书里的内容,其实有很多,涉及了社会的方方面面,这里只是截取了有关远征队的内容,所以显得很少,实际已经过了近三个小时。 陆蕴缓缓走下楼,“姨妈,我来帮你炒菜!” 大雪飘落,远远望去,洁白大地上铺开一块巨大黑色羊毛地毯,地毯上四处被点燃。这片黑色建筑群,便是帝国东北疆域最古老的城市“郸南”。 郸南城的建筑往往高耸而阴森,且多有尖顶、拱门和复杂的飞梁结构,它们黑色的外表在白雪大地的映衬下,更显深邃与神秘。 街道中,一片肃杀,战火的硝烟弥漫,地上随处可见残破的武器和罩着烧焦尸体的盔甲。 城市之下,复杂的排水管道网络如同城市的血脉,蜿蜒曲折,盘根错杂。这些管道由厚重的石块和腐朽的木材构建而成,历经岁月的洗礼,散发着阴冷而潮湿的气息。 其中一段巨大的管道被改造成地牢。地牢内环境昏暗而宁静,除了偶尔从深处传来的低沉咆哮,地上发生的残酷而激烈的战斗,仿佛与它无关。 地牢内,一名男子紧靠着长满了青苔和霉菌的墙壁角落,他的身上布满伤痕,血迹斑斑,呼吸短促而沉重。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一段记忆。 在那间温馨的房屋中,奶奶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打开藏在柜子里古旧的蓝色盒子,取出小瓶红色液体。 “朗,他们很快就会找来,我再怎么藏也没用,就把它交由你……” “奶,我会替你求他们,相信我!”男子哀求道。 “你做的事,我不怪你,可是你还看不出来吗?那群人根本就不是天神教,他们的信仰更古老、更腐朽。”奶奶说着满脸恐慌。 “对不起……”男子眼泪落下,跪在她跟前。 听见猛烈的撬门声,老人打开瓶塞,“藏起来!”她的声音颤抖尖锐,似乎把全身的力气用上。 “呲~砰~”小瓶炸碎玻璃窗的声音和门被撞开的声音一前一后,在房间内回荡。 男子惊恐地望向冲进来的三名戴着鬼面的壮汉,却没有任何央求的话语,紧紧闭着嘴,像是含着什么。 其中一名壮汉没有丝毫犹豫,干净利落地挥起他手中的大锤,将老人的脑壳炸碎。 鲜血溅到男子的脸上…… 男人从会议中惊醒,他疲惫地睁开双眼,望着面前的牢门,仅存的一丝光亮从门缝外透进来。 “呜呜呜~”一阵啜泣声在牢房内爆发,夹杂着不甘与悔恨。 他没有注意到,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 “砰!”一名天神教的战士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齐朗!” 齐朗,是谁?无名之辈。 男人被搀扶而起,向外走去。 一股刺鼻的气味涌来,男人立刻呕吐,将这一个月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吐出。 四周古老的建筑,围出一个宽敞的院落,中央的水池,被改建成一座诡异的石雕。它的四周躺着脸带鬼面的尸体,而站着的,是十几名来自帝都的天神教士兵。 “齐朗!”一名将军从队伍内走出,迎向瘫坐在潮湿地面的男人,将棉衣披在他身上。 “对,我是齐朗,”男人深吸一口凉气,一阵咳嗽,紧接着盯着厚重铠甲内的人眼,“你们是帝都来的?” “帝都收到了你的消息,皇帝特派我来剿灭土匪。”将军接过手下递来的水壶,“你可以叫我陈远。” “他们不是土匪,陈远大人。”齐朗眼神充满了惆怅。 “我们已经感受到了,这些人装备精良,且个个精通魔法,绝不是寻常武装。”陈远扶起齐朗,“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已经安全。” 齐朗坐到石像下,目睹陈远带领士兵冲进面前黑色的建筑中,随着红光从窗户透出,这座象征腐朽统治的房屋很快被大火吞噬。 齐朗转而抬头望着院中心的诡异石雕。 石雕中有着像鸟喙一样的八爪怪物,它的轮廓是如此鲜明有力,八只蹄爪向四面八方延伸,稳稳地支撑在地面上,显示出其不可动摇的力量和稳固的地位。 不光它,院落周围摆放着的每一座石雕的眼睛都镶嵌着两颗经过多切面打磨的红宝石。宝石那深邃的红色,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从整体上看,它们给人一种威严而神秘的感觉,并且散发出使人无法抗拒的强烈魅力。 此刻,石雕和院内战士一样,沉默冷峻地注视猛烈的大火。 古老的黑色大门,在大火中依旧透出冷酷坚硬气质,似乎极力保持原形。 “毁灭吧!”陈远挥舞大刀,轰出魔法的洪流,一举击倒大门,也加重了火势。 “撤!”陈远下令道。 所有人立刻走出院落。 在街道外集合后,齐朗望着面前仅存的三十七名帝国战士,不由得湿了眼眶,“我在此谢谢大家了。”他跪在众人面前。 士兵们一个个都强忍酸楚,他们在与敌人交锋前,可是五百人的队伍。 “起来!”陈远连忙跑来扶起齐朗,“你现在带我们去城主府。” “不,应该先去钟楼,敲钟把市民都聚集起来。”齐朗含泪说道,“我们损失太大了所有人都需要一个交代。” “那好,我们去钟楼。”陈远向手下下令道。 队伍顺着寂静的街道奔赴远方黑色建筑群中高处一头的钟楼。 黑暗的下水道内,巨大的铁门被某种东西撞开。 “齐兄弟,你可知我们当地的天神教总部何时被毁?”陈远行进中殷切地问道。 “不知道,你不说,我还以为教堂仍旧存在。”齐朗默默道,他的面色消沉。 “我们在探查后,得知了城市军队被取缔的消息后,便打算与天神教的势力会合,可只看到了一片焦土。”陈远咬牙切齿道,“真是一群狂徒。” “你们天神教与我们大部分人格格不入,逐渐被孤立,也给了这些异教可乘之机,就连我,都曾经被蛊惑。” 陈远不再追问,他知道齐朗的难处。 钟楼外,早已经聚集了一群市民,他们打着火把或是提着楷晶灯,一见到陈远的队伍,就怒不可遏,浩浩荡荡涌向前。 “大家息怒!”齐朗拖着伤重的身体挡在两方中间,“不要再吵了,我们需要立刻重建秩序!” “怎么重建?”居民咆哮道,“天神教害惨了我们!” “对啊,我们不欢迎他们!” “齐朗,我们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你被关的这些天,也没见他们来救你!” “罪魁祸首是谁,我们大家都很清楚,而我知道,我们大家之中,依旧潜藏着他们的势力。”此言一出,原本躁动的人群开始彼此张望。 “难道你们还想再经历一次战争吗?”齐朗喊道,“让我们敲响钟声,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好好谈谈!” 人群中缓缓让开一条路。 陈远在齐朗和几名当地有一定地位的居民陪同下,登上顶楼,敲响铜钟。 “当~咚~当”三声钟响,四散在各个角落的居民都陆续涌向钟楼。 “陈大人,我还有一事,先告辞了。”齐朗低声道。 “需不需要我派人跟你?”陈远关心道。 “你们的任务更重,就不必了,这件事得我去做。”齐朗向他行礼,“再次感谢你们的付出。” 齐朗走进钟楼对面的黑色小巷,虽然没有人跟着,但是陈远还是给了他一把极其锋利的刀防身。 “抱歉大人,在我被带出地牢的门的那一刻,猎杀就已经开始了。”齐朗心里默念,“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守护我的家乡。” 齐朗穿过一处墙壁上布满藤蔓和苔藓的小巷,经历几处拐弯,他抵达一处墓地。 墓地破败腐朽,杂草丛生,墓门也几乎断毁。 齐朗走到门边,擦去石碑上覆盖的苔藓,一个金色的图案显现。 “爸,爷爷,我来看你们了。”他走进墓地,作为郸南最古老的家族,齐朗是最后的后代,他也知道家族那个隐藏近千年的秘密,比帝国更古老的秘密,可是他该和谁说?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抵达忠亭,”他跪在墓碑前,“如果我死在途中,请别怪我。”说着从膝盖下松动的土里抓出一个小瓶子,“毕竟……” 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震颤感越来越强烈。 “吼~~”一只巨大的人形怪物从小巷的石板路内钻出,它那对锋利的爪子轻易推毁两侧古老的房屋。 “不会吧!”齐朗拔出刀,对着面前走来的庞然大物,他是由人类改造而成,全身的血肉好似缝合,红色的光纹在皮肤之下流动。 “虽然在这里杀不死你,但我可不会害怕!来吧!” “嘶~”怪物的舌头如同蟒蛇一般蠕动而出,喷出一道绿色的液体。 齐朗一个侧翻,躲开了它的攻击,“真是可怕的东西!” 巨怪紧接着迅速冲来,舞动着利爪。 齐朗惊恐万状,紧握刀的手止不住打颤,“鬼东西!” 魔法从刀中释放,击荡怪物的身躯。 然而,怪物只是稍稍退却,身体吞噬魔法后变得更加强壮。 “看来得连续对它造成伤害,可是……”齐朗孤立无援,“除非是神兵在手,不然来再多人也没用。” 怪物嘶吼一声,以更快的速度杀来。 正当齐朗以为自己将身死于此时,一道紫色的光芒从口袋中绽放,闪退了近身的人形怪物。 同时,墓门中立刻出现了一道光幕,不断吸引着齐朗。 “传送门!”他是从父亲的描述中知道它的存在,而父亲又是从爷爷那里了解的。 齐朗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冲进门中。 “簌簌~簌簌” 传送的过程极其短暂,只能感觉到微弱的吸附感和强烈的排斥感。 齐朗从井里爬上来,还好不是头朝下…… 第19章 繁荣 “砰~” 一束烟花从大坝上冲天而起,直破云霄。 那烟花的颜色璀璨夺目,红、黄、蓝、绿,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在蔚蓝天空中朝八方绽放开来。 随着这束烟花的绽放,更多的烟花开始在大坝上空飞舞,共同形成了一幅幅美丽的图案。这些烟花的色彩斑斓,形态各异,有的如同盛开的花朵,有的如同瀑布倾泻而下。 大坝下方,河岸两侧的大地上人群沸腾,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和掌声。 小镇居民的脸上洋溢着喜悦、自豪和感激。 一些人眼中闪烁着泪光,他们知道,这座大坝是一个工程奇迹,凝聚了无数人的付出。 在听说大坝投入实施的第二天破晓,各大家族和其他地方势力的车队早早顺着河岸边直通大坝的公路抵达了大坝顶端,紧跟着的是越来越多的人紧随其后而来,都为亲眼目睹首次开闸放水的盛况。 陆蕴被镇长、贺贾等各方代表簇拥,站在大坝外的控制仪器前,激动万分,心跳加速。 虽然他面前的仪器无法直接控制大坝各部分工作,而是给大坝内部的控制室的工作团队发号指令。但依旧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泄水阀门关闭!”陆蕴喊道,随即推动面前的一根拉杆,机关向下传动。 水坝没有丝毫改变,但是岸边的人却明显看见河水水位在下降,流速也不断减缓。 “水库水位正常。” “密闭性正常。” ……来自大坝控制室的一系列汇报后,陆蕴又喊道,“主门打开。” 又是一系列“正常”的汇报。 陆蕴回头望着人群中的安迅,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注视陆蕴,等待他发话。 她注意到陆蕴的目光后,微笑地朝陆蕴眨了眨右眼。 “我宣布,大坝运行,顺利通过!” “感谢大家的团结协作与付出!”陆蕴朝激动跑上来的镇长拥过去。 “哦!”人群一阵欢腾。 陆蕴望着兴奋的人群,也感到自豪,“爸,妈,你们看到了吗,我做到了!我们都做到了!” 岸边的人群也欢呼雀跃。 九道水流从大坝倾泻而出,水雾弥漫在空气中,阳光穿透水雾,形成一道道光束,如同仙境般美丽。 水流冲击着下游的河道,激起层层浪花,波涛汹涌,场面壮观。 紧接着,小镇开始了庆祝活动。商贩开始叫卖纪念品,银行也出台了投资的优惠政策。 陆蕴也亲自为大坝取了一个名字,“宏舟坝”,这个名字将与他绑定,永世长存。 从大坝回到小镇后,陆蕴受邀参加了镇长举办的酒会,正式接待了每一位给予技术、资金的投资人和小镇上家族的代表。 酒会一直持续到傍晚。 “陆蕴。”安迅趁着陆蕴空闲,“过来一下。” 陆蕴跟着她走出宴会厅,“怎么了?” 安迅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指着夜色中站在树下的贺贾。 “贺大人!”陆蕴走上去。 “陆蕴,你现在是小镇的英雄。”贺贾笑道。 “多亏了大人和银行的支持。”陆蕴感谢道。 “嗯,我叫你出来,是有一个方案。”贺贾给安迅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离开。 “大人请说。”陆蕴干脆道,“我一定配合。” “我计划建立一条从鸿舟镇到马克比特堡的运输路线。”贺贾直接道。 “运输路线,运什么?”陆蕴没反应过来。 “人造煤炭,我相信大坝的生产量肯定大于小镇的需求吧。”贺贾盯着陆蕴,“你和镇长是怎么打算的,能方便透露吗?” “我们已经在大山内挖出一个巨大的仓库,多于的煤炭便储存其中。”陆蕴没有丝毫犹豫。 “你我都知道,人造煤炭的用途十分广泛,而银行拥有全国最大的贸易网络,我们双方合作,你们负责生产,我们负责剩下的加工和销售。”贺贾说着将一份文件递给陆蕴,“具体的要求,都在这份文件里面,你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大人,我同意。不过这事得看镇长大人的觉得决定。” “我们也同意,哈哈哈哈。”镇长笑着和安迅走出来。 “嗯,很好,我们银行将承包运输线路的维护等一系列成本。”贺贾满意道。 “大人,听说你要返回马克比特堡?”陆蕴接着问道。 “对,这里的事差不多办完了,剩下的事,你就和安行长联系。”贺贾说着返回大厅。 “安行长?”陆蕴惊讶地跑到安迅面前,“你这么厉害啊?” “我说过会开辟自己的事业,而且没准再过几年,我也能去马克比特堡。” “哦,原来是我们小镇银行的行长啊。”陆蕴一脸嫌弃。 “你什么意思!”安迅责怪道,“不和你说了,走了。” “喂,你真不去戮魇逐竞的比赛?”陆蕴紧跟上去。 “不去,我没兴趣。”安迅径直走进人群,“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陆蕴笑着挠了挠头。 镇长也跟着走近,“陆蕴,怎么,你们俩个什么关系?” “朋友。”陆蕴脱口而出。 “行行行,我就不过问了。现在,就是要找一个可以承担运输路线的商会,没有的话,就得我们官方组织了。”镇长说。 “商会?”陆蕴想到了一个人,“大人,您听说过德朋会吗?” “哦,知道,你认识?”镇长问。 “嗯,他和我爸关系很好,为人也热情靠谱,可以考虑考虑。” “没问题,我会的。”镇长欣慰地看着陆蕴,“那么,就这样,。陆蕴,感谢你为鸿舟镇做出的贡献。” “应该的,我也小镇的一份子。”陆蕴笑道。 一整天,小镇都沉浸在喜庆之中。 酒会结束后,贺贾找到了王临彬,和前往鸿泰街的茶楼。 雅诗内,贺贾一枚银币徽章给予王临彬,“这是联邦银行董事长才可以颁发的徽章,以后,你就是我银行的特别顾问了,正式的。” 王临彬受宠若惊,连忙推脱,“贺贾,我受不起,我哪来的资格?” “你有,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来鸿舟镇,也不会投资大坝项目,你就是我的指路人。”贺贾将徽章强塞给王临彬,“收下它,我们还是朋友。” 王临彬结果徽章,将它别在胸前,“很帅啊,哈哈哈哈。” 两人一口茶水下肚。 “王临彬,我明天就准备离开,返回马克比特堡。”贺贾平静道。 “祝你一路顺风。”王临彬痛快道。 “嗯,但是,矿场的开发还得靠你。”贺贾说着,吃口绿豆糕。 “放心,我也查阅了资料,矿场的情况在帝国其实并不特殊,我有信心探明矿藏。”王临彬保证道。 “哦,如此自信?有高人指点了?”贺贾调侃道。 “有高书指点。”王临彬打趣道。 “是吗?”贺贾盯着他,“说说。” “具体的原理说了你不一定懂,简单理解,你的矿场地下,那些矿脉都是古生物形成的,古生物的尸体在经历了某种有规律的地壳活动后,变成了纯度极高的金属矿物,”王临彬喝口茶继续说道,“至少书里的解释是这么说的,也可以推导出来。” “这么神奇?能不能申请专利?”贺贾有些激动。 “专利?这是自然力量的产物,我们人类即使利用魔法,也做不到。”王临彬一脸震惊,“你能理解吗?自然力量。” “行行行,只要你有信心就好。”贺贾笑道,“不过,人类真的无法做到吗?”他随意一提。 王临彬却陷入了沉思。 贺贾也不打扰他,大口吃着自己碟子里的冬蓉酥。 “其实,人类要做到是可能的,只需满足两个条件。”王临彬突然吐出一句话。 “是嘛?”贺贾边吃边听着。 “非常简单,根本不复杂,。”王临彬脸上露出喜悦,随即又愁眉不展,“一个是强大可控的力量,另一个是至少五个世界的生命。” “这么玄乎?”贺贾难以置信。 “我也觉得困惑,可是书中的理论没有漏洞。”王临彬一脸茫然,“我可以准确找到潜藏的矿脉,却不知道这些矿脉的来历,真是古怪。” “你从哪看的书?”贺贾好奇地问道。 “陆蕴的,他家里有一层图书馆。”王临彬说。 “你可以去问问他,有没有别的书。”贺贾笑道。 “确实,好主意。反正我们也要一起练习魔法,到时候问问他。”王临彬点点头。 两人聊到深夜才分开。 经过近半个月的发展,河对岸的荒地变成了肥沃的农田,上游湖泊蓄出渔场,镇民们还组成责任会轮流管理渔场,人造煤炭也不定期被运往马克比特堡。并且在银行肥料和魔法大棚的帮助下第一批粮食赶在雪天之前成熟收割,销往各处。 而随着大坝对河水的稳定调控,鸿舟镇重新成为贸易的一个枢纽。 帝都,皇宫。 一席黑色龙袍的男人端坐在龙椅上,双目紧闭,面无表情。他身边的金色光束屏障上,泛着一层层涟漪。从官员们退出朝堂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皇帝正游行于历代先辈的记忆中,试图得到答案。此次朝会,有两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是陈远的传来的战报,显示帝国东北的土匪与当初席卷东管北部的势力同属一支异教。一个是鸿舟镇在银行的支持下,建设了一座大坝,规模空前。 “龙衣。” “陆寻。” 皇帝缓缓睁开双眼,注视殿下护卫的禁卫军,随即起身走出大殿,传唤太监,“召见鸿舟镇陆寻!” 没过多久,一名使臣骑着快马奔出日落城。 马克比特堡,大雪纷飞。整座城市一夜之间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高耸围墙上的砖石在雪的覆盖下显得斑驳而沉重,仿佛见证了历史的沧桑。 在纷飞的大雪中,那座宏伟的银行建筑矗立在城市的中心,其气势磅礴,与周围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殿前的台阶上,积雪被清扫得干净整洁,等待着来访者的到来。 大殿的后方,是一座斜向上建起的建筑,它的设计独特,类似于一个巨大的帐篷。这座建筑的顶部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此刻仿佛是一座被雪覆盖的山峰,给人一种宏伟而神秘的感觉。建筑的表面装饰着精美的雕刻和图案,即使在雪的覆盖下,也能感受到其独特的艺术魅力。 “玄珍秘库。”贺贾跟随着一名高层走近这座宏伟的建筑。 “贺贾,这里面,便储存着我们联邦银行大部分资产。”这位高层全身上下有金银装饰,腰间配刀,并且挂着灵纹和玉佩。 贺贾紧跟其后,顺着宽阔向上的台阶抵达宝库的大门。 一道道红光在建筑延伸向下的边缘之间穿梭,随着高层露出印有天平图案的腰带,红光顿时避让两人。 贺贾感受到红光所蕴含的强大能量。 “这是远征队第一代领袖范然的杰作,以后,除非带有天平腰带,如何靠近的存在都会顷刻间湮灭。”高层通过脸上的面具叮嘱道。 “明白。”贺贾紧张道,身为董事长,却无法掌握全部的信息和权力,即使地位堪比皇帝,不过是银行的一个代言人罢了。 两人走到了门口的一片开阔地。 贺贾望着两边巨大的雕像,只感觉毛骨悚然,“它们就像是被封印在石头里的两头怪物。” “大人,这两座石像,也是出自范前辈之手?”贺贾问道。 “对,灵感来自他生活的联盟。”高层平静道,说着娴熟地将天平徽章按进大理石库门上的凹槽,“你应该知道联盟就是因为这样的怪物覆灭的吧?” “略知一二。”贺贾依旧盯着一旁的石像,它有着两对散发骇人气息的眼睛。 大门不是打开,而是蜕变为虚影,从外面无法探查到内部的情况。 穿越洁白虚影时,贺贾如沐浴春光,一股柔和的牵引力和平衡力渗进他的身体,令他即使看不见路,依旧保持方向和行走。 “簌簌~簌簌~”一阵强光闪过。 贺贾随高官抵达宝库内侧的巨大区域。 他目瞪口呆,一脸震惊般眺望整座大厅。 玄珍秘库内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出五倍。大厅顶上挂着以楷晶灯为主的各种精美灯饰,使宝库看起来比正午的白天还要亮。大厅内有序地摆着各种珍贵藏品,无所不包,又数量庞大。 在一面墙上,摆放着成千上万的宝物,此刻正散发着磅礴意志。 “这里便是帝国最大的藏宝库,金银只是最低档的。”高层看向身边被深受震撼的贺贾,“随我下去,池港需要的东西就在那面墙上。” 两人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珍宝,抵达那面神奇的墙下。 “这是?威权意志!”贺贾难以置信道。 “没错,银行历经百年,花费无数代价,才收集来的远征队遗宝。”高层道。 “池港需要的是能够在暴风雨中穿梭的‘擎穹柱’,这里面有吗?”贺贾声音颤抖着,内心感慨万千,“繁荣近千年的联盟,即使覆灭了,依旧能感受到它的强大。可是,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贾,贺贾?”高层叫醒入迷的董事长。 “大人,这些宝物,真是让人魂牵梦绕。”贺贾说。 “正常。”只见高层抬起右手,一件浑身如玉雕琢的类似一节竹子的东西缓缓飘落到贺贾的面前。 贺贾捧起宝物,一股和谐、神圣、庄严的气息萦绕身侧,仿佛镇压了潜藏在贺贾内心的所有负面情绪和感受。 “这便是‘擎穹柱’,能够破开一切迷雾阻碍,镇压万千反意。”高层自豪地介绍道。 “大人,我有一事不解。”贺贾困惑道,“既然领袖们都逝去了,可为何这些宝物的意志依旧存在呢?”贺贾问道。 “这是个迷,你看看宝物所刻的制造者名字。”高层平静道。 贺贾压根没有注意到宝物晶莹的表明刻有字迹,他转了一圈,确实发现了一个名字“黑宇主人”。 “我为什么没有听说过他?”贺贾问。 “不只是你,我们起初也没有头绪,后来,从皇室得到了一丝讯息,此人是远征队第一代领袖,并且存活了很长时间,真的很长……”高层流露出一丝敬畏。 “很长,有多长?”贺贾愈发好奇,能够让银行高层羡慕的人,少之又少。 “远征队统治的六百多年里,都有他的记载。” 贺贾也瞪大了眼睛,“六百年?他现在还活着?” 高层摇摇头,“不知道,更多的消息估计只有皇帝清楚。” 的确,宝王的神斧收集了历代皇帝的记忆,凡是所见,即使本人记不清,却依旧可以导入神斧之内。 两人走出秘库,“贺贾,此次你前往池港,一路保重。记住,你我的性命,远不及宝物的千分之一。” “明白,大人,我誓死送到。”贺贾理解高层的考量,即使再信任的人都有被迷惑而背叛的风险,而让董事长亲自送这件宝物,是最好的选择。 大地上已经铺上一层半米厚的白色地毯,贺贾所带领的车队,顶着大风,艰难向这池港行进。 令他乐观的是,池港终年温暖。它的北方是高山丘陵,西面南面森林茂密,加上港口东边海洋的暖流,所以四季如春,风景优美。 “听说池港不仅是一个疗养圣地,更是一个美人辈出的地方……”贺贾内心期盼道。 第20章 分与合 新哲学院内内院,后殿其中一座广场。 这个神秘而庄严的广场上,空气中弥漫着古老魔法的气息。广场的地面铺着磨损的石板,岁月和无数脚步的印记镌刻在上面,形成了一幅独特的图案。边缘处,各式各样的兵器静静地躺在石台上,阳光照射下,兵器的锋利和冷硬感更加突出。 广场的正中央,一棵巨大的橡树拔地而起,即使入冬,其枝叶依旧繁茂,投下浓密的阴影。这棵橡树不仅是广场的标志,也是魔法联系的核心。它的根系吸收了金石的魔法,树干上形成了复杂的魔法符文,这些符文在月光的照耀下会发出幽幽的光芒,仿佛在引导着魔法能量的流动。 而在广场的各个角落,散布着一些特殊的木偶。这些木偶并不起眼,但每一个都是由从地底长出的橡树分支改造而成,能够承受强大的魔法攻击能力,并将其吸收,回哺主树。它们是由精湛的魔法师们精心制作的,目的是传授和教授魔法的技巧。当学生们触摸这些木偶或是观察橡树主干时,能够轻易感受和学习魔法的奥秘。 “陆蕴,怎么样?”王临彬朝广场边的陆蕴和林心雨走去。 “余舟邢说是找来了一个朋友,不过现在还没有到。”陆蕴琢磨着石台上摆放的兵器,它们需要输入意志才能被拿起。 “学院里已经有五、六支队伍准备参加比赛了,我们得赶紧哦。”王临彬环顾周围也在热身的同学们,大家都在等待老师的入场。 “别担心,会找到的。”林心雨安慰道,她精通魔法,绝对是队伍里的主力。 须臾,余舟邢便拉着一个男孩走来。他们朝这边挥了挥手,“久等了。” “这位是?”王临彬问。 “马文博。”男孩笑道,“我不是魔法专业的学生,不过我会全力以赴。” “没事,重在参与。”王临彬鼓励道。 “看来我们中就林心雨是魔法专业的,得努力了。”陆蕴说着,回头望去,老师到了。 “同学们!大家都站成三排吧!”这是一位金发的中年女性,尽管她的半边脸因为一场不幸的事故而毁容,但这并没有影响她散发出的那种神秘而威严的气质。 而且她身材高挑,线条匀称,仿佛每一根神经和肌肉都经过精心雕琢。她的身姿优雅而从容,无论是行走还是站立,都显得那么自然和流畅。她的双手修长有力,仿佛能够掌控一切魔法力量。她的眼睛深邃而明亮,透露出一种智慧和敏锐。 学生迅速成队形立正,等待老师发话。 “我知道,欢迎来到魔法课堂。”她扫视面前广场上的人群,“要去参加戮魇逐竞比赛的,举个手。” 陆续有人举手,最后几乎占九成,他们彼此之间也相互对视打量。 “你们有兴趣,是好事。不过,我提醒一下我们中参赛的女生,如果在参与比赛前几天,出现月经失调、月经不规律、月经异常或其他与月经相关的不适症状,我强烈建议你即退出比赛。”老师说完,从腰间拔出佩刀,“现在就去挑选你们的武器。” 学生们激动地朝广场边缘的石台散去,精心挑选合身的兵器。 “记住,在拿起之前,心里要默念两个字‘练习’,如果你们以别的理由去拿,是根本拿不动的。”老师在广场上走动指导道。 学生陆陆续续拿起了武器,或是刀,或是矛,或是戟,或是盾,拿什么的都有。 陆蕴和马文博都是随父亲,用的是剑。 “怎么样?”余舟邢手握长刀,在王临彬面前耍了几下。 “还行吧。”王临彬选的是弓,弓弦由弓身上的魔法纹饰幻化而出,上手拉动,便形成附带魔法的箭矢,“这弓才是最好用的。” “我记得你不是玩红缨枪的吗?”余舟邢好奇问道。 “那玩意我没天赋,这弓我就闲暇之余练了几天,就会了。”王临彬说着看向陆蕴和马文博,“他们两个都是用剑的。” “都选好了吗?”老师喊道,“选好了就回到原地站好。” 学生很快汇聚。 “你们应该都知道,普通的兵器和神兵是有区别的。普通的兵器,可以输入各种意志,赋予它们各种各样使用的理由,而神兵则不行。”老师耐心地讲诉道。 “而神兵可以同时承载多种魔法,普通兵器则不行。不过盾牌是例外,这种纯防御的工具,没有高低之说,每一件都可以容纳多种防御性质的魔法,关键是使用者怎样合理调配。” “老师,是不是领袖打造的都是神兵?”一位学生问。 “差不多,如果你是领袖,会希望自己的手里有任何一件平凡的兵器吗?”老师问道。 “不会,我肯定会天天锻造兵器,然后高价卖出去。”此言一出,惹得周围学生发笑。 “这位同学,如果你想成为向远征队领袖和宝王一样的人,就得先抛开这种思想。”老师期盼道。 “你们现在还是学生,所以学院就在你们的兵器上打上禁锢魔法,限制威力,防止意外。” 禁锢魔法与意志一样,都对兵器魔法的使用进行限制,唯一的不同是前者可以破解。 “你们现在试着感受武器中的魔法,对着广场上的木偶练习。” 学生们立刻开始练习。 整个广场上顷刻间传荡着魔法的能量波动。 木偶随着攻击而震动,连带着中心的橡树也微微晃动,大片绿叶飘落又生长。 陆蕴和王临彬研究出一个阵型,具体来说,余舟邢顶在前,陆蕴和马文博护卫两边,王临彬远距离拉弓输出,而林心雨选着的是坚硬轻巧的盾牌,则护卫队伍中心。 他们开始反复练习。 帝国或是远征队的军队,几乎没有形成什么战斗阵型,也根本不需要。而在远征队覆灭之后,只有探索忠亭的冒险队才会去特意创造,用以对付强大的怪物。或是猎人会结伴组成特殊队形去狩猎野兽。 阵型练得差不多了,五人组便分开练习。 陆蕴站到一个木偶面前,用尽全力朝它刺去。剑身随着锋纹魔法(对魔法附加的物体造成更大的伤害)的加持,顷刻间击穿它密实的身躯。 “砰~”一阵轰击声从广场另外一侧传荡而来。 所有人目光驻足的地方,一位个子不高的女孩,刚刚挥舞着斧头,驱使崩山魔法(使斧头力劲更强,破坏力更高),将一个木偶砍碎了。 “你叫什么名字!”老师一脸严肃地走近,“是谁教你接触禁锢魔法的?” “我爸爸。”女孩一脸骄傲道。 “你爸是谁?”老师脸色很难看,“如果看到别的同学,你爸承担得起吗?” “对不起,我只是想证明我的实力。”女孩羞愧满面。 “跟我走。”老师记下女孩的名字后,将她带出广场。 剩下的人继续练习。 陆蕴却没了心思,“除去禁锢魔法,兵器的威力如此之大!”他不由得紧张,“忠亭的怪物各个都是魔法的产物,看来我得准备一套铠甲了,或是一面坚固的盾牌。” 他找到场上的林心雨,后者正在利用附加血痕魔法(伤口将持续流血)的匕首削划木偶的关节。 “林心雨,你真打算比赛的时候用盾牌?”陆蕴担忧地问道。 “怎么了?我是队伍里唯一一个魔法专业的学生,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林心雨深情地盯着陆蕴,“怎么,怕我受伤?”她言语俏皮道。 “是的…”陆蕴愣了一下,“我是说,你是我们队里唯一的女生,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陆蕴语气急促。 “放心,如果我都受伤了,你们也好不到哪去,真这么危险,我们会参加这个比赛吗?”林心雨不由得笑出声,笑容明媚而温暖。 又过了一会,老师返回广场,“同学们,今天就到这,都去把装备放回石台,随便放就可以。” “我觉得我们必拿第一!”余舟邢放完回来对着马文博和王临彬说道。 “第三吧,保守点。”马文博玩笑道。 “余舟邢,如果我们没拿到前三,你必须给我们请客。”王临彬靠在他的肩膀。 陆蕴和林心雨也回到队伍里。 “哟,你们这一对,今天过得如何?”余舟邢打趣道。 “你说什么呢?”陆蕴正准备扑上去。 “同学们,每次下课,这段话我都会和学生说,不管以后你们从事什么职业,都要将魔法用在好的方面。”女人眸中闪过一丝惆怅之色。 “知道了,老师。”学生们保证道。 “放心吧,老师!我们都是好孩子。”余舟邢盯着老师的腿,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身边的王临彬碰了一下他,“就你会说?” 离开广场,王临彬叫住了陆蕴,“我问你件事,你还记得《老图克牧场》这本书吗?” “记得,你看完了?”陆蕴边走边道。 “我还没有完全搞懂,我是想问问,你家里还有相关的书吗?”王临彬问。 陆蕴会议片刻,“其实当初我给顾老师的书只是这系列的前三本。” “什么?”王临彬先是惊讶,转而激动,“不知三本?能不能都借给我?” “可以,我刚好回家,陪我一起?”陆蕴问。 “走吧!”王临彬难掩欣喜之色。 骑上马,两人并驾齐驱朝镇外走去。 “是和矿场有关的事?”陆蕴发问。 “是的,书中的理论表明,帝国疆域内,存在多处自然力量作用而出的矿脉。”王临彬说道。 “自然力量?”陆蕴脑海里却想到了另一个词,“有具体的描述吗?” “你们前段时间一直围绕的河水,就是自然力量,风也是自然力量。”王临彬解释道。 “这些啊。”陆蕴知道自己想错了。 “不过让矿脉形成的力量更这些更强,也更有规律可循。”王临彬望着前方的镇长官邸。 门外站满了官兵,应该是有大人物到场。 “你与贺贾商量了没?银行有数量庞大而先进的仪器设备,也许有帮助。”陆蕴问道。 两人加快速度。 “说了,不过就算银行来了也无用。”王临彬道。 “既然如此,希望我的书能为你提供帮助。”陆蕴无奈道。 一路奔过田野,两人直抵陆寻的宅宇。 “进来,我爸平常不出房间的。”陆蕴说着,带王临彬走进屋内。 “你家真大啊。”王临彬不管是从外面还是内部,都感叹这座宅宇的巨大,“平常卫生是怎么打扫的?” “我姨妈会定期清理一层,我的房间就归我管,而四五楼是我爸的负责。”陆蕴说道。 说着,姨妈从房间走出来,“小陆,带了客人来?”她朝来人看了眼,“原来是王临彬,都长这么高了?” “姨妈好。”王临彬行礼道。 “嘿嘿,你留下来吃饭吗?我们今天有粉蒸肉。”姨妈笑眯了眼。 “客气了,我来是拿几本书,待会儿就走。”王临彬感谢道。 王临彬被陆蕴带到二楼的房间里等待。 “木先生,我又来了。”陆蕴翻进前台,翻阅目录。 “七架四层五间。”陆蕴自语道,随即翻身走进藏书厅。 “七架……”陆蕴正在藏书厅内穿行着,一股无形却强烈的诡异感再次涌上心头,他四处张望,自上次的事后,他仍心有余悸。 一个转弯。 “蕴儿。”陆寻喊住慌张的儿子。 “爸?”陆蕴面色有些好转,“你也在这,我来找书。” “黑宇主人的书?”陆寻关心道。 “不是,我替王临彬拿的。” “王临彬,他在楼下?”陆寻问。 “他没跟上来,我让他在我房间等。”陆蕴解释到。 “找什么书?” 陆蕴没有回答,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是背着父亲拿的这本书。 “到底什么书?”陆寻急切问。 陆蕴看父亲焦急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哎呀,就是那本《滑子猫》。” “是吗?”陆寻紧盯着慌张的陆蕴,手缓缓抬起。 陆寻手搭在陆蕴肩膀,“多注意身体,你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会注意的,爸,你忙你的,我先去拿书了。”陆蕴说着便快步几个转弯,摆脱了父亲。 陆蕴取下三本浅红色的书,接着随意拿起旁边的一本绿皮书,向出口走去。 索性一路没碰到父亲,“爸,这三本书是介绍探险的,没什么影响吧。”他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间。 “陆蕴,找到了?非常感谢。”王临彬站起身,接过手掌大小的红色小书。 此刻,三楼主人的房间,陆寻突然站起,眉头微皱,先是焦虑不安,接着眼神变得冷酷,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大陆,小陆,快下来!”姨妈略带慌乱的喊声顺着楼梯盘旋而上,回荡在走廊内。 陆蕴和王临彬跑出门,在楼梯口撞到也匆忙下楼的陆寻。 三人抵达一楼,迎面走来姨妈,“皇帝的使臣来了。” 陆蕴和王临彬面面相觑,“皇帝?” 四人走出宅宇,望见前院内镇长和一名身披石青色官服的使者以及跟在身后的几名全副武装的侍卫。 使者手持一卷黄色的绸缎,上面绣有龙凤图案,显然是皇帝的圣旨。他的神情严肃而庄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皇家威严。 使者上前,打开圣旨。 在场所有人一时间都跪伏在使者面前。 “皇帝陛下有旨,召见将军即刻进京觐见。” 陆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陆寻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低头仔细阅读。 使者低声向陆寻强调了进京的紧迫性和重要性,“皇帝可是考虑了很久……” 陆寻微微点头。 使者转身离开,所有人都缓缓起身。 镇长看了眼等在外面的使臣,又打量着陆寻,“陆大人,明日卯时出发,请您尽早准备。” “明白。”陆寻声音低沉有力。 他身后的陆蕴和王临彬一脸茫然。 第21章 启程 天未亮,陆寻穿着整齐的铠甲,铠甲上的金属在微弱的烛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他脚步轻盈,生怕打扰到仍在熟睡的妻子。他来到妻子的房间门口,推开门扉,一阵轻柔的呼吸声传入他的耳中,那是妻子沉睡时的呼吸,平静而安详。 他走到床边,看着妻子熟睡的容颜。她的脸庞在屏风透过的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宁静,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她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 陆寻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柔情。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他缓缓起身,转身离开房间,轻轻关上门扉,仿佛连带着那份深深的眷恋和不舍也一起留在了房间里。 陆蕴也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此刻,正坐在窗边。 他朝外望去。 天空还沉浸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星星在寒冷的夜空中闪烁,仿佛是这个季节唯一的光源。凛冽的大风从北方刮来,带来了刺骨的寒意,无情地撕扯着花园中的一切。 整个花园被一层薄薄的霜覆盖,闪烁着微弱的寒光。在这寒冷的早晨,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而凄凉。只有那凛冽的大风,在不断地呼啸着,仿佛是这个季节的霸主,统治着这片土地。 陆寻推门走进,“蕴儿,跟我来。” 陆蕴起身跟去。 三楼,一间储物室被打开。 储物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父子二人踏入这个空旷的空间,脚步在木板地面上回荡,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的目光落在了室中心摆放整齐的箱子上,这些箱子由厚重的木头制成,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陆寻走到一个箱子前,轻轻打开箱盖,露出里面躺着的铠甲。 陆蕴好奇地凑近,仔细观察着这件铠甲。铠甲有着精致的工艺和独特的设计,在昏暗的房间释放着隐隐的魔法波动。 “这是我在三年前替你打造的一副装备。”陆寻双手端起头盔,耐心地介绍道,“它名为‘久奏’,寓意你永葆青春,斗志昂扬不灭。” 陆蕴接过后戴到头上,他发现头盔可以自动改变大小,就和自己的那件树冠服装一样。 陆寻拿起由特殊金属和皮革等坚固材料制成的连体盔甲,“它名为‘舞肤’,寓意一切凶灾远离。” 取出最后一件黑灰色的战靴,“它名为‘马踏十万’,寓意你百战不殆,前程万里。” 陆蕴穿上铠甲,站在父亲面前,“爸,很合身。” “我为你打造的,还会差吗?”陆寻上下打量儿子,“和我一样帅气。” 陆蕴笑了笑。 “蕴儿,这套铠甲有一个名字,今后你记牢。”陆寻郑重道,“它叫‘伽摩登’。” “伽摩登,好名字。”陆蕴说。 “一名战士,所配的装备,都有名字,它们将随你一起被世界铭记。”陆寻说着,将腰间的佩剑交给陆蕴,“这把剑,是我当年从战场捡来的,现在开始,它属于你了。” 陆蕴接过后,抽出宝剑,细细端详。 剑身修长而锋利,闪耀着蓝色的寒光,透露出一种凌厉的气势。剑身上的纹饰高贵而精致,每一道线条都充满了艺术感,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传奇的故事。 剑柄部分同样精美绝伦,上面镶嵌着宝石,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剑穗是红色的流苏,为这把宝剑增添了一抹动感和生命力。 陆蕴即使握住,不挥动,都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身中传来,仿佛与心灵相通。 “它名为‘宗条’,你无论如何,都必须保管好它,人在,剑在。”陆寻嘱咐道,“也千万记住,铠甲无法替你阻挡所有东西。” “儿子明白。”陆蕴点点头。 “好了,我该走了。”陆寻欣慰地转身下楼。 父亲、儿子一前一后,走出宅宇,在黑暗中穿过前院。 “你们什么时候去比赛?”陆寻问。 “再过半个月。”陆蕴答到。 “多保重自己。失败了,还能重新开始,可命只有一条。”陆寻说着跳上马,这匹老迈的战马,此刻显得十分激动,耳朵竖立,马蹄在地面上有节奏地敲击,“我去也!”陆寻发出洪亮而自信地声音。 一人一马驰进黑暗之中。声音,由近及远,由清晰变得模糊,最后完全消失在道路尽头。 “爸,你也要安全地回来啊!”陆蕴紧握着宗条宝剑,转身回到宅宇。 他不知道的是,陆寻勒马停止在黑暗之中,回头望向昏暗红光笼罩下的宅宇,“家里或许不是最安全的,但屋外绝对充满艰险。” 接下来的半个月,陆蕴都在和队伍训练。 学院内院,参与比赛的队伍都被允许带上自己的装备训练,而且每一队使用一个广场。 “哈哈哈,王临彬,你怎么回事?”余舟邢望着他狼狈的样子嘲笑道。 “你行你来?”王临彬不满地退到一边。 林心雨今天从家里带来了祖传的一面盾牌“御山”,并且轻易当下了王临彬的箭矢攻击。 盾牌的设计既轻巧又坚固,完美结合了防御的刚性与灵活性。而且整体呈现出亮丽的银色,宛如月光倾泻其上,显得既神秘又高贵。盾牌的中心位置雕刻着一个圣杯图案,这是它的独特之处。圣杯被精心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艺术感。圣杯的轮廓流畅,内部似乎盛满了甘甜的琼浆,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欺负我没传家宝是吧?”王临彬坐到地上,“你们练吧,我休息一会。” “瞧瞧你,马文博,我们俩比试比试。”余舟邢喊道。 陆蕴也停下训练,坐到王临彬身边,“我听余舟邢说,你这一个星期都在学院?” “对啊,我的箭法还有待提升。” “那几本书还没看吗?”陆蕴问道。 “没有,等我们回来吧。我现在满脑子就是拿到名次。”王临彬脸上写着渴望。 “我们会拿到的。”陆蕴自信地说。 “哦,你可不是会轻易下定论的,可是有什么绝招?”王临彬困惑道。 “不告诉你。”陆蕴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实他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 当时他带着自己的装备,早早来到广场,先是如往常一样朝木偶轰击魔法。 突然,一段意识转进他的脑海。 一个男人出现在陆蕴面前,对着自己说着古怪的语言。随即一阵和谐的排斥力将他带回现实,“自由意志!”陆蕴十分肯定,某位大师在宗条宝剑内蕴藏了自由意志。 “爸竟然没有发现?”陆蕴先是惊讶,接着猜测可能和每个人的意志有关。 随着他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宝剑内的魔法力量,一个更大的惊喜出现。 “宝剑内附加了多种魔法,绝对是神兵!”陆蕴当即明白了父亲用意,“他一定希望我拿到名次,为家族争光。” 大雪终究是赶到鸿舟镇了。 皑皑白雪,降临这座富有激情的小镇。然而,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透出温暖的光芒,煤炭烤火的噼啪声在呼啸的寒风中回响。 夜晚,小镇的街道已被厚厚的雪覆盖,显得宁静而祥和。偶尔有几个人影匆匆走过,留下深深的脚印。他们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白雾,与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仿佛是这个小镇独特的风景。 陆寻的宅院外,安迅在秘书的陪同下敲响门前的铃铛。 姨妈提着楷晶灯缓缓走来,为两人打开紧缩的大门,“进来吧,外面冷。” 三人都拖着厚重的棉袍,走进温暖的房屋。安迅上次来时,前院还是菜地,此刻却依旧换上了人高的橡树苗。 陆蕴得知安迅的到来,立刻跑下楼。 “安迅,这么晚了,你们来是有何事?”陆蕴为两人端来热牛奶。 安迅脱去棉袍,露出银行的制服,“我忙了一天,只有晚上有时间,没打扰到你吧?” “没事。”陆蕴端坐在两人对面。 “银行已经拿到了对岸田地五分之一的所有权,我们打算在那里扩建小镇的商业区。”安迅说着,将一份项目书递给陆蕴。 这份项目书以一种极其严谨和完备的方式阐述了小镇新城区建设的规划与实施方案,且使用的语言精确、专业,术语极为规范。 陆蕴读完,抬头注视着安迅,她神情疲惫,眉头紧缩,“非常好,我能做什么?” “我来不是请你帮忙,而是你父亲曾经资助了新哲学院,加上你对小镇的贡献,在对岸应得一块地,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安迅说。 “这事,我可以决定吗?”陆蕴问。 安迅和秘书相视而笑,“当然,主要还是看在你的贡献上,才分出的这块土地。” “有多大?”陆蕴随意一问。 “二十一公顷。”安迅平静道。 “二十一?公顷?”陆蕴目瞪口呆,“我也用不上啊?” “所以我特意来找你,想问问你是不是愿意加入银行的计划,或者卖给我们,我们会出高价。”安迅耐心道。 “我加入,但是得留出一公顷给我。”陆蕴直接道。 “没问题。”安迅说着,身边的助手便从背包里取出计划图纸,摆在桌上。 “我为你选择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区域,如果是一公顷,也刚好,”,安迅手指着图纸,认真地向陆蕴介绍,“这片的位置是最好的,我们……” 陆蕴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安迅明亮的眼睛,一个劲点头。 交谈声随着炉火传递,从烟囱升向夜空中。 “好的,就这么定了。”安迅伸过手。 陆蕴与她握手,“我送你们。” 三人跨出院门,“陆蕴,我有个东西,你收下,等回去了再打开。”安迅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塞给陆蕴。 “谢谢,既然这样,我就送你们回小镇吧。”陆蕴干脆道。 “什么?不用了吧?”安迅和秘书交换了眼神。 “时间晚了,这条路又暗,不安全。”陆蕴说着取下门口的楷晶灯,撑着伞,跟在两人身边。 “你们平常都这么忙吗?”陆蕴问道。 “也不全是,只是最近要安排小镇建设的事,涉及大量的资金资产的流通和调配……”安迅说了一大堆。 陆蕴默不作声,静静听着。 一路抵达小镇的街道入口,陆蕴才开口道,“你脸明显瘦了,得稍微吃好一点。”他盯着安迅,“要是生病了,我这个推荐你去银行的人如何是好?”他转而又对着身边的秘书说,“你们也多提醒行长,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不容易。” 安迅点点头,面露羞涩,“你也多照顾自己吧。”随即离开。 返回宅宇的路上,陆蕴迫不及待地打开小盒子。 里面是一包香囊和一张小纸条。 陆蕴接着楷晶灯读起来,“深感抱歉,我未能与你们并肩同行,但我心中却满载着对你们的深深眷恋和祝福。在这无尽的日夜中,我会为你们燃起最明亮的烛火,为你们祈求最真挚的祝福。愿你们每一次的征程都能平安归来,愿你们每一次的奋斗都能得到最温柔的回应。请相信,虽然我们相隔千里,但我的心始终与你们紧紧相连,默默为你们守护着每一个日夜。” 他鼻子一酸,“这家伙,搞得我们像打仗似的。” 突然,一阵无形的压迫感传来。 紧接着又是那个声音:“cu zei na si ya~” “啊!”陆蕴手中的香囊掉在地上,强烈的呼唤感击溃了他的意识,他几乎快跪倒。 黑暗,变得张狂。以摔落的楷晶灯为中心,一道道暗红色的血管向外绵延。 一阵阵神秘古怪的低语在世界中传荡,一丝丝恶毒诅咒从雪地里渗出,一颗颗细小迷幻的孢子于空中漂浮。田野内,遍布腐朽的黑色粘稠物。 轰隆——轰隆…… 红色的闪电蕴含着魔法,在布满黑云的天空内持续释放。 “cu zei na si ya~” “da ke zae rua sa~” 一只巨大的八脚怪物从河对岸的大地缓缓走来,发出恐怖的嘶吼。 陆蕴清醒过来,捡起香囊,望向远方的宅宇。 陆寻的宅宇,在黑红光线密布的暗夜里,显得诡异阴森。 陆蕴只得朝远离河岸的田地跑去。 “cu zei na si ya~”怪物似乎发现了陆蕴的存在,一脚跨越而来。 “不!”陆蕴惊慌失措,拼了命地狂奔。 “呜——呕——呕”怪物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 巨大的脚从高空落下,直直压向陆蕴。 “退下!”一个男人的身影在陆蕴的面前出现,紧接着蓝色的光芒照耀陆蕴,将他拉回现实。 陆蕴在一楼客厅的软椅上醒来,浑身是雪,手里紧紧握着香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非常清楚刚刚的一切不是梦,“那种感觉,是世界原始力量?还是?” “那道拯救我的身影,我并不是第一次见!”陆蕴跑上楼,换去冷湿的衣服,站在盔甲架前。 宗条宝剑正安静地挂在铠甲上,散发隐隐蓝光。 “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陆蕴一把拿起宗条,“你救了我,自由意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剑柄上其中一颗红色的宝石,发出一道光束,直直照射在书桌上。 陆蕴看过去,桌上躺着那本《黑宇主人(其二)》。 陆蕴连忙放回宝剑,冲到桌前,借着楷晶灯的光亮,翻阅: 联邦集团内部的货物囤积,导致融通乏力,高层决定继续开拓新的土地。他们看准了东管河对岸的戈壁。于是大量的工人被派往开凿黄石,建立了又一座石砌城市。城市背对太阳落山的方向,以河舟为交通工具,每当太阳落下,城市的影子都淹没于东方的荒野,由此被称为“日落城”。日落城,经历了半世纪的航贸辉煌,在它五十年纪念日上,来自各地的远征队成员齐聚城内殿堂,载歌载舞,共度良辰。 又过了多少年,第三代远征队领袖逐渐被二代领袖提拔登场。滨海渔村的居民也在图克家族带领下向东北的原野开拓,创立“老图克委员会”,建立庞大的牛羊牧场。 ……(记载了大量的各地发展的内容) 而日落城却发生了政变。远征队的冒险政策逐渐丧失民心,自一代领袖开始就压抑的不满终于爆发。联邦集团高层在一夜之间全部暴毙,银行四位财政大臣自称“四钻者”,组织民兵向远征队开战,夺下系都的控制权,随后与日落城内部的反抗军合作,占领日落城。在众多反抗军中,以宝王和浮王最为英勇,他们砍死远征队第三代领袖,自封“天王”,创立“天神会”,与联邦银行一同组建管理国家的联邦集团。 东管的市长田心恬率领远征队与宝王决战,击溃天神会。他试图重新收复日落城,但在渡河时遭到系都开来的战舰和飞艇包围,留下一句“国士无双,怀恨万年”自刎河中。自此,范然所领的远征队分支全军覆没,一个从远征队剥离的群体建立起来。 “这些是什么?又是历史?为什么没有原始力量!”陆蕴再次拿起宝剑,“黑宇主人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宝剑没有回应,房间内一片寂静。 陆蕴望着浴室内镜子反射的光,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股一直在内心意识里沉眠的力量。 “cu zei na si ya~” 四面的木墙再次堕入腐朽与黑暗,窗外雷闪轰鸣…… 陆蕴思绪脱离意识里那道声音,一切恢复正常。 “啊……”一声愤怒的咆哮,回荡在房间。 第22章 飞艇 正午时分,阳光倾泻在大地上,将万物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仿佛一条条巨龙蜿蜒盘踞。山顶上的白雪在阳光下闪耀,仿佛是一座座银色的宝塔。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在山间投下斑驳的光影,给整个山脉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宁静。 近处的树林茂密葱郁,各种树木参天而立,它们的枝叶在阳光下摇曳生姿,仿佛在向世界展示它们的生命力。林间的鸟儿欢快地歌唱着,清脆的鸟鸣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和谐与美好。 草原上的绿草如茵,一片翠绿的世界。偶尔有几朵野花点缀其中,五彩斑斓,增添了几分生气。微风吹过,草叶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草原的故事。 而在草原的边缘,几块形状各异的怪石静静地矗立着。它们的形状奇特,有的似乎是天然的艺术品,有的则像是大地的守护者。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的轮廓在天空中清晰可见,给整个景色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壮观。 然而,就在这时,一艘巨大的帆船突然从上方飞过,它的船身巨大无比,如同一座移动的城堡,遮天蔽日。 船帆高扬,随着风势从远山驶来。原本明亮的大地在这艘帆船的阴影下,瞬间变得昏暗无光。 这艘飞船宛如古代巨龙复活,翱翔于天际。船身流线优雅,呈现出龙的婉约身姿,龙鳞镶嵌于船身,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真的巨龙鳞片一般。 船头高昂,犹如龙首,龙眼处镶嵌着两颗璀璨的宝石,代表着龙目炯炯有神。船帆巨大而饱满,模仿了古代丝绸帆的样式,风一吹过,便如同龙的羽翼般展开,带着整艘船乘风破浪。 飞船的内部构造巧妙而复杂。底部隐藏着一颗金石核心,这是飞船的魔法源泉。这颗金石核心被附加了漂萍魔法,使得整艘船获得了惊人的浮力,即便是在高空中,也能如履平地。而在船尾,隐藏着一条精致的龙尾,它不仅是装饰,更是飞船的秘密武器。当没有风时,龙尾便会释放风行魔法(赋予静物以动能),为船提速,使得飞艇能在空中自由驰骋,无惧任何天气。 这艘飞船是皇室的私有物,象征着皇子的尊贵与权威。而它有一个响亮的名称“方驱飞艇”。 帆船的船头,一位优雅的女人矗立着,她华丽的外表下,流露出一种历经风霜却依旧坚韧的气质。她的面容精致如画,一双深邃的眼眸宛如璀璨的星辰,透露出无尽的智慧与洞察力。眉宇间透露出淡淡的忧郁,仿佛在思考着世间万物的奥秘。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落在肩头,闪烁着月光般的光芒,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感觉。 此刻,她那挺拔的身影在微风中摇曳,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她,便是来自蒙格玛丽院的大院长,邹梦琴。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飞行,她已经将帝国南方几乎所有的参赛队伍带上飞艇,最后一个目的地,是鸿舟镇。 夜幕低垂,鸿舟镇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突然,一束巨大的灯光从天际划过,照亮了整个小镇。那是一艘飞艇,它的灯光犹如一颗璀璨的明星,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在灯光的照耀下,小镇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街道两旁的房屋被映照得金黄,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树叶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同繁星点点。 林心雨从房间跑出庭院,正好撞上父亲。 “那是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是方驱!终于来了。”林拓龙微笑道,“不知是谁带领,想来不是旁孙。” 镇长官邸,一面黑暗一面光明。在远处缓缓降落的庞然大物下,它就如同海边的沙堡,一触即碎。 “天那!”镇长正准备脱衣服睡觉,此刻也不得不召集官员,赶去迎接。 灯光照亮的街道,人们纷纷从家中走出,聚集在两旁,仰望着那艘巨大的飞艇。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惊喜和好奇,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孩子们更是兴奋不已,追逐着灯光的轨迹,仿佛在与它进行一场欢快的舞蹈。 “飞艇!”王临彬望着宏伟的巨大堡垒,心驰神往,“是来接我们的吗?”他想象不到,除了迎接戮魇逐竞的参赛者,还有什么事会出动眼前的庞然大物。 “让开!快让开!”镇长的队伍在街道上疾驰。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誓要近距离目睹飞艇的真实面目。 “喂,余舟邢。”王临彬望见了马背上的余舟邢,连忙朝他挤过去。 “上来,我知道一条捷径。”余舟邢听见王临彬的喊声也看了过去。 两人乘马跑进寂静的小巷,穿梭于一栋栋民宅之间。 “看来,这次比赛,皇室很重视啊。”王临彬激动道。 “对,我做梦都难以想象,那可是一座飞艇!”余舟邢声音颤抖,双目注视前方。 “话说你这几天看见陆蕴了吗?”王临彬问。 “没有,他快一个星期没出现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王临彬担心道,“这次皇室派飞艇来接,我们可不能掉链子。” “他去年也不是在家待了几个月,估计又在研究什么东西。”余舟邢突然紧握缰绳,身体微微向前倾斜,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前蹄轻轻抬起,然后迅速转向一侧,冲入环镇的石板大道。 “他是提过有一个绝招。”王临彬说。 两人很快抵达飞艇停靠的狂野。 巨大的飞艇,身躯巍峨,耸立原野,仿佛一座巍峨的城池,挺于天地之间。 登陆桥仿佛巨龙的一只蹄爪,从船内伸出,牢牢抓靠大地。五颜六色的灯光,在桥梁两侧闪烁,延伸向小镇。 “真大啊!”王临彬望着巍峨的巨船感慨道。 “你说,人真的可以在天上住一辈子吗?”余舟邢兴奋道。 正说着。 “下面的兄弟,吃我一炮!”一个声音从船甲板上传来,因为太高,声音回荡而下。 “啪~”烟花在两人头顶十米出爆炸。 “新年快乐!”又一道声音回荡开来。 “是谁?”王临彬一脸惊讶道。 “还用猜吗?别的参赛队员呗。”余舟邢继续朝桥边骑去。 远处,一群官兵骑马赶到,与余舟邢二人汇聚。 “让开,走远点!”队伍带头的男人将他们俩赶到一侧,为镇长等一众官员清出一条路。 很快,桥上的船身打开一个大门,亮光闪过街道后,一道曼妙高挑的身影出现,缓缓走下。 余舟邢瞪大了眼睛,缓缓站到马背上。 “你干嘛呢?”王临彬赶紧一把接过缰绳,稳住马头。 女人走下桥,她身穿学院定制的宝石蓝衣袍,上面绣着复杂的魔法符文,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她的腰间系着一条细长的皮带,皮带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属装饰。脚下,她穿着一双黑色的皮质小鞋子,鞋面上有精致的紫色花纹。 镇长望着面前的女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和一众官兵跪伏地上。 余舟邢一下子成为全场最高的人,他方寸错乱,寄希望于女人没注意到他。 王临彬也识相地跳下马跪伏。 一股淡雅的香水味不知何时从何处飘来,如同山林中清新的空气,或是雨后初晴的阳光,让人心旷神怡。 女人取出紫龙符,“我是蒙格玛丽院派来接送戮魇逐竞比赛选手的负责人。”她平静道。 众人起身,“大人,如此大阵仗,我们真是受宠若惊。”镇长连连行礼。 “行程的原因,我们不得不选择方驱飞艇。”女人朝余舟邢方向瞥了一眼,“明日辰时,所有的选手凭参赛证明在此登船。” “明白,林拓龙先生已经和我们说了。”镇长点点头。 余舟邢只感觉全身瘙痒,从马上掉了下来。 王临彬接住了他,“真是糗大了,你。” “我怎么知道,帮我挠挠。”余舟邢急切道,“好痒啊。” “带我去见林拓龙。”女人吩咐道。 镇长立刻带领一众官员清出道路。 此刻,人群挤满了街道。 林心雨和父亲以及家族所有人紧随着爷爷走出府邸,向着光晕缭绕的巨船赶去。 穿过了两条街,她便看见了镇长一行。 “镇长先生。”林拓龙向他行礼道,随即朝迎面走来的女人跪伏,“邹大人,有失远迎。” “林拓龙,许久未见,事情办的如何?”邹梦琴问道。 “我镇及周边城市共一百支队伍,都已就绪。”林拓龙起身恭敬道。 “挂链如何可保有管好?” “就在府中。”林拓龙答到。 “带我过去。”邹梦琴说着便转头看向镇长,“你们现在去布置一下,维护秩序。” “好的。”镇长立刻带领官兵离开。 邹梦琴与林拓龙朝前走去,“明日,你与我一道走吗?” “家中事务繁杂,恐不能同去,请原谅。”林拓龙尊敬道。 “那就下次再聚。”邹梦琴扫视其他成员,随即与林拓龙一同走向林府,“你家中可曾派人参赛?” “有两位。”林拓龙将林心雨和他的哥哥叫出来,“还望大人多多照顾。” “这个你就放心,方驱里很安全,至于忠亭的比赛,我们已经尽全力降低风险。”邹梦琴打量着林心雨,“此女多大?” “年方十八。”林拓龙道。 “可有婚事?” “没有,但是我已在筹备当中。”林拓龙道。 “忠亭对女孩的身体会产生一定的影响,你为何同意她参赛?”邹梦琴问。 “这是她的选择,我们不会过问。”林拓龙看向孙女。 “这次,如果达到前三十,将获得蒙格玛丽院的入学资格。”邹梦琴说。 林拓龙激动万分,“大人,此话当真?” 进入蒙格玛丽院的资格屈指可数,千金难买。 “当真。”邹梦琴注视前方的林府,“学院因为一些原因,需要扩招学生,”她说着又补充道,“当然,得是优秀的学生。” 进入林府,林拓龙独自配同邹梦琴前往戒备森严的后院,进入密室。 邹梦琴望着散发淡淡银光的灵纹挂链,打开随身携带的宝盒,“鸿舟镇,听说有一名太上皇的将军,你可知道?” “他叫陆寻,居住在镇外。”林拓龙介绍道,“此次比赛,他的独子,陆蕴也参加。” “陆蕴。”邹梦琴记住这个名字。 “皇帝不久前,派来使者召见他进京。” “是吗?那一定是遇到了情况。”邹梦琴收走挂链,“你听说过龙衣组织吗?” “没有。” “嗯,我先走了。”邹梦琴不再继续说下去。 月夜,人群散去之后,一片冷寂。 黎明,参赛的选手陆续赶来,一片欢腾。 “一定要拿下!”母亲朝孩子喊道。 “放心吧!”孩子脸上洋溢着期待和紧张的神情。 …… “余舟邢!”王临彬朝余舟邢和马文博喊道,随即穿越人群跑过去。 余舟邢一脸倦意,靠在马文博身上。 王临彬走近后注意到无精打采的余舟邢,“怎么回事?” “他说他昨晚浑身瘙痒,一夜没睡。”马文博说道。 “为啥呢?”王临彬一脸惊讶,“是不是昨天那匹马有病?” “那你……你怎么没事?”余舟邢一脸无奈,“一定是那个女人……唉,女人心,海底针。” “余舟邢,很难想象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竟然说出这种话?”马文博幸灾乐祸道。 林心雨不久也赶到了,她朝三人看了看“陆蕴还没来吗?” “估计离得远,还要点时间吧。”王临彬说。 “诶?余舟邢怎么了?”林心雨盯着疲惫不堪的余舟邢。 “中毒了。”王临彬道。 “中毒?”林心雨吃惊道。 “中了女人毒。”马文博调侃道。 “我看看。”林心雨替余舟邢把脉,随即憋笑道,“你们昨晚见到了邹大人?” “你是…是说那个女人?”余舟邢虚弱地问道。 “应该吧,听我爷爷说,她有一件神奇的宝物,能够让身边心怀不轨的人产生幻觉,可以是感觉痛,也可以是辣。”林心雨说着,从口袋取来一瓶药水,在余舟邢的额头滴了两滴,“要是等它自行消失,得花三天时间。” “谁叫他自作自受呢?对吧余舟邢。”王临彬打趣道。 “等我好了,看你往哪跑。”余舟邢哭笑道。 四人等了很久,陆蕴才从远处走来,与其他人提行李箱不同,空手的他身披蓝白色的铠甲,腰配一把蓝剑,在附带虚影魔法(能够使附加魔法的物体幻化为虚影,如同空气,但物体显现一次后便会失效)的流苏装饰下,铠甲和棉袍此隐彼现。 他一脸严肃,眉头微皱,“走吧。” “怎么,你也中毒了?”王临彬看着愁眉不展的陆蕴。 “什么,中什么毒?”陆蕴惊讶道。 “没什么。” 五人朝巨船走去。 “砰~”烟花冲天而起。 “你们太慢啦!”船上的几名参赛者朝下方喊去。 接着一道道烟花飞上天空,绽放彩光。 “兄弟,看我一炮。” “砰砰砰~”爆竹掉落桥上。 一阵强烈的魔法突然由船身释放,将那位投爆竹的男孩高高举起,悬在空中。 这一幕惹得船上的乘客和船下正登入的人一阵大笑。 “我都习惯了,大家,新年快乐啊!”男孩说着又点了一根烟花,“砰~”他的脸黑成煤炭。 递交了证明,五人顺着桥走到船舱入口。与昨晚不同,桥梁降到第三层的位置。 穿过一个两侧开口的安全通道,映入眼帘的,是藏在夹板下热闹的美食街。喜庆的街道,美食的香气扑面而来,络绎不绝的乘客和巡逻的官兵,穿行其中。 而这一层,只是巨船的冰山一角。 第23章 飞翔 飞艇内部空间极大。 最底层与常规船只的底层相似,充满了机器轰鸣声和船员忙碌的身影。这里是帆船的运转核心,巨大的齿轮和神秘而精密的机器不断转动,为整艘船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尽管空间狭窄,但船员们却如同鱼儿得水般游刃有余,他们的汗水与努力确保了整艘船能够顺利航行。 往上一层是存储区,这是一个神秘而重要的地方。坚固的铁门紧闭,上面刻着“禁止乘客入内”的警告。然而,正是这里存放着维持飞船飞行的金石核心,它们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拥有无尽的力量。虽然乘客无法一睹其真容,但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它们为帆船带来的强大动力和稳定。围绕核心的一间间储物室,则堆放了供给全体船员的生活物资。 再往上的生活区是船上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有美食街和茶馆,各种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美食街上,各种美食琳琅满目,从新鲜的海鲜到精致的点心,应有尽有。茶馆内,袅袅茶香中,乘客们可以品味各种珍稀茶叶,享受悠闲的时光。生活区的存在,让乘客们在航行中也能感受到家的温馨和舒适。 居住区则是船上的另一个重要场所。这里内带练习魔法的场所,对于那些热爱魔法的乘客来说,这里无疑是他们的天堂。宽敞的练习室内,魔法光芒闪烁不定,学员们聚精会神地练习着各种魔法技巧。他们时而挥舞兵器,时而念诵咒语,努力提升自己的魔法掌握力。居住区的存在,不仅为乘客们提供了一个舒适的休息场所,更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学习魔法、提升自己的平台。 最顶层是一层夹板,这里被巧妙地分为前后两部分。前部分连接着居住区,有一条宽敞的楼梯通往各个楼层。乘客们可以沿着楼梯参观整艘船的内部结构,欣赏到不同楼层的独特风景。而后部分则是船的主控室,这里是整艘船的大脑和心脏。主控室内布满了各种仪器,船员们在这里监控着船只的航行状态、调整航向和速度。同时,主控室内还有通往各层的通道,方便船员们迅速到达任何需要的地方。 巨型帆船的内部设计精巧而富有特色,从底层到顶层,每一层都承载着不同的功能和使命。无论是船员还是乘客,似乎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和满足。 陆蕴五人登船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顺着楼梯进入居住区所在层。 按照“男女分居,同队同住”的原则,陆蕴和马文博被分在了一间,王临彬和余舟邢被分到另一间。 打开横拉的白色古朴木门,陆蕴走进房间。 船舱内的居住间是一个温馨而舒适的小天地。房间虽然不大,但每一寸空间都被巧妙地利用起来,营造出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氛围。 整个居住间以柔和的灯光和温馨的色调为主,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两张床,它们并排而放,而床头柜上摆放着精致的台灯——楷晶灯。 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艺术气息。 “啊,虽然没有家里的舒服,但已经很不错了。”马文博扑到柔软的床铺上。 陆蕴走到床边,垫脚伸手触摸天花板,他试图感受上层的震动,“太安静了,看来这艘船的工艺已经达到极致了。” “那是自然,这可是方驱飞艇。”马文博从床上坐起。 “方驱飞艇?”陆蕴看向他,“是什么?” “哦对了,你不是船舶贸易的学生,我来告诉你。”马文博耐心道,“你应该知道永远的玩家联盟吧?” “听说过。”陆蕴道。 “作为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文明,他们除了风华绝代的神兵、魔法,还有各种精密的发明,这方驱飞艇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远征队并没有带来哪怕是一小艘,真是遗憾。” “直到宝王一统天下,飞艇的建设被提上日程,并最终被旁孙所统治的蒙格玛丽院的科学家们建造出来。” 马文博说着面露遗憾之色,“可惜,还不能达到上天入地的要求。” “上天入地的要求?”陆蕴连忙问道。 “对啊,远征队虽然没有带实物,可是有图纸和技术。飞艇达标的要求,便是速度和灵活以及坚固,以满足短时间投放大量兵力的要求。” “这升天,好解释,就是在天上飞翔。而下地,就是潜入深海。毕竟联盟在海里也有敌人。” 陆蕴缓缓点头,心里想着:“原来如此,难怪善于水战的海神会在最初被打败,又在最后毁掉舰船和码头,竟然都是因为联盟这强大的发明。” “不过,我们也不能强求。毕竟很多材料,都是帝国所未知的。”马文博说道。 “看样子,你未来也打算加入研究的行列?”陆蕴问。 “想想就得了,哪会轮到我们呢?”马文博将行礼打开,取出里面的一个帆船的模型,“不过老师让我趁这次机会,多观察飞艇,到时候回到学院就可以直接完成这个学期作业了。” “真是的,比赛前就应该好好练习魔法,怎么能让你带作业来呢。”陆蕴替他抱怨道。 “是啊,如果和你一样,完成一个举世瞩目的工程,也可以直接免作业和考试了。”马文博羡慕道。 的确,大坝建成投入运行后,顾道明就直接为陆蕴申请了今年免学费和免外派任务,相当于给他放了一年的假。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陆蕴离门最近,起身解锁,拉开门。 “你们俩还在干嘛呢?”余舟邢右手靠在门边,摆出潇洒的姿势,“走,和我们一起去练习室。” “先去吃饭,我都饿了。”王临彬一把推开他,“别管他,他就是看上了那里面的姑娘。” “走吧。”马文博走出来。 每一间休息室,都配有钥匙,除非强行砸开,别人根本进不去。 四人先去和林心雨汇合,再一同前往练习魔法的特殊房间。 也就在他们去练习室的路上,覆压一百余里的巨龙堡垒,接收完最后一批参赛者,开始攀升。 所有人同一时间感受到了飞船的升力,即使巨船再稳定,也无法摆脱重力消失的缓慢过程——至于联盟是否摆脱,已经永远成谜。 “起飞了!”马文博激动道,“居然是这种感觉。” “这感觉和坐船差多了。”王临彬瞥一眼余舟邢。 “怎么了,我又没坐过,只是看着它像船,我才说和坐船一样。实践出真知嘛。”余舟邢怪笑道。 五人进入一间练习室。 室内擂台上的队伍同时停止了战斗。 “喂,你们不知道这里有人在训练吗?”男人朝刚来的陆蕴五人吼道。 “什么意思?”余舟邢冲上前,“反应这么大,想打一架?” “我们没有看到告示,有说不让进在使用的训练室。”陆蕴拉住余舟邢。 “兄弟们,看来这些人是刚到的。”男人挥起手中的狼牙棒,“船上有一个默认的规矩,每间训练室都只能有一支队伍。” “抱歉,我们刚到,还不清楚。我们立刻就走。”陆蕴一脸歉意,转身看向王临彬和林心雨,“我们换个地方,我才刚来,还是别树敌。” “我们就是要这间,有本事和你大爷我较量一番!”余舟邢说着将背后的长刀抽出,跑上擂台。 “余舟邢,回来!”陆蕴喊道,说着和其他人追了上去。 “一看就不是魔法专业的学生,竟然感拿刀挑战我。”男人拨动擂台边的拉杆,周围的木偶立刻收回地下,“既然你想找虐,我就成全你。” “抱上你的名字!”男人喊道。 “余舟邢!” “康涛。”男人挥动狼牙棒,突然爆奔向余舟邢。 “风行魔法!”台下的王临彬大喊道。 狼牙棒瞬间出现在余舟邢的面前。 “噗~”没有头盔防备的余舟邢脸直接被打出血,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康涛一脸讥笑,“不穿铠甲,还敢跟我斗?”他的鞋子此刻正隐隐透着红光。 “真狡猾!”马文博喊道,说着便准备换上盔甲。 “诶,你们的机会已经用完了。”康涛连忙挥手制止道,“就一次挑战的机会。” 陆蕴一言不发,缓缓走上台,将余舟邢扶起,带到台下让林心雨治疗。 “陆蕴,是我冲动了。”余舟邢摇头惭愧道。 “既然都这样了,我们就不能再收手了。”陆蕴严肃道,双眉紧皱随即站起,走上台。 康泰看出来者不善,“你想打破规矩吗?” “刚刚我的朋友没穿盔甲,不算数。你若是不敢穿上铠甲和我比试,我看也也不必在这里待了。”陆蕴说着,将胸甲前的流苏扯下,塞进口袋。 康涛丝毫不示弱,走到台下,当着众人将铠甲穿戴齐全,随后返回擂台,“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难耐。” 陆蕴双拳紧握,摆在胸前,一言不发。 “小子,你别太狂了。”康泰刚准备发动攻势,惊讶地望着赤手空拳的陆蕴,“光用拳头可对付不了我!” “废话真多,来吧。”陆蕴喊道。 “看招!”康泰脸一沉,挥舞狼牙棒迅速靠近。 “咣当~” 康泰的手被震颤抖,一脸意外地盯着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的陆蕴。 他的铠甲挡下所有的冲击力,将其卸入地面。 “砰~”康涛脸上挨了陆蕴一记重拳。 “你!”康泰连忙退后,“想靠着铠甲一直防御?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的确,作为一名战士,陷阵杀敌是目的,一味地靠坚固盔甲和魔法防御,实在算不得本事,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陆蕴却毫不在意,他不想过早暴露宗条的威能,即使不驱动魔法,它依旧可以凭借本身的锋芒与威压给对手造成伤害。 可是现在就暴露自己的杀招,就不利于之后的比赛。 加上陆蕴从康泰之前的交手,看出来他手里的兵器并不能撼动自己的伽摩登铠甲。 “我可以和你耗上一天。”陆蕴冷漠道,“只是我们大家都用不了这间训练室了。” “兄弟,你可真有本身!”康涛不再进攻,转身带着队员离开。 王临彬和马文博跑上台,“陆蕴,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拔剑,这样人家会笑话你的。” “无所谓,这种一队一室的规则本就上不了台面,加上我们比赛的目标不是彼此之间色战斗,而是那些忠亭的怪物。”陆蕴平静道。 “那如果还有人来和我们抢呢?”马文博问道。 “大不了打呗,我们可不怕。”陆蕴自信地捶捶胸口。 “你就是想保存实力,我懂。”王临彬说着看向余舟邢,在膏药的帮助下,他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五个人开始在擂台上练习。 飞船里的木偶没有学院广场的抗打,由于无法传递魔法的攻击,而是直接硬抗,木偶本身很快就会被磨损直至整个散架。 “陆蕴,你那把剑!”王临彬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自由意志从陆蕴的手中传来。 余舟邢和马文博也不由得望了过去,“是神兵吗?我们还有这运气!” 陆蕴也很无奈,他本来只是想简单练习剑法,结果还是无法完全控制宝剑的威能。 “他爸是将军,想来也不奇怪。”余舟邢说道。 “那岂不是有两把神兵?”王临彬注视着陆蕴,他可是知道陆寻被召见的事,不是打仗,也是非常危险的任务,怎么可能不带神兵随身? 一层夹板,飞船主控室内。 邹梦琴正在画一幅游云海图,这时,一道强烈的自由意志冲击她的全身。 “不好!”邹梦琴丢掉画笔,慌忙站起身。 拿起腰间挂着的一长串玉佩,她又喜又怒。喜是因为身体里的那股污秽力量被洗涤褪去,怒是因为蕴藏在玉佩中的样本也一并被抹去。 “船上何时有这种力量?”她思索片刻,说出了一个名字,“陆蕴!” 五人就之前的阵型练习了很久。 “我说,是不是该吃饭了?”王临彬收起弓说道。 “嘿嘿,王临彬,这次我们想法一样。”余舟邢喊道,“我看大家也练得差不多了吧?” “我还要再练练劈砍。”马文博道。 “我等会就回房间,不和你们去吃了。”林心雨笑道。 “懂,减肥是吧。”王临彬点点头。 “哪里,人家很苗条的。”余舟邢拍拍他的肩膀,“是吧,心雨?” “就你会说话。”王临彬一脸嫌弃道。 “行,那我们三个先去吃饭。”陆蕴说着,收起剑,“明天,我们还是同一时间会和。” “行。”大家异口同声道。 “马文博,你渴吗?”林心雨看着他满脸汗,“我这有一瓶菩提茶水,给你尝尝。” “那就谢谢啦。”马文博接过手掌大小的玻璃瓶,看着瓶里面泛起红光水,一饮而尽。 三人来到第三层的美食街。 “我们吃拌粉怎么样?”王临彬闻着街道内飘起的麻辣味说道。 “这里有吗?”余舟邢张望四周,“是有一家,不知道收不收钱。” “去看看不就找到了。”陆蕴说着走向那家粉店。 拌粉店内,暖黄的灯光下,熙熙攘攘的几张小桌几乎都被占据。空气中弥漫着香辣的拌粉味道,与店内的热闹气息相得益彰。老板,一个中年男子,面带微笑,忙碌而有序地在各个桌子之间穿梭。 一群学生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他们谈笑风生,充满活力。老板手中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拌粉,稳稳地走向他们。他娴熟地分配着拌粉,每份都恰到好处地堆满了鲜嫩的肉丝、翠绿的葱花和金黄的炸黄豆。 “老板来三碗牛肉拌粉。再来一碗猪肉饺子。”王临彬喊道。 “果然是免费的,而且这家粉店,还卖饺子?”余舟邢不解道。 “难道有什么门道吗?”陆蕴也一脸困惑,“菜单板旁边还友情提醒,建议我们点一份饺子。” “这个我知道。”王临彬得意道,“两个字‘调和’。” 陆蕴不明白,但是尝尝就知道了。 等一桌人离开,服务人员擦干净以后,三人就坐。 “我们等会再去甲板上看看怎么样,夜晚的高空,可不是谁都有机会来的。”余舟邢提议道。 “我同意。”王临彬喊道。 “反正回去也没事,不如把马文博他们叫上?”陆蕴盯着远处的身影道。 “林心雨我去叫。”余舟邢抢着说。 “那我去找马文博。”陆蕴说着撇着头注视那位女生,她的背影像极了安迅。 “各位,你们的粉和饺子,慢用!”老板热情地招呼着,声音中透露着亲切和温暖。 陆蕴浅尝一口,一股辣味涌来。 拌粉的辣味,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舌尖上跳跃,瞬间唤醒了味蕾。这股辣味不是单纯的刺激,而是带着一种深沉而丰富的层次感。初入口时,辣味像细微的针尖轻轻刺激着舌尖,带来一种微微的灼热感。 随着咀嚼,辣味逐渐在口腔中扩散开来,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占领了每一个味觉细胞。与此同时,一种醇厚的麻感也悄然袭来,与辣味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口感。这种麻辣组合,既有辣椒的热烈,又有麻椒的深邃,仿佛在舌尖上演绎着一场味觉的狂欢。 “好辣!”余舟邢差点跳起来。 陆蕴注意到老板正靠在远处的桌边偷笑,似乎明白过来。 “余舟邢,尝尝饺子。”陆蕴打了碗水饺递给他。 水饺的口感如同小小的珍珠般饱满,外皮薄而有韧性,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汤汁立刻溢满口腔。它的馅料丰富,猪肉的鲜嫩与各种调料完美融合,带来层次分明的口感。水饺的鲜美与拌粉的辣味相互中和,使得整个口感既不过于刺激,也不过于平淡。 “诶?不辣了诶。”余舟邢一口饺下肚后惊讶道。 “现在知道了吧,这叫调和。”王临彬得意道。 “强强强!”余舟邢竖起大拇指,接着又埋头一阵猛嗦。 “老板,再来一碗猪肉饺子。”王临彬朝老板喊去。 推开房门。 “马文博……”陆蕴走到躺在床上的马文博。 “陆蕴,我有点累了,有事吗?”马文博轻声道。 “去甲板上看看风景。”陆蕴说道。 “你们去吧,我睡个觉。” “行,那我走了。”陆蕴总感觉马文博不对劲。 飞船巨大的甲板,寒风呼啸。星光在魔法屏障的折射下幻化成一道道美梦幻的光束。 “诶,马文博呢?没找到?”余舟邢站在楼梯口,注意到陆蕴一个人走来。 “他说他累了,先休息了。”陆蕴说。 “啊?”余舟邢一脸困惑,“得多努力训练啊。” “走吧。”王临彬已经迫不及待了。 “走。”陆蕴跟上去。 “林心雨,你和马文博谁先离开?”余舟邢担心问。 “我先走,他说还要训练,我看他满头大汗,估计挺重视这次比赛。”林心雨平静道。 “这样吗?行吧。”余舟邢点点头。 在飞行中的帆船甲板上,风的轨迹清晰可见,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它们仿佛波动的一层层浪涛,在星光的映衬下,荡漾着粼粼银光。 “太美秒了!”王临彬张开臂膀,“就像在星辰傲游。” “难道不是吗?”陆蕴应道,他沉迷于眼前的景色。 梦幻感,浪漫感,飞船像是被巨大的彩色泡泡包裹,只不过这个泡泡不是密封的,有一条条风的长河流经,略过巨船两侧。 站在船边缘,望着下方深邃黑暗的大地,如果不是脚底的厚实感,真就像只身飞行于广阔天河。 “快来。”王临彬朝陆蕴喊道。 船头,两支队伍成员身上绑着绳子,跳跃进船头的风的河流,直接飞向远方。 他们像是风筝,在魔法和绳子的约束下,和船的距离始终保存不变。 “我们也去试试!”王临彬说着拉起余舟邢的手,“快。” 四人手拉着手,在旁边的工作人员的指挥下,缓缓站上栏杆。 “别担心,你们很安全。”工作人员看着林心雨。 “没事,我们会保护你。”余舟邢打气道。 “可以了。”工作人员提醒道。 四人随即纵身一跃。 在深邃的夜空中,四人身姿轻盈,如同四只优雅的仙鹤,翩翩起舞在帆船的前方。 低头望向身后,巨船闪耀着魔法的光辉,恍若一颗流星划破黑暗的天幕。 四人紧紧相依,共同感受着这份飞翔的喜悦和自由。他们彼此间的默契无需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能传达出彼此内心的情感。在这美妙的夜空中,他们仿佛成为了宇宙的一部分,与星辰、与风、与魔法共同编织着一段永恒的传奇。 “妈妈,我在飞!”王临彬喊道,声音淹没在呼啸的风河。 陆蕴望着身边的林心雨,大风吹散了她的长发。 “林心雨。”陆蕴喊道。 “怎么?” “你好……”灿烂星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在这光芒的照耀下,他们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第24章 消失 陆蕴回到房间,他发现马文博依旧沉睡。 听着他的呼吸声,陆蕴缓缓取下沉重的铠甲。 “还有两天才到地面,在船上什么都好,就是消息隔绝。”陆蕴心想,“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 他躺到床上,很快陷入梦境。 丝毫没有察觉到床边的宗条宝剑散发出隐隐蓝光。 在植被覆盖的群山之中,最高的山峰之巅,群花簇拥的爬满青苔的古建筑内,一座古朴典雅的亭子下,那位身披蓝色斗篷,内衬浅白色礼服的女人坐在石凳上。她的身姿优雅而从容,仿佛一位遗世独立的仙女。 陆蕴缓缓走近,只看见女人光着脚,面容清秀白皙,红唇似火,双眸深邃清澈,正微笑着盯着自己。 可却不记得她的容貌。 “你是谁?”陆蕴的声音从四周回荡凝聚于亭下。 女人只是指着远方的恢宏的建筑。 陆蕴这才发现,在群山之外,有着一座座风格与颜色都超乎自己所能想象的高耸建筑。 它们就代表着人类工程师所能达到的极限,象征着世界绝对的恢宏与不朽。 一道道金焰白光从建筑中散发,使人如沐春风。 “就像是站在仙殿神阁,一切都显得妙不可言。”陆蕴闭上眼。 “吼~” 突然而来的一阵怪物的嘶吼传来。 陆蕴被瞎得瞪大眼睛。 他出现在寒风凛冽的米白色长城之上,城外的茂密森林正在被一头头恐怖狰狞的人形或兽形怪物摧折腐蚀。怪物们拔起大树和巨石土块,朝城内投掷。 “嘶~陆蕴抬头,只见一群群飞天的怪物带着邪恶的魔法,俯冲而下,配合着城外的怪物们朝城内攻击。 “征萱!”一旁的男人望着重重摔下地面的女孩,脸上露出惊恐与不甘,“啊……” 陆蕴呆呆地望着这一切悲剧,那个英俊的男人也注视城内的惨状。 就在这时,一头怪物已经爬上了长城,一个翻身,跳到男人的身后。 “吼~”怪物挥起锋利的爪子,夹杂着腐朽邪恶的魔法。 陆蕴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冷冽的剑光闪过,怪物的身躯已经碎裂开来。 “宗条!”陆蕴注意到男人手中散发着强烈蓝光的宝剑。 “联盟永固!”男人大喊道,胸前的徽章闪过金光。 那是一股祥和的金光,徽章上的图案印在陆蕴的脑海——“拳头向天,金殿在后”。 陆蕴睁开了眼睛,迅速爬起,翻找马文博的行李箱,拿出纸笔,将它画了下来。 “那个男人,我有种熟悉的感觉。”陆蕴轻轻自语道,“还有她,已经两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你究竟想表达什么?长城,怪物,你们如果和宗条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会在哪里呢?”陆蕴正琢磨。 直到看向另一张乱糟糟的床,陆蕴才发现马文博不见了。 “几点了,就去训练了?”陆蕴默默道。 他也穿好衣服,披上铠甲,走出门。 来到昨天的训练室内,陆蕴依旧没有看到马文博,“难道去吃早饭了?” 陆蕴说着便前往三层生活区的美食街。 转了一圈,都不见马文博的踪影,陆蕴便不再寻找,他停在一家肠粉店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米香和酱汁的味道,“就在这吃点吧。” 陆蕴坐在一张靠窗的位置上,说是靠窗,也只是能看见街道的景色。因为巨船内没有能开向外界的窗户,通风全靠精密的装置。 陆蕴手中握着一双筷子,专注地夹起一块肠粉,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送入口中。 肠粉软糯的口感和酱汁的咸香在口中交织,他细细品味着这份美味,眉头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随着咀嚼,陆蕴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满足的吞咽声, 随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周围的喧嚣声渐渐退去,只剩下他咀嚼的声音和内心的平静。他仿佛沉浸在这份简单而美好的早餐中,享受着这份宁静和满足。 吃完最后一口肠粉,陆蕴放下筷子,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啜饮。 船舱内每一层都有着一个巨大的时钟,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 陆蕴心满意足地走回上层,进入训练室。 “陆蕴,你们去哪了?之前去房间找你们,都没人。”王临彬朝走来的陆蕴问。 “我去吃了个早饭。” “这样啊。”王临彬说着看向台下的余舟邢,“他从早上就开始了研究。” “研究什么?”陆蕴好奇地靠近余舟邢,发现他正摆弄擂台下的柜子。 “陆蕴,你们来了。”余舟邢瞥见走来的陆蕴,“原来这柜子里全是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陆蕴朝柜子里面看了看,“不就是一些兵器的介绍和格斗技巧吗。” “别不信,我给你读一读。”余舟邢说着,将那本《摄政——兵选》取出来,读出声,“刀,撩割,刀刃由下向上撩起,用于攻击敌人裆部或腹部。等等等等……” “斧,劈砍:斧刃由上向下猛烈劈击,用于攻击敌人头部或身体。等等等等……” “尤其是剑,”余舟邢说着激动起来,“刺击,横扫,有很多功能。” “这些不是常识吗?”林心雨坐在椅子上说了一句。 “对啊。”陆蕴点点头。 “书上还说,随着研究的深入,锻造大师们都发现,剑的内部相比于其它兵器都更稳定,也最适合锻成神兵。”余舟邢盯着陆蕴腰间的宝剑。 “是吗?”陆蕴也不禁感叹,“看来,我们还有很多的知识要学啊。” “行了,我们快开始训练吧,还有一天就着陆了。”王临彬激动道。 “走走走。”余舟邢也兴奋地关上柜子,起身朝擂台上走去,“诶?马文博呢?”他看了半天没发现人在哪。 “是哦,陆蕴,他又去哪了。”王临彬问。 “不知道,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陆蕴也一脸困惑。 “这小子,可不是会迷路的人,估计是有事?”余舟邢手摸着下巴,“我们先练着,他再不来,我们就一起去找他。” “好。” “行。” 王临彬推动机关,将木偶放出。 陆蕴刚拔出宝剑,便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扫视了四周的木偶。 一个个色彩鲜艳的木偶静静地立在擂台各处。它们的身体由多种材料巧妙拼接而成,表面覆盖着鲜艳的油彩,仿佛一个个活泼的小精灵跃然眼前。木偶的面部妆容尤为精致,浓重的眼影和夸张的腮红赋予了它们一种夸张而戏剧化的表情,仿佛随时准备为观者展现一场精彩的表演。 木偶的四肢灵活可动,每一根手指都可以单独弯曲和伸展,这使得它们能够模拟出各种复杂的动作和姿态。在训练中,它们被用来模拟敌人的攻击和防御,帮助训练者更好地掌握魔法技巧。 “奇怪,哪里不对劲?”陆蕴径直刺击一个木偶,“算了,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先不管那么多。” 四个人各自训练了一阵,又成队形练习了一番,木偶的攻击已经完全近不了他们身,而他们却可以魔法攻击到木偶。 “这马文博还不来?眼看都快正午了。”余舟邢有些担心。 “去找找吧。”陆蕴也担忧道。 “走。”王临彬也道。 四人分成两队,陆蕴和林心雨一队,余舟邢和王临彬一队,前者在居住区寻找,后者在生活区寻找。 陆蕴先是回到房间,确认马文博没有回房,并且行礼还在。接着和林心雨去一间间练习室询问。 期间,陆蕴和林心雨还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训练室,依旧没有找到马文博。 “诶,是你们!”面容消瘦的男孩听见敲门声便打开门。 康涛闻声也从擂台上跑下来,“你们来这里干嘛?难道又想抢位置!” “不不不,误会了,我们队里的一名队员不见了,我们正挨个训练室寻找。”陆蕴解释道。 “不见了?”康泰半信半疑地盯着陆蕴,“什么意思?还能走丢不成,这船说大也不大。” “抱歉打扰到你们。”陆蕴说着转身离开。 “大哥,难不成他们和魏紫的队伍一样?”男孩低声和康泰说到。 “回来。”康泰犹豫了一会,“是不是那个余兄弟不见了?” “不是余舟邢,是另一个,他叫马文博。”陆蕴赶紧回头,“你们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我们市里一起来的十五支队伍,有两支的队员也不见了。不过,我们都没头绪。”康泰说。 “没和工作人员上报?”陆蕴一脸惊讶。 “上报什么?他们不过是胆小躲起来罢了。再过一天就要抵达地面了,他们都害怕上场。我劝你也别比了,反正少了一个人也参加不了,不如尽早退出。”康泰说着,把门一关。 “看来,得去找王临彬他们了,希望他们找到了马文博。”陆蕴叹口气。 林心雨欲言又止,她拉着陆蕴的手。 “别担心,我们一定可以参加的。”陆蕴低头看见她愁眉不展的脸,安慰道。 余舟邢和王临彬此刻正等在楼梯口。 “不知道陆蕴找到没有。”余舟邢迫切想要得到陆蕴的消息。 “飞船周围有魔法保护,不会有事的。”王临彬虽然不急,但是也开始犯愁。 直到陆蕴出现在视野里。 “陆蕴!” “余舟邢,怎么样了?” 双方很快就反应过来。 “会不会在甲板上?”王临彬依旧心怀侥幸。 “走,去看看。”陆蕴焦急道。 四人朝顶层赶去。 甲板上,寒风凛冽,白光环绕。有不少人正欣赏着白天美丽的景色。 从甲板俯瞰大地,这里一片绿色,那里一片黄色,就像彩色的锦缎。 “马文博!”余舟邢慌张地喊声在小片区域传开,惹得不少人看去。 “马文博!”王临彬也喊出来。 四人在甲板上并未找到马文博,如果再没消息,就得向工作人员求助了。 陆蕴和余舟邢来到房间。 “看看他有没有留纸条。”余舟邢说着到处翻找,才一会儿功夫,从床摸到床下,几乎快翻过来了,一无所获。 “行礼箱里也没有。”陆蕴也是一顿翻找,在马文博行礼中只有换洗的衣服和那艘帆船的半成品模型。 “这是什么?”余舟邢拿起木质的模型。 “马文博的作业,他这次来,除了参加比赛,他的老师临时给了他一个收集飞艇数据的任务。”陆蕴说。 “既然还有作业,不可能会临时返回吧?”余舟邢疑惑道。 “我们可是在万米高空,他走哪去?”陆蕴瞅一眼余舟邢,“我们还是和工作人员报告吧。” “眼下只能这样了。”余舟邢叹息道,“真是的,出这个事,回去怎么交代……” 四人与巡逻的官兵反应了这件事,在多次确认不是玩笑后,工作人员一级一级向上报告。 主控室上方的工作间内,邹梦琴正浏览着一封封汇报参赛人员走失消息的信件。 “自从离开鸿舟镇,就陆续有人消失,绝不是偶然。”她心想,“如果是凶杀,很容易发现蛛丝马迹,可是现在看来,就是凭空消失。” 她猜测,一定有人藏匿了消失的人,且极有可能是一整支队伍在互相包庇。 “大人。”女助理推开房门。 “何事?”邹梦琴瞧了瞧问道。 “这是工作人员上报的信件。”女孩恭敬道。 “今天第几封了?” “第五封。”女孩连忙道。 “下去吧。”邹梦琴接过信件,在女孩离开后打开阅读。 一个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陆蕴?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队员马文博失踪……”邹梦琴缓缓起身,“如果你也遇到了,那么这件事就不简单了。” 半天过去了,陆蕴一队四人都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不时瞄一眼对面写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入口。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余舟邢抱着脑袋靠在墙壁上,“人命关天的事,效率竟然这么慢!”说着,他便要起身冲进去。 “有人来了,是她!”王临彬一脸惊讶。 邹梦琴领着两名侍卫,朝四人靠近,“谁是陆蕴?”她一脸严肃。 “我,您是?”陆蕴走上前。 邹梦琴盯了眼他腰间的宝剑,“把情况从头到尾告诉我。” 往来的人群并未注意到交谈的七人…… “目前为止,我已经接到了十多起失踪的报告。也请你们不要声张,我会派人调查。”邹梦琴听完陆蕴的描述后,转身就走。 “站住!”陆蕴喊道。 邹梦琴大吃一惊,回头望着眼前的男孩。 “你是干什么的?”陆蕴质问到。 “我就是这艘飞船的总负责人。”邹梦琴走近,“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既然你猜到了,没错,我的朋友在你们的船上失踪了,而且我们都是戮魇逐竞比赛的选手,可是你们解决问题的效率太低了。”陆蕴盯着女人的眼睛,“我们很不满意。” “管理这么大的飞船本就不易……”邹梦琴正说着。 陆蕴打断她的话,“那就别当这个负责人。” 邹梦琴以及她身后的侍卫,甚至余舟邢都对陆蕴的话感到意外。 “如果您不立刻派人搜查整座船,我不知道会干些什么事。”陆蕴说着,又朝邹梦琴走了一步,手摸着剑。 邹梦琴平静地与陆蕴对视,旋即转身朝侍卫吩咐道,“第一到第七小队全体出的,带上搜查令给我将二层三层全都检查一遍。第九支队,去甲板。十小队和我去底层。” 陆蕴满意地坐回位置上,面露担忧,他大概能预料到这位女人也查不出什么。 “陆蕴,你刚刚这么强硬干嘛,那个女魔头可是很狡猾的。”余舟邢凑上来提醒道。 “连镇长都要跪伏行礼,她真的算是大人物。”王临彬也补充道。 “怕什么,这次在她的飞船里出的事,是她理亏。况且,王临彬,你不是认识贺贾大人吗?”陆蕴安慰道。 “对啊,整个帝国,比贺贾地位还高的,也就皇帝了。”余舟邢顿时有了底气。 “可是他现在千里之外,我们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王临彬无奈道。 “现在,让我们看看,她到底能查多深。”陆蕴望向木墙内的入口。 第25章 傀儡 方驱飞艇底层,一个宽敞的区域。这里布满了复杂的仪器和管道,它们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仿佛在沉睡。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这份宁静。一名工作人员,穿着厚重的手套和防护服,缓缓走入了这片幽暗的世界。他的目光坚定而专注,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冷光的工具。 “怎么回事,这里的楷晶灯被谁拿走了?”他抱怨一句。 旋即来到了一个管道口,这是船底层的一个重要部分,负责输送各种液体。他深吸一口气,紧握工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管道上方的盖子。随着盖子的缓缓移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令人不禁皱眉。 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从管道内部,一堆堆黑色的藤蔓开始蠕动,它们像是被囚禁了许久的怪兽,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黑暗的囚笼。藤蔓上长满了尖锐的刺,它们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藤蔓瞬间将工作人员吞噬,随后变成一摊黑色的堆积物。 邹梦琴带领的队伍正在底层展开地毯式搜索,她非常清楚,底层的守备极其严密,况且四周的木墙都附加了魔法无法破坏,根本不可能有人藏匿。 侍卫推开门,“大人,有情况!” 邹梦琴立刻走上前,拔出佩刀,释放光洵魔法点亮了整片区域。 眼前的景象令她和身边的队员都震惊。 在船底层的昏暗环境中,那团原本看似无害的黑色物体突然开始活跃起来。它的表面开始波动,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在其内部涌动。紧接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发生了——那团黑色物体开始向四周伸出如同血管般的粘稠物。 这些粘稠物在强烈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恐怖,它们仿佛具有生命,不断蠕动着,探索着周围的环境。它们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覆盖了船底层的部分区域。 与此同时,一阵如同心跳般的恐怖声响响起。这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正在船底下悄然苏醒。它的节奏与粘稠物的蠕动完美同步,每一次跳动都使得粘稠物更加活跃,仿佛在向外界展示它们的力量。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震撼。他们紧张地观察着这些粘稠物和恐怖的心跳声,试图判断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以及它是否会对船体造成威胁。在这未知的恐惧面前,他们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心跳也加速了许多。 “立刻迫降!”邹梦琴朝身后的侍卫喊道,说着挥舞手中的刀,缓缓靠近那团黑色的物体。 周围的队员也立刻抽出配刀,摆出架势准备应对意外。 邹梦琴掀开衣袍,露出腰带上挂着的长串玉佩,抓起一枚在刀身抹了抹,“兑冰魔法(攻击附加冻结效果)!” 魔法顺着刀光波及向那团黑色物体。 “嘶~”一阵痛苦邪恶的咆哮回荡开来。 四周蔓延的血管状粘稠物迅速回缩,化成竹笋样的东西朝她砸来。 邹梦琴抓起另一枚玉佩,抹在刀身,“糜烙魔法(使刀的波及能力短暂提升)!” “砰~”魔法能量在刀的劈砍下轰碎那团黑色物体。 黑色的气息升华向上,渗透进木板。 地上只剩一具白骨。 “拉响敌袭警报,全船进入战斗状态。” “嘀嘀嘀~”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在船内各层上响起。 “啊?” “搞什么?” 人群陷入混乱。 “所有人立刻回到房间,禁止走动,任何可疑的举动都将被视为威胁。”声音在船内不断重复。 “让开!”一群男孩惊慌失措地朝街道中间的陆蕴跑来。 “啊?”陆蕴立刻躲闪。 “为什么要回房间?”余舟邢一脸惊愕。 “一定是发现了失踪的原因,”王临彬喊道,“难道是嫌犯脱离了控制,在疯狂攻击无辜的人?” “有可能。”陆蕴点头道,不过他还是不相信邹梦琴能够找到马文博失踪的原因。 “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心雨焦急问。 “还是别分开吧。”王临彬脸上写满焦虑与不安。 “去训练室,那里好防守。”陆蕴说着,拔出宝剑,“还记得我们怎么练习的吗?” “当然。”余舟邢拔出刀,“我可不会怕。” 四人组成队形,朝练习室跑去。 邹梦琴召集士兵,开始寻找黑色物体的踪影,“记住,任何奇怪的东西都是威胁,尤其是藤蔓。”她有种预感,事情已经失控。 一路上是慌乱的人群,他们有的是为警报而惊恐,有的则是别的。 “怪物啊!”一位男孩歇斯底里地喊叫。 “什么?怪物?”余舟邢顶在前,“我们的对手到底是谁?” “应该没那么简单。”陆蕴说道,“大家保持队形,练习室就在前面,进去就安全了。” 慌忙推开门,四人接连冲进室内。 王临彬搬来凳子抵住门,随后长舒一口气。 “应该安全了吧。”陆蕴和余舟邢在室内搜索片刻。 “之前有人在训练吗?”余舟邢望着擂台上的木偶,“估计全都吓跑了。” “虽然目前没人可以攻进来,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陆蕴说着坐在擂台上。 一阵剧烈的下坠感传来。 “飞艇在迫降!”坐在擂台边缘的余舟邢激动道,“我们应该去甲板上,那里有逃生梯!”那是他和马文博一起发现的。 “的确,如果那些制造混乱的人占据了飞艇内部,我们待在着也不是长久之计。”陆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他总感觉脊背发凉。 “那我们出去?”余舟邢看向陆蕴,他的宝剑的确可以保护他们。 “怎么了?”余舟邢见陆蕴心思不在此。 陆蕴缓缓站起,转身扫视这些木偶,他声音颤抖,“一,二,三……”另外三人都疑惑地看向陆蕴。 林心雨却显得格外慌张。 “二十一!” 所有人都被震惊,“哪来的二十一个!”余舟邢胆颤心惊。 “多了一个……”王临彬默念道。 陆蕴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仔细打量一个个木偶。 然而,陆蕴突然一脸惊恐,“额——啊——”他突然纵身跃起,摔到台下。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过去,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陆蕴如此狼狈的样子。 他手颤抖地指着上方擂台,“马……马文博!” 所有人都惊愕地望过去。 在众多色彩鲜艳的木偶中,有一个木偶的面部妆容被抹去,目光空洞和夸张的腮红变成裸露的血管。 “吼……”一阵恐怖的嘶吼在练习室内回荡。 初看之下,马文博宛如一个被操纵的木偶,他的动作僵硬而不自然,每一步都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他的关节是由生锈的铁钉连接而成。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青筋如同扭曲的树根,在他的皮肤上暴起,形成了一幅恐怖而震撼的画面。他的面孔逐渐扭曲,变得狰狞可怖,宛如地狱中的恶鬼。他的脖子伸长,仿佛一条蟒蛇在夜色中伺机而动,令人不寒而栗。 更加令人惊恐的是,他的口中露出了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撕裂一切。他的手指也变得尖锐而锐利,仿佛变成了猛兽的利爪,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在他的身体上,一个粘稠的黑色物体缓缓蠕动,宛如一滩活物。它时而在他的皮肤上流淌,时而凝聚成滴,缓缓滴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这个黑色物体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与他融为一体,共同构成了这个恐怖而神秘的生物。 马文博的出现如同一场噩梦,让人不寒而栗。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变化,都充满了恐怖和诡异,都令在场的人无法忘怀。 “吼吼吼~” 怪物朝六神无主的余舟邢扑去。 “不!”陆蕴在瞬间完成爆奔和抽剑的动作,却眼看怪物离余舟邢越来越近。 “嗖~” 一支箭矢击穿怪物裸露的头部,将它放倒。 陆蕴朝箭的来源看过去。 王临彬正拉起他的弓,一脸憎恨。 余舟邢趁机跑来。 怪物重新站起。 “快开门。”余舟邢喊道。 “万一门外也有一样的怪物呢?”王临彬制止道。 “没办法了,我们得消灭它!”陆蕴将林心雨牢牢护在身后。 “马文博,不要怪我们!”余舟邢无奈地喊道。 四人立刻成队形防守,陆蕴在前,王临彬和余舟邢在两侧,林心雨则居中防御。 怪物挥起利爪冲来。 陆蕴挥起宝剑,释放一道蕴含锋纹魔法,击中怪物的身躯,“马文博,停下吧!” 然而这丝毫未让它减速。 “砰~”怪物的攻击紧随而至。 林心雨的盾释放出防御魔法卸下大部分力量 “吼~”怪物的力量邪恶而腐朽,此刻,完全笼罩整个房间。 “他在变强!”王临彬望着它强壮的肌肉,诚惶诚恐。 “陆蕴,你的剑是摆设吗!”余舟邢喊道,“别犹豫了!” 陆蕴此刻盯睛望着怪物头上那张属于马文博的脸,心一横,“对不起了。” 怪物咆哮着冲来。 “灭!”陆蕴双手持剑,将其插入地面,一道道蕴含魔法的蓝色光波在自由意志的统御下,向四方激荡,瞬间洗涤方圆十里的腐朽与黑暗。 怪物灰飞烟灭,而陆蕴也疲惫地跪下,眼泪止不住流,“我的第一剑,斩的竟然是朋友……” 余舟邢和王临彬也沉默坐到地上。 站在三人后面的林心雨脸上,此刻略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冷笑。 更没人注意到林心雨的盾牌闪过一丝橙色的光晕。 邹梦琴的军队分别从顶层和底层开始扫荡飞船内部。 最开始,他们都在防备黑色的物体和藤蔓,谨慎地搜查每一处角落,包括练习室。 而随着军队的介入,越来越多的怪物从练习室内冲出,它们都有着与变异后的马文博一样的恐怖外形。 战士们很快发现自己强大的魔法攻击根本无法对抗面前出现的恐怖作物,陆续退守枢纽的通道。 “你们都在干嘛?”邹梦琴厉声道,带着小队赶到。 “大人,它们太多了。” “再多有你们人多吗?跟着我,必须保护选手的安全。”邹梦琴冲出通道,直面走廊内凶猛的怪物。 “大人,魔法对他们无效!”士兵提醒道。 “无效?”邹梦琴猛然回头,注视身后的士兵,“怎么可能!” “吼~”怪物们紧盯着突然出现的邹梦琴,如狼似虎,饥渴难耐,疯狂地冲过去。 “罪痕魔法!”邹梦琴取出玉佩,抹上刀身。 罪痕魔法,由蒙格玛丽院的魔法大师创造,用于对抗非传统的物体。 红色的光圈在邹梦琴周身环绕,她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冲向迎面而来的怪物。 刀爪相碰,产生巨大的魔法波动。 邹梦琴被震飞,怪物也碎裂倒地。 战士们上前搀扶起邹梦琴,却目睹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原本倒地的怪物们,在从墙壁渗透出来的黑色物体的加持下,逐渐混合,凝聚,垒成更大的怪物。周围的木板都被挤破撞裂。 “cu zei na si ya~”一阵恶毒恐怖的声音回荡在船内。 怪物成巨大的人形,肚子和手臂是,全是人脸,它咆哮着冲来。 然而,又一道能量波动从船舱一侧辐射而来。 邹梦琴和士兵们脸上都流露出喜悦,“自由意志!” 怪物就像是听到指引一般,全身放出尖锐的骨头,成一个刺猬,直接撞开墙面,冲上居住区的练习室。 “快跟上!”邹梦琴意识到情况有变,立刻追过去。 “砰~”四人惊魂未定,脚下的地板突然断裂,他们全部下坠。 怪物张开巨大的嘴,试图活吞他们四人。 “怪物,看箭!”王临彬在下落的过程中调整姿势,拉弓连射三箭。 箭矢就像跌入汪洋,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陆蕴紧握宝剑,“没完没了了吗!”将它高高举起,重重挥出。 一道猛烈的剑光夹杂魔法,冲击怪物的内部组织。 “da ke zae rua sa~”一道声音传来。 陆蕴意识深处一颗种子被唤醒,它的根系开始向心蔓延。 “啊!”陆蕴顿感全身撕裂般剧痛,立刻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昏死过去,直直坠入下方的黑暗。 “cu zei na si ya~” 宗条宝剑释放出一道强烈的蓝光,蕴藏其中的自由意志彻底释放,钻进陆蕴正在蜕变为怪物的身躯。 一种全新的蜕变在陆蕴的身体里发生,自由意志不断占据陆蕴的意识里的土壤,直到将那颗黑色的种子吞噬。 “自由意志,反抗强权,扶持弱小!”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从土壤内生长出一棵参天杨树。 白杨树的树干高大而粗壮,皮肤粗糙而富有质感,仿佛是天地赋予它独特的印记。它的枝条向上舒展开来,犹如一双张开的双臂,欢迎着光明的滋润。 陆蕴陷入梦境。 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他悬浮的身体旁,与他一起飞行。 “你是谁?”陆蕴问道。 “追寻内在的力量,陆蕴。自由的山河与你同在。”男人伸手,一道强烈却温柔的光唤醒陆蕴。 四人持续下坠。 陆蕴恢复意识,立刻挥动宝剑,凭借自由意志,顷刻间调集飞艇内万千魔法。 一道道魔法的洪流呈现漩涡状,从四面八方汇聚与剑身,蓝光统御着红光,重重倾泻而下。 “轰隆隆~” 魔法洪流洗涤怪物,击穿飞艇。 原本稳定下降的飞艇,在能量波动的影响下,剧烈震动,加速下落。 这一击,似乎耗尽陆蕴的生命力。他再次昏迷,跌落飞艇。 邹梦琴从通道内望着上方落下的陆蕴,看准他的方向,纵身一跃,双手接住他,随后在风行魔法的驱动下,两人冲到对面的走廊。 第26章 着陆 绿意盎然的群山之间,有一片爬满青苔的古建筑群,它们的设计独特而精致,以传统的建筑风格为主,融入了丰富的文化内涵。每一座建筑都散发着古朴典雅的气息,仿佛承载着悠久的历史和故事。古建筑群中的庭院、走廊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陆蕴在其中穿梭。 古树参天,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增添了一抹宁静而温馨的氛围。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你依旧留恋,它会抓住你的!”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们本就是人民选出的代言人,如果向时间妥协,向它妥协,如何对得起永远的玩家?”温柔的女声传来。 对话似乎无处不在,在花园庭院内回荡,却寻不到说话的人。 陆蕴只能安静地边走边听。 “那么,我们也将誓死扞卫您的身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如果我成功,联盟将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文明,每个世界的人民都将永世铭记。”女人又说道,她似乎冒着必死的决心,“若是失败,也希望你们能够用手中的神兵,守护我们的人民。” 陆蕴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永远的玩家联盟第三代领袖,“亚母”。黑宇主人并没有记录她的结局,只是说“下落不明”。 “看来,亚母应该是在册封守护七脉后,去完成一项危险的任务。”陆蕴不禁感叹,“联盟辉煌的文明,就是从她之后衰落的。” 他虽然不知道联盟存在的时间长短,但联盟人民的生命一定比帝国的长,所以用帝国的一代人去计算联盟的领袖统治的时间,是不合适的。 继续向前。 “他们是一群混蛋,玷污了亚母的身体!”男人气愤地喊道。 “我能感受到,神兵的意志在动摇,联盟内部一定有人背叛了人类。” “怎么办,我们难道坐视不管?”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陆蕴很熟悉,他应该就是梦中站在长城上的那位。 安静了很久。 “逃吧……”一个男人平静道。 “往哪逃,到处都是那些恶魔……” “神兵不再保护我们了……” 陆蕴听出他们的绝望与不甘。 又过了很久。 “这是什么?”男人问。 “黑精。”男人回答,“我将它放入传送门,如果推测成功,我们将抵达一处没有原始力量的大陆……” 声音戛然而止。 陆蕴从梦中醒来。 “陆蕴?”余舟邢轻声道。 四人被安排在一个特大的房屋内,且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 “我们在哪?”陆蕴坐起身,望着床边的三人。 “还在飞艇上,这次你放心,我们都安全了。飞艇短暂迫降后,迅速修复,重新启程,估计马上就到忠亭的赛场了。”王临彬说。 “你现在是全船的英雄了,虽然邹大人封锁了消息,但是你就是我们的英雄。”余舟邢说着端来一杯水。 陆蕴一口温水下肚,顿时松了口气。 林心雨打开房门,将门外守候的邹梦琴叫了进来。 “陆蕴。”邹梦琴走到床边。 “你就是邹梦琴?蒙格玛丽院的大院长?”陆蕴盯着女人,“之前的话,我不会收回。” “我不介意,你的勇敢行为,值得我学习。”邹梦琴笑道,“你们三个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陆蕴说。” 房间内,邹梦琴搬来凳子,“我认识你的父亲陆寻,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将宗条宝剑给了你?” “你知道宗条?”陆蕴一脸惊讶,盯着桌上的宝剑。 “当然,不过帝国上下,知道它的并不多。”邹梦琴说,“陆寻难道没有告诉你它的来历?” “没有。”陆蕴摇头,“你能告诉我吗?” “我只能跟你说,它最初不是属于你父亲的,而它最初的主人,也不再有资格驾驭它。至于更多的讯息,等你这次比赛赢得了名次再说。” 邹梦琴盯着陆蕴,“你船上发生的事,你千万不能向外透露。” “不会。”陆蕴保证道,“它们是什么?我的朋友死了,我们队伍也只剩四人。” “它们是某种邪恶力量的傀儡,只会一味的繁殖,没有任何智能。至于你们少人的情况,待到你们安顿下来,我再带你们去招揽。”邹梦琴说。 “我知道了。” “陆蕴,”她坐起身,“我十分相信,你能够进入前十,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说着走向门口,“鉴于你在飞船遇袭事件中的出色表现,我决定无论你在后续比赛中的表现如何,都会给予你一件奖励品。” 邹梦琴离开后,王临彬走进,“陆蕴,感觉怎么样?” “很虚弱,也很难过……”陆蕴走下床,穿上棉袍,“但是路还得走。” “邹大人都安排好了,会和马文博的家人解释。”王临彬说着坐到床边,“如果你想退出,我们三个都支持你。” “不,我们必须完成比赛。”陆蕴坚定道,“你也去休息吧,着陆后,我们的事情就多了。” “行,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讲。”王临彬点头离开。 “我是有很多事,很多问题想说,可是……”陆蕴走到桌边,拿起宝剑,“爸,你现在怎么样了?” 一艘巨大的帆船缓缓从遥远的地平线下飞来,它的身影逐渐从海平线的另一端浮现,仿佛一座移动的岛屿。帆船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它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神秘的气息。船身巨大无比,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随着飞船的靠近,可以清晰地听到风河撞击船身发出的声音,宛如低沉的雷鸣。巨大的船帆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漫长的航海故事。船上的人员忙碌着,他们熟练地操纵着帆船,确保它能够安全降落在广场上。 广场宽敞而宏伟,由光滑的大理石铺成,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雕像,代表着这座城市的守护神——宝王。围墙高耸入云,环绕着北方整个属于忠亭的神秘土地,它的存在让人感到既安全又神秘。围墙上有多个入口,每个入口都有士兵严阵以待,他们检查着进出的人员和物品,确保安全。 广场周围有一座座巨型建筑,建筑的线条简洁而流畅,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人们在其中居住、练习魔法、兑换物资,他们的生活将因这艘巨船的到来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夜幕降临,广场上的灯火逐渐亮起,照亮了这片繁忙的。帆船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壮观,它成为了这片区域新的地标。 选手们陆续从船上走下,他们的脚步轻盈而坚定,仿佛承载着整个团队的希望与梦想。初来乍到,他们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探索与期待。 高耸的围墙矗立在天际,如同一道庄严的界限,围墙上的砖石历经风雨侵蚀,仍显得坚固而古老,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传奇的故事。 远方选手们沿着石板路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他们彼此交流着对即将开始的比赛的期待与紧张,同时也对这座陌生的城市充满了好奇。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将在这里挥洒汗水,为了荣誉和梦想而拼搏。 “这里真壮观。”余舟邢眺望远方的围墙,感叹道。 “忠亭,永远的玩家联盟远征队的起点。”陆蕴心里默念,“文明逃旅,世是人非。你们是为逃离怪物而来,却又留下了怪物。” 四人跟随大部队,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向着远方的建筑走去。 陆蕴环顾四周。 天上有很多靠魔法悬浮的热气球,它们身上用荧光粉或是楷晶粉写着“欢迎”、“加油”等字样。 而地面上,则是一条向前直通的金光大道。 道路两边的围栏外,是富商贵族的马车,他们的主人正驻足观看,彼此交谈。 “我敢打赌,这里一定有银行押注的业务。”王临彬说。 “的确有这可能。”陆蕴点头。 进入一座巨大的建筑内部,映入眼帘的白石大厅,往来的人群络绎不绝。正中心是一根巨大的金石柱,柱子的下方围出一圈用于兑换物品和附魔的工作区域。 “看来这里不只有我们。”余舟邢说。 人群里有很多上了年纪的战士,他们面容冷峻,身披黑色铠甲,彼此交流着,丝毫没有关注涌进来的新人参赛者。 “大家都跟着我!”一位女人高举着戮魇逐竞比赛的发光牌子,“还有一段路程要走呢!” “还能去哪?两边都是护卫的军队。”余舟邢轻声道。 陆蕴也向两侧瞟了眼,的确不知从哪里跟来了一支部队,这些人全副武装,保护参赛的选手们。 穿过一座座构造相似的建筑,终于抵达属于参赛人员的区域。 这里依旧和前面的建筑类似,有居住的地方,训练魔法的地方以及兑换物品的区域。 “你们所在的地方,是为你们选手专门提供的区域,这里面一切的花费和奖励乃至练习资料,都是三十七座建筑中最好、最优惠的。”身穿红色制服的女人向着周围的几百名选手喊道。 “现在开始,往后三个月,你们都居住生活在这里,不能擅自进入别的建筑中,否则有卫队处罚。” “好了,大家按原先分好的组别站好,我报道名字的队伍过来接取房间的钥匙,到房间后,会有比赛的详细介绍。”女人说着报出第一组的名字。 一队队选手拿上钥匙前往前方通向居住区的通道。 陆蕴注意到右侧紧闭的大门,那里连接穿越围墙的通道,直抵忠亭的土地。 “陆蕴。”女人喊道。 陆蕴赶紧带着队员走近。 “你们也是四个人?”女人递上白石雕刻的钥匙,“找到房间后,里面会告诉你们怎么做。”女人低声道。 四人顺着通道抵达螺旋而上的楼梯下,抬头往上,是一层层居住区。 “这里的结构和飞艇里差不多。”余舟邢边爬边说,“我们是几层?” “十。”陆蕴道。 生活区内随处可见的楷晶灯吊灯,即使是夜晚,内部依旧如白昼般明亮。 “107间,就是这了。”陆蕴将钥匙插进门锁,“没有锁呢?” “我看看?”王临彬走上前接过钥匙,“哦,这是白石云母,需要持钥人感受它的脉动,自然就会出现钥匙口。” “脉动?”陆蕴疑惑道。 “我来吧。”王临彬说着接过钥匙。 随着王临彬的一顿夸张的表演,钥匙口缓缓显现,他干脆利落地打开大门。 “这都可以?”余舟邢一脸惊讶。 走进房间,是一个宽敞的区域,内部陈设齐全,清一色的石制品,石桌石椅石柜等等等等。 五间卧室像是花瓣一样对着中间的宽敞大厅。 正当王临彬率先踏上巨大的石桌旁,一个声音不知从哪传来: “比赛须知,第一,队伍的成员形同一体,必须同进退,不可落单,战斗死亡除外。祝你们得偿所愿。” “第二,自明晨曙光初照之际,通往忠亭的大门将缓缓开启,为你们敞开探索的旅程。在那片未知的世界里,你们将拥有三个月的宝贵时光,去追寻、去挖掘那些潜藏的秘密与宝藏。然而,所有的收获都需经过指定区域的严格检验,方可带回现实世界。这些物品,都将以积分的形式进行兑换,成为你们旅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你们渴望带回那些心仪之物,同样需要以积分作为交易的筹码。这是一场智慧与勇气的较量,愿你们在忠亭的探险中,收获满满,成就非凡。” “第三,忠亭内允许队伍之间争夺战利品。” “第四,在每间的卧室内,都备有详尽的介绍册,其中详细记载了忠亭内各种生物与植物的独特价值。这些珍贵的资料,将为你们的探险之旅提供宝贵的参考。请各位妥善保管,它们将成为你们探索未知世界的有力助手。愿你们在忠亭的每一步探索中,都能收获知识与惊喜。” “第五,忠亭区域,如同一座巨大的磁场,吸引着无数探险者的目光。在这里,危险与机遇并存,挑战与收获同在。越是靠近城市,挑战便愈发严峻,危机四伏,然而,与之相伴的,却是更为丰富的收获。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惊奇,唯有勇往直前,方能领略到忠亭区域独特的魅力与无尽的宝藏。” “第六,进入忠亭前,必须在门口拿取辟玉瓶,它能保护你不受土地的诅咒影响。祝愿意志坚定的人,夺得所想之物。” “看来,比赛还算自由。”陆蕴说。 “而且很简单。”余舟邢补充道,“没有强制我们对抗怪物。” “话说,怪物到底长什么样呢?”王临彬说着走进卧室。 四人都相继进入卧室,取走一本厚实的介绍册。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王临彬打开大门,“邹大人!” “现在去一楼集合,我带你们去找第五名队员。”邹梦琴嘱咐道。 “好的,我这就去告诉他们。”王临彬说着走回房间,“邹大人让我们都去一楼集合,会有人补入我们的队伍。” “我好了。”陆蕴从卧室走出,依旧披着铠甲。 另外两人很快也都装备齐全。 一楼大厅,近二十支队伍需要补充人员,其中最惨的,只剩一个人。 邹梦琴记录每一支到场的队伍,“好了,我们出发。” 队伍在军队的护送下离开建筑区域,向着一个月夜照耀的小镇走去。 小镇广场上,聚集了一些擅长魔法的居民和原本打算独自进入忠亭的个人,他们有的是学生,有的是猎人。 “戮魇逐竞比赛还缺少一些参赛选手,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邹梦琴环顾周围的居民,“有没有人?” 居民彼此交流。 “大人,我去。” “我也去!” 邹梦琴轻轻地颔首,以柔和的语调说道:“或许,你们可以借此机会互相认识一下。” 陆蕴和余舟邢面面相觑,“这也太随便了吧?” 愿意加入的居民并不多,探索还可以,比赛?这就意味着冒险和更多竞争。 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如磁石般吸引着陆蕴的目光,他不由自主地朝人群中望去。 在熙攘的人群中,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男人,虽然满身尘土,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坚定的渴望,犹如在茫茫沙漠中寻找绿洲的旅者,紧紧地盯着陆蕴,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某种希望或救赎。 陆蕴走进人群,“你不是这里的原住民?” 男人点点头,焦急道,“不是,我来自郸南,但没有资格进入忠亭。” 陆蕴的声音在喧嚣的人群中显得坚定而清晰,他向那个男人伸出了手,诚挚地邀请道:“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他的眼神中闪耀着决然和期待。他挺直了身体,尽管满身尘土,却仿佛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他毫不迟疑地答道:“愿意。” 邹梦琴走上前,“你叫什么名字?” “齐朗。”男人回答道。 第27章 昨夜今晨 齐朗跟随陆蕴四人一同返回居住区。 “齐朗,你看上去,有三十岁了吧?”余舟邢问道。 齐朗眉头微皱,一脸严肃,“还差五岁。”他四处张望,惶恐不安。 “别紧张,我们现在是队友了。”王临彬说,“不过你必须遵守规矩,邹大人可说了,随时可以取消你的资格。” “我会听你们的安排。”齐朗点头,“至少在去忠亭之前。”他心里盘算着。 一路回到房间,齐朗仔细听了一遍注意事项,旋即进入自己的房间。 每间卧室里都有浴室,在各种仪器设备的工作下,全天都有热水。 “陆蕴,我感觉他另有目的。”林心雨望着紧闭的卧室门,靠在石桌边说。 “我承认选他是有些任性,今后我会时刻盯着他。”陆蕴深知引狼入室的后果,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总有一股力量驱使他去接纳齐朗。 “明天就要去忠亭了,是不是要带他去练习室,把阵型排练一下?”王临彬问。 “没有这个必要吧,我们四个人足够了。”余舟邢自信说。 “去,既然他加入我们的队伍,就得负责,我们现在是同进退。”陆蕴说,他的决定没人会反驳。 齐朗换上衣柜里的比赛服装,走出卧室。 “我们要去练习室,和我们一起。”余舟邢走上前说道,一脸友善。 “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齐朗手握了握腰间有些裂痕的刀。 “你的铠甲呢?”王临彬困惑道。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齐朗摆摆手。 “不行,没有防御,你很容易被怪物伤害,和我们去一楼兑换装备。”陆蕴平静道,幸好邹梦琴给每一位少队员的队伍发放了300积分。 齐朗跟在队伍后面来到一楼大厅,此刻大厅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两支刚刚结束训练的队伍返回居住区的身影。 金石巨柱,下方的兑换区域。 “我们需要一副盔甲。”陆蕴走上前。 工作人员瞥了一眼他们五人,“陆蕴是吧,你们拥有300积分,且享受一折优惠。” “一折?”余舟邢和王临彬面面相觑,但这是马文博换来的。 女人将一本介绍书递给陆蕴,“这里面有30到积分的所有类型的铠甲,如果你们还需要兵器……” “只要铠甲。”齐朗走上前打断女人的话,看向陆蕴,“随便选一套就行。” 陆蕴大致看了看,“这里有各种珍贵合金铠甲,附加了魔法的都很贵,在200以上。” “我们要这件。”,陆蕴指着书上名为“御魔”的铠甲套装。 “好的,100积分。”女人说着,从陆蕴队伍的积分里扣除了100。 戮魇逐竞比赛,比的就是积分,积分越多,排名越靠前。 女人起身从后方的巨大货箱中取来了一套铠甲,交给齐朗。 “应该是从地下传输而来。”王临彬和余舟邢猜测货箱的原理。 “如果我家的服装店也能有这种装置,岂不是……”余舟邢期待道。 “想多了,这里面的精密程序和设备哪一个不要巨额资金?”王临彬打破他的幻想。 “出发,练习室。”齐朗套上黑色的铠甲后,陆蕴朝四人说。 居住区隔壁就是练习魔法的地方。 这里的构造与飞艇上相差不大,规则也一样,一间练习室只能有一支队伍训练。 唯一的不同,是这里的练习室更大,用的是假山而非木偶。 室内靠近墙角的区域,是一片摆满记载魔法和各种兵器使用方法以及招式的书籍的书架区域。 “这里的记载比飞船里的丰富多了。”余舟邢径直跑到书架边,翻开道。 “这些东西,没有用。”齐朗凑近看了看,“这些花招也就唬唬人,可在忠亭的怪物面前,只有靠力量和速度才能取胜。” “听到没,余舟邢,人家才是专业的。”王临彬笑道。 “行行行,我不看了。”余舟邢跳上擂台,望着一排排假山。 “很硬。”陆蕴手摸了摸假山,“难道是模仿怪物坚硬的骨骼和利爪?” 齐朗走向林心雨,“你看起来很怕我,姑娘?” 林心雨立马跑到陆蕴身边,一脸羞怯。 “别担心,我们都是一队的。”陆蕴半握起她的手。 齐朗识相地走到一边,练习自己的刀法。 五人各自练习了一会儿,逐渐找到窍门。 这座假山巧妙地模拟了忠亭怪物的防御与反击机制。 当魔法力量悄然渗透进假山的内部,它的某一面会瞬间变得坚如磐石,任凭外界的力量如何强大,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然而,一旦魔法轰击停止,那坚硬的一面竟会悄然生长出尖锐的刺,如同怪物的反击一般,出其不意地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这就要求参赛者在攻击的同时保持灵活的后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敏锐地捕捉对手的破绽。 选手们也必须精心策划,逐步消耗假山所吸纳的魔法能量,以期在关键时刻突破防线,取得胜利。 单独练习结束,陆蕴叫来齐朗,向他介绍了队伍的阵型。 “没用,这样行动太迟钝了,而且靠她来防御?”齐朗摇摇头,“我还是一个人行动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训练。”余舟邢不满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想独自探索忠亭吧,结果没有通行证。” 齐朗一言不发,眉头紧锁。 “齐朗,既然你已经选择加入我们,那么你必须明白,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需要相互倾听和尊重的团队。”陆蕴的语气坚定而有力,“团队作战的队形布局至关重要,个人的单打独斗往往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大的困境。所以,我希望你能时刻记住,我们是一个整体,只有协同作战,才能取得胜利。” “我明白了。”齐朗深吸一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妥协与坚定,“我虽然擅长使刀,但也能在侧翼发挥出坚实的防御作用。我会全力以赴。” 陆蕴也听取了齐朗的建议,巧妙地在战术布局中引入了一个灵活的变阵策略。 当五人集结力量,对着一座假山发动猛烈攻击时,他们会迅速而有序地四散开来,各自寻找最佳的攻击时机,以精准而有力地瞄准假山的破绽之处,给予致命的一击。 在战斗中,尽管齐朗手中的刀已经磨损不堪,但他依旧能够以其变幻莫测的刀法,对假山造成的巨大伤害。 “齐朗,我必须得说,你的刀法真的远胜于我。”余舟邢毫不吝啬地称赞道,眼中闪烁着对齐朗技艺的敬佩之光。 王临彬眉头微挑,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不禁追问道:“你在郸南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在城内的天神教任职,”齐朗淡淡地说道,“至少,这是我目前的认知。”他不愿意触及那些误入歧途的过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同沉重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中。 林心雨同样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防备。她微皱眉头,眼神中带着审视,声音略显冷淡:“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她似乎想要探寻这个男人背后的动机和目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以一种坦然的语气说道:“郸南城发生了混乱,我失去了一切,所以来到这里,希望能在这片废墟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重新开始。”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坚定和决心。他的目光在陆蕴和林心雨之间扫过,似乎在寻求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放心,我们得到的东西,会一起平分。”陆蕴保证道。 “而且,进入前三十,我们都可以进入蒙格玛丽院。”林心雨的话令在场的人都感到吃惊,通知里可没这么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陆蕴皱起眉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他转头看向林心雨,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林心雨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这是我的秘密。”她神秘地眨了眨眼,没有继续解释。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在场的四个人都感到兴奋和好奇,同时也让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比赛充满了更多的期待和憧憬。 “蒙格玛丽院……”齐朗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的目光在陆蕴他们之间徘徊,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的表情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坦然和接受。 他并不奢求什么,只是希望能够在忠亭中完成自己的使命。 直到深夜,五人练习结束后,来到二楼的商场。 这里显得十分宁静。静到都能听见其它区域的选手的喊叫声和兵器撞击的清脆声响。 仅开的一家饭店内,几名参赛选手依旧围坐在桌旁。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的面庞显得格外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桌上,饭菜已经所剩无几,但仍有几碟小菜和一碗热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其中一位选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蔬菜,细嚼慢咽。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品味着每一口饭菜的滋味。另一位选手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似乎在为接下来的比赛积蓄精力。 整个饭店内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碗筷碰撞声和微弱的呼吸声。 余舟邢走到窗口,微微倾身,双手搭在窗台上,对闲坐在里面的男人说道:“老板,一盘辣椒炒肉,一盘梅干菜扣肉,再来一碗鸡蛋豆腐汤,我们有五个人。”他的声音清晰,在店内回荡。 “好嘞,找个位子坐。”男人微笑着起身,朝厨房走去。 等菜的过程中,陆蕴翻看起介绍册。 首先是变异的动植物类: “黑椒蛇,蛇尾,1分。” “土龙猪,后腿肉,1分。” “猿魔鹿,鹿角,3分。” “甸柳,柳枝,2分。” “刺葵花,花蕊,3分。” ……(其它的动植物,及其具体描述) 接着是有一定危险的动植物类: “吞玲虎,骨、皮、血,10分。” “藏山牛,骨、筋,10分。” “悬茗花,液、根,20分” ……(其它动植物,及其具体描述) 再是致死率极高的怪物: “有远征队成员制造的畸形造物,仿佛有无穷力量,只有破坏它们的眼睛,才能致使其丧失反抗能力。一对眼睛、三十毫升血,120分……” 倒数第二是远征队成员的幻境: “神秘的力量使得忠亭的土地终日昏暗,在某些区域,远征队成员死前意识编织出危险的幻境。幻境的表现方式各不相同,不过成功闯过幻境,将得到他们的指引,找到珍贵宝物。一件印有远征队标志(头盔在前,黑门在后)的宝物,1500分……” 最后是忠亭城: “进入城市的人少之又少,但凡带出城市珍贵的线索或物品,5000分往上。” …… 最后是一段留言:“忠亭的土地上,生命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生长与繁衍,动植物展现着顽强的生命力。然而,在这瞬息万变的环境中,我们不能对任何生命抱有怜悯之心。同时,我们也要时刻保持警惕,以免在这片充满未知的土地上迷失方向。让我们怀揣敬畏之心,坚定前行,不断探索未知的世界。” 陆蕴读完这段似乎由多个片段拼接而成的留言,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紧张感,然而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兴奋。长久以来,他如同一只被圈养在温柔乡里的鸟儿,虽然舒适安逸,但内心深处,冒险的血液却始终在沸腾。他知道,自己骨子里透着的是探险者的天性。 更何况,陆蕴是将门之后。 “饭菜来了!”老板逐一端来一大盆木桶,和两盘菜以及一锅汤。 好在桌子够大——仿佛就像是为五人定制一般。 吃完饭,他们回到房间,各自睡去。 天未破晓。 陆蕴第一个起床,接着迅速完成洗漱,毫不拖沓地披上坚固的铠甲。随后,他踏出卧室,等待队员。 齐朗、余舟邢、王临彬和林心雨相继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卧室,所有人脸上都透露出无畏的决心。 “出发!”陆蕴激动地喊道。 走出门,随处可见行进的队伍,大家共同进入楼梯向下跑去。 一层的大厅内,已经排了一条长队,不过总人数没有昨天多。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余的人的决心有所动摇。反而,这更像是一种策略,一种深思熟虑的选择。 有些人选择过几天再去,他们想先观察前几批人的情况,以此作为自己行动的参考——了解前人的经验和教训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应对未来的挑战。 陆蕴与队员们敏锐地捕捉到等待出门的队伍尚未冗长,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前往兑换区域换取了若干用于装血的瓶子以及其他的必备工具。他们的动作麻利且果断,已经显示出极高的效率和协作能力。 后续每一支抵达一层的队伍都抬头注视远处通往忠亭的大门,它将在日出后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打开。 “请每位队长维持自己队伍的秩序,大门打开后,按顺序通过。”工作人员的声音响彻大厅。 “在门外,我们会派专人提供两件特殊的装备,用于你们之后的探索与收集。”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在了这一刻。阳光从旁边斜斜地照射过来,金色的光芒逐渐洒向那座庄严的大门。 随着天边一束阳光的照射,那扇巨大的大门开始缓缓开启。初时,声音如同远古巨兽的沉重呼吸,低沉而有力,震撼着周围的空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伴随着门板与门框间摩擦的响动,一种深沉而悠长的“嘎吱”声响起,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缓缓拉长。这声音在寂静的清晨中回荡,带着一种庄严与神秘,让人心生敬畏。 随着大门的进一步开启,声音逐渐变得高亢而激昂,仿佛有无数古老的灵魂在欢呼,在歌唱。这声音穿透了晨雾,唤醒了沉睡的大地,也激起了人们心中的热血与激情。 当大门完全敞开时,一阵轰鸣般的回声在四周激荡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唤醒。这巨大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成为了一个永恒的瞬间,刻印在了每一个见证者的心中。 “终于开始了!”陆蕴激动地呼喊道。 第28章 忠亭 一支支队伍有序向前通过大门。 “出去之后,我们必须形影不离。或许其他队伍会专注于搜集动植物材料,但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防他们暗中算计。”陆蕴叮嘱道。 “齐朗,你不必担忧,只要我们并肩同行,无人能够对我们构成威胁。”王临彬观察到齐朗的眉头微皱,立即上前轻声安慰,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与温暖。 终于轮到陆蕴的队伍。 工作人员将两件东西交给身为队长的他——虽然我们来自同一个镇,也没有特意去选,但是陆蕴无论从实力还是领导力,都值得默许。 陆蕴接过一个小瓶和一个吊坠。 “这是辟玉瓶,能够让你们抵御忠亭土地的神秘力量的影响。”工作人员指着那件用紫色玉石中间镂空后制作的拇指大小的瓶子,里面的液体正泛着淡粉色的光晕陆蕴将其它四瓶分别交给队员。 “这件是徊灵吊坠,能够将物品收纳进细小的空间之中。”工作人员说着使用手中的碧绿色吊坠,从其中取出给下一队的工具,“你们用于兑换的物品都可以存在里面,不必担心装不下。” 陆蕴看着手中的徊灵吊坠,它宛如一颗碧绿色的宝石,晶莹剔透,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它的形状呈椭圆形,边缘流畅而优雅,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吊坠的表面有着细腻的纹理,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当陆蕴仔细观察,便发现吊坠中央有一个微小的空间,仿佛是一个隐藏的世界。这个空间虽然小,但却有着惊人的收纳能力。只需轻轻一触,物品便会消失不见,被收纳进这个神秘的空间之中。 不过他尝试将宗条宝剑放进去,但没成功。 “真是好东西,以前从未见过。”王临彬打量着辟玉瓶,它给人一种温暖和谐的感觉。 五人继续穿越门后的宽敞隧道,此时已经可以看见洞口昏暗的天空。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五人穿越围墙,踏上了忠亭的土地。 靠近路口色用平整砖石铺出的小片区域内,是为选手提供暂时保护的安全区。 选手可以在其中适应昏暗的环境,也防止出现前队伏击后队的情况。 陆蕴在安全区内做最后的修整,他们分配各种收集材料的工具,确认必要的生存物资如打火石、水之类备齐。 一切就绪,他们与其他队伍一样,迅速向安全区外行进。 在这忠亭城周边的土地上,茂密的森林占据了大部分地方,树木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阴森的绿色屏障。树干上布满了青苔和藤蔓,显得古老而神秘。森林中弥漫着一种湿润的气息,夹杂着泥土和腐烂的树叶的味道。偶尔,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耳语。 在这片森林的边缘,是一片被高草覆盖的区域。这些草长得异常高大,有的甚至高达数米,它们像一群绿色的怪兽,在黑暗中疯狂地生长着。高草之间,偶尔可以看到一些野花,它们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鲜艳,但也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陆蕴的队伍凭借楷晶灯在高草平原内艰难穿梭了将近一天,这些三米多高的植被遮天蔽日,严重影响他们的前进速度,也只有靠着指南针,他们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按照陆蕴的计划,他们花费三天的时间,穿越这片广阔的草原,就能抵达森林边缘。接着他们便在森林边缘探索十天左右,收集一些材料。大概熟悉了之后再返回安全区,重新休整几天。 可是他们低估了草原环境的险恶。 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环境异常复杂多变。草原的边缘,一片广袤的沼泽地悄然蔓延,它的表面覆盖着稀疏的植被,但脚下却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泥潭。 沼泽中不时冒出的气泡,仿佛在告诫着踏入者,这里的水下世界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在草原的另一侧,一片深水区域静谧而神秘。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的绿植,但水下却隐藏着无数的危险。偶尔,水面上会泛起一圈圈涟漪,那是潜伏在水下的野兽在游动,它们或许正在寻找猎物,或许正在守护着这片领地。 而且在这片草原上,还有一种变异色的野兽,它们的外形类似蜥蜴,但却拥有更为强大的水性。它们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斑驳的色彩,仿佛是大自然赋予它们的保护色,使它们能够在草原上自由穿梭而不被发现。这些野兽擅长在水中潜行,它们可以在水中快速游动,寻找猎物,也可以在水下潜伏,等待时机发动攻击。 “陆蕴,这里有一片干燥的区域。”余舟邢挥刀砍倒面前的一片草丛后喊道。 “探探是否安全。”陆蕴说着,趟过及膝的水,朝余舟邢所说的那片开阔地看去。 这是他们历经艰辛,穿越无数险阻后,终于遇见的唯一一片空旷而干燥的土地。对于这五个疲惫不堪的旅人来说,它简直就像一块宝地,宛如神明的恩赐,可以让他们得以暂时摆脱潮湿与泥泞的困扰,稍作休整。 但万事得小心。 陆蕴用绳子捆住一堆草秆,朝那片区域扔去。 草秆掉在柔软的泥土上,没过多久,巨大的獠牙从土里冒出,咬合住碎裂的草秆,随后将其拖入土中。 泥土在生物的蠕动下,重新恢复如初。 五个面面相觑,无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只能悻悻离去,期望下一段路可以找到安全的地方歇息。 还好楷晶灯不会熄灭,因为陆蕴队伍所在这片平原太潮湿,生火的干燥物少得可怜。 又走了一段路,五人也各自收集了高草的根茎和一些昆虫的汁液。算起来也有个50分——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让队伍保持积极性的好消息。 空气中飘荡的古怪神秘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侵蚀他们的意识,在辟玉瓶内液体的调和下,才使影响降到最低,但是仍使陆蕴一行人有些消沉想法。 随着向森林靠近,陆蕴就越发感觉忠亭土地上的邪恶力量在增强,而且熟悉感也在变得清晰。 “我到底在哪里感受过?”陆蕴内心不由得紧张,“希望不是它……” 又走了大概半天,依旧是开路的余舟邢,“这里怎么样?”他掀开高草,指着长在水里的两棵柳树,它们的躯干粗壮而扭曲,像蟒蛇蜿蜒出水面。 “可以,至少待在上面,可以离开水面。”王临彬满意地点头。 陆蕴手持长剑,走在前方,仔细地检查着周围的环境,确保安全无虞后,他回头招呼道:“过来吧,加上之前收集了一些木头。我们完全可以将它们搭建起来,形成一个小平台,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上面休息了。” 说做就做,一个脱离水面的两座平台便建设好。 “拥有徊灵吊坠就是好,我们可以就地取材建造平台。”王临彬感叹道,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如果矿场也有这种东西,那我们的工作会轻松许多。” 余舟邢闻言,不禁打趣道:“你就别想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们也只是暂时借用而已,怎么可能让矿场也使用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坐上平台,试了试是否稳固。 王临彬看着眼前的两个平台和四人,有些犯难地问道:“这该怎么分配呢?两个平台,我们有五个人。” 齐朗听后,毫不犹豫地摆摆手,说道:“我不需要休息,你们两两分配吧。在到这里之前,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陆蕴点点头,这些天下来,齐朗的表现一直很本分,值得信赖。于是,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安排道:“那就由你来站第一轮岗吧。” 齐朗提着刀,将周围砍出一片开阔区域,开始戒备。 四人经过一番简单的分配,最终决定由余舟邢和王临彬共同使用一个平台,而陆蕴则与林心雨在另一个平台上歇息。 “陆蕴,你害怕吗?”林心雨突然低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陆蕴转头看向她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有点,我想每一位选手都会害怕。但害怕并不代表我们会退缩,反而会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这难不倒我们,对吧?” 林心雨翻过身盯着陆蕴,继续说道:“可是,如果我们被别的队伍或是被怪物偷袭了,怎么办?”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更多的担忧。 陆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自信地说道:“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打不过可以跑。我可以保证,他们伤害不到你。” 林心雨凝视着陆蕴,那双明亮的眼睛中满溢着深深的信任和依赖。她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仿佛在这瞬间将所有的信任与情感都倾注给了他,然后缓缓地靠入了他的怀抱。 陆蕴被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所打动,一时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呼吸间传递出的温暖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肌肤,让他心跳加速。他微微低下头,不想让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流露出来,然而心底深处却不禁涌起了淡淡的羞涩。 齐朗抬头仰望夜空,只见一片区域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只有月亮挣扎着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看来,抵达森林边缘后,我就得自己走了。”齐朗的眉头微皱,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担忧。 他继续自言自语道:“按时间来算,那东西也该来了,留在他们身边,反而会害了他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他深知,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一场未知的危险,他不能让无辜的人也卷入其中。 齐朗并不相信那堵围墙能够阻挡怪物的脚步。他清楚,怪物的力量超越寻常魔法,围墙虽然坚固,但在怪物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的决心如同夜空中那微弱的月光,虽然不起眼,但却坚定而明亮。 王临彬从平台上跃下,缓缓走到齐朗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换我来站岗吧,你去休息。” 齐朗点点头,“多注意那个方向。”齐朗伸手指向东方,那里是一面围绕忠亭的高耸的围墙,即使在乌云密布的夜晚,围墙顶部的光亮依然清晰可见。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即将到来的挑战的警觉和担忧。 “行。”王临彬轻声道,他全神贯注,时刻保持戒备。 “该出发了。”随着余舟邢的喊声,原本寂静的夜晚被打破。他第三个站岗,此刻正扛着沉重的刀,目光如炬地望着从睡梦中逐渐清醒的四人。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坚定和严肃。 王临彬听到余舟邢的话,不禁笑了笑,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轻松地回应道:“你这个样子说想杀了我,我都相信。” 五人继续朝森林边缘行进。 又走了半天,腐朽的气息更加浓郁。 突然,陆蕴停下来嗅了嗅空气,眉头紧皱。 “你们闻到了没?”他转头问向其他人。 齐朗立刻警觉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种腥臭味。他握紧手中的刀,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是血腥味。”他低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担忧。 余舟邢也闻到了空气中的异味,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在这个荒凉的地方,血腥味的出现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是什么东西死了。”他猜测道,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五人开始小心起来,他们谨慎地在高草中拨开前行的道路,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很快,眼前出现的场景令五人震惊。 随着陆蕴轻轻拨开一片草丛,一股强烈的恶臭立刻袭来,令人几乎窒息。他们看到的是一片惨烈的打斗现场,十几名参赛选手和一群类似蜥蜴的巨大怪物同归于尽。血液四处飞溅,内脏散落一地,整个场景充满了死亡和毁灭的气息。 陆蕴紧皱眉头,迅速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这个打斗现场显然刚刚发生不久,怪物和参赛选手的尸体都还保持着战斗的姿势。他推测,这些参赛选手可能是在试图通过这片区域时遭遇了这群怪物的袭击。 “那这些东西,我们还……要收吗?”余舟邢欲言又止道。 “收。” 陆蕴知道,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不能有丝毫怜惜,如果死的是他们,别人也会做同样的事。 “可是,这些怪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陆蕴和队员们不禁忧虑起来,他们明白,比赛真的是会出人命的 五人将材料和选手身上的物品都收集起来,足有400积分。除了徊灵吊坠——在魔法的指引下,它们会自动悬飞,寻回安全区。 结束后,他们很快离开这片区域。 第29章 背叛 环绕忠亭的围墙之上,一位身材矮小的男人身穿银色铠甲,拖着长长的披风,平静地倾听专家的汇报。 “我们监测到,忠亭古城内的原始力量正在经历一次剧烈的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刺激它觉醒。”专家以谦卑而谨慎的态度汇报。 “是黑精的影响,还是意志魔法的影响?”男子望着远方城墙内的世界,他的身边放置着一把长达一米多的巨大页锤,显得威武而神秘。 “是意志魔法。”专家以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回答。 “那么,参赛者中定有人携带着神兵。”男子毫不犹豫地推断,他的目光如冰,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果决。 “我们强烈建议,暂时中止所有进入忠亭的活动,否则,恐怕会有巨大的牺牲。”专家们急切地提醒。 “取消?”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专家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不,继续开放。我需要找出是谁拥有这件神兵。” 男人突然神色一松,仿佛心中的重担暂时放下,他挥了挥手,示意专家们离开。“你们先下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专家们立刻遵从命令,从左边的楼梯迅速撤离,他们的步伐虽然匆忙,但井然有序,显然训练有素。 此时,邹梦琴独自从右边的道路走来,她的步伐从容而坚定。她的脸上露出和睦的笑容,仿佛见到老朋友一般亲切。 “旁孙。”她轻声呼唤,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温暖。 旁孙立刻热情地迎上前,张开双臂打算拥抱她。然而,邹梦琴却一脸嫌弃地皱起眉头。 “我之前说过什么?”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旁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吗?难道都不能抱一下吗?”他试图以轻松的语气化解尴尬。 然而,邹梦琴并没有让步,她认真地盯着旁孙的眼睛,“说正事。”她的声音坚定而果断,显然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忠亭城土地上发生了多起惨剧,已经有超过二十名参赛选手不幸丧生,但我已经及时控制了局势。”旁孙的声音低沉而严肃,透露出一种沉重的气氛。 邹梦琴的脸色瞬间变得担忧起来,她紧皱眉头,“怎么死的?”她急切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对选手安危的深切关切。 “据调查,大多数选手是被凶猛的野兽或怪物所杀。有一支队伍过于深入,遭到了怪物的猎杀,甚至连他们的徊灵吊坠都损坏了。”旁孙耐心地解释着,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对情况的深入了解。 邹梦琴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她果断地命令道:“如果再发生选手死亡的事情,你必须立刻暂停比赛。”她的声音坚定而果断,不容任何妥协。 “学生明白。”旁孙点头应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邹梦琴的爱慕与尊重。 邹梦琴的神色间透露出一丝凝重:“另外,我们的方驱飞艇在途中再次遭遇了那团神秘的黑色物体。你的研究可有新的发现?” 旁孙的眼神深邃而沉稳:“原始力量的降临,乃是不可逆转的法则,我们无力改变。先告诉我,那黑暗之物是否已对你的意识造成伤害?” 邹梦琴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在首次交锋时,我的身体已受到它的腐蚀。” 旁孙闻言,脸色骤变:“竟有此事!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邹梦琴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然而,它们的力量已被自由意志所驱散。” 旁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迅速反应道:“自由意志?你是说那件传说中的神兵?你见过它的主人了?” 邹梦琴点了点头:“是的,他的名字叫做陆蕴,乃是陆寻之子。” 旁孙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厌恶:“陆寻?”他随即又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陆蕴?” 邹梦琴轻声说道:“若你的研究仍无进展,不妨向他请教。毕竟,自由意志能驱散原始力量所带来的污秽。”说着,她将手中的红色盒子递给旁孙,“这是灵纹挂链,另外,林拓龙的孙女也参加了比赛,和陆蕴是一队。” “嗯,使用神兵的话,他们的确有很大的机会跻身前三十。”旁孙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这林家算是抱上大腿了。”随后抬头看向即将离去的邹梦琴。 “这么急就要走吗?”他轻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邹梦琴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是的,我必须得回蒙格玛丽院了。” 旁孙仿佛因为她的离开而感到一阵失落,他急切地说道:“我都来了,难道不能一起等比赛结束再回去吗?” 邹梦琴注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旁孙,我已经离开太久了,蒙格玛丽院还有我的责任和义务在等着我。我们并不是永别,未来还有很多机会见面的,不是吗?”她微笑着,试图安慰他。 旁孙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你说的对,我们会再见……那你多保重。” “你也是哦。”邹梦琴笑着转身离去。 旁孙独自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随即拿起装有灵纹挂链的宝盒,贪婪地闻着上面残留的体香。 在围墙的阴影之下,一条笔直的大道延伸至忠亭的深处。道路的起点,一群黑衣人静静地等待着,他们骑在雄壮的战马上,黑色的披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这些黑衣人,每一个都腰佩一把精致的宝剑,剑身上流转着冷冽的光芒。他们的合金手套上,镶嵌着五色宝石,这些宝石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旁孙,迈出威严而自信的步伐,拖着沉重的页锤缓缓走来。虽然他的身材矮小,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他的面容冷峻,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坚不可摧。 在黑衣人的搀扶下,旁孙坐上一匹雄壮的白马。这匹白马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他的威严与霸气。他坐定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喊出雄浑的声音:“出发!” 随着他的命令,这群黑衣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骑着战马,沿着大道向忠亭深处进发。 马蹄声在空旷的大道上回荡,伴随着宝剑的寒光和五色宝石的璀璨光芒,他们向着目标前进。 在宝剑散发出的蓝光映照下,黑暗的森林边缘被点亮了一片区域,朦胧的蓝色光影在树木间跳跃,为这片神秘的森林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宁静的气息。 陆蕴站在森林的边缘,兴奋地宣布:“我们到了。”他的目光穿过森林的密林,仿佛看到了前方的希望与新的征程。 王临彬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感受着久违的踏实感,仿佛回到了久违的家。他忍不住感慨道:“终于出来了,这泥泞的草原我已经不想再来了。” 余舟邢抱着林心雨走到森林边缘,疲惫地坐下。他放下林心雨,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都快累死了。不过别误会,我说的不是你,是这路太长了。” 林心雨跳下地面,感激地看着余舟邢:“谢谢你。” 余舟邢略显羞涩地笑了笑:“小事。” 陆蕴取出怀表对照时间,沉思道:“看样子,我们用了五天时间穿过草原。” 王临彬坐到一块石头上,感叹道:“往好处想,至少我们活下来了。” 陆蕴点点头,目光转向齐朗,眼神示意道:“你们先休整一下,我和齐朗去四周探查一番,顺便看看有没有吃的。” 齐朗默契地点头,两人随即起身,向森林深处走去。他们的身影在蓝色光影中逐渐消失。 向森林的深处走去,一片寂静与昏暗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之下。树木高大而茂密,枝叶交错,遮天蔽日,使得光线难以穿透。不过本就昏暗的光线,即使偶尔从树叶间透过的微弱光线,也不能照亮这片幽暗的森林。 在这片寂静之中,依稀可以听见流水的声音。那是一条小溪,在森林的深处蜿蜒流淌。溪水清澈而湍急,不断地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和树根,发出清脆的潺潺声,在森林中回荡。 陆蕴凭借楷晶灯,自下而上地打量这片天地。他在《黑宇主人》书中了解到的忠亭,还是一片生机勃勃,祥和的世界。可是现在,他和齐朗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注意周围的环境。 两人在以营地为核心,半径一公里的圆周上徐徐行走半圈,细心观察每一寸土地,确保没有猛兽和怪物的踪迹。 “陆蕴,你看那是什么?”齐朗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方的一棵巨大橡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好奇。 陆蕴闻言,立刻顺着齐朗所指的方向望去。在那棵橡树树干距离地面不高的地方,一点朦胧的橙光在夜色中闪烁,犹如一颗隐藏在森林深处的宝石,散发出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难不成是翃燕巢?”陆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但更多的却是期待与渴望。 翃燕,忠亭大地上独有的鸟类。它们壮硕的身体和羽翼是其它鸟类的三倍大。这些鸟的羽毛并非寻常的色彩,而是带着一种深邃的暗黑色,且会分泌暂时致盲的毒素。 翃燕有着独特的习性,它们偏爱在树干下筑巢。或许是因为树干下的温暖与安全感,又或许是因为它们所食之物的特性。它们的巢穴构造奇特,与人们常见的燕窝颇为相似,但却又与众不同。每当夜幕降临,这些巢穴便会散发出淡淡的橙光,如同被神秘力量点亮一般。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橙光变得越来越明亮,仿佛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陆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低声确认道:“果然是翃燕巢。”翃燕的巢穴和它的羽毛价值高达三百积分,对于选手来说,这无疑是一份难得的宝藏。 “确实如此。”齐朗也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注视着那三只翃燕,若有所思地分析着它们的习性。 两人小心翼翼地伏着身子,缓缓向翃燕巢靠近。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和翃燕巢的距离在不断缩短,而那三只翃燕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靠近。 在橙光的照耀下,那三只翃燕显得更加神秘而威严。它们挺立在巢穴旁,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四周的一切,发出“吱吱”的警告声。它们的羽毛在橙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鲜艳夺目,仿佛是大自然中最美丽的艺术品。 陆蕴紧握着手中的宝剑藏在身后,低声对齐朗说道:“我会用剑杀了它们,但如果有一只飞走了,你负责防备它的攻击。”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决心和信任。 随着陆蕴的话音落下,他身形一动,如同闪电般向翃燕巢扑去。 突然,“砰~”,一道刺眼的红光划破夜空,先于陆蕴的攻击击中了翃燕巢旁的粗壮树干。那强烈的冲击使得翃燕们惊恐万分,纷纷从巢穴中飞出,向着陆蕴猛烈进攻。 陆蕴纵使反应再快,也无法在空中完成和躲闪。他的脸直面翃燕张开的羽翼,铠甲并不能防御毒素。 “额~啊!”陆蕴痛苦地跌落在地面,宝剑也脱手飞到一边。 “呼呼呼~”一道道气流在陆蕴头上飞过。 翃燕纷纷跌落在地,不再动弹。 毒素的效果迅速而猛烈,疼痛在陆蕴的眼中盘旋片刻,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悔恨。 “对不住了,陆蕴。”齐朗收起刀,缓缓走近。 “为什么?我们可是队友。”陆蕴后悔自己信错了人。 “正因为你们是我的队友,我才出此下策。”齐朗说着,取出手套,将三只翃燕和它们的巢穴一同放入特制的口袋。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你要杀了我吗?那就痛快点。”陆蕴眼睛发麻,什么也看不见。 “杀你?不。”齐朗边说边从陆蕴身上搜出吊坠,将口袋放进吊坠,“我只是打算和你们分开,趁还来得及。”他将吊坠塞回原处。 “什么意思?”陆蕴感觉到齐朗并没敌意。 “意思就是,我要一个人单干了。”齐朗的声音透露出一丝决绝,他将宗条宝剑拿起,“真是好宝贝,你居然有远征队的神兵。”接着悄悄将宝剑放在陆蕴的背后。 “你是不打算活着回来了。”陆蕴问。 “你……”齐朗吃惊。 “离开我们,就意味着背叛,比赛结束会受到处罚,这在规则里写了,你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陆蕴语气强烈,“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齐朗说着缓缓后退,“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陆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是不是和郸南有关?”他声音颤抖。 “毒素很快就会消失,你的剑在你后面……”齐朗说着便跑进黑暗中。 陆蕴听闻一把抓起地上的宗条,他释放出魔法在身边形成了一道锋利的剑光荆棘。 第30章 诡影 夜色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回荡在忠亭东北面的平原上。 一个巨大的人形怪物,如同从地狱深渊中爬出的亡灵,以蛮横无比的力量冲破高耸的围墙。 它的身形虽然远不及围墙的高度,但每一击都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让坚硬的石墙在它的撞击下颤抖、开裂。 怪物的皮肤上,一块块血肉好似被粗糙的线条缝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恐怖的图案。 它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周围空气的剧烈震荡,仿佛连风都为之胆寒。 在月光下,怪物那凹凸不平的皮肤上,还散射着冷冽的红色光泽。 当怪物踏上忠亭的土壤,一股深沉的邪恶力量如暗流涌动,瞬间渗透它的全身,仿佛黑暗的触手紧紧缠绕。自此以后,它的每一步行走,都伴随着愈发腐朽、愈发恶毒的能量波动,仿佛行走在邪恶的旋涡之中,无法挣脱其束缚。 围墙上方的仪器在怪物撞击的瞬间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红光闪烁,不断地报告着围墙的破损情况。 巡逻的士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手中的武器在颤抖,心中的恐惧难以言表。 “快禀告殿下!”围墙内,监控室的负责人喊道。 “殿下昨天进忠亭了!”工作人员一脸担忧道。 余舟邢精心点燃了一堆干柴,火光摇曳中,他皱眉问道:“陆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火堆旁,王临彬正耐心地将湿透的裤子放在温暖的火焰旁烘烤。他抬头看向余舟邢,安慰道:“陆蕴有神兵在手,不必担心。或许他发现了什么珍稀动物,我们再等等吧。” 余舟邢叹了口气,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无奈地说:“吃的都在他的吊坠里,我都快饿昏了。” 这时,林心雨从火堆边的空地上站了起来,她身后是一个用树枝巧妙搭建的临时庇护所。她手中拿着一块饼干,轻声问道:“我这有块饼干,你要吃吗?” 余舟邢轻轻摇头,挥手拒绝:“算了,你吃吧。” 随着时间流逝,三人的耐心逐渐消磨。正当他们准备出发寻找陆蕴和齐朗时,陆蕴的身影终于从森林深处缓缓走出。他手中紧握着齐朗留下的辟玉瓶。 王临彬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问:“发生什么了?齐朗哪去了?” 陆蕴的眼神中透露出失落,他低声说:“他一个人逃走了。”被信任的人背叛,这种痛苦并不好受。 余舟邢紧握拳头,愤怒地吼道:“果然,他的目的并不简单!” 林心雨则快步走到陆蕴身边,关心地打量着他全身,轻声问:“你没受伤吧?”她轻轻摸着他的脉搏,确保他安然无恙。 陆蕴轻轻摇头,解释说:“我没事,他没有伤我,只是逃走了。” 余舟邢皱眉道:“现在怎么办?继续之前的计划?” 陆蕴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打算一个人去追齐朗。” 这句话让三人震惊不已。王临彬不解地问:“一个人?为什么去找他?” 陆蕴凝视着手中的辟玉瓶,缓缓说:“他一定有什么瞒着我们。” 余舟邢疑惑地问:“这是齐朗的?他掉的?” 陆蕴摇头,沉声道:“我想,是他给我的,就放在我的脚边。” 王临彬更加困惑:“什么意思?他不需要?” 陆蕴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这正是我想去探寻的,按理说,齐朗不应该对我们做出这些事。” 余舟邢激动地站起身,紧握陆蕴的手说:“陆蕴,不必多说,既然你要去,我们是一个团队,就应该形影不离。我跟你去!” 王临彬也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没错,我们跟你去!” 林心雨微笑着补充道:“我也去,如果受伤了,我可以帮上忙。” “那我们休息一晚,再出发。”陆蕴说道。 四人围坐在火堆旁,用携带的工具简单地煮了一锅水煮面。面条在热汤中翻滚,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们边吃边清算着目前累积的积分。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收集了720分。”余舟邢满意地笑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王临彬却皱起了眉头,略显担忧地说:“这个速度还是有点慢啊。” 陆蕴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分析道:“其实很正常,毕竟我们还没有正式开始收集材料。等我们对这里的环境更加熟悉,我们的进度自然会加快。当然,这也意味着其他队伍会展开更激烈的竞争。” 王临彬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我们必须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积分虽然重要,但相比之下还是次要的。”他回想起之前目睹的惨状,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就在这时,陆蕴突然站起身,拔出身边的宝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对众人说道:“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拥有神兵的我们,有了对抗怪物的资格。” 余舟邢闻言不禁一阵紧张,他盯着陆蕴手中的宝剑,问道:“你是想捕猎远征队释放的怪物吗?” 陆蕴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是的。只要我们配合默契,能猎杀就猎杀,即使不能,我也可以保证大家的安全。” 余舟邢和王临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和信任。林心雨也默默地站在一旁,做好了随时支援的准备。 “不过,我们也要收敛一点。”陆蕴补充道,“毕竟这里还有其他队伍在虎视眈眈。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目标。” 轮到陆蕴守夜,他坐在树下,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夜色中,森林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每一声低语、每一个细微的响动都让他紧绷着神经。 突然,“嘶~”一声低语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从森林深处传来。陆蕴立刻警觉地半坐起身,手紧紧握住剑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紧接着,“呼~”一声轻响,一个身影在营地边缘快速闪过。陆蕴瞬间站起身,紧张地环顾四周,试图捕捉那道身影的踪迹。 那道身影最终在森林边缘的一块石头上停下。陆蕴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戴着帽子,眼中闪烁着红星,正朝自己看来。这一刻,陆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对方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他缓缓拔出宝剑,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与那道诡异的影子对视着,彼此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那道身影抬起手指向草原的方向,口中再次发出“嘶~”的声音。紧接着,他瞬间释放出一阵强大的能量波动。 这道强烈的波动与忠亭的土地所表现的腐朽显得格格不入,它暗含着生命对光明的渴望。 包括陆蕴,队伍其他人的意识都陷入一阵幻觉之中: 辽阔的平原上,一位身披黑斗篷男人,胸前别着“头盔在前,黑门在后”的徽章,他正落荒而逃,而他的半边脸已经被某种力量侵蚀。他试图在跑得离身后的城市远点,可是终究力竭跪在草原中央。 男人大口喘着粗气,开始无声地哭泣,他清醒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随即回头看向那道从森林内直射而出的紫色光束,眼神中流露着绝望与不甘,“都疯了!” 幻觉其实就像做梦一般,内容很多,实际上现实也就过了几秒。 陆蕴清醒过来,而那道诡影早已消失。 “你们都看到没?”余舟邢被惊醒。 陆蕴手中的宝剑紧接着也投出一道蓝色光束,他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宝剑会有如此反应。 醒来的王临彬和林心雨也注意到光束从陆蕴手中直射向草原的一片黑暗而神秘的深水区。 “你也梦见了?”王临彬和林心雨交流着梦境的内容。 “我到底该怎么办?”陆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迷茫。他深知自己不能就这样贸然前往草原深水区,但同时也不想错过这个可能揭示真相的机会。 四人都望向光束的尽头,心中犹豫不已。草原深水区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但另一方面,这也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他获得更多积分和材料的机会。 “齐朗,诡影……”陆蕴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如果你真的打算独自面对,我的确不该鲁莽地追赶你。” “陆蕴,怎么说,是去追齐朗,还是去闯幻境。”王临彬走过来,问道。 “完成我们此行的任务吧。”陆蕴长叹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幻境可是1500分。” 四人在森林边缘收集完必要的物资,便重新淌入草原,前往那片深水区。 在没过脚踝的水中穿越高草丛,每抬一步都仿佛受到千万只小人拉拽,而随着脚踩下,又像是踏入一片棉花铺出的地毯柔软而沉重。 陆蕴凭借宝剑的指引,带领队伍艰难前行。 好在有之前的经验,他们这次备足了搭建平台的材料,也有了一根趁手的木棍辅助行走。 王临彬跟在林心雨后面,疑惑地问道:“陆蕴,为什么你的剑也有感应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解和好奇。 陆蕴微微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清楚,也许是自由意志的缘故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奈。 “你爸没有和你说它的来历?”余舟邢也问道,他跟在队尾,徊灵吊坠这次也在他身上。 “没,他在前往日落城之前才将它给我,而我当时还不知道这把剑的威力。”陆蕴深吸了一口气,挥剑劈开面前的高草。 “咦?”陆蕴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他忍不住轻声呼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一片辽阔无垠的腐朽沼泽地展现在他的眼前,高草和扭曲的柳树点缀其中的高地。 王临彬的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直直穿过沼泽地的蓝色光束,仿佛那是通往未知世界的唯一通道。他转头看向陆蕴,脸上写满了困惑与焦虑:“我们该怎么走?” 陆蕴将棍子插进沼泽。 沼泽里不时冒着气泡,在木棍的碰触下,某种东西顿时被惊动。 “不深,可以通过。”陆蕴踏出第一脚。 他的小腿瞬间陷入了沼泽的柔软中,但是沼泽只刚好没过膝盖。 林心雨和王临彬也紧跟着走进沼泽地。 他们凭借木棍尽量选择坚硬的地方前进,陆蕴开路,另外三人则循着他的脚印。 他们在一块凸起的土丘休整,沼泽比之前的高草丛更难行走,耗费了他们很大的力气。 土丘上生长着三棵蓝色的柳树。 “这是甸柳吧。”余舟邢翻阅着介绍册,“他们的枝条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蓝色,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又似海洋深处神秘的珊瑚。”他描述着。 这些甸柳树的主干上此刻正分泌出一种神奇的黄色液体。 \"是甸柳,我记得是5分一根柳条。\"王临彬声如洪钟,他挥舞着手中的刀,果断而利落地砍下那些独特的蓝色枝条,每一刀都显得那么精准而有力。 与此同时,林心雨也迅速行动,她拿出一只精致的瓶子,小心翼翼地接住从柳树干上流下的黄色液体。那液体在楷晶灯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宛如流淌的黄金,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 四人继续前行,在漫长的旅途中,他们又陆续收集了近三十棵甸柳的宝贵材料。 而在他们面前,一棵尤为特别的甸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这棵柳树的枝条更加繁茂,主干上的黄色液体也更加浓厚。更令人惊喜的是,这棵树上竟然结出了两颗翠绿色的核桃形状的柳柚果。 余舟邢小心翼翼地接过从树上摘下的柳柚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珍视,仿佛是在看护着一个脆弱的婴儿。 他轻声道:“甸柳名字的由来,正是因为这颗柳柚果的存在。它的珍贵程度难以言表,而我们竟然有幸能够亲眼见到,这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刚走进沼泽,陆蕴便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向下沉去。他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林心雨和王临彬见状,立刻伸手抓住了陆蕴的胳膊,用尽全力想将他从沼泽中拉出来。 陆蕴喘着粗气,望着身后不时冒出的气泡,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有东西在里面。”陆蕴喊道。 话语刚落,那道诡影在远处的沼泽地内显现。 “快看!”余舟邢指着黑影。 只见黑色的诡异双手向天。 “他在干什么?”林心雨慌乱地问。 四人正疑惑,脚下突然一松,“咕嘟咕嘟……”他们掉进泥潭之中。 第31章 泥潭之下 四人如坠入无尽的暗夜,不断向那幽深的黑色泥沼中沉落,这感觉仿佛他们正缓缓沉入冰冷的水底,只不过这泥沼的阻力远胜于水。除了陆蕴,其他人都被这神秘的泥沼牵引,陷入了一幕又一幕如梦似幻的幻觉之中。 陆蕴意识深处的白杨树如同守护神一般,屹立不倒,其枝叶在幻觉的侵袭下只是微微颤动,宛如风中的轻舞。 白杨树的存在,仿佛是陆蕴意识的灯塔,指引他在幻境的风暴中保持清醒与坚定,只不过他并不清楚。 陆蕴感到疑惑,他们似乎并非真正陷入泥沼之中,而是与上方流淌而下的泥沼共同下坠。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呼吸的存在,这让他更加确信,他们或许并非身处实体泥沼,而是陷入了某种神秘的空间。 “我必须找到停止下坠的方法。”陆蕴心中默念,他艰难地从腰间抽出宗条宝剑,同时努力使双腿朝下,以维持身体的平衡。 “该如何是好?”陆蕴没有漂萍魔法,他紧紧盯着手中那把散发着淡淡蓝光的宝剑,突然发现剑身发出的蓝色光束正朝下方投射。 “难道那道诡影是在为我们指明方向?”陆蕴灵光一闪,他低头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望去。 在极远极深之处,一丝银白色的光亮若隐若现,犹如遥远星辰的微光。然而,正当陆蕴准备行动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在他血液中爆发,仿佛要将他的意志撕裂。 “cu zei na si ya~” “da ke zae rua sa~” 低吼就像是来自世界的源头,穿透一切直接降临陆蕴的身体。 这次,陆蕴竟然理解声音的意思。 “永刻长夜~” “黑天主宰~” 自由意志从他的身体内绽放,向外释放排斥力。 “永刻长夜~”那道降临的力量似乎被反抗激怒,它开始以陆蕴为中心,向四周释放腐朽力量。 “啊啊啊……”陆蕴全身血肉仿佛在沸腾,按理来说,他本应该痛昏过去,可是现在的意识却异常清醒。 “我……怎么了……”陆蕴大口喘着粗气,目睹暗红色的血管从他身体向四周蔓延,他能够感觉身体有股堕落的罪恶倾向,欲脱离自己的意识。 陆蕴强忍疼痛,双手紧握剑柄,双目紧闭,他开始感受意识深处的一股早已被清除的力量。 高挺的白杨树下,庞大的根系内,黑色的种子再次显现。 陆蕴嘴里吐出一句:“永刻长夜。” 张狂而得意的黑暗,此刻再次降临陆蕴全身。 他睁开了眼睛,此刻,他身处腐朽的世界,站在沼泽中。 “接受我的力量……”一个声音从头上传来。 陆蕴抬起头,只见一头如同蟒蛇的庞然大物盘绕在云层中,正用一对紫红色宝石般的眼睛盯着他。 陆蕴嘴角露出得意地笑,他突然挥动手里的宝剑。 “轰隆隆!”自由意志就像鱼归大海,瞬间牵动世界内四面八方的红色雷闪,释放出最强烈的恐怖能量。 “砰~”怪物直接蒸发。 “黑天主宰!”世界源头的声音不再掩饰。 “果然是你,原始力量!”陆蕴喊道,他没有了恐惧,唯一的念头,就是彻底解决它的骚扰。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把我变成那些怪物,但是今天,我们必须有个了结!”陆蕴说着,举起宗条宝剑,“来吧!” “咚咚咚~”巨大的八脚怪物从忠亭城缓缓走来,它的鸟喙一样的嘴发出愤怒的嘶吼。 万千魔法从云层内窜出,冲击陆蕴。 陆蕴挥舞宗条,轻易让魔法处于自由意志的统御下,随即朝怪物挥击。 “轰隆隆。”怪物坚硬皮肤内的红色密纹,瞬间吸收了陆蕴打来的魔法。 “看来,我们都不害怕魔法。”陆蕴心里默念。 怪物没有丝毫停滞,径直走到陆蕴上方。 陆蕴抬头望去,只见它的肚子上张开一张血盆大口,顷刻间释放出世界原始力量。 无法名状的黑紫色力量瞬间瓦解了自由意志的反抗,直接作用在陆蕴的意识深处。 白杨树的旁边突然形成了剧烈的龙卷,开始动摇。 “不!”陆蕴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永远的玩家联盟都无法抗衡的世界原始力量,怎么可能会是自己可以较量的。 陆蕴作为人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正在成为傀儡,成为奴隶。 “不要害怕。”一个温柔的女声由远及近,传到陆蕴耳边。 和谐温柔的白色光芒包裹陆蕴全身,使他瞬间清醒。 陆蕴将宝剑插在腐朽的大地,顽强地支撑站起,他发现面前站着那位时常梦见的女人。 女人身披如梦如幻的蓝色斗篷,内衬着宛如月光般的浅白色礼服,仿佛是从古老传说中走来的女神。她的双脚裸露,与大地亲密接触,而她的面容,清秀得如同瓷器,白皙细腻,红唇娇艳如火,仿佛能点燃一切黑暗。 “你是谁?”陆蕴的声音微弱却坚定,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恢复,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涌动。 她微笑着望向陆蕴,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迷雾。她轻轻开口,声音如同天籁:“你知道的,陆蕴。”随着她的话语,周围的原始力量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缓缓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蕴皱起眉头,试图理清思路:“你是联盟的人?还是远征队的人?” 她摇了摇头,微笑着否定了陆蕴的猜测。陆蕴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追问:“那请告诉我,如何才能战胜原始力量?” 她又轻轻摇了摇头,温柔地说:“原始力量是世界的本源,又何来战胜一说呢?我们应该去理解和尊重它,而不是试图去战胜它。” 陆蕴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重新组织语言,试图找到更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疑问:“那……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抗它?我知道黑精是一种可能的力量,但我们没有。” 她轻轻地走近陆蕴,温柔地注视着他,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迷茫和困惑。她轻声说:“黑精只是原始力量众多叛逆的孩子中的一个,而另一种力量则需要你去寻找和感悟。” 陆蕴感到一阵迷茫:“可我没有头绪。”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对自己的无力感到失望。 她温柔地望着陆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爱慕:“陆蕴,你与众不同,却又罪孽深重。”她的话语让陆蕴感到一阵颤栗。她继续说道:“你的血液赋予了你等同时间的力量,这是原始力量也无法剥夺的。我相信,在漫长的旅途中,你终将找到答案。”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天空中降临,将陆蕴笼罩其中。当光芒消散时,陆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在洞穴的深处,四人终于从沉睡中醒来。 余舟邢摸了摸自己全身,庆幸地发现自己并未受伤。 林心雨则抬头望向洞穴的顶部,只见污泥从上方一直蔓延到脚边,她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哪里?我们是在地底吗?” 陆蕴站在一旁,举起手中的宝剑。宝剑发出的蓝色光束照亮了前方的洞穴,他回答道:“这里是泥潭之下,也是我们的目的地之一。” 王临彬那敏锐的地质学直觉,立刻被洞穴中的某样东西吸引。他冲向出口,兴奋地喊道:“那是融醛土!” 融醛土是一种珍贵的肥料原材料,呈黑灰色,其中有许多金黄的小粉粒。 陆蕴和其他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当他们站在出口时,眼前展现出一个巨大的洞穴——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世界”。王临彬还未从融醛土和上方奇异铃兰类植物的喜悦中走出,又被眼前地下世界的一切所震惊。 这片地下世界内,一条地下河延伸向前方。河流的两边是辽阔的平坦土地,覆盖着各种植物和怪石。这些植被的果实、花蕊以及错落有致的岩石都散发着各色的光芒。甚至连地下河中的藻类也冒着银光,它们将整个空间映衬得五彩斑斓,脱离了单调和黑暗。 他们根据蓝光向前行进,穿越这片大地。 余舟邢走在最前面,一边指着奇异植物,一边阅读着手中的介绍册。他兴奋地介绍着各种植物的价值和功效:“这是普铃兰……这是流球藓……那个每棵值5积分,带红色果实的那个价值10积分!” 王临彬也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这片奇幻的地质构造。他深深地被这片地下世界所吸引,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之中。 陆蕴则专注于收集面前的婷林花——花身呈粉红色、香味浓郁的花卉。花蕊内有许多类似珍珠的果实,它们成片成片地生长在岩石上。 “对了。”余舟邢提醒他:“你这株婷林花有美容、抗衰老的效果。” 陆蕴听后有些惊讶,他首先想起了儿时爱美的母亲,然后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位身穿蓝色斗篷的美丽女子的身影。他心中暗想,或许这朵花可以作为一份特别的礼物送给她。 余舟邢笑着对陆蕴和林心雨说:“你们应该不需要这个美容效果吧?我和林心雨可以留点带回家给家人。” 林心雨也笑着点点头,她正在用手套采摘慈木菇,“我这个有什么功效呢?” 余舟邢翻看着介绍册,告诉她:“你这个慈木菇是补身体用的。” 然而,王临彬却无奈地提醒他们:“别忘了你们是来干嘛的。” 余舟邢却笑着回应道:“我们这不是在走吗?难道有分不拿?” 的确,即使这些植物的积分较低,可是才走了没多久,就有600多分了。 四人继续前行,眼前的地下河悠然拐了个弯,继续向前流淌。 陆蕴的目光被河岸边的水生植物所吸引,它们在水中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银光,犹如星河倾泻。他好奇地问道:“这些水草,有多少积分?” “什么水草?”余舟邢微微一笑,纠正道:“那是银波藻。” 银波藻是忠亭土地特有的水生植物,它的茎干细长而柔韧,能够在浅水中自由摇曳。它的叶片呈现出翠绿色,表面光滑如镜,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在光的照射下,银波藻的叶片仿佛镶嵌着无数的银色微粒,波光粼粼,美丽动人。 “有什么用?”陆蕴略显尴尬,追问道。 “它的根系中有能够使人在黑暗中看清道路的成分,而且放进水中,可以净化水质。”余舟邢说,“不过,它的繁殖能力极强,无论是通过分株还是孢子繁殖,都能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一片璀璨的银色海洋。” 四人疑惑地盯着河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藻类。 “难道这个洞穴刚刚形成不久?”王临彬困惑着说,河里的银波藻数量显然名不副实。 余舟邢眉头微皱,凝视着手中的册子,不解地问道:“这银波藻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能值得30分的高分?而且还被归类为危险植物?” 陆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调侃道:“莫非是因为它能淹死人,所以才被称为危险植物?” 余舟邢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原因如何,30分一株的积分可是极为诱人。这恐怕是我们迄今为止遇到的价值最高的植物了。”说着,他将册子递给陆蕴,然后轻轻抛入河水中,任由波涛将其带走。 紧接着,余舟邢展现出他娴熟的动作,将周围大片的银波藻一一捞起,稳稳地带上岸边。随着他的动作,河水荡漾起层层涟漪,波动向下传荡,激活了某种沉睡的生命力。 陆蕴看着眼前的银波藻,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么多银波藻,我们岂不是一下子增加了近2000分!” 王临彬则是以一种揶揄的口吻笑道:“看来我们这是要冲击积分榜第一名的节奏啊。” 余舟邢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管他呢,总之我们这次是赚大了。” 四人继续沿着河岸前行,途中不时捞起几十株银波藻。随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一片巨大的花群逐渐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些花朵繁密而硕大,宛如一片巨大的荷叶丛,向着天空傲然开放。 就在这时,光束突然消失。 “怎么回事?”陆蕴一脸茫然,他感觉到自由意志仍在隐隐释放。 一个奇特的生物正在悄然从河里走出,它拥有着银波藻般翠绿的皮肤,仿佛与周围的水域融为一体,只有在光的照射下,才能隐约看见它的身影。它巨大的身形似人,却又带着几分异样的扭曲,仿佛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成这样的形状。 “咕咕咕~”怪物踏着和青蛙一样宽大有力的蹼,向余舟邢行走的方向跳去。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王临彬感觉到大地传来的震动。 “快躲起来。”陆蕴说着带领队伍钻进花群。 “咕咕咕~”怪物跳到大片花丛的边缘,睁着两对黑色深邃的眼睛。 “稳住……”四人感觉东西的靠近便不再敢轻易行动,借着花朵的间隙观察那头怪物。 怪物四处张望一番,便又跳开。 “走……”陆蕴继续说。 第32章 追捕 四人穿行于绚烂的花海之中,没有蓝光的指引,他们如迷失的旅者,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 “噗~”随着陆蕴的脚步,他意外踩空,整个人跌入了一片隐蔽的低地中。 “小心……”陆蕴迅速起身,正想提醒同伴,却见林心雨和王临彬也接连失足,滑向坑底。 “接住你了。”陆蕴眼疾手快,一把将林心雨拥入怀中。 而王临彬在陆蕴的提醒声中惊醒,他在半空中挥舞着双手,慌乱地在花丛中摸索。就在距离地面上方两米的位置,他勉强停住了下落的势头。 陆蕴刚将林心雨放下,便转身准备去接应王临彬。然而,就在这时,余舟邢也踩空,连同王临彬一起跌入了坑底的烂泥之中。 “啊……怎么回事,痛死我了。”余舟邢挣扎着爬起,搀扶起王临彬。 陆蕴环视四周,冷静地分析道:“周围的地势突然变低,这里应该是个被花朵覆盖的悬崖。”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林心雨忧心忡忡地问道。 “应该是。”陆蕴举起手中的宝剑,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蓝光的指引,怪物可能仍在附近徘徊。” “那现在怎么办?”余舟邢焦急地问道。 巨大的花朵犹如从地下生长出的奇异蘑菇,遮挡了洞顶的光线,加上地势低洼,想要凭眼睛辨别方向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记得河水是向前流的,我们可以沿着河流寻找出路。”王临彬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提出了一个建议。 “河边不是有怪物吗?难道我们要和它对抗?”余舟邢担忧地望着陆蕴。 陆蕴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只要我们小心应对,一只怪物并不足为惧。” “怕只怕它们并非只有一只。”陆蕴补充道,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王临彬转向余舟邢,眉头紧锁,“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介绍册里有记录吗?” 余舟邢迅速翻阅着手中的介绍册,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有,完全没有记载。 王临彬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我猜想,银波藻的积分之所以如此高,恐怕与那只怪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四人继续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周围,不久,便有了新的发现。 “陆蕴!”王临彬轻声呼唤,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陆蕴立刻持剑靠近,警惕地环顾四周,“怎么了?” 王临彬蹲在一块岩石柱旁,手中拿着一个小铁镐,轻轻地敲打着看似坚硬且爬满青苔的岩石表面,“这是流纹矿的证明。” 随着他的敲击,清脆的声音在各个方向回荡,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呼唤。 陆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临彬,“这是怎么回事?” 林心雨和余舟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纷纷朝王临彬走去。 王临彬望着他们,眼中闪烁着光芒,“你们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老图克牧场》里的发现吗?其中就有关于流纹矿的描述。这种矿石是特殊自然力量的产物,它内部特殊的结晶构造使得声音在它们之间传播得非常快。” 余舟邢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值钱吗?”他又补充道,“我是说,值分吗?” 王临彬无奈地笑了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有介绍册吗?我想说的是,这种矿石的形成往往意味着附近有泽母玉。” “泽母玉?”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王临彬激动地解释道:“泽母玉是由纯粹魔法构成的玉石,用它们做成的玉佩能够让魔法永恒存在。你们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参加比赛吗?不就是为了得到灵纹挂链吗?” 陆蕴恍然大悟,“你是说,灵纹挂链所装配的玉佩是以泽母玉为材料制作的?” 王临彬点了点头,“没错。” 余舟邢迅速翻阅到泽母玉的介绍部分,“按公斤和纯度计分,4分往上?” “按公斤计分?”陆蕴听后追问道,“王临彬,你觉得我们能找到多少?” 王临彬叹了口气,“正常来说,最低单位也是吨。但可惜我们没有挖矿的工具,这么好的东西,即使做成印章,都显得高贵。” 余舟邢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期待,跃跃欲试地说道:“挖不了大的,我们就找找看有没有裸露的小块吧。” 于是,四人开始在更大的范围内仔细搜索,但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发现任何裸露的玉石。 王临彬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让余舟邢知道泽母玉的价值,“算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找泽母玉,而是寻找河流。有时候,得到一些东西就意味着要失去另一些。” 余舟邢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王临彬说得有道理,只能无奈地抱怨道:“真是不甘心啊,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陆蕴见状,温言安慰道:“余舟邢,别灰心。我们此行的目的还没有完成,等我们找到远征队的宝物,也有一千多分呢。” 正当他们谈论着,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咕咕咕”的怪物声音。 陆蕴立刻握紧宝剑,警惕地说道:“你们听见了吗?好像是那只怪物。” 王临彬脸色一变,慌乱地说道:“它追来了?我们得小心点。” 陆蕴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 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向着声音的来源摸索过去。在一片茂密的花丛中,他们发现了一条河流的分支穿过一片用黑色碎石搭成的巢穴。 巢穴内,一头人形的怪物正趴在一块洁白的石头上发出“咕咕咕”的声音。那块石头时而向外流露出魔法的波动,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王临彬一眼就认出了那块石头的价值,“我去!陆蕴,你看,就是那个东西,泽母玉!”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 余舟邢也紧紧地盯着那只怪物身下的石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怎么办?我们现在知道了河流的位置,是安全绕过去,还是抢了那块石头。 陆蕴确实犹豫了,一方面她不想放弃寻找河流的任务,另一方面泽母玉的价值又让她心动不已。 就在这时,“咕咕咕~”怪物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这次似乎更加急促和尖锐。 他们立刻警觉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怪物已经扭头朝他们这边看来。它的黑色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似乎发现了躲藏在花丛中的四人。 陆蕴立刻按下身边的余舟邢和林心雨,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余舟邢紧张地问道:“它刚刚看过来了,我们有没有被发现?” 陆蕴再次缓缓探出头去查看,但怪物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临彬惊慌失措地说道:“它去哪了?我们该怎么办?” 四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周围一片死寂,只有潺潺流水声。 “咕咕咕”地面一顿震颤。 四人感觉到动静,立刻警觉地朝四周望去。他们看到了怪物的身影,心中顿时一紧。陆蕴紧紧握住手中的宗条,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咕咕咕!”怪物从他们身后窜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四人早有预料,立刻朝巢穴方向跑去。 “咕咕咕!”怪物发出愤怒的声音,紧随其后追来。它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拉近了与四人之间的距离。 陆蕴迅速做出决策,对身边的队友喊道:“余舟邢,你去收泽母玉,王临彬你配合我牵制它!林心雨,你尝试抵挡它的第一次攻击,我需要知道它的实力。” 三人立刻明白了陆蕴的意图,他们迅速分开行动。余舟邢迅速朝巢穴跑去,准备收取泽母玉。王临彬则站在陆蕴身边,准备与她一同牵制怪物。而林心雨则勇敢地站在了怪物的攻击路径上,准备承受它的第一次攻击。 “砰~”林心雨被怪物的利爪拍到一边,但她沉稳地落地,并立刻给出了怪物的实力评估:“它的攻击不算强。” 王临彬闻言,立刻拉弓朝怪物的眼睛和右脚射去。他使用了追鹰魔法,两击成功地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一道伤痕,但怪物却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朝他们冲来。 王临彬迅速撤到一边,陆蕴则顶上前去。他挥舞着宗条,释放出自由意志御使剑内的魔法。蓝色的光芒照耀下,怪物被直接轰碎。 陆蕴满意地舒了一口气,然而他却没有察觉到宝剑的蓝光已经完全消失。就在这时,余舟邢的声音传来:“我收下了!”,他成功地将泽母玉收进徊灵吊坠。 话音刚落,陆蕴手中的宗条突然失去了自由意志的控制。他大惊失色,立刻意识到是因为自己违反了自由意志的内容——杀死了怪物。 “咕咕咕!”就在这时,他们先前遇到的另一只怪物也赶到了现场。它闻着血味变得疯狂,朝陷入沉思的陆蕴冲去。 王临彬迅速做出反应,他拉弓朝靠近的怪物射去。然而,怪物的力量似乎远超他们的想象,它轻易地挥出手拍开了箭矢。 “它们弱小吗?还是……尊重?”陆蕴突然反应过来,他双手挡在面前,试图抵挡怪物的攻击。 “砰!”怪物的攻击狠狠地砸在陆蕴的伽摩登铠甲上,虽然铠甲挡住了大部分冲击力,但仍然出现了裂痕,陆蕴本人也被拍倒在地。 “陆蕴,杀了它!”余舟邢大喊着跑来,试图帮助陆蕴。 “别过来!它的目标是我。”陆蕴挣扎着站起来,他紧紧握住宗条,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有自由意志,我照样可以战胜你!” 怪物和陆蕴同时冲向对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陆蕴凭借意识调动出宝剑内的锋纹魔法,挥砍下怪物的左手。然而,怪物的右手随即砸向他的后背,让他感到一阵剧痛。 双方交手一番后都拉开距离。 “果然,自由意志可以瞬间驱使剑内所有魔法,可我却只能一次调动一种魔法。”陆蕴感到持剑的手已经麻木了。 “陆蕴,怎么了?”林心雨和王临彬也看得焦急。 就在这时,又一头怪物从水里跳出。 “咕咕咕!”怪物朝陆蕴冲去。 接着又是一只,一群。 “快跑!”陆蕴慌忙调动兑冰魔法,挥出剑气将靠近的怪物瞬间冰冻。 王临彬听闻立刻拉着林心雨的手,朝余舟邢跑去。 陆蕴也跑向余舟邢,但刚跑出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将宝剑插入大地。 “立神!”他低喝一声,宝剑立刻释放出强烈的红光,朝四周疯狂攻击,不分敌我。 红光所到之处,两头怪物被瞬间斩杀,而另外两只怪物则被剑光斩断双蹼,倒在原地。 陆蕴拔出宝剑,尽管腰间传来阵阵疼痛,但他还是迅速朝三人跑去。 四人沿着河流向前逃窜,他们不再置身于花丛之中,而是来到了一片植被茂密的平地。然而,怪物们很快也追了上来,其中一些甚至在河水中迅速逼近。 “什么情况,陆蕴,你为什么不把它们都杀了?”余舟邢疑惑地问道。 “因为自由意志失灵了。”陆蕴无奈地解释道,“我现在无法像之前那样控制宝剑同时释放所有魔法。” “那怎么办,我们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王临彬说着拉弓朝身后射中一头怪物。 “先摆脱它们再说。”陆蕴停下脚步,挥出兑冰魔法,将一段河道冻结。 怪物继续在身后冲来。 “没办法,看来只能断绝退路了。”王临彬果断地喊道。他看向陆蕴,“陆蕴,攻击洞顶!” 陆蕴点了点头,他立刻原地转圈,聚集起全身的力量,挥出一道猛烈的剑气。红色的剑气直冲洞穴的顶部,与坚硬的岩石发生激烈的碰撞。 “轰隆~”随着一阵巨响,洞穴的顶部开始崩塌,大量的碎石和土块从天而降。怪物们被堵在了土石的后方,无法继续追赶。 只剩下一只跑在最前面的怪物,它停下了脚步,瞪着黑色的眼睛,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似乎在向四人示威。 陆蕴紧握宝剑,缓缓走上前去。他凝视着怪物,坚定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反正你现在没有任何战胜我们的可能。只要你不再追赶我们,我可以饶你不死!” 怪物似乎听懂了陆蕴的话,它后退到角落的阴影中,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走。”陆蕴转身喊道,四人迅速沿着河流继续向前逃去。 “王临彬,你难道不怕整个洞穴都倒塌吗?”余舟邢看着王临彬,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王临彬闻言,微微一笑,自信道:“这里的构造我有八成把握。”他的话虽然自信,但四人仍然惊魂未定,刚才的危险一幕让他们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陆蕴突然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三人立刻围了上去,紧张地问道:“怎么了,陆蕴?” 陆蕴咬着牙,忍着疼痛道:“我的腰被打伤了。”他们这才注意到,陆蕴的右腰盔甲处有一块明显的裂缝,已经开始腐烂。 余舟邢迅速帮陆蕴脱下盔甲,露出伤口的全貌。林心雨见状,立刻拿出药水,说道:“只要不是毒,很快就可以恢复。” 陆蕴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虚弱地说道:“没有毒,是我的剑气无差别攻击到了。”他自责地低下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三人看着陆蕴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十分难受。 第33章 真相 “难道是因为我们夺走了它们的泽母玉石,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余舟邢的心中充满了对陆蕴的愧疚和自责。 林心雨这时才恍然大悟,回想起老师在课堂上所讲述的内容,“我应该早点提醒你们的,自由意志的力量非常强大,任何违反其本质的行为,都可能导致其失效。” “没关系,至少不是魔法失灵。” 陆蕴试图用乐观的态度来安慰大家。 经过大约三十分钟的休息,四人重新振作精神,继续向前探索。 没过多久,宝剑内再次投射出那道蓝光,仿佛一个不安的预兆,随着它的出现,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异变。 洞壁之上,原本光滑的石面被黑红色的藤蔓疯狂侵占,它们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在石壁上肆意蔓延。而原本生机勃勃的大地,此刻的植被也变得扭曲诡异,展示着某种不安的力量。 余舟邢目光凝重地注视着陆蕴手中的宝剑,疑惑道:“这是自由意志的力量吗?” 陆蕴轻轻地摇了摇头,平静地回应道:“不,它并没有与我共鸣。这只是一种指引,告诉我们前进的方向。” 王临彬环顾四周,眉头紧锁,“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个洞穴变得越来越阴森了?” 在不安的氛围中,四人下意识地靠近了洞壁,仿佛那坚实的石壁能给他们带来一丝安全感。他们互相依偎着,继续前行,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出路,逃离这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洞穴。 一道诡异的身影在远处突然出现,斗篷下闪烁着红光的双眼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紧紧地盯着他们。王临彬一眼认出,惊恐地喊道:“又是他!” 陆蕴果断下令:“追!” 四人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冲向诡影。然而,诡影只是轻轻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三个岔路口,随后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什么?!”他们刚跑出没多远,便惊讶地发现前方和自己一样从各个洞口迅速靠近的队伍。 四支队伍在洞穴中心的狭窄区域对峙,气氛紧张至极。 余舟邢紧握长刀,挡在队伍前方,警惕地注视着对方。这时,一个队伍中的男人粗声粗气地说道:“你们都是被他引导来的吧?” “哼,宝物是我们的!”另一个队伍中有人不甘示弱地喊道。 陆蕴冷静地走上前,眉头紧锁,“我们都被带到这里,却什么也没见到。宝物到底在哪?” “那就把你们收集的材料交出来!”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拖着大锤,恶狠狠地喊道。 “哈哈,有没有愿意合作的?”面容消瘦的男人大声喊道,目光在众人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了一支队伍中的女孩身上,“我看他们那支队伍里有个女孩,而且少一个人,肯定很弱,怎么样,先把他们给灭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狡黠与狠辣,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手倒下的一幕。而他身后的队员们显然都对他言听计从,纷纷应和道:“先搞他们!”,声音中透露出残忍与狂热。 陆蕴没有理会那些嚣张的喊话,而是迅速回头望向林心雨。看到林心雨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庞,他轻轻地走到林心雨身边,低声而坚定地说道:“别怕,我会挡住他们,没有人可以靠近你。” 他的声音虽然柔和,但却充满了力量。 林心雨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用力点了点头,对陆蕴的话表示赞同。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然后举起手中的盾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让他们知道,凭第一印象看人是多么愚蠢的事。”她低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决心。 三支队伍确实在暗中盘算着占陆蕴队伍的便宜,但他们都抱着同样的想法——不愿成为第一个发起攻击的对象。 “看来,还是我先上吧!”魁梧的壮汉打破了沉默,他借助鞋子的风行魔法,瞬间拉近了与余舟邢的距离。 余舟邢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是这招,还有别的吗?”他并不慌张,反而像是等待着什么。突然,他身形一闪,一支箭矢便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了壮汉。 “砰~”壮汉迅速抬起左手,坚硬的盔甲轻易地挡住了飞来的箭矢。箭矢在盔甲上碰撞出火花,震得他手臂隐隐作痛。 “可恶,我看你们还有什么招数!”壮汉怒吼一声,挥动着手中的大锤,向着余舟邢砸去。他的力量惊人,大锤带起的风暴仿佛要将整个洞穴都掀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红光闪过。陆蕴及时出手,挥出兑冰魔法,将壮汉的双脚牢牢冻住。魁梧的男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倾倒。而他手中的大锤也因为这股力量而失去了控制,直接将他拽倒在地。 壮汉的队伍虽然没有他动作快,但也迅速做出反应,成员们纷纷靠近,气势汹汹地喊着:“弄死他们!” 余舟邢毫不畏惧,他举起长刀,准备施展势轮魔法。这种魔法可以增强刀的冲击力,并有一定几率使对方全身震颤,减缓行动和攻击速度。 然而,就在这时,对面的一位男孩迅速将黑色的菱形盾牌砸向地面。瞬间,一道巨大的魔法屏障立起,将余舟邢的势轮魔法完全挡住。 “砰~”强烈的气流冲击向四方,掀起一片土石。 余舟邢惊讶地望着灰尘散去后安然无恙的对手,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为了这个魔法,我可是花了三年的压岁钱。” 持盾的男人得意地喊道:“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弄到这面盾牌呢,兄弟,劝你们交出收纳盒。”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嚣张。 壮汉也挣扎着爬起身来,他冲破兑冰魔法的束缚,挥出一道猛烈的红光。这道红光如同一条咆哮而至的巨龙,直直冲向陆蕴和余舟邢。 “什么!”陆蕴和余舟邢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魔法攻击,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恐惧。 然而,陆蕴并没有退缩。他迅速挥动宗条,施展出百随魔法。 剑身每一次劈斩都幻化出多道剑影,这些剑影如同实体般撞向那头飞龙般的红光。 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洞穴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所震撼,摇晃不已。 那条长龙仿佛势不可挡,其速度并未因任何阻碍而减缓,径直冲向陆蕴的队伍。 “砰~”一声巨响,陆蕴紧握宝剑,双手横在胸前,试图以盔甲之坚抵挡这猛烈的冲击。然而,魔法能量的威力远超他的预期,陆蕴如同被巨浪拍打的船只,整个人被狠狠地弹飞出去。 这一击不仅让陆蕴身受重伤,更有一条由魔法幻化而成的小龙,如同狡猾的蟒蛇一般,迅速缠绕上他的全身。这条小龙不断地将魔法轰击到陆蕴铠甲的缝隙之中,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痛不欲生。 “……”陆蕴咬紧牙关,强忍住疼痛,但终究还是无法抑制喉头涌上的血腥。他猛地咳嗽起来,一摊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他胸前的铠甲。 王临彬见状,急忙上前试图搀扶起陆蕴。然而,他刚刚靠近,就被小龙释放出的强大波动推开。那股力量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让他无法近身。 “哈哈哈哈!”壮汉看到陆蕴队伍的惨状,得意地大笑起来。他挥起手中的巨锤,准备再次发动攻击,而他身后的另外两支队伍也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这场战斗。 “龙经魔法!”壮汉大声喝道,紧接着又是一条长龙冲向陆蕴。然而,这一次攻击的结果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砰!”烟尘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四处飞舞,反而收敛了许多。 壮汉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烟尘渐渐散去,露出了一个手持盾牌的身影。那面盾牌冒着银光,中心位置雕刻着一个圣杯图案。此刻,银色的海洋在圣杯中翻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林心雨右手持盾,缓缓站起,她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和自豪的笑容。“怎么样?”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余舟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面盾牌和林心雨的身影,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他吐出那个名字:“御山……” 林心雨轻轻一抖手中的御山盾,顿时,那积蓄的龙经魔法能力如同狂暴的银色海洋般向对面倾泻而出。随着银色光芒的闪耀和能量的释放,整个战场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所震撼。 当银色的海洋消失殆尽后,那股强大的能量也随之消散。 三支队伍各自施展魔法,试图阻挡御山盾的反击。尽管能量冲击强烈无比,但在十五位选手的共同努力下,其造成的伤害被大大降低。 战场瞬间陷入了僵持状态,双方都显得格外谨慎,不敢再轻易出手。 陆蕴挣脱了龙经魔法的束缚,从地上缓缓站起,走到林心雨身边。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为了一个比赛而弄得两败俱伤,真的不值得。” 然而,消瘦的男人却毫不留情地回应道:“想停手?好,那就交出收纳盒。” 陆蕴和余舟邢相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们仍然努力保持镇定。陆蕴反问道:“收纳盒里的材料,我们收集了整整七天,其价值相当于十斤黄金,怎么能轻易给你。”陆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在嘲笑对方的贪婪和愚蠢。 消瘦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被陆蕴的笑容所动摇,他坚持道:“只要你们交出一半的材料,我们就不再针对你们,立刻罢战。” 余舟邢忍不住大声喊道:“你们到底是谁?” 对面的人群互相望着彼此,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情:“什么……” 陆蕴则冷静地问道:“你们是‘追龙逐梦’比赛的选手吗?” 人群中有人立刻回应道:“当然,我们都是。” 听到这个回答,陆蕴一行立刻恍然大悟。他们心中明白过来:“原来他们都是幻境的产物!我们的比赛是‘戮魇逐竞’。”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陆蕴面前的三支队伍突然化作阴影消散在空气中,露出了那道诡异的影子。 \"哈哈哈哈……\"诡影的笑声如同鬼魅般在夜空中回荡,那恐怖的笑声仿佛是从裸露在空气中的声带直接撕裂而出,尖锐而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在诡影戏谑与嘲讽的恐怖笑声中,原本静止无声的墙壁上的藤蔓突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在空气中摆动,犹如无数只扭曲的手臂,急切地试图缠绕住陆蕴、林心雨、余舟邢以及王临彬。 这些藤蔓的动作迅猛而狡猾,仿佛受到了某种黑暗力量的驱使,急切地想要将他们拖入无尽的黑暗中。 与此同时,原本敞开的三个岔路口中,有两个突然涌出了黑色的粘稠物,它们像是液态的黑暗,堵住了去路,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粘稠物中不断冒出气泡,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挣扎,想要冲破束缚。 “快走!”陆蕴大喊一声,他的声音充满了紧迫与决断。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斩断靠近的藤蔓,同时带领着队伍向那个唯一没有被黑色粘稠物堵住的路口冲去。 随着四人不断深入洞穴,原本昏暗的空间变得越来越狭窄,仿佛两侧的墙壁正在缓缓挤压过来,给人一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陆蕴一行不得不紧紧贴在一起,侧着身子艰难前行。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强光突然从洞穴的尽头绽放而出,强烈的光芒刺痛了他们的双眼。他们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但光线却透过指缝,照亮了整个洞穴。 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四人惊恐地发现自己再次陷入了下坠的状态。 “抓住我的手!”陆蕴大声喊道,他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林心雨。余舟邢和第四位队员也迅速相互抓住对方的手,四人形成了一个临时的“人链”。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景物在强光中迅速模糊。 “轰~”仿佛是什么巨大的东西落下。 四人仿佛自天而降,出现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上,又或者说,他们现在身处一片陆地之中,四周是草原环抱的深水区域。 王临彬抬头仰望,发现那道屹立天际的高耸围墙,这让他不禁疑惑:“应该出来了吧,我可以看到高墙了?” 陆蕴举起手中的宗条,一束蓝色的光束直射进深邃的水中,“出来了。”,他肯定地说。 余舟邢环顾四周,突然皱眉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陆蕴和王临彬相视一眼,稍作观察,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回想起先前的幻觉中,远征队的成员正是跪在这里,想来便也是死在此处。 余舟邢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抓住了那股熟悉的感觉,他兴奋地说道:“在水里!”他意识到,这里的环境虽然被忠亭的力量所改变,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与幻境如出一辙。 陆蕴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岸边,“水很深,而且不知道是否潜藏着危险。” 就在这时,诡影突然在他们上方显现,让他们不寒而栗。 他毫不犹豫地抛出一张古旧斑驳的纸,纸张在空中飘舞,最终轻轻地落在林心雨的头上。 陆蕴迅速反应,右手紧握宝剑,挡在三人与诡影之间,宛如守护神一般坚定。 王临彬虽然心中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拿起那张纸张,开始朗读起来。 “这是什么文字?”余舟邢皱眉问道。 “看不懂。”王临彬盯着上面奇怪的方形文字,思索片刻后说道,“应该是永远的玩家联盟的文字。” 陆蕴一听见那七个字,立刻警觉起来。他带着三人迅速撤到一旁,接过纸张。就在这时,他的宗条宝剑突然散发出耀眼的蓝光,自由意志的力量再次显现。 诡影见状,仿佛遇到了更为强大的存在,直接朝陆蕴跪伏而来。这一幕让三人惊愕不已,他们纷纷看向陆蕴,眼中充满了疑惑。 “他似乎对这把剑很崇敬。”余舟邢说。 陆蕴虽然学过一段时间的联盟文字,但此刻他却能依靠自由意志轻易理解纸张上的内容。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读出文字的内容:“我名为胡古,担任忠亭城远征队二队队长。然而高层背叛了我们,擅自打开了朽门。我深知这样做的危险后果,带领队伍冲进主控室,关闭了它。但是原始力量已经影响了大部分成员,也包括我。” “我的意识更强,能撑着跑出来。可是于事无补,原始力量的降临是无法逆转的,为了不让我的身体沦为繁殖的傀儡,我选择了自尽。就在之前,我感觉到朽门被再次打开。我希望你可以摧毁它。不然原始力量迟早会降临。进入主控室的钥匙在我的身上,你们需要潜进水中取得它。” 读完后,陆蕴的面色苍白,这段简短的文字竟然蕴含了如此多的信息。她抬头看向三人,眼中满是凝重:“我们需要潜入水中,取得那把钥匙。” “读完了?”余舟邢疑惑地问道,他和其他两人都有很多问题想问。 陆蕴摇摇头,继续说道:“这段文字是他刚刚加上的。”他指着纸张上的最后一段文字,“记住,神兵无法对抗原始力量,你只需用它彻底摧毁朽门即可。” 话音未落,诡影便起身向陆蕴行礼。他的动作让三人更加确信,这段文字的重要性非同一般。 “字的意思是‘你’而不是‘你们’?”王临彬突然问道。 陆蕴点点头:“对,他只是让我一个人去。”他的目光坚定而果敢,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 “朽门和原始力量听起来确实非常危险。”林心雨紧皱眉头,显然对这两个概念感到十分不安。 “所以那些怪物是由原始力量操控的?”余舟邢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陆蕴点点头,继续解释道:“可以把朽门和原始力量比作大坝和河流。当大坝关闭时,河流会被完全拦截。然而,河水仍然可以渗透地层,向下游汇聚。这就是原始力量的特性,即使朽门关闭,原始力量仍然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渗透出来,影响周围的一切。” 王临彬看着陆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已经决定要去了吗?这听起来非常危险。” 陆蕴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是的,我必须去。为了阻止原始力量的进一步扩散,保护这个世界。” “你一直都知道原始力量的存在吗?”王临彬继续问道。 陆蕴微微点头:“不,我也是在去年才开始接触。我的父亲,或许也是受到皇帝的命令,一直在默默研究它。但是,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它的部分力量已经渗透到了这个世界,如果不加以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都明白陆蕴此行的危险性和重要性。 …… 王临彬首先打破了沉默,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也许我们应该先考虑如何潜入水中。” 余舟邢赞同地点点头,目光聚焦在水面上的涟漪上,似乎在想象着水下可能存在的危险。 就在此时,诡影似乎明白了他们的担忧。他向余舟邢挥了挥手,示意他取出东西。 “是不是需要收纳盒?”余舟邢对这个词印象很深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拿出了徊灵吊坠。 诡影又做出取东西的动作。 “这是不是要制作药剂?”林心雨好奇地问道。 诡影点了点头,他的黑紫色双手兴奋地搓了搓,显然对接下来的环节充满了期待。 四人将吊坠里的材料取出,诡影挑选出了几种他认为有用的。余舟邢对照着介绍册,计算出制作药剂所需的积分:“银波藻、狮莲、普铃兰,还有慈木菇。花费50分,应该可以接受。” 诡影看到所需的材料已经齐全,便摆出了吃东西的动作。 陆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直接吃?” 诡影再次点了点头。 林心雨有些担心地说:“别信他,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陆蕴盯着诡影,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别担心,我有分寸。是不是吃了这些东西,我就可以到水里去了?” 诡影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拔刀的动作。 陆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还需要武器,我知道。” 诡影向陆蕴行礼,随后消失在原地。他显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现在轮到陆蕴他们了。 第34章 远征队遗留 陆蕴在吞下药材后,立刻感受到了清凉感蔓延至全身。然而,这股清凉感却伴随着剧烈的胸痛和全身颤抖。他的身体仿佛经历了一场剧变,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急促而短暂。 尽管身体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但陆蕴的双脚却仿佛获得了无尽的力量。他纵身一跃,竟然跃起了三米多高,让余舟邢惊讶不已。 “喔,陆蕴,你成青蛙了吗?”余舟邢开玩笑地说道。 陆蕴没有回答,而是滑进了水中。他的动作异常敏捷,仿佛天生就具备在水中游弋的能力。他围绕着陆地转了一圈,展现出惊人的适应力和控制力。无论是吸水排水,还是双手双脚游动和控制方向,他都表现得游刃有余。 看着陆蕴在水中自由穿梭的身影,余舟邢等人不禁感到惊叹。他们知道,陆蕴已经成功地适应了水下的环境,这将是他们潜入水中的重要保障。 “林心雨和王临彬,你们两个待在岸上,这两份药你们留着,如果有应付不了的情况,就服下来找我们。”陆蕴将剩下的两份药材递给了林心雨和王临彬,“循着蓝光就能找到我们。” 余舟邢也服下了药材,与陆蕴一起潜入了水中。 水下的世界静谧而神秘,两人很快就发现宝剑的蓝光无法穿透水中的杂质,他们不由得为岸上的队友担心,当即加速下潜。他们不清楚药剂的时效,也为了尽快会合,因此必须抓紧时间。 在黑暗中,一只形似蜥蜴的怪物悄然出现。它身体上的斑驳色彩与混浊的灰水融为一体,仿佛是一个无声的猎手。它朝着陆蕴和余舟邢靠近,准备发动攻击。然而,陆蕴和余舟邢却毫无察觉,依旧在专注地下潜。 “这水好深,有些不对劲。”陆蕴通过特殊的声波向余舟邢传音道。他们这种方式交流是伴随着药物而自然产生。 余舟邢回应道:“你有没有发现,不管我们怎么游,头顶始终对着水面。” 陆蕴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余舟邢解释道:“按理来说,这水并不深,而且我们一直在下潜,头应该朝下才对。可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头上就是水面。” 陆蕴听后不由得一慌,他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我们被困在水里了?” 余舟邢点点头,一脸慌张地说道:“对,我们被困住了。” 两人试图向上游,却发现自己一直在水里打转,无法摆脱困境。他们感到越来越恐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危机。 宝剑的蓝光照耀在陆蕴脸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向余舟邢传音道:“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乱游了,得想办法找到出路。” “你的剑不是指引方向的吗?”余舟邢问道。 “它的确表明方向,可是我们却无法靠自己游过去。”陆蕴说着。 此时,余舟邢突然发现了一个异常的动静,他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怪物正朝着他们快速游来。它的身形庞大,双眼闪着凶狠的光芒,似乎打算将他们一举吞噬。 余舟邢紧握刀刃,透过混浊的水,向那只外形如蜥蜴的怪物挥去。那怪物却异常敏捷,一个优雅的转身,便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攻击,并从他的背后悄然游过,锋利的爪子轻轻划过他坚固的铠甲。 陆蕴与余舟邢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四处张望,不断发动攻击,然而那怪物仿佛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每次都能巧妙地避开兵器的锋芒。他们的攻击如同打在棉花上,无法触碰到怪物分毫。 岸上,王临彬和林心雨注视着水面上的波澜起伏,不时有水浪拍打岸边,溅起一片水花。王临彬紧锁眉头,满脸担忧:“他们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林心雨焦急地喊道:“怎么办,我们快去帮他们吧!” 王临彬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吞下手中的药材,准备随时下水救援。 “啵啵~”又一只外形与蜥蜴相似的怪物从远方疾驰而来,两只怪物如同守护者一般,围绕着陆蕴和余舟邢两人,飞速旋转,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 余舟邢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我靠,不就是下水取个东西吗?为什么要这样!”话音未落,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将他卷入那黑暗的旋涡之中。 陆蕴眼睁睁地看着余舟邢消失在那旋转的水流中,原本以为自己也要被卷入其中,然而就在余舟邢消失的一刹那,那漩涡中的吸力却瞬间变成了排斥力。强大的力量将陆蕴猛地推出了水面,如同被发射出去的炮弹一般。 “陆蕴!”岸上的王临彬见状,立刻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陆蕴。他紧紧抱住陆蕴,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后怕。而林心雨也紧张地凑了过来,关切地询问着陆蕴的状况。 陆蕴挣扎着站稳身体,他抹去脸上的水珠,焦急地望向水面:“余舟邢!他还在下面!”他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与焦虑。 “陆蕴,快告诉我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临彬焦急地喊道。 陆蕴深吸一口气,尽量将水下那诡异而危险的情况用简短的话语描述出来:“水下完全是那些怪物的领地,我们根本碰不到它们,它们可以自由穿梭。” 王临彬眉头紧锁,思索着对策:“你是说,你和余舟邢在水下受到限制,而那些怪物却可以自如行动?” 陆蕴点点头,紧握着手中的宗条宝剑,脸上露出焦急之色:“时间不多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打算直接冻结这片水域……” 王临彬连忙打断他,安慰道:“陆蕴,别急。我有个想法。我们可以故意露出破绽,引诱那些怪物攻击我们,然后趁机抓住它。既然它能在水中自由穿梭,我们或许可以借它的力量在水中穿行。” 陆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他转身就要下水。 “等等!”王临彬急忙叫住他,“我们和你一起去。”他转向林心雨,“你有御山盾,在这里等着。” 两人说着潜入水下。 起初,周围除了浑浊的水流,别无他物。然而,没过多久,那熟悉的“啵啵~”声再次响起,怪物缓缓从远处游来,靠近了两人。 王临彬轻声提醒:“破绽。” 陆蕴和王临彬故作不知,转身背对着怪物。怪物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它似乎觉得两人已经成为了它的囊中之物,于是加速朝两人的后背撞去。 就在怪物即将撞到两人的瞬间,两人突然转身,挥动手中的兵器。兵器与怪物的利爪碰撞在一起,传来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怪物被两人的反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它很快便恢复了原状,挥舞着利爪朝两人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陆蕴眼疾手快,突然反身伸出手掌抓住了怪物的爪子。而王临彬则趁机抱住怪物的尾巴,两人一怪在水中扭打在一起。怪物似乎并不畏惧两人的攻击,它全身突然变得如同泥鳅般滑腻,瞬间挣脱了两人的束缚。 就在这时,另一只一直潜伏在水底的怪物突然从水底窜出,重重撞击在王临彬的后背上。王临彬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打出了水面。他挣扎着想要下潜,但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下沉,只能无奈地漂浮在水面上。 “陆蕴!”王临彬焦急地喊道,他的声音在水面上回荡。 岸上的林心雨听到王临彬的呼喊声,慌张地喊道:“王临彬,陆蕴在哪?” 王临彬失落地游到岸上,他摇了摇头:“在水里,我们草率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在水下,陆蕴感到彻底的困惑。他试图向上或向下游动,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始终悬停在水中。他紧紧盯着手中的宗条宝剑,剑身散发出的蓝光在水下清晰可见,然而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帮助。 “你们在搞什么名堂?”陆蕴心中焦急地呼喊,声音却只能在水下回荡。他环顾四周,却始终不见那些怪物的踪影。无奈之下,陆蕴萌生了使用魔法的念头。 “兑……”他轻声念出咒语,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来自世界源头的声音突然降临他的意识深处:“永刻长夜~” 陆蕴惊愕地四处张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闭上了眼睛,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与周围的世界紧密相连,仿佛自己成为了支撑这个世界的核心。 陆蕴的意识深处,白杨树根系一部分变成了黑色。 陆蕴睁开眼睛,以他为中心,一道道暗红色的血管向外蔓延,整个世界开始变得腐朽黑暗。 与此同时,岸上的林心雨也感受到了异常。她手中的御山盾突然闪起银色的光芒,似乎在试图抵挡那股即将降临的黑暗力量。 “什么情况?”王临彬站起身,望向面前的水域。他惊讶地发现,原本清澈的水面开始变得污浊黑暗,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从中涌出。 “陆蕴……”林心雨担忧地望向腐朽的水面。 陆蕴高喊一声:“黑天主宰!”紧握着宗条宝剑,此刻自由意志完全受他控制,驱使这宝剑内的魔法力量,顺着暗红色的血管向周围的世界传递。 “轰!”一声剧烈的雷闪划过水下世界,瞬间点亮了整片区域。在这光芒之下,怪物的身形被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它们那如同巨大海螺般的铺满水草和骨头的巢穴。 在巢穴中,一只恐怖的蚯蚓状怪物正在蠕动。它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泥沙,接着从尾巴喷出一头头蜥蜴模样的怪物。 陆蕴将宗条宝剑留在原地,继续用魔法维持着这个世界,而他则在这个由他主宰的世界内行动自如,缓缓向怪物的巢穴游去。 “余舟邢!”陆蕴大声呼喊,他的声音在水下世界中清晰传递。 “陆蕴,我在这!”余舟邢的声音从巢穴中传来,尽管按照常理,他的声音应该无法传得这么远。 怪物似乎察觉到了有东西正代替原始力量行使权力,它停止了吞噬泥沙,巨大的身躯在水中翻滚,发出恐怖的“波波~”声。蜥蜴模样的怪物从巢穴中涌出,向陆蕴射去。 陆蕴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怪物群,稍作犹豫后,他伸出双手大喊:“停!”他的意识深入怪物的脑海中,一顿混乱的搅动后,怪物们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波波!”蚯蚓状的怪物整个脱离水底,朝陆蕴猛扑过来。它发出一段蹩脚的声音:“你……无权……主宰!离开……我的……世界!” “是你逼我的!”陆蕴怒吼一声,冲向怪物。在他的控制下,自由意志驾驭着蕴含魔法的雷闪,以水面作为天空,降下强大的能量。这些能量即使没有击中怪物,也依旧存在于这个世界之内,没有任何消耗。 “崩!”一声巨响,怪物在陆蕴面前如同蝼蚁般脆弱,任由他摆布。最终,怪物在由陆蕴牵动的攻击下四散沉落。 陆蕴毫不在意这些,他径直冲向余舟邢的方向。此刻的余舟邢被藤蔓紧紧缠住,几只怪物正在疯狂攻击他的铠甲,他的大腿已经被撕下一块肉。 陆蕴见状,立刻引来红色闪电,瞬间蒸发了攻击余舟邢的怪物。气泡在余舟邢身边翻涌上升。 “余舟邢!”陆蕴扯断藤蔓,将他救出。 “陆蕴,你的眼睛怎么了?”余舟邢一脸惊恐地盯着陆蕴的眼睛 “怎么了?”陆蕴问道。 “你的眼睛没了!”余舟邢喊道。 “什么?”陆蕴伸手摸着脸上的两个窟窿,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珠消失了。 此刻,陆蕴才发现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自己的注视之下,他的眼睛,或者说他的意识,正以绝对的、至高无上的角度俯瞰水下的一切。 “这是幻境,记得吗?”陆蕴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余舟邢在陆蕴的保护下向水面游去。 突然,陆蕴的视野内发出现了一具完全腐烂的身躯,白色的骨头在盔甲下,手指头握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石碑。这个身躯竟然是之前那只蚯蚓模样的怪物化成的,难道即使死亡,原始力量依旧能够对躯体造成影响? “等等。”陆蕴喊道,“我找到他的尸体了。”他头看向水底。 “我也看到了。”余舟邢兴奋道。 两人迅速游过去,缓慢落到骨骸旁。 胸甲前,“头盔在前,黑门在后”的远征队徽章泛着金光。陆蕴打算将骷髅也带出去埋葬,可是当他触碰铠甲时,除了石碑外,其它都化作粉末飘散。 “这就是钥匙?”余舟邢抓过石碑。 两人一同游上水面。 “余舟邢,你先出水面,我还要去取宝剑。”陆蕴说。 余舟邢点点头。 两人分开。 陆蕴迅速靠近自己的宗条宝剑,一把握住剑柄,直到余舟邢安全离开水面,他才收起魔法。 “嗖嗖~”失去魔法维持的世界瞬间坍缩。 陆蕴的心一阵狂跳,一股水流将他冲出水面。 “陆蕴!”王临彬激动地跳起来,朝陆蕴招手。 陆蕴摸了摸眼睛,“回来了。”他向岸上的三人缓缓游去。 游着游着,原本被怪物吞噬的沙土渐渐恢复,满上来,陆蕴直接由游变爬,再由爬变走。 陆蕴突然觉得身体很疲惫,脚步变得沉重,他原以为是因为水陆变化造成的,直到眼睛一昏,昏迷过去。 在梦境的迷雾中,陆蕴意外地发现自己身处陆寻的宅宇邸之内。他的心跳如雷鸣般急促,脚步匆匆地穿越宽敞的大厅,急切地呼唤着:“爸?姨妈?”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旷的寂静。 窗外的天空仿佛被撕裂,雷声滚滚,闪电照亮了昏暗的世界,映照出一片深邃的红色。这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陆蕴的背后,他身穿一袭黑色的斗篷,仿佛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幽灵。 “原来,这就是你的家。”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陆蕴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神秘的韵味。 陆蕴猛地转身,双眼紧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他的面容英俊,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你……”陆蕴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和惊惧,“你是那位死去的远征队成员?” 男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你很聪明,”他打量着周围宽敞的房间,“也很强大。”他感叹道,“我原本以为你会在这场战斗中消失,但你的力量和熟练度却出乎了我的预料。” “什么意思?”陆蕴皱起眉头,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 “你应该已经体验到了那种主宰一切的快感吧?”男人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陆蕴,“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感受。” 陆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慌乱。“这一切都是你制造的幻觉吗?”他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确定。 男人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幻觉?不,这只是你内心想法的外显而已。”他解释道,“难道你的父亲没有告诉你关于你的特殊性吗?” “特殊性?”陆蕴重复着这个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不知道这与父亲有何关联,但男人的话语却让他不禁联想到了身披斗篷的女人的话语:“你的血液,与众不同,却罪孽深重。” 男人似乎看穿了陆蕴心中的疑惑,他平静地开口:“你的血液与众不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然而,这种力量也伴随着沉重的罪孽。” “你和她说的话一样。”陆蕴疑惑道。 “他?女的她还是男的他。”男人不禁问道。 “无所谓了,你们都是不存在的人物。”陆蕴说着走到桌边,抚摸着熟悉的触感。 “你拥有对抗原始力量的血液。”男人见陆蕴不感兴趣,直接道。 “什么?”陆蕴被震惊到了,猛然回头望向男人。 “没错,水里发生的一切半真半假,而你的能力,是真的。”男人继续说,“你的身体早已经被原始力量腐蚀,可是你的血液,却蕴含黑精,可以说,你是清醒的堕落,也可以说,你可以借住原始力量的权力,随心所欲地掌控一方天地。”男人后面的两句话音加重。 陆蕴注视着他,一脸茫然。 “你既不怕原始力量,又手握神兵,摧毁朽门的任务,非你莫属。”男人笑道。 一阵强光点亮梦境,将一切染成白色。 “别忘了你我的约定,我给你宝物,你替我毁门!”男人的声音在陆蕴耳边回响,伴随着他回到现实。 陆蕴被余舟邢晃醒,“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余舟邢。”陆蕴微笑着,他转头又望向林心雨和王临彬,“你们都安全,太好了。” 他在余舟邢的搀扶下站起,没人注意到他的影子从两个渐渐变成一个。 “你们看!”王临彬指向远处的沙地上摆着的一个红木宝箱。 四人缓缓靠近,他们注意到箱子上有远征队的标志,“头盔在前,黑门在后”。 余舟邢小心翼翼地将宝箱缓缓打开,其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精致的铠甲和衣发装饰物,上面都印着远征队的独特标志。此外,还有四枚泽母玉戒指静静地躺在宝箱底部,仿佛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陆蕴和王临彬立刻取出戒指,目光被上面的蓝色宝石深深吸引。“你看,戒指上刻有我们的名字呢。”陆蕴指着戒指上的铭文,轻声说道。 四人相视一笑,各自将戒指戴在手指上,仿佛彼此之间的羁绊因此更加紧密。随后,他们将宝箱妥善地收入徊灵吊坠中,准备继续前行。 “陆蕴,你真的决定要去忠亭了吗?”余舟邢看着陆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是的,我必须去。”陆蕴的语气坚定而果决,没有丝毫动摇。 “那我们陪你一起去!”王临彬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充满了决心和勇气,“我们是一个团队,无论面对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他展示着手上的戒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一趟旅程,将会充满危险和未知。”陆蕴提醒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哈哈哈,哪次我们的旅程不是充满危险呢?”余舟邢却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充满了无畏和坚韧,“我们现在也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远征队,不是吗?” 四人相视而笑,他们的笑声充满了豪情和热血。 第35章 回归 日落城外,余晖映照下,一位身披银色铠甲的壮硕男子,手牵一匹黑棕骏马,自一艘河船轻盈跃下。他步伐坚定,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走在他面前的的,是皇帝的尊贵使者,他身穿石青色官服,气宇轩昂。 两人并肩走向城门边的岗哨,引起了门吏主管的注意。他恭敬地向使者行礼,“大人。”,目光却不禁被铠甲男子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所吸引。他试探性地问道:“这位是?” 使者肃然取出令牌,沉声道:“我需要进入地下的密道。”令牌上的皇家标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令人不敢直视。 门吏主管立刻识趣地点头,引领两人走向一扇紧闭的小门。他轻敲数下,门缝中透出一线光亮。他侧身示意:“两位大人,请。”,自己着转身远离。 穿过这道门,便是一条幽深的小巷,远离了街道的喧嚣。周围的民屋静谧无声,仿佛守护着某个秘密。 然而,就在使者和铠甲男子步入小巷的瞬间,一队天神教的士兵突然现身。他们身着黑紫色铠甲,长矛如林,守护着两人的前行。 铠甲男子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些民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皇帝军队的秘密据点。他们平时以各种身份隐藏于此,暗中监视着日落城的一举一动。 随着队伍的深入,一个转弯,他们来到了一间三层高的屋子前。红瓦橙墙,装饰虽显老旧,但屋内灯光却通明如昼。两扇大门轰然开启,露出客厅中通往地下的通道。 铠甲男子牵着马匹,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宽敞通道的两侧,是一盏盏楷晶灯,它们照亮了通往地下河网络的道路。 突然,铠甲男子低声说道:“我需要上厕所。”使者看了他一眼,皱眉道:“马上就到了,请您再坚持片刻。” 然而,男子却平静地坚持道:“我看还很远,进入地下河后,我随便找一家店解决,不会暴露自己。” 周围的士兵们相互交换了眼神,他们虽然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子感到陌生,但也明白自己不该多问。使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但请务必小心。” 铠甲男子点了点头,他知道在日落城,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他牵着马匹继续前行,心中却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 地下河的网络繁忙而繁华,商会、集市、酒馆、茶室鳞次栉比。 铠甲男子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男子被一家酒馆的古旧风格深深吸引,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每一块木头、每一块石头都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穿越醉酒的人群,他走到前台,礼貌地向那位女人询问厕所的位置。女人抬头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随即恢复平静,朝角落的方向指了指。 如果说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是什么,一间干净通风的厕所无疑能排上名次,尤其在日落城内,开国皇帝宝王高度重视厕所及其配套设施的建设。传说宝王的三个兄弟就是死于传染病,至于感染途径,显而易见。 厕所开在石头上,每间都有独立的门窗和通气管道。四处残留着魔法的痕迹。 男子关上门,取出匕首,紧闭双眼,“黑天主宰!” 四周突然堕入腐朽,男子成为小片区域的主宰。 前台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抽屉里取出一堆纸,摊开,摆在桌上。紧接着,某种力量作用在白色的纸上,文字如流水般出现,每个字都仿佛在跳动。 女人一目十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当即背下内容,并且用手在其中一张纸上敲了三下。 随着她的动作,纸上的文字又渐渐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 男人心满意足地离开酒馆,径直走向不远处灰暗的角落,他的黑棕色骏马正喘着粗气,身边的使者也正注意男子的一举一动。 “大人,您让我们等得可真够久的。”使者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奈。 男人笑着回应:“真是抱歉,太久未曾远行,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使者好奇地问道:“大人,您今年贵庚?看上去真是风华正茂。”说完,他转身向密道走去。 男人轻轻笑了笑,回答道:“三十九了。”他牵着马,与使者并肩而行。 使者惊叹道:“三十九?真是难以想象!您年轻时定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将军。我记得您十三岁时便得到了先皇的赏识,成为他最信任的将军,手握将印,威震四方。” 陆寻摇了摇头,谦虚地说:“谁年轻时不是满腔热血、意气风发呢?如今的我,只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够继续努力,坚持锻炼,不断提升自己的武艺和魔法水平。只要你们强大起来,帝国的未来自然会更加稳固。”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士兵们身上扫过,鼓励道:“只要你们肯努力,帝国的未来都将属于你们。” 在地下河的幽深之处,一行人身处昏暗的环境中,唯有微弱的楷晶灯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灯光摇曳,搅动着路途的一切。 陆寻是经验丰富的老者,在黑暗中展现出超乎常人的敏锐感官。他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息,早已察觉到暗处正潜伏在哨所内的天神教的士兵,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时刻盯着陆寻一行人的动向。 “烛龙魔法吗?”陆寻在心中轻蔑地一笑,“二十多年了,你们还是使用这些老掉牙的手段?”对于他来说,任何魔法的内核都无法逃脱他的感知。他深知,任何魔法都有其独特的波动,只需要用心去感受,便能洞悉其内核。 烛龙魔法,被巧妙地附加在头盔之上,能使佩戴者获得在漆黑环境中洞察秋毫的能力。而代价,是失去在明亮区域的视力。 穿过了更为幽静且昏暗的区域,一条斜向上方的通路展现在众人眼前,仿佛是神明为他们开辟的一条无障碍的道路。 这段路并没有士兵的护卫,而且昏黄的墙壁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调乏味。 陆寻不禁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使者,带着几分好奇问道:“皇帝是怎样的人?” 使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英明神武,天神下凡。” 陆寻微微点头,“那是自然。”他选择了沉默,让思绪在脑海中自由流淌。 道路尽头,连接一座三层高的肠粉店铺,路口是开在这家肠粉店的后厨仓库。 两人走出后门,仅需拐个弯就是通向皇城大门的宽阔石板路。 使者从怀中掏出令牌,向门前的卫队长展示。 卫队长审视片刻后,立刻指向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五位禁卫军战士。他们都没有陆寻高挺的身材,不过各个佩戴灵纹挂链,挂着十个玉佩,全副武装——皇宫内仅次于皇帝与皇子之下能佩刀的存在。 陆寻深知进入皇宫的规矩,他毫无迟疑地将佩剑、头盔和胸甲交给卫队长。随后,他披上红色的官袍,与使者及禁卫军并肩而行,共同踏上前往皇帝所在大殿的道路。 辉煌壮丽的大殿内,皇帝孤独地等待着。 得知陆寻已经抵达的消息后,他的内心不禁涌起一丝紧张。尽管在杀死父亲时,陆寻已经辞去了将印多年,但他毕竟曾是父亲最亲密的朋友,且手握神兵利器,这让皇帝不禁产生了几分忧虑。 “希望我的决定是对的……”皇帝在心中默默祈祷。 随着禁卫军将两人带到大殿门外,他们分立两侧,目光如炬,时刻保持着警惕。陆寻在使者的引领下,跨过庄重的门栏,缓缓走向大殿的中心。 皇帝注视着缓缓走来的陆寻,内心不禁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期待着与这位传奇人物的会面,却又担忧着未知的变数。而陆寻,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皇上!”使者和陆寻齐声跪伏在地,他们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使者恭敬地禀报,“臣已将陆寻带到。”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挥了挥手,示意使者退下。禁卫军立刻出现,将使者带走领赏。大殿内只剩下皇帝和陆寻两人,气氛变得凝重而庄严。 皇帝的声音威严而深沉,“陆寻,你起身吧,朕有事问你。” 陆寻缓缓站起,目光平静而坚定。他扫视了一眼前方的皇帝和皇帝身后墙上的神斧,那是皇权的象征,代表着无尽的权力和威严。 陆寻心中暗道,“威权意志仍在流淌,看来皇室依旧保持统治力。”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恭敬地回答道:“谢陛下!”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充满了自信。 “陆寻,我也不和你讲那些繁琐礼仪了,如今,帝国正面临威胁,我急需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而你,是先皇最为器重和信赖的臣子。”皇帝走出神斧释放的光束屏障,“所以,我决定册封你为临北将军,替我执行一项艰巨的任务。” 陆寻没有犹豫,当即跪下,“陆寻受皇恩,皇帝所令,万死不辞。” 皇帝对他的反应意外之余,内心又涌起难以言表的激动与兴奋,“好!随我去后殿。” 一主一臣,走进后殿,在御座上紧挨而坐。桌上仅摆放着一份详细的帝国疆域地图,无酒水相伴,却承载着沉甸甸的责任与使命。 皇帝目光如炬,沉声问道:“将军可曾听说过龙衣组织?” 陆寻扫视了一眼地图,其上各城市、据点位置标注得极为详细。他轻轻摇头,回答道:“末将只知去年东管发生了暴动,却未曾听闻龙衣组织之名。” 皇帝点了点头,语气凝重:“正是这些人造成了东管的混乱。这个组织的信仰,和他一样。” 陆寻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皇帝所指的“他”是谁——那是个受诅咒的名字。他皱眉道:“原始力量的爪牙还在帝国内部残留?” 皇帝沉声道:“不错,这些人心中同样扭曲,且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影响力。”皇帝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城市,“我此次派你去郸南,陈远将军会在那里接应你。” “郸南?”陆寻心中吃惊,但面上却保持平静,他问道:“郸南?那座古老的城市,有什么问题吗?” 皇帝目光深邃,缓缓道:“从我掌握的情报来看,那里很可能是龙衣组织的总部所在。” 陆寻眉头紧锁,疑惑道:“郸南是在远征队覆灭后,才由宝王发现并纳入帝国,怎么可能成为龙衣组织的总部?” 皇帝微微一笑,道:“这便需要你去探明了。朕给你五百人,你随时可以调动出发。但我要提醒你,我的四子很有可能与龙衣组织有所瓜葛。如果你查到和他相关线索,务必保密,带回给我亲自处理。” 陆寻点头表示明白,他深知这位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他沉声道:“如果爆发战争,五百人恐怕难以应对。” 皇帝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如果真的爆发战争,朕会命令天神教会彻底扫荡郸南城,一个不留。” 陆寻心中一凛,他明白皇帝的决心和意志。他躬身行礼道:“末将明白,我即刻出征。” 陆寻孤身一人,走出了那座庄严而沉重的皇城。阳光照耀下的宫廷显得格外寂静,微风拂过,竟带起一丝丝凉意。 这时,卫队长匆匆走来,手中捧着一件胸甲、头盔和一柄长剑。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三件物品递给陆寻,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与羡慕:“大人,这就是那把传说中的神兵吗?”他的目光停在长剑上,却对这把宝剑充满了失望。 然而,陆寻却没有理会他的失落之情,只是冷冷地回应道:“神兵,我丢了。”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丢失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说完,他脱下官服,戴齐铠甲,转身跨上了马背,骏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疾驰而去。卫队长站在原地,目送着陆寻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得意感。 陆寻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东城的军营。他跳下马背,将剑放在一旁,然后大步走进营房。士兵们看到陆寻手中的黑龙符,纷纷起立行礼,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与信任。 军营内,随处可见魔法释放的波动。由皇帝亲自提点的军队此刻正列队而立,甲胄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目光坚定而锐利,注视走来的陆寻。 “皇帝命令我前来接管你们今后的行动,”陆寻刚想继续说,突然感觉到腰间一阵冰冷,他伸手从铠甲下摸出了卷成棍状的纸条,“随我出征!”陆寻目光在士兵的脸上扫过,随即跳上马。 军队从安静幽深的巷子开出东城。 陆寻打开字条,先是被特殊的文字震惊,接着阅读上面的内容,“珑山凉亭,聚。”他随即眺望东北方那座云雾缭绕的山峰,“聪明。” 军队选择了前往郸南最快的路线——通过珑山下的大道。 …… 夕阳的余晖洒在茂密的山林间,为这片静谧的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行军至此,军队在一片开阔的林地内暂时休息。士兵们纷纷卸下身上的装备,席地而坐,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山林间,鸟儿归巢的鸣叫声和远处小溪的潺潺流水声交织成一首美妙的自然交响曲。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摇曳,仿佛在向疲惫的士兵们致意。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陆寻刻意不带佩剑,孤身踏入了那条被茂密植被掩映的小路。在暮色中,他抵达了那个被黑暗笼罩的凉亭。 在亭中,三名黑衣人静静地等待着他。他们的面容隐藏在鬼魅的面具之下,直到陆寻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才缓缓摘下了那冷峻的面具。 最高大的男人,他的声音如同寒冷的冬风,对陆寻严肃地说:“二十九。” 陆寻的步伐并未因此停滞,他平静地走向他们,声音里带着从容与坚定:“丹凤,多荣,山归,你们在此等我,所为何事?” 丹凤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他直言不讳:“我们来此,只为确认两件事。你是否摧毁了大人留下的石像?” “它伤害了我的孩子,我便不会再保留。”陆寻平静道,双手抱在身后。 “老大很生气,他和六大家族讨论过,只要你交出宗条,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山归语气中略带一丝威胁。 “既往不咎?告诉我,我何时受制于你们龙衣?”陆寻走到三人跟前,眼神中闪烁着不满。 “别忘了,是我们救下你妻子的性命!”多荣提醒道。 “你们当初可是向我保证会治好她。”陆寻眉头微皱。 “这是你带给她的诅咒,在你们同床的那天,就应该知道,联盟的力量无人可以抗衡。”丹凤接着说。 陆寻双手抓住丹凤的黑衣袍,“别再和我提联盟!”他愤怒地吐出七个字。 “放手!”多荣上前拉开两人,他的力量丝毫不亚于陆寻。 “陆寻,你的古宅我们看过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想法。”丹凤轻蔑道,“我警告你,别妄图效仿我们的神迹。” “你们那位京大人的创作竟然也敢叫‘神迹’?邪恶诅咒,无休止地炼制腐朽药水?狰狞的雕像?你我都是从古堡里活下来的,难道不该提醒他放弃那条歪路?”陆寻笑道。 “好了。”多荣制止道,“陆寻,第二件事,你是否加入了天神教?我们可是知道你的儿子建成了大坝,而且是在天神教和联邦银行的支持下?” “我早就说过,天神教与龙衣任何一方,都与我无关。”陆寻盯着丹凤,“至于水坝,没理由让你们畏惧吧?” “水坝利用的技术,你是知道的,我们不允许主人的发明为帝国所用。”丹凤威胁道,“我们会摧毁它,无论如何。” “摧毁我孩子的成果,就先过我这关。”陆寻厉声说道。 “那么,郸南城见吧。”丹凤不再说下去。 三人重新戴上面具,顺着亭边黑色小径的离开。 陆寻一言不发,随即平静离开。 第36章 联合 黑色的河流如同巨龙向远方蜿蜒,穿过枯朽的巨大云杉林。 一支队伍凭借着楷晶灯在森林内缓缓前行,陆蕴走在队伍前头,他身后分别是余舟邢、林心雨和王临彬。 他们从森林边缘走了一天,越靠近森林深处,他们越发感觉到土地的破败。而那无处不在的原始力量遗留的腐朽气息,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冲击他们的意识,更让人担忧的,是辟玉瓶的作用也在减弱。 好在指南针可以辨别方向,不至于迷失在这片阴郁沉闷的区域。 时不时地,林间会回荡起凄厉的女声哭声,那声音穿透寂静的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陆蕴停下脚步,“就在这里停吧。”陆蕴选中了一片干燥的区域,“王临彬,你来生火。” “没问题。”王临彬迅速行动起来,点燃了一堆篝火。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配合已经变得默契十足。 陆蕴手持宝剑,站在树下警戒着周围的动静,他的目光锐利而警惕,时刻关注着森林深处的黑暗。 “你们说,这一趟去忠亭,会不会遇到齐朗?”林心雨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 “如果他也是去忠亭,我们有很大几率碰到。”余舟邢架起一只土龙猪,它已经被除去需要换取积分的部位,“有没有可能,他也是去摧毁朽门的?” “不可能,他连钥匙都没有,如果他知道朽门,肯定也知道主控室需要钥匙才能进入。”王临彬拨动着火堆,使火燃烧更旺盛,“我们现在只要保持自己的节奏,以静制动。” 四人享受着短暂宁静的时光。 猪肉烤熟了,他们分别撕扯下一部分后,便将锅架在火上,倒水煮面。 随着调料的加入,一阵香气弥漫小片区域。 “来了快半个月,这么说来,我们的积分还是零。”王临彬抱着猪蹄啃了起来,皮焦脆的,一口下去嘎嘎响。 “应该是200分。”陆蕴思索片刻道,“我们队伍少人后,邹大人补了300分。” 四人随即陷入又一阵沉默,他们都在回忆马文博的脸。 “呲呲呲……”锅内的水煮沸溅出。 余舟邢从吊坠内取出面条,加入锅中。 比赛举办方,默认在每件徊灵吊坠内放置了可食用一个月的各类食物,面食为主,以及各种调料和烹饪工具,等等。 “必须要拿到名次,我们得替马文博争取一个进入蒙格玛丽院的资格。”王临彬打破沉默。 “没错,我记得他有个妹妹,叫马瑞云,也许她可以去。”余舟邢也说着。 “我们能做到,即使我们没有自由意志。”陆蕴坚定道。 篝火在夜色中张狂地跳跃晃动,其炽热的光芒将四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影在寂静的地面和粗犷的树干上。 吃完饭,陆蕴第一班守夜。 他坐在云杉树下,将宝剑插在土里,仔细打量剑身的纹路。 “自由意志啊,你们当初就是这般无情地舍去联盟的吧?”陆蕴对着宝剑感慨道,“匠师们打造了你们,不就是为了保护和使用?为什么拘泥于自己的内核?”他望向篝火,“也对,没有原则,那还算什么……” 陆蕴第一次对意志产生了怀疑,他也不清楚原因,或许是为联盟的覆灭而惋惜,又或者是为自己一时的行为导致其失灵感到不甘。 “那么,你当初又为何与我共鸣?自由,为了保护弱小?”陆蕴问道,“可是帝国有难不倒食不果腹的人,也有那么多欺负弱小的势力,你为什么不去阻止?” 陆蕴尴尬地笑道,“我忘了,你是死物,根本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 剑身突然闪过一阵蓝光,陆蕴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自己的话被它听见了。 紧接着,一道蓝光从宝剑射向森林深处。 “你想告诉我什么?”陆蕴拔出宝剑,站起身,向着光束望去,“那里有人需要我的帮助?” 陆蕴犹豫片刻,“如果我过去,你就得帮我。”他对着宝剑说道。 宝剑好似听懂一般,闪了闪。 陆蕴当即摇醒王临彬,“有情况,你替我站岗,我马上回来。” “怎么了?”王临彬一脸茫然,“记得快点回来。” “当然。”陆蕴喊道随即消失在森林的黑暗中。 在柔和而坚定的光束指引下,陆蕴巧妙地穿越了密集的灌木丛与潺潺的小溪,他的步伐急切而坚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他向前。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遥远的天际线上炸裂开来,像是打破了宁静夜晚的和谐。陆蕴的神经立刻紧绷,他迅速地靠近一棵粗大的云杉树,巧妙地隐藏起来。他透过树枝的缝隙,朝着远处的那座奇异建筑望去。 那座建筑是由泥土和枝条堆砌而成,每一层都像是经过精心而又粗糙的垒砌,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而在那黑红相间的建筑内部,一群碧绿色像乌龟一样的怪物紧密地挤在一起,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繁殖仪式。 地面上,一个年轻的男孩刚刚施展出一道强大的魔法,成功击退了一圈逼近的怪物。然而,此刻的他已经筋疲力尽,跪倒在地,汗水与尘土交织在他的脸上。 “该死的东西!”男孩愤怒地咆哮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后悔与畏惧。他用力地捶打着地面,仿佛在向命运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与无奈。 一只怪物突然扑在男孩的背上,将什么东西插进他的身体。 片刻间,男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怪物们用牙齿拖着男孩走进建筑,发出“噢噢噢”的声音。 陆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手止不住打颤,“我能做什么?那些是什么东西。” 他围着周围转了一圈,“这里肯定是他们的老巢。”而且他注意到,建筑下方是一片池塘,一枚枚青绿色的像珍珠的卵从建筑内投进其中。 “眸~”怪物如鬼魅般从背后悄悄接近陆蕴,猛然间发动攻击。 “啊!”陆蕴猝不及防,怪物的坚硬角质腹部撞击在他的铠甲上,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试图摆脱这沉重的负担,挥舞着手中的宝剑,然而怪物的皮肤却如同粘性极强的胶水,紧紧附着在他的盔甲上,难以割舍。 四周的怪物如同被召唤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的深绿色眸子中闪烁着强烈的生殖欲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立神!”陆蕴深知形势严峻,他紧咬牙关,将宝剑深深插入大地之中。 “轰隆隆!”宝剑仿佛触动了某种神秘的力量,立刻释放出耀眼的红光,疯狂地朝四周肆虐。怪物们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死的死,伤的伤,纷纷逃离。就连背上的那只怪物也被迫松开了陆蕴,仓皇逃离。 然而,陆蕴的大腿却在一次攻击中受了伤,他无法站稳,整个人摔倒在地。 “蹦蹦~”一阵巨大的蹄声传来,震动着整个大地。陆蕴抬头望去,只见一只身形无比巨大的怪物从云杉林后缓缓走出。它的每一步都仿佛能撼动天地,每只脚都堪比一棵粗壮的云杉树。 “嘘!”那只庞然大物朝着陆蕴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一股强大的意识如同洪流般涌入他的脑海。欲望、繁殖、毁灭,这些强烈的情感在陆蕴的脑海中翻涌,让他痛苦不堪。 “啊!”陆蕴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着,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场风暴正在肆虐。 一位女孩缓缓走出那座奇怪的黑红色建筑,她的眼神空洞,摇摇晃晃,仿佛刚学会走路一般。 她走到了陆蕴的面前,声带发出撕裂般的声音,“加入……我……享……受……繁衍……” 陆蕴强撑着,“你还不快跑?” 女孩见状,胸膛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圈牙齿,嘴上吐出一句,“繁衍!” “繁衍!”越来越多的男孩女孩从建筑内一瘸一拐地走出,有的向陆蕴包围过来,有的朝森林散去。 陆蕴明白了,这些怪物借助人体繁殖,并且控制宿主向别的人传播。 “宗条,你到底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陆蕴无奈道。 他很快便被怪物扑倒。 一阵阵强烈的攻击重创他的身体。 “宗条!”陆蕴右手死死握住宝剑。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以陆蕴为中心向周围释放,万千道骑兵战士的残影冲荡靠近的怪物。 陆蕴强撑着站起,注视着远处的庞大怪物。 “波波~”一道红色的光束传来。 陆蕴举剑挡在面前,利用自由意志艰难抵挡。 “上!”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孩手持火把与斧头,指挥身后的人群。 一道道烈焰魔法立刻飞向远处的庞然大物。 怪物似乎惧怕火光,朝身后的密林退去而,消失在黑暗中。 陆蕴走到树边,艰难依靠着站立。 “喂,你也剩一个人了?”男孩走上前,打量着陆蕴,“我叫连颜,我们是由十支队伍联合而成的临时小组。” 他身后的男孩女孩们向陆蕴围了上来。 “我叫陆蕴,我的队伍没和我一起来,你们能否告诉我刚刚那只怪物什么来历?” “介绍册里有它的资料,它被称为林弭象,是一种靠生物繁殖的变异生物,而且也擅长释放魔法。”连颜说道,“也许你可以加入我们,目前为止,我们还没任何人受伤。而且,狩猎成功后,我们平分它的身体组织。” 陆蕴望着眼前的人群,“你们有据点吗?还是?” “据点?在这片土地上还想要据点?”一个女孩嘲笑道。 “我们每天都只休息五小时,如果想退出,我们也不阻止。”连颜道。 “我得和队员商量。”陆蕴说道。 “那你去吧,我们一时半会还会在这里处理那座建筑。”连颜拍了拍陆蕴的肩膀,“尽管来,我们没有恶意。” 陆蕴点点头,拖着疼痛的身体,向营地方向走去。 “自由意志?你拿着神兵竟然如此狼狈,真是废物。”连颜望着陆蕴的背影轻蔑道。 陆蕴艰难地从地面上拾起一根木棍,以此作为他前行的支撑。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沉的忧虑,声音中满是无奈:“即使拥有自由意志,我们也无法与那头怪物抗衡。你们人再多,也只是无谓的牺牲……”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 随后,陆蕴紧握着手中的宝剑,无奈地看向蓝光投射的方向。眼神挣扎着,他清楚,那蓝光所指之处便是怪物的方向。 “我不会去的。”陆蕴低声自语,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畏惧。他加快了脚步,沿着曲折的小路向营地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他害怕,害怕连颜派人跟踪自己,暴露他的行踪。 王临彬坐在篝火旁,心神不宁地等待着。夜色中,他的视线突然捕捉到一个缓缓接近的身影,是一个女孩。 “你是谁?别过来!”王临彬瞬间警惕地站起身来,拉紧了手中的弓,语气中透露出紧张与不安。 女孩看起来楚楚可怜,她摇摇晃晃地朝着王临彬走来,声音微弱地说:“我……好冷……” 王临彬的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后退了一步,声音中充满了犹豫:“别过来!” 就在这时,余舟邢被惊醒,他迅速拔出身边的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什么情况?”他的视线落在了王临彬对准的女孩身上,眉头紧皱,“王临彬,你在干嘛?陆蕴呢?” 王临彬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后退,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他到森林里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余舟邢的眼神变得更加严肃,他转向女孩:“妹妹,你的队友呢?” 女孩没有回答,依然摇摇晃晃地朝着三人走来。她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痛苦,仿佛受到了什么无法言说的折磨。 王临彬不再犹豫,他松开弓弦,箭矢疾射而出,击中了女孩的右腿。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女孩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继续坚定地朝着三人走来。 林心雨也被惊醒,她手持御山走到两人身后,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陆蕴怎么不见了?” 王临彬没有回答,他的心中充满了慌乱和不安。他看着女孩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现在要射她的头,你们同意吗?”王临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无奈。 余舟邢和林心雨相视一眼,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犹豫和担忧。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闪过,女孩的胸膛被轰开,露出了一个类似乌龟的怪物。它的脖子上连接着很多脉络神经,看起来异常恶心和恐怖。 第37章 燎原火 陆蕴从暗处走出,他挥动宗条,将怪物斩成两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和果断:“跟我走。”他说道,“带上火把。” 三人没有犹豫,立刻跟上了陆蕴的脚步。 队伍继续朝着远离宗条宝剑光束的方向快速行进,火把的光亮在夜色中摇曳,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穿越一大片灌木丛的,他们竟然抵达了森林内一片开阔的平原。 余舟邢看着陆蕴,眼中带着关切:“陆蕴,你遇到了什么?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陆蕴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回答道:“一只巨大的怪物,十支队伍联合正在狩猎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与强大对手交战的余悸。 王临彬听闻,眉头紧皱:“又是受原始力量影响的怪物吗?”这些日子以来,他从陆蕴那里了解到了不少关于原始力量的信息,深知其危害。 陆蕴摇了摇头,摸着麻木的大腿:“不是,它只是变异的生物。我并没有感觉到原始力量的存在。” 林心雨见状,立刻取出了一瓶药剂,为陆蕴治疗大腿上的伤口。 “各位,你们看那里。”余舟邢指着黑暗笼罩的原野。 “这怎么可能?”陆蕴等人随着余舟邢的指向望去,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在杂草丛生的平原中心,一间三层高的红色古宅屹立在那里,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房屋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给人一种神秘而温暖的感觉,仿佛有人影在其中闪过。房屋外,用简易的栅栏围出一片菜园,里面种植着各种蔬菜。 “这里怎么会有房屋?”王临彬疑惑地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不解和好奇。 “看起来有人居住。”林心雨猜测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 陆蕴眉头紧皱,他感觉到这个地方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他环顾四周,发现这片平原并没有其他建筑或人烟的迹象,这间房屋显得格外突兀。 就在这时,宗条宝剑发出强烈的蓝光,笔直地射向那栋房屋。 “完了!”陆蕴脸色一变,露出惊恐的表情,“走反了!”他死死握住宝剑,没有自由意志的共鸣,他理解错了蓝光的含义,“它之前一直是在引导我们逃离的路线,而我们却往反方向跑。而现在,它以为我们是去猎杀怪物,就为我们标出路线。” “我们……我们现在来到了怪物的领地?”王临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张和不安。 “对。”陆蕴望着远方的古宅,它的风格和之前看到的用泥土和枝条搭建的建筑如出一辙,只是更标准更美观。 “只能希望它还没有发现我们。”陆蕴的声音低沉而紧张,他紧盯着前方的红色房屋,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啵啵啵~”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四人立刻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两只比肩高大云杉树的林弭象从森林中走出,它们庞大的身躯仿佛能够遮天蔽日。而在它们的脚下,是一群乌龟模样的怪物和摇摇晃晃的人群。 “快躲起来!”陆蕴急忙说道,他蹲下身子藏进草丛里。其余三人也迅速跟随他的动作,尽量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草丛中。他们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引起怪物的注意。 就在这时,红色的雷闪在古宅的上方轰鸣起来,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四人心惊胆战。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巨大的身影在黑暗的云层中显现。那是一条全身披着碧绿色鳞甲的龙,它的触须是一条条黑灰色的蟒蛇,利爪上流淌着黑色的血液。这恐怖的景象让四人感到恐惧与绝望。 “可没人告诉我们这次比赛这么危险啊!”余舟邢无奈道,“我们已经是瓮中之鳖。” “不一定。”陆蕴看向身后空旷的平原,“我们从那里离开。” 巨龙降落地面,“mu za kei ra~”它发出一段恐怖的声音。 紧接着,人群一阵血肉飞溅,越来越多的怪物从人体内爬出,掉落地面。 声音传荡在平原上,又是一段幻境: 一位身披白纱的女人坐在窗台上,她长发披肩,面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郁。她望着下方热闹的城市,享受着正午温暖的阳光。在她的裸露的后背上,一只龙的图案清晰可见,仿佛是被刻在皮肤上一般。 “你为什么还不走?”男人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他走出来,看着窗台上的女人,满脸疑惑。 女人回过头来,看向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轻轻地笑了笑,说道:“我要一直跟着你,直到我们的新家建成。” 男人叹了口气,走到女人身边,“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田心恬正忙着镇压暴乱势力,根本不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而且我们也没钱建新房。”男人无奈地说道。 女人听了,轻轻地握住了男人的手。她看着他的眼睛,羞涩地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男人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们有宝宝了。”女人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同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男人瞬间呆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女人,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当他看到女人眼中闪烁的喜悦和期待时,他知道这是真的。他猛地搂过女人,紧紧地抱住她,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动。 “真的吗?”他兴奋地问道,声音颤抖着。 “嗯。”女人微笑着点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男人听到敲门声,立刻放开了女人,快步走向门口。他心中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找他。 当他打开门时,一名身负重伤的士兵跪在了他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田大人,死了。” 男人心中猛地一紧,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田大人是他们这里的领袖,是他们的希望和支柱。他怎么会死了呢?男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连忙扶住门框,才勉强稳住身体。 “怎……怎么会这样?”男人颤抖着声音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转头望向女人,她也陷入了绝望。 陆蕴等人从幻觉内清醒过来。 “它发现我们了!”余舟邢急声呼喊,打破周围的寂静。 众人望过去,只见巨龙的眼睛正冰冷地锁定他们,而且周围的怪物也迅速聚集而来。 “快撤!”陆蕴当机立断,挥出兑冰魔法,将远处靠近的怪物冻结了一部分。 四人立刻向森林内跑去。 “波波~”林弭象也迈着巨大的步伐,朝四人追去,即使踩死了地面的同伴,也毫不在意。 “他们怕火。”陆蕴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我们把这片草地烧了!” “没问题。”王临彬和余舟邢丢出火把,又分别取来火折子,在魔法的催动下,一道道火焰向四方喷射。 一瞬间,周围一片原野被点燃,形成一片火海。 追赶而来的怪物们,部分在接触火焰后退却。 四人跑进森林,已经气喘吁吁,可回头,那些怪物依旧紧追不舍,丝毫不知疲倦。 “至少那条龙没有飞来,”余舟邢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火光,感慨道,“天哪,竟然真的存在龙?我还以为是远征队的传说。” “我们现在去哪?”王临彬慌张地问道。 “我们不能这样一直耗下去,战斗吧!”陆蕴握紧宝剑,坚定地站在队前,“林心雨,你和王临彬负责释放火焰,余舟邢,你和我一起击杀靠近的怪物。” 余舟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战意,他大声笑道:“哈哈,早就想好好打一场了!” 在陆蕴的指挥下,四人迅速调整好战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波波~”无数的怪物们涌来。 烈焰的炙烤下,大量的惨叫声传来。 “死吧!”余舟邢砍碎一只怪物。 “注意,这些怪物擅长攻击我们的背部。”陆蕴说着也挥动锋纹魔法,将靠近的两只怪物斩杀。 “咚咚咚~”一只林弭象挤断一棵棵参天云杉,向下方火圈内的陆蕴等人靠近。 林心雨望着怪物即将踩下的脚,连忙举起御山盾。 “嗖~”一支箭矢击中怪物的身躯。 “嗖嗖~”接着是一片又一片附加火焰的箭矢从后方射来。 “兄弟,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久了。”连颜手持斧头冲击火圈,他身上的紫色铠甲正散发着红光,“我们没来迟吧。” 说着,越来越多的参赛选手从四面八方赶来。 “连颜,你们怎么来了?”陆蕴又惊讶又激动,“来的真是时候。” “我们本来就在这附近寻找它们的老巢,结果被火光吸引来了,你们是第一支找到林弭象巢穴的队伍,我小看你了。”连颜激动道。 “杀!”选手们喊道。 烈火夹杂着魔法,人类开始向怪物们反击。 “冲!”余舟邢一马当先,带领着人群冲出森林,踏回平原。 那头巨大的林弭象被瞬间放倒,火焰漫延它的全身。 “吼~”巨龙被出乎意料的反抗所震惊,它朝地面俯冲而下,直奔人群而来,挥出黑色的利爪。 “啊!”一片人群被拍倒刮伤。 紧接着又是一群人冲上。 巨龙的鳞甲坚硬无比,它光是贴近地面用身躯横扫,就能打退一大片选手。 直到一道银光在人群前方闪烁,林心雨手持御山盾,顶在最前面。 巨龙盯着圣杯图案,愤怒地扑来。 “嘣!” 强大的作用力将巨龙和林心雨弹飞。 王临彬接住了林心雨。 而巨龙则摔在古宅前,它的触须开始释放腐朽的。 “嗷!”龙嚎响彻天地。 人群瞬间被这道声音压迫。 一道蓝光从陆蕴的宝剑内释放,自由意志仿佛受到召唤,与陆蕴重新连接。 伴随着连接,一段记忆转进陆蕴的意识深处。 巨大的白杨树下,一股清泉灌入根系厚植的土壤内。 “让我活动一番。”陆蕴喊道,他的身体被那段记忆占据。 巨龙仿佛察觉到了威胁,引动魔法雷闪,重重劈向人群。 雷电落下,没有丝毫威力,也未溅起一粒尘土。 在红光散尽,一个身影显现。正是手持宗条的陆蕴,他此刻全身透露出无比巨大的压迫感与和谐力。 只见他纵身一跃,接着两次爆进,在地面上空划出一道蓝光,瞬间逼近巨龙飞到它的面前。 陆蕴仿佛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剑士,身轻如燕,行动如龙。 巨龙咆哮着,挥动利爪试图攻击陆蕴,却都被他巧妙躲过,并且借助龙爪直冲他的面门。 巨大的蓝色刀光蕴含无尽的自由意志,顷刻间牵动大地上下的魔法,给予龙头致命一击。 “只用了一招?”连颜在内的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飞天的巨龙轰然坠落,砸在红色的古宅上。 陆蕴却是手举宝剑,缓缓降落到废墟旁。 “痛快。”陆蕴的记忆喊道,随即它消失,陆蕴重新掌控身体。 \"啊……\" 他痛苦地呻吟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无情地撕裂开来,那种痛苦几乎让他无法忍受。 他早料到,自己刚刚所做出的那些非人的动作,是需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他的眼睛紧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心跳加速,每一次跳动都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开来。呼吸也变得急促,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将他的肺部吸干。他的身体在痛苦中颤抖着 人群也解决掉剩下的怪物,向损毁的古宅靠近。 “牛啊,东西。”连颜搀扶起全身颤抖的陆蕴,“用的什么魔法?” 余舟邢等人也紧随着赶来,“没事吧?” “没……” 巨龙突然从废墟中窜出,宛如一道绿色的闪电,直冲天际。它的身躯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庞大,鳞片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切割夜空。 随着它的腾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震颤,掀起一阵阵狂风。 巨龙穿过层层黑云,所过之处,云层被其巨大的身躯撕裂,露出背后的星空。它的双眼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宛如两颗燃烧的火球,透露出无尽的怒火与狂暴。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砰砰砰!”巨龙突然化作万千冒着白光的星星,犹如一场绚丽的烟花秀,点亮了平原上方的天空。 每一颗星星都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仿佛是天上的繁星坠落人间,美得令人窒息。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他们呆呆地望着天空,仿佛被这场壮观的景象深深吸引。 而在这光芒之中,巨龙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那无数闪烁着光芒的星星,照亮了整个夜空。 白光将所有人都拉进繁华城市的幻境,而陆蕴是唯一不同的: 在一片纯白的天地间,陆蕴的身影凭空出现,仿佛自虚无中诞生。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面容沉静而深邃。 在他面前,一条白色的巨龙静静地盘旋着,它的身躯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充满了庄严与威严。巨龙的鳞片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芒,每一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它的双眼宛如深邃的湖泊,透露出无尽的智慧与温柔。 巨龙缓缓开口,它的声音如同悠扬的钟声,回荡在这片白色的天地之间。“你到底是谁?”它用龙吟的语言说道。 陆蕴能够清晰地理解龙吟的含义,他平静地举起了手中的宗条,回答道:“我就是我。”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 巨龙似乎明白了什么,它围绕着陆蕴行走,每一步都显得恭敬而庄重。“宗条,你是他的后代吗?”巨龙问道,它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敬仰与期待。 陆蕴微微点头,耐心地回答道:“我知道的是,它最初的主人,不再有资格驾驭它。”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 巨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惋惜。“是吗?他最终也堕落了……”它低声呢喃着,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岁月。 然后,巨龙低下头,用充满敬意的目光注视着陆蕴。“谢谢你,剑的主人……”它说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第38章 牺牲 随着巨龙的话语落下,幻境开始逐渐消散,所有人都从那梦幻般的世界中苏醒过来。 他们睁开眼睛望去,在平原之上,散落着无数宝箱,每一个宝箱上都印有远征队的标志,且都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陆蕴也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条龙形的项链。这条项链精致而华美,龙身蜿蜒曲折,龙眼处镶嵌着一颗红绿相间的宝石。宝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给人一种宁静而和谐的感觉。 陆蕴端详着手中的项链,在接触它的那一刻,他就得知了名字,“玄明恋”,这条项链蕴含着一对男女紧密而深厚的缠绵情感,能为佩戴者抵御一次致死伤害。 就在这时,连颜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大家都别争,每支队伍都有。”他站在废墟之上,面容严肃而认真,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王临彬把陆蕴扶到菜园的木桶上休息,“是自由意志的力量吗?你刚刚简直跟天神下凡一般。” “应该是吧。”陆蕴静静地望着人群。 在连颜的组织下,人群开始有序地聚集在一起,每个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避免拥挤和混乱。连颜则开始指挥着队伍,让每个人按照顺序上前领取宝箱。 这一刻,平原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期待的气氛。每个人都期待着打开自己的宝箱,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余舟邢和林心雨在收集完宝箱后,也兴奋地走了过来。余舟邢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神秘地对陆蕴和王临彬说道:“陆蕴,王临彬,你们猜猜看,宝箱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 王临彬想了想,猜测道:“兵器?或者是铠甲?” 余舟邢摇了摇头,笑道:“除了这些,还有一件特别的东西。”他激动地拿出了一杆旗帜,展示给两人看,“是一杆旗帜!” 陆蕴看着青绿色的旗帜,上面有一个特殊的符号(如同张开的手指弯曲的手掌),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这旗帜有什么用吗?” 余舟邢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议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就在这时,连颜独自走了过来。他看向陆蕴,问道:“陆蕴,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一起行动?” 陆蕴走上前,与连颜交谈起来。他感激地说道:“这次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多亏了你的帮助和大家的支持。这片区域内的其他宝箱,我们就不打算继续参与了。” 连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微笑着说道:“好的,希望我们能在比赛结束时再次相遇。祝你们一切顺利,拜拜喽!” 说完,连颜转身离开。 而陆蕴、余舟邢、林心雨和王临彬四人则向西面的森林走去。 进入森林,余舟邢将三人聚集在一起,神秘地低声道:“在我触碰这杆旗杆的瞬间,我得知了它的真正用途。这不仅仅是一面旗帜,它更是一种神秘的交通工具。” 陆蕴好奇地眨了眨眼,追问道:“你是说,这旗帜可以帮助我们从一个地方迅速到达另一个地方吗?” 余舟邢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那杆半米多长的绿色旗帜。 正当三人准备散开时,余舟邢急忙补充道:“等等,我们需要手拉着手。” 于是,余舟邢紧紧拉住了陆蕴的手,陆蕴则拉住了林心雨的手,林心雨又拉住了王临彬的手。四人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圈,但首尾不相连。 余舟邢深吸一口气,轻轻挥舞手中的旗帜。 “呼呼呼!”一阵狂风突然在他们面前咆哮而起,仿佛是从地底深处涌出的力量。然而,这狂风并没有像他们预期的那样猛烈无情,反而像是一双温柔的大手,将四人缓缓抬升。 王临彬瞪大了眼睛,望着脚下渐渐远去的土地和森林,惊叹道:“喔!我们真的在上升诶!” 随着他们的上升,一个由狂风构成的巨大风碗逐渐显现,它像是一个天然的摇篮,将四人稳稳地托向天空。 陆蕴不禁惊呼出声:“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他站在高处,俯瞰着脚下那幽暗而深邃的大地,眼中充满了惊奇与敬畏。 余舟邢微笑着,轻轻地将旗帜插在碗上。只见旗帜在风中飘扬,四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朝着旗帜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余舟邢解释道:“旗帜所指之处,便是我们的目的地。” 王临彬闻言,迅速取出指南针,经过一番思索,他果断地指向西北方,命令道:“将旗帜插在那里!” 余舟邢得意地一笑,迅速将旗帜插在了指定的位置。 “嗖!”四人如同离弦之箭,向着远方的黑云高速冲去。他们的身影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轨迹,如同流星般划破黑暗。 在那片更加黑暗、更加密集的云层之下,一座城市的一角若隐若现。那座城市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充满了神秘与未知。 \"呼——\" 男人挥舞着手中的刀,砍断了阻挡他前进的藤蔓。他的全身被残破的盔甲紧紧包裹,上面布满了污泥和血渍。在他的胸前,一个小瓶子静静地悬挂着,紫色的光芒从中散发出来,为他在这片黑暗中指引方向。 男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火把,用力踹开了一扇腐朽的红色木门。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砰\"声,他走进了这个昏暗的房间。他挥舞着火把,将房间内的蜡烛一一点燃,瞬间,整个房间被温暖的火光照亮。 这是一座由白石砌成的庭院中的一间房屋,然而此刻,它的内部却被藤蔓和杂草所占据。男人在房间内点燃了一堆火,然后将一只已经去皮的鸡丢上去烤。随着火焰的跳跃,鸡肉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中。 男人脱下头盔,露出脑袋,他正是齐朗。 他疲惫地躺在那张铺满了蛛网的破败床上,任由自己的身体陷入其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足和安宁,仿佛这一刻,所有的疲惫和困苦都随着火焰的燃烧而消散。 “奶奶?”齐朗又一次梦回熟悉的郸南城。 在黑色建筑间的狭窄小巷内,他正紧紧地挽着奶奶的手,向着集市走去。 “今天想吃什么?”奶奶用关怀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问道。 “烤鸭。”齐朗微笑道。 然而,梦境发生变化,他突然出现在天神教的教堂内,孤身一人坐在红木长椅上,抬头目光不自觉投向前方的宝王神龛。 就在这时,一位身披天神教金色长袍的男人缓缓从门外走来,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他走到齐朗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又来了?”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温和,透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关怀。 齐朗急忙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渴望与困惑:“先生,我有一个问题,请您帮我解答。” 男人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齐朗深吸一口气,问道:“我犯了大错,为什么承受后果的是我的家人?”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痛苦与无奈。 男人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温和地回答道:“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但答案或许就隐藏在你对家人的爱与依赖之中。” “重要的不是后果,而是你既然知道自己犯了错,就得有勇气去纠正和弥补它。” “是我刺杀了市长……”齐朗脱口而出,声音低沉,强忍着泪意,“也是我杀的主教……” 男人一脸惊恐。 回到冰冷的现实,齐朗撇着头望向火焰中静静躺着的烧焦烤鸡,随即起身用木棍把它拨离出来。 待它在凉风中渐渐冷却,齐朗撕扯皮肉,大口啃起来。 吃着吃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门外无尽的黑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凄凉。 他拿上磨损严重的刀,顺着爬满青苔的阶梯,上到庭院的二楼平台。前方便是通往忠亭城的街道,此刻呈现一片腐朽破败的景象。 原本坚固宽阔的道路此刻杂草丛生、破碎不堪。两旁原本高大的树木,如今也变得枯黄萎靡,枝叶稀疏。车马人的尸体躺在道路上,财物也散落在地面,一切显得凌乱不堪,无比落寞。 寒风凛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阴冷和潮湿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齐朗的目光穿越漆黑的夜色,落在了远方大地上闪烁的几点火光上。那些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坚韧,仿佛是一盏盏明灯。 “你们走得真远。”他心中不禁感叹,对那些比赛选手的实力充满了敬意。一路上,他也曾遇到过许多支前往忠亭城的队伍,其中不乏实力强大、英勇无畏的战士。他们或许比不上拥有神兵的陆蕴,但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前行,这种坚韧和毅力让齐朗深感佩服。 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转向那座被张狂诡力统治的忠亭城时,心中的敬意却化为了沉重的忧虑。那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在黑云的笼罩下,如同恶魔的巨口,吞噬着一切生机与希望。 “可是你们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忠亭城意味着什么。”齐朗扶着栏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无奈。 “嘣!”仿佛是什么东西在空中相撞,剧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齐朗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天上,绽放出耀眼的绿色光芒,他不由得眉头微皱。 飞行过程很漫长。 余舟邢与王临彬并肩而坐,细述着与茶馆舞女的浪漫往事。 自从远征队踏入这片土地,一股全新的思潮悄然兴起,改变了帝国子民的传统观念。如今的女子,不再局限于深宅大院,她们拥有了结交挚友、互称闺蜜的自由,更有了独立追求真爱的权利。虽然不少地方、不少家族势力依然保持或转变为保守的思想,但是大势不可挡。 余舟邢微微叹息:“她确实美丽动人,然而心中却向往着天神教的官员。” 王临彬心中的疑云随之消散,他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和她分手,是又看上哪位佳人了呢。” 余舟邢轻轻摇头,目光转向王临彬:“话说回来,你怎么还没打算找?你爸妈没催你吗?” 王临彬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家有两位兄长和两位姐姐,他们的婚事都够操碎了心,哪还有精力管我?更何况,我未来的工作需要四处奔波,谁愿意与我共度这漂泊的一生呢?” 余舟邢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他笑道:“别担心,我认识不少商会会长的女儿和孙女,等回去后我给你介绍几个?” 王临彬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嫌弃:“不会是你曾经追求过的吧?” 余舟邢顿时哭笑不得:“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而在另一边,林心雨安详地依偎在陆蕴的宽厚肩膀上,沉浸在梦乡之中,嘴角流露着笑意。这一路上,她似乎只对陆蕴保持绝对信任,或者说从陆蕴见到她那一刻,就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坦诚与信赖。 陆蕴在享受这份亲近的同时,也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林心雨的脸庞。她的面容清秀,如同初绽的花朵,带着一丝不染尘埃的纯净。他轻轻嗅了嗅,似乎能够捕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清新而宜人。他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秘密让她能够一路都保持着这样的芬芳。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从宗条内迅速蔓延开来。陆蕴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温柔地拍了拍林心雨的肩膀,轻声唤醒她,同时对余舟邢和王临彬说道:“有情况。” 话语未落,旁边的旗帜突然剧烈震颤,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落回余舟邢的手中。 四人脚下的平台瞬间消失,他们立刻向地面下坠。 幸好陆蕴及时提醒,四人手拉着手,在宗条自由意志的作用下缓缓降落。 而狂风在向前一段距离后,仿佛撞到了一道无形的空气墙,发生剧烈爆炸,释放出耀眼的绿色光芒。 安稳落地,四人抬头望向远方隐藏在黑云下的忠亭城。城墙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灰色,透露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辟玉瓶此刻在他们身上散发更强烈的粉色光芒,抵御着周围污秽力量的疯狂侵蚀。 “看来,我们到了。”陆蕴内心期盼已久,此刻终于见到它的真身。 “这就是忠亭?远征队的起点之地?”余舟邢也感慨道,“连一块砖头都值5000分的神秘区域。” 四人提着楷晶灯,举着火把,向高耸的城墙迅速靠近。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城外的一片集镇。 四人小心翼翼地穿越这破败的区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们发现道路上躺着两只巨大的人形怪物,身高近两米,模样狰狞可怖。陆蕴紧握手中的宝剑,眼神警惕地四处张望,提醒道:“大家小心,有人比我们更早抵达这里。不管是人是怪,我们都必须保持警惕。” 他们沿着集镇的街道继续前行,脚下的碎石和残垣断壁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华与沧桑。 突然,王临彬低声喊道:“陆蕴,你看那里有亮光。”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座白石庭院映入眼帘,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庭院内积水反射出微弱的火光。 就在此时,齐朗站在庭院的平台上,一眼就看到了靠近的四个人影。他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陆蕴,你们竟然追来了!”他赶忙跑下楼,准备逃离现场。 余舟邢注意到院内闪过去的人影,眼尖地发现了齐朗身上穿着的御魔铠甲,即使沾满了污泥,也依然能够辨认出它的独特样式。 “是齐朗吗?”王临彬吃惊地问道。 “对,我看着也像!”余舟邢激动地说道。 陆蕴深吸一口气,尽力遏制内心的意外情绪。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低声说道:“别急,我们慢慢包围上去,一定要抓住他。”三人心领神会,迅速而谨慎地向庭院靠近。 “为什么,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们会跟来!为什么这么傻!”齐朗慌忙扑灭火堆,将烤鸡拿起,朝后门跑去。 “噗!”余舟邢和王临彬从两边扑倒齐朗,将他牢牢锁住。 “还跑?不想吃苦头,就老实点!”余舟邢喊道,他取出绳子,将他的手脚捆了起来。 齐朗被带回房间,靠在墙角落。 王临彬重新点着火。 “说,你为什么离我们而去?”余舟邢审问道。 齐朗努力挣扎,“你们犯了一个大错,快跑吧,它就要来了!” “说清楚!”陆蕴将宗条插在齐朗面前,宝剑散发着隐隐的蓝光。 齐朗望着陆蕴,“我是从郸南逃出来的!” 此言一出,四人越发好奇。 “所以呢?”余舟邢质问道。 “有一只怪物在追杀我,他是龙衣组织饲养的改造人,魔法赋予了他强大的破坏力!”齐朗继续挣扎。 “追杀你?为什么?”陆蕴赶忙问道。 “你们不该知晓,不然它也会杀了你们!”齐朗焦急地喊道。 “说,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王临彬也走近。 “我的家族,一直保守着一个秘密,有关传送门的秘密。”齐朗对着陆蕴说道,“陆蕴,既然你是自由意志的主人,我便相信你。” “把真相告诉我们,我会亲自放你离开。”陆蕴保证道。 “郸南在远征队未抵达大陆前,就一直存在且保持着封闭,而我的家族,是其中最为古老的势力,可是在那些极端教徒的排挤与谋害下,如今只剩我一个人了。”齐朗说。 “我们家族每一位男人都把守一个秘密,而在宝王的军队抵达并将城市纳入帝国后,我们才知道它的重要性。”齐朗继续说。 “远征队自认为是联盟第一支踏上这片大陆的?不,早在他们之前,永远的玩家联盟的军队就已经来过。” “什么?”四人被震惊。 “根据我的祖先所说,永远的玩家联盟和土地上的恶魔爪牙展开了一场战争,而这里只是众多战场中的一个。”齐朗盯着陷入沉思的陆蕴,“他们不仅来了,还留下了一个传送门,用于连接联盟和战场。” “骗人!”余舟邢喊道,“你别想糊弄我们。” “糊弄?骗人?我以自由意志的名义起誓,说所如有一个假话,不得好死。”齐朗显然不容许别人质疑他誓死守护的秘密。 “往下说。”陆蕴制止余舟邢。 “我的家族本来相信,永远的玩家联盟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这片土地,可是在得知联盟远征队的到来和宝王推翻他们的统治建立了帝国之后,我们明白,联盟在对抗邪恶的道路上失败了。”齐朗满脸失落与不甘。 “你的家族有没有提到是第几代联盟领袖的战争?”陆蕴问道。 “什么?”齐朗不明白陆蕴的意思。 “永远的玩家联盟共经历了四代领袖的统治,展开了不下三次战争,你所提到的是第几次?”陆蕴追问道。 “你似乎比我更了解联盟?”齐朗好奇地注视陆蕴,“我的祖先并没有流传有关联盟领袖的内容,至少传承到我这里时没有提到。不过他们的军队装备精良,远超今天的帝国。” 陆蕴点点头,按黑宇主人所说,“永远的玩家联盟”是二代领袖开始的提法,如果齐朗说的是真的,就说明,联盟与革尤啼的战争,或者亚母与克鲁殴的战争曾经波及到帝国的土地。“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可能如此接近原始力量?”他心里默念。 “可以放我走了吗?”齐朗祈求地望着陆蕴,“那头怪物随时可能出现。” “你先告诉我,传送门在哪?”陆蕴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齐朗摇头道,满脸紧张。 “你很不会撒谎,快说。”余舟邢喊道。 “吼……”一阵恐怖地嘶吼声从庭院外传来。 齐朗一脸惊恐,“晚了,它来了!” 陆蕴立刻带领余舟邢冲出房间,看见了那头人形怪物,它正吐出如同蟒蛇一样的舌头,朝房子大踏步走来,利爪在暗夜下闪着红光。 “快去把齐朗带走,我来挡着它。”陆蕴朝余舟邢说道,“我们在之前降落的地方集合。” “明白,你自己小心点。”余舟邢点了点头,跑回房间。 “我不管你是谁,今天,都得先过我这关。”陆蕴持剑挡在怪物面前。 “你……是……陆蕴!”怪物的嘴里发出撕裂般的声音。 陆蕴吃惊道,他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力量,“原始力量,你真是无处不在!” “你……的……僭越……下次再算,那个人……今天……必须死!”怪物说着向前一步。 “你伤害不了我,这里也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陆蕴没有丝毫退却。 “那么……死吧!”怪物瞬间冲来。 “砰!”陆蕴上前劈砍,宝剑与利爪相撞。 双方都向后退却。 陆蕴发觉自由意志再次黯淡沉睡,“为什么?”他拍了拍剑身,“为什么!” “你……什么也不懂……”怪物嘶吼一声,再次冲来。 “锋纹魔法!”陆蕴迎击。 “你们干嘛?”齐朗脚被松绑,但手依旧捆着,被三人带出后门,“你们留陆蕴一个人在那对抗它吗?愚蠢,让我去帮他!” “闭嘴。”余舟邢喊道。 “你们还不明白吗?”齐朗也不再顾及什么,头朝余舟邢的胸口撞去,“他对抗不了的!” 王临彬安抚住余舟邢,“你有办法对抗那只怪物?”他看向齐朗。 “忠亭城内,有。可是这里……”他欲言又止。 “到底有没有办法?”王临彬急切地问道。 “让我去试试。”齐朗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该死……”陆蕴再次被打到墙上,他发现,仅凭一种魔法,根本伤害不了怪物的皮肤。 “吼!”怪物再次冲来,疯狂抓挠陆蕴的铠甲,招招致命。 陆蕴艰难挥出一道红光,释放兑冰魔法,挡下怪物的脚步。而他后退到墙角,浑身是伤,伽摩登铠甲也几乎全部破碎。 “你感……感觉到……死亡了吗?”怪物轻蔑道,缓缓走近。 陆蕴注视着怪物的眼睛,“别高兴太早……” “砰!” 利爪拍向陆蕴,一个身影挡在面前。 怪物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圣杯图案的盾牌,缓缓后退,“又是……神……兵,今天……都得……死!” 林心雨会后看向陆蕴,“坚持住!” 余舟邢、王临彬和齐朗也赶到,瞬间加入战斗。 他们五人和在方驱飞艇上练习的一样,开始围绕着怪物分散攻击。 “你们……以为……可以……对抗我?”怪物没有反抗,一直在轻易抵挡。 “很难对它造成伤害。”王临彬很快反应过来。 “陆蕴,为什么不用自由意志?难道又失灵了?”余舟邢看向陆蕴。 “没有的,它猎杀我是世界的规则,自由意志不会阻拦。”齐朗喊道,他看向自己手里的断刀。 “你不是说有办法吗?”王临彬喊道,随即朝怪物射出一箭。 “有……当然有……”齐朗不再犹豫,他看向陆蕴,“陆蕴!如果活下来,就去池港逛逛,东海之角有很多美人。”说着,他取下胸前的紫色小瓶,冲向怪物。 “死!”怪物挥动利爪,释放出一阵魔法冲击。 林心雨艰难为身后靠近的三人阻挡这阵波动。 可是齐朗却没有丝毫畏惧,右手捏碎小瓶子,释放出紫色的光芒。 陆蕴的血液在沸腾,“黑精!”他内心里喊道。 紫色的光芒瞬间点亮了周围区域,齐朗被强烈的力量所蒸发。 “啊……吼!”怪物也在黑精的灼烧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就在这时,原始力量从怪物身体内窜出,化作一只巨大的八脚怪物,“cu zei na si ya~” 四人还没有从齐朗的死中回过神来,又被面前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所震撼。 “不!”陆蕴呐喊一声,举起宗条冲向怪物的其中一只脚。 “报仇!”余舟邢也挥刀上前。 “轰!”强大的魔法波动将两人震倒。 林心雨和王临彬也一同被袭来的能量冲击打到墙上。 怪物又化成人形,右手手掌变成尖刺,缓缓靠近陆蕴。 “啊!”陆蕴被拎起,尖刺扎穿他的心脏。 “陆蕴!”林心雨喊道,他被眼前的惨剧深深震惊。 陆蕴挣试图挣扎,可全身气力在飞速流逝,眼神变得黯淡。 危急关头,陆蕴手中的宗条宝剑和林心雨手里的御山盾分别散发出剧烈的蓝光和橙光。 自由意志,奉行者认为,武器应当为反抗强权服务,永远扶持弱小,始终彼此尊重,互相关怀。 怀思意志,奉行者认为,武器应当作为弥补遗憾的手段,失望、失意、流浪的人都有资格搏得反抗时间的机会。 两股意志钻进陆蕴的意识深处,白杨树变得愈发高大。 陆蕴眯起的眼睛立刻睁大,以他为中心,一道道暗红色的血管向四周蔓延,世界堕入腐朽之中。 怪物抽出手掌,试图逃离变换的区域,可是它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堕落的速度。 陆蕴稳稳落地,身体完全恢复,眼睛消失,此刻,他成为了小片天地的主宰,使原始力量退却。 御山盾飞到他的左手,加上他右手的宗条宝剑,两道意志的坐拥下,此刻,他宛若天神。 “不!”人形怪物惊恐道,“你为什么拥有原始力量!”它体内人的意识重新掌控身体,“你该死啊!”他愤怒地冲来。 怪物多段猛烈的攻击都被御山盾轻易挡下,而它的肌肤则被宗条驾驭的魔法一道道撕扯开。 陆蕴一挡一劈,一接一斩,顷刻间将怪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我马文博!还我齐朗!”他将怪物剁成了肉泥。 陆蕴跪倒在地上,世界恢复正常。 第39章 威神意志 梦境内,陆蕴又一次回到家。他躺在一楼客厅的软椅上,缓缓睁开眼睛。 一道道身影在陆蕴周围生成,他们无不看向这位青年。 “你们都是御山盾的意识?”陆蕴感觉到了怀思意志的力量。 在众多人影之后,一个较高的黑色身影从楼上缓缓走下。 “这就是你内心的避风港?”黑色身影开口道。 “我不知道,也许吧。”陆蕴试图坐起,可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他。 “你不必担心,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出现在你的梦中,而我们只是确认你的意识是否被原始力量影响。”黑色身影轻声道。 话语方落,陆蕴苏醒。 从床上看去,他的三位同伴都疲惫地睡去。 他意识到自己身处白石庭院的另一隅,试图从床铺上起身,却惊觉浑身乏力,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他的目光转向床畔的宗条与御山盾,两者各自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星辰,为这幽暗的房间增添了一抹神秘与静谧。 陆蕴的目光又游移至天花板,那里爬满了黑色腐败的藤蔓,他的思绪开始飘远,回忆着齐朗所揭示的那个秘密的每一个细节。 “如果是最后的一场战争,即使是海神偷袭,联盟依旧取得了胜利。”陆蕴思索着,“不管从哪算起,联盟都是获胜的,而且如果联盟战败,帝国内早就怪物肆虐,怎么会有太平盛世?” “不过根据黑宇主人提到的,联盟是在第四代领袖之后开始衰落,直到神兵不再护卫联盟,人类聚落式微……”陆蕴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黑宇主人从未提到联盟灭亡,是不愿提及那段伤心的往事吗? 护卫联盟庞大疆域的神兵天甲,一夜之间,绝大部分失灵。就如同触犯了自由意志内核的宗条——可是宗条现如今又重新激活! “难道联盟还存在吗?”陆蕴推测到,“如果齐朗提到的传送门没有关闭,或许可以去一探究竟。” 陆蕴转念一想,“目前还是先完成比赛,如果说帝国哪里可以了解更多的联盟资料,蒙格玛丽院毋庸置疑是首选。”方驱飞艇的确令他印象深刻。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昏暗的天地仿佛与世隔绝,时间的流逝已变得难以察觉。若非细心记录,恐怕无人知晓究竟经过了多少个日夜。 王临彬缓缓睁开双眼,轻轻地推醒了身边沉睡中的余舟邢。 “陆蕴呢?”余舟邢和林心雨接连被唤醒后,立刻注意到了床上空空如也的位置,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陆蕴此刻已不见踪影。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与困惑的神情。 走出房间,他们的目光被庭院中的景象所吸引。只见陆蕴盘膝而坐,身姿笔直如松,宛若一尊雕塑。他的左手边摆放着御山盾,右手边则放着宗条,两件物品都在默默地守护着他。他的双目紧闭,仿佛在沉思或是冥想。 “他在干嘛?”王临彬感到庭院外围被一圈强大的意志魔法所环绕,魔法中图案不断变化,蕴含着某种深邃的奥秘。 “他正在与意志共鸣。”林心雨轻声解释,她的声音充满了对魔法的敬畏和理解。\"这是一个探索意志内核的过程,通过这样的修炼,当面对不应该做的事情或必须完成的任务时,他能更加果断地做出决策。每个人对意志的理解程度都有所不同,只有不断参与梦境和幻觉的修炼,才能保持意志的窗口永远敞开,进而提升对魔法的掌握能力。\" “这么玄乎?”王临彬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不愧是魔法专业的学生,懂得就是多。” “这是我爷爷教我的,和魔法专业无关。”林心雨得意地笑了笑,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家族传承的自豪。 “难怪,这御山盾也算是神兵吧?我们队伍一下子多了两件神兵,想不拿第一都难喽。”余舟邢满脸骄傲地说道。 在陆蕴的内心深处,一棵高大挺拔、枝繁叶茂的白杨树巍然屹立。 旁边,两座庄严肃穆的石碑静静矗立,上面镌刻着怀思意志与自由意志的核心与精髓。 在这深沉的土层之下,一股股意志的河流悄然流淌,滋养着白杨树的根系,使其生命力蓬勃旺盛。 陆蕴静静地感受着白杨树所散发出的绝对纯洁与公正的气息。 而白杨树根系内那片隐约可见的黑色部分,却像是一道叛逆的印记,蕴含着对既定规则的不屈与挑战。 “在这片由我主宰的意识土壤上,魔法的力量肆意涌动,与意志相互交织,创造出无数可能。看来,我需要更频繁地与意志共鸣,以解开意志与魔法之间更深层次的奥秘。”陆蕴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轻轻起身,步伐坚定地走向身边的同伴。 “你们都醒来了,感觉如何?我们是否准备启程,前往忠亭城?”陆蕴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期待。 “出发吧,向着忠亭城前进!”余舟邢满脸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陆蕴轻轻地将御山盾交还给林心雨,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舍和期待:“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借几次。” 林心雨接过御山盾,眼神中闪烁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她深情地看着陆蕴,声音略显颤抖:“没问题,随时都可以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情感纽带在他们之间悄然形成。林心雨的爱慕之情溢于言表,而陆蕴则在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信任和支持。 四人沿着那条破败不堪的大道,最终走到了忠亭城的大门前。这座曾经雄伟壮丽的城市,从外朝里面的街道望去,却显得破败而沧桑。据史书记载,忠亭城拥有两座城门,一个面北,一个朝南,象征着忠诚与坚定。而此刻,陆蕴他们抵达的,正是南门。 他们避开破败倒塌的大门破败向城内走去,大门上面残留着一摊摊未干的血迹,显然是战斗过后来不及清理的痕迹。 “这些血迹散发着酸臭的气味,显然是那些怪物的血。”余舟邢仔细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眉头紧锁,“而且从血迹的新鲜程度来看,有人比我们更早到达这里,并且成功击败了那些怪物。” 林心雨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可是,为什么要清理怪物的尸体呢?这样做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可能是为了收集它们的身体组织,换取积分。”王临彬冷静地分析道。 就在他们讨论之际,有人突然释放出兑冰魔法,一道寒冷的冰墙瞬间升起,堵住了他们身后的出口。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但同时也让他们意识到,这里并不安全。 “谁在那里?”走在最前面的余舟邢警惕地大喊道,他四处张望,试图找到隐藏的敌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张巨大的网突然从城楼上洒下,将四人牢牢地困住。他们挣扎着试图挣脱,但那张网似乎有着强大的魔力,让他们无法动弹。 “是谁这么不小心呢?”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从城墙上走了下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紧接着,另外四人分别从周围的废墟和街道拐角处走了出来,显然是一个有组织的队伍。 “莱纳,他们才四个人,还有一个女孩。”一个男人挥舞着镰刀靠近过来,眼神中透露出轻蔑。 “是吗?”女人走近余舟邢,手中的长枪对准了他,“你再不停下,我就扎穿你的喉咙。” 余舟邢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无奈力量悬殊,只能暂时屈服。 这时,王临彬大声喊道:“你们也是戮魇逐竞比赛的选手,难道不知道队伍彼此之间不能互相伤害吗?” 女人冷笑一声:“规矩这么说了吗?我们可不信那一套。” 拿着镰刀的男人也怪笑起来:“把吊坠交出来,至少可以给你们个痛快。这座城市里,可到处是怪物哦。” 王临彬等人听后心中一紧,吊坠里收集了他们参赛以来全部材料。 女人朝男人胸口挥出一拳:“看着他们被怪物咬死,不是更爽吗?”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残忍和疯狂,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莱纳大姐说得对。”男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那就把‘脖行’引来吧!” “脖行!脖行!”周围的人纷纷应和道。 陆蕴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让对面的五人包括他的队友都感到震惊。 “臭小子,你傻笑什么呢?”莱纳举起长枪对准陆蕴。 “我们有一个秘密,杀了我们,你们可得损失很多东西喽。”陆蕴一脸得意地笑道,不过内心却是紧张地思索着“自由意志竟然完全消失了!” 莱纳打量着网下身穿破损铠甲的男孩,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什么秘密?不说,我就杀了你。” 陆蕴毫不畏惧地看着她,说道:“你我都知道,在这座城市里,仅仅靠一支队伍是很难探索的。我估计别的队伍都是随便取走一些有价值的石砖之类的东西就离开了。除非实力非常强,可以独自探索,你们这种靠偷袭的队伍,想来也就只是前者的水平而已。” “大姐,别听他废话了,直接弄死算了。”一个队员不耐烦地说道。 “继续说。”女人示意队员安静,对陆蕴说道。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知道一条线路,非常安全。把我们放出来,我带你们去。如果出了情况,我们可以合作。” 女人微微动了动枪,锋利的尖端在陆蕴脸上划出一道伤口。陆蕴感觉到伤口撕裂的疼痛,大脑一阵晕眩。 “你已经中毒了。”女人收起枪,冷冷地说道,“如果结果不合我意,你会死得很惨。” 说完,她示意队员收起网,将陆蕴等人放了出来。 “陆蕴,你……”王临彬欲言又止。 “你叫莱纳是吧?”陆蕴盯着女人,眼神坚定地说道。 女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陆蕴继续说道:“我们两队可以并排行走,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一个人跟在你们中间。” 女人考虑了片刻,然后向队员喊道:“把他手绑起来。” 陆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别别别,我需要手拿东西。” “拿什么东西?”女人警觉地问道。 陆蕴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宗条宝剑:“没有它,我可带不了路。” “小子!真就耍我呢?”女人愤怒道,说着就准备刺死林心雨。 林心雨将盾牌举起,“你们这些坏蛋!” 王临彬和余舟邢立刻制止双方,“听我们队长说,他中了你的毒,没理由骗你。” 女人冷静下来,收起长枪,看向陆蕴,“拔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伎俩。” “大姐!”队员提醒道。 “放心,除非他那把剑是神兵,不然我们可不怕他。”女人心里明白,如果是神兵,自己和队员早就死了。 陆蕴轻轻抽出宗条,只见一道蓝光射向一旁的小巷。女人和其他队员都愣住了,显然是被这一幕惊到了。 “它指向哪?”女人警惕地问道。 “宝藏。”陆蕴平静回答道,“这把剑,是我们在幻境中得到的,它一路指引我们到这里。” “那我还需要你干什么?”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把剑给我。”女人举起枪威胁道。 “别……”王临彬眼神示意道。 陆蕴则自信地将宝剑丢给女人,“一看你们就没有碰到过远征队的幻境,这种信物只有第一次接触它的人才可以使用。” 女人接过宗条宝剑,蓝光也随之消失,除了外观精致外并无特殊,可是远征队留下的东西,哪件不精致呢。 她端详一番,抬起头看向男孩,“那你的兵器呢?”女人又问道。 “在闯幻境的时候损坏了,”陆蕴指着身上破损不堪的铠甲,“你还看不出来我经历了什么吗?” 女人没有再多想,将宝剑丢还给陆蕴,“这么好的东西被你拿到了,真是可惜。”她将长枪对准陆蕴的胸口,“带路。” 在蓝光的指引下,两支队伍穿过了破败倒塌的民屋与官邸,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人形怪物的巡视与追杀。他们时刻保持警惕,紧张而有序地前进着。 然而,在一次奔逃中,他们突然撞见了两只被叫做“脖行”的人形怪物。这些怪物初看下去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但当它发现他们后,脖子突然变长,手脚也伸展开来,就像一只巨大的蝎子。 “天哪!”余舟邢惊恐地喊出声来,“这是什么东西!” “脖行!快跑!”莱纳朝队员喊道,她的声音充满了紧张和恐惧。在她看来,面对这种怪物,宝藏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一些人在慌乱中逃进了一座巨大的图书馆,他们一路奔跑到二楼,最前面的男孩撞开了一间藏书厅的门。藏书厅内摆满了书架,书籍琳琅满目,在黑暗诅咒的大地上,竟然给人一种宁静而庄重的感觉。 陆蕴时刻保持着与余舟邢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两支队伍在奔逃中跑散了,但都藏在了这间巨大的藏书厅里。他们屏息凝气,紧张地等待着怪物的到来。 “咯吱~”关节撕裂的声音在藏书厅内回荡,两只脖行怪物在书架间穿梭,寻找着活物的踪迹。它们的身体扭曲着,脖子伸长,手脚张开,如同蜘蛛一般飞檐走壁。 所有人此刻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陆蕴,过来。”余舟邢指着书架对面的角落,那里是一排排紧紧挨着的供人读书的座椅区域。虽然上面堆满了骨骸,但是桌子下却拼出了一个可供躲藏的空间。 陆蕴拉着林心雨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角落。他们屏息凝气,时刻警惕着怪物的动静。 突然,“咚……”一声响动在藏书厅的另一角传来。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嘶!”脖行怪物闻声冲去,它们的行动竟然没有撞倒任何一排书架。书架在它们的冲击下奇迹般地保持着平衡。 “不是我们。”王临彬和余舟邢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那就是莱纳他们。”陆蕴低声说道,眉头紧锁。 脖行怪物在藏书厅内四处搜寻着声音的来源,它们爬上书架上方,仔细排查每一个角落。 余舟邢趁机爬进桌子下的空间,用手将一具具骷髅推开。他发现里面竟然还有更大的空间,足够容纳他们几个人。 “陆蕴,这里面足够容纳我们。”余舟邢惊喜地悄声道。 陆蕴和林心雨闻言也赶紧爬进桌子下的空间。 脖行怪物逐渐检查到藏书厅的桌子区域,从上面爬过,踢掉了一些人类的骨头。 林心雨听见声响,紧张地紧紧抱住了陆蕴。因为他们都是是躺着的,所以陆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林心雨身体柔软的部位,但他并没有多想,此刻他的注意力正被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所吸引。 躲在藏书厅中心的前台圆形石桌下的莱纳也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而且似乎就在她的脚下。 “喀特……”她轻声呼唤另外四个队员中的一个瘦弱的男孩。 男孩穿过另外两名队员,安静地来到莱纳身边。 “用你的音母仪(声音测距仪)帮我探探这块木板下方有什么。”莱纳悄声道。 “大姐,会把怪物迎来的。”喀特不情愿道。 “探不探?脖行迟早会发现我们的,下面也许有密道呢?”莱纳说道。 “好吧,只能这样了。”喀特耳朵贴着地板,取来勺子模样的银器轻轻敲击。 “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内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大姐,真的有东西!是一个隧道。”喀特惊讶道,“不过我得再花点时间确认它的方位。” “嘶!”随着一声怪异的嘶吼,脖行怪物再次寻向声音的来源。它们的身体在书架间灵活穿梭,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他们在搞什么,不怕死吗?”余舟邢皱起眉头,疑惑道。 陆蕴松开抱着林心雨的手,抬头看向面前的书柜,“我出去看看,他们一定是发现什么了。” “陆蕴,我想是他们是在用音母仪。”王临彬从口袋拿出一件精密的小玩意,“他们肯定发现了暗道之类的东西。”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紧张。 “暗道?”余舟邢和陆蕴吃惊道。 “不清楚,反正我们得帮他们分散脖行的注意力。”王临彬果断道。 “好了没?”莱纳感觉到脖行的脚步越来越近,便催促道。 “快了,我得确保能一击打穿地板。”喀特慌张道。 脖行的影子在大厅上方破损的楷晶灯的照耀下,投在石桌上。 “完了!”莱纳闭上眼睛,不敢想象自己凄惨的结局。 “砰!”陆蕴和余舟邢爬出桌子,从左边绕出,打烂了一个书柜。 与此同时林心雨护卫着王临彬俯身绕道右边寻找声音的来源。 “嘶!”两只脖行转头死死锁定陆蕴和余舟邢,瞬间爬过去。 “势轮魔法!”余舟邢挥动刀,攻击靠近的脖行。 “兑冰!”陆蕴也冻结上方的区域,制造冰墙阻挡怪物的靠近。 “嘶!”脖行用坚硬的四肢接住了余舟邢的攻击,接着重重敲击面前的冰块。 “我们走。”陆蕴趁怪物还没打破冰块,立刻带余舟邢穿插到远离王临彬他们的位置。 “砰!”脖行打穿冰块,继续追赶两人。 王临彬顺着声音也来到中心的石桌旁,纵身一跃,跳到莱纳身边,“果然是你们。” “别吵,我马上就找到了。”喀特示意众人安静。 林心雨也跟着翻进前台,焦急地等待着。 “我来帮你。”王临彬也拿出音母仪,开始敲击。 怪物似乎觉察到了陆蕴的用意,分开一只去前台。 “该死。”陆蕴喊道,他的不是不用自由意志,而是它不允许自己伤害这两只怪物,“真是迂腐僵化……”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正准备使用自由意志。 “可恶的怪物,接我一招。”莱纳和三名队员跳出石桌,冲向扑来的脖行。 “神迹魔法!”女人的长枪内渗出白色的光芒,沾染全身,接着她将长枪朝脖行投掷过去。 长枪如龙,击中脖行坚硬的骨骼。 女人再一收,长枪又顺着原来的轨迹回到她的手中。 又是一投一收,怪物在不断增强的猛烈冲击下艰难靠近。 神迹魔法,长枪与使用者心灵相通,宛如一体。当投掷出去时,它能顺着先前的轨迹,如同归巢之鸟,精准地飞回主人手中。这神秘的轨迹,每重复一次,都伴随着更高的冲击伤害。 “喔呕!”怪物释放出毒液,喷向莱纳。 “小心。”林心雨手持御山挡在三人面前。 圣杯散发着银光,吸收着毒素。 “多谢。”莱纳极不情愿道。 “大姐,找到了。”喀特激动地喊道,紧接着是一阵闷响,前台地面出现一个通道。 “我们走。”莱纳带领队员跳进通道。 “陆蕴快回来。”林心雨朝远处喊道。 陆蕴和余舟邢一次次躲避着怪物的进攻,一排排书架被坚硬的骨骼砸烂。 他们的通路被阻断,并且被脖行逼到角落。 “陆蕴,看来我们出不去了?”余舟邢无奈笑道。 “没办法了,最后拼一把!”陆蕴冲上去。 “砰!”陆蕴被直接打到墙上,肋骨断了几根。 “拼了!”余舟邢也跑上前。 “轰!”长枪重重击穿怪物的身体,将黑红色的血溅到余舟邢的身上。 陆蕴抬头看去,只见莱纳正站在书柜上,收回刚刚投出的金银相间的长枪。 两只脖行都被她轻易击穿,此刻一脸得意,“还有吗?多来几只啊!” 余舟邢扶起陆蕴,向中心走去。 莱纳和队员沿着通道跑到底部,只发现了一间古旧的房间,合金制成的棍棒就摆在正中间的白石桌子上,它正散发着威神意志。 威神意志,奉行者认为,武器应当作为彰显人类力量的工具,不管正义与邪恶,人类都将站在自然的顶端,一切自律自强自信的人,都有权利用满足自己的野心。 当莱纳触碰它后,棍棒立刻变成一杆长枪,她也立刻知道了棍棒可以随使用者的熟练程度变成各式各样的兵器。 两支队伍再度汇聚,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莱纳。她宛如璀璨星辰降世,全身上下洋溢着夺目的光芒,那如银河般的长发随风飘动,仿佛一幅流动的星图,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将神兵架在陆蕴脖子上,“继续带路。” 第40章 毁门 陆蕴手持着那把宗条宝剑,威严而神秘地走在队伍的最前端。随着互相间的了解加深,陆蕴得知了莱纳队伍中其他成员的名字:思诺和思齐,这两位是魔法领域的精英学生;还有法洛,他是生物科学领域的佼佼者。 “大姐,持有这把神兵利器,你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一个手持镰刀的男孩充满好奇地问道。 莱纳微笑着回答:“它给予我一种掌控所有魔法的自信。我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周围所有魔法的存在,只需稍微集中精神,便能释放出比过去强大数百倍的力量。” 队伍终于抵达一座巍峨的黑色建筑前,建筑的内部散发出幽深的红光。整个建筑被浓厚的黑暗所笼罩,乌云低垂,周围筑巢的怪物们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莱纳不禁露出震惊之色,看着陆蕴说:“你真的确定那宝藏就藏在这座建筑里?这简直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啊。” 陆蕴坚定地回答:“宝藏由强大的怪物守护。而且,越危险的地方,宝物往往越珍贵。我有预感,我们将会成为自忠亭被诅咒以来,探索得最深入的队伍。” 莱纳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寻找其他进入建筑的途径,避免直接与怪物发生冲突。她带领着众人绕过一栋栋庄严的军事设施,寻找着合适的入口。 终于,余舟邢和法洛在一堵爬满藤蔓的石墙上找到了一个缺口,缺口处还残留着黑色的粘稠物,两人将缺口砸出一个大洞。 “从这里进入,我们应该能够避开外面的怪物。”莱纳举起手中的楷晶灯,照亮了石墙内隧道尽头的黑暗,“但大家都要提高警惕,这里面可能也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昏暗的走道向下延伸,两侧开始出现一个个紧闭的房间,腐烂的牌子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 “咯吱~”门打开的声音从队伍后方传来。 “有情况?”队伍末尾的王临彬和思诺朝后方看去,只见一扇门被从内打开了。 莱纳看了眼陆蕴,“去看看。” 众人原路返回房间外,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传来。 “不会是病死的吧?”法洛闻到味道后感叹道。 “不是。”王临彬提着楷晶灯,走进狭窄的房间,注意到内部的打斗痕迹,“他们自相残杀,一个都没活下来。” “我看看?”莱纳挤进房间。 房间内,两张床,分上下铺,往内是衣柜和储物箱。三具尸体躺在地上,另一具尸体则是靠着门边的墙上,手指边有一张信纸。 莱纳轻声读出内容:“整个城防连队都被原始力量影响,我们按队长的要求待在房间内。” “可是我的队员都先于我变成傀儡,我只能一个个杀死他们……” “如果你发现了这封信,请不要再往前。我马上也要转变了,天哪,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最后一句,“千万不要再往前……” 听了信中的内容,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疑惑。 王临彬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三具尸体。他发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将他们的骨头撑开,显得格外恐怖。更令人不安的是,一道血痕从尸体上延伸向房间外,仿佛在预示着某种不祥之事。 莱纳深吸一口气,果断地对队员们下令:“我们得返回了。宝藏固然重要,但我们的生命更加宝贵。我们不能冒险。”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际,来路的方向突然传来了生物蠕动的声音。 喀特好奇地提着楷晶灯,小心翼翼地上前查探。只见一个黑色的粘稠物挂在隧道顶部,正顺着墙壁迅速蔓延过来。 “怪物!”喀特惊恐地喊道。 莱纳立即走出房间,目光紧紧盯着跑来的喀特身后。黑色的粘液如同真菌一般,迅速占领了整个隧道,还散发出灰色的漂浮物,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一阵恐怖的叫声从入口传来:“we ca zei ke~~”声音凄厉而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莱纳取出神兵,释放威神意志,随着长枪击中黑色的粘稠物,剧烈的能量波动传来。 一只只人形怪物从上方破墙而来,源源不断。 “糟糕,这些怪物被我引来了!大家快跑!”莱纳迅速拉住喀特和余舟邢,转身向后狂奔。 余舟邢挣扎着喊道:“可是信上明明说不能往前走啊!” 莱纳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前面没有怪物,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他狠狠地瞪了陆蕴一眼,“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在怪物的追赶下,一行人被迫向更深处跑去。他们穿越这条黑暗漫长的隧道,脚步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回荡。每个转角都可能是死路一条,但莱纳却依旧坚定地带领着众人向前。 没过多久,众人终于抵达了隧道的终点,然而前方却是一道坚固的铁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思诺和思齐毫不畏惧,挥起手中的大刀,狠狠地砸向铁门。然而,铁门却岿然不动,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力。 “这门上有魔法附加,大姐,用你的神兵破解它!”思齐大声喊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莱纳闻言,急忙将手中的长枪抵在门上,全神贯注地尝试用意志转进门内。在他的努力下,铁门上的魔法似乎被触动,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咯噔”声。 紧接着,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通道。众人顿时冲了进去,并且反锁了大门。 任凭怪物如何撞击,大门依旧稳固。 “我们安全了!”余舟邢的笑容却瞬间凝固在脸上,他提起楷晶灯,想要照亮前方的道路,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愕不已。 他们身处于一个巨大的仓库之中,无数层楼梯间布满了红色粘稠的卵。每一层地板上,都躺着人类的尸体,这些尸体却完好无损,仿佛只是沉睡过去。 随着他们的靠近,卵内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什么恐怖的生物即将破壳而出。在卵的后方,一片开阔的区域中,一颗巨大的头颅缓缓转动过来,几百只眼睛同时锁定了下方的人群。 “ru ne mai ra ka~~”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周围的尸体突然血肉喷溅,从中窜出万千螃蟹模样的怪物。这些怪物迅速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只只两米高的人形怪物,他们的手变为了三双锋利的爪子,看起来异常恐怖。 “该死的!”莱纳怒骂一声,脸上露出了决然的神色,“看来我们今天必须一战到底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怪物们纷纷从楼上跳下或摔落,迅速抵达一楼,向着众人冲来。 余舟邢毫不畏惧,再次一马当先地冲入怪物群中,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劈砍着靠近的怪物。他的动作迅猛而准确,每一次挥刀都能带走几个怪物的生命。 王临彬和喀特则站在后方,拉弓射向怪物。他们的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地射中了一个个怪物的要害部位。 陆蕴和莱纳则分别顶在两侧,用他们的力量抵挡着怪物的进攻。莱纳手中的长枪如同灵蛇一般,一投一收间刺穿一只只靠近的怪物。 然而,战斗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顺利。红色的卵开始孵化出一团团黑色粘稠的物质,这些物质迅速将周围的尸块和血液吸附吞噬,逐渐形成了兽形。最终,这些怪物变成了一头头狮子模样的生物,可怕的是,它们竟然有三对眼睛。 “吼!”这些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向着人群冲来。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仿佛无穷无尽。 莱纳很快发现,这些怪物的尸体在被黑色粘稠物质吞噬后,竟然重新生成了新的怪物。这意味着,他们面临的敌人并不是有限的,而是源源不断。 巨大的头颅静静地悬浮在空中,默默注视着下方的战场。它不时释放出一阵阵能量波动,这些波动无形无色,却能够干扰人群的意识,让他们的战斗变得更加困难。 莱纳的目光落在了陆蕴手中的宝剑上,她惊讶地发现,那竟然真是一把神兵!她不禁感到一阵愤怒和失望,“你手里的是神兵!你竟然一直在耍我!” 然而,陆蕴却没有理会她的愤怒,他接过林心雨递过来的御山盾,毫不犹豫地冲向怪物群。在自由意志和怀思意志的瞬间笼罩下,整个仓库都被一股强大的能量所护卫。 陆蕴高举宝剑,剑尖直指苍穹,他大声喝道:“立神!”在御山盾的保护下,剑光璀璨夺目,瞬间斩断了靠近的怪物。这些怪物虽然拥有强大的生殖能力,但是在陆蕴的攻击下,它们的生殖速度根本无法弥补消耗。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最终所有的怪物都被完全消灭。 当头颅变得愤怒并释放出一道道魔法光束,这些光束直接撞开了御山盾的防御,将人群炸倒。 陆蕴也受到了光束的攻击,他靠着宗条苦苦支撑。怀思意志不断治愈所有人受伤的身躯。 他突然注意到右边的大门在战斗中被冲开,便立刻用剑指着那里,大声喊道:“往那里跑,大家跟着我!” 莱纳投出长枪,威神意志在空中释放强烈的光芒。 怪物回过神来,众人已经消失不见。 “吼!”怪物愤怒咆哮,可是它似乎追赶。 在黑暗中,众人紧紧依靠着自由意志和怀思意志的力量,奔跑了一段漫长的距离。尽管他们穿过了几个爬满怪物的大厅,但这些怪物在两种意志的护卫下,却不敢再靠近他们。 终于,人群抵达了出口,重见天日。陆蕴气喘吁吁地跪倒在杂草丛生的广场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莱纳却收起长枪,愤怒地朝陆蕴的脸上打了一拳。“小子,你差点把我们害死!”她大声斥责道。 陆蕴抓住莱纳的手,将她放倒在地上。“谁让你违反规定!”他瞪着眼睛,愤怒地回应道。 喀特见状,立刻拉弓对准了陆蕴。两队人马彼此对峙,气氛异常紧张。 就在这时,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黑色建筑上闪烁着雷光。他们此刻已经来到了建筑的另一侧,不远处,西北—东南走向的韵赛河正翻涌流淌,宏伟的大桥直通对面。即使历经沧桑,大桥依旧完好如初。 陆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松开按在莱纳胸口上的手,后者一脸茫然。 “我们可以从下水道进去。”陆蕴望向黑色建筑延伸向河流的管道。 “走。”王临彬等人应和道。 “你们不怕死吗?”莱纳缓缓爬起,盯着陆蕴。 “我必须完成约定。”陆蕴将御山盾还给林心雨后,侧身对莱纳说道,“你这一趟也拿到了神兵,尽早带你的队员离开吧。” “等等。”莱纳走上前,将解药交给陆蕴,“你中了我的毒,别死在路上。”说完,她转身带领队员离开。 就在这时,林心雨突然倒地。陆蕴焦急地上前扶起她,关切地问道:“心雨,怎么了?”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发现她的脸色苍白无比。 “陆蕴,我……辟玉瓶……”她无比虚弱,“掉了。” 陆蕴惊愕地在她身上寻找辟玉瓶,可是没有找到,情急之下,陆蕴将自己的辟玉瓶绑在她的脖子上,“莱纳,请帮我照顾她。”他恳求道。 莱纳犹豫片刻,“你得快点,如果一个小时之后你没返回,我们便会带她离开。” “陆蕴,你把辟玉瓶给了林心雨,那你怎么办?”王临彬担忧问。 “我有神兵在手,不可能有事。”陆蕴微微一笑,安慰道。 王临彬也不再多想,准备出发。 “陆蕴,带上……御山……”林心雨断断续续吐出一句。 “有你的神兵,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陆蕴下意识摸了摸她冰冷的脸,“抱歉,没有保护好你……” “快去吧……”林心雨说。 陆蕴一行人下到河岸边,他们毫不犹豫地爬进管道,开始了向建筑内部的前进。 然而,随着他们深入地下,腐朽的力量开始逐渐侵蚀他们的意识,辟玉瓶的力量也变得微弱起来。 “王临彬!”余舟邢突然大喊一声,及时拉住了即将掉进水流的王临彬。“怎么了?”余舟邢关切地问道。 “我的头好痛。”王临彬眼睛模糊,声音颤抖着回答。他的脸色苍白,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余舟邢回头望向陆蕴,“陆蕴,我们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陆蕴看着痛苦的王临彬,心中也充满了挣扎和矛盾。他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的使命,余舟邢,你带王临彬先上去和莱纳会合。我必须继续前进,完成我的任务。” 余舟邢看着陆蕴坚定的眼神,知道他的决定无法改变。他点了点头,搀扶着王临彬向出口走去。 “果然,最终还是我一个人。”陆蕴无奈道。他左手持盾,右手握剑,在蓝色和橙色的光芒照耀下,深吸了一口气,勇敢地向前进发。 下水道里一片黑暗,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和黑色的粘稠物,空气中弥漫着真菌的味道。恶毒的诅咒在时空内咆哮流淌,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吞噬。 “永刻长夜!” “黑天主宰!” 一道恐怖的声音在陆蕴的意识中响起,试图动摇他的意志。然而,陆蕴坚定地抵制着这股力量。 他顶着前方强烈的腐朽力量,毫不畏惧地爬上楼梯。他用宗条推开铁盖,终于进入了建筑内部。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怪物们注视着光影下的男孩。 陆蕴也听见了怪物的嘶吼声和交流声,“我知道你们就在附近,我不会退却的!” 声音在建筑内回荡。 “你无权靠近!”一只巨大的人形怪物挡在陆蕴面前,随着它的出现,建筑内被红光点亮。 陆蕴发现自己正被数以万计的怪物包围,建筑内通道四通八达,如同一个迷宫。 陆蕴嘴角上扬,突然举起宗条,释放剧烈的白光,闪炫周围的怪物,紧接着在蓝光的指引下,向其中一个通道跑去。 “嘶!”怪物紧随其后,愤怒追去。 通道内到处是粘稠的黑色物质和真菌,不时窜出恐怖的怪物拦截陆蕴。 而他都是在强光的掩护下不断深入,“只要我摧毁了朽门,你们自然会死亡!”陆蕴抱着这个想念,不断朝主控室靠近。 一个拐角,怪物扑倒陆蕴。 “死!”陆蕴将宗条刺进它的身体。 身后的怪物迅速靠近,瞬间淹没陆蕴。 “不!”御山被怪物撕扯,逐渐破损,宗条的自由意志也无法对抗源源不断的怪物。 陆蕴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死后的惨状…… 一段马蹄声在通道内回荡,怪物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砰!”一股象征绝对刚强的意志波动激荡而来。 一米多长的页锤将扑在陆蕴身上的怪物全部砸碎,重重打进墙内,随后又飞回黑暗中的那道白马上的身影:“站起来,孩子。” 陆蕴靠着墙缓缓站起,“威权意志……”陆蕴没有过多停留,继续向主控室前进。 一扇合金大门,阻断通路,它上面印着远征队的图案“头盔在前,黑门在后”。在门上有一个向内凹的锁口。 陆蕴从黑暗中跑来,他望着门外地上的尸体,径直走到门边,将石碑放进凹槽。 “轰!”一阵魔法洪流冲击,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内部巨大的黑色粘稠物。 粘稠物瞬间将陆蕴吞噬。 “永刻长夜!” “黑天主宰!” 原始力量所残留的能量不断侵蚀陆蕴的意识。 “感受我的降临吧!”一道洪亮而亘古的声音传来。 陆蕴意识深处的白杨树,大量叶片飘落。 “我不怕你!”陆蕴踏进这片土地,紧闭双眼,“起!” 一座巨大的宅宇从大地升起,陆蕴凭借对古宅的记忆,在意识深处建造了陆寻的宅宇。 “黑天主宰!”陆蕴举起宗条宝剑,同时现实中,他也做出这个动作,“立!” “轰隆隆!”黑色粘稠物被瞬间转化成黑红色的古宅,腐朽深黑色的矩形石门出现在古宅内。 陆蕴睁开眼睛,注视着面前古老的朽门,一道道诡异的图案在门框上隐隐显现。 “住手!”一声呼喊从世界源头降临。 陆蕴没有丝毫犹豫,挥起宗条宝剑。 “砰!”自由意志驾驭魔法能量,瞬间击碎大门。 “嘣——”忠亭城内传出一声巨响。 笼罩百年的黑云仿佛失去倚仗,瞬间消散。太阳,再次笼罩这片土地。 陆蕴手持着宗条,跪倒地上。 他四处看去,主控室的仪器设备上,全是远征队成员的尸体。 一群骑兵缓缓靠近,男人伸手将几近昏迷的陆蕴拉到身前,随后调转马头,向外驶离。 陆蕴被带出了黑色的建筑,一路抵达城外的开阔平原。 他死死握住宗条和御山,直到被放到地面。 “陆蕴?”余舟邢和莱纳的声音传来。 陆蕴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你们都在呢?”他扫视一周。 “是旁孙,陆蕴,快看,他带着军队赶到了。”王临彬喊道。 陆蕴被喀特搀扶起,他抬头看向马边站着的矮小男人,他脚边立着蕴含威权意志的页锤。 “多谢大人……”陆蕴说。 “你才是忠亭的英雄。”旁孙走近,投来敬佩的目光。 队伍在旁孙骑兵的带领下,返回围墙之外。 黑色建筑旁的广场,隧道的出口外,辟玉瓶静静地立在那,散发粉色的光芒。 第41章 围墙之外 骑兵沿着笔直大道前进。 陆蕴心情复杂,既激动又紧张,因为他身后就是旁孙。作为帝国家喻户晓的人物,这位四皇子行踪神秘,为帝国科技的发展提供了坚实保障。 令陆蕴更为敬佩的,是他身上散发的威权意志。 意志是否有高低贵贱,其实取决于个人的选择与行为。而意志的能力上限,目前没有定论,不过威权意志似乎是其中最为特殊的。在远征队记载中,既说它凌驾于所有已经创造或还没有创造的意志,又说它作为所有意志的基底。 当人类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承担重任时,威权意志将登顶于万人之上。当人类处于长久和平与繁荣时,威权意志将俯身为奴。 “兼具刚强与柔美?”陆蕴将这个标准放到旁孙身上,“果然人不可貌相。” 失去诅咒影响的忠亭城,白天黑夜有了明显的分界。腐朽与死寂以朽门为中心向外消失,而一股暗含叛逆与反抗的种子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一行人在大道边的老宅过夜。 陆蕴和余舟邢以及思齐在二楼靠内的房间暂住。 “陆蕴,讲讲你在主控室看到的呗?”余舟邢躺在床上,好奇道。 “里面空荡荡的,到处是尸体,”陆蕴特意舍去了有关对抗原始力量的内容,“而朽门,就处于主控室中心,它就是普通的石门,只有门框,上面有类似紫色玫瑰花一样的图案。” “你就这么用剑将它打碎了?”余舟邢又问。 “对,比我们想象中简单。”陆蕴继续说。 “你不知道,在我们出去以后,旁孙就赶来了,我们把你的计划告知了他,他才带领军队从正门冲进去,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余舟邢讲述道。 聊着聊着,他们各自睡去。 陆蕴再次踏入了梦境的奇妙世界。他发现自己身处家中,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祥和。这种安宁的感觉,如同初夏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令人心旷神怡。 他轻轻从一楼客厅的躺椅上起身,很快意识到,这次的梦境与往常有所不同。 他独自在巨大的宅宇内游荡,却听不到窗外的雷闪,看不到风雨的交加。 陆蕴走出宅邸,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叹不已。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棵巨大无比的橡树树体内,这棵橡树顶天立地,枝叶繁密,仿佛一片绿色的天空。它的根系深深地扎入土壤,犹如古老的守护者,见证着岁月的流转。 “陆蕴!”思齐和余舟邢的声音传来,“别睡了,快出来看。” 陆蕴被两人带出老宅。 其他人也陆续走出,站在大道上,抬头眺望远处的庞然大物。 在忠亭城的中心,一棵巨大无比的橡树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它的枝干高耸入云,仿佛要触及天际。这棵橡树的出现,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氛围之中。 橡树的枝叶茂盛,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晶莹的光泽,散发出祥和的波动。 “……”旁孙在前方和手下交谈着什么,突然,一名黑衣人跃上马背,疾驰向大道外的小路,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 旁孙随后转过身,目光落在了陆蕴的身上。他走到陆蕴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默默地走回老宅。 “陆蕴,你怎么样?”王临彬走到陆蕴身边,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他抬头看着前方的巨树,感叹道,“真是壮观,我估计这场比赛的规则会因为这棵树的出现而发生改变。”说着,他从腰间取下了辟玉瓶,“我们再也不需要它了。” 陆蕴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佩戴辟玉瓶。他转身走到一旁,拉起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肚子。他继续往上拉,直到看见自己胸膛上的一个橡树树冠的图案。他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图案,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陆蕴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他松开手,匆忙地披好外套,“不会的,不会的。”他的声音充满了慌张和不安。 尽管陆蕴的外表看起来平静,但他的意识深处,那棵白杨树依然高挺,与忠亭城内的橡树保持着神秘的联系。它们仿佛在交流着什么。 “怎么了?”王临彬注意到陆蕴的异常,关心地走近问道。 陆蕴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不想让王临彬看出端倪。他瞥了一眼远方的橡树,然后低下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就是没休息好,可能有点累了。” 王临彬并没有深究,他拍了拍陆蕴的肩膀,兴奋地说道:“别担心,我刚刚听旁孙说了,比赛会照常进行。等我们回去之后,就可以兑换积分了。这次我们收获很大,前十是稳稳的。” 陆蕴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们这次确实表现不错,前三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过多久,旁孙站在老宅一楼客厅的中央,声音洪亮地召集着所有人。他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陆蕴和莱纳身上。 “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比赛,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自行离开。”旁孙的声音充满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莱纳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队员们,然后转向旁孙,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路多谢殿下的护送。您的慷慨和勇气让我们深受感动。” “谢殿下。”所有人齐声说道,同时跪伏在地,表达对旁孙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旁孙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他们的谢意。然后,他继续说道:“关于在忠亭城内发生的事,你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利于比赛或者我们自己的言论传出去。” 莱纳和陆蕴同时点头表示明白。 “莱纳,你和陆蕴跟我过来。”旁孙说完,转身向二楼走去。 莱纳和陆蕴站起身,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跟随旁孙上了二楼。他们走进一个密闭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旁孙示意他们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到了桌子对面。 “我听他们说,你偷袭了陆蕴的队伍?”旁孙严肃地盯着莱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莱纳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这件事会传到旁孙的耳朵里。他转头看向陆蕴,只见陆蕴一脸平静,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是的……”莱纳的女人一脸无辜地承认道,“但是,我并没有伤害他们,只是想抢一些宝物而已。” “我跟你怎么说的?”旁孙怒吼道,声音在密闭的房间内回荡。 “对不起,对不起,哥,我错了嘛……”女人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陆蕴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旁孙的妹妹,也就是说,她也是皇室的一员。这让他对整个局势有了更深的思考。 “你们袭击了几支队伍?有没有杀人?”旁孙继续严厉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对妹妹行为的失望和愤怒。 “我没有……”女人低头羞怯地否认道,“我们一直老老实实地抵达忠亭,只是一路上没遇到什么珍惜的宝物,所以想着抢别人的……我错了。” “跪下来向陆蕴道歉。”旁孙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 莱纳闻言,一脸惊讶地看向陆蕴。 “殿下,这就不必了。”陆蕴站起身,向旁孙微微鞠躬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快点。”旁孙缓缓站起,目光停在女人身上。 莱纳立刻会意,跪倒在陆蕴面前,低头认错。 “我相信莱纳只是想吓我们,并不是真的要动手的。”陆蕴连忙解释道,同时伸手将女人扶起。 “起来吧。”旁孙威严地说道。 女人这才站起身,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 三人站在桌子两侧,气氛有些凝重。 “莱纳,把你的神兵拿出来。”旁孙继续说道。 女人闻言,立刻将腰间的棍棒取下,恭敬地递给旁孙。旁孙接过神兵,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运气很好,这根蕴含威神意志的神兵是从永远的玩家联盟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宝物之一。”旁孙提到联盟时,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怀念,“你想要它吗?” “想。”女人轻声说道,但随即又补充道,“哥,你不给,我就不要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卑微和顺从,显然对旁孙充满了敬畏和感激之情。 旁孙将神兵还给莱纳,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这根神兵还没有名字吧?” “没有。”莱纳低着头接过神兵,回答道。 “陆蕴,你在这方面是个专家,能否替我妹妹给这根神兵起个名字?”旁孙看向陆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陆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墨工,这个名字蕴含着墨的深邃与神秘,同时也代表着我们联盟最顶尖的工艺技术。” 旁孙侧过头,询问莱纳的意见:“莱纳,你觉得呢?” 女人稍作思考,随后点了点头:“确实很好,那就定这个名字吧。” “你可以走了,路上小心,一切都要注意安全。”旁孙关切地嘱咐道。 目送莱纳离去后,旁孙与陆蕴相对而坐。 “你此次成功摧毁了朽门,我会将此事上报给皇帝,为你争取嘉奖。”旁孙的话语中充满了肯定与赞赏。 “殿下过谦了,若非您的帮助,我恐怕难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陆蕴诚恳地说。他心中清楚,当时是页锤和威权意志才使得他能够转危为安。即便威权意志的力量时强时弱,可除了旁孙还会有谁。 旁孙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建议你带领队伍返回围墙之外,此时管理委员会的人应该正在召集所有参赛选手,询问关于忠亭的事情。你可以为他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明白了,我们确实还没有回去过。”陆蕴回应道。 接着,旁孙话锋一转,问道:“关于你拥有神兵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陆蕴稍作犹豫,随后回答道:“只有连颜。” 旁孙眉头微皱,提醒道:“你必须小心,你的父亲在世时曾树敌众多。他们无不想夺得你手中的宗条宝剑。如今你手握神兵,更需保持警惕,以免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 陆蕴听后心中一凛,接着向旁孙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殿下,您可曾知晓这宗条的制造者究竟是谁?”他补充道,“邹大人曾言,待我在比赛中取得名次后方才揭晓其秘密。然而,我对于能否赢得名次尚存疑虑,且这一路上所经历的种种奇遇,似乎都与这把神秘的宝剑紧密相连。因此,我恳请您能为我解答。” 旁孙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像一股清泉缓缓流入陆蕴的心田:“邹院长既然承诺过会在比赛中为你揭晓答案,那你便应该全力以赴,去争取那份属于你的荣耀。记住,神兵之所以被誉为神兵,并非因为它的制造者或是使用者,而是因为它本身所蕴含的强大力量。只要你能够充分发挥这件兵器的潜力,答案自然会浮现在你的眼前。” 随着旁孙的话语落下,他站起身,“就这样吧。” 陆蕴行礼出门。 “陆蕴。”林心雨和其他人走近,“莱纳说要离开忠亭返回围墙之外,我们还要在这里面?” 陆蕴看向莱纳,“她走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虽然我也决定先回去兑换积分。” “因为余舟邢告诉她飞行的旗帜,可以省去很多时间。”王临彬抱怨道。 “怎么了?我只是随便提了提而已。”余舟邢无奈耸了耸肩道。 “那就一起吧,余舟邢,旗帜还有用吗?”陆蕴问道。 “有,当然有。”余舟邢自信道。 “行。”陆蕴走向莱纳的队伍,“走吧。” 女人看了眼陆蕴,“走。” 两支队伍手拉手站到大道中间,随着余舟邢轻轻挥了挥旗帜,“呼呼呼!”一阵狂风突然在他们面前咆哮而起,瞬间将他们托起。 “好神奇。”喀特感叹道。 “出发,围墙之外!”余舟邢根据王临彬的指示,将旗帜插向前方。 风碗立刻飞驰而去。 巨大建筑内部的白石大厅,挤满了参赛选手。 “又变了。”他们看向墙上投影出的积分排行,前十名都是以上,而且前三名在不断交替。 “真高啊,我们再费劲收集也就……” “感觉不会再高多少了。” 选手一个个交谈着,他们刚刚都得知忠亭巨树的存在,使得现在选手只能回不能出,直到原因探明后再另行通知。 “呼呼呼~” “我们快到了。”余舟邢望向不远处高耸的围墙。 “真快啊,不到半天就到了,我们可是走了十多天呢。”思齐感叹道。 众人俯瞰脚下通道口的安全区,无比兴奋,“我们回来了。” 气碗缓缓下降。 “老丁,你快看。”围墙上巡逻的士兵朝队友喊道,“上次是飞毯,这次直接凭空飞?” 男人也朝陆蕴他们看过去,“是个碗吧?” 脚下的地面越来越近,几乎可以直接安全跳下去了。 安全区内的人也抬头看过来,“他们从哪收来的宝贝?” 随着风碗着地,众人踏在地面。 “哦吼,我们回来喽!”斯诺喊道。 “这一路真是困难重重啊,可是我们成功了。”陆蕴也感叹道。 两队向通道口走去。 士兵将他们带到一边检查。 为了防止选手被忠亭腐朽的力量感染,士兵用特制的工具——类似银针——为每一位选手进行检查。 陆蕴带到黑暗的房间,脱去全身的衣物,在楷晶灯的照耀下,接受眼部、口腔等的检查。他原以为胸前的图案会引起注意,可是似乎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检查合格后,一些人穿过通道。 “陆蕴,也许我们还能再见。”莱纳笑道。 “当然,兑换积分的时候不就可以吗?”陆蕴打趣道。 “我是说蒙格玛丽院。”莱纳微笑着加快脚步。 王临彬抬头仰望着大厅四周墙面上的积分排行,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竟然真的有积分排行。”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最高处的数字上,“第一名,竟然高达分,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余舟邢紧盯着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分数,轻声念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转身对陆蕴说道:“陆蕴,我们得赶紧去兑换积分了。”说着,他迫不及待地拿出徊灵吊坠。 四人步履匆匆地走向中心的兑换区域,此时的大厅内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四人,和排在前面的莱纳一队。 喀特向莱纳问道:“大姐,我们上次累积了分,而这次在忠亭收集的那些珍稀物品,恐怕也能为我们带来至少分的积分吧?” 五人一边交谈着,一边悠然走向远处的石椅,仿佛在享受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光。 余舟邢热情洋溢地提议道:“莱纳,等会儿我们来比比看,究竟谁能获得更多的积分吧?” 莱纳闻言,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骄傲地说道:“哼,你们还想超过我吗?那可不容易。” 工作人员接过余舟邢手中的徊灵吊坠,轻声问道:“请再次确认是否兑换这里面的所有收集品?” “确定!”余舟邢的声音中透露出激动与期待。他们都看到了墙上贴着的“只回不出”的通知,这意味着,这很可能就是最终的积分排行了。 女人优雅地起身,将徊灵吊坠放入黑色的仪器中。一阵红光闪过,她取出徊灵吊坠,将其交还给余舟邢,“请耐心等待片刻,稍后你们的积分便会在墙上显示出来。你们对所兑换成积分的物品都有优先换取资格。” 四人坐在大厅的石椅上,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目光不时地投向排行榜,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别慌,我估计我们的积分至少能排到七万以上。”余舟邢是四人中最慌的,虽然试图保持镇定,但他的声音中仍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急。 王临彬看着排行榜,皱眉道:“七万?那也只是前一百名而已。我们当初是多少分进的蒙格玛丽院?” 林心雨回忆道:“三十。” 陆蕴将目光投向排行榜,“前三十名的积分是……”她仔细地看着每一个数字,“分?” 余舟邢也凑过来看,“不对,第三十名是分。” 陆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他从下开始看起,“第29名,分……第27名……”他的心跳逐渐加快,“第3名,分!队伍是……陆蕴!”陆蕴激动得几乎无法言语。 “第三名!”余舟邢兴奋地喊道。 “我们进前三了!”林心雨和王临彬也激动地跳起来,相互拥抱庆祝。 余舟邢得意地笑道:“还好我多带了几块石砖!” 王临彬开玩笑地说道:“看来是我的那根骨头立功了!”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愉悦。 “第三名!”莱纳看向陆蕴,“他们竟然这么强。” “第十七名。”陆蕴也看向椅子上的女人,“不错嘛。” 四人悠然归至居所,各自回房。 陆蕴以沉稳的语调提议道:“我们暂且休整三日,虽然目前只回不出,但训练之事亦不可懈怠。” 余舟邢闻言,嘴角上扬,露出会意的笑容,回应道:“当然,当然。” 浴室内,陆蕴整个人浸在水中,只露出脑袋。 他开始反思意志的利弊,如果需要满足条件才能触发,那么很多无辜的牺牲都无法及时阻止,这样的残酷,不是对生命权力的无视与践踏吗? 陆蕴意识深处的白杨树根系,黑色的区域又得到扩展。 第42章 池港 东方的曙光初现,贺贾的队伍已脱下厚重的棉袄,换上了轻便的短袖。他们历经半个月的艰辛跋涉,穿越了茂密的森林,终于来到了这片开阔之地。 远眺,一条河流宛如银带,蜿蜒曲折地向前流淌,映照着清晨的阳光,波光粼粼。而在那天际,一座繁华的沿海城市逐渐映入眼帘,那是池港,一个由帝国二代皇帝婵王亲手开辟和建设的城市。婵王曾因其得天独厚的气候和便捷的交通条件,一度想将其定为帝国的首都。 百年时光匆匆而过,池港已发展成为一座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城市。养殖业、船舶建造业以及近年来迅速崛起的远洋探索业,共同构成了池港的三大支柱产业。如今,这座城市被以天神教为首的三个商会所掌控。 贺贾领着队伍穿过了池港外围一片广袤的未开垦荒地,目光所及,土壤肥沃,阳光充足,他不禁心生疑惑:“这里的土壤条件如此优越,交通便利,为何不被用于种植谷物或其他经济作物呢?” 对于贺贾来说,发展实业一直是他的坚定信仰,而农业作为立国之本,更是他极为推崇的领域。在他的观念中,大米的珍贵程度远胜于黄金,因为它不仅是民生的基石,更是国家稳定与繁荣的保障。只不过自银行第一任董事长开始,流通投资成为主流,像这种农田、矿山等产业只是银行内的个人会去保留和开发,银行本身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产业。 他环顾四周,想象着这片土地如果得到合理利用,将会是怎样的繁荣景象。 随着人流的涌动,贺贾一行人汇入了池港繁忙的车流中,他们穿梭在喧嚣而充满活力的街道上。池港的建筑风格独特,以石头和木头混搭为主,红瓦黄墙,每栋建筑都至少有三层以上。一楼的空间大多被用来饲养家禽,或者改造成临街的店铺,繁忙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贺贾的目光很快被远方的庞然大物所吸引。那并非普通的房屋,而是一座座巨大的帆船,它们高达百米,雄伟壮观。这些帆船以红色为主色调,黄色作为点缀,与池港的建筑风格相得益彰。它们的造型与方驱飞艇颇为相似,但甲板上和船身向外延伸了多个捕鱼的机器。同时,为了方便在风浪中转向与加速,船身两侧还配备了侧帆,显得既实用又美观。 贺贾此次的行程终点,是位于海边的一所尊贵而显赫的商会——海通商会。这所商会会馆的建筑设计堪称奢华至极,矗立在海滨,以其宏伟的气势吸引着过往的目光。各色的窗玻璃在馆内的巨型办公楼上反射,就像是海边的珍珠。 海通商会的海上力量不容小觑,他们拥有五艘巨大的海舟,这些海舟宛如海上的巨无霸,屹立在广袤的海洋边缘。它们不仅是商会转运海产品的重要工具,更是商会海外探险的得力助手。除此之外,商会还拥有无数的小型渔船,这些渔船每日在海洋上忙碌,捕捉着丰富的海产,为商会的繁荣贡献着力量。 在商会的会馆门外,总是挤满了前来办理业务的人们。他们或是来此洽谈海产品转运的业务,或是为了寻求商会海外探险的机会。 门口的工作人员目光锐利,一眼便识别出贺贾身上闪耀的金币徽章,他立刻向身后的会长助理汇报。助理亦不敢怠慢,迅速告知会长前来迎接。 贺贾跳下骏马,身姿矫健,在众人的瞩目中,他踏入了这座奢华无比的会馆。 此刻,市长洪达正与海通商会的会长宽农深入讨论一项关于引领船舶技术革新的重要项目。在洪达市长的身侧,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女孩正聚精会神地记录着会谈的每一个细节。 得知贺贾的到来,两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起身迎向门外。他们走出宽敞的办公室,亲自迎接这位尊贵的来宾。 贺贾在助理的陪同下,沿着精致的长廊穿行。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办公场所和物资丰富的庭院,每一座建筑都彰显着商会的繁荣与活力。最终,他们来到了奢华至极的办公楼前。这里的人潮汹涌,无论是长廊还是楼内的大厅,都挤满了忙碌的人群。或许,只有马克比特堡的银行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贺贾大人。”洪达与宽农两人异口同声地恭敬问候。 贺贾微笑着回应:“市长先生,宽会长,不必多礼。我这次前来,正是为了将‘擎穹柱’交付给贵商会。”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被两人身后的高个子女孩所吸引,那是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她专注而机敏,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宽农会长感慨道:“竟然劳烦董事长亲自前来,我们真是荣幸之至。”他热情地邀请道:“大人,请随我来,我们去后堂详谈如何?” 于是,四人一同绕过壮观的办公楼,来到了一座比它矮上半截的会客堂。这座会客堂内部装饰典雅,墙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两旁的宽敞区域分别设置成了茶厅和饭厅,此刻茶厅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显然已有佳肴准备妥当。 服务人员端来茶水和小吃 三人相继入座,贺贾环顾四周,赞赏道:“宽先生这里的会客堂真是应有尽有,无论是装饰摆设还是服务质量,都堪称一流。不愧是池港的第一商会,果然名不虚传。” 宽农会长谦虚地回应道:“贺大人过奖了。这次您光临敝会,实属我们的荣幸。为了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我们诚挚地邀请您多留几日。商会一年一度的海外探险活动即将拉开帷幕,届时我们将带回许多珍贵的奇异宝物。您将有机会随意挑选心仪之物。同时,在此期间,我们将为您提供最高规格的居住和旅游服务,希望能让您在池港度过一个愉快而难忘的时光。” “确实如此,现在帝国的大部分地区都被白雪覆盖,而我们这里却因为靠海的气候,温暖宜人,确实是难得的度假旅游圣地。”市长洪达补充道,脸上洋溢着自豪与热情。 贺贾微笑着表示感激:“那就多谢市长和宽会长的盛情款待了。” 宽农缓缓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露出里面装着的一节“竹子”。一股强大的威权意志立刻弥漫整个大堂,让人感受到一种庄严而神秘的气息。 在宽农欣赏的同时,贺贾不禁好奇地问道:“市长先生,您身边这位是?” 洪达市长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他转向女儿,示意她问候贺贾。 女孩声音爽朗地回答道:“贺贾先生,我叫兹尔。”她面容白皙,嘴唇红润,给人一种活力四溢的感觉。 贺贾却一脸疑惑地重复着:“词儿?慈尔? 洪达市长忍不住笑道:“哈哈,大人,是兹尔,兹尔。这是她娘为她取的名字。” 兹尔一脸不屑。 贺贾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追问。他转而看向宽农,询问道:“先生,您打算如何使用擎穹柱?” 宽农解释道:“往年的远洋探险中,我们时常遭遇风暴,导致了不小的伤亡。我希望能够借助擎穹柱的力量,规避这些不必要的风险。” 贺贾却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如果这样做了,探险岂不是就没有风险了吗?” 宽农笑着解释道:“风险与收益并存,这是银行的标语。海洋下确实隐藏着很多珍贵的东西,我们提供渠道和工具给那些有冒险精神的人,无论是为了生计还是热爱冒险。我们与他们55分成,这是公平的。但是,探险分为两种。一种是我们商会牵头的探险,另一种是我们自己参与的探索。而这擎穹柱,就是用于后者的。” 贺贾点点头,虽然表面上表示理解,但心里却不免有些不满。他觉得宽农商会凭借威权意志避开了所有风险,稳赚不赔,而其他人却要用运气和性命去换取55开的收益。这种不公平让他感到不舒服。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大人放心,这次借用银行的宝物,收益我3你7。”宽农微笑道。 贺贾闻言满意地点头。 坐了一会,贺贾决定前往住所休息。宽农见状,起身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贺大人,我这就带您去住所。” 然而,贺贾却摆摆手,微笑道:“不必亲自送,只需告诉我地点便可。” 宽农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的助理带您去吧。” 洪达市长也紧跟着起身,对女儿兹尔说道:“兹尔,你带贺大人去住所吧。你应该还记得路吧?” 兹尔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回答道:“记得,那么大的宾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宽农笑着对贺贾说道:“那就这样,兹尔会带您去住所。如有任何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 贺贾点头表示感谢,随后跟随兹尔离开了会客堂。宽农和洪达则留在原地,继续商讨接下来的事宜。 女孩带着贺贾走出了会客堂。 出了会馆,贺贾带来的车队跟随在两人身后。 贺贾的目光不时落在女孩身上的装饰品上,他注意到女孩耳朵上戴着银色的耳环,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而她脖子上的紫宝石项链更是璀璨夺目,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女孩似乎察觉到了贺贾的目光,她扭头瞪了他一眼,眼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悦。然而,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加快了步伐,走在了前面。 贺贾并没有在意女孩的反应,他开始边走边欣赏周围的特色民屋。这些民屋古朴典雅,为池港带来了艺术的气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海洋的气味,让他感到心旷神怡。 两旁的古树像巨伞一样遮盖着道路,为热闹的池港增添了一丝神秘与宁静。 贺贾突然意识到兹尔不见了,他急忙回头看向队伍的其他人,询问她的去向。他们指了指一旁的小巷,于是贺贾收起金币徽章,迅速朝小巷内跑去。 巷子里道路两侧堆满了装鱼的木桶,酒馆后门里缓缓走出两个男人,将木桶搬起。 “你们有看见一个女孩跑过去吗?”贺贾叫住两人。 “你是说市长那个小丫头吧?我劝你最好别管她,她是出了名的捣蛋鬼。”男人相视一笑,走进酒馆。 贺贾一脸疑惑,“捣蛋鬼?”兹尔给他的印象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女孩,只是对自己有些戒备。 他继续沿着小巷向前,抵达海边的集市。 集市内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孩子的嬉笑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贺贾的穿着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很快便沾染了污浊和臭味。 他丝毫不在意,开始理解“捣蛋鬼”的含义了,“你到底想搞什么?” 他在各个摊位没漫无目的地穿行。 “大人,不买点东西吗?”爽朗的声音从他路过的摊位内传来。 贺贾一脸惊讶地走回去,他打量着眼前摊位后身着破败的男孩,“你……” 男孩突然端起桌下的装满臭鱼的篮子,在周围突然出现的三位男人的配合下,将臭鱼烂虾泼洒在贺贾的身上。 “欢迎来到池港!”兹尔从男孩身后的货柜后跳出,大笑道。 周围的人群也看着狼狈的贺贾,嘲笑起来。 “你!”贺贾正想上前拦住兹尔,结果被那三个男人推到摊位上。 “嘿!”男孩又往他的背上倒上污泥。 贺贾吐出鱼鳞,爬起身,“这可不好笑。” 兹尔一脸无辜,双手一摊就沿着摊位后的小路逃跑。 贺贾赶紧追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人群,跑过一条条街区。 巡逻的士兵看见一身污垢的贺贾,和被追赶的大小姐,立刻持刀上前拦截,“停下!” 贺贾被突然窜出的士兵吓住,急忙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士兵毫不犹豫地将贺贾的双手捆绑,粗鲁地带至兹尔的面前。他们眼神坚定,等待着小姐的指示。兹尔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瞟了贺贾一眼,轻描淡写地命令道:“随便剁掉他一根手指。” 贺贾的心猛地一沉,眼中流露出惊恐与不安。他急切地辩解道:“别,别这样,我错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与恐惧。 然而,兹尔却在此刻展现出了出乎意料的冷静与决断。她挥挥手,示意士兵退下,然后认真地对贺贾说:“好了,你们俩现在可以离开了。” 士兵们见状,立刻恭敬地退开,不再干涉。兹尔站在贺贾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 “怎么样?”她淡淡地问道,似乎对贺贾的反应并不在意。 贺贾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不满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压抑的愤怒与困惑。 兹尔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后退两步,让贺贾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周围的环境。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贫民窟之中。周围是破败的房屋、污浊的街道,到处是衣衫褴褛的乞讨者,空气中弥漫着垃圾腐烂的恶臭。 这一刻,贺贾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欢迎来到池港。”女孩笑道。 贺贾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女孩那双圆圆的眼睛上,仿佛要从中寻找到答案。他的嘴唇微张,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最终却化为了无声的叹息。那双眼睛,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他无法隐藏内心的波动。他犹豫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第43章 危途再启 陆蕴独自坐在房间地上,手中握着宗条。 意识深处,白杨树旁,一座宅宇内刻满了魔法的红色纹路。 陆蕴正用刻刀在木板上肆意刻划、创作,他试图创造出真正为自己所用所控制的魔法。 “尽管我制造出威力极大的魔法,可是没有一个能够独立于自由意志的幻境之外,为什么?”陆蕴疑惑道。 他放下刀,独自踏进意识的土地。 自由意志和怀思意志的石碑正源源不断释放能量,滋润眼前高挺的白杨树。陆蕴坐在树下…… 缓缓睁开眼,他回到了现实。宗条的蓝色光芒也随之变弱,消失。 陆蕴穿上衣服,伽摩登铠甲尽管已经破损,但陆蕴依旧披在衣服外。 他走出房间,和队员会合。 “陆蕴,管理委员会正召集选手在一楼集合。”余舟邢说。 “走吧。”陆蕴点点头。 离开忠亭的这些天,陆蕴他们一直保持训练。而就在七天前,管理委员会陆陆续续召唤了各支队伍前去一楼的会议室内汇报在忠亭的经历。两天前轮到了他们。 陆蕴率领队伍步入庄重的会议室,他们的目光与前方的七位负责人、科研人员及探险队交汇。在这群重要人物的后方,角落里的旁孙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闭目养神,双手交叠,仿佛一位超脱世俗的智者,静静聆听着即将上演的叙述。 陆蕴的内心回荡着旁孙的嘱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句话如同指南针,引导他在即将展开的叙述中把握分寸。 一位负责人拿起他们的资料,目光落在陆蕴身上,确认道:“陆蕴,你是这次任务的队长吧?” 陆蕴点头,语气平和而坚定:“是的。” 负责人接着说:“我们希望你能够详细讲述你们这一路上的经历,尤其是关于诅咒的部分,越详细越好。” 陆蕴开始讲述他们的旅程,从穿越草原的艰辛,到抵达忠亭前的种种经历。他巧妙地避开了涉及宗条的秘密,同时也将那些依靠特殊能力化险为夷的惊险瞬间描述得波澜不惊。 “我们在忠亭简单收集了能够兑换积分的东西,便离开了。”陆蕴总结道,话语中透露出他们对积分的渴望和对未知世界的敬畏。 负责人似乎对他们的谨慎态度感到满意,继续追问:“在忠亭期间,你们没有看到任何特殊或异常的东西吗?” 陆蕴回应道:“我们一路上都非常小心,尽量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收集材料。因此,对于一些过于异常的区域或生物,我们都选择了避开。” 随着陆蕴的回答,负责人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了一些关于队伍状况和忠亭城之外的无关紧要的问题。在得到答复后,负责人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队员,齐朗是怎么死的?” 陆蕴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微变,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见陆蕴迟迟没有回答,负责人眉头微皱,追问道:“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事情真相的渴望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蕴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齐朗在拯救我的过程中,与怪物同归于尽。”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悲痛和敬意却让人无法忽视。 听到这个答案,负责人沉默了片刻。他盯着陆蕴的眼睛,仿佛在试图辨别他话语中的真假。最终,他摆手示意陆蕴他们可以离开。 陆蕴一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退出会议室,而旁孙依旧坐在角落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汇报工作结束后,随着一些消息的流出,包括陆蕴他们,越来越多的人推测比赛将继续。 此刻,选手们在一楼大厅内汇聚,他们无不看向金石柱下的三位身披红色制服的管理会负责人。 “陆蕴,你还穿这套铠甲?”莱纳望见靠近的陆蕴一队,“你们可是有十万分,用一点根本没有影响吧?” “我身上的铠甲是我父亲为我打造,舍不得。”陆蕴平静道。好在比赛提供铠甲修复服务,不过修复后的防御性会大打折扣。 “你爸是铁匠?”莱纳问道。 “他有发展这项副业的能力。”陆蕴笑道,他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看看。”人群中挤出一个人,“陆蕴,可还记得我?”男孩笑着走来。 “连颜。”陆蕴走上前,“你可以啊,进了前十。” “你更强,前三可是能够得到灵纹挂链的,真是羡慕。”连颜笑道。 “还不是板上钉钉,大家都猜测这次比赛会再次开启。”陆蕴谦虚道。 就在两人寒暄之际,负责人中的一位发话了,“经过我们的初步考察与研究,忠亭的诅咒已经散去。而为了进一步的确认是否还有威胁,我们将再次开放比赛,相应的比赛内容,请每支队伍的队长前来兑换区域拿取介绍册。” “居然是真的!”人群瞬间沸腾。 “我们还有机会?太好了!” “我们得赶紧准备了,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一个半月。” “完蛋,早知道就把积分兑换掉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大部分都感到惊喜和激动。 陆蕴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介绍册,“你们是四个人?”女人确认道。 “对。”陆蕴点了点头,果断转身离开。 他看向手中的册子,它更像是书,足有一百多页的书。他粗略翻过书里面的内容,发现除了减去辟玉瓶的内容,还增加了数量庞大的新动植物——全是银行的探险队在暂停比赛期间所记录的。 “怎么样?”余舟邢看向陆蕴。 “有没有改动?”另外两人也期待道。 陆蕴只是将书递给三人。 “啊?”与他们一样,周围的队伍也都不时传来惊呼,“改造忠亭?” 介绍册第137页: 我深感荣幸地向各位宣布,我们正共同见证着历史的转折点。忠亭这片被远征队诅咒了数百年的土地,竟然在一夜之间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现在,我们向各位选手传达一项新的任务:参与改造忠亭土地的伟大工程。虽然诅咒已经消散,但那些曾受其影响的怪物们仍然存在,只是此刻它们已经变得异常虚弱。因此,你们将肩负起猎杀这些怪物的使命,为忠亭的和平与安宁扫清障碍。 此外,我们还得知忠亭城内共有十处异常的区域。这些区域是忠亭城神树的根系裸露处,对于整片土地的生态平衡至关重要。你们必须竭尽全力保护这些神树根系不被怪物摧毁。而那些成功保护神树根系的勇士,将获得远征队遗留的珍贵宝物作为奖赏。 最后,为了激励大家更加积极地投入到这项任务中,我们决定对击杀怪物后收集的材料进行积分加倍。也就是说,你们所收集到的每一份材料,都将获得十倍的积分奖励。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希望各位选手能够抓住这次机遇,为忠亭的繁荣与和平贡献自己的力量! 比赛开放时间,次日凌晨。 “太好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终于可以猎杀怪物了,我们之前可没有这个能力,简直是绝佳的反超时机。” 陆蕴和余舟邢他们互相交换眼神。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接下来挑战的准备。 “我们必须找到那十个特殊的区域。”余舟邢沉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的确,那里不仅会有怪物汇聚,更有宝物奖励,将成为所有队伍竞争的焦点。”陆蕴点头附和道。 就在他们讨论之际,莱纳笑着走了过来。他看着陆蕴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挑衅的光芒:“陆蕴,看来我要超越你们了。” 莱纳的话让陆蕴等人微微一愣,但很快他们就恢复了平静。陆蕴看着莱纳,自信地笑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那就走着瞧喽。”莱纳带着队员返回居住区。 陆蕴也正准备离开,这时,旁孙从远处走来。 “陆蕴。”旁孙的身材在人群中不显眼,没有人注意到他,“你们跟我来。” 五人坐在火锅店的房间内,气氛肃穆而紧张。旁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精致的地图,轻轻地摊开在桌上。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两处标记上。 “明日,我便要前往日落城,向上面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旁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承载着沉重的责任,“而这张地图上,标记了两处神树根系裸露的区域。就当作是我给你们的补偿吧。” 陆蕴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眉头微皱。他抬头看向旁孙,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神树,殿下,为什么你们都称其为‘神树’?” 旁孙看向陆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沉声道:“它的存在仿佛一夜之间,散发的力量也超过任何意志。我们当然将之视为神迹。更何况,它镇压了朽门的原始力量。这是一项值得深入开展的研究。”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也许依靠这张地图,你们可以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陆蕴看着旁孙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殿下的信任与重视,我们定当不负期望!” 其他队员也纷纷站起身,向旁孙表示谢意。 旁孙注视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旁孙离开后,四人索性就在这家店吃午饭。 “冬天吃火锅,真是好主意。”余舟邢点完套餐后回到房间,“怎么样,研究的如何?” 陆蕴指了指正在用纸笔推演的王临彬:“我们有一位厉害的专家。” 王临彬根据地图上的数据,正在推算可能的神树根系裸露点。他专注地计算着,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 余舟邢看着王临彬的认真模样,投来钦佩的目光:“光靠着高度和倾斜角这些东西,就可以列式计算?你真是个天才。” 王临彬微微一笑,边算边说:“这些都是基础的,根据《老图克牧场》里面的理论,任何一项数据都可以套出几段精密的理论。” 陆蕴听到《老图克牧场》这个名字,心里不禁疑惑:“又是和爸的收藏有关?”但他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观察着王临彬的计算。 突然,王临彬停下了手中的笔,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奇怪,我发现神树和矿场矿脉二者之间都有一个相同的参数。” “参数?”余舟邢好奇地问,“你是说那个矿场和这棵神树有某种联系?” 王临彬点点头,激动地说:“对,二者的形成极为相似。这个参数,代表着最强大的力量和最精准的控制力以及最完整的布局。如果说天神真的存在的话,那么这个参数就是神。” 陆蕴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动。他想起了自己一直追求的魔法力量,和这个参数似乎有着某种奇妙的契合。他心中暗笑:“最强大的力量和最精准的控制力?这不正是我一直追求的魔法吗?真巧。” “看来,我们这一趟出来,赚大了。”余舟邢感慨道。 王临彬最终推出了另外两个裸露点,“剩下的只能靠找了。” “四个,足够了,我们不需要太多,这最后的一个半月,我们得抓紧时间。”陆蕴说。 他们吃完火锅,便返回了住所。 第二天,他们并不急着前往忠亭,而是在一楼的兑换区域挑选了几种临时提供防御的工具——时诗篱。 时诗篱是一种便携式一次性的防御工具,它结合了魔法与科技,能够在用户周围迅速生成一个坚固的石墙堡垒。这个堡垒的外观类似于一个巨大的石制帐篷,但它的结构和功能远比帐篷复杂和强大。 “五百积分一个?”余舟邢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王临彬微微一笑,补充道:“这个吊坠的作用,远超过其价格。它可以协助我们守护树根,防止它受到损害。” 余舟邢转向了陆蕴,后者正轻抚着手中的特殊吊坠,仿佛在品味其独特的韵味。 “买吗?”余舟邢轻声问道。 陆蕴的眼神坚定:“买,当然要买。”他看向工作人员,果断地说:“给我们来三十个。” “三十个?”女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显然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那就是一万五千积分,您确定吗?” 王临彬也走到了陆蕴身边,眉头微皱:“是不是有些多了?” 陆蕴摇了摇头,目光如炬:“我们还必须确保我们的地盘不受其他队伍的侵扰,所以这些吊坠是必要的。” 余舟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我们听你的。” 尽管官方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但在他们看来,特殊区域内的人是否都能够获得远征队宝物仍是未知。因此,确保自己的位置,显然是最重要的。 最后,他们决定分配吊坠:陆蕴和余舟邢各取五个,而王临彬和林心雨则各得十个。 “这是使用手册。”工作人员递给他们一张纸。 四人围在一起,仔细阅读手册的内容。 “只需要捏碎上面的水晶?”余舟邢有些失望,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复杂的启动程序。 王临彬却笑了:“其实,越简单的东西,往往越实用。现在,我们更关心的是如何守护树根,毕竟我们还不清楚周围的怪物数量。” 陆蕴想起了自己破坏朽门时的情景,那些恶意的怪物,宛如狂野的洪流,不可小觑。 四人准备完成,便出发忠亭。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已经感受不到诅咒和腐朽了,四周的环境和其它地方别无二致。 第44章 第一支 风碗带着四人穿过草原,直抵森林内一处特殊区域。 这里着浓郁的和谐气息,吸引周围的怪物纷纷汇聚。裸露地表的白色树根扭曲向上,释放出白色的雾气,像是自我保护机制。 越来越多的怪物们迷失在白雾之中,随着数量的增加,它们却也不断靠近中心。 陆蕴带领的队伍在一片开阔地着陆,他们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飘逸着淡白色雾气的区域前进。 面对未知,他们起初担忧这雾气可能带有毒性,但很快就发现,这些白色物质竟然蕴含着和谐而强大的能量。它们无分彼此,无论是人类还是怪物,都被这股力量的笼罩。 “跟紧我,哪怕走的慢,也万不能分散。”陆蕴低声提醒道,他的意识似乎和雾中的东西引起感应,他正带领队伍向神秘的中心区域迈进。 越往内,怪物越密集,有几次陆蕴就和它们擦肩而过。好在林间草石密布,树根缠杂,可供躲避。 终于,在翻越过一棵倒塌的树后,他们抵达了挤满人形怪物的中心地带外围。 “吼~”怪物的嘶吼声传荡在四周,却显得虚弱疲倦。 “看来只有杀过去了。”陆蕴沉声说,他转向王临彬和林心雨,“你们一见到树根,就立刻释放时诗篱,尽量将它包裹住。” “明白。”王临彬和林心雨点头回应,眼神中流露出坚定的光芒。 “记住,别搞出太大的动静。”陆蕴再次叮嘱道。 四人按计划行动。 蓝光闪烁间,自由意志驾驭的魔法轰击在前方聚集的魔物上,瞬间消灭了一大片。 余舟邢也挥舞着武器,砍倒三棵大树,为队伍筑起一道临时的屏障,使得怪物只能又出动大部分包围过来。 中心冒出的白色光芒越发强烈,王临彬带着林心雨趁着怪物离开的空档,迅速向中心靠近。 “嘶!”身后的怪物陆续赶到,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陆蕴和余舟邢团团围住。 而两人在树丛间灵活地穿梭躲闪,成功摆脱了怪物的围攻,并将它们越带越偏。 王临彬和林心雨在洁白晶莹树根边停下。 “我来放,如果不够,你接着再放。”王临彬说着轻易捏碎水晶,一座石墙堡垒便在周围悄然立起。 从外面看去,堡垒与森林浑然一体,除了之前的白光被隔绝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望着被堡垒完全护卫的树根,王临彬和林心雨转而靠向墙边,紧紧握住手里的兵器。 围墙外的巨物脚步声越来越远,一阵剧烈的嘶吼声后,墙外陷入长久的寂静。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王临彬从内拖开墙上那道不易察觉的石门,一脸意外地注视着匆匆走近的陆蕴和余舟邢。 “你们这么快?那些怪物呢?”林心雨靠在墙边好奇地问道。 “都在这里面呢。”余舟邢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徊灵吊坠,“这些怪物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弱,用魔法可以轻松击杀。” 陆蕴关上门,神色凝重地说:“现在中心的怪物已经都被我们解决了,外围的怪物很快就会补充过来。我们需要做好防守的准备。” 堡垒内部,王临彬满意地望着树根,也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 树根如同钻石般洁白透彻,给人一种和谐善良的气息。 白色的光从树根处流溢而出,温柔地照亮堡垒内部。这纯净的光芒倾泻在静候战斗的四个人身上,如同天使的羽翼轻轻拂过,洗去了他们身上的伤痕与疲惫。 在这光芒的沐浴下,陆蕴的眼中闪烁着坚毅与智慧,他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挺拔。余舟邢则显得轻松自若,仿佛一切挑战都无法撼动他。 “似乎我们是最先抵达此地的队伍。”王临彬沉稳地陈述着。 “或许他们去到别的区域。”余舟邢轻轻一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仿佛在暗示着某种未知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这次我们夺得宝物的机会大增。”陆蕴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随着怪物吼叫声的愈发激烈,树根释放出的白光也变得愈发猛烈,仿佛在与外界的威胁抗衡。 怪物们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座神秘的石墙,它们纷纷伸手拍打、划擦,试图探寻这石墙的构造和由来。 “ru ni mo sa ke~”怪物们发出充满疑惑和愤怒的低语声。它们的数量众多,一旦石墙被破开,后果不堪设想。 在堡垒的深处,四人如同磐石般坚定,他们的内心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与冷静。周围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他们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外界的每一个细微声响,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打破了寂静,如同惊雷般在空中回荡。一只巨大的怪物挥舞着巨爪,狠狠地砸向坚固的石墙。紧接着,攻击如同潮水般连绵不断,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向石墙。 尽管这些怪物的力量已经不如从前那般强大,但它们的数量众多,在这样的攻击下,即便是再坚固的石墙也难以承受太久。 “砰!”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动了整个空间,陆蕴和余舟邢身边的墙壁瞬间被一股股源源不断的力量击穿,黑暗中的怪物们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 “杀!”余舟邢的吼声如同雷霆般滚滚而来,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释放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将逼近的怪物们逼退、击杀。陆蕴紧随其后,他的魔法同样强大而精准,每一次攻击都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光域周围,怪物的尸体如同小山般堆积,它们的鲜血染红了地面,血腥味在雾气中弥漫四溢,令人作呕。 就在此时,一只巨大的蛇形生物从雾气中破土而出,它庞大的身躯环绕着整个区域,张开血盆大口,从中爬出无数的小怪物。这些怪物如同蝗虫般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陆蕴和余舟邢并没有退缩,他们同时释放出时诗篱。 两座堡垒突然出现,挡在怪物面前,遭到它们疯狂地攻击。 “嘭嘭…”与此同时,一阵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从树根深处传来,仿佛是大地的脉搏在跳动。 陆蕴的意识深处,那棵高挺的白杨树与之共振,产生共鸣。 “啊!”陆蕴将剑插进大地,强忍身体的撕裂感,“怎么回事?” 王临彬望向远处奔来的怪物,毫不犹豫释放了一座堡垒,他迅速登上堡垒的顶端,拉紧手中的弓弦,向逼近的怪物射出致命的一箭。 余舟邢挥舞着刀光,将面前的怪物瞬间击碎,然后转过头,关切地询问陆蕴:“陆蕴,究竟怎么回事?” 只见陆蕴咬紧牙关,勉强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脸色苍白,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吼!”一头雄壮的狮子模样的怪物猛然扑倒陆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噬…… 第45章 树神之子 “阎狮!”余舟邢一脸惊恐,朝陆蕴飞奔而去。 “死吧!”追鹰魔法的加持下,一支箭矢击穿怪物本应坚硬的脑壳。 阎狮一命呜呼,压在陆蕴身上。 余舟邢迅速搬开压在陆蕴身上的怪物,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然后带回到王临彬脚下的堡垒中。 堡垒内,气氛紧张。 “它们太多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住。”林心雨紧锁眉头,一边替陆蕴把脉,一边沉声分析。她抬头看向陆蕴,眼中满是担忧,“陆蕴,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暂时撤退,等其他队伍来了再一起防守?” 余舟邢也焦急地凑近,紧张地问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林心雨紧皱眉头,专注地替陆蕴把脉。她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分析着陆蕴的病情。“脉搏很乱,像是中毒了。”她担忧地抬头看向陆蕴,“但是又没有明显的中毒症状显现出来。” 王临彬听到动静也急忙跳到门前,推开门冲了进来,一把将门关紧。“陆蕴怎么样了?”他焦急地询问,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紧张。 陆蕴咬紧牙关,从余舟邢的怀里挣扎着站起。“我还能战斗。”他坚定地说,“不能让怪物靠近堡垒,实在不行,就把时诗篱全部用完,一定要挡住它们!”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决心。 于是林心雨守着树根,陆蕴带着王临彬和余舟邢又冲出堡垒,接连释放了三座时诗篱,不断设置障碍阻挡怪物。 虽然魔法可以轻易击溃怪物,可是奈何怪物从蛇怪嘴里源源不断奔出,根本杀不过来。 “帮……祝我……即将……诞生……”一个声音从树根的方向传来,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三人彼此交换眼神,“拼了!” 陆蕴的疼痛感在声音响起后完全消失,他举起宗条,深深插进大地。 红色的波动在大地内搜寻。 “找到你了!”陆蕴冷笑道。 “轰!”魔法能量轰击到地下潜藏的巨蛇,将它炸出地表。 “吼!”怪物们也越加疯狂,朝陆蕴身边涌来。 陆蕴紧握宗条,凝聚全身的魔力,劈出一道道蓝色的光芒。这些光芒犹如利剑般锋利,瞬间将周围的怪物和大树全部打倒。 “打……七寸!”这时,树根的方向突然传出一声和谐空灵的声音,宛如天籁之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这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陆蕴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在余舟邢和王临彬的掩护下,陆蕴孤身一人冲向缠绕在三棵大树上的蛇怪。 “受死吧!”陆蕴怒吼一声,全身血液瞬间沸腾起来。他挥动宗条,让自由意志驾驭的魔法带动全身,仿佛一道闪电般腾空飞去。 他的速度之快,仿佛一步就能跨越十米的距离,让人瞠目结舌。 “na ka za sei ou!”蛇形怪物见状,愤怒地挥动尾巴,朝着陆蕴狠狠地甩去。 那尾巴犹如一道巨大的鞭子,携带着强烈的风压和力量,试图将陆蕴一击必杀。 然而,陆蕴却毫不畏惧。一道道冷冽的红光从他的宗条上闪过,犹如切割机一般将怪物的尾巴瞬间切割成碎块。 那些碎块在空中四散飞溅,犹如一场血雨般落下。 “轰!”紧接着,陆蕴如同一道流光般穿过怪物的身体,瞬间将怪物的全身经脉震断。 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一命呜呼,庞大的身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陆蕴在完成致命一击后,身体因耗体力而重重落回地面。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眼神却紧紧盯着刚刚倒下的蛇怪。 就在这时,蛇怪的肚子突然破开,一股股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紧接着,一群群老鼠模样的生物从中奔出,它们四处逃窜,看起来惊慌失措。 “……我……已……降临!”那个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它的声音中似乎更强烈。 随着和谐声音的响起,一道耀眼的白光以树根为中心,迅速向周围绽放。 这道白光犹如一道神圣的洗礼,将小片大地洗涤得干干净净。 那些刚刚还在四处逃窜的老鼠模样的生物,在这道白光的照耀下,瞬间化作了肥料,融入了大地的怀抱。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怪物化作的肥料似乎拥有神奇的力量。它们被大地吸收后,原本破败不堪的土地竟然开始迅速恢复生机。草木变得更加翠绿,花朵也绽放出更加绚丽的色彩。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清新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大地之下暗藏的怪物也似乎受到了这道白光的影响。它们在这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短时间内被新陈代谢掉,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四人的震惊如潮水般翻涌。他们目睹了裸露的树根在白光中迅速生长,化作了一棵参天橡树。 这棵橡树高大威猛,其枝叶茂盛,仿佛能遮蔽整个天空。更令人惊奇的是,它的全身散发着白色的光泽,仿佛是被神圣的力量所笼罩。 而这棵橡树并没有静止不动,它的生命力仿佛无穷无尽。只见它向周围特定的区域投放出和谐的能量波动。 这些能量波动犹如无形的涟漪,温柔地拂过大地,使得周围的植物和生物都感受到了它的恩赐。 原本枯萎的草木在这股能量的滋润下,开始重新焕发生机。原本疲惫的动物们也在这股能量的抚慰下,重新找回了活力。 一道飘逸的白色人影从参天橡树中缓缓显现,它轻轻地飞舞着,最终停在了聚拢在一起的四人面前。这道人影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到敬畏和钦佩。 “你们的反抗,足以被铭记。”白色人影以一种和谐而庄重的声音呼唤道。它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回荡在四人的心间。 随着人影的话语落下,一个精美的箱子突然出现在四人面前。这个箱子由不知名的材料制成,表面闪烁着淡淡的光芒,透露出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与此同时,陆蕴的掌间也落下了一块蛇形的玉佩。这块玉佩呈现出深绿色,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蛇。它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陆蕴的掌间蠕动着,散发出一种温暖而亲切的气息。 白色人影继续说道:“我乃参普罗之子,由意志所化。你们若想获得更多的奖励,便请保护我的其他兄妹们。”话语间,人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终消失在空气中,留下了四人面面相觑。 第46章 高塔 余舟邢的目光在听到“参普罗”的名字时,不禁投向了忠亭城方向,他轻声问道:“是那棵神树吗?”随后,他缓缓打开了面前那个精巧细致的宝箱。 宝箱内,依旧摆放着远征队的武器和铠甲,它们历经岁月的洗礼,却依旧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此外,还有一些璀璨的珠宝,它们如同星辰般点缀其中,令人眼花缭乱。 余舟邢随手拿起一条项链,若不仔细观察,它仿佛就是一件普通的首饰,简约而精致。 然而,王临彬走上前来,仔细打量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是徊灵吊坠一类的收纳物品的宝物?” 陆蕴也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余舟邢激动地回应道:“有!里面竟是怪物的组织!若兑换成积分,恐怕比我们之前为时诗篱所付出的还要多。” 陆蕴闻言,不禁笑道:“看来我们这次真的运气不错。” 余舟邢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继续说道:“你手里的玉佩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陆蕴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佩,它的触感冰冷而光滑。他回答道:“它能让我隐身。” 原来,这块名为“汶蛇琉玉”的玉佩,乃是远征队领袖的遗留之物。佩戴它的人,将能够不被任何生物所察觉,行走于世间,无声无息,如同幽灵一般。 “世间真存在此物吗?”王临彬的表情中透露出深深的惊愕,他转向陆蕴,声音微颤,“陆蕴,你试试看。” 陆蕴将玉佩挂在腰间,双臂张开,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的三人身上,“你们能看到我们吗?” 余舟邢和林心雨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看到什么?” “我们当然能看到你。”王临彬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是吗?”陆蕴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尴尬,“看来这其中的奥秘,我们还得研究。” 四人整顿片刻,继续乘坐风碗向第二处特殊区域飞去。 从高空俯瞰,两处新生的小树林,犹如刚刚破土而出的绿色卫士,在白光笼罩下,矗立在大地之上。它们与忠亭城的神树遥相呼应,仿佛是神树的忠诚护卫,共同守护着这片神秘而庄严的土地。 “看来怪物已经在两处区域被成功清除。”王临彬观察着下方的景象,平静地陈述着。 “我们必须加快进度了。”余舟邢的语气中透露出紧迫感,“如果我们能够拿下四个区域的奖励,第一名就有望了。” 王临彬微微侧头,眉头轻挑,“为什么要追求第一名呢?”他似乎有些不解,“前三名都可以得到灵纹挂链,这已经是我们的目标了。” 余舟邢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挂链之间或许也有品质的差异。毕竟,第一名总是有其特殊之处的。”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努力争取第一并没有坏处,不是吗?” “总之,我们尽力而为。”陆蕴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目前我们已知的特殊区域就有四处,这让我们在速度上占据一定的优势,只需要稳步推进就行。” 风碗在一支支队伍上方飞过,选手们在懊恼的同时,也顺着它的方向前进。 森林内的怪物大多向树根方向聚集,所以在其中穿行,只需要注意野兽猛禽。这让队伍的行动速度较之前有了显着提升。 在朦胧的红色雾气中,一座庄严的黑色高塔如幽灵般凭空出现,矗立在静谧的林地之中。 高塔塔身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似乎蕴藏着无尽的秘密。紫色的光芒在塔身内外游移闪烁,宛如梦幻般的流光。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在林中回荡,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只见一群形态各异的人形怪物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那座紫色光芒闪烁的黑色高塔上。 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们向塔内前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触及塔身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漂萍魔法从宝塔外骤然爆发。只见那些靠近的生命体在魔法的作用下,如同被无形之手托起,纷纷飘浮在空中,无法触及地面。这股魔法的力量之强大,也只有金石铸就的器物方能企及。 “快看!”王临彬突然指向下方,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奇。 一团浓雾毫无预兆地显现。 在这雾气缭绕之中,青绿色的人形怪物如幽灵般在半空中飘舞,他们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引着,不断向高塔顶端飘去。 一部分怪物用鲜红的眸子凝视着天空中的四人,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警惕与好奇。随后,这些怪物如同融入了雾气之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朦胧和神秘。 在这浓雾的掩映下,宝塔的顶层突兀地显露出来,仿佛是一座孤岛的峰巅,在茫茫雾气中孤独而坚定地屹立着。 “我们也下……”陆蕴的话语还未完全出口,脚下突然一空,仿佛踏入了无形的深渊。 风碗毫无预兆地消失,四人身体被飘渺魔法力量捕获,如同被轻柔的风吹起的羽毛,飘向了宝塔顶端的露台。 “准备战斗。”陆蕴反应迅速,拔出腰间的宗条,剑身瞬间迸发出一道蓝光,射向下方黑色的地板。四人稳稳地落在了露台上。刚一落地,重力的束缚重新降临身体。 “走。”陆蕴手持宗条,走在最前面,带领队伍沿着面前的黑石台阶蜿蜒而下。 这座高塔共有七层,除了顶层之外,每一层都拥有巨大的空间,其内部规模媲美一座小型城市。他们沿着台阶一路向下,来到了第六层。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摧毁的房屋和精密仪器。这些仪器的外壳上布满了红色的纹路,似乎是某种连接远处控制室的信号线路,但此刻却已经完全报废。整个第六层弥漫着一种荒凉和破败的气息。 突然,一声低沉的怒吼打破了寂静。 一只被仪器炸断腿的人牤艰难地向四人爬来。它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仿佛是在向他们发出挑战。 余舟邢毫不犹豫地一刀砍下了人牤的头颅,然后将其收进徊灵吊坠中。 人牤头颅的价值已经从原来的170提升到了1700。 在怪物一路拖来的血迹前,是前往下一层的宽敞阶梯。 第47章 躲藏 四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阶梯向下层缓慢移动,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谨慎。 在阶梯的两侧,分布着许多小房间,宛如迷宫中的分支通道。 陆蕴曾试着推开其中一扇门,发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储物室,而且这些间储物室彼此之间竟然有隧道相连。 然而,望着眼前这黑暗的储物室,四人并没有打算深入探索。他们明白此刻的目标,并非探索这些未知的房间,而是尽快下到地层,守护那棵至关重要的树根。 再深入一层,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农场,瓜果蔬菜琳琅满目,青翠欲滴。两座黄色房屋建筑矗立其中,仿佛有三层之高,阳光照耀下,屋顶上晾晒的淡白色豆制品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然而,这群怪物似乎并不懂得珍惜这份宁静与美好,它们肆意践踏农田,留下一条条深深浅浅的足迹。原本挺立在田间的稻草人,也在这群怪物的冲击下纷纷倒塌,露出了内部红色的纹路。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嗷呜!”响起,一群群狼头人身的怪物从上层狂奔而来,它的目光凶狠,气势汹汹。 “是娠狼!”余舟邢惊呼道,“它们一旦锁定猎物,就会穷追不舍,直至捕获为止。” “快走!”陆蕴眼神凝重,指向远处的建筑。 四人毫不犹豫,迅速向前跑去 那些娠狼的注意力似乎被塔底的树根所分散,大多数依然沿着阶梯向下狂奔,但有一小群捕捉到了空气中飘散的人类气味。 这些怪物,由远征队通过某种方式改造而成,它们天生对人类怀有深深的憎恶与敌意。 “嗷!”伴随着一声低吼,这群娠狼凭借着它们强健有力的双腿,在宽阔的视野中迅速锁定了正朝着远处房屋逃窜的四人。 它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毫无防备的人类,犹如猛兽盯着猎物一般,迫不及待地朝他们追靠而去。 “我们到了!”余舟邢如一阵风般冲在最前面,猛地撞开围栏门,快速穿越院子,抵达了木门前。他毫不犹豫地挥刀斩断了门上的铁索,一脚踹开木门,随后大喊一声:“安全!” 其余三人紧随其后,迅速跑进屋内,并迅速将门反锁,以隔绝外界的威胁。 陆蕴紧握手中的剑,在一楼仔细巡查了一番,随后开始将屋子里的桌子和椅子一一搬动。“把这些放到窗户前,挡住它们。” 余舟邢看着陆蕴忙碌的身影,脸上满是疑惑。“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出去杀了那些怪物?”他问道。 陆蕴无奈地叹了口气,“自由意志不允许我伤害这些娠狼。”他解释道。 “该死!”余舟邢低声咒骂了一句,但随即他不再多言,走过去帮陆蕴一起搬动卧室内的衣柜,将其放置在窗户前,以阻挡可能来袭的娠狼。 王临彬静静地靠在门边,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紧盯着院子里的动静。很快,九十只娠狼相继跑进院子,密密麻麻。它们凭借敏锐的嗅觉,径直来到了门前,发出低沉的“嗷呜!”声,似乎在示威。 “它们真多啊!”王临彬不禁感慨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迅速退回客厅,与陆蕴并肩站立,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陆蕴紧握着剑,他的目光坚定而冷冽。“我不使用自由意志,我们能杀多少就杀多少。”他沉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不容退缩的决心。 然而,王临彬却提醒道:“我们也跑不过这些娠狼,还是得想办法脱身。”他的目光在屋内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着逃脱的线索。 “我们可以躲进谷仓。”余舟邢迅速转身,指向身后通往仓库的木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好。”陆蕴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目光在仓库的方向扫过,似乎在评估这个选择的安全性。 四人迅速推开门,沿着昏暗的通道向仓库跑去。他们的脚步声在仓库中回荡,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 仓库由规整的长方体石头砌成,坚固而稳重。除了用于运输车辆的大门和供人通行的短廊,仓库没有其他出口。仓库内部堆满了装满稻谷的麻袋和一车车新鲜的果蔬,散发出淡淡的稻谷和果蔬的香气。 “把车和麻袋推到通道里,挡住门。”王临彬快速观察了四周后,提出了建议。 然而,陆蕴却摇了摇头,“这样不行。”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担忧,“这样只会激怒它们,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方法让它们自己离开。” 娠狼们纷纷破开门窗,它们的动作敏捷而迅速,在屋子内外展开了仔细的搜寻。片刻之后,它们不约而同地涌向了谷仓。 “嘶……”一阵恶臭扑鼻而来,让娠狼们不禁皱起了眉头。它们很快发现,谷仓靠近通道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堆阎狮和其他怪物的尸体。这些尸体的组织被刻意抛洒在四周的墙壁上,摆出古怪的图案,并且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看到这一幕,娠狼们露出了畏惧的表情。它们仿佛见到了什么比人类更恐怖的东西,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在这股恶臭和恐怖的氛围下,娠狼们不再停留,纷纷朝屋外逃去,落荒而逃的身影在农田上渐行渐远。 四人从墙角麻袋堆后迅速钻出,每个人都戴着面罩,心中充满了紧张和焦虑,他们迅速逃离仓库。 在一楼的房间内,四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确认娠狼已经离开后,他们才敢缓缓走出屋子。 “陆蕴,你怎么知道那些娠狼会离开?”余舟邢好奇地问道,他的眼中充满了钦佩。 陆蕴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是在赌。”他心里承认,那堆尸体和摆放的方式,只是他根据记忆中腐朽世界的模样来设置的。他相信,这些怪物也会像人类一样,对腐烂和死亡感到害怕。 王临彬听了陆蕴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回想起那股恶臭和怪物尸体的惨状,依然感到一阵恶心。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王临彬催促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 “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余舟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后怕,他望着前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更深的危险。 林心雨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转向陆蕴,“陆蕴,我们听你的。”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陆蕴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他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瞪大了眼睛——前方出现的一支队伍。 “看!”余舟邢也发现了那支队伍,他们正在穿越农场,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陆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不用走了。”他说道,然后朝着那支队伍走去。 第48章 印象之所 “久违了,”莱纳优雅地走向陆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刚到此地吗?” “不,我刚从娠狼的追捕中逃脱出来。”陆蕴平静地回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坚定。 莱纳环顾四周,眉头微皱,“看来底下已经聚集了不少怪物。”她转向陆蕴,提议道:“目前这里只有我们两队选手,何不考虑联手合作,共同面对挑战?” 思齐插话道:“说不定我们还能在合作中找到一件神兵利器,那可就赚大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轻松。 陆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确实,若是能找到宝物,我们两队平分。”他转而又说,“而若是神兵……” 莱纳毫不犹豫地回应:“神兵不是我们能随意决定的。”她的目光中透露出对神兵的渴望,但更多的是一种理智和冷静。“不过在兑换点,我们可以根据它的实际价值来交换相应的分值。”莱纳补充道。 陆蕴点头表示同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远征队遗留的神兵是无价之宝,帝国律法规定,凡是土地上出土或发现的远征队神兵,都属于皇室。而在忠亭,神兵则会被当作远征队赐予的宝藏一类给予发现者分数,并且无权再兑换回——除非发现者是皇室成员。 两支队伍向下层探索。 路上,喀特急切地靠近王临彬,好奇地询问:“王临彬,你们队伍这几天,是否发现了其他特殊的区域?” 王临彬微微摇头:“很遗憾,没有。这里,是我们首次涉足的地方。” 喀特略显失望,转而反问:“那你们在路上是否遇到了其他队伍?我们跟随大姐深入,这一路上却未曾见到其他队伍的身影,对目前的情况还一无所知。” 王临彬眉头紧锁,提醒道:“喀特,我们此刻的任务是守护树根,这绝非易事。你还是多关注眼前的情况吧。说不定塔底的树根即将面临被摧毁的危机。” 喀特听后心中一紧,立刻加快脚步追上莱纳,急切地喊道:“大姐,我们得加快步伐了!” 莱纳语调平缓地说:“何必如此急躁。”她眼中闪烁着坚定,“宝藏既然注定属于我们,那又有谁能夺走呢?若是我们力量尚不足够,也无需强求,顺其自然便是。”说着,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墨工。 继续向下走去,他们来到了被巨大建筑所覆盖的楼层。这栋大楼巍峨耸立,却被撞出了一个裂口。它仿佛怪兽张开的巨口,从中传来阵阵令人心悸的吼叫,让人不寒而栗。 建筑矗立在那里,呈长方体的形态,显得庄重而沉稳。在其中,一道道身影穿梭往来,在建筑内奔驰,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 “我们试着绕过去吧。”莱纳冷静地提出建议。 众人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余舟邢更是惊讶地问道:“怎么绕?它就像一堵坚固的墙壁,我们似乎只能选择走进去。” 莱纳双手紧握神兵,她看向陆蕴,说道:“陆蕴,我在前面开路,你负责垫后。” 陆蕴则是一脸淡定地回应:“只要不是娠狼,我们就无需过于担忧。” 随后,队伍踏入了这座巨型建筑内部。他们很快发现,这原来是一座属于远征队时代的办公楼。每一层都分布着众多独立的办公间,甚至楼道内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箱,记录着往昔的点点滴滴。 莱纳特意避开怪物撞出的通道,选择从另一头通路前进。众人通过楼道内的标识发现,这座办公楼竟然高达三十五层。 在建筑中心,有一个空旷的高三十层的区域,其间立着巨大的摆钟。 “这里难道是幻境吗?”王临彬的疑问,似乎也是其他人心中共同的疑惑。 喀特肯定地点了点头,“绝对是幻境无疑。虽然这座塔巍峨耸立,但其内部空间绝不可能容纳下如此庞大的建筑。” 陆蕴思索片刻,推测道:“这或许是树根为了保护自身而创造出的幻境。” 突然,一声尖锐的怪声在走廊的前方响起,打破了众人的沉思。众人心中一紧,立刻警觉起来。 “快躲起来!”喀特低声喊道。 众人纷纷寻找藏身之处,迅速躲进一旁的办公间内。他们有的藏在办公桌下,有的则躲进堆满文件的柜子后面,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生怕被怪物发现。 怪物急躁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回荡在走廊中,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嗷呜!”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祈祷怪物不要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 怪物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只是在一层走廊上不停地绕圈,那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事实上,一部分怪物似乎被二十层以上的某种东西所吸引,但它们却只能在一层徘徊,无法深入。 “娠狼……”陆蕴心中一紧,他深知这种怪物拥有敏锐的嗅觉,能够轻易地闻到人类的气味。 然而,过了许久,怪物们依旧只是在第一层走廊上狂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看来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王临彬低声猜测,众人也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莱纳看向陆蕴,询问道:“陆蕴,你怎么看?” 陆蕴从柜子后缓缓走出,眉头紧锁,他轻声道:“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娠狼绝对是发现了某个目标,而忽略了我们的存在。” 说着,他轻轻靠近门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莱纳一脸疑惑地看着陆蕴,“你想怎么做?” 陆蕴思索片刻,提出了一个计划:“我们可以趁它们狂奔的空档,在办公间内不断变换位置,逐渐穿越过去。只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和速度,我们应该能够安全地通过这一层。” 众人听了陆蕴的建议,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嘶……嗷呜……吼……”怪物的嚎叫夹杂着,回荡着。 队伍三次接连藏身于办公间内,躲避着怪物的追踪。然而,局势愈发严峻,更多的怪物从上层蜂拥而至,加入环绕,逐渐形成了包围之势。 “真是该死!”思齐忍不住咒骂出声,众人的耳边充斥着愈发刺耳的嘶吼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干脆直接冲出去算了。”法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他手中的镰刀仿佛已经跃跃欲试,渴望斩断眼前的困境。 “不行,怪物数量太多,我们杀不完。”余舟邢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们得靠树根。” “靠树根?”莱纳等人闻言,纷纷露出疑惑之色。 “没错,树根生长出大树才是对抗怪物的关键。除非等到树根长成大树,否则怪物将会源源不断地涌现。”陆蕴解释道。 “你们怎么知道这些?”莱纳走上前,眼神中透露出不满与疑惑,“这应该不是你们第一次进入特殊区域吧?”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王临彬见状,连忙出言制止,“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共同面对眼前的困境。” 第49章 隐身术 莱纳紧锁眉头,神情凝重:“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陆蕴沉思片刻,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坚定:“我有个想法,或许值得一试。这些怪物似乎被某种力量所吸引,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并带走这个源头,它们或许就不会再在这一层聚集了。” “哦?”莱纳靠在桌边,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说,将怪物引开?” “正是如此,但我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陆蕴坦诚地答道。 莱纳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众人身上:“那么,这个任务应该由谁去完成呢?” 众人彼此交换着眼神,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时,陆蕴开口了:“我的神兵已经失去了自由意志的加持,恐怕无法胜任这个任务。”他看向莱纳,继续说道,“但你的神兵依然威力不减,或许你可以带领其他人替我阻挡怪物,而我则去楼上寻找吸引它们的东西。” 莱纳闻言一愣,随即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是否成功了呢?” 陆蕴微微一笑,答道:“我会敲响钟摆,一声代表成功,两声代表失败。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只是在敲钟前,我不会有事的。” 莱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那就这么办吧。”说着,她走到门边。 一道强大的魔法波动在怪物浪潮中骤然释放,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使得原本就已经愤怒至极的怪物们更加躁动不安。 莱纳紧握着手中的墨工,眼神坚定,带领队伍迅速占据了走廊的中段,准备迎击即将到来的怪物。与此同时,陆蕴则趁机溜向通往二楼的区域,准备执行引开怪物的计划。 “cu zei na si ya~”陆蕴很快就发现了怪物们不能上二楼的原因。原来,这个幻境竟然将原始力量都完美地模仿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禁制。陆蕴能够轻易判断出这是幻境的力量,因此并不感到惊慌。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注意到,在楼层间巡逻着一些如同幽灵般的黑色怪物,这些怪物无声无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陆蕴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往上攀爬,尽量避免被某一层的怪物发现。可是,当他到达五楼时,却被一团黑色粘稠物阻断了去路。这团粘稠物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陆蕴感到一阵心悸。 “释放魔法的话,一定会吸引来那些怪物。”陆蕴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只能穿越这层,从另一头的楼梯上去了。” 他咬紧牙关,匍匐前进,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他知道,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黑猩猩一般的怪物在办公间内徘徊,任何细微的声响都可能引起它们的注意。 怪物们觉察到一楼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但它们似乎并未对此产生过多的情绪波动,仍旧坚守在自己的领地内,尽职尽责地巡逻着。 陆蕴巧妙地避开了怪物的视线,悄然潜入无怪物的办公区域。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汶蛇琉玉佩戴在身上,心中默念:“但愿此物能派上用场。” 随后,他毫不畏惧地走出办公间,勇敢地站在一只怪物的面前。 怪物朝陆蕴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在面前的走廊上稍作停留,然后便若无其事地走进房间。 “难道真的成功了?”陆蕴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继续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迈进。 此刻,一股清新凉爽的感觉在他全身流淌,他的脚步变得轻盈无比,呼吸与行动都变得难以察觉,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之中,就连他自己都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一只、两只……陆蕴巧妙地穿越过怪物严密戒备的区域,终于抵达了另一端的楼梯口。他轻轻转过身,目光穿透昏暗的楼层,心中暗自庆幸:“无论遇到多少阻挠和困难,终究还是没能挡住我。”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耽搁,立刻朝楼上狂奔而去。楼梯间的灯光在陆蕴疾驰的脚步下跳跃闪烁,他的身影在昏暗的楼道中若隐若现。他一口气爬上了三十层。 一股强烈的吸引力突然如潮水般涌入陆蕴的脑海,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唤着他:“工作!执行命令!” 正当陆蕴疑惑地穿越这一层楼时,突然从每一个办公间内跑出身着黑色工作服的人。他们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漫无目的地在四周走动,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 陆蕴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他们,尽量不与他们发生碰撞。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毫无规律地转身,不巧撞到了陆蕴的胳膊。 “回到你的位置!”那个声音再次在陆蕴的脑海中响起,仿佛是一道命令。 周围的人立刻像被触发了某种机制,纷纷涌向陆蕴。他刚准备拔出手中的剑,却被人群淹没。 就在陆蕴感到无处可逃之际,一阵绿光闪过。他挣扎着,像一条灵活的蛇,在狂暴的人群中穿梭,终于溜了出来。 脱离人群后,陆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行动变得更为敏捷,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他的感官也越发敏锐,立刻锁定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工作!” “执行命令!” 一阵阵不容置疑的命令声,不断从一个房间中传出,强烈地刺激着陆蕴的神经。 他试图打开房间外那扇黑色的铁门,但门被反锁,显然需要采取更为激烈的手段。陆蕴犹豫片刻,迅速做出了决定,他转身跑向那条架设着摆钟的走廊。 顺着摆钟向下望去,是三十层近一百六十米高的空间,这给了他一个大胆的计划。陆蕴迅速思考了一番,然后返回到房间门口。 “轰!”一声巨响,陆蕴使用锋纹魔法将门强行削开,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房间内堆满了古怪的文件和穿着考究的木偶,显得异常诡异。而在办公桌上,陆蕴惊愕地发现了一颗人头,它正对着墙上的画发出指令,“工作!” 更为令人震惊的是,陆蕴顺着那股强烈的压迫力,跑到人头旁边,竟发现自己的脸与那颗人头一模一样——这竟然是他自己的头? 陆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和疑惑 外面的怪物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同沉重的鼓点敲打在陆蕴的心头。他深知自己没有时间停留,于是毫不犹豫地收起那颗令人惊悚的脑袋,迅速离开了那个诡异的房间。 他朝着走廊尽头的钟摆狂奔而去,怪物的吼声在陆蕴身后紧追不舍,仿佛要把他吞噬一般。 “cu zei na si ya~”怪物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楼内回荡,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陆蕴并未因此退缩,他全身弥漫着绿光,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加持,移动速度大幅提升。 在五秒内,他猛地跃向前方,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地撞在了钟摆的上端。他迅速将手中的忠亭宝剑插进钟摆内,一声闷响在办公楼内回荡。 钟摆开始摆动,陆蕴紧紧握住宝剑,利用它的减速效果向下滑去。他如同一道绿色的闪电,在钟摆的摆动中穿梭,迅速下降。 第50章 分散 陆蕴稳稳地落在地面上,与此同时,那些与他一同从楼上掉落的怪物在抵达一层的瞬间便如同雨水落入河面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心中一松,庆幸自己终于暂时摆脱了那些可怕的“黑猩猩”。 他顺着一楼怪物冲出的通道,迅速向着来时的阶梯跑去。途中,他远远望见莱纳一行人与怪物战斗的身影,但双方都沉没有注意到陆蕴的存在。 成群结队的怪物在陆蕴身边经过,朝通往下一层的阶梯跑去,它们似乎也没有注意到陆蕴。而陆蕴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对环境的熟悉,灵活地在这些怪物构成的“河流”中闪转腾挪,很快就离开了办公楼。 连接上层的阶梯再次传来怪物沉重的脚步声,陆蕴知道自己不能停留,果断地将手中的那颗人头丢在了黑暗的角落。人头脱离陆蕴的控制,身上的绿光便消失了,立刻释放出强烈的吸引力。 “吼!”怪物们被这股吸引力重新吸引,纷纷涌向陆蕴原本所在的方向。 “大姐,陆蕴他成功了!”喀特兴奋地喊道。 随着喀特的话音落下,绝大部分的怪物果然不再攻击小队,而是纷纷调转方向,朝后方奔去。 “他人呢?”思齐急忙问道。 众人在原地等待了片刻,陆蕴突然从一旁走了出来,他取下玉佩,脸色略显苍白,“还愣着干嘛,快走。” “你没事?太好了。”余舟邢一把搂过陆蕴,激动地说道。他的眼中满是感激和欣喜。 他们正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突然,“嘣!”一声巨大的声响从怪物奔去的方向传来。众人惊愕地回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黑猩猩模样的怪物,脑浆炸裂开,试图撞破办公楼。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了高塔一层区域的倒塌,灰尘和碎石四处飞扬。 “啊!”队伍中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他们瞬间向下坠落。 陆蕴在废墟中苏醒。他发现自己身处于无数街道和两侧商铺构成巨大的城市内,四周一片黑暗,上层塌落的建筑碎块在街道内堆积,使得视野和行动受阻。 “嘶!”黑暗中,怪物在低声呢喃,它们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人类的气息,开始在迷宫般的城市废墟中四处搜寻。陆蕴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些怪物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活人。 他紧握着手中的宗条,那是他唯一的武器,也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指引。宗条发出微弱的蓝光,在黑暗中摇曳着,为他照亮前方的道路。他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穿行,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陆蕴也曾试图呼唤自己的队员,希望他们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并赶来救援。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和怪物时不时传来的低吼声。 他凭借汶蛇琉玉,轻盈地在街道间穿梭,期间遭遇了几波怪物的追捕。然而,这些怪物仿佛与他不在同一个世界,全都与他擦肩而过,对他的存在置若罔闻。 在街道的几处交汇点,几口造型奇特的水井引人注目。它们散发出蓝色或黄色的光芒,犹如神秘的眼睛,窥探着这个世界。 陆蕴与怪物都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这些水井。陆蕴心中涌起一股靠近的冲动,想要探究这奇异的光芒背后隐藏的秘密。而怪物们则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威胁,纷纷远离,唯恐避之不及。 陆蕴急匆匆地跑到水井边缘,一具死尸的惨状映入眼帘,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他仔细观察着,发现死尸胸前的盔甲上佩戴着一枚精致的银底徽章,上面印有一个醒目的标志“拳头向天,金殿在后”,显得庄严而神秘。 陆蕴蹲下身,拾起死尸手边掉落的信纸。 信上的字迹凌乱而急切,似乎是在生死关头写下的:“我们被蛊惑,关闭了所有的水枢机,导致恶魔‘狞凃’被释放,大肆捕猎生命。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请立刻逃离……如果你拥有非凡的能力,恳求你将水枢机重新打开,不然你所熟知的一切都将毁灭。” 陆蕴抬头重新打量着这些造型独特的水井,它们似乎不仅仅是简单的取水设施,更像是依靠水能运转的特殊机器。 他心中一动,“这应该就是信中所说的水枢机。”他暗想道。 陆蕴知道他又踏入一个未知的幻境。他环顾四周,心中祈祷着其他人不要被怪物发现。 陆蕴深吸一口气,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水井。凭借他的水利知识储备和敏锐的观察力,他很快就搞懂了水井的工作原理——它与宏舟坝的工作原理类似,但增加了一个特殊的装置,能够朝地下释放经过校准的魔法波动。 为了开启水枢机,陆蕴迅速行动起来。他拉动水井边的拉杆,仔细调整着伸入井中的两根绳索上的红色标记,使其精准地对准。紧接着,他挥动手中的宗条,将魔法能量注入井边一根突兀的钢柱中。 随着魔法能量的注入,一阵金属运转声从井内传来,仿佛机器在缓缓启动。仪器散发的光芒也逐渐变得愈发强烈,犹如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渐渐驱散了周围的阴暗。 最终,一道耀眼的光柱从井中射出,直冲云霄,照亮了整个街道。 陆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道光柱,心中充满了期待,“成功了?” 随着光束稳定持续地射出,陆蕴不禁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叹:“真的成功了!”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 然而,喜悦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周围的怪物们被突然出现的光束惊吓得四处逃窜,与此同时,一小群黑紫色的类似蝙蝠模样的怪物却从不知何处飞来,顶着那强烈的光芒,朝着光束所在的位置迅速逼近。 这些怪物个个如人高,后脚上长有利爪,它们的眼神中透露着疯狂和不顾一切的决心。陆蕴见状,心中顿时一紧。 他深知,如果此时释放强烈的魔法攻击,很可能会将怪物连同水枢机一起炸毁,这样的后果不堪设想。 在犹豫的时间里,怪物们已经疯狂地冲到了光束的近前。它们的速度之快,让陆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怪物,不顾一切地朝着光束撞去。 陆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立刻转身向远离水井的方向逃去。 然而,就在他刚刚转身逃跑的瞬间,身后却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爆炸的冲击力让陆蕴感到一阵强烈的震动,他几乎站立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在落地的瞬间,陆蕴的耳边响起了刺耳的耳鸣声,他感到自己的头脑一片混乱,几乎无法思考。他挣扎着从地上缓缓爬起,心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然而,当他抬头看向水井时,却惊讶地发现它竟然完好无损,依旧在稳定地释放着光芒。那道光束依旧明亮而耀眼,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陆蕴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惊恐也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得意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也不难。” 第51章 光之林 陆蕴在街道内继续寻找着下一个水井的位置,他的心中已经对水井的分布规律有了一定的把握,因此找起来并不困难。然而,他时刻保持着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怪物的动向。 他先后重启了五口水井,每一次操作都越发熟练。在开启第九口井的同时,这一层的大地突然开始震颤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正在苏醒。 陆蕴面前远处黑暗的区域突然释放出一道红光和紫光,它们在空中交汇消散,随后又再次释放,如此反复。 这奇异的景象让陆蕴一脸疑惑,他心中充满了好奇,决定朝着光的方向跑去。 穿越一条条街道,陆蕴终于来到了光的源头。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上层遇到的黑猩猩模样的巨怪正和一头黑紫色的蝙蝠模样的怪物激战在一起。两者的力量都极为强大,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出惊人的能量波动。 他凝神观察了片刻,确信无疑,那只形似蝙蝠的怪物,正是水井封印的目标所在。尽管双方战斗看似难解难分,但在这狞凃的领地内,它终究会占据上风。陆蕴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轻声道:“这下,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随后,陆蕴的身影悄然离开了战场,如同一道绿色的幽灵,在街巷间穿梭,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视线。他每经过一口水井,都会稍作停留,紧接着水井释放出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光束。 正当他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任务时,一个不经意的转头,他瞥见远处的一口水井也被悄然激活。陆蕴心中一动,“难道是……”他不再犹豫,迅速向那口井的方向奔去,心中充满了期待。 余舟邢挣扎着站起身来,看向身旁的王临彬和林心雨。他沉声道:“看来这些怪物确实无法对水枢机造成任何伤害。” 王临彬则凝视着面前那道神秘的光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正如信中所言,只要我们能将全部的水枢机解锁,便可将这些怪物封印。”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陆蕴他们,应该早就洞悉了这一切。”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陆蕴的身影迅速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显得有些气喘吁吁,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真的是你们!”他惊喜地喊道。 林心雨立刻扑进他的怀里,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你终于出现了。” 陆蕴轻轻拥抱着她,温柔地安慰道:“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找到你们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现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不会再分开。” 王临彬此时开口问道:“那么,这些光芒大部分都是你开启的,陆蕴?” 陆蕴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是的,汶蛇琉玉赋予了我超乎寻常的速度,而隐身只是它的一个功能而已。” 余舟邢眉头一挑,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是否应该继续开启剩下的水枢机?” 陆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开,但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掌握好分寸。”说着,他将三人聚集在一起。 在这座庞大的城市中,黑夜很快被一片由光束编织而成的森林所照亮。这些光芒斑斓夺目,蕴含着深厚的魔法力量,将那些怪物逼退至更高的楼层,而余下的则被驱赶至两只巨兽激战的中心地带。 “嘶——哈!”狞凃显得异常得意,它召唤出自己的爪牙,围绕着对手飞舞,巧妙地遮挡其视线,干扰其攻击节奏。 “嘣!” 黑猩猩模样的怪物被重击倒地,它发出痛苦的咆哮,任由对手的爪牙在自己身上撕扯。 此刻,一立一卧的两只怪物才注意到那片光芒森林,它们密集得几乎无法看见一丝黑暗。狞凃瞪大红眼,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涌上心头。它不再与对手纠缠,而是迅速转向,朝离自己最近的那口尚未被开启的水枢机逼近。 “嘶~吼!”黑猩猩怪物从地面奋力爬起,猛地扑到蝙蝠怪物的背上,试图阻止它的前行。 狞凃再次振翅,再次斩倒对手。它愤怒地迈着沉重的步伐,径直朝那口水井走去,眼中流露出不安。 “你是想摧毁它吗?”隐藏的陆蕴一行从水枢机后走出,他们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狞凃用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的四人和那口水枢机,仿佛要将他们吞噬。突然,它发出一阵刺耳的声波。它的爪牙们立刻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犹如一股黑色的洪流,冲向水枢机。 “就现在吧。”陆蕴深吸一口气,将魔力注入到机器之中。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随着怪物的逼近,水井内突然涌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那光芒犹如蓝色的火焰,剧烈地燃烧着,直冲顶层。这是最后一口水井,它正在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尘封已久的能量。 “嘶!”在光芒的照耀下,蝙蝠怪物们瞬间破灭,消散在空气中。那头巨大的蝙蝠怪物也未能幸免,它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模糊,最终化为虚无。 黑猩猩怪物勉强从地上爬起,它的身体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受到了重创。但它依然坚持着,注视着那些消散的敌人, 陆蕴见状毅然举起宗条,“别逼我,怪物!”即使没有自由意志,他现在也随时可以斩杀眼前这头奄奄一息的巨物。 “荣山。”怪物嘴里传来一句低沉的人声,“我的名字是荣山。” 说完,它转身朝连接上层的通道迈去,尽管上层已经塌陷至此,但已经寻着自己的方向。 陆蕴见状,缓缓收起手中的宝剑。 就在这时,周围的光束全部熄灭,世界重回一片漆黑。 第52章 黑廊 宗条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蓝光,犹如指引的灯塔,为迷失者指明方向。陆蕴怀揣着疑惑,带领着他的队伍在夜色中摸索前行,穿过寂静的街道,终于抵达一处幽僻之地。 在这区域的最深处,一座灰白色城墙赫然耸立,凸出于塔身,仿佛守护着这片未知的领域。陆蕴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远处城墙下的一抹亮光,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嘿!”思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他奔跑的脚步声,莱纳一行人也紧随其后赶来。两队人马在此刻终于汇合,彼此的眼中都流露出欣喜之色。 “都没事吧?”余舟邢关切地问道,他的眼神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确认着每个人的安全。 “那些怪物根本靠近不了我们。”莱纳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勇敢。 “我们这一路都没见到你们,你们就躲在这里?”王临彬好奇地追问着,他的目光在四周打量着,试图寻找答案。 “这道墙后面有个黑廊。”喀特简短地回答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冷静。 “对,是黑廊。”思齐补充道,“里面弯弯绕绕的,我们也只是在外部简单探索了一下,把它当作一个安全点。通往下层的路口被石块阻挡,莱纳的神兵都无法打破。” 陆蕴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四周的环境。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们都到这里了,没有回头路,那就继续向前吧。” 两队人马稳步迈向深邃的黑廊。在这仅能容两人并肩而行的狭窄通道中,他们仿佛置身于幽深的峡谷裂缝,或是古老的狭窄街巷。四周一片漆黑,头顶与前后都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经过一段曲折的穿行,他们终于抵达了一处稍显宽敞的休息地,这里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足以容纳五人小憩。 “这里便是我们目前探索到的最深处。”莱纳低声说道,她伸手拎起先前放置在此处的楷晶灯,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 林心雨和余舟邢坐在石椅上上稍作休息,而思诺和思齐则坐在他们的对面,彼此间交换着眼神。 喀特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你们还记得我们从上层下来时经过的那些房间吗?我觉得这里的构造与那些房间颇为相似,似乎是一条通往更深处的通道。” “密道嘛,这不难想象。”王临彬淡淡地说道。 莱纳看着陆蕴:“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我们必须勇往直前。陆蕴,你我手中都持有神兵利器,就由我在前开路,你负责守护后方。” 陆蕴点了点头,他站在通道中,抬头望向那狭窄的缝隙,眼中闪烁出不安。 短暂的休息过后,众人重新整顿行装,继续向着未知的前方进发。 “陆蕴,我们的时间已经相当紧迫了,如果再继续在路上耽误,我担心会真的来不及。”王临彬的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身后那条曲折的路,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的确,不过这个秘境既然能存在这么久,自然有它的规则和防御机制,不会让怪物轻易接近。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力而为。” 继续前行,一线天中的微弱光芒在狭窄的通道内摇曳不定。 随着道路的拐弯,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了变化。路边开始出现堆满腐烂果物和蔬菜的货架,一股酸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地上也变得潮湿而粘稠。 “有情况。”莱纳突然抬手低声说道,她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众人小心翼翼地挤过只能容纳单人通过的通道,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区域。这片区域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撞击出来的十字路口的中心,它的两侧各有一条墙壁上爬满红色藤蔓的巨大通路。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些藤蔓上,它们缠绕着墙壁,宛如一条条巨大的红色触手,给人一种诡异而不安的感觉。 而在黑廊的两端岩壁上,一根巨大的铁棒横插其中,它的全身泛着滚滚金光,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铁棒向下投印出一段文字,那些文字在金光中若隐若现,表达某种深意。 当两队人相继走出窄道,靠近那些金色文字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力量突然涌入他们的脑海。他们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幻境之中。 男人身披金甲,头戴银盔,在灰白石林中前行,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石林中回荡,犹如战鼓擂动。 金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银盔下的眼神透露出愚昧的执着。 随着他转头望去,视野中涌现出一支黑甲军队。他们步伐整齐,紧随掌旗兵之后,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那浅灰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上面的标志——拳头向天,金殿在后,彰显着他们的信仰和荣耀。 男人低声呼喊道:“坚持住!”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力量。 然而,就在这时,掌旗士兵突然惊恐地指着男人的身后。男人心中一紧,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蛇怪正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猛扑而来。那巨蛇的身躯庞大无比,红色鳞片闪烁着幽幽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男人惊呼出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他慌忙抽出佩刀,准备迎击这突如其来的威胁。然而,巨蛇的速度却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它迅速靠近,张开大嘴,一股浓烈的毒液喷涌而出。 男人急忙挥刀抵挡,但毒液却如同细雨般洒落,让他无处可躲。 男人身上的铠甲在毒液的侵蚀下迅速融化,一股灼热和刺痛感传遍他的全身。他紧咬牙关,忍受着这难以忍受的痛苦,同时凭借怀思意志,挥刀狠狠砍向贴近的蛇头。 大蛇似乎并未将男人的攻击放在眼里,它毫无躲避之意,一口将男人整个吞进肚子里,然后迅速窜进身旁的石林之中,向着远方的山脉逃去。 男人身处大蛇的腹内,四周是粘稠而腥臭的红色液体。这些液体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条条小蟒蛇,缠绕在男人的身体上,试图将他拖入更深处的身体组织中。 男人感受着身体被束缚的束缚感,心中的怒火却愈发旺盛。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气力,“找你很久了!” 就在这时,他腰间那根一直默默无闻的铁棒突然释放出一阵耀眼的金光。铁棒迅速扩张,将缠绕在男人身上的小蟒蛇一一压扁,直至将大蛇的身体撑破。 “哈哈哈哈…”他决绝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 大蛇在山岩中横冲直撞,试图将不断变大的铁棒甩出身体。它不断靠近山脉的一条缝隙。 “哐啷!” 铁棒牢牢地卡在山脉的缝隙之中,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大蛇庞大的身躯在铁棒的威力下被生生扯断,巨大的痛楚让它发出震天的嘶吼。断裂的后段身体瞬间幻化成万千红色的血块,如同血雨般洒落在两旁的岩壁上,染红了整片石壁。 众人重归现实,目光在彼此间流转,探寻着彼此的思绪。 余舟邢眉头紧锁,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他沉声道:“这些幻境层出不穷,究竟何时我们才能抵达那最深处?” 他们纷纷聚拢在那金色的文字前,只见其上赫然写着:“大蛇尚存,杀之可抵达底层。”余舟邢见状,一脸惊愕,仿佛难以置信。 喀特则摇头叹息,疑惑道:“这该如何是好?连远征队都未能完成的任务,我们又怎能胜任?”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困惑。 法洛却坚定地说:“幻境之中,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既然有此考验,那必定有人成功过。我不愿再沿着这黑暗的长廊徘徊,我们要寻找新的出路。” 思齐则面露惧色,担忧地说道:“可是,大姐,这太危险了。我们真的能行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丝丝颤意。 莱纳一时也陷入了沉思,她看向陆蕴,问道:“陆蕴,你觉得呢?我们该如何抉择?”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 “肯定去啊,没什么能难倒我们。”王临彬信心满满地说道,他坚信团队的力量能够克服一切困难。 陆蕴却盯着手中的宗条,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倾听内心深处的声音,随即又睁开,眼神坚定地说:“自由意志不允许,我们也没有工具,的确不该干涉。” 王临彬听到这里,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余舟邢走上前来,他害怕大蛇,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于是说道:“那就快点离开这里,我们得赶时间。” 陆蕴望着周围黑暗的空间,仿佛能够感受到那股未知的力量在涌动。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走吧,别管这项任务了。”说完,他便带着队伍向前方的黑廊跑去。 喀特看着陆蕴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他凑到莱纳的身边,问道:“我们怎么办?” 莱纳沉默片刻,然后说道:“跟上去吧,光凭我们,也做不到什么。”她明白,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地方,团结才是最大的力量。 于是,两支队伍一前一后穿过大蛇撞出的通道,进入了黑廊。 在陆蕴轻轻闭眼的那两秒钟间,他的意识深处,一棵高大的白杨树屹立着,枝繁叶茂,宛如守护神一般。而在白杨树的旁边,一块石碑静静地伫立着,那是自由意志的象征。此刻的石碑却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显得黯淡无光,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眠之中。 陆蕴心怀斩杀大蛇的决心,缓缓靠近石碑。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石碑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排斥力突然涌现,如同无形的巨手,将他猛然推出了这个神秘的世界。陆蕴睁开眼睛,内心无比失落。 当他们踏入黑廊的那一刻,原本平静的铁棒突然发生了变化。它逐渐变得炽热,仿佛被烈火灼烧,随后竟化作一条庞大的巨蛇。 这条巨蛇身躯庞大无比,盘踞在黑廊之上,显得异常威武。它的双眼冰冷而恶毒,紧紧地盯着黑廊内的光芒,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不时地,巨蛇会吐出长长的舌头,发出“嘶嘶”的怪响。 众人进入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区域,顿时眼前一亮。只见两边货架上原本的果蔬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琳琅满目的各种矿石。这些矿石在楷晶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奇异的光芒,宛如宝石般璀璨夺目。 “发了发了!”余舟邢眼睛一亮,迅速将矿石收进徊灵吊坠中,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转头对王临彬说道:“王临彬,快看看这些矿石值多少钱。” 王临彬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他身后说道:“你不是说要赶路吗?怎么又开始收集矿石了?” 余舟邢毫不在意地笑道:“这些宝贝都摆在我们面前了,不要白不要嘛。再说了,我们不是在赶路吗?一边赶路一边收集,两不误。” 喀特和思诺见状,也兴奋地跑到队伍前头,开始挑选积分高的矿石,然后抱给莱纳。 然而,就在众人忙于收集矿石之际,危险却悄然而至。大蛇沿着黑廊上的缝隙,缓缓向众人靠近,它的身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散发出冰冷而恶毒的气息。 莱纳手指摇着徊灵吊坠,走到陆蕴旁边,却误摸向了林心雨的头。她似乎并未察觉到大蛇的靠近,只是淡淡地问道:“怎么,有心事啊?” “你干嘛?”林心雨紧抱着御山盾,迅速来到陆蕴的另一侧,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陆蕴不满地瞪了莱纳一眼,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满:“莱纳,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莱纳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戏谑:“哦哟,真是抱歉,我只是看你一直沉默不语……” 陆蕴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我一直在想,威神意志和自由意志的内涵如此不同,它们之间是否存在着优劣之分?如果存在,又该如何体现呢?” 莱纳轻松地摆了摆手,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个大问题:“这个嘛,我觉得很好区分啊。” 陆蕴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高见?” 莱纳笑了笑,将喀特递来的矿石收进徊灵吊坠:“很简单,我的神兵有用,而你的没用,这就是区别。” 陆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算什么区别?这只能说明你的神兵适合当前的情况,并不能证明它就一定比我的强。” 莱纳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在意陆蕴的反驳:“陆蕴,你问问林心雨吧,魔法专业的学生都知道这个道理。” 林心雨看着陆蕴,轻轻地开口:“她说的没错,我们魔法确实看重实用。不过,你的神兵就是比她的强。” 莱纳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继续争论:“我不和你争这个。反正联盟里的那些兵器大师都是死板脑筋,定下的那些苛刻理由,有时候反而会害了他们自己。”说完,她放慢了脚步,和法洛并肩而行。 陆蕴自言自语道:“实用……限制和实用,到底哪个更重要呢?”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大蛇看准时机,猛然朝队伍后方的莱纳和卡特两人发动攻击。它的身躯如闪电般疾驰,带着狂风与怒吼,重重地砸向那两人。 “嘣!”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黑廊两侧的岩石在巨蛇的冲击下瞬间碎裂,爆飞出无数碎片。这些尖锐的小石头如同剑矢一般,在前后短距离内乱窜,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大姐!”喀特惊呼一声,手中抱着的矿石散落一地。他惊恐地望向后方的石堆,绝望地喊道,然而那条大蛇早已溜走,窜进黑暗之中。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众人惊慌失措,莱纳的队员们纷纷折返到后方的乱石堆下,用兵器挖掘、翻动石块,嘴里不停地呼喊着莱纳和法洛的名字。场面一片混乱,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担忧。 王临彬靠在墙壁上,抬头望向缝隙外,只见一个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在黑暗中晃动。他不禁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林心雨望着石堆旁忙碌翻找的队员们,心中同样充满了不安。她回答道:“是蛇吗?看起来像是蛇。” 陆蕴果断而坚决,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朝队员们喊道:“快逃!我们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否则就要被大蛇瓮中捉鳖了!” 黑暗狭窄的走廊,此刻成为了大蛇的捕鼠笼。 余舟邢和王临彬听到陆蕴的话,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陆蕴,这是我们的考验,我们不能逃避,必须共同面对。” 陆蕴深深望了一眼乱石堆,又抬头望向头顶上方那无尽的黑暗,心中已有决断。他将宗条收回剑鞘,没有任何犹豫,开始攀登一侧的岩壁。 林心雨见状,毫不迟疑地说道:“我和你去。”说完,她也紧跟着陆蕴爬上了岩壁。 陆蕴转过头,看着林心雨坚定的眼神,心中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当他们艰难地爬出黑廊,眼前展现的是一片平坦开阔的平原。那广袤无垠的岩石地面,被茫茫的黑色笼罩,仿佛一片死寂之地,没有一丝生气。 然而,就在陆蕴刚从缝隙内爬出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袭来。那是一条巨大的蛇影,它猛然撞击在陆蕴的身上,将他狠狠地撞进了那迷朦的黑色之中。 “不!”陆蕴从地上爬起,手中的剑已经紧握在手,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他发现自己似乎迷失在了这无边的黑暗中,四周的光亮仿佛被吞噬,让他无法看清任何事物。 “陆蕴?”此时,林心雨也从狭窄的缝隙中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她的眼神四处搜寻着陆蕴的身影,在她艰难地攀爬过程中,她就听到了沉闷的声响,那是大蛇撞击在陆蕴铠甲上发出的声音。 第53章 高塔之底 “你对此无能为力。”这句话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地敲击在陆蕴的心头。 陆蕴焦急地在原地踱步,他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你到底是谁?藏头露尾的,有种就站出来!” “你,无力对抗。”大蛇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陆蕴的视线中一闪而过,留下一抹幽深的寒意。 陆蕴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他怒喝道:“有种就出来和我正面一战!别只会躲躲藏藏!”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股浓烈的毒雾。这毒雾犹如火焰般灼热,从陆蕴的身后猛然喷涌而出,瞬间将他笼罩其中,陆蕴的铠甲在这股毒雾的侵蚀下开始迅速腐化。 陆蕴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开阔地作战对自己极为不利。他迅速作出反应,口中低喝一声:“锋纹魔法!”随着他手中长剑的挥动,一道凌厉的魔法能量冲击着地面,平坦的岩石地面瞬间被切割出一条条深沟与石林。 陆蕴纵身一跃,迅速躲入了这些由自己魔法创造出的复杂地形之中。 大蛇滑入石林,它的瞳孔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不紧不慢地追寻着陆蕴的气息与温度。而陆蕴则趁机将楷晶灯小心翼翼地放在地面,然后躲进了一条由魔法开辟出的狭窄通道中,屏息凝神,等待着大蛇的到来。 “我能嗅到你的气息……”大蛇缓缓靠近楷晶灯,那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紧盯着黑暗中的陆蕴,仿佛能透视一切伪装。 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身体如离弦之箭,朝陆蕴藏身的方向冲去。所到之处,岩石碎裂,大地震颤,仿佛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在肆虐。 “轰!”一声巨响,乱石纷飞。 陆蕴被飞起的石块击中,身体重重摔在黑暗的角落,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汶蛇琉玉,一股清凉的力量迅速涌入体内。 与此同时,宗条的力量再次涌现,它的自由意志在陆蕴的脑海中响起,仿佛在低语,指引着他前进。陆蕴感受到这股力量,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渐渐平息。 大蛇在乱石堆中疯狂地寻找着陆蕴的踪迹,它的耐心也已经消磨殆尽。它用庞大的身躯挤压着岩石,试图将陆蕴逼出藏身之处。然而,陆蕴已经悄然从巨大的石块下脱身,他借着黑暗的掩护,缓缓接近大蛇。 陆蕴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紧盯着大蛇身上那处冒着蓝光的部位——那是它的死穴。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宗条力量在体内涌动,然后猛地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大蛇冲去。 黑暗中,一道寒光闪过。陆蕴准确地刺向大蛇的死穴,剑尖穿透鳞甲,深入骨髓。 “嘶!”大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的生命气息在迅速流逝。它挣扎着想要反击,但已经无济于事。 最终,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土石。 陆蕴在离大蛇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他喘着粗气,感受着全身的筋骨在隐隐作痛。 大蛇的身体正在逐渐化作红色的微粒,向四周弥漫开来。这些微粒褪去了周围的黑暗,露出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两队人马同时陷入一片幻境: 大地布满岩石,一名身披金甲的男人从碎石之中艰难爬起。他的铠甲犹如太阳般熠熠生辉,发射出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直抵隧道深处的无尽黑暗。 男人缓缓伸出手,一把璀璨的宝刀应声而现,在他手中熠熠生辉。他步履沉稳地向前迈进,目光坚毅而深邃。在他的视线之内,两侧的墙壁上,斑驳的血迹犹如蛇群般蜿蜒伸展,透出一股诡异而阴冷的气息。 “你们将承受苦尔诺汗的愤怒与复仇!”在隧道的尽头,一条失去半个身体的大蛇,奄奄一息地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用人类的语言发出最后的诅咒。 男人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紧握宝刀,高高举起,怀思意志在他周身环绕。 在温暖的橙色光芒渐渐消散之后,陆蕴和他的队员们竟然被传送至了一座宏伟的堡垒之内。大厅内,楷晶灯的光芒璀璨夺目,映照出他们面前站立的瘦削身影。 余舟邢走到陆蕴身旁,关切地问道:“陆蕴,你没事吧?” 陆蕴轻轻摇头,目光在人群中流转,最终定格在林心雨和正坐椅上休息的莱纳身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宁:“只要你们都在,就好。” 此时,那位瘦小的男子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各位,欢迎来到忠亭黑廊堡。”众人闻言,纷纷将视线投向了他。 男子接着说道:“接下来,你们将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怪物。”他挥手间,大厅后的大门轰然开启,露出里面狰狞可怖的紫色树根,宛如怪物的触手。 王临彬惊讶地问道:“我们已经在底层了吗?” 男子点头确认:“是的。就在刚才,你们战胜了苦尔诺宾,获得了进入底层的资格。”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投向了陆蕴。陆蕴回想起刚才的激战,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原来那怪物叫苦尔诺宾,真是个难缠的对手。”他的声音平静。 “你手中的这把神兵,我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男人好奇地打量着陆蕴手中的武器,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你是他的后人?” 陆蕴眼神坚定,回答道:“据我所知,它最初的主人,因为某些原因,已经不再有资格驾驭它。” 男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愁,似乎被陆蕴的话触动了某种情感。 就在这时,整个黑廊堡开始颤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正在觉醒。 “去准备吧。”男人突然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紧迫,“真正的挑战即将来临,奖励也在等着你们。” 话音刚落,男人便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众人面前。 众人在堡垒内展开了探索,经过一番搜寻,他们逐渐摸清了这座堡垒的结构。堡垒大致分为三层,每一层都设有用于防守的精密机器和坚固的窗口,这些设施都彰显着堡垒曾经的重要地位。 他们来到了堡垒的储物室,这里原本应该存放着大量的资源。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大部分物资都因长时间的存放而腐烂变质,无法再使用。 堡垒一楼正门是用特殊木料制成,门锁则是坚固的合金材质。 站在窗户旁,朝外望去,只见堡垒就像高塔底层的一栋微小建筑,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而在堡垒外的大地上,散布着众多两米多高的经塔,这些经塔塔身刻有金黄色的神秘符文,发出隐隐光芒。 “陆蕴,这些开关。”余舟邢在二楼朝陆蕴喊道。 陆蕴迅速跑上楼,停在一台黑色仪器旁。在它的表面,附有一幅地图,而地图上有很多按钮,每一个按钮都代表着堡垒外的一座经塔。 余舟邢拿起说明书,“雷文塔,蓄能完成后,可以使用。” “开始了。”莱纳透过一楼窗口,望向远方黑色大地上冒出的一对对白色的眼睛。 第54章 轰鸣 “嘶嘶嘶!”数千只怪物朝黑廊堡靠近。它们有的身上还带着幻境里受的伤,此刻悉数疯狂般冲向堡垒。 堡垒中,两支队伍已经分工完毕。陆蕴和莱纳、余舟邢和喀特在堡垒外一字排开,作为第一道防线。其余人则守卫堡垒,作为第二道防线。 “ei!”跑在最前面的一只狮子模样的怪物率先吼出一声,接着嘶吼声此起彼伏。 怪物是从楼梯跑进底层,所以陆蕴他们并不需要围绕堡垒防御,这也方便他们相互倚仗。 莱纳向前方丢出一盏楷晶灯,接着投掷墨工,将其击碎。 楷晶碎片落入大地,点亮眼前的黑暗。 怪物的身影紧接着显现,扑向莱纳。 “嗖!”一支箭矢射穿它的脑袋。 “锋纹魔法。”陆蕴朝准靠近的一只人形怪物劈去。 “嘶!”怪物们源源不断,激战打响。 朽门诅咒消失后,怪物们的身躯与常人别无二致,在钢铁打击下不堪一击,可它们庞大的数量已经充满威胁。 “轰!”长枪在大地上开出一条金色的大道,扫荡路径上的怪物,随后又顺着轨迹回到女人的手中。 莱纳神兵在手,宛如璀璨星辰,飘动的长发犹如银河,怪物根本无法近身,即使近身,也无法破开她的防御——这也是她没有被大蛇攻击所伤的原因。 一条条金银色的大道在堡垒外显现又消散,怪物倒下又涌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怪物抵达底层,它们的攻击开始由正面强攻转为围攻。 “它们太多了。”余舟邢捏碎手里的宝石,释放时诗篱。 “喀特,过来。”陆蕴朝快招架不住的喀特跑去,也释放出两座堡垒。 三座座堡垒挡在怪物的面前,暂时阻挡了它们的攻势。 “死吧!”另一边的莱纳却是十分享受神兵带来的快感,她手中长枪一投一收间,便将附近的怪物刺死,面前的尸体很快堆积如山。 陆蕴带着喀特斩杀破墙而入的怪物,与另一边的余舟邢会合。 “怪物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我们得撤回黑廊堡。”余舟邢喊道,他的声音被怪物嘶吼声淹没。 “你们先回去,我去找莱纳。”陆蕴喊道。 莱纳将墨工扎进大地,释放金银光芒,冲荡靠近的怪物。她就像河流中的砥柱石,一次次抗击凶猛的攻势。 “轰!”空气爆炸声在底层的空间中回荡。 莱纳朝后方转头看去。 经塔符文上,散发出剧烈的金色光芒,向周围的怪物释放热浪。 “莱纳!”陆蕴跑来,连忙招手,“撤回黑廊堡!” 女人犹豫片刻,跟随陆蕴向堡垒撤离。 热浪瞬间将附近的怪物蒸发,却始终保持覆盖特定的范围。 怪物们开始躲避雷文塔的攻击区域,朝着黑廊堡靠近。 堡垒内部,除了王临彬不时射击靠近的怪物,其余人把守在一二楼,并且随时做好护卫树根的准备。 “砰!”怪物开始砸击墙壁。 剧烈的冲击下,墙壁内部的魔法纹路被迫显现,为墙体提供最后的防御。 “轰!”雷文塔依旧释放热浪,并且相互间有了融合的迹象。 “轰。”高塔底层紧闭的两扇巨大石门缓缓抬升,围绕在高塔周围的飘渺魔法瞬间消失。 陆蕴猛然回头,房间内的树根逐渐向上伸展,散发着强烈的紫色光芒。 怪物的攻击开始减弱。 “陆蕴,雷文塔彼此之间似乎在联合?”王临彬眼睛盯着窗外,朝楼下喊道。 陆蕴却是径直走向树根。 其他人见攻击消失,也跟上去,走进树根生长的房间。 一具人形正在树根边生成,他全身紫色皮肤,两对红色眼睛。 “呼~哈~”人形生命一呼一吸之间,站立在地上,注视着靠近的众人。 “re na si no wei~”他吐出一句,随后不断调整自己的发音,直到说出在场人能理解的话:“我乃参普罗长子,奉父神指引,降临此间。” 众人彼此交换眼神。 只见他向着门外走去,张开手臂,随即一道紫光闪现,城堡瞬间重组,变换成巨大的切割机器。它配合着魔法,轻易捏碎周围的怪物。 热浪从雷文塔中脱出,附入机器,使其融为流星,重重砸进大地。 “轰隆隆!”万千尘沙溅起,掀翻小范围的树林。 “哗啦啦!”倾盆大雨,万物萌芽,天翻地覆就在一瞬间。 陆蕴望着周围生成的光盾,它随着附近生态焕发新生而消散。 人形生命走到众人面前,“如今我的兄弟都已经复苏,人类,你们的实力再次让我刮目相看。” “再次?”王临彬疑惑道。 “从你们的资料中,我查到了‘永远的玩家联盟’,如果我理解没错的话,它正是你们人类历史上最巅峰的文明,我曾和其有过交流。”人形生命说话间,树根长成一棵参天巨树。 他挥了挥手,九箱宝藏掉落到众人面前,“感谢你们的付出。”说着便缓缓消散。 “等等……”陆蕴还有很多关于联盟和树神的问题想问。 人形生命闻声向周围释放出一道幻境。 天地和畅,一棵孤独大树的脚下,陆蕴凭空出现。 “你可以叫我罗托。”树身发出声音。 陆蕴先是环顾空旷四周,紧接着走近,“罗托,你究竟来自何处?”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罗托说。 “为什么?我知道有多个世界的存在,你不需要隐瞒。”陆蕴急迫道。 “我了解你的一切,陆蕴,你身体里流淌着父神的血液,我不是再隐瞒。”罗托说。 “什么?”陆蕴一惊。 “因为我的家园已经堕落无序与癫狂,成为了朽门世界的一部分,知道与否都没有意义了。”罗托道。 “我体内血液是怎么回事?”陆蕴追问道。 “黑精。”罗托说,“在我和兄妹的记忆中,树神一族天生由黑精构成,而父神创造我们之后,就离开了我们的世界,去挑战原始力量,再也没有回来。”罗托继续说,“因为你摧毁了朽门,血液里的黑精与我们产生了连接,指引我们降临到此。” “我可没有要求你们降临。”陆蕴说。 “是的,我们也可以选择是否降临,只是因为你过于特殊,让我看到了希望。”罗托说着,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夹杂。 “希望?”陆蕴不解道。 “你与众不同,却又罪孽深重。”罗托说。 “又是这句话,别卖关子了,告诉我真相。”陆蕴贴近树身,“告诉我。” “你实力尚弱,我不会告诉你。”罗托说。 “我不是在请求。”陆蕴拔出宗条,说着正要劈砍罗托。 “住手!”罗托已经平静说。 “告诉我真相!”陆蕴喊道。 “在你的记忆体中,我搜寻到你知晓亚母和守护七脉。”罗托说。 陆蕴仔细听着。 “亚母对守护七脉每一个家族施展了诅咒,联盟的人民可以对任何一个守护者的不轨行为降下诅咒,以此约束他们的权力。”罗托说。 “然而,守护七脉中出现了叛徒,就是那位黑宇主人,他加入了‘文明逃旅’计划,抛弃了联盟人民。”罗托继续说。 “所以他受到了诅咒。”陆蕴明白了。 “是的,身居高位的黑宇主人,拥有家族的黑精血脉,却深受恶毒的诅咒,一正一邪间,他最终堕落。”罗托说。 “他和我,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陆蕴问道。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陆蕴,你现在要做的,是提升自己的力量,当你对局势拥有了足够的掌控力,我自然会联系你。”罗托说。 “联系,怎么联系?”陆蕴问道。 “某种意义上说,你我是兄弟,我们的记忆体是共享的,我可以在你的脑海中投印意识,不过放心,我们不会干涉你的思想。”罗托说。 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在幻境中回荡。 陆蕴捂着耳朵,回到现实。 然而,他这次又和其他人陷入了同一个幻境。 第55章 赛程终点 先前曾现身于黑廊堡的瘦削身影,如今再度映入陆蕴的眼帘,二人此刻共同置身于城堡之中。 “我们又见面了。”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声道。 陆蕴凝视着眼前这位男子,疑惑地问道:“你便是那位与大蛇对抗的联盟战士?” 男人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陆蕴:“正是我。你们成功守护了神树的根系,我也能够放心地离去。” 陆蕴眉头微皱,沉声问道:“那么,苦尔诺宾已经死了吗?”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缓缓开口:“并非如此。苦尔诺汗家族的人皆是不死之灵,徘徊于生死边缘,我们虽能战胜他们,却无法彻底杀死。但请放心,他们绝不会有机会踏上这片大陆。” 陆蕴微微颔首。 “勇士,继续前行吧。有了这把神兵在手,你更应该成功。”男人微笑道,随后幻境便如烟雾般消散。 陆蕴终于从幻境中回归现实,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合金棍,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这根合金棍的讯息瞬间涌入他的脑海:“其名‘铭封’,大可撼山,小可护身。” 莱纳轻轻挥动徊灵吊坠,将队员们的宝箱一一收入其中,随后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陆蕴。她的目光落在陆蕴手中的合金棍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没想到竟然被你得到了这件宝物。” 陆蕴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运气罢了。”他随手将面前的宝箱打开,粗略地扫了一眼里面的物品,便示意余舟邢将宝物收走。 莱纳转身望向远方,说道:“既然树根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我们也该准备返回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舍。 陆蕴掏出怀表,仔细查看了日期,眉头微皱道:“这次幻境确实耗费了我们太久的时间。”他抬头看向余舟邢,“我们也该回去了。” 余舟邢点了点头,从背包中取出那面熟悉的旗帜。旗帜在风中轻轻飘扬,发出哗哗的声响,风碗立刻形成。 众人纷纷坐上风碗,踏上了归途。 从高空俯瞰,忠亭的大地仿佛一幅壮丽的画卷展开在眼前。十棵神树巍峨耸立,它们枝叶繁茂,绿意盎然,宛如守护神一般掩护着忠亭城内的冲天橡树。这棵橡树高耸入云,直冲天际,仿佛是大地的脊梁,展现出无尽的生机与力量。 神树们同时向四周释放着和谐的能量,这些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草叶。它们汇聚成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庇佑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让它们在这片丰饶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在广袤的草原和茂密的森林中,一支支参赛的队伍也在向着安全区域赶回。他们或徒步前行,或依靠宝物飞行,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期待。 “呼呼呼~”风碗载着众人稳稳地降落在地面,一行人安全返回。经过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后,他们通过隧道,顺利抵达了内部大厅。 大厅内的气氛热烈而欢快,兑换区域已经有两支队伍在排队等候换取积分。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满足,显然是在这次冒险中收获颇丰。 陆蕴一行人走上前去,王临彬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积分排行榜。他惊喜地说道:“陆蕴,你看,我们应该算是靠前一批返回的队伍了。” 陆蕴也顺着王临彬的目光望去,排行榜上的积分一目了然。他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的确,前十名的积分都没有变动,看来他们还在忠亭内继续探索。” 然而,陆蕴的目光却突然凝固在排行榜的第二名队伍上。他注意到,在这支队伍的积分后面,竟然加了一个“除”字。这个字眼让他心中一动,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余舟邢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他低声对众人说道:“这次我们得到了两处特殊区域的奖励,这真的是一个巨大的优势。”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次冒险成果的自豪和满足。 “粗略计算一下,我们的积分可以达到百万分。”余舟邢继续说道,这个数字让王临彬也兴奋起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么多?” 莱纳的队伍依旧排在陆蕴前,他们在兑换完毕后,便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等待,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喜悦,显然对这次冒险的成果感到非常满意。 他们离开后,余舟邢也将徊灵吊坠以及陆蕴的汶蛇琉玉和铭封棍交给了工作人员,按照之前的流程,将它放入了黑色仪器中。 趁着间隙,陆蕴开口向工作人员询问:“我想请问一下,积分排行上的‘除’字是什么意思?”他心中对这个符号一直抱有疑问。 工作人员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个‘除’字意味着队伍失去了继续参赛的资格。通常是因为作弊等违规行为被取消资格。”她并没有透露更多细节,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多关心你们自己。” 陆蕴听后也不再多问。 两支队伍并排坐在石椅上,耐心等待着积分排行的更新。大厅内的气氛既紧张又充满期待,每个人都希望自己队伍能够取得好成绩。 没过多久,一阵魔法波动传来。王临彬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队伍的名字跃居榜首,他兴奋地笑道:“陆蕴,我们是第一名!”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余舟邢也紧紧地盯着积分排行,看到那个醒目的数字,他心中一阵激动,但表面上却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一声不吭。 “陆蕴组,分。”第一名醒目的数字摆在墙上最高的位置,仿佛在向所有人展示着他们的辉煌成果。 而另一边,莱纳一队的积分也来到了分,虽然与陆蕴队伍相去甚远,但也足以让他们感到骄傲和满足。 莱纳看到积分排行后,迅速走近陆蕴队伍,她开口道:“陆蕴,你们肯定探索了不止一个特殊区域吧!”话语中透露出对陆蕴队伍成绩的羡慕和好奇。 陆蕴平静地回答道:“是的,两个。” 莱纳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并没有因为陆蕴队伍的成绩而心生嫉妒或怨恨,反而由衷地赞叹道:“够厉害。” 两支队伍在确认完积分排行后,便一同返回了各自的居住区。 陆蕴回到住所,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迫不及待地进入自己的房间休息。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齐朗的房门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仿佛想要透过它看到齐朗的身影,听到他的声音。然而,门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就这么结束了?”陆蕴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和惋惜。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门板,感受着木材的纹理和温度。 他回想起齐朗最后说的那句话:“陆蕴!如果活下来,就去池港逛逛,东海之角有很多美人。”陆蕴不禁苦笑一声,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东西?”然而,他也明白,这是齐朗在生死关头给他留下的嘱托和希望。 “池港,也许以后有机会去。”陆蕴低声说道。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全身的衣物,走进浴室。泡在热水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与安宁。热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也冲刷着他心中的疲惫和忧伤。 换上新衣后,陆蕴走出房间,看到王临彬和余舟邢正坐在椅子上等待他。 “等下去吃晚饭吧。”王临彬提议道。 “好。” 待林心雨出门,四人便前往二楼的商场。 时光荏苒,转眼间一个月悄然逝去。商场内的小吃店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现,生意兴隆。与此同时,大部分探险队伍也陆续归来,使得二楼的喧嚣愈发浓烈。 “你们可曾听闻,有支队伍竟连续探索了三处特殊区域?” “天哪,这实力未免太过强悍了吧!” 来往的选手们纷纷议论着此次探险的种种传奇经历与见闻。 四人漫步其间,最终选定了一家看似静谧的饭馆。店内客人寥寥,却意外地发现了莱纳他们的身影。 “麻烦来四碗红烧肉盖饭。”余舟邢走到前台,对着服务员女孩轻声说道。 两队人马紧挨坐着。 “真是意外,竟在此处相逢。”莱纳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转向陆蕴。 “也算不得什么意外,此地不大,但相遇总是难免。”陆蕴淡然一笑,手指轻轻拨弄着桌上的茶壶。 “你可知道,积分排行第一的位置已被他人夺走?”莱纳突然提及此事。 “哦?变化竟如此之快?”陆蕴似乎并不太在意。 “如今各组选手大多已归,前十名的排名也是频繁变动。”莱纳继续道。 余舟邢刚坐下,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那我们现在排第几?” “第三,且比第四名多出了整整一百六十万分。”莱纳答道,“看来,我们都有机会前往蒙格玛丽院。” “真的吗?”王临彬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 此时,服务员已将四碗香气四溢的红烧肉盖饭端至桌上。 “你们回去后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五天之后排行榜将正式结榜,次日便会发放奖励,紧接着便是护送各位选手安全返回家。”莱纳透露道。 “你如何得知如此详尽?”余舟邢好奇地问道。 “呵呵,这有何难?我哥早已向我透露过一二。”莱纳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真是见多识广啊!”王临彬不由得感叹道。 陆蕴轻咳一声,将话题引回正轨:“言归正传,你们不打算带些宝物回去吗?” “我还在考虑中。”莱纳坦言。 “带那些有什么用?既没有神兵利器,也没有附加任何特殊意志,我可不带。”余舟邢摇头说道。 “不过,有些药材倒是值得考虑。”王临彬边吃边道,“比如银波藻、狮莲、普铃兰等,这些或许能派上用场。” “你想好了?”莱纳问。 “嗯,定榜的前一天就去。”陆蕴说,他的汶蛇琉玉和铭封棍都得换回来。 “行,到时候我陪你去。”王临彬连忙道。 在温馨而热烈的用餐氛围中,余舟邢突然放下筷子,起身向前台走去。不一会儿,他端着两壶香气四溢的米酒返回,热情地提议道:“今天这日子,怎么能少了酒呢?大家来,一起举杯畅饮!” 王临彬和旁边的思齐、思诺纷纷响应,笑声中充满了期待。然而,陆蕴却显得有些犹豫,他连忙摆手拒绝道:“我真的不会喝酒。” 莱纳闻言,忍不住调侃道:“不会喝酒?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错过呢?来,我教你怎么喝。” 余舟邢没有理会陆蕴的推辞,他笑着重新取来茶杯,将米酒倒得满满当当。随后,他站起身,高声提议道:“这杯酒,敬我们这趟旅程的顺利,也敬大家一路的艰辛与付出!” 思诺和王临彬紧随其后,纷纷站起,高举酒杯。两桌人几乎同时起立,欢声笑语中,酒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陆蕴虽然有些不适,但在众人的鼓励下,还是硬着头皮喝下了那杯米酒。余舟邢见状,笑着问道:“怎么样?这米酒味道不错吧?” 陆蕴尝了尝,只觉得口中甜丝丝的,与往常喝过的酒大不相同。他勉强挤出一句:“好甜。” 王临彬也连喝三杯,赞不绝口:“这米酒的确和我们镇上的不一样,口感醇厚,回味悠长。” 莱纳见状,豪爽地提议道:“既然大家这么高兴,要不我请大家吃炸鸡吧?” 喀特一听,立刻兴奋地喊道:“我我我,我要吃炸鸡!” 余舟邢也笑着表示感谢:“那就多谢了。”说着,他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两队人马随后又点了几道菜,大家围坐在一起,享受着久违的惬意时光。昏黄的灯光下,陆蕴却渐渐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最终趴在桌上不再动弹。 余舟邢见状,有些迷糊地问道:“陆蕴这就醉了?”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相信,“来,我们继续喝,这才第五十一杯呢!”说着,他又看向思齐,示意他继续举杯畅饮。 “陆蕴。”一个女人的声音,如细丝般轻轻飘进陆蕴的耳朵,将他从沉睡中唤醒。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仿佛被一层浓雾笼罩。 “这又是幻境吗?”陆蕴心中疑惑,他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眼前的模糊。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眼前的景象依旧模糊不清。 “请帮我。”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恳求与急切。陆蕴在模糊中摸索着,他的手触碰到了一片冰冷而坚硬的岩壁,上面覆满了厚厚的灰尘。 “你是谁?你在说什么?”陆蕴喊道,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未知而危险的世界。 突然,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惊恐:“我被困在你们的脚下,帮我打破牢笼!”她的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哀求。 “什么意思?”陆蕴追问,但女人的声音已经逐渐减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一楼训练场,红色的门!”女人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晰起来,但她的语气中却充满了急促和不安,“别……被发现……” 随着声音的消失,陆蕴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努力稳定自己的呼吸。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四周是熟悉的房间布置。 他摸了摸额头,汗水已经湿透了头发。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第56章 地牢 陆蕴自浴缸中悠然起身,那温热的浴水已将昨夜醉意驱散。他披挂上坚实的铠甲,随后缓缓推开房门,走进大厅。 队伍四人之中,唯有林心雨未曾饮酒,不过一个月来的奔波劳碌,早已经使他们的身体破败不堪。此刻除了陆蕴,其余尽皆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还是不等他们一起了吧,”陆蕴轻声自语,“此行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他轻抿了一口椰汁,随后前往一楼。 整栋建筑内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任何人的脚步声。陆蕴脚步轻快,很快便抵达了魔法练习室所在的区域。 “这里真的好安静。”他穿梭在走廊间,目光专注地寻找着那扇红色的门。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一间练习室内传来,打破了这片宁静。陆蕴恰好经过,他好奇地朝里面瞥了一眼,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练习室内站着。 “连颜?”陆蕴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圈。 男人全神贯注于自身的修炼,对于门口悄然出现的陆蕴毫无察觉。他疲惫地坐回地面,嘴唇微启,似乎在默念着某种咒语,脸上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痛苦表情,“……”。 陆蕴没有多想,继续寻找目标。自比赛伊始,他从未踏足这片练习室,“这种设施是否真能为参赛者提供助益呢?” 走过一个拐角,陆蕴的视线被道路尽头的那扇红色木门所吸引。这扇门与周围的练习室风格迥异,显得格格不入。门上贴有醒目的标语:“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警告意味十足。 陆蕴走近木门,目光落在门上的铁锁上。“需要钥匙?”他轻握住剑柄,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陆蕴望着门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心中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陆蕴?”连颜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正好从练习室内走出,转头便看见了门口的陆蕴,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 “连颜,好久不见。”陆蕴笑着回应,他的声音轻松而自然。 “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来练习魔法的吗?”连颜好奇地问道,他的目光在陆蕴身上的铠甲上扫过。 “不,我只是随便逛逛。”陆蕴轻描淡写道。 “逛逛?”连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他打量着陆蕴全身的铠甲,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满意。 “是啊,比赛太紧张了,需要放松一下。”陆蕴笑着解释道,他的目光在连颜的脸上停留了一下。 “嗯,你说得对。”连颜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不过,你的队伍竟然能排进前三,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哦,今天还没关注。”陆蕴说。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连颜提议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 两人并肩向一楼大厅走去,很快就来到了排行榜的下方。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上面列着各个队伍的排名和积分情况。陆蕴的目光在榜单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自己队伍的名字上。 大厅内,不时有人从各个楼层走下来,聚集在排行榜前,好奇地观看着名次的变动。此刻,就有十几个人围绕着榜单,安静地讨论着。 “连颜组,分!”陆蕴他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盯着榜单上连颜组的分数,脸上满是敬佩之情。他转头看向连颜,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不愧是你,竟然能拿到这么高的分数。” 连颜微微一笑,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轻声道:“我发现了特殊区域分布的规律,连续守护了四处树根,所以才能拿到如此高分。”他顿了顿,又转向陆蕴,“听莱纳说,你守护了两个?” 陆蕴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你认识她?” “我们以前是同学啊。”连颜淡淡地回忆道,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怀念。他看向陆蕴,继续说道:“每个树根产生的幻境都是独一无二的,奖励也因此存在优劣之分。就像我得到的那些宝藏,虽然对加分有很大帮助,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实用价值。莱纳提到你得到了一根合金棍,那想必是件非常有用的物品吧?” 陆蕴听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有使用过,所以也不太清楚它的具体用途和威力。” 连颜点了点头,似乎对陆蕴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他微微一笑,说道:“无论如何,能拿到这样的奖励已经很不错了。希望你能够好好利用它,发挥出它的最大价值。”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在走之前,他回头看向陆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祝福:“我先上楼了,希望我们能够在蒙格玛丽院再次相遇。” 陆蕴微笑着回应道:“当然, 陆蕴在连颜离开大厅的那一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立刻飞奔向兑换区域,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来到金色石柱下方,他发现那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排队等候。工作人员正在一旁闲聊,似乎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陆蕴走上前去,礼貌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好,我要换回之前兑换的宝物。”他声音坚定地说道。 工作人员转过头来,好奇地打量着陆蕴。她翻开手边的记录册,问道:“好的,请告诉我您的名字。” “陆蕴。”陆蕴回答道。 女人在记录册中仔细翻了翻,然后抬起头来说道:“好的,陆蕴先生。请您告诉我您要换取的东西的名称。” 陆蕴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他心中的答案:“铭封棍,还有汶蛇琉玉。” 陆蕴怀揣着两件宝物,满怀期待地走向练习室所在的区域。在清凉气流包裹下,他站在红色木门前,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希望有用。” 他手中的铭封棍开始逐渐缩小,直至变得如同针尖般大小。陆蕴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入锁扣中,随后集中精神,将自己的意识灌输其中。铭封棍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图,开始缓慢地膨胀起来。 随着铭封棍的膨胀,锁扣内部仿佛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锁便被轻易地打开了。陆蕴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他轻轻推开木门,踏入内部空间。 门后,一间宽敞的房间映入眼帘,各式精密仪器摆放得井然有序,这里是控制整个练习室机器的中枢所在。陆蕴轻轻掩上门扉,随即在众多的仪器间穿梭,目光急切地搜寻着目标,心中却是一片茫然:“究竟要找什么呢?”他的行动虽快,但思绪却如乱麻般无法理清。 仪器的显示屏上,闪烁着点点光芒,那是正在被使用的练习室的标志。陆蕴目光落在三处明亮的光点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紧张:“现在还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作人员必定陆续到来。”他深知时间紧迫,不容片刻耽搁。 陆蕴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抽出宗条,紧闭双眼,心中默念:“告诉我,我该去往何方?”随着他的祈求,一道蓝色的光芒若隐若现,仿佛有一股遗失的意识正在被慢慢吸引。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陆蕴耳边响起,那声音似乎直接在他的意识中回荡:“错了……”陆蕴猛地睁开眼睛,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召唤感正从房间外传来,指引着他前往某个方向。 陆蕴轻轻关上门,继续在走廊内穿梭,追寻着那道神秘而强烈的呼唤。他停在一间练习室前,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不就是连颜之前待过的那一间练习室吗?”他低声自语,闭上双眼,再次确认那股召唤的来源。确实,那股力量正是源自这间练习室。 陆蕴果断地打开门,走了进去。练习室内的设计与方驱飞艇练习室颇为相似,但擂台的高度却比寻常高出许多,几乎超出他的头顶。他回头望去,原本看似普通的红木门,表面却涂着一层不易察觉的灰漆。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擂台,环绕着它仔细观察。当他走到擂台靠内的一侧时,宗条再次发出蓝色的光束,指引着他的方向。 “就是这里了。”陆蕴俯下身,开始在石壁上摸索。不一会儿,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暗格。他毫不犹豫地按下,脚下的地板开始缓缓下沉,露出了擂台内部复杂的机器结构。而在这些繁琐的结构中,一条蜿蜒向下的暗道逐渐显现出来,布满了岁月的尘埃。 陆蕴望着这条未知的暗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借着宝剑的微弱蓝光,艰难地钻进其中。 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昏暗的通道仿佛被厚重的阴影所笼罩,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臭味,刺激着陆蕴的嗅觉。他刚踏入这片幽暗之地,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地面上拖行的痕迹,显然之前有人曾经通过这里。他心中一紧,立刻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 随着深入通道,地面的铁锈痕迹愈发明显。远处隐约传来机器沉闷的声响,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让人不寒而栗。陆蕴心中越发紧张。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脚下的通路竟然断开,露出了底下的黑色深渊。陆蕴心头一紧,但立刻极力保持平衡,手中的宝剑在洞壁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呲呲”声,减缓了下坠的速度。这声音在深坑内回荡,如同鬼魅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终于,“噗”的一声,陆蕴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踩进了黑色而粘稠的浅水中。他皱了皱眉,厌恶地踢开脚边的粘稠物质,开始向四周摸索。很快,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类似下水道的结构中,通道两侧粘满了恶心的粘稠物质,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烈的腐朽腥臭味。 宗条依旧指向隧道的一端,投射出淡淡的蓝光。在通道的尽头,陆蕴似乎看到了一抹跳动的火光。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恶心与不适,坚定地朝着火光所在的方向走去。 昏黄的火光在地牢内摇曳,为这片阴暗的角落带来了一丝暖意。两名黑衣男子背对着下水道,低声交谈着。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下显得异常神秘,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使者。 “还是这火看得舒坦,楷晶灯亮得有些诡异。”其中一人轻轻摇头,似乎在表达对楷晶灯的不满。 “是啊,阳光、楷晶光,令人一丝不挂,真不知道还要扛多久。”另一人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无奈。 “队长说长则数十年,短则一两个月,我们就可以加入天国。”第一人低声说道,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越早越好,我等不及了,这副躯壳太脆弱。”第二人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渴望与坚定。 就在这时,一名身披铠甲的黑衣人突然走近,他朝两人喊道:“你俩,跟我来。”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人随即沿着通道离去,消失在黑暗中。陆蕴从暗处缓缓走出,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火把照亮的区域,心中暗自思忖:“果然有鬼。”他悄无声息地爬上地牢的通道内,开始寻找此行的目标。 地牢的网络犹如一座迷宫,错综复杂,阴暗的角落里布满了巡逻的黑衣人。陆蕴借着闪烁着幽光的汶蛇琉玉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狭窄的通道中,避开一队又一队巡逻的黑衣人。 他注意到,大部分腐朽的牢笼都是空的,只有几间躺着糜烂的尸骸,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突然,一个转弯后,陆蕴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空间。这里堆放着大量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药剂和未知的植物。一群黑衣人坐在前方的区域休息交谈,他们的声音低沉而模糊,让人无法听清具体的内容。 与此同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另一侧的通道内传出,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悸。陆蕴心中一紧,他顾不得去研究箱子内的东西,立刻向着那条通道潜伏而去。 第57章 亡死魂灵 陆蕴踏足于那条昏暗的通道,一步步向前探索,最终抵达了一个被铁丝网严密封锁的区域。他低头望去,只见地面上陈列着数台精致的仪器,每一台都连接着巨大的玻璃瓶,瓶内盛装着红黑交织的粘稠物质,十分诡异。 “啊!”一声声男人的粗犷和女人的尖细喊叫,从这些玻璃瓶中传出,仿佛是某种被囚禁的灵魂在绝望中挣扎。 在底层,一群黑衣人正在忙碌地工作,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有条不紊的节奏,操纵着各种机关和施展着神秘的魔法。 陆蕴小心翼翼地从右边绕到底层,隐藏在一排装满药剂的货架后面。那些刺耳的叫声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仿佛要将他意识深处的那棵宁静的白杨树撕裂开来。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灵保持平静,不被这些声音所影响。 “情况如何?”身披华丽红袍的男人缓缓从左侧的楼梯走到底层,他的脸上有一道火焰烧灼的伤疤,犹如一条蜿蜒的火龙,向外散发着隐隐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一名黑衣人立刻上前,恭敬地汇报:“王,我们已成功将九名实验体融合,此刻他们释放出的魔法能量正在源源不断地吸引着亡死魂灵。您请看,这些巨大的玻璃瓶内,越来越多的魂灵被我们的魔法所捕捉和收集。” 红袍男人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扫过那些玻璃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沉声问道:“这些实验体,他们还有记忆吗?” 黑衣人恭敬地回答道:“有,他们在监牢中的记忆格外清晰,无法抹去。” 红袍男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转身走向一旁用铁门阻挡的通道,边走边说道:“国主已经向我传令,待到亡死魂灵收集足够,就将此处填埋。你们都做好准备,不得有误。” 说完,他拿出钥匙,轻轻一转,铁门缓缓打开。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消失在了通道深处。留下黑衣人们继续忙碌地工作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亡死魂灵?”陆蕴的双眸紧紧盯着那些玻璃瓶,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他难以想象,在这片忠亭的土地上,竟然有人敢进行如此残忍的实验。这些人的行为,简直是对生命的亵渎与践踏。 “啊!”突然,一阵刺耳的喊叫声传来,玻璃瓶中的粘稠物质开始剧烈地翻滚和膨胀,仿佛那些被困的亡魂正在拼命地挣扎,试图挣脱这束缚他们的囚笼。 陆蕴迅速走到一座无人操作的仪器旁,他扫视着上面的说明文字,试图找到这些实验的原理。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一段文字上:“黑色的空语,指引亡魂,痛苦的嘶嚎,召唤死灵。游离于生死大限,蕴含无量威能。” 这段文字让陆蕴的心中愈发疑惑和不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躲到了黑暗的角落中。他举起宗条,试图再次与那道神秘的女声取得联系。 阴森的地牢内,陆蕴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紧握宗条,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宗条似乎也没有给出任何指示,这让他更加感到无助。 陆蕴收起宝剑,毫不犹豫地朝着红袍男人通过的那条通道飞速奔去。他知道,这可能是揭开一切真相的关键所在。 黑色的铁门后,是一段向下的通路,门锁已经在之前被打开。陆蕴没有犹豫,他轻易地穿过了铁门,向着黑暗的深处前进。 无尽的螺旋阶梯之下,又是一片空旷的区域,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天哪!”当陆蕴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不禁惊呼出声。一具具人形生命正躺在一张张石床上,它们都被玻璃罩保护着,无法动弹。而在这些玻璃罩的旁边,有类似蝎子尾一样的机器正在向它们的皮肤刻画着魔法符文。那些符文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陆蕴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些机器和杀害齐朗的那只怪物一模一样! 在右方,庞大的矿车队伍刚刚启程。它们的货物便是这些人形生命。陆蕴看着那些被运走的生命体,心中的愤怒和悲痛达到了顶点。 他紧握宗条,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陆蕴一眼望去,便看见了大厅尽头的红袍男人。那男人正与两名紫袍男人交谈着,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你们在谈什么?”陆蕴冷冷地说道,一边向红袍男人靠近。他使用了汶蛇琉玉的能力,掩盖自己的行踪,成功避开那些结队巡视的黑衣人。 “整整三千只,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王,我们何时能够入驻这副强大的躯壳呢?” “别急,待此次任务圆满完成,国主自然会为我们作出安排。” 陆蕴静静地站在三人身旁,没过多久,他们的交谈便告一段落。红袍男人选择了原路返回,而陆蕴则紧随其后,迅速而敏捷地穿越了那道铁门。在红袍男人细心地锁上门时,陆蕴已悄然溜到货架之后,继续暗中观察。 不知何时起,玻璃瓶内的魔法波动逐渐消散,那刺耳的尖叫声也戛然而止。 “王,融合已经完成。”周围的黑衣人纷纷跪伏在地,恭敬地汇报,“此次项目已圆满结束。” 红袍男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走近桌子,取起一瓶红色的液体,“这次的成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为纯净,看来非自愿的力量所带来的效果更为强烈,也更为纯粹。” “接下来可以开始后续的工作了,记住,务必做到不留一丝痕迹。”男人微笑着踏上身旁的阶梯。 见到红袍男人离去,黑衣人们开始忙碌地回收仪器设备。陆蕴无暇顾及其他,他深知时间紧迫,于是继续紧随红袍男人的步伐。 在漫长而昏暗的隧道中,红袍男人独自前行,他得意洋洋地抛接着手中那细小的玻璃瓶,仿佛掌握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突然,男人一个敏捷的转身,伸手朝空中抓去,准确地捉住了陆蕴。 陆蕴被男人掐住脖子,整个人被重重甩在地上,疼痛传遍全身。 “你天真地以为我察觉不到你吗?”红袍男人冷笑着朝陆蕴走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威胁。 陆蕴惊慌地爬起来,刚准备抽出宗条进行反击,胸口就挨了一脚。即使隔着铠甲,那猛烈的力量依旧让他几乎窒息,眼前一阵眩晕。 男人轻易地夺走了陆蕴的宝剑,随手丢到一旁,然后将他按在墙角。他眼神冷冽,语气森然:“你是如何闯进来的,坦白或许我能考虑放过你。” 陆蕴心中慌乱,但他努力保持镇定,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们在研究什么?不怕皇帝处罚吗!” 红袍男人冷笑一声,一脸奸诈地回答道:“嘴硬的小子,知道越多,死得越快。”说完,他拨开了玻璃瓶的瓶盖,准备将里面的液体倒入陆蕴口中。 陆蕴心中一紧,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但男人的力气极大,他根本无法挣脱。他只感觉一股冰冷酸臭的东西滑进身体中,一种强烈的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 “哈哈哈哈哈!”红袍男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得意地宣布道:“你将成为我第三只傀儡!”说完,他便退到一旁,细细观察着陆蕴的变化,期待着接下来的结果。 陆蕴痛苦地抚摸着刺痛的胸口,脸上的青筋暴起,他依靠自己的意识苦苦支撑。 红袍男人却毫不在意陆蕴的痛苦,他玩弄地看着陆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我们作为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却只能有一副脆弱的躯壳,你难道不觉得不公平吗?” 然而,陆蕴此刻已经痛得几乎无法思考。 红袍男人继续自言自语道:“魔法,是世界最大的馈赠,任何物体,只要附加了魔法就能跳脱固有的弱点缺陷。可是我们的身体却无法附加魔法,这真是太可笑了。” 他盯着痛苦的陆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而如今,天国将为人类带来一个契机,一个塑造战神的契机。” 陆蕴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身体也在不断地颤抖着。 “灵魂,是每一个人的思想结晶,为了驾驭魔法构造的躯体,我剥夺了九个人的生命,我称之为奉献。如今,你就是这奉献的获利者,难道不该感谢我吗?”红袍男人狂妄地宣告着。 随着一阵剧痛过后,陆蕴吐出一摊血水,但身体却奇迹般地逐渐恢复。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 “还没变?”红袍男人也察觉到了异样,他皱眉看着陆蕴,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不可能,你为什么还没有变异!”他愤怒地冲向陆蕴,将他高高拎起,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陆蕴拼命挣扎,手下意识地伸向地上的宝剑。 “啊!”红袍男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他愤怒地将陆蕴重重甩出去,随后半跪在地上,低头望着刺入自己胸口的宗条宝剑。 “什么,是……是宗条!”红袍男人惊恐地望着面前艰难爬起的陆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你是陆寻之子!” 陆蕴警惕地靠近红袍男人。 “没错,投降吧!”陆蕴大声喝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力量。他紧紧地握住宗条宝剑,准备随时给红袍男人致命一击。 “哈哈,真是意外之喜。”男人取出一颗璀璨的红色宝石,将其捏碎,声音冰冷而决绝,“那么,你的命运已注定,迎接死亡吧!” “嘶——”通道的两端骤然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宛如死神降临的宣告。 陆蕴面露惊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你……你竟能操控怪物!” 男人哈哈大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本也有机会成为我的得力助手,可惜啊可惜。”他一瘸一拐地退到墙边,为即将涌来的两头人形怪物让出一条通道。 陆蕴迅速回过神来,他紧握手中的铭封棍,将其与通道保持平行。随着他的意识灌入其中,铭封棍开始迅速膨胀,瞬间便将整个通道堵塞得严严实实。 “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他胸膛上的宗条在铭封棍的撞击下刺穿了他的后背,伤口被撕扯得更大,鲜血喷涌而出。 铭封棍在陆蕴面前被隔断,留出了一道狭小的缝隙。男人瘫软在地,鲜血不断从嘴巴和胸口涌出,他目光阴狠地盯着逐渐靠近的陆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陆蕴凝视着男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你们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他将手紧紧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他挣扎着站起身,皮肤开始腐烂,内部的魔法脉络清晰可见:“你……永远也……无法企及神主的伟大!”他怒吼着,手臂上突然冒出一根尖锐的骨刺。 陆蕴见状,立刻抽出宗条宝剑,向后倒去,一个翻滚便拉开了与男人的距离。 “哼,这点小把戏就想阻挡我?”男人冷笑一声,一拳将铭封棍狠狠地打进墙壁之中。与此同时,通道两端的怪物也继续朝他们逼近。 男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陆寻的仇,就由你来偿还吧!”他手臂上的骨刺更加尖锐,仿佛要洞穿一切阻碍。 陆蕴紧握宗条宝剑,目光坚定:“那就来吧!” 就在这时,红袍男人突然将那瓶红色液体猛地丢进自己张开的嘴巴里,毫不犹豫地将其吞入肚中。他狞笑着看向陆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自由意志更强大,还是我这亡死魂灵更胜一筹!” 人形怪物朝陆蕴猛扑而来,他迅速反应,挥动魔法,朝怪物劈去。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怪物并没有如预期般被击散,而是瞬间化作一滩粘稠物质,巧妙地从陆蕴脚边滑过,与另一只怪物一同融入了红袍男人的身体。 红袍男人狂笑着,他的身躯骤然暴涨,衣物在强大的力量下瞬间被撑裂,露出了更加恐怖狰狞的面貌。他张开双臂,似要吞噬一切,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杀戮的光芒。 “死!”男人怒吼一声,挥起重拳朝陆蕴砸来。陆蕴拼尽全力转身想要阻挡,但男人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 “砰!”一声巨响,陆蕴被男人的重拳狠狠击中,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砰!” “砰!” 接连两声巨响在通道内回荡。 宗条宝剑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在宝剑旁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边缘沾满了鲜血,触目惊心。 红袍男人缓缓走到坑洞旁,他低头俯视着躺在坑中的陆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此时的陆蕴全身碎裂,铠甲破碎不堪,显得异常惨烈。 男人伸出第三只手,轻松地捡起了宗条宝剑。他狞笑着,:“看来,还是我更胜一筹。”他的声音恐怖而瘆人,在通道内回荡着。 “轰隆隆!”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在通道内响起,仿佛天塌地陷般令人心惊胆战。 红袍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刚刚用重拳砸出的巨坑,只见坑中一根根红色的血管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如同恶魔的触手般,将整个通道都笼罩在了一片腐朽的气息之中。 男人心中的恐惧迅速蔓延,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下了大祸。他连忙转身逃跑,试图从那些血管蔓延的区域挣脱出来。 “cu zei na si ya~” “da ke zae rua sa~” “不!别找上我!”男人惊恐地尖叫着,他的双脚发软,无力支撑身体,最终扑倒在地上。 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那个充满腐朽气息的世界中,四周都是令人作呕的恶臭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就在这时,“咚咚~”一阵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声从坑中传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男人惊恐地抬起头,只见陆蕴拖着碎裂的铠甲,缓缓地从坑中爬了出来。他的双眼消失,整个面部一片死寂,整个人就像溺水死亡后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男人看着陆蕴这幅恐怖的模样,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是原始力量的傀儡吗?求求你,别奴隶我……我不想变成你这样……”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猛地转过头去,只见通道上挂着的一对眼睛,那双眼睛空洞而深邃,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 男人顿时精神崩溃,他抱头缩在陆蕴和那双巨大眼睛之间,浑身颤抖不已。 就在这时,陆蕴开口问道:“我为什么没有死?”他的声音沙哑。 “你……”男人看着陆蕴,心中一阵惊慌,他意识到陆蕴不仅还活着,而且似乎还拥有着自己的思想。他感到十分恐惧,同时也感到十分困惑。 “你的力量,太诡异了!”男人颤声说道。 陆蕴冷冷地质问道:“快告诉我,你们和宗条的主人有什么关系?” 男人犹豫了一下,他看着陆蕴那双空洞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可怜地问道:“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陆蕴冷笑一声,说道:“难道你是无辜的吗?这些禁忌实验,违反了帝国律法,也背离了道德标准。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说了什么就放过你吗?” 男人闻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违反律法?背离道德?你父亲也做过这样的实验,难道你也要审判他吗?” 陆蕴听到这里,心中一阵震惊。他走近男人,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我父亲?你在说什么?” 男人看到陆蕴的反应,心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继续说道:“哦,对,他没有告诉你。想想吧,你的家中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总有点诡异的事情发生过。我们本质都是一样的。” 陆蕴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开始回想起自己家中的种种奇怪现象,以及父亲那神秘莫测的行为。他顿时感到一阵迷茫和困惑。 陆蕴冷冷地看向男人,语气坚定地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放了你。”然而,他心中早已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男人。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陆蕴的意图,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想知道什么?神兵的主人?” 陆蕴点了点头,回答道:“对,从他开始。”他迫切地想要了解这个神秘的宗条主人,以及他所拥有的力量。 然而,就在男人准备开口的瞬间,一股来自世界的力量突然降临到他的脑海中。 “cu zei na si ya~” “da ke zae rua sa~” 男人瘫倒在地,一命呜呼。 “原始力量!”陆蕴高举宗条,倾尽全力释放自由意志,力图稳定这方区域。“你究竟是如何闯入的!” 突然,一根诡异的红色血管凭空浮现,直刺男人的后脑勺,随后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自男人体内传出:“陆蕴,你的命运——将是死亡!” 宗条剧烈震颤,仿佛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砰!”一声巨响,它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作用下被震落。 随着宗条的失落,陆蕴所控制的区域开始崩溃,他的双眼也被黑暗所吞噬。 “你……我已经掌控了你的生命!”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话音刚落,陆蕴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而起,一丝丝诡异的能量开始侵入他的毛孔,贪婪地吞噬着他的血肉。 “啊!”陆蕴痛苦地呻吟,左手手腕处骤然出现一道深邃的黑紫色伤疤,仿佛触动了全身的神经,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楚。 “黑精!”男人狂笑着喊道。 陆蕴的意识被原始力量牢牢掌控,在他意识的深处,那棵象征着坚韧与力量的白杨树所扎根的大地,开始一寸寸地分裂、瓦解。 就在陆蕴以为自己即将走向死亡之际,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在他身边绽放,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陆蕴!”罗托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在陆蕴的耳边响起。 他睁开眼睛,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只见一根根坚韧的树藤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将他从那个即将崩溃的世界拖拽出来。 陆蕴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身旁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他喘息着,感受着生命的重新回归。 “陆蕴,快逃离这里!”罗托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跟随宗条的光芒。” 陆蕴迅速收回手中的铭封棍,捡起掉落在旁的宝剑。他顺着宝剑发出的蓝色光束,毫不犹豫地向前逃去。 “原始力量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陆蕴手握汶蛇琉玉,边奔跑边说道。 “不,是你变弱了。”罗托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你刚刚经历了一次死亡,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陆蕴听后,心中涌起一股疑惑:“我记得自己被拳头砸死,为什么现在又活了过来?” “你罪孽深重,还记得吗?”罗托的声音在陆蕴的脑海中回荡,“联盟的诅咒赋予了你不死之身,直到你完成那个使命。” “什么使命?”陆蕴眉头紧锁,追问道,“还有我手上的伤疤又是怎么回事?” 罗托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关于使命,等你足够强大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而那道伤疤,是原始力量与你签订的契约。联盟的诅咒,本质上就是原始力量的一种表现。通过它,你可以召唤亡死魂灵。至于更多的细节,我也所知有限。” “亡死魂灵?”陆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经过一个拐角,跃进下水道,“你知道怎么召唤它?” “据我所知,亡死魂灵是受原始力量影响的产物,它们可以被人类通过特定的方式召唤和控制。”罗托解释道,“你可以尝试划开那道伤疤,除了会感到疼痛之外,没有其他副作用。” “不。”陆蕴果断地拒绝,他爬上楼梯,抵达机器下方。 他继续前行,跳过一个个障碍,终于回到了训练室。 陆蕴摸了摸脖子上的玄明链,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你不是可以阻挡一次致死伤害吗?为什么刚刚没激活?” 就在这时,连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陆蕴?” 陆蕴转过身看去。 第58章 收获 “你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座宏伟的地下城,对吧?”连颜目光锐利地盯着陆蕴,轻声问道,“他们察觉到你了吗?” 陆蕴轻轻地摇了摇头。 “记住,千万不要向他人透露此事。”连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和警告。 “为何?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实在令人无法容忍。”陆蕴向前凑近了些,好奇地追问。 “因为这里,他们的势力遍布每一个角落,你无法与之抗衡。”连颜缓缓解释。 “当你变得足够强大时,我会向你揭晓一切……”陆蕴脑海中回荡着罗托的话语,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伸出右手,“连颜,既如此,我们可以合作。” “嗯,我之前说过,蒙格玛丽院再见。”连颜与他紧紧握手,“就在刚才,最后一支队伍已经归来,委员会已宣布比赛圆满结束。”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练习室,终于抵达了一楼的大厅。此刻,大厅内早已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似乎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流涌入。 陆蕴抬头望去,目光落在了那块醒目的排行榜上。他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队伍依然稳稳占据第三的位置,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安慰。至少,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就在这时,余舟邢三人从一旁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陆蕴,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们找你好一会儿了。” 连颜见状,立刻走上前,微笑着解释:“哦,他刚才和我在练习室一起锻炼呢,提升一下实力。” 王临彬的目光落在了连颜身上,他瞥了一眼排行榜,赞叹道:“连颜,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次比赛的第一名,真是让人佩服。” 连颜轻轻摆了摆手,谦虚地说:“没什么,我们只是抓住了机会而已。你们也很棒,都是很有实力的队伍。” 说完,他摆了摆手:“时间差不多了,颁奖仪式应该快要开始了。我就先走了,一会儿见。” 陆蕴的视线紧紧锁定在他的背影上,他暗自发誓:“我一定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宽敞的大厅内,各组选手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兑换区域中央那座显眼的高台。 此时,两位委员身披鲜艳的红巾,步伐稳健地登上高台。他们环顾四周,目光在每一位选手的脸上掠过。 其中一位委员开口了,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各位戮魇逐竞的参赛者们,你们在这片土地上,用汗水和努力证明了人类的荣耀与尊严。这几个月的历练,无疑是你们人生中宝贵的财富,它将在你们的人生中永远熠熠生辉。” 另一位委员紧随其后,双手高举,激昂地宣布:“接下来,请允许我们为本次比赛的前三名队伍颁发荣誉奖项。请这些杰出的队伍上台领奖,接受大家的祝贺与敬意!” 三名身披乌亮甲胄的士兵,手持三件雕刻精美的盒子,稳步走到委员身后。他们的步伐坚定,彰显出军人的威严与荣耀。 “现在,请第一名的队伍,连颜队上台领奖。” 随着委员的宣布,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楼梯口。只见连颜面不改色,步履从容地登上高台。他向两位委员深鞠一躬,表达感激之情,随后转向其中一名士兵,以庄重而神圣的姿态捧起金色的宝箱。那宝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彰显胜利者的荣耀与光辉。 “接下来,第二名的队伍,危雯队。”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优雅地走上台来。她身着一袭青色连衣裙,设计考究,剪裁得体,将她的身姿衬托得愈发美丽动人。她的出现,仿佛给整个大厅带来了一股清新的气息。 “她居然提前准备了礼服?”余舟邢看着台上风姿绰约的女人,眼中流露出惊艳之色。 陆蕴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但并非因为她的穿着打扮。而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熟悉的气息,让陆蕴感到有些困惑。“我一定见过她,就在今天。”他心中暗自思忖。 女人接过紫色的宝箱,笑容灿烂如花,站在连颜的身旁,两人并肩而立,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最后,第三名的队伍,陆蕴队……” “快快快,陆蕴,该你了!”王临彬一把推醒了陷入沉思的陆蕴。 陆蕴回过神来,一路小跑着登上高台。他身上的铠甲虽然破碎不堪,但却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这一特点,纷纷猜测他为了今天的比赛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 陆蕴衷心地向委员致谢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红色的宝箱,轻轻地站到危雯的身旁。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宝箱那如同玉银般的触感,温润而自然,仿佛是在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 “让我们再次为这些杰出的队伍送上热烈的掌声!”委员激昂地宣布。 全场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为这些优秀的选手们送上最诚挚的祝贺。 “陆蕴,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很不错。”危雯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轻声对陆蕴说道。 陆蕴心中虽然一惊,但表面仍保持着平静的笑容,“哈哈,刚上台时确实有些激动,多谢夸奖。” “他叫诺磊,蒙格玛丽院博士五级。”危雯突然提及一个名字,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不过,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了。” 陆蕴听到这里,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你……你当时也在场!”他意识到危雯竟然也参与了地牢中的事情。 “汶蛇琉玉,你以为世界上只有那一块吗?”危雯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向外透露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否则你的那些亲人和朋友恐怕都会性命堪忧。”说完,她便跟随着连颜的步伐朝台下走去。 陆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但也只得紧跟着返回队伍中。 此时,委员再次走上前来,激动地宣布道:“接下来,我将向大家宣布三件事情。首先,此次排名前三十名的队伍,都将获得蒙格玛丽院的入学资格,为期五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希望大家能够珍惜。” 此言一出,台下的选手们纷纷惊讶地议论起来,尤其是那些进入前三十名的队伍,更是欢呼雀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第二件事情,前五百名的队伍将得到蒙格玛丽院授予的魔法学士二级徽章,这一荣誉将伴随你们终身。”委员继续道。 全场再次沸腾起来,选手们激动不已。在蒙格玛丽院,魔法专业有着严格的层级划分,共五层,分别为院士、研师、博士、专生、学士,而每一层又有五级。层级越高,可利用的资源越多,当然也越难提升。 “最后,第三件事情是,所有参赛者都将获得此次比赛的纪念奖杯,以表彰你们在比赛中的辛勤付出和卓越表现。”委员的话音刚落,选手们便纷纷兴奋地交流起来,为这一荣誉感到无比自豪。 余舟邢与王临彬热烈地相拥,他们的笑声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兴奋,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填满。“这真是太棒了!”他们异口同声地欢呼道。 然而,陆蕴却与他们的喜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将那红色的宝箱慎重地交到了林心雨的手中,然后独自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外侧的石椅。他坐下来,只觉得胸口沉闷,头脑昏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束缚。 “连颜说得没错,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势力……”陆蕴低声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迷茫,“我该怎么办……” 他紧闭双眼,试图用内心的力量去驱散这份压抑。他深深地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他伸出颤抖的手,扯下了手臂上的铠甲,隔着内衣触摸着那道伤疤。 “原始力量,一切都和你有关,我不会坐以待毙的。”陆蕴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 他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缓缓地站起来,挺直了腰杆,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去面对,去战斗,去争取自己的未来。 于是,他迈开坚定的步伐,重新走回人群中。 “陆蕴,你听到了吗?”王临彬迎上刚刚走来的陆蕴,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神色,“明天中午我们就可以乘坐方驱飞艇回家了。” 陆蕴微微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声音却显得平静:“好,我们先上楼吧,看看那宝箱里都有什么。” 随着陆蕴的话语落下,原本聚集在大厅的选手们也开始陆续离开。他们的脸上有的洋溢着喜悦,有的则带着淡淡的忧愁。 回到房间,陆蕴在余舟邢、王临彬和林心雨三人的热切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红色宝箱。宝箱内部被精心地分成了六个格子,每个格子都摆放着一样物品。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其中五个格子中分别装着五件闪烁银色光芒的灵纹挂链,它们各自散发着独特的气息。而在另一个格子中,则整齐地叠放着一叠证件。 四人围坐在宝箱旁,面面相觑,看着这些物品,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陆蕴,你是我们的队长,这多出的一份,就由你来决定怎么处理吧。”王临彬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余舟邢也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写满了失落。林心雨则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中也透露出对陆蕴决定的关注。 银色光透芒过将四人的身影投在墙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在这寂静的房间内,他们的心情却如同翻涌的波涛,难以平静。 陆蕴看着手中的挂链和证件,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抬起头,“我会把它交给马文博的家人。”他说着,将那份多余的挂链和身份证拿起,轻轻地放回宝箱中。然后,他盖上宝箱,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陆蕴静静地蜷缩在房间的昏暗角落,双眼紧闭,仿佛在努力地探寻内心深处的某种力量。 他的意识深处,一棵高大的白杨树矗立,它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在这棵白杨树的庇佑下,陆蕴被一股自由意志与怀思意志紧紧包裹。 “陆蕴。”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脚边竟然生长出一棵嫩绿的小橡树,这棵小橡树枝丫间透出勃勃生机。 “罗托,是你吗?”陆蕴蹲下身,仔细地打量着这棵突然出现的小橡树,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是的,陆蕴。”小橡树开口说话,它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我在你的意识中制造了一个分身,这样,那股试图侵蚀你的原始力量就再也无法得逞了。” 陆蕴感激地看着小橡树,然后坐在柔软的草坪上,抬头望向那棵高耸入云的柏树树冠。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详。 “你很忧伤,是和马文博有关。”小橡树摇曳着枝叶。 陆蕴凑近小橡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罗托,你总能看透我的想法,但我却看不透你。”他诚恳地说,“请帮我想个主意,我该如何处理这份多余的挂链?” 小橡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陆蕴,你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它说,“你应该向马文博的父母坦白一切,并将挂链交给他们。这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这很难,我怕他们接受不了。”他说。 “是的,这的确很难。”小橡树说。 陆蕴沉默了片刻,“但我必须负责。” 微风轻拂。 “陆蕴,在这漫长无垠的岁月里,我洞察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人类最为致命的弱点——便是彼此间错综复杂的情感。”罗托的声音突然响起。 陆蕴转头看向它,眉头微皱,“情感,难道不是我们身为人类最为自然的一部分吗?” 罗托轻轻叹息,随即身形变幻,化作一个英伟的身影,屹立在陆蕴面前,“情感,确实让你们体验世间百态,但同样也让你们瞻前顾后,步履蹒跚。”他招手间,两道光芒从陆蕴身边汇聚而来,仿佛两条游龙般缠绕在一起,“这便是自由意志与怀思意志的力量。” 陆蕴见状,也迅速站起,目不转睛地盯着罗托。 “我是从那永恒的玩家联盟中得知这意志之力的奥秘,它虽然要求苛刻,但所蕴含的力量却足以撼动天地。”罗托言罢,双手轻挥,一座巍峨的石碑凭空浮现,石碑上散发着自由意志与怀思意志的气息,令人心生敬畏。 陆蕴看得目瞪口呆,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罗托微微一笑,继续展现他的神通,“在你的意识世界里,我能够随心所欲,创造万物。”他话音未落,山川河流便相继出现,仿佛一幅壮丽的画卷在陆蕴眼前缓缓展开。 “甚至,我可以创造意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只见他轻轻挥动手臂,一道璀璨夺目的红色闪电便划破天空,犹如天神的怒火,瞬间将远方的山脉撕裂开来,彰显出他那无可匹敌的伟力。 然而,罗托却轻叹一声,挥挥手,将那些由意念创造出的壮丽景象一一抹去,随后他走回陆蕴的面前,目光深邃。“陆蕴,你与众不同,你是原始力量与黑精共同孕育的生命体,你拥有着创造意志的潜能,只是目前你的力量尚未觉醒,还不能完全展现。” 陆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创造意志,那是我的使命吗?” 罗托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意,“不,那只是你完成使命的工具和手段。在你的力量未达巅峰之前,许多超越现实的存在与真相,我都无法向你透露。” 陆蕴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他闭上眼睛。 眼睛一闭一睁,太阳跌落又攀升。 第59章 归程 陆蕴早早地便起了床,细心地整理着行李,然后推开房门,静静地坐在客厅内等待着。没过多久,另外三位同伴也相继出门。 “陆蕴,我们先去换点东西。”王临彬道。 陆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回答道:“那我们走吧。” 此时,天色尚早,前往大厅的行人并不算多,四人很快便抵达了一楼。余舟邢指着一张石椅,说道:“我和林心雨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两个可以先去把行李放下。” 王临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回答道:“好的。”他接着补充道:“如果徊灵吊坠也能带走的话,我真想将收集到的所有宝贝都一并带走。” 于是,陆蕴跟随着王临彬来到了兑换区域,耐心地等待着前面的人完成兑换。 “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响彻大厅外的广场,瞬间将还在梦乡的参赛选手们从沉睡中唤醒。 “听,那是方驱飞艇的声音。”王临彬笑着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似乎离我们很近。” 陆蕴眉头微皱,仔细聆听那不断传来的轰鸣,他总觉得这声音与平常的方驱飞艇有所不同,同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飞艇模型!” 不久,轮到了陆蕴和王临彬进行兑换。两人迅速换取了一些婷林花、银波藻、狮莲和普铃兰等物品,随后与余舟邢和林心雨会合。 余舟邢看着走来的两人,不禁叹了口气:“这几个月来,我们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得到吗,我在想,忠亭城肯定还有我们遗漏的宝藏。” 王临彬听后,打趣道:“忠亭城百年来被无数人探索,有价值的宝贝早就被人拿走了。剩下的,除了看缘分,就是要靠实力去争取了。你有吗?” 陆蕴没有回应余舟邢的感慨,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眼睛一亮,指向一个方向:“我们去那边等吧。” 那里有一排石椅,也离大门较近。 于是,四人起身,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来到了那张石椅旁坐下。他们静静地等待着,而大厅内的队伍也在不断增加,周围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陆蕴蓦地转头,终于捕捉到莱纳一行的身影。他急忙起身,朝着王临彬的方向轻声道:“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稍后就回。”说完,他便朝着莱纳的方向快步走去。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莱纳的目光捕捉到了陆蕴的身影。她微微挑眉,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问道:“喂,你有事吗?” 陆蕴走到莱纳身旁,低声而恳切地说:“我有点私事想请你帮个忙。” 莱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她与陆蕴走到一旁较为安静的地方,问道:“私事?说吧?” 陆蕴直视着莱纳,认真地说:“你能帮我弄到方驱飞艇的模型吗?” 莱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反问道:“可以,但为何要给你?” 陆蕴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的队伍原本有五个人,但现在在飞艇上牺牲了一个。你应该听说过这件事。” 莱纳点了点头,撩了撩头发,说道:“是替你那位队员要的吧?” 陆蕴点了点头,说:“没错。他的作业是了解飞艇的设计。一个模型就足够了,应该不会涉及什么专利数据。” 莱纳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关于方驱飞艇的一切都是受到严格管控的,不过嘛……”他看着陆蕴恳切的眼神,终于松口道:“你和我来,或许有办法。” 莱纳引领着陆蕴来到了位于一楼的委员会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紧邻着会议室,显得庄重而肃穆。 委员秘书正抱着文件准备离开办公室,一开门便注意到了两人。他好奇地打量着陆蕴,问道:“莱纳,这位是?” 莱纳笑着回应道:“我找林伯伯,我们有事找他。” 秘书似乎有些犹豫,他仔细打量着陆蕴,礼貌地问道:“冒昧问一下,你们有急事吗?” 莱纳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直接回答道:“我就问他在不在。” 秘书恭敬地回答道:“先生现在不在办公室,他正在外面迎接邹梦琴大人。” 莱纳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失望,他拉着陆蕴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此时,大厅内的人流逐渐增多,交谈声此起彼伏。 莱纳松开陆蕴的手,说道:“我们一起上船吧,我带你去找姐姐,她肯定有模型。” 陆蕴闻言,感激地笑道:“那就多谢你了。” 莱纳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谢什么,她还不一定会给呢。”说完,他带着陆蕴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待莱纳、喀特等人换取了各自所需的物品后,两支队伍在石椅旁顺利会合。 此刻,大厅内原本空旷的空间渐渐变得拥挤起来。与此同时,那机器的轰鸣声也愈发强烈。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大门被猛然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第一天来时的那条道路。 只见邹梦琴带领着卫队,在委员们的陪同下,气势磅礴地走了进来。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大厅内的一阵骚动。 “大家按组排好,准备登船。”一位委员高声喊道。选手们一个个激动不已,纷纷站起身来,迅速排成了长队。他们脸上洋溢着期待与迫切,迫不及待地等待着登船的时刻。 邹梦琴与委员们交流着什么,只见一支携带各种仪器设备的军队从大门外走进,他们迅速在通道上设立了多个检查点。这些检查点的设立,让选手们感到了一丝紧张与不安。 “任何比赛用品都不得带走,违规者将被剥夺一切奖励并予以罚款。”领头的卫队长朝人群大声喊道。这一规定让选手们更加谨慎地检查自己的物品,生怕遗漏了什么。 “可以走了。”委员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队伍开始陆陆续续地通过检查点,归还在忠亭城使用的工具。 随着队伍的移动,大厅内逐渐恢复了平静。 余舟邢凝视着手中的徊灵吊坠,心中满是不舍,轻叹道:“这徊灵吊坠,比起那笨重的旅行箱来,不知方便了多少倍。” 王临彬闻言,笑了笑,宽慰道:“你就知足吧,这般神奇的吊坠,旁人可是连见都未曾见过呢。” 选手们纷纷走出那座巍峨的建筑,朝着广场上停泊的方驱飞艇走去。余舟邢抬头望去,不禁惊呼出声:“天哪,这艘飞艇比来时的那一艘庞大得惊人!”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那飞艇的雄姿愈发清晰。它高耸入云,风帆遮天蔽日,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在飞艇入口处,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向每一组队员递上房间钥匙和一件精美的附赠品,并热情地祝福道:“辛苦了,祝您旅途愉快。” 楼梯直通三楼的居住区,使得一行人向内走,便能够轻易地找到各自的房间。这次的房间宽敞舒适,足以容纳五人,更值得一提的是,房间的对面便是热闹非凡的美食街,似乎是为了让归来的旅者尽享便利而特意设计的。 “陆蕴,你跟我来一趟。”莱纳将自己的行李交给了法洛,示意他帮忙安置。 陆蕴微微一笑,回答道:“没事的,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莱纳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到底去不去?” 这时,后面的人群陆续涌来,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陆蕴见状,便对莱纳说:“当然去。”说完,他也将自己的箱子交给了余舟邢,“帮我放到床边就行,我和莱纳有点事情要处理。” 余舟邢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点头答应:“没问题。” 然而,林心雨却突然插话:“我也要去。” 莱纳忍不住打趣道:“我们又不是去游玩,你这个小女生就别添乱了。” 林心雨不满地撇撇嘴,转身走进房间:“谁说我是小女生了。” 王临彬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食物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转身回房:“你们快去快回吧,早饭还没吃呢。” 陆蕴紧随莱纳的步伐,两人一同朝着飞艇顶层的主控室进发。当他们抵达门外时,两名手持合金戈的卫兵立刻横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声音严厉:“你们是何人?速速退去!” 面对卫兵的质问,莱纳从容不迫地从口袋中掏出紫龙符,展示给卫兵看。卫兵们见状,立刻收起了戈,恭敬地让开了道路,并低头致歉:“恕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莱纳淡淡地吩咐道:“邹姐姐来时,就说我在她房间等她。”她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蕴紧随其后,穿过一扇落地窗,进入了一个被玻璃窗隔开的通道。透过窗户,他们可以看到一台台控制飞船各部位的仪器设备正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船长和船员们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休息,似乎对两人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放轻松,这里我最大。”莱纳轻描淡写地说道,尽显自信与从容。 两人顺着走廊一路前行,最终抵达了尽头的房间。莱纳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办公桌旁的软椅上坐下,开始翻阅桌上的文件。她抬头对陆蕴说:“陆蕴,随便坐,我们就在这里等她。” 陆蕴在房间里四处打量,墙上挂着精美的字画,木墙上固定着一排书柜,里面摆满了各色书籍。通往卧室的房间角落里,放着一个粉色的毛绒玩偶,看起来十分可爱。它的主人还特意为它编织了一件毛衣,显示出对它的细心呵护。 陆蕴在长椅上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咚咚咚。”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靠近,房门被轻轻推开,邹梦琴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脱下身上那件熠熠生辉的宝石蓝外衣,动作优雅地将其挂在墙上的衣架上,随后快步走向办公桌。她的目光在陆蕴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陆蕴,好久不见。” 陆蕴闻言,连忙从长椅上站起,恭敬地行了一礼:“大人,很抱歉打扰您,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邹梦琴轻轻点头,走到办公桌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睿智与沉稳。 莱纳见状,起身撒娇般地扑进她的怀中:“姐姐,我好想你啊。”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和依恋,让人不禁感到温馨。 陆蕴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不禁摸了摸鼻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邹梦琴抚摸着莱纳的头发,语气温柔地问道:“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莱纳闻言,嘟起小嘴,抱怨道:“哥他欺负我,这次回去,你得替我教训他。”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和委屈,让人忍俊不禁。 邹梦琴闻言,轻轻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好了,说正事吧,”她松开莱纳。 陆蕴和莱纳一同坐在长椅上,面对着邹梦琴,他们表情郑重地向她表明了来意。 邹梦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飞艇模型,放在桌上推到陆蕴面前,说道:“马文博的老师只是想借这次机会锻炼他的观察和思考能力,对于这模型应该没有太严格的要求。不过既然是陆蕴你的请求,我这里正好留了一个,你就拿去吧。” 陆蕴满心欢喜地收下模型,随后向邹梦琴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万分感谢,大人。” 邹梦琴微微点头,目光转向陆蕴,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与期待:“你的队伍这次在戮魇逐竞中获得了第三名,这足以证明你确实有进入蒙格玛丽院的实力。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陆蕴闻言,立刻从腰间取下宗条宝剑,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大人。如果我取得了名次,您将告诉我关于宝剑主人的更多讯息。” 一旁的莱纳听得一头雾水,她好奇地问道:“什么讯息?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邹梦琴走到陆蕴面前,接过他手中的宗条宝剑,轻轻抚摸着剑身,然后转向莱纳,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莱纳,你刚好也在,我就和你们详细讲述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吧。” 陆蕴和莱纳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期待着邹梦琴接下来的话语。 “这把宝剑,名叫‘宗条’,是永远的玩家联盟铸造工艺的集大成之作,它由守护七脉之一的颛炘亲自打造,蕴含自由意志。颛炘将此剑作为成年礼物赠予了长子颛黎,本人却在领袖世代更迭的斗争中不幸死亡。颛黎了继承父亲的身份,却没有履行他守护联盟的责任与义务,加入了‘文明逃旅’计划,成为远征队第一代领袖。” “颛黎把联盟的种植与锻造技术毫无保留地奉献给我们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推动了文明的发展。因为在背叛联盟中,他受到永世诅咒,长生不老却孤苦伶仃,所有与他亲密的人也一样。” “颛黎在经历了两代远征队领袖更迭后,选择了归隐。他在滨海渔村的沿海礁石上填土造岛,用黑色石头建造了一座坚固高大的城堡。人们以小岛作为中转站,在上面开设渔贸集市,停靠船只。久而久之,他在当时有了一个更为人所熟知的名字‘黑宇主人’。” 陆蕴眉头微皱。 第60章 灰烬暗燃 邹梦琴继续说:“第三代远征队领袖的统治无疑是失败的,他们对各座城市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甚至决定重启‘文明逃旅’计划,这一系列行径伤害了人民,直到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反抗之火终于燃起。” 邹梦琴看向莱纳,“你的先祖,宝王,当时在日落城中经营一家商会。而他的祖父,又是远征队第一代领袖的私生子,奈何家室衰微,在城中没什么地位。可是那些统治者却始终有所顾忌,导致宝王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悉数惨死。于是宝王加入起义的队伍,开始组织日落城中的矿工暴动。” “在多次受挫下,宝王认识了浮王,两人一见如故,共同创立了如今帝国的基石‘天神会’,并最终设计砍死了日落城中的远征队领袖,加上有了银行高层的四位财政大臣的支持,成功夺下日落城。” “尽管天神会与联邦银行组成控制帝国的联邦集团,使帝国繁荣强大,但在帝国的西北,滨海渔村远征队依旧充满威胁。双方有过不少摩擦,事实上,只要滨海渔村内部团结一致对外,帝国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但他们便便在战争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当时所有人都清晰地记着,永远的玩家联盟就是毁灭于人类彼此之间的战争,所以越来越多的远征队成员包括民众都倾向于重启‘文明逃旅’计划,传送到一处新的土地。”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黑宇主人站了出来,他凭借自己对锻造兵器的精湛技艺,打造了一柄蕴含威权意志的神斧,连夜带向日落城,交给了宝王。要知道,整个联盟历史上,似乎都没有几人能够驾驭威权意志。” “哥哥就可以。”莱纳连忙道。 “得到神斧相助的宝王,加上黑宇主人作内应,轻而易举地打败滨海渔村的远征队,成功统一帝国。” “立下盖世奇功的黑宇主人没有接受任何封赏,继续归隐那座黑石堡垒。宝王去世后,历代皇帝都尊黑宇主人为老师,不时会去拜访。旁孙也是从三岁起便人他为老师,直到十二岁,黑宇主人在皇室的形象跌落谷底。” 邹梦琴看向陆蕴,“你的父亲,陆寻,是千千万万个无辜孩子中的一个,少时被拐卖到黑石堡。黑宇主人内心在漫长的时间中早已腐朽,他在人身上开展一系列恶毒恐怖的实验,爪牙遍布帝国。可他偏偏在那一夜失手,被你父亲用他的宗条反杀。” 陆蕴瞪大了双眼。 莱纳也一脸难以置信般朝陆蕴看去。 “陆寻是个年少老成的孩子,他解救了被黑宇主人关押的人,并找到滨海渔村的市长,这才揭开黑宇主人的罪恶行径。同时,陆寻也在接下来清扫黑宇主人残党的行动中立下功劳,封为将军。” 陆蕴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紧张感随之消散。 邹梦琴将手中的宝剑轻轻递给陆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意:“请好好保管这把宝剑,成为它的主人,绝非易事。” 陆蕴双手接过宝剑,心中充满了感激:“多谢大人的指点,让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关于黑宇主人的所有事情,现在都已成为了皇室的机密。你们两个,切记不可对外泄露半分。”邹梦琴说着,缓缓坐回了软椅之中。 “明白。”莱纳和陆蕴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莱纳看着陆蕴,心中不禁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邹梦琴突然叫住了陆蕴。她从书柜上取下一张刻画着神秘图案的卷轴,慎重地交到了陆蕴的手中:“这是‘识海图’,它能自动收录书籍中的内容,对你的学习定会有所帮助。” “另外,抵达鸿舟镇后,在船外等我。关于你那位不幸离世的队员,我深知这对他的家人都是巨大的打击。请放心,我会代表委员会,亲自去他家中探望,给予他们应有的关心和慰问,并详细解释事件经过,为他们带去一个明确的交代。他的牺牲,我们会铭记在心,也会尽力让他的家人得到应有的补偿和帮助。” “那就有劳了。”陆蕴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与莱纳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两人一路回到了居住区,心情却各不相同。 “陆蕴,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背景,我真是看走眼了。”莱纳看着陆蕴,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陆蕴边走边回答道:“在我参加比赛之前,他被皇帝召见了。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莱纳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推开了房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这片漆黑如墨的大地上,火把与楷晶灯犹如陨落天际的星辰,璀璨地点缀其间。凛冽的寒风咆哮着,裹挟着军队行进的沉闷脚步声,使得大地都为之震颤。 陆寻稳坐中军,游刃有余地掌控着队伍的步伐与方向。他的目光穿透黑暗,投向了远方那沉浸在皎洁月夜中的郸南城。 大雪早已悄然消融,此刻的郸南城与广袤的土地浑然一体,若不是城中的灯火阑珊,寻常之人恐怕难以察觉其存在。 “今日,我等便在此扎营。”陆寻的声音坚定而果断,他轻盈地从马背上跃下,目光如炬,精心挑选着军帐的位置。对于陆寻而言,黑夜与白昼并无二致,他的世界,始终清晰如白昼。 一匹矫健的快马如闪电般疾驰进郸南城,疾速冲向那座巍峨庄严的将军府邸,府邸刚刚竣工,尚散发着淡淡的油漆气息。 陈远得知消息后,急忙走出府邸,目光中满是期待与疑惑。他迎向陆寻派来的使者,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陆将军为何不入城……”然而,当他看清使者的面容时,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他摘下头盔,愣住了片刻,才艰难地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陆寻跳下马,在陈远的陪同下走进将军府。按等级,陆寻是陈远的上司。 “皇帝命我常驻城中,暂代市长的职务。”陈远恭敬道。 两人走进客厅,坐在椅子上。 “向我说说具体情况。”陆寻严肃道。 “城内的确有龙衣组织的踪迹,不过他们都躲在城下的下水道内,我还无法确认他们的数量和装备情况。”陈远说,“我已经尽量派人把守下水道出入地表的通道。” “下水道能藏多少人?你确定城中没有其他的势力了?”陆寻问道。 “郸南城历史悠久,下水道网络纷繁复杂,据说最深处已经抵达地下五百米,我肯定龙衣组织的人都藏匿在其中。至于是否有其他势力,我没有发现。”陈远为陆寻倒上茶水。 “皇帝此次令我来,已经做好了大规模战争的准备,我们今后这一个月,必须找出潜藏的龙衣主力,尽早给皇帝一个交代。”陆寻喝口热茶,缓缓起身,“今明两天,我的军队都会在城外驻扎,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和与他们为伍的人知道我的到来,就看能否耐得住性子。” “明白。”陈远连连点头,“一切听将军的。” 离开将军府,陆寻骑马拐进黑巷子。他抬头望向两边建筑的尖顶,“我回来了。” 马蹄声在巷中传荡,惊动一排排屋檐上倒挂的蝙蝠。 “呼呼呼。”一道道人影在和黑巷平行的小巷间穿梭,他们步伐轻快,没于夜色。 小巷经历一个拐角,出现一家酒馆,酒香飘逸,两名醉酒的男人靠在墙边,自言自语。 当马靠近后,他们突然从怀中掏出附加血痕魔法的匕首,朝马肚子和马背上捅刺。 “什么!”男人望着倒下的黑色棕马,和空空如也的座驾,“人呢?” 两人面面相觑。 “快回去禀告大人。”两人慌忙跑回酒馆,穿越一张张酒桌,从正门若无其事地走出,随后横穿一条条街道,进入堆满货箱的街道。 身披黑衣的女人安静地坐在一栋民屋的门前,双目紧闭。 “大人。”两名男人子恭敬地坐到女人旁边,轻声喊道。 “使者干掉了吗?”女人问。 “没有,他像是预感到了我们,没在马上。”男人说。 “那么马鞍上也没有信件吧?”女人又问。 “没有。”男人说。 就在三人交谈中,一位身披蓝色斗篷男人,骑着马缓缓从街另一边靠近。 熟悉的马蹄音立刻引起了女人身边手下的注意,他们瞪大了眼睛,惊慌地指着一人一马:“就是他,可是,那匹马不是死了吗?” 女人推开手下,仔细打量靠近的那匹黑棕马,露出惊恐的神情,连忙起身,朝身后的民屋跑去。 一道白色的反光照在女人的脖子上,她感觉到一阵冰凉,放眼看去:“不是宗条。” 女人的手下也被出现在身后的男人吓得不敢吭声,他们回头看向那匹马,确认他就是马背上的男人。 “带我去地下。”陆寻盯着女人,平静道。 “噗!”女人迅速抽出腰间匕首,刺向陆寻。后者直接用左手抓住。 “你中毒了。”女人注意到陆寻手上的被划开的手。 陆寻一脚踹倒女人,随后轻挥手中的宝剑,将她的手下头给砍了下来:“你们现在就是这种废物?” 女人靠在门前,绝望地盯着陆寻:“我们没想到刺杀的对象会是您……” “我不想再问第三次,带我去地下。”陆寻擦拭剑身,若无其事地说。 “你杀了我吧。”女人闭上眼睛。 一阵红光闪过,门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干净而宁静。 “砰!”陆寻一脚踹开紧锁的木门,跳进下方的下水道。 通道内满是恶臭和粘稠的物体,时不时有怪响传来。 陆寻平静地朝内走去,经过一处处拐口,抵达一处宽敞的大厅。 在他跨进去的瞬间,周围埋伏的龙衣战士朝他射来箭矢。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后,陆寻早已不见踪影。战士们一个个都懵了。 陆寻继续朝下前进,他能够听见通道内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砰!”两只人形怪物破墙而出,朝陆寻咆哮而来。 陆寻面不改色,冲上前,挥拳打死其中一只怪物,随后伸手捏爆了另一头怪物的脑袋。他继续往前。 庞大复杂的地下网络,陆寻总能找到正确的路。 一个铁门出现在他面前,就当他准备重拳砸开时,大门朝内打开。 陆寻大步走进其中,随后大门紧闭。 门后是更为空旷的区域,中心有一座金字塔,似乎是更大的金字塔的顶部。 “不愧是帝国第一战神,竟然孤身一人闯过我设计的关卡。”一位红衣男人站在金字塔脚下,鼓起掌。 他的周围站满了龙衣士兵。 “你的布置没有一点新意。”陆寻嘲讽道。 “二十九,别来无恙。”金字塔顶端也站着一位黑袍男人,他的脸上有一半毁容。 “龙衣第三把手,阚离。”陆寻感到一丝压力,“原来这里是你在管理?” “不全对,京万安半个月前离开了。”阚离说。 “京万安。”陆寻对这个名字很反感,“皇帝令我来荡平你们在此的势力,但我觉得,你们应该活不过今天了。” “是吗?这么自信?”阚离奸笑道,“那么,就让我接下这份荣誉,除掉你这个叛徒吧。”他说着挥了挥手。 红衣男人脱去外衣,露出刻满红色符文的身躯:“死吧!”他的身体爆开,变成一只巨大的人形怪物。 周围的龙衣战士率先杀向陆寻。 他赤手空拳,速度极快,接连打死靠近的士兵,随后拔出佩剑。 “不是宗条?”阚离眉头微皱。 陆寻的剑法已经出神入化,他任由龙衣战士的魔法攻击身体,招招斩断进犯者的脖子。 顷刻间,龙衣战士全部死亡。 怪物朝陆寻奔来,挥出重拳。它的速度与力量和陆寻不相上下,陆寻用剑格挡,朝后倒去。 “死!”怪物朝倒在地上来不及防御的陆寻重重砸去。 “啊!”怪物被陆寻一脚踹飞。 陆寻脸上的伤口逐渐恢复,他朝怪物冲去。 阚离见陆寻来势汹汹,立刻从腰间取出一枚紫色宝石:“陆寻,看招!” 陆寻和怪物的意识同时陷入一道道幻境,而无尽的烈焰凶涛却只冲击着前者的思想。 陆寻强忍不适,朝空中伸出手掌。 “黑天主宰!”陆寻喊道。 “原始力量在这里无用!”阚离得意道。 陆寻将剑插进大地,“黑天主宰!”他身体里的力量被完全压制。 “哈哈哈哈!陆寻,你太猖狂了,在我脚下,是数不尽的黑精,它们是不会让原始力量渗透进来的。”阚离说。 陆寻一脸惊讶:“黑精?帝国内怎么可能还有黑精?” “无知啊,无知,郸南城最早就是永远的玩家联盟的中转站啊!”阚离嘲笑道。 怪物朝陆寻冲来。 第61章 钟音彻南北 “轰!” 一声巨响。 怪物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陆寻重重地击入墙体之中,继而又连踢三脚,每一下都犹如巨石坠地,震撼人心。 阚离见状,神态从容地从金字塔的阶梯上缓缓走下,步步逼近陆寻,语气冰冷而带有几分挑衅:“你是把那宗条藏在那座豪宅的深处,还是已经暗中交给了你的儿子?” 陆寻此时已是身受重伤,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他的双眼晕眩,几乎无法聚焦。然而,面对阚离的逼问,他仍然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们……不配知道。”他的双手深深陷入墙壁之中。 “无妨,你死后,我们自有办法搜寻。”阚离说罢,手挖入陆寻的胸口,意图搜寻他的心脏。 然而,陆寻的脸上却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低声说道:“你不该轻易靠近我。” 阚离这时才惊觉,陆寻的脖子上血管暴起,脸色变得异常红紫。他慌忙想要后退,但已是为时已晚。 眼前的墙体仿佛冰川在烈日下迅速融化,化作流沙,汹涌澎湃。这股力量将阚离卷入其中,继而冲倒了那庞大的怪物。流沙如同江河般奔流,直冲金字塔。 而陆寻,却如履平地般站在流沙之上,缓缓向前移动,仿佛那流沙只是他脚下的实体岛屿。 阚离手中的紫色宝石再次释放出强烈的能量波动,这股力量带着他从流沙中挣脱而出,跃至半空,挡在了陆寻的面前。 “你很聪明,”陆寻露出诡异而张狂的笑容,“但有一点你似乎忘了,原始力量被压制,然而,我并非只能操控它。” 阚离听到陆寻的话语,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他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陆寻站立在流沙之上,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紧接着,从他胸口迸射出两道黑紫色的光线,犹如黑夜中的闪电,直射向阚离以及流沙中挣扎的怪物。 与此同时,金字塔也仿佛被某种力量唤醒,它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表面的石块在震动中纷纷碎裂,露出了内部的黑色晶石。晶石似乎也感受到了陆寻的召唤,向阚离和怪物发出了同样的黑紫色光线。 “啊!”在四股能量的交汇之下,阚离和怪物都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他们的身体在能量的冲击下瞬间变得残破不堪,尤其是怪物,它庞大的身躯在能量波动中迅速崩溃,最终化为了一地的碎肉。 金字塔的震动逐渐平息,周围再次恢复了寂静。 陆寻缓缓走到奄奄一息的阚离身旁,他低垂着眼帘,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盯着地上的男人:“真是令人惋惜,堂堂蒙格玛丽院的院士,竟会沦落到与我比武力。” 阚离躺在流沙之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而虚弱:“我们的主力部队早已撤离郸南城,帝国的黑暗时代即将降临,你……是阻挡不了的……” 陆寻轻蔑地一笑,他俯下身子,将手轻轻放在阚离那已被烧焦的胸口上:“谁说我要阻止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自信,“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明白,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强者的。黑宇主人的遗愿,将由我来实现,他的力量,将由我来继承。” 阚离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愕与不信。他试图挣扎,但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 陆寻的手掌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渗透进阚离的胸膛。那原本焦黑的伤口,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竟然开始缓缓愈合。 而与此同时,阚离的意识也被这股力量完全剥离出大脑,他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最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陆寻独自前往金字塔,他抬起头,目光凝视着那裸露在外的黑色晶石。 突然,黑精内部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动,仿佛是某种深藏的旋律在悄然苏醒。陆寻捂住胸口,他发现,那响动与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同步,如同两颗相互吸引的星球,节奏一致地跳动着。 他紧闭双眼,深深地呼吸着,感受着这奇妙的共鸣。 “相信我。”一根根红色的血管以他为中心,如同树根般向四周蔓延开来,整个世界陷入腐朽。 在腐朽的世界中,金字塔内的黑精却像是见到了久违的父亲一般,变得温顺而平静。它感受到了陆寻的召唤,与他建立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联系。 陆寻缓缓走到那巨大的黑色晶石前,双手轻轻触摸着那冰冷的表面。他深吸一口气,沉声喝道:“开!”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整个大厅内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金字塔的外壁被某种力量侵蚀,逐渐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内部那颗巨大的黑色晶石,它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幽深的光芒。 陆寻凝视着晶石,再次喝道:“化形!” 话音刚落,那黑色的晶石仿佛受到了召唤,开始缓缓蠕动起来。它的形状在不断变化,就像一块粘土在熟练的匠人手中被塑形。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大厅内弥漫开来,带着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渐渐地,一座巨大宅宇的雏形开始显现。那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建筑,黑红配色,充满了古老而庄重的气息。陆寻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它的成形过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成体!”他再次喝道,他的眼睛高悬在大厅上方,将内部的情况一览无余。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雷声轰鸣。 那黑红配色的宅宇终于完全成形,它矗立在大厅之中,与陆寻在鸿舟镇的老宅一模一样。每一砖每一瓦,都透露着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气息。 陆寻满意地点了点头,身形一闪,便轻盈地飞向了楼顶。 他轻轻挥动双手,只见流沙与飞灰在他掌心间流转,逐渐凝聚成无数晶莹剔透的颗粒。 随后,他轻轻一拂,那些颗粒瞬间化为一口巨大的铜钟,狠狠地砸破了楼顶,坠落至五楼的地板上。 “咚咚咚——咚!”钟声在这腐朽的世界内回荡,犹如洪钟大吕,震撼人心。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诉说着陆寻的威严与力量,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陆寻飘然飞回一楼门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俯瞰着这片腐朽的世界,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世界,将尽在我的掌控之中。无论是黑精,还是原始力量。” “咚咚咚——咚!”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钟声将陆蕴从沉睡中猛然惊醒。他惊恐地抱着被子,痛苦地翻滚下床,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 “啊!”陆蕴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沸腾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在他的意识深处,那座以家为原型构建的宅宇突然开始剧烈地震颤。原本坚固的墙壁和屋顶开始崩裂,一块块砖石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撕裂般纷纷瓦解。整个宅宇在陆蕴的眼前瞬间崩塌,化作一片废墟。 与此同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紫色的旋涡。它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空气和光线。 伴随着钟声的回荡,这个旋涡逐渐扩大,其内部的红色世界也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片充满了狂暴与混乱的世界,有着无尽的力量在其中涌动。 钟声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陆寻的宅宇稳稳地矗立在白杨树旁。一条条黑紫色的河流从宅宇的地基中涌出,它们静静地环绕着那棵白杨树,为它注入某种神秘的力量。 与此同时,一块黑色的石碑凭空出现,它静静地伫立在自由意志和怀思意志石碑的中间散发着一种深沉而强大的气息。 而那棵高大的白杨树,也在这股神秘力量的影响下发生了变化。它的根系开始有小部分转变为红紫色,那些根系在土壤中蔓延开来,为整棵树汲取更多的生命力。随着生命力的增强,白杨树的枝叶也变得更加茂盛,它在风中摇曳生姿。 “陆蕴?”余舟邢紧张地抱着陆蕴,同时迅速掐住他的人中,试图唤醒他。 另一边,林心雨为陆蕴把脉,她的眉头紧锁,神情专注。 陆蕴缓缓睁开眼睛,他全身冒着冷汗,大口喘着粗气。 “我好像做了个梦?太真实了。”陆蕴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努力从刚才的经历中缓过神来。 “对啊,你刚才在房间喊叫,还全身抽搐,可把我们吓坏了。”王临彬蹲在一旁,关切地看着陆蕴,同时转向林心雨问道:“他没事了吧?” 林心雨松开把脉的手,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脉象开始平稳,不过还是得开些镇定心神的药。”她的眼中仍带着一丝担忧,显然对陆蕴的情况并不完全放心。 余舟邢轻轻拍了拍陆蕴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陪着你的。” “现在离着陆不远了,陆蕴,我们在这里陪你吧。”王临彬说着,起身走到一旁为陆蕴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陆蕴接过水杯,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缓缓喝下水。温水滋润着他的喉咙,也带给他一丝安慰。 余舟邢有些后悔地说道:“早知道我就把那杆旗帜带出来了,这样我们可以直接飞回鸿舟,省得跟着方驱送走一批批人。” 陆蕴轻轻摆手,安慰道:“没关系,我只是太累了,回去之后休息半个月就可以恢复。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说完,他闭上双眼:“你们也回房吧,有事我会喊的。” 三人还是决定轮流照陪着陆蕴,确保他的安全。 在意识的深处,陆蕴的身影悄然浮现,他带着好奇,踏入了那座与家无异的老宅。眼前的宽敞空间与熟悉的陈设布局,与他之前所感受到的撕心裂肺之痛截然不同。 他轻轻走进母亲的房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罗托的声音:“陆蕴。” 陆蕴抬起头,招手示意罗托:“进来吧。” 罗托弯着腰,从后门悄悄进入房间外的走廊,然后小心翼翼地挤进卧室。 陆蕴环顾四周,不禁感叹:“没想到你这么高。”他微笑着推来另一张椅子,邀请罗托坐下。 然而,罗托坐在椅子上,却发现并不合适,显得有些局促。 陆蕴见状,便说道:“坐床上吧。” “你已经发现了吧,你的意识世界发生了变化。”罗托直言不讳地说道。 陆蕴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 “我察觉到遥远之处有一股澎湃的能量波动,其强烈程度与父神的力量如出一辙。”罗托郑重地说道。 陆蕴眉头紧锁,疑惑地问:“能改变我的意识世界?它是好是坏?” 罗托摇了摇头,表示无奈:“很抱歉,我也无法肯定。常理而言,你体内的黑精应该能够抵御其他力量的入侵。当然,除了原始力量,但我已经将其隔绝在外。所以,这次能量的突然爆发,必定与黑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蕴进一步追问:“黑精?它有自我意识了?” 罗托沉思片刻,回答道:“我们血液中的黑精,从不会主动改变或干涉什么。这背后,定然有某个人在暗中操控。” 陆蕴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那会是谁呢?” 罗托看着陆蕴,反问道:“陆蕴,你觉得在这世上,还有谁会为你精心打造这座豪宅?” 陆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激动地说道:“我爸!难道真的是他吗?” “我感知到你的内心洋溢着喜悦。”罗托说道。 陆蕴微微一愣,随即解释道:“怎么了?他是我父亲啊,而且我相信,他比我更了解黑精与原始力量的奥秘。” 罗托的神色却变得严肃起来,他站起身,目光坚定地说:“我们绝不容许父神的力量被人类轻率地玩弄,这是深深刻在我们灵魂中的铁律。” 他转向陆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陆蕴,你必须明白,我们都是由黑精孕育而生,你我之间有着最亲密的联系。任何试图驾驭黑精的生命,都应当受到严惩,更不用说是你的父亲了。” 陆蕴听后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怎么了?” 罗托却没有直接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时机成熟时,我会将一切告诉你。况且我也得花时间去探明这次能量波动的具体情况。”说完,他便凭空消失,只留下陆蕴一人在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担忧。 第62章 变化 陆蕴缓缓睁开了双眸,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身旁,只见林心雨静静地趴在桌上,已然睡去。 他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脖颈,缓解了一下僵硬,随后站起身来,用温和的力度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心雨被轻轻唤醒,睡眼朦胧地抬起头,那柔顺的长发如同帘幕一般,轻轻遮住了她的脸庞。 “回房休息去吧,这里睡会着凉的。”陆蕴轻声说道,温柔地伸出手,将她从桌上扶起。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她,送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陆蕴转身离开,将宗条带在了腰间,迈出了房门。 在方驱飞艇那巨大而宽阔的甲板上,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先前熙熙攘攘的参赛选手们早已被送往各自的目的地,唯有鸿舟镇的选手们还留在这艘空中巨轮之上。 陆蕴悄然出现在甲板的边缘,他双手轻扶在冰冷的栏杆上,目光穿越无尽的黑暗,投向远方那片被夜色笼罩的大地。 他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渴望在悄悄滋长:“爸,您究竟身在何方?我期盼着您能早日归来,因为我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向您请教。” 他缓缓从腰间抽出那条闪烁着寒光的宗条,将其伸向船外,仿佛想要用这柄利剑划破夜的寂静。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自由意志,你的标准总是如此严苛。到时,我也恳请你帮我测试父亲的资格。”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么晚了,你为何还独自在此?”莱纳的声音在陆蕴的耳畔响起,她走到陆蕴的身边,同样倚靠在栏杆上,目光与陆蕴交汇。 陆蕴迅速收起宝剑,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些无聊罢了。你呢?为何还没有离开?” 莱纳微微一笑,回答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要和姐姐一起回蒙格玛丽院,提前开始我的学习之旅。” 陆蕴突然转向莱纳,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莱纳,关于你哥,你了解他多少?” 莱纳微微抬头,目光中流露出对兄长的敬畏之情:“他啊,就如民间传颂的那样,是一个果断而勇敢的人,待人总是那么真诚,也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陆蕴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天在忠亭城,我亲眼目睹了他的威权意志,这难道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吗?” 莱纳闻言,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她紧盯着陆蕴,语气中带着一丝告诫:“陆蕴,这些问题,或许我们还是不要深究为好。”说着,她眉头微皱,“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感到困扰?” 陆蕴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些许歉意:“抱歉,我只是心血来潮,没想到会触及到你们皇室的敏感话题。” 莱纳轻叹一声,解释道:“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的问题。我只是担心你会因此卷入不必要的纷争。我父亲现在正为太子之位费尽心思,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陆蕴听后,心中一凛,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沉声道:“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 莱纳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打扰后,缓缓开口:“我哥哥的威权意志,并非与生俱来的。而是在那一天,爷爷下令处死我们全家时,突然觉醒的。”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与感慨,“当时,父亲和哥哥联手杀了爷爷,但那位一直忠诚于爷爷的将军,却仍旧执意执行原命。” 陆蕴听得入神。 莱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位将军,与你的父亲陆寻,曾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两人共同经历过无数生死,都拥有着非凡的武力。所以,即使我父皇登基后传下圣旨,他也并未放在眼里。”说到此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慌乱,“我的朋友、老师、亲人,一个个被砍头,那种绝望与无助,我至今仍记忆犹新。终于,轮到了我。” 陆蕴瞪大了眼睛,屏息凝视着莱纳,仿佛从她的话语中,窥见那一日的血腥与残酷。 莱纳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那种恐惧,真的,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甚至……甚至吓得尿了裤子。”她说到这里,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但是,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哥哥他……他骑马赶到了。” 陆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哥哥他,一马当先,将那名侩子手的脑袋敲飞。”莱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自豪,“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没人敢再反抗。但是,那位将军,他依旧执迷不悟,依靠手中的长枪,向哥哥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然后呢?然后呢?”陆蕴急切地问道。 莱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哥哥从马上摔了下来,就摔在我和邹姐姐之间。他身上的血……止不住地流。”说到此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我当时不懂事,看到将军靠近,就挡在了他的面前。然后……然后胸口就挨了一枪。” 陆蕴听得心惊肉跳,他无法想象莱纳当时所经历的恐惧与绝望。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你真勇敢。” “哈哈”,莱纳轻轻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继续说道:“我当时真的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着不能让哥哥受到伤害。好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哥哥的页锤突然获得了威权意志,他身上的伤口也立刻愈合了。那一刻,他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几招就将那位将军给砸死了。” 甲板上,一股狂风突然席卷而来。 “威权意志,那是皇室的荣耀与尊严的象征。”莱纳的声音在风中显得坚定而有力,“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质疑父亲和哥哥的统治。” 陆蕴听后,不禁感慨道:“你哥哥能够孤身一人守护自己珍视的人,真是令人敬佩。” 莱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豪:“没错,他比其他的兄长更加英明神武。然而,近几年来,他的威权意志似乎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正在逐渐减弱。” “减弱?”陆蕴眉头紧锁,他知道一旦做出违反意志内涵的行为,意志便会迅速失灵,那种速度之快,几乎让人无法反应。 莱纳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是的,就是字面意思。他的威权意志似乎在慢慢消逝,这也让我父皇感到十分不安。” “莱纳,”陆蕴注视着女人,“你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 “啊?不是你问起的吗?”莱纳感到意外。 “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吗?”陆蕴问。 “呵呵,陆蕴,你敢吗?”莱纳说着握紧拳头,朝陆蕴逼近。 陆蕴识相地朝后退去。 “陆蕴,在帝国,神兵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莱纳不卖关子,缓缓道:“你是自由意志认可的人,我信得过,而且……” “而且什么?”陆蕴问。 “我希望你和你的父亲可以支持哥哥。”莱纳低声道。 陆蕴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船头朝向的远天,渐渐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金色。地平线被柔和的霞光轻轻勾勒,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抹金色越来越亮,逐渐染红了整个天空。 莱纳脸庞被照亮,她扶在栏杆上,俯瞰远方的大地,“陆蕴,看那,水坝!” 陆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两山之间,一座高大的建筑物横亘在大河之上,拦泥蓄水,在它下游的两岸,是广阔农田和民屋。 “鸿舟镇。”陆蕴喊道。 “你的家到了。”莱纳脸上流露出不舍。 “莱纳,关于你的问题,我还得考虑考虑。”陆蕴说着便朝楼梯跑去。 “陆蕴。”莱纳叫住他。 “什么?”陆蕴转身看去。 “蒙格玛丽院再见。”莱纳说。 “必须的。”陆蕴笑着跑下夹板。 方驱飞艇经历三次减速和下降,逐渐靠近那片预留的空地上方。 “回来啦!” “哦吼!” 甲板上顿时挤满了人,他们欢呼雀跃,彼此相拥。 余舟邢在前面开路,陆蕴和王临彬则抱着一箱烟花紧跟在后面,一前一后走上夹板。 “给我一筒。”男孩说着从箱子中取走一根半米直径的烟花筒。 “喂,这是我花钱买的。”余舟邢不满道。 “兄弟,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你我?”又走来一位男孩,他接过王临彬递来的烟花,“让我们把大家都吵醒吧!” “诶,这个主意不错。”余舟邢顿时来了兴趣。 “砰!” “砰砰砰!” 烟花在小镇上空绽放,惊动四方。 越来越多的镇民走上街头,朝飞艇看去。 镇长此刻也带领官员赶到那块他预留给飞艇的空旷区域的边缘:“终于,都回来了!” 飞艇缓缓降落,稳稳停在地上。 斜梯从夹板放下,汹涌的人群向地面奔来。 “妈!” “爸,看我拿的什么!” “陆蕴,找时间聚聚。”余舟邢边说边搂住女友,朝马车走去。 陆蕴和队员一一告别,随后拎着行李站在路边。 “陆蕴,把行李交给他。”邹梦琴带领着卫队走下,同时指着其中一位说道。 陆蕴从行李箱中取出宝箱,跟着邹梦琴和镇长一行见面。 “恭喜先生,这次比赛,你们鸿舟镇有五支队伍赢得了前往蒙格玛丽院学习的资格。”邹梦琴笑道。 “也多谢大人照顾。”镇长笑道,同时看了眼陆蕴。 “带我去马文博的家。”邹梦琴说。 “这……”镇长和官员相互交换眼神,“大人,我们已经和他们家沟通协商过了,已经给予了赔偿。” “我必须亲自去。”邹梦琴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 “明白,大人这边请。”镇长恭敬道。 陆蕴低着头,不知不觉落到队伍后面。 “把前因后果和他的父母讲清楚……”陆蕴思索着。 队伍抵达河边的一栋三层的民屋。 马文博的父母和他十二岁的妹妹得知邹梦琴的到来,赶忙出门接待。 “这次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令郎的牺牲。”邹梦琴说,“为了尽量弥补你们家庭,我将为你们双方家族预留两个直接录取蒙格玛丽院的名额,并且授予你们‘荣誉博士’勋章,每个月,你们都可以从银行支取定额补贴。”她回头看向陆蕴。 陆蕴抱着红色的宝箱,缓缓走近,“这里面是此次比赛奖品,是马文博应得的,请收下。” 马瑞云伸手接过宝箱:“你是哥哥的朋友?” “没错,我们都是。”余舟邢和王临彬以及林心雨从一边走来,站在陆蕴身边。 “你们?”陆蕴感到意外。 “伯父伯母,当初是我让拉着马文博参加比赛的,从今天起,你们就把我当成你们的儿子,我会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你们。”余舟邢说着跪在三人面前。 “余舟邢,快起来吧,你父亲和我是二十多年的朋友,我们不怪你。”马文博父亲连忙扶起余舟邢。 “他们都告诉我,文博是被怪物杀死的,真是这样吗?”马文博母亲流着泪,走到陆蕴面前,握住他的手问道。 “阿姨,这里面涉及机密,但我可以告诉您,马文博这一路都非常勇敢,他尽了自己的努力。”陆蕴郑重道。 “谢谢你。”女人擦去眼泪,回到丈夫身边。 “二老,如果有任何请求,你们都可以和林拓龙讲,他是我在镇上的朋友。”邹梦琴最后道。 人群散去后,马瑞云打开宝箱,低头看着里面的灵纹挂链、身份证以及那个飞艇模型。 “一个月后,会有人来接你们。”邹梦琴对着陆蕴说,随后看向林心雨:“林心雨,你和我以及镇长先生一起去见你父亲吧。” 林心雨和镇长连忙点点头。 双方就此分开。 “你们都背着我去马文博家,太不够意思了。”陆蕴说。 “也就这次了,他的死我们都有责任,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承担?”王临彬说。 “陆蕴,我可能不会和你们去蒙格玛丽院。”余舟邢说。 “发生什么了?”陆蕴疑惑道。 “他们家在河对岸开的商业街,赚了大钱,现在让他去接管经营。”王临彬说。 “是哦,这么久过去了,河对岸应该发展得不错。可是,蒙格玛丽院帝国是一流的学术交流中心,你不去是很大的遗憾。”陆蕴说。 “没办法,家命难违。陆蕴,王临彬,这探索蒙格玛丽院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余舟邢笑道,“你们一去一回,我定要用最大的仪式欢迎。” “到时候再说吧。”王临彬看向街边的小巷,“我先回去了。” 陆蕴再次和好友一一告别,随后走到路边的店铺:“老板,租这匹马多少钱?” “哟,您不就是陆蕴嘛?”皮肤黝黑的男人打量着陆蕴,“我儿子托您的福,现在在蒲连区当检察官呢,您免费,免费。” 男人连忙从马厩内牵出一匹健硕的白马:“这马认识回来的路,您尽管骑。” “多谢。”陆蕴跨上马,朝镇外奔去。 路上,是来来往往的商队。岸河边,是供两岸来往的港口。 马蹄声传进院子,女人脸上露出笑容,她期待地打开大门,快步走到路边,朝那个身影看去。 “姨妈!”陆蕴也注意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激动地喊道。 “嘿嘿,小陆回来啦!”女人满脸喜悦。 马儿返回,陆蕴和姨妈走进房屋。 “妈妈最近如何?”陆蕴问道。 “和以往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姨妈说,“之前有人把你的行李送来,我就知道你要回家了,喏,我特意为你炖了排骨和鸡汤,等你回来一起吃。” 陆蕴点点头,“我先去换件衣服。”说着走向母亲的房门,透过门缝望见床上精神饱满的母亲,随即走上楼。 熟悉的气味和摆设,陆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打开热水,脱去衣服,对着镜子摆弄乱糟糟的头发。 他目光瞥见胸口的橡树树冠图案,欢喜感瞬间消失。 陆蕴从浴缸中走出,用毛巾擦干身体,换上浅蓝色的新衣。他重新拿起宗条,抽出宝剑,推开房门,站在走廊中 宝剑闪着蓝光,向上方投去一道光束。 陆蕴警觉地顺着楼梯往上走去。 三楼、四楼。 陆蕴向着藏书厅内走去,目光顺着光束搜索一排排书架。 在经过墙边一个书架时,光束朝后射去。 陆蕴立刻回到那个书架前,他眉头微皱,将宝剑轻轻放在地板上,用力拉拽书架。 书架被缓缓挪动。 陆蕴抓起宗条,朝书架原来的位置看去。 只见地上掉落着一幅画。 陆蕴捡起铺满灰尘的画,仔细打量。这是一幅全家福,上面用精湛的技术刻画了陆寻和妻子以及双方家族所有人的画像。 众人身处山坡上,露出笑容。 陆蕴盯着画上的母亲,也欣慰地笑出声。他又敲了敲墙壁,再没发现什么,宝剑的蓝光也消失。 将书架推回原处,陆蕴返回房间,他把画摆在床头柜上,便转身下楼。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画中少了一个他最熟悉的人。 陆蕴和姨妈、母亲紧挨坐着,他讲述比赛以来的种种经历。而姨妈也和他说着小镇这几个月的变化,从农田开发,到集市商场的建设,再到旅游、贸易线路的连接,总而言之,小镇如今发展地更好。 姨妈轻声说道:“前些日子,安迅曾来访。”她顿了顿,接着解释,“是关于商业区的收益事宜,她特意告知,你随时可以前往银行领取你的收入。”说完,她起身,从自己的房间里取出一张支票,小心翼翼地递给陆蕴。 陆蕴接过支票,微微点头,然后问道:“姨妈,除此之外,她还提到其他的事情吗?另外,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如何?” 姨妈沉思片刻,回答:“没有了,她此次来访就说了这些。至于她的精神状态嘛,看来银行的工作相当繁重,她似乎已失去了往日那种灵动与活力,显得有些疲惫。”她说着,目光落在陆蕴身上,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陆蕴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我明白了,姨妈。明天,我会去找她谈谈。” 第1章 老图克日记 7月24日 清晨,我还沉浸在梦境之中,阿尼那孩子便兴冲冲地跑来,兴奋地告诉我牧场东边发现了一座矿坑。他虽然知道我最近失眠,昨晚辗转反侧直至凌晨两点才勉强入睡,但他似乎对此事过于兴奋,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摇醒了我。 我振作精神,召集了委员会的几位新来的年轻小伙子,一同骑马前往那座矿坑。一路上,微风拂过,阳光洒落,预示着这将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到达矿坑后,勘探队的专家们详细地向我们介绍了情况。他们指出,这座矿坑的物质与南方发现的矿脉经历了相同的构造运动,这一发现无疑为我们带来了极大的惊喜,也是我们这两年来最大的收获。 站在矿坑边缘,我眺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7月25日 好消息! 在矿坑内,我们意外地发现了三处被风化岩石巧妙掩盖的矿道,这是我们首次在这片土地上发现天然的矿道。这无疑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一份厚礼。 此刻,我们都在焦急而充满期待地等待着分部运来先进的仪器与设备,以便进行深入的探测和发掘工作。 7月29日 勘探队经过艰苦的探测,从其中的两个矿道返回,遗憾地告诉我,这两个矿道与两年前发现的那些矿脉情况相似,虽然具有一定的发掘和研究价值,但并未发现突破性的进展。这让我们多少有些失落。 现在,我们只能将全部的期待寄托于这第三个矿道了。我们深知,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而且暴风雨即将来临,我们都不喜欢潮湿的雨水。 8月3日 勘探队已经返回,他们郑重其事地将此次项目提升到了绝密级别。然而,我深知你具备了解后续进程的权限,因此决定向你透露一二。 为了确保项目的顺利进行,我们已将那些新来的年轻人调往他处,同时封锁了周边一公里的范围,严格限制人员进出。然而,为了进一步保障安全,防止任何可能的干扰和泄露,我特地向队长申请了远征队的第三小队前来驻守周边区域,并且在勘探队伍中加入了三位远征队成员。 8月4日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携带着徊灵吊坠中储备的一个月干粮,毅然踏入了矿道。 勘探队事先提醒,这次旅程之漫长,一个月的时间恐怕都难以穷尽矿道的深邃。因此,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在地下建立起一个安全的据点,为后续的探索提供稳固的支撑。 我身处队伍之中,起初还依赖楷晶灯微弱的光芒照亮前行的道路。 然而,随着我们逐渐深入矿洞的腹地,我惊讶地发现,这微弱的光亮竟是多余的。头顶和矿洞两旁的矿脉,竟开始散发出奇异而迷人的光芒。 这些光芒宛如流水般涌动,变幻莫测,仿佛是生命的灵魂在隔着一层无形的墙壁向我们招手。 8月23日 在矿道内行走了近二十日,我们所携带的水和食物已勉强够支撑我们返回的路程。然而,这条矿道似乎仍无尽头,它深邃而神秘,引诱着我们继续前行。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或许这一次,我们终于找对了方向。 返回地面前,勘探队在一个宽阔的洞庭内设立了据点。同时,他们精心布置了陷阱和流纹仪,一旦有生物经过,这些装置便会立即启动,将其形态和方向传达给我们。 9月13日 非常抱歉这么晚才回复你,我们前天才从矿洞回到地面,由于长时间的劳累和紧张,我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我已经稍微恢复了些体力,赶紧和你分享项目的进展。 经过两天的休整,队伍的状态已经恢复得相当不错,同时我们也重新补充了物资,确保接下来的旅程万无一失。这一次,我们计划用三个月的时间抵达矿洞的尽头,探寻那里的秘密。 为了确保后续抵达的研究人员的工作顺利进行,我们计划在据点留下五个月的口粮。 9月28日 我们成功抵达了据点,并留下了两队人员,一队负责搭建实验室,以便后续研究人员能够在此进行深入的矿物分析;另一队则负责常驻安保,确保据点的安全和稳定。 继续往下深入,我们惊讶地发现通道变得越来越宽敞,正引导着我们走向一个更为广阔的地下世界。 周围墙壁上的五彩斑斓的光芒也变得更加耀眼,它们仿佛在跳动着,变换着形态,如同生命的脉搏一般活跃。 在休息途中,我好奇地敲下一块凸出的矿石。通过仪器的检测,我惊喜地发现这块矿石中的贵金属含量竟然比以往发现的任何矿脉的矿石都要丰富。这一发现让我更加坚定了继续探索的决心。 10月12日 今日,从队首传来的尖叫声,着实让我心头一震。我迅速上前查看,只见勘探队员们围在前方,面色凝重。 原来,他们发现道路前方躺着许多具尸体,衣物和皮肉都已经腐烂不堪,散发出阵阵恶臭。 我们推测,这些人可能是某位对探矿充满热情的老爷所派出的探险队。他们或许也和我们一样,怀揣着对未知的渴望和好奇,深入这片矿道探寻宝藏,却出于某种我们尚不清楚的原因,死在了这里。 尽管眼前这一幕令人心悸,但我们随身携带的用于检测毒气和氧气的设备并未发出任何警报。这让我们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目前为止,环境还是安全的。 然而,勘探队认为真正的危险可能来自于矿道的更深处。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我们一致同意让隶属于远征队的队员走在队伍前面,他们经验丰富,能够更好地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10月15日 你猜不到我们究竟发现了何等奇景。 一根前所未见的生物化石,请注意,我特意使用“根”字。 我们所处的矿道,如今看来,不过是矿脉旁的一处通途,却不见丝毫人为雕琢的痕迹。这条矿道,让我们得以一览无余地窥见整条矿脉的奥秘。 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被透明水晶紧紧包裹的生物化石柱,宛如一块天然形成的琥珀,晶莹剔透。那化石中散发出的奇异光芒,璀璨夺目,犹如繁星闪烁,汇聚成一片绚烂的光海,令人叹为观止。 10月17日 不知从何说起,我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那是一种被某种未知力量默默注视的异样感受,仿佛我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被这无形的存在尽收眼底。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们接连遭遇的,都是那些屹立不倒的生物化石柱。然而,当那块未知的生物化石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了。 我即将记录下的,将是一次震撼人心的伟大发现: 那块化石,它的肋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矿石,仿佛揭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片矿脉,竟是由无数古生物的身体转化而来。 为了验证这一令人难以置信的推测,我们深入矿脉的更深处。在那里,我们找到了更多尚未完全转化为矿石的生物化石,它们静静地躺在矿脉之中。 这些化石的存在,无疑为我们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证明包括南方五座矿脉在内的这八个矿脉,都是由古生物通过某种神奇的力量转变而来。 10月23日 在经过了之前的人类尸体后,我们这次遇到了另一种未知生命的尸体。它们的毛皮血肉保存的非常完整,就像注射了防腐剂一般。 来自远征队的三位队员告诉我们,这些死去的怪物和远征队中记载的、和联盟记载的怪物形态差不多。 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都要求他们再次确认怪物的外形,并且还现场解剖了它们,而这三位队员都百分百保证,这些怪物的确和“永远的玩家”联盟所对抗的怪物属于同一类。 我们都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难不成怪物从联盟的土地挖过来了?不可能,这座矿道的历史,远早于第三代联盟领袖。不过具体的时间,包括之前的人类尸体的死亡时间,都要等我们采样回到地表之后才知道。 10月30日 你应该会问我,为什么地下三百米依然有氧气,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原因了。 我们在地下发现了一座巨大的空间。 这里面生长着各种神奇植物,它们靠吸收矿脉中的某些元素存活,并且持续释放等比例的氧气。而氧气又在无形中加速着墙壁上的生物尸体向矿石转变。 我的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更加强烈,并且我认为观察目标就是我。 11月3日 太可怕了,我无法想象自己还活着。 矿道内的地上铺满怪物的身体,它们都处于昏死状态,有心跳有体温,除了不会动外,和活着没有区别。大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远征队的领袖们必须立刻知道这件事,毁灭联盟的怪物们,就在我们脚底下。 不过来自远征队的那三位队员们此刻都异常冷静,他们都认为我们该继续探索下去。而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有一个呼唤传进我的脑海,让我继续往下。 队伍里大部分是我的人,这次项目的资金也是我出的,所以我拥有最终决定权。 我示意勘探队,继续向下。 11月5日 我是对的,对的! 我们终于抵达了矿道的尽头,一个巨大的洞庭。 在洞庭内,遍布怪物和披戴铠甲的人类的尸体我们惊讶地发现,铠甲上别着联盟的徽章——拳头向天,金殿在后。 我们起初怀疑他们是不是第一代或第二代远征队的成员,但找不到依据。 在洞庭的中心,有一个被破坏了的装置,它的外形就像喷泉,对准了洞顶散发五彩光芒的矿脉。 这一路有太多谜团,加上食物快耗尽了,所以我们决定先返回地表。 12月23日 我们终于返回了地表,这次我们第一时间检测了收集到的样本。 结果出乎意料。 不管是人类尸体还是怪物尸体,都属于第三代……第三代联盟领袖时代之前,早于亚母之前,简直是荒谬。 我需要重新整理思路。 1月15日 我们花了两个星期才和滨海渔村的领袖们达成一致,此次项目转为由远征队全权负责,我们所有人依旧可以参与行动,只不过行为被全时监管。 好在你的身份足够,我可以继续向你写信,只不过信件由远征队审阅和护送。 1月16日 我腰痛又犯了,看来是吹不了这里的大风。我不想缺席项目,所以带药忍痛第三次下矿。 此次下矿,我们沿路架设了安全措施,并接上据点连通地表的矿车。 另外,在同行的人中,加入了颛黎的三位学生,他们是研究魔法和生物的专家。 3月10日 我病倒了,在矿道尽头的洞庭内搭建的简易帐篷内躺了七天。和我一起被感染的还有十人,我们认为,是那些怪物尸体导致的,赶来接我的矿车还在路上,不过我算是挺过来了。 3月11日 田心恬,我是颛黎。 请你一定要将老图克寄给你的信件全部烧毁,他本人及其他所有参与项目的人员现在正被严密监禁。以下,由我来介绍发生的事: 出于某些原因,老图克和矿道内的联盟战士产生精神联系。死去的一位联盟战士的思想一直徘徊于矿道之内,他告诉老图克,“我的使命没有完成,一只怪物逃脱了黑精的束缚”。 很显然,矿脉是由怪物转变而成,转变的装置就是洞庭那件已经损毁的设备。我清楚这其中的科技含量,那是一种基于黑精将生命转变为矿物的能力,最先使用于永远的玩家联盟第二代领袖与革尤啼的战争之中。 我还不清楚这次发现意味着什么,但我会尽全力追踪最新消息。而你,田心恬,是否要将这一发现告知日落城的远征队领袖,取决于你。 第2章 闲游 陆蕴带着无限期的定额支票走进镇上的银行。 银行内挤满了本地或外地来的客户,五个窗口的队伍已经排到门口。 陆蕴径直走向客户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你好,我想请问你们行长在吗?”他注视着身穿深蓝色制服的女人。 安迅抬头瞥了眼陆蕴,边翻阅手中的登记本边说:“我就……”她随即紧盯着陆蕴,一言不发。 “最近怎么样?”陆蕴套近乎道。 “你……你回来啦?”安迅笑道,“你找我干嘛?” “聊聊天,好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陆蕴问。 “我在工作,忙不开,等晚上吧,怎么样?”安迅轻声说。 “你为什么站在前台?”陆蕴好奇道。 “昨天来了三个大客户,银行一半的员工加班去处理他们的事了,现在哪缺人我就去哪呗。”安迅苦笑道,她注意到陆蕴手中的支票,“我这里还有三张,你一并拿去窗口兑现吧,都是你的分红。” 陆蕴接过安迅递来的支票:“看来商业区生意不错。” “你还没去过吧,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很热闹。”安迅说,“快去排队吧,今天还会来很多人。” 陆蕴排在离安迅最近的一列队伍后,不时朝她看去。 安迅也会时不时地抬头看向陆蕴,满脸笑意,但夹杂着疲惫。 时间流逝,陆蕴不知不觉间来到窗口前。 “请帮我把这些支票兑现。”陆蕴说着把支票和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 女人微笑接过材料,开始认真审核支票的真伪和相关信息。 不一会儿,女人抬起头,露出一脸震惊:“陆蕴先生?您是要将现金存入自己账户?” “是的。”陆蕴点头道。 “好的。”女人拿起笔和印章在桌上的文件和票据内一顿操作,随即抬起头,递给陆蕴一张回执单和贵宾证,先生,鉴于你为镇子做出的巨大贡献,以后所有业务都可以前往贵宾区办理。” “贵宾区?”陆蕴一脸疑惑。 “是的,具体的内容,您可以去前台咨询。”女人笑道,“您运气真好,现在是我们的行长坐镇,她会为你提供最专业的投资理财建议。” 陆蕴收起回执单和身份证走向安迅。 “怎么了?”安迅抬头看向陆蕴。 “我现在可以去贵宾区了。”陆蕴双手一摊道。 “这很新奇吗?”安迅不以为意,“在鸿舟镇,只要存款额达到1000万宝郎,都有这个资格。” 帝国所使用的货币被称为“宝郎”,并且沿用远征队的方法,实行“六百宝郎兑一克黄金”制。 “1000万宝郎?”陆蕴一惊,“贵宾区在哪?”他四下望了望,问道。 “那里。”安迅指着身后的走廊,“尽头就是。” “都有些什么?”陆蕴又问。 “你不会自己看呢?”安迅不耐烦道,“不要以为我们是朋友,就可以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哦。”陆蕴像个认错的孩子,“我在贵宾区等你吧。” “什么?等我?”安迅感到十分意外。 陆蕴径直走向贵宾区。 鸿舟镇银行贵宾区,照搬马克比特堡的布局,内部分为四个区域: 阅读区,摆满了经济学和法学的书籍,供客户提供理论参考。 服务区,开设三个办理业务的窗口,客户可自由进出,内部有私密的会谈室,有专业团队提供个性银行业务服务。 餐品区,以低价为贵宾提供优质美食和饮品。 休息区,有职业养生师提供按摩、针灸等服务。 陆蕴走进这座大厅,向门卫展示证件,随后在一男一女两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初步了解贵宾区。 “和我说说,银行和政府在货币这方面的联系。”陆蕴坐在休息区的软椅上。 “帝国的货币由皇帝设置的财政厅统一印刷,银行则负责发行,并和各地官府联合管理货币流通。”女人说。 “先生,如果你有相关的投资意愿,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这里有专业的团队。”男人补充道。 “有没有什么商会需要资金支持,我账户里正好有些闲钱。”陆蕴说。 “明白。”男人说着从柜台请来一份文件,摆在陆蕴身边的桌子上,“目前,鸿舟镇有三家准备投入建设的贸易线路……”他正说着,不知从何处走来三位身着棕色制服的男人。 “先生,我们是高级投资分析师。”三人说着展示自己的证件。 陆蕴感觉眼前一新。 “鸿舟镇经过这几个月的发展,收益可观的贸易路线大多已经被开发,所以我们不建议你投资。”男人说。 “我们推荐这条,东管到池港的沪3线路。它是由官府牵头,商会联合建设的线路,途经三座人口大市,并且计划打造旅游一条龙,如今正在招资,70万宝郎。” 陆蕴摸摸下巴,“听起来不错?” 他们又接连介绍了三条商会。 陆蕴其实在听见“池港”二字就下定了决心,之所以没有立刻决定,是想看看他们接下来的几个建议是否满足自己的预期,很显然,他们都非常专业。 “我想了下,沪3线路不错,我投了。”陆蕴直接道。 “好的。”女人笑道,同时将一份合同递上,“请您签下自己的名字。” 陆蕴签完字后,又被请到会谈室内了解了相关事宜。 “这便是银行吗?”陆蕴踏出会谈室,步履沉稳地朝阅读区行去,心中暗自思忖,“这规矩之多,竟不输于官府。”回想起当初负伤之际,曾在镇长府邸担任资料整理之职,两相比较之下,陆蕴恍然大悟。 银行之所以能与皇室比肩而立,皆因其对规则之严谨、对细节之苛求。 然而,这样的严谨与精确,真的好吗?安迅的神色略显疲惫,精神状态似乎不如从前,这不禁让陆蕴心生忧虑。 陆蕴随意取下一本《银行学》,坐到软椅上开始翻阅。其中记载了联邦银行的发展历史,并详细介绍了各个时间段银行推出的产品。 他从中得知,在帝国建立之前,银行内还设立财政大臣一职,为远征队提供理论建议。 随着翻阅,陆蕴突然被一个名字吸引了:“第三人银行董事长,田心恬,宣布大幅降低贷款利率,……内部收受贿赂被开除。” 陆蕴一脸疑惑:“我记得他曾任东管市长,后来战败自刎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受贿的人?” 他轻轻地将《银行学》放回书架,随后取出一本名为《帝国律法(案例版)》的厚重着作。这部书中,详尽地记载了一桩桩鲜活的犯罪案例。他翻开书页,深深地沉浸在这份对帝国律法的深入剖析之中。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已过正午。 “陆蕴,你真的在这里坐了一个上午?”安迅轻步走来,手中托着两杯翠绿的绿茶,她坐在陆蕴的身旁,将茶轻轻递给他。 陆蕴放下手中那本厚重的《帝国律法(案例版)》,接过那杯温暖的茶,感激地笑道:“谢谢。”他抬头望向安迅,眼中带着一丝关切,“有书看,待多久都可以。你在前台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 安迅轻轻点头,她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疲惫,“员工们陆续回归岗位,我便不再需要临时顶替了。” 陆蕴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担忧,“联邦银行的行长,平日里工作量很繁重?我看你似乎有些疲惫。” “多数时候,我主要是负责制定一些总体方案,但当有大客户来访时,我便需亲自与他们商谈。每隔一段时间,我还需向马克比特堡提交工作报告,并定期接受总部派来的检察员的监督。”安迅缓缓道。 “好了,既然你这么忙,我就下次再来。”陆蕴连忙打断了安迅的话,生怕她再继续细说。 安迅微微抿了口茶,打趣道:“怎么?刚说要请我吃饭,现在又催着我去工作?” 陆蕴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是怕你因为和我聊天而被别人说闲话,毕竟工作为重。” 安迅轻轻地摇了摇头,放下茶杯,认真地说:“其实,和你聊天对我来说也是工作。毕竟,你可是我们银行的重要客户呢。听说你刚刚还完成了一笔不小的投资?” 陆蕴点了点头,“消息传的真快。” “这是银行,内部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得知。”安迅盯着他,“你们比赛结果如何?” 提到比赛,陆蕴眼中闪过一丝光彩:“这次比赛我们队伍拿了第三名,我可以去蒙格玛丽院进修了。” “那真是太棒了!”安迅由衷地赞叹道,随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对了,我给你的香囊,还一直带着吗?” 陆蕴摸了摸胸前的香囊,点了点头:“当然,它给我带来了不少好运。”说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安迅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马文博,他去世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安迅震惊地问道。 陆蕴沉声道:“我怀疑,参赛选手中有人操控了污秽力量,将正常人变成了傀儡。不过放心,这件事我们已经解决了。” 安迅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她关切地问:“马文博的家人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买保险?” 陆蕴摇了摇头:“比赛官方并没有提供保险,至于他的家人,我不清楚。但他们得到了补偿。” 安迅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站起身,提议道:“小镇变化很大,不如我陪你去四处走走,看看这些年的变化如何?” 陆蕴欣然同意。 安迅突然想到什么,笑着问:“对了,你饿了吗?这里的牛排铺子很不错,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商业区尝尝更地道的美食。” 陆蕴眼睛一亮,笑道:“好啊,我早就想去那里逛逛。” 河水奔腾不息,灌溉着两岸的农田,也流经了新建的集镇。 陆蕴和安迅并肩走在严木桥上,桥身坚固,稳稳地横跨在大河之上。 陆蕴目光远眺,朝着上游的宏舟坝望去,那里是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地方,此刻他满意地露出笑容。 “你知道吗,来银行的镇民时不时提到你,他们都对你的工程赞不绝口。”安迅的声音打断了陆蕴的沉思,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敬佩。 陆蕴微微一笑,谦逊地说:“是吗?其实只要大家能过得好,我就觉得很满足了。”他的心中不禁回想起那位有着绿色眼眸的男人。 两人穿过严木桥,踏上了对岸的青石板街道。街道两旁是新建的民屋,风格与小镇相似,但颜色更加深沉,给人一种稳重而庄重的感觉。 陆蕴注意到那家鱼隆铺烤肉店,店外坐满了顾客,有本地的,也有外地慕名而来的。 两人沿着街道前行,周围的农田占据了大部分面积,但商业区和住宅区的规模显然比老镇要大得多。安迅边走边介绍道:“鸿泰街的那几位老板也陆续将业务拓展到这里,他们甚至学着远征队开展了外卖业务。” 陆蕴默默点头,对于这片土地的变化,他感到既欣慰又自豪。 他们穿过一条宽阔的街道,终于抵达了商业街区。 商业区的布局井然有序,美食区、服饰区、娱乐区等等一应俱全。这里形成了规模效应,普通人也能享受到优质低价的服务。陆蕴和安迅漫步其中,感受着这个新兴集镇的繁华与活力。 “就是这家店。”安迅停在一家餐厅前,“文温小镇。” 陆蕴好奇地朝内部看去,餐厅宽敞又典雅。一楼的空间被巧妙地划分为厨房和就餐区两部分。厨房内炉火旺盛,厨师们正忙碌地翻炒着各色菜肴,阵阵香味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增。 就餐区则布置得温馨而舒适,几张圆桌和长条桌整齐地摆放着,桌面上铺着洁白的餐布,餐具摆放得井井有条。客人们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享受着美食与交谈的乐趣。 通往二楼的楼梯位于就餐区的一角,木质的楼梯扶手和台阶都打磨得光滑如镜,显示出岁月的痕迹。楼梯旁摆放着几盆绿植,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生机与绿意。 “还在发什么呆?跟我来。”安迅拉着陆蕴的手,朝内走去。 陆蕴发现,这家餐厅的客人们如需就餐,只需在一楼取号处领取号码牌。服务员们会根据号码牌的顺序,将烹饪好的饭菜递送到相应的客人手中。 安迅接过菜单,轻轻翻开,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套餐名称。她抬头看着陆蕴,微笑着说:“选一个吧,这里的菜品都很不错。” 陆蕴接过菜单,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扫视着菜单上的各种套餐,试图从中挑选出最合心意的那一款。然而,面对如此丰富的选择,他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安迅看出了陆蕴的犹豫,她轻轻一笑,指着菜单上的一个套餐说:“我推荐这个,它的味道很不错,而且搭配也很均衡。” 陆蕴闻言,尴尬地笑了笑,点点头说:“行,就听你的。” 这时,服务员递来了一块号码牌,上面写着“23号”。安迅接过号码牌,对陆蕴说:“我们的位置在二楼,走吧。” 两人顺着楼梯走上二楼。二楼的就餐区与一楼相比,更加宽敞。楷晶灯通过特殊处理,在墙角散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光芒。窗户上镶嵌着红玻璃,使得光线透过时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红色,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 每张桌子之间都用木板隔断,既保证了客人的隐私,又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陆蕴和安迅找到了自己的靠窗位置,坐下后,陆蕴不禁感叹道:“这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安迅笑着点头,她朝窗外看去,突然拍了拍陆蕴的手,指着远处那座卖服饰的商场:“那座商场就是建在你的土地上,它的后面,就是留给你的一公顷土地。” 陆蕴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商场上,他的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转头看向安迅,问道:“你觉得我该用那些土地干嘛?” 安迅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是希望我以朋友的角度还是银行工作人员的角度给你提意见呢?” 陆蕴一愣,随即笑道:“啊?有什么区别吗?” 安迅认真地回答道:“当然有区别。如果是前者,我会考虑你的兴趣和长远规划,可能会建议你盖房种地,过上平静的生活。但如果是后者,我会更看重经济效益和投资回报,可能会建议你做一笔投资,比如建一家纺织厂,这样可以带来更多的利润。” 陆蕴听完安迅的话,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他感叹道:“安迅,你真的变了。” 安迅轻轻一笑,说道:“过了这么久,我们不都变了吗?” 陆蕴默然片刻,然后说:“我感觉你眼中的任何事,都可以和商业有关。” 安迅耸了耸肩,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可能是我在银行工作久了。” 服务员有条不紊地先将两副洁净如新的餐具轻置于桌上,随后端来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米饭,紧接着是套餐内的各式佳肴。 只见红烧牛窝骨色泽红亮,香气四溢;尖椒酿肉外酥里嫩,辣而不燥;西兰花烧豆腐清爽可口,营养丰富;蒜蓉蒸茄子软糯入味,清香扑鼻;而那脱骨猪蹄更是肥而不腻,让人垂涎欲滴。 陆蕴看着满桌的佳肴,不禁惊叹道:“这么多菜,竟然只要二十元?真是物超所值啊!”他转向安迅,眼中满是好奇,“这价格是怎么做到的?” 安迅微微一笑,语速轻快地解释道:“放在以前,这些菜或许确实要贵一些。但如今新田开辟,农作物大面积种植,使得食材供应充足,成本降低。再加上贸易线路的广泛开通,各地的物资流通更加便捷,价格自然也更加亲民。” 陆蕴听后,连忙点头打断:“行了行了,我大概能猜到了。”他心中暗自庆幸,否则又要听她长篇大论一番了。 两人随后安静地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 陆蕴不时将目光投向安迅,她此刻的神情显得无比舒适与自在。 “你要不要尝尝这特制的果汁?”安迅突然抬起头,微笑着询问。不待陆蕴回应,她已起身轻盈地下楼,很快便端来两杯色泽诱人的桃色果汁,那果汁在杯中轻轻摇曳,蕴含着无尽的诱惑。 陆蕴接过果汁,轻轻抿了一口,甘甜的滋味瞬间弥漫在口腔中。 他望向窗外,远方的景色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安迅,你觉得再过十年,这里会是一幅怎样的景象?用你自己的话说。”他轻声问道,期待着她的回答。 安迅沉吟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 她的回答让陆蕴有些意外,他惊讶地看着她。 “其实,一个月前我收到了马克比特堡的终审通过通知。”安迅轻轻拨弄着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这意味着我有机会去马克比特堡,甚至可能进入联邦银行的领导高层。” 陆蕴听后为她感到由衷的高兴,“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你可以站在更高的舞台上,拥有更广阔的视野。” 安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没错,我一直梦想着能在帝国的银行业务中有所作为。可是,看着小镇日益繁荣,我心里又充满了不舍。”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安迅,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每个人在面临重大抉择时,都会经历这样的矛盾。你既想要追求更大的梦想和舞台,又舍不得这个熟悉的小镇。”陆蕴温和地说,“不过,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去做出最好的决定。无论你选择留在小镇,还是去追求更大的梦想,我都会支持你。在我心中,你始终是那个最优秀、最特别的安迅。” 安迅眼眶微微泛红:“吃完了吧,能陪我去河边散散步吗?” “当然。”陆蕴说。 大河宛如一条古老的丝带,悠然地舒展着身躯,缓缓地流淌着。 阳光温柔地洒落在两人身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们并肩走在河岸的堤坝上,周围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风轻轻吹过河面的声音,还有河水轻拍堤坝的细语。 “你什么时候出发?”陆蕴问道。 “随时。”安迅说,同时捋了捋被风吹动的长发。 “一个人还是……” “有专人护送。”安迅说,“你呢,什么时候去蒙格玛丽院?” “一个月之后。”陆蕴说。 “一个人?”安迅问。 “有专人护送。”陆蕴笑着说。 “哈哈,你笑什么?”安迅捂着嘴笑道。 河对岸,一位身披灰色斗篷的男人正注视岸边散步的陆蕴和安迅,他瞪着绿色眼眸,欲言又止。 第3章 风波 郸南城,阳光热烈。街道间,寂静冷淡。 居民们都紧张地躲在家中,紧锁门窗。一声犬吠过后,士兵盔甲兵器的摩擦声在街头巷尾响起。 陈远持刀站在一条通往地下水道的路口,他身后陆续抵达各支队士兵。 “凡是看到的人,格杀勿论。”陈远喊道。 “明白!” “是!” 各队士兵跟随队长陆续朝下方的黑暗隧道跑去。 金属撞击声和嘶喊声在下水道中传荡。 与此同时,陆寻的军队已在城外列阵。 西北方的大地上,一支庞大且装备精良的武装缓缓靠近。 “咚咚咚!”鼓声响彻天地。 陆寻紧盯着对手的旗帜,那是一条腾空之龙,五色鳞甲,围绕着一座顶天的黑色石柱,“龙衣,没想到你们真的出动了?” 陆寻高高举起剑,身边的掌旗兵也摇动旗帜。 随着龙衣的军队快速靠近,陆寻挥动手中宝剑。 金色的王旗在大地上以特定方式飘荡。 “杀!”潜藏在飘渺魔法之中的天神教战士们骑马奔出,冲向龙衣军队。 “砰!” 巨大的火球从天空砸下,溅起尘土,滚碎沿途的士兵。 陆寻眉头微皱,他注视着同样隐藏在飘渺魔法后的一排排投石车,“弩手准备!” 他身后的弓兵拉箭瞄向远方的投石车军阵。 “放!”陆寻一声令下,身边的掌旗兵立刻挥动旗帜。 在追鹰魔法和破甲魔法的加持下,箭矢如同暴雨,洗礼投石车所在的大地。 龙衣的步兵方阵迎向在落石攻击下靠近的一支支骑兵。 “砰!” “唰!” “叮!” 马蹄践踏盾牌和盔甲的撞击声,长枪扎中身体的撕裂声回荡在战场。 “砰!”投石车方阵在箭矢攻势中转向,对准陆寻的军队和他身后的郸南城。 陆寻挥动宝剑,身后的军队立刻变阵,从其中跑出一支身穿甲的队伍,他们开始向着投石车方阵移动。 “进攻!”陆寻喊道,他带领着剩余士兵向龙衣主力冲去。 东南方,池港。 一只海鸟落在沙滩上,搜寻着食物。 一辆辆马车陆陆续续从沙滩前的平整大道驶过。 “欢迎欢迎!” 海鸟闻声飞向岸边的那座奢华餐厅,停在三楼的落地窗外。 宽敞气派的餐厅中,市长洪达正热情迎接一位位富商大贾。 围绕中心高台的红木餐桌上逐渐坐满了宾客。 贺贾呆呆地站在落地窗前,盯着飞来的那只海鸟,眉头微皱。这几个月,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考察池港各方面的生产生活情况。他从未想到,贫富分化在这座城市极为严重。航海渔业的繁荣,建立在无数工人劳累和牺牲之上,大多数人没有属于自己的财产,只能依附在各商会之下。 贺贾十分清楚,池港周边广阔的田林都适合开发,但那些土地的所有者却选择让它们荒废,转而追逐利润巨大的航运和远洋捕鱼产业。这不利于池港的良性发展,更会令当地银行成为高悬的沙堡。 “贺贾。”宽农端着两个酒杯走近,“最近这一个月,你都在忙些什么呢?一直愁眉不展。” 贺贾接过酒杯,尝了其中的尝葡萄酒,“我留意到,池港南区有一大片贫民窟,他们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的生活。” “是因为这个事啊。”宽农捋了捋胡子,“那里的人,大多懒惰、无大志,贫困很正常。”他一口喝下半杯酒,“市长五年就牵头让我们各商会为他们提供工作岗位,但成效并不显着。包括马上举行的远洋探险,他们都有机会凭借一次出海翻身暴富。” “原来市长先生早就重视了?我还没和他详细聊过。”贺贾说。 “贺大人,您还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吗?”宽农问道。 “其他东西?你指什么?”贺贾朝宽农看去。 “一种草药。”宽农眼中闪过失落。 “草药。”贺贾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那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药物,刚开始吸食的人,会感到神清气爽,浑身是力,但随着时间推移,吸食者的身体情况将一落千丈。”宽农说,“我家老三,就是被它害死的。” 贺贾陷入沉思,出于身份,他还真没有更加深入居民的生活,或许这种草药是私下交易?他才没能发现。 “它有个名字,‘海英’,并且价格极低。”宽农说。 “你们商会有没有渠道,就是,弄到这种药?”贺贾问道。 宽农一脸惊讶。 “我不是那个意思,以贵商会的严格管理肯定不会贩卖这种草药。”贺贾连忙解释道。 “哦,如果贺大人想研究,我家中还存有一株,那是我用来警告家族成员的。”宽农说,“不过,我推测,这种草药的种植和销售早已经建立了一条产业链,”他说着,敲了敲窗玻璃,将海鸟赶走,“大人若是想深入调查,万万小心。” “我会注意的,明天一早我会再登门拜访。”贺贾说。 “贺大人。”宾客们注意到走回位子的贺贾,无不送上祝福。 “贺大人,池港的风景和美食可有让您印象深刻的?”一位年轻的高个子男人手抓着一根牛排走来。 旁边的人有的投去恭敬的眼神,有的投去厌恶的目光。 “池港的美食和美景在整个都享有盛名,此次我算是真的见识到了。尤其是这落日,壮美至极。”贺贾笑道,他毫不在意男人的举止。 “在下黎钻商会会长,时羽。”男人伸出沾满酱汁的右手。 “黎钻商会?”贺贾这几个月特意调查了城外土地的所有者,其中就有一大片林地属于黎钻商会。 贺贾脸上露出不满,他没有与时羽握手,“你好。”随后坐回座位。 时羽并没有被他的冷漠所影响,顾自走向服务员,享用盘子里的果汁。 贺贾注意到,宾客们的眼睛同时朝门口看去。 兹尔全身一席连衣裙,红配黑,脖子上挂着银色的项链,她和市长父亲交谈片刻,便拖着长裙缓缓走进餐厅。 “早就听说市长有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位男人和同桌赞赏道。 兹尔四处张望,锁定了贺贾,她一脸高冷,端庄地朝他走去。 “贺大人。”她走到贺贾身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贺贾连忙起身,“跟我来。” 两人在众人的好奇目光下走到窗边。 “这三个月的调查如何?”兹尔平淡地问道。 “按你说的,我弄清了各商会的势力和实力,他们都没有能够把持经济的能耐,贫民窟问题的确很难在短时间得到解决,不过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贺贾说,“另外,我从宽会长那里得知,池港内流行一种草药,它也是造成贫富差距的原因之一。” “是海英吧。”兹尔说。 “你知道?”贺贾疑惑道。 “我当然知道,你调查到的这些,我都知道。”兹尔不以为意地说。 “什么?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省去很多时间和不必要的麻烦。”贺贾不慢道。 “我从小在池港长大,这里的情况我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还不确定你是否和那些人为伍。”兹尔轻描淡写道。 “你……”贺贾强压内心的愤怒,“那么,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 “还行吧。”她平静道。 “什么叫还行?”贺贾难以置信,“我承认,当初街上那些人的贫苦境况的确触动了我,所以我才决定帮你。而你却是这般态度,那么就此为止吧。”贺贾克制内心不满,走回位子。 “哟,贺大人和兹尔小姐是什么关系啊?”旁边的客人好奇道。 “只是见过一两面,不算熟。”贺贾特意大声讲出来。 而兹尔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径直走上高台的座位。 宾客都到场了。 “各位来宾,再次欢迎你们参加这次远洋探险前的宴会。”市长登上高台,“距离上次活动,也过了好久,今天,我们只管吃喝,尽管听赏,不论其他。” 市长挥了挥手,坐到兹尔身边。 宴会随即正式开始。 服务人员端上美酒佳肴,而表演者通过机器从高台下方一一登场展示才艺——宴会是这些人获得资金支持最好的渠道。 郸南城外,昏暗的大地上,浮尸遍野,激烈的战斗变成小规模军团的决战。 陆寻大口喘着粗气,从地上缓缓爬起,看着面前的龙衣七把手诺手。 “陆寻,你是老了吗?为什么这么窝囊?”诺手扛着铁锤站立,一脸奸笑。 “你们的计划无法得逞,就是我赢。”陆寻边说边活动着右手。 “哼,这点损失,对我们根本不算什么。老皇帝已经没用了,帝国早晚都是属于我们龙衣的。”诺手得意道,“我还记得你们当初被关在黑宇堡中的场景,弱小可怜无助,就和你现在一样。” “黑宇主人已经死了,你们却依旧冥顽不灵。”陆寻说着朝诺手冲去。 “黑宇主人赐予了我们比肩战神的力量,”诺手挥舞铁锤,再次将陆寻砸倒,“你却不懂得知恩图报!” “砰!”铁锤砸中陆寻的胸口。 “你死不了的,站起来!”诺手注视着陷入土中的陆寻,“站起来!” 陆寻再次艰难地爬起:“看来今天必须分出高下!”他说着,拔出小刀,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道伤疤。 “亡死魂灵?”诺手一脸惊讶,“你什么时候死过?” “反正不是今天。”陆寻划开伤疤,鲜血四溅。 “嘶!”大地上传来怪物的叫声。 “你疯了!”诺手惊慌地朝四周张望,“你会把原始力量引来的,”他连忙转身逃跑。 “哈哈哈哈!”陆寻大笑地望着诺手狼狈的身影。 宴会进入高潮。 宾客们把酒言欢,尽情畅谈。 贺贾却是一声不吭,坐在椅子上沉思:“现在是个好机会,好机会……会不会太直接了?” “池港所有的大人物都在这,不能再等了。”贺贾心里犹豫着。 兹尔正对着随身携带的镜子,涂抹口红,余光注意到酒桌中一个站起的身影,她放下镜子,朝那看去:“贺贾?” 在场的宾客都是海量,没有一个喝醉的,他们也都注意到贺贾突然站起,走向高台。 “贺大人在干嘛?” “贺大人是去找兹尔?”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贺贾快步走上高台,向一脸疑惑地市长鞠躬,随后面向下方的宾客:“各位,今日,我有一要事与大家商讨。” “要事?” “偏偏在这个时候?” 兹尔脸颊似火烧。 “在坐的各位,手里或多或少都掌握着池港周边的土地,今日,我们银行计划出重金买下它们。”贺贾的声音直击他们的心脏。 “买下池港外围的土地?” “贺大人,您喝醉了吧?” 场下响起质疑声。 “我没有喝酒。”贺贾直接道。 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贺贾是认真的,并且很可能早就计划好了。他们开始在盘算起来。 “各位可以高价卖出,也可以和我银行签订长期出租合同。”贺贾继续道。 “我们若是不卖呢?”时羽突然站起来,质问道。 “我不会强求各位,有意愿地可以上来与我商谈。”贺贾说。 市长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走到贺贾身边,低声道:“贺大人,您这是为何?” “我也是迫不得已,请先生恕罪。”贺贾也低声回应,“待宴会结束,我定会去您府上赔礼。” “行了,你看着办吧。”洪达无奈地返回位子,同时看向兹尔:“你之前和他计划着什么?搞这么一出。” “我不知道啊。”兹尔也感到意外,但眼神中充满了对贺贾的敬佩。 起初,只有陆陆续续几个人上台,随着下台的人传出“五倍价格都同意了”之后,越来越多的富商上台与贺贾商谈具体事宜。 “真没想到,您竟然随身携带着合同?”宽农凑上前感叹道,“不愧是帝国最大的生意人。”在外人看来,董事长就是联邦银行最大的官。 宴会结束后,宾客一个个离开,银行购买池港土地的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开。 那些没有参加宴会,但有土地的权贵们立刻亲自或是派代表赶赴当地的银行。 作为帝国第一大港的池港城,这里的银行自然比一般城镇的规模要大,存储黄金和宝郎的量也更多,即使是一万倍池港土地的金额,也可以承受。 不能承受的,是那些毫无头绪的银行工作人员。 面对那些拿着只有银行董事长才有的特制合同的人,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接待。 陆寻率领三百名士兵返回郸南城。 黑夜中的城市,异常冷清。 陆寻牵着黑棕马,不时看眼路边站岗的士兵。他一路抵达那座临时指挥部。 “将军。”陈远带着手下在门口迎接。 “进去说。”陆寻轻声道。 空荡的客厅内,两人坐在桌边,喝着热茶。 “皇帝那边该如何汇报?”桌边的陈远问道。 “如实汇报即可,龙衣的已经主力不在郸南城中,从这次交手来看,他们更可能躲进了北方的云杉林海。”陆寻平静道。 “我们还要加强郸南城的防备吗?万一他们再次来袭?”陈远问。 “不需要,恢复正常运行,告诉城里的百姓,他们安全了。”陆寻盯着茶杯上粘着的杂质,“下水道还有什么发现?” “我们共搜到三座工厂,他们显然在进行邪恶的实验,我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是士兵之间依旧传开了。”陈远担忧道。 “这很正常,把这个也加入汇报中,我们需要全国都警惕起来,战争随时可能在任何地点爆发。”陆寻说。 头顶的楷晶灯,将两人的影子印在地图上,在山脉中洒下阴霾。 “喂,贺贾。”兹尔叫住上马准备离开的贺贾。 “注意你的语气,小姐。”贺贾一脸严肃道。 “贺大人。”兹尔用小孩子的口吻称呼道。 “你想怎样?”贺贾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我家赔礼道歉?”兹尔一脸假正经道。 “认真点。”贺贾说。 “干嘛这么严肃呢?”兹尔笑道,海风吹起她的卷曲的长发和裙摆,“我是想说,你得到我的认可了。” “我不需要你的认可,小姐,我所说的,所做的,全是出于银行利益。”贺贾板着脸道。 “是吗?”兹尔将一枚徽章递给贺贾,“不管怎样,你现在是池港纠察队副队长了。” “纠察队?”贺贾接过女孩递来的黑红配色的玫瑰徽章,“这不是官方的机构吧?” “这是我创建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手下了。”兹尔笑道,随即转身跑回餐厅。 贺贾默默注视她的背影,又望向黑暗笼罩的大海,露出笑容。 第4章 威胁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化作远方道路尽头的一点模糊轮廓,悄然消失。 陆蕴静静地走向路边那家独具特色的炒粉店,店内灯火通明,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老板,给我来一碗大碗猪排粉,酱醋都请多放一些。”他轻声吩咐后,落座于店外一张的椅子上。 老板手中铲勺翻飞,娴熟地炒制着猪排粉,口中却也不忘与陆蕴攀谈。“怎么,年轻人,是情感上的失意吗?”他微笑着问道。 此刻,店铺内外寂静无人,唯有老板翻炒的声音和陆蕴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陆蕴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不,并非如此。”他简洁而坚定地回答。 老板微微点头,继续翻炒着手中的粉,“你们这种神情,我见得多了。不过,你倒是我见过的较为坚韧的一个,至少没有让泪水轻易滑落。”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赞赏。 陆蕴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回应老板的话道:“哭?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情谊而已。” 老板手中的铲勺轻轻翻炒着炖烂的猪排,他抬起头,看着陆蕴,略带调侃地说:“男女之间,真的存在纯友谊吗?你可别被那些所谓的天神会之类的给忽悠了。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应该勇敢地去追求。” 陆蕴没有继续回应,只是用右手紧紧地攥住衣角,仿佛在寻找一丝安慰。 “粉来喽!”老板端着一大碗香气四溢的猪排粉走了过来,热气腾腾,令人垂涎欲滴。 陆蕴将五元宝郎递给了老板。 老板接过钱,无聊地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开始打量着陆蕴。他好奇地问道:“小伙子,我怎么看你都像个人物,该怎么称呼你呢?” 陆蕴微笑着回答道:“我叫陆蕴。” 老板一听,突然站起身来,满脸惊喜地走了过来:“原来是你啊!我早就和他们说过,大坝项目绝对是个潜力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粮食丰收,原材料价格也降低了。” 陆蕴微微一笑,谦虚地回应道:“是吗?那还真是好事。” 老板热情地拍了拍陆蕴的肩膀,说道:“以后啊,你来我店里吃粉,随便点,我请客!” 陆蕴点了点头。 陆蕴一路策马归家,然而心情却如同被乌云笼罩,提不起丝毫精神。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广袤的农田,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 突然间,陆蕴心中一动,他猛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 意识深处,陆蕴出现在母亲房间:“罗托,你找我?” 罗托端正地坐在床上,双眼紧闭,仿佛正在沉思。陆蕴轻轻走近,仔细打量着他,想要从这张平静的面孔中读出什么。 就在这时,罗托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陆蕴,我刚从郸南城回来,你父亲当时正在与叛乱分子进行激烈的战斗。” 陆蕴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他没事吧?”陆蕴听说那座北方的城市,它并未受到远征队的影响,局势应该相对平稳才对。 罗托轻轻摇了摇头,缓缓道:“如果是指别人造成的伤害,他确实没有受伤。但是……” “但是什么?”陆蕴急切地追问。 罗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他划破手腕,召唤了亡死魂灵,成功赢得那场战争。” 陆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我父亲?他能召唤亡死魂灵?这……岂不是?” 罗托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没错,他确实死过一次。我现在非常好奇,他是如何逃过原始力量降临的。” 陆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沉稳:“无论如何,只要他安全就好。” 罗托若有所思:“你父亲似乎在进行一些重大的计划,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了解。” 陆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是如何抵达郸南城的?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罗托淡淡一笑:“这其实并不复杂。与原始力量的运作相似,我能够降临在那些意志薄弱之人的脑海中,通过他们的视角观察一切。在其他世界,这种现象被称为‘神启’。” 陆蕴眼睛一亮:“那么,我是否也能做到呢?” 罗托摇了摇头:“虽然理论上你可以,但你的力量目前还远远不足以支撑这样的行动。你的实力还有待加强。”说完,罗托站起身来,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陆蕴,“陆蕴,在你父亲的事情解决之前,我可能不会再与你联系了。” 陆蕴眉头紧锁:“怎么了?” 罗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以为你能够理解我话中的含义。你们人类确实是个特殊的种族。”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陆寻与黑宇主人有着相同的特质,世界上只有一种力量能够抵挡原始力量的降临,那就是黑精。” 听到这里,陆蕴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你父亲死而复生后,并未沦为奴隶,这只能说明一点,而这一点,足以让我灭杀他。只是,念在他是你父亲的份上,我还需花费更多时间去求证。”罗托的语气已成冷静。 陆蕴的脸上满是惊讶,他脱口而出:“他的理想,与原始力量相契合。”他转向罗托,语气中充满了恳求:“罗托,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伤害他!” 罗托平静地回应道:“陆蕴,我目睹过无数世界的毁灭,无数文明的消亡。其中有一个不变的真理,那就是‘对于恶人,永远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期待他们会改变’。” 陆蕴皱眉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罗托微微摇头,语气依旧冷淡:“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之间才是最紧密的联盟。至于其他人,对我而言,并无太大价值。” 陆蕴愤怒地喊道:“他是我父亲!请你立刻滚出我的意识!” 罗托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他缓缓地消失在陆蕴的视线中。 陆蕴猛地睁开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焦急,他迅速翻身跃上马鞍,驾驭着骏马,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烈日高悬于蓝天之上,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给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陆寻宅院内的橡树,枝繁叶茂,与二楼的屋檐齐平,它的阴影投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阴凉的区域。 陆蕴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家门口的路边,那里停着五匹雄壮的骏马,一位身披黑袍的女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细心地照料着这些马匹。 马蹄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声音越来越近。那位红眸女人似乎察觉到了陆蕴的靠近,她抬起头,目光与陆蕴交汇在一起。 陆蕴跳下马背,稳步走向那位神秘的女人。他心中充满了好奇与警惕。 “你是谁?”陆蕴开口问道,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不测发生。 女人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陆蕴,你都长这么大了。”她轻声说道,眼睛周围的黑色眼影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我们等了你很久。” 陆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他缓缓地朝院子内走去。 陆蕴跨步进入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一愣。客厅的软椅上,母亲和姨妈正端坐着,而在她们两侧,各自站立着两位黑袍男人,气氛显得异常凝重。 “小陆,快离开这里!”姨妈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向陆蕴喊道。 然而,陆蕴还未及反应,身后的门便“咔嚓”一声被女人从内锁上,将他困在了这个空间。 这时,一位男人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犹如被开水烫过的狰狞面容。他走上前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叫浪文,是龙衣的五把手。你不必害怕,我们都是你父亲的朋友。” 陆蕴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冷声道:“我管你们是谁,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站在母亲身边的黑袍人突然拔出腰间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浪文见状,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气:“我们并不想使用暴力,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陆蕴紧握双拳,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问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浪文指了指楼梯的方向,缓缓道:“我们只需要你答应两件事。第一,交出宗条;第二,等你拿来宗条后,我们再谈其他。” 陆蕴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宗条就在二楼,你们若是想搜,自然能找到。” 浪文冷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威胁的意味:“别让我们等得太久。如果你试图从楼上的窗户逃跑,我保证你的家人会立刻遭遇不幸。” 陆蕴心中一凛,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转身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深知此时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暂时妥协。于是,他迅速将宗条取出,带到了那些人的面前。 浪文接过宗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才是明智之举。至于这第二件事嘛,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我给你半天的时间,去炸毁那座大坝。” 陆蕴的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地反问:“大坝?你是指宏舟坝吗?” 浪文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地回应:“正是。”说着,他将宗条随意地丢回给陆蕴,“就用它。” 陆蕴紧握宗条,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你们真是够狠的。” 浪文冷笑一声,警告道:“别想着去找人帮忙,那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困境。” 陆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质问道:“我该怎么相信你们?如果我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你们反悔怎么办?” 浪文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如果我们真的想这么做,还需要等到现在吗?”说着,他和周围的黑衣人纷纷从腰间掏出装有黑紫色液体的玻璃瓶,那液体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你。”浪文冷冷地说道,“现在,是时候归还给我们了。” 陆蕴紧握宝剑,猛地冲出门外,跃上马鞍,疾驰而去。 “记住,你只有半天的时间。”浪文的声音在陆蕴身后响起,“日落之前必须返回。” 陆蕴没有回头,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宏舟坝,完成任务。他策马扬鞭,向着目标疾驰而去。 陆蕴的思绪如狂风骤雨般翻涌。他深知,只需在坝顶轻轻一挥手中的自由意志,那座巍峨的宏舟坝便会轰然崩塌。然而,这一念之间,他便将背负上罪人的沉重枷锁。他紧紧握住汶蛇琉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若我选择炸毁厂房,一切便可悄无声息。”他低声自语,试图寻找内心的平衡。然而,当他回头望向那座宁静的小镇,心中的天平却开始倾斜。 “那样做,多少人会失去家园,多少人会陷入困境……”陆蕴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将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河风从对岸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内心的纷乱。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龙衣,你们真是欺人太甚!”陆蕴在心中怒吼。 马儿静静地伫立在大坝顶端的道路边缘,那里有一条宽敞的走道,供人们驻足欣赏壮丽的风景。陆蕴目光悠远地俯瞰着两岸的大地。眼前,是一片繁华的农田集镇,农田里麦浪翻滚,集镇中人来人往,商队络绎不绝。这景色虽美,却令陆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大哥哥,买一包麦芽糖吧?”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陆蕴的沉思。他转过头,只见一个小女孩抱着满满一篮的糖果,正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陆蕴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妈妈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女孩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妈妈在家里忙着呢。” 陆蕴心中一动,微笑着说:“那这样吧,你篮子里的糖果,我全要了。” 女孩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后露出了一个稚嫩而甜美的笑容。 陆蕴一手递上了十元宝郎,一手将一袋糖果放进了马背上的皮包里。小女孩兴高采烈地接过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陆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余光忽然瞥到了路对面的一个人影。那人影静静地站立着,似乎也在注视着这边的一切。陆蕴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警觉。 一位拥有翠绿眸子的男子,全身湿漉漉地出现在视野中,水珠沿着他健壮的身躯滑落,留下斑驳的痕迹。 陆蕴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确认,他便是工地上那位熟悉的工人。 男子步履从容地穿越道路,渐渐走到陆蕴面前。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声音低沉而有力:“陆蕴,久违了,你的处境,我早已了然于胸。” 陆蕴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究竟想怎样?” 男子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块黑色的宝石,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他平静地说:“我在大坝内部安置了魔法结晶,只要你捏碎它,结晶便会引发爆炸。” 话音未落,狂风骤起,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颤。陆蕴脸色骤变,震惊地看着男子手中的宝石:“这样做会害死很多人!” 男子淡淡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这里并没有黑精束缚,你无需顾虑。” 陆蕴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低头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可是,爆炸会波及到内部的工作人员……” 陆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谢谢你。”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汶蛇琉玉,“我如何与你联系?” “我会去找你。”男人说。 陆蕴转身朝大坝的入口跑去,身影在狂风中逐渐消失。 ““砰——砰——砰——” 通道深处,一扇接一扇岗哨的铁门,仿佛受到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莫名其妙地被猛然撞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得目瞪口呆,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而在这混乱之际,陆蕴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到了主控室。他熟稔地敲下紧急疏散的按钮,对于大坝内部的一切布局,他早已了如指掌。 “快!”负责人大声喝道,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立刻撤离,封锁大坝周围的道路,禁止任何人员靠近!”随着管理者们的命令,大坝内的人员开始有条不紊地撤离,河岸上的岗哨也迅速敲响警钟,发出急促而有力的警报声。 “咚——咚——咚——”警钟的声音在空旷的河岸回荡,如同战鼓擂动,催促着人们迅速行动。整个大坝区域瞬间陷入了一片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 黄昏时分,陆蕴骑马疾驰而归,宅院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在接近宅院的那一刻,他果断地捏碎了手中的宝石。 “轰——”一声巨响震彻天际,大坝在瞬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烟尘滚滚。 与此同时,陆蕴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房间。浪文正站在屋内,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陆蕴没有多言,直接将手中的宝剑抛向浪文,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他冷声道:“我完成了你们交代的任务,现在,放了我的家人。” 浪文接过宝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们退出房间,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带着一行人骑马离去。 陆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 “小陆,你不该管我们。”姨妈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陆蕴紧紧握住姨妈的手,眼中满是坚定:“你们是我亲人,我怎能坐视不管?”他深吸一口气,嘱咐道,“你快锁好房门,躲到藏书厅里去,我有些事情得出去处理一下。” 姨妈担忧地看着他:“你是要去追那些人吗?这太危险了!” 陆蕴轻轻摇头,安抚道:“不是,姨妈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的。我有分寸。”说完,他转身跑出宅院,迅速跨上骏马,朝着河岸疾驰而去。 “哗啦啦——” 河流奔腾不息,巨浪翻滚,仿佛在宣泄着无尽的能量。 陆蕴的心情却比河水还要急切,他死死盯着远处的河流,口中不断催促着:“快!再快一些!”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奋力奔腾,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河岸。 小镇的居民们开始陆续撤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安,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无所知。 陆蕴终于赶到了岸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他绝望的侧脸。他抬头望向上游,只见巨浪如同巨兽般咆哮着扑来,势不可挡。 “陆蕴,随我来。”绿眸男人的声音突然从水中传来,他探出身子,向陆蕴伸出了手。 陆蕴来不及细想,紧紧抓住男人的手掌,瞬间被带入了汹涌的河水中。 两人在河水中以惊人的速度逆流而上,更为奇特的是,他们竟然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视野也异常清晰。 “陆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男人沉声道。 话音刚落,陆蕴便被一股强大的水流抛出水面,直面那扑面而来的巨浪。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随后释放出一条条红色的血管,整个世界都被拉入腐朽的深渊。 第5章 黑色王国 在广袤的天地之间,红色的雷闪骤然亮起,如同天地间的怒火在燃烧。 陆蕴的双眸悬挂在浩渺的天穹之上,他的身躯则平稳地立在汹涌的波涛中。 无尽的红色血管在天地间肆意延展,仿佛一条条诡异的触手,伸向了时间的深处。 这一切,都源自陆蕴的本能。他的行动,如同初生的婴儿寻找母乳,如同禽鸟筑巢,如同禽兽迁徙。 “回去!”陆蕴的内心充满了强烈的渴望,他的意志与血液共同涌动。 就在这时,一道橙色的光芒突然飞入陆蕴的身边。 “怀思意志,助我!”陆蕴大声喊道,他的双手逐渐掌控着这一方时空。在他的掌控下,天地间的红色雷闪更加耀眼。 这一刻,陆蕴仿佛成为了天地间的主宰,他的意志与力量在天地间回荡,展现出一种超越常人的姿态。 “cu zei na si ya~” “da ke zae rua sa~” 恐怖的低语从世界源头传来。 在血红的天空背景下,一只庞大的八爪怪物赫然出现,它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蕴,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怪物低语道:“疯狂,才是人类骨子里的本色。” 一道凌厉的红色雷闪猛然劈向陆蕴,然而这致命的攻击却被怀思意志所化解,化作一道道汹涌澎湃的魔法洪流,被陆蕴轻松吸纳。 “回去吧!”陆蕴意识深处,一棵白杨树开始剧烈地摇曳,其根须撕裂大地,使大地如开水般翻涌。 紧接着,蓝色的、橙色的、紫色的光芒从陆蕴体内喷薄而出,它们环绕在他的周身,如同光环般璀璨夺目,将整片天地都震慑得鸦雀无声。 一时间,时空仿佛被冻结,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天空中的怪物在这股力量的震慑下,缓缓退回了虚无的深渊。 整个过程发生得异常迅速,人们的双眼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一道道炫目的光芒。随后,陆蕴的身体从高空坠落,最终跌入湍急的河流之中,消失在汹涌的波涛之中。 茂密森林中,青石板路向前延伸,无穷无尽。 一阵剧烈的强光过后,是植被覆盖的群山。 山峰之巅,群花簇拥的爬满青苔的古建筑内,一座古朴典雅的亭子下,那位身披蓝色斗篷,内衬浅白色礼服的女人坐在石凳上。 女子赤足而立,款款走来,眼中闪烁着光芒,温柔而坚定地说:“在芸芸众生之中,你是首个令原始力量都望而却步的。” 陆蕴望着她,眼中充满好奇:“我...我已经死了吗?” 女子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不,你依然鲜活的存在着。只是你血液中的某种力量,将你引领至此。”她解释着,“此处,乃是永远的玩家联盟的一座隐秘之城,守护七脉的圣地。” “那...您是?”陆蕴疑惑地问道。 女子轻笑一声,仿佛早已料到他的疑问:“我以为,你能猜出一二。” 陆蕴挠了挠头,面露尴尬:“抱歉,我实在是毫无头绪。” 女子轻提裙摆,优雅地转了一圈,宛如盛开的花朵,她缓缓开口:“我便是联盟的第三代领袖,亚母。” 陆蕴闻言,震惊不已,脚下一个踉跄,竟直接跪倒在地,颤声道:“亚母?您...您还活着?” 亚母微笑着,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生死之界,其实在于你如何去解读。我的肉体虽已化为灰烬,但我的意识仍留存于这黑精之中,继续着未完的使命。” 陆蕴环顾四周,充满好奇:“您一直居住于此吗?” 亚母轻轻颔首,给予肯定的答复。 陆蕴不禁问道:“长久以来,您难道不觉得孤单吗?” 亚母温柔地注视着陆蕴,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孤单?不,我从未觉得孤单。我一直在广袤的世界中寻觅着能够抵御原始力量的生命,而今,我终于找到了你。”她的目光锁定在陆蕴身上,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陆蕴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我依稀记得,当时天空中曾出现一只可怕的怪物。” 亚母解释道:“那是原始力量的爪牙,曾经它也守护过一个世界,但可惜它最终自甘堕落,沦为了黑暗的奴仆。就像那个黑宇主人一样,他们都迷失了自我。” 陆蕴惊讶地问:“您知道黑宇主人?” 亚母点头:“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陆蕴无奈地叹了口气,但随即又急切地问道:“那么,您能告诉我罗托所说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吗?” 亚母平静地回应:“你的使命,便是重新唤醒永远的玩家联盟。在远征队背叛之后,联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委员们在绝望中关闭了所有的防御系统。你的任务,就是找到那个开关,将一切拨回正轨,让联盟重新焕发生机。” 陆蕴听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亚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但我相信你能够胜任。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为你提供指引和支持。现在,苏醒吧!”她挥了挥手。 陆蕴缓缓睁开双眸,发现自己正安然躺在柔软的床铺之上。他感到全身如同被重物碾压,酸痛难当,视线也略显模糊。 “深呼吸。”陆蕴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但还是被困意吞没。 陆蕴出现在意识深处,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广袤平原。 平原之上,一座由黑石精心砌出的城市巍然屹立,犹如远古的巨人守护着这片大地。 城市中心,一棵巨大的白杨树高耸入云,它的枝叶向天空舒展开来。 陆蕴怀着满腹疑惑,在这座城市的街道间穿梭。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引领着他来到了父亲的宅院外。目光所及,三座石碑静静地矗立着,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他凝视着这些石碑,心中的疑惑逐渐转化为一种莫名的期待。 他快步跑向石碑,逐一阅读着上面的铭文。“自由意志、怀思意志……”当他的目光落在第三座被激活的黑紫色石碑上时,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意志?”他皱眉思索,试图理解这第三座石碑所蕴含的意义,但似乎有一层无形的隔膜阻挡着他的理解。 在石碑的旁边,罗托化身的橡树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它的枝叶繁茂,为院落带来了一片清凉。 他没有停留太久,继续在这座城市中探索。他抵达白杨树下的宫殿,走进空旷的大厅。大厅内空无一人,陆蕴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高台上,一张由黑精精心雕琢而成的座椅静静地摆放着,散发出一种威严而神秘的气息。 就在陆蕴缓缓靠近之际,大厅两侧的战鼓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在为他的到来而欢呼。 紧接着,一个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开来,震撼人心。 “永刻长夜,黑天主宰!”这句话仿佛拥有神奇的力量,让陆蕴的内心瞬间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他惊讶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他坐起身来,只感到体力已经完全恢复。 “成功了吗?”陆蕴心中暗自问道。他朝窗外望去,只见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没有任何洪水的痕迹。他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也随之消散。 陆蕴走下一楼,一眼便见到了那位绿眸男人,正是他拯救了自己于危难之中。姨妈此时端着茶水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小陆,你终于醒了,我正在为你熬粥,稍候片刻就能品尝了。” 陆蕴接过茶水,轻抿一口,然后关切地问道:“姨妈,小镇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或变故?”姨妈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啊,我今天早上还去了集市一趟,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说完,她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陆蕴在绿眸男人身边坐下,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出手相助。” 男人微笑着回应:“我只是尽了一份力而已。”他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禾鱼。” 陆蕴与禾鱼握了握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禾鱼,从今往后,我们便是朋友了。”禾鱼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态,淡淡地说道:“朋友,随便你怎么称呼吧。” 随后,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严肃与认真:“陆蕴,我此次前来是带着任务的,希望你能认真倾听。”陆蕴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来自帝国东北外海的极地冰川,那里是冰雪的王国,充满了无尽的寒冷与孤寂。千年前,我的族人曾跟随伟大的海神克鲁欧浮出水面,与永远的玩家联盟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然而,战争的残酷使得我们族中的男丁大多战死沙场,只剩下奶奶带着我们这一代逃回了那寒冷的冰川。在人类的历史记载中,我们被称为‘海妖’,一个既神秘又充满传奇色彩的族群。”禾鱼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感慨。 陆蕴已经见过不少奇闻异事,对此也见怪不怪,他静静地聆听着禾鱼的叙述。 “当那支联盟远征队传送至这片大陆时,海妖奶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为了维护族群的利益,她派出了三位族人前去交涉。他们提出的请求是希望远征队能将海神的王冠归还至海神宫,这样受海神控制的怪物便能消散于无形。然而,他们的请求遭到了拒绝。如今,远征队的统治已经覆灭,我被族中委派前来寻找那失落的王冠,但至今仍一无所获。”禾鱼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失望。 陆蕴听后,沉思片刻,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寻找那失落的王冠吗?” 禾鱼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若说这世间有谁可能知晓王冠的下落,那无疑是帝国的缔造者——宝王。” “可惜啊,宝王已经驾鹤西去。”陆蕴轻叹一声。 禾鱼的眼神深邃,缓缓道:“不,宝王虽逝,他留下的那把蕴含无尽威权意志的神斧,却是帝国的传国之宝。此斧不仅代表皇室的权威,更神奇的是,它完整记录每一代皇帝的记忆。” 陆蕴眉头微皱,疑惑道:“既是皇室至宝,我又如何能轻易取得?” 禾鱼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我深知此事难如登天,但你必须明白,我能够来到此地,其他受海神控制的怪物亦能如此。联盟远征队曾以为逃避能解决问题,但他们错了。只要海神王冠一日不归还,海神的力量便会持续纠缠人类,永无宁日。” 陆蕴听后,沉思片刻,问道:“你为何不直接面见当今圣上,告知此事?” 禾鱼苦笑一声,摇头道:“他们不会相信我这异族之言,更不会为此费心。我曾多次前往日落城,但那里的人们皆视我为疯子,无人肯听我诉说。”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陆蕴,“但你不同,你的经历与能力皆非凡人所能理解。我相信,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陆蕴默然片刻,心中已有计较:“我确知一人,她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但此事须等我前往蒙格玛丽院之后方能定夺。而且,我现在已失去神兵,行事需更加谨慎。” 禾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我会暗中跟随,保你周全。”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陆蕴一人在房中沉思。 陆蕴攥紧了拳头:“龙衣,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连根拔起。 “小陆,来,我给你们端来了两碗热腾腾的稀饭,里面还放了桂圆和鸡肉,很补身体的。”姨妈微笑着将稀饭递给陆蕴,随后她突然疑惑地环顾四周,“咦,禾鱼哪去了?” 陆蕴接过碗,轻轻吹了吹稀饭的热气,然后缓缓开口:“姨妈,禾鱼有事先离开了。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哦?你说吧。”姨妈好奇地看着他。 “昨天那些人,他们有没有上楼来搜查过?”陆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姨妈想了想,回答道:“他们虽然动作很快,但确实没有上楼。似乎是那位叫浪文的及时阻止了手下,还大声质问:‘你是想害死我们吗?’之类的。” 陆蕴听后,眉头微皱:“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他们为什么不敢上楼?” 姨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浪文觉得楼上有什么危险吧。” 陆蕴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低头开始吃起稀饭来。 “小陆,那些人不会再来了吧?”姨妈有些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姨妈。如果他们还敢来,我会去找镇长处理的。”陆蕴安慰道。 姨妈听后,似乎放心了一些,转身回到了厨房。 陆蕴吃完稀饭,放下碗,便走上二楼开始仔细检查走廊。每间房门都紧闭着,墙上也没有任何暗格和机关的痕迹。 陆蕴心中越发好奇:“难道秘密藏在三楼?和父亲的房间有关?”他转身朝楼梯口走去,准备上楼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窗户被吹得大开。陆蕴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他快步走到窗前,俯身朝外看去。 然而,窗外除了飘动的树叶和远处的山峦,什么也没有。陆蕴不禁感到一阵疑惑:“奇怪,难道是我多心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走廊尽头的墙面似乎在发生微妙的扭曲。陆蕴心中一动,立刻握住汶蛇琉玉,朝那面墙狂奔而去。 在即将撞上墙面的瞬间,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吸了进去。紧接着,他便消失在原地。 第6章 联络 经过一阵奇异的吞吸感之后,陆蕴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家装潢古朴的酒馆的厕所内。起初,他竟未察觉这是厕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陆蕴走出那装修先进且精致的厕所,步入酒馆的大厅。此刻的大厅,仿佛是一个充满历史韵味的世界,每一处都透露着古朴而典雅的气息。 “先生,您想喝点什么?”前台的女人突然开口,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这位陌生的男子身上。陆蕴走近,轻轻扶着前台的红木桌,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 “有什么?”女人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这里是酒馆,自然是各种美酒应有尽有,苹果酒、葡萄酒等等,只要您想要的,我们这里都有。” 陆蕴稍作思索,又问道:“那你们有果汁吗?”女人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对这位客人的需求感到有些意外。 “要不您试试汽水?”女人上下打量着陆蕴,试探性地问道。陆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答道:“好吧,那就来一瓶汽水吧。” 女人随即从冰柜里取出一瓶汽水,递给了陆蕴。 汽水,是远征队从联盟带来的饮品。 “这里究竟是哪里?”陆蕴接过女人递来的饮料,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禁开口问道。 女人眉头微皱,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有些奇怪,她朝厕所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回答道:“这里是帝都日落城。” 陆蕴听到这个答案,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迫不及待地朝外跑去,想要一探究竟。 推开酒馆的大门,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庞大的地下河网络之中。四周是鳞次栉比的餐厅、酒店,无数车马和行人往来穿行,形成一幅繁华喧嚣的画卷。 “我真的传送到帝都了?”陆蕴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在四周闲逛,想要尽快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他沿着缓坡一路向上,最终抵达了地面的商场。 这里热闹非凡,人山人海。无数字画、珍宝、精美的服饰以及美味的地方特产在其中买卖,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都市的交响乐。 陆蕴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走向商场的大门。就在此时,一股潮湿的气息突然涌来,紧接着暴雨声传来。他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将整个帝都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 陆蕴踏出商场的大门,沿着街道前行,两旁是匆忙躲雨的居民。他望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和具有北方特色的民屋,心中涌起一股感慨:“繁华,也不过如此吧。” 他顶着大雨,在街道上穿梭,狂风呼啸,雷雨交加,整个世界都被这场大雨所掩盖。 陆蕴任由雨水淋湿全身,感受着这份清冷与畅快。 不久,他来到了天盛街。雨声掩盖了周围的一切声响,黑暗统御着天空。 陆蕴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抬头仰视着道路两侧的高大石像,不禁为之动容。 “永远的玩家联盟远征队,第一代领袖。”陆蕴低声感慨道,他张开双臂,双眼紧闭,仿佛在向这些传奇人物致敬。这一刻,他仿佛与这片大陆、与这些传奇人物融为一体,共同经历着风雨的洗礼。 “喂,年轻人!”两位身披厚重铠甲的士兵,手持长矛,步履沉稳地走来,他们的目光在陆蕴身上上下打量,其中一位士兵关切地问道:“看你神情恍惚,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没事,只是第一次来到这繁华的帝都,被这壮丽景色所震撼,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士兵们彼此对视一眼,似乎对他的回答半信半疑。其中一位士兵继续追问道:“看你衣着打扮,似乎不是本地人?” 陆蕴如实回答:“我来自南方的鸿舟镇,初次踏入这片繁华之地。” 士兵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位严肃地问道:“那么,你可有出入帝都的凭证?” 陆蕴顿时愣住,他确实没有这样的凭证,只能无言以对。 士兵们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既然没有凭证,那就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雷声大作。 一位女子缓缓走来,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二位,这位年轻人是我家的外甥,他偷跑出来玩,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她一一握住士兵的手,将两块闪闪发光的黄金分别递到他们手中。 士兵们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们识趣地松开手,转身离去:“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有第二次了。” 女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紧紧握住陆蕴的手,温柔地说:“跟我来。”说着,她带着陆蕴转身向酒馆走去。 酒馆二楼的房间里,温馨而宁静。女人从柜子中取出几套换洗的衣物,轻轻地放在湿漉漉的陆蕴面前。她轻声细语地说:“你爸爸总是念念不忘我们家的酒,所以他常常通过传送门来这里品尝。这些衣服你先凑合着穿吧。” 陆蕴接过衣物,犹豫了片刻,然后问道:“你刚刚说的我是你外甥,那是真的吗?” 女人微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是假的了。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这么说才能救你。你要是真被他们带走了,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陆蕴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对女人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他拿起外衣,准备换上。 “你今天要不就留在这里休息吧?”女人关切地问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需要好好调养一下。” 陆蕴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姨妈会担心的。我想洗个澡就走,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女人皱了皱眉,似乎对陆蕴的坚持有些不满。但她还是耐心地回答:“等你洗完了再说吧,我送你回去。”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房间。陆蕴反锁了房门,将湿透的衣服全部脱下,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设施齐全,充满了现代感。温度控制仪、花洒、排风机……这些都是陆蕴从未见过的联盟科技。他站在花洒下,感受着温暖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洗去了所有的疲惫和不安。 这是他洗过的最舒服的澡。 陆蕴轻步走出房间,缓缓步下一楼。 酒馆内此刻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大多数顾客已然沉浸在酒精带来的短暂欢愉与麻痹之中。 在嘈杂的人群中,他瞥见坐在角落的女人,她朝他轻轻挥手,示意他过去。 陆蕴顺从地走到女子对面坐下,女子举杯轻啜一口酒后,淡淡地开口:“你可以叫我婉婷。” 陆蕴心中一动,礼貌地回应道:“婉婷姐,请问我何时可以离开此地?” 婉婷放下酒杯,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意:“别急,我为你可是花了两块金砖。在离开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陆蕴点头表示同意:“你问吧。” 婉婷直言不讳地问道:“你是如何找到那传送门的?” 陆蕴沉思片刻,答道:“或许只是巧合吧。” 婉婷微微蹙眉,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你父亲曾告诉我,穿越传送门需要极快的速度,常人根本无法做到。” 陆蕴陷入沉思,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婉婷见状,柔声劝道:“你可以相信我,毕竟你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将家中的传送门与我这酒馆相连。” 陆蕴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好吧,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我父亲,请告诉他,龙衣的人昨天闯入了我们家,威胁了我的母亲,并夺走了宗条。” 婉婷听完陆蕴的叙述,面色瞬间变得凝重,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的神情:“这可是件大事,他们没对你们造成伤害吧?” 陆蕴淡淡地回应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确实是言而有信的。” 婉婷轻轻点头,眉头微皱道:“我会帮你转达这个消息的。” 随后,陆蕴将汶蛇琉玉放在婉婷面前,解释道:“这是我在忠亭得到的,正是依靠它我才得以穿越传送门。” 婉婷凝视着那块汶蛇琉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汶蛇琉玉,没想到还能看到它。” 陆蕴好奇地问道:“你知道这块玉?” 婉婷点了点头,缓缓道:“当然,不过它的存在确实鲜为人知。我记得,每一位田家的家族成员都佩戴有一块汶蛇琉玉。” 陆蕴心中一动,问道:“田家,你是指田心恬的家族吗?” 婉婷刮目相看,回答道:“你也知道这个?没错,这是田心恬为家族选取的象征,他本人更是一位对远征队忠心耿耿的人。” 陆蕴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这一点从他身上可以明显看出。” “陆蕴,你有没有想过带些特别的纪念品回去,给家人或朋友一个惊喜?”婉婷突然提议道。 陆蕴微微侧头,表示好奇:“比如什么特别的纪念品呢?” 婉婷站起身来,微笑着说:“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一样有趣的东西。” 两人穿过了三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来到了一家古朴的古董店前。店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透出一股岁月的沧桑感。 店主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他自称“危伯”,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 婉婷熟络地与危伯打招呼:“危伯,上次我让您给我留的那个面具,还在不在?” 危伯笑眯眯地回应:“看你说的,你选中的东西,我自然会好好保管,别人想看一眼都难。” 婉婷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带着陆蕴朝店铺深处走去。 危伯好奇地打量着陆蕴,问道:“这位是?” 婉婷笑着介绍道:“陆寻的儿子,陆蕴。他啊,不小心误闯了传送门,被带到了这里。也算是缘分吧,既然陆寻喜欢这东西,就让他孩子先带回去吧。” 危伯听后,看向陆蕴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敬意。 陆蕴虽然有些不解婉婷为何如此轻易地透露自己的身份,但还是选择沉默跟随。 三人来到一个货架旁,危伯小心翼翼地从一个木箱中取出一个红黑配色的面具,面具上的表情狰狞而生动。 婉婷指着面具对陆蕴说:“这就是傩面,据说戴上它,妖魔鬼怪都无法靠近。” 危伯双手捧着木箱,神情郑重地对陆蕴说:“这件物品,乃是用珍贵的香樟木精心雕刻而成,其工艺之精湛,材料之上乘,都堪称一绝。年轻人,收下吧。” 陆蕴接过木箱,心中一阵感动,但又不免有些疑虑,他下意识地问:“这,需要多少钱呢?” 婉婷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你父亲早已付过了款项。” 危伯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在货柜上仔细翻找,不一会儿便取出一个小袋子,那袋子是用锦缎制成的,看起来颇为精致。 他递给陆蕴说:“既然是陆寻的孩子,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这里面装的是回神丹,它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你的体力,或是增强你的力量,对于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或许会有所帮助。” 陆蕴接过袋子,心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他问道:“这也是我父亲花钱买的吗?” 危伯笑着摇了摇头,说:“这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也是对你父亲的敬意,你无需再付任何费用。” 陆蕴心中一阵感动,他向危伯深深鞠了一躬,半信半疑地说:“多谢危伯。” 随后,婉婷带着陆蕴回到了酒馆。酒馆内人声鼎沸,一张张酒桌旁坐满了各式各样的客人。陆蕴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有些急切,他问道:“婉婷姐,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婉婷点了点头,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带着陆蕴穿过一张张酒桌,走向了厕所的方向。陆蕴紧紧跟着她,心中一阵疑惑。 在这间中等大小的厕所内,陆蕴与婉婷两人面对着面,空间仿佛因他们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紧凑。 突然,婉婷轻轻地拉动了水闸,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脆的“哗啦啦”水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陆蕴疑惑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而婉婷也尴尬地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婉婷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慕:“你长得很像他。” 陆蕴一愣,他感到气氛有些异样,不禁反问道:“姐,你在说什么?” 然而,婉婷没有继续解释,就在这时,一阵莫名的吞吸感涌上了陆蕴的全身。 “噗!”一声闷响,陆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墙壁,一股疼痛瞬间袭来,他的鼻子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 “痛痛痛……”陆蕴紧皱眉头,用手紧紧按住流血的鼻子,试图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在走廊内来回踱步了几圈后,陆蕴逐渐恢复了清醒。他拎着那些纪念品,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房间。他默默地坐在床边,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北方,郸南城。 布谷鸟的清脆叫声打破夜晚的宁静。 陆寻猛地睁开眼睛,从柔软的床铺上坐起,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迅速掀开楷晶灯外覆盖的黑布,双手轻颤地取来一张纸。 随着他的凝视,一段文字逐渐浮现在其上:“龙衣威胁家人,夺宗条,母子无生命之危。” 陆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青筋在额头暴起,宛如一条条蜿蜒的小蛇。他的右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力量都凝聚在这一个动作之中。 “龙衣!”陆寻低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决心。 第7章 遗忘时刻 天光初破,陆蕴手握卷轴,步伐坚定地踏入藏书厅。他逐一驻足于与魔法息息相关的书架前,目光如炬。 “识海图,今日我便要领略你的神奇。”陆蕴轻声低语,随着他轻轻一松,卷轴仿佛受到召唤,悠然悬浮于空中,散发出幽淡的青绿光芒,如梦似幻。 顷刻间,书籍中的文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行行灵动的字符,翩然飞入卷轴之内,犹如精灵跃入神秘的森林。 在卷轴的一角,一个黑点悄然显现,它犹如一颗浓缩的星辰,蕴含着整本书的精髓。陆蕴全神贯注,将这些知识瑰宝一一收录,整整一天的时光,他都沉浸在这份知识的海洋中,不知疲倦。 次日,陆蕴来到新哲学院的前亭。 刚至前亭,便听得周围同学们热议着七日前开始的“魔宴”讲坛,话题如潮水般涌动,令人心潮澎湃。 在古树参天、绿荫如盖的亭子里,陆蕴偶遇了林心雨。她面带笑意,犹如春风拂面,清新脱俗。 “嗨,陆蕴。”林心雨轻声招呼,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你也是为了寻找魔法资料而来的吗?” 陆蕴轻轻点头,手中展示着那神奇的识海图,他解释道:“这识海图宛如一座微型图书馆,能够收纳大量的书籍内容,方便我随时查阅。” “哇,如此神奇!”林心雨惊叹不已,目光紧盯着那识海图,仿佛想要将其中的奥秘尽数探寻,“我还从未听闻过这样的宝物。” 陆蕴微笑着说:“或许到了蒙格玛丽院,你就能见到更多这样的神奇之物了。” 提及蒙格玛丽院,林心雨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道:“你知道吗?我们学院最近请来了一位蒙格玛丽院的院士,专门为我们专业的学生分享他最新的发现。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听听?” 陆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点头答应:“当然有兴趣,不过我得先去领取金腕徽章。” 戮魇逐竞比赛中位列前三百的学生队伍均荣获金腕徽章。 林心雨听后,爽快地提议道:“那正好,我也是今天刚领的,陪你一起去吧。”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步履轻盈地前往学工处。 学工处隐匿于外院的一隅幽静之地,静静地坐落于两棵巍峨古老的橡树间,仿佛被岁月的绿荫温柔地庇护着。 白色的建筑外,一排学生整齐地站立,他们脸上洋溢着期待与激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 陆蕴在人群中穿梭,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位同学身上。他走上前去,疑惑地问道:“今天怎么了,为何如此多人聚集于此?” 那位同学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张证明,展示给陆蕴看。他解释道:“我们都参加了魔宴,现在正是来领取奖章的时候。你还没有参加过吧?我真心推荐你去尝试一下,那绝对会是一次颠覆你认知的奇妙体验。” 陆蕴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这所谓的“魔宴”,究竟是什么,能够吸引如此多的人趋之若鹜?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听闻“陆蕴”这个名字,瞬间精神一振,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如今学院内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在热议你的名字,看来陆寻先生确实教导出了一位出类拔萃的孩子。” 陆蕴谦逊地回应道:“您过奖了。”他接过递来的金腕徽章,轻轻抚摸其光滑的表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荣誉与责任。 这时,工作人员又递过一份合同,神情认真地说:“这份合同上列出了东管市与我们学院有合作关系的企业名单。如果你有意向,可以拿着这份入职合同去联系他们,相信会有合适的岗位等待着你。” 陆蕴郑重地点点头,将合同小心收起,随后转身与林心雨一同前往后殿。 新哲学院内院后殿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学生们纷纷涌入,座无虚席。他们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中心讲台上那位资深院士的讲解,每个人都渴望从中汲取知识的养分。 而在广场的边缘,一排排仪器设备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参与实验的学生则紧闭双眼,陷入沉思。 陆蕴和林心雨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着合适的位置。然而,广场上早已座无虚席,他们只得远远地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 回想起上次来到后殿,陆蕴还是因参加戮魇逐竞比赛获批在其中训练。而今,他再次踏入这片神秘的领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陆蕴,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王临彬无意间发现了陆蕴和林心雨。他热情地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周围的人群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窃窃私语,议论着这位在戮魇逐竞比赛中崭露头角的年轻队长,以及他身兼宏舟坝总工程师的身份。 “没想到,这么年轻。”有人赞叹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人群为陆蕴和林心雨让出了一条通路。他们顺利地走到王临彬的身边。 “你也来了?”陆蕴微笑着问道。 “我刚听说这里有活动,就先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王临彬望向广场中央,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初看下来,这实验真是太神奇了。” 陆蕴和林心雨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位身披蓝袍的院士正戴着眼镜,专心致志地讲解着。他注意到了陆蕴的到来,但并未因此打断自己的讲述。 “我们根据远征队留下的典籍,将它重新复现。”院士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大家不要急,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参与实验。” 随着院士的讲解逐渐深入,广场上的气氛也愈发高涨。学生们纷纷露出兴奋的神色,期待着能够亲自参与这场科学的盛宴。 围观与学习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热情丝毫未减。 经过一上午的聆听与探索,陆蕴他们渐渐领悟了魔宴的奥妙。 永远的玩家联盟通过一种神奇的迷烟,引领人们深入人类族群记忆的深处。那些吸入迷烟的人,会进入一个被称为“遗忘时刻”的幻境,从中获得一些非凡的能力与知识。 “好了,各位,下午两点再聚。”院士见学生们从沉思中苏醒过来,便高声宣布,“下午的任务,是寻找一个名为‘苦尔诺根’的药方。你们可以利用中午的时间,去搜集相关资料,为下午的挑战做好准备。” 随着院士的话音落下,人群逐渐散去,各自忙碌起来。 陆蕴正准备离开,突然注意到院士朝自己走来。他立刻叫住王临彬和林心雨,三人一同迎上前去。 “你就是陆蕴吧?”院士捋着胡子,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陆蕴恭敬地点点头:“是的,先生。” “我叫徐立年,你们可以叫我徐老,称呼随意,我不拘小节。”院士微笑着说道。 “好的,徐院士。”王临彬恭敬地回应。 徐老继续道:“我这次来,院长特别嘱咐我,务必让你和你的队友们都体验一次遗忘时刻。这将有助于你们更深入地理解魔法的奥秘。” “那就多谢徐老了。”陆蕴感激地说。 “那你们就去准备吧,也许下午第一批上台的学生中就有你们。”徐老说着,转身离开了广场,留下三人满心期待。 “真是令人振奋,陆蕴,没想到邹大人竟然对我们如此器重。”王临彬难掩激动之情,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陆蕴微笑着回应:“确实如此。” 三人迅速结束了餐食,随后便朝着前亭的方向进发。 在翻找资料的过程中,陆蕴突然眉头一皱:“苦尔诺根?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怎么如此熟悉?”他陷入了沉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或许,我可以回家一趟,看看家中是否有相关的书籍记载。” 他抬头望向正在另一侧认真搜寻资料的王临彬,走过去说道:“我想起家中可能藏有关于苦尔诺根的书籍,我打算先回家一趟查看。” 王临彬闻言,点了点头,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急忙叫住陆蕴:“陆蕴,等等,我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陆蕴微微一笑,提议道:“要不我们路上说吧,时间紧迫。” 两人随即找到林心雨,准备一同出发。 林心雨见状,不满地嘟囔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我也要去。” 于是,三人一同骑上马背,朝着陆寻的宅宇疾驰而去。 在行进途中,王临彬与二人深入探讨了《老图克日记》的内容。 林心雨听完,提出了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有没有可能,远征队并非首批踏足这片大陆的联盟成员呢?” 王临彬沉思片刻,回答道:“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目前确实既无法证实也无法否定。我在忠亭推测树根位置的方法,正是受到《老图克牧场》一书的启发。我始终认为,这本书在学术和技术层面都是相当可靠的。” 陆蕴接过话题,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老图克牧场离蒙格玛丽院并不算太远,或许将来我们有机会去那里进行一番深入的探究。”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他心中却是激动不已。日记中揭示的人物关系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黑宇主人、老图克以及田心恬,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显然十分紧密。 陆蕴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田心恬的死与宝王有着莫大的关联,但黑宇主人却选择帮助宝王统一帝国,这实在令人费解。他必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后,三人将马匹牵进院子,陆续走进屋内。 王临彬询问道:“那我们是在一楼等你,还是一起上楼?” 陆蕴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我爸不在家,你们跟我上来吧,一起帮我搜集资料。” 于是,三人一同来到四楼的藏书厅。一踏入这片书海,王临彬便望着那一排排整齐的书架,眼中流露出羡慕之情:“哇塞,你们家的藏书真是丰富啊。” 紧接着,三人开始按照目录,仔细搜寻与“苦尔诺根”和遗忘时刻相关的书籍和资料。 “找到了。” “我这里也有。” 三人很快在藏书厅门口会合,分享收集的资料。 遗忘时刻,堪称人类最为杰出、最显无私的创造。 生命,源于原始力量,亦因之而得以成长。而原始力量,主宰着一切魔法,掌控着万物运行。历代逝去的先贤们,在冥冥之中,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纷纷选择以魔法作为载体,构建了一个奇妙的精神世界,将无数记忆尽皆收纳其中。 要踏入这遗忘时刻的境地,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借助那些蕴含强烈意志的神兵利器,将自身的意识与魔法紧密相连。而更为常见的手法,则是通过吸入金石颗粒,使大脑陷入深沉的梦境之中。 在遗忘时刻的所有经历,如同梦中之影,当人脑清醒之际,便会随风而逝,不留痕迹。然而,唯一可得的收获,便是那踏入遗忘时刻时所追寻的目标。 苦尔诺根,又被世人尊称为“长生容”。它源自第一代联盟领袖的智慧与创造,是一种独特的药物,传说能够助人延年益寿,为长生不老的秘药配方之一。 在无尽的岁月长河中,无数英勇的勇士怀揣着对长生不老的渴望,踏上了寻找苦尔诺根的征程。然而,尽管他们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但最终都未能找到这神秘的药物,只能在失望与无奈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直到某一天,有人在遗忘时刻这一奇妙的精神世界中,意外发现了关于苦尔诺根的部分线索。这一发现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联盟土地上追求长生之术的人们的道路。长生之术再次在联盟的土地上流行开来,成为了人们争相追求的神秘力量。 如今,苦尔诺根的名字已经成为了联盟中不朽的传说,它既是无数勇士梦寐以求的目标,也是人们对生命无限延续的向往与渴望。尽管它的真实面目仍然笼罩在迷雾之中,但人们从未放弃过对它的探寻与追求。 第8章 遗忘谷 三人策马疾驰,返回学院的步伐坚定而有力。 后殿的广场上,学生们如潮水般陆续涌入,各自寻找着合适的座位。 陆蕴目光沉稳,选择了靠近广场的一处座位,静静地等待着。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广场上的各种仪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其中一缕恰好落在陆蕴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随着时间的推移,广场周围的座位逐渐被学生们填满,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讲台的方向,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 徐立年缓缓登上讲台,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拿出一份名单,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学生,然后宣布道:“第一批参与实验的学生,若有人未到,将由第二批学生顶上。” 此言一出,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凝视着徐立年,期盼着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 徐立年开始逐一报出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骚动和叹息。在这庄严而紧张的氛围中,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仿佛置身于一场无声的较量之中。 “很遗憾,我们并不在名单之中。”王临彬的话语中透露出淡淡的失落。 “无需担忧,会轮到我们的。”陆蕴的声音显得尤为平静,安慰道。 与此同时,第一批学生正逐步踏入那被称为遗忘时刻的神秘领域。而徐立年则与在场的学生们展开了深入的讨论,话题围绕着魔法的奥秘与应用。 他们探讨着在穿越峡谷时,若遇巨石挡道,应当如何抉择武器与施展何种魔法。众人的意见纷至沓来,多数人倾向于使用斧头或锤子等重型兵器。 然而,徐立年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认为,剑是更为合适的选择。”他解释道,“使用重型兵器虽能撼动巨石,但巨大的冲击力可能引发山体滑坡,带来更大的危险。而剑的锋芒则可以巧妙地切开巨石,既安全又高效。” 接着,他们又讨论了如何为装载珍贵物品的车辆附加魔法,使之既快速又稳定。学生们纷纷发表自己的观点和建议,场面热烈而有序。 徐立年听后,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固定的答案。关键在于你们思考的角度和深度。我要强调的是,思考得越全面,魔法的效用便能发挥得越淋漓尽致。”他目光深邃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学生,“魔法的种类繁多,无论是背诵还是记录,都不如因地制宜、依时而动来得重要。” 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批参与实验的学生陆续从遗忘时刻中清醒过来。然而,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失望——无一人有所收获。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二批学生。”徐立年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他逐一念出学生的名字。 终于,当最后一个名字响起:“陆蕴。” 陆蕴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激动地站起身,步伐坚定地朝广场走去。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在他身上,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揣测着他的表现。 徐立年也望着陆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毕竟,能够在忠亭比赛中脱颖而出的前三名队伍,都是经过远征队幻境严格筛选的人才。而遗忘时刻,本质上也是由一层层幻境相互嵌套而成,对参与者的心境和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 陆蕴坐在特制的靠椅上,戴上头盔,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随后吸入了迷烟。他的心跳逐渐放缓,思绪开始飘远。 一阵昏厥过后,陆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奇异的世界。他保持着清醒的状态,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叹不已——一座宏伟的白色宫殿屹立在前方,散发着庄严而神秘的气息。 一位白衣女子正向他招手,她的身影在宫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飘逸。陆蕴毫不犹豫地朝她跑去,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时空之外的孩子,我是你的领路人。”女子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年轻,却透露出一种沧桑和深邃。陆蕴凝神细听,他知道,接下来的旅程将会充满未知和挑战。 “一旦跨过这扇大门,你将会完全陷入遗忘时刻。请务必铭记,只有坚守明确的目标,方能找到归途。”女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庄重与严肃。 陆蕴不禁心生疑虑,他追问道:“这么说来,进入遗忘时刻岂不是充满了危险?” 女人轻轻叹息,回应道:“在你迷失于梦境的边缘时,我会出手将你唤醒,但这也意味着你将失去继续追寻目标的资格,永远地。”她顿了顿,继续道:“你的手腕上将会显现出一道痕迹,它将记录你偏离目标的程度,希望能成为你寻找方向的指引。” 陆蕴闻言,立刻撸起右手的袖子查看,但女人却轻声道:“是左手。” 陆蕴眉头微皱,随即掀起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腕。只见一根青色的线条从手掌延伸到手肘弯曲处,缓缓显现。而更为引人注目的是,线条中间被一道黑紫色的伤疤隔断,显得异常醒目。 女人见状,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她凝视着陆蕴手腕上的伤疤,沉声道:“你可以开始了。但请记住,在遗忘时刻中所获得的每一分收获,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甚至可能是生命的代价。” 陆蕴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义无反顾地朝大殿的方向跑去。随着他逐渐靠近,脚下的道路开始不断拉伸,周围的时空也疯狂地扩张开来。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原地踏步,但周围的一切却都在不断地变幻着。 陆蕴惊讶地发现,周围出现了许多和他一样在拼命奔跑的人影。他们彼此之间也在互相观望,似乎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目标与方向。 一道刺目的白光瞬间划破天际,随后渐渐消散…… 陆蕴蓦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瑰丽的粉色大地上,周围的景致如梦似幻。青黑色的树木高耸入云,它们的枝叶似乎蕴含着深邃的秘密;远处的山峰则呈现出迷人的橙色,宛如被夕阳余晖染红的巨人。 然而,陆蕴却感到一阵莫名的迷茫。他努力回忆自己的身份,却发现脑海中一片混沌,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唯一清晰记得的,便是那个名字——苦尔诺根。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便是寻找这个神秘的存在。 同时,陆蕴也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绿色线条,“线条随着你迷失程度的加深而逐渐变短……有所得必有失……” 陆蕴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召唤感,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在这片瑰丽的粉色大地上,生活着一群奇特的生命体。它们有的长着三头梅花鹿的模样,有的则是藤蔓上结满了蓝色的人形果实;空中飞翔的是四翼的飞鸟,地面上行走的竟是能自行移动的树木。然而,这些奇妙的生灵似乎并未注意到在林中奔跑的陆蕴,任由他穿梭于其间。 陆蕴惊讶地发现,这片土地的重力异常轻盈,他每一步都能轻易地跨出几十米的距离。 就在这时,一阵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那是混合着甜品、鲜果和烤肉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陆蕴被这股香气吸引,不由自主地朝着香味的源头奔去。然而,随着他的奔跑,手腕上的线条开始缓慢缩短。 终于,他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只见一张张摆满美食的桌子映入眼帘。这些菜肴都是陆蕴从未见过的,色彩鲜艳、香气四溢,令人陶醉。 其中一张桌子旁,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藤条和粗木制成的椅子,一棵古老的橡树扭曲地缠绕其上。 “尝一口,应该没事吧?”陆蕴忍不住伸手触碰面前那五层的奶油蛋糕。然而,在他接触的瞬间,周围的世界骤然变幻,大地变成了腐败的黑灰色,天空也暗淡如午夜。 “大意了!”陆蕴心中一紧,慌忙环顾四周。只见那棵古老的橡树已经变成了一具瘦削高挑的人形怪物,它干瘪的黑色皮肤上长满了倒刺,显得异常恐怖。 “未经邀请的陌客,成为我的食物吧!”怪物挥舞着变成锋利长矛的手指,朝陆蕴奔来。与此同时,周围的树林中也窜出了一群光膀子的发狂人类,他们咆哮着朝陆蕴追来。 陆蕴心中一紧,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他感受到先前的呼唤感再次涌现。然而,身后的怪物和疯狂人类却紧追不舍,让他无法摆脱。 就在此时,陆蕴突然发现重力恢复了正常。他心中一紧,加速奔跑。而手腕上的青色线条也开始逐渐增长,仿佛在告诉他,他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别跑,我把食物都给你!”怪物在后面喊道。但陆蕴已经顾不上这些,他只想尽快逃离这片危险的幻境。 终于,追赶声逐渐消失在身后的森林中。陆蕴靠在一棵树下,喘着粗气。他心中暗想:“这幻境也不过如此。”然而,就在他稍微松懈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受到大树在颤动。 “我把食物都给你!”树身竟然变成了之前那个人形怪物。陆蕴心中一惊,立刻转身逃窜:“别缠着我了,我又没吃你的蛋糕!” 就在此时,陆蕴面前不远处凭空出现一座房屋。他没有多想,立刻推门而入。然而,怪物却疯狂地敲打铁门,试图闯入。 陆蕴沿着隧道朝下跑去,边跑边反锁铁门。 他踏足密室的尽头,一间神秘之所,其内陈设着各式复杂的仪器设备,它们静静地诉说着未知的秘密。 靠墙之处,一张铁制靠椅孤独地伫立,上面赫然摆着一具早已失去生机的枯骨。 陆蕴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张纸条上,他轻轻拾起,只见上面写着:“他们源源不断,且不断进化,纵是拥有无尽岁月,亦难阻其势。”字句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与绝望。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密室的宁静,那是门后传来的巨大破门声。陆蕴心中一紧,焦急地在密室内寻找可能的出路。他细心地摸索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具枯骨下的靠椅上。 他尝试着推动靠椅,一阵机关声随之响起,仿佛触动了某种古老的机关。紧接着,面前出现了一条向上延伸的通道。 “不要再躲了!”怪物的吼声在密室门外响起,它已经开始疯狂地破坏铁门。陆蕴心知时间不多,赶紧跑进通道,并顺手关闭了身后的门。 通道内,楷晶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然而,地面上的灰尘却暗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陆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他清晰地听到身后怪物的吼叫声越来越近。 终于,他来到了通道的尽头。他用力推开铁门,一阵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他来到了一片全新的森林,这片森林比之前的更为幽深,植物的生机也更为旺盛。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上清晰的线条,显出他并未迷失。 陆蕴追随着那隐约的呼唤,坚定地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沿途,他目睹了一座座巍峨耸立、爬满青藤的石柱,它们矗立在森林之中,显得庄重而神秘。石柱的表面镶嵌着绿色的宝石,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随着深入森林,树冠上开始掉落一些动物的皮肤组织,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这股气味在森林中弥漫开来,令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浓密的树冠遮天蔽日,林地中没有一丝光亮。地面的植被也全部消失,只留下一片荒芜。陆蕴开始凭借心中的呼唤和直觉来寻找通路。他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线索。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道路已经完全被黑暗所吞噬。陆蕴只能依靠手中的木棍,一步一步地摸索前行。他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咚咚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陆蕴的木棍不小心敲在了一尊石像上。紧接着,周围由远及近地亮起了火光。在这微弱的光亮中,陆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出现了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 路的两边是一排以蛇为原型的高大石像,它们矗立在路旁,宛如守护神一般。石像的眼睛由绿宝石和红宝石镶嵌而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们身后是一座座冒着火光的石塔。 陆蕴踏在石板路上,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他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行。 道路的尽头,巍然屹立着一座更为壮观的蟒蛇石像,它的气势丝毫不逊于龙一般的宏伟与神圣。 不同的是,这尊石像并无四肢。蛇头高昂向天,却以独特的姿态彰显着无尽的威严和无与伦比的力量。而在它的两侧,则侍立着稍小一些的蛇像,它们正——正盯着陆蕴! 第9章 考验 “人类,你已擅自涉足我们守护的圣地。”红眼蛇怪语气中透露出威严。 “真是奇了,守卫者竟未对他采取行动?”绿眸蛇怪露出疑惑的神情。 “或许是疲于职守,已至生命的尽头。”红眼蛇怪沉声解释。 空气似乎愈发凝重,压迫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陆蕴毫不退缩,直言道:“我来此,是为了寻找苦尔诺根。” “踏足森林的人类,无不为此而来,然而皆无功而返。”红眼蛇怪审视着陆蕴,“我们建议你,尽快离去。” 陆蕴目光坚定:“我深知,每有所得,必有所失。请允许我尝试一番。” “既如此,便随我们来。”两蛇抖落身上的土石,缓缓步入身后的幽暗长廊。陆蕴紧随其后,毫不迟疑。 红眼蛇怪开始缓缓叙述:“自远古以来,我们的子孙便受困于这片密林之中。无数的蛇儿逝去,更有许多沦为原始力量的奴隶。” 三人两蛇行至一棵参天橡树前,陆蕴惊愕地发现,这棵树的树冠竟连绵不绝,似乎覆盖了整片土地。他并未意识到,这棵树的主干之庞大,甚至超越了鸿舟镇的范围。 绿眸蛇怪戏谑地问:“这景象,是否让你感到震撼?” 陆蕴低头看着手腕上那清晰的线条,沉声道:“就是这里,苦尔诺根藏于树上?” “你未免太过天真。”红眼蛇怪冷笑道,“若你能将此橡树伐倒,我们便会告诉你苦尔诺根的下落。” 陆蕴面露惊讶:“你们这是在戏弄我吗?即便我用尽一生,也未必能伤它分毫。” “这便是我们为何劝你离去的原因。”绿眸蛇怪说着,尾巴轻敲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瞬间,三只体型更为庞大的蛇怪从暗处涌现。 红眼蛇怪面无表情地问:“那么,你是选择挑战,还是放弃?” 陆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谨慎地审视着眼前的五只蛇怪,沉声道:“我既然已经来了,便会尽我所能协助你们。但你们必须明白,单凭一位外来者的力量,想要彻底解决问题并不现实。”他缓步走向红眼蛇怪,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将关于这棵橡树的一切,详尽地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制定出合适的对策。” 红眼蛇怪微微颔首,似乎对陆蕴的坚定态度感到满意,它缓缓走向橡树,沉声道:“这棵橡树,实则是参普罗的残躯所化。蛇祖苦尔诺汗将它种植于此,意在以它的力量对抗原始力量的侵蚀。” 陆蕴听着红眼蛇怪的叙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努力回忆着,却始终无法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红眼蛇怪继续道:“橡树赐予了我们无尽的生命,但同时也悄然吸走了大地的养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它。森林中的空气虽然让我们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却也渐渐腐蚀了我们的思想。” “为了彻底了解橡树的情况,蛇祖决定亲自深入地下,探寻树根的奥秘。然而,它进入地下后便再未归来。”红眼蛇怪伸手欲触碰树身,却在触及前骤然收回,“自那以后,我们的族群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直到今日。” 陆蕴眉头紧锁,问道:“在蛇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难道就没有其他蛇怪尝试过砍伐森林或这棵橡树吗?至少也应该在树身上进行过一些探索吧?” 红眼蛇怪摇了摇头,沉声道:“蛇祖严令,在它归来之前,任何族员都不得触碰橡树。这是我们的铁律。” 陆蕴凝视着它们,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些曾经来到此地的人类呢?他们中应该有人留了下来,他们尝试过哪些方法?” 红眼蛇怪回答道:“有人试图用斧头砍伐,有人尝试放火焚烧,还有人施展魔法。然而,都未能对橡树造成丝毫损伤。” 陆蕴心中默默思索着,人类所能使用的手段似乎都已尝试过,却都未能奏效。那么,除了兵器、火焰和魔法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尝试呢? 他抬头望向红眼蛇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给我工具,我必须亲自爬到树上去,观察它的情况。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 蛇怪们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在交换着意见。最终,红眼蛇怪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相信你。但你必须记住,你的承诺——你不会逃。” 陆蕴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决心与信心。 蛇怪精心为陆蕴准备了一套攀爬工具,他迅速穿戴整齐,毫不犹豫地开始了对巨树的征服。 然而,这棵橡树似乎不同寻常,它的表面布满了皱纹,且流淌着黑紫色的汁液,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随着陆蕴逐渐攀升,周围的空气愈发沉重,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 “呼哈!”陆蕴喘息着,他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不得不暂停攀登,在粗壮的枝干上寻找一个平稳的落脚点。他抬头望向更高的地方,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看来我只能到达这里了。” 他仔细观察着这棵橡树,眉头紧锁:“这棵橡树显然已经生病了,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像其他病树那样枯萎,反而依旧挺立不倒。”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红眼蛇怪一直在下方注视着陆蕴的一举一动,见他停下来,便走上前问道:“情况如何?”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越往高处攀爬,呼吸就越困难。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棵橡树确实生病了。为了你们族人的安全,你们必须远离这里。” 红眼蛇怪听后显得有些不耐烦:“那你有没有办法移除它?”陆蕴沉思片刻,回答道:“我明白你们此刻的心情,但我需要更多时间去寻找解决之道。现在,我需要前往地下,你们知道蛇祖钻入大地时留下的通道吗?” 红眼蛇怪摇了摇头:“蛇祖并没有留下任何通道。” 陆蕴听后惊讶不已:“这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红眼蛇怪,“你们钻入地下时,难道不会留下一条供返回的通道吗?” 蛇怪们闻言面面相觑,绿眸蛇怪更是疑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蕴解释道:“或许蛇祖根本就没有想过能返回地面。” 红眼蛇怪听后勃然大怒,愤怒地指着陆蕴:“你竟敢亵渎蛇祖!抓住他!”蛇怪们立刻冲向陆蕴,将他牢牢抓住。 陆蕴挣扎着喊道:“我刚才只是在分析情况!你们还需要我找出解决办法!放开我!” 然而红眼蛇怪却冷冷地回应道:“你没有价值了!把他带回族里,孩子们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肉味了!” 陆蕴闻言惊愕不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们穿越漆黑而寂静的林间小道,最终抵达一座悬浮在树梢之上的奇特集镇。 这里,无数的蛇怪繁衍生息,形成了一个别具一格的群落。小蛇怪们对突然造访的陆蕴充满了好奇,他们尾随在队伍的后面,兴奋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随着他们的到来,越来越多的蛇怪居民从各式各样的树屋中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他们纷纷从各自的居所爬出,缓缓向着镇中心的广场汇聚,形成了一道道流动的彩带。 陆蕴被粗壮的藤蔓紧紧捆绑,被置于熊熊燃烧的火堆之旁。火堆内,燃烧的树枝发出“吱吱”的声响。红眼蛇怪站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宣布:“今天,我们又有新鲜的肉可以享用了!” 台下的蛇怪居民们反应不一,有的面露喜色,有的则忧心忡忡。 而此刻,陆蕴正趁着红眼蛇怪的演讲,悄悄地向火堆挪动。他利用火焰的炙热,一点一点地烧断捆绑自己的藤蔓。 终于,当藤蔓断裂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起身逃跑。 “想跑!”红眼蛇怪见状,立刻转身朝陆蕴追去。 然而,尽管陆蕴拼尽全力奔跑,但他的速度终究无法与蛇怪相比。很快,红眼蛇怪便追上了他,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扔向了远处的一棵大树。 陆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的目光落在了手腕上。那里,一条黑紫色的线条正在缓缓缩短,已经接近过半。 而此刻,广场上的蛇怪们也开始躁动起来,一些居民甚至开始起哄道:“杀了他!”“杀了他!” 红眼蛇怪似乎被激起了斗志,他恶狠狠地对陆蕴说:“人类,既然你想玩,我就奉陪到底。”说着,他迅速冲到陆蕴面前,将他紧紧缠绕,然后拖入了森林深处。 在强大的压力下,陆蕴的右脚和左手骨折,他的胸口也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然而,就在红眼蛇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陆蕴却突然挣脱了他的控制,重重摔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惊恐——他不明白为何蛇怪会突然松开自己。 “你做了什么!”红眼蛇怪愤怒地吼道。他冲上前去,抓住陆蕴的右手,试图将他再次拖进森林深处。然而,此刻的陆蕴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固定,根本无法被拖拽。 陆蕴侧脸看向左手手腕,那里,黑紫色的伤疤已经阻断了线条的继续缩短。 “过来!”红眼蛇怪再次嘶吼道。然而,陆蕴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静静地躺在原地,任由蛇怪在自己面前咆哮。 “嘶啦!”陆蕴的右手从身体上猛地扯断,鲜血四溅。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不!”陆蕴喊道,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然而,红眼蛇怪却毫不理会他的呼喊,他挥起拳头朝陆蕴的头上砸去。 “啊!”随着一声惨叫,陆蕴的意识逐渐变得恍惚起来。他的眼前开始模糊,耳边只能听到雷声滚滚,却看不到闪电划破天际。 “cu zei na si ya~” “da ke zae rua sa~” 恐怖的低语在森林中回荡。 红眼蛇怪惊恐地看向四周,他不再管陆蕴的死活,转身朝着集镇逃去。“大家快回房子里!快!”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然而,此刻的陆蕴却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的意识正在逐渐消散,身体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陆蕴的身体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逐渐愈合,周围原本徘徊的一只只八爪怪物也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困惑。 “什么!”他低呼一声,环顾四周,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初。 广场上空荡荡的,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此刻也变得微弱而无力。陆蕴喃喃自语道:“原始力量掌管着一切,难道是因为它,我才能够免疫遗忘时刻?” 他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广场的中央,目光深邃而坚定。此时,蛇怪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原始力量的消失,纷纷从各自的房门中走出,聚集在广场上。 红眼蛇怪恶狠狠地盯着陆蕴,指责道:“是你把原始力量引来的!”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烧死他!”红眼蛇怪高喊道。 “烧死他!” “烧死他!” 居民们纷纷附和着,他们的情绪被红眼蛇怪所煽动,变得激动而狂热。 陆蕴的眉头紧锁,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撒一个谎。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大声宣告:“我来自联盟!我是永远的玩家联盟的成员!” 这一声断喝,如同惊雷般在蛇怪们之间炸响。 “什么?” “他竟然是联盟的人?” “他声称自己是联盟的人类!” 蛇怪们议论纷纷,疑惑与惊讶交织在他们的脸上。红眼蛇怪从树上缓缓爬下,围绕着陆蕴盘桓,眼中闪烁着警惕与好奇:“你说你是联盟的人?有何凭证?” 陆蕴目光坚定,大声回应:“这还用证明吗?原始力量无法伤害联盟的人,而我,在原始力量降临时,依然毫发无损!” 蛇怪们陷入了沉默,彼此间交换着眼神,似乎在权衡陆蕴的话是否可信。 陆蕴趁势继续道:“三百年前,我便开始寻找苦尔诺根,与联盟失去了联系。如今,我终于来到了你们这里,却没想到你们竟如此对待联盟的成员。” 绿眸蛇怪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误会,这完全是误会。我们苦尔诺汗家族与联盟一直保持着友好关系,只是关于苦尔诺根的下落,我们确实一无所知。” 陆蕴眉头一挑,质问道:“那你们为何一直欺骗我?” 绿眸蛇怪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看到了,我们被橡树伤害得如此深重,只能出此下策。” 陆蕴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我有一个建议。” 绿眸蛇怪连忙表示:“请说,我们洗耳恭听。” “离开这片森林,寻求联盟的庇护。”陆蕴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蛇怪们面面相觑,陷入了沉思。森林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树叶摩擦声。 红眼蛇怪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里是我们世代生存的土地……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联盟人民是否会接纳我们……” 陆蕴想起了远征队的经历,他环视着周围瘦弱的蛇怪们,缓缓开口:“你们可知联盟的第二代领袖?” 绿眸蛇怪脸上露出敬意:“当然知道,他们是所有生命的守护者。” “反抗原始力量,需要所有生命的共同努力。”陆蕴语气坚定,“只要你们展示出自己的友善与诚意,我相信,联盟不会拒绝这样一支盟友的。” 一只蛇怪突然喊道:“遮天蔽日的森林,已经掩盖了我们的生命,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死吗?” “对啊!”另一只蛇怪附和道,“蛇祖能带领我们在这里繁衍生息,我们也一定可以找到新的土地,开始新的生活!” 随着越来越多的蛇怪开始接受陆蕴的建议,森林中的气氛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一阵耀眼的白光在森林深处乍现,犹如流星划过夜空。陆蕴瞬间被传送至一片苍茫的白色沙漠,眼前,一座由黄土石堆砌而成的平房孤独地矗立。 陆蕴怀着好奇与忐忑的心情,缓缓走近那间平房。灰色的木门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到来,轻轻地自动开启。 一位身着蓝色衬衫,外罩淡黄色背心的女人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她的面容慈祥而平和,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智慧。她看向陆蕴,嘴角微扬,轻声说道:“请坐。” 陆蕴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请问,您是谁?” 女人淡淡一笑,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中掌握着的这份药方。”说罢,她凭空变出一卷泛黄的纸张。 陆蕴的心中涌起一阵激动:“这是苦尔诺根的配方吗?” 女人轻轻摇头,将卷纸递给陆蕴:“你打开看看便知。” 陆蕴半信半疑地展开卷纸,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字迹。他疑惑地看着女人,等待着解释。 女人平静地说道:“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药方。人们总是沉迷于虚无缥缈的幻想,而忽视了现实中的真正价值。” 陆蕴不禁皱眉:“那么,我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也都是假的了?” 女人深情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幻境,不过是现实在意识中的重演。你所经历的,正是别人所经历过的。” 陆蕴陷入了沉思,他缓缓低下头:“那么,苦尔诺汗家族最终的去向又是如何呢?” 女人轻叹一声:“他们虽然得到了联盟的帮助,但最终却成为了联盟的掘墓人。” 陆蕴心中一阵失落:“这么说,我这一趟算是白来了?甚至还丢了性命。” 女人却温柔地安慰道:“至少你为人类族群增加了新的记忆,这本身就是一种宝贵的收获。” 陆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好奇:“此话怎讲?” 女人缓缓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说服了苦尔诺汗家族加入联盟的吗?” 陆蕴紧紧地盯着她,等待着答案。 女人深吸一口气,说道:“是颛黎,也就是你熟知的黑宇主人。那时的他,虽然年仅十岁,但所展现出的胆识和魄力却已经远超同一时代的联盟高层。苦尔诺汗家族将汶蛇琉玉赠予颛黎,作为双方友谊的象征。” 陆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田心恬实际上是他的后代?” 女人点了点头:“是养子,只不过田心恬最终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深深地看着陆蕴,“在无数生命中,只有一位能够得到黑精和原始力量的认可。而你,陆蕴,已经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救赎之道,其实一直在你自己的心中。” 新哲学院的后殿广场上,陆蕴的双眼渐渐睁开。梦境中的时光漫长得无边无际,然而现实中的流逝却不过短短一刻钟。 他轻轻起身,动作中带着一种从容与淡定。随后,他转头看向徐立年,微微摇了摇头。 第10章 学海无涯 陆蕴悠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神情淡定自若。 随后,又有五批学生依次踏入广场进行实验,其中就有王临彬和林心雨。然而,经过一系列的尝试,他们也全都空手而归。 “好了,各位同学,实验明天还将继续,没有轮到参与的同学也不必心急。”徐立年安抚着众人的情绪,“现在,我们来一同总结一下。遗忘时刻,自古以来便是个神秘莫测的存在,据历史记载,从未有人能够将其中的经历和记忆带出。这恰好印证了魔法的一个核心法则,即我们的身体,以及所有动植物的身体组织,都无法承载魔法。因此,我们并不是真的忘记了遗忘时刻的经历,而是我们的大脑无法承载那份魔法带来的记忆。毕竟,遗忘时刻本身就是由魔法所构筑的。” 学生们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徐立年的讲解,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徐立年话锋一转,反问道:“那么,我们又是如何能够从遗忘时刻中汲取知识呢?谁能解答这个问题?”一时间,整个观众席陷入了沉思的氛围中。 林心雨轻轻靠近陆蕴,低声问道:“陆蕴,你知道答案吗?” 陆蕴微微一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他沉思片刻,然后轻声回应:“我当然知道答案。不过,你想回答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逗和期待,似乎在等待林心雨的反应。 “难道真的无人能解吗?”徐立年再次发问,他的目光在陆蕴与那些在戮魇逐竞比赛中崭露头角的学子间游移,似乎在寻找那个能点亮他思绪的火花。 就在这时,林心雨勇敢地举起了手。 徐立年见状,温和地笑了笑,鼓励道:“这位同学,请大胆表达你的想法,无需紧张。” 林心雨深吸了一口气,镇定自若地说:“虽然魔法无法融入人体,但意志却可以。”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她身边的陆蕴,只见他正低声与林心雨交流。 徐立年满意地点了点头,鼓励道:“请继续。” 林心雨继续说道:“意志源自人脑最强烈的渴望,从遗忘时刻获取知识与特殊能力也是如此。换句话说,我们之所以能够从遗忘时刻获得知识和能力,正是因为它们以意志的形式进入我们的思想中。” 徐立年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示意林心雨坐下,然后环顾四周,郑重地说:“魔法,是我们改造自然、改善生活的工具。而意志,则是驱动魔法、引领我们前行的明灯。你们作为魔法专业的学生,更应该锤炼自己的意志,让它成为你们前行路上的坚实支撑。” 此言一出,在场的学生们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 徐立年继续说道:“特别是那些即将前往蒙格玛丽院进修的同学,你们更应该努力打造一把能够蕴含自己意志的兵器。这不仅是你们学习魔法的必经之路,更是你们提升自己、实现梦想的关键。” “还要打造神兵?”人群中有人惊讶地问道。 顿时,人群中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讨论着这个看似艰巨却又充满挑战的任务。 徐立年见状,微微一笑,说道:“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结束。希望大家能够深入思考今天所学的内容,为自己的未来做好充分的准备。”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学生们陆续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陆蕴,你在思考什么?”王临彬站起身来,注意到陆蕴仍静坐未动。 陆蕴清醒过来,调整状态,微笑着回应:“哦,我在想些事情,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他随即站起,与两人一同离开了广场。 回到学院的住所,陆蕴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目光凝视着天花板,仿佛想要穿透它,探索更深层次的奥秘。 “魔法真的无法附加在身体上吗?”陆蕴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但我明明多次遭遇那些皮肤刻有魔法纹路的怪物,而且我自己也拥有遗忘时刻的记忆。难道是徐院士有所保留,还是学术界在刻意隐瞒,又或是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他闭上眼睛,出现在意识深处的世界。 “罗托!罗托!”陆蕴急匆匆地奔向那棵古老的橡树,心中满是急切,“我知道你在这里,我需要你的帮助!” 随着一阵轻风拂过,大树的枝叶轻轻摇曳,一个人形的生命体逐渐从树影中浮现,正是罗托。他望着陆蕴,平静地开口:“我曾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最为紧密。”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坦诚地说:“我知道我之前的行为可能有些冲动,但我不会为那些事情道歉。除了我父亲的事情之外,我愿意听从你的建议。” 罗托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陆蕴的话中深意:“人类的情感确实复杂多变,你刚才的话,还不足以让我完全相信你的决心。” 陆蕴面露焦急:“那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相信?你了解我的一切,可你突然告诉我,要去对抗我父亲。我承认,我需要你的帮助来完成很多事情,但我也有自己珍视的东西。” 罗托沉默片刻,缓缓走到陆蕴面前,目光深邃:“你父亲独自闯入了龙衣的一座秘密基地,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陆蕴心中一惊,急忙追问:“你说什么?他闯入了龙衣的基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早上。”罗托回答道。 陆蕴皱眉思索:“这么迅速?难道真的和我被威胁有关?”他抬头看向罗托,眼中闪烁着疑惑,“你能读到我的想法,如果是我想的这样,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罗托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你的父亲在日落城的朋友将你的情况告知了他,他才会如此愤怒地采取行动。” 陆蕴托着下巴,沉思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任何交通工具都无法如此迅速地传递信息。” 罗托微微一笑:“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你还没有想到。依靠原始力量,世界便在你的掌控之中。传递信息,不过是举手之劳。” 陆蕴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说:“你是说原始力量?我也能做到吗?” 罗托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你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关键在于你能达到怎样的实力和境界。陆蕴,我更好奇,你的父亲为何会为了你屠杀近三百名龙衣成员?龙衣可是服务原始力量的组织啊。”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如果父亲真的知道了我的遭遇,他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真的无法理解。”罗托的语气平静而深沉。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这就像你在忠亭的时候,希望我能够去帮助你的其他兄弟一样。你们之间的情感纽带,让你们心系彼此,无法割舍。” 罗托微微皱眉,沉声道:“但你父亲毕竟被原始力量所束缚,它不会容忍这种屠杀的行为。” 陆蕴微微抬头,直视着罗托的眼睛:“或许,你应该重新审视一下对我父亲的看法?” 罗托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你说得对,这件事确实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陆蕴趁机追问:“那么,关于遗忘时刻的知识,你现在能否告诉我更多?” 罗托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和其他生命一样,都无法带出那段记忆。所以,关于遗忘时刻的更多信息,恐怕还得靠你自己去探寻。” 陆蕴眉头紧锁,追问道:“那到目前为止,真的就只有我能免疫遗忘时刻的影响吗?” 罗托点头确认:“是的。我曾和你说过,你的身体流淌着父神的血脉。但现在,我想用另一个说法来形容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规则可以完全适用在你身上。” 陆蕴突然感觉胸闷难耐,他跪了下来,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呼吸着空气。 罗托看着他,轻声道:“这确实很难接受。” 陆蕴抬起头,眼中带着迷茫与困惑:“我……我是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的吗?” 罗托有些不解:“当然,人类都是通过女性生殖而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陆蕴双手紧紧抓着土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为什么她会生出一个怪物?” 罗托连忙安慰道:“陆蕴,你不是怪物——至少不是我所理解的怪物。那些你所见到的,身上刻满魔法符文的,才是怪物,他们已经不属于生命了。你要明白,你才是人类真正的瑰宝。无论是神兵利器,还是魔法意志,都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陆蕴缓缓起身,目光中流露出坚定的光芒:“你总是说我实力不够,那么,我该如何提升自己?” 罗托沉吟片刻,缓缓道:“首先,你需要打造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其次,你必须得到威权意志的认可。” 陆蕴追问:“还有呢?” 罗托微微一笑:“等你完成了这两件事,我再告诉你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陆蕴深吸一口气,郑重保证道:“我会尽我所能去做到。” 罗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陆蕴,我真的很希望能够带你去见识这个世界的美好。” 陆蕴不解地问:“世界的美好?” 罗托点头:“是的,可惜我做不到。但请相信,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一直陪着你。”说完,他便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陆蕴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思索:“与众不同,却也因此背负着沉重的罪孽。”他起身走向书桌,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有力,“总有一天,我会揭开这一切的迷雾,搞清楚所有的真相。”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陆蕴除了回了一趟家,其余时间埋头于学院之中。他有幸与水利工程的泰斗们交流学术心得,更得到了东管等城市抛来的橄榄枝,纷纷邀请他加入,执掌一方水务。 然而,在陆蕴的心头,最为热切渴望的,却是锻造兵器的技艺。他怀揣着这份执着,虚心向学院的专业老师和小镇上的铁匠师傅请教,逐渐掌握了锻造的基本要领。他更是利用识海图,将学院中所有关于锻造与冶炼的书籍精华尽收眼底,为其后续的锻造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就在即将踏上蒙格玛丽院求学之路的前一天,陆蕴背着沉甸甸的包袱,骑着骏马回到了久违的家。此时,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黄昏的景色美得如诗如画。 陆蕴跳下马背,不经意间瞥见道路尽头一闪而过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又是龙衣在暗中窥视吗?”他不敢多想,立刻奔向屋内。 推开房门,只见林拓龙正与姨妈坐在客厅中谈笑风生。见陆蕴回来,姨妈起身为他端来一杯热茶,关切地问道:“小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蕴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在学校有些琐事耽搁了。”他边说着边将包袱挂在椅子上,随后转向林拓龙:“林先生,您此次前来,是为了蒙格玛丽院的事吧?” 林拓龙点头称是,并告诉陆蕴他们将在镇长府邸前集合出发。接着,他看向姨妈,示意她回避一下。 待姨妈离开后,林拓龙走到窗前,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然后转向陆蕴:“我已经在你家附近安排了保镖,你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这是你父亲的要求,他希望你能安全无虞。” 陆蕴闻言,心中半信半疑:“他还说了什么?” 林拓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陆蕴:“这是你父亲的亲笔信,你自己看吧。” 陆蕴展开信纸,仔细阅读着父亲的字迹:“……务必带上傩面……蒙格玛丽院的学习机会十分珍贵,你尽管放心去,家中是安全的。但外面的世界却暗藏危机,你得好好保重自己……” 陆蕴将信纸收好,向林拓龙表示感谢:“多谢您的告知。” 林拓龙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去了蒙格玛丽院后,也请你多照顾一下林心雨。她年纪尚小,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多多指点。” 陆蕴点头答应:“放心,我们是好朋友,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她的。” 林拓龙又提醒道:“另外,蒙格玛丽院任命了五御使来管理学院和官府的事务。你与他们打交道时务必小心谨慎,尽量不要与他们产生交集。否则,很可能会卷入皇位的纷争之中。” 陆蕴闻言,心中有了分寸:“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注意的。” 林拓龙见状,也不再多言:“那么,我们出发那天再见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陆蕴反锁房门后,拎着包袱上楼。他准备好行李后,又前往藏书厅,将那些关于锻造与冶炼的书籍全部收录识海图,确保自己不会遗漏任何重要的细节。 第11章 初露锋芒 街道熙熙攘攘,镇长府邸前,父母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来来往往。 陆蕴手提沉甸甸的行李箱,腰间系着那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合金棍,毅然决然地朝人声鼎沸的广场走去。 “陆蕴!”一声呼唤,打破了周围的喧嚣。林心雨和王临彬两人牵着马匹,朝着陆蕴的方向招手。 环顾四周,只见身披黑色铠甲的士兵们如松树般笔直站立,他们的手中紧握刀柄,目光如鹰般锐利,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陆蕴在名单上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出示了蒙格玛丽院的身份证,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是最后一位了,去挑匹马,我们要马上出发。”护卫队队长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严肃。 陆蕴将行李轻轻放置在货车上,随后走向一匹矮小却矫健的黑马。它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羁的光芒,似乎与陆蕴有着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这时,林拓龙和镇长从府邸中走出,与护卫队队长简短交谈。林心雨则扑进林拓龙的怀中,脸上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林拓龙的目光转向陆蕴,微微点头。陆蕴也回以坚定的点头,眼中闪烁着决心。 “出发!”卫队长与镇长简短交代后,翻身跃上骏马,引领着整个队伍稳步前行。 队伍中的士兵们和马匹也紧随其后,步伐坚定,气势如虹。 街道两侧人头攒动,居民们纷纷涌出家门,目送着这支队伍离去。 远处,一队远道而来的商人队伍也驻马观望。 一座古朴的廊桥横跨街道,桥上则连接着两旁的餐厅。 余舟邢和一群学生、孩子们,手中抱着五彩斑斓的烟花,站在廊桥上,兴奋地朝天发射。 “噼里啪啦!”烟花在空中炸开,绽放出绚丽的光芒,宛如盛开的花朵,点亮了整片天空。 然而,这欢乐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巡逻的士兵突然冲进餐厅,一阵喧闹声传来。 “抓住他们!”士兵们大声呼喊。 余舟邢见状,哈哈大笑道:“快跑喽!”随即,他和孩子们迅速朝另一侧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队伍并未因这小小的插曲而停滞,继续沿着大道向前行进。不久,他们便走出了鸿舟镇,驶向通往帝国西北的广阔道路。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许多客栈和官府设立的哨所,同时也看到浩浩荡荡的银行商队穿梭其间,他们带着丰富的商品和资金。 在联盟科技的助力下,帝国建立起一条条交通贸易网络,使得商品得以大范围流通。这不仅推动了经济的发展,也极大地提升了人民的生活水平。 五日后。 “轰隆隆!” 天穹之上,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暴雨如注,疯狂地倾泻而下。队伍正好位于辽阔的平原之上,只得加快步伐,朝着远方的森林疾驰。 寒风凛冽,冷雨如刀。陆蕴的脸庞被狂风吹得通红,他特意与王临彬、林心雨并肩而行,以便在恶劣的天气中相互照应。 “砰!” 一道惊雷劈下,击中队伍旁的大地,震得地面颤动。 “奇怪……大……”卫队长的声音在队伍最前方响起,但很快便被呼啸的风声和雨声淹没。 陆蕴眉头紧锁,不时转头望向四周。狂野的风雨使得地面迅速被积水淹没,队伍的行进愈发艰难。 “我们碰上强对流天气了!”王临彬大声朝陆蕴和林心雨喊道,“大家都要小心!” 话音刚落,“砰!”又是一道惊雷劈下,这次竟然击中了队伍后方的货车,将其从中间劈断。无数米面果蔬散落一地,队伍被迫停下。 “副队长,你带着他们继续向前,在土堡等我。”队长果断地跳下马背,冷静地吩咐道。 “哗啦啦!” 大雨如注,地面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背。 “我们走。”副队长挥手示意,带领队伍继续向前。 狂风愈发肆虐,货车在风雨中摇摇欲坠,马背上的骑士也有被吹倒的风险。 “这天气太诡异了。”王临彬靠近陆蕴,指着西南方向的森林,“你们看那!” 顺着王临彬手指的方向,只见一道笔直的青烟从森林中缓缓升起。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林心雨一脸疑惑。 陆蕴凝视着那道青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看烟的轨迹,我们这里明明大风,可它却没有被吹散。”王临彬分析道。 “确实,它太直了。”陆蕴抹去脸上的雨水,眉头紧锁。 “我们得去看看,很明显有人在操纵天气。”王临彬断言道。 “这可以做到吗?”陆蕴问,“操纵天气?” “利用魔法,虽然很难,但确实能够完成。”王临彬肯定地说。 “得和队长沟通。”陆蕴朝着队伍前方喊道。 副队长闻声放慢速度,来到陆蕴身边:“怎么了?” “我们怀疑有人在操弄天气,企图阻碍我们的前进。”陆蕴指着远方那道青烟说道。 “不管怎样,先到土堡再说,我们不能冒不必要的风险。”副队长果断地决定,同时加速回到队首。 好在队伍中每人都有特制的雨衣,虽然风雨交加,但并未全身湿透。几次雷闪擦身而过后,队伍终于安全驶进森林。 开阔的林间大道两侧,稀疏分布的民屋已隐约可见。随着队伍不断前行,一座小土丘映入眼帘,那是军队驻扎的堡垒,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副队长向门前的卫兵郑重其事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随后大门缓缓敞开。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卫兵的目光中流露出羡慕之情,注视着从马背上轻盈跃下的学生们。 队伍成员纷纷脱下被雨水浸透的雨衣,步入堡垒那温暖而干燥的内部。 堡垒内设施一应俱全,有锻造兵器的锅炉厂,有供人训练的练习室,还有供人休息的温馨房间,让人暂时忘却外界的纷扰。而堡垒的后方,则是被茂密森林环抱的养殖场。 众人在大厅的一处火炉旁围坐,士兵们热情地为他们奉上热气腾腾的茶水与香气扑鼻的烤猪排。 “今日天气异常,想必各位也深有体会。”一位身披黑甲的负责人款步走来,声音沉稳而有力。 “队长还在后面,希望你能派人去接应。”副队长向负责人说明情况。 “明白了,我这就派人去。”男人点头应允,“你们先在此安顿一两天,等暴风雨过去后再继续上路吧。”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众人在此休整。 陆蕴和王临彬漫步至敲打兵器的场所,只见火花四溅,锤子砸下时发出震耳的声响。 “喂,你们对这个很感兴趣吗?”一位身材魁梧的士兵好奇地走了过来。 “我们之前对这方面了解不多,所以想来看看。”王临彬如实回答。 “你们都是去蒙格玛丽院的学生吧?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系统地学习锻造兵器。”士兵的语气中透露出对他们的羡慕。 陆蕴指着远处地上放着的石头,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如何将金石内的魔法融入兵器中的?” 士兵耐心地解释道:“这其实并不难,我们通常会将金石磨成粉状,然后与铁、煤一起淬炼。当然,也可以直接涂抹在兵器表面,但那样很快就会磨损。”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这里的生活琐事。 突然,大厅内传来副队长的声音:“什么?不见了?”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紧张。 陆蕴和王临彬立刻赶了过去。原来,负责人派去接应的士兵无功而返,队长一行连同货物竟然神秘失踪了。 众人顿时陷入沉默,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副队长转向陆蕴,语气严肃地问道:“你之前提到的烟,还记得大致方位吗?” 陆蕴看向王临彬,后者点头,将情况告知了副队长。 负责人迅速在桌子上摊开一幅地图,王临彬则从包里拿出工具,在地图上细细描绘。经过一番推敲,他最终圈出一个区域:“应该就在这附近。” 负责人和副队长仔细查看地图上的标记。负责人摸着下巴思考道:“这里是一处荒废的古堡,曾经爆发过瘟疫。天神会的人时常在那里祭祀驱邪,你们看到的应该就是他们烧火发出的烟。”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副队长决定道,并点出五位士兵随行。 “我也去。”陆蕴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这和你无关。”负责人和副队长同时劝阻道。 然而,陆蕴却坚定地说:“怎么无关?如果真的有人在搞鬼,针对的肯定就是我们这些学生。我们必须尽快学会面对挑战。” 王临彬和林心雨也纷纷附和,表示愿意同行。 负责人看着这些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没错,身为蒙格玛丽院的学生,你们确实需要积累一些生存经验。” 副队长见状也不再坚持,妥协道:“我不强求,你们有谁愿意去的,就跟来吧。” 最终,包括陆蕴三人在内,又有两位学生决定参与此次探险。 负责人亲自领队,带领一支由五十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前往古堡所在的区域。 在森林的地面之下,落叶如毯,掩藏着泥泞的土壤,每一步踏下,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负责人手持指南针,身旁跟着几位对道路了如指掌的士兵,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越这片密林。 暴雨如注,众人行走不久,眼前便出现了一道断壁残垣,那是用石砖堆砌而成,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沧桑的痕迹。 “我们已到达目的地,大家务必保持队形,切勿单独行动。”负责人郑重地嘱咐道。 随着他们深入其中,周围的景象愈发凄凉,残破的民屋和倒塌的仓库随处可见,仿佛诉说着过去的繁华与现在的荒芜。 树木逐渐变得稀疏,一座半倒塌的城堡映入眼帘,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负责人走近那堆被雨水打湿的巨大篝火,仔细观察着:“这火熄灭的时间不长,他们应该还没走远。大家要小心,我们尚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 众人缓缓靠近古堡,突然,一道火光从城堡内部的走廊射出,又迅速消失,仿佛在向他们发出某种警示。 “里面有人!”有人惊呼道。 众人毫不犹豫,跨过城堡倒塌的大门,冲进其中,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雷电狠狠地击中上方的墙体,巨大的碎石如雨点般砸下,瞬间将队伍从中间隔断。 负责人和副队长不幸被分隔在内外两侧,他们迅速作出反应。 “我们去追,你们在外面设立防线,保护大家的安全。”负责人朝着城堡外的副队长喊道。 陆蕴三天等人也留在了外面,他们在队长的带领下,开始在四周寻找可能的藏匿点,并逐渐开辟出一条坚固的防线,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一个突如其来的转角,陆蕴、林心雨和王临彬三人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团黑漆漆、粘稠如胶的物体。 “陆蕴!”林心雨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惊愕。 “这……这不就是我们在飞艇上见到的那些东西吗?”王临彬同样惊愕,言语间透露出难以置信。 陆蕴紧握手中的铭封棍,神情凝重:“我们得赶快去报告队长。”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欲走的刹那,四周突然响起一阵阵怪物的嘶吼声,那熟悉的怪叫,对于参与过戮魇逐竞的学生们来说,无疑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忆。 “准备战斗!”队长的声音如雷霆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陆蕴紧紧握住林心雨的手,与王临彬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朝城堡靠近。然而,这些怪物的速度却远超预期,它们的皮肤上刻有诡异的魔法符文,在倾盆大雨中显得格外刺眼。 王临彬手持砍刀,面对一只人形怪物,脸色苍白:“这下完了,我这把刀没有附加魔法……陆蕴,我们该怎么办?” 陆蕴心中也是一片慌乱,谁能想到,他们的对手竟然是这些怪物? “de mi bai~”怪物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朝着三人狂奔而来。 “去死吧!”陆蕴心中一声怒喝,意识瞬间灌入铭封棍。 只见一根巨大的柱子凭空出现,狠狠地撞向怪物,将其撞得粉碎。 “喔!”王临彬见状,激动地大喊一声。 三人终于与副队长会合,但眼前的景象却令人心痛——已经有三名士兵牺牲了。 “我们今天可能都无法活着走出去了。”副队长无奈地叹息,“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怪物们源源不断地涌来,仿佛无穷无尽。陆蕴见状,心中一横,缓缓撩起袖子 “快,撤到城堡里,用石头挡住大门!”副队长大声指挥着队伍后退。 然而,在混乱中,陆蕴却不见了踪影。 “陆蕴呢?”王临彬四处张望,焦急地喊道。 “陆蕴!”林心雨也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冲刷着这片混乱的战场。陆蕴靠在倒塌的房屋旁,手中紧握着一把小刀:“希望这有用。” 他狠下心,割破了自己手臂上黑紫色的伤疤。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的全身筋脉仿佛都被牵动,力量在逐渐流失,最终瘫倒在地。 “嘶!”一只人形怪物缓缓走向陆蕴,锋利的爪子高高举起…… 就在这一刻,一道灵魂凭空出现,迅速钻进怪物的身体。紧接着,附近的怪物也一一被附身,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住了,朝林子中跑去。 陆蕴清醒地昏睡过去。他的眼皮沉重得仿佛有千斤重,身体也完全无法动弹。 陆蕴意识深处,他发现自己身处自己的房间之中,而罗托如同幽灵般凭空显现。 “你们竟然闯入了龙衣的埋伏圈?”罗托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 陆蕴心中一紧,急迫地询问道:“你不是拥有降临人脑的能力吗?现在的战况究竟如何?” 罗托微微颔首,解释道:“你成功地唤醒了死去居民的灵魂,他们现在占据了怪物的身体,成为我们的助力。放心吧,他们分得清敌我。” 陆蕴眉头紧锁,继续追问:“可是我现在完全动弹不得,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罗托在房间内缓缓踱步,声音中透露出安慰:“不必担心,你的身体会逐渐恢复。” 他停下脚步,望向陆蕴,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那么,召唤亡死魂灵的体验如何?” 陆蕴苦涩地吐出一个字:“痛。” 罗托点了点头,淡淡地道:“若非你意识中的那株白杨树为你支撑,这种痛苦足以让人精神崩溃,甚至脑瘫而亡。” 随着罗托的话语落下,陆蕴的意识逐渐回归现实。他缓缓睁开眼睛,挣扎着爬起身来,身上的痛楚感正在逐渐消退。 环顾四周,他发现那些怪物已经不见踪影。 “陆蕴,你刚才跑哪去了?”王临彬看向从外走来的陆蕴。 林心雨则迫不及待地扑进他的怀中,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陆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此时,负责人带着队伍破开碎石,将一名龙衣成员带到众人面前。副队长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问道:“说,是谁指示你们来的?” 那男人却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答道:“你们竟然没死,真是晦气!” 负责人走到陆蕴等人面前,面色凝重地说道:“你们的队长已经身亡,但尸首却不见踪影。堡垒内有一间实验室和祭坛,十分诡异。我必须将此事上报给帝都。” 随着乌云的退散,阳光洒落在这片土地上。众人走出了堡垒,踏上了返回土堡的路途。 远离战场的林间,禾鱼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第12章 延峰城 在广袤无垠的密林边缘,一座巍峨壮观的建筑群如画卷般缓缓展开,矗立于辽阔的平原之上。 这座建筑群由无数座高耸入云的高塔组成,每一座高塔都独具特色,色彩斑斓,风格迥异。它们之间,由精致的木桥相互连接,从远处望去,犹如一张细密繁复的蜘蛛网。 河水潺潺,在高塔间穿梭流淌,滋润了周围的农田。河面上,船只往来穿梭,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这里,便是蒙格玛丽院学子们倾力打造的新型城市——延峰城。”副队长转过身,指着眼前的城市,向身后的学生们介绍道。 王临彬凝视着眼前耸立的高塔,它们巍峨雄伟,如同群峰般屹立于天地之间。 他不禁心生好奇,疑惑地问道:“这些高塔如此高耸入云,仿佛能触及天际,它们究竟是如何在风雨雷电的侵袭下屹立不倒的呢?” 副队长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缓缓回答道:“这其中的奥秘,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索发现了。不过,请放心,这里的安全措施非常完善。我们将在此停留两日,你们可以自由地在城市里漫步,说不定还能与学长学姐们不期而遇,交流一番心得呢。”说完,他继续带领队伍向着前方的目标行进。 众人跟随着副队长的脚步,来到了一座雄伟壮观的高塔内。他们近距离观察着这座高塔,每一层都宽敞无比,仿佛是一个个微缩的城市,汇聚了城市生活的方方面面。 穿过一层又一层的空间,他们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客栈,在此安顿下来。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尽情地去探索这座城市了。”副队长说道,“戴上你们的学士徽章,去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魅力吧,相信你们一定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陆蕴、王临彬和林心雨三人齐聚于房门外,共同前往高塔的一层中心。 “陆蕴,你来看这个。”王临彬突然兴奋地跑向路边的告示牌,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浓厚的兴趣。 陆蕴跟随他的脚步,目光被告示牌上的一条消息紧紧吸引:“五十层有魔法展览?”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王临彬也发现了另一条引人注目的信息:“五十七层有地质学讲座。”他轻声念出,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看来,我们得暂时分开了。”陆蕴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舍。 高塔巍峨耸立,为了方便人们的通行,特意设计了五十部升降机。他们站在其中一部机器前,陆蕴好奇地读出机器上的大字:“电梯?” 王临彬解释道:“这是联盟传来的新技术,很多矿井都在用。不过,我一直不明白‘电’这个字的具体含义。”他按下五十层和五十七层的按钮,电梯开始缓缓上升。 随着电梯的启动,一阵阵魔法波动从脚下传来。恰好此时,一台电梯停在一楼。 高塔的设计巧妙而实用,每一层都有居住区,并设有委员会,既节省了土地,又方便了管理。随着楼层的升高,居住区的面积逐渐减少,而商业区和学术区的面积则逐渐增加。 就在电梯即将关闭的那一刻,一位身披蓝袍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陆蕴迅速按下开门键,让男人得以进入。男人向他们道谢,随后电梯继续向上攀升。 男人好奇地打量着三人,问道:“你们是新来的吧?戮魇逐竞的学生?”他的目光落在三人胸前挂着的学士二级徽章上。 陆蕴点头回答:“我是陆蕴,这位是王临彬,那位是林心雨。”他一一介绍着。 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严巢,是一位生物学专业的博士毕业生。”他接着问道:“你们已经决定好以后的学习方向了吗?” 陆蕴和林心雨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想学魔法。”而王临彬则表示他主修地质学。 严巢语气中透露着赞许:“的确,记得我初来乍到,对于未来的学习方向尚感迷茫。而如今,你们已经找到了明确的目标,真是值得庆贺。但目标不是终点,而是我们前进的动力。希望你们能够持之以恒,不忘初心。”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说到魔法,我听说七十层即将举办一场交流会,那将是知识与智慧的碰撞,如果你们有空闲时间,我强烈建议你们前去参加,必定会有所收获。” 陆蕴回忆着告示牌上的内容,却并未发现相关的提示。 严巢解释道:“这是蒙格玛丽院的毕业生自行组织的活动,并未在官方公报上公布。”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严巢与他们道别:“我先走了,希望以后有机会在母校再见到你们。”他踏出门外,电梯继续向上攀升。 在电梯中,陆续有几批人进入。最终,陆蕴和林心雨先行离开,前往他们感兴趣的地方。 缓缓走进宏伟的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悬挂于室内、犹如闪电般的红色装饰物。 红毯铺就的网格间,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与记载着古老魔法的书籍。 “各位,欢迎莅临此次盛会。”大厅中央的讲台上,主持人以饱满的热情向众人致意,他身后站着三位本次活动的尊贵赞助商。 “在此次活动中,我们将不定时举行藏品拍卖,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积极参与。”主持人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抵达这一层,他们怀着好奇与期待的心情,想要一探究竟。 林心雨带着陆蕴在展览柜间逐一浏览,她如数家珍地向陆蕴介绍着每一件藏品的故事。 当她指着一块几乎腐败的紫色木头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慨:“这是仿黎木,传说中,它是远征队一位英勇成员为了保护魔法知识不被高层销毁,偷偷在木皮后刻下魔法符文,以供后人学习参考。它的存在,是那段历史的见证,也是魔法智慧的传承。” 陆蕴听得津津有味,像个懵懂的学生。 两人走到一件盔甲前,林心雨目光微凝,轻声道:“这便是羽连甲,我爷爷曾与我提及,它乃二代远征队成员所遗留的宝物。虽然融入了多种魔法,但遗憾的是,其材质仅为铜制。”话语间,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遗憾。 陆蕴好奇地打量着这件铠甲,它呈现出洁白无瑕的色泽,精美绝伦,仿佛是由一片片羽毛巧妙拼接而成。 他不禁疑惑道:“铜?据我所知,远征队打造兵器时通常都选用合金,为何这件铠甲却用了铜呢?” 林心雨微微摇头,解释道:“正是这谜团,使得这件铠甲成为了无价之宝。它的价值远超寻常兵器,令人难以估量。”说着,她的目光转向讲台上的三人,低声感慨:“他们的财富,绝非我们所能想象。” 陆蕴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然而,林心雨随即轻叹一声,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啊,尽管它珍贵无比,但与你的神兵相比,恐怕还是逊色不少。这铠甲的价值,或许更多地体现在其收藏意义上吧。” 陆蕴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却轻叹一声:“可惜……” 林心雨转身继续向下一个展柜走去。 两人驻足于一盏古朴的茶杯前,眼中都流露出好奇之色。 “这究竟是什么?”陆蕴与林心雨几乎同时发问,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彼此间的默契在这一刻又加深了几分。 林心雨的目光紧盯着旁边的资料卡,轻声念道:“阮玉杯,由垣龙之息所化,凡液体入此杯,可验其毒性,亦可解其疾痛。”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奇与敬畏。 “龙吗?”陆蕴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忠亭幻境中那条威严而神秘的白龙身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林心雨似乎陷入了回忆,她认真地说:“记得我小时候,总梦想着能养一条龙,觉得那一定是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陆蕴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养龙?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想法。” 林心雨打趣地反问:“那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陆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聪颖过人,大方得体,理智冷静,最重要的是,你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 林心雨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是吗?我有这么完美吗?”她说着,便向前走去。 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处被众人围观的展柜旁,那里似乎又隐藏着什么令人惊叹的奇珍异宝。 陆蕴好奇地走向前,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疑惑地问道:“这里展出的是何物?竟引得如此多人驻足?” 一位男士转身,目光落在陆蕴和林心雨身上,他解释道:“这是识海图的真迹,乃是帝国所有识海图的原型,极为珍贵。没想到今日有幸在此一睹其真容。” 林心雨闻言,淡淡地说道:“你手中不是有一卷识海图了吗?既然已经见过,那便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转向陆蕴,好奇地打量着他。 陆蕴见状,从口袋中取出那卷识海图,向众人展示。 顿时,周围的人纷纷表示出强烈的购买意愿:“你出个价吧,我愿意高价购买这卷识海图。” 一个不满的声音响起:“喂,你这是在这里抢生意吗?识海图乃是珍贵之物,岂能轻易买卖?” 面对众人的纷纷出价,陆蕴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将识海图收回口袋,微笑着对他们说道:“抱歉,这卷识海图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赠予我的,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是非卖品。” 说完,他拉着林心雨的手,转身离开了这个热闹的现场,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陆蕴与林心雨二人步入了角落的幽雅茶室,陆蕴慎重地说道:“我们的东西,不宜随意展露于人前。” 林心雨听后,有些懊悔地低下头:“是我说得不当,我的错。” 陆蕴轻握茶饼,细嚼慢咽,随后沉思道:“这识海图似乎非比寻常,邹大人对我如此看重,究竟是何原因?” 林心雨猜测道:“或许是你的某些行为打动了她,赢得了她的信任?” 陆蕴摇了摇头,表示不确定:“我也不清楚,还是去找王临彬吧。” 于是,两人乘坐电梯直达五十七层。一开门,便见摊位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矿石,令人目不暇接。向内走去,一座宏伟的博物馆映入眼帘。 “听,讲座似乎还在进行,他应该还没离开。”陆蕴隐约听到从门内传来的演讲声。 门卫默默注视着两人走进博物馆,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随着他们向内深入,一阵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穿越曲折的走廊,他们终于抵达了一处宽敞明亮的大厅。 厅内已有一些观众围观,而中央则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戴着眼镜,正一字一句地僵硬地读着桌上的书:“碧纹,乃是地壳运动的结果……” 就在这时,林心雨突然双腿发软,坐到了地上。陆蕴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围躲着的人群立刻出现,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陆蕴?你们怎么也来了?”王临彬从一旁匆匆跑来,手中还拿着一瓶药水。 然而,一位身材瘦弱的男子却阻止道:“王临彬,别坏了规矩,我们的记录还没人打破呢。” 台上的老人也笑着插话道:“对啊,我看这位陆兄弟撑得挺久,说不定能破个新纪录呢。” 陆蕴面露困惑之色,眉头紧锁,对周围的议论感到莫名其妙,而此刻,他周围的香气似乎更加浓郁,几乎让人窒息。 王临彬见状,解释道:“我们所说的记录,是指碧纹玛瑙研磨出的粉末。一旦吸入这种粉末,人体便会感到全身瘫软无力,这是洞穴探险者们最畏惧的挑战。在讲座开始前,我们对进入馆内的人进行一次考验,看谁能撑得更久,撑得越久的人排名就越靠前,讲座结束后可换取对应的奖励。” 说着,王临彬从口袋中取出解药,迅速为林心雨服下,以缓解她身体的不适。然后,他转向陆蕴,说道:“陆蕴,你撑的时间比我久,我半分钟就倒下了。” 陆蕴听后,心中一惊,连忙用衣服捂住口鼻,试图隔绝那浓烈的香气。然而,人群中却有人冷笑道:“没用的,你已经吸入了粉末,它现在正在你的体内发挥作用。” 陆蕴只觉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第13章 交流会 “第一名……”王临彬的声音在陆蕴耳畔轻轻响起,回荡不绝。 随着一股清凉的液体缓缓流入体内,陆蕴的双眸逐渐睁开,看向王临彬那关切的脸庞。 他轻轻搀扶着陆蕴,助其起身。 四周的人群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仿佛陆蕴是他们心中的英雄,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位年轻人的敬佩和好奇。 台上的老者,目光慈祥,缓缓开口:“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陆蕴微微一笑,随意地答道:“陆蕴。”随即,他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你们这活动,倒是挺奇怪。” 王临彬在旁解释道:“这其实是我们专业的一种传统,每次讲座开始前,都会有一些别出心裁的实验。” 此时,林心雨轻盈地走到陆蕴身边。 老人见状,和蔼地笑了笑:“好了,大家都找个位置坐下吧。”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大厅内的桌椅已然整齐排列,专家学者们纷纷就坐,静候接下来的讲座。 …… “目前的地层研究方法,乃是由蒙格玛丽院的杰出院士袁文闻所开创,然而,对于一些复杂而特殊的地质构造,这套方法仍显得力不从心。因此,学术界一直在不懈地探索,希望寻找到一种更为全面、深入的理论来解释这些问题。”老人缓缓道出。 陆蕴突然轻声向身旁的王临彬询问:“王临彬,你记得老图克里有没有提及过袁老所说的地层研究?” 王临彬思索片刻,回答道:“没有,老图克的理论和袁老的理论研究的侧重点并不相同。老图克更注重于矿脉的探寻,而袁老则是深入剖析我们脚下的岩层结构,为我们揭示地质演化的秘密,从而为农业、矿业的发展提供宝贵的参考。” 老人继续感慨道:“去年,全国有近三十名地质学者在探索中不幸牺牲,这不禁让我们反思,我们的学前教育和安全教育是否还有不足之处。” 此时,观众席的一角传来了嘈杂的争论声,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陆蕴好奇地朝左前方望去,疑惑地问道:“他们在争论些什么?” 前排的一位学者转过头来,看着三人一脸茫然,便道:“是关于一个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他见三人依旧困惑,便补充道,“你们竟然还没听说?” 老人微微皱眉,平静地开口:“关于最近的那个传言……” 话未说完,一位胸前佩戴着蒙格玛丽院博士四级徽章的男人突然站起身,他激动地说道:“那不是传言,耀华在给我的信中明确提到了那只怪物。” 一位女人不满地反驳道:“喂,你这样打断别人说话,太没礼貌了吧?这里可不是讨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的地方。” 她的话音一落,现场立刻恢复了安静。 “言归正传,此次在场的,不乏众多在读的学生。过去,有不少人向我询问,学习地质学应研读哪些经典之作。今日,我便为你们推荐几本佳作。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袁文闻的《地勘论》,它深入浅出地剖析了地质学的奥秘。紧随其后,李识珍的《向下三百年》也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王临彬听闻,颇为自得地向陆蕴表示:“这些书籍,我早都看过。” 老人继续道:“最后一本,则是那本传世之作《老图克牧场》。然而,它的原本与复印本均被珍藏于深处,难以轻易借阅。因此,你们不妨先深入研读前面所提的着作。” 王临彬与陆蕴相视无言,心中暗自揣摩。 老人话锋一转,道:“接下来,我这里有三块矿石,它们各具特色,你们需仔细分辨,找出其中最晚形成的一块。”说罢,工作人员推着三个玻璃柜缓缓而来。 玻璃柜中,三块矿石静静地躺着,它们色泽深邃,却又各有千秋。一号矿石沉稳内敛,二号矿石光华流转,三号矿石则显得古朴沧桑。它们被精心地标记着序号和重量。 “你们可以相互讨论,但请将答案藏于心底。最后,能够准确辨别出最晚形成矿石的人,将有机会参加蒙格玛丽院地质研究员的考核。”老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 随后,一张长达十米的木桌被推到众人面前,桌上摆放着投票用的工具。工作人员将玻璃柜一一取下,让矿石裸露在众人眼前。 众人见状,纷纷跃跃欲试,想要一展身手。然而,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却无人注意到老人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王临彬,这个机会很难得?”陆蕴轻声问道。 王临彬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回答道:“的确难得,地质研究员的培养周期极长,有时五年才出一个,有时甚至一个都没有。地质研究所不仅拥有完备的理论书籍和实验器材,而且那里的学生水平丝毫不逊色于蒙格玛丽院的博士导师。但话说回来,这次的题目肯定极为棘手,我们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林心雨疑惑地插话道:“可是,既然有三个答案,总有人能答对吧?这个选拔标准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王临彬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其中的奥妙,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就像让你在两个橘子和一个柿子中选柿子,看似简单,但如果告诉你,那柿子是橘子外表包裹着柿子皮,而橘子则是柿子外皮包裹着橘子皮——从地质学的角度去分析,就是这样,我们很容易被表象和常理所迷惑。” 林心雨听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叹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巧妙之处!” 在矿石旁,有人手持放大镜和楷晶灯制成的手电筒,试图揭开矿石的真面目。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感到无力,纷纷放弃。 “这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啊。”有人失望地嘟囔。 “不会三块石头都一样吧?”又有人猜测道。 最终,大部分人都坐回了原位,甚至连投票的意愿都没有。 陆蕴凝视着众人,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困惑,他转头望向王临彬,轻声道:“他们怎么不随便蒙一个?” 王临彬却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他淡淡地解释道:“在鉴定岩石年份这个方面,真正的专业人士都深知其重要性。他们不会轻率地做出判断,因为一旦没有足够的把握就草率选择一个答案,很可能直接导致不及格,甚至会被同行所耻笑。” 陆蕴听后,不禁感慨道:“没想到你们这个专业竟然有这么多规矩和讲究。” 王临彬微微一笑,回应道:“你们工程领域也是一样的,毕竟安全第一。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所以我们都必须谨慎行事。” 陆蕴听后,认同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笑容。 随着人数的减少,王临彬终于能够近距离接触这些神秘的矿石。 他和其他人一样,拿出自己的工具,开始认真观察面前的三块矿石。 从表面上看,这些矿石的颜色各不相同,但王临彬深知,这不过是地质运动中掺杂的杂质所致,它们的本质其实是同一种矿石。 “淮良石母?”王临彬低声自语,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这种石头通常出现在大江大河的河床中,而且上游往往有裸露的岩石山谷。” 陆蕴和林心雨站在一旁,仔细聆听着王临彬的分析,想要从中领悟出一些门道。 王临彬被三块石头相同的重量困惑到,他拿出尺子般的工具,开始更加细致地打量这三块石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围观的人群却逐渐减少,许多人都已经放弃了寻找答案的念头。 “看来这三块石头确实一模一样。”王临彬终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这时,几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们胸前别着专生或是博士的徽章,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年轻人,别灰心,等你在蒙格玛丽院学上几年,沉淀沉淀,就知道答案了。”其中一人戏谑地说道。 王临彬听了,心中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他喃喃自语道:“沉淀……”突然,他的脸色由阴转晴,似乎想到了什么。 “陆蕴,心雨,跟我来。”王临彬神秘兮兮地朝一侧跑去,似乎已经有了答案的线索。 台上的老人注视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似乎对王临彬的表现颇为满意。 博物馆的洗手间内,水声潺潺。 “喂,你们两个快点儿!”林心雨不满地催促着,她站在远离男厕的角落,显得有些不耐烦。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临彬轻松地笑道,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林心雨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偷偷瞟了一眼走廊上挂着的画作,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跟你们来掺和了。” 此时,水龙头的水正哗哗地流入放置拖把的木桶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到底想到什么办法了?”陆蕴的脑海中还回想着刚才趁工作人员不注意,将拖把一一取出的场景。 王临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全国各地的淮良石母,基本上都是在同一个地质时期产生的。要想在没有专业工具的情况下确认它们具体的时间先后,确实非常困难。” 陆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追问:“除非……你有什么高招?” 王临彬微微一笑神秘地说:“你注意到桌子上的数字了吗?” “一二三?”陆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是那些石头的重量。”王临彬解释道,“每块石头都是两斤重。” 陆蕴这才恍然大悟,他回想起之前的细节,不禁佩服王临彬的观察力。 “我们只需要将石头分别放入水桶中,通过计算水位上涨的高度,就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王临彬自信地笑道。 陆蕴眼前一亮,他惊喜地叫道:“原来如此!是算密度吧!” “不全是,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王临彬说着,轻轻关上了水龙头。 此时,林心雨也转过身来,看着推着带滚轮的木桶的两人,好奇地问:“好了吗?” 王临彬点了点头,自信地说:“走吧,我们去揭晓这个谜题。” 大厅内,众人已纷纷归座,却无人能解开眼前这道难题。老人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正准备宣布答案。 突然,一阵“空隆空隆”的滚轮声打破了沉默,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声源——那是王临彬、陆蕴和林心雨三人所在的方向。 “让我试试。”王临彬自信地向老人示意。 老人微微颔首,淡淡地说:“随你,只要不搞乱编号就好。” 众人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纷纷伸长脖子想要看清这三人究竟在做什么。只见王临彬在陆蕴的协助下,将三块矿石一一放入木桶中,随后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测算。 “原来是这样!我当初怎么没想到?” “好简单啊!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众人纷纷懊恼不已,为自己之前的疏忽而后悔。 王临彬微微一笑,走到桌边,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老人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结果,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没想到,仅凭一位学士之力,竟能解开这道难题?” 台下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名字——王临彬。 …… 最后,老人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不论你们将来踏上何种岗位,务必保持严谨,保持学习,保持乐观,这将为你们的人生之路铺就坚实的基石,使你们受益无穷。”话语间,台下掌声雷动,如同潮水般涌向老人,表达着对他智慧的敬仰。 随着人群的逐渐散去,老人缓缓走到王临彬面前,将一张资格证郑重地交到他手中:“年轻人,你的才华与潜力都令人瞩目,未来定将大有作为。” 王临彬接过资格证,心怀感激地深深鞠躬:“多谢前辈。” 老人转而看向陆蕴和林心雨,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你们都是戮魇逐竞的参赛选手?不知取得了第几名的佳绩?” 陆蕴恭敬地回答:“我们是第三名。” “第三名?”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随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陆蕴:“那么,你莫非就是陆寻的孩子?” 陆蕴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期待。 然而老人却似乎有些犹豫,他将属于陆蕴的奖品递给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挥挥手,转身离去。留下陆蕴一脸困惑,不知老人究竟有何深意。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博物馆之际,一位瘦小的男人突然叫住了他们:“王临彬,我有一些重要的情报,或许你会感兴趣。” 王临彬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为何找我?” 男人微微一笑:“或许是缘分吧。我听说你们即将前往蒙格玛丽院,因此我想奉劝你们一句,千万不要与天国的人有任何接触。” “天国?那是什么?”王临彬和林心雨面露疑惑之色。 陆蕴却对这个名字感到莫名的熟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男人继续道:“最近一段时间,有不少地质学者离奇死亡,据说与天国有关。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小心行事,平安无事。” 王临彬眉头微皱,但语气却十分坚定:“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说完,他转身离开。 陆蕴走在最后,拆开盒子,取出一块珍贵的镶金玉石,随后目光复杂地转头看向走廊尽头,那里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第14章 石像谣 陆蕴将那块玉石轻轻地递给王临彬,带着一丝期待地问道:“这便是第一名的奖励,你觉得有何不同凡响之处?” 随后,三人漫步穿过熙攘的集市。 王临彬接过那块镶金的玉石,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仔细端详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特别的迹象。“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玉石,”他低声说道,“但直觉告诉我,它绝非寻常之物。”他轻轻将玉石交还给陆蕴,“妥善保管,等我们到达蒙格玛丽院,或许能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不久,三人来到了电梯前,稍作等待后便一同进入,准备前往七十层。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混杂着各种气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烟味和食物的味道。电梯缓缓上升,伴随着每一次的楼层停靠,电梯内的人逐渐减少。 当电梯即将到达七十层时,突然发生了一阵轻微的晃动,同时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滴滴滴”声。 “难道是电梯出故障了?”王临彬的话音未落,电梯却又恢复了正常。 林心雨捂住鼻子,率先走出电梯,脸上带着一丝不满的表情。“真是倒霉,怎么什么事都让我们碰上了。” 王临彬也咳嗽着走出电梯,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要是电梯真的突然下坠,我们可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陆蕴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或许,它预示着我们来对了地方。”他说道。 三人走出电梯,眼前展现的是一座座静谧的大楼。街道上的行人明显稀少了许多。 “那么,交流会的具体地点到底在哪里呢?”林心雨环顾四周,试图在高大的建筑中寻找线索。 “要不我们找人问问?”陆蕴提议道,“不过听说这是私下组织的会议,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 三人在这一层四处寻找。 许多大楼的门户紧闭,或者只有持有特定证件的人才能进入。 “快看那里。”林心雨突然指向街边的一家古董店,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陆蕴和王临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眼中流露出好奇。 “怎么了?”陆蕴一脸疑惑地问道,那家古董店的门面与他曾经在日落城见过的某家店铺颇为相似。 林心雨迫不及待地跑到店门外,目光紧紧锁定在门上的招牌上,“全场一折?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陆蕴和王临彬紧随其后,三人一同聚在店前。 这时,老板从店内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三人胸前佩戴的徽章上停留了片刻,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三位——蒙格玛丽院的学生,真是有缘啊。今天恰好是第一天促销,没想到就遇到了你们这批特别的顾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进来看看?” 陆蕴有些惊讶地问道:“老板,古董也有打折这一说吗?” 老板热情地解释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其实,我更看重的是能与你们成为朋友,这次的折扣就当是见面礼了。” 三人被老板的热情所感染,决定进店逛逛。 “我们自己看就行,不用麻烦老板了。”王临彬礼貌地谢绝了老板的跟随。 进入店内,他们才发现这家古董店的内部空间竟然如此之大。一排排货柜上陈列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古董,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林心雨的眼睛立刻被一个紫色的小人吸引,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仔细端详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真好看。” 老板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喜欢就买下吧。”他似乎对三人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陆蕴看了看小人上的标价,不禁有些惊讶:“五千宝郎?林心雨,你带了这么多零钱吗?” 林心雨摇了摇头,淡定地回答道:“没有,但是我有银行账户,可以开发票。古董交易都是这样的。” 陆蕴点了点头,随后也走向一个货柜,开始寻找自己心仪的古董。 不久,王临彬神秘兮兮地招呼着陆蕴:“陆蕴,快过来,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好奇。 陆蕴巧妙地绕过了王临彬,悄然站在了那排货架前。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王临彬手中的那块水晶上。 “你看这块水晶。”王临彬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他手中捧着的那块水晶,黄色纹路交织,宛如一个个端正的文字,更神奇的是,它还在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陆蕴好奇地问道。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大脑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吸引感,这并非来自眼前的水晶,而是源自他脚下的地面。 “这是楷晶,一种特殊品质的楷晶。”王临彬解释着,他手中的楷晶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按照市场价值,至少也要三十万宝郎。然而,在这里,它的标价却仅仅是三万,再加上此刻的折扣…… 陆蕴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感觉到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那股吸引力的来源。 “别慌,这么远的距离,他听不到的。”王临彬注意到了陆蕴的异常举动,轻声安慰道。 然而,陆蕴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股吸引力所吸引。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面前的墙壁上,仿佛能感受到墙壁后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伸手轻轻推动墙壁。 “呲呲呲~”墙壁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古董店内显得尤为刺耳。随着墙壁的缓缓移动,一条向下延伸的通道逐渐展现在他们面前。 “啊?”王临彬惊呼出声,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所震惊,“陆蕴,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蕴摇了摇头:“很难形容。” 就在这时,老板和林心雨也被这异常的声响所吸引,纷纷走了过来。 “没想到啊,你们也是来参加交流会的?”老板看着眼前的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是的……就在这下面吗?”王临彬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指着那条通道,难以置信地问道。 老板点了点头,但语气却变得严肃起来:“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会议地点?现在交流会已经开始了,不能下去了。”说着,他伸手抓起货架上的一柄铁斧头,似乎是在警告三人不要轻举妄动。 “抱歉,我们没有恶意。”陆蕴赶紧解释道,“我们只是想知道,这次交流会是关于什么的?” 然而,老板却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只是冷冷地说道:“开始了就不能再进入,这是规矩。”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蕴感受到了来自老板的威胁,但他心中的那股吸引力却越发强烈。那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共鸣,仿佛久别重逢的母子被一墙相隔。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触摸到了那块汶蛇琉玉,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们走。”陆蕴低声说道,然后带着王临彬和林心雨快速走出了古董店。然而,就在一个拐角处,他停下了脚步,从口袋中取出了汶蛇琉玉。 “你们在这里等我。”陆蕴对二人说道。 “你打算硬闯?”王临彬担忧地问道。 “不行。”林心雨立刻反对道。 然而,陆蕴却只是笑了笑,他向二人展示了手中的汶蛇琉玉:“放心,他们发现不了。”他说着,便转身朝着那条通道的方向走去,“别忘了,我可以隐身。” “带上我。”王临彬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我也去。”林心雨也毫不犹豫地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古董店内,老板缓缓走回古朴的柜台前,他低头专注地拨弄着下方的机关,口中轻声自语:“看来得重新布置一下这机关了,每次一开一关都太过繁琐,实在不方便。” 话音未落,突然一阵轻风掠过 通道深邃地向地下延伸,昏黄的楷晶灯光自墙缝中透出,为三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他们手牵手,小心翼翼地穿过酒窖的幽暗,最终出现在地下酒馆的二楼。 一楼的空间显得异常宽敞,上百名专家学者齐聚一堂,他们或十人或五人围成一桌,共同围绕着中心那块苍白如雪的石头。石头旁,一位白发飘飘的年轻女子正站在那里,正在讲述着某种深奥的知识。 陆蕴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轻轻将玉佩放回口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龙梦独自坐在那里,正专注地挖着一块水果奶油蛋糕,享受着它的美味。突然,他听到了脚步声,于是转过头去查看。 只见楼梯上缓缓走下三位年轻人,他们的胸前都佩戴着学士二级的徽章,各自抱着一个木桶和一盏茶杯。三人走到龙梦的桌子旁,自然地坐下。 “椰汁,要来一杯吗?”陆蕴突然向龙梦问道。 龙梦有些茫然,但还是微笑着接过陆蕴递过来的碗,将椰汁倒满。“你们是戮魇逐竞的选手吗?”他好奇地问道。 “是的。”陆蕴点头回答。 “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延峰城了。”龙梦感慨道,“上一次听说你们,还是因为忠亭城的那棵大树。” “那棵橡树确实非常壮观,比我们这座塔还要高呢。”王临彬补充道。 “是吗?真是神奇。”龙梦笑着说,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人群前方的那块石头。 “她是谁?”陆蕴注意到了那位白发女人胸前别着的红色徽章,上面有着蜘蛛图案,好奇地问道。 龙梦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仰之情,“她是危芸,蒙格玛丽院的副院长,魔法研究所所长,还是旁孙册封的五御使之一,危家族长……她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说完,他又转向陆蕴,“你们刚来吗?” “我们……”陆蕴正准备解释,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四人同时朝那位被众人瞩目的女人看去,心中充满了敬意与好奇。 “不仅如此,银行还将为我们提供全套的专业设备。”那位白发女人激动地说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和信心。 “这简直是太棒了!”龙梦和周围的人们都为之欢欣鼓舞,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期待,“有了这些设备,我们的研究肯定能够取得巨大的突破。” 陆蕴也被危芸那满头白发所吸引,他不禁暗自好奇:“这位女士到底多大年纪了呢?”他仔细观察着危芸,发现虽然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但她的皮肤却如同十六岁的少女一般光滑细腻,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那块石头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王临彬好奇地问道。 龙梦微微一笑,神秘地说:“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这确实是个秘密。在帝国的边疆地带,我们发现了许多巨大的人形石像,它们仿佛将整个帝国都包围了起来。” “那又如何?”王临彬追问。 龙梦摇了摇头,缓缓道:“这些石像非常特别,无法用常规的方法摧毁。它们能够承受无数魔法结晶的爆炸,哪怕只是取下一小块,都价值连城。” 陆蕴喝完杯中的椰汁,若有所思地问道:“那这些石像是谁创造的呢?是不是连学术界也毫无头绪?” 龙梦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愕:“确实,学术界对此也没有明确的答案。我个人更倾向于认为,这些石像可能是远征队降下的诅咒。” “哦?还有这样的说法?”三人的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 龙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听说过那首民谣吗?‘古寺压山怪,岩林作桌台。空语无眼目,林覆云成海。’这首民谣在帝国边疆的城镇广为流传,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有类似的版本。我可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王临彬赞叹道:“这民谣听起来还挺有诗意的。” 龙梦却摇了摇头,说:“诗意?你可别被它的外表蒙蔽了。这些民谣背后隐藏着诡异的真相。不过,好消息是,皇室和银行已经在探索石像群这方面达成了共识,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一切的真相都会水落石出。” 王临彬一脸疑惑地问:“探索石像?听起来似乎并不难啊?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问题?” 龙梦叹了口气,解释道:“问题可大了去了。这些石像不仅会扰乱指南针的指向,还会影响闯入者的神志。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让无数探险者望而却步了。” 王临彬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有人的目光被石头吸引时,危芸却朝陆蕴看去,“汶蛇琉玉?”她轻声道,眉头微皱。 第15章 相识 陆蕴目光凝重地落在那块色泽苍白的石块上,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ei za or ke~”一声飘渺的吟唱在他耳畔萦绕,似乎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直达他心灵的深处。 他环顾四周,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三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没有。”王临彬率先打破沉默。 然而,陆蕴并未因此分心,他的目光仍旧紧锁在那块石头上,似乎在探寻着其中的奥秘。 这时,危芸继续道:“我们用硫酸从这块石块中提取出了一种特殊的液体,它对忠亭的诅咒有着天然的抗性。当然,这里所说的忠亭,并非现在的忠亭。”她轻轻挥手,示意后台的工作人员将一个类似织布机的仪器推到众人面前。 随着仪器的启动,一道白色的光束瞬间射出,准确地照射在石块之上。这束光在天花板上反射出一个个奇异的图案。 人群中,只有少数人对这些图案产生了反应。其中,陆蕴的反应最为激烈。他瞪大了眼睛,激动地说道:“魔法符文?” 龙梦听后,也立刻瞪大了眼睛,他仔细观察着天花板上的图案,随后惊呼道:“没错,这的确是魔法!我们竟然在这里发现了魔法的痕迹!” 周围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他们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和好奇的表情。 “各位请看,石块在特殊光线的照射下,竟能显现出魔法符文。这些魔法,许多都是帝国乃至远征队未曾记录的。”危芸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指向被光线笼罩的石头。 “难道说,每一座石像都隐藏着无数魔法的秘密?”人群中有人疑惑地发问。 “这无疑是笔巨大的财富,我们应当倍加珍惜,妥善保护。”另一人正色道。 “这些蕴含魔法的石像,绝非仅仅用于观赏那么简单。”又有人补充道。 …… 众人议论纷纷,声浪此起彼伏。 而在这喧嚣之中,陆蕴却闭上了双眼,他的意识深处似乎正在发生着什么。 “罗托,速来,有紧急状况!”陆蕴猛地睁开眼睛,冲出宅宇,直奔院中那棵古老的橡树。 然而,当他到达橡树下时,却是一片死寂。 陆蕴眉头紧锁,轻声呼唤:“罗托?”他伸手触碰树身,却感觉到一阵空荡。 “轰!”一声巨响,橡树内部竟然中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巨大的树干轰然倒地,被院墙截断。 “罗托!”陆蕴试图抓住倒下的树枝,但橡树却瞬间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天空突然惊起一道雷闪。 “永刻长夜!” “黑天主宰!” 随着这两句低语,一只巨大的八脚怪物凭空踏出,踩在了黑色的城市中。 “不!”陆蕴感到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茫然地注视着那怪物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接受我们,成为我们……”怪物的肚子突然撕裂开,一道红色的口子中,无数黑色粘稠的物质缓缓流出,仿佛是恶魔的唾液。 恶臭瞬间弥漫在陆蕴的意识之中,令人作呕。 陆蕴低下头,撸起袖子,露出那道泛着黑紫色光芒的伤疤。他紧盯着它,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对抗它。” 陆蕴猛地睁开眼睛,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滚滚而下,仿佛刚刚从雨中走出,他的呼吸也愈发急促,如同狂风中的树叶,无法平静。 四周的议论声仍旧此起彼伏,人们围在一起,专注地聆听着危芸的讲解。王临彬和林心雨也位列其中,他们的目光紧随着危芸的话语,时而点头,时而沉思。 “池港……远洋探险……”危芸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然而这些字眼对于陆蕴来说,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雾霭,无法触及他的内心。他突然站起身来,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慌张,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所驱使,他快步走向二楼。 “诶,陆蕴?”林心雨看到陆蕴的举动,不禁疑惑地喊道。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 王临彬看了看陆蕴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轻声说道:“估计是去上厕所了。” 陆蕴的身体逐渐失去了控制,他感到左手正在发生异变,指甲变得漆黑而细长,肌肉在骨骼的挤压下酸痛难当。他的心跳如同狂雷般在胸膛中狂跳,每一步行走都如同负着千斤重担。 “不……”陆蕴的脸上泛起一抹潮红,他无声地呐喊着,心中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 就在此时,危芸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荡:“我们用硫酸从石块中提取出一种特殊液体,它对忠亭的诅咒有着天然的抗性……”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陆蕴心中的黑暗。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取出汶蛇琉玉,转身朝着下方的人群中狂奔而去。他一路穿越人群,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喂,你怎么回事?这么着急干什么?”一个被撞倒椅子的男人不满地喊道,但当他抬头望去时,却发现撞他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就在这时,众人被眼前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危芸竟然凭空消失了。 陆蕴气喘吁吁地跑到危芸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声音近乎咆哮地喊道:“那种石头提取的液体在哪里?快给我!” 危芸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她紧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试图理解他的急切和焦虑。 然而就在这时,陆蕴的左眼突然爆开,他的力量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穷无尽。他猛地将危芸拉到后方的房间,将她按在墙上,伸手在她身上急切地摸索。 “啊!”危芸被陆蕴变成爪子的手划伤,她疼痛地挣扎着。 “是这个!”陆蕴终于找到了那个白色的特制药瓶,他的声音在危芸听来却如同野兽的咆哮。 然而就在这时,陆蕴的右手也开始发生异变,他手中的药瓶不慎跌落在地。 “不……”陆蕴放下危芸,试图去抓起那个药瓶。但他的手已经完全变成了爪子,根本无法完成抓握和开瓶的动作。 危芸望着地上掉落的玉佩和焦急的陆蕴,她犹豫片刻后,缓缓靠近了他。 “嘶!”陆蕴朝她吼道,但危芸没有退缩。 “别怕,我来帮你。”危芸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声音颤抖地说道。 陆蕴注视着危芸轻轻拿起药瓶,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她快步走向一旁的桌子,从桌面的木箱中取出一根针管——这是远征队带来的联盟发明之一。 “忍着点。”危芸轻声说道,然后缓缓靠近陆蕴,将药水打进了他的手臂。 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后,陆蕴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他昏厥倒地。 在无尽的坠落和嘶吼声后,他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状态。 恐怖的幻觉和肉体上的痛苦不断折磨着他,他的口中发出绝望的呼喊:“啊啊啊……”每一次呼喊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撕裂出来的痛苦。 危芸望着昏厥在地的陆蕴,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混乱仿佛被一阵风吹散,陆蕴缓缓睁开了双眼。他依旧身处于那熟悉的房间,床铺柔软而温暖。 他静静地聆听自己平稳的呼吸声,而门外传来的议论声、其中夹杂着危芸的声音,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魇。 他尝试着再次闭上眼睛,进入意识深处,但思绪却如同乱麻一般难以梳理,将他避之门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蕴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困惑,“我所做的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陆蕴试图转动脖子,但身体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动弹。 脚步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单独的脚步声,它缓缓接近,仿佛每一步都踏在陆蕴的心头。 “嘎吱——”房门轻轻开启又缓缓关闭,危芸的身影出现在陆蕴的视线中。她静静地站在床边,目光直视着陆蕴。 两人对视着,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紧张。 “对不起。”陆蕴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为什么要道歉?”危芸的语气平静而冷漠。 “我……我刚刚做的那些事情……其实……并不是我的本意……”陆蕴吞吞吐吐地解释着。 “刚刚?”危芸微微一笑,“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 陆蕴顿时愣住,无言以对。 “你的那两位朋友,他们得知关于你的去向,是你去见你父亲的一位朋友。”危芸缓缓说道。 “我想……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情况吧?”陆蕴试探着问道。 “不,我所知道的,远没有你多。”危芸摇了摇头,她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所以,你和陆寻一样,都被某种力量诅咒了吗?” “可以这么说。”陆蕴尝试着活动自己的双手,但动作依然迟缓而艰难,“那么,你会如何处置我?把我变成亡死魂灵吗?” “你看,我就说你所知道的比我多。”危芸耸了耸肩,“亡死魂灵是我们组织的秘密,连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在忠亭参加的那场比赛中……”陆蕴缓缓说道。 “原来诺垒是你杀的?”危芸恍然大悟。 陆蕴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你和危雯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外孙女。”危芸淡淡地说道。 “你们……是一个家族?东北的危家?”陆蕴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危芸从口袋中取出那块汶蛇琉玉,展示在陆蕴的面前:“你这枚玉佩是从何而来的?” “也是忠亭。”陆蕴简洁地回答道。 危芸同时拿出了另一块较小的汶蛇琉玉:“你这枚汶蛇琉玉,是我见过的最大的。” 陆蕴瞪大了眼睛,紧盯着面前的两块玉佩:“你和田心恬……是什么关系?” “就像你和陆寻一样,尽管我们试图割舍,但命运却总是将我们紧紧相连。”危芸平静地说道。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爸分割。没想到田家的后人竟然没有被宝王屠戮殆尽,你们祖辈一定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与悲剧。”陆蕴反驳道。 “你见识过汶蛇琉玉的难耐,逃避战争与追杀并不难。”危芸说。 陆蕴的右手逐渐恢复了知觉,那份久违的触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危芸凝视着陆蕴,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我必须承认,你的父亲将你守护得极为周到。你所拥有的力量,无论落入谁的手中,都足以成为一位战神般的存在。” 陆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你太抬举我了,如今的我如此狼狈,哪里还有战神的影子。” 就在这时,危芸突然捂住胸口,缓缓站起身,似乎有些不适。陆蕴的脖子已经能够自如地转动,他关切地看向危芸:“你怎么了?” 随着房间内灯光的逐渐暗淡,危芸低声解释:“你在变异时,爪子曾经抓伤了我。”她说着,转身面对镜子,轻轻掀起衣服,露出肋骨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陆蕴的目光透过镜子,紧紧地盯着那道伤口,心中涌起一股愧疚:“我……我很抱歉。” 危芸背对着陆蕴,静静地处理着伤口,她的动作十分娴熟。 陆蕴则默默地转过头,望向天花板,心中思绪万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到危芸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陆蕴。” 陆蕴迅速回过神来:“怎么了?” 危芸收起手中的工具,双手扶在桌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应该知道酸碱平衡的重要性吧。” 陆蕴点了点头:“知道,这和你的伤势有关吗?” 危芸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陆蕴一眼:“我们危家,从家祖田心恬开始,就一直坚信联盟会再次复兴。然而,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但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陆蕴无奈地笑了笑:“你们总是对我抱有这么高的期待,但我真的不值得。” 危芸转过身,正视着陆蕴的眼睛:“无论别人怎么看,现在,你血液里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足以让你去对抗那些原始的力量。”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去蒙格玛丽院是为了学习魔法,这正好是个机会。我会向旁孙推荐你加入对石像的研究。” 陆蕴眉头紧锁:“石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危芸深吸一口气:“就当是你欠我的人情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蕴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而为,不管结果如何。” 危芸轻轻笑了笑:“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只要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她说着走向房门,“你好好休息,我会安排人带你去蒙格玛丽院。” 陆蕴突然开口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危芸停下脚步:“什么问题?” 陆蕴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危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因为汶蛇琉玉认可了你。”她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陆蕴独自站在原地,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思绪。 第16章 降临 陆蕴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轻轻舒展着疲惫的身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随后迈出房间,步入了大厅。 在大厅的明亮灯光下,危芸正端坐在一张桌子前,专心致志地记录着些什么。她的笔尖在纸上飞舞,留下了一串串清晰的字迹。 陆蕴的目光在四周扫过,注意到角落里站着一群身披黑袍的男人,他们沉默而肃穆,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他。其中一位黑衣人缓缓走向危芸,他俯身在危芸的耳边轻声交谈,两人的神情都显得极为认真。 危芸抬起头,朝着陆蕴的方向招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身边的黑衣人见状,便默默退回角落,重新恢复了那种沉默的状态。 “陆蕴,这些天休息得如何?”危芸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陆蕴的关心。 陆蕴迈开脚步,走向危芸,他的眼神在桌上的一份份文件上掠过,最后停留在最上方的一份文件上“空中航线建设计划书”。他疑惑地皱起眉头,开口问道:“空中航线,这是什么意思?” 危芸的目光在陆蕴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轻笑道:“偷看别人的项目,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哦。”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陆蕴的好奇和期待。 陆蕴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好吧,我们走吧。” 陆蕴原本以为危芸会选择从古董店的前门离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选择了一条隐藏在角落的隐秘通道。他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而那些黑衣人则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穿过了那条昏暗而狭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房门紧闭,弥漫着一片死寂。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显得异常清晰。 陆蕴心中的警惕逐渐升温,他忍不住问道:“这条路究竟通向哪里?” 危芸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而笃定:“总之是个出口。”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然后说道,“你知道延峰城是谁建造的吗?” 陆蕴皱了皱眉,回答道:“蒙格玛丽院的毕业生,但具体是谁,我并不清楚。” 危芸点了点头,似乎对陆蕴的回答并不意外:“知道这些就足够了。蒙格玛丽院的毕业生在建造每一座高塔时,都巧妙地额外设置了彼此连通的空间。” 随着他们继续前行,那种莫名的呼唤感再次袭来。陆蕴顺着感觉朝前望去,只见前方的宽敞区域内,站着一对黑衣人。他们其中两人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 陆蕴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他忍不住问道:“箱子里到底放的是什么?” 危芸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的问题真多。”她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是否要透露更多信息,“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互相信任。” 陆蕴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信任,也只对你一人。” 危芸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淡淡地说道:“箱子里存放的东西,你其实已经见过了。” 陆蕴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恍然大悟道:“是石像的一部分?”他陷入了深思,心中涌起一种猜想——或许石像中蕴含着某种特殊的物质,能够与黑精产生反应。 经过大约二十分钟的跋涉,他们终于走到了一扇门前。黑衣人轻轻一推,门便轰然敞开。 “我们到了。”危芸微笑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陆蕴穿过那扇隐蔽的门扉,步入宽敞明亮的电梯之中。他环顾四周,目光中透露出好奇与惊叹。 “真是巧妙。”陆蕴赞叹道,“没想到你们连电梯都设置了秘密通道。” 危芸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只能说,你的想象力还是太局限了。这电梯的设计,让它在其他人眼中始终停留在他们所在楼层的上方。” 陆蕴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这样的设计,似乎有些不公平。” 危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陆蕴,你比陆寻年轻,这是你的优势,但同样也是一种劣势。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陆蕴默然片刻,心中虽然仍有疑惑,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电梯缓缓上升,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陆蕴站在电梯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与紧张。 “叮——”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他们置身于一处露天的平台上,面前停靠着一艘小型的方驱飞艇。 危芸走向斜梯,边走边解释道:“这就是你之前问我的空中航线,从延峰城直达蒙格玛丽院。” 陆蕴紧随其后,登上飞艇甲板。他靠在栏杆上,望着逐渐远离的高塔。 就在这时,一阵魔法的波动向周围传荡开来。飞艇的帆布扬起,仿佛巨大的翅膀在舒展。随着一阵轰鸣声响起,飞船向着天空启航。 “你应该找一个房间稍作休息,我们的目的地还有三天才能到达。”危芸走到陆蕴身边,俯瞰着脚下的大地,只见无数溪流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卷。 陆蕴刚要提及自己的行李,危芸却已先声夺人:“放心吧,你的行李已经由你的朋友妥善保管了。” 一阵大风吹过。 陆蕴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危芸似乎被这个问题所惊讶,稍作思考后回答道:“原始力量产生的污秽之力确实强大,好在不是原始力量,否则我恐怕就无法站在这里了。” 陆蕴听后更加担忧:“能让我看看吗?” 危芸面露尴尬,环顾四周:“在这里?” 陆蕴坚定地说:“你之前说过,对于原始力量的了解,我可能比你更为深入。让我看看吧。”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危芸只见周围的区域渐渐陷入腐朽,仿佛被黑暗侵蚀。片刻之间,陆蕴仿佛成为了这片区域的主宰。 “这便是你的能力吗?”危芸打量着这个腐朽的世界,不禁发出感慨。 陆蕴发现自己的眼睛依然完好,而且身体的消耗微乎其微:“现在,不会有人能看到我们的。” 危芸深吸一口气,缓缓拉起衣服,露出那道触目惊心的黑红色伤口。伤口中流出脓液,周围的皮肤也在逐渐腐烂。 陆蕴不忍直视,却强忍着恶心说道:“情况不乐观,不过,这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 他轻轻伸出右手,触碰那道伤口。一道红光闪过,伤口内的污秽瞬间被转化为一团黑色的粘稠物质,掉落在地,随即被世界消化。 危芸感到伤口处一阵刺痛,几乎站立不稳,只能一只手扶在栏杆上。 陆蕴安慰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在陆蕴的操纵下,世界的能量有序地流入危芸的伤口,使其逐渐愈合。又一道蓝光闪过,危芸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痊愈,而且长年困扰她的腰痛也消失无踪。 世界恢复正常。 “如何?”陆蕴满意地询问,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危芸感慨道,“曾经只是听说,如今亲身感受,才真切地体会到这股伟大的力量。”她步履轻盈地走向船头,目光远眺。 “伟大。”陆蕴紧随其后,轻声赞叹,“没想到你会用这个词来形容。” 风势逐渐加强,吹拂着两人的衣角。 危芸站在船头,凝视着远方的天际,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当你深入永远的玩家联盟之后,你会发现帝国的渺小。”危芸的声音充满了坚定与向往,“黑宇主人一直对联盟抱有无限的向往,他的遗愿,现在落在了旁孙的肩上。” 陆蕴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联盟是人类文明的巅峰,人类也有权利复兴它。”危芸继续说道,“不管你从其他地方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 陆蕴眉头微皱,反驳道:“你说得如此高尚,但这就是你们在普通人身上进行残忍实验的理由吗?而且龙衣还曾威胁我和我的家人。” 危芸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陆蕴:“龙衣他们背离了黑宇主人的遗愿,扭曲了他的理想。只有旁孙缔造的天国,才能带领帝国,带领人类走向联盟之路。”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回应:“是吗?但现在我所经历的一切,还不足以使我相信天国组织。” 危芸微微点头:“我相信,你在蒙格玛丽院学习几年后,会改变这个看法的。”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陆蕴目光坚定地说。 两人对视良久,气氛紧张而凝重。 最终,危芸打破了沉默:“去找你的房间吧,陆蕴。路途遥远,你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她将汶蛇琉玉轻轻抛回给陆蕴。 陆蕴接过玉佩,“你也一样。”转身走下甲板。 昏暗的房间,陆蕴盘腿坐在床边的墙角,双目紧闭。 他一次次试图进入意识深处,但都被拒之门外。 “一定有办法的!”陆蕴不断尝试,汗如雨下。 “罗托,如果你还在,请回应我!罗托!”陆蕴青劲暴起,皮肤似要裂开。 “啊!”陆蕴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为什么,为什么?” “我可以轻易让世界堕落,却无法进入意识世界?为什么!”陆蕴急切地喊道。 “到底哪里出错了?”陆蕴顺势躺在地板上,盯着天花板。 “我一直在被动地接受黑精和原始力量带来的一切……”陆蕴思索着,“罗托说过,我的实力还不够,打造兵器,得到威权意志的认可……” “我该怎么做?”陆蕴再次缓缓闭上眼睛,全身放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规则可以完全适用在你身上。 “规则……黑精……”陆蕴意识渐渐模糊,直至睡去。 “呃……”陆蕴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带着几分迷茫与疑惑,“我到底睡了多久?”他挣扎着起身,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搜寻,“我的怀表,在哪里?”找不到怀表的他,心急如焚地冲出房间。 “喂!”他大声呼唤着,在走廊内四处张望,寻找着其他人的身影或是能显示时间的日历和时钟。然而,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仿佛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蕴心中充满了困惑,他顺着走廊向甲板走去。 飞艇正在穿越一片暴雨云,甲板上满是飞溅的水珠,打在陆蕴的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站在楼梯口,目光穿过湿润的甲板,想要找到一丝关于飞艇目的地的线索。 “你在这里啊。”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蕴回头,只见一位黑衣人正站在他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陆蕴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门眉,似乎感觉它比平时矮了一些,“我们……已经飞了几天了?” “什么几天?”黑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你是不是摔糊涂了?我们才刚刚出发不久。” “哦,可能是睡糊涂了。”陆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迷茫。 黑衣人带着他来到了酒馆。酒馆内昏暗而嘈杂,坐满了黑衣人。他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边喝酒吃饭,边低声交谈着。 “还是老样子,来杯葡萄酒。”黑衣人对着柜台的服务员说道。 “有椰汁吗?”陆蕴突然插了一句。 “椰汁?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椰汁了?”黑衣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但还是转身走向了柜台。 陆蕴坐在一旁,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的黑衣人。他们的谈话声、笑声和碰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氛围。 “喏,你的椰汁。”黑衣人将一杯椰汁放到了陆蕴的面前。 “谢谢。”陆蕴随口道了一声谢,然后端起椰汁喝了起来。 “你妈怎么样了?”黑衣人突然问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关切。 “我妈?”陆蕴一愣,他没想到黑衣人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她挺好的。”他含糊地回答道。 “昨天不是给你写信了吗?没提到别的?我听说天神会的人已经开始调查我们两家了,估计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黑衣人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调查?调查什么?”陆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黑衣人投来担忧的目光。 陆蕴皱了皱眉,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他站起身来,向黑衣人抱歉地笑了笑,“抱歉,我可能需要去透透气。” 他一路跑回房间,却发现房门被反锁了。他用力撞门,但无论怎么撞都撞不开。他感到一阵绝望,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地。 他凭借着记忆,回到了自己醒来时的那个房间。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张陌生的长胡子脸,心中充满了惊恐和疑惑。 “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在别人的身体里?”陆蕴终于恍然大悟。 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试图找到回到自己身体的方法。“罗托说过我可以降临到别人的脑子里,但他没有说过如何回去。”他自言自语道。 突然,他看到了面前的墙壁,心中一动。他冲向墙壁,用力撞了上去。 “砰!”一声闷响在他的耳边回荡。他感到一阵剧痛传遍全身,然后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立刻跑到厕所,对着镜子确认了一下,“我回来了!”他兴奋地喊道。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上传来了一声惨叫。陆蕴心中一紧,连忙朝门外跑去。 第17章 明波暗流 在熙熙攘攘的银行门前,人群如潮水般涌动,贺贾巧妙地避开人群,从侧门悄然踏入一条静谧的小巷。这个月份,银行的大手笔收购行动让池港周边的土地过半易主。而如贺贾所预料,来自马克比特堡和东管两地的信件如雪花般纷至沓来,信件堆积如山。 贺贾漫步在小巷中,心中暗自思忖:“内部巡察组的组建尚需时日,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布局。”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披灰色斗篷的女孩正斜倚在墙边,帽檐下的双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贺贾的眉头微挑,惊讶地唤道:“兹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俏皮地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戏谑道:“怎么?你看起来好像不太想见到我?” 贺贾轻轻摇头,淡然道:“你多虑了。”说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兹尔却不肯放过他,紧追几步,关切地问道:“你家里的信件也是堆积如山吧?我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 贺贾叹了口气,语气坚定:“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但我不会轻言放弃。等种子和肥料到位后,城市的居民便能亲手种植粮食,从此摆脱饥饿的困扰。” 兹尔闻言,眉头紧锁:“你真的有把握等到那一天吗?” 贺贾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兹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人人有饭吃。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当然也是贺贾的理想。 兹尔被贺贾的话语所感动,她挠了挠头,由衷地笑道:“谢谢你,纠察队副队长。我相信你一定能实现这个梦想。” 贺贾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谢言尚早,未来的路还很长。” 两人踱步至海边,那天神会教堂的庄严身影映入眼帘。教堂再往前,海面波光粼粼,远洋探险的船队已列队整齐,帆影飘扬,只待天神会铜钟声起,便扬帆远航。 “贺贾。”宽农坐在教堂门前庭院的古朴长椅上,手中烟斗轻轻吞吐着袅袅青烟,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宽叔叔!”兹尔欢快地跑来,如同一只活泼的小鹿,蹦蹦跳跳地坐在了宽农的身旁,“我爸在哪里呀?” 宽农闻言,连忙收起烟斗,露出和煦的笑容,指向那座气势恢宏的教堂,“他在里面,与主教大人商讨着一些重要事宜。” 贺贾的目光则被教堂门前悬挂的那枚铁制斧头所吸引,那斧头造型古朴,原型是宝王的神斧。 “贺大人,他们在等你。”宽农的声音打断了贺贾的沉思,“可不要错过了这船队出行的盛况。” 贺贾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之情,他快步走向教堂,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迈进了这个充满神圣与庄严的殿堂。 教堂之内,池港的富商大贾们三三两两地坐着,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刚刚走进的贺贾,纷纷起身,面带敬意地迎接。 “贺大人,我已经与主教商议过,这次敲钟的殊荣,我们决定留给您。”洪达热情地走来,向贺贾表达了他们的意愿。 “这太过抬举了,我不过是来看看。”贺贾谦虚地回应。 主教手持巨大的权杖,缓缓步来,那权杖上雕金刻银,镶嵌着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彰显着天神会的富足与尊贵。“贺董事,您不必过谦。有银行的擎穹柱在,我们的出海之旅定能收获满满。”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他对主教和洪达表示了谢意。 在众人的簇拥下,贺贾登上了钟楼之巅。 站在此处,海港的美景尽收眼底。远处,巨船甲板上和周围的街道上,人群涌动,他们都仰望着贺贾所在的钟楼,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贺贾走到铜钟下方,双手紧握绳索,准备敲响这象征远航开始的钟声。 “开始了吗?”兹尔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她奋力挤出人群,目光紧紧地盯着贺贾。 主教缓缓走向一旁的讲台,他神情庄重,声音洪亮:“在这浩渺无垠的大海面前,我们谦卑地低下头,向伟大的宝王献上最真挚的祷告。感谢您赐予我们这次探索未知的机会,让我们能够领略大海的宽广与深邃。愿您的神光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护佑我们的航行平安顺利。我们敬畏大海的威力,也珍惜这次出海的机遇。我们承诺,在航行中,将遵循您的教诲,尊重自然,与海洋生物和谐共处。最后,我们再次向您表达最深的感谢和敬意。愿您的慈爱伴随我们左右,保佑我们平安归来,带回丰收的喜悦和宝贵的经验。宝王,永刻,长存。” 主教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们齐声应和:“宝王,永刻,长存。”声音回荡在钟楼之间,充满了虔诚与敬畏。 主教向贺贾微微点头示意。贺贾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动绳索。 “咚咚咚!”钟声响起,雄浑而激昂,瞬间传遍了整个池港,飞向遥远的天空。 “宝王,保佑!”无数民众齐声喊道。 天神教,一个教导人们信奉天神的教会。它与人类历史上其他教会一样,都受到远征队的影响。在描述天神伟大全能的同时,他们更加强调人类自身的力量,“战神”这个词也应运而生。 天神教的创立者,宝王,从来不是靠什么天神的噱头统一帝国,而是靠手中的斧头。寄希望于天神,那是绝境。寄希望于自身,才是寻常。 “看啊,这才是池港的底蕴。”时羽站在岸边,欣赏着人群祷告和欢呼的场景。 巨船在众人的期盼中缓缓驶离港口,向着未知的海洋进发。 “人们需要寄托,需要冒险。”时羽朝钟楼望去,眼神流露出一丝恨意,“可是你,却试图将人类束缚在土地上,忘记了冒险与探索的意义。”他低语道,“这样的束缚,只会让我们走向毁灭的深渊。”说完,他挥袖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教堂内,洪达叫住了贺贾,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 洪达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贺贾,缓缓开口:“关于你购地的决定,我并无异议,但务必谨慎行事,避免引起帝都的注意。你必须确保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贺贾微微一怔,随即问道:“掌控什么?” 洪达轻叹一声,解释道:“池港各商会,尤其是那些非银行合作的势力,都在暗中观察。你需发布公告,阐明购地的意图,以安抚他们的疑虑。而且,我近日得知,马克比特堡正在组建巡察组,他们似乎对你擅自行动颇有微词。” 贺贾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不劳您费心。” 洪达叹了口气,目光转向门口正在摆弄花盆的女儿,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感慨:“其实,我是为兹尔担心。她以前叛逆不羁,常与我和银行作对,但自从你成为董事长后,她变得温顺了许多。” 贺贾好奇地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洪达微微一笑,满脸崇敬地回答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各方势力的注视之下。你平息北方叛乱,慷慨补助难民,甚至协助鸿舟镇建成水坝,这些功绩都让人钦佩不已。兹尔告诉我,你是她见过的第一位让她刮目相看的银行高层。” 贺贾谦虚地笑道:“哪里哪里,这些不过是分内之事,换作他人也会如此。我只是恰好站在了这个位置上。” 洪达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或许……我是说也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兹尔的婚事。我为她寻觅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他注视着贺贾,眼神中满是期待,“当然,我深知自己有些高攀了。” 贺贾恍然大悟,连忙起身道:“洪先生,此事关系重大,容我细细思量。今日先告辞了。” 洪达点点头,微笑着送别了贺贾:“贺大人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兹尔一直用余光偷瞄贺贾。 “喂,就走了?”她朝从身边走过的贺贾喊道。 “还有点事。”贺贾简单道,头也不回。 “今天晚上有一场宴会,你去不去?”兹尔问。 “是庆祝远洋探险的晚宴吧,再看我也不确定。”贺贾继续向前。 贺贾疾步穿越庭院,踏上繁忙的街道,心潮起伏。 “洪达对我的信任,实出乎我的意料。”贺贾边走边沉思,“池港这地界,势力错综复杂,银行的支持者与反对者并存,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必须小心谨慎。” 他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的商铺,心中涌起一股忧思:“一旦粮食供应稳定,对当地渔业又将产生何种影响?鸿舟镇的成功,绝非一蹴而就,难以轻易复制。” 贺贾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心中却泛起涟漪:“建立一个专门的委员会,确实是刻不容缓之事。至于组建一支……”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不能再想了。银行买地已触及皇室的敏感神经,若再涉足武装,岂不是与谋反无异?” 他自上任以来便深知,运用好冒险与谨慎,是活下去的关键。 回到银行大厅,经理快步走向贺贾,手中紧握着一份沉甸甸的文件和一张精心绘制的地图:“贺大人,情况紧急,需要您的关注。” 贺贾微微颔首,示意他跟随,两人随即步入装饰典雅的办公室。 经理见贺贾坐定,恭敬地将文件呈上,并将地图仔细铺展在办公桌上。 贺贾缓缓翻开文件,细致审阅其内容。这份文件详细记载了土地交易的各个环节,以及针对这片土地未来的经营规划。他浏览完毕,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进展颇为顺利。” “大人,请您再仔细看看这张地图。”经理指着地图上的某一区域,语气严肃,“池港外,有三条河流滋养着这片土地,而我们目前所购的土地,正是依赖其中的卫塬河。” “有何不妥?”贺贾问。 “就在十天前,时羽在他的土地上突然开辟了三条水道,将卫塬河的大部分河水都分流进了他的农场和果园。”经理回答道。 “这岂不是非法占用公共资源?我们为何不向市政报告?”贺贾疑惑地问。 “大人有所不知,时羽和他的商会似乎早已有所准备,他们出示了合法的截流证明,我们无可奈何。”经理叹息道。 “他不是在荒废那片田地吗?现在又怎么想起来经营了?”贺贾不解。 “我亲自派人去调查过,”经理指着地图上的一大片森林,“时羽虽然没有种植农作物的打算,但在这块区域周围,却设置了大量禁止入内的标识和铁丝网。这其中似乎有些蹊跷。”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贺贾追问。 经理深吸一口气,目光闪烁:“大人,我作为本地人,对黎钻商会的了解比您多一些。那片森林,早年曾发生过几起命案,都是与猎人有关的。有人误闯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猜测是被人杀害的。” “与时羽有关?”贺贾眉头紧锁。 “我……我不敢妄下定论。”经理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贺贾安抚道。 “此外,大人是否听说过‘海英’?”经理问道。 “那是一种使人上瘾的药物?”贺贾立刻想到了这种危害极大的毒品。 “正是。市长大人一直未能找到海英的来源,但我怀疑,它可能与那片森林有关。”经理的声音更加低沉。 贺贾站起身,目光坚定:“我明白了。今天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先退下吧。” 经理如释重负,缓缓退出了办公室。 贺贾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桌上那张地图,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震撼,“这样的事情,竟然会降临在我的身上?”他紧蹙的眉头仿佛能夹住时间的流逝。 经理步出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区域。刚坐定,对桌的同事便悄无声息地递过来一张纸条。 经理以他惯有的冷静和敏捷,迅速地将纸条紧握在掌心,目光锐利地扫过上面那简短的四个字:“成,吞。败,撕。”他环顾四周,确保无人注意后,轻轻地将纸条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然后无声无息地将其咽下。 第18章 刺杀 夜幕尚未褪去,天边仅有一抹淡淡的曙光。 “昨天那家伙不是把口袋都掏空了吗?老板怎会轻易放他离开?” “世事难料,或许他家中还藏有积蓄吧。” 在熙熙攘攘的粉店内,两位渔民正低声交流着。 而在不起眼的角落,贺贾正埋头于一碗热腾腾的米粉中,辣酱的辛辣让他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 自前天起,他便在暗中窥探着那位名叫“甲”的嫌疑人。甲,原本是个平凡的渔民,然而一年前却沉迷于赌博的泥潭,最终导致了家庭的破碎。贺贾心中疑虑重重,怀疑甲在暗中从事海英的交易。 他时而啜饮一口鲜美的汤,时而用余光扫向交谈的两人。突然,两人起身,留下一句“海上见”,便将饭钱轻轻放在桌上,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 贺贾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迅速尾随其中一位渔民。 趁他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贺贾一个迅猛的动作扑倒了那位渔民,迅速用布条蒙住其双眼,然后悄无声息地将他拖进一旁的阴暗角落。 不久后,贺贾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小巷的出口,他脸上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幻影。他快步朝着海边熙熙攘攘的集市走去,心中早已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晨曦初露,古代渔业集市已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宽阔的集市上,各式各样的摊位错落有致,五彩斑斓的海鲜令人目不暇接。 渔夫们身着粗布衣裳,站在各自的摊位前,大声吆喝着:“各位看官,快来看这肥美的海鱼,刚从海里捕上来的,新鲜得很呐!”他们手中的网兜里,鱼虾活蹦乱跳,闪着诱人的光泽。 买家们围聚在摊位前,或挑拣着心仪的海鲜,或与渔夫讨价还价。 一位中年妇女手里提着篮子,正在与渔夫商讨价格:“老板,这鱼怎么卖?能便宜些吗?” 渔夫爽快地答道:“大姐,这鱼可是好货,价钱已经很公道了。这样吧,我多送你几条小鱼,如何?” 海风轻轻拂过,带着咸咸的海水味。 孩童们在集市上穿梭,时而好奇地打量着各种海鲜,时而追逐嬉戏。 贺贾的目光如炬,捕捉到了远处那位中年妇女的身影,她的青黑色头巾在人群中显得尤为醒目。那妇女似有所感,猛然转过头来,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渐渐走近的贺贾,随后她眉头紧锁,迅速转身,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逃向一旁。 “喂,鱼不要了?”一位渔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满脸疑惑。 贺贾见状,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人群中的喧嚣声此起彼伏,有人被挤得喘不过气来,纷纷抱怨。 女人在前面疾跑,贺贾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桥洞,进入了昏暗而喧嚣的黑市。 “大梁!有人追我!”女人朝一个摊位上的胖子大声呼喊。 贺贾很快被三位壮汉团团围住,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小子,你想干什么?”胖子迈着沉重的步伐,怒气冲冲地朝贺贾走来。 贺贾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仿制的证件,冷静地展示给胖子看:“我是池港纠察队的副队长,有些事需要向她了解。” “纠察队?”胖子和三兄弟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身份感到陌生。 “别让我们说第二遍,否则,下次来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人了。”贺贾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问几个问题?不会伤害她吧?”胖子试探性地问道。 “我保证不会。”贺贾坚定地回答。 四人终于让出了一条路,但仍然站在出口处,警惕地盯着贺贾。 贺贾走向摊位后躲藏的中年妇女,轻声问道:“请告诉我关于你丈夫的一切。” 女人惊讶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他的同事可能会来骚扰你,难道你不想摆脱他们吗?”贺贾的声音柔和而坚定。 女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只知道他从黎钻商会那里接了一项工作,白天休息,晚上工作。他还曾让我吸食一种白色的粉末,我很害怕,所以带着孩子离开了。” 贺贾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可我能去哪呢?”女人突然哽咽起来,“他把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带给了黎钻商会,我们母子再也没有见过面。如果如果你们要抓他,就去碌松路三号,我不肯定他一定在那里,不过他身上红色的纹身很容易辨认。” 贺贾心中一紧,他轻轻握住女人的手,想要给予她一些安慰。然而,他最终只是沉默地转身离去,留下了茫然的女人和她手中的一千宝郎。 “你要是敢欺负我姐!”胖子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但被女人挥手制止了。她望着贺贾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碌松路,在池港人眼中,是介于贫富之间的中等收入的人群居住的地方。这里的人整天都处在忙碌之中,两点一线,没有任何娱乐可言。 贺贾身披一件深邃如夜的黑风衣,悄然在碌松路的街角徘徊,目光锐利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 突然,“咚咚咚”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贺贾的视线被马车上醒目的黑色图案吸引——“黎钻商会”的标志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显眼,他心头一紧,本能地避开了这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贺贾穿过熙攘的人群,转过一个街角,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喷泉广场映入眼帘。 喷泉的水花四溅,广场周围,一幢幢高耸的楼房拔地而起,守护着这片区域。 贺贾的视线在楼房间穿梭,他瞪大眼睛,仔细辨认着每一个门牌号。 “碌松路五号,四号,三号……”他低声念叨着,目光在一排排房屋间移动。 终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一间古朴的公寓上,那座公寓拥有十层高,每一层都透出岁月的痕迹。从外观看来,每一层都巧妙地划分出了三间单独的房间,犹如精致的蜂巢。 一楼的厚重大门缓缓推开,发出低沉的回音。前台处,一个男子迅速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尊重。 “哦,远道而来的先生,您的光临让这里蓬荜生辉。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吗?”他的声音中透露着职业的周到与热情。 贺贾取出证件,只是短暂地展示了一下,便迅速收回,他的眼神坚定而认真:“我在找一个人,请务必配合。” “当然,大人,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来。”男子连忙点头,语气中充满了对权威的敬畏。 随后,贺贾跟随着男子一步步地往上走去,楼梯间的灯光在他们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大人,您能告诉我,这位先生到底做了什么吗?”男子忍不住好奇心地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询,“我对他有点印象,他白天一般都待在房里,与大家的生活作息有些不同。” 贺贾微微侧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你这次的配合,是为民服务,我会给予你应有的奖励。” 听到这里,男子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好处。 当走到第十层时,贺贾不禁皱起了眉头:“特意选这么高?反而不利于逃跑,他是怎么想的?”他心中暗自思忖,但很快就将杂念抛诸脑后。 男子取出备用钥匙,熟练地打开房门,门锁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喂!什么情况?”房间内传来一句沙哑的声音,一名骨瘦如柴的男人光着上半身走来。 “你在外面等着。”贺贾说着冲了进去,把门带上。 “你究竟有何意图?”瘦弱男人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贺贾面色冷峻,眼神如刀:“告诉我,你是否在暗中交易海英?” “混账!你究竟是谁?识相的话就快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男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然而,贺贾却不为所动,他一把揪起男人,像丢沙包一样将他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冷声道:“看看你自己,瘦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为何要自甘堕落,走向这条不归路?” 男人愤怒地朝贺贾吐了一口痰,恶狠狠地咒骂:“去死吧!” 贺贾眼神一凛,迅速从腰间抽出短刀,刀尖直指男人的喉咙:“想尝尝血痕魔法的滋味吗?我保证,那会让你生不如死。” 感受到刀尖的寒意,男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求饶:“不……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是黎钻商会指使你进行海英的非法交易吗?”贺贾的声音低沉而冷酷。 “是……是的,就是他们,别杀我,我都是被逼的。”男人颤声回答,眼中满是恐惧。 贺贾从怀中取出一张指证书,同时挥刀划破男人的右手拇指,命令道:“在这里留下你的指纹!” 男人惊恐地摇头:“不行,他们知道的话,会杀了我的!” “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们银行会为你提供庇护,直到我们铲除黎钻商会这个毒瘤。”贺贾平静地保证道。 然而,男人却更加绝望:“银行?他们也在银行有眼线,求求你,放过我吧!”他声泪俱下,甚至吓得失禁。 贺贾眉头紧锁,银行内部也已经被黎钻商会渗透?他迅速问道:“你说的‘他们’,指的就是黎钻商会?” 男人却只是紧闭双眼,不敢直视贺贾,似乎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贺贾见状,只得暂时作罢,他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你就待在这里,记住,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间。 出门后,贺贾将短刀递给看管公寓的男人,并从怀中掏出一千宝郎塞进男人的口袋:“替我看好他,我这就去叫人来。” 男人接过短刀和宝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明白,大人,为人民服务嘛。” 贺贾疾步穿越街道,心中波澜起伏:“希望市长能依据这条线索追查到底,池港绝不能被那些邪恶势力所腐蚀。”他边跑边默念。 突然,一声响亮的叫卖声打破了街头的宁静:“快来看看啊!”贺贾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一支商队停驻在一家酒店的门前。他的视线定格在马车上的黑色图案上——一头生动的浣熊跃然眼前。 “卖的什么?”酒馆内走出熙熙攘攘的人群,男女皆有。 “方糕,各种口味都有,今日半价,还买一送一。”商队队员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 “来一块尝尝。” “我也要。” 随着保温箱的打开,一股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郁的奶香,这香气逐渐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 正当贺贾准备离开时,他的眉头却突然紧锁,仿佛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 “这味道……”他低语着,似乎陷入了沉思,“和房间里的味道如此相似——是海英!”他心中一动,迅速朝商队走去。 “先生,您也想尝尝我们的方糕吗?”队员热情地迎了上来,并准备切下一小块方糕供他品尝。 贺贾的目光越过队员,望向车内堆叠整齐的货物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这些方糕是你们自己做的吗?”他急切地问道。 “是的,我们来自池港南部的一个小镇,名叫法时尊,您听说过吗?”队员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与你们一同前来的,还有哪些人?”贺贾继续追问。 队员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耐烦,“队长在另一条街售卖,我们分工明确。如果您想了解更多,可以去找他谈谈。” 贺贾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能否请你们随我去一趟?我那里有很多人,他们一定会喜欢你们的手艺。” “可是,队长只让我们在这里……”队员有些犹豫。 这时,另一位队员接待完顾客后走了过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你们那边有很多人吗?”他好奇地问道。 “当然,至少有几百人。”贺贾坦诚地回答,心中早已有了计划。银行里的员工加上往来的顾客,人数远不止这些。 “那我们跟你去!”两位队员对视一眼,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贺贾带着商队队员们沉稳地走向银行门前,步伐坚定而有力。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队员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你在开玩笑吗?”一名队员疑惑地询问,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市里有明文规定,银行内外严禁摆摊贩卖商品。” 贺贾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明白,这条规定是银行高层为了维护金融秩序而全国颁布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队员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脸色微变,不满地质问道:“那你这是在耍我们?”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怒意。 贺贾却丝毫不以为意,他从口袋中取出证件和闪耀着金色光泽的徽章,轻轻展示给队员们看,“我是池港纠察队的副队长,同时兼任银行董事长。现在,由于你们的货物涉嫌违反规定,我将暂时扣押。” 此言一出,队员们无不目瞪口呆。 他们从未听说过纠察队这个机构,更没想到这位年轻男子竟然同时拥有如此显赫的身份。兼职银行董事长这件事在他们看来既严肃又反常,让他们一时间无法接受。然而,在贺贾坚定而冷静的目光下和随后包围过来的银行警卫队,他们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大人,经检测确认,饭糕——方糕中,确实含有海英成分。”经理疾步走出银行,急忙来到贺贾面前,脸上写满了严肃与认真。 贺贾站在门外的阶梯下,目光远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转身对经理说:“请立即将这份报告印刷一份给我,我需即刻送往市长府邸。” “遵命。”经理点头,迅速转身跑回银行。 “稍等,”贺贾突然叫住他,“再派一队精锐,前往碌松路三号,务必确保嫌犯的安全得到周全保障。” 经理停下脚步,疑惑地问:“但我们已经派出一支小队前往了啊?” “不,还不够。”贺贾的语气坚定而果断,“请从行长的贴身卫队中抽调几人,加强保护。” “这……”经理显得有些惊愕。 “就说是我的命令。”贺贾再次强调,语气不容置疑。 “是,我这就去安排。”经理迅速回应,转身离去。 贺贾站在路边,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紧张与忧虑:“接下来,就要看黎钻商会如何应对这一局势了。” 不一会儿,一匹雄壮的白马被牵来。贺贾翻身上马,准备出发。 “大人,我派几个人随您一同前往吧?”卫队长上前请命。 贺贾摇了摇头:“不必了,你留在银行,一旦嫌犯安全抵达,立即开始审讯。若有任何人试图干涉或询问,就以涉及银行机密为由,将他们全部驱逐。” “情况真的如此严峻吗?”卫队长有些吃惊。 “但愿不会如此。”贺贾长叹一声,但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但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时,经理手持文件,急匆匆地跑来:“大人,这份报告已经准备好。另外,是否需要通知我们合作的商会,对他们手中的货物也进行一番检查?” 贺贾接过文件,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抬头对经理说:“等我回来再议此事。。”说着,他调转马头,策马扬鞭,朝市长府邸的方向疾驰而去。 骏马如流星般划过一条条街道。 突然,一个小男孩的身影从路边闪出,直奔马前。 贺贾心头一紧,手疾眼快地勒住缰绳,白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停在了小男孩的身前。他急忙翻身下马,冲向那摔倒在地的孩子,伸手想要扶起他:“你没事吧……” 然而,就在他低头的瞬间,男孩将一把匕首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他瞪大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愕。 “嗖!” “嗖!” 空气中传来破空之声,两支箭矢如闪电般袭来。一支无情地穿透贺贾的大腿,另一支则精准地击中了他胸前的金币徽章,徽章与箭矢一同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剧痛和惊恐交织在一起,贺贾紧紧握住胸口的匕首,颤声质问着那小男孩:“你……” 一侧的民房屋顶上,一排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出现,他们手持弓弩,对准了贺贾。 一支支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贺贾奋力挣扎,一把抓住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孩,将他挡在面前。 “啊——”他绝望地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男孩已经没有了生息。 贺贾强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跨上白马,调转马头,向着银行的方向疾驰而去。然而,身后的箭矢如同追魂的厉鬼,不断袭来。 箭雨袭来,贺贾只感觉背部如同被火焚烧般疼痛,意识逐渐模糊。 他紧咬牙关,死死抓住缰绳,白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奋蹄疾驰,在街道上留下一道血色的轨迹。 第19章 入学 昏暗的房间,陆蕴孤独地坐立在地面上,双眸紧闭,仿佛与世隔绝。 他的意识如同灵动的幽灵,悄然在乘客们的脑海中穿梭,即便遭遇意志坚韧的个体,他也能巧妙运用他们内心深处的脆弱点,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他们的思想。 “就如同把卷成团的毛线拨直。”陆蕴心想道,“我的身体更像是承载意识的容器……这样一来,我也就能理解亚母了,失去肉体,活在意识里,一切就都变得空洞,虚无,毫无意义。” 陆蕴抹去船员脑中关于自己的记忆,回到身体。他睁开眼睛:“到站了。”他刚刚降临到船长的身上,当然知道。 陆蕴来到甲板,此刻周围已经站满了工作人员,他们都各自看守着货物。 陆蕴扶在栏杆上,俯瞰大地。 蒙格玛丽院被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所环抱,这些山脉仿佛是大地的守护者,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宁静而富饶的土地。山脉之上,茂密的植被覆盖着每一寸土地,从深绿的针叶林到浅绿的阔叶林,再到五彩斑斓的野花和灌木丛,构成了一幅生机盎然的自然画卷。 一条宽阔的河流自东而来,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在盆地中蜿蜒穿行。河水波光粼粼,反射着天空的蔚蓝和阳光的灿烂,为这片土地增添了几分灵动和生机。 河流的两岸,一艘艘巨船正在或正去往城市港口。这些巨船或停泊在岸边,或缓缓行驶在水面上,它们的船身庞大而坚固,船帆在风中飘扬,发出“哗哗”的声响。 \"蒙格玛丽院,我来了!\" 陆蕴激昂地宣告。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变大。 危芸走至陆蕴身旁,轻倚着栏杆,目光坚定地说:“请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陆蕴回应道:“你尽可放心,我言出必行。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危芸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当你准备好时,自然会有人前来指引你。” 随着方驱飞艇缓缓降低高度,下方的城市逐渐展现出其庞大的轮廓。就像是飞蛾接近一幅画卷。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划破天际,震撼人心。陆蕴抬头望去,只见高空之上,数不尽的庞大方驱飞艇穿梭翱翔,它们的身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危芸望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如何?这景象是否足够震撼?” 陆蕴凝视着高空中的飞艇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点了点头。 危芸沉声道:“但请放心,它们绝不会干扰到你的学习和休息。” 飞艇缓缓降落,停靠在一座巍峨壮观的歌剧院广场之上。 陆蕴随着人流,稳步走下飞船,目光所及,这广场与新哲学院的后殿广场颇为相似,但更为辽阔,观众席之上覆盖着精致的屋顶,四周散落着诸多神秘而精密的仪器,透出一股远征队科技的韵味。 “陆蕴,跟随他,他会引导你去学工处办理入学手续。”危芸指着一位面容冷峻却透露着威严的男人说道。 陆蕴微微颔首,随即便紧跟在这位男子的身后。 两人穿过广场,步入一条通向外界的宽敞通道。通道两侧,光影交错,仿佛连接着两个不同的世界。 “你应该清楚,蒙格玛丽院共设有三十座学院。”男子声音沉稳,向陆蕴介绍道。 “是的,我已知晓。”陆蕴回答道,“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该去哪个学院?” “你应当问的是,你的专业所对应的学院在哪里。”男子纠正道,“这三十座学院,每一座都承载着一种专业技能,对应着不同的行业领域。我们现在正前往的,是西城中心的新生接待点,那里平日里也是志愿者服务的站点。” “志愿者站点?”陆蕴好奇地问道。 “是的,那是各学院的学生为了提前接触社会,将所学专业知识付诸实践的地方。比如,如果你需要选址建造房屋,便可以前往站点求助相关的学生。”男子详细解释。 “这听起来确实很有意义。”陆蕴赞叹道,“不过,蒙格玛丽院如此庞大,我们是否要走很久才能到达学工处?” “你无需担忧,我们此刻正位于西城,学工处距离此处并不远。”男子安抚道。 究竟有多近呢?陆蕴心中暗自好奇。然而,当他们转过一条街角,一座庄严而神圣的天神会教堂便映入眼帘,学工处便位于这座教堂之中。 “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们的吗?”两位青年热忱地迎向陆蕴,脸上洋溢着友善的微笑。 陆蕴的目光被他们胸前熠熠生辉的徽章吸引,“两位都是博士二级的?”他略带惊讶地询问。 男人沉稳地拿出证件,平静地展示给青年们看:“我是带他前来报到的。” “御使令!”青年们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敬意,立刻向男人敬礼:“欢迎!”紧接着,他们热情地握住陆蕴的手,“学弟,你打算学习哪个专业呢?” “魔法。”陆蕴毫不犹豫地回答。 “哦,那可是个极具挑战性的选择。”一位青年微笑着鼓励道,“不过,我们期待你能在这个领域有所作为。” “是啊,这两年魔法专业的确以女生为主,希望你的加入能为这个专业带来新的活力。”另一位青年补充道。 “那么,实力的划分标准是怎样的呢?”陆蕴好奇地问道,跟随学长们向教堂内走去。 男人走在最前面,始终保持沉默。 “每个月,学院都会举行比赛,得分高的人实力自然就更强。”一位学长解释道,“这就像戮魇逐竞一样,通过分数来展示实力。” “我们每个专业都有各自的层级,那么这些层级和积分排名有关联吗?”陆蕴进一步追问。 “层级是你在社会上的身份象征,而排名则是你在学院内的地位。排名越靠前,实力越强,层级提升的机会也就越大。”学长耐心地解答。 “我明白了。”陆蕴点点头。 四人走到一个窗口前,陆蕴不禁注意到旁边的三个窗口前,队伍如长龙般蜿蜒,都是等待报名的学生。 “这里可是专属通道,平时可是难得一见呢。”学长带着几分好奇,转向陆蕴问道,“你和御使大人是如何结识的?” 陆蕴微微一笑,如实回答:“其实也不算熟识,只是在延峰城的魔法交流会上偶然遇见,他恰好顺路带我过来。” “哦,我想起来了,那次交流会我也有朋友参加。”另一位学长插话道。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清脆的嗓音响起:“陆蕴,鸿舟镇的。” 陆蕴立即应声上前:“是我。” “你的身份证还没到吗?”工作人员问道。 陆蕴轻轻摇头,解释道:“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身份证会由鸿舟镇的其他学生送来。” 男人走上前,为工作人员解释情况,并递上一张纸条:“请在这里签上我的名字,还有陆蕴的名字也请签一下。” 陆蕴迅速签完字,随后静静地等待。 “戮魇逐竞第三名,父亲,陆……寻!”女人突然复述着陆蕴的信息,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 “陆寻?”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陆蕴,“陆寻在哪?” 陆蕴点了点头,确认道:“是我父亲。” 女人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专业。如果你还没想好,可以先选择一个学院暂住,期间你有权去任何学院参与课程学习。” “我选择魔法。”陆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 女人微笑着递给他一份刚打印好的临时身份证和一张资料单:“这是你的临时身份证和学院资料,现在你可以去你的学院了。等你的证件到了,我们会送到你的寝室。” 陆蕴接过资料,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放心,你的一切资料,学院都会妥善记录。”学长安慰道。 男人则直接转身,快步走出了教堂:“陆蕴,我先走了。” “可是,我还不太清楚学院的路该怎么走……”陆蕴有些无奈。 学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门口的一个货架:“那里有指南针,每个学院的都有,它会指引你去的。” “多谢提醒。”陆蕴感激地看了学长一眼,走向货架。 他的目光在货架上扫过,艺术学院、商学院、土木工程学院……直到他看到了“魔法学院”的指南针。他拿起指南针,轻轻一触,一段讯息便直接传入他的脑海:“导航仪?” 他走出教堂,朝四周望去,只见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金光在街道上显现,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海时学院,蒙格玛丽院魔法学院,由志久先生亲手创立。”陆蕴读着手中的资料单,沿指引的道路稳步前行,心中对即将到达的目的地充满了好奇。 “五栋505室。”陆蕴看着手中的居所信息,不禁感到惊讶,“如此精确,几乎像是量身定制一般。原本以为要经过层层手续才能确定住处,没想到学院之间的学生资料传递如此迅速且准确。这背后,难道仅仅依赖纸质文件吗?” 沿途,他穿过了四座各具特色的学府和九座装饰华丽的歌剧院。其中一座歌剧院更是让他驻足片刻,惊讶于它竟还承载着学术交流的重任,这种跨界的融合让他眼前一亮。 道路上,奢华的马车络绎不绝。不时地,还能见到学生们热情地介绍着自己的发明和项目,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朋友,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探险队吗?”一群充满活力的学生围了上来,向陆蕴发出了邀请。 陆蕴微笑着摇了摇头:“非常感谢,但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那群学生并未纠缠,而是友好地告别,继续向下一个“目标”进发。 陆蕴经过一家银行,他在门口停下脚步。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门外的工作人员问道。 “没事。”陆蕴继续向前,他在想安迅,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陆蕴已经对降临别人的意识有些头绪,也许以后可以降临东管,和安迅交流,但这或许不是她能理解的,反而会吓到她。 陆蕴终于抵达海时学院。 学院的大门巍峨壮观,两根粗壮的魔法石柱支撑着宽阔的门廊,柱身上雕刻着精细的魔法符文和图案,这些符文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大门中央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魔法石板,上面镌刻着学院的徽标——鱼跃龙门,徽标中的魔法图案在阳光下流转着光华,给人一种威严而又神秘的感觉。 陆蕴将身份证递给看守大门的卫队长。 “你是陆寻的孩子?”男人一脸吃惊地盯着陆蕴。 “是的……”陆蕴不是很适应这种的眼光。 “欢迎你成为学院的一员。”队长热情道,同时将学院俯瞰图递给他。 穿过大门,步入学院内部。宽阔的林荫道上,两旁的树木高大挺拔,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树木之外,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古朴典雅建筑,有时散发出浓郁的魔法波动。 学院内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学生,他们大多穿着铠甲,手里拿着兵器。 陆蕴根据地图,来到了他的宿舍。 宿舍位于一片宁静的魔法花园旁,花园中盛开着各种奇特植物,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宿舍楼的设计融合了古典与联盟的元素,外观古朴典雅,内部则充满了联盟的便利设施。 陆蕴手持身份证,顺利地从宿管处领取了房门钥匙。他脚步轻快地爬上五楼,穿过明亮而整洁的长廊。 “就是这里,505室。”陆蕴站在门前,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将钥匙稳稳地插入门锁。 随着一阵清脆的“咔嚓”声,门锁应声而开。 陆蕴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寝室,卧室与客厅融为一体,空间布局合理而舒适。室内摆放着精致的家具和装饰品,每一处都透露着温馨与雅致。墙上挂着一张学院地图和几幅画作,为寝室增添了几分学术氛围。 陆蕴走进卫生间,只见内部设施一应俱全,与帝都顶级酒店相比毫不逊色,都配备了远征队带来的联盟科技,排风系统静音而高效,温度自控设备精准而智能…… “这环境,简直是专为学习而生的仙境啊!”陆蕴忍不住放声大笑,眼中闪烁着对新生活的期待与好奇。 他信步走到阳台,远眺着下方热闹的广场。此刻,五十多人正簇拥着一台奇特的机器,热烈的讨论声此起彼伏。他们的热情如同夏日的阳光,热烈而耀眼。 “啊!”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 “哈哈哈哈!”紧接着,笑声如潮水般涌动,充满了整个广场。 陆蕴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只巨大的飞鸟正缓缓翱翔,那是方驱飞艇。他不禁感叹:“一个星期前,我还在家中,如今却已身处这充满未知与可能的学院。时间,真是如白驹过隙。”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蕴迅速转身,打开房门。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个纸袋,微笑着说:“陆蕴,这是你的校服,已经洗好晒干了。”他将纸袋递给陆蕴后便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而有力。 “哇塞,这么周到?”陆蕴惊讶地接过纸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新哲学院时,校服只有在校庆等重要场合才会穿着,而这里却如此迅速周到地为他准备好了。 他迫不及待地取出校服,这是一件白领蓝身的服装,简洁而大方。胸前绣着学院的标志,还有一处为别徽章预留的图案区域。 “应该还会有人来。”陆蕴将校服放在一旁,重新坐在椅子上,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咚咚咚……” 第20章 苏醒 \"轮座,轮座,听得到吗?\" 在无尽的黑暗海域中,一位身披合金铠甲的男人,声音微弱而颤抖。他如同一片无根的落叶,在海水的拥抱中无助地下坠,早已感觉不到海水的阻力,仿佛漂浮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突然,一对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浮现,它们犹如两颗深海的宝石,散发着邪恶与怨恨的光芒,仿佛来自比海更深的黑暗深渊。 “wo mei sai ka za!” 男人耳边响起了低沉而恐怖的低语,如同源自地狱的诅咒。 随着这阵低语,海水开始剧烈翻涌,时空仿佛被这股力量所扭曲。男人挣扎着,向四周呼喊着:“轮座,无论你们是否能够听见,我已经找到了它,这个未知而恐怖的存在。”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诡异的寂静,以及那双眼睛如同鬼魅般的凝视。 “不!我感觉到它的恶意!”男人惊恐地喊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海底回荡。 “wo mei sai ka za!” 低吼声再次响起,震动着男人的合金铠甲,也震撼着他的心灵。 “错了,一切都错了……”男人绝望地喊道,但此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对周围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他继续下坠,血腥味弥漫在他的周围。此刻,他的铠甲开始发出蓝色的光芒,自由意志在他周围形成一道保护罩。他透过这光芒,惊恐地发现自己正被一只巨大的锯齿鱼类所吞噬。 “啊!” 男人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本能驱使他向上挣扎。但那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入了鱼腹之中。 无尽的痛苦与折磨,未知的恐惧与怨恨,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他的皮肤与铠甲在这一刻融为一体,他拥有了望断时间的能力。 “wo mei sai ka za!” 低语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男人却听懂了它的含义——“远古的国度已毁,而你,又将步其后尘。” “啊!” 他感受到自己体内涌现出无尽的力量,他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 一根根红色的血管开始蔓延,如同海洋的脉络,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整个海洋,在这一刻,开始堕入腐朽的红色。 “克鲁欧,这里是轮座3号,我们收到你的信号,请立即汇报最新情况!”一个声音在男人的脑海中响起。 “克鲁欧,请回答我们!”声音焦急而紧张。 “我们检测到你周围有强烈的原始力量波动,快告诉我们你的位置!” 但深海之中,只有一片死寂。 “信号正在增强,那股力量正在迅速扩展,预计五十秒后抵达海面!” “克鲁欧,你必须返回!”声音在海底静静回荡。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周围已经变为血红色的海洋。他轻轻地说道:“我已无法返回。我将用这股力量,创造属于我自己的文明——一个真正的海洋文明。” 贺贾从噩梦中猛地惊醒,一股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他的胸口和背部传来阵阵钝痛。他慌乱地扭过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枚金币徽章上,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个守护神。 他定了定神,环顾四周,立刻意识到这里并非他所熟悉的环境。房间内弥漫着一种淡雅而独特的芬芳,墙壁上挂满了一排排粉色玩偶,它们或笑或嗔,散发出一种温馨而恬静的氛围。靠近窗户的位置,一个巨大的黑色衣架引人注目,上面挂满了黑红配色的礼服,它们如同盛开的花朵,高贵而又不失灵动。 贺贾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下的床铺,床单和枕套上都绣着精美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试图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缓缓推开。 贺贾看去,只见兹尔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原本带着一丝阴郁,但在看到贺贾的那一刻,瞬间化为了喜悦。她放下手中的脸盆,快步朝贺贾走来:“你终于醒了!” “终于?”贺贾有些迷茫地问道,“我昏迷了多久?”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男孩捅伤的那一刻。 “十天!”女孩回答道,“医生说,如果半个月都不醒,就……”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你救了我?”贺贾疑惑地问道。 “我?不是。”女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忘了?那天你骑着红色的马来到我父亲工作的地方,他们走近才发现,马身上的红色,竟然是你的血。” “是吗?”贺贾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庆幸。 “你还好意思说,银行的技术为你止了血,但他们都说你的内账受损严重,活不了几天。要不是我叔叔的医术,你就被埋了。 贺贾这才恍然大悟,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 “没事。”女孩摆了摆手,得意地说道,“谁让你是纠察队副队长呢。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身体素质确实比一般人强。” “所以……我这是在你家?”贺贾环顾四周,试探地问道。 “不然呢?”女孩笑着回答,“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我来说。”说着,她端起脸盆走到贺贾床边,“放轻松,今天该洗脸了。” 贺贾感激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任由女孩为他清洗。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温暖——但一切瞬间改变。 最初,灰色且沉寂的海床上仅有寥寥几座不起眼的房屋悄然浮现,但随着时光的推移,这些建筑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它们的形态逐渐变得奇异而独特。随着时间的流转,后出现的建筑越发巍峨壮丽,仿佛将奢华与壮观融为一体。 终于,一座巍峨的金字塔型宫殿拔地而起,其金碧辉煌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海底世界。一位身披鳞甲的人形生物从宫殿深处悠然游出,他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得意与自豪,凝视着自己亲手缔造的海底奇观。 他振翅高飞,直抵金字塔的巅峰。双手轻轻合十,然后缓缓分开,一个璀璨夺目的金色王冠在他掌心逐渐成形。他庄重地捧起这顶王冠,轻轻戴在头顶,声音洪亮而威严:“海的子孙们,向你们的神明致敬!” 随着王冠的加持,整个海洋仿佛都为之震颤。海洋中的生物纷纷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召唤,它们纷纷朝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群游来。 而在这过程中,一种前所未见的人形生物开始在海洋中诞生。它们拥有比任何海洋生物都更为矫健的身姿,更为敏锐的视觉,以及更为强大的力量。它们仿佛是大海的宠儿,天生带着神的旨意。 贺贾猛地睁开双目,眼中满是不安的惊恐,紧盯着眼前的兹尔。 兹尔见他这般模样,轻柔地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水,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贺贾定了定神,认真地说:“不,我做了个梦。” 兹尔见他神情严肃,放下毛巾,不在意地笑笑:“梦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然而,贺贾却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它太真实了,就像我真的经历过一样。” 兹尔打趣道:“梦不就是由你经历的吗?别多想了。”说罢,她端起毛巾盆,轻盈地向门外走去。 贺贾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三人步入房间。他们分别是池港市的市长洪达、银行行长,以及一位身着蓝色制服的巡察组组长。 洪达市长关切地走到贺贾床边:“贺贾,你感觉如何?” 贺贾微微点头:“动弹不得,但性命无虞。” 行长恭敬地向贺贾介绍:“董事长,这位是马克比特堡派来的巡察组组长,方流先生。他昨日刚到。” 贺贾看向方流,问道:“组长,想必您对我的情况已有所了解?” 方流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却带着一丝赞赏:“是的,你的情况好不到哪去,却也没我想象的严重。虽然你的收购计划给银行带来了不少质疑和困扰,但你的遇刺,却为我们提供了一条新的线索。” 贺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新的线索?” 方流转向市长:“那就请市长先生来解释吧。” 洪达的脸上写满了忧虑:“那个刺伤你的男孩,身世凄凉,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们深入调查他的行踪后,竟意外发现了一支贩卖人口的组织。” “贩卖……人口?”贺贾震惊不已,他没想到这样的黑暗会笼罩在池港这片土地上。 “是的,我们同样难以置信。”洪达沉重地说,“但更可怕的是,这个组织只是某个庞大集团的一个分支,目前我们正在全力追踪其背后的势力。” “据我们抓获的嫌疑人交代,他们所属的势力经常进行人体器官的非法交易,甚至进行一些惨无人道的实验。”方流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太残忍了,必须严查到底!”贺贾紧握着拳头,眉头紧锁,但随后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因为他感觉到体力正在逐渐恢复。 “严查是必须的,但关于你的事情,我们也需要按照程序进行处理。”方流提醒道。 “组长,请容我插一句。”洪达打断了方流的话,“贺大人是平定东管叛乱的功臣,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方流淡淡地回应,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行长紧随其后。 “贺贾,现在的形势对你很不利,池港的银行已经被方组长接管了。”洪达叹了口气说。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来得如此迅速。”贺贾无奈地摇头,同时试着动了动手臂,“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我还是要感谢你们一家对我的悉心照顾。” “贺大人言重了,你为了追查海英而受伤,是我们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洪达连忙说。 这时,兹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爸。” “那么,兹尔,就由你来照顾贺大人。”洪达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本来不就是我在照顾你吗?”兹尔笑着坐到床边,温柔地舀起一勺粥送到贺贾嘴边,“张嘴。” “我自己来吧。”贺贾说着缓缓起身。 “你骗我!”兹尔突然瞪大了眼睛,嘟着嘴说。 “没有,真的没有。”贺贾连忙解释,“是不是很神奇?我刚刚还感觉绵软无力,现在却已经恢复了大半。” “叔叔也说过你的身体很奇怪。”兹尔将碗递给贺贾,“只要你没事就好,纠察队还需要你。” “兹尔,关于你叔叔……”他忽然停下,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他是如何为我治疗的?” 兹尔眨了眨眼,脸上带着一丝不解:“怎么?难道你还怕他害你不成?” “并非如此。”贺贾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他的医术实在高超,想必在当地也是一位名望极高的医师吧?” 兹尔轻轻摇头,微微笑道:“他并非医生,但却有着医生的本领。这医术……”她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好像是从我们家族世代传承下来的。” “哦?”贺贾不禁有些惊讶,“这么说来,你也不甚了解其中的奥妙?” 兹尔倚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贺贾,仿佛要看透他内心的疑惑:“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十分清楚。池港中许多古老的家族,都有着各自独特的传承,有的是精湛的锻造技术,有的是神秘的魔法,还有的便是我们家族的医术。这些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具体的来龙去脉,恐怕只有家族中的长辈才知晓。” 贺贾点了点头,心中不禁对池港的历史和文化产生了更深的敬意。他知道,池港和帝国北方的郸南城一样,都是拥有悠久历史的城市,只不过前者更受皇室的青睐。 不一会儿,贺贾便将碗中的粥一扫而光。兹尔见状,连忙拿起空碗:“看来你真的饿坏了,我这就去给你炖一锅香喷喷的排骨汤。”说着,她迫不及待地跑出了房门。 贺贾看着兹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能遇到如此热心善良的人,真是他的幸运。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感激。 “嘎吱……”门被轻轻推开。 贺贾朝门看去,什么人也没有。他正疑惑着,一阵晕眩感便袭来。 第21章 舟楼燃断 “贺贾。”一声带着几分挑衅的女声在他耳边轻轻回荡,如同暗夜的冷风,悄然吹入他的心田。 贺贾的双眸此刻仿佛被火焰灼烧,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紧紧抓住被子,却无法抗拒那股强烈的冲击,最终从床上重重地摔落在地。 当他再次挣扎着睁开眼睛,一个全身覆盖着闪耀鱼鳞的人形生命神秘地出现在他面前。她的存在,像是从古老的传说中走出。 “现在,你是否能够看见我了?”她的声音空灵而美妙,宛如天籁之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 贺贾挣扎着站起身来,望向眼前的奇异生命,他的声音中透露出疑惑与警惕:“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形生命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以一种深邃而神秘的语调说道:“当你真正能够看见我时,人类所面临的最后浩劫,也已然悄然降临。”说完,她转身便如同幽灵般穿过门。 此刻,兹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了房间。她看到贺贾竟然站在地上,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休息!”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汤药,快步走向贺贾。 “兹尔,我的衣物在哪里?”贺贾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 “在这里。”兹尔连忙跑向衣柜,取出了一件外衣递给贺贾,“你要去哪里?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呢。” “我需要出去一趟。”贺贾接过外衣迅速穿好,然后拉起兹尔的手走出了房间。 而那个人形生命则已经沿着楼梯来到了一楼,她穿过一道道门户,仿佛没有任何阻碍。 “你要去哪里?”兹尔望着贺贾紧张地问道。 “你看不到吗?她就在我们眼前。”贺贾指向前方空无一人的街道。 “看到什么?”兹尔更加困惑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两人快步走出宅院,沿着长廊向前奔跑。 “快点!你不应该错过这个场景。”远处的人形生命向贺贾喊道。 贺贾紧锁着眉头,他并未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神奇地愈合了,更未察觉到自己的体力源源不断。 “你慢点!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呢。”兹尔担忧地说道。 当他们来到院门前时,宽农正好下马,他看到两人时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小姐、贺大人!您这么快就康复了?” “宽农,借你的马一用。”贺贾焦急地说道,他看到那个人形生命已经沿着街道奔跑了一段距离。 “当然没问题——大人您要注意身体啊。”宽农连忙应道。 “兹尔,快上来!”贺贾以惊人的速度跨上了马背,并向兹尔伸出了手。 “哦!”兹尔迅速抓住了贺贾的手,跃上马背,随后紧紧抱住他。 马儿在街道内疾驰而过,追逐着那个神秘的人形生命。 “日落黄昏,舟楼燃断。”人形生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神秘和哀愁。 贺贾抬头仰望,只见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远方的太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余晖洒满大地。 “兹尔,现在几点?”贺贾困惑地询问道,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应是申时,约莫四刻左右。”兹尔回答道,她的目光也随贺贾望向那即将沉落的夕阳。 贺贾闻言,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二人继续前行,忽地,贺贾扭头望去,只见一支骑兵队伍自后方疾驰而来。 “贺大人,请留步!”带队的队长高声呼喊,声音在街道内回荡 贺贾立刻勒紧缰绳,马儿放缓了步伐。 “我等奉市长之命,前来护佑大人周全。”队长策马靠近,恭敬地禀报道。 顷刻间,贺贾被卫队团团围住,形成了一道严密的保护圈。 “随我前行。”贺贾声音坚定,说罢便策马疾驰,追向那个人形生命的方向。 众人紧随其后,一路疾驰至海边。 贺贾翻身下马,缓缓走向沙滩,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贺大人这是何意?”队长亦下马询问兹尔,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我也不知。”兹尔摇了摇头,脸上同样写满了疑惑,“你们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 “小姐恕罪,贺大人遇刺后,各方势力都极为关注他的安危。我等奉命确保他万无一失。”队长连忙解释道。 “你们做得很好。”兹尔点了点头,赞赏道。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贺贾的身影。 贺贾此时已卷起裤腿,踏入了冰凉的海水中。他目光深邃,仿佛要看穿那无边无际的海洋。 在他的视线中,那个人形生命正轻抚着他的脸颊,眼中满是深情与爱意。然而贺贾却如触碰空气般,无法感受到她的存在。 “你终于回来了,mi sa,我已等候了近千年。”人形生命的声音温柔而哀怨,如同天籁之音在贺贾耳边响起。 “你到底是谁?”贺贾试图触碰她那覆满鳞甲的手臂,却如同触碰幻影般直接穿了过去。 “我是一个幽灵,一个为你而存在的幽灵。”人形生命轻声说道,她侧身抬手指向那波涛汹涌的海洋,“你真傻啊,为何要选择成为人类?明明可以摆脱那跌落腐朽的命运。” 贺贾闻言一愣,脸上露出困惑之色:“你在说什么?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面。” 兹尔和队长也缓缓靠近了过来,他们脸上同样写满了疑惑与不解:“贺贾,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贺大人,这里风大,注意身体啊。” “当你记起一切时,请记住我来过,如约而来。”人形生命说着向后翻身一跃,消失在了汹涌的海浪之中。 贺贾站在海边久久未动,他依旧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一阵阵海风轻拂而来,带着咸湿的海水气息和淡淡的烟味。 贺贾深吸一口气,他对烟味很敏感,眯起眼,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 在遥远的天际,海平线之上,一条深邃的黑色丝带悄然浮现,它宛如一条神秘的腰带,镶嵌着或红或黄的宝石,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贺贾踏入余温尚存的浅海中,任由海浪一次次轻拍他的大腿。 “贺贾?”兹尔紧随其后,顺着贺贾的视线望去,眼中满是疑惑,“那究竟是什么?” 此刻,海岸边的人群都纷纷抬起头,目光聚焦在远方的海面。只见巨船破浪而来,它们背负着夕阳的余晖,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随着船队逐渐接近,贺贾的眼中映出了它们破损的帆布,在风中无力地摇曳,如同战败者的旗帜。断裂的桅杆,犹如战士失去的手臂,无力地指向苍穹,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救命啊!”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在海风中回荡,那是船员们绝望的呐喊。甲板上,他们的身影显得如此疲惫而沉重,面对着汹涌的海浪,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着火了!”兹尔突然惊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众人惊恐地目睹着远处的船队中,一艘艘巨船正燃起熊熊火焰。那火光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将周围的海面映照得通红,仿佛整个大海都被这火焰点燃。 船队如同一群受伤的巨兽,在海浪的咆哮声中发出悲鸣。火焰随着海风的吹拂,不断地向四周扩散,仿佛要将整个船队都卷入这场火海之中。 “轰!”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海岸,紧接着是“哗!”的一声,一艘巨船在火海中沉没,消失在海浪之中。 队长见状,立刻下令队员骑马前往港口,通知管理部门和救援部门。同时,他疾步跑向贺贾,焦急地喊道:“大人,快撤离吧!他们无法控制火势了,肯定会撞上岸边!” 然而,贺贾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他绝望地望着远方发生的悲剧,口中喃喃自语:“舟楼燃断……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兹尔默默地走到贺贾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一言不发。 船队如同流星般疾驰向岸边,然而在这疾驰的轨迹中,一艘艘巨船却不断在烈焰中沉没、焚毁,宛如海上的烟火盛宴,却充满了无尽的哀愁与绝望。 转眼间,岸边原本聚集的人群在救援队的组织下迅速被疏散,而四面八方的救援队伍也如潮水般涌来。 “咚咚咚!”教堂的钟声铿锵有力,它穿越池港的上空,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人们抬头望向海上那一座座摇摇欲坠的高楼,眼中充满了忧虑与期盼,他们纷纷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愿上天能保佑那些还在海上挣扎的生命。 贺贾毅然决然地爬上一艘即将出发的救援船,他面对兹尔担忧的目光,坚定地说:“我必须去。”他深深地看了兹尔一眼,仿佛要将所有的话语都融入这一眼之中,“如果我没有回来,就请告诉巡察组组长,银行董事长没有完成高层交代的任务。” 兹尔眼中泪水闪烁,她紧紧抓住贺贾的手,声音颤抖地问:“你为什么要去?” 贺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坚定,“这很不负责,但……。” 随着救援船的铃声响起,它迅速驶离岸边,朝着火海中的船队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一艘艘渔船驶向那片被火焰吞噬的海域,迎着夕阳。 “该死,我的饭还没吃完呢!”坐在贺贾对面的船员一边奋力划桨,一边愤怒地咒骂。 “你这算什么?好歹你还买了保险。”另一位船员高声回应。 “喂,你这么年轻,怎么也参加了这次探险?”两人同时转向贺贾,目光中满是疑惑。 贺贾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回答:“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早该有所准备。” “是啊,谁能想到这次探险会是这样的结果。”船员摇头叹息。 “那火势异常诡异。”船长凝望着火海,眉头紧锁。 随着船只的靠近,赶来救援的几百条船上的船员震惊地发现,烈火竟然蔓延到了海面上! 整个船队仿佛被一层烈焰所笼罩,宛如一群舞者身着拖地的长裙,而那火焰就是那裙摆。 “天哪!” “啊——” 巨船携带着熊熊火势逼近,原本打算在船间穿梭进行救援的渔船,也一个个被无情的烈火所吞噬。 “这简直就是一道火墙!根本没有出路啊!”人们呼喊道。 靠前的渔船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已被火海包围;中间的救援船也来不及掉头,唯有最后赶来的船队还有时间撤回。 在岸上,人们通过望远镜目睹了这场海上的惨剧。 “这次救援简直就是自投罗网!”管理者们懊悔不已。 居民们纷纷咒骂起这次探险的发起者,至于指责救援不力?听说银行董事长也参与了救援,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贺贾紧锁眉头,目光直视前方那诡异的火势,他果断地放下手中的船桨,坚决地说:“我们必须撤离。” “撤离?绝对不行。”船长斩钉截铁地拒绝,他的声音坚定而果断。 “我们不是来送死的!”贺贾挺直腰板,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回到你的位置,年轻人。”船长严厉地喊道,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对全局的深思。 周围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两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犹豫和不安。 “我们位于队伍的后方,现在返回,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贺贾冷静地分析道,试图说服众人。 船长却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分析:“如果船队继续靠近港口,火焰将蔓延至岸边,那里满是茂密的树林,整个池港都可能被焚毁。” “什么?”贺贾听后震惊不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船长。 船长继续道:“事实上,这些船是专为探险而设计的,它们可以在陆地上行驶,我们称之为‘陆上舟’。而且,它们原本不可能着火。” “那你知道这火是怎么回事吗?”船员们急切地询问。 “我怀疑,船队之间为了某种财富而发生了交火,可能使用了某种我们未知的魔法武器。”船长沉声道。 贺贾虽然对船长的结论心存疑虑,但眼前的火势确实对池港构成了巨大的威胁:“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船长从脚下的夹层中取出一把把闪烁着魔法光芒的斧头:“我们潜水,用这些附带崩山魔法的斧头破开船底,进入船舱。只有炸毁引擎,释放出巨大的能量,才能让整艘船沉没。” “我们真的是来救援的吗?”有船员感叹。 船长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我们的选择,将决定池港的命运。我们只有十一个人,但我们的行动却能降低这场灾难的伤害。你们,愿意和我一起行动吗?” “干!”船员们齐声回应,他们的眼中燃起了坚定的光芒。 贺贾也接过斧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22章 干涉效应 陆蕴缓缓地推开了门扉,一位身着纯白制服的男士映入眼帘。他目光审视地落在陆蕴身上,声音平静而清晰:“你是陆蕴吗?请出示一下身份证进行确认。” 陆蕴没有迟疑,依照指示出示了身份证。男士仔细核对后,递过一张精致的印有学院图案和陆蕴头像的白色卡片,“这是你的学生卡,平时无论是去图书馆还是查课,它都是你的通行证。” “查课?”陆蕴好奇地询问,“我们不是按照课表上课吗?” 男士从背包中取出了一本厚重的《学生手册》,细心地解释:“请仔细阅读这本手册,它会对你未来的学习生活有很大帮助。” 陆蕴接过手册,轻轻道谢。 男士微笑着补充:“祝您在这里学业有成。”随后,他转身步入了门外的世界。 陆蕴关上门,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翻开了手册的扉页。 “双卡政策:身份证用于进出学院及学院外,而学生证则是校内各场所的通行凭证。” “蓝色的机器遍布校园,只需插入学生证,便能查询未来一个月的课程安排和教室位置。每完成一门课程并通过考核,将获得3个学分,这些学分的记录都由任课老师携带的仪器进行。” “科竞大楼,是校内魔法比赛的圣地,只需累积6个学分,你便有机会踏入其中,与同学们一较高下,进行专业排名。” “电话亭,是远征队遗留下来的特殊机器,每栋宿舍及教学楼一楼都有它的身影,为我们提供了便捷的通讯方式。” …… 手册的最后,一行醒目的文字跃入眼帘:“学分修满51分、专业排名为前501名、专生五级,三者满足其一,即可提前毕业。” 而在这些冰冷的数字与规则之后,是一句温暖人心的话语:“学习是长久之路,愿你们永是学生。” 陆蕴轻轻合上手册,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用学分来激发我们的学习热情,同时选拔出真正的人才,这真是个不错的方法。”他喃喃自语,心中已经跃跃欲试。 “手册上提到,东湖门广场有社团招新,或许我应该去那里看看,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陆蕴站起身。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如同学院生活的日常序曲。 陆蕴迅速起身,走向门口,他的步伐中透露出一种迫切的期待。 门口,一位身着职业装,面带微笑的银行工作人员正等候着。她热情地鞠躬,声音温和而亲切:“同学你好,我是联邦银行驻学院的经理助理。”她说着,双手递上了一份精致的保单,“这是学院特意为每一位新生准备的保险,希望能给你在学院的生活增添一份保障。” 陆蕴接过保单,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激。他粗略地浏览了一下保单的内容。 经理助理接着说道:“我想您应该已经拿到学生卡了。虽然学院会报销您的学费,但有一些课程或项目可能涉及到资金的交易。为了方便您,您可以通过学生证在学院内的银行分点存取钱。” “好的,我明白了。”陆蕴连忙应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 此时,经理助理又递上了一份精美的合同:“这是银行为新生准备的一份小礼物——一份实习合同。只要您签署并递交给银行的任意服务点,毕业后您就可以直接来银行工作。我们非常看好您的潜力和未来。” 陆蕴接过合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他仔细阅读着合同的内容。 经理助理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背影在陆蕴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陆蕴再次关上门,坐回到椅子上。他打开合同,仔细阅读着其中的每一个字句。 “毕业后直接去银行工作”陆蕴不禁感慨道:“你们可真会投资啊。” 陆蕴耐心地等待了约莫二十分钟,确认无人再至,他便拿起地图,推开了宿舍的门,前往广场。 海时学院,占地约170平方千米,由东、南、北三大广场为核心,教学楼、图书馆及宿舍楼环绕而建,形成了一个宏伟的学术群落。其中,东湖门广场作为东广场内的一隅,是学生们进行魔法活动的重要场所。 陆蕴依照地图的指引,穿梭于学院的街道之间,沿途掠过了几座巍峨的教学楼和温馨的宿舍楼。他来到路边一台蓝色的自助终端前,只见上方是一块类似纱窗的方形屏幕,他轻轻地将学生证插入下方的卡槽。 一股微妙的魔法波动掠过陆蕴的头顶,紧接着,一个声音温和地响起:“陆蕴,欢迎加入海时学院。”同时,屏幕上清晰地展现出了课程资料。 海时学院的魔法课程分为四大类:基础知识类、社会实践类、深层研究类与实业探险类。面对琳琅满目的课程选项,陆蕴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他在终端上四处探寻,试图找到更详细的介绍。 “基础知识类。”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陆蕴回头,只见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子,胸前佩戴着专生三级徽章,正友善地望着自己。 “这台终端有语音识别功能,是远征队带来的先进技术。”男子解释道。 “多谢提醒。”陆蕴转身面对终端,再次清晰地吐出:“基础知识类。” 屏幕瞬间更新,呈现出该类别的具体课程及详细介绍。陆蕴的目光被“剑类魔法”四字牢牢吸引,他心中不禁回想起宗条。 “我建议你报若华老师的魔法课程,今年她专门为新生开设的。”男子说,“你向下翻页就能找到,也是基础知识类的。” 陆蕴点头致谢:“翻页。”屏幕迅速响应,多次闪烁后,终于出现了若华老师的名字和她所教授的课程——《红色起源》。 “你好,我叫龙江。”男子主动伸出手来。 “陆蕴。”两人简单地交换了姓名。 “我已经陆陆续续见到了五十几位新生了,我预感你们这届必出天才。”龙江笑着说。 “评价这么高?那我们压力可不小。”陆蕴谦虚地回应。 “你打算去哪里?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可以为你引路。”龙江热情地邀请道。 “我打算去东湖门广场,学生手册上说那里是社团招新的地方。”陆蕴回答道。 “虽然现在去可能有些早,因为招新通常是学生都到齐了才开始,但提前去熟悉一下也不错。”龙江建议道。 陆蕴又在终端上挑选了剑类魔法和魔法锻造两门课程,这两门课程的学习期均为一个月。随后,他与龙江一同踏上了前往东湖门广场的道路。 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龙江热心地为陆蕴介绍着校园。 “那座熠熠生辉的银白色大门,你是否已经注意到?”龙江指向远方。 那扇铁门之上,龙凤图案跃然其上。 “那里正是通往我们学院花园的必经之路。这扇大门,是由皇帝亲自下令铸造的,如此殊荣,在整个蒙格玛丽院的三十座学院中,仅我们学院独享。这无疑彰显了皇室对魔法的无比重视与厚爱。”龙江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陆蕴听后,眼中也流露出对这份荣耀的崇敬。 “再来看这位先生。”龙江又指向一旁教学楼二楼走道上的一位身影,那是一个身着红蓝色长袍的男子,正凭栏远眺,白发苍苍的胡须几乎遮盖了他的整张脸庞。“你可能看不出他的身份,他很少戴徽章,但他却是我们学院备受尊敬的院士。” 陆蕴顺着龙江所指的方向望去,对那位院士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对了,我之前和你提及的那位若华老师,同样是我们的院士。不过,由于她家境优渥,所以她的穿着总是那么考究。”龙江补充道,“在学院里,无论是衣着华丽还是朴素的人,我们都应保持平等眼光。他们的背景之深厚,远非你我所能想象。” 陆蕴好奇地问道:“龙江,我参加戮魇逐竞比赛时,见过邹院长,她和各学院的院长是什么关系?”他知道邹梦琴是蒙格玛丽院的院长,危芸则是副院长。 龙江笑了笑:“哦,你说她啊,她是蒙格玛丽院院长,是三十座学院的最高领导者,在她之下的是三十名蒙格玛丽院副院长,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各学院院长。” “这称呼确实有些特别。”陆蕴点头表示赞同。 “这背后其实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龙江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选修一门名为‘蒙格玛丽院起源’的课程,它会为你解答更多的疑惑。” 两人沿着小路漫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东湖门广场外。从外围望去,广场内学生们分成一圈圈的小组,正在进行着魔法实验。 “看,今天正好有人在上课。”龙江指了指那些忙碌的身影,“社团部门招新绝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龙江直接道。 陆蕴有些担忧地问:“这样真的好吗?他们正在上课呢。” 龙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只要我们不干扰他们就行了。其实,蹭课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和拓宽视野的方式。我经常这么做。”说着,他朝一位朋友挥了挥手。 陆蕴和龙江坐在人群外围,静静地观察着中心的那位老师。 他打开手中的铁盒,一道魔法纹路便清晰地印在了地面上。“这就是三种魔法混合后形成的痕迹。”老师开始讲解,“根据《魔法学》第三章一节的定律,它应该是魔法一一投印之后形成的图案。”接着,他又取出了三个项链,在阳光下,项链上的符文一一映射在地面上。 “你们发现有什么不同了吗?”老师问。 “两者的图案不一样。”一位学生迅速回答道。 “哪里不一样?”老师继续引导,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学生们面面相觑,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脸上都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老师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正是我们接下来要深入探讨的。这就是《魔法学》书中第二节要详细讲述的‘干涉效应’。让我来给大家举个例子。”说着,他将手中的铁盒递给了旁边的一位学生,“在魔法的世界里,许多魔法之间会相互影响。有些是显性的,比如我们不能简单地将兑冰魔法和炎火魔法叠加在一起,因为它们天生相克。而有些则是隐性的,比如虚影魔法(物体虚化)和飘渺魔法(物体隐形),它们之间也存在着微妙的排斥。” 陆蕴听着老师的讲解,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初阅读《魔法学》时的情景。 他心想:“第三节的内容,不就是关于如何消除这种干涉效应吗?确实,这些知识需要我们通过实验来验证和理解。” 魔法结晶就是通过精妙的技巧,将那些原本相互排斥、难以共存的魔法力量巧妙地凝结于一体。当使用时,只需施加微妙的引导,这稳定如磐石的结晶便能瞬间释放出澎湃的能量,展现其真正的魔法威力。 “关于消除干涉效应的方法,”老师继续说道,“有很多种。第一种是寻找一个可以减弱或抵消干涉反应的魔法;第二种是利用更强大的魔法来压制干涉效应;第三种是制造一个储存魔法的空间,这在远征队的神兵中尤为常见;最后一种则是依靠强大的意志,来调和魔法之间的矛盾。” 陆蕴对第三种方法感到有些陌生,他暗自思忖:“储存魔法的空间?是不是就像灵纹挂链上的玉佩那样?” “好了,今天的任务,”老师环顾四周,开始安排,“你们将两两分组,去寻找那些彼此之间存在干涉效应的魔法。找到的越多越好,到时候我们在课堂上一起分析。”他数了数学生的数量,“三十二人,那就分成十六组。” “三十二人?”学生们相互张望,疑惑地问,“老师,可是这里多出了两个人。” 老师微笑着拍了拍手,“哦对了,新来的同学请过来登记一下。” 此时,龙江已经拉着陆蕴悄悄地溜走了。 “老师,又是龙江!”学生们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笑出声来。 老师也笑着摇摇头,“下次他再这样,你们记得提醒我,给他布置一个实践作业。” 第23章 大权更迭 贺贾毫不犹豫地接过船长递来的头盔,紧随先他而去的船员,纵身跃入碧波荡漾的大海之中。 在水下,贺贾的头盔仿佛赋予了他神奇的魔力,不仅让他能够自由呼吸,还为他提供了一片虽小却清晰的视野。 “这里。”前方,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指引着他前进。贺贾迅速调整方向,奋力朝那声音的源头游去。 与此同时,船长也如一条灵活的鱼儿般跃入水中,他迅速接近贺贾,甚至以惊人的速度超越了他。 贺贾聆听着自己呼吸的节奏,抬头仰望,只见上方的海面被熊熊火焰吞噬,那火焰如同太阳般炽热明亮,直逼后方的海港。 “砰!”一声巨响在水下回荡,紧接着是激起的层层气泡和汹涌的浪涛。 “来。”船长向周围的船员发出召唤,他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力量。 斧头挥过,水下瞬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贺贾朝着巨船底部的开口游去,从下往上望去,那艘巨船宛如一只沉睡在海底的庞大鲸鱼。 “呼!”一股强大的水流突然袭来,将贺贾卷入船底的巨大舱室之中。 “第五。”一名船员拍了拍躺在地上的贺贾,赞赏道:“干得好,年轻人。” 随后,船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被吸入船舱,伴随着海水的汹涌而入。 船长是最后一个进入的,他稳稳地落在地上,目光扫视着周围的船员:“我们继续向上,别指望这些水能够撼动这艘巨船。” 船员们面面相觑,但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记住,这头盔是你们的庇护所,不能摘下,不然就指望天神下凡来救你们吧。”船长朝着一扇紧闭的铁门冲去,一斧头便将其劈开。 船员们紧密地跟随在船长身后。然而,贺贾却盯着船长,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船体下层的防御都很薄弱。”船长察觉到了贺贾的疑惑,连忙解释道。 贺贾虽然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决定跟随船长前行。 在船体错综复杂的通道内,一行人疾步穿行,时刻躲避着四处蔓延的火舌。 “啊!” “救命啊!” 突然,一阵急促的呼救声从前方传来,原来是休息区的铁门被倒塌的墙体重压,内部的人们惊恐地呼喊着。 贺贾紧锁眉头,毅然叫住了前方置若罔闻的船长:“船长,我们得救救他们!” 船长眉头紧皱,边跑边回应:“年轻人,带上他们只会减慢我们的速度。在这种危急时刻,我们必须有所取舍。” 贺贾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他紧握着斧头,用尽全身力气向眼前的废墟劈去。 另外两名船员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停下脚步,与贺贾一同挥动工具。 “嘣!”在崩山魔法的强大轰击下,阻挡在门前的障碍物被劈开,内部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出。 “多谢救命之恩!你们一定是救援队的吧?我们是不是已经安全回港了?”一位上半身裸露的男人激动地问道。 贺贾望着他们满怀希望的眼神,无奈地摇头:“舰队的大火已无法控制,你们现在只能向下寻找生机。” “向下?可是火势迟早会蔓延过来,我们岂不是应该弃船逃生?”周围的人们纷纷向贺贾投来询问的目光。 “大火已经烧到了海上,它已经吞没了大部分赶来救援的船只。”贺贾沉重地解释。 “我就知道!” “船长让我们待在房间,原来是让我们等死!” 愤怒和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贺贾急切地问道。 “是石像!是那些恐怖的石像!”光膀子的男人颤抖着回答。 “贺贾,我们得跟上他们。”一名船员拍了拍贺贾的肩膀,示意他不能停留。 “抱歉,我们也没有能力救你们所有人。”贺贾狠下心,转身追上船长的步伐。 贺贾与另外两名船员奋力狂奔,穿越了三处浓烟滚滚的区域,终于追上了船长一行人。 然而,就在前方,一名身披黑甲的士兵突然从暗处冲出,手持利刃,大声喝问:“你们是谁?” 船长毫不犹豫地指向他,怒吼道:“干掉他!” 话音未落,一名船员迅速投出斧头,准确无误地劈裂了士兵的头颅。 这一幕让贺贾惊愕不已,他愤怒地质问那名船员:“你在干什么?我们是来救援的,不是来杀人的!” 船长没有理会他的质问,敲碎窗玻璃,径直冲进了控制室。 紧接着,房间内涌出了越来越多的船员,他们衣着各异,有的华丽考究,有的朴素贫寒,但此刻都面露惊恐之色。 贺贾拼尽全力,终于冲进了混乱的控制室。他的目光从完好无损的前窗透出,只见甲板上已被无情的烈火无情吞噬,一片狼藉。 “船长,你……这究竟是为什么?”贺贾随即目睹控制室中横七竖八躺着的船员尸体,声音颤抖着质问。 船长手握血迹斑斑的手斧,脚下是昔日舰长的遗体,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 “你骗了我们!这条路根本就不是通往引擎的!”贺贾愤怒地指向船长。 船长的斧头挥向贺贾伸出的右手,瞬间,贺贾惨叫一声,痛倒在地。周围的船员们开始因恐惧和愤怒而爆发小规模的冲突,最终,支持船长的一派占据了上风。 “我们的行为将载入史册,我们将以胜利者的姿态,迎接长夜的星辉!”船长操控着方向盘,配合两名助手,全速驶向池港。 贺贾紧紧握着断臂,挣扎着站了起来:“停下吧!你们难道要亲手毁掉这片养育你们的土地吗?” “他还没死?”船长惊讶于地上冒着红光的斧头。 “需要我砍了吗?”一名船员怒吼着冲向贺贾。 “不,就让他亲眼见证我们的胜利。”船长冷冷地命令道,随后按下了一个按钮。甲板上瞬间升起一道璀璨的烟花,犹如黑暗中的明灯。 紧接着,周围的舰船也相继爆发烟花的轰鸣,震耳欲聋的声响压过了火势的怒吼。 控制室内,魔法屏障隔绝了外界的烈火和浓烟,但无法隔绝贺贾心中的愤怒和绝望。 “这一切都是你们预谋好的?这火,是你们放的?”贺贾咬牙质问。 “他真是烦透了,动手吧!”船员们对贺贾虎视眈眈。 “反正早晚都是死,怕什么!”船长咆哮着,不断敲击着方向盘,“这船怎么走得这么慢!” “是防火装置,天神会的人可能预见到了今天的局面,提前做了防备。”一名船员提醒道。 “不可能!他们那些蠢货,怎么可能有这般远见!”船长愤怒道。 就在这时,贺贾突然暴起,向船长冲去。 “去死吧!”一名船员挥斧劈向贺贾,却不料海浪突然从船尾涌来,将整艘船猛烈摇晃。斧头偏离了方向,将另外一名船员瞬间轰碎。 贺贾趁机用左手紧紧勒住船长的脖子,两人一同摔倒在仪器之间。 “你……你无法阻止……我……”船长挣扎着,几乎无法呼吸。 贺贾用力拖着船长在仪器间躲避着围上来的船员,他的力量在愤怒和绝望中不断增长。终于,他用力一压,船长的脖子在他手中断裂。 “哗啦啦!” 海浪如猛兽般扑来,瞬间淹没了甲板上的火焰,一艘艘巨船在巨浪的席卷下,被无情地吞没。 一声惊呼:“天哪!” 岸边的人群纷纷瞪大了眼睛,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仿佛置身于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境之中。 在遥远的天际,一道高达百丈的壮丽水幕悄然升起,它宛如一条银色的巨龙,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壮观。水幕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岸边疾驰而来,所到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磅礴的气势所震撼,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水幕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汹涌的海水将海面上的船只无情地吞噬,无一幸免。在控制室的混乱中,船长弯腰捡起那柄血迹斑斑的斧头,目光落在贺贾身上,他缓缓开口:“你,确实与众不同。崩山魔法竟未能将你劈碎。” 贺贾倚靠在角落,刚才的巨浪使船只发生了剧烈的旋转,他与船长也因此被冲散。面对眼前的绝境,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失败了,但我们也同样被困在这片茫茫大海之中。”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悲。 船长轻轻抚摸着头盔,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有它,我们便能在这片海洋中生存。” 周围的船员手持斧头,一步步逼近贺贾。他张开双臂,紧闭双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然而,在这生死关头,一名船员突然惊呼:“老大,他的手!”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贺贾原本被砍断的手竟已完好如初,仿佛从未受伤一般。另一名船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这怎么可能?他的手竟然重新长出来了!” 贺贾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最后化作了泪水,滑过他的脸颊。 船长和他的船员们不再犹豫,挥动斧头向贺贾发动猛烈的攻击。在斧头的轰击下,贺贾的身体逐渐崩溃,化作一片黑紫色的血雨,溅落在四周的墙壁上。 就在这时,一阵恐怖的低语声在控制室内回荡:“wo mei sai ka za!” 这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震慑心灵。 在遥远的东方,大海宛如一面宁静的蓝色绸缎,波澜不惊地铺展开来。然而,当视线穿越那深邃的海水,一座气势磅礴的宫殿赫然映入眼帘。 这座宫殿仿佛是大海的心脏,散发着神秘而庄严的气息。宫殿内部,黄金铸就的王座上,一尊高大无脑的蓝色身躯静静地端坐着。 在王座旁的楷晶桌上,一个蓝色肤色的头颅格外引人注目。他的面容充满了愤怒,红色的眼睛瞪得滚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海神!”这嘶吼声回荡在宫殿之中,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充满了无尽的怨恨。 池港之外,原本如蓝宝石般晶莹剔透的天空,突然间被厚重的乌云所覆盖,仿佛天幕被撕裂,雷声滚滚,如同天神的怒号。 岸边的居民们纷纷寻找遮蔽之处,有的则带着沉重的心情,各自回到了家中。 兹尔,孤独地坐在金色的沙滩上,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眶里泪水盈盈,低声地哭泣着。 “兹尔,我们先回去吧。”洪达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尤为坚定,他撑着伞,目光深邃地望着那些政要离去的马车,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阴沉。 兹尔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抓起一把细软的沙子,用力朝面前的海水丢去,仿佛在发泄内心的悲痛与愤怒。 “人死不能复生,兹尔。”洪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把贺贾的尸体打捞上来。他,以及他们,都是我们的英雄,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突然,周围的士兵们纷纷指向了远处的大海,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惊讶和紧张:“市长,看!人!” 洪达闻言,立刻朝海上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人被海水顶托着浮了起来。 一时间,原本沉寂的港口再次热闹起来,人们冒着雨冲向海岸边。 船舱之内,红光闪烁,如梦似幻。贺贾猛地惊醒,他的手指轻触自己坚实的肌肤,目光随即扫向四周。船长与船员们倒在地上,面容惨白,仿佛身体被瞬间抽干。 “远古的国度已毁,而你也将步其后尘……”一个低沉而神秘的声音,在贺贾耳边回荡,宛如古老的咒语。 贺贾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他轻轻抬手,船舱外的海水如同受到召唤,瞬间沸腾起来。 “我能够感觉到海水的脉动,它的每一次起伏,都与我息息相关。”贺贾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仿佛在与大海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起!”他低喝一声,船舱的窗户在瞬间破碎,海水如狂潮般涌入控制室,每一滴水都听从他的意志。 “破!”贺贾再次喊道,声音如同雷霆般在海底回荡。 黑暗的海底深处,一艘艘沉船在海水的冲刷下,纷纷解体,释放出无数被困或昏迷的人。他们被气泡温柔地包裹,向海面浮去。 “大权更迭,海神再现!”随着这声宣告,一只巨大的八爪章鱼从深海中缓缓游来,它的触手轻轻触碰着贺贾所在的区域,似为这位新王加冕。 在黑暗中,贺贾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章鱼的一双红色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射出两道凌厉的光束,直直射向贺贾。 “无穷无尽的力量。”贺贾兴奋道,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把蓝色的大刀,闪烁着寒光。他轻轻一挥,仿佛能够割裂空间,变出任何他想象中的事物。 一枚金色的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贺贾。章鱼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海神现,黑神灭,二主存一。”说完,它便化为一股海水,消失在黑暗之中。 贺贾疑惑地触碰着这枚戒指,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能够感受到海洋万物的呼吸,掌控它们的生死。然而,在这股力量的诱惑下,他却感到一丝不安。 “奴隶万物?”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迷茫。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岸边响起:“贺贾!”兹尔在岸边呼唤道。 贺贾猛地清醒过来,他用力摇了摇头,将戒指重重抛向更深的海底。“狗屁的奴隶万物,我才不要!”他大声喊道,转身向水面游去。 重逢之际,岸边人声鼎沸,欢呼声此起彼伏,满溢着无尽的喜悦。 “天神显灵,庇佑我们!” “宝王万岁!” 众人纷纷跪拜,仰望着天空,笑声与欢呼声交织成一片。 洪达凝视着海面,眼见越来越多的遇难者安然归来,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轻轻叹息:“这绵绵细雨,莫非是老天爷也为之动容,流下了泪水?” 兹尔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奔向刚从水中冒出的贺贾,紧紧地扑进他的怀中。 然而,贺贾却略显尴尬,他连忙轻推女孩,温柔地提醒道:“兹尔,注意形象。”随后,他拉起兹尔的手,走向一旁的市长。 市长见到贺贾安然无恙,不禁感慨万分:“贺贾,你真是命大!这次能平安归来,实属不易。”他回头望向那些缓缓驶回的政要车队,脸上露出久违的欣慰笑容。 第24章 藏书 陆蕴在龙江的引领下,踏入了学院内那座巍峨壮观的图书馆。这座图书馆不仅雄伟,而且令人惊叹的是,学院内竟有三座如此规模的建筑,每一座都足以容纳上千人。他心中暗自猜测,怎样的建筑,竟能容纳如此多人在有限的空间内。 踏入图书馆的那一刻,陆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座建筑分为地上一层、地下一层及二层,每层楼都采用了一种特殊材料,防潮防虫。楷晶灯高悬于吊顶之上,与墙内镶嵌的楷晶石交相辉映,使得整个室内明亮如白昼。 陆蕴站在一层的边缘,顺着精致的楼梯缓缓下到底层。深棕色与橙红色的木质结构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既温馨又肃穆的氛围。他穿越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来到了宽敞的阅读区。 “这里竟然还提供茶水?”陆蕴惊讶地发现一旁的小吧台,一名学生正娴熟地为其他三名学生沏茶。龙江得意地解释道:“这里的服务非常周到,果汁、饮料应有尽有。很多学生为了完成项目或作业,甚至选择在这里过夜。”陆蕴的确注意到,入口的走廊两侧设有洗手间。 “喝咖啡吗?”龙江询问道。 “不会喝。”陆蕴果断拒绝。 两人继续前往二楼。 这座图书馆的设计十分人性化,除了进门的楼梯外,靠里侧还有两个对称的“之”字型楼梯,方便读者在各个楼层之间自由穿梭。 到达二楼后,陆蕴发现这里除了书籍之外,还设有五间专门用于学术交流的房间。龙江推开一间未使用的房间,向陆蕴展示了内部的结构和配套设施。 陆蕴被讲台周围那些神秘的机器深深吸引,同时他还注意到墙上的一幅画:“这是‘识海图’吗?” 龙江一脸吃惊地看着陆蕴:“没想到你还认识它。没错,这就是‘识海图’。为了方便学术交流,每次学术会议召开前,参与各方都会将各自的资料或文献导入其中,需要时直接调出即可。” 陆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龙江带着几分神秘的神色,轻声对陆蕴说:“还有一件真正的镇馆之宝,它象征着我们魔法专业学生的最高成就,你知道吗?” 陆蕴微微蹙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眼中流露出好奇与不解。 龙江微微一笑,引领着陆蕴来到一楼的一面石墙前,周围正有几位学士和老师驻足观赏。他指着白色石墙上摆放的一本古籍,只见它散发着隐隐的红光,仿佛蕴含着某种深邃的力量。 “看,就是它。”龙江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此书记载了怀思意志的内容,是我们学院的瑰宝。” 龙江正领着陆蕴参观之际,一旁的女孩微笑着插话:“龙江,你又在带着新生到处参观呢?”她的声音轻快。 龙江回头瞟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些许不屑:“我们聊得正欢,你倒好奇起来了?也罢,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陆蕴,新来的学弟。”说完,他转向陆蕴,介绍道:“陆蕴,这位是容楠学姐,她可是我们学院专业排行前五十的佼佼者。” 陆蕴的目光落在容楠身上,只见她身着白色制服,气质清冷。他礼貌地颔首:“容楠学姐,你好,我叫陆蕴,很高兴认识你。” 容楠回应道:“你好,陆蕴。期待在未来的学术榜上,能够看到你的名字。”说完,她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那散发着微光的古籍上。 龙江见状,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她对谁都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陆蕴,你听说过戮魇逐竞吗?听说这次的选手中,有些人携带着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你对此有了解吗?” 陆蕴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龙江叹了口气,感叹道:“唉,我长这么大还没亲眼见过那些蕴含意志的兵器,有些人却已经能够运用自如了,真是令人羡慕。” 陆蕴点头表示赞同,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一旁那位老师胸前的红色蜘蛛徽章上。他好奇地问龙江:“那位老师你认识吗?他胸前的徽章很特别。” 龙江顺着陆蕴的视线望去,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哦?他啊……他戴着御使的徽章?容姐,你知道他是谁吗?” 容楠转头看向那位老师,解释道:“他是帝国排名第三的将军黄孔,之前皇帝派他来学院交流魔法。你忘了” 龙江闻言,脸上露出尊敬之色:“之前的确没见过。” 陆蕴默默地打量着黄孔将军,心中不禁想起了父亲曾经提起过的那些关于他的事迹。这位将军善用刀法,武力极高,却选择远离帝都,戍守边疆。他与皇帝关系亲密,此次来学院交流,或许又带着什么特殊使命吧。 龙江深深地凝视着墙上的古籍,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庄重与期待:“对于每一个魔法专业的学子而言,毕业前最崇高的荣誉,便是获得那至高无上的意志认可,比如这令人敬畏的怀思意志。” 陆蕴的目光聚焦在墙壁上那本厚重的古籍上,他仿佛能透过书页窥见历史的厚重:“意志的认可,非实战不能得。仅仅围观古籍,是无法触及它们的内核……” 突然间,红光闪烁,将陆蕴笼罩其中,被卷入了一个奇幻的梦境。 在这个梦境中,一位短发的女子,身着熠熠生辉的蓝色铠甲,站在巍峨的城楼上,她手中的长弓被拉满,箭矢直指远方的茂密森林。 “怎么,难道你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无聊?”一位身披白色长袍的男人缓缓走近,他的面容冷峻,眼中却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我们并非来此享受安逸。”女子拉紧了手中的弓弦,对准了眼前的男人,“陆丰,你口口声声让大家坚持那所谓的文明逃旅计划,却为何擅自让你的军队在此地建立政权,自封为王?” 陆丰微微皱眉,声音中透露出恳求:“娄库拉,请冷静。这里的原住民视我们为神,他们渴望我们的庇护。” 娄库拉冷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长弓,从口袋中取出一本古籍:“怀思意志,它的力量再次显现。你我都曾发誓,要为了联盟的未来而奋斗。” 陆丰接过古籍,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联盟已经不复存在,我们无需再执着于过去的誓言。” “那么,你就打算这样放弃吗?”娄库拉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既不打算执行我们的逃旅计划,又不愿意积蓄力量等待反击的时机,难道你要大家永远困在这片大陆上?” 狂风骤起,吹散了两人之间的空气。陆丰紧紧握住手中的古籍,声音中充满了无奈:“我不希望重蹈联盟的覆辙,我们都不希望。” “那你就自己做皇帝梦吧!”娄库拉愤然转身离去,留下陆丰独自站在城墙上。 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悲伤:“输了,就是输了。不配被同情……” 陆蕴从那个奇幻的梦境中缓缓回归现实,眼神中仍带着一丝迷离。 “确实,尽管我尚未达到那个境界,但许多人已从中汲取了智慧与启示。”龙江轻声说道,他并未注意到陆蕴那短暂的失神。 而在陆蕴的内心深处,那扇紧闭的大门悄然开启,映入眼帘的是那座充满神秘与古老气息的黑色城市。高大的白杨树依旧矗立,而那三块石碑也静静地站在宅宇之外,一切都如同他离开时那般完好无损。 “你在笑什么?”龙江看着陆蕴脸上露出的一丝微笑,不禁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陆蕴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这个地方的确充满了无尽的可能,以后我应该多来这里。” 龙江听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龙江,我很好奇,若是在学院中想与某人取得联系,一般会采取何种方式?”陆蕴与龙江并肩坐在桌旁,好奇地询问道。 龙江微微一笑,解释道:“若你想找人,可以前往学职中心。那里详细记录着每个学生的信息,包括他们所选的课程以及住所等。当然,各宿舍之间也有电话联系,只需告知宿舍管理员,他们便会替你叫通通话的对象。” “原来如此。”陆蕴轻轻点头。 龙江继续补充道:“不过,要查学生信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彼此相识的人都有各自的联系方式,这通常是最后的选择。那么,你是想联系谁呢?” “是我一个朋友,我们来自同一个城镇。”陆蕴如实相告。 “哦?没有一起来吗?这种情况确实比较少见,但应该可以申请。”龙江表示理解,随后又调侃道,“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女的,但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陆蕴急忙澄清。 龙江哈哈一笑,“我都还没问呢?”,随即摆摆手说:“学院并没有禁止谈恋爱,但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好了,我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陆蕴连忙道。 “对,我们还是去看看书测榜吧。”龙江提议道。 两人回到图书馆外的入口处,只见一张巨大的告示牌矗立在那里,上面写着“书测榜”三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陆蕴忍不住调侃道:“这名字听起来有些俗气。” 龙江点头认同,但目光却紧紧盯着榜上的名字和数字:“虽然名字俗了些,但它的含金量可是极高的。能登上这个榜单的人,必须在一个月内阅读二十本书。我入学时,要求还没这么严格,五本就够了。” 陆蕴在告示牌上发现了容楠的名字,她的过测书籍数量达到了二十九本,不禁惊叹道:“看书就能上榜,听起来似乎并不难啊,毕竟阅读速度快的人大有人在。” 龙江摇摇头,认真地说:“并非如此,仅仅看书是不够的,还需要理解和精通。这些都有专门的考核。不过,能在这个榜单上排名靠前的人,其专业排名通常也不会低,这是不争的事实。” 陆蕴听后,不禁对书测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点了点头道:“看来这里面确实有些门道。” 龙江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微笑着对陆蕴说:“好了,我下午还有课,得先行一步了,下次再见喽。”他轻轻拍了拍陆蕴的肩膀,示意告别。 陆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笑着摆摆手,回应道:“多谢学长今天带我参观学院,让我对这里有了更深的了解。” 龙江点点头,指了指远处的宿舍楼,说道:“记得我住那儿吗?如果以后有任何问题或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友好和期待。 “当然。”陆蕴回答道。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各自转身,沿着不同的道路缓缓离开。 陆蕴一路抵达了游泳馆——水下魔法研究场所,岸边摆放着精密的仪器和满载着实验用品的货柜,学生们忙碌地穿梭其间。 “请大家保持秩序,分成七组进行实验。”老师的声音略显疲惫,却仍旧坚定有力。 陆蕴独自走向一个无人的货柜,目光如炬地扫过一瓶瓶色彩斑斓的药剂和一顶顶独特的头盔。他的视线被一瓶散发着淡淡绿光的植物所吸引:“这是……银波藻?”紧接着,他又发现了普铃兰,这种在忠亭见过的神奇植物此刻在货柜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学生好奇地走了过来。 “只是随便看看。”陆蕴简洁地回答。 “新来的吧?”男孩注意到陆蕴胸前的徽章,热情地邀请道,“要不要加入我们组,一起体验一下实验的乐趣?”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还是先自己看看。”陆蕴礼貌地回绝。 就在这时,那位老师站了起来,目光扫向陆蕴:“孩子,过来一下。我们正好需要一个志愿者,你愿意加入吗?当然,我会适当给你加分的。” 陆蕴稍作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随老师走去。 “我们正在尝试调配一种新型药剂,它能让人们无需依赖魔法,便能在水下长时间生存。”老师向陆蕴详细介绍了实验的目的和内容,“你的任务是驾驶那艘木船,躲避水下的追捕者。” 陆蕴望着岸边整装待发的七组学生,信心满满地点头:“没问题,听起来很有趣。”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老师充满期待地说道。 陆蕴坐上小船,轻松划至游泳池中央,静静地等待着。各组学生开始将银波藻、狮莲、普铃兰和慈木菇按特定比例混合搅碎,熬制成药水时。 “噗通”一声,一支队伍率先跃入水中。陆蕴立刻警觉地站起身,目光紧盯着水下快速游动的身影:“他们的速度真快。” 然而,话音刚落,那名学生便被迫浮出了水面,满脸无奈地返回了岸边:“老师,我们的药剂失效了。” 老师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分析道:“这就是我之前强调的,要保证药剂的持久性。你们可能是慈木菇的用量不够。” 陆蕴听后,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出忠亭那道诡影所使用的配方,他嘴角微扬。 随着比赛的进行,又有两支队伍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他们犹如两股激流,迅速向陆蕴的木船汇聚而来。 “快划!快划!”岸上的学生们热血沸腾,纷纷为陆蕴加油助威。 陆蕴紧握船桨,迅速调整方向,奋力向后划去,试图避开水下的追击。水下的两队学生也展开了激烈的对抗,他们彼此牵制,试图让对方药剂迅速失效。 陆蕴坐在船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水下的动态,时刻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攻击。 “噗——”气泡破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队伍的学生都已下水,他们迅速从四面八方将陆蕴的木船紧紧包围。 陆蕴心知不妙,他迅速向岸边划去,然而,就在即将靠近岸边的一刹那,一名学生突然跃出水面,敏捷地夺走了他手中的船桨。 “哈哈哈哈!”岸上响起一片欢快的笑声,学生们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而欢呼雀跃。 陆蕴失去了船桨,只能随波逐流,任由水下的学生们彼此推拉。他努力保持平衡,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 就在这时,老师迅速将一把船桨抛向陆蕴:“接着,别再被抢走了!” 陆蕴眼疾手快地接过船桨,迅速划动,成功突破了包围圈。他知道,由于他和船本身的重量,水下学生想要推动他并不容易,再加上他不停地划动,除非整支队伍齐心协力,否则很难控制他的行动。 然而,随着比赛的进行,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失去药效,水下的队伍数量逐渐减少,最终只剩下两队还在坚持。 “啊!”一声惊叫打破了水面的平静,一支队伍将学生推出了水面,打破了双方人数的平衡。少人的那支队伍很快从游泳池中淘汰,水里只剩下一支队伍还在与陆蕴周旋。 “快划!快划!把他们药效耗光,你就赢了!”被淘汰的学生们纷纷为陆蕴加油鼓劲,他们希望看到陆蕴在这场游戏中取得胜利。 “下来吧!”两位学生犹如两条灵活的鱼儿,从水中一跃而出,试图将陆蕴拖入水中。然而,陆蕴犹如猎豹般敏捷,一个轻灵的弯腰动作,便轻易地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啊!” “唉,失败了。” 水下的学生们在药效失效后陆续浮出了水面,带着些许的遗憾游回了岸边。 “好了,各位,比赛正式结束。”老师见状,立刻起身,大声宣布了比赛的终结。 陆蕴也缓缓划动着船桨,向岸边靠近。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对这场游戏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同学们,你们今天的表现都很不错,至少都展现出了药剂的效果。”老师看着眼前的学生们,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药材的比例还需要进一步调整和完善。” “老师,这太难了。”学生们纷纷抱怨道,“持久、力量、速度,这三者要同时满足,简直就像是在走钢丝一样。” 老师微笑着摇了摇头:“同学们,我们这是前瞻教学,这份药方本身就是不完整的。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完善它,那么所获得的成就将是无法估量的。” “不完整?”陆蕴微微一怔,轻声问道。 “没错,同学。”老师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把你的学生证给我吧,我会给你加分。” 陆蕴递过学生证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老师,您刚刚说药方不完整,能否把现有的药方给我看看呢?” 老师微微皱眉,思考了片刻后,将一张复印纸递给了陆蕴:“也好,让你看看也无妨。不过,你莫非在忠亭见过这药方的原稿?” “确实如此,不过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们所需要的版本。”陆蕴接过纸和笔,迅速在药方上补全了缺失的部分。 老师接过纸,仔细端详了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哦?这药方……竟然如此完善。那我们不妨试一试这个新版本的效果。” 第25章 第一课 林心雨刚拖着行李步入自己的房间,门还未完全合上,宿管便匆匆寻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 “有人找你。”宿管女士交叉双臂,目光在林心雨身上徘徊。 林心雨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找我?现在这个时候?”她心中不禁猜测,“难道是陆蕴?” 宿管女士淡淡回应:“反正是个男的。” 两人随即一同下楼,穿过走廊,最终停在了电话亭前。 陆蕴正轻抚着电话,电话线是用特殊材料制成,正散发魔法波动。 “喂?”林心雨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如同春风拂过湖面。 “林心雨!”陆蕴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与激动。 “果然是你,你们比我们还要早到,是乘坐飞艇过来的吗?”林心雨轻笑着,手指轻轻拨弄着身旁的红色机器。 “被你猜到了。”陆蕴在电话那头笑得合不拢嘴。 “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心雨问道,声音中透露出淡淡的关切。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报个平安。”陆蕴的目光转向大厅内陆续进入的学生们,继续说道,“对了,我选了一门课程,叫做‘红色起源’,若华老师教,是学长推荐的,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 林心雨稍作思考,回答道:“等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我刚到宿舍,还需要整理一下。” “这样啊,那确实有些不凑巧。”陆蕴轻轻叹息,随即又问道,“王临彬怎么样?他有没有提到之后怎么联系?” “他一路上都在担心你呢。”林心雨笑着回答,“我们约定了三天后在一家餐厅见面,到时候我带你去。” “太好了,多谢你。”陆蕴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那先这样吧,你忙完记得联系我。” “好的,我会的。”林心雨回应道,随后两人互报了宿舍位置,陆蕴轻轻地将电话放回话筒座,结束了这次通话。 “陆蕴先生,对吗?”两位身着洁白无瑕制服的男人步近电话亭,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请您随我们走一趟。” 陆蕴推开电话亭的门,摆手拒绝道:“若此事与药方有关,我恐怕无法奉陪。我已经多次声明,那个专利的归属权并不在我。” “但主任特别指示,您必须出席。”其中一位男人表情严肃,语气坚定。 陆蕴无奈地叹息一声,最终只得随同两人前往大礼堂。 学院大礼堂内,灯光璀璨,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魔法领域的学者、银行代理人等一众贵宾已陆续就座。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那位身着华丽礼服、神采飞扬的男人身上。 “各位,由于此次发现的非凡意义,我们决定将这个专利无偿向整个学术界公开。”台上的男人激动地说着,声音铿锵有力。 然而,这番话却引来了台下几位银行代表的不满。他们脸色阴沉,交头接耳,显然对此决定颇为不满。 “主任,忠亭已不再是昔日的模样,尽管原材料丰富,但缺乏合适的生长环境,导致无法大量种植。这种有限的资源,无限制地公开,还不收取额外费用,恐怕有些不合常理吧。”一位学者站起身来,质疑道。 “是啊,我们在这个领域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时间,深知这种药剂的需求之大。无论是在水下探索还是养殖方面,它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么轻易让其他人免费使用,我们的努力岂不是白白浪费?”另一位学者补充道。 台下顿时陷入了一片议论声中,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声浪。 陆蕴被悄然从侧门引入礼堂,坐在了靠下方一个稍显低调的座位。 “陆蕴。”那位曾邀请他作为志愿者的老师轻步走来,随即坐在了陆蕴的身旁,低声说道:“昨晚银行的人私下找到我,他们提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愿意以三千万宝郎的价格购买这个专利。” 陆蕴微微抬头,目光直视着老师:“那么,您的意思是?” 老师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我认为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中。” 陆蕴环顾四周,感觉到不时投来的目光,他微微皱眉:“我怎么感觉这阵势像是在逼我就范?” 老师压低了声音,坦诚道:“其实,院长希望你能考虑出售一半的专利权给银行。这样一来,学院和银行可以联手打造一条产业链,既能为学院带来稳定的收入,也能促进就业。” 陆蕴眉头紧锁:“学院真的缺这点钱吗?” 老师摇了摇头:“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如果我们能深入研究这个药方的原理,或许会有更大的突破和发现。” 陆蕴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做更好,那我也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台上的学院主任突然高声喊道:“陆蕴!”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再次确认一下,那个药方真的是在忠亭远征队的幻境中得到的吗?” 陆蕴站起身,坚定地回答:“没错。” 这时,一位学者站起身来,反驳道:“戮魇逐竞比赛中所获得的一切,理应首先归属蒙格玛丽院,陆蕴没有权利自称是第一发现人。” 陆蕴淡淡一笑,反驳道:“那你来试试看?我提供的可是完整的药方,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学者顿时哑口无言,只得尴尬地坐下。 周围的人群开始起哄,议论纷纷。有人称赞陆蕴继承了父亲的运气,也有人暗讽他恃才傲物。 主任用力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随后,一群工作人员走上台,带着一份份保证书。 “陆蕴,只要你签下这份保证书,这项专利就将公开,不再属于任何人所有。”主任解释道。 陆蕴和其他人都接过了保证书。主任补充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见证人,也请一同签字。”此言一出,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时,银行代表突然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向陆蕴。 “你们想干什么!”主任严厉地指责道。 银行代表走到陆蕴面前,态度强硬地说:“陆蕴,我们愿意出价七千万宝郎,只要你承认这项专利是你的,并与我们平分利权。” 陆蕴冷笑一声,摇头道:“这是远征队的发明,我无权独自决定。” 银行代表愤怒地说:“你别逼我们!我们都知道远征队当年的所作所为,这些发明都是禁术!你既然发现了却不上报,那就是你的错!” 陆蕴握紧拳头,逼近一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和谎言。 “退下,这里由不得你们乱来!”主任说着,一群警卫队冲进大礼堂,将银行人员围住。 陆蕴的视线不经意地飘向上方的座位,那位白发女人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微微皱眉,随后优雅地抬起手,轻声说道:“请允许我暂时离开片刻。” 他迅速走出大礼堂,穿过一片由茂密大树编织而成的绿荫,直至在那里找到了危芸。 危芸以平和的口吻开腔:“我了解了你的事情。你是否认为,拥有了自己的原则,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行事?” 陆蕴眉头紧锁,回应道:“我一直以为蒙格玛丽院是学术的圣地,没想到银行也要涉足其中。早知道那天,我或许不会轻易将药方写出来。” 危芸轻叹一声,耐心地解释道:“陆蕴,学院并没有问题,问题可能在于你的思维方式。魔法,不仅仅是空中楼阁的理论,它同样能服务于生活,成为许多学科的基石。你的药方亦是如此。与其和银行争执专利的归属,你更应该思考的是,如何让这份宝贵的成果惠及更多人。” 陆蕴静静地聆听,心中泛起波澜。 危芸继续道:“不论银行如何游说,他们始终会为你提供一个最合理的方案,一个能够最大化惠及众人的方案。” 陆蕴轻轻摇头,反驳道:“别试图用这些来说服我。” 危芸微微一笑,反问:“但你是否想过,如果一项伟大的发明得不到应有的回报,还有多少人会愿意投入心血去创新、去探索?” 陆蕴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造福百姓,我自然愿意。但……” 危芸打断了他的话:“陆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拥有优越的背景和资源。蒙格玛丽院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推动学术的发展,更是为了改善人们的生活,同时也为了学院的生存与荣誉。” 陆蕴低下头,陷入了沉思:“我明白,免费固然好,但这样确实可能影响其他专利者的生存。” 危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想想吧。”说完,她转身,优雅地走向大礼堂。 陆蕴独自坐在长椅上,回忆自己的过往。 人造煤炭,宏唇坝……这些奇迹的铸就,无不是远征队智慧的结晶。 “联盟,那个曾拥有无数创造、建立了人类辉煌文明的庞大组织,最终却也走向了消亡。追溯其根源,正是在第四代领袖的执掌下,商誉集团间的市场争夺愈演愈烈,导致了联盟社会思想的分裂与逐利,这无疑是联盟衰败的序曲。”陆蕴低语着,他的目光穿透层层树叶,投向了遥远的天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唉,但愿帝国能够汲取教训,不再重蹈联盟的覆辙。”陆蕴深深叹了口气,寄托着对未来的期许与忧虑。 在大礼堂的楷晶灯下,陆蕴带着坚定的目光,重返众人视线之中。他声音清晰而有力地说道:“我深思熟虑后,决定接受你的提议。但有一点必须明确,这项专利首先属于我的整个团队。” 银行代表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自信地回应:“这点您请放心,我们会妥善处理好所有细节,确保每一位团队成员的权益得到保障。” 陆蕴点了点头,随后独自回到宿舍。 在意识的深渊,陆蕴如幻影般浮现,悄然降临在罗托所化作的古老橡树之旁。这棵曾经繁茂的橡树此刻已化作颓败的朽木,枝叶凋零,承载着无尽的沧桑。 “罗托,你究竟遭遇了何等的变故?”陆蕴凝视着这棵凋零的树木,深吸一口气,调动周围的魔法元素,缓缓地将纯净的能量注入其中。 就在这一刻,红光骤然闪烁,自树身之中爆发出一股无形的排斥力,如同风暴般向四周扩散。陆蕴微微一惊,迅速调动怀思意志与自由意志,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将这股力量牢牢包裹。 天空之中,红色雷光骤然乍现,仿佛撕裂了宇宙的宁静。陆蕴抬头仰望,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意识世界原来只是浩瀚意识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周围无数破损、腐败的意识世界正如同流星般向自己的世界靠拢。 “da ke zae rua sa~”恐怖的低语声在宇宙中回荡,带着不祥的预兆。陆蕴紧咬牙关,飞向天际,将魔法力量源源不断地灌入意识世界的表面,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冲击。 “陆蕴!”就在这时,罗托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陆蕴迅速回到地面,疾步奔向橡树:“罗托,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罗托的声音实则来自遥远的星际,带着慌乱与急迫:“他来了!你必须隐藏自己,记住,隐藏……”话语未尽,罗托的声音便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陆蕴心头一紧,这是罗托留给他的最后警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飞向天空,双手紧握成拳,调动世界内的魔法力量。在他的意念之下,天空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变得破败腐朽,与外部世界遥相呼应。 “黑天……”低语声在空气中回荡,最终化为虚无。 陆蕴终于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惑却愈发强烈:“原始力量,你究竟在暗中策划着什么阴谋?”在这个意识世界中,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股澎湃的能量,黑精与原始力量在血液中激烈争夺着控制权,但黑精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 他借着两股意志,将树身内部的那股神秘力量扯了出来,仔细看去,那是一种黑紫色的纯粹的能量,就像是某种力量留下的痕迹。 陆蕴捧着它缓缓来到第三座石碑旁,将那股神秘力量注入其中。 “砰!”强烈的冲击从石碑传出,将陆蕴打回现实。 陆蕴骤然惊醒,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如狂潮般涌向他的左手手腕,且痛感愈演愈烈,仿佛要将他整个手臂撕裂开来。 “该死!”他痛苦地跪倒在地,紧握双拳,额上青筋暴起,“怎么又是这样!” 他的视线落在那道黑紫色的伤疤上,只见它开始缓缓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新生的皮肤。 然而,这新生的皮肤带来的并非解脱,而是更加剧烈的疼痛。陆蕴在痛楚中反复昏迷又苏醒,每一次的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 “记住,隐藏……”罗托的声音如同从深渊中传来,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不断地在陆蕴的耳边回响萦绕。 陆蕴再次醒来时,大口喘着粗气。他缓缓坐起,撩起袖子,只见手腕上的伤疤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一片平滑的肌肤。 他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亡死魂灵……我,我召唤不了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陆蕴缓缓走向门口,突然,他的喉头一阵痉挛,毫无预兆地,一团黑色粘稠的物质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wo mei sai ka za~”伴随这低沉而诡异的低语,那团黑色物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瞬间化作了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陆蕴一人瞪大双眼,惊恐的神情凝固在脸上。 第26章 红派 门扉轻启,一名男子沉稳地步入,手中提着的行李稳稳当当地被放置在房间内。“您的物品已安全送达,请您在此签字确认。”他递过一张清单,陆蕴接过笔,迅速签下名字。 房门轻轻合上,陆蕴开始逐一检查自己的行李。身份证、识海图以及那串灵纹挂链,无一缺失,都整齐地躺在那里。 他将物品有条不紊地放入衣柜和货架,直到目光触及夹层中藏匿的匕首。稍作犹豫,他拿起匕首,步入卫生间。 “亡死魂灵,现身于我面前!”陆蕴对着镜子,用匕首轻轻划开了手腕。 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带来了一阵细微的刺痛。他静静等待,另一只手则紧握着洗手台上的毛巾。 然而,时间流逝,却毫无动静。陆蕴皱起眉头,“难道是方法不对?”他连忙用毛巾按住伤口,迅速离开了卫生间。 “定是有何遗漏,或是需要特定的仪式。”陆蕴深知自己体内仍有那股原始的力量,契约仍然有效,他不可能失去召唤亡死魂灵的能力。 他凝视着逐渐愈合的伤口,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陆蕴紧握匕首,毅然将刀尖插入左手手掌,然后用力划下。手掌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涌出,但这次,它们却渐渐凝结成了诡异的紫色。 “嘶——”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只半透明的怪物在房间内缓缓浮现。陆蕴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喜笑容,这一刻,他觉得那些自残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随着他手掌伤口的愈合,怪物也逐渐消散。陆蕴轻声道歉:“抱歉,以后只会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召唤你们。”他转身望向远方的广场,心中涌起一丝感慨。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咕咕”的声音——召唤亡死魂灵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让他感到了饥饿。 “这就是副作用吗?为何之前从未察觉?”陆蕴喃喃自语,但此刻他无暇深究,饥饿感驱使着他直奔食堂而去。 学院的食堂,仿佛是一个扩大版的鸿舟镇鸿泰街,洋溢着浓郁的美食气息。街道宽敞而整洁,两旁矗立着各式各样的美食店和水果铺,琳琅满目的食品令人垂涎欲滴。这些店铺均由商会精心经营和投资,保证了食材的新鲜与口感的独特。 街道尽头,一扇大门静静地伫立,它连接着学院与校外,也是是学子们和货物进出校园的另一条便捷通道。 在熙攘热闹的美食街上,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动,三五成群地围坐交谈。有的讨论着各色美食,有的则分享着日常点滴的趣事。正当陆蕴沉浸于这欢乐的氛围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陆蕴?” 陆蕴蓦然回首,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连颜?真是好久不见了。” 连颜走上前来,脸上洋溢着喜悦:“我听说你最近申请了一个专利?真是为你感到骄傲。”他身旁站着几位学士三级的学生,都投来赞许的目光。 陆蕴微微一笑,谦虚道:“其实这背后有很大的运气成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 连颜轻轻摇头,认真地说:“我从不相信运气,你的实力我一直都很认可。对了,你的队员呢?怎么没见他们?” “说来话长。” 连颜见状,便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朋友先行离开,随后关切地问:“选了课吗?有没有需要我帮你参谋的?” “选了三门,”陆蕴点头回答,“你有什么建议吗?” 连颜沉吟片刻,提议道:“有一门名为‘铸魂’的课程,为期三个月,专门教授兵器锻造。我觉得这对你我来说都非常有帮助。”说着,他轻轻拍了拍陆蕴的肩膀,引领他来到一处相对静谧的摊位旁。 “还记得忠亭地下发生的事情吗?”连颜眉头紧锁,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我听说那些人与之前祸乱东管的龙衣组织有所关联。” 陆蕴面色凝重地点头:“有可能,当初你叮嘱我不要向外界透露,希望你找到了什么好办法。” 连颜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实话实说,我目前也想不出解法。不过我们得相互照应,只有我们变得更强大了,才能有足够的资本去对抗他们。” 陆蕴紧握拳头,坚定地说:“没错,我们必须强大。” 连颜伸出手来,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陆蕴,我相信你。作为戮魇逐竞的前三名,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等待着我们。以后多交流。” 陆蕴与他紧紧握手,并互相告知了寝室的位置。 学院或者说蒙格玛丽院的食物口味偏甜,而且以甜食为主。在享受完美食后,陆蕴又在美食街上闲逛了一圈,深入了解了这里的风土人情。最后,他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宿舍。 与家乡鸿舟镇迥然不同,蒙格玛丽院的夜晚似乎特别温柔。当家乡已是夜幕低垂时,这里的天空却仍留有一抹淡淡的蔚蓝,像是尚未收起的画布。 陆蕴静静地倚在阳台上,眺望着下方空旷的广场,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慨:“隐藏?罗托,在这里,每个人都是魔法领域中闪耀的星……或许我都不需要隐藏。” 微风轻拂,带着丝丝暖意,诉说着夜的温柔。陆蕴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份宁静与祥和。 “没有你的帮助,我能够走多远呢?”陆蕴轻轻自语,声音中透露出对未来的不确定与对过去的怀念。 “咚咚咚”,高跟鞋的敲击声在走廊上回荡,逐渐清晰。陆蕴,静坐于教室中央的长木桌旁,轻轻放下手中的笔与纸,准备迎接即将开始的课程。 这座阶梯教室的设计别具一格,内部空间犹如盛开的花瓣,每一行每一列都以独特的弧度朝向讲台。木桌之间,是一米半宽的过道,过道旁则是矮小而精致的书柜,与四周墙壁上的书架相映成趣。木桌的深褐色调,与整个教室的装饰融为一体,营造出一种古典而庄重的氛围——教学楼内的每一间教室,都像是图书馆。 “陆蕴。”一声轻柔的呼唤打破了教室的宁静,林心雨轻盈地坐在了陆蕴的身旁。这张长木桌和长木椅的设计巧妙,足以坐下两人。 “你也报了这门课?”陆蕴微笑道。 “是啊,学姐们都推荐若华老师的教学方法,特别适合新生。”林心雨回应道,同时从书包中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笔记本和一本《魔法学》。 “你就只带了个本子?”林心雨好奇地看向陆蕴。 “足够了。”陆蕴微笑着,从口袋中取出一卷识海图,轻轻展示给林心雨看,“魔法相关的知识,都在这卷识海图里了。”他低声说道。 “那你可以放抽屉里啊。”林心雨说着拉出桌下的抽屉, “喔,这桌子竟然不是实心的?”陆蕴有些意外,即按照林心雨的建议,将识海图放入了抽屉中,“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已经和学姐们来上过课了,比你早知道一些。”林心雨得意地笑道。 “看来你已经学会卷了是吧。”陆蕴调侃道。 “咚咚咚”只见一位穿着棕黄色长袍的女人快步走上讲台。她手中抱着两本书,身姿挺拔而优雅。在黑板上,她用红色的粉笔写下了“红派”二字,字迹遒劲有力。 学生们立刻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讲台上的女人。她轻轻地拔起话筒——那是远征队带来的发明,利用魔法进行扩音——试了试音质,然后说道:“下次上课前,请大家把学生证放到讲台上,我一般都是课前加分。” 学生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对这位老师的教学方式和要求有了更深的了解。 “好了,我们上课。”女人注视着周围的学生,“我叫若华,你们怎么称呼我都可以,以后你们有什么项目或是研究,都可以找我指导。”女人的声音温婉有力——让陆蕴想起一个人。 若华转向黑板,手指轻轻拂过那醒目的“红派”二字:“想必大家都对我们的课程名称有些猜测,为什么讲红色?其实很好理解,因为魔法的本色就是红嘛,对吧。” 学生们聚精会神地聆听着。 “关于魔法的产生和起源,学术界一直存在两大流派——康良红和维茹黑,也就是大家熟知的红派和黑派。”若华女士继续解释道,“红派认为,魔法与世间万物一样,是自然演化的产物,没有特定的目的。它就像一把兵器,等待我们去发现、去掌握、去使用。” “正如《魔法学》中所述,‘大地孕育的神奇矿石——金石,是魔法的最初来源。在这块金石中流淌的金色魔法,可以通过各种方式附着于任何物体之上,赋予它们非凡的能力。’” 若华缓缓阐述着:“而黑派则秉持着截然不同的观点,他们坚信魔法是违背生命法则的异端。它能附加在无生命的物体上,唯独生命不行。黑派一直声称,魔法背后隐藏着深不可测的黑暗与腐朽,是某种未知的力量或规律在作祟。” 她轻轻用粉笔在“红派”二字上画了一个圈,目光坚定地说:“我个人,是红派的坚定支持者。但我更期待的是,你们每一位学生在未来的学习中,能够形成自己独特的理解和观点,不拘泥于任何一派。” 陆蕴被若华女士的话语深深吸引,他拿起笔,在本子上郑重地写下“红”与“黑”两个字,仿佛在权衡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 “当然,如果你们中的佼佼者将来能够超越我,甚至有能力创立新的学派,去诠释魔法的真谛,那将是我最大的骄傲。”若华女士微笑着鼓励道,但随即又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然而,在现阶段,你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踏实地学习,积累知识,为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陆蕴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林心雨身上,她正全神贯注地翻阅那本《魔法学》。 若华优雅地按下讲台仪器的按钮,一幅详细的地图随之在黑板上展开。她娓娓道来:“众所周知,帝国本土对魔法的探索与运用,最初起源于现今池港所在的区域。然而,随着郸南城的发现并加入帝国,越来越多的历史文物出土,学术界才终于认定,郸南城实为帝国魔法起源的最初之地。” 陆蕴凝视着黑板上的地图。 若华轻轻指向地图上的郸南城,继续说道:“金石之中流淌的魔法含量各异,因此各地挖掘出的金石品质也不尽相同。而郸南城周边的金石,其纯度之高,举世罕见。这或许正是郸南城魔法起源更早的奥秘所在。” 听到这里,陆蕴不禁想起了远在郸南的父亲,心中涌起一丝担忧与思念:“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她继续讲述着各地与魔法接触的历史,声音如同潺潺流水,温润而富有力量。 “好了,时间不早了。”若华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还有五分钟下课。在结束这节课之前,我想和大家说一下接下来的两周的加分任务。”她走下讲台,在学生之间穿行,姿态优雅:“你们可以选择单独行动或者两两合作,但我认为独自探索更能锻炼自己的能力。你们需要在学院的图书馆内寻找远征队关于魔法起源以及发展规律的记载,并在课堂上进行分析。这将是你们展示自己能力的绝佳机会。” 陆蕴心中掠过一丝自信,思绪纷飞:“远征队的历史,对我而言如同掌中之物,早已被我悉心整理在识海图中……然而,如何筛选出那些值得分享的,哪些又过于深入?或许,还是脚踏实地,在学院的图书馆中细细探寻更为稳妥。” 若华走回讲台,语气坚定:“各位,请铭记,这项任务的核心在于锻炼,而非追求表面的完成。切勿为了应付而弄虚作假。学院中关于远征队魔法的资料浩如烟海,你们只需挑选自己熟悉的领域,进行深入的分析与探讨。” 此时,她身后的墙上时钟敲响,清脆的声音宣告着课间休息的开始。 学生们纷纷交谈起来,寻找志同道合的队友。林心雨转向陆蕴,眼中闪烁光芒:“陆蕴,你是打算独自一人还是与人组队?” 陆蕴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从容与坚定:“当然是一个人。” 林心雨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服输的光芒:“好,那我们就来比比看,谁的分析更为出色。” 陆蕴轻笑出声,回应道:“那便拭目以待吧。” 第27章 琴轮岛 “好了,我们继续上课。”若华话音落下,投影中的地图瞬间变幻,化作了一串串错综复杂的魔法符文,它们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屏幕上跃动。 学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吸引,纷纷安静下来,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屏幕。 “鉴于你们之中大部分是新生,我特意为这门课准备了许多加分的任务。”若华的声音充满了关切,“我向学院提出申请,力求确保每位同学都能在本课程布置的任务中额外获得至少1分的加分。” “1分?”陆蕴不禁轻声重复,心中涌起一丝惊讶,要知道,在学院的评分体系中,一般课程的任务加分都是0.4至0.5分。 “不必惊讶。”若华微笑着解释,“你们的目标是在累积六分后参与学院的专业排名,而这些学分除了毕业考核之外并无大用。真正重要的是多参与各类比赛,锻炼自己的实力。” 她的目光转向教室右侧的高个子男生,“你,来自何方?” 男生笑着回答:“老师,我是本地人。” 若华轻轻点头,随后指向前排一位染着蓝发的女生,“你呢,又来自哪里?” “龙山。”女孩的声音清脆。 “龙山是个好地方。”若华赞许道,随后她话锋一转,“那么,你可知当地管理魔法的机构是何名讳?” 女孩面露困惑,摇了摇头,“管理魔法的机构?我从未听说过。” 若华示意她坐下,随后目光扫视全班,“这里有没有来自帝都的同学?” 连续有三个学生举手示意。 “那么,你们知道帝都管理魔法的机构是什么吗?”若华问。 三位帝都的同学互相看了看,均摇头表示不知。 学生们脸上都写满了疑惑,陆蕴也在其中,他在脑海中翻遍了所有读过的书籍,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记载。 “在联盟远征队统治的前期,他们在各地设立了一个名为琴轮院的机构。”若华缓缓道来,“这个机构负责传授先进的魔法知识,它坐落在日落城、滨海渔村以及南方的滁源城等地。”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神秘,“据说,这个传统源自永远的玩家联盟,帮扶弱小的人类文明发展。但是在远征队统治的中后期,这个机构便被撤销,不过在这三座城市还是可以见到遗址。你们若有兴趣,可以在图书馆的古籍中查找更多相关内容。” 说完,若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陆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她笑什么?” “让我们回到正题。”若言优雅地指向黑板上投影的复杂魔法符文,同时她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铁盒,步履轻盈地穿行在学生之间,将同样的符文映射在天花板上,“后排的同学们,若觉得黑板上的内容难以看清,不妨抬头仰望上方的符文。” 陆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头顶上方那一行行错综复杂的魔法符文。 “你们眼前的这些符文,源于池港出土的一块古老碑文,当然现在我们知道是魔法的内容。”若华的声音如清泉般流淌,“它们揭示了魔法的本质,无论是锋纹魔法、崩山魔法,还是其他种种,在人类最初的理解中,它们都是以这种看似杂乱无章的符文和纹路呈现。” 陆蕴仔细观察后,惊讶地发现同一行的符文逐渐从混乱过渡到有序,仿佛见证了魔法从繁琐到简约的演变历程。他恍然大悟:“这是人类对魔法不同理解阶段的生动写照。”这是他首次如此全面、深入地领略魔法最原始的形态。 “请大家再看这张图。”若华轻轻转动铁盒上的发条,图案瞬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她轻轻将铁盒放在林心雨的桌上,随后回到讲台,将黑板上的图案也换成了新的内容。 “哇!” “噢!” 原本晦涩难懂的纹路在瞬间化作了学生们熟悉的文字与符号。 “这是经过远征队优化后形成的图案,”若华的目光在每个学生脸上掠过,“也就是你们日常所见、所学、所读的魔法内容。若是我们自己摸索发展,不知要耗费多少年的时光。” 学生们仍沉浸在刚才那一幕魔法图案的华丽转变中。 若华微笑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对学生们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你们愿意先听哪个呢?” “好消息!”学生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 “好消息便是,你们将有机会直接对照现成的魔法进行学习。”若华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这话怎么说?”陆蕴疑惑地皱眉。 “然而,不那么好的消息是,今后课堂上展示的魔法,我将以古老的符文形式呈现。”若华的话音刚落,嘴角便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怎么行?” “老师,我们看不懂啊!” 学生们纷纷表示不满,就像被突然告知要用文言文学习现代文一般。 若华轻轻拍了拍讲台,安抚着学生们的情绪:“作为蒙格玛丽院的魔法专业学生,你们需要学会从魔法的本质去探寻它的奥秘。而那些看似繁琐的符文,正是魔法最原始的形态。” “只有深入理解了魔法的本质和它的变化规律,你们才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魔法,打造独一无二的神兵利器。”若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然而,学生们仍然摇头摆手,面露难色。 “安静!”若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她走下讲台,走到学生们中间,“你们是蒙格玛丽院最优秀的学生,也是我教的学生。面对这样的挑战,你们应该感到兴奋和期待,而不是退缩和抱怨。” 陆蕴的眉头紧锁,他举手示意:“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您所说的创造魔法,是指创造出世界上原本不存在的魔法,还是指发现那些早已存在但未被发掘的魔法?” 若华微微颔首,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后她轻轻拿起铁盒,步履从容地走回讲台,目光落在陆蕴身上:“请问这位同学,你的名字是?” “陆蕴。”他简洁地回答。 “陆蕴同学的问题非常深刻,本来打算在后续课程深入探讨的,那就借这个机会解释清楚吧。”若华微笑道,同时她调试着讲台内的铁盒,不一会儿,黑板上便投印出一段文字。 “目前,我们所掌握的魔法都已被详细记录在《魔法大全(第三版)》中。然而,当有人发现并提出一种书中未曾记载的魔法,且经过魔法协会的严格核验,确认它对人类的生产生活具有积极影响时,我们便会称之为新创造的魔法。”若华耐心而细致地解释着,“但这并不意味着自然界中原本就不存在这种魔法,而只是它现在才被我们所发现。魔法如同繁星点点,隐藏在自然界的每一个角落,等待着我们去探寻。”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为什么意志是评定神兵的关键?”若华继续说道,“意志不仅能够调和魔法的矛盾,使之更易于被人类掌控,更重要的是,它能够汇集并驾驭那些隐藏在自然界中的未知魔法,使效用最大化。意志,就是我们与魔法世界沟通的桥梁。” 这时,一位学生举手提问:“老师,既然意志如此重要,那我们为什么不用意志去直接创造魔法呢?” 若华微笑着回答:“确实,使用意志去创造魔法是一个可行的途径。事实上,我们学院就有老师和团队正在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然而,意志的力量极其稀有,并非每个人都能轻易掌握。因此,在当前的阶段,我们更多的是靠平时的探索和发现,而非仅仅依赖于意志。” …… 课程落下帷幕,陆蕴与林心雨互道告别,离开教室,又在图书馆相遇。 图书管理员静静地坐在窗边,目光透过窗户的玻璃,落在两人身上,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你们为何不携手合作呢?总是问着相同的问题,我又得给出相同的答案,何必如此呢?”她带着一丝无奈,轻声反问。 “陆蕴,你听到了吗?”林心雨轻轻地推了一下陆蕴的胳膊,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我先到的,所以我要先问。” “好吧,好吧,”陆蕴微笑着让到一旁,“那你先。” 管理员按照林心雨的要求,为她指明了书籍的所在位置:“关于远征队的书基本都放在了一起,你找找看应该能找到。”她翻阅着目录,给出了准确的建议。 “多谢啦。”林心雨感激地向管理员点头,然后瞥了一眼陆蕴,便快步向馆内走去。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陆蕴:“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跟着你?”陆蕴假装无辜地看着走廊墙壁上的素描画,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去哪我当然也就去哪,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林心雨指着陆蕴,有些无奈,“你之前不是说不想组队吗?现在又跟着我……” “这能一样吗?”陆蕴笑着拍了拍林心雨的肩膀,“哎呀,你就别管我了,我又不会打扰你。管理员都说了,这里的书那么多,我们找到相同书籍的概率几乎为零。” “还好余舟邢和王临彬没来,不然我真的要烦死了。”林心雨轻笑着摇了摇头。 最终,两人在二楼的一片书架上找到了关于魔法的书籍。虽然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与远征队有关,但数量依然庞大。两人各自挑选着书籍,很快便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中,各自分开。 “这些书籍,大多关于远征队成员心得和经历,然而关于起源却只字未提。”陆蕴借助梯子,在书柜间穿梭,一本又一本细致地翻阅,然而结果却令人失望,“难道我真的要在这浩瀚的书海中,耗费两周的时间来寻找吗?” 他甚至打开识海图搜寻有关的内容,可连《黑宇主人》系列都没有记载,或许,这魔法起源并不重要?陆蕴心中充满了疑惑。 图书馆内,人来人往,也有一下午都坐着不动的学生。 陆蕴从梯子上下来,轻轻活动着僵硬的脖子和肩膀,同时搜寻着林心雨的身影。 终于,在远处的阅读区,他看到了林心雨。她正安静地坐在那里,手中翻阅着一本红色的书籍,书名为《魔法学·池港玛王出土考究》。 陆蕴走近,轻声问道:“你就这么轻易地找到了?” 林心雨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你猜呢?”说完,她侧过身去,背对着陆蕴。 “我找了一下午,几乎翻遍了那一整面书架,却一无所获。”陆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的运气可真好。” “好什么?我怎么可能找到呢,去去去,别打扰我。”林心雨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搁这看课外书是吧?”陆蕴说着不甘心地转身回到书架前,继续一本又一本地翻找。 “他们认为南方的丘陵地形复杂,难以有效管理,因此决定重组机构……而最终的目光,他们投向了滁源城。”陆蕴在翻阅手中那本名为《摄政·山南纪》的书籍时,突然停下了翻书的动作。他坐在梯子的顶端,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这本书的每一行字。 …… 书中记载:“第二代远征队领袖决心开发南部地区,然而南方的严酷天气与土着居民的顽强抵抗,让这一进程步履维艰……为了稳固已有的成果,远征队选择建立滁源城,并借鉴联盟的管理模式,对当地的魔法学习与应用进行严密监管,以防止内外势力勾结。” 陆蕴继续深入阅读,书中详细描述了远征队向南拓展的种种战役与策略。当他读到“远征队推行的‘魔法——律法并行’制度,是魔法与生活深度融合的成功实践,极大地促进了各地的交流与繁荣。这一制度后来由琴轮院整理成册,以供后世借鉴。”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双法并行制?”陆蕴心中暗自思忖,“对魔法的使用进行严格限制,如果说谁对当地魔法最了解,非琴轮院莫属。远征队将联盟的创造发挥地淋漓尽致……” 突然间,若华那熟悉的笑容在陆蕴的脑海中浮现,他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她为何要笑呢?这其中必然有深意。”他猛地醒悟,“琴轮院,没错,这一定是关键所在。” 陆蕴仿佛找到了破解谜题的关键,他立刻起身,走向图书管理员,语气坚定地说:“我想查阅有关‘琴轮院’的所有书籍。” 图书管理员抬起头,快速地在书架间搜寻,片刻后她抬起头,疑惑地问:“您是指‘琴轮岛’吗?” 第28章 端倪初露 贺贾端坐在祠堂内靠外的位置,非因地位不彰,而是缘于他非本地人的身份。整个祠堂内,人们议论纷纷,围绕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海难,期盼着能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市长站在台上,声音沉稳而有力:“据幸存的船员所述,他们此次探险深入东方,意外遭遇了一群神秘的石像。一股难以名状的魔法力量从天而降,瞬间点燃了巨轮。火焰熊熊,即便是蕴含威权意志的擎穹柱也顷刻间失灵。船队只能带着熊熊大火艰难返回,最终在海港外搁浅。” 听到此处,众人皆陷入深深的沉默与悲痛之中。帝国的骄傲,最庞大的舰队,竟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这是何等的悲哀与不幸。 贺贾低垂着头,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天在海底的种种情景。他本是死者,却奇迹般地获得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洪达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在此次海难中,有一支神秘势力企图挟持船长,炸毁海港。然而,由于这场意外,他们的阴谋未能得逞。不过我们依然怀疑,这一切都与他们有关。”此言一出,众人皆怒目而视,眼中满是愤怒。 “必须查出真相!” “绝不能放过他们!” 台下的人群义愤填膺地喊道。而贺贾却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石像”这两个字。 会议在一片激昂的气氛中结束,居民代表们陆续离开祠堂。然而,一些政要和商会代表却留了下来,准备进行下一场会议。贺贾也被要求留下旁听。 兹尔走到贺贾身边,将文件随意地扔在桌上,疲惫地趴在上面:“昨晚可真是一夜没睡,那些大人物一个个都来我家讨论这次海难的具体情况,我忙着招待他们。”她低声抱怨道。 贺贾转头看向她:“你父亲的情况如何?这次事件对他影响不小吧。”他望向前方那一排排忙碌的背影,“包括我,我们都可能会受到波及。” 兹尔叹了口气:“他还好,只是各商会在海外探险这方面的业务现在算是停滞了。帝都那边会派人来接管并成立一个专门机构来管理海上业务和其它活动。” “贺大人。”商会的代表们纷纷回首,目光聚焦在贺贾与兹尔身上,带着期待与探寻。 “诸位有何指教?”贺贾轻抬眼眸,语气中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 一名工作人员随后上前,将一份文件恭敬地置于贺贾的案头。 “当前池港的海上业务遭遇停滞,而周边的土地又大半被银行所购。我们自然不愿无端揣测银行与海难之间的关系,但恳请银行能考虑将土地回购给我们,当然,我们会以合理的高价进行。”商会代表言辞恳切,道出他们的请求。 贺贾低垂眼睑,静静地审阅着文件上的回购方案。他深知,银行刚刚购得这些土地,舰队便遭遇海难,若非自己舍身救援,恐怕众人早已将银行与他视为海难的幕后黑手,那些真凶的存在可没几人相信。 “贺大人?”商会代表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再次开口询问。 “我有个方案,或许更为妥善。”贺贾缓缓起身,走向他们,声音中透露着坚定与自信。 “大人,这份方案是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我们不愿再考虑其他……”商会代表话未说完,便被贺贾打断。 “除非我低价出让给你们。”贺贾微微一笑,话语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 “我愿意以半价将土地卖给你们,并且我还会提供肥料、种植工具以及完整的销售渠道。”贺贾郑重其事地说道。 “大人,此言当真?”台下的代表们纷纷握住手中的笔,急切地想要确认这一消息。 “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未来十年土地产生的收益,银行需要收取四成。”贺贾补充道。 “四成?”代表们迅速在纸上进行计算,很快得出了结论,“这……恐怕有些困难,三成或许还能商量。” “四成,这是我的底线,若是不愿,那便罢了。”贺贾说完,便走下台,回到兹尔身旁坐下。 兹尔看着他,微微摇头,“你在想什么?六成我都不愿卖,更何况是四成。若非海上贸易被暂停,他们根本不会在乎那些土地。” “我原本就打算利用这些土地为城市里那些无家可归、无业可做的人提供工作机会。他们有力气、有时间,不该荒废在颓废和海风中。”贺贾低声说道,目光中透露着坚定与执着。 “你太天真了,池港的利益纠葛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兹尔提醒他。 “银行的势力也远非你我所能想象。”贺贾淡淡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你还真是……”兹尔无奈地看着他,“联邦银行的董事长,居然说出这种话。” 贺贾笑而不语,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贺大人,我们需要回去与集团商量。”各商会代表纷纷起身,准备离开祠堂。 “我静候佳音。”贺贾平静地回应道,他的目光深邃。 来自帝都的官员看到了贺贾的态度,没有多说什么,也逐一离开。 “贺贾,看来你恢复地不错。”巡察组组长方流缓缓走近,脸上带着一贯的严肃表情。 贺贾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回答:“哦?您这是准备来处理我的事情了?”尽管他话语平静,但心中却隐隐泛起一阵紧张和不安的涟漪。 方流从精致的皮包中取出一份文件,微微低头,声音低沉而温和:“高层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他的脸上不经意间掠过一丝满意的笑意。 “高层?他们……来过这里吗?”贺贾心中的紧张瞬间转化为惊讶,他连忙低声追问。 方流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自然没有亲自来,但他们对你的每一举动、每一句话都了如指掌。”说完,他轻轻拍了拍贺贾的肩膀,像是一种鼓励,然后缓缓步出祠堂。 贺贾坐在位子上,心中久久难以平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兹尔注意到了贺贾额头的细微汗珠,关切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贺贾抬头看向兹尔,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没事……好事。”他低头看了看胸口别着的金币徽章,露出微笑。 “贺大人,这件宝物现归还于银行。”随着天神会主教的悄然离去,市长洪达手持擎穹柱,步履庄重地走来。 贺贾缓缓起身,双手恭敬地接过这节“竹子”。原本看似黯淡无光的表面,在接触贺贾的掌心后,骤然迸发出乳白色的光芒,犹如初升的朝阳,温暖而耀眼。光芒之中,散发出一股和谐、神圣、庄严的气息,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浊。 “威权意志……它……它重新被唤醒了?”洪达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语声微颤,“大人,这……” 贺贾轻轻摇头,眼神深邃而平静:“不必过于惊讶,这擎穹柱内的威权意志从未真正丧失,并非因我而重现。” 洪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中满是钦佩与敬仰。 贺贾不再多言,转身快步走出祠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与擎穹柱内的威权意志产生了奇妙的联系。 刚出门,一道只有贺贾能看见的黑色线条指向远方。 “你想带我去找‘真相’?什么真相?”贺贾轻易理解了擎穹柱的意思,他连忙跟随指引跑去。 “一百宝郎,不能这样!”瘦弱的男人拽着一位黑衣男子的裤腿,“我已经把女儿卖给你们了,现在又把我的工具拿走,不能这样啊。”他说着全身抽搐一阵。 “你还吸不吸,买不起我就走了。”黑衣人将裤脚拉回,转身准备离开。 “我买,买!”瘦小的男人心一横,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他。 “喏,拿起。”黑衣人将一小瓶白色粉末递给男人,随后离开这片昏暗的卸货区。 贺贾皱着眉头,站在桥上,俯瞰下方若无其事行走的黑衣人:“该死。” 黑衣男子穿梭在错综复杂的街道间,在那些难以被人察觉的隐蔽角落,他偶尔驻足。 终于,他来到了那家昏暗的酒馆,推开门,一股陈旧的酒香和淡淡的烟味扑面而来。他径直走向柜台,轻轻放下手中沉甸甸的麻布袋,发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老板娘,哟,今晚的妆容真是别具一格。”他的目光在老板娘的脸上稍作停留,便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转身从后门悄然离去。 他走进肮脏的小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臭的气味,偶尔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刺鼻味道。 角落里,居民三三两两蜷缩着。他们的脸色苍白而憔悴,双眼无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他们的身体弯曲成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手指在空中颤抖着,目光空洞。 这些人时而发出低沉的呻吟声,时而又陷入沉默。他们的呼吸短促而急促,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都卖完了?”在道路的尽头,两辆马车静静地停靠着,一位光头男人,正悠闲地坐在车顶。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射向那逐渐靠近的黑衣男子。 “是的,老大,都已经处理妥当了。”黑衣男子恭敬地低下头,声音中透露出对光头男人的敬畏,“钱已经如数交给大姐了。” 光头男人微微点头。 “那个……”黑衣男子突然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渴望,“我……” “去吧。”光头男人挥了挥手,仿佛在赐予他一种特权,“她们任凭你摆布。” 黑衣男子仿佛得到了某种释放,他快步走向一旁的建筑,猛地推开那扇半开的木门。门后,一阵轻微的响动和女孩的惨叫声传来,但随后便消失在深巷内。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一家三口对视一眼,带着疑惑打开门,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立在门前。父亲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贺贾微微一笑,伸出手,将一张五百元的纸币递给父亲,温和地说:“你们现在应该出去逛逛,买些生活用品。”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意弄得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们相视一笑,默契地点点头,随后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贺贾见他们离去,轻轻地将门带上,然后迅速跑到窗前,探出头去。下方的深巷被每一层延伸出的各种衣架和帆布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全貌。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狠下心,双手攀住窗台,灵巧地翻出窗外,沿着外侧的墙壁,小心翼翼地朝隔壁房间平移而去。 “啊!” “喂!” 同一层的住户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他们纷纷打开窗户,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在墙壁间穿梭的贺贾。 “我去!”有人低声惊叹。 贺贾全然不顾他们的目光,他如同一只灵巧的壁虎,在墙壁上飞快地移动。当他来到两栋楼房之间的空隙时,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朝着对面的楼房扑去。 “砰!”一声闷响,他准确地抓住了对面墙上伸出的铁杆,双脚一钩,稳稳地挂在了上面。然后,他借着铁杆的支撑,迅速向半打开的窗户挪去。整个过程惊险而刺激,贺贾跳进房间,大口喘着粗气。 卧室内,衣物散落一地,药瓶随意摆放,墙上斑驳的污秽油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贺贾强忍着这股恶臭,脚步轻盈地穿过这混乱的空间,移步至客厅。 他轻轻推开房门,发现住客并不在家,心中稍感宽慰。随后,他缓缓步入昏暗的公寓走廊,海英的气味扑鼻而来。 贺贾紧捂口鼻,小心翼翼地挪步至楼梯口,心跳随着下行的脚步声而逐渐加快。随着向下,女性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呼喊声愈发刺耳。贺贾心中的警觉如同燃烧的火焰,逐渐蔓延。 当他抵达五楼时,腰间的擎穹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黑色线条若隐若现,似乎在指引着他:“目标就在下方。” 正当他准备继续前行时,面前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一个邋遢的男人走了出来。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我……”贺贾正欲开口,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恐万分。那男人的头颅瞬间爆开,鲜血如注,喷洒在四周。紧接着,一团黑色的粘稠物质从脖颈处涌出,迅速凝聚成一只龙虾模样的怪物脑袋。 “嘶——”怪物张开狰狞的口器,准备发出震天的嘶吼。贺贾下意识地挥出手中的擎穹柱,一道黑影闪过,怪物应声倒地。 “死!”贺贾心中无声地呐喊,右脚狠狠地踩踏在怪物的脑袋上,一次又一次,直到将它踩成一堆烂泥。 楼下的呼喊声依旧此起彼伏,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层所发生的一切。贺贾迅速将尸体拖进房间,目光所及之处,地上散落着人类的肢体和一瓶瓶白色粉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贺贾一阵恶心,他捡起一把斧头,转身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在远离楼梯的角落里,他瘫坐在地上,汗水湿透了衣背。 “我这是在干嘛?羊入虎穴吗?”贺贾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他紧握着手中的擎穹柱,黑色线条依旧指向下方。他抬头望向那片漆黑的楼梯口,心中默念:“别害我……” 第29章 第九局 《琴轮岛》: “——不要迷恋光的力量,在黑暗中才睡得安稳。 作者:陆丰。 在永远的玩家联盟繁琐的统治架构中,屹立着一个独树一帜的机构。他们承载着监督魔法使用的重任,审慎地处理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绝密魔法案件,并精心编纂着世界各地从魔法起源至其蓬勃发展的详尽史料。在联盟创始之初,由一代领袖亲自执掌,它被称为“刑卫军枢院”,初步而全面地展开了对魔法的探索。 随着时代的演进,在二代领袖统治下,它更名为“琴轮岛”,为联盟魔法的繁荣盛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直至联盟辉煌落幕,这座坐落于海岛之上的神秘机构,始终代表着人类魔法技艺的巅峰,闪耀着不灭的智慧之光。 …… 魔法,其本质纯粹且无分高下,然而,根据人类领悟与掌控的难易程度,它可被精妙地划分为五个层次。不过出于某些特定的考量,本书并不打算深入探讨这些级别的具体内容。 琴轮岛,作为第二代联盟领袖心中的圣地,它为联盟的军队精心打造了一批批蕴含意志的神兵天甲。本人有幸踏足这片岛屿,亲眼目睹了那一道道由光束编织而成的魔法图案。它们犹如天上的星辰,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给予我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深深的吸引,一种亲切的共鸣,一种对魔法世界无尽的享受和满足。 在琴轮岛的管理者的口中,我得知了这些魔法图案背后所蕴藏的奥秘——它们是由世界各地收集而来,经过精心整理与绘制——而如今琴轮岛已经汇聚出了世界九成以上的魔法脉络。 …… 我也是在琴轮岛首次听闻“第九局”这个神秘组织的存在。它们独立于联盟机构体系之外,专门负责涉足那些联盟军队未曾踏足的疆域,搜寻自然魔法的痕迹。其背后的隶属关系,对我而言,如同深不可测的迷雾,至少在我初次听闻之时是如此。 …… 我诚挚地期望在正文中的表述和描述能够尽可能地贴近大众,以清晰易懂的语言,让每一位读者都能轻松领略其中的精髓。” 陆蕴迅速浏览了《琴轮岛》的前言,随后轻轻合上这本装帧精美的书籍,悠然起身,步至林心雨的身旁。 “怎么了?”林心雨脸颊微红,抬头望向陆蕴和他手中那本醒目的红皮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找到了?” 陆蕴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得意之色,“是的,找到了。给你个小提示,是关于‘琴轮岛’的。书架上还有其他几个版本,我特意挑选了其中最为详尽的一本。” “琴轮岛?”林心雨眉头微蹙,脸上露出困惑之色,“华姐姐上课时确实提到过这个名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了,我先回宿舍了。”陆蕴笑着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别忘了我们和王临彬的约定,我会打电话联系你的。”林心雨提醒道。 “放心,我记得。”陆蕴点头应允,随后转身离开图书馆,回到了宿舍。 陆蕴急切地推开门,迅速关门后,迫不及待地坐到桌边。他拿出识海图和笔记本,再度沉浸于《琴轮岛》的深邃世界。 陆丰并未在书中详细记载联盟的魔法起源与发展历程,而是巧妙地将这些方法应用在了帝国的土地上,当然,当时帝国还不存在。 经过对魔法纹路的深入研究,可以总结出三个核心定律: 干涉定律,揭示了魔法世界的复杂交织。魔法的种类繁多,它们之间既相互依存又彼此独立。有些魔法能够相互融合,激发出更强大的能量;而有些则会产生湮灭,彼此抵消。 自纠定律,展现了魔法的自我完善与和谐共生。如同生命般,魔法具有自我调节和完善的机制。当众多复杂的魔法交织在一起时,它们会自发地寻找最和谐的共存方式,形成固定且可观测的纹路。 水偏定律,揭示了魔法在世界范围内的普遍性、平衡性以及均匀性。不同种类的魔法虽然功能各异,但它们都如同水一般,对世间万物的磨损和伤缺具有补偿和滋润的功能。这种普遍性使得魔法成为连接万物的纽带,为世界带来和谐与平衡。 陆蕴微蹙眉头,轻挠了挠自己的发梢,疑惑地自语道:“这份总结,堪称理论之大全,为何我以往未曾涉猎?《黑宇主人》中亦未曾提及。”他随即继续深入翻阅,渴望解开其中的奥秘。 当我们运用特殊的工艺去除金石的杂质,它便如琥珀般晶莹剔透,内里隐约可见那魔法的纹路。而当光线穿透,金石内部最初的魔法印象清晰可见。 以锋纹魔法为例,它赋予剑刃以无与伦比的锋利。我们仔细观察其魔法纹路,便可见到那些紧密交织的条纹,赋予剑刃以割破一切的力量。 而漂萍魔法则截然不同,它的纹路稀疏,彼此间留有宽阔的空隙,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轻盈与飘逸。 魔法的变化规律,宛如生命的律动,有着其独特的节奏。首先,当魔法被使用或是自发调节时,它会按照一定的规律运动,犹如大自然的呼吸。其次,魔法亦会随着世界的发展而演变,这一过程大致可分为五个阶段。 首先是成长期,这个阶段,魔法之间的界限清晰,每一种魔法都沿着自己的轨迹疯狂变化,攻击性的魔法与防御性的魔法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接着是成熟期,此时魔法之间的联系大幅增加,三大定律在魔法世界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攻击性魔法也兼具了一定的防御能力,这使得魔法的运用更加复杂多变。然而,这个时期的魔法内核相对混乱,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 然后是稳定期,这个阶段,魔法体系已经基本完善,发展变化呈现出特定的规律。人类在这个时期更容易操纵魔法,无论是昔日的永远的玩家联盟,还是如今的我们,都正处于这个阶段的前期。 最后是衰退期,这个阶段,魔法的发展将陷入停滞,一切变得异常稳定,缺乏创新和进步。整个世界都将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之中,封锁沉寂。 …… 陆蕴在阅读陆丰描述衰退期的内容时,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悲伤与无奈。陆丰的话语里,透露出对这个世界终将走向衰败的无奈和对无法改变这一切的无力感。他轻叹一声,似乎在感慨:“明知世界的最终归宿与衰败的根源,而我们却束手无策,这样的重压,或许只有少数人能够承担得起吧……” 陆蕴收起心中的波澜,继续翻阅手中的理论书籍。接下来的内容,是对于各种魔法的具体描述和分析。每一页都清晰地印刻着不同魔法的纹路,那些复杂的线条近乎完美地剖析各自独特的魔法内核。他细细品读,逐渐沉浸在这奇妙的魔法世界中。这些详尽的描述和深入的分析,让陆蕴对魔法的理解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书中的理论与案例繁多且深奥,难以一一剖析,的确只能择其精要进行分析。若华老师身为院士,其见识与阅历之广,实在令我们望尘莫及。”陆蕴轻声自语,手中的笔如行云流水般在本子上记录下那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若说平稳期包含联盟与帝国的存在时期,且我们正处于这一阶段的初期,那么原始力量为何会在此刻便开始干预世界的自然进程?”陆蕴突然陷入沉思,“它编织了、亦或说象征着世界最底层的发展规律,却又试图打破这种平衡,加速这一进程,其中的逻辑,委实令人费解。” 陆蕴继续翻阅,跳过大量有关魔法纹路起源和发展的具体内容,来到有关“第九局”的篇章: …… 第九局,乃是我迄今所遇最为严密且令人胆寒的组织。他们手握最前沿的魔法科技与尖端武器,堪称特种部队中的翘楚,专责应对联盟疆域内外那些极端区域与敌人,而他们的活动范围,主要指向了联盟之外。 这个组织内部并无明确的阶层之分,成员间平等互助,仅设有一个主管的虚衔。然而,我认为这并非源于他们内部深厚的平等互惠理念,而是由于每一位成员都拥有与联盟委员相当的地位。即“位高而彼此平等”。 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几乎人人都得到了意志的认可,其中更不乏三位威权意志的持有者。初闻此消息,我难以置信,如此强大的组织,究竟归属于谁?又为何甘愿屈身于联盟领袖之下? 然而,正如那句古话所言:“过犹不及,有得必有失。”在第一次海神战争爆发之前,这个组织的成员纷纷遭遇不幸,暴毙而亡。第九局的存在原本极为隐秘,但成员死亡的消息却瞬间传遍了联盟高层。那时,我隐约感觉到联盟高层在向我们隐瞒着什么。 直到“文明逃旅”计划被公之于众后不久,联盟高层的委员们找到了我和范然,向我们透露了所有真相。 原来,第九局是在第二代联盟领袖逝世后才开始创建的,期间经历了三次重大的改组。而改组的原因并非技术和资金问题,而是“生化人”培植技术上的重重困境与失误。 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生化人”。我们都知道,魔法无法直接附加于生命之中,但生命不过是由众多具有特定功能的器官所构成的组合体。而第九局,正是试图在这一领域突破极限,即使,道路充满了坎坷与挑战。 最终,他们终究取得了突破,成功培育出一批天生便拥有魔法的“人”。这些人经历了严苛的训练和残酷的淘汰,而天赋只是他们脱颖而出的初步门槛!我无法估量这样一支队伍所拥有的战斗力,更何况他们天生便得到了意志的青睐与认可。 然而,世间万物皆有其两面性,他们也不例外。他们天生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也就是意志的缺憾。一旦你或你所属的群体违背了意志的内核原则,意志便会失效。提及此处,你或许已经能猜想到为何第九局的成员会突然死亡。是的,意志失灵,正是导致这些被它承认的生命的终结的根源。 联盟高层的委员们,在反思与审视之后,终于意识到了之前的失误,他们殷切地期望我们能够施展才华,为他们精心锻造一批无懈可击的神兵,对抗海神。 陆蕴瞥见这一幕,思绪瞬间如同坠入万丈深渊,难以自拔。 “生化人……龙衣组织、天国组织、亡死魂灵……这些势力背后的实验,其真正目的莫非都是为了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陆蕴的内心被深深的震撼与困惑所占据,久久难以平静。 “为何陆丰要记录下这些?这本书又为何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图书馆的角落?”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渴望能亲自向陆丰寻求答案。然而,遗憾的是,这位作者已然离世,所有的谜团都只能由他自己去探寻和解答。 陆蕴缓缓起身,他细心地梳理着混乱的思绪,直至所有疑问汇聚成一颗璀璨的星辰,悬挂在心空之上:“为何,那无坚不摧的意志会突然失灵?” 这一刻,仿佛人类初识火焰的震撼,仿佛人类第一次仰望星空的惊叹,又仿佛人类首次捕捉到魔法纹路的激动。陆蕴提出了属于自己的疑问:“庇佑联盟的意志,为何会在关键时刻,突然全部失灵?”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识海图,再次找到《黑宇主人》。他仔细阅读着关于永远的玩家联盟的记载,“《黑宇主人》虽未记载联盟意志失灵和它的根源,但远征队的成员们都提及,正是因为意志的失灵,联盟军队无法抵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怪物,最终走向了覆灭。这些,已成为人们口中的常识。” 陆蕴并未对联盟因意志失灵而灭亡的真实性产生质疑,毕竟,连那位智慧超群的亚母都间接地承认了这一点。“连联盟自己都无法解开意志失灵的谜团……能让所有意志在瞬间失灵,那必然是一个强大到无法想象,且绝对的理由。”陆蕴深吸一口气,不禁感到后怕,“希望不要发生在帝国……” 第30章 诡林 贺贾紧握斧头,如同影子般悄然移至那男人的背后。 “噗!”一声闷响,男人瞬间失去平衡,倒下的瞬间,体内涌出一滩浓稠的黑色液体。贺贾毫不留情地用脚践踏,直至那物质彻底破碎。随后,他靠着楼梯的扶手,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这种颤栗远超与龙衣对抗时的恐惧。 原本只是想铲除几个为非作歹的黑恶势力,却不曾想,他们并非普通人类,至少不是完整的人类。 贺贾凝视着通往一楼的阶梯,深吸一口气,准备迈出脚步。然而,在那一刻,他心中却生出了退意:“或许,我应该先找些帮手。”念头刚起,他却因未站稳而失足摔下楼梯。 “扑通扑通……”身体与楼梯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贺贾忍受着浑身的疼痛,紧靠着扶手勉强站起。令他惊讶的是,如此大的动静竟无人察觉。 楼梯前是一个“t”型路口,走廊两侧的房间或开或闭,地面则被黑色的藤蔓覆盖。他顺着微弱的呻吟声,小心翼翼地走向一个房间。门后,一群被捆绑、被塞住嘴巴的男孩女孩映入眼帘,他们有的清醒、有的昏迷。 贺贾迅速示意众人保持安静,左手紧握擎穹柱,右手持斧,向卧室方向缓缓靠近。 卧室内,一名黑衣男子正对两位捆住双手的女孩行不轨之事,其中一位女孩已精疲力竭,倚靠在墙角,惊恐地瞪大双眼,却发不出声音。 “反正你也要死了,就让我享受一次吧!”男子狞笑着,“我进去……” 斧头瞬间从后面砍穿黑衣男子的脖子,他带着斧头一同倒下,这是贺贾迄今为止遇到的最接近正常人的敌人。 “别怕,我会带你们回家。”贺贾用右手接过擎穹柱,温柔地走向那女孩。 “啊!”女孩们纷纷尖叫,惊恐的目光聚焦在贺贾的背后。 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如雷霆万钧,瞬间贯穿贺贾的胸口,将他无情地撕裂成两半。 “wo mei sai ka za~”在一座巍峨的金字塔型建筑深处,海妖们围绕着金碧辉煌的王座,齐声高歌,他们的歌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充满了对海洋之皇的崇敬与赞美。 “海洋的皇,波涛为您谱写永恒的史诗!” “留下您的辉煌吧,让海水将其带往无尽的远方!” “洒下您的荣光吧,让鱼蟹将其带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赐下您的权力吧,让风雨将其滋养世间万物!” 在王座之上,一个高大的蓝色身影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他那一对猩红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紧盯着贺贾,或者说贺贾就是他。 “什么!”贺贾猛地从沉睡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周围的黑色长藤如同枯萎的生命,变得苍白干瘪。他望着自己逐渐复原的身体,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 当身体完全恢复后,贺贾挣扎着站了起来,却发现黑衣男子和那些被捆绑的男孩女孩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一定是被转移了!”贺贾咬牙切齿,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懊悔,“果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这时,一道白光在黑暗中闪过,贺贾低头看去,只见擎穹柱正逐渐显现。他惊喜地将其捡起,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你还在,是你救了我吗?” 擎穹柱上,一道黑色的线条指向了门外。 原本停放在小巷中的两辆马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贺贾推开公寓的门,走进昏暗的小巷,发现夜幕已经降临。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贺贾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跟丢了。”他对着擎穹柱低声说道。 此刻,空气仿佛凝固,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线条缓缓缠绕在贺贾的周身。他皱起眉头,试图挥手驱散这些奇异的线条。 线条在空中舞动,最终凝聚成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指引着贺贾走向公寓的大门。贺贾疑惑地跟随,仔细观察着这个由线条构成的人形动作。 “这是要我站在这道门中?难道这是传送门?”贺贾在看完线条的演示后,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毫不犹豫地踏入门中,期待着即将发生的神奇变化。 然而,周围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反应。贺贾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就在这时,擎穹柱发出温润的白光,将一段文字清晰地投印在地面之上:“你好蠢……” 贺贾愣住,随即苦笑着摇头:“我可是按照你的指示来的啊……”他转念一想,又看向擎穹柱,“既然你能写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让我猜来猜去。” 擎穹柱再次发出白光,地面上又出现新的文字:“有门,缺能。” “缺能?是缺少魔法吗?还是需要我做什么?”贺贾疑惑地问。 擎穹柱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显露出一个字:“你。” “我?”贺贾更加困惑,“我该怎么做?” 擎穹柱突然剧烈地振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贺贾的脑海,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一道巨大的石门矗立在大海深处,下方,一个庞大的蓝色人形生命出现,他全身鳞甲,后背长着一对类似翅膀的物体。这个生物拿起一把锋利的石质刀,轻轻割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流向石门。 “岸上的人们,迎接你们的主宰吧!”蓝色生命的声音回荡在贺贾的脑海中。随着血液的流入,石门中逐渐形成一道旋涡。 贺贾从记忆中回到现实,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他拾来斧头,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抹在门边。 “还是没反应……”他话音未落,一道巨大的旋涡突然在门边形成,强大的吸力瞬间将贺贾卷入其中。 “砰!”一吸一喷后,贺贾掉到马厩内。 “咈哧~”马叫声传来。 夜幕之下,整片天空仿佛被浓厚的墨色画布覆盖,星星点点的星光在天际闪烁。在这无边的夜色中,一支马车队悄然从喧嚣的城市边缘驶出,穿行在静谧的大地上,向着城市外围的茂密森林进发。 马车队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流动的剪影画。车上的楷晶灯在黑暗的大地上摇曳,散发微弱光芒。 海风从远方吹来,带着海洋特有的咸湿气息。在这凉风的吹拂下,马车队的行进却略显紧迫。 在密林深处的哨所前,车队缓缓停下。 寂静中,一位黑衣人从岗哨的阴影中走出,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逐渐靠近的同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沉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对事态的关切。 光头男人面色凝重,无奈地摇了摇头:“三号据点已经暴露,我们不得不隐匿起来,至少半个月。”他抱怨着,“这种小事,你得让专人去处理。” 黑衣人眉头紧锁,不满地反驳:“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光头男人不以为意,挥了挥手,指向身后的车队:“反正我已经把货物全部转移出来了,都在车上。不论是鼠患,火灾还是别的理由,你们得把据点处理了。” 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然后向哨岗内示意:“先进来再说吧。”随着他的手势,拦路的铁门缓缓开启。 车队再次启动,缓缓驶向深处。周围的氛围逐渐变得阴森,但对于这些常年与黑暗为伍的人来说,这样的环境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不久,车队穿过一片茂密的种植林,路边散落着一些破败的房屋。最终,他们来到了目的地——一座占地庞大的古宅。这座古宅外墙采用黑红配色,散发出一种诡异而神秘的气息。 车队停下后,周围的林子里突然涌出一大群黑衣人。他们动作迅速而熟练,打开车后的货箱,将里面一群被绑着手脚的男孩女孩小心翼翼地抱出或拖出,然后带进了古宅的后院。 贺贾策马疾驰,远远尾随着车队,一同踏入了那片广袤而幽深的密林。 “这莫非是黎钻商会所掌控的那片密林?”贺贾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对时羽的动机感到深深的疑虑,“他究竟在这森林中布下了怎样的局?” 为了避免与返回的车队不期而遇,贺贾特意贴着路边小心翼翼地行进,同时将手中的楷晶提灯收起,让黑暗成为他最好的掩护。 不久,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紧接着,一束束灯光在前方闪烁,照亮了森林的幽暗。 贺贾见状,当机立断,翻身下马,将马匹牵入茂密的林间,隐匿其形迹。 车队如流水般疾驰而过,向着池港城的方向迅速驶去。 “他们的速度显然比之前要快了许多,定是已经卸下了沉重的货物。”贺贾心中暗自推测,他迅速起身,重新跨上马背,沿着林间小道继续前行。 再往前,便是那座哨所。贺贾不得不再次下马,但这次,他只能孤身一人,策马探索。 路边,一块醒目的红色木牌上刻着“禁止入内”的字样,警告着每一个过路人。而从那哨所开始,一道道铁刺线护栏网如同坚固的屏障,将外围牢牢圈住。 面对这重重阻碍,贺贾只得将马匹拴在树下,自己则匍匐前进,穿越一道道锋利的护栏网。 “把它吃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个黑衣人声音低沉而严厉。 “你凭什么命令我?”另一名黑衣人反驳,声音中透露出不屈。 “吃,还是不吃?”第一个黑衣人再次逼迫。 “吃你个头!”被逼迫的黑衣人愤怒地回敬。 两名黑衣人在残垣断壁外,围绕篝火,争吵声愈演愈烈。 贺贾悄然接近篱笆,目光紧盯着火堆旁的一幕。只见那位身形更为魁梧的黑衣人,正试图将一团黑色不明物质强行塞入另一人的口中。 “咳咳咳……”被强迫吞下黑色物质的男人,剧烈地咳嗽着,仿佛那物质有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与毒性。 贺贾一眼便认出了那团物质,他趁着夜色在草丛和树木间悄无声息地穿梭,很快便来到了两人身旁。 斧头破空而下,带着凌厉的风声,瞬间便斩断了魁梧男人的头颅。 “你没事吧?”贺贾迅速扶起呕吐不止的黑衣人。 “快……快走!他们都变异了,变成……”黑衣人话未说完,他的脖子突然爆裂开来,一个龙虾模样的怪物从中探出,操控着他的身体向贺贾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先前被斩首的魁梧男人也在怪物的操控下站了起来,他们一前一后,将贺贾围在中间。 “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贺贾紧握斧头,严阵以待。 “嘶吼~~”怪物发出怪异的吼声,向贺贾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噗!”“噗!” 贺贾挥动斧头,连续两击,将两个怪物斩于斧下。他冷冷地嘲讽道:“你们连武器都不会用,就敢与我交手,真是愚蠢至极。” 贺贾继续前行,来到了种植园的外围。高耸的土墙之内,一片片翠绿的海英成株在风中摇曳,它们虽形似玉米杆,但更为柔嫩,个头也小了许多。 “天哪!”贺贾爬上墙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时羽,你究竟在做什么?”他注意到种植园间散落着一些作坊,而远处则是一座高耸的建筑。 “这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贺贾跳下墙头,踏入了这片种植园。 “呲呲呲~”石磨碾磨发出的细微声响在静谧的作坊中回荡。 贺贾悄然来到窗前,轻轻探头向内窥视。 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群黑衣人忙碌地操作着手中的仪器,他们利用神秘的魔法牵引着一台台石磨机,将海英果实精心研磨成细腻的白色粉末,然后有条不紊地将其装入袋子。 而在这些机器背后的幽暗角落,一团黑色的物质正悄然蠕动,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地向四周伸展出黑色的长藤。 突然,一位黑衣人轻笑一声,将一袋刚研磨好的白色粉末随意地抛向了那团黑色物质。那笑声中似乎带着几分玩味与不屑。 “你干什么!”周围的黑衣人见状,纷纷露出惊怒之色,两三名黑衣人迅速上前,将那位不慎的黑衣人紧紧抱住,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向了那团黑色物质。 “啊!”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那位黑衣人被黑色物质瞬间吞没,那团物质仿佛得到了滋养,迅速膨胀起来。 贺贾瞪大眼睛,满是不敢置信。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与恐怖。 第31章 约定 陆蕴从楼上飞奔而下,他的脚步匆匆,带起一阵风。到达电话亭时,他气喘吁吁地接起电话,急切地吐出一句:“等我。” 过去的两天,陆蕴完全沉浸在对《琴轮岛》中记载的魔法纹路的研究中。他细致地观察书中记载的魔法纹路,努力将它们刻印在脑海中。如今,他已经能够流畅地背诵出三百多个魔法的纹路。 事实上,陆蕴在这无数的魔法纹路中发现了某种规律。比如,某些特定的纹路在攻击性极强的魔法中频繁出现,仿佛是一种通用的符号。他联想到诗人们如何运用山水来表达情感,虽然诗句的形式和搭配千变万化,但基础的山水元素总是相似的。 “魔法纹路及其变化并不是毫无章法的,它们似乎遵循着某种高效、低耗能的规律。”陆蕴激动地说道,这个发现让他整晚都无法入眠。他深信,如果在以前有一条途径已经能够达成某个目的,那么魔法就不会再费尽心思去开辟新的道路,而只会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修改和完善。 这些发现此刻都变得不再重要,他必须赶紧去与林心雨会合,两人和王临彬有约定。 云轻风柔,阳光洒满学院,树影婆娑舞。 在学院西大门前,林心雨静静地站着,树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她手中的白色小皮包上,增添了几分优雅。她的穿着相较于新哲学院时期更显成熟,粉白相间的配色使她看起来既温婉又知性。 “同学,独自一人吗?”一群青春洋溢的男生正欢声笑语地路过,其中一位身材高挑、面容英俊的男孩突然驻足,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地走向她,“认识一下吧?” 林心雨微微抬头,注意到他胸前熠熠生辉的博士二级徽章,微笑着轻轻摆手:“不了,我正在等人。若是有缘,或许在未来的课堂上,我们会有机会相见。” 男孩闻言,微微颔首,带着一丝遗憾与洒脱,转身随队离去。 不久,陆蕴带着一个略显陈旧的挎包走来,那是他儿时陆寻赠予的礼物,虽然有些不合身,却承载着满满的回忆。 “你可让我好等,是不是下楼摔晕了?”林心雨看到他,忍不住打趣道。 “哎,昨晚有些失眠,所以耽误了些时间。”陆蕴无奈地解释,随后问道,“我们是坐车还是步行前往?” “坐车吧,毕竟目的地有些远。”林心雨说着,率先向校门走去。 陆蕴紧随其后,两人并肩而行。刚刷过学生证走出校门,一位车夫便热情地招手:“二位,去哪儿?坐我的车吧。” 门外的安保人员正一丝不苟地注视着每一辆马车的往来,他们转头看向陆蕴和林心雨,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以乘坐。 “好,就坐你的车。”林心雨注意到马车上印有学院的徽标,心中便多了几分安心。 学院与许多商会都有业务往来,这种接送服务便是其中之一。 “请问二位要去哪里?”车夫问道。 “鲁东餐厅。”林心雨回答道。 两人先后上车坐好,车夫轻喝一声:“坐稳喽,我们这就出发!”随后,马车便缓缓驶向目的地。 “那么,华姐姐的任务,你现在已经有思路了吗?”林心雨用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望向陆蕴。 陆蕴轻轻放下刚刚掀起的车帷,与林心雨的目光交汇,他自信地笑了笑:“当然,我这些天都在研究《琴轮岛》。”说完,他转而好奇地问:“你呢?进展如何?” 林心雨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光彩:“华姐姐这次的作业确实让我受益匪浅,特别是关于第九局的内容,在新哲学院可是接触不到的。” 陆蕴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没错,刚来这里时,我并未意识到图书馆的书测榜的重要性,如今看来,它对我们学习的帮助远超预期,得是以往的几倍吧。” “这就是蒙格玛丽院,整个帝国的学术交流中心,它的魅力可不只在于此。”林心雨补充道。 “对了,你参加社团了吗?”林心雨忽然问道。 陆蕴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哎呀,光顾着埋头看书了,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林心雨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才没提醒你,想让你自己长长记性。” 陆蕴连忙追问:“那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活动?” 林心雨轻描淡写地说:“社团其实和新哲学院的差不多,没参加倒也无妨。不过,那天魔法研究所的副主任亲自来了。” “魔法研究所?”陆蕴立刻想起了危芸是那里的所长。 林心雨继续道:“他给每位新学提出了一个挑战,成功通过的学生,将有机会破格进入魔法研究所参加特别课程的学习。”她微微侧头,观察着陆蕴的反应。 陆蕴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没去的就无缘参与了吗?” 林心雨摇了摇头:“不能哦。” “不过别担心,我替你登记了。”林心雨突然笑道。 “啊?”陆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嘿,谁叫我知道你的身份证呢?”林心雨得意地挑了挑眉。 “哈哈,这么说来,我们又可以联手了!”陆蕴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不过啊,这次我并没参加。”林心雨看着陆蕴,轻轻地摇了摇头。 “啊?为什么?”陆蕴的情绪顿时从高峰跌入低谷。 “这次挑战可不是为我们女生准备的。”林心雨解释道,“挑战内容是锻造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并且附加两种或以上的魔法,最后根据效果评分。这可是体力活,不太适合我们。” “哦,原来如此。锻造确实更适合我们男生。”陆蕴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皱起眉头,“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对女生不太公平吗?” “别担心,。”林心雨安慰道,“他们为女生准备了另一条赛道,我们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间。” “那这次你替我登记,我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你?”陆蕴半开玩笑地说道。 “随你的便啦。”林心雨笑着回应。 在一阵颠簸之后,马车终于缓缓停稳。车夫的声音洪亮而清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鲁东餐厅已到,下车喽。” 两人轻盈地跳下马车,支付了费用后,步伐稳健地走向餐厅的入口。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餐厅的一刹那,一位头戴黑色鸭舌帽、身着黑衣的男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他站在台阶上,目光炯炯有神,朝着陆蕴和林心雨热情地招手。 陆蕴快步走上前去,好奇地打量着王临彬的装扮:“王临彬,你这是……”他话未说完,但疑惑之情已溢于言表。 王临彬轻轻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这是校服,学院的规矩,不穿这个我都出不了门了。”他话锋一转,目光转向林心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哟,林心雨,一段时间不见,你变得更美了。” 林心雨微微一笑,轻声道:“先进去,别站在这里闲聊了。” 餐厅内部古典雅致,宽敞明亮,装饰精美,分为上下两层,就餐区大部分在二楼。 “之前银行的人与我联系过,那个专利的归属怎么突然就成了我们几个人的了?”王临彬边行走边疑惑地问道,眉头紧锁。 陆蕴紧随其后,耐心解释:“学院方面认为这样的分配可以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这也算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无所谓,反正我可不签任何字据。”王临彬坚定地说,声音中透露着不满。 “没签?”陆蕴微感诧异,“那你的那部分权益是怎么处理的?” “当然是被银行分回给你们三个了呗。”王临彬无奈地摇头,“他们的态度并不友善,陆蕴,我真心建议你不要和他们合作。他们和贺贾不同,眼里只有利益,不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陆蕴听后,陷入了沉思,没有立即回应。 林心雨见状,轻轻拍了拍王临彬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继续这个话题,随后她走到前台,微笑着说:“我们三个人。” 王临彬拿起菜单,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菜品上徘徊,显得有些难以抉择。 林心雨则向前台的服务员询问:“请问你们这里有哪些推荐的菜品?” 服务员热情地介绍道:“哦,我们的特色菜有糖醋鲤鱼,口感酥脆,酸甜可口;九转大肠,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有德州扒鸡,鲜嫩多汁,回味无穷。” 三人迅速商量后决定:“那就点这三个特色菜,再加上一道四喜丸子吧。” “好的,请上二楼,饭菜稍后就到。”服务员记下菜单后,递给林心雨一块号码牌。 三人找到隔间坐下,服务员随即为他们送来一壶清香的茶水。 “陆蕴,”王临彬轻抿一口茶,缓缓开口,“你还记得在延峰城得到的那块镶金玉石吗?我请教了学院的老师,他推测那或许是和连玉,价值不菲。” 陆蕴微微颔首,手中摆弄着餐具,轻声回应:“听你这么说,它的纪念意义对我来说更大。” “没错,我个人建议你将其珍藏。”王临彬继续道,“另外,提及我们在忠亭所得的那四枚泽母玉戒指,在我们学院中,它们堪称接近镇馆之宝的珍宝,更别提还镶嵌着蓝宝石。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曾欲购买我手中的那枚?价格高达七位数。”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激动与自豪。 的确,当初在忠亭,他们曾试图用这些戒指换取积分,但积分显示为零,工作人员也未曾给予太多关注。于是,他们便一直佩戴至今。 陆蕴低头凝视着手指上的戒指,轻声道:“这戒指轻如薄云。难道真的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吗?” 王临彬点头肯定:“它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它的外观。光是它能够储存魔法的这一点,就足以让它变得珍贵无比。当然,这对于我们这些魔法专业的人来说,可能并不那么显着,但对于非魔法专业的人来说,它的价值却是无法估量的。” 陆蕴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将储藏了魔法色戒指磨在武器表面,的确可以短暂给武器附加魔法。可是每一个魔法专业的学生都知道,除非武器在锻造时没有附加魔法,不然根本行不通。这就像是在红色湖水中倒入一杯清水,简直杯水车薪。 “魔法不只是高悬的理论,它为生产生活助力,是很多学科的基础。”这句话在陆蕴耳中回荡,他寻思着,“实用主义,是帝国学术界的共识,不然社会哪来那么多岗位?远征队覆灭就是这个道理,他们的发明太多过于智能和便利,反而剥夺了很多岗位。” 服务员先后将饭菜端上桌。 三人围坐一桌,边享受美食边畅谈近日趣事,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各自的专业与未来规划。 “毕业后,我打算去滁源城发展。”王临彬率先开口,眼中闪烁着期待,“那里山多矿多,离家也近,正好可以大展拳脚。”他转向两位好友,“你们呢?你们都是魔法专业出身,就业前景肯定比我这个地质学要广阔得多。” 林心雨微笑着回应:“我打算回鸿舟镇。那里旅游业和农商业正在蓬勃发展,我觉得未来一定充满机遇。”她说着头转向陆蕴,眼中充满好奇。 陆蕴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放在以前,他或许会继续留在蒙格玛丽院深造,从事魔法研究。然而,现在他的肩上却肩负着海神王冠、重启联盟、探索石像等一系列重任,这让他倍感压力,无法轻易作出决定。 “其实……我还没想好。”陆蕴轻轻叹了口气。 “没事,反正你都建了一座水坝,已经超越大部分人了。”王临彬试图以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 林心雨看出了陆蕴的焦虑,柔声问道:“陆蕴,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陆蕴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他试图转移话题,“对了,蒙格玛丽院周边的风景这么美,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游玩怎么样?” “好主意!”王临彬立刻响应,“游山玩水可是我的专长啊。” 林心雨也笑着点头:“那太好了,到时候我还可以叫上学姐一起。” “那就说好了。”陆蕴笑道,但随即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和压迫感从东方传来,伴随着低语:“wo mei sai ka za~” 这段话的含义被陆蕴轻易理解:“远古的国度已毁,而你又将步其后尘……” 第32章 鬼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悄然逼近,贺贾瞬间警觉,敏捷地潜入茂密的海英丛中,隐匿了身形。 “听说老大正雷霆大怒。”一名黑衣人低声议论,声音中透露着不安。 “具体原因谁知晓?只听说我们的据点意外暴露了。”另一位黑衣人紧锁眉头,神情凝重。 “依我看,此事与郸南城的变故脱不了干系。”第三位黑衣人压低了声音,声音中满是忧虑,“老大原本计划近日前往郸南城汇报,但没想到,那里的组织竟然被那位归隐的前帝国将军陆寻给剿灭了。” “陆寻?”其他黑衣人皆是一惊,其中一人失声问道,“难道就是那个手持神兵、威震四方的前帝国将军?” “正是他。”第三人点了点头,长叹一声,“看来,我们原本平静的日子也将一去不复返了……” 随着这声叹息,黑衣人群逐渐散去,夜色中只剩下贺贾一人的身影。他缓缓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郸南城,陆寻……”他喃喃自语,随即瞅准时机,像猎豹一般冲向了路对面的草丛。 种植园内,黑衣人巡逻的身影随处可见。他们中有些人步履蹒跚,显然已经变异;而另一些人则行动矫健,看似正常,但无论哪种,都是贺贾的潜在威胁。 贺贾小心翼翼地穿过五处作坊,发现里面都摆放着碾磨海英的机器。这让他更加确信,这里就是池港海英的原料产地。 夜幕下,凉风习习,月光皎洁,云层稀疏。 贺贾蹲在一棵大树下,仔细观察着不远处通往一座古宅的道路。然而,一道铁门横亘在前方,强行破门只会惊动那些巡逻的黑衣人。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绕道而行。 “根据银行提供的情报,这片林地内有一条河流流经的农场。”贺贾心中默念着这个信息,随即起身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那座沉浸在岁月痕迹中的黑红色古宅深处,书房的灯火映照着时羽焦急而愤怒的脸庞。他在桌前焦躁地踱步,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无尽的怒火与焦虑。 他的手下们跪在地上,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他们的目光低垂,不敢与主人对视,生怕触及时羽那愤怒的目光。 时羽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手下们,声音冷冽地问道:“那些货物,都成功送出去了吗?” 手下们颤抖着声音,恭敬地回答:“禀告大人,大部分货物在途中被截留查办……”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害怕这消息会触怒时羽。 时羽闻言,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他愤怒地吼道:“这些龙衣人,撤退时竟也不通知我,害得我们被牵连查办!真是岂有此理!” 时羽平息了一下怒火,又问道:“之前跑到据点的那个男人,你们查出什么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手下们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大人,我们尚未能确定他的身份,但贺贾的确不在他的住所。我们严重怀疑,他可能……” 时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手下的话:“不必说了,他死了比活着好。自从他来到这座城市,市里的进出就严格了许多,他分明是不想让我们好过。这就是他的下场!” 时羽说着,目光转向窗外深邃的夜色,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贺贾敏捷地翻越栅栏,双脚迅速踏入湿润的泥土中,他凭借着微弱的月光,朝着远处那一丝光亮前进。 “ei we oe ke~”一声低沉而恐怖的嘶吼声从阴暗的仓库深处传来,令人不寒而栗。贺贾紧握斧头,心中虽然紧张,但动作却丝毫不乱,时刻准备着应对任何突发的袭击。 为了更清楚地了解仓库内部的情况,贺贾迅速将墙边的楼梯搬至窗下,小心翼翼地将其放下。他深吸一口气,轻轻踏上楼梯,每一步都尽量保持平稳,生怕发出声响惊动仓库内的敌人。 “嘎吱”一声尖锐的变形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贺贾心中一紧,迅速回头望去,只见两只人形怪物从仓库内冲出,它们扭曲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它们四下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但随后又摇摇晃晃地走回了仓库。 贺贾紧张地观察着两只怪物的举动,心中暗自庆幸它们的智商似乎并不高。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根据他的观察和声音的判断,仓库内应该只有这两只怪物。 “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一只怪物推开门缝,好奇地向外张望。贺贾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动斧头,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它的脑袋。“噗”的一声闷响,怪物倒在了血泊中。 另一只怪物察觉到同伴的死亡,想要从后门溜走,但无奈钥匙在死去怪物的身上。贺贾抓住机会,迅速追上并砍向它。“噗”的一声,这只怪物也倒在了血泊中。 此时,贺贾才意识到周围全是人体组织,遍地是血渍,腥臭味充斥整个仓库。他心中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他愤怒地咒骂着:“这些变态!疯子!” 缓过神来后,贺贾憋住呼吸将仓库门紧闭,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那座高大而充满神秘感的宅宇跑去。他越过农田、穿过林径,终于来到了宅院之外。 他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试图平复自己紧张而激动的心情。 \"咯噔咯噔\"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一辆马车缓缓从院内驶出,沿着贺贾之前走过的路径渐行渐远。贺贾悄然藏于路边,目光紧紧锁定着那略显笨重的车厢,心中暗自揣测:“这应是运送海英的马车,看来我已来到后院。” 他敏捷地爬上附近的一棵大树,借助繁密的树叶作为掩护,小心翼翼地窥视着院子内的动静。偌大的院子宛如一个精致的花园,布局精巧,黑衣人三三两两地分散其中,如同鬼魅般难以捉摸。 在古宅的后门之外,一个隐秘的地下入口不时显露出一丝端倪,几名黑衣人频繁进出,他们悄无声息地将一个个木桶搬上停在院子内的货车,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而谨慎。 目睹这一切的贺贾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你们究竟将那些无辜的孩子藏匿于何处?”他一时间感到手足无措,也深知此刻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必然会被黑衣人发现。 他迅速调整心态,开始冷静地思考潜入院子的策略。 这时,贺贾腰间紧缚的擎穹柱骤然间猛烈地震颤,他警觉地迅速将其解下,疑惑地低语:“这是何故?” 紧接着,一道纤细的白色光线指向他的身后,他瞬间转身,只见一只形如蝙蝠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獠牙闪烁着寒光,朝他疾扑而来。 “啊!”贺贾猝不及防,被怪物扑倒在地,身体重重摔下,背部被尖锐的树枝划出一道道伤痕。他忍住疼痛,奋力挥动手中的斧头,对着压在胸前的怪物猛烈劈砍,口中怒吼:“去死吧!” 随着他的怒喝,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贺贾挣扎着,忍受着身体的疼痛,缓缓站了起来。 “在那儿!”一声惊呼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被打斗声吸引,纷纷围了上来,警惕地询问着。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在古宅周边响起,如同悠扬的乐章,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异常突兀。 时羽坐在大厅的豪华椅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悠然地打量着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的贺贾。 “贺大人,世事难料,我们竟会以这种方式重逢。”时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的奸笑。 “我也未曾料到,黎钻商会的会长,竟在暗地里从事如此卑劣的勾当!”贺贾怒目圆睁,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时羽却不以为意,他摊开双手,轻描淡写地说:“为了池港的繁荣,我别无选择。” 贺贾试图欺骗他:“别再自欺欺人了,现在投降自首还有机会。市长和银行的武装力量很快就会赶到。”然而,他的言辞中却透露出几分不确定。 时羽冷笑一声,轻蔑地说:“你以为你的谎言能骗到我?我的人时刻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那些市里的老顽固,只会按规矩办事,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不会轻举妄动。而你呢,贺贾,作为高高在上的银行董事长,为什么总是一个人逞英雄?” 贺贾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时羽继续揭露真相:“那个被杀的人,都是你派来的吧?你以为你能瞒过我吗?” 贺贾一脸疑惑,显然对时羽的话感到震惊。 时羽不再多言,他向一旁的黑衣男子示意。两名黑衣人立刻上前将贺贾固定住,另一名黑衣人则手持一个针管(远征队带来的发明),将黑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入贺贾的体内。 “这是什么?”贺贾惊恐地问道,“如果想杀我,就痛快点!” 时羽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淡淡地说:“想死?之前我确实想过。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值得亲身体验这个变异的过程。”说完,他转身走上楼去。 周围的黑衣人也纷纷离开大厅,只留下贺贾一人躺在地上。 起初,贺贾并未感到身体有何不适。但没过多久,他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东西从腹部开始,沿着他的身体向上爬,直至胸腔。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挤压他的肺部。 “啊!”贺贾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嗓子被某种东西抓伤,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头脑也开始变得昏沉,视线也逐渐模糊。 “我……我要变得……和那些人一样……”贺贾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他的意识逐渐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贺贾的幻觉中,大海深处,巨大的人形生命注视着缓缓现身的贺贾。 “你到底是谁?”贺贾急切地问道。 “我就是你。”蓝色鳞甲的生命游向贺贾,“在你心底,隐藏着最伟大的权力,自信点!那些肮脏的东西,永远无法玷污我们的灵魂!” “咳咳咳咳!”贺贾突然惊醒,口吐一团黑色的粘稠物质,而它已然失去了生命力。 “wo mei sai ka za~”低语尚未飘远,在大厅内回荡。 陆蕴冲进厕所,双手扶在墙上,双眼紧闭:“快啊,快!”他的意识脱离身体,向着东方遁去,在无数人的脑袋中闪过。 陆蕴的鼻孔和眼睛流出鲜血,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陆蕴意识世界内,狂风骤起,扰动天地、城树,蕴含自由意志和怀思意志的石碑也在疯狂闪烁着光芒。 陆蕴从未感受到如此清晰的降临位置,仿佛是什么人或是什么力量特意为陆蕴指引出来。 “呼哈呼哈……”在深沉的夜色中,陆蕴的意识如幽灵般悄然降临,附着在古宅后院一名黑衣人的身上。他迅速地环顾四周,目光敏锐而警惕,立即将眼前这些黑衣人与神秘的龙衣组织联系在了一起。 突然间,一种强烈的呼唤感自身后那幢古老宅邸的深处传来,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召唤着他。陆蕴本能地转身,只见眼前的古宅,竟与他远在鸿舟镇的家惊人地相似,那熟悉的轮廓、古朴的门窗,甚至每一块砖石的纹理,都让他心头一震,几乎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惊愕。 事实上,这座古宅除了更大之外,和陆寻的宅宇没有任何区别。 “吱~”陆蕴缓缓推门走进大厅。 贺贾转过头朝靠近的黑衣人看去。 “贺贾!”陆蕴心中喊道,他连忙取下腰间的匕首,替贺贾松绑。 “你,为什么帮我?”贺贾一脸吃惊道,面前的黑衣人透露出一种奇特的气场,令贺贾感到了一丝敌意。 “你就当我良心发现?”陆蕴说。 “如果你想帮我,就去通知池港市长和银行。”贺贾低声喊道,随即朝时羽上楼的方向跑去。 陆蕴眉头微皱,若无其事地走出大厅,站回到远处。 “嗖!”陆蕴的意识继续向东,在一位位沉睡的居民脑中穿梭。 “咳咳咳咳!”陆蕴的意识似乎无法再忍受更远的距离,他最终被迫停在一名男人脑中。 “砰!”陆蕴从床上跳起。 “啊,你干啥子嘛?”枕边的女人被惊醒,一脸懵。 “贺贾出事了!”陆蕴连忙用被子盖住女人裸露的身体,跳下床,朝外面跑去。 “何事如此惊慌?”洪达被门外管家轻声唤醒,他慵懒地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身来。 “是海通商会的会长宽农,他此刻竟在大街之上,衣着不整地高声呼喊。”管家毕恭毕敬地通报。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疯了不成?”洪达听闻此事涉及自己的好友,立刻提起桌上的楷晶灯,疾步向门口走去,开门查看。 “宽先生说,贺大人出了大事。”管家站在门外,面色严肃地补充道。 “哪个贺大人?”洪达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急忙追问。 “就是联邦银行的董事长,贺贾大人。”管家耐心解释。 在这凉爽而寂寥的黑夜中,洪达的脸上写满了慌张与不安:“快,快带我前去!” 贺贾踏上了古宅的楼梯,却在错综复杂的楼道中迅速迷失了方向。他静静地穿梭于一条条幽深的走廊,推开一扇扇紧闭的房门,目光锐利地搜索着时羽的踪迹。 途经餐厅时,他稍作停留,心中满是杀意,最终拿起了三把小刀紧握手中。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时羽,将其置于死地。 古宅内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除了微弱的灯光,再无一丝生机。这座宅邸邸,此刻在贺贾的眼中,与荒弃的废墟无异。 “我来为你指引前行的道路。”陆蕴降临到贺贾脑中。 “你是谁?”贺贾警觉地询问,试图在周围捕捉到这个声音的来源。 “请放心,贺贾先生。”陆蕴安抚说,“市长他们已经在路上,很快就会赶到。” 贺贾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的紧张感稍稍缓解。 “接下来,得靠你我了。”陆蕴的声音变得沉稳而有力。 第33章 审判 迷宫的挑战,不在于它的冗长蜿蜒,而在于那些错综复杂的岔路,使得我们难以判断哪条已涉足,从而常常在几处相似的区域徘徊。 然而,陆蕴凭借着对家的深厚记忆,引导着贺贾,穿越每一层,探索每一个房间,甚至是不起眼的角落。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并肩作战,两人之间可以相互验证走过的路线,互为参照,使得搜寻工作更加高效。 在某一刹那,陆蕴突然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你觉得,你能够战胜那个对手吗?” 贺贾紧紧贴着墙壁,步伐虽缓但坚定,他沉思片刻后回应:“不知道,但我深知,我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他的所作所为,不仅用本应孕育生命的土地种植海英,更纵容那些变异的怪物去伤害无辜的生命。我必须将他绳之以法,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他边说边盯着腰间的擎穹柱 陆蕴听后,也陷入了沉思,他缓缓地说:“我会尽力而为。” “嘎吱——”寂静的空气中,贺贾的耳边骤然响起木板因受压而扭曲的细微声响。他警觉地一闪身,躲进了走廊的拐角,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窥视。 走廊上,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声响只是错觉。然而,就在他即将收回目光之际…… “嘶嘶!”一道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宁静,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黑色物质突然从墙缝中喷涌而出,像是黑夜中的浓墨,瞬间弥漫在走廊之中。 “这是原始力量!”陆蕴难以置信,他迅速在贺贾的意识中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防止贺贾的思维受到原始力量的影响。 “又是这些家伙。”贺贾轻声嘀咕,目光紧盯着那团逐渐凝聚成人形怪物的黑色物质。它缓缓地向走廊的尽头移动,每一步都伴随着地面的震动和墙壁的颤动。 “你见过它们?”陆蕴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惊讶。 “当然,”贺贾点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凝重,“我和它们交过几次手。这些东西虽然智力低下,但力量却异常强大,充满了原始的暴力。” 他缓缓地跟在那怪物身后,“我们跟着它,应该能找到时羽。” 陆蕴听到这里,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你之前竟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吗?比如头晕之类的?” 贺贾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陆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收回了在贺贾意识中筑起的屏障。他心中暗自思忖,要么这些怪物并非完全受原始力量控制,要么就是在贺贾身上,有着某种能够抵御原始力量侵蚀的东西。 “o ga za~”,在一声撕裂般的嘶吼中,怪物拖着它那仿佛从深渊中走出的沉重步伐,缓缓步入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间中,唯一的光源来自顶部一盏闪烁的楷晶灯,为四周堆叠如山的文件箱投下斑驳的影子。 贺贾紧握手中的小刀,谨慎地靠近门口,微微探头向内部窥视。只见怪物的手指已化为一根根柔韧的藤条,精准而迅速地穿梭在文件之间,每一份被选中的文件都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乖乖地落入它的手中。它的眼神专注而深邃,完全褪去了先前的恐怖与狰狞,仿佛此刻的它,只是一个沉浸在工作中的普通生命。 正当贺贾准备将刀锋直指怪物头颅之际,陆蕴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让我来处理。”他轻轻离开了贺贾的脑海,悄然潜入那怪物的意识深处。 在经历了无尽的混沌与挣扎后,陆蕴终于成功占据了怪物的身体。而此时的贺贾,正紧盯着那突然静止在原地的怪物,眼中满是疑惑:“你能控制它?” 陆蕴的声音在贺贾的脑海中回荡:“我找到了他的位置。”随着话音落下,怪物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脑袋内部已是一片混沌,再无任何生机。 “这只怪物的确不归原始力量控制,更像是人为培育的。”陆蕴暗想着,同时为贺贾指引前路,“对了……” 时羽端坐于书房之中,双眸紧闭,手指轻轻敲击着椅背,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声响。 在他前方,三只人形怪物静立,它们全身刻满了复杂的魔法纹路。这些怪物此刻温顺如猫,没有一丝戾气。 然而,时羽平静的面容突然扭曲,青筋暴起,仿佛有怒涛在胸中翻涌。他的气息瞬间变得沉重而凌厉:“死了?竟然有人敢动我的老四!”他猛地拍案而起,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震惊。 时羽的目光扫向面前的怪物,手指指向门外,语气冰冷而坚定:“贺贾,他竟然没有变异。给我把他带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随着他的命令,原本呆滞的怪物脸庞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它们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缓缓地走出书房,向着贺贾所在的方向而去。 贺贾攀爬至五楼的楼梯口,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惊疑:“你的能力如此超凡,莫非你并非人类?” 陆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神秘:“这其中的奥秘难以用言语解释,你只需将其视为一种魔法即可。”他并不想将真实身份暴露给贺贾。 贺贾不解地皱眉:“既然你有如此能力,为何不直接侵入时羽的脑海?” 陆蕴缓缓开口:“这座古宅内,隐藏着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它对我产生了某种限制。我唯有借助你的存在,方能发挥这项能力。或许当你接近时羽时,我便能找到机会。”他话锋一转,“但那样做,岂非太便宜了他?”在寻找时羽的过程中,陆蕴已经大致了解贺贾今晚所经历的种种。 贺贾紧握着双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说得没错,脑死亡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轻易的解脱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声巨响突然传来,紧接着,一只巨大的手掌从贺贾的脚下破出,将他猛地拉向第四层。贺贾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坠落。 “嘶!”两只皮肤呈现出诡异红色的怪物突然出现在贺贾面前,它们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如同豺狼虎豹盯着猎物一般。 陆蕴感觉到了那股原始而强大的气息,他试图在贺贾的意识中设下屏障,但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从贺贾的头脑中剥离出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贾陷入危机之中。 陆蕴艰难地回到自己的身体,只见自己正无力地躺在地上,鲜血从鼻腔中涌出,他咳嗽着试图将血咳出。 他挣扎着坐起身子,用颤抖的手擦拭着眼睛和耳朵边渗出的血渍,紧咬牙关,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这该死的原始力量,竟让我如此狼狈……”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重新凝聚力量,降临到贺贾的身上。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巨响,厕所的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破开。紧接着,一只庞大的脖行怪物冲了进来,它伸出粗壮的手臂,重重地压在陆蕴的身上,锋利的爪子深深地插进了陆蕴的左臂。 “啊!”陆蕴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他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脖行的束缚。然而,那怪物的力量却如同山岳一般沉重,让他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一个刚走进厕所的男人目睹了这恐怖的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恐万分地转身想要逃跑。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的门瞬间生成了一道旋涡,将他无情地吞没。紧接着,又有两只脖行怪物从旋涡中冲出,它们的目光锁定在陆蕴的身上。 “陆蕴!现在就跟我们走吧,主人在等你!”脖行怪物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冷漠和无情。 “该死!”陆蕴心中怒骂一声,但刚从降临返回的他无力反抗。他只能被脖行怪物提起,缓缓地带进那深邃的传送门中,消失在黑暗之中。 贺贾敏捷地向后翻滚,同时迅速取下手中的擎穹柱,紧握在手,目光坚毅地望向逼近的怪物,口中低喝:“丑陋的怪物,尽管展现你们所有的伎俩吧!” 一股强大的威权意志瞬间环绕在贺贾周身,擎穹柱瞬间变形,化作一把金光闪闪的砍刀,闪耀着凌厉的光芒。 “威权意志!”两只怪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后它们咆哮着,几乎同时扑向贺贾。 “噗噗噗!”贺贾挥舞着金光砍刀,每一次挥击都精准而迅猛,瞬间将怪物的手臂切开。然而,这些怪物似乎有着惊人的恢复能力,伤口迅速愈合。贺贾见状,心中一惊,迅速向后退去,同时赞叹道:“好刀,之前若是有此利器,我又岂会如此狼狈。” 然而,怪物们并未给贺贾喘息的机会。它们的手臂携带着浓郁的魔法能量,再次向贺贾发动攻击。这一次,贺贾未能躲避,胸口遭到重击,腰部也挨了一掌。他顿时感觉全身筋骨断裂,疼痛难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怪物们见状,得意地低吼一声,踏步走向贺贾,将他扛在肩上,转身返回书房。它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渐行渐远。 在怪物们离开之后,原本因打斗而撕裂的墙壁和底板开始缓缓蠕动,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渐渐恢复了原状, “轰隆隆!”天空中,一阵阵骇人的红色雷闪肆虐。 陆蕴被无数黑色藤蔓无情地束缚在一棵枯死的橡树上,四周是密密麻麻的脖行和形态各异的人形怪物,它们矗立在那里,如同等待命令的士兵。 “呼呼呼!”远方,一团巨大的黑色云气飘来,并缓缓贴近这片腐朽的大地,带来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 “嘶!”随着这团云气的靠近,大地上的怪物们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力量,纷纷屈膝下跪,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操控。 一位全身闪耀着红光的人形生命体从黑云深处走出,他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游离于这个腐朽世界的边缘。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在陆蕴的心头。 陆蕴的手在颤抖,他大口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随着人形生命体的靠近,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那竟然是一张与人类无异的脸庞,只是手臂以下和腰以下被坚硬的铠甲所覆盖。 “陆蕴。”一个仿佛融合了无数恐怖声音的话语从男人口中发出,震撼着整个空间,“我等你很久了。” 一股恶臭从大地深处溢出,熏得陆蕴几乎无法呼吸。他强忍着这股恶臭,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你知道我?”陆蕴艰难地问道。 “当然,”男人平静地回答道,“我们都知道你。”他挥手之间,身后凭空出现了八个人头的影子,每一张脸庞都显得庄重而肃穆。 陆蕴环顾四周,那些人头影子全都是人类的模样。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和不安。 “你们是谁?”陆蕴问道。 “我们来自‘永远的玩家联盟’,”男人自豪地回答道,“我们都曾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身居高位,受人敬仰。但人心是善变的,联盟的人民被愚昧和无知蒙蔽了双眼,裁决了我们的生命。因此,我们决定反抗,以神的名义。” 空中的一个脑袋补充道:“我们虽肉体毁灭,但意识犹在。加入我们,你将成为我们在现实世界的代言人,一同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 “你们死了?”陆蕴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的,”男人坦然地承认,“但我们的意志和精神将永存。加入我们吧,陆蕴,让我们一起成为主宰世界的神!” 陆蕴听后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神”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但此刻,面对这些曾经辉煌、如今却只能以意识形态存在的存在们,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和挑战。 “为了联盟,我自然是责无旁贷,可是……”陆蕴的目光在周围的脖行上流转,眼中满是疑惑,“你们何以与这些怪物为伍,甚至将我束缚?” 男人微微一笑,轻轻挥手,捆绑着陆蕴的长藤如流水般缓缓退回大地深处:“我们担心你受到外界的诱惑,走上歧途,故而设下这道屏障。如今看来,它成功守护了你。至于这些怪物,它们已经成为我们不可或缺的盟友。” “屏障?”陆蕴不解地问道。 “这些细枝末节并不重要。”男人打断陆蕴的追问,从怀中取出一枚鲜红的徽章,递到他的面前,“重要的是,你已经成为了我们联盟的一份子。” 陆蕴激动地接过徽章,只见其上雕刻着一扇古朴的门型图案,他抬头望向眼前的男人们,眼中闪烁着期待:“那我能做什么呢?” 男人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便有一个联盟的叛徒一直在与我们为敌。她名叫亚母,你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关键。你需要将她引诱到我们设下的陷阱中。” “亚母?她是叛徒?”陆蕴震惊地反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任何反抗我们伟大事业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男人平静地陈述着,“如今,只有你能与她产生共鸣,只有你能将她带入我们的陷阱,从而彻底消灭她的意识。”他的目光扫向周围蠢蠢欲动的脖行,似乎在强调着这一点的重要性。 “你们的事业?”陆蕴警惕地后退一步,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你们究竟在追求什么?”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陆蕴的动摇,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我们的事业,就是主宰这个世界,成为至高无上的神!” “不,这不对!”陆蕴断然拒绝,他环顾四周那些看似忠诚的脖行。 话音刚落,男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释放出一道红色雷闪,直击陆蕴。陆蕴被强大的力量冲击得倒飞出去,跌入脖行群中。他挣扎着站起,眼中燃烧着怒火,怒视着眼前的男人们:“你们绝不是联盟的成员!” “不,我们都是!”男人反驳道,他挥手示意周围的脖行退散,独自走向陆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我们为联盟倾尽所有,换来的却是何等的背叛?守护七脉,他们竟将我们,连同我们的家人,置于熊熊烈火之中,活生生地烧死!” 陆蕴默然,无言以对。 男人逼近陆蕴,目光如炬:“而你,你拥有一切——力量、亲人、朋友,还有那棵至高无上的神树——罗托!” “罗托?”陆蕴艰难地吐出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正是他!可惜啊,为了除去他,我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代价,哈哈哈。”男人狂笑着,手却毫不留情地掐住了陆蕴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或者选择死亡!” “加入,或者死!”男人身后的脑袋们齐声呐喊,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你们才是该死的人!”陆蕴挣扎着,双手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腕,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那我就成全你!”男人狞笑着,将邪恶的雷闪疯狂地灌入陆蕴的体内,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灼烧。 紧接着,八个脑袋环绕着陆蕴,它们齐声低吟,将一股原始的、强大的力量注入陆蕴的意识之中。 “啊——”陆蕴痛苦地嘶吼着,他的肉体与心灵同时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双重打击。 第34章 灭杀 “贺贾,我们又见面了。”时羽端坐于椅,嘴角微翘,带着一抹戏谑的弧度望向贺贾。 “你这无耻之徒!”贺贾怒目圆睁,冲向时羽,然而他的动作却在一瞬间被那怪物的巨力压制,被迫跪在时羽的桌前。 “若你识时务,便向我低头,唤我一声父亲,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时羽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贺贾的羞辱和挑衅。 “你休想!”贺贾怒吼道,“你身为男子,却与这些怪物为伍,简直是玷污了‘人’这个字眼!你娘是如何将你养育成人的?” 时羽被激怒,暴跳如雷地冲到贺贾面前,对着他的脸颊疯狂地扇动着手掌,“你竟敢如此顶撞我,简直找死!” 就在贺贾张口的瞬间,怪物眼疾手快,一把扭断了他的右手手掌。 “啊——”贺贾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右手的断处鲜血淋漓。 时羽冷静地回到椅子旁坐下,冷漠地吩咐道:“去,把六子叫来,让他把那些药全部注射进贺贾的身体里。我倒要看看,他这具身体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只怪物悄无声息地走出书房。 在陆蕴的意识深处,白杨树的根系被黑色完全侵蚀,而树身却依然洁白挺拔。 “这是……”男人惊愕地放下奄奄一息的陆蕴,猛然回头,只见一位身披蓝色斗篷的女人凭空出现,她的出现像一股清新的风,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亚母,你竟真敢来此!”空中的八个脑袋同时转向远处的女人,眼中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女人话音未落,她的双手紧握一面坚固的盾牌和一支锋利的长矛,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男人冷笑一声,不屑地走向亚母:“你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你以为你能与我们抗衡?我们早就告诉过你,只有向原始力量低头,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可你偏偏要与它作对,现在你又得到了什么?” 亚母不为所动,她瞬间闪至男人面前,长矛如闪电般刺出。男人挥出一掌,拍中亚母的腹部,但亚母的身影却在一瞬间消散,化为一阵轻烟。 “这……”男人惊愕地看着飘散的烟雾,随即明白了什么,“是障眼法?还是分身?”他猛地回头,只见亚母已带着陆蕴躲到了远处。 “醒醒。”亚母温柔地抱着陆蕴,轻轻亲吻他的嘴唇,将一股黑红色的液体缓缓送入他的体内。那液体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 男人见状大惊:“黑精!”,他手中迅速变出一柄黑色的合金长枪,猛地朝亚母掷去。长枪如闪电般划破空气,直冲亚母的胸膛,将她重重击倒。 “在这里,你的力量会源源不断地流逝,没想到你竟然还想着拯救应该平凡的男孩?善良的人,果然活不久!”男人拖着一把刀,越过陆蕴,缓缓走近倒在地上的亚母。 “你错了,那是一个世界的量。”亚母眼中闪过不屑。 男人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回头看向陆蕴。 “永刻长夜,”亚母的声音虚弱却坚定,“黑天主宰!” “啊!”陆蕴睁开双眼,猛地站起,他的全身若隐若现,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力量。 “不!”男人绝望地指着陆蕴,“杀了他!” 亚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声力竭地喊道:“陆蕴,战斗!” 陆蕴望向亚母,又注视着周围迅速靠近的脖行,他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晰,“亚母,意识世界,罗托,为所欲为……” “轰隆隆!”雷闪从天而降,如雨倾斜,瞬间将靠近的怪物劈死。 “陆蕴,你不该存在!”男人朝陆蕴刺来。 “你也一样!”陆蕴手中变出宗条,迎向他。 “砰!”男人被突然变大的宗条砍中,重重砸进大地。 “砰!”雷闪劈中空中漂浮的脑袋。 “不!”男人破土而出,朝陆蕴冲来。 “cu zei na si ya~”来自世界源头的低语传来,将男人瞬间传走。 “轰隆隆!”巨大的八脚怪物在天空中缓缓浮现。 陆蕴丢掉宗条,朝亚母跑去。 “您没事吧?”陆蕴伸手按在她的胸口,将伤口瞬间恢复。 “快走,原始力量的使者赶来了,你不是它的对手。”亚母喊道。 “陆蕴!”怪物走到了两人上方。 “为什么,和我一起走!”陆蕴说。 “我只是一段意识,这片空间已经被封锁了,我已无路可去。”亚母无奈地摇摇头。 “轰隆隆!”更为强大的雷闪朝两人降下。 “砰!”陆蕴变出御山盾,勉强接下攻击。 “您不能死!”陆蕴慌张道,“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带您离开的!” “陆蕴,你活着,联盟就有希望,人类就有希望,别管我了……” “轰隆隆!”巨大的雷电将两人震倒。 “原始力量,你不会得逞的!”亚母迅速起身,释放强烈的白色光芒,将八脚怪物闪炫。 “死亡,是生命的铁律……你已无路可退……”低语再次传来。 白色光芒逐渐变弱。 陆蕴慌张地起身,注视着亚母,“身体是容器!”他拼命地奔向亚母。 雷闪从白光的缝隙中劈下,逐渐从内外削弱亚母的力量。 “陆蕴?”亚母看着向自己冲来的陆蕴,“你……” “和我来!”陆蕴扑倒亚母,两人同时跌出幻境。 幽暗的书房里,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那瘦弱的男人轻声安抚着:“放轻松,贺贾,这不过是第三针而已。”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紧接着,他手中的针头精准地刺入了贺贾的脖颈。 一旁的时羽,坐在椅子上,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他的身体内是否蕴含着某种抗体?”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笑容,他一边从包中取出第四瓶药剂,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谁知道呢?或许,我们应该深入探索一下,比如解剖他的身体。” 此刻的贺贾,视野已经开始模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蠕动,血液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流动得异常艰难。然而,他被两只怪物牢牢地束缚着,无法挣脱。 时羽拾起桌上色擎穹柱细细打量,直到那“黑宇主人”四字映入眼帘。他猛地站起,脸色大变,疾步走向贺贾:“你们银行怎会拥有他的物品!”他愤怒地质问着,示意男人停止手中的动作,一把揪住贺贾的下巴。 贺贾艰难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原来你认识黑宇主人?” 时羽的脸色更加阴沉:“放肆!大人的名字岂是你能轻易提及的!” “大人?”贺贾冷笑一声,“看来这一切,都是黑宇主人在背后操纵!” 时羽不再废话,他挥手示意男人动手:“杀了他,我要他的尸体!”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他手中的针剂再次举起。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怪物和男人的目光突然变得呆滞空洞,仿佛被某种力量定住了。 时羽惊恐地环顾四周:“是谁!到底是谁在暗中作祟!”他丢下手中的竹子,慌乱地冲出书房。 贺贾终于挣脱了束缚,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全身虚弱无力。此时,陆蕴降临在瘦弱男人的身上。周围的怪物逐一倒地,一命呜呼。 “贺贾,我来助你。”陆蕴说。 贺贾艰难地抬起头,注视面前的男人,同时挣扎着站起身子,将一团团黑色的物质吐出:“我们……去追时羽!”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坚定。 “叮——!”古宅内外回荡着尖锐而急促的铃声。 时羽面色惊恐,跌跌撞撞地冲向一楼,大喊着:“快,有人入侵了!” 紧接着,“砰——!”古宅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在咆哮。陆蕴与贺贾在二楼刚刚赶到,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甩落在地。 古宅仿佛拥有了生命,疯狂地摇动着,其内部的装饰品、家具如同被狂风席卷,纷纷散落。陆蕴瞪大眼睛,惊呼道:“这宅子不对劲,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话音刚落,墙壁上突然伸展出无数条黑色的长藤,它们像是有意识一般,张牙舞爪地朝贺贾扑去。在这危急关头,陆蕴眼疾手快地指向楼梯旁那面黑红色的旗帜:“看,我们可以靠它下楼!” 长藤迅速逼近,贺贾和陆蕴奋力一跃,踩在扶手上,借势跳向那面旗帜。然而,陆蕴因不习惯这具身体,脚下一空,直接从高处坠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脖子压断,他只能无奈地离开这具身体,瞬间降临到贺贾的脑海中。 而贺贾则紧紧抓住旗帜,稳稳地落在一楼大厅。这时,时羽从后方猛扑而来,面目狰狞。贺贾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餐刀刺入时羽的腰间。 “你!你想毁了我的一切吗?”时羽怒吼着,将贺贾压在地板上,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蕴迅速钻进时羽的脑海,试图寻找他的弱点。然而,时羽的意识异常强大,陆蕴一时间无法找到突破口。 贺贾趁此时机挣脱束缚,将另一把餐刀狠狠地插进时羽的脖子。时羽惨叫一声,连连后退,用手按住伤口,试图阻止血液流出。 然而,这诡异的古宅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地板上突然也伸出了长藤,将贺贾的双脚紧紧缠住。时羽见状,怒吼着朝贺贾冲来。 贺贾紧握手中的擎穹柱,瞬间将其化作一把锋利的砍刀,大喝一声:“炎火魔法!”烈焰瞬间从砍刀上迸发而出,向四周蔓延。 时羽被热浪逼退,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房子被火焰吞噬:“不!我的房子!” “主人。” “会长。” 一群黑衣人如疾风般涌入大厅,他们的步伐急促而坚定。 时羽的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伸出手指,直指对面的贺贾,声音冷冽如冰:“给我灭了他!” 贺贾毫不畏惧,他大声喝道:“时羽正在犯罪!市长已经率领军队赶来,你们现在自首还来得及!” 黑衣人们闻言,彼此间投来了疑惑与犹豫的目光。 时羽咆哮着,声音充满了疯狂与决绝:“我的孩子们,不要听他的!给我拿下他,不能让他逃脱!” 然而,就在这时,部分黑衣人的头部突然爆开,鲜血与碎肉四溅,露出他们原本龙虾模样的怪物真身。 “啊——!”大厅内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声,那些还保持人类形态的黑衣人纷纷朝外逃窜,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而怪物们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们越过火焰,嘶吼着朝贺贾冲去。 贺贾毫不畏惧,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一声闷响,将靠近的怪物黑衣人一一击退。 “这些人连一个受伤的家伙都敌不过,这实验体果然还是太过脆弱。看来,我得亲自下场了!”时羽轻蔑地脱下外衣,露出皮肤上刻满的红色符文,犹如烈焰般燃烧。“来吧,融入我的体内,成为我力量的延伸!” 围攻贺贾的怪物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吸引,纷纷舍弃原本的目标,向时羽奔去。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贺贾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 “糟糕,他们在组合,准备形成一个更强大的怪物。”陆蕴回想起在忠亭的遭遇,脸色凝重,“贺贾,你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 “我……我能打得过它吗?”贺贾询问,尽管他之前断裂的手已经完全恢复,但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仍感到不安。 “或许我们应该从后门撤退,市长应该很快就会赶到,毕竟人多力量大。”陆蕴的意识迅速扫过东南边,然后回到贺贾意识中。 “你说得对。”贺贾果断转身,朝后门逃去。 然而,那无数肉块组合而成的巨大怪物,仿佛一座移动的山峰,迈着沉重的步伐,紧追不舍。“贺贾,你逃不掉的!今晚,我要让整个池港都为我陪葬!”时羽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疯狂与残忍。 “什么?”贺贾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那庞然大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必须把他引开。” “怎么引?在开阔地带,你根本跑不过他。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援兵能够尽快赶到。”陆蕴劝道。 “但你说过,这是我们的战斗!”贺贾高喊,声音坚定而有力。 “我当时的确没想到他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贺贾,这种怪物,应该由专业人士来对付。”陆蕴再次提醒。 “是因为我擅自行动,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贺贾犹豫了片刻,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就在这时,“砰砰砰!”古宅也开始与怪物融合,逐渐变形,最终化为一只巨大的螃蟹,仿佛从古老的传说中苏醒,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恐怖。 贺贾从拔地而起的宅子上一跃而下,落入地下一层。眼前的一幕让他愤怒到了极点:无数的尸体堆叠在一起,而那些奄奄一息的男孩女孩们,正是时羽残忍实验的受害者。“时羽,你罪孽深重!”贺贾怒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中回荡。 “感受伟大的力量吧!”时羽的声音响彻天地。 第35章 昔人再见 陆蕴意识深处,亚母沉静地端坐在那宫殿大厅的黑精宝座之上。她悄然无息地汲取着陆蕴的能量,身体在这份能量的滋润下逐渐焕发出生机。她轻声细语,带着岁月沉淀的智慧,对陆蕴说:“陆蕴,我曾在其他久远的文明中见过这只怪物,它的致命弱点,隐匿于腹部。” 陆蕴深吸一口气,将亚母的话语如珍珠般串联,再一一复述给贺贾:“贺贾,能否突破这重重困境,击败眼前的强敌,全在于你们接下来的行动了。” 东方,池港市的市长洪达与巡察组组长方流率领着天神会和银行的精锐军队,如同两股洪流般汇聚而来。 “怪物!”一个黑衣人惊恐地尖叫,目光紧盯着市长队伍。 洪达闻声下马,迅速指挥手下将这些黑衣人团团围住,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黑衣人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喊道:“时羽会长,他……他失控了!有怪物啊!”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开始剧烈震颤,仿佛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正在苏醒。 “咚——咚——咚——”沉闷而恐怖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一只巨大的螃蟹怪物从远方的密林中缓缓走出,它的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弦上。 “这……这怎么可能!”众人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洪达果断下令:“放箭!”瞬间,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那怪物。然而,怪物却只是轻蔑地一笑,似乎这些箭矢对它来说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人类,真是脆弱。”怪物开口了,它的声音低沉而恐怖,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它望向远方的城市,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咸咸的海风吹来,贺贾骑着战马疾驰而来。他高声喊道:“市长!攻击它的腹部!” 洪达听后激动不已,立刻下令:“按贺大人说的做!” 新一轮的箭矢如同暴雨般射向怪物的下盘。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啊!”怪物痛苦地挣扎着,发出愤怒的咆哮:“该死的人类!” 贺贾见状,立刻从银行战士手中接过一把附带崩山魔法的斧头和一套合金铠甲。他毫不犹豫地骑马冲向远处的怪物,准备给它致命一击。 在临行前,他回头对洪达喊道:“市长!时羽的目标是池港!快去提醒市民做好转移的准备!” 洪达望着贺贾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那只怪物……竟然是时羽?” 贺贾穿梭于密林之中,终于逼近了那座如同巨山般屹立于大地之上的古老宅邸。宅邸之下,仿佛有股无尽的力量在汹涌澎湃,化作滚滚飞灰,弥漫在空气中。 “找到时羽,杀了他,这场战斗就能画上句号。”陆蕴的声音在贺贾耳边回荡,重复着亚母的指示。 贺贾身形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古宅一楼的台阶上。就在这时,时羽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起:“贺贾!今日,池港将不复存在!”伴随着这声咆哮,那巨大的螃蟹怪物再次站起,开始了它的行动。 “消灭它!”洪达果断地指挥士兵们沿路布防,释放出一道道魔法攻击,试图打断螃蟹怪物的八条巨腿。 一只人形怪物突然破窗而出,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出现在贺贾面前。在这危急关头,陆蕴的声音传来:“我来!”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怪物的头颅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得粉碎,化作一滩烂泥。 贺贾趁机沿着怪物来时的路径深入古宅。下方,士兵们与时羽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炮火与魔法交织成一片火海,吸引了时羽的全部注意力。 “太脆弱了!”时羽在火海中咆哮着,他的身影在炮火中若隐若现,但步伐却坚定不移地朝着远处的池港迈去。 贺贾挥动着手中的斧头,将一只只靠近的怪物砍倒在地。他腰间的擎穹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陆蕴看到这神奇的景象,不禁惊讶道:“威权意志?” 顺着擎穹柱的指引,贺贾来到了爬满黑色藤蔓的三楼。时羽的声音在走廊内回荡:“贺贾!你终于还是来了!”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黑色液体从墙壁和地板上渗出,迅速凝结成一只只黑色人形怪物。 突然,一团黑色粘稠物从贺贾头顶落下,将他紧紧困住。时羽的声音在走廊内回荡:“所以,你怎么又是一个人?” 贺贾奋力挣扎,同时挥出崩山魔法。 “砰!”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古宅。强烈的冲击将整层结构瞬间摧毁,周围的怪物在魔法的冲击下纷纷碎裂成黑泥。时羽发出惊恐的呼喊声,同时墙体开始缓缓恢复。 然而,贺贾并未停下脚步。他挣脱了黑色粘稠物的束缚,继续朝着时羽所在的位置冲去。 “砰”的一声巨响,螃蟹那坚硬的三条腿被精准的爆炸摧毁,断肢在空中化为飞灰,瞬间消散于无形。 “时羽,你已经无处可逃了!”贺贾一声怒喝,猛地踹开紧闭的大门,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 时羽此刻全身血管与墙体紧密相连,他那双赤红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贺贾,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能逃脱我的攻击!” 贺贾面无表情,手中的斧头高高举起,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因为你,太弱了。”他冷冷地说道,“崩山!”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嘣”的一声,一把锋利的铁剑突然从藤蔓中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了贺贾的双腿。他痛苦地惨叫着,眼睁睁地看着斧头被藤蔓紧紧缠住。 “该死!”贺贾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时羽见状,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哈哈,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你中计了!”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 “贺贾!”陆蕴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贺贾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缓缓地躺在了地板上。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地板突然缓缓打开。他被一层又一层的地板逐渐吞噬,最终从最高层被抛落而下。 贺贾的身体在空中迅速下坠,寒风呼啸着穿过他的身体,带走了他所有的温度。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坠落。 陆蕴的意识深处,陆蕴的身影突然出现,他疾步走向亚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必须要救他,亚母,贺贾不能就这样死去!” 亚母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温柔与无奈:“陆蕴,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 陆蕴却坚定地摇头,双手抱头,痛苦地低语:“不,我们不能放弃他。” 亚母轻轻叹息,缓缓道:“时羽的力量过于强大,我们唯有借助神兵才能有一线生机。然而……”她顿了一顿,看向陆蕴,“我不明白,贺贾为何总是选择独自面对这些。” “因为他是联邦银行的董事长,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承担一切?”陆蕴抬头,眼中闪烁着不解与疑惑。 亚母轻轻摇头:“但他不该独自面对强敌,甚至对抗原始力量。” 陆蕴听后,冷笑一声:“那你呢,亚母?你不也是独自在抵抗吗?” 亚母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随后缓缓开口:“除了神兵,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击败时羽。” 陆蕴立即追问:“什么方法?” 亚母深吸一口气,凝重道:“那就是钻进他的意识之中,像你对付那些怪物一样。但时羽的意志力极其强大,如今还有原始力量的加持,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陆蕴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去。” 亚母面露担忧:“你要明白,我可以为你开启一条通道,让你在短时间内强行进入他的意识。但如果你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找到他的弱点并返回,你就会被困在他的意识中,永远无法逃脱。” 陆蕴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他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为了贺贾,我必须这么做。” 在贺贾的意识即将被地面吞噬的刹那,它如同流星般消逝,迅速逃离了身体。 他被卷入了一片深邃无垠的黑暗海洋,四周是无尽的深渊,一只巨大的黑暗之手悄然将他紧紧包裹。 “更迭的大权啊,你,真的配拥有它吗?”一个低沉而宏伟的声音在贺贾的脑海中回荡,犹如天神的低语。 “当天空渐渐黯淡,世界被昏黄所笼罩,海的规章曾数次试图力挽狂澜,而你,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尝试。”那声音充满了庄重与威严,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命运。 一股深邃而难以捉摸的力量,犹如无形的纽带,悄然构建出一条能量通道,其一端犹如根系般深深扎入时羽的思维脉络之中。 “什么?!”时羽的眼神中流露出茫然与惊疑,“这是何物!” 随后,一股强烈的吸力袭来,陆蕴的身影如同幻影般,突然出现在时羽的意识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无数房屋如同延峰城的高塔一般,层层叠叠地向上垒起,直逼天际。而在那苍穹之上,一个漆黑的旋涡正疯狂地旋转,不断地将原始的力量注入这个神秘的世界。 “你是谁?”全身刻满魔法纹路的时羽骤然出现在陆蕴的面前,与此同时,现实中的他则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时羽,你必须为贺贾的死付出代价!”陆蕴手持宗条,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怒火,朝时羽冲去。 “宗条?你是陆寻的儿子!”时羽摆出防御的姿势,准备迎战,“你正好也要为大人的死付出代价!” “砰!”宝剑与利爪的交锋,激起一片火花。 “自由意志!”陆蕴全力挥剑,万千魔法如洪流般涌向时羽。 “砰!” 时羽被震得飞退,身体如同炮弹般穿越那一栋栋高耸的房屋建筑,留下一片废墟。 “死!”陆蕴高举宝剑,一道道蓝色雷闪如同狂暴的巨龙,在时羽的意识世界中肆虐、咆哮。 “够了!”时羽从废墟中一跃而起,犹如愤怒的猛虎,冲向陆蕴。 “啊!”就在此时,一只巨大的蝙蝠怪物突然从陆蕴身后浮现,巨大的翅膀牢牢地将他钉在空中,使得时羽的攻击全部打入了陆蕴的身体。 “不!”亚母突然坐起,望着眼前的景象,绝望地呼喊着陆蕴的名字。 “你……”陆蕴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我曾放过你一次,但这一次,我绝不允许你再在我的意识里肆意妄为!”时羽的手插入陆蕴的胸口,愤怒地喊道。 “那么,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陆蕴紧紧抓住时羽的手,两人的目光都充满了决绝,“自由意志!” 万千魔法在两人周围疯狂汇聚,最终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魔法结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别忘了,这是我的意识世界!”时羽紧锁眉头,以头颅为武器,猛烈地撞击着陆蕴的头颅。 “砰!”每一次的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同时有一丝丝原始力量悄然渗透进陆蕴的身体,如同毒药般侵蚀着他。 “嘶!”时羽挣脱了陆蕴的束缚,身形一闪,朝后退去。 此刻,无数的黑红色藤蔓如同鬼魅般出现,它们迅速缠绕住陆蕴,每一根藤蔓都不断地向他体内注入原始力量。 陆蕴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出口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封锁,他绝望地低语:“该死,我终究还是战胜不了他……” “呼呼呼!”不远处,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显现。 “亚母!”陆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又迅速被绝望所覆盖,他虚弱地呼喊着。 “自投罗网!”时羽冷笑一声,手中凭空出现那把曾经斩断贺贾双腿的利剑,剑身闪烁着寒光。 “轰隆隆!”随着一道红色雷闪的划过,三只八脚怪物凭空出现,它们狰狞地咆哮着,悬停在三人上方。 “亚母,你不该来这里……”陆蕴的身体被藤蔓紧紧束缚,无法动弹,他无助地望着亚母,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悔恨。 “不,是我错了。”亚母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后悔自己的决定,“我就不该告诉你那个方法……” “亚母,你无处可逃!”一个恐怖的低语从天空传来。 三只怪物在空中盘旋,它们的目光锁定在亚母身上,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 “哈哈哈哈哈!”时羽狂笑着,手握利剑,缓缓朝亚母走去。 “我死都不会放弃!”亚母咬紧牙关,左右手各变出一盾一矛,摆出战斗的姿势。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将这黑暗的世界一举击溃。 “亚母……”陆蕴无力地嘶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悔恨,“对不起……是我太弱了……” “轰!”三道蕴含原始力量的黑紫色光束犹如瀑布般从天空降下,将三人笼罩其中。 “白时凤羽!”亚母高举长矛,释放出一道道白色光波,这些光波与黑紫色光束交织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光芒中,周围的原始力量被尽数逼退。 时羽手持利剑,狠狠地劈向亚母的盾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然而,在亚母的顽强抵抗下,他并未能得偿所愿。 “裂纹!”亚母奋力挡开时羽的剑,将从矛掷向陆蕴身边的长藤。 “死!”时羽以非人的速度瞬间抓住长矛,将其旋转插进亚母的胸膛。 “不!”陆蕴瞪大眼睛,泣不成声。 “哈哈哈哈哈!”时羽掐住亚母的脖子,伸手将她的外套扯下,“联盟的女人,让我看看你身体有什么不同!”他狰狞地狂笑道。 “wo mei sai ka za~” 一道红色的旋涡在天空中突然出现,紧随而来的,是倾泻而出的海水。 一名全身蓝色鳞甲的高大人形怪物缓缓从水中显现:“世界,迎接你们的神!” 时羽放下虚弱的亚母,朝他看去:“你又是谁?” 三只巨大的怪物将黑红色的光射向他。 “原始力量!滚回你的世界去吧,这里由我接管了!”人形生命凭空变出一把金色的三叉戟,高举头顶,以他为中心,一轮红色的太阳缓缓显现。 “海神……”亚母的身体在红色太阳的照耀下迅速恢复。 陆蕴周围的长藤也开始燃烧。 “啊!”时羽双手抱头,跪在地上,“主人,救我!” “克鲁欧……死亡……不会停滞!”三只巨大怪物开始融合,变出一个邪恶的眼睛。 “吃我一击!”海神朝眼睛迅速飞去,裹挟万千魔法。 “砰!”一声巨响,周围的建筑如同被狂风席卷般破碎散落,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在这混沌之中,威严手持三叉戟,缓缓自烟尘中降落在陆蕴和亚母面前。他的身影高大而威严,仿佛从深邃的海底走来,每一步都伴随着海浪的翻涌。 “不!”时羽惊恐地尖叫,试图逃离这可怕的现场。然而,海神手中的三叉戟犹如闪电般投掷而出,将他牢牢地钉死在地面上。与此同时,现实中的那只巨大螃蟹模样的怪物也如同被抽走了生命的支柱,轰然垮塌,化为一片废墟。 “克鲁欧……”亚母在陆蕴的搀扶下,望着那缓缓走近的两米多高的人形怪物,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不解。这怪物身材魁梧,全身被海水环绕,瞪着一对血红的眼睛。 海神站在他们面前,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影突然变得飘忽不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片刻之间,他便消失在了这混沌的烟尘之中,只留下了一地的废墟和惊恐的两人。 “呼呼呼……”一阵白色的旋涡在陆蕴身边突然出现。 亚母见状,急忙催促道:“我们快点离开!”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急切。 第36章 魔法锻造 陆蕴瘸着腿,艰难地返回了学院。 电话铃声响起,林心雨的声音带着几分责备与关切:“你去哪了?玩失踪是吧?” 陆蕴倚靠在电话亭,轻轻叹了口气:“抱歉,心雨。我爸的一个朋友临时有事找我,真的没办法。” 电话那头,林心雨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哦?那事重要到去厕所找你?” 陆蕴微微一笑,严肃地回应:“其实,我去了池港。” 林心雨似乎并不太在意陆蕴的解释,她快速转入正题:“好了,不说这些了。别忘了魔法研究所的挑战,王临彬让我提醒你,合金材料或许是个锻造的好选择。” “嗯,我记住了。”陆蕴点点头,话锋一转,“对了,我们之前说的旅游……” 林心雨打断了她:“旅游的事,等我们的课程结束,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有空了。” “也对,那就这样吧。”陆蕴挂断了电话,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寝室。 他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出现在意识深处那三座石碑旁。 亚母正抚摸着其中一座代表着自由意志的石碑:“你的脚伤需要时间来恢复,尤其是这次受到的原始力量冲击。” 陆蕴焦急地说:“可是我还有一个月就要参加魔法研究所的挑战了。” 亚母轻轻一笑,走向另一座无名石碑:“你的脚伤不会影响你锻造兵器,放心好了。” 陆蕴跟随亚母,指着第三座石碑问道:“亚母,我一直有个疑问,这第三座石碑明明蕴含了一种意志,但我始终无法理解它的内核。” 亚母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陆蕴:“任何意志的创造,都需要时间去领悟和理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陆蕴心中一喜,但紧接着又感到疑惑:“你是说,我创造了一个新的意志?” 亚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地点点头:“是的,你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若是你能接受联盟的专业训练,或许早已成为名震四方的战神。” 陆蕴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名震四方吗?可那并不是我追求的。” “那你真正的渴望是什么?”亚母温和地询问。 陆蕴目光坚定,直言不讳:“我想过平凡的生活,或许在河畔开一家小店。” 亚母听后,发出爽朗的笑声:“你还年轻,尚未被心底的渴望所牵引。在任何一个世界,力量、地位与财富总是相辅相成的。而普通人,无论在哪个文明的哪个时代,都难免受到某种形式的压迫。” 陆蕴微微蹙眉,反问:“联盟也是如此吗?” 亚母深深地看着陆蕴,仿佛能洞察他的内心:“我想,你心中已有答案。” 陆蕴垂下眼睑,轻声问:“那我为何要拯救它,重启它?” 亚母平静地解释:“联盟的存在,从来不是为了均权。它是为了给每一个生命,提供一个生存与发展的舞台。最终的结果如何,完全取决于你个人的选择和努力。”她注视着陆蕴,继续说道:“而面对原始力量的威胁,我们别无选择,也无法预测。” 陆蕴抬起头:“对抗原始力量……我希望自己能够胜任。” 亚母微笑着说:“你救了我,自然有资格肩负起这个重任。” “是海神拯救了我们。” 亚母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真正的海神并不会反抗原始力量。” 陆蕴一脸疑惑:“那他究竟是谁?” 亚母神秘一笑:“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探寻答案。” 陆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我要打造一把属于我自己的兵器,而你作为联盟的领袖,我们携手合作,定能创造出无限可能。” 亚母微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叮铃铃……”上课的铃声悠扬地响起,打破了教室的宁静。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肩挎黑色皮质背包,步履沉稳地步入教室。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每一个座位,而后以沉稳而有力的声音说道:“你们好,我叫农离。”他的声音仿佛有着穿透力,在教室的每个角落回荡。 他双手撑在讲台上,目光中透露着坚定与热情,“我们这门课程,名为锻造魔法,锻造出附有魔法的兵器。它不仅需要理论知识,更需要你们亲自动手实践。” “在座的各位,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新生,我想了解一下,有谁参加了这次魔法研究所的挑战?”农离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他环视四周,等待着回应。 不一会儿,陆续有十几位学生勇敢地举起了手。 “作为蒙格玛丽院的学生,掌握锻造兵器的技艺,赋予它们魔法之力,甚至得到意志的认可,都是你们必须经历的。”农离的语气中透露着严肃与期待,“因此,在接下来的课程中,我将带领你们前往我管理的军工厂,进行实地的锻造实训。” 学生们听后,有的面露激动之色,有的则微微皱眉。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被农离老师的话所吸引,期待着即将开始的课程。 “好了,我们先从理论开始学习。”农离走下讲台,步入学生之间。他的话语刚落,只见他手中的戒指突然闪烁起蓝光,一把精致的斧头便出现在他的手中。这一幕令学生们惊叹不已,教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徊灵吊坠?”坐在后排的陆蕴也不禁低声感叹,“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拥有如此珍稀的宝物。” 农离挥舞着手中的斧头,问道:“不论是何种兵器,要想它耐用、强劲,首先需要的是什么?” 学生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是魔法,有的说是使用的人,还有的说是兵器的大小。然而,这些答案都被农离老师一一否定。 “你们可是海时学院的学生啊,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农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前排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是材料!”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个名叫连颜的男孩满脸自信地站了起来。 农离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走到连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错,材料才是一切的基础。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连颜。”男孩一脸得意地回答。 “很好,连颜同学。”农离指着他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门课的课代表了。下课后请帮我把同学们的学生证收上来,方便登记加分。” “好的。”连颜爽快地答应道,他朝后排的陆蕴瞥了一眼。 “同学们,记住。理论,是锻造的奠基之石;而材料,则是兵器之灵魂。”农离的声音铿锵有力,他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学生们,“许多人,随着学业的深入,渐渐忘却了这两个基本的真理。但我希望你们,我的学生,能始终保持清醒,不在这两点上迷失。” 亚母的声音在陆蕴的脑海中低语:“他所言非虚。” 陆蕴点头认同:“老师乃是院士五级,自然字字珠玑。” 亚母却话锋一转:“但你还需了解帝国对金属使用的严格限制。” 陆蕴蹙眉:“为何?” 此时,农离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走到黑板前,投映出一段文字:“同学们,锻造兵器,需亲自动手,摒弃机械的助力,如此,兵器方能与你心灵相通。”他举起手中的斧头,指向黑板上的三个字,“今天,我要特别提及一种材料——龙连钛金。这是我们课程的重点,也是我向你们推荐的锻造材料。” 陆蕴凝视着黑板上关于龙连钛金的描述:它呈金黄色,带有青或黑的龙纹,轻盈而坚韧。 农离解释说:“龙连钛金,它比钢铁更为坚硬,同时拥有更高的延展性,对于你们这些初学者来说,它是最合适的选择。” 他顿了顿,继续道:“上周,有学生询问我,不同金属对魔法的包容性是否有差异。我告诉他,这当然是有的,但那不是我们此刻应该深究的。这位学生还告诉我,在之前的擂台战中,他手持龙连钛金刀,却败给了一个使用铁斧的别院学生。” 此言一出,台下传来阵阵笑声。 农离微笑着摆摆手:“但这也提醒我们,在研究武器材质的同时,更不能忽视体能的锻炼和技巧的磨砺。” “除了龙连钛金,还有瑞纹钢、紫银汾、琉金这三种天然金属,它们原本多用于艺术品和礼器的制作,直到远征队的发现,人们才意识到它们作为兵器材料的潜力。” “老师,我有个疑问。”一位学生疑惑地举手提问,“按常理,更实用的材料应当得到广泛应用,但为何我们长久以来仍主要使用铁器,而非那些更为先进的材料?” 农离微笑着解答:“在魔法技艺尚未完善的时代,兵器的选择自然主要看重其坚硬度和可塑性。然而,时至今日,我们挑选兵器材料时,需考量五个关键性质——硬度、延展性、导热性、耐蚀性和构塑性。通常情况下,满足其中两项要求的材料便已是上乘之选。当然,若能同时拥有三项以上性质,那便是极品中的极品了。例如琉金,它虽具有出色的延展性、耐蚀性和构塑性,却因其硬度不足,最终未能取代铁器的地位。” 随着农离的话语,黑板上的画面悄然变换。 “接下来,我们将深入探讨这五个性质中的构塑性,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合金。”农离轻轻将斧头收回戒指,随后取出一柄银灰色的匕首,其光泽令人眼前一亮,“这便是合金匕首的典范,它融合了多种金属与特殊材料,精心熔铸塑形而成,除导热性外,其余性质均表现得尤为出色。” 学生们纷纷被这柄匕首所吸引,目光中透露出浓厚的好奇与兴趣。 陆蕴好奇地问道:“亚母,这样的合金匕首在联盟中属于什么等级呢?” 亚母微微一笑,反问道:“在你心中联盟的合金应该划分几级?” “按十级来算。”陆蕴迅速回答。 “那么,关于这柄匕首的等级……”亚母轻笑着摇了摇头,“由于合金的成分比例未知,我难以判断其具体的品质等级。” 陆蕴略显尴尬。 亚母继续道:“至于老师之前提到的那几种金属,它们在联盟中的确排不上号。” 陆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啊?这怎么可能?” 亚母神秘一笑:“以后你会逐渐了解这一切的。” 农离轻轻举起那把匕首,“其材质以龙连钛金为主,挥舞之间,仿佛舞动的扇子般轻盈优雅。”他微笑着向学生们询问:“这把匕首,有谁想亲手感受一下它的魅力呢?” “我!” “老师,我想试试!” 学生们纷纷争相举手,脸上洋溢着对这把非凡兵器的渴望与好奇。 亚母轻描淡写地评论道:“既是龙连钛金所制,这把匕首也算不得多么出众。” 陆蕴原本羡慕的神情瞬间消散,转而好奇地问道:“那宗条的材质又是什么呢?应该也是某种合金吧?” 亚母点点头,解释道:“宗条的锻造技艺十分独特,它的内部蕴含着一种神秘的金属,外部则包裹着合金。不过,我对它的具体构造并未深入了解。” 陆蕴不禁叹了口气,遗憾地说:“真是可惜了,那样的神兵却被龙衣组织夺走了。” 亚母却安慰道:“这也正说明了他们的平庸。对于像黑宇主人这样的匠师而言,神兵就如同寻常兵器一般,根本无法激起他们的兴趣。” 陆蕴沉思片刻,又忧虑道:“不知道这对如今的帝国而言,是福是祸。” 亚母自信地笑道:“你大可放心,虽然我无法与黑宇主人他们相提并论,但指导你,甚至你的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农离继续深入传授锻造龙连钛金兵器的精髓,同时也不忘告诫学生们需要注意的事项:“关于龙连钛金这种珍稀材料,你们大可不必忧心。学院与帝国各地的矿场均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确保你们所需的锻造材料源源不断。你们的学长学姐们所管理的商会,每年也都会精心筹备,为你们提供各式各样的锻造材料。” 然而,农离话锋一转,郑重其事地补充道:“但有一点你们必须牢记,合金与琉金,是你们在锻造过程中绝对要避开的禁忌。它们均为朝廷所严令禁止学生涉足的领域。” 这时,亚母的声音在陆蕴的脑海中清晰响起:“陆蕴,这就是我之前为何让你了解帝国对金属限制的原因。我所游历过的世界,无论何处,统治者都会对打造兵器的材料有所限制。有时,甚至连学习魔法都被视为一种严重的罪行。” 第37章 剑类魔法 “没想到,你也选了这门课?”陆蕴微笑着,将手中的学生证递给连颜。 “很奇怪吗?我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亲手打造出一把独属于我的神兵利器。而且我觉得这里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连颜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还有个小秘密要和你分享…...”他靠近陆蕴,轻声细语,“农离,其实是我的亲叔叔。” 陆蕴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 “到了实训课,你就放心跟着我吧,我会罩着你的。”连颜露出自信的笑容,“对了,你有没有见过莱纳?” “莱纳?我还没机会见到她。”陆蕴如实回答。 “那你除了这门课,还选了哪些呢?”连颜好奇地问道。 “我选了剑类魔法。”陆蕴回答。 “只选了这一门吗?”连颜眼中闪烁着光芒,“我建议你多选几门,特别是那些去学院外进行的实训课程。早些修完学分,参与排行,对我们未来的发展会更有利。你知道吗,我每晚都梦想着能够进入那座神秘的科竞大楼,探寻其中的奥秘。” 农离随后详尽地介绍了了关于远征队与帝国铁匠所锻造的各类兵器:“以远征队所打造的武器来说,他们在达到力量的巅峰之后,不再执着于探索新的魔法与魔法组合,而是将焦点转向了兵器的外观与形态之美。他们开始追求兵器的极致工艺与视觉震撼,使得每一把武器都成为了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逐渐丧失了战斗的内核。” 他轻轻关闭了投影灯,转身在黑板上用粉笔镌刻下“剑闻”二字,字迹苍劲有力,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剑意。 “若你们对兵器文化怀有浓厚的兴趣,我强烈推荐你们阅读这本书《剑闻》。”农离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兵器文化的热爱与敬意,“它详细记载了历代兵家对兵器的独到见解与深刻感悟。 下课铃声悠扬地响起,如同解脱的号角。陆蕴迅速接过学生证,匆匆奔向对面的教学楼。 在这由学生们汇聚而成的河流中,龙江一眼便捕捉到了陆蕴的身影。他热情地挥手喊道:“陆蕴,有课要赶吗?” 陆蕴停下脚步,注意到龙江身旁站着一位女子——危雯。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人心。 “是啊,你呢?”陆蕴回应着,眼神在危雯身上掠过一丝警惕。 龙江笑着解释:“哦,我陪这位学妹去找辅导老师,她有个魔法研究项目。” 危雯此时也看向陆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陆蕴,好久不见啊。” 陆蕴眉头微蹙,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敌意。他努力保持冷静,回应道:“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龙江似乎并未察觉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继续道:“你们认识啊?也对,你们都参加过戮魇逐竞比赛,算是有些交集。” 危雯趁势凑近陆蕴,低声问道:“我听说危芸邀请你加入探索石像的研究?她怎么想的,你又是怎么想的?” 陆蕴心中一紧,但他很快稳住情绪,淡淡地说:“这与你无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危雯似乎对陆蕴的回答并不满意。 龙江拉过危雯的胳膊:“来不及了,陆蕴,我们先到这吧,下次再聊。” “大家好。”一位身形瘦削却步伐矫健的男人走进教室,他手中捧着三把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木剑,轻轻放置在讲台上。随后,他逐一走到每位学生的桌前,有条不紊地收取学生证。 “我清楚,在座的各位,多数都是用剑或善用剑的高手。”男人一边收取学生证,一边温和地介绍自己,“我叫文泽,如果你们曾经参与过剑术比赛,可能会对我的名字有所耳闻。” “哦,莫非您就是那位连续三届帝国剑战冠军的文泽先生?”一名学生惊叹道,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帝国的年轻一代剑圣之一?”另一位学生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赞叹。 陆蕴听着这些赞誉,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却觉得“剑圣”这个称号有些夸张,不禁在心底轻笑出声:“爸也是用剑的,不知道实力在整个帝国排名如何。” “在魔法的领域里,掌握宗条的陆寻堪称无敌。”亚母的声音在陆蕴的脑海中回荡。 “亚母,你不是正在休息吗?”陆蕴略带惊讶地问道。 “我对你们学院的知识颇感好奇,便醒了过来聆听一二。”亚母平静道。 “你刚刚说,我爸是无敌的?”陆蕴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但声音中却带着一丝疑惑,“这赞誉,未免太过沉重了吧?” “你也曾体验过宗条的力量,领略过自由意志的磅礴,难道你还不相信它们所蕴含的无穷伟力吗?”亚母反问道。 “信心自然是有的,但说到无敌,我确实不敢轻易断言。”陆蕴诚恳地回答,同时将手中的学生证递给了正在讲台旁等待的文泽。 文泽接过学生证,目光如炬地审视着陆蕴,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深处:“同学,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陆蕴被看得有些发慌,支吾道:“我……我……” “哈哈,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文泽的笑容如春风拂面,缓解了陆蕴的紧张情绪,“你就是戮魇逐竞比赛第三名?陆寻的儿子吧?” 此言一出,周围的学生纷纷向陆蕴投来好奇和钦佩的目光。 “宗条,”文泽将手指向陆蕴,语气中充满了对神兵的敬意,“它确实是帝国中无可匹敌的神兵利器。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代我向你的父亲问好。” “当然,没问题。”陆蕴笑着回应,同时悄悄抹去额头的冷汗。 文泽转身走向隔壁桌,开始整理手中的学生证,同时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向学生们说道:“我们这门课程,研究的主题是剑。但你们可能会问,剑有什么好研究的呢?研究剑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呢?是财富?确实,教学可以带来一定的收入。是权力?指导军队也是一条途径。但更重要的是……” 他收起最后一份学生证,快步返回讲台,目光扫过每一个学生:“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走进这个充满神秘与传奇的剑的世界吧!” 随着一道光线的流转,黑板上瞬间呈现出缤纷绚丽的画面,上面细致描绘着各种可以附加在剑上的神秘魔法图案。 “诸位,请你们深思:在无数种兵器之中,哪一种能称之为最强?在不受地形限制的单兵作战中。” “戟!”有人斩钉截铁地回答。 “枪,百兵之王。”又有人坚定地说。 “斧?”有人试探性地提出。 “或许是剑吧,毕竟我们此刻讨论的课程与剑息息相关。” 陆蕴好奇地问道:“亚母,依你之见,哪种兵器最为强大?” 亚母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缓缓开口:“弓,确切地说,是弩。我曾亲手用弩射杀了巨龙。” “啊?”陆蕴听后,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文泽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那如果为这些兵器加持魔法,你们又会选择哪一种呢?” “剑!” “剑!” “斧!” “剑!” 大部分人的声音都倾向于剑。 文泽微笑着,从桌上拿起一把小巧的木剑:“诸位请看,这是为十岁以下孩童特制的剑。” 他紧接着又拿起一把中等大小的剑,向众人展示:“这是为十至十五岁青少年准备的剑。” 最后,他凝视着手中那把更为精致的木剑,满意地说:“这就是我们日常所使用的剑,大小适中,重量均衡,完美契合人类的身体。” “又或者,”他轻轻抚摸着剑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剑所能承载的魔法力量,是所有兵器中最为完美的,不多也不少,恰到好处。” “此言亦有其道理。”亚母的声音平和而深邃。 “听你此言,莫非这其中还隐藏着某种特殊情况?”陆蕴好奇地追问。 “人类的身形,相较于其他世界的生命,是垫底的那一批。”亚母解释道,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的壁垒,望向那遥远的异域。 “其他世界……罗托……”陆蕴的眼中闪过一丝哀愁。 “罗托,诚然,它的本体庞大无比,超越了你所见过的任何巨树。然而,在广袤的宇宙中,仍有更为宏伟的生命体存在。对于人类而言,剑或许是最佳的选择,但某些生灵则更倾向于斧与刀,甚至在其他世界中,还存有人类未曾见识过的神秘兵器。”亚母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超脱的淡然。 “亚母,若我们与其他世界的生命发生冲突,我们的胜算如何?”陆蕴突然问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然。 “这难以预测,通常而言,文明的进步总会让他们的成员意识到原始力量的存在与威胁。所以,生命之间更倾向于和平共处而非战争。”亚母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这样的解释倒也能让人理解。”陆蕴点头称是。 “然而,也有一种文明,在母世界毁灭后,他们选择了集体迁徙至年轻的世界。”亚母话锋一转,继续道,“随着他们的发展,他们要么成为新的寄居势力,要么成为残酷的殖民者。” “这其中蕴含的学问果然深奥。”陆蕴感叹道。 “是的,联盟内甚至流行着相关的书籍。”亚母补充道。 “那么,远征队是否也考虑过这些可能性呢?”陆蕴好奇地问道。 “或许他们曾经有过这样的思考,但他们却从未离开过联盟所在的世界。而你们帝国为何能免受怪物的侵扰,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亚母说。 “也许这与那些神秘的石像有关吧?”陆蕴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一切谜团,终有揭晓的一天。”亚母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大家看这个。”文泽引领着学生们的目光,聚焦于黑板上那神秘的魔法纹路,它们巧妙地交织在剑的图案之上。“在锻造一把剑的过程中,我们有一个独特的步骤,那就是在剑身成形之前,巧妙地融入金石。最初,铁匠们对这种做法感到困惑,不解其为何能赋予剑魔法之力。然而,通过精密的工具和不懈的探索,我们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他轻轻一点,另一幅详尽的剑内部构造图展现在众人眼前——图案就像一块发糕被细致地从中间剖开。 学生们被这一景象深深吸引。 “这便是宝剑的内部世界。”文泽指着图中的白色圆圈说,“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空间,实则是通过匠心独运的锻造技艺打造而成。它们正是神兵能够承载多种魔法的关键所在。” 学生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魔法,竟然蕴藏在这些细微的空间里!”他们惊叹道。 亚母微笑着点头,赞许道:“看来你们终于有了个值得称道的发现。” 陆蕴激动地问:“那么,这就是普通兵器和神兵的根本区别吗?” 文泽轻轻叹息,略带遗憾地说:“这个发现引发了学术界长达二十年的深入研究。无数人都渴望打造出能够附加多种魔法的神兵,但遗憾的是,至今无人能成功复制。” 一名学生好奇地提问:“可是,老师,帝国中依然有许多神兵问世啊?” 文泽摇了摇头,解释道:“那些神兵虽有其名,但并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绝世之作。正如一道名菜,虽然可以有很多人模仿其外形和味道,但真正的精髓和绝佳的口感却难以复制。不过,如果你们能够打造出类似的兵器,那已经足以让你们在同行中脱颖而出,超越九成九的工匠了。” “看来,终究还是沦为了失传的技艺吗?”亚母轻挑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唉,宗条的珍贵与稀有,使得其含金量仍在持续攀升。”陆蕴轻叹,语气中满是无奈。 然而,亚母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陆蕴,你就不好奇我是否掌握了那锻造神兵的独门技艺吗?” “什么?”陆蕴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你……你会锻造神兵?” 亚母微微颔首,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上节课我便已提及,无论是你还是你的老师,我皆有能力指导一二。” 帝国北方,云杉林茂密幽深,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光影斑驳,神秘而阴森。 火把光亮起,关旨荣大摇大摆地领着手下从小路走出。 远处,一个祭坛缓缓显现,无数的龙衣组织成员汇聚其下。 “关虫,你怎么也来了?”一个壮汉朝关旨荣看去,流露出嫌弃。 “我想来就来,关你什么事?”关旨荣一脸不屑道。 “安静点吧,这次仪式可不同以往。”另一个男人低声说。 人越来越多,瞬间填满密林下的空地。 “咚咚咚!” “咚咚咚咚!” 一阵阵鼓声响起。 一位身披黑袍的男人捧着长木盒缓缓登上祭坛,将它放在祭坛上一座巨型浮雕下——浮雕的内容是一人挽着恶魔,身后是高大且散发出腐朽气息的石门。 “伟大的主!”京万安跪伏在浮雕前。 周围的龙衣成员也纷纷下跪。 “永刻长夜!” “黑天主宰!” 声音在密林内传荡。 京万安缓缓起身,打开木盒,一阵蓝光扫过他们面庞。 “宗条!”在场所有人惊讶地看去。 “我们终于夺回主人的神兵!”周围的人群陷入疯狂。 “今天,我们将选出黑神的转世!”京万安高举宗条宝剑喊道。 第38章 汇报 陆蕴回到寝室后,再次沉浸于《琴轮岛》之中。他细致地翻阅着这部着作,尤其是关于魔法纹路的部分,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精心雕琢,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之中。 自从意识世界形成以来,任何被陆蕴接触过的知识都能迅速而准确地被记忆和消化。 “你所经历的,无论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都会以魔法的形式在你的心灵深处永久保存。”亚母如此解释道。 此刻,陆蕴静静地坐在阳台的角落,任由微风轻拂他的脸庞。他翻开了书的最后两页,聚精会神地阅读着: “在书的尾声,我以一个真实的历史事件作为收束。 在联盟创立之初,一位杰出的领袖——(姓名空白),他率先洞察到了魔法的存在。然而,由于当时社会缺乏相应的理论框架和技术支持,他的发现并未得到广泛的认可与接纳,反而使他陷入了孤独的境地,逐渐远离了权力的核心。 直到魔法的三大定律突然失效,引发了前所未有的自然魔法灾难大爆发,人们才如梦初醒,开始相信(姓名空白)的预言。 他无私地将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公之于众。 在他的理论中,他首次提出了一个颠覆性的观点:魔法在世界的分布原本是均匀的,但某些非自然的因素会导致魔法的分布产生变化,就像物质世界中的热胀冷缩。换句话说,魔法灾难的爆发并非偶然,而是人为使用魔法的必然结果。他甚至精准地预测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三次魔法灾难,其中包括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场。 然而,面对灾难的肆虐和民众的无助,(姓名空白)的预警却被误解为未能及时挽救苍生。他因此承受了来自社会各界的无端指责和谩骂,这些压力最终将他推向了绝望的深渊,导致他抑郁自杀。 我讲述这个故事,并非仅仅为了缅怀一位伟大的先驱者,更是为了警示后世的读者:在追求超前的发现和理论创新的过程中,往往需要承受巨大的孤独和误解。但正是这种无私的奉献和坚定的信念,才构成了人类文明进步的基石。” 陆蕴的思绪飘向了自己初次翻阅《黑宇主人》的时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震撼。 “亚母,书中的描述……真的发生过吗?”陆蕴问。 亚母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对过往的敬仰与追忆:“是的,陆蕴。第二代联盟领袖之所以能开创魔法的盛世,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受到了这位无名领袖的启示。” 陆蕴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着这其中的深意。他继续翻阅着书的最后一段,陆丰的声音穿越时空,在他耳边回荡: “自我们跨越空间,来到这片大陆已二十载。今日,我恍然回首,心中涌起一股渴望,我也想效仿第一代联盟领袖那样,为这个世界留下一些预言。 1427年申时,经五区将迎来一场二级魔法爆发。若天倾暴雨,则魔法威力将降低一级;而若是晴空万里,魔法的威力则会上升一级。 世界之大,却尽是危机。” 陆蕴的表情充满了困惑:“1427年?远征队的统治在帝国万年历的1050年便已然覆灭,这其中……若按照帝国的时间线推算……”他急忙跑回房间,取出纸笔,迅速地计算着,不一会儿便得出了答案。 “就是今年!”陆蕴惊讶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的慌张。 “亚母,这本书中的信息,您看到现在,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陆蕴焦急地向亚母询问。 亚母语气平稳地说:“陆蕴,我认为你不应质疑这本书的真实性。远征队的成员皆为联盟的精英,他们的记载绝不会有假。” “我还是需要找王临彬确认一下经五区的具体位置。”陆蕴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书,急匆匆地推门而出。 亚母见状,连忙安慰道:“你无需过于紧张,这本书中的信息,帝国官方必然已经知晓,并有所防备。” 陆蕴的脚步稍缓,微微点头:“您说得对,只是我没想到使用魔法竟会有如此严重的副作用。” 亚母叹了口气,缓缓道:“一体两面,力量往往伴随着风险。在原始力量的底层规律之上,保持平衡比保持混乱更困难。” 陆蕴站在电话亭外,耐心地等待着通话的接通,同时与亚母聊起了《老图克牧场》的故事。 “联盟第二代领袖与革尤啼的战争,战火几乎席卷了整个世界,也许连我们帝国所处的这片大陆也未能幸免。但关于矿道内的那些尸体,我更倾向于它们是远征队内部斗争的牺牲品。”亚母分析道。 陆蕴沉思片刻,接口道:“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与帝国边疆的那些石像有所关联。” 亚母点了点头,说:“或许在你深入探索了那些石像之后,便能找到答案。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要打造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兵器。” 陆蕴苦笑一声,说:“那是自然。小时候,父亲曾教我格斗的技巧和他自创的剑术,但我一直没有机会去真正使用。拿到宗条之后,我意识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技巧或许真的只是花拳绣腿。” 亚母微笑着说:“你父亲教你这些,自有他的用意。你要相信,每一个东西都有其存在的价值。” 男孩从电话亭内走出,紧接着,陆蕴步履轻盈地踏入其中。他轻触话筒,拨通了王临彬在学院的号码。 “嘀——” 随着一阵轻微的魔法波动,电话亭内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笼罩,一道温柔的女声随即响起:“请问你是要接通到岩华学院吗?” 陆蕴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是的。”他准确无误地将王临彬的宿舍号和相关信息告知了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 “请您稍等片刻。”女人轻声细语,随后便变换线路。 “嘀——” 陆蕴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他即将放弃等待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王临彬的声音:“喂。” 陆蕴的心头一喜,他立刻回应道:“王临彬,是我,陆蕴。” “哦?有啥事?”王临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意,“我刚在洗头呢。”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静:“我知道你学过地理分区,我想请问你,远征队时期的经五区具体在哪里?” 王临彬稍作思考,然后如同背诵口诀一般流畅地回答道:“经五恒通河两岸,三四东波池港天……应该是东管。” “东管?”陆蕴的心头猛地一震。 王临彬顿了顿,然后平静地补充道:“不对,是东管及其周边两座城镇,差不多就是那个位置。” “明白了。”陆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谢谢你,王临彬。” “发生何事?”王临彬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关切。 “据我掌握的信息,东管今年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自然灾害。”陆蕴的声音里充满了忧虑。 “哦?”王临彬的语气中满是惊讶,“这……与魔法有关联吗?” “正是如此。”陆蕴眉头紧锁,继续说道,“而且……”他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王临彬追问,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 “安迅,她现在就在东管。”陆蕴终于吐出了这句话,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这……这件事应该不光你我知晓吧?”王临彬试图确认事态的严重性。 “应该不止你我。”陆蕴轻轻叹息,“这本书是我在图书馆中发现的,而且是课程老师提醒的。”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过于担忧。”王临彬宽慰道,“安迅不是一直在银行工作吗?你或许可以写封信询问她的情况。”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陆蕴无奈地摇了摇头。 “记得,别让自己过于焦虑,不妨去找你们学院的老师聊聊,他们或许能给你更多建议。”王临彬提醒道。 挂断电话后,陆蕴缓缓走出宿舍。 “你,依旧对她心存挂念。”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脑海响起。 “我……”陆蕴被亚母的话语惊到,一时语塞。 “你的心事,对我而言如明镜一般。”亚母轻轻一笑。 陆蕴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望着远方,缓缓开口:“亚母,你曾问过我,我渴望怎样的生活。” “但你却有所隐瞒。”亚母微笑着补充道。 “我确实向往平凡,但那样的生活选择太少,而她,又如此坚强独立,我担心自己无法与她并肩。”陆蕴坦诚地吐露心声。 “从你的记忆中,我得知她曾拒绝过你的告白,但也对你关怀备至。”亚母轻声说。 “那么,你觉得她心中所想究竟为何?”陆蕴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很遗憾,我无法窥探她的内心。”亚母说。 “但你的经历比我丰富,能否给我一些建议?”陆蕴恳切地请求。 亚母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给出答案。 “罢了。”陆蕴站起身,轻叹一声,转身回到了寝室。 若华步入教室,她的目光温和地扫过每一个座位:“同学们,我布置的那项探索任务,你们都完成得如何了?我相信这不会给你们带来太大的困扰吧?” 学生们反应各异,有的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有的则稍显忧色。 若华微微一笑,将讲台让出:“好了,现在,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将会根据名单,逐一叫你们上来分享你们的发现。如果是团队作业的,请带上你们的伙伴。” 学生们纷纷上台,开始讲述他们搜集到的关于远征队关于魔法起源与发展规律的珍贵资料。 若华倾听着,但眉头却微微蹙起,她期待的某个关键词,至今仍未听到。 直到林心雨走上前,将她的笔记本轻轻放在讲台上,向大家展示了她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和心得。当她提到“琴轮岛”这三个字时,若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的几位学生,也都纷纷提到了《琴轮岛》这本书,引起了同学们的阵阵赞叹。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本书的?真是太厉害了!” “我记得华老师之前上课时好像提到过这本书。” 那些没有提及《琴轮岛》的学生则显得有些懊恼。 “下一位,陆蕴。”若华的声音平静,心中想到:“陆寻的儿子,应该不会差吧?” 在经历了前面学生对《琴轮岛》的热烈讨论后,陆蕴的发言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若华也依旧保持着平静。 “能发现这本书就足够了,陆寻,你可教育出了一个好孩子。”若华心想,对于她而言,能够发现《琴轮岛》,就已经表明有学习魔法的天赋和敏感,至于分析地如何,不是她这门课的重点。 蒙格玛丽院,努力可以弥补的东西,从来都不珍贵。 然而,当陆蕴结束了他对魔法纹路的分析,并轻描淡写地提到《轮琴岛》这本书最后两页的内容时,若华的脸上却露出了惊愕之色。 “什么?” “爆发?” “那最后两页的内容,不是一直被认为是一段无法解读的神秘符号吗?他竟然能够解读出来?” 台下的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纷纷对陆蕴的惊人发现表示震惊和敬佩。 “这……”陆蕴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我……哪里说得不对吗?”他迷茫地转向若华,试图寻求一个解释。 若华面色严肃,走至陆蕴身旁,轻声却坚定地说:“陆蕴,这次的报告需要真实可信。你先回座位。”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为什么?”陆蕴心中的不满如潮水般涌来,“您认为我刚刚的汇报与事实不符吗?” “陆蕴,你真的错了。”林心雨在他耳边轻声提醒,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陆蕴的眉头紧锁,困惑不解。他翻开手中的《琴轮岛》,目光落在最后两页,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如同古老的咒语,神秘而难以捉摸。 “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符号的存在。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懊悔,“该死,我竟然这么粗心。” 此时,一旁的同学也开始窃窃私语:“《琴轮岛》的最后两页是无人能解的符号,他怎么可能理解其中的含义?这不是造假是什么?” “快向老师道歉吧,她对待不诚信的行为向来严厉。”另一位同学劝说道。 然而,陆蕴并未选择道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亚母,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他转向亚母,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亚母苦笑一声,摇头道:“因为我也没注意到,这些符号是专为与联盟有深厚联系的人所设,寻常人自然无法理解,可对我们易如反掌,很容易忽略掉。” 陆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是,我现在都快被发现了!” 亚母深吸一口气,解释道:“远征队留下的预言,自然不会轻易让敌人得知。他们用这些神秘的符号代替文字,是为了保护那些重要的信息。不过,若真的无人能够解读这些符号的含义,那么东管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陆蕴终于明白了亚母的用意,他恍然大悟:“对啊!万一真的没人知道这些符号的含义,东管就……”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紧迫感。 第39章 魔法协会 当教室内的其他学生纷纷离去,只剩下陆蕴与若华两人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而紧张的氛围。 “老师,请您相信我,我能够解读这些文字。”陆蕴迫不及待地开口,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自信,“东管今年将面临魔法的巨大威胁。” 若华审视着陆蕴,她的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期待。她缓缓递出一本红色封面的书籍,轻声说:“《摄政论——意志源头》的第一百七十页,那里有一段符号,我已经破解了大部分,现在,你能试着翻译全部内容吗?” 陆蕴双手接过书籍,快速翻到指定页码,目光紧锁在那些神秘的符号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解读:“意志,它如同伟大生命赐予弱小文明的救赎之券,并非源自原始的力量,也非黑精的馈赠,更不是生命与魔法的本质。它凭空出现,自由无束,且永久稳定。” 若华听到这里,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激动,她强压下心中的波澜,静静聆听。 陆蕴继续道:“强烈的渴望,能够凝聚成无比强大的意志,这股意志将冲破时间的束缚,使过去、现在与未来交汇,打破规则的枷锁。” “等等。”若华打断了陆蕴,她迅速拿出纸笔,记录下了几个关键的符号,然后问道:“这些符号代表什么意义?” 陆蕴耐心地解释着每一个符号的含义,若华的脸上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亚母的声音突然响起:“陆蕴,你要明白,你正在泄露我们联盟的机密。” 陆蕴心中一紧,但随即又释然了,他微笑着回应:“你后悔了?” “不是,”亚母随即笑道,“我以领袖的名义,宣布你无罪。” 陆蕴松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 这时,若华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书籍,向门外走去:“跟我来。” 陆蕴紧随其后,两人来到了教室的休息室。一进门,便看到一位男子坐在靠里的位置,他正抬头看向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若华,这位是?”男子问道。 “我的学生。”若华简洁地回答,“但他在解读联盟符号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 男子闻言,目光立刻投向了陆蕴,眼中充满了期待。 三人围坐于古朴的木桌旁,昏暗的灯光下,男子缓缓摊开那本布满神秘符号的笔记本,声音低沉而充满期待:“陆蕴,是时候展现你的天赋了。” 陆蕴的目光如炬,逐一解析着那些看似杂乱的符号,并细致地向两位解释它们的意义以及彼此间深邃的联系。男人紧接着从背包里拿出三本红色封面的书籍,轻轻翻开,只见页面上同样布满了那些神秘的符号,他递给陆蕴,示意其翻译。 陆蕴毫不迟疑,流畅地读出了符号背后的内容,声音清脆而有力。 “天哪,这是什么特异功能吗……”男人震惊得几乎失声,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我们必须立即将破译的内容上报给魔法协会!” “上报?”陆蕴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是的,这些符号的研究价值不可估量,协会对于能够破译它们的人,会给予丰厚的奖励。”男人凝视着陆蕴,语气坚定,“你刚刚完成了一项前所未有的壮举,这将为远征队遗留下来的无数文献和古迹带来重生的希望。” 然而,就在这时,陆蕴突然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二位老师,我有个请求。” “请说。”若华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我希望……今天的事,你们能保密。”陆蕴的目光坚定,语气却带着一丝颤抖。 “保密?你的意思是……”男人显然有些不解。 “就当我不存在。”陆蕴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 “这怎么行?”男人皱起眉头,“你的贡献是巨大的,我们不能剥夺你应得的荣誉。” 若华也投来询问的目光:“陆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蕴摇了摇头:“没有,只是……” 就在这时,亚母的声音在陆蕴的脑海中响起,坚定而果断:“陆蕴,你应该抹去他们关于你的记忆。” “这……”陆蕴犹豫了。 “我会协助你,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亚母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可是……”陆蕴仍然犹豫不决。 “为了隐藏自己的同时拯救东管,你必须这么做。”亚母的声音不容置疑,“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使命。” “你早已预谋一切,是吗?”陆蕴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在我们都尚未觉察到那些神秘符号,对魔法爆发的细节进行汇报之后,你已经胸有成竹,找到了对策,对吗?” 亚母微微颔首,声音坚定而深沉:“是的。” 陆蕴眉头紧锁,沉声道:“降临他人的意识之中……贺贾的离世,以及池港发生的种种,都让我对此种能力深感疑虑。我并不觉得这是值得使用的力量。” 亚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降临,这是原始力量与黑精赋予你的特权,陆蕴。你不应因些许挫折而自我设限,要学会利用它,甚至善于利用它,这是成长必经之路,你必须接受并面对。” 陆蕴坚决地摇头:“我做不到。” 亚母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直接而肯定:“贺贾并未离世。” 陆蕴闻言,脸上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惊愕道:“这……这怎么可能?” “昨日,我们学院的学生再度创造出一把神兵,学院决定今晚举行盛大的颁奖典礼以表彰其卓越成就。你去不去?”男人带着些许期待的语气问道。 若华微微一笑,语气平静而坚定:“此事稍后再议吧。当前,我们需优先将东管的情况详尽地呈报给协会,包括符号的破译工作。” 男人轻叹一声,随即又转换了话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那个困扰我们许久的密码,竟然在你我两人的合作下成功破解。这份成就,实属难得。” 若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微笑着回应道:“或许是天神眷顾。” 在海时学院之外,一座庄重而耀眼的红色建筑内,身着五彩斑斓长袍的男女们陆续抵达。他们的长袍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犹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魔法协会总部的殿堂,宛如一座庄严的法庭,三位身着华贵服饰的老者端坐在高台的金椅上,他们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下方的座位席上,此刻已是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咚咚咚——”钟声在殿堂内回荡,如同法官的法槌,瞬间平息了所有的议论声。紧接着,一份份刚刚印刷出的文件在与会者之间迅速传递,勾起议论声。 与此同时,若华和吕言在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的护卫下,缓步走向殿堂中心的讲台。他们的步伐虽然沉稳,但心中却难掩激动。 “各位尊敬的会员们,我们深感荣幸能够站在这里。”吕言的声音虽然略带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据你们所说,远征队遗留的符号是偶然间破译的?”高台上的老者,胸前佩戴着蜘蛛和院士五级以及紫龙徽章,他的目光如炬,直视着若华和吕言。 “是的,御使大人。”若华的回答平静而有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老者微微点头,然后转向其他院士,“我仔细查看过这些文件,并未发现任何缺漏之处。诸位院士,你们有何看法?” “我们对照了相关文献,也并未发现任何不适用的地方。”一位院士回答道,他的声音充满了肯定。 “那么,我们进行投票吧。”高台之上的另一位老人提议道。 “这么快?”若华和吕言相视而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按照以往的程序,一项研究成果最少都需要经过两三天的讨论和审议,但这次却如此迅速。 吕言环顾四周,尽力克制内心的激动。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他们研究成果的认可,更代表着魔法界最大的成就——远征队众多魔法文献,从此刻开始都将被破译和运用。 “五百人,全部赞成?”若华也感到惊讶不已。她紧握双手,心中充满了感慨和自豪。 “那么,我们的会议将进入第二阶段。”御使老人说着,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一道红光在殿堂内闪过。 就在这时,银行的代表们缓缓从大门外涌入。他们身着正装,其中一位佩戴着“手握天平”标志的腰带,显得格外庄重和严肃。 “若华,你看,是银行的高层。”吕言转身看向门口,激动地说道。 “银行高层?”若华也感到惊讶不已。她知道这次的研究成果涉及到重要的专利和技术,但没想到竟然能吸引银行高层的亲自前来。这足以看出他们对此次研究的重视程度和期待。 在二楼的走廊上,一位巡逻的士兵悄然站立,他的目光透过栏杆,凝视着下方空旷的殿堂中心。 “这里汇聚的,皆是帝国魔法界的顶尖人物。”陆蕴的意识悄然降临在士兵的脑海中。 “咦,这么快就习惯了?你不是一直反对入侵别人的意识吗?”亚母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问道。 “仅此一次。”陆蕴迅速回应,试图解释这一不寻常的行为。 “这里,让我想起了册封守护七脉时的场景。”亚母突然陷入了沉思,声音中透露出淡淡的感慨,“不过,我怀念的并非那庄严肃穆的仪式,而是他们曾经整齐划一、共同为联盟奋斗的日子。” 陆蕴疑惑地看向亚母,试图理解她话中的深意。 “当一个人手握神兵,受封为战神,掌握着千军万马,时间久了,心便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亚母继续说道。 “可是,守护七脉最终不也保卫了联盟吗?”陆蕴不解地问道。 “保卫联盟?那只是你看到的表面现象。”亚母轻轻摇头,“等你拥有了金钱和权力,自然会想要在自己的周围、在对手周围安插亲信。每个位高权重的人都这么做,联盟高层就变成了真正的战场。” “若联盟真的如此不堪,那还有何拯救的必要?”陆蕴再次提出了质疑。 “联盟的覆灭,也带走了那些高层的生命和他们的家族,所有的恩怨都随之消散。如今,是时候重启了。”亚母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而且,你不得不这么做。” 陆蕴的眉头微皱,脱离话题。 此时,御使老者的声音在殿堂中响起:“关于远征队遗留的符号破译工作,这本是魔法协会全体成员共同努力的研究项目。在今日之前,翻译工作却仅完成了百分之一。因此,我建议将专利分成给予若华和吕言各三成。” 银行代表紧随其后:“这包括今后与远征队相关的所有探索、发明和发现所带来的收益。”他一边说,一边将一份份合同分发到与会者的手中。 陆蕴转向亚母:“说到远征队遗留的宝物,他们曾从联盟带回了许多珍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尝试寻找那些尚未被发掘的宝物。” “你知道它们被藏在哪里吗?”亚母问。 “不知道,但我有你。”陆蕴微笑着看向亚母,“我相信,有你在,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它们。” “或许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亚母平静地回应,“你要记住,宝物往往伴随着危险。远征队留下的陷阱,以你目前的知识和力量,想要成功并不容易。” “我就是说以后。”陆蕴再次看向殿堂中央,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好了,请各位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后,会议将进入第三阶段。”老人郑重地宣布道。 “第三阶段,终于要来了吗?”陆蕴轻声呢喃,“东管、安迅,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对于陆丰所记载的魔法大爆发,各位院士如何看待?”老人环视四周,沉声问道。 “并非仅限于陆丰的着作,”一位院士缓缓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本泛黄的书卷,“在其他远征队的文献中,亦不乏类似的记载。” 随着他的话语,陆续有五十余位院士纷纷拿出各自收集的关于魔法大爆发的资料,大部分来自于远征队成员留下的典籍,且都在那经过了破译的部分。 陆蕴原本对他们寄予厚望,然而随着讨论的深入,他发现反对的声音逐渐占据了上风。 “为何史书不曾记载过?” “我们尚未能证实魔法定律是否真的存在失灵的可能性。” “这会不会是远征队为了某种目的而设下的计谋?” 院士们各抒己见,讨论声此起彼伏。 “为何如此!”陆蕴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一丝激动与不解,“无论可能性大小,我们都应该提前做好准备,不是吗?” 亚母轻抚陆蕴的肩头,柔声安慰道:“他们心中的顾虑太多,你想想,宝王推翻了远征队的统治,被称为天神下凡。可却是远征队率先预测到天灾,这难免会在民间引发恐慌和骚乱。” 陆蕴听后,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皇室和朝廷的态度确实至关重要。 “诸位,请容我插言。”此时,银行的高层缓缓站起,声音沉稳而有力。 议论声瞬间平息,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位高层。 “我代表银行,愿意提供必要的仪器和资金支持,以考察东管及其周边地区的魔法波动情况。同时,我也会亲自与皇室沟通,寻求他们的理解与支持。”高层的话语掷地有声。 “此计甚好。”御使老人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周围的院士们也不再争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最终,众人决定由蒙格玛丽院派出三百位魔法协会的成员前往东管进行实地考察。 会议结束后,陆蕴与亚母一同离开了士兵的脑海。 第40章 魔狱场 在蓝色的自助终端旁,陆蕴的目光如炬,紧盯着屏幕上琳琅满目的社会实践课程。 “这门‘法律’课程,全称居然是‘魔法律令’。”亚母轻笑着,声音中透露出对课程的不屑,“真没想到你们是这样来解释法律的。” 陆蕴顺着亚母的指引望去,只见屏幕上还展示着“魔法机械”、“魔法医疗”等字样。“看来蒙格玛丽院内与众多机构和学院都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他感叹道。 “说到‘魔法机械’,”亚母微笑着解释,“它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有着广泛的应用。比如你们宿舍的电话,就是魔法机械的一种。它实现了千里传音这一无数生命梦寐以求的功能。” 陆蕴听后不禁对魔法机械产生了更多的好奇,他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转向亚母:“亚母,我想知道联盟军队是如何处理伤员的呢?” 亚母沉思片刻,回答道:“药物与意志,是伤员康复的两大支柱。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并没有特殊的捷径可走。” 陆蕴点了点头,随即又说:“我曾用原始力量治疗过一位伤员,效果非常显着。” “你说的是危芸吧?”亚母从陆蕴记忆中了解到这件事,“我记得在忠亭时,你也曾身受重伤,那时是怀思的意志拯救了你。” 陆蕴的眉头微微一皱,“忠亭,马文博,齐朗”这些熟悉的名字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回忆。 亚母见状,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了陆蕴的伤心处,连忙道歉:“对不起,陆蕴,我不该提起这些。” 陆蕴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妨。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屏幕上,坚定地说:“就选这个吧。”他指着屏幕上的“实战模拟”课程。 “实战模拟?这个课程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始了,你确定有时间吃午饭和休息吗?”亚母有些担忧地问道。 陆蕴抽出学生证,淡淡地回答道:“没事,不影响。”他随即返回宿舍。 “既然你决心提升自我,有些事我必须告知于你。”亚母严肃地说道。 陆蕴回到寝室,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自己的装备。 “当面对实力远胜于你的敌人时,你并非只有硬碰硬一种选择。”亚母平静道,“要知道,原始力量的真正可怕之处,不仅在于它能操控意识,更在于它能悄然间渗透你的思想,左右你的行动,这都可以在战斗中反映出来。” 陆蕴不解地抬头:“此话怎讲?” 亚母微微一笑,在陆蕴的意识世界中幻化出一个木偶,只见它抬手便欲刺向亚母。 “你可以利用意识,迫使对手改变攻击方向,甚至让它无法击中。”亚母的眼神如炬,木偶的手在空中挥舞,却未能触碰到亚母分毫。 陆蕴思索片刻,拿起手中的铭封棍:“那我为何不直接侵入敌人的脑子,一顿乱搅?” “战斗之中,瞬息万变。你若轻易侵入对方意识,便有可能深陷其中,而你的身体在此时若无人保护,便会陷入危险。”亚母耐心地解释,“而且,你不可能搅乱同学的脑袋吧?毕竟你之后要和学院的同学比赛。”她同时注意到了陆蕴手中的铭封棍。 “这么说来,我还需要提升我的反应能力了?”陆蕴问道。 “正是如此,只有你的意识足够坚定,才能更有效地影响对手,同时也更有利于你与意志的共鸣。”亚母点头说道。 “那我应该去学习一些与意志力相关的课程了。”陆蕴立刻行动起来,找来纸笔开始规划自己的学习计划。 “先从磨砺意志开始,再结合你父亲的剑法进行修炼……”亚母有条不紊地为陆蕴指引着方向。 三页纸的计划完成后,陆蕴从柜子中取出了那件历经风雨的伽摩登铠甲。尽管经过修复,但上面的划痕与刮花依旧清晰可见,诉说着主人在忠亭的种种遭遇。 “这铠甲如何?”陆蕴穿上后,对着镜子问道。 “伽摩登,这个名字让我联想到守护七脉的传奇铠甲。”亚母点评道,“不过,你身上的这件显然不是。” “我父亲曾深入研究远征队的历史,或许这铠甲的设计灵感便是来源于此。”陆蕴边说边将铭封棍固定在腰间的卡槽中。 “铭封棍,这亦是联盟的杰作之一。”亚母突然提及。 “你果然无所不知。”陆蕴感叹道。 “岁月悠长,见识广博,自然知道的多些。”亚母微笑着说。 “杰作?可这铭封棍,除了伸缩自如,也没觉得有特殊之处。”陆蕴说。 “它的真正力量或许只有在更开阔的战场上或是最狭窄的地洞才能完全展现。”亚母解释道,“说到这,我得提醒你,战斗获胜需要结合地形与环境。” “知道啦,新哲学院的老师提过,下午的课程也会讲的。”陆蕴信心满满地说。 阳光热烈地照耀着大地,斑驳的树影下,一名男孩眼前一亮,摆弄着他那华丽繁复的装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看看我这身行头,如何?” “的确不错。”另一名男孩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随即自豪地展示着自己的琉金甲,那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但我的可是琉金甲,我爸花了很大功夫才弄到。” 莱纳站在一旁,双手叉腰,一只脚随意地踩在树干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羁。 思齐看着她,轻声嘀咕:“大姐,你……” “我怎么了?”莱纳转过头,眉头微挑,打断了思齐的话。 “你……有点……”思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像男孩。” “哈哈,应该说是充满男子气概才对。”旁边一个调皮的男孩趁机调侃,想逗弄一下这位强势的大姐头。 莱纳闻言,眉头一皱,随即一个转身,拳头毫不犹豫地朝那个男孩挥去。男孩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吓得连忙求饶:“哎呀,大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就在此时,思齐突然激动地指着远处:“大姐,快看!是陆蕴!” 莱纳顺着喀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陆蕴的身影。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对思齐说:“走,我们过去看看。”说完,她率先朝陆蕴的方向跑去,思齐紧随其后。 “他们的铠甲,历来以轻便与灵活着称,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最终却是沉重的铠甲成为了他们从冰龙王魔爪下逃生的救命稻草。”亚母感慨道。 陆蕴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世事难料,真是讽刺至极。但话说回来,龙这种生物应该不会轻易涉足我们的帝国吧?” “它们行踪飘忽,远离尘世纷扰,或许此刻正深藏在崇山峻岭中,静静地沉睡着。”亚母补充说。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莱纳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陆蕴?你在这儿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陆蕴抬头看到莱纳,脸上露出意外之色,“莱纳?是啊,好久不见。” “听说你最近申请了一个专利?真是恭喜你了。”莱纳笑着祝贺道。 陆蕴谦虚地挠了挠头盔,“还好啦,运气罢了。” 莱纳却伸出五个手指,得意地炫耀道:“我申请了五个哦!怎么样,厉害吧?” “啊?五个?”陆蕴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这才开学几天啊?” 思齐在一旁插话道:“哈哈,我们大姐人脉广,办事自然得心应手。” 就在这时,树下的一名男孩朝三人喊道:“同学,快过来集合啦!” 身披深邃蓝袍的男人,将手中那柄巨大的砍刀稳稳地插入地面,双手轻压在那精致的刀格之上。他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一列列全副武装、精神抖擞的学生们,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戏谑:“这炎炎夏日,你们身着铠甲,难道不觉得闷热难耐吗?” 学生们齐声回应:“不闷。”有的人是因为铠甲确实蕴含着神奇的魔法,令他们倍感凉爽;有的人则是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对炎热的天气毫不在意。 男人离开砍刀,步伐稳健地走向整齐列队的学生们,自我介绍道:“我名王芦,学院昨天打造出的神兵利器,正是在我的指导下完成的。” “神兵?”学生们闻言,不禁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我刚刚听说,为了这事,学院还特地准备了庆典。”王芦继续道。 “这么厉害?”学生们惊叹不已。 这时,莱纳兴奋地对身旁的陆蕴说道:“陆蕴,咱俩来比赛,看看谁先能造出神兵如何?” “你不是有一把了吗?”陆蕴说。 “这是为了公平,怎么样?” 陆蕴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回应:“那还用说,我必定先你一步。” 莱纳不甘示弱地笑道:“哼,你就等着瞧吧。” 王芦见状,神色一凛,对学生们说道:“既然你们选择了我这门课,就请务必遵守我的教学安排。关于锻造技艺,你们若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随时来问我。我乐于再培养出一个能打造神兵的学生。” 突然,王芦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角落,他大声问道:“我听说,有位同学是在两小时前才决定选修这门课程的,请站出来。” 陆蕴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点名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茫然地望向四周。 “他指的就是你,陆蕴。”亚母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陆蕴心中疑惑:“找我有什么事呢?” “陆蕴,陆蕴在不在?”王芦的声音愈发洪亮。 “在!”陆蕴急忙从队伍中走出,来到王芦面前。 王芦看着眼前的陆蕴,调侃道:“怎么,小伙子,害羞了?”他紧接着问道:“为何突然决定选修我的课程?” 陆蕴沉思片刻,坦诚地回答道:“我想得到专业的训练,将来有能力保护自己。” 王芦凝视着陆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保护自己?很好,我希望你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因为在我的课堂上,要求可是非常严格的。”他严肃地嘱咐道,“归队吧,所有人,我们这就出发。” “或许,你更应该说,你渴望学习多种风格的战斗技巧。”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脑中响起。 “这是为何?”陆蕴疑惑地反问。 “你父亲的战斗造诣深厚,远超过那位刚才的导师。若你真有心学习,为何不直接向父亲请教?”亚母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陆蕴苦笑着摇头:“亚母,你这是哪里的话,我爸现在哪有空闲教我这些。” 王芦率领着学生们离开学院,踏向城中那座神秘而庄严的黑色建筑。那座建筑宛如深海中的巨大水母,由七根巍峨的柱子支撑,靠近的通道则是由两座横跨下方民居的宏伟大桥所连接。 “此地名为‘魔狱场’,专为你们日常的训练和重大比赛所建。”王芦的声音在学生们耳边响起,“这座建筑采用特殊材料建造,既坚硬又能够吸收魔法,确保你们在战斗中的安全。” 陆蕴抬头仰望那座庞然大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专门为了战斗而修建的场所,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一行人穿过大桥,逐渐靠近那座神秘的大门。门楣上刻着“武侯雕金律,争锋共此间”十个大字,这些字迹仿佛蕴含着强大的魔法力量,不断向外散发出阵阵波动,轻轻拂过靠近的每一支队伍。 “这座大门正在对你们进行身体扫描。”亚母的声音突然在陆蕴脑海中响起。 陆蕴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于是疑惑地问道:“亚母,你指的是什么?我们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但愿是我多虑了。”亚母轻声回应。 在大门下,一支支队伍依次接受检查,随后有序地进入魔狱场。建筑内部,四周的墙壁呈现出一种烧焦的废墟景象,透露出一股衰败与不安的气息。 “我们是来训练的,所以我们应该往下面走。”王芦走到一个岔路口,转身对学生们喊道。 陆蕴看着那些朝上走去的队伍,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和他们一样,站在那更高的舞台上。” 莱纳见状,手搭在陆蕴的肩上,调侃道:“到时候,我会在赛场上亲手打败你。” 陆蕴无奈地笑道:“你好烦啊。”说着,便推开了莱纳的手,加速向前走去。 众人继续朝下走去,莱纳则紧跟在陆蕴身后,不时地打趣道:“想试试我的墨工吗?还有,你的宗条宝剑呢?” 陆蕴撇过头去,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加快了步伐。 王芦引领着学生们踏入了一个宽敞无比的室内空间,其广阔程度足以容纳上千人的队伍。 “今后,你们将在这里训练。”王芦缓步走到房间中央的一台庞大仪器前,将身份证轻轻插入卡槽。 随着“轰隆隆”的机械声响起,地面仿佛苏醒一般,一个个擂台和摆满各式药瓶、锋利兵器的货架缓缓升起。 “这门课的任务,就是通过地下五层的关卡。”王芦指向远处一个闪烁着红光的阶梯入口,那里向下延伸的隧道在尽头拐了个弯,墙壁上镌刻着复杂的魔法符文,像魔鬼在咆哮着。 学生们好奇地聚拢在那个神秘入口前,脸上写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期待。一名学生忍不住问道:“老师,这下面有什么?” 王芦怪笑着:“机关、陷阱和重重考验。你们需要凭借智慧、勇气以及团队合作,去闯过每一个关卡。” 突然,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耳边响起:“陆蕴,有人正在暗中注视着你。” 第41章 故障 王芦站在学生们面前,深入浅出地解析着书中的战斗技巧,同时巧妙地调整着擂台上木偶的攻击模式,使其更加贴近实战。 “同学们,记住,战斗胜利的秘诀往往在于一个原则——那就是先发制人。”王芦挥舞着手中的砍刀,精准地击倒了身前的木偶,动作干净利落,“无论是刀法还是剑法,熟悉它们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你们能比对手更早地做出反应。或许我们无法成为速度最快的人,但只要我们努力,我们都可以成为更快的那一个。” 在众人围观之际,陆蕴却独自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时不时地扫视四周,警惕着可能的威胁。 “先发制人……”陆蕴心中默念,同时疑惑地望向亚母,“亚母,你是如何知道有人在暗中窥视我的?” 亚母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通过你的眼睛,洞察了这一切。而且,他也是这样说的。” “他?谁?”陆蕴满脸不解。 “无需多问,你的身体蕴藏着无尽的潜能。现在,试着闭上眼睛,走几步看看。”亚母指导道。 陆蕴按照亚母的指示,闭上眼睛,然而刚迈出几步,便因失去平衡而踉跄倒地。 “陆蕴,你这是怎么了?”莱纳见状,急忙上前搀扶,“难道是中暑了?” “不是,我在训练。”陆蕴尴尬地解释道,同时向亚母问,“你这是在捉弄我吗?” “你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吗?”亚母反问。 “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陆蕴如实回答。 “当你闭上双眼,你的听力会变得异常敏锐;同样,当你捂住耳朵,你的视力也会变得超乎寻常。”亚母耐心地解释,“而你,身怀原始力量与黑精的双重恩赐,你的感官敏锐度更是超越常人千倍万倍。原始力量能感知到的,你也同样能够感知。” “这……我以前从未想过这些。”陆蕴震惊不已,“那我身上还有其他什么特殊能力吗?比如长出翅膀,或是喷火?” 亚母轻笑一声,反问道:“你是想变成那些怪物吗?你应该思考的是,如何利用你最大的优势。” 陆蕴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双眼,用心感受周围的动静。 心跳声、呼吸声、机器隐秘的响动、魔法的波动……甚至,一个低沉的声音悄然传入他的耳中:“老大说了,最好让他在闯关的时候……动手。” 在空寂的场地中,王芦的声音如涟漪般散开:“诸位,现在请两两结伴,不论是相互切磋还是联手对抗木偶。”他细致入微地讲解完所有要点,确保每个人都明白无误。 莱纳的目光在人海中穿梭,最终聚焦在陆蕴紧闭的双眼上。她轻声唤道:“陆蕴,我们……”然而,话未说完,便察觉陆蕴似沉浸在另一个世界,毫无反应。 突然,陆蕴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恐,他直视着莱纳,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莱纳被陆蕴的突然反应惊得微微一颤,她仔细观察着陆蕴,只见他喘着粗气,仿佛刚从一场紧张的战斗中挣脱出来。 “你怎么了?”莱纳关切地问道。 陆蕴摆了摆手,仿佛要驱散那股突如其来的情绪,他定了定神,问道:“找我何事?” “还能有何事?自然是训练。”莱纳指了指远处,“思齐已经和其他人组队了。” 陆蕴点了点头,随意地走向一旁的擂台,从下面挑选了一把长剑。 莱纳也紧随其后,她选了一柄长枪,轻盈地跃上擂台,眼神中透露出获胜的决心:“我们先来比试一番,自从忠亭一别,我都有些怀念你的剑术了。” “来吧。”陆蕴双手握剑,稳稳地站在擂台一角,等待着莱纳的进攻。 “这次,我就不用墨工了……”莱纳轻咳几声,随后她高举长枪,向陆蕴冲去。 “看招!”莱纳一声大喝,长枪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刺陆蕴。 然而,陆蕴却凭借身上的铠甲硬扛下这一击。 “砰砰砰。” 几招之后,陆蕴的剑如闪电般架在了莱纳的脖子上。 “你输了。”陆蕴平静地说,“为何不躲?” 莱纳笑了笑,说:“若是用墨工,此刻你恐怕已经败了。” “别找借口了。”陆蕴收回剑,同时将擂台中央的木偶释放而出,“这几个月你定是疏于枪法练习了。” 莱纳二话不说,朝木偶掷去长枪:“接我一击!” 然而,木偶只是微微震动,便将长枪弹飞。紧接着,它在魔法编织的轨迹下冲向莱纳。 “还不快躲!”陆蕴一声喝令,同时一剑斩向木偶的左手,迫使其停止行动。 莱纳迅速翻滚到一旁,然后冲向长枪掉落的地方。她低喝一声:“神迹魔法!” 长枪随着她的咒语沿着轨迹飞去又回,终于在第三次重击下,木偶四分五裂。 陆蕴收回剑,长出一口气:“这魔法控制的木偶,果然非同一般。” 莱纳将长枪扛在肩上,缓缓走向陆蕴:“合作愉快。” 陆蕴却笑着调侃道:“你的力度似乎有些欠缺啊,原本一次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却用了三枪。” 莱纳闻言,又是一阵咳嗽。陆蕴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你没事吧?” 莱纳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只是这里的灰尘有些大。” 陆蕴听了,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好了,大家都过来。。”王芦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场地。 学生们闻声而动,纷纷向他靠拢。 “你,陆蕴,上前来。”王芦的目光在人群中锁定,左手指尖轻扬,指向了陆蕴,右手手中紧握着一把木质长剑。 陆蕴应声而动,按照王芦的指示稳稳地站在那里。 “你们看我的动作。”王芦言罢,微微抬脚,朝着陆蕴的左脚膝盖缓缓靠近,同时手中的木剑也轻盈地挥向陆蕴的胸口。在即将触碰之际,他停下了动作,目光如炬,“在战斗之中,动作虽可连环而出,但切忌手脚兵器并用,以免乱了阵脚。” “老师,这是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吗?”有学生好奇地提问。 “正是如此。”王芦颔首,“先发制人之后,便是见招拆招。战斗中,需摒弃一切浮华之招,直击要害。直线进攻便走直线,勿要贪图出奇制胜。”言毕,他示意陆蕴朝自己挥拳。 陆蕴深吸一口气,全力朝王芦的脸上挥去一拳。王芦反应迅速,伸手便挡,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陆蕴下盘。 “哎哟!”陆蕴被王芦轻轻一带,便倒在了地上。 王芦扶起陆蕴,继续道:“看到了吗?敌人攻击时,只需直接抵挡,切忌费心去干扰他。当魔法附加在兵器和铠甲之上,比拼的便是硬实力。若觉铠甲难以抵挡敌手之力,便需舍弃兵器之攻击,转为协同防御,而非用魔法去阻挠对手。” “老师,若有人冲来,我为何不能用兑冰魔法冻住其双脚?”陆蕴不解地问道。 王芦微微一笑,道:“你可以试试用兑冰魔法对抗崩山魔法,破碎乱飞的冰块会扰乱你的视线,反而为敌所乘。以你们目前的实力,若先发制人不成,便应专心防御,勿要贪心。” 话音刚落,远处猛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宛如雷霆在耳畔炸裂。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通往下方关卡的路口,只见那里骤然迸发出刺眼的红光,犹如恶魔之眼在黑暗中睁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芦眉头紧锁,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快步朝那团火焰走去。 “陆蕴,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亚母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紧张与坚定。 学生们紧跟在王芦身后,小心翼翼地来到楼梯前。这时,通道尽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 “老师,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莱纳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安。 王芦仔细聆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雷声,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机关被开启了,”他转头看向周围的学生们,沉声问道:“你们有看到谁下去了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没有。王芦迅速拿出学生名单,开始点名:“叫到名字的同学请应答。”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点到,学生们纷纷应答。然而,当点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却迟迟没有回应。王芦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一丝气愤的情绪在他的眉宇间蔓延:“说了不要擅自行动,现在倒好,不吃点苦头是不会长记性的。”他紧握手中的砍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们都跟紧我,我们下去看看关卡那边的情况。” 众人刚走下楼梯,那名未被叫到的学生便从门外走来:“我就上了个厕所而已,不会提前下课了吧!” 在通道前进的途中,墙壁内的魔法纹路如水流般涌动,释放着璀璨而刺眼的光芒。 “轰隆隆。”雷声愈发低沉,如同沉睡的巨兽在远处苏醒。 “前方,便是一号厅,这里是检验你们灵活与机敏的试炼场。”王芦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通道内的温度逐渐升高,空气仿佛都在微微颤抖。 众人步入那赤红如火的大厅,四周矗立着一排排面目狰狞的石像,它们静静地注视着每一位进入的探险者。头顶之上,铁索交织,宛如天网,散发出丝丝魔法波动,给人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感觉。 脚下,无数的魔法纹路如同被打乱的拼图,错综复杂,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深邃的奥秘。 “奇怪。”王芦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在周围的机关上仔细搜寻,“这里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破解的痕迹,他究竟是如何通过的?” 突然间,一道道红色的光线在大厅内交织飞舞,如同一张张张开的“渔网”,向众人猛扑而来。 “啊!”学生们惊呼声四起,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担忧。 然而,王芦却显得异常冷静。他迅速从口袋中掏出身份证,轻轻插入一旁地面隐蔽的卡槽内。随着一阵轻微的魔法波动,周围的机关仿佛得到了指令,瞬间恢复了平静。 众人松了一口气,继续跟随王芦的脚步向前探索。 “接下来的第二关,是对你们力量与体力的终极考验。”王芦的话音低沉而坚定,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挑战。 话音刚落,一座宏伟的冰晶宫殿便映入眼帘,犹如冰雪王国中的一颗璀璨明珠。魔法的红光透过晶莹剔透的蓝色冰晶,在必经之路上凝结成一块块巨大的冰块,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地面之上,细缝纵横交错。“融化的水流渗入其中,使得下方的特殊土壤逐渐变得松软,原本坚实的地面便开始摇晃,变得既摇晃又富有弹性。”王芦介绍道。 他迅速利用身份证关闭了内部的机关,众人趁此机会,小心翼翼地向前穿越这座冰晶宫殿。 “那名学生并未在关卡之内。”亚母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不在这里,那会在哪?”陆蕴眉头紧锁,疑惑地问。 “小心!”亚母的警告声突然响起。 原本已经关闭的机关再次启动,一块块冰晶如同流星般砸向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快,大家快往回跑!”王芦大声呼喊,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失控了!”一名学生惊恐地喊道,众人纷纷四散躲避掉落的冰晶,慌乱中朝着原路返回。 “莱纳呢?”陆蕴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莱纳的身影。 只见莱纳已经挺身而出,她迅速投出墨工,将那些掉落的冰晶一一击碎,为其他同学撤离提供了掩护。她的身旁,七位学生紧密地围绕着她,协助她抵御冰晶的袭击。 “你们快走,这些机关是源源不断的。”王芦高举砍刀,释放出崩山魔法,将墙上几处机关轰得粉碎。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机关的持续运转。 “他们似乎想要加大机关的强度,将练习模式改为了专业比赛模式!”亚母的声音中充满了忧虑。 “我们还能出去吗?”陆蕴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的目标是你。”亚母的话让陆蕴心中一凛。 “那么我就不能和大部队一起逃离。”陆蕴瞬间明白了亚母的意思,她毅然决然地朝着宫殿的尽头跑去。 “你干什么去!”王芦注意到了陆蕴的异常举动,大声喊道。 “老师,我要独自面对这个挑战!”陆蕴回头坚定地喊道。 “一个个都不听指挥是吧?”王芦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身份证交给了莱纳,“带着他们先离开。” “老师……”莱纳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地面突然将他们弹起,与陆蕴隔开。而陆蕴的身影在人群中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冰晶宫殿的深处。 “该死。”王芦握紧拳头,盯着连接第三关的通道,“我们得和负责人反应,这些机关发生故障了。” 第42章 意外选拔 陆蕴踏入冰晶宫殿,眼前展现的是一幅壮丽的冰雕画卷,神兽的英姿被永恒地冻结在晶莹的冰层之中。然而,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如雷霆般炸响,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 “擅闯者,重罚!”其中一头麒麟冰雕的双眼突然闪烁起红光,它似乎被赋予了生命,迅速朝着陆蕴冲去。 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耳边响起,平静而坚定:“魔法傀儡,打它胸口的那块石头。” 陆蕴紧握长剑,身形如风,迎着麒麟的冲锋,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它的弱点。麒麟的爪子在空中扑了个空,随后被陆蕴的剑气击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冰块破碎,水珠四溅,就似过眼云烟般没有任何反抗。然而,陆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周围一排排冰雕也相继启动,如同苏醒的巨兽,纷纷朝着他奔袭而来。 陆蕴面色凝重,这些冰雕的数量远非他能单独应对。他取出腰间的铭封棍,猛地一挥,铁棍直冲而上,将殿顶击得粉碎,引发了一场冰柱的暴雨。冰棱如箭矢般落下,狠狠地砸向那些奔跑的冰雕。 陆蕴巧妙地操控着铭封棍,那些冰棱如同听从他指挥的士兵,精准地避开了他,却将冰雕们打得七零八落。 然而,就在他得意地欣赏着周围不断碎裂的冰块时,一股强烈的魔法波动突然袭来。那些碎裂的冰块在魔法的力量下逐渐融合,重新化作了形态各异的兽形冰雕。 “还能这样?”陆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的神情。 “别慌。”亚母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试着召唤亡死魂灵,让它们附身在这些无主之物上。” 陆蕴恍然大悟,他划破手掌,鲜血瞬间飘向空中,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向四周弥漫。 “出来吧!”他的血液在空中闪烁着诡异的黑色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嘶吼声!吼叫声!”凄厉而恐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一只只黑色的幽灵出现。 陆蕴的意识与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黑色幽灵紧密相连,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它们的存在和力量,仿佛它们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听我号令!”陆蕴在意识中一声令下,那些黑色幽灵瞬间钻进冰雕之中,将原本无主的冰雕占据。它们与冰雕融为一体,成为了陆蕴最强大的盟友。 “咚咚咚”,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冰雕大军齐刷刷地朝陆蕴的对向进发。 “快,掩护老师他们安全撤退。”陆蕴通过意识向那些黑色幽灵下达命令,他感到全身的筋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和触动。 然而,陆蕴的右手突然一颤,他面色凝重:“太重了,现在的我,只能让它们停止前进。” “不必着急,黑精的力量非比寻常,你需要慢慢适应。”亚母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在陆蕴的心间。 陆蕴收回铭封棍,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老师他们能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随着你力量的增长,你所创造和召唤的生灵,将会逐渐展现出它们最本质、最完美的形态。”亚母的目光注视着那些幽灵,突然感慨道。 陆蕴没有停留,他继续深入宫殿,向通往第三关的隧道迈进。 隧道昏暗而深邃,两侧分布着一个个装满兵器铠甲的储物间。 “陆蕴,你需要更换一把兵器。”亚母说。 陆蕴放下手中已经磨损的长剑,开始在货架间仔细挑选。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把合金斧上,斧身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就选它了,这把斧头里附带有崩山魔法,对于对抗大型敌人会更为有效。”亚母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蕴拿起合金斧,走出了储物间。他沿着隧道继续前行,不久便感到一阵晕眩。当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岛屿之上。 岛屿四周是汹涌的河流,波涛翻滚,一浪接着一浪。河对岸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高墙,墙面上流转着红色光晕,宛如晚霞般绚烂。 陆蕴来到岸边,发现了一艘艘用绳索捆绑的竹筏。他明白,这是通往对岸的唯一途径。 “或许,我该划过去。”陆蕴看向河面,眉头紧锁。河水表面波光粼粼,但仔细观察后,他发现那其实是魔法的波纹。滔滔水声,仿佛是无数魔法的合奏。 “你会游泳吗?”亚母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这和我能否游泳有什么关系?”陆蕴疑惑道。 “只是好奇罢了。”亚母轻描淡写地回答。 陆蕴不再多问,他拿起一根竹竿,登上其中一艘竹筏。当他踏上竹筏的瞬间,“噗”的一声,绳索立刻断开,竹筏顺流而下。 “喔!”陆蕴惊讶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岛屿,“这里真是神奇,难道是一个幻境吗?” “不是。”亚母说。 陆蕴试图用竹竿控制竹筏的方向,但河水却似乎并不愿意听从他的指挥。突然,“哗”的一声,一阵巨浪毫无预兆地打来,河水溅在竹竿上,立刻留下了一道道魔法纹路。 “这河水……竟然如此神奇。”陆蕴不禁感慨道。 “哈哈,原来如此。”亚母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陆蕴,你可得小心了。” 话音未落,远处便猛然掀起两层巨大的波浪,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暗中操控。 陆蕴刚欲转身,那波浪已如猛兽般向他袭来。他勉强稳住身形,心中不禁疑惑:“我们明明是横渡,这逆流之浪,又是从何而来?” 就在他思考之际,竹筏两侧同时涌起半米高的浪涛,仿佛要将他吞噬。 “横握竹竿。”亚母的声音沉稳而冷静。 陆蕴立刻照做,将竹竿横在胸前。神奇的是,一阵魔法波动自竹竿表面散开,如同涟漪般向四周传荡,瞬间平息了袭来的浪涛。 “哦?这便是其妙用?”陆蕴惊叹不已,“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定海神针?” 然而,亚母却淡淡地提醒道:“别高兴得太早。” 话音刚落,“哗啦啦”三道更为凶猛的波浪从两侧汹涌而来。 陆蕴毫不畏惧,挥舞着手中的竹竿,如同黑夜中驱散野兽的火把,将波浪一一打回河中。他也巧妙地利用波浪之间的间隙,操控着竹筏向河对岸靠近。 然而,就在这时,狂风骤起,竹筏在狂风中剧烈摇晃。陆蕴手中的竹竿竟从中间爆开,碎片四溅,若非头盔附带的魔法保护,他的眼睛恐怕已遭重创。 “啪!”一个巨浪狠狠地打在陆蕴身上,将他打倒在地。他紧紧抓住竹筏的边缘,才没有落入汹涌的河水中。 “亚母,我该如何是好?”陆蕴焦急地问道。 “看看你的手臂。”亚母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陆蕴低头一看,只见护手上竟出现了一幅神秘的魔法纹路。他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亚母的用意。 又一个浪头打来,陆蕴缓缓站起,张开双臂,呈一个“大”字。他凭借着魔法纹路的力量,将两侧不断涌来的浪涛排斥在竹筏之外。 “冲吧!”陆蕴双手向前一拨,河水仿佛受到召唤般,立刻将竹筏推向对岸。 “你的悟性真是不错。”亚母赞许道。 陆蕴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只要稍有懈怠,便会被这汹涌的河水吞没。 就在竹筏即将靠岸之际,“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近处的河面下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看来,有人不希望你顺利过河。”亚母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凝重。 陆蕴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连人带船地卷入了那汹涌的漩涡之中。 陆蕴憋住气,手忙脚乱地在腰间摸索。随着河面的波光渐行渐远,冰冷的河水渐渐侵蚀着他的身体。 终于,他指尖触碰到了熟悉的温润——汶蛇琉玉。他如获至宝般紧紧握住,迅速浮出水面。 “呼——”陆蕴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惊悸,“这关卡,简直是想杀了我们!” “有人暗中作祟,但你也已经离他们很近了。”亚母的声音如春风拂面,为陆蕴带来一丝安慰。 陆蕴艰难地游上岸,疲惫的身体还未缓过神来,一股强烈的晕眩感再次袭来。他眼前一黑,下一刻,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那座黑色高墙之下,周围是排列整齐的投石机阵列。 他好奇地观察着这些投石机,每台之间的距离精确无误,它们被石砖堡垒高高托起,需要借助楼梯才能上下。 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从高墙内部传出,紧接着是无数怪物凄厉的吼叫。混乱的魔法符文在墙面上疯狂变换,透出一股邪恶的气息。 “必须毁掉这堵墙!”陆蕴咬牙切齿地爬上投石机,迅速将一枚魔法结晶放入其中,然后猛地拉动拉杆。 “砰!”巨大的爆炸声在墙面炸开,但令人失望的是,它并未造成任何实质性的破坏。 “看来得找到墙面的弱点。”亚母的声音再次在陆蕴耳边响起。 陆蕴抬头仔细审视着高墙上的魔法纹路,那些波浪般的符文相互交织、融合,构成一幅混乱的图案。然而,在这混乱之中,陆蕴突然捕捉到了某种规律。 他迅速将另一枚魔法结晶放入投石机中,再次拉动拉杆。 “砰!”这一次的爆炸更加剧烈,它迫使原本应该相互融合的波浪符文退散开来。 “呲——”一道细微的裂缝在高墙上逐渐显现。 “我找到了!”陆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迅速穿梭于多台投石机之间,不断轰炸着对面刻满魔法符文的围墙。 “砰砰砰!”随着爆炸声的不断响起,墙面的裂纹越来越多,整个高墙开始剧烈晃动。 就在这时,一只蝙蝠模样的怪物凭空出现,它伸出锋利的爪子抓起一台投石机狠狠地砸向地面。 “该死!”陆蕴怒骂一声,挥出崩山魔法朝怪物攻去,但怪物却灵活地躲避开来。 “别管它,墙马上就要塌了。”亚母的声音再次提醒。 陆蕴顺着梯子迅速跳下,跑向另一台投石机。然而,就在这时,怪物突然俯冲而下,伸出利爪将陆蕴抓起飞向空中。 “喔!”陆蕴挣扎着,奋力将斧头砍进怪物的后爪。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将陆蕴狠狠地抛向地面。好在它没有飞得很高,陆蕴稳稳地落在地上。 然而,还没等他站稳,“砰!”一声巨响传来,一只人形怪物已经朝他奔来。陆蕴急忙躲避,但仍旧被怪物巨大的冲击力撞飞数米远。 “这铠甲的防御真是无懈可击!”陆蕴在感慨伽摩登铠甲的坚韧时,已迅速摆出防守架势。 “嘶——”怪物怒吼一声,拳头携带着巨大的力量挥向陆蕴。 “崩山!”陆蕴怒吼,斧头迎着拳风劈去。 “砰!”震耳的碰撞声中,陆蕴手中的斧头竟从把柄处断裂,而怪物则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化为烂泥。 陆蕴无暇庆祝,他深知战斗还未结束。他毫不犹豫地朝投石机冲去。 “吼——”空中的怪物再次俯冲而下,目标直指陆蕴。 “哼,同样的招数对我无用!”陆蕴冷笑一声,抛出早已准备好的铭封棍。 “砰!”铭封棍在空中骤然膨胀,怪物撞击其上,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 陆蕴纵身跃上投石机,毫不犹豫地释放了最后一枚魔法结晶。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高墙在陆蕴眼前轰然倒塌。 “哈哈,亚母,我们这次的这次合作真是天衣无缝!”陆蕴兴奋地喊道。 就在此时,乱石堆中突然升起一杆龙旗,一股莫名的力量将陆蕴牵引而去。 转眼间,陆蕴已身处第五关的入口。然而,还未等他站稳脚跟,一双手便如铁钳般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重重砸在坚硬的瓷砖地面。 “陆蕴,运气不会永远眷顾你!”一位魁梧的黑衣男人缓缓走向陆蕴,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你究竟是谁?”陆蕴挣扎着,发现自己已身处一座高塔的底层,楼梯上也站着两名黑衣人,他们正露出奸诈的笑容。 “你没必要知道。”男人拔出腰间的佩剑,高高举起,准备给陆蕴致命一击。 然而,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却在此时响起。陆蕴竟然在危急关头抓住了劈来的剑刃,锋纹魔法在伽摩登铠甲上流转,将剑上的力量逐渐分散。 “还敢反抗?找死!”男人怒吼一声,抽出剑再次劈向陆蕴。 陆蕴心念一动,尝试用意识影响男人的动作。 “啊!”男人突然后退半步,左手捂住额头,露出震惊之色,“你……你怎么会这招?” 楼梯前的两名黑衣人见状也抽出宝剑,气势汹汹地朝陆蕴逼近。 “陆蕴,你无法同时影响三人,快召唤亡死魂灵!”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脑海中响起。 “我没有武器啊!”陆蕴焦急回应。 就在三把剑即将劈向陆蕴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掠过,页锤挥舞间,两名黑衣人的脑袋被砸得粉碎。 魁梧的男人转身,只见一位身披黑色铠甲的矮小男人正冷冷地看着他。他脸上的惊恐瞬间转为绝望。 “噗!”页锤再次挥舞,第三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陆蕴望向这位拯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男人,脸上的惊恐立刻转为轻松。他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地说:“殿……殿下。” 旁孙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伸出手将陆蕴拉起:“他们是龙衣组织的成员,利用这次考核试验犯罪。不过,好消息是,你活下来了,而且,你通过了考核。” 陆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和感激。 第43章 认可 “君鸣?”陆蕴首次听闻这个班级的名字,心中满是好奇。 “这便是会员证,持此令牌,你将能自由出入所有的课堂与讲座,顺着它的指引你也能够找到君鸣所在之地。君鸣之内皆是魔法领域的顶尖学者,他们的老师也是魔法界的泰斗,希望你能够适应。”旁孙微笑着,将一枚闪烁着金光的令牌递到陆蕴手中。 “我得知宗条已被龙衣组织夺走,此事事关重大,我希望你能保密。”旁孙又道。 “我自然明白,不过宗条总有一天会重回我手中。”陆蕴目光坚定,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旁孙拍了拍陆蕴的肩膀,给予了他莫大的鼓励,“蒙格玛丽院需要你,帝国也需要你。希望你能在科竞大楼的榜单上留下你的名字。” 陆蕴郑重地点了点头。 “另外,我查到龙衣组织内部出现了一位能够驾驭宗条的人。”旁孙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 “什么?”陆蕴心中一惊,“龙衣组织,他们怎么可能有人能够驾驭自由意志?这简直不可思议!” “旁孙?”远处,王芦带着一群学生向他们走来,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严肃。 “对于此次的意外,我深感抱歉。但所幸,问题已得到解决。为此,我会与学院商议,为你们每人额外加上一学分。”旁孙转向众人,语气中充满了诚意。 学生们渐渐散去,各自回到了练习之中。王芦则被旁孙单独拉至一旁,两人低声交谈。 “你情况如何?”莱纳悄然靠近陆蕴,关切地问道。 “无恙。”陆蕴微笑着回应。 “别装了,若非我捏碎项链向哥哥求助,你岂能如此安然?”莱纳调皮地眨了眨眼,似乎想从陆蕴那里得到一些赞扬。 “原来如此,多谢你的帮助。”陆蕴看向远处的旁孙。 “是谁在暗中策划这一切?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莱纳忧心忡忡,“难道我的身份已被泄露了?” “与你无关,他们并非针对你。”陆蕴轻轻摇头,语气坚定。 “不是我?难道他们的目标是你?这怎么可能?”莱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 “我也不清楚,或许只是巧合吧。”陆蕴淡淡地回应,心中却已有了另一番打算。既然莱纳并不知情,他也不想过多透露。 旁孙与王芦交代完毕后,便离开了。 “威权意志,这位旁孙确实深不可测。”亚母突然若有所思地开口。 陆蕴正在兵器架前精挑细选,他转过头问:“亚母,我一直有个疑问,意志这东西,存在优劣之分吗?” “优劣?”亚母微微一笑,“这并非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但在我看来,适合自己的,便是最好的意志。” 陆蕴选中了一把锋利的剑,步履沉稳地走上擂台。 “陆蕴,让我看看你所拥有的力量。”思齐挥舞着手中的刀,眼中闪烁着战意。 “思齐,一定要打败他!”莱纳在一旁兴奋地大喊,充当着这场较量的裁判。 “在《琴轮岛》的故事中,陆丰对威权意志的憧憬,必定有其深刻的原因。”陆蕴利用意识与亚母交流。 “威权意志的内核,赋予了生命特权。”亚母解释道,“对于我们人类而言,特权往往意味着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力和无尽的财富。不仅如此,蕴含威权意志的兵器,更能提升周围友军的意志力量,甚至对原始力量有着不容小觑的威慑力。” “听起来威权意志确实很强大。”陆蕴一边说着,一边发动攻击,剑锋直指思齐。 “然而,意志的内核各异,其作用和满足条件也截然不同。”亚母继续说道,“比如自由意志,它的奉行者坚信武器应为反抗强权而存在,永远扶持弱小。而威权意志则更倾向于平衡仁爱与团结。这两者,前者关注小家,后者注重大家。小家与大家,小我与大我,各有其独特的价值和意义。当两者发生冲突时,往往会导致双方都遭受损失。” 话音未落,陆蕴一剑刺空,被思齐巧妙地撩倒在地。 “哎呀!”莱纳惊呼一声,随后又连连鼓掌喝彩。 “因此,我们不应讨论意志的优劣。”亚母最后总结道,“因为强大与善良,总是相辅相成的。当我们试图去比较和竞争时,或许已经失去了意志本身所赋予我们的真正意义。” 思齐微笑着,紧紧握住陆蕴的手,将他拉起。 “你的表现真的很不错。”陆蕴说 思齐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陆蕴,你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 此时,莱纳兴冲冲地跑过来,手搭在思齐的肩上:“太好了,今晚我请客,我要让其他人都知道这件事!” 王芦高声喊道:“大家都集合过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学生们迅速整齐地列队,听从指挥。 “下一节课,我们将分为两组,进行激烈的擂台赛。”王芦说着,开始将周围的擂台和货柜收回地下。 “喔!” “打得真精彩!” 离开魔狱场时,上层的观众们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和呐喊声,回荡在空气中。 帝国北方,云杉密林深处,龙衣的成员们一一登上祭坛,在京万安面前恭敬地下跪。 “不行。” “下去吧。” “下一个。” 京万安的声音冷漠而坚定,无数的成员上台又下台,仪式持续了整整五天,林中搭建起无数帐篷。 关旨荣悠闲地躺在篝火旁,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兔子玉佩,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一个男孩带着愁容走到他身旁,好奇地问:“关虫,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加入龙衣呢?” 关旨荣瞥了男孩一眼,轻轻握住玉佩,语气冷淡:“与你无关。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那把神兵不是你我能够轻易驾驭的。” 男孩紧攥拳头,坚定地说:“我才不会走,我要让爸妈知道,我才是他们最应该栽培的孩子。我要成为龙衣的第十把手!” 关旨荣冷笑一声,嘲讽道:“你?太瘦弱了。在北方,体格与力量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男孩不服气地反驳:“你可别小瞧我,我可是杀死过两名天神会士兵的人。”说着,他向篝火中吐出一口口水。 关旨荣轻蔑地笑道:“傻子。” 男孩不甘心地追问:“关虫,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从黄孔将军的马下逃走了?” 关旨荣抬起头,望向树冠间闪烁的星光,脸上流露出得意与狂妄:“我砍死了他的孙女,然后钻进地洞溜走。狗皇帝在北方的多处军事基地,都是我出卖的。” 男孩疑惑地问:“那他们为什么还叫你虫子呢?” 关旨荣突然扭头看向男孩,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你不也是一样吗?” 男孩被他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问。 “龙衣,不接受逃兵。”关旨荣紧接着将目光投回树顶那仅存的星光。 “哐当!”红衣男人手中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高声宣布:“仪式继续,各位,请起!”男孩闻声,立刻精神抖擞地朝祭坛的方向疾步奔去。 关旨荣却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仪式的厌倦。祭坛周围,人群依旧熙熙攘攘,他走到了人群靠中间的位置,眼神却漫不经心地扫视四周。 “人似乎少了许多。”他轻声自语,眉头微微一皱。 “是啊,不少人已经完成了测试,离开了这里。我看,再有一天,这仪式也就告一段落了。”前方,一个魁梧的男人接口道,似乎是在与他搭话。 关旨荣眉头一挑,冷淡地回应:“谁与你说话了?” 魁梧男人不以为意,反而嘲讽道:“哟,这不是我们的‘虫子’关旨荣吗?怎么,还没找到个洞钻进去?” 此言一出,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关旨荣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他却指着一旁的白衣男子说:“你们是在说他吗?”众人见状,立刻收敛了笑声,望向那位白衣男子,再也不敢多言。 “真是一群胆小鬼。”关旨荣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就在这时,白衣男人的头颅突然爆开,一只龙虾模样的怪物从中窜出,目光锁定关旨荣,缓缓向他逼近。 “哎呀,这下可糟了!” “关虫,你这是在找死吗?” 周围的黑衣人纷纷避让,生怕被这怪物波及。 关旨荣却是面不改色,从腰间抽出捆着的斧头,冷声道:“狗东西,你爷爷在此!” “嘶!”怪物愤怒地嘶吼着,朝关旨荣猛扑而来。只见关旨荣身形一闪,一斧头便将其砍得粉碎。他扯下怪物的白衣,擦拭着斧头上的粘稠液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然而,很快又有三名白衣人缓缓走来。人群开始躁动不安:“这下关虫怕是凶多吉少了。” “打啊!快打起来!”一些好事者开始起哄。 就在此时,一支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穿了一名黑衣人的脑袋。众人纷纷转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只见浪文手持长弓,穿过人群,严肃地走到关旨荣面前:“适可而止吧!” 关旨荣瞥了一眼浪文,淡淡地收回斧头。浪文挥了挥手,那些白衣人立刻转身离开。他转向关旨荣,警告道:“你若再敢惹事生非,我可不管你是否有功。” 关旨荣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随便,我无所谓。”说罢,他大步向祭坛走去。人群的骚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使得他离祭坛更近了一步。 与此同时,祭坛之上,宗条突然迸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京万安目睹此景,双眼圆睁,慌忙跪倒在地,虔诚地呼唤:“黑神显灵!” 周围的黑衣人也紧跟着纷纷跪伏,齐声高呼:“永刻长夜,黑神护佑!” 京万安随后缓缓起身,目光坚定:“老二,速去传令,除黑旗区域内的人外,其余人等皆可退下。” 一旁面容瘦削的男人得令后,立刻疾步下坛,去执行这一命令。 “这是……真的显灵了吗?”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宗条发光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祭坛外围的龙衣成员们纷纷伸长脖子,好奇地朝内窥视。而黑旗标识下的区域内,无数的龙衣成员更是激动得几乎要颤抖起来。 “难道会是我?” “不,一定是我,我坚信自己是天选之人!” “错,是我才对,我家世代居住于滨海渔村,定有黑神庇佑!” 在一片喧哗声中在二把手的指引下,黑旗区域的成员们有序地朝祭坛靠近。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期待与紧张,渴望能被那蓝色的光芒选中。 关旨荣站在人群中,心中充满疑惑:“这……这怎么可能?我刚踏入此地不久,神兵竟已显灵?”他感觉如梦似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批批黑衣人登上祭坛,又相继下来。终于,轮到了关旨荣所在的队伍。 “那是关虫?” “他怎么也在其中?” 密林中的龙衣成员们此刻都屏息凝气,期待着被神兵选中的英雄诞生。 “不是他……” “也不是那个人……” 关旨荣的心跳逐渐加速,随着身前的队员一个个离去,身后也再无其他队伍。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默念:“会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倒数第二个黑衣人踏上了祭坛,跪在宗条之前,他紧闭双眼,双手因紧张而不停地颤抖。京万安站在一旁,虽然极力保持冷静,但眼中也透露出一丝紧张。然而,他最终摇了摇头,表示此人并未被选中。 “就剩最后一个人了!” “是关虫!关旨荣!” 周围的人群开始沸腾起来,他们齐声呼喊着关旨荣的名字。 关旨荣,满脸惊愕,步履蹒跚地踏上祭坛,似乎每一步都承载着重重的不可思议。他的眼神中交织着困惑与激动,瞥过京万安与周围肃立的龙衣二把手、五把手,最终缓缓跪倒在地。 就在此刻,宗条的光芒骤然迸发,如破晓之光撕裂黑暗,将整个祭坛映照得如同白昼。光芒四射,照亮了这原本昏暗的角落,也照亮了关旨荣惊异的脸庞。 “啊!” “喔!” “黑神!” “神!”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与欢呼,声音此起彼伏,震撼人心。 京万安,面容庄重,双手恭敬地捧起宗条,缓缓递到关旨荣的面前,语气坚定而神圣:“关旨荣,你已得到宗条的认可,从今往后,你便是龙衣第十把手!” 随着这庄严的宣告,周围所有的龙衣成员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呼喊:“十把手!”声音回荡在祭坛之上,充满了敬畏与敬仰。 陆蕴回到学院。 “想知道我的宿舍在哪吗?”莱纳突然转过身,有些突兀地问道。 陆蕴微微蹙眉,反问道:“有事吗?” 莱纳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转身离去,留下陆蕴独自在风中。 目送着莱纳渐行渐远的背影,陆蕴从怀中缓缓取出那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令牌。 “她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情感。”亚母的声音在陆蕴的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洞察人心的敏锐。 陆蕴轻轻一笑,调侃道:“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他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去找君鸣班,让你领略一下帝国真正的魔法泰斗的风采。” 亚母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自然期待他们的实力能够达到我所期望的水准。” 跟随着令牌的指引,陆蕴来到了学院花园外的一扇银色铁门前。 “我还从未进去过。”陆蕴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亚母轻笑一声,说道:“你才来到学院几日?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宿舍和图书馆里。或许,你真的应该尝试去接触更多的人,拓宽你的视野。” 陆蕴无奈地耸了耸肩,回应道:“我在宿舍也是为了收集资料,毕竟这是我来此的目的。”说完,他跨过银色铁门,踏入了花园之中。 第44章 君鸣 花园的边界,繁茂的花卉和翠绿的灌木交织成一片色彩斑斓的画卷。随着陆蕴的深入,周围地势逐渐降低,向中心望去,小湖宛如一颗蓝宝石镶嵌其中,湖水清澈见底,微风拂过,波光粼粼。 湖岸边,一棵棵巨大的垂柳伫立,它的枝条轻柔地垂落在湖面上,随风摇曳,宛如少女的秀发。 在垂柳的映衬下,湖边散落着形态各异的乱石,有的光滑如玉,有的棱角分明,它们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为这片宁静的景色增添了几分生动和野趣。而在湖边,立着“禁止游泳”字样的告示牌。 “这里的景致别有一番风味。”陆蕴悠然漫步在蜿蜒的石子路上,感受着微风轻抚过脸颊的温柔。 “将它们栽种到那边去吧。” “别忘了贴上标记,以免混淆。” 在湖岸,五名学生忙碌地提着篮子,精心种植着那些独特而奇异的植物,它们色彩斑斓,形态各异。 陆蕴好奇地靠近,问道:“同学们,你们这是在执行什么特别的任务吗?” 一个女孩抬起头,微笑着回答:“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你一路过来看到的那些绚烂的鲜花,都是经过精心培育与杂交的成果。而我们此刻的工作,正是这整个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让植物们得到湖水的认可。”一旁的男孩解释道,他见陆蕴眼中满是疑惑,便补充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学院的十大秘闻吧?这湖泊在学院建立之前就已存在,甚至可以说,学院是围绕它而建的。” “原来如此。”陆蕴仔细端详着篮子中的花卉,“祝你们好运,期待你们的成果。” 女孩开朗地笑道:“谢谢你,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和宿舍号,等我们的花盛开时,可以送你一株,你可以送给你的女朋友或是家人。” “非常感谢,我叫陆蕴。”陆蕴伸出手,与女孩轻轻相握。 男孩钱松也挤上前来,与陆蕴热情地握手。 陆蕴告知自己的宿舍号后,继续顺着令牌的指引,朝对岸的茅草屋走去。 “这湖水似乎有些不寻常。”亚母的声音突然在陆蕴的脑海中响起。 “不寻常?难道湖底有什么怪物?”陆蕴疑惑地望向平静的湖面。 “不,不是怪物。”亚母的声音带着一丝深沉,“那是怀思意志,它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陆蕴摸了摸头上的头盔,快步走进茅草屋的屋檐下,“早知道应该先回宿舍把这副铠甲脱掉了,现在热得慌。” “这也是一种锻炼。”亚母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笑意,“至少内衬中蕴含的魔法能够确保你不会中暑。” 陆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还是你好啊,可以一直待在我的意识里,不必受这些外界的纷扰。”说完,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亚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明白。”亚母打断了陆蕴的话,“进屋吧,有人在等你。” 陆蕴轻轻叩击木门,声音清脆而恭敬:“请问,有人在吗?” 随着“咯吱——”一声,木门缓缓从内开启,一位老人拄着拐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陆蕴,声音略显沧桑:“年轻人,你有何事造访?” 陆蕴目光坚定,直言不讳:“我来加入君鸣班,特来报到。” 老人微微侧头,耳朵向前凑了凑,疑惑地问:“什么军命?老夫年岁已高,耳朵不甚灵光。” 陆蕴见状,立刻取出手中的黄金令牌,展示给老人看:“是它指引我前来。” 老人扫了一眼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转身向屋内走去,边走边道:“昨日,有位学院的老师来我这里歇脚,闲聊之余,留下了一道谜题。” 陆蕴紧随其后,进入屋内。 老人坐到竹椅上,将一幅地图平铺在桌面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你且看看,能否解开这谜题?” 陆蕴注视着地图,只见山川屋宇被十余种魔法纹路替代,构成了一幅看似混乱的图案。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挑战的欲望。 老人捋了捋胡子,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经过一番仔细研究,陆蕴指着地图的一角说:“这里应该是一片湖泊。”他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这是学院的南门……” 老人静静地听着,目光中透露出几分赞许。 “莫非……”陆蕴思索片刻,得出了结论,“这谜题所指的地方在宿舍?” 老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 然而,陆蕴却突然摇了摇头,将地图旋转半圈,重新观察起来:“不对,这纹路似乎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地图上的魔法纹路随着陆蕴的旋转而流动,展现出新的形态。 “东南五百米……再往西北……”陆蕴摸着下巴,眉头紧蹙,“这怎么可能?竟然又绕回了原点?” 此时,亚母的声音在陆蕴的脑海中响起:“因为目的地就在你的脚下。” 陆蕴猛地抬头看向老人,再次掏出黄金令牌:“老先生,您就别再考验我了。这令牌和地图都指向这间屋子,若您不愿收我,我便告辞。” 老人却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么快就放弃了吗?年轻人。” 陆蕴瞪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的神情。 老人站起身,取下墙上的楷晶灯,轻轻一晃,只见一旁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通往深处的通道:“你通过了测试,随我来吧。” 随着机关的深沉回响,陆蕴在老人的引领下,踏入了这条神秘通道。通道尽头,一座通往地下的楼梯缓缓展露,同时,一股神秘的魔法力量悄然笼罩了整个房屋,守护着这片隐秘的领地。 “你是君鸣班第444名学生。”老人提着楷晶灯,步伐稳健地向下走去,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陆蕴紧随其后,心中充满好奇与期待。 经过一段螺旋向下的阶梯,陆蕴来到了一处殿堂。这里空间广阔,一根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天花板,向前延伸。两侧是一尊尊栩栩如生的石像和一排排整齐摆放的箱柜,里面装满了各种锻造材料。整个殿堂透露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你可以叫我湖然。”老人放慢了脚步,向陆蕴介绍道,“三百年前,人们发现上方湖泊的湖水具有神奇的治疗能力。随着帝国的建立,皇帝特意设立了机构来管理这片水域。直到蒙格玛丽学院建立,我们才揭开了湖水神奇力量的真正秘密。” 两人继续前行,终于抵达了殿堂的尽头。一块巨大的玻璃窗矗立在那里,透过它,陆蕴可以清晰地看到湖底的全貌,包括那艘静静躺在湖底的沉船。 “怀思意志。”陆蕴脱口而出,眼中闪烁着惊讶与敬意。 “看来你也得到过怀思意志的认可。”湖然微笑着说,“它的力量无穷无尽。” 两人随后在t型路口右转,进入了一座图书馆。图书馆内静谧而庄重,一排排书架整齐地排列着,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卷轴。 “他们还在上课,你先找位置坐下等会。”湖然将楷晶灯放在桌上,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书开始阅读。 陆蕴独自在书架间穿梭,浏览着各种书籍和卷轴。他注意到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门,门后传来微弱的说话声。他好奇地走近,试图透过门缝窥视里面的情景。 “这就是君鸣班所在地吗?”陆蕴走回湖然身边突然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和你想象中不一样吗?”湖然抬起头,微笑着反问道。 “太小了。”陆蕴直言不讳地说,“我以为会是一个更宏伟的地方。” “小?”湖然笑着摇了摇头,“这里可是在地下深处,能有这样的空间已经相当不易了。而且,君鸣班的真正价值不在于其外在的宏伟,而在于它所传承的知识和力量。” 陆蕴没再多言,独自在书架间穿梭,了解书架上书籍和卷轴的分布情况。 陆蕴在意识中向亚母感慨:“我曾见识过的地下空间,其规模远超此地。” 亚母则沉稳地回应:“陆蕴,评价一个地方的优劣,不应仅凭其大小。此地,尤为特别。” 陆蕴不禁好奇:“何以见得?” 亚母悠然地说:“至此,我已然感受到三百余件神兵所蕴含的意志力量。。” 陆蕴闻言,脚步踉跄:“三百……神兵?” 亚母继续道:“当然了,‘神兵’是按你们学院那些学生的说法,在联盟中它们只能算是二流货。” 陆蕴深吸一口气,感叹道:“但是蕴含意志,本就令人难以置信。” 亚母轻笑:“那么,现在你还觉得这里小吗?” 陆蕴无奈摇头:“原本是我打算向你证明学院的魔法之强大,却不曾想被你反过来上了一课。”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敞开,一群学生鱼贯而入,他们的谈笑声打破了图书馆的宁静。 “我不去了,还有两份报告没写完。” “你听我说,我们队昨天之所以能冲进前十,全靠这个方法。” “我已经算过了,三百万足够了。记得和你爸妈谈谈,这个项目我跟进了三个月,不会有问题的。” 陆蕴从书柜后悄然走出,目光扫过这群学生,惊讶地发现他们腰间或后背都配有一把闪烁着威能的兵器。(神兵所散发的气息,或隐或现,全看佩戴者自己的意愿) 陆蕴心中震撼:“真的……全是神兵?” 在一片喧嚣中,陆蕴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们大多沉浸在自己的话题里。突然,两位男孩走到了陆蕴面前。 “你好,新来的吗?”罗文临率先打招呼。 “对,我叫陆蕴。”陆蕴回应道。 “我是罗文临。”罗文临伸出手来。 “祝金。”另一位男孩双手叉腰,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好奇,“新生?有没有加入科技大楼?” 罗文临笑了笑,解释道:“老祝,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最快的课程也要下周才结束,哪有这么快积累学分的?” 祝金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想着,我们那队正好缺个人嘛。” 就在这时,湖然走了过来,对陆蕴说:“跟我来。” 祝金见状,连忙问道:“湖老,下节课还有三十分钟,我们能不能带陆蕴去熟悉一下锻造房?”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湖然点了点头:“可以,但你们得小心,别再搞砸了。” 祝金连忙摆手:“冤枉啊,上次是容楠在捣鬼。” 罗文临也附和道:“是啊,我早就告诉过你,她就是在捉弄我们。” 湖然不再理会他们,拉着陆蕴走进了教室。 这间教室宽敞而精致,结构好似歌剧院,足以容纳五百人,座位席分为两层,讲台上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一侧的墙壁是巨大的玻璃窗,透过它,可以隐约看到湖底那艘古老的沉船。 这时,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英俊男人从讲台方向走来,他打量着陆蕴,微笑着说:“湖然,看来又有新生加入了。” 湖然介绍道:“这位是君鸣班的班主任,张淮原。”然后转向陆蕴,“把你的令牌交给他。” 陆蕴将令牌递给了张淮原。 张淮原接过令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看向湖然:“你的任务到此,先离开吧。” 湖然点点头转身走出教室。 随后张淮原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红色的蜘蛛徽章,戴在胸前,严肃地对陆蕴说:“你可知道这块令牌意味着什么?” 陆蕴摇摇头:“意味着我可以加入君鸣班?” 张淮原指着令牌上一处不易被察觉的符号,低声说:“这意味着,你将被培养成为……参与探索石像的学员。” 陆蕴心中一惊:“石像?帝国边疆那些神秘石像群?”他想起自己与危芸之间的约定。 张淮原点了点头:“既然你知道石像,也应该清楚,探索任务九死一生。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就没有退缩的可能。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七点都得来这里报道,当然,周末除外,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出现在这里。”说完将令牌归还陆蕴。 “我知道了。”陆蕴点点头。 张淮原补充说:“在我们班中,无论是同学还是授课的老师,都是魔法界内的翘楚,他们的见解和经验都是无价之宝,我希望你能多与他们交流。另外,从这一刻起,你的学生证获得在终端机查看君鸣班课表的权限。但请记住,你必须时刻注意保密,确保课表信息不被未经授权的人知晓。” 陆蕴走出教室,找到祝金和罗文临。 “怎么样,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我们带你去锻造房逛逛?”祝金问。 “走吧。”陆蕴说。 第45章 怀思遗韵 陆蕴紧随罗文临和祝金原路折返,当行至t型路口时,他们选择直行,接着是一段斜向下的通道。 “我们起初还忧虑在这地下密室内会否感到窒息。”罗文临边说着,边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走进一个令人震撼的巨大空间,站在长桥之上。 左侧,层层宽阔的阶梯向下延伸,每一层都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擂台和试验间;右侧,则是一个广阔的广场,火炉与各种锻造工具一应俱全,每个火炉都被精致的围墙巧妙地分割,形成一个个独立且露天的工作间。 陆蕴站在长桥上,桥的另一端,则是开凿在岩石中的储物间,矿车穿梭其间,发出连续的声响,与工作人员的交谈声交织成一首地下工坊的交响乐。 “那里面驻守着军队,负责我们的安全以及锻造原料的运输,无需担忧。”罗文临解释道。 随后,陆蕴跟随两人步入其中一间锻造房。祝金细致地为他介绍火炉上的每一个开关和光幕上显示的数据:“这是点火开关,这是温度仪……” “锻造时,主要需关注的是温度和时间。”罗文临在一旁提醒。 祝金引领着陆蕴来到火炉的另一侧,指着机器下方的两个开口说:“红色这个开口用于输送原料,而蓝色开口则会将加温后的材料送出。若你不想亲自锻打,可以再将材料放回红色开口,利用火炉内的魔法机械进行锻打。” “你可以自由参观这里的每一处。”罗文临提议。 “是的,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祝金走到一旁,指着一块钢材问罗文临:“老罗,你看这块钢材是谁留下的?” 罗文临走过去仔细查看。 陆蕴则轻抚着火炉表面冰冷的纹路,绕道另一侧:“亚母,这里的锻造工具与联盟相比如何?” 亚母思索片刻,回答道:“非常接近。制造兵器的过程万变不离其宗,加热、锻打、淬火三步缺一不可。若要锻造神兵,锻打过程更是需要亲力亲为,返璞归真。因此,这里的工具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更为精良。” 陆蕴听后,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我便更有信心了。” “信心?”祝金和罗文临同时问道。 “是的,我要在这里打造一把属于我自己的神兵。”陆蕴紧握拳头,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就在此时,一阵波动扫过陆蕴的身体,将他拉入幻境: 刺眼的光芒闪过。 身披熠熠生辉银色铠甲的骑士,在茂密的森林中策马疾驰,银色的头盔下,汗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砰砰砰!”身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犹如地狱的咆哮。 突然,马匹的四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斩断,骑士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土地上,尘埃四起。 然而,他并未因此屈服。他挣扎着爬起,左手紧握着一瓶暗紫色的神秘液体,继续逃跑。 “呼呼。”一道道黑影如鬼魅般在他身后掠过,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衣角。 “破阵!”他怒吼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刀,转身挥出,凝聚了万千魔法的刀光划破空气,与身后的追兵交锋。 “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强烈的魔法能量爆发,将周围的树木焚烧殆尽,留下一片焦土和几具残破的铠甲,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 骑士瞪大双眼,目光中充满了决绝,他转身继续向前狂奔,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树木与焦土之上。 穿过漫长的森林,他终于来到了一片宁静的湖边。他凝视着清澈的湖水,深吸一口气,然后挥动手中的刀,低声念道:“兑冰魔法。” 随着他的咒语,湖面瞬间冻结成一片坚固的冰面,他毫不犹豫地踏上冰面,继续前行。 他时刻回头,警惕地望向来时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恐惧与坚定交织的光芒。 “云谦,你为何不躲进湖中?这样我或许还会费些功夫。”一道蓝光划破天际,落在骑士的面前,化作一个身披蓝色铠甲的男人。 “颛黎,不要逼我!”骑士云谦紧握刀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无奈。 颛黎缓缓走近,所过之处,湖水亦被他的魔法冻结成冰。他手持宗条,指向云谦:“交出黑精,我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绝无可能!”云谦的声音铿锵有力,“为了今天,我们准备了五十年。” “勿忘文明逃旅的初衷,这是陆丰最先提出的。”颛黎的声音冰冷而坚定,“难道现在你打算和他一同背叛我们吗?” “别过来!”云谦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别怪我。”颛黎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云谦的面前,宗条如闪电般刺入他的胸膛。 “呀!”云谦痛呼一声,但他并未放弃抵抗。他紧握住刀柄,无数魔法涌向长刀,释放出强大的冲击将颛黎震飞出去。 与此同时他的伤口在怀思意志的魔力下迅速愈。 云谦凝视着身上那被轻易穿透的铠甲,目光转向远处缓缓站起的颛黎,嘴角勾起一抹不屈的弧度:“果然是好剑,但我的怀思意志,又不是吃素的!” “砰!”一声巨响,云谦与颛黎在冻结的湖面上展开了激战,刀光剑影交织,每一次交锋都令周围的森林与土石为之颤抖,随即切割断裂。 “裂神!”颛黎怒吼一声,挥出了最强的一击,只见刀光如虹,直劈云谦而来。在这股无可匹敌的力量面前,云谦的铠甲瞬间崩裂,刀身也断成两截。 “咳咳咳……”云谦重重落在冰面上,嘴角溢出鲜血,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颛黎背对着炽热的阳光,缓缓落下,高举着宗条,声音冷冽如冰:“我以远征队领袖的名义,处决你。现在,说出你的遗言吧。” 云谦深吸一口气,迅速打开手中的玻璃瓶,将黑精一饮而尽:“我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远征队的未来。” “死!”颛黎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云谦。然而,当宗条划过云谦的身体时,却仿佛遇到了无形的阻碍,被迫按原轨迹退回。 就在这时,一阵耀眼的橙色光芒从云谦身上爆发而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回到了云谦喝下黑精的瞬间。唯一不同的是,那瓶中的黑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颛黎见状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他眼睁睁地看着云谦从濒死的边缘恢复过来,心中充满了恐惧。 “黑精与怀思意志的结合,竟然扭曲了时间,影响了现实。”云谦缓缓站起,拾起地上的断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毁了我们!”颛黎的声音颤抖不已,“无尽的囚禁与诅咒将笼罩在我们的头上!”他左手紧握宗条剑身,右手一抽,顿时鲜血淋漓。他将鲜血涂抹在剑身上,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最后的准备。 “你我皆是为了远征队的未来而奋斗,只是选择的方式不同罢了。”云谦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断刀,猛地劈向湖面。 “杀阵!”颛黎不再留情,蓝色的领域瞬间笼罩整个湖面,同时他也化作一道闪电冲向云谦。 “死身诅咒。”云谦平静地吐出这四个字,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周围也爆发出了与红橙色光芒。 “砰砰砰——”一阵比太阳还要强烈的光芒在湖面绽放。 …… “怀思意志?”亚母那柔和而坚定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她轻轻地将陆蕴从地面上扶起。陆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湖边的裸露平原之上,原本繁茂的森林只剩下孤独的树墩。 “亚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黑宇主人和云谦他们现在在哪里?”陆蕴的眼中充满了困惑和急切。 亚母的目光转向远处湖面上静静停泊的一艘帆船,轻声说:“战斗,已经结束了。” 陆蕴和亚母顶着烈日,一同走向那艘帆船。 陆蕴不禁疑惑地问:“这帆船是从哪里来的?周围明明没有可以通向这里的河道啊。” 亚母微微一笑,回答道:“试着往简单的方向想,它不用于航行,就地建造。” 两人登上帆船的甲板,船身随即轻盈地离岸而去。甲板上,堆积着大量的货箱,一张张渔网如同精致的蛛网,悬挂在空中,为两人遮挡了炙热的阳光。 这时,一位女人捧着热汤从船头走来,她仿佛没有注意到陆蕴和亚母的存在,径直走进了船长室。 “她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亚母轻声对陆蕴解释。 两人也紧随其后,进入了船长室。 门一推开,一股淡淡的海盐味和木质的香气扑面而来。房间内的光线柔和而温暖,透过窗户的缝隙,海上的阳光斑驳地洒在地面上。 房间的一侧,一个结实的木质柜台矗立着,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剂。有的装在透明的玻璃瓶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有的则封存在古老的陶罐里,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柜台的角落,一盏古铜色的航海灯静静地燃烧着,发出柔和而坚定的光芒。墙壁上挂着一张航海图,上面用彩色的线条勾勒出复杂的航线,标注着各个重要的港口和暗礁。在航海图的旁边,还摆放着一把精美的航海望远镜,它的镜筒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陆蕴所见,似记忆般清晰。 在古朴的木桌前,一位皮肤如同枯木般干瘪的老人端坐着,他的眼睛半眯着,仿佛在沉思着过去的岁月,双手则静静地放置在桌面上。 温婉的女人悄然站在老人的身旁,她轻轻地舀起一勺热汤,吹去上面的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老人的嘴边。老人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抿了抿勺中的汤水,随后突然开口:“她……她来了吗?” 女人轻叹一声,继续喂着汤:“她不会来了。” “不,她会来的。”老人坚持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倔强。 陆蕴和亚母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老人喝完汤。 “他……他是谁?”陆蕴忍不住询问。 “云谦。”亚母简洁地回答道。 女人喂完汤后,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陆蕴紧随其后,却在刚出门的瞬间,他惊讶地发现女人的容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是娄库拉……我在学院图书馆的那本古籍中见过她,她与陆丰似乎有过一段纠葛。”陆蕴转身对站在身后的亚母说道。 陆蕴随后走到老人身边,这才发现他的双脚被紧紧地固定在椅子上。他心中一紧,不禁问道:“他的脚……这是怎么了?” 亚母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老人开口了,他盯着陆蕴,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颛黎,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得逞。” 陆蕴和亚母同时惊愕地看着老人,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不,你不是他。”老人随后否认了自己的判断,但目光依然紧盯着陆蕴不放。 陆蕴向左移动了一步,老人的眼睛便立刻跟着向右看去。陆蕴心中一惊,试探着说道:“你能看到我?” “这怎么可能?”亚母惊讶地说道。 “当然可以。”老人淡淡地说道,“你体内流淌的罪恶血液,我死都不会忘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色。 亚母试图理解这一切:“这不对劲,这应该是记忆,是怀思意志的投影。” 老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亚母的话,他转而问陆蕴:“你叫什么名字?” “陆蕴。”陆蕴回答道。 “你姓陆?你是陆丰的后代?”老人追问道。 “据我所知,我不是。”陆蕴如实回答。 “那你是颛黎的后人?” “也不是。” 老人皱起了眉头:“可你体内却蕴含着那股纯粹的力量,这到底是为何?” 陆蕴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这说来话长,而且我也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总之,这与颛黎有关。” 老人听后,陷入了沉思,不再继续询问。 陆蕴的目光在亚母与老人之间游移,终于开口询问:“您,就是传说中的云谦先生?” 老人轻轻颔首,声音里透露出几分沧桑:“没错,为了保守秘密,我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对这片湖水下了诅咒。” “诅咒?”陆蕴疑惑地重复。 老人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是的,诅咒。我这么做,是为了阻止颛黎获得黑精。现在看来,这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让我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能详细说说吗?”陆蕴急切地追问。 老人凝视着陆蕴,声音变得庄重:“自从你踏入君鸣班的那一刻起,我便察觉到你血液中的非凡之处。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你铭记在心。” 陆蕴郑重地点点头:“请讲。” “陆丰曾试图在滨海渔村建立远征队的统治体系,但这引发了远征队内部的纷争。支持与反对他的人之间爆发了战争。在那场战争中,我带着一部分黑精的逃离到这里,希望能用它作为谈判的筹码。”老人缓缓道出往事,“然而,颛黎紧追不舍,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便只能依靠黑精进行反击。” “但是您已经消耗了那瓶黑精。”陆蕴提出疑问。 老人摇了摇头:“那只是我所携带的部分。当初和我一起逃离的还有一人,我选择了西南,他则去了东北。虽然我的肉体已经消亡,但我的意识却随着诅咒附着在这片湖水中,我依然能够感受到黑精的存在。” “你们争夺黑精究竟有何目的?”陆蕴继续追问,“是为了对抗原始力量吗?”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原始力量对我们这些联盟的战士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我们争夺黑精,是因为它是开启通往联盟传送门的钥匙。只需一滴,便足以传送百万吨物资和千万军队。” 亚母在一旁点头,证实了老人的话。 老人叹了口气,继续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我无意中阻止了颛黎获得黑精。否则,一旦他掌握了那股力量,整个世界都会毁在他的手中。” “为什么?”陆蕴惊问。 老人沉声道:“因为他已经自甘堕落,沦为了原始力量的傀儡。”这句话如同重锤击在陆蕴的心头,即使他早已有所猜测,但听到远征队成员亲口承认,依然让他感到震惊不已。 “在漫长的搜寻黑精的徒劳之后,颛黎绝望地转向了一个极端的计划。他效仿联盟第二代领袖的做法,企图从自己的血液中提炼出纯粹的黑精,妄图借此力量改造朽门,释放原始力量的爪牙,以此统治世界。老人沉重地叙述着这一切。” “但颛黎,他……已经离世了。”陆蕴打断了老人的叙述,轻声说道。 老人听后,脸上闪过一丝轻松的神色,“是吗?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远征队的消息了。” 陆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开口,最终选择了沉默。 老人深深地看着陆蕴,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与告诫:“孩子,你的血液确实与众不同,但它也承载着沉重的罪孽。我希望你能够善用这份力量,将它用在正义和光明的道路上。” 就在此时,亚母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老人面前,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放心吧,我会引导他走向正确的道路。” 老人看到亚母,双眼瞬间瞪大,双手颤抖着,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亚……亚母,您……您真的还活着!” 亚母面色严肃,对老人说:“身为守护七脉家族的成员,你违背了曾经的誓言。” 老人低下头,声音哽咽:“我有罪。” 亚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老人连忙抬起头,急切地说:“您请说,无论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陆蕴正在计划打造一把神兵,我希望你能在他为兵器淬火的过程中,将怀思意志附加在兵器之上。”亚母吩咐道。 老人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问题,我会用这片湖水的力量来完成这个任务。” 陆蕴感激地向老人道谢:“那就有劳您了。” 亚母对陆蕴说:“你先离开吧,我和他有些事需要单独谈谈。” 随着一道橙光的闪烁,陆蕴回到了现实之中。幻境中的时间流逝与现实不同,难以捉摸。他迅速找到了罗文临和祝金。 祝金看了看怀表,有些惊讶地说:“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怎么这么快就参观完了?” 陆蕴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走吧,我们回教室去。” 第46章 战境 陆蕴随着人群回到教室,坐在祝金身旁的空位。随着越来越多人入座,他注意到,学生们有各自的团体,彼此之间由空位隔开,而他正好坐在两伙人中间。 “这位是陆蕴,新生。”祝金向团队其他人介绍道。 “你们好。”陆蕴低声道。 “他有神兵吗?”一位男孩问道。 “还没。”陆蕴直接道。 “诶,他爸不会就是陆寻?”一位女孩说。 “对哦!”包括罗文临在内的团员都看过来。 陆蕴只得点头承认。 “老师最喜欢问新生问题了,不过放心,我们会罩着你。”高个子男孩说。 学生都到齐,安静地等待老师。 老师来到君鸣班的通道和陆蕴他来时不同,藏在讲台后。 “上次的作业都完成的如何?”一位中年男人手背在后面,缓缓从暗道走上讲台,双目炯炯有神。 议论声在教室内回荡。 陆蕴一脸懵,看向祝金:“什么作业?” “哦,就给定一个魔法纹路的前阶段图案,让我推出之后的形态。”祝金说,“别担心,大部分人都是靠想象,哪有什么理论可循,老师就是在故弄玄虚。” “别瞎说,容楠可解出来了。”罗文临看向前排的女孩。 “哟,我们班来了新生啊。”老师看了看讲台上的名单,“那么,我们就让这位同学来讲讲自己的见解吧。”他在黑板上投印出一幅魔法纹路,后面大部分被刻意遮挡。 陆蕴缓缓起身,“时间太短了,我不一定能推出来。”支支吾吾道。 “没事,你之前接触过和魔法纹路有关的知识或课程吗?”老师问道。 “还在学。”陆蕴说。 “哦,你师承谁?” “若华老师,课程名为‘红色起源’。”陆蕴继续道。 “哦,她这些天算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老师朝陆蕴招手,“我叫余光,那么就请你上台演示一下吧。” 陆蕴瞪大眼睛,“还要上台?”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祝金。 “放心,随便写的就下来。”祝金笑道。 “别担心,那幅纹路很简单。”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脑海响起。 陆蕴顿时昂首挺胸,自信地走向讲台。 “不要紧张,借这个机会让大家好好认识一下你。”余光走下台,把讲台交给陆蕴。 “这幅图有三个误导性结果,而正确的答案所需要的理论我无法判断帝国魔法界是否存在,你是怎么个想法?”亚母询问道。 “三个误导性结果中有没有更接近正确答案的?”陆蕴用意识问道。 “第二个,在推算时,会违反自纠定律,很难被察觉。”亚母说。 “就这个,不管怎样,可以引导这堂课进行,就选它,你说我来画。”陆蕴说。 “他还真会?”台下的祝金一脸吃惊地拍了罗文临的肩膀。 陆蕴拿着三种颜色的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三条魔法轨迹,它们逐渐构成清晰完备的纹路。 “哦!” “和我的差不多诶。” “完全不一样。” 台下学生有喜有忧,却在看到陆蕴的演示后无不向他投去认可的目光。 在台下一个个坚持学生作业的余光也使劲抚摸着下巴:“小子,让你随便演示,结果选取的方法差点把我难住了?” “确实,要是让我自己来研究,不知道要多久。”陆蕴边画边用意识抱怨道,“这个魔法纹路是从石头上拓印上来的吗?为什么同一条纹路所使用展示的难易程度不同?” “反应很快嘛,的确是如此。用于附加魔法的金石,在形成演化中,可能会经历长达千年的时间,它们是见证魔法演进的活化石。”亚母感慨道。 陆蕴终于放下笔,转身看向余光:“老师,我完成了。” “嗯,我考考你,这幅魔法纹路图案,来自哪里?是沙漠还是海洋?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余光满意地笑了笑后,随意问道。 “沼泽。”亚母提醒道,“能保持如此完好的,只有沼泽。” “海洋。”陆蕴故意说错。 “错了,不过你的演示几乎没有问题。”余光走上讲台,挥手示意陆蕴回到位置。 迎着全场的目光,陆蕴快步坐回祝金身边。 “我的老天爷,陆蕴,你太强了。”祝金激动道。 “正好灵感来了。”陆蕴笑道。 “我就说吧,能进君鸣班的,绝非平庸之辈。”祝金对着队伍其他人炫耀道。 罗文临也竖起大拇指。 陆蕴收回笑容,他注意到前排的容楠正回头望着自己,眼中满是不甘。 “你有竞争对手了。”亚母说。 “我?是你吧。”陆蕴躲避着容楠的眼神。 “老师,他错了。”容楠举起手后说道。 “哦,错哪了?”余光像是预料到一般,耐心询问。 “最后那一段纹路违反了魔法的自纠定律。”容楠说。 周围的学生们后知后觉,连忙附和道:“老师,确实错了诶?” 余光笑道:“那么,现在有没有谁可以完善这幅纹路图案的?” 课堂瞬间安静。 只听见容楠动笔的沙沙声:“老师,我解出来了。”她随后不久举起手。 余光走近,低头仔细检查着她的推算方法和演示过程,随后点点头,走回讲台,“全班,只有容楠可以解出来这道题吗?”他将黑板上的投影补全,同时展示容楠的答案。 “喔!” 台下响起掌声。 “切,要是给我们陆蕴一天时间,也可以解出来。”祝金低声道,他看向陆蕴和罗文临,“对吧。” “好了,作业的事,就到这了。”余光将黑板上的投影换成一个由二十个魔法纹路构成的圆形图案。 在场的学生们无不被这幅精致严密的图案所折服。 “战境!”亚母语气也加重,“真没想到,你们帝国连这个都有。” “怎么,这是什么?”陆蕴问。 “你的老师会讲的,总之很很很重要,尤其对你而言。”亚母说,随后又加了一句,“独属于血肉生命的特权。” 陆蕴屏息凝神。 “我们都知道,永远的玩家联盟是人类最辉煌的文明,同时也是魔法水平最尖端的文明。”余光走下台,“我们蒙格玛丽院的研究员根据远征队留下的史籍,成功复刻了联盟的战斗模式,或者说独属于神兵的战斗方法。我们称之为‘烈愿时刻’。” “烈愿时刻”,在场的学生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顾名思义,当一个人的意识足够强烈,他能够借助神兵施展一方属于自己战斗环境。战境的大小随着施展者意识的强弱而变化,不断为施展者提供精神甚至力量上的鼓舞。并且拥有意志的神兵,战境的上限更高。” “开玩笑,我怎么没有?”一位男孩反问。 “对啊,老师,我们从未听说过这方面的说法。”学生们一时陷入迷茫。 “因为战境形成的要求很高,我们也没有系统性的训练方法。”余光说,“而在若华教授破解出远征队的神秘符号后,我们得到了相关的理论数据,而未来,你们将是第一批用上相关设备的学生。” “喔!” “太棒了!” 台下的学生们沸腾了。 “好了好了,现在,我将为你们解释战境的形成原因。”余光将话题拉回黑板上的图案。 “宝王就是一位善于战境的大师。”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脑中响起。 “是吗,这么一想倒可以理解。”陆蕴说。 “你之前问过我,意志有没有优劣,我告诉你这是伪命题。不过在战境这方面,的确有一种意志占了优势。”亚母说。 “是什么?”陆蕴追问。 “当然是威权意志啦,宝王的神斧就蕴含威权意志,这点从它的内核就可以看出来。威权意志具有统御、广博的特点,对一定范围内的战境形成很有帮助。”亚母说。 余光握着尺子,指向黑板:“战境本质,就是多个魔法的集合,魔法将小范围的区域包裹,重新制定方圆内的规则与气运。” “所以,你们要想形成战境,就必须熟练掌握魔法以及它深层次的纹路乃至变化规律。”余光说。 陆蕴缓缓低下头,看向左手手腕。 “亚母,我曾使小范围的区域堕入腐朽,远离和这个一样吗?”陆蕴通过意识问道。 “你自己思考,能一样吗?”亚母反问。 “不一样。”陆蕴想了想说。 “对啊,在纸上涂鸦,和撕碎纸张,二者是不同的层次。”亚母进一步解释,“原始力量作为世界基底,可以超越时空,而魔法,只不过是在其上做些极小程度的添加,篡改。” “对魔法进行不同层次的排列,效果也不一样,这需要视情况而定。”余光说,“所以以后要是有同学抱怨魔法纹路复杂,请想想,它的难度,配得上它的运用。” 下课后,学生们陆续离开。 “陆蕴,我有事和你聊。”余光叫住和罗文临一起的陆蕴。 “什么事?”陆蕴和余光坐在前排的座位的,显得局促不安。 “别紧张,我又没布置作业。”余光说着取来一份笔记,递到陆蕴面前。 “这是?”陆蕴拿起崭新的笔记本。 “我知道你参加了魔法研究所的挑战,打造附加两种及以上魔法的兵器,可不简单,这里面是一些要点,希望可以帮助你。”余光说。 “老师,可是这就不公平……” 余光打断陆蕴的话:“这和公平无关,当所有信息都存在,就没有公平这一说,只是渠道多少的问题。我是魔法研究所的主任,看人一向很准。”他拍了拍陆蕴的肩膀,“你的父亲与众不同,我相信你也一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学院有最好的资源,但需要你去发现,去掌握。” 陆蕴点头:“谢谢老师。” “拿行动证明吧。”余光起身离开。 “只是渠道的问题,你老师看得很透彻。”亚母说。 “羡慕吧。”陆蕴说,同时拿上笔记,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一切先进的理论就摆在那,可是依旧有数不尽的文明自甘堕落,柔弱无助。这是多么悲哀。”亚母感慨道。 陆蕴听后,停下脚步:“亚母,我替你找到了一个重启联盟的理由。” “什么理由?” “永远扶持弱小,主持公道正义——为了一切生命。”陆蕴说。 亚母笑而不语。 陆蕴刚走进图书馆,祝金和罗文临便围上来:“老师和你聊了什么?” “秘密。”陆蕴说。 “是不是又介绍什么项目?”罗文临猜道。 “我觉得是专利,那个老家伙最喜欢把自己的发现送给我们,其他同学很多专利都是他给的。”祝金也附和道。 “都不是,你们就继续猜吧,我先走了。”陆蕴推开两人。 “陆蕴。”女孩叫住陆蕴。 三人朝声音来源看去,正是容楠。 “她来准没好事。”祝金躲在陆蕴身后,喊道。 “祝金,你是不是又讨打?”容楠一脸不屑道,同时右手成拳。 “喂,别动手。”罗文临连忙劝道。 容楠径直走向陆蕴,从挎包内掏出用精致半透明丝绸荷包装着的一枚苦丹糖和一颗回神丹:“拿着。” 陆蕴接过荷包:“这算……礼物?” “多亏了你,我才能完成作业,这算是回报。”容楠说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我可不想被扣上负面称号。” “什么?是什么?别想捉弄我们陆蕴。”祝金说。 “苦丹糖,大补良药。”罗文临。 “那个呢?” “回神丹。”陆蕴和容楠异口同声说,“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 “你知道?”容楠惊讶地问。 “我也有一颗。”陆蕴说,“不过,谢谢了,能解出副图,其实是你足够优秀,我的作用不大。” “看看人家,祝金,多学学。”容楠说着便回到位子上。 “切。”祝金这才从陆蕴身后走出,“看我在科竞大楼打败她。” “会的。”罗文临说着注视容楠的背影,“再次地。” 陆蕴在角落找了个位子,开始翻阅余光复印的笔记。 第一篇是有关怀思意志的内容,记录了帝国获得它承认的经历。第二篇开始则是关于锻造兵器的具体步骤和注意事项,甚至标注了学院内外和锻造相关的咨询机构。 “挺全面的。”陆蕴感慨道,“连不同兵器的不同种类所需要的用料和温度都详细记载,不愧是院士五级。” “或许你应该去尝试一下。”亚母说。 “先背下来再说。”陆蕴坚定道。 “背下来?”亚母惊讶道。 “怎么,你不也做到了吗?”陆蕴说。 “的确,你的意识世界比我的更广阔,能容纳的知识储备只会更多。”亚母欣慰道,“另外,在准备锻造前,你需要去挑选一把手锤。” “锤子,有妙用?”陆蕴问。 “没错,一个合适的锻造用锤,可以事半功倍。”亚母说,“而且,兵器内部的结构越稳定,战境的可塑性也越强。” 第47章 初次锻造 “容堑锤,锤身由内外两部分彼此嵌套融合而成,内部附加崩山魔法,外部附加势轮魔法,通过特殊的融合方式,形成全新且稳定的魔法纹路,使得在用它锻造兵器时,更容易在兵器内部捶打出细小的空隙……”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脑海中响起,反复叮嘱。 陆蕴回到宿舍,换了一套便装,接着去商场买了一个玻璃瓶:“亚母,这么小的容量,锻造时冷却真的够用吗?” “冷却当然需要很多水,我们取湖水仅仅用来附加怀思意志。”亚母解释道。 一大早,陆蕴独自在城内各家商场和铁匠铺搜寻亚母提到的容堑锤。 “容堑锤?没听说过,我这有爪锤、砖锤,啥都有,就是没有你要的那个。”店主一脸疑惑地望着陆蕴。 “内部附加崩山魔法,外部又附加势轮魔法?小子,你拿我找茬是吧?”男人望着眼前的学生,“一个附在刀上,一个附在斧头上,怎么融合在一起?开玩笑呢?” 陆蕴在城内几家着名的铁匠铺询问未果后,便前往学院在城内的锻造工厂。 “看来,远征队并没有带来容堑锤的制造工艺。”亚母说。 陆蕴按照余光笔记本记载的位置,来到一座巨大的正方体建筑前。 一群其他学院的学生正在老师的带领下通过外围的岗哨,从小门进入建筑之中。 陆蕴取出一张纸,走到站岗的士兵面前。 “什么人?”士兵将长矛敲了敲地面。 “海时学院的学生。”陆蕴递上纸张,“余光老师让我来实训。” “等着。”士兵换岗,跑向一旁的哨塔。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随后在士兵的引领下走来:“号码对得上,可你是余老师什么人?” “学生。”陆蕴直接道。 “随我来。”男人朝他招了招手。 陆蕴与他并肩来到侧门,进入工厂内部。 巨大的机器轰鸣声和打铁声,一阵阵魔法波动和绽放的火花,整个工厂的锻造车间呈现在陆蕴面前。 “既然是学院着力培育的学生,你将得到一个单独的锻造房,临时的。”男人严肃道。 “谢谢。” 两人来到广阔锻造区域的其中一个房间外,区域两侧是竖起的哨所。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那些人,他们都是海时学院的院士。”男人指着远处机器旁闲坐畅聊的五位灰头土脸的中年男子。 “我可以请他们帮忙锻造吗?”陆蕴问。 “当然,而且这里的原料你尽管用。”男人说着便离开。 陆蕴走进锻造房,在门边的桌子上拿起纸笔,按照亚母的要求,绘制出容堑锤的图纸和并在一些关键部分做出具体描述。 他随后带着图纸找到闲聊中的院士们。 “同学,你的要求很刁钻,为什么要选一把锤子作为武器呢?”男人问道。 “而且在两块金属上附加不同的魔法,还得组装融合,稍有不慎,在使用时兵器会爆炸。”另一位留有胡子的男人说。 “它不是兵器,是锻造工具。”陆蕴直言。 “锻造锤?可是锻造房内最不缺的就是锤子。”五位院士对陆蕴的要求提起兴趣。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堑容锤,我就能打造神兵。”陆蕴自信道。 “哟,小子这么狂?”院士们彼此交换眼神,露出笑意,“锻造神兵可不光需要好的工具,不过我们可以帮你锻造这容堑锤。” “那就多谢各位老师。”陆蕴握拳鞠躬道。 很快,锻造房内发出巨响,火炉高燃,捶打声响起。 陆蕴为院士们打下手,并将亚母的建议和修改意见用自己的话复述给他们。 “老全,你还别说,这样锻造出来的锤头,的确有用。” “没错,按照这个方案去处理,崩山魔法和势轮魔法的纹路竟然融合地如此巧妙。” 五位院长在锻造过程中,不时低声谈论陆蕴提供的方案,脸上流露出对陆蕴点子的认可。 “呲呲呲——”锤身塑形,被接上握柄。 “你叫什么名字?”一位院士发问。 “陆蕴。” “陆蕴,不得不说,你的发明是我所见过的工具中,最精密的,在理论层面,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另一位院士道。 “好在你遇到了我们五人值班,否则换其他人,可打造不出如此精密的锤子。”留胡子的院士说,他试探性地问:“你这容堑锤可否在用完后,借我们研究研究?” “各位老师,我直接把图纸给你们吧。”陆蕴笑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院士们接过图纸。 “你也要开始锻造兵器了吧,需要我们在旁边协助吗?”院士问。 “不必了,这是我第一次锻造兵器,我想自己独自体验这个过程。”陆蕴说。 五人离开锻造房,立刻前往工作室研究起图纸。 陆蕴带上门,按照余光的步骤,先从箱子内取来特点重量的龙连钛金,放进火炉内的输入口,接着点燃火炉。 “你打算附加什么魔法?”亚母问。 “当然是锋纹魔法和百随魔法。”陆蕴说着从货架上取来两块金石,放入火炉内,“不能贪,研究所的要求是两种及以上,两种足够了。” “你是对我的指导没信心吗?”亚母问。 “当然不是,那你说,应该附加几种魔法?” “至少五种。”亚母说。 “啊!”陆蕴惊呼。 陆蕴随后又加入了炎火魔法、刚纹魔法(攻击引起兵器振动的程度减弱)以及明影魔法(攻击时出现流光残影,)。 没过多久,化成液体的龙连钛金出炉,它呈现黄色,表面的青色纹路类似一条条游行天穹的龙。陆蕴操纵房顶的机器手臂,将龙连钛金捣入模具中。 “我说你做。”亚母的声音响起,“我也会将一些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过程用感觉的形式传入你的意识。”亚母紧接着将联盟锻造神兵的特殊方法告诉陆蕴。 “砰。” 捶打声在锻造房内响起。 陆蕴使用容堑锤通过特殊的锻造技艺,捶打剑胚,在内部生成无数可容纳魔法的细小空间。 “砰。”火星四溅。 陆蕴意识深处,无名的石碑突然散发出暗紫色的光芒。 亚母飞到石碑旁,激动地喊道:“意志正在形成!” 她同时提醒道:“陆蕴,是时候淬火了。” 陆蕴将湖水倒入水池中,怀思意志立刻充满整个水池,散发着橙色光芒。 “呲呲呲——”陆蕴用钳子夹起剑柄,将它放入水中,随后摆在桌面。 粗糙的剑静静躺在桌上,“等,百随魔法的纹路还未完全成形。”亚母说。 “你怎么知道?”陆蕴问。 “经验。”亚母解释道。 趁这个时间,陆蕴开始在白纸上规划自己刻在剑身上的图案:“打磨完成后,先刻上我的名字,然后是爸妈的名字,接着是罗托……” “你是想刻一篇族谱吗?”亚母打趣道,“或许你应该在表面刻下天神会的标志,接着是海时学院的图案。” “没事,一面刻字,一面刻图案。”陆蕴说。 “陆蕴,字迹会影响魔法的使用。”亚母提醒道,“另外,可以开始打磨了。” 陆蕴郑重地端起桌上的剑,细细打量:“这就是我锻造的第一把兵器,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文恭’。” “你应该先测试魔法和意志是否有用,而非取名。”亚母坐在陆蕴意识中那座石碑旁,满脸无奈道。 “对哦。”陆蕴紧握剑柄,试着挥动,“锋纹魔法。” 红色的光芒在剑身表面绽放,点亮整个房间。 “成功了。”陆蕴喊道,但随即收回笑容,“怀思意志为什么不起作用?” “因为你没有得到它的承认。”亚母直言,“不过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放心,时机到了它会出现,现在把剑放到机器内打磨吧。” 与此同时,二楼的工作室内。 “的确,这绝非一个新人能想到的方法。”院士们正低声交谈。 “难不成有高人指点?” “窃取也不可能,如果有尖端的咨询,我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这项发明可以申请专利了。” “的确,我建议还是和陆蕴问清楚。” “陆蕴,这个名字好熟悉,不管那么多,先去看看他走了没有。” “应该没这么快,既然想锻造神兵,过程会……” 五人同时感受到怀思意志,立刻停止对话,跑出门。 “怎么可能,他成功了?”留有胡子的院士难以置信。 “难不成真是天才,距离上一件神兵锻造成功,才过去了多久了太快了吧!”另一位院士说着露出笑意,“真是后生可畏。” 锻造房内,陆蕴利用机器,在剑身表面印出学院图案和自己的名字。 “完美。”陆蕴抽出剑,打量着光滑的表面和锋利的边缘,“文恭,我们一起超越宗条。” “这个目标有点大,我给你一个建议,在科竞大楼内大杀四方。”亚母说。 “亚母,凭你我之间的配合,我有信心冲进前三。”陆蕴自信道。 “你不要想着走捷径,比赛时,我可不会指导你。”亚母飞回宫殿,“你和联盟的东明侯交手过,我相信你的实力和经验已经领先了学院大部分学生。” “东明侯?谁?”陆蕴追问。 “就是那位命令脖行将你从餐厅抓走的人,他还试图骗你加入他们的事业,主宰这个世界。”亚母话语中充满了厌恶。 “可惜没能杀死他,”陆蕴握紧拳头,“他是侯?” “对,他的战力虽然没有时羽强,但至少还是人类,而且不依靠意志帮助就能与你打上几回合。”亚母说,“他曾经徒手打死一头怪物。而在联盟,封侯已经是大部分人望尘莫及的成就。” “我若是重启联盟,是不是也可以封侯?”陆蕴问。 “何止封侯,或许你可以成为新一代领袖。”亚母满眼期待,“我的成就在你面前都显得渺小。”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陆蕴带着剑,替五位院士开门。 “你真的成功了,我们学院第一百件神兵。”院士们为陆蕴鼓掌。 “哪里哪里,多亏了你们帮我锻造了容堑锤。”陆蕴笑道。 “陆蕴,我们几位研究过你的图纸,有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另一位院士发问。 “是想问我这是不是我创造的,对吗?的确不是出自我手。”陆蕴抢先回答。 “哦,那敢问是哪位大师之作?”留有胡子的院士问。 “其实,这是我爸的独门秘笈。”陆蕴说,“或许你们听说过他,陆寻。” “哦,原来如此。”院士们面面相觑,“原来是他!” “不过我爸说了,这项发明,应当无偿交给蒙格玛丽院。”陆蕴继续道,“因为他一直没机会到此,便托我带到学院。” “所以,你们打算将制造容堑锤的专利赠予海时学院?”院士问。 “没错,而且,你们也知道,我爸向来低调,所以不希望过于声张。”陆蕴补充道。 “那是自然,我们会和副院长沟通。”院士们各个压抑着喜悦。 陆蕴将专利的事解决后,回到宿舍。 “他们提到我爸已经回到鸿舟镇,说来我还没写过信寄回家。”陆蕴边上楼边通过意识和亚母说。 “这项专利也是你来到学院后的第二个。”亚母说。 “还不是靠你们联盟,远征队来自联盟,你又是联盟领袖,我真是运气好,遇到了你们。”陆蕴打开寝室门,将文恭收进备用的剑鞘。 “亚母,如果你把所有联盟的技术交给我,那我岂不就是大富翁了?”陆蕴躺到床上后问道。 “的确,但这样会引起皇室的怀疑。”亚母说。 “哎,罗托最后的遗言,是让我‘隐藏’,我不明白,东明侯他们为何要对付罗托?就因为它是树神之子?” “我一直在追查原因,但原始力量的行踪无迹可寻,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他白白牺牲,壮大自身。”亚母说。 “对了,罗托死了,那忠亭的神树怎样了?我应该去银行或者魔法协会问问,哎呀,刚刚从那里回来,都忘了。”陆蕴立刻起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文恭散发出橙色的光芒。 “怎么回事?”陆蕴拿起剑,问亚母。 “是和池港有关。”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脑海中响起。 陆蕴似乎听见了嘈杂的喊声,他跑到阳台,发现下方聚集了大量的学生,他们正往魔法协会的方向走去,远处,是更多的学生队伍。 “池港?不会是时羽的消息吧?”陆蕴连忙带着宝剑跑下楼。 “陆蕴!”龙江朝陆蕴跑来,“你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陆蕴困惑道。 “池港先是发生远洋船只神秘焚毁,接着又出现巨大的怪物,真是太疯狂了。”龙江激动道,“你听说过联盟远征队吗?” “当然。” “远征队就是为了逃离怪物才来到帝国,现在帝国又出现了怪物,难道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龙江面露惊恐。 “怎么可能,别乱说,联盟遇到的怪物和池港出现的根本不一样。”陆蕴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龙江反问。 “我……”陆蕴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我听别人说的。” “反正大家都是去魔法协会,我们一起问个清楚。”龙江没有深究。 “池港出现的怪物,和革尤啼和海神召唤的怪物,差远了。”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脑海中响起。 第48章 滁梁王 魔法协会建筑外,聚集了近千名学生,他们皆被护卫拦在门外。 “是谁放的消息?”主任站在二楼朝窗外看去,“卫队长,让你的队伍不要阻拦,放他们进来。” “陆蕴。”林心雨从人群中走来,“贺大人在池港被袭击,希望王临彬已经知晓此事。” “你对此事还了解多少?”陆蕴问。 话音未落,护卫在前方让出一条路。学生们一拥而上,涌入大礼堂。陆蕴和林心雨被迫分散开,朝室内前进。 学生一一入座,也都注意到高台上站着的主任,和他旁边那位神秘的男人,两人正为某事而争议。 陆蕴一个转身,竟意外碰到了危雯。 “都是你们干的好事。”陆蕴气不打一处来,指责道。 “龙衣的事,可别往我身上推。”危雯压低声音凑近说,“要是我,怎么可能蠢到暴露行踪。” “你们的计划早晚有一天会被揭穿,或许我能亲眼见到你们被绳之以法。”陆蕴怒道。 “哼,凭什么呢?”危雯眼中流露出轻蔑,“你们在明,我们在暗,而且,你也没有了神兵。”她顿了顿,“而且,我听说,宗条已经认新主。” 陆蕴握紧拳头。 “陆蕴,危雯,你们动作真快,我们先找个位置坐下。”龙江突然找到两人,双手搭在他们的肩上。 学生们陆续到场,讨论声此起彼伏。 陆蕴双手抱在胸前,刻意和危雯保持距离。 “台上那人是谁?”龙江坐定,朝高台看去,协会主任坐到一旁的嘉宾席,而之前与他争执的男人走到台前。 “安静,同学。”男人平静地说。 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是他?”危雯的脸上写满厌恶。 “他,他是谁?”龙江看向危雯,“你认识?” “他是旁孙储君之位的争夺者,当今圣上第七子。”危雯话语中充满敬意,“年轻有为,却手段狠辣。” “你们是来讨说法的,而我接下来将把情况一一介绍。”男人扶正胸前的紫龙勋章,“我是来自滁源城,替当今皇上而来。” 所有人都压低呼吸。 “在帝国中,出现了名为‘龙衣’的邪恶组织,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捣毁天神会,推翻帝国。去年,他们在北方发动叛乱。前段时间,又在池港预谋。我相信你们也略知一二。”男人继续道,“联邦银行董事长贺贾大人,最先发现龙衣图谋,在几次调查后,终于与对方接触,随后双方爆发冲突,在池港市长支援后,最终扫去了龙衣在池港的根据地。” 陆蕴眉头微皱。 随后又有两批学生进入大礼堂。 “这就是此次事件的全部内容,”男人环顾四周,“至于近期传言的怪物,也的确存在,不过并非远征队所逃避的那些东西,池港出现的怪物,是魔法的产物,我相信你们其中一人也自己创造并养殖过。” “的确,我就见过有人在狗身上做实验。”龙江低声对着陆蕴和危雯说。 “狗?”危雯一脸不屑,“凭空创造生命才是最美妙的。” “我们今天齐聚一堂,面临着同一个敌人,不该内讧,不该指责谁或谁,而是团结起来,依靠我们掌握的知识和资源,对抗那些邪恶的家伙。”男人说着取出圣旨。 所有人立刻起身行礼,尊崇取代了一切情绪。 “为应对龙衣组织的威胁,蒙格玛丽院海时学院将开启为期三年的大改革。改革期期间,科竞大楼对学生全面开放,无学分要求。今天之前积分榜上所有学生积分翻一倍,每学期结束后排行榜前三百名的学生,将获得参与扫灭龙衣组织的机会,参与的学生及其家族,被允许使用合金装备。排名前二十的学生,将被授予‘帝国准将’之称,连续参与五次剿灭的准将,享侯位。”男人郑重道。 “皇恩浩荡,天神保佑!”在场人尽皆喊道。 随后,学生席响起议论声。 “天哪,这简直就是对我们学院的恩惠。” “准将,算是前脚跨入帝国将军行列的大门。” “享侯位,帝国开国至今,也才五个异姓侯位。” 男人走到协会主任面前,说了些什么,便走下后方的楼梯,离开大礼堂。 主任携众协会高层,来到台前:“同学们,机会已经抛出,就看你们能否把握!战斗吧!” 学生们相继离场,多数奔赴科竞大楼。 “陆蕴,危雯,你们这一届新生运气真好,想当初我还要费尽心思攒学分。”龙江羡慕道。 “积分翻倍,对我们来说,追上你们难度也很大吧?”危雯说着起身,“我得回去准备了。” “希望我们赛场上可以见到彼此。”龙江说。 “危雯,我会战胜你。”陆蕴突然叫住女孩,自信道。 “哦?有志气,我接受你的挑战。”危雯有些意外,回头对陆蕴说。 “怎么,戮魇逐竞她排第二,所以你想超越她?”龙江笑道。 “不止如此,龙江,和我说说科竞大楼呗?”陆蕴和他并肩离开大礼堂,前往宿舍。 “科竞大楼由三个区域构成,简单来说,一是战斗区,顾名思义,是设有擂台的比赛区域。二是沉淀区,是一座存放历代学长学姐战斗与魔法经验的藏室,很多书本上无法学到的知识,就去那里找。三是交流区,时常有魔法协会的泰斗传授经验,当然最多的还是同学、社团之间自娱自乐,交流比赛的思路。” “对了,我们比赛的方式有两种,个人战和团体战,就是字面意思,而个人战加分没有团体战高。”龙江补充道,“我们按平均积分匹配对手,由于参与人多,所以不用担心排不到人,组队没人的话,就可以去交流区拉人。我就见过一新拉四老。”龙江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陆蕴宿舍楼下。 “等我。”陆蕴迅速跑进楼。 “陆蕴,有人找你。”宿管朝跑进一楼的陆蕴喊道。 陆蕴连忙改道电话亭,接通:“喂?” “陆蕴。”王临彬的声音传来,“贺贾真的在池港和怪物交锋了?” “对,不过贺大人很安全。”陆蕴说。 “哎,你是不知道,我们学院的学生各个担心怪物会不会出现在蒙格玛丽院,你说,不会是原始力量影响的吧?” “放心,结束了,我们很安全。”陆蕴安慰道。 “我就是想说,你要注意安全。”王临彬关心道。 陆蕴穿戴伽摩登铠甲,与龙江会合。 “走吧,科竞大楼。”龙江激动道。 “龙江,你不带武器?”陆蕴问。 “我的装备都寄放在科竞大楼里。”龙江说,“对,正好提醒了我,陆蕴,科竞大楼内有储存物品的地方,不过除了榜上排名前五百名的学生才可以免费存放。” “你是前五百?” “怎么可能,我们学院有近三万人,加上其他学院辅修魔法的同学,我能进前五千都难。”龙江无奈道,“我在容楠的队伍里挂名,所以有资格使用储物柜。”他随即笑道。 “所以你算是抱上大腿了?”陆蕴打趣道。 “怎么说呢,毕竟比赛不全是武力的对决,虽然我在武力值上逊色,但论研制魔法药剂方面,我可是高手。”龙江说,“科竞大楼的排行榜又可以称为学术榜,原因就在于比赛涉及方方面面的知识,在战斗中获胜的方式从来都不固定,所以咨询和策略师就很重要。” 白色石墙外,学院与皇室的旗帜飘扬翻飞。学生们陆续冲进大楼一楼,两人也跟了进去 陆蕴按程序将学生证和身份证交给前台的工作人员。 “你的消息已经录入,现在,你的积分已经加入排行榜。”工作人员交还证件。 龙江拉着陆蕴来到大厅中一面墙下,魔法纹路在上方绘制出排行榜的画面,一群学生正围在一旁查看自己的信息。 “陆蕴,学士二级,0分。”龙江轻声读出陆蕴的信息。 “龙江,专生二级,2502分!”陆蕴越说越兴奋,“走,我们去比赛。” 龙江拿到装备后,俩人沿着楼梯来到战斗区门外,这里的层级和别的区域不同,一层相当于五层的高度,面积也更大。 “我们参与团队比赛,两人的。”龙江将学生证插进终端机,“陆蕴,你也把学生证插进去,另外,组队只有两人和四人。” 一阵魔法波动后,机器的屏幕上显示出擂台的号码和对手的姓名。 “2502除以二,看我可以在低端局乱杀。”龙江调侃道,然而当他看到对手的名字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战斗区内,周围是观众席,中间是几十座大小不一的擂台。 陆蕴随着龙江登上擂台,在一旁的裁判试一下,与对方握手。 “黄蒙,你是在开玩笑吗?”龙江盯着面前的男孩。 “咋了?”陆蕴看了看龙江,又看向对面的一男一女。 “嘿嘿,龙江,真巧啊,只能算你倒霉。”男孩摇着头转身走向擂台一角。 龙江也拉着陆蕴走向对角:“陆蕴,那个黄蒙,实力很强,我打不过他,他这次估计是带女友上分。” 陆蕴看着对面的情侣:“那真是不巧啊。”他的心在狂跳。 “看台上的人,比平时多,不过像这种擂台战,时间都很快,不要担心输了丢人什么的。”龙江挥舞着手中的刀。 “开始。”裁判一声令下。 “锋纹魔法!” “飘渺魔法!” 黄蒙挥舞长枪,带着女孩消失在擂台上。 “砰。” 龙江一刀斩断飞来的魔法箭矢,“他们隐身了,小心。” “看我的。”陆蕴挥剑,“百随魔法。” “砰。” 黄蒙的身形在剑影中显现。 “势轮魔法。”龙江迅速上前,朝黄蒙挥刀。 “神迹魔法!”黄蒙朝龙江投掷长枪。 “我去,你换了兵器?”龙江向后闪躲。 “砰。”箭矢射中龙江的胸膛,将他打倒。 “嘿嘿,没有盾牌,你们怎么和我们打?”黄蒙一脸得意。 陆蕴这时突然暴进,挥剑劈向黄蒙的腰间。 “神迹!” “兑冰。” 陆蕴先行将黄蒙的双手用冰块包裹,随后将他放倒。 “黄蒙。”女孩从隐身状态显形,朝陆蕴丢出麻痹药水。 “咳咳咳……”陆蕴立刻倒地。 “哈哈……”黄蒙正想嘲笑陆蕴,结果也被龙江丢来药瓶醉倒。 龙江成为擂台上唯一站着的人,他扶起陆蕴,:“简简单单。” “龙江陆蕴胜,加5分。”裁判说。 两人随后又拿到十连胜,回到一楼。 “怎么样?”龙江取来冷饮,坐到陆蕴对面。 “我现在有78分,连胜还有加成,真好。”陆蕴一口绿豆茶下肚。 “当然,连胜次数越多,加的越多,赚取积分是有技巧的。”龙江说。 “最高连胜是多少?”陆蕴好奇道。 “两百。”龙江说,“就是如今的榜一,不过他已经去帝都做官了。” “这么强。” “对啊,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龙江说,“对了,陆蕴,你的兵器也附加了两种魔法?” “不止。”陆蕴说。 “不止?”龙江一脸懵,“是神兵吗?” “当然,不过你要保密。”陆蕴说。 “行行行,你喜欢低调。”龙江笑道。 脚步声传来。 “陆蕴,滁梁王有请。”一位工作人员走近低声对陆蕴说,“十三楼1303室。”她指向一旁的楼梯。 龙江一脸疑惑:“要我等你吗?” “不必了,你忙自己的吧。”陆蕴说。 科竞大楼一楼,有三座不同颜色的古旧楼梯,分别通往战斗区等三个区域。而陆蕴是要去的,是交流区,他沿着黄色的楼梯向上攀爬。 “靠魔法专业的学生来对付龙衣,你们的皇帝可真会想办法。”亚母的声音传来。 “不难想象,龙衣的势力或许已经遍布帝国,想短时间清除,很困难。”陆蕴加快脚步,“今晚一定得写信回家,问问爸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交流区每一层的楼道内,房间内,全是老师学生的交流声。而越往上,声音逐渐降低。 陆蕴来到安静的十三层,1303室门外,他发现房门是开着的。 滁梁王正和两位负责人谈论着什么。 陆蕴见状敲了敲门。 “你们在楼下等我。”滁梁王说着,请陆蕴进来。 “殿下。”陆蕴坐定。 男人二话不说,将一幅人像平摊在桌上,“你可认识他。” 陆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龙衣组织无把手,浪文。” “他杀死了滁源市长的全家,谋害了当地天神教主教,我刚得知,而旁孙告诉我,他从你手里夺走了宗条?” “没错,就是他,他威胁了我和我的家人。”陆蕴握紧拳头。 “我这次叫你来,就是和他有关。”滁梁王随后拿出一封信,递给陆蕴,“我追查到,浪文在蒙格玛丽院内有一家工厂,而那座工厂所生产的东西,我想你我心知肚明。” 陆蕴读过信,了解工厂在蒙格玛丽院东城的位置,他抬头盯着男人:“我能做什么?” “我听魔法研究所主任说,你参加了一个挑战,需要打造一把兵器。”他瞥了眼陆蕴腰间的佩剑,“所以你成功了?” “是的。”陆蕴回答道。 “附加了几种魔法?”滁梁王试探性问道。 “五种。”陆蕴直接道。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将桌上的人像翻面,露出后面的一张地图:“三天之后,我将带兵捣毁工厂,而我特意为你留了一个任务,成功后,你将晋升学士四级,并直接进入魔法研究所。”他说着将魔法研究所的文件递给陆蕴,“如何?” “我参加,但不是为了研究所的什么名额,而是为了报仇。”陆蕴果断接受。 “那么,签下你的名字。”滁梁王指着文件说。 第49章 剑术大赛 科竞大楼全天开放,战斗区的比赛也没有中止过。 “百随魔法!”陆蕴挥出一剑,与对手的盾牌相撞,倒退开来。 随着积分的累加,选手间所进行比拼的擂台面积也相应增大。 “风行魔法附加在鞋子和盾牌之上,造成的野蛮冲击力,果然不同凡响。”陆蕴的右手感到一阵酸麻,连剑都很难拿稳。 “不过一旦没有攻击到对手,他得自己承受刹车时的压迫力。”亚母说。 “亚母,看我的吧。”陆蕴左手握剑。 “嘿嘿。”对面的男孩得意地望着陆蕴,随后朝他冲来。 “兑冰。”陆蕴挥剑在面前凝结出冰霜墙壁,随后向一旁翻滚。 “砰。” 男孩撞穿冰墙,在擂台边缘勉强停下:“呼,差点。” “差多了。”陆蕴挥出锋纹魔法,将男孩打到台下。 “陆蕴胜,得3分。”裁判的声音传来。 陆蕴跳下台,将男孩扶起。 “没想到我的五连胜被你断了。”男孩无奈道。 “你的防守功夫了得,有没有兴趣和我组队?”陆蕴提议道。 “防御可没意思,下次吧。”男孩摆手道,他摘下头盔,朝区域外快步走去。 陆蕴也收起文恭,到观众席间休息。 “盾兵在前,弓兵在后,刀斧手在两翼。”亚母说,“四人组队就该这样列阵。” 陆蕴注视着下方一座擂台正进行的比赛,两个男孩彼此投出长枪:“四人聚在一起,容易被药水同时影响,要是再加个位置多好啊。” “或许这就是赛制考虑的问题,一个完美的团队在现实中本就不存在,需要灵活调配,对症下药。”亚母说。 “砰!” 剧烈的爆炸声在擂台上响起,一名男孩被魔法波动震到另一座擂台下,跌跌撞撞地爬起。 “犯规!”裁判喊道。 “开玩笑,明明是我赢了。”连颜挥舞着斧头,“我赢了!” “这位同学,请你冷静,比赛禁止下死手,你的行为违法科竞大楼相关法规,需禁个人赛两天,并扣除当前分数的百分之一。” “我不服!”连颜抄起斧头就要砍裁判。 陆蕴见状连忙翻下观众席,朝他跑去:“连颜,住手啊!” “呲呲呲——”兑冰魔法将连颜的双脚冻结。 “看来你得禁赛半个月。”只见裁判迅速掏出弩枪,朝连颜射去魔法箭矢,将他击倒。 “陆蕴?”连颜望向搀扶自己的人,“我的二十连胜啊!” “你怎会如此鲁莽?”陆蕴无奈道,“分数再重要,也是排在安全之后。” 连颜被校卫队带离战斗区,斧头也被收缴。 “看来,准将的头衔很诱人。”亚母的声音传来。 “哈哈,我的虚弱药水派上用场了。”被连颜打败的男孩这时正向围观的同学炫耀自己的战绩。 正午,陆蕴结束了比赛,回到宿舍,“500分,感觉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他泡在浴缸中,用热水洗去疲劳。 “战斗的水平,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对自己身体和行动的掌控,第二层是对自己的思想的绝对控制,第三层便是对周围空间和他人意识的预测。”亚母坐在陆蕴意识世界中的大殿中央,闭目轻语。 “如果将每一层比做一座大山,你现在连第一座的山腰都没爬到。”亚母又说。 “知道了,我会继续训练的。”陆蕴说着起身擦拭身体,穿上校服。 “既然滁梁王特意指派你参与三天后的行动,你就应该明白,皇室对你的关注。”亚母提醒道。 “关注我?”陆蕴不以为意,拿出笔记,为下午的红色起源课程做准备。 “你想想,一个得到宗条认可的人,那差到哪去?”亚母点拨道,“或许在日落城的朝廷看来,你的态度将决定帝国未来,而你的决定,也将关联到你家族的血脉能否长久延续。” “没这么严重。” “当然严重,功高盖主,神兵和战神不能为皇帝服务,为朝廷服务,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看看你父亲,卸任多年,还不是被召进京城。”亚母语气有些重。 “亚母,你为何突然如此严肃?”陆蕴有些意外,“这不像你啊。” “因为连颜被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亚母解释道。 “放心,我有分寸,再说了,得到意志承认的人这么多,比我强大的学生也数不胜数。”陆蕴说着拿出《琴轮岛》,翻阅其中内容。 陆蕴意识深处,亚母坐在三座石碑的中央,双目紧闭。随着她默念出一串串神秘的语言,她的手跟着摆动,于身前创造出一幅散发金光的图案。 “该走了。”亚母的声音将陆蕴从睡意中唤醒。 “我去。”陆蕴连忙拿起笔记本,“睡过头了?”朝门外跑去。 “还有二十分钟,绰绰有余。”亚母轻声道,“陆蕴,我降临到宗条,罗托的树身已经被他的兄弟姐妹们接管。” “你和他们聊过罗托的死吗?原始力量到底有什么企图?”陆蕴问。 “他们向我坦白,罗托的死,仅仅是与原始力量对抗中的一次再正常不过的牺牲。”亚母复述道。 “仅仅是牺牲?”陆蕴有些意外,“难道亲人的死亡对他们来说习以为常吗?” “的确,虽然树神们没有什么情感,但对同胞却非常重视,我猜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比如……”亚母说。 “比如什么?”陆蕴问。 “比如罗托做出了忤逆他们的决定,而且和你有关。”亚母坦白。 “和我?”陆蕴不解。 “哼,”亚母冷笑道,“我曾以为树神各个坦荡正直,现在想来,他们也摆脱不了生命最本质的欲望。” “到底是什么?亚母,你快告诉我。” “罗托试图把你引导成为像父神一样的伟大存在,甚至超越他。”亚母直言。 “参普罗。”陆蕴默念出这个名字,他不自觉竟已经来到教室。 “陆蕴。”林心雨朝陆蕴招手。 “拿到700分,不愧是你。”陆蕴挤出笑容对林心雨夸道。 “有学姐带我。”林心雨笑道,“她们也正好能在低分段提分。” “你们有阵型吗?”陆蕴问。 “当然有啦,我是掌盾兵,负责侧翼的防御。”林心雨说。 “她的手受伤了。”亚母的声音响起。 陆蕴也注意到林心雨刻意隐藏的右手:“给我看看。” “这都被你发现了?”林心雨只得拉起袖子,展示右手一条深深的伤疤,“我用药水治疗过,但还是留了疤。”她眼神躲闪。 “让我来。”陆蕴握住她的手,左手按在伤疤上,随着他意识一动,腐朽的力量渗入她的皮肤。 “好了。”陆蕴擦去额头的汗。 林心雨盯着完好如初的手腕,“陆蕴,你怎么做到的?” “秘密。”陆蕴笑道。 “学姐也受了伤,你……”林心雨欲言又止。 “不行哦,你得替我保密。”陆蕴说。 “同学们。”若华走进教室,“上课前,我们先聊一聊科竞大楼对全体学生开放这件事……” 陆蕴的意识世界,亚母飞到半空,一把扯住漂浮空中的魔法轨迹,将其包含的魔法拉向地面。 “奇怪。”亚母的意识在魔法纹路上扫过,得到陆蕴治疗林心雨时的记忆,“她的血……希望是我想错了。” 若华讲完课,为每位学生发了一张试卷:“将试卷上缺失的魔法纹路补充完整,写完交卷的人便可以提前下课。” “简单。”陆蕴早就把《琴轮岛》熟背于心,试卷上的题目根本难不倒他。 “不错。”亚母称赞道,“形成战境的第一步,熟悉魔法纹路,你已经通过了。” 陆蕴瞥了瞥一旁的林心雨,她正卖力地推演答案。 “你写完了?这个怎么解?”林心雨低声问道,将试卷朝陆蕴靠过来。 “那是龙经魔法的演化……”陆蕴轻声道。 下课后,林心雨与陆蕴告别,“你不去科竞大楼?” “我不急,等把基础打扎实了再冲分。”陆蕴说。 他回寝室拿上剑,便赶往东湖门广场。 广场内的一处空地,摆满了供学生练习剑术的木偶。 “剑术大赛?”陆蕴被面前的告示牌吸引。 “同学,你要了解一下吗?”男孩捧着一叠传单,“我们是剑术协会的,这个活动就在今明两天,今晚是比出二十强,明天是决赛。” 陆蕴接过一张传单,细细阅读上面的规则,直到他看到了裁判的人名——文泽。 “老师,既然您是裁判,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一下。”陆蕴毫不犹豫,在报名表上签字。 陆蕴在广场上练习剑术到傍晚,回到比赛场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观众。 “陆蕴?”文泽盯着眼前的男孩,“你不要以为我会放水,这次比赛,有很多高手,你可要认真点。” “明白。”陆蕴接过玉石项链和手环,登上台。 “记住,击碎对手身上的项链和手环才算获胜。”文泽手持红旗,严厉道,“任何危害同学和作弊的行为,都将记过处理。” 陆蕴一众选手坐在观众席的前排,他们一百六十名选手中,将选出二十名进入明天的决赛。 “喔!” “就差一点。” 比赛愈发激烈,直到楷晶灯照亮黑夜的广场。 陆蕴登上擂台,这是他第三次上场,因为手中附加五种魔法的剑,所有人都记住了他。 “学士五级,董贡。”男孩行礼。 “学士二级,陆蕴。”陆蕴行礼道。 两人各退到擂台两侧,摆出姿势。 “开始。”文泽喊道。 “百随魔法。”陆蕴先发制人,降下剑影,逼董贡的走位。 “炎火魔法!”董贡释放出猛烈的火焰,将周围空气的温度迅速提升。 “噗!”陆蕴脖子上的项链突然爆裂,好在他及时释放兑冰魔法,才保住手腕上的玉镯。 “这招真妙,对火焰的掌控已经了如指掌。”台下的学生们无不叹服。 陆蕴朝董贡冲去,挥动文恭,释放兑冰魔法和明影魔法,将擂台瞬间点亮,晃晕对手。 清脆的响声传来,董贡的手环被打碎。 “风行魔法。”董贡迅速朝后退去。 陆蕴的横斩劈空,也朝后拉开距离。 “好好好。”龙江的声音从台下传来,他身旁站着危雯。 女孩正一脸不屑地盯着陆蕴。 “攻他下盘。”亚母说。 “不。”陆蕴说着朝董贡奔去,“锋纹!” “锋纹!”男孩毫不畏惧,也挥剑劈来。 “砰。”魔法波动朝四周扩散,震碎了董贡脖子上的项链。 “为什么?”男孩一脸吃惊。 “因为刚文魔法吸收了冲击。”陆蕴得意道。 “你的剑附加了五种魔法?”男孩输的心服口服。 台下的危雯眉头微皱:“五种魔法?难道他真的凭借自己打造出神兵了?” “好的,我宣布,二十强赛结束。”文泽走上台,报出参加明日决赛的学生名字。 “可以啊,陆蕴。”龙江迎上陆蕴,“有我当年的风范。” “为什么不见你去科竞大楼比赛,反而跑到这参加社团活动?”危雯缓缓走来,问道。 “我想放松放松。”陆蕴随意道,“你们两个,怎么总是在一起,难不成?”他意味深长地笑道。 “想多了。”龙江摆摆手,“我和危雯都是傩戏产业小组的组员,完成汇报离开教室就听说这里有比赛,就一起来咯。” “傩戏?”陆蕴想到自己带来的傩面。 “对啊,驱邪避祸,这个传统文化在如今的帝国已经不再受关注,所以我们向学院申请创办了相关的特色产品。”龙江说,“危雯她家人出资金,我们打算下个月中旬在城外搞个活动。” “是吗,你们想法很好。”陆蕴说。 “到时候我们给你留几张入场券,你可以带上同学和朋友一起来参加。”龙江得意道。 人群散去后,文泽叫住了陆蕴,“能否给我看看你的剑?” “当然。” 文泽接过宝剑,在楷晶灯底下细细打量,眼中满是喜爱,“不错不错,好剑好剑。”他露出笑意,“谁给你打造的?” “我自己。”陆蕴说。 “你自己?”文泽有些难以置信,“你以前锻造过兵器?” “没有,但见过别人锻造。” “那也做不到这般的工艺。”文泽挥剑,随后横斩,“龙连钛金,能够附加五种魔法,在帝国绝无仅有。”他用怀疑的眼光盯着陆蕴,但随后便释然,“也对,你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将军,有些特殊技艺不奇怪。陆蕴,以你的实力,闯进八强不是问题,不过我更希望你能闯进在决赛。” “我有信心。”陆蕴说。 “嗯,虽然参赛的学生大多数只是感兴趣,但依旧有不少实力强劲的选手,你得全力以赴。”文泽拍了拍陆蕴的肩膀,随后与他分别。 陆蕴回到寝室,便开始写信。 第50章 亚军 睡梦中,陆蕴被亚母拉到意识深处。 “干嘛?”陆蕴一脸疑惑,“话不说一句就将我拉到意识世界?” “放心,我利用梦境维持了你身体的睡眠,不会影响你明天的比赛。”亚母说着,指向一旁的暗紫色石碑,“你是否注意到,自由意志和怀思意志在源源不断给它提供养分。” “我有所察觉,但我又做不了什么。”陆蕴双手一摊,“就因为这个,你把我叫来?” “不止,你不是对世界之外感兴趣吗?我带你去见证一个世界的堕落。”亚母朝陆蕴伸出手。 陆蕴牵着她的手,随着周围画面的快速变幻,进入一个由无数气泡构成的空间中。 气泡内隐隐透着七彩的光斑,就像夜晚的银河倒映在水滴之上一般。 “意识穿越世界对于你我而言是很简单的,不需要借助什么载体。”亚母看着他,“试着记住现在的感受和体验,以后你将有机会独自去到其他世界,接触其他的生命。” 陆蕴的五官感受从未如此灵敏,他的视野仿佛能够穿透无限的空间,观察到每一个气泡内的生命的毛孔。 “就在那。”亚母指向远方的一颗气泡,它就像烂透的葡萄,悬挂在虚空之上。 陆蕴的视野内,无数光影迅速向后飞离,或者说是他迅速朝前飞越。 再次睁开眼,陆蕴来到一个奇幻的世界。他和亚母附身在一只类似麋鹿的生命脑中,它正站在一处裸露的地面,周围是一片粉色的树林。 亚母控制这匹未知的生命,朝着森林外围跑去。 “气氛有些诡异。”陆蕴发现,原本的蓝天正逐渐转向暗红色,而空气中飘浮着腐烂或烧焦的气味。 麋鹿冲出茂密的灌木丛,来到一处智慧生命的定居点。 无数类人形生命的房屋如同磨骨一般铺满平原之上,而他们正身披古怪的金属铠甲,涌向远方一头头巨大的八脚怪物。 “原始力量!”陆蕴怒视着远天的红色雷闪和一道道恐怖神秘的黑影。 “当一个世界的生命丧失九成,并且失去繁衍所需的资源,世界便将加速堕落。”亚母说。 麋鹿穿越一栋栋房屋,而周围苟延残喘的老弱病残根本没过多关注它。 “世界来自原始力量的馈赠,也将被原始力量剥夺生命力。”亚母继续道。 陆蕴此刻完全被恐惧和愤怒掌控,双手死死握成拳头。 麋鹿来到一座广场,注视着一座刻满神秘符号的石碑。 “陆蕴。”亚母握住陆蕴的手,安慰道:“我们来,不是缅怀的。” 陆蕴盯着亚母温柔的眼神,逐渐冷静,开始注视面前的石碑。 “那些符号,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发明,隐藏了将魔法效应提升万倍的方法。”亚母说,“你不必记下,我带你来,是要你去感受它带给你的印象。” “印象?”陆蕴仔细打量着石碑上的图案,“它就像是一颗太阳?一个旋涡?” “这里的生命称它为,‘古巫意志’,古巫在他们的历史中象征着伟大、无私和至尊。”亚母解释,“没错,石碑上描述地是一种意志,一种魔法兵器使用的理由。” “砰!”麋鹿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崩碎,无数房屋随着惨叫声陷入裂缝之下。 亚母控制它奔向远处的一座高地,随后眺望残破的大地和远方依旧在持续的战场。 类人形生命不断使用魔法攻击推进中的原始力量的爪牙,前赴后继。 “他们的战斗毫无意义。”陆蕴一脸无奈道,“但这一次或许是他们历史上最悲壮的战役。” “砰!” 强大的腐朽力量从天空降下,瞬间焚化战场的一切。 死一般的寂静紧随而至。 “cu zei na si ya~”一阵来自世界源头的低语回荡在天地间。 陆蕴眼前的世界,由外到内化作无数的流光和碎片,加速崩解。 时空被无形的力量裹挟,又似瀑布般倾泻,隐藏在时空之间的魔法被撕扯却藕断丝连,在漩涡中飘飞。 “砰。” “轰隆隆。” “嘶。” 世界发出了最后的吼叫,回应了初生时第一声啼哭。 陆蕴和亚母跳脱腐朽的深渊,回到陆蕴的身体。 陆蕴像是做了噩梦,从床上惊醒,他擦去额头的冷汗,贪婪地呼吸着:“亚母,太可怕了。”他不自觉望向桌上摆着的文恭。 “每时每刻,这种事情都在发生。”亚母平静道,“我之所以选择这个世界,不只是因为它正好临近瓦解的时间,更在于,它所孕育的文明没有研究出朽门以进行世界之间的跨越,全部死亡,所以我们记录它的意志是被允许的。” “允许?什么意思?我们还不能随意观察别的世界?”陆蕴追问。 “降临本就是特权,如果滥用这个手段,从无数世界的无数文明那里获取先进而强大的知识,总会出现一个和原始力量抗衡的文明与势力,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我们只能观察那些完全灭亡的文明以寻求得到启发。一旦我们的行为触犯到原始力量的基础,它会毫不犹豫地灭杀我们。”亚母解释道。 “也就是说,你我现在,虽然威胁到了原始力量,但是却动摇不到它?”陆蕴一脸担忧,“亚母,你所知道的其他世界,难道真的没有一种强大的文明,可以对抗原始力量吗?” “没有,我知道这个结果是令人绝望多的,但是每天有世界灭亡,也有世界产生,总会出现一个人,拥有这个实力。”亚母说,“而且我认为,意志是这一切的关键。” 陆蕴躺下,失神般望着天花板,又转头看向阳台外的黑暗。 “陆蕴,往好处想,像参普罗父神那样存在还是很多的,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想办法对抗原始力量。”亚母安慰道。 “你之前说过,我与众不同,是真的吗?”陆蕴问。 “当然,我相信那个天选之人就是你。”亚母说,“你的诞生,就充满了不确定。” “开始。”文泽站在台上,摇下红旗。 陆蕴举剑降下剑阵,向对手轰击魔法。 “破。”男孩也挥动百随魔法,抵消陆蕴的攻击,随后朝陆蕴冲来,“炎火魔法!” “兑冰魔法。”陆蕴迎向男孩。 “砰。”两人被魔法波动震倒。 陆蕴更快爬起,挥出锋纹魔法,冲向刚起身的男孩。 “叮!”清脆的响声传来。 男孩手腕的玉镯被击碎,脖子上的项链被碎片削断。 “我去。”男孩的脖子也被擦破皮,“力劲这么强?” “陆蕴胜。”文泽激动喊道。 陆蕴收起剑,朝男孩伸出手。 “进四强了,恭喜你。”男孩起身行礼便退下台。 陆蕴坐回观众席第一排,他身边的选手只剩下两排,观众离他越来越近。 “陆蕴。”一群女孩聚在陆蕴的身后,朝他喊道。 陆蕴朝她们招了招手。 “她们看好你。”亚母的声音响起。 “亚母,你还别说,自从昨晚看过那个图案后,我对魔法的调动越发熟练。”陆蕴说。 “调动和控制还是有区别的,你刚刚就差点伤到同学了。”亚母提醒道。 “我会注意。”陆蕴看向擂台的战斗。 比赛很快结束,转眼又轮到陆蕴。 他快步走上擂台,注视着对手。 “自由意志?”陆蕴有些意外,他对这种意志的内核再熟悉不过。 “易东,专生三级。”男孩握拳行礼。 “陆蕴,学士二级。”陆蕴也行礼道。 “开始。”文泽的话语中透露出些许担忧。 “有内核的限制,自由意志对他的帮助不会太大,顶多是调动魔法比你快一些。”亚母说。 “放心,我有分寸。”陆蕴双手紧握剑柄,不断调整站位。 “横扫之刃!”易东朝陆蕴暴进挥击。 横江魔法,攻击分散在特定的水平线上,使对手无法躲避,但伤害大幅分散。 陆蕴连忙竖剑抵挡,双腿微屈。 “锋纹魔法!”男孩的攻击紧接而来。 “砰砰砰!” 一道道魔法纹路将陆蕴朝后震退。 陆蕴左手持剑,试着活动已经麻木的右手手掌:“好猛,好快。” “他比你强。”亚母说,“不过你依旧有赢得机会。” “看招。”易东朝陆蕴逼近。 陆蕴挥剑,调动锋纹魔法硬抗,两人手腕上的玉镯同时开裂,但只有陆蕴手中的碎裂。 易东得意地朝后拉开身位,第一波战斗结束。 陆蕴喘着粗气。 “这么看,易东领先了。”台下传来议论声。 “有自由意志在,易东输不了。” “除非陆蕴手中的也是神兵。” “陆蕴,加油!” 陆蕴闻声朝台下看去,林心雨和连颜正坐在台下观战。 “不行,得想办法,亚母,就这一次,告诉我怎么对付他?”陆蕴通过意识恳求道。 “他的综合实力在你之上,想赢只能出奇制胜。”亚母说。 “什么?什么奇招?”陆蕴急忙问。 “看招!”易东没有给陆蕴任何机会,径直冲来。 陆蕴仓促应战。 “砰。” “砰——” 陆蕴每一击,每一挡都极为小心,时刻盯着对手的小动作,保护脖子上的项链。 “就这些吗?”易东举剑释放剑气,“百随魔法!” “炎火魔法!” “兑冰魔法!” “明影魔法!” 包括陆蕴在内,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这就是自由意志的力量吗?在不违反内核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调度魔法。 陆蕴挥剑艰难地抵挡,瞬间被红色的魔法淹没。 “叮!”玉石破碎的声音传来。 “喔!” “赢了。” 台下支持易东的学生开始庆祝。 “终于结束了。”易东也放下剑,看向台下的女友。 “叮!”一个身影突然从冰块中杀出,挥剑斜向上划在易东的脖子前,击碎他的手镯和项链。 “什么?”易东难以置信地望着陆蕴,同时试图用手接住掉落的项链碎片。 陆蕴忍着右手的剧痛,收起剑,展示脖子上完好的项链,“我用碎裂的手镯迷惑你,没想到成功了。” “好好。” 台下响起掌声。 “该死。”易东沮丧地低下头。 “陆蕴获胜。”文泽也满意地点点头。 陆蕴咬牙走下擂台,没敢理会林心雨和连颜。 “你胆子真大。”亚母叹道,“凭借一只手接下大半魔法攻击,换作常人,你早就得截肢。” “可我不是常人。”陆蕴声音颤抖道。 “但是你恢复也需要时间,至少在决赛,你是不可能好的,做好输的准备吧。”亚母说。 “你之前说的办法,奇招,是指什么?”陆蕴问。 亚母犹豫片刻,说:“我让云谦卖个人情,赋予你一次怀思意志的认可。” “听起来,不是很靠谱。”陆蕴苦笑道。 “的确,所以才是奇招嘛。” “我宣布,进入决赛的选手分别是,日落城,博士二级,黄悠。鸿舟镇,学士二级,陆蕴。”文泽走上台,宣布道。 陆蕴连忙登上台。 黄悠肩扛银色大剑,整个人异常魁梧,像是一堵墙,比陆蕴高出一个脑袋。 “黄悠。”他伸出右手,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陆蕴艰难地抬起右手。 “陆……” 黄悠用力握住陆蕴的手,导致他疼得打颤。 “你已经输了,快去治疗吧。”黄悠平静道。 “全力以赴吧。”陆蕴坚定道。 “你的毅力还算出众。”黄悠转身时说。 两人站在擂台两端,摆出战斗姿态。 “锋纹。”黄悠率先发动攻击。 “兑冰。”陆蕴左手持剑,挥出魔法。 “砰,快点结束吧。”男人挥舞大剑,像扫落叶一般挥碎冰块,径直朝陆蕴冲来。 “砰。” 陆蕴被一剑打下擂台,重重摔在地面。 “喂,你太过分了。”林心雨迅速跑向陆蕴,将他搀扶起来,指着台上的男孩。 “关我什么事?”黄悠漫不经心地走向文泽,“老师,我可是只用了一成力。” “嗯。”文泽挥手安抚台下的观众,“我们这次比赛,是连续战斗,所以会出现体力不够的情况,陆蕴同学应该在上一场战斗中耗尽了力气,所以才被这么轻易打倒。” 一旁待命的医护人员立刻上前,为陆蕴做了简单的治疗。 “没事吧?”连颜走到陆蕴身边。 “好多了,都是我硬扛,不怪谁。”陆蕴缓缓起身,登上擂台。 “那么,我宣布,这次剑术大赛的冠军是,黄悠。”文泽将一枚特制的金牌戴到男孩脖子上,随后为选手一一颁发奖品。 随后,文泽端来一个方形的仪器,接上一叠白纸,摆在下方的座位上,“大家靠近点。” 选手和观众聚在一起,摆出各样的姿势,看向台下的仪器。 “哈哈……” 一阵魔法波动传来,勾绘出一幅幅图画。 第51章 除巢行动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陆蕴从床上爬起,穿上衣服前去开门。 “一小时后,教学楼……集合。”男孩一脸严肃道。 陆蕴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回到房间,陆蕴开始整理装备。 “亚母,滁梁王终于要行动了。”陆蕴兴奋道,抱着铠甲冲进浴室。 “还是那句话,保持冷静,保持警惕。”亚母的声音在陆蕴意识中传来。 “放心。”陆蕴扣紧腰带,走出浴室,“我们都在外围行动,还能有什么危险?”他将铭封棍挂在腰间。 意识世界中,亚母在城市一段街区内,布置了一片木偶。每一个木偶的前后都刻下神秘的金色图案,透露出隐隐威能。 随着她心念一动,每一个木偶之间被魔法纹路相连,绘制出如同蛛网一般的辐射状图像。 亚母腾空跃起,化作一只巨大的八脚怪物,模仿出原始力量的气息。 “砰。” 怪物每一步都震天动地,向着下方的魔法阵踏来。 “轰隆隆!” 怪物脚踩进木偶中,一道道红色雷闪从天空降下,劈在怪物身上,瞬间引起它身体内魔法的共振。 “砰。”怪物化作碎片肉块,掉落地面。 亚母缓缓降落,眉头微皱:“还是没有。” 碎裂的组织上,依稀可见一道道魔法纹路,它们依旧在彼此流淌,运作。 陆蕴穿戴整齐,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教室。 一群学生或老师正聚在前排,讨论着即将开始的行动。 滁梁王端坐在讲台上,正好与陆蕴对视,他的眼中透露的只有冷淡与平静,他点头朝陆蕴示意。 “你也是除巢行动的成员?”女孩注意到走近的陆蕴,问道。 “除巢行动?”陆蕴先是愣住,随后点头,“和我介绍一下。” “来。”女孩朝陆蕴招手,在人群中让出一个位置。 陆蕴坐定,仔细听队员之间对一幅地图进行的行动讲述。 “我们就在这片区域行动,周围小片区域的居民已经被暂时撤离,只要我们保持联系不掉队,没什么大问题。”男孩边说边分配任务。 陆蕴本以为会有战斗,结果被分成后勤人员,他的斗志立刻降到低谷。 “好了,就这样,大家都记清楚了吗?”男孩问。 “清楚了。”学生们回答道,能来执行这次任务的人,实力与素质都不会差。 椅子挪动的声音传来,所有人朝讲台看去。 “各位同学和老师的实力,我信得过,大家随我来吧。”滁梁王平静道,随即朝教室外走去。 陆蕴走在队伍后方,他的大部分意识汇入意识深处,构建成人身。 “亚母,你在干什么?”陆蕴望着天地之间铺设的一张张大网。 “砰。”两只巨大的八脚怪物从远处踏空而来。 “我去!”陆蕴吓得扑向一旁的草垛后。 “他们是我创造的傀儡,并非真的原始力量爪牙。”亚母从远处飞来。 “你在做什么?我都要被你吵死了。”陆蕴不满道。 “试验,我发明了一个能够捕捉原始力量爪牙的陷阱,不过还有很多缺陷。”亚母说。 “陷阱,难道原始力量又要入侵我的世界?”陆蕴慌张道。 “不是,但以后与原始力量的摩擦是无法避免的。”亚母挥手又在天空创造出大片木偶,织出一张张魔法网络,“你把心思放在除巢行动吧,我会构建一个隔绝声音的屏障,不会影响到你。” 陆蕴回到现实,他随大部队来到校外,坐上马车,开赴目的地。 “你只是学士二级?”一旁的男孩好奇地盯着陆蕴,“你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有神兵?”另一位女孩问道。 陆蕴摇摇头。 “你在科竞大楼内多少分?”男孩追问。 “700左右。”陆蕴说,他在500分前的确提分很快,但随着积分的提高,他输多赢少。 男孩女孩不再询问,默默地看着窗外。 车队穿过西城,开上连通东城的桥梁。巨大的石桥上车水马龙,无数摊位摆在两侧,行人络绎不绝。 陆蕴靠在墙上,手不自觉地摸着剑柄,“后勤?升到学士四级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东城更符合大城市该有的繁华,楷晶灯经过改造后,在街道间营造出灯火辉煌的景象。 商队来来往往,拍卖场、商城的身影藏匿城市大街小巷。银行的门面也比陆蕴所见过的要高端——镀金的石狮子坐立门前两侧。 然而,繁华的街区突然消失,车外一片漆黑,陷入死寂,只剩下马蹄声回荡在街道内。 两旁的树木和深巷遮挡了远方高楼的灯光。 一切安静地,让陆蕴能够听到车内队员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吁吁——” 马车突然停靠,最后一丝响动也戛然而止。 车门被突然敲响:“下车。”短促的声音响灭。 陆蕴摸黑下车,一个转身,便看到一旁小巷内延伸的火把——火光在每一位士兵的铠甲上反射出冷冽的银光。 领头的学生适应了黑暗,在街道旁点名,“都到齐了。” 滁梁王抽出腰间的刀,默默挥了挥手。 士兵紧跟着他朝远处的工厂靠近。 一辆辆马车驶离,街道内顿时只剩下海时学院的学生和几位老师。 “按计划行动。”男孩指挥着周围的同学,“你去那边,你们俩在街道内头警戒。” 陆蕴和一位女孩走进士兵之前待命的小巷,与留在此的另外两名医护人员和一名卫兵待在一起。 黑暗,寂静。 陆蕴坐在民房延伸向小巷的台阶上,抬头默默观察夜色,斜向上延伸的屋檐遮蔽了他的视线。 陆蕴紧接着起身,走到街道上,隐约看见保持戒备的同学的身影:“我们就是来站岗的吗?” “不要紧张。”卫兵走到陆蕴身边,“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很低。” 陆蕴只是无聊,他还是点点头,随后走回小巷。 然而,有一刹那,陆蕴的余光注意到小巷尽头有一道红色的人影闪过,他不确定那是火光还是什么。 陆蕴回头看了看安静地同学和医护人员,犹豫片刻,他走向卫兵,“那里刚刚好像过去了个人。” 卫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错了吧,那边离工厂很远,而且周围的居民都撤离了,不可能有人。” “我不会看错。”陆蕴肯定道。 “那你去看看,要是真有人,立刻回来告诉我。”卫兵不以为意道。 陆蕴欲言又止,转身朝小巷尽头走去。 “学生就是学生,没经验,自己吓唬自己。”卫兵笑着坐到路旁的台阶上。 幽静狭窄的小巷内,陆蕴压低呼吸,手握文恭,缓缓靠近面前的t型路口。 他的听觉变得异常灵敏,捕捉到风的声音。 “……”陆蕴屏住呼吸,走到道路尽头,站在街道中央,前后依旧是寂静的街道。 要是在以前,陆蕴或许不会察觉到异常,但是在亚母讲诉了提高感官的诀窍后,他的感官敏感程度得到了大幅提升。 加之陆蕴适应了黑暗,他轻易地觉察到不远处路旁的民屋内透出的微光。 昏暗的民屋内,人影闪过。 “还有一批人没出来。” “该死的滁梁王,竟然追到这儿了,得立刻通告老大。” “祭坛销毁了吗?” “完了,没有,可是不归我管啊,二流已经被官兵砍死了,要不是我跑得快……” “那就把它放出来。” “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 “去不去,祭坛被发现了,我们回去也是死。” 陆蕴缓缓推开门,潜进屋内。 卧室门留出一道缝,火光从其中透出。 “他妈的,狗皇帝。”黑衣男人边抽着烟,边整理木箱内的实验药剂。 “什么……”男人先是脖子感觉到一阵冰凉,刚要转头。 “别动。” 陆蕴低声道。 “你想怎样?”男人声音颤抖道。 “你刚刚说的祭坛,是什么?”陆蕴问。 “放过我,其他人都在地道内,你去抓他们吧……”黑衣人央求道。 “什么祭坛!”陆蕴声音变重。 “我们制造的怪物,原始力量通过祭坛降临在他身上。”男人连忙道。 “他?” “我只是负责提供技术方面的指导,只知道他们把死人的尸体用魔法融合在一个男人身上,使他变得很大、很恐怖……” “怎么杀他?”陆蕴问。 “放了我,我就说。”男人说。 “好。”陆蕴将剑抽离男人,随后在他后背高高举起。 “为了防止怪物暴走,我们研制了特殊的药水,就在这箱子里,只要溅到一点,他就会受到重创。”男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怎么可能,他是我最强大的发明……” “噗。”陆蕴手起刀落,将男人的脑袋削掉,随后又对他的尸体劈了两剑。 卫兵抽出腰间的剑,警惕地朝小巷尽头的火光看去。 待来人走近,“你干嘛去了?”卫兵不满地盯着陆蕴。 “龙衣的人在那开了条暗道。”陆蕴将人头丢到卫兵脚下。 “我靠。”他一脸吃惊。 包括陆蕴在内的三名学生和一位老师跟着卫兵,来到了那间民屋。 五人围着地洞口,面面相觑。 “滁梁王难道没有准备其他的后备军吗?”老师问。 “没有,”卫兵摇摇头,“情况好的话,他们会从另一头发现这个地洞,并从其中出来。” “坏情况?”女孩问。 “如果死去的那名龙衣成员没骗我们,殿下他们很可能会从工厂撤退,战火会蔓延全城。”卫兵说,“当务之急,是守住这个地洞,不能让任何龙衣成员逃走。” 陆蕴和另外两名同学在附近搜寻了一番,确认没有别的地洞后,便守在民屋内。 “我还以为你会学贺贾,独自下到地洞内探索。”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脑海中响起。 “你的陷阱完成了?”陆蕴靠在窗边,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没有,我来看看你们的行动如何。”亚母说。 “无聊,无趣。”陆蕴通过意识说道。 “你的观念亟待转变,你这可是在保卫城市的安全,遏制邪恶的蔓延,必须拿出十足的热情和态度。”亚母说。 “说到龙衣,他们竟然在蒙格玛丽院地下制造怪物。”陆蕴不解,“亚母,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你知道的,在忠亭时被你杀死诺磊,已经告诉了你原因。”亚母平静道,“为了让人类身体变得更强大。” “不惜代价,手段歹毒,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陆蕴问。 “是的,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琴轮岛那些人造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亚母眉头微皱,“陆蕴,快出门看工厂!” 陆蕴连忙推开门,冲到巷子内。 远处的工厂正传来爆炸声,火光印在天空中,模糊晃动。 “不会吧?”卫兵也冲出房间,“殿下有难,我们快去帮忙。” 五人打陷地洞出口,原路返回。 “砰。” 烟尘散去。 滁梁王颤颤巍巍地站起,挥舞手中残破的刀,“混蛋!” “吼!”巨大的人形怪物,全身表皮下是暗红色的魔法符文,它捏碎手中的士兵尸体,朝滁梁王缓缓走来。 “……”滁梁王深呼吸,极力克制内心的恐惧,手却止不住颤抖。 “砰!” 怪物挥拳砸倒滁梁王,随后接着补了几脚,隔着铠甲将他彻底踩烂。 “不!”军队从四面八方赶到,率队的黄孔满脸震怒,他跳下马,挥刀朝怪物劈出糜烙魔法。 “渺小的虫子!”怪物用人类的语言喊道,硬抗飞来的魔法,身体只是被微微撼动。 “放箭!”黄孔下令。 “嗖嗖嗖。”无数箭矢射向坑下的怪物。 “哈哈,你们在挠痒吗?”怪物搬起工厂倒塌后落下的一块巨石,朝周围的士兵丢去。 “砰!” 陆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黄孔将军临危受命,城内如今根本没有可以对抗他的兵器。” “海时学院的神兵还要一些时间才能赶到。”老师在一旁念叨,“希望将军能困住怪物。” “陆蕴,看来是时候了。”亚母平静道。 陆蕴立刻走到一边,“你有办法?要不让云谦帮忙,赐予我怀思意志?” “没用的,赐予的意志不稳定,无法应对这种情况。”亚母说,“你按我说的做。” 陆蕴走进小巷,跪在地上,用剑隔开手腕的动脉:“亚母,真的有用吗?”他已经感受到疼痛,虽然和以前召唤亡死魂灵比差远了,但血液的流失感已经使得他的心开始恐慌。 陆蕴按亚母所说,右手指头沾血,在面前的墙上画出一个诡异神秘的图案。 “wo mi sa ka ya~”陆蕴说出蹩脚的语言。 一阵金光亮起,图案如同太阳一般逐渐从墙上脱落,悬浮在空中。 陆蕴举剑,让图案附在剑身。 “这就是,第523号文明的杰作,魔法增幅高达五万的意志图腾。”亚母自豪道。 陆蕴没时间询问523号文明,径直跑出小巷,穿越人群,跳到巨坑内。 “喂!”黄孔惊恐地注视下方的男孩,立刻阻止士兵的攻击,“快上来。” 陆蕴在怪物不屑的眼神中,朝他挥出锋纹魔法和百随魔法。 “砰!” 金光起,如阳升。 灼热感蔓延到在场每个人身上。 陆蕴跪倒在巨坑中,模糊的视线里,怪物连渣都不剩。 远离战场的街道内,关旨荣注视着一切,手中的宗条所散发的蓝光逐渐消失,“旁孙,旁孙,料事如神。”他随后消失在黑暗中。 第52章 休养 “嘣!”巨大的蹄脚践踏山林,跨越河流。 高耸山脉之后,横着一道黑色的城墙。 “嘶!”怪物摇头晃脑朝城墙冲去。 “嗖嗖嗖。”无数箭矢从墙上射来,瞬间将怪物射成筛子。 城墙上一名名黑皮肤的人形生命,各个激动地欢呼着。 “嘶!” “呼——” 隐藏在山雾之中的石门释放强大的能量波动,烟云散去后,天空铺满一艘艘飞船,大地上则是成群的类似大象的怪物。 “ei!”城墙上的人形生命们陷入绝望地呼嚎。 空中飞艇的甲板上,站立着三米高的人形生命:“这个世界刚刚好,女儿的花园就设在这里。” “砰!”一道道红色光束扫射大地,魔法纹路在空气中绽放,顷刻间扫荡大地之上的一切。 “轰隆隆。”乌云密布,响起雷闪。 大雨降下,倾泻在倒塌的城墙和其后方的民屋的废墟内。 半晌,原本满目疮痍的大地,再次生机盎然。 陆蕴的意识飞离这个美丽的世界,回到身体之中。 “啊!”陆蕴强忍疼痛,睁开眼睛,却又昏了过去。 陆蕴出现在意识深处,亚母正朝他释放暗红色的能量。 “试着放松。”亚母见陆蕴清醒,阴郁的脸这才放松下来。 “我晕了多久?”陆蕴问。 “三天,你的五脏六腑被魔法轰碎,要不是蒙格玛丽院的医术足够好,估计你就死了。”亚母说。 “轰碎?”陆蕴惊恐道,“这还能救?” “你的无畏得到怀思意志的认可,云谦帮你恢复了大部分组织。”亚母停止施法,为陆蕴变出一张床。 陆蕴躺在柔软的床上,仰望碧蓝的天空,“我又经历了九死一生。” “你的事迹在城内传开了,学院目前正在考虑让你晋升专生二级。”亚母笑道,她坐在地上,眺望远方的白杨树。 “亚母,关于523号文明,它们为何能发明如此强大的意志?”陆蕴好奇道。 “你真想了解?”亚母低声道,“523号文明,是一个很奇特的文明,他们内部的统治者和联盟很像,面临世界崩毁,一部分选择了逃避,另外一部分则留在家园,抵抗原始力量。” “不论是逃还是留,他们都意识到,有一个强大的力量是必须的,于是他们最终都发展成冷酷而集权的文明。”亚母眼中满是无奈,“逃离的那一批人,成为令各个世界闻风丧胆的掠夺性文明,却在一次征服世界的过程中遭遇原始力量爪牙的袭击,主力尽失,活下来的人,多半成为其他文明的奴隶,少数回到家园的人也相继被诛杀。” 陆蕴默默听着,他能够感受到现实中身体正隐隐作痛。 亚母伸手抚摸着陆蕴的手,试图安抚他的尚未完全稳定的意识:“选择留在家园的那一批人,科技虽然即将媲美树神一族,却依旧没有发现黑精对于原始力量的抵抗力,最终在世界毁灭面前,再次分裂出逃亡派。” “无数次的分裂,使523号文明逐渐丧失了情感,选择利用魔法将所有同胞变成怪物,永生和极端的集权,导致了他们失去生殖的观念,他们就像蜂群,总之没有领袖的命令,他们不会行动。而在一处程序故障后,他们的领袖陷入了沉睡。”亚母突然停顿,“于是在原始力量来到时,没有任何人做出反应,清醒地堕落。” “他们灭亡了?”陆蕴问。 “他们被奴隶了,成为原始力量众多傀儡之一。”亚母说,“但他们的发明依旧为很多世界所用。我教你的那个法阵,就是这其中比较珍贵的那批发明之一。” “为什么需要血才能启动呢?”陆蕴问。 “不是血,是黑精,没有黑精,法阵的威力要缩水。不过你我都见识到它所带来的最大威力。”亚母回头注视着陆蕴,“你不会怪我吧?害你受重伤。” “当然不会。”陆蕴紧紧握住亚母的手,“正如你所说,我们是为了保护蒙格玛丽院,保护人民。而其他人也会这么做。” “那就好。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试图唤醒你的意识,但黑精却多次将我阻止,好在你身体恢复地快,不然,我真怕你会……”亚母说着眼中闪过不甘和忧虑。 “我可是天选之子。”陆蕴抬起右手指向天空。 “哎呀。”女孩粗心地打碎玻璃杯,慌忙捡起了地上碎片。 “没事。”邹梦琴安慰道,“收拾完就先去休息吧。” “是。”女孩捧着玻璃退出房间。 昏暗的房间内,摆满了仪器。一位身材矮小的男人靠在角落,双手抱在胸前,“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快。” “你父皇写信说了什么?”邹梦琴朝他看了看,说。 “没什么,他现在也很难过,朝中无人可用,多半会再次请陆寻出山。他还叮嘱我出行多带些人,不要再让他失去一个孩子。”旁孙说着一脸不屑,“我可没有他想得那么弱。” 邹梦琴注视着陆蕴的脸,“我听说,陆蕴的神兵被龙衣夺走了?” 旁孙一脸惊慌,“谁……谁和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别问我谁说的,先是池港,现在又是蒙格玛丽院,这次也多亏了陆蕴,才没有让危险和消息传开。”邹梦琴瞥了旁孙一眼,“派人保护好他。” “那是自然。”旁孙应道,眼中满是嫉妒。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什么人?”旁孙快步走去开门。 “殿下,这次,是帝都使者来了……”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恭敬道,他的胸前是红色蜘蛛徽章。 “带我去……”旁孙跨出房间,随手关门。 意识深处,陆蕴盘坐在平原之中,他的面前站着五只人形怪物。 “嘶。”怪物突然挥拳打来。 陆蕴意识一动,瞬间干扰它的行动,使他的拳头停在半空。 “吼!”另一头怪物抬起脚。 陆蕴意识扫过它的脑袋,立刻将它制止。 “嘶!”怪物轮番攻击陆蕴,皆被他一一控制干扰,打偏或是根本没机会出手。 “不错,进步很大。”亚母鼓掌走来。 “感觉昏迷之后,我的意识越发清晰敏锐。”陆蕴感叹道。 “大生大死,大彻大悟之后,人的境界都会上升一个台阶。”亚母在他身旁坐下,挥手使怪物凭空消失。 “我昏迷中,隐约梦到了两个文明之间发生战争,而其中一方驾驭着飞艇……花园就设在这里……”陆蕴描述自己看到的景象。 “应该是你潜意识中降临到了别的世界。”亚母说,“这很正常,类似梦游。” “降临,等我熟练掌握这个能力,我就可以随时回家,不必再写信。”陆蕴期待道。 “你就想家了?”亚母盯着他。 “不是思念,没那么浓,只是会想象,姨妈现在会做什么,浇花,还是洗菜,又或是在后院闲坐。”陆蕴说。 “你姨妈,”亚母停顿片刻,“她和你母亲很亲吗?” “为什么这么问?总之打我有记忆以来,她就在照顾我们一家。”陆蕴说着露出笑意。 “是吗。”亚母不再过问,她搜寻陆蕴记忆,在他八岁前,没有关于这个人的内容,“或许是我想多了?” “亚母,你的武艺如何?”陆蕴突然问道。 “我?”亚母有些吃惊。 “怎么,我见过你从东明侯手里解救我时的情景,我可知道你会用枪。”陆蕴说着起身,变出文恭。 “因为那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从其他世界打造的战斗身躯。”亚母连忙解释。 “拜托,你会锻造,不可能连一点功夫都不学吧?更何况你还是联盟领袖。”陆蕴摆出战斗姿态,“来吧。” 亚母极不情愿地变出双刀,“来吧。”她的身上变出一副轻巧的银色铠甲。 “好好。”陆蕴冲来。 “砰。” “砰!” 亚母轻易挡下陆蕴的劈砍,一个灵活转身,闪到陆蕴身后,将双刀架在陆蕴脖子上,“你输了。” “怎么可能?”陆蕴难以置信道。 “承认。”亚母收起刀,抱拳笑道。 “不行,你肯定是看透了我的想法。”陆蕴变出宗条,“再来,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哈哈,那么,就让我领教领教你对宗条的掌握程度。”亚母说着变出一把土色盾牌,挡在胸前。 “看招。”陆蕴挥剑冲去。 “叮叮叮。” “咚咚咚。”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平原上回响。 “吼!”几次交手后,陆蕴高高跃起,劈向亚母。 “啊!”陆蕴被亚母抬腿踢飞,重重摔在地面。 “风行魔法?”陆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亚母,你身上的装备也是神兵?” “怎么,有问题?”亚母收起装备,朝陆蕴走近。 “我认输。”陆蕴无奈道。 “你的身体和意识中都深深烙印黑精,只待发掘,不要灰心,你迟早能超越我。”亚母说,“继续训练。”她变出五只人形怪物。 陆蕴随后盘腿坐下。 “定。” “停。” “倒。” 陆蕴心意随意一动,便能影响怪物的行动。 但随着亚母提高难度。 “嘶!”怪物的意识如同山岩一般难以撬动,拳头重重打在陆蕴脸上。 “退。”陆蕴硬抗攻击,凝神静气,降临怪物脑子,操纵它翻跟斗倒退开去。 “噗。” 接着又是两拳,陆蕴被打倒在地。 “我算是看出来你的错误在哪了。”亚母出现在陆蕴身边,将他拉起,“不要盯着一个敌人,你要利用意识,在它们之间寻找联系。” 亚母为陆蕴演示,抬手面对这五只怪物,随着她沉下心,一张蛛网在怪物身后显形——它们的行动在亚母和陆蕴面前,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清楚可感。 “倒。”亚母目光落在其中一根线上,同时牵动五只怪物,使它们朝后方倒飞。 “原来如此。”陆蕴惊讶道,“根本不需要动手,杀人于无形。” “不是每个敌人的意识都如此脆弱,你还是需要通过战斗削弱对手的心理防线。”亚母提醒道,“虽然不建议你这样做,但是在今后的比赛中,一个微小到不易察觉的影响,都可以为你在战斗中赢得主动。” “我懂,亚母,我觉得你要是来我们学院,第一名非你莫属。”陆蕴笑道。 “那可不一定,我不是战士,在战斗方面和你们比不了。”亚母说着挥手,变出一面白石墙壁。 陆蕴望着面前刻满魔法纹路的墙壁,“亚母,这是战境?” “嗯,你如今得到怀思意志的承认,可以开始训练生成战境了。”亚母直言,她手中变出一根细木棍,指着一角,“我们从这开始。” “别啊,我还在养伤!”陆蕴说。 “就是因为你受伤动不了,所以我们才不能落下课程。”亚母拉住陆蕴,“我已经学过一堂红色起源课程了,你等会也要学一遍。”亚母说。 “你学过了?什么时候?”陆蕴疑惑道。 “就在你昏迷的这几天,我降临到若华的脑海,听完全程,其他课都是如此。”亚母耸了耸肩,“简简单单。” “你不能这样,太放肆了。”陆蕴不满道。 “行,也就是你休养的这段日子我才这样,难道你想看着自己落后别人?”亚母反问。 “下次带上我。”陆蕴说。 “啊?” “不过我们只能做和课堂有关的事。”陆蕴解释道。 “懂。”亚母笑道。 贺贾睁开眼睛,看向床边的医生。 “我……” 医生挥手打断贺贾:“深呼吸,有没有不适?” 贺贾照做,随后摇摇头。 “有没有感觉?”医生按摩贺贾的双脚。 “有。”贺贾点头。 “你的身体比我想象地硬朗。”医生笑着对着后方黑色的镜子招手。 一名银行高层缓缓走进房间,他支走医生,坐到贺贾身边:“时羽的资产和手下已经被处理,无须担心。” “我睡了多久?”贺贾问。 “半个月吧。”男人双手插兜,“别担心,世界没什么变化。” “那就好。”贺贾长舒一口气。 “皇帝倒是来了一趟。”男人平静道。 “皇帝!”贺贾一惊,正要坐起。 “他已经走啦,为了奖励你抗击龙衣,保卫池港,他特意留下了一件宝物。”男人说着拿起床头柜上的精致木盒。 紫龙符安静地坐在木盒中。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显然也是第一次看。 贺贾看向男人,调侃道:“紫龙符加上金币徽章,我现在可以在全国畅游。” “你的运气真好,贺贾。”男人平静道。 “运气?”贺贾眉头微皱。 “我们都以为你会就这样死去。”男人环顾着房间,“连医师团队都认为你的身体不一般。” “你们隐瞒了什么?”贺贾问。 男人预料到贺贾的问题,“我所知,仅为你所知。” “别玩文字游戏,我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贺贾追问,“我每天都感觉到血液在沸腾。” “据我所知,你的祖先不是陆地的居民。”男人直言。 “什么?”贺贾难以置信。 第53章 归途 街道上,车流络绎不绝。 贺贾牵着马,来到市政厅。 “紫龙符?” 洪达带领众池港高官,出门迎接,所有人都被贺贾身前佩戴的徽章所吸引。三百年来,从未有银行董事长佩戴紫龙符的先例。毕竟银行对帝国统一事业居功至伟,在地位和权力上几乎与皇帝平等,所以双方之间更多是独立。 “贺大人,你是我们池港的英雄。”商会代表们无不称赞道。 “应该的,我们银行和大家都有合作,以后也希望你们能多与银行开辟新的业务。”贺贾笑道。 “贺贾。”洪达与他并肩,“市里的百姓无不希望为你举行庆功宴,皇帝也默许了,你怎么看?” 贺贾朝大厅一楼走去,“不必了,我今天便要离开池港,以后再聚。” “今天?这么急,你不是才养好伤吗?”洪达不解道。 “没办法,事情比较急。”贺贾解释道,“市民那边,我会让银行发放优惠补偿。” “补偿真不必,这次是我们欠你的。”洪达说。 “另外,方流会接管银行在池港接下来的善后工作,包括池港周边土地开发项目,你可得好好把握。”贺贾提醒道。 “放心吧……”洪达欲言又止。 “怎么?”贺贾疑惑道。 “哎,我家兹尔,她一直想找机会见你,既然您真着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你离开的消息吧。”洪达无奈道。 这次轮到贺贾不知说什么了,他点头转身朝楼上走去。 办理完手续,贺贾离开市政厅,他来时的队伍已经整齐地排在街道上。 “出发。”贺贾一声令下,向城外行进。 “看那,是贺大人。” “是他,金币徽章。” 街道两边的居民、商贩见状纷纷朝贺贾的队伍靠拢。 “留下来吧!” “留下来!” 贺贾身披斗篷,率领车队一路向西,驶离身后的池港市。 道路两侧,稀疏的樟树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银行的研究员和耕种机器在田间工作,但更多的还是居民在劳作。 “喂。”贺贾朝路边一个身着银行制服的男孩喊道。 “什么事,先生?”男孩跑来,疑惑道。 “我听说这周边的地都是银行经营?我也想投资,不知效果如何?”贺贾问道。 “虽然我们还处于项目初期,但目前一切顺利,您若是想了解更多,可以去市里的银行查看更准确的数据,我只负责提供技术方面的帮助。”男孩说。 贺贾注意到男孩胸前蒙格玛丽院的博士二级徽章,“行,忙你的吧。” 他回头望着繁华的池港市:“希望我下次来,不会再见到海英。”贺贾说着跟上车队。 夜晚,车队抵达一家天神会教堂。 “把这些运到货仓。”贺贾指着货车上的物资朝队员吩咐道。 “贺大人,您太客气了。”主教站在一旁,恭敬道。 “不算什么,上次在这过夜,你可没款待我,小小回礼,不成敬意。”贺贾笑道。 “听说您受了重伤,这次为何急匆匆离开池港?”主教不解道。 “耽搁了太久,有些事需要处理。”贺贾说着朝教堂内走去,“来,上次的教义还没有听完,再给我重新讲讲。” “没问题。”男人领着贺贾走进教堂。 深夜,楷晶灯下,贺贾闭目养神。 “宝王登上圣山,接受众神神启……宽松的经济策略……”诵经声在室内回荡。 “逃?”一个声音突然在贺贾耳中响起,他睁开眼,不动声色地打探前排坐着的民众。 “死!”声音掩盖了台上主教的讲述声。 贺贾眉头微皱,转头看向身后一排排听众。 “哈哈!”嘲笑声在贺贾的脑海中回荡。 贺贾立刻起身,向主教示意后,走出教堂。 他绕到后院,在声音的指引下走进货仓。 “嘎吱。”厚重木门从外打开。 贺贾走进昏暗的仓库,注意到一个红黑色的身影闪过,他立刻摸向腰间的擎穹柱,屏息凝视,朝内部走去。 穿越一堆堆装满粮食的麻袋、货箱,贺贾在角落地上发现了一个楷晶灯提灯和一本摊开的书以及一张丝制坐垫。 “那……”贺贾脑中的声音为他指出麻袋后的人影。 “出来。”贺贾喊道。 人影突然一震,像是被吓到。 “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贺贾紧握擎穹柱,走上前,拨开盛满谷物的麻袋,一脸惊讶,“你……你怎么在这?” 黑红配色的着装的兹尔一脸苦笑地从地上站起,“我是池港纠察队队长,当然得看着你了。” “不是,你怎么跟来的?”贺贾不满道,一把抓起女孩的手,朝外走去,“走,我送你回去。” “我不。”兹尔甩开贺贾的手,“才不呢。”她蹲到提灯旁,“带上我一起走。” “为什么?”贺贾走到女孩身边,也蹲下来,问道。 “我在池港待久了,也没有出去过,你带我去马克比特堡逛逛呗?”兹尔恳求道。 “可我这趟不回马克比特堡。”贺贾连忙解释。 “那你去哪?”兹尔瞪大眼睛问道。 “回家,回我真正的家。”贺贾说。 “我和你去,反正我回去也是整天待在家里,老师正好也出差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贺贾打趣道。 “别开玩笑了,我说真的,你去哪我去哪。”兹尔盯着他。 “我会写信给你爸,问问他的意见。”贺贾起身道。 “就说你同意,他不会反对的。”兹尔兴奋地起身。 “先和我去公寓,这里不安全。”贺贾说着收拾起地上的书和楷晶灯,“和我来。” 两人走出仓库,前往教堂边上的白色建筑。 “你是怎么跟来的?”贺贾问。 “我躲在货箱里。”兹尔说。 “清点货物的员工竟然没发现你。”贺贾抱怨道。 “和你的那些队员没关系,是我买通了看守,让他替我打掩护……”兹尔坦白。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贺贾责备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兹尔拉着贺贾的手,撒娇道。 “别这个语气,我受不了。”贺贾连忙摆手道。 “怎么,难道让我求你吗?”兹尔立刻加重语气喊道。 “这样就正常了。”贺贾说。 女孩没注意到,楼道内,同一束灯光下,贺贾留在地面的影子有两个。 “你就住这,衣服什么的,等我们到下一处镇子再买,半天就能到,不会让你臭烘烘的。”贺贾说着带上门。 “诶,贺贾,我第一次出门,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呗?”兹尔请求道。 “干嘛?一楼有门卫守着,院子里还有人巡逻,你怕什么?”贺贾关上门,径直走向楼梯口。 楼梯前,贺贾活动着手掌:“到底是谁?那个声音。”他回头望向天空一轮弯月。 清晨,“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贺贾连忙起身穿上衣服,一脸惺忪地打开房门。 “还没醒呢?”兹尔靠在走廊上,朝房间内看了看。 “不是,你是不是没睡?”贺贾无奈道,“我昨天给你爸写信,很晚才睡。” “怎么,写的出师表吗?”兹尔怪笑道。 “我是在帮你,你怎么还……” 兹尔打断贺贾,拉着他的手朝楼梯走去:“我熬了红枣粥,来趁热喝。” “天啊,你想烦死我吗?”贺贾抱怨道。 “再来一碗。”贺贾坐在椅子上,大口喝完碗中温粥,起身从木桶里又舀一大勺。 “怎么样,就说不会亏待你吧。”兹尔满意道。 “你加了什么?”贺贾问,“带一丝醇香,是不是还有肉丁?” “是鱼罐头,我特意带来的调料。”兹尔展示手中一小瓶粉色的调料,“我可是申请过专利的。” “你,申请专利?”贺贾直摇头。 “干嘛?不信?那你别吃了。”兹尔说着就要抢过碗。 “行行行,我认可了。”贺贾边喝边说。 继续上路。 “大人,这不是洪先生的……”队员们看着多出来的女孩,一脸困惑。 “她跟我出来实习。”贺贾憋笑道。 太阳从最高点落下,车队抵达一座建立在河谷的城市。 贺贾走进当地的银行,展示金币徽章,同时令队员将一箱黄金存进金库。 行长从办公室快步走出:“大人,我没想到送货的是您?” “没事,顺道罢了。”贺贾笑道。 “顺道?”行长和经理面面相觑。 “这里我不熟悉,有什么出名的服装店吗?”贺贾问。 “服装店?有。”男人连连点头,“可是,我们现在工作……” “告诉我名字就行,我自己去。”贺贾连忙道。 贺贾带着行长的会员卡,与兹尔在城中闲逛。 “急什么?陪我逛逛呗。”兹尔一蹦一跳地走在贺贾身前。 “早点买完早点回去。”贺贾边说边警惕地看向周围,虽说他强调银行的工作人员不要对外透露,但龙衣组织无孔不入,可能正好在他们之中就存在。 “贺贾,你看那。”兹尔指着远处路边的餐厅,“猜灯谜,有奖。” “不是,这有什么好看的?”贺贾开始怀疑兹尔是不是洪达的女儿。 “怎么,我很少出门的。”兹尔说。 两人来到店内,二楼的食客正在进行激烈的竞猜。 “是年糕,没错,糯糯的,就是指年糕。”男人激动道。 “发糕不行吗?”另一位男人反问。 “花灯上不是写了吗?‘炎热流汗’,就是指煮熟之后的年糕。”一楼的食客说。 “老板,这个花灯活动只有点餐超过五百才能参与吗?”贺贾靠在前台问道。 “不然呢,奖品可是很珍贵的,要是随便让你参加,我不得亏死。”老板娘倒是直率。 “贺贾,用我的卡?”兹尔递上银行卡。 银行卡上的条纹由银行专属的魔法机器镀刻,不同的条纹代表的存款额和身份都不同。 “既然你喜欢那个奖品,这顿我请,不过我不确定能猜中。”贺贾按住女孩的手道。 “猜灯谜,我是专业的。”兹尔自信道。 “套餐五。”贺贾说。 “好嘞,二位请上二楼。”女人将号码牌递给兹尔。 两人在雅室就坐。 兹尔趴在窗台上,注视一楼缓缓升起的两盏花灯。 “可以开始猜了。”工作人员说,“花灯上的灯谜对应着货柜中的奖品,猜中留下,猜错就淘汰。” 花灯系着红绳,连接下方黑色密封的柜子。 兹尔盯着上方漂浮的花灯,阅读表面的谜语:“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 贺贾不以为意,靠在兹尔身边观察其他顾客的反应。 “蜡烛。”兹尔轻声道,随即从旁边的卡纸箱中抽出一张,写下答案,顺着窗外的竹孔丢了进去。 “27号已经答出来了。”工作人员说。 “就是我。”兹尔激动地对贺贾说。 “行行行。”贺贾依旧不为所动。 “过时未答,也算输,倒计时从第一位答出谜底的人提交答案后开始计时。”工作人员提醒道。 “说是宝,真是宝,小时青来老来红,立夏时节招顽童,手舞竹竿请下地,吃完两手红彤彤。”兹尔读出第二盏花灯上的灯谜。 “是什么?”贺贾问。 “简单,桑葚。”兹尔很快想出答案。 “喂,就是你,这么快交答案干嘛?”对面的男人指着兹尔喊道。 “对啊,慢点交呗。”周围的人附和道。 “喂,你也是,交那么快。” 二楼立刻热闹起来。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来饭菜。 “兹尔?”贺贾拍了拍女孩,“吃饭?” “你先吃。”女孩聚精会神地看着之后几道灯谜。 “哎,你们慢慢猜吧。”贺贾拿起碗筷,开始吃起来,“这道虾滑,正宗。” “四面都是山,山山都相连。”兹尔轻声道,“还行,比上一道稍微简单点。” “喂,我差点就想出来了,切,无聊。”陆陆续续有人淘汰。 随着往后,题目变得更难,即使有新人加入,也无人能答。 兹尔连摇头,“不会,这么难,谁能答出来?”她便坐回桌边。 “既然大家都答不上,我们就降低点难度。”老板娘接着放出一盏花灯,“谁能猜中这道题的答案,这柜子里的东西和最终奖品就归谁,当然,仅限决赛里的人。” 兹尔听罢,放下碗筷,凑到窗边“贺贾,快来,帮我解。” 贺贾一脸苦笑,“我哪会啊。” “兄弟五六个,围着柱子坐,大家一分手,衣服都扯破。”贺贾读出灯谜。 “橘子?”兹尔立刻想到答案,“这么简单?” “老板娘,这么简单的题目,难不成是想让我们平分奖品?而且,这柜子里的东西,按谜面来看,根本不值钱啊!”二楼的男人喊道。 “对啊。”其他人起哄道。 “是吗,你们确定自己心中的答案是正确答案吗?我承认这一题需要些运气和实力,但奖品绝对值得你们费尽脑汁。”老板娘露出神秘的微笑。 “不对,难不成是大蒜?”兹尔想了想后说。 “大蒜?”贺贾仔细一想,“好像也对,是迷惑的选择吗?” “不清楚。”兹尔一时也没了头绪。 “别急,其他人未必能想到。我们还有时间。”贺贾安慰道。 二十分钟后。 “六名决赛选手,已经有五位提交了答案,但很抱歉,没有答对的。”老板娘说。 “什么?”兹尔捏着手中的纸,“就剩我们了?” 贺贾也感到紧张,他将头伸处窗台,看了看柜子,又看了看老板娘,“我估计啊,她就是不想让你们得到奖品。”贺贾坐回位子。 “哎,难道一切都白费了吗?”兹尔满脸失落。 “哈哈……”一阵嘲笑声在贺贾脑中回荡。 贺贾皱紧眉头,四处张望:“又来了。” “什么?”兹尔问。 “没什么。”贺贾摇头。 “金……”声音再次响起。 贺贾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扑向窗台,注视着下方的柜子。 柜子光滑的棕色表面变得透明,内部盛放的东西暴露在贺贾眼前。 “金橘。”贺贾轻声吐出一句。 第54章 炎死病 “黄金镀成的表皮,内部的果实是翡翠,橘筋则是银色水晶雕刻而成。”贺贾脱口而出。 “真的假的?”兹尔凑上前,朝一楼望去,满脸疑惑,“你在说什么?” “答案是,金橘。”贺贾再次道,认真地盯着兹尔,“相信我。” “行,听你的。”兹尔果断拿起纸笔,写下“金橘”二字。 “时间快到喽……”老板娘在楼下提醒道,“诶?最后一个答案传来了吗?”她注视着工作人员拆开兹尔写的卡纸。 “金……橘……”老板娘声音立刻转为疑问,“怎么会?我这道题不可能泄露……” “对了吗?” “看样子是答对了?可是,这金橘算什么答案啊?” 周围的客人们开始争论起来。 老板娘按下开关,打开紧闭的木柜。 黄金与翡翠组合的一颗橘子,在灯光照耀下,流光溢彩。 “天,这是什么宝贝?”一旁的客人都看呆了。 “恭喜第27号。”老板娘极不情愿地宣布。 “这么强吗?”客人羡慕道。 贺贾替兹尔下到一楼,走到老板娘跟前。 “恭喜你。”女人端起木盘陈放的金橘,“虽然和同等重量的黄金比,不算昂贵,但它出自本地最杰出的雕刻大师,收藏价值很大。” “多谢。”贺贾收起金橘,转身就准备上楼。 “别急,忘了?还有奖品。”老板娘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玉如意,“今天是本店开业十周年,感谢各位的支持。” 工作人员端着一盘盘果肉酒饮,“各位,今天全场免单,不欢不散。”老板娘笑道。 “好。” “祝金大嫂生意欣荣,再创辉煌。”客人喊道。 “再创辉煌。”众人附和道。 贺贾走上楼,将奖品递给兹尔。 “贺贾,你太有才啦。”兹尔激动地抱着金橘和玉如意。 “过奖了。”贺贾却笑不出来,“那个声音,到底……” 正午,兹尔抱着一大袋衣服和生活用品,回到银行公寓大楼。 “休息一下,我们下午再赶路。”贺贾叫住上楼的女孩。 “知道啦。”兹尔开心地走着。 贺贾转过身,正准备进房间,却听见银行外传来嘈杂声。 “我们不接收病人,只是给你们诊断潜伏的病根。”银行工作人员耐心地对面前围上来的居民解释道,“你们若是要治病,还是得去镇上的医院。” “求求了,这个病救不了,只有你们银行有技术了。”老人跪在工作人员面前,恳求道。 “帮帮我们吧!” 贺贾从银行内走出:“什么事?” “大人。”经理立刻迎上贺贾,“我们前段时间对居民开设了为期半年的免费诊断疾病的活动,而不巧的是,最近镇上流行一种新型流感,这些人把我们这当医院了。” “流感?”贺贾注意到地上躺着的面容憔悴苍白的男人,“还不赶快隔离?” “不是流感,大人,不是流感,求求你救救我孩子吧!”老人激动道。 “我们不是不帮您,只是看病,到我们银行来不合适啊!”经理连忙道。 “老人家,你说不是流感?”贺贾走上前,问道。 “人们都说是流感,但我和孩子待了这么久,都没有被传染。”老人解释道。 “大人,的确是这样,这个病传染性很低,但天神会的人都说是流感。”经理连忙补充道。 “带他去医务室。”贺贾说。 “可……是。”经理点头,朝老人的家人招手,“随我来吧。” 贺贾叫住散去的人群,向他们询问了这个疾病的名字和最早由来。 “炎死病,最早是当地矿场的工人得的病,感染前期,浑身乏力,中期则开始全身长水泡,直至全身爆裂而死。”居民们讲述道。 当贺贾接着问矿场的经营机构时,他立刻打起了精神:“银行管理的矿场?” 贺贾骑上银行圈养的马,朝小镇西北方向的矿场驶去。 地底,昏暗隧道内,沉闷的呼吸声传来。 通道的尽头,跪着一只被铁链拴着的人形怪物。它全身皮肤上刻着魔法符文,红色的光芒却逐渐黯淡,紧接着呼吸也变得微弱。 脚步声传来,两名黑衣人背着木箱,小心翼翼地靠近脆弱的怪物。他们安静地取出木箱内的仪器,根据怪物的状态,混合多种药水,随后朝它血管中注射进暗红色的液体。 “嘶!”怪物的眼睛冒着红光,生命力逐渐增强,口鼻喷出热气。 “快走。”黑衣人拔出针头,快步远离这片腐朽的空间。 越靠近深山,周围的树木越腐败冷寂。 贺贾勒马停在路边,扶起躺在地面上的男人:“你没事吧?” “我……”男人用尽全力朝身后的丛林内指去。 贺贾望去,只见草丛中,还躺着一个年轻人,而向着树林深处,倒了一大片逃难的居民。 “等着。”贺贾放弃前进的计划,策马奔回小镇。 “喂,救命。”贺贾没骑多久,遇到一支商队,随即呼喊道。 “发生什么了?”领头的男人问道。 “前面路上,有人昏迷,我需要你们去镇上找援手。”贺贾边说边拿出钱,“再给我点水。” “你没病吧?”男人不情愿地问道。 贺贾随即亮出金币徽章。 “我们这就去。”男人立刻开始为队员分配工作。 “咳咳咳……你”老人睁开双眼,注视着身旁站着的贺贾。 “放心,你安全了。”贺贾说。 老人从床上坐起,环顾周围由帐篷构成的营地。 “能和我说说你们的遭遇吗?”贺贾问。 “怪物。”老人突然抓住贺贾的手,“我们被感染了。” “你说清楚,我们会尽力帮你。”贺贾俯身保证道。 “我们村子被一头猛兽袭击了,或者说是一只人形的怪物,它足足有三米高,将污浊的黑水吐到我们的水井。”老人脸上显得惊慌。 “放心,交给我们。”贺贾叫来医护人员,朝帐篷外走去。 “你们再从镇上运点栅栏。”副镇长朝身后的下属喊道,“天黑前要是还运不来,都给我辞职。”黝黑皮肤的男人快步走到树下摆满酒水的桌边,大口灌进一碗米酒。 “鲁林,怎么样?”贺贾走来。 “我派官兵去看过,他们说村子一切正常,说来也怪,我怀疑这群村民是集体误食了野菌,产生了幻觉。”男人打量着贺贾,“我们这个小地方,怪事多很正常。” “你听说过炎死病吗?”贺贾问,“我正准备去矿场探查。” “主教前些日子找来蒙格玛丽院的博士,经过研究,他们只说这个病毒更像是动物身上的。”鲁林说。 “动物?吃了没熟的肉?” “应该吧,不过矿场是你们银行经营,我们也不希望事闹大,所以封锁了消息,知道这种病的人不多。”男人盯着贺贾,“但是,据我所知,你们银行解雇了一位负责矿场运行的主管,而他多次传播矿场出事的谣言。” “他叫什么,住在哪?”贺贾连忙问。 喧闹街区的一角,男人光着膀子,警惕地注视着靠近的行人。 “罗维。”一个声音从男人身后传来。 “什么?”男人猛地转身,抓起墙上的木棍。 “我来找你谈谈。”黑衣斗篷之下,金币徽章散着微光。 “董事长?”罗维吃惊道。 贺贾跟随光上半身的男人走进公寓一楼简陋狭窄的房间。 “您喝咖啡吗?对了,您在养伤,我给你泡枸杞吧。”罗维热情道,“随便坐。” 贺贾坐在客厅唯一的椅子上:“你在矿场做了五年的高官,怎么还住在这偏僻的地方?” “这里舒服,最重要的是,安全。”男人端来一杯枸杞茶,“递给贺贾。” 贺贾将茶杯放在桌边,“我来,是为炎死病。” “那太好了。”罗维激动道,跑上只有一米高的阁楼,翻弄着什么,“我早就想去马克比特堡上访了,这里的人,都迂腐至极。” 贺贾眉头微皱:“你之前就有计划来找我?” “不是你,准确来说是董事长,这个位置才是一切的关键。”罗维的声音从阁楼传来。 贺贾倒是能够理解他这句话。 “没办法,这里不安全,得藏得隐蔽些。”罗维自言自语地抱着一大叠文件爬下楼。 “不安全?”贺贾有些疑惑,“听起来,你像是躲避什么?” “当然,我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罗维说着,将一张张文件摆在桌上,“这个先放一边。”他说着将茶杯摆到地面。 贺贾好奇地盯着桌上的文件,是关于矿场开放到运行期间,工人们的看病记录和医药机构的证明单。 “还有这个。”罗维将一份商会运输账单摆在最上方,“董事长,您发现了什么?” 贺贾听后,又仔细地翻阅着文件,试图将它们的信息联系起来。 罗维脸上的期待感很快消失,他指着商会运输账单,“这个商会,在我们镇上规模不算大,所以我利用银行主管的职务很轻易搞到了他们一段时间以来的运货单。”他手指在纸上滑动,停在一个名字上。 “张三。”贺贾一脸疑惑。 “我起初并不确定,但是池港出事后,我终于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帝国之下的贸易灰色地带,邪恶的运输网络。”罗维激动道,“张三,是黎钻商会的一名员工,却在前段时间成为了我们这里一家商会的运输顾问,我不认为是巧合。” 男人见贺贾将信将疑,便开始一一解释其他文件:“这些,是我来到矿场工作以来,矿工们发生的各种疾病的诊断证明,我以银行每年一次的体检,抽取了他们一小份血液,交给当地的化验机构,最终在他们血液中都提取出一种奇怪的真菌。” “所以呢?”贺贾问。 “多亏了远征队的技术,我将真菌和最近流行的炎死病的病毒做了比较,结果它们的源族谱一致。”罗维拍手。 贺贾被吓了一跳。 “董事长,病毒在进化。”男人加重语气说,“传播性和致死率都在上升。” “你为什么不和镇长反映?”贺贾问。 “我说了,天神教却把它认定为流感,这些罔顾科技和事实的家伙,根本不值得信赖。”罗维不满道。 “所以,矿场工人失事,也不是谣言?”贺贾又翻了翻文件,问。 “是假的,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故意施计让会长把我解雇。”罗维坦白道,“不过董事长,我是真心希望您能帮助我们镇子。” “你说你知道太多,是什么意思?有人威胁你?”贺贾问。 “我也不知道。”男人眼中流露出茫然。 “什么叫不知道?”贺贾追问。 “那一晚,我透过拐角的影子,亲眼看到一位矿工的脑袋掉了下来,但是当我走近,他却活的好好的。”罗维低声道,“还有一次,我闻到了烧焦的气味,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来源。您是知道的,矿道内不允许明火。” “听起来,的确很可疑。”贺贾摸摸下巴。 “对了,董事长,您是为何来我们镇上?”男人关切道。 “恰巧路过。”贺贾说。 “您一定是从银行的其他同事那里听说了我的糗事了?才查到矿场去的吧?”罗维说着有些惭愧。 “差不多,不过最主要还是因为,我遇到了一群被野兽袭击的难民。”贺贾解释道。 “野兽?”罗维不以为意。 “准确来说,是三米高的人形怪物。”贺贾补充道。 “您一定是在开玩……”罗维盯着贺贾的眼睛,又从桌上翻出写有“张三”的名单,“难不成,又是龙衣?”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龙衣和我作对,还是我运气不好,总是碰到他们。”贺贾苦笑道。 “董事长,那些居民,他们……他们身上可有红疹?”罗维慌张地问道。 “没有。”贺贾看着他,“你觉得他们被传染了?” “希望没有。”罗维深思片刻,“董事长,一切的源头,就是那座矿场,我没什么其它的东西能给您,但是……”他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贺贾问。 “火焰真的可以解决很多事,您要是看到什么,就烧了它。”罗维说着,走到窗外,伸头望着远处的街道。 贺贾走近:“有其他人会来?” “不,不过,董事长,您该走了。”罗维说着,打开门,“这里的天,黑的比池港快。” “行,等我解决了矿场的事,会再来找你。”贺贾不再逗留,推门离开。 “贺贾。”银行门外,兹尔气愤地杵在门口,盯着他。 “你站在这干什么?别影响银行工作。”贺贾连忙快步上前拉开她。 “你去哪了?”兹尔问。 “我的姑奶奶,你非得缠着我吗?”贺贾不耐烦道,“我去哪还得和你汇报?” “是你说下午离开这里,我行李都准备好了,等了半天不见你人,银行的员工又不理我。”兹尔不满道。 “我有说过下午走吗?”贺贾自语道,随即奉承道,“来的路上,有画展,我带你去看看。” 兹尔被贺贾拉着走:“怎么,你不赶路了?” “哎呀,我觉得,既然带你出来,就得到处逛逛,尽兴才行。” 第55章 火烧水淹 清冷寂静的小镇,被夜色淹没。 月光在石板路上洒下银白,街道中央,马车一晃而过。 “贺贾,明天就走吗?”兹尔疲惫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逐渐睡去。 “我会叫你。”贺贾轻声道。 马车停靠在银行公寓前。 “董事长。”五名门卫立刻朝贺贾行礼,打开栅栏门。 贺贾轻微颔首,抱着沉睡的女孩,走进公寓楼。 楷晶灯照亮的楼道内,贺贾的脚步回荡在其中。 “嗯?”贺贾眉头微皱,转身望向身后,随即继续朝前走去。 “咔擦。”贺贾艰难地将钥匙插进门锁,进入女孩的房间。 他将兹尔放在床上,脱去布鞋,盖上被子,便走出房门。然而,脚步刚踏出门框,贺贾便握住腰间的擎穹柱,关上门,在房间内检查一番,随后才放心离开。 安静的公寓楼内,楷晶灯的光芒如同虚假的幕布,遮挡内部的暗流。 贺贾顺着楼梯来到一楼,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影子正以诡异的比例拉长。 “wo mei sai ka za~”一段低沉的声音在贺贾耳边响起。 贺贾警惕地抽出擎穹柱,转身看去。 没有任何异常。 再一转头。 他注意到周围的事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附上浅蓝色的光影。 “呼。”门窗合上的声音从贺贾身后传来。 擎穹柱突然散发剧烈金光,释放威权意志,试图阻止周围领域的形成。 然而,片刻后,擎穹柱内的威权意志失灵。 一道蓝色的影子抵在贺贾脸上:“我靠。”贺贾挥舞擎穹柱,倒退开去。 高大的人形生命静静站在贺贾面前,默默注视着他。 “你是什么人?”贺贾困在领域边缘,无法脱身,便转身盯着蓝色的人形生命。 “我就是你。”他脱下面具,露出与贺贾一模一样的脸。 贺贾满脸惊恐:“所以,之前我脑袋里的声音,就是你?” 人形生命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出,“来……来不及……了,快去营地提醒他们,村民是危险。” “嗖嗖嗖……”领域上出现裂痕,渗进黑色的烟。 “我,这一趟就是为了寻找答案,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贺贾站起身,连忙问道。 “你是神,真正的神,而我,只不过是你觉醒前的……的……”人形生命说话开始结巴,“影子……” “我是神,你所说的神,是字面意思吗?”贺贾追问。 “不……不只有……你。”人形生命快步走到贺贾面前,“海海神,我们是海神,而陆地……有一个,黑神。” “黑神?海神?你身体怎么了?”贺贾注意到人形生命的身体开始隐现,飘忽不定。 “你的意识,不允许降临,我只能,短暂脱离你的……的身体,而为了不让……让原始力量察觉……”人形生命左手消失。 “呲呲呲……”周围的空间瞬间破碎,崩塌,回归到现实。 “不!”人形生命完全消失前喊道。 “轰隆隆。”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大雨被锁在天空,迟迟不降下。 贺贾目睹蓝色的影子钻进自己的身体,随着迟来的楷晶灯光照过他,在地面留下两个影子。 贺贾抬头望着天空:“原始力量?”他紧接着跑向门卫室。 黑暗的林间小道,马蹄声由远及近,回荡消弭。 贺贾带着楷晶灯,慌张冲进供村民休养的营地。 门口的守卫全部消失,贺贾握着擎穹柱,警惕地在营地内搜索。 撩开门帘,贺贾看着熟睡中的伤员,长舒一口气:“可是,门口为什么没人看守?” “什么人?”鲁林提着大刀靠近,看清楚来人,他大笑道,“贺大人,您来干什么?” “门口的守卫呢?”贺贾问。 “守卫?我撤掉了。”鲁林说,“镇长打算将这周围的林地开辟出来,与镇子合并,所以按要求,我得等天神教的军队接管。” “太危险了,这期间的空档,很容易被袭击。”贺贾说。 “袭击,谁?”鲁林满不在意,“来,中午镇子运来了上好的葡萄酒,我带您去尝尝。” 贺贾没有多想,见周围一切安然无恙,便跟了过去。 “哈哈,然后我就抱着她回家,没几天我们就结婚了。”鲁林两瓶酒下肚,便开始向贺贾聊自己年轻时追爱人的事迹。 “这么说来,你在这个位置待了十年?”贺贾问。 “当然,一开始,我真不习惯,配合天神会的工作,对我这位本地人来说,的确很为难。”鲁林说,“不过在我妻子的支持下,我一干就是十个年头。” 贺贾闻到一股烧焦味,朝饭堂周围张望。 “贺大人,像您这般年轻有为,肯定也有一位美丽贤惠的夫人吧?”鲁林满脸醉意,问道。 “没有,我没结婚。”贺贾一口酒下肚,“鲁林,如果我有一位心怡的女孩,该如何向她委婉地表达爱意呢?” “这话问的,贺大人,追女孩子,就是看你的决心,凡是犹豫的,就代表你内心对一个人只是好感,还没有上升到爱这种层面,或许你应该再和她相处一阵子,深入了解和接触,在下决定。”鲁林凑近,“男人嘛,肯定是要成熟点的,没有把握的事,给我五个胆子我都不敢尝试。”他张开手掌,笑道。 贺贾也大笑一声,随即被呛地一顿猛咳。 “咳咳咳……”鲁林咳嗽声加重,随即瘫倒在地,口吐鲜血。 “鲁林!”贺贾慌忙扶起男人,同时注意身边到从外蔓延进饭堂的浓雾。 “咳咳咳。”厨师和几桌就餐的工作人员也吐出黑色的粘稠物,倒地不起。 贺贾大脑一片空白。 “贺贾!”鲁林睁开眼大喊一声,随即咽气。 “不不不……”贺贾拍打男人的脸,但很快便明白无济于事,他放下男人,缓缓站起,抽出擎穹柱。 威权意志驱使下,擎穹柱变成一把刀。 贺贾警惕地推开门,走出饭堂。 营地内,树林中,被浓雾覆盖。 贺贾取下墙上的火把,晃动着在帐篷中搜寻居民。 “不见了?”贺贾望着空无一人的帐篷内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刚转身,便撞见一位居民:“你见到其他人吗?”贺贾问道。 居民木纳的脸上,突然裂开,溅出黑色的粘稠物质。 “我去!”贺贾下意识挥刀,手起刀落,在怪物偷袭他前,将它杀死。 “不要,不要发生!”贺贾举着火把冲出帐篷,在营地内四处张望。 “嘶!”村民和医务人员等所有在营地内的人,都变成了怪物。 “嘣,嘣,嘣。”巨大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远方的浓雾中走来。 贺贾见状连忙朝堆满巷子的帐篷内逃去。 “怎么样?” “应该是成功了,它已经在操控傀儡。” 两名戴着傩面的黑衣人出现在营地内,低声交谈。 “嘣。”巨大的人形怪物停在二人的面前。 “怎么样,我们成功了。”一位黑衣人声音颤抖着说。 “你……立功……”怪物用蹩脚的口语说。 “我们趁夜,偷袭镇子,肯定能成功。”另一位黑衣人说道,“这些病毒,可以控制任何人。” “先确保这里没有免疫的人,别忘了,抗体在理论上是存在的。” “傀儡……关联……弱,得……速战速决……”怪物说。 贺贾此刻正用刀割破帐篷,悄悄留到后方:“龙衣,一定龙衣,妈的,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他环顾周围,“我为什么没中毒?”贺贾突然反应过来,“矿场的病毒,真的在变异,现在这些雾,”他伸手触摸雾气,才发现竟然是漂浮的真菌。 “火焰真的可以解决很多事,您要是看到什么,就烧了它。”罗维的话在贺贾脑中回响,“火!”贺贾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啊!” 黑衣人举起长矛,插死地面上的男人:“靠,果然有免疫的。” “他本就奄奄一息,也许再花点时间,就会变异了,有点耐心行不行。”另一名黑衣人不满道。 “不是,你没听它说吗?速战速决,老大交给我们的任务,都过了半年还没进展。”火光照在他的傩面上,“什么?” 两名黑衣人注视着远处燃起的大火:“哪来的火,它最害怕火了!” “吼!”人形怪物惊恐地吼叫,周围的浓雾如同惊弓之鸟,见到火光后立刻飘回怪物的表皮。 真菌在怪物皮肤上汇聚,它的模样类似站立的熊,高大威猛,也更加邪恶。 浓雾散去,火光四起。 “不知道谁放的火,我们来不及阻止。”黑衣人急匆匆跑来,解释道。 “撤……退。”怪物对着两名黑衣人吼道。 “可……”黑衣人盯着怪物恐怖血红的双眼,只得屈从。 贺贾趴在草堆后,注视着远处的那只三米高的人形怪物,它控制着营地内的一具具尸体,向着大门外撤离。 在无数行走的尸体中,也有鲁林。 “该死的。”贺贾立刻起身,朝镇子的方向逃去。 贺贾跑后,怪物转头朝他待过的位置望去,但依旧带着傀儡们朝矿场方向前进。 “什么?三米高的怪物?”镇长拍桌子站起,“难道龙衣组织在我们这里捣乱!” 贺贾紧张地望着会议室内的天神会官员。 “看来这个流感,就是他们龙衣搞的鬼。”天神会主教起身,“大人,我们得派兵围剿。” “嗯,就这么办,传我命令,召集镇子上的所有医护人员,随我前往矿场。”镇长从口袋掏出令牌,喊道。 混乱嘈杂的声音将兹尔吵醒,她连忙推门跑下楼,寻找贺贾。 在银行大厅内,贺贾为每一位来取钱准备出逃的居民解释事情的来由,“镇长会解决,希望你们能冷静下来。” “大人,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我们这样劝说没有任何意义。”行长走到贺贾身边,与他一同处理文件。 “能劝一个是一个吧,存款还够吗?”贺贾问。 “够的,只是……”中年男人看向比自己年轻几十岁的上司,“我们真的安全吗?” “我不知道,但无数人在为此努力,我们银行,也不能退缩。”贺贾坚定道。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波居民。 “贺贾。”兹尔从门外走来,一脸担忧:“怎么了?大街上好多带着行李出走的居民。” “因为,池港发生的事,可能要在这里重演。”贺贾走上前,将女孩带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 “你怎么打算?”兹尔问。 “我活着从营地回来了,可能是因为之前在池港得了抗体,所以这次的战斗,我有其他人不具备的优势。”贺贾说,“我必须去。” “你总是这样,一个人逞英雄。”兹尔捶打贺贾的胸膛,“这一次,我要和你一起去。” “这一趟,会死人的。”贺贾强调道。 “我学过两年医,镇长下令召集镇上的医务人员,我有义务去帮忙。”兹尔坚定道。 “不行。”贺贾说。 贺贾跟在军队后的,被银行的卫兵保卫。 “兹尔,你跟紧我,明白吗?”贺贾再次强调。 女孩骑着马,点点头。 穿越树林,经过焚毁的营地,队伍终于抵达矿场。 裸露的山岩,螺旋向下的宽阔通道,一片死寂。 路口,几具死尸摆在地上,成一个“走”字。 “太嚣张了!”镇长怒道,“二班留下来殿后,其余人随我下矿场,我倒要看看,这些怪物和龙衣成员能躲到哪去。” 弓箭兵跟在末尾,盾兵和刀斧手走在前方,医务人员被护在中间,队伍小心翼翼地向矿场底下的工厂行进。 “嘶!”一个声音在贺贾耳边响起,他顺着声音来源看去。 “小心!”贺贾大声喊道。 先是一只怪物露头,接着是一群怪物从山上钻出,朝下的退下巨石。 “吼!” “嘶!” 无数落石掉下,大地开始震颤,矿场下方跑出一只只人形怪物。 “稳住!”镇长平静道。 弓箭手分成两队,一队朝山坡上的怪物射去,一队则居高临下射击脚下冲来的怪物。 “嘶!”一只三米高的怪物突然破开岩石,从镇长马下杀出,一拳敲下他的脑袋。 “啊!”队伍防线瞬间瓦解。 “喂!”前方的医务人员相继从前方朝后逃,互相践踏,哀嚎一片。 “人类……死吧!”三米高的人形怪物得意地喊道。 “啊。”兹尔的马被惊吓,将女孩甩下马背。 “兹尔。”贺贾后悔自己的决定,跳下马扶起女孩,“我们……” “砰。”落石砸在贺贾身边,将卫兵和马匹压成肉泥。 贺贾立刻伸手遮住兹尔的眼睛,将她带到墙边,“我会带你离开。” 军队溃不成军。 “嘶。”一只人形怪物咬死贺贾面前的卫兵,朝他冲来。 “死。”贺贾一刀砍死怪物,拉着贺贾朝原路返回。 队伍前方的人已经死伤殆尽,贺贾和兹尔也渐渐被后方的逃难者甩到身后。 “它们追来了!”银行卫兵们立刻摆出防守阵型,保护贺贾和兹尔。 “海神!”三米高的人形怪物朝贺贾冲来,同时撞开卫兵。 贺贾推开兹尔,靠擎穹柱挡下重击,摔到山坡边缘,顺势朝下翻滚。 “贺贾!”兹尔扑上去,试图拉住贺贾,却连同自己一起被拽下山坡。 “死。”怪物一拳接一脚,打死围上来的银行卫兵。 一阵晕眩,贺贾从地上爬起,“啊。”他的右脚骨折,难以站立。 “贺贾。”兹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小心!” 一只人形怪物跳到贺贾面前,将他压在地上,拼命抓挠。 “鬼东西!”贺贾惊慌失措,双手死死抓住怪物锋利的爪子,他左右瞥一眼,没见到擎穹柱。 “呕!”怪物嘴中喷出黑色粘稠的液体。 然而贺贾却丝毫不受影响。 怪物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爪子插向贺贾的脖子。 “不。”贺贾的力气逐渐耗尽。 千钧一发,兹尔抱起石头,砸向怪物的脑袋。 贺贾立刻挣脱,爬向一旁,同时发现了乱石堆中的擎穹柱。 “吼!”怪物朝贺贾和兹尔扑来。 “啊!”贺贾坐在地上,挥刀将怪物砍死。 “贺贾!”兹尔激动地扑进贺贾怀中。 “海神。”三米高的人形怪物跳到两人面前,以惊人的速度将贺贾击飞到坡上,拎起兹尔。 “不!”贺贾口吐鲜血,惊恐地喊道。 “呕。”怪物朝兹尔喷出黑色粘稠的液体,感染了女孩。 “放开她!”贺贾无助地喊道,双手使劲捶打地面。 “你的力量,让我眼馋。”怪物挥了挥手,矿场地面瞬间生出无数的人形怪物软巢。 “释放大水,浇灌我的孩子,我就放了你们。”怪物指着软巢周围的怪异真菌菇。 “怎么做?”贺贾二话不说,追问道。 “让主人降临你的意识,它自会教你。”怪物指着天空中的乌云。 “轰隆隆。”红色雷闪在云层中显现。 “cu zei na si ya~”来自世界源头的低语在矿场内回荡。 原始力量降临贺贾的脑海。 “接受它,臣服它……”人形怪物威胁道,“不然我就杀了她!” 贺贾在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的指导下,学会了打开意识世界。 然而,就在意识世界被打开的瞬间——一道蓝光绽放。 “原始力量,你又想祸害世界!”贺贾的意识被海神控制,他全身幻化出蓝色的龙鳞铠甲,手持金色权杖,缓缓飞升,怒指着地面上的怪物,“你们还敢威胁我,都给我死!”蓝色的激光在贺贾手中生成,产生高温。 “不!你会害死她!”贺贾的意识在试图反抗海神。 “别傻了,她是什么东西,和世界的安危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海神释放出剧烈魔法能量波动。 “住手!”贺贾愤怒地推开海神,夺回对身体的控制,“停下!”贺贾徒手抓住魔法结晶,将它分解。 “哈哈,按我说的做。”人形怪物将爪子伸向兹尔的脖子,“不然她就死。” “水……”原始力量将一段讯息传进贺贾脑中。 贺贾按照要求,高举权杖,凭空释放洪水。 “哗啦啦!”巨量的河水瞬间灌满矿场。 湖底贺贾为人形怪物和兹尔隔绝河水。 “放了她。”贺贾喊道。 “哈哈,当然。”怪物环顾周围破卵而出的怪物,将女孩抛向贺贾,随即也钻进大地。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老人打开门,贺贾抱着兹尔重重摔进房屋。 “老伴,快烧壶热水。”老人连忙朝屋内喊道,他朝屋外的暴雨中看去,随后关上门。 贺贾疲惫地坐在地上,注视着老人。 “你们,从何而来?”老人为贺贾和兹尔披上毯子。 “林泉镇,沦陷了。”贺贾绝望道。 第56章 黑色神权 昏暗的房间内,医师坐在床边,触摸着陆蕴的脉搏:“目前看来,血脉运行稳定,内伤是没有了。” “有劳先生了。”陆蕴躺在床上。 “不过,你的情绪,有些波动。”院士手放在陆蕴的额头,“我给你开些安心养神的茶。” “李老,他体内的魔法残留该怎么处理?”邹梦琴连忙问,“我记得你们说会引起终身损伤?” “院长,一开始,我们的确是这么推测的,可是相关的案例和理论太少,而且昨天我们对陆学士全身检查,并未发现异常。”院士坐起身,“不过我的建议依然是,可以出院了。” 邹梦琴和医师出门办理手续,留陆蕴和旁孙待在房间。 陆蕴瞥了眼靠在黑暗角落内的旁孙,欲言又止。 尴尬的安静充满房间。 “陆蕴,我相信你有很多问题。”旁孙突然开口道。 “殿下,你和龙衣组织是什么关系?”陆蕴低声问。 旁孙走出阴影,搬来椅子在床边坐下:“龙衣,是由黑宇主人,也就是我的老师,颛黎最早创建,它存在的时间比你我父亲的年龄还要长。” “而他们最初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实现人类的集体进化,成为伟大的种族。”旁孙说,“可是老师的内心却最终腐化,他玩弄孩童,并且在他们身体上做各种残忍试验。” 陆蕴眉头微皱。 “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或许是太孤独,又或许是觉得时间太过漫长,总之他在被你父亲杀死之前,早已经被我们皇室视作威胁。”旁孙满脸失落,“但是你知道吗,我从他口中了解到永远的玩家联盟,了解到人们可以生活在一个安全、自由、美好的世界,我多么希望能亲自踏足联盟的土地,时至今日,这个想法依旧没变。” “联盟,不会允许龙衣的存在。”陆蕴说。 “龙衣只是方向错了,他们在人体和魔法方面的研究远超你我所能想象。”旁孙握紧拳头,“不过,我总有一天,会强大到不再有所倚仗,独当一面,带领帝国成为联盟第二。” “殿下,您听说过通往联盟的传送门吗?”陆蕴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联盟传送门的?”旁孙一脸疑惑。 “君鸣班,那艘沉船,曾将我拉入幻境。”陆蕴解释道。 “那个幻境,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不过,我的确也在寻找那道传送门,毕竟,世界之大,而我们不知道联盟的坐标。”旁孙注视陆蕴,“你知道的还挺多。” “蒙格玛丽院,什么没有?”陆蕴说,“殿下,不论怎样,我知道您都比龙衣成员要理智。那些怪物,对帝国来说,永远是祸患,不能留,也不能造。” “我理解,我和龙衣的一把手都是黑宇主人的学生,我会尽力去阻止他。”旁孙说着突然顿了一下。 邹梦琴正好从门外走进来:“你们聊上了?” “我向你保证,龙衣绝不会再威胁到你。”旁孙坚定地说,随后离开。 “怎么样?”邹梦琴端来桌上的茶,递给陆蕴。 “院长,我感觉身体已无大碍,可以出院了。”陆蕴说着坐起身。 “行。”邹梦琴将一张紫色的通行证交给陆蕴,“有这张卡,你可以在蒙格玛丽院内任何一所医院插队看病,有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谢谢。”陆蕴笑道。 “应该是我谢谢你,黄孔将军和我说,你得到了怀思意志的认可,拯救了城市。”邹梦琴手放在陆蕴肩上,“我看好你哦,陆同学。” “院长,”陆蕴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听说过‘天国’吗?” “天国?是名字吗?”邹梦琴疑惑道。 “一个组织的名字。”陆蕴说。 “没听过,怎么了?” “没什么。”陆蕴转移话题,“对了,我休养期间,错过了许多课程,能不能申请自学?” “我可以安排课程的老师专门为你教学,怎么样?”邹梦琴问。 “不必了,院长,我自学。”陆蕴认真道。 邹梦琴看着陆蕴坚定的眼神,将信将疑地同意了:“不要颓废,我会注意你的。” “明白。”陆蕴笑道。 在卫兵的护卫下,陆蕴穿越重重岗哨,走出地道,来到豪宅内。奢华宽敞的建筑内,错综复杂,陆蕴在其中穿行,经过了办公厅,会客厅,逐渐靠近出口。 “这里是旁孙工作的地方。”身边的卫队长说,“殿下说了,你有任何事,只需用邹老师的通行证,就可以来找他。” 陆蕴点点头。 “呼——”冷风呼啸,陆蕴走出十米高的石门,发现自己站在大山之上。 下山的路,有两条,一个是坐缆车,另一个是走山道。 陆蕴选择了后者,他跨上马,朝山下驶去。 “你们也要进城?”陆蕴望了望远处山下的蒙格玛丽院,又瞥向身后骑马跟来的卫兵。 “旁孙有交代,必须护送你到海时学院。”卫兵说。 “行吧。”陆蕴放慢速度,朝山下骑去。 “亚母,你觉得,旁孙值得信任吗?”陆蕴通过意识问道。 亚母正坐在一间茶室,品着凉茶:“旁孙的意识有某种力量保护,我也无法看穿他的想法,不过他似乎对你很重视,至少目前是不会害你。” “目前?”陆蕴惊讶道。 “黑宇主人晚年昏庸无道,和暴君只差一个皇位,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更何况,旁孙和龙衣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很难判断他的立场。”亚母一口凉茶下肚,“和他保持联系的同时保持警惕,是你目前唯一能做的。” “旁孙说,他向往联盟,你怎么看?”陆蕴又问。 “了解过联盟的科技和生活,不向往才奇怪吧?”亚母说,“陆蕴,我明白,你想借助旁孙的资源重启联盟,但这样做的风险很大。” “为什么不行,我们甚至可以通过旁孙,说服皇帝和天神会,参与联盟重启的行动,这样机会更大。”陆蕴激动道。 亚母欲言又止。 “怎么了?”陆蕴问,“有什么不对?” “陆蕴,我觉得,是时候和你坦白了。”亚母说,“联盟重启,是为了以此为基点,收容其他世界得到黑精认可的生命,进而打造反击原始力量的桥头堡。联盟不是为了收容芸芸众生。” 陆蕴攥紧拳头,“你想让我抛弃家人?” “你当然可以把家人接到联盟。”亚母连忙道。 “那其他人怎么办?” “陆蕴,世界堕落,是铁律,我们无法阻止,就像你无法左右生死。”亚母解释道。 陆蕴的出现在意识世界,走到亚母身旁:“联盟疆域那么大,肯定可以收容帝国百姓。” “我们无法管理庞大的群体,我要创建的,是一支强有力的领袖团队,人越少越能集中资源和技术。”亚母起身安抚陆蕴。 “你怎么创建?你都没有身体了!”陆蕴气愤道。 亚母脸上写满失落。 陆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我没有你那么宏大的理想,我只是希望自己所做的,能够造福一方,宏舟坝如此,那些专利也是如此。” “在联盟创建一支强大的队伍能拯救的生命更多。”亚母试图说服陆蕴。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陆蕴反问。 亚母盯着陆蕴的眼睛,难以置信:“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罗托为你付出了生命,连他的兄弟姐妹都弃之而去,难道他有义务拯救你吗?” “罗托所做的,我会铭记,但我必须为帝国为这里生活的一切负责。”陆蕴直言。 “是吗?所以我告诉你的那些技术,你先想到的都是帝国?”亚母问。 “难道你让我重启联盟不是为了完成自己的遗愿?我记得你之前告诉我,联盟为每一个都提供了公平发展的机会,结果你现在告诉我,重启联盟只是为了反抗原始力量?”陆蕴不满道。 “我想,你我都需要冷静。”亚母不再争执。 陆蕴长叹一口气,离开意识世界,回到现实。 “驾!”陆蕴加速朝远方的大桥驶去。 “诶?怎么了?”卫兵们也紧紧跟上。 “我赶时间。”陆蕴喊道。 陆蕴的意识世界中,亚母飞向半空,双目紧闭,张开双臂,释放一阵魔法波动。 “轰隆隆。”方圆百里藏在世界背后的魔法一一显形。 亚母的意识在一段段纹路中搜索,检查。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出现的黑影。 “陆蕴的情绪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亚母自语道,“一定是这几天注射的药水有问题。” 亚母突然睁开眼睛,飞向远方,抽出一段魔法纹路,“这是!” 红色的魔法脉络中,被黑色的粘稠物质包裹。 “啊!”亚母的胸膛被长枪贯穿,她直直坠入地面。 “亚母,别来无恙啊!”东明侯飞在半空,露出奸笑。 “你!”亚母身体逐渐恢复,“陆蕴的意识由我守护,你不可能控制他!”亚母双手变出长枪长枪。 “是吗?”男人缓缓落地,“树神的子嗣都被我杀了,灭你轻而易举,再说了,之前败给这个家伙,是因为你输送了一个世界的黑精给他,而如今,通过这些天的输液,这小子的身体里所蕴含的黑精和原始力量已经平衡了,唯一的阻碍,就是你!” 男人说着暴飞而来。 “砰!”亚母艰难抵抗。 陆蕴穿越一条条街道,经过一座座歌剧院,最终回到海时学院。 “告辞。”卫兵们朝陆蕴招手。 “再见。”陆蕴将马绳交给男人,转身朝学院奔去。 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无法进入意识世界,“亚母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他撸起袖子,注视着手腕上那一块黑色的皮肤——和在延峰城时变异的情况一样。 “亚母,亚母!”陆蕴喊道,同时朝花园狂奔,“回答我!” 没有意识传音,陆蕴的喊声被路边的学生听见。 “这人和谁说话呢?”路过的人无不诧异。 “亚母!”陆蕴的声音在意识世界中清晰地回荡。 “哈哈,真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你了。”东明侯奋力一击,刺中亚母的腹部。 “不,你错了。”亚母朝远方逃去。 “逃跑?你还能逃到哪去?” 陆蕴冲进君鸣班,不顾周围同学疑惑的目光,径直冲向锻造房。 “诶,那不是陆蕴吗?”罗文临拍了拍祝金的背,“湖南不是说他生病了吗?今天怎么生龙活虎的?” “不知道,我们去问问?”祝金说。 “算了吧,马上上课了,我可不想再请假。”罗文临摇头道。 “云谦,云谦!我知道你在!”陆蕴下到之前进入幻境的那间锻造房,在其中踱步,呼唤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云谦……该死。”陆蕴拍了拍脑袋,“院长说过,把我的装备带回了寝室。”他连忙离开君鸣班。 亚母在石碑中央降落,面对远方飞来的东明侯。 “亚母,为了今天,我等了无尽岁月,死吧!”男人举着长枪,没有丝毫减速,径直冲来。 “我躲了这么久,也不会束手就擒!”亚母将长枪插进土地,激活身边三座石碑内的意志。 “轰隆隆。”强大的雷闪降下,劈中高速飞行的男人。 “啊!”男人惨叫一声,重重摔在地面。 亚母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她缓缓靠近地面的巨坑。 “我的力量,源源不断。”男人缓缓爬出坑底,身体完全恢复,“我和你一样,都成为陆蕴意识世界的一部分。” “不可能!”亚母朝东明侯刺去。 男人连续闪避,随后一个重击重创亚母的身体。 “哈哈,我天生为战斗而生,你一个女人拿什么和我斗?”东明侯掐住亚母的脖子,右手变出一把黑色的匕首,“认识它吗?” 亚母眼中闪过绝望。 “由原始力量构成的兵器,你这个身板,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啊,哈哈哈哈!”男人猖狂地笑道,他轻易削断亚母的右手,“哈哈!”他笑着笑着眼中满含热泪,“该结束了!” 就在匕首刺进亚母心脏的前一秒,周围的一切附上青色的光影。 陆蕴慌张地推开寝室门,抱起桌上的文恭宝剑:“云谦!” 橙色光芒照亮房间,一道人影在墙壁上显形:“陆蕴,你康复了。” “云谦,我进不到意识世界了,亚母很可能有危险。”陆蕴喊道。 “怎么会?”云谦难以置信,“一定是原始力量在作怪。” “我……我感觉自己快变成怪物了?”陆蕴惊慌失措。 “别担心,亚母早就预料到今天的局面,陆蕴,快戴上傩面!”云谦说。 陆蕴连忙在柜子内翻找,“找到了。”陆蕴戴上傩面。 一道青色的光芒蔓延陆蕴全身,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陆蕴出现在意识世界,他闭上眼睛,寻找亚母的位置,很快发现她与东明侯正交战。 “该死,放开她!”陆蕴满腔怒火,朝亚母的方向飞去。 多次加速,陆蕴逐渐意识到自己竟然可以——瞬移。 东明侯将匕首刺向亚母,青色的光芒瞬间将他包裹。 “住手!”陆蕴气喘吁吁地在两人身边出现,他伸手,张开手掌,意识作用在男人身上,将匕首抛向一旁。 “不可能,你居然能解除我的屏障?”男人一脸疑惑。 亚母虚弱地倒在地面。 “东明侯,滚出我的脑子,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陆蕴变出宗条,摆出战斗姿势。 “东明侯,这个名字是你配叫的吗?”男人变出长枪,朝陆蕴攻击。 “砰!” “砰!” “什么?”男人眼见自己的攻击被陆蕴轻易挡下,连忙倒退,“你不可能这么强!” “我当然没你强,但这里是我的意识世界,我就是主宰!”陆蕴高举宗条,牵动万千魔法。 “该死。”男人释放紫色光芒,消失在陆蕴的脑海中。 现实中,陆蕴一阵猛咳,吐出黑色的粘稠物质。橙光闪过,将它净化为尘埃。 陆蕴扶在桌前,全身乏力,艰难地躺到床上。 他重新出现在意识世界,跑到亚母身旁,抱起她:“亚母,醒醒!” 女人呼吸微弱,身形逐渐隐去。 “不!”陆蕴放下亚母逐渐凉去的身体,“云谦,告诉我,怎么救她?” “不知道,我们晚来了一步。”云谦出现在陆蕴的意识世界,跪在亚母尸体旁,掩面而泣。 “你哭什么?”陆蕴推了云谦一把,“一定能做什么!亚母不能死!” “我能怎么办?亚母的意识已经消亡,我又无法超越生死!”云谦痛苦地喊道,“亚母啊,你死得太可惜了!” “超越生死……”陆蕴猛地站起,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陆蕴最终捡起地上的匕首,它正散发暗紫色。 “云谦,原始力量,超越时空,能做到吗?”陆蕴走近,平静地问道。 “什么!”云谦起身盯着陆蕴手中的匕首,“可以,但是,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亚母没有活过来,过量的原始力量会将你吞噬。” “我曾施展过倒流时间的能力,我觉得,应该可以成功。”陆蕴深吸一口气,坐到亚母身边。 陆蕴将匕首深深砸进心脏,“啊!”腐朽的力量在他全身流转。 “cu zei na si ya~”低语在陆蕴耳边响起。 “黑天主宰!”陆蕴接住飞来的宗条,使周围堕入腐朽。 云谦在远处注视着一切:“天老爷……” 陆蕴将宗条固定在空间中央,拔出匕首,任由血液流出,化作一道道波浪。 时空逐渐在陆蕴身边固化。 “亚母,回来!”陆蕴将手按在亚母胸膛,双目紧闭,感受她的身体与意识。 大河涛涛,逆流而上,抛洒泥沙。 时间在陆蕴的身边倒转,仅属于亚母的命运,被重新谱写。 “哈呼——”亚母猛地喘气,从地上坐起。 陆蕴将附近变回正常模样,抱着死而复生的亚母:“我成功了。” “喔!”云谦也一蹦一跳地来到两人身边,“太神奇了,我从未见过这个能力。” “陆蕴!”亚母眼中含着泪水,“你……” 陆蕴松开亚母,抚摸着心房的位置,“我战胜了原始力量。”他激动道。 “我就知道你能成功。”亚母笑道。 “轰!”巨大的声响从石碑处传来。 “嗯?”云谦朝石碑飞去,“全新的意志?” 陆蕴和亚母紧随而至。 黑色城市坐落的土地之下,白杨树黑色的根系深植其中。 “怀思意志,自由意志……”陆蕴注视着只形成十分之一的第三座石碑,依旧无法理解它所代表的意志。 “别担心,你早晚能够成功。”云谦拍了拍陆蕴肩膀。 陆蕴转身看向亚母,眼神躲闪着,“我想,我有很多话得和你聊聊。” “我也是。”亚母说。 第57章 魔狱场初赛 陆蕴头戴着傩面,盘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他将文恭摆在腿上,沐浴在怀思意志的橙色光芒中。 他的意识世界内,陆蕴挥舞文恭,纵身跃起,调动万千魔法,重创三米多高的人形怪物。 “不错不错,你的进步出乎我的预料。”云谦走向降落的陆蕴身边,“这只怪物,是我按照联盟所遇到过的怪物所改造而成,你对魔法的掌握,算是入门了。” “联盟的门槛,这么高。”陆蕴收起文恭,与他来到亚母建造的茶室。 “战斗,追求的是心无旁骛,专注执着,有傩面隔绝外部影响,真就是你的真实实力。”云谦边走边说。 “陆蕴,云谦”亚母起身为两人倒茶。 “亚母,不必如此。”云谦连忙接过茶杯,恭敬道。 三人围桌而坐。 “我降临到第301号文明,他们对傩面的理解比帝国更深,”亚母说着变出画有怪异图案的面具,“陆蕴,我会将它注入你的记忆,以便你改造现在的傩面。” “明白。”陆蕴点头,“亚母,你们说过,今天会告诉我傩面的由来。” 云谦和亚母对视一番,开口道:“傩面,是进行驱鬼活动时所佩戴的面具,而这里所说的鬼,我想你应该最了解,亡死魂灵。” 陆蕴瞪大眼睛。 “我也是在踏上这片土地之后,才了解到的,联盟没有任何与傩面有关的记载,这很奇怪。”云谦说。 “我与301号文明交谈得知,傩戏在很多世界的历史中都出现过,最有可能的推论,就是在联盟远征队踏足前,就有强大的势力踏足过帝国的土地。”亚母补充道。 “我们的世界,还有比联盟更强大的文明?”陆蕴惊讶道。 “不,他们可能来自其他世界,而他们涉足此地时,联盟可能还处于第二代领袖的统治前期。”亚母说。 “不过也存在另一种可能。”云谦一口茶下肚,“那就是,联盟封锁了有关傩面的记载。”他看向亚母。 “的确,联盟存在很多如琴轮院这样的机构,他们隶属于委员会,其中大部分我尚并未了解。”亚母解释道。 “那傩面能够排斥东明侯的原理是什么?”陆蕴追问。 “是因为傩面的材料,”亚母说,“你所佩戴的傩面中,蕴含了凝固的黑精。301号文明的领袖告诉我,傩面的制作技艺,会引起世界本源,也就是原始力量的恩赐。” “反抗天然,是天然的反抗,”云谦说,“原话是这样吧?” “对,在原始力量腐败的底色下,蕴藏对反抗的认可。”亚母解释道。 “反抗的底色,原始力量,真是莫名其妙。”陆蕴困惑道。 “总之,在我获得意识状态的黑精之前,你必须随身带着傩面。”亚母说。 “了解。”陆蕴转而问道,“亚母,你觉得这次东明侯的计谋,和旁孙有没有关系?” “不太可能,如果他想将你变成原始力量的傀儡,就不会动用资源救你。”亚母摇头道。 “不过他的嫌疑最大,也最能做到输送液体状态的原始力量到你体内这件事。”云谦说。 “先这样,亚母?云谦,我要上课去了。”陆蕴回到现实,抱着文恭,全副武装离开寝室。 意识世界中,茶室内只剩下云谦和亚母。 “亚母,根据你的描述,的确很奇怪。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威权意志,对于认可者的同一血脉的家族其他人,认可的要求更低。”云谦摸着下巴,说。 “目前来看,宝王神斧内的威权意志依旧有效,证明皇室内依然有得到认可的成员,但是这就说不通了,旁孙身上的气息飘忽不定。”亚母也疑惑道。 “或许是皇室的其他人。”云谦说。 “如果是这样,储君位很有可能出现变动。”亚母看向云谦,“会是死去的滁梁王吗?” “难道一定得是男人吗?”云谦突然道。 亚母瞪大眼睛。 “陆蕴。”莱纳朝陆蕴招手。 “思齐呢?”陆蕴看了一圈,“还有,人怎么少了这么多?今天不是实战模拟课程吗?” “最后一节课上个星期结束了,王芦老师带我们参加了魔狱场的预选赛,今天是初赛,包括我在内,只有十二名学生入选。”莱纳看着陆蕴,“你这病生的,”她一阵咳嗽,“真是时候,可以直接进初赛。” “魔狱场比赛?和谁?”陆蕴问道。 “不是谁,是和其他高年级的队伍在五百米乘五百米的区域内躲避魔法制造的怪物。”莱纳说着又咳了一阵,“思齐在预选赛中掩护我而被淘汰了。” “你不是有神兵吗?”陆蕴看着莱纳背上的长枪。 “我……这样就不公平了。”莱纳似笑非笑地说。 “神兵是你实力的证明。”陆蕴说着抽出文恭,向莱纳展示。 “这,你锻造的?”莱纳惊喜地打量着,“不错嘛,根本不像是出自新手。” “集合。”王芦的声音传来,他注意到走来的陆蕴,“陆蕴,莱纳和你说了我们这次课程的目的没?” “说了,比赛,我已经准备好了。”陆蕴说。 “好,你们十二位学生,彼此之间要相互扶持,切忌内讧使诈。”王芦挥手,带领他们前往校门口。 “陆蕴,你上次输给了思齐,休养了这么久,我有点担心你的状态。”莱纳走在陆蕴身边,不时咳一声。 “别担心了,你怎么确定我没有训练呢?”陆蕴自信道,“倒是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还咳嗽。” “我没事。”莱纳笑道,“不是大病。” 陆蕴将信将疑,却也没多想。 魔狱场,陆蕴跟着大部队沿楼梯螺旋向上,随后进入专属于他们的比赛场地。 观众席建在围墙之上,而围墙内,是一小片由乱石堆和竹林拼成的区域。 陆蕴一行在王芦的带领下,沿着围墙抵达一座红色墙漆的大殿外。 “你们挺快啊。”一名博士领着另外一支学生队伍,从大殿内走出来。 “若华呢?”王芦问道。 “她应该还在路上。”博士看了眼王芦的队伍,“你们多了一个人。” “特殊情况,学院允许的。”王芦低声道。 男人不再深究,指着殿门:“去登记,若她还没来,我们就先让学生下到赛场提前适应。” “也许。”王芦挥手带着队伍进入大殿。 陆蕴将学生证交给工作人员,他瞥见一旁的危芸,后者朝他使了个眼色。 陆蕴接过工作人递来的手环。 “这个手环除非特殊魔法触碰,不会轻易断裂……”工作人员向陆蕴讲述比赛须知,“祝你好运。” “说白了,就是躲。”莱纳走近,朝危芸招了招手,同时接过手环,“走吧。” 陆蕴与十一位同学站在电梯上,注视着王芦。 “保持专心,保持冷静。”王芦逐渐上升,直至被墙壁遮挡。 陆蕴莫名的紧张起来。 随着若华赶到,五支队伍共五十六名学生在五百乘五百的赛场上一一散开。 陆蕴跟随着莱纳来到角落的假山后掩藏,附近也躲着其他班级的学生。 “先看看是什么怪物。”莱纳低声道。 陆蕴不时朝外望去:“就这样干等?” “什么叫干等?你要是上次比赛在场,就不会这么说了。” “轰隆隆!”红色雷闪在赛场上方闪现,四米高的人形怪物缓缓降落到赛场中央的竹林中。 看台上,此刻已经站满学院的老师和一些学生。 “嘶!”恐怖的吼叫声在赛场上回荡。 陆蕴透过树木间隙,隐约看见怪物的身影——它就像一只黑猩猩,只是看上去更坚挺,更聪明。 “4号魔法生命,已就绪,倒计时,3,2,1……”声音从围墙上的大殿传出。 “比赛开始。” “吼。”怪物的两对眼睛随着它原地转圈,散发出红色的光束,扫视特定角度。 “别探头。”莱纳伸手拉回陆蕴。 周围躲藏的学生无不缩着身子或是紧紧贴着竹子。 “啊!” 怪物朝着一个方向冲去,将躲在土坡后的一群学生撞散。 “快跑!” 学生们慌乱地四散奔逃,途中引起更多躲藏的学生加入逃亡的队伍。 “砰!” 追逐战和阵地战随即在赛场一角展开。 “太强了。”陆蕴顺着响动的来源望去。 “我说了吧,在那头怪物面前,只有躲藏的份,”莱纳展示脚上的鞋子,“我这次特地换上附加风行魔法的靴子。” 陆蕴依旧朝外看去,观察怪物的攻击方式和目前的局势。 “嘶!”怪物突然转向,冲击身后一大群学生。 清脆的响声在竹林中响起。 手环破碎,释放漂萍魔法,将淘汰的选手带离地面,飘向围墙之外。 “不好。”陆蕴注意到怪物开始朝自己这个角落靠近。 “陆蕴,往这边跑。”莱纳指着墙边乱石堆中的低洼小道。 陆蕴二话不说,跟着逃离。 “砰!” 怪物暴走,掀起土石,将沿路躲藏的学生一一赶出来,随意地挑选追赶对象。 “别追我啊。”男孩拼命狂奔,随即转身挥动手中的斧头。 “砰!”巨大的魔法波动作用在怪物身上,将它放倒。 “喔!” “厉害!” 周围的学生无不惊叹。 台上的老师们面对男孩歪打正着,却露出神秘的怪笑。 “弱点?”陆蕴爬在石堆上,朝战场看去。 “上一场,我们在最后才发现怪物的弱点,这次竟然这么快就找到,我们胜算很大。”莱纳一阵咳嗽道。 “嘶。”怪物爬起,迅速朝男孩冲去。 “啊。”男孩的手环被打碎。 “它的速度变强了。”陆蕴一眼看出怪物倒地前后的差异。 “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早发现它的弱点。”莱纳直摇头。 “我们不能再躲了。”陆蕴抽出宝剑,“莱纳,你我都有神兵,直接掀翻它。”陆蕴朝莱纳伸出手。 “我……我不去。”莱纳连连摇头。 “为什么?”陆蕴疑惑道。 “嘶!”怪物一眼看见站在乱石堆中的陆蕴。 “小心!”莱纳喊道。 陆蕴注意到冲来的怪物,连忙释放兑冰魔法。 “轰!”巨量的冰块瞬间填满赛场一角。 陆蕴和莱纳趁机逃往竹林。 看台上的老师学生都被突然出现的冰山震惊:“这是谁干的,这么强大的兑冰魔法,场上有神兵吗?” 王芦往两边看了看,有些得意:“陆蕴,不愧是旁孙看重的学生,没想到几天不见,对魔法的熟练度变得如此之高。” “咳咳咳。”莱纳停下来,坐到一旁的石头上,喘着粗气。 “莱纳,怎么了?”陆蕴连忙转身,走近问道。 “砰。”怪物的速度和力量都在上升,将越来越多的学生淘汰。 “吼。”怪物转头注意到陆蕴,朝他冲来。 “锋纹!”陆蕴挥动宝剑,“刚纹!”迎向怪物。 “你疯了。”莱纳虚弱地喊道。 陆蕴径直冲向怪物。 “砰!” 陆蕴劈砍周围的竹子,释放兑冰魔法构建出大坝,将怪物隔在战场另一头。 看台上的人面面相觑:“还能这样?” “莱纳,你最近是否时常感到胸闷气短?”陆蕴走到莱纳身边,突然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你怎么会知道?”莱纳惊讶地看着陆蕴,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我建议你尽快去看医生。”陆蕴的语气严肃而坚定。 莱纳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有些不悦地摇了摇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她连忙转身。 然而,就在莱纳即将离开之际,陆蕴却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莱纳,你听清楚了吗?” 莱纳被陆蕴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你放手……我知道了!”她挣脱开陆蕴的手。 “嘿,你想做什么!”一群学生围拢过来,他们都是和陆蕴一个班的学生。 “这与你们无关。”陆蕴平静地回答。 为首的男孩,魏泱,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气氛瞬间紧张。 “住手,魏泱!”莱纳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她站在陆蕴身前。 “大姐,他欺负你。”魏泱看向莱纳,眼神中带着询问。 “你们不趁现在躲藏,出来干嘛!。”莱纳果断地命令道,她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大姐。”魏泱收剑,带着众人离开。 看台上的人群似乎并未觉察这小小的插曲,王芦依旧在寻找陆蕴的身影。 莱纳转身看向陆蕴,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是你的保镖吗?”陆蕴打破了沉默。 “邹姐姐担心我,所以安排了人保护我。”莱纳的右手微微握紧,似乎在隐藏什么。 “保护你?是因为你的病吗?”陆蕴能够感受到莱纳的肺部问题。 莱纳环顾四周“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莱纳低声叹息,将背上的墨工取下,摆在盘坐的腿上,“这件神兵,它所蕴含的意志并不纯粹。” 陆蕴露出惊讶的神色。 “邹姐姐为我请来了很多名医,他们诊断出,每当我使用墨工,我的生命都会相应地被抽取一部分来滋养它。”莱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迟蚀诅咒?”亚母的声音在陆蕴的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沉重,“这种诅咒在给予使用者强大战力的同时,也会逐渐耗尽他们的生命。”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陆蕴急切地问,既是问莱纳,也是问亚母。 “无解。”莱纳平静地陈述事实,“我的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用远征队的话来说,正因为我的身体虚弱,所以肺部长出肿瘤。” “肿瘤?即使是联盟的医疗技术也无法治愈。”亚母的声音中充满了惋惜。 莱纳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邹姐姐说,我可能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她安排了人保护我。” “砰!”怪物撞击着冰面。 “不行!”陆蕴猛地起身,走到一旁,“亚母,你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的对吧?求你告诉我!” “办法自然有,只是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做到。”亚母缓缓道,“毕竟这是体内的病,需要你对力量的绝对掌控。” “快说!”陆蕴追问道。 “就像你当初为危芸和我治疗一样,你需要将你的力量渗入她的身体,引导魔法除去病根,同时弥补空缺。”亚母详细解释着步骤。 “但是风险很大。”亚母再次强调,“以你现在的状态,很难成功。” “那你能做到吗?”陆蕴急切地问,“你可以控制我的身体来完成这一切吗?” “以前或许可以,但现在你体内的黑精会排斥任何试图占据你身体的意识。”亚母如实相告。 “那……我该怎么办?”陆蕴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或许你应该询问她的意见?”亚母说。 陆蕴回到莱纳身边坐下,默默地盯着她。 “怎么了?”莱纳满怀期待地注视他担忧的眼神,勉强挤出微笑。 “我有个方法,但风险很大。”陆蕴认真道。 “算了吧,这件事和你没关系。”莱纳说。 第58章 蜕变 陆蕴看向摇摇欲坠的冰墙,下定决心,他挥舞文恭,将围墙之下的赛场直至头顶半米的区域全部冻成冰块。 “请停止该行为。”声音从大殿内传出。 看台上的部分老师学生也对陆蕴的行为表示不满:“这样影响其他选手比赛。” 但多数人还是没觉得有不妥,毕竟这恰恰证明陆蕴的实力。 陆蕴没有理会,将莱纳扶到角落。 “你想怎么做?”莱纳问。 “你相信我吗?”陆蕴盯着她的眼睛,“我要取出你身体里的肿瘤,你可能会呕吐或是疼痛,我不确定。” “我会死吗?”莱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陆蕴手中的文恭正散发橙色光芒。 “陆蕴,我可以替你稳住莱纳的气血,如果你执意如此。”云谦的声音在陆蕴脑中回荡。 “不会,我保证。”陆蕴双手放在莱纳肩膀,“就在昨天,我救活过一位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人,今天我依然能成功。” “那么,动手吧。”莱纳摘下头盔,脱掉铠甲。 陆蕴双手放在莱纳胸前,同时使周围堕落腐朽。 “陆蕴?”莱纳难以置信地望着腐朽的世界,“这是……原始力量!” “不,不是。”陆蕴连忙解释道。 莱纳脸上满是惊恐:“就是原始力量,旁孙和我提过,陆蕴,你是原始力量的傀儡!” “我不是!”陆蕴喊道,“你不要动。” 莱纳连忙推开陆蕴,朝结界外逃跑。 “不!”莱纳怎么也无法脱离腐朽的世界。 “你出不去。”陆蕴缓缓走近,“我只是不希望你就这么死去。” “我死不死和你无关,你个原始力量的走狗!”莱纳抓起腐烂的泥土,朝陆蕴丢去。 “别怪我。”陆蕴伸手,降临莱纳的意识。 赛场上,冰块融化。 莱纳从地上爬起,茫然地注视着身旁的陆蕴:“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昏倒了,莱纳,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陆蕴平静地问道。 “陆蕴。”莱纳欲言又止。 “拿出你的墨工,我们俩把那头怪物杀了。”陆蕴盯着女人的眼睛,“让他们见识你的威神意志。” “我……”莱纳低头,思索片刻,“来吧,杀了它。”她取下长枪,坚定地看向远处的怪物。 “嘶!”它也注意到陆蕴和莱纳,朝两人奔来。 一阵魔法波动从墨工中传出,莱纳宛如璀璨星辰降世,全身上下洋溢着夺目的光芒,那如银河般的长发随风飘动,铠甲上印着一道月亮模样的符号。 陆蕴见状,径直冲向怪物。 “吼……”怪物还没吼出声,就被飞来的长枪震倒。 “嘶!”怪物重新爬起,力量得到大幅提升。 “砰!”陆蕴早已来到它脚下,一刀砍上它的左脚,随后翻身散开。 “嘣!”长枪再次掷来,力量和速度更快。 “我倒要看看,是你实力提升地快,还是我神迹魔法力量提升地快!”莱纳飞离地面半米,一条条银红色的魔法河流在她周身环绕。 “意志!”台上观众的目光全被莱纳吸引,“新的意志?” “砰!”莱纳手中的长枪飞出又飞回,每一击的力量都逐倍提升。 怪物倒了又起,位置也正好没变,成了莱纳和神迹魔法的活靶子。 “嗷呜……”怪物最终化作红色烟尘,飞离赛场。 “比赛结束。”声音从围墙上的大殿内传出。 “喔!” “太好喽!” “大姐好样的!”魏泱带着队员围向莱纳,激动地喊道。 陆蕴茫然地注视周围一切:“这么简单……” 意识世界中,亚母和云谦相视而笑:“你做到了,看来这近一个月来的训练是值得的。” 陆蕴收起文恭,缓缓走向莱纳:“表现不错。” 莱纳深呼吸,眉头微皱:“怎么会?”她一脸疑惑,“我身体好了?”她的困惑转变为喜悦,“我康复了!”她一把抱起陆蕴,随后抱起魏泱,“太好喽!” “王芦,七名学生晋级,这可是刷新了你的记录。”若华走近,笑道。 “我也没想到,莱纳竟然有神兵。”王芦意外道。 “她是皇室成员吧?”若华试探一问。 “不清楚,我只知道她的背景很硬。”王芦瞥了眼若华,“怎么,想挖走我的队员?” “你多虑了,这次比赛她们靠神兵取胜,但十六强赛,可不只他们拥有神兵,格斗技巧和对魔法的运用才最关键。”若华说。 “不用你说,到时候,赛场见。”王芦说完便朝着学生走去。 “大姐,你刚才太帅啦,全身散发的银光,就像月亮一般。”看台上的思齐朝莱纳奔来,拥抱她:“我就知道你能进十六强赛。” “哈哈,今晚把喀特他们叫上,我们庆祝一番。”莱纳骄傲道。 陆蕴安静地跟在队伍后面,直到他与远处的若华对视。 “陆蕴,看样子,病假并没有影响你的发挥。”若华的学生还没有乘电梯上围墙,若华便走到陆蕴身前,“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考试课,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老师,我有个问题。”陆蕴突然问道,“正如人为修缮河道,使其能更好发挥航运价值,那么自然形成的魔法纹路,有没有某种手段使其变得更精密,发挥的魔法威力更大呢?” 若华沉思片刻:“我记得有一本书,提到过这个研究名字叫《摄政论——魔法文绘》,我们学院也开设了相关的课程。理论上,通过优化魔法纹路,使得魔法威力提升,是可行的。” “我知道了。”陆蕴点点头,谢过后跟上队伍。 若华转身注视着陆蕴的背影:“你竟然能想到这方面?” “陆蕴,晚上来参加我举办的晚会。”莱纳手搭在陆蕴的肩膀上,说道。 “晚会?”陆蕴继续走。 “庆祝我晋级十六强赛,不过我现在要加一个,疾病痊愈。”莱纳激动道。 陆蕴的脑中闪现莱纳反抗的画面,他一把推开莱纳:“不了,今天下午有考试。” “下午考试,不影响你参加晚会吧?”莱纳问道。 “陆蕴,把王临彬叫上呗,你们都来。”思齐凑上前说道。 “我说了不去。”陆蕴突然吼道,他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连忙快步走向王芦。 “老师,我有些不舒服,想去附近的医院看一下。”陆蕴低声道。 “没什么大碍吧?”王芦担心道。 “估计是累到了。”陆蕴说。 “行,去吧。” 陆蕴在城内漫无目的地狂奔,寻找僻静的角落。但是繁华的城市,没有可供他栖息的场所。 “啊!”陆蕴全身发烫,燥热难当。 “噗。”陆蕴纵身从岸边跳下,坠入河中。 意识世界中,亚母疑惑地关注着一切:“陆蕴,你什么情况?” 陆蕴憋气,缓缓沉入河底,他紧闭双眼,双手紧握成拳,使周围堕入腐朽。 “啊!”陆蕴下跪拼命敲打河床,同时施展原始力量将周围的河水排开,发泄着内心的压抑情绪。 “砰。” “砰!” 陆蕴在河床留下深深的凹陷。 “陆蕴,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亚母担忧道。 “我没事,只是有些烦躁。”陆蕴深吸一口气。 “是因为你摘取了莱纳的肿瘤?”亚母问。 “我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可以随意操纵一个人的生死与思想,我有些迷茫。”陆蕴坦白。 “迷茫是正常的,甚至你感到焦虑和不安也能理解,强大的能力,没有先进明确的思想指导,换谁都是如此。”亚母轻声安慰道。 陆蕴在周围构建出陆寻宅宇的一部分,盘坐在地板上,随后出现在意识世界。 亚母与陆蕴对坐在茶室,她手提熏香,在陆蕴头顶,肩膀和胸口来回晃动,“追寻气味,试着放松。” 陆蕴微闭双眼,呼吸逐渐放缓。 “联盟,曾有八王十二侯,他们前半生都为联盟的稳定做出了杰出贡献。”亚母温柔地说,“在第五次王侯会议上,以狱王为首的三王五侯发动叛乱,在占据了五座口中堡垒与浮岛后,他们最终被抓获关押。” “审判中,当问及他们为何背叛自己为之努力半生的事业时,他们回答道,‘我们战斗从来不是为了联盟,而是为了满足自己对荣誉的渴望与对力量的追求’。” “天赋和努力,是一个人成功的关键,可是藏在成功之下的,必然是有一定目标作为基础。当你没有明确的行为准则和行动方针,就无法合理控制自己的能力。东明侯如此,黑宇主人也是如此,身为战神,能限制他们的,只有道德。”亚母放下熏香,盯着以坐姿睡去的陆蕴,缓缓伸手触摸他的脸。 “救莱纳,是对的。”亚母轻声道,“她才是帝国的未来。” 陆蕴徜徉在无限延伸的迷乱花园中,欣赏着墙上的每一幅肖像画。 每一位普通的人像,却都是联盟各领域的杰出代表。 继续向前,花的颜色变深,画也由人物变为各种先进发明。 接着是一幅幅建筑平面图、兵器解剖图,最后是魔法和意志的图案表达。 陆蕴在自由意志前停留最久,他成为如此清晰地理解它的内核,“永远保护弱小……” 随着梦境的结束,无尽的走道前出现一座石碑。 陆蕴走近,读出上面刻画的金色字迹:“文明的尽头,是记忆的集合,是感受的升华。” 陆蕴睁开双眼,他依旧在河床的宅宇内。 “噗。”陆蕴游出水面,跃到岸边的石板路,在他身上,找不到河水的任何残留。他紧接着返回学院。 “你看,我真的推导出来了。”男孩拿起稿纸,展示刻画的魔法纹路。 “真的诶?”一旁的学生满脸羡慕之意。 陆蕴走进教室,找到靠后的位置坐下,翻阅着从图书馆借到的《摄政论——魔法文绘》。 “亚母,怎么样,这本可是魔法协会出版的。”陆蕴通过意识说。 亚母将陆蕴的记忆复制到眼前,一一阅读。 “不错,虽然书中目前还停留在理论研究,不过已经相当完备,可以想象,协会肯定已经开展过试验。”亚母说。 “是吗?”陆蕴有些意外。 “你以后就看它,这对于你理解战境有很大的帮助。” 林心雨一眼便看见陆蕴,她快步走来:“陆蕴,你消失了这么久,终于出现了。” “想我了没?”陆蕴笑道。 “这节课要考试,你复习了?”林心雨说着拿出自己的笔记本,“你先看看我的。” “不需要。”陆蕴摆摆手,指着脑袋,“我都记在这里了。” “行吧。”她回到位置。 若华抱着一叠试卷,走进教室“都复习得怎么样了?” 台下有喜有忧。 “好了,把书放到桌角,我们准备考试。”她走下台,发放试卷。 当发到陆蕴时,若华停下,“你真来了?谁给你复习的?” “秘密。” “秘密?”若华没有多想,放下试卷便离开。 陆蕴大致扫过试卷,其中大部分考察魔法定律和各种课上提到的实例分析,最后的大题则是利用多学推导一幅魔法纹路。 “除了最后一题,其他题目都是上课讲过的内容。”陆蕴低声自语,随即拿起墨笔,迅速解答。 三十分钟后。 第一位学生走出教室。 接着是第二位。 “大家写完就可以交卷离开。”若华走下台,在学生之间来回走动。 陆蕴写到最后一题时,顿时瞪大了眼睛,盯着题目“请推导并优化下面的魔法纹路”。 推导对他们来说,不管难易,都是在考察范围的,但是“优化”? “什么意思?”陆蕴通过意识和亚母传音道,“我们不是每节课都到了吗?为什么我不记得有这个知识点?” 亚母笑着直摇头,“你是不是写懵了?你考前还看了《摄政论——魔法文绘》,里面不全是优化的内容吗?” 陆蕴这才意识到:“难不成,她出这题考验我?” “看你咯。”亚母神秘地笑道。 “可是我还没完全理解优化的方法和理论啊!”陆蕴无奈地直摇头,而他余光瞄到身旁的女人。 陆蕴这才注意到若华已经站在自己身边,检查他的试卷。 若华见陆蕴正好写到最后一题,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 陆蕴咬着牙,尴尬地在草稿纸上推演魔法纹路最基础的图案脉络。他的一部分意识在搜寻优化方面的记忆——在休养期间,陆蕴初步学会一心二用,换句话说,他可以看到记忆,而非强制地回忆记忆。 “将这两条脉络合并,可以节省很多空间,使得魔法更容易流转,但按照自纠定律,这样做属于强压弹簧,操作不当会引起反弹反噬。”陆蕴已经在草稿纸上推演出完整的魔法纹路,但是对于优化,依旧卡壳。 而若华却没有走的打算。 台下的学生陆陆续续交卷离开,其中就包括林心雨。 陆蕴手心出汗,绞尽脑汁没法推进下去,他被迫通过意识求助亚母。 “操作不当,是问题吗?”亚母无奈地提醒道,“你想想,在你使用自由意志的时候,会发生魔法爆炸吗?” 陆蕴茅塞顿开,脸上挂着笑意,“对哦,虽然优化魔法纹路会使得细小脉络经不稳定,但是意志本身就可以轻易驾驭万千魔法,这种控制难度的提升在它们面前,简直不算问题。” 若华仔细观察陆蕴腾写在试卷上的魔法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随即走回讲台,装作毫不在乎。 陆蕴完成优化,果断交卷,而此刻,教室早已只剩下他和若华两人。 “拿着。”若华将专生二级徽章交给陆蕴,“你通过了考核。” 陆蕴将信将疑,迟迟不敢接受。 “魔法协会本来打算授予你学士五级,我和他们沟通后,觉得专生二级最适合你。”若华坦白。 陆蕴接过徽章,同时取下自己的徽章,佩戴胸前:“谢谢老师。” “希望以后,能在科竞大楼的百强榜上看到你的名字。”若华平静道。 “我会努力的。”陆蕴随后离开教室。 第59章 晚会疑影 寝室内,陆蕴正阅读《摄政论——魔法文绘》。 意识世界内,他反复在身边制造出一圈圈魔法纹路,试图将它们优化并向球形拓展。 “砰。”一次次爆炸,陆蕴不得不重新构建新的组合。 “亚母,为什么不用神兵?我虽然弄丢了宗条,却也有蕴含怀思意志的文恭。”陆蕴边做笔记边抱怨道。 “神兵毕竟是身外之物,你体内的原始力量本身就拥有制造战境的能力,你要学会运用它。”亚母说,“而且,当你的身体熟悉了战境的生成到维护这个过程,利用神兵创造战境就容易的多了。” 陆蕴的想法快于笔绘,他率先在意识世界内尝试。 细小的魔法河流在陆蕴身边流淌,而由于身体无法附加魔法,这条河流逐渐环绕为护城河。随着陆蕴抬手,河流表面蒸腾挥发,上下合围,形成一颗包裹陆蕴的球体。 “稳住。”亚母放下茶杯,起身叮嘱道,“保持专注力。” 陆蕴伸手维护不断坍塌的球体。 “噗。”陆蕴用力过猛,水泡破裂。 “没有爆炸就是好事。”亚母坐回桌边,继续品茶。 现实,陆蕴换纸继续演算和绘图。 “不要急,你的进步速度一定比旁人快多了。”亚母说。 “那是,有你和云谦指导,我想不进步都难。”陆蕴边写边道。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血液与其他人不同。”亚母提醒道。 “懂。”陆蕴很快便绘出锋纹魔法的优化图。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陆蕴的尝试。 他走去开门。 “怎么是你?”陆蕴惊讶道。 危雯站在门外,朝房间四处看了看,随后盯着陆蕴不屑道:“怎么不能是我?” “你怎么能来男寝的?”陆蕴走进走廊左右看去,“你来干什么?” “我利用飘渺魔法偷偷溜进来的。”危雯满不在乎道,“莱纳让我来请你去参加她的晚会。” “莱纳找我?你不会骗我吧?说,是不是龙衣让你来刺杀我的!”陆蕴说着走回房间拿起文恭。 “我要是杀你,你连我的人都看不到。”危雯嘲讽道,“总之,话我带到了。” “我不去,晚上还有课。”陆蕴摇头道,放下宝剑。 “我替你在君鸣班请假了哦。”危雯直接道。 “怎么可能?”陆蕴困惑地追问,“你怎么知道君鸣?” “别问,问了也不告诉你。”危雯满脸不屑。 “你们分明就是在强迫我,太胡闹了。”陆蕴厉声道。 危雯丢下一张注有地址的请帖,便转身离开,留下陆蕴呆站在原地。 “亚母,怎么办?”陆蕴犹豫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问我?”亚母无奈道。 陆蕴拿起地上的请帖,阅读上面的内容,“是真的,莱纳邀请我去参加她在郊外花园的晚会。” “去看看,我还没怎么了解过帝国皇室的宴会。”亚母说。 “可是,我上午还吼了她……”陆蕴有些愧疚。 “如果你不去,说不定就真的反目成仇喽。”亚母说。 一楼电话亭,“你没时间?”陆蕴问道。 “对啊,我临时需要实训,晚上要去夜爬龙山。”电话那头,王临彬无奈道,“你去吧。” 陆蕴挂断电话,随即拨通林心雨宿舍的号码。 响了一段时间后,电话那头被接通:“她在科竞大楼内比赛,我是她朋友。”女孩说。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明天,也可能现在。”女孩含糊道。 “没事了。”陆蕴紧接着挂断电话。 “看来,我得一个人去参加喽。”陆蕴通过意识说。 “不是有我陪你吗?”亚母笑道,“别担心,我会指导你。” “亚母,我上午吼了她,你帮我想想办法呗?”陆蕴无奈道。 “嗯,在其他世界,对皇室发火,的确是重罪。”亚母的声音传来,“不过我还是认为,她既然肯邀请你,就说明她没当回事。” “这样吧,我买点东西做赔礼。”陆蕴通过意识传音。 “你们是同学,参加个晚会,真没必要买礼物?”亚母说。 “哎呀,亚母,你帮我想想,买些什么东西好?。”陆蕴问。 “需要我降临到她的脑子里查探一番吗?”亚母问。 “别。”陆蕴连忙道,“她身体刚好,我给她带点补品?” “说道补品……”亚母想了想,“我有个提议。” 陆蕴特意选了准备在郊游时穿的浅蓝色服装,按请帖上的地址,找到城内一家商会。 一些学生和老师此刻也在商会内的会客厅等待。 “陆蕴?”龙江朝跨进大厅的陆蕴走来,低声询问道:“你不会是去参加晚会的吧?” “是的。”陆蕴点点头,“我们在戮魇逐竞比赛中认识。” “带带我呗,听说今晚有很多大人物会到场,我们学院科竞大楼前五十名的学生都去了。”龙江说,“容楠提前去了,都不带我。” “参加晚会需要它。”陆蕴拿出请帖,说。 “行吧。”龙江无奈道。 陆蕴找位置坐下,等了没多久,门外路边停靠一排马车。 “大家上车。”佩戴象征皇室的紫色徽章的中年男人走进会客厅,喊道。 陆蕴随着人流,走上马车。 每一辆马车都占据着道路右侧,首尾相连地朝城外驶去。 晚会举办地,在蒙格玛丽院郊区的一座花园,依山傍水。夜色逐渐之中,它整体如同一颗珍珠,镶嵌在半山腰,与旁孙所统治的市政厅相望。 “你是谁?”坐在陆蕴对面的男孩问道。 “莱纳的朋友。”陆蕴说。 “哈哈,这里谁不是她的朋友,我是问,你的身份。”男孩直接道。 陆蕴看看周围的男孩,“怎么,这很重要吗?” “他是富时商会的三公子,荣华。这位是海时学院农科所主任的孙子,宝珑尊。”男孩介绍道,“而我是本地银行行长的孩子,于北来。” 陆蕴简单认识他们后,便说:“我叫陆蕴,和莱纳是戮魇逐竞的参赛选手,我们曾彼此协助。” “哦,戮魇逐竞,听说这一届蒙格玛丽院的海时学院有六成学生都来自这个比赛。”于北来连忙说,他的坐姿是车上人员中最标准的。 “我听说,这次可以见到院长和旁孙。”荣华说。 “的确有可能,今天是莱纳二十岁生日,想必很多大佬会参加。”荣华说道。 “生日?”陆蕴一惊。 “看来,你早已经给了她一个礼物。”亚母笑道。 陆蕴却高兴不起来,他再次回想起为莱纳剥离肿瘤的那一幕,她的身体被陆蕴轻易看透,“绝对的掌控……” 车队逐渐靠近山腰上的花园,凉风习习,带着微微花香。 “到喽。”男孩们愉快的下车。 陆蕴拿出请帖,跟着他们朝大门走去。 路边,停靠着华丽的马车,道路后方不时驶来新的车队,无数穿着考究的大人物们相继走进花园。 陆蕴交出请帖,展示身份证,随后踏进花园内。 巨大的别墅在花园深处矗立,一个露天舞台挡在它的面前。 花园前庭广场人声鼎沸,小道熙熙攘攘,名流云集,共赴盛会。 “跟上来啊。”于北来朝陆蕴挥了挥手,便独自挤向舞台前方。 陆蕴不紧不慢地在人群中穿梭,期间拿了点桌上的糕饼,来到舞台右侧的喷泉广场。 这里没有楷晶灯照明,淹没于夜色中。 陆蕴找椅子坐下,静静地等待晚会开始。 前庭广场,女佣们带来无数佳肴美酒,摆在一张张木桌上,客人们陆续就坐。 陆蕴的面前,也早就搬来了桌子,只是没什么人坐过来。他一个人品尝着餐前甜点。 随着门口的喧哗声,一群在若华的带领下男孩女孩走进花园。 陆蕴朝他们看去,“君鸣班?危雯根本没为我请假,他们本就是要来赴宴的。” 君鸣班学生们就坐的区域正是陆蕴所在的喷泉广场。 “陆蕴,我就是没看到你,原来是提前到了?”罗文临坐到陆蕴身旁。 “上次你急着离开,我们都没怎么聊天。”祝金端起桌上的奶油蛋糕,“和我们说说,你身体咋了?” “哦,老毛病了,体虚。”陆蕴撒谎道。 “我们学院有很多坐诊的医师,改天我带你去看看,我刚好认识一位。”罗文临说。 “再说吧。”陆蕴朝舞台看去。 旁孙已经登台。 “快看!”所有人的视线投向舞台上的矮个子男人。 “欢迎各位前来参加莱纳的二十岁生日晚会,也承蒙各位平时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旁孙说着将莱纳叫上台。 陆蕴盯着身披华丽礼服的莱纳,露出一丝微笑:“没想到,她打扮起来,竟也如此美丽。” 一旁的祝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紧接着上台的莱纳,手中的酒壶倒在陆蕴身上。 “喂喂喂。”罗文临连忙提醒道。 “不好意思啊。”祝金尬笑道,“你们说,平时怎么没见到过她?” “说明你和她没有缘分。”罗文临说着,抓起桌上一根鸡腿,“感觉今天这场晚会会持续到凌晨。” “确实,这么多富商政要聚集于此,不容易。”容楠说。 陆蕴连忙转头,这才注意到容楠坐在自己身后一桌。 “谢谢……”莱纳发言完毕,便略带羞涩地快步走到邹梦琴及其他副院长那一桌,开始和他们说说笑笑。 台上歌舞,台下吃喝。 晚会持续到深夜,除了靠近舞台的二十桌,其余桌的客人开始结伴三三两两地在花园内散步,有说有笑。 “听说你来之前,冲进了前十?”罗文临问向一旁的容楠。 陆蕴跟在祝金、罗文临和容楠的身后,欣赏着月色。 “比十一名高五分,估计回去后就被反超了。”容楠低声道。 四人转进僻静的小道。 “这么看来,我们算是没机会和你交手了。”祝金叹道。 “你好意思说,就算容楠不进前十,我们也遇不到好吧。”罗文临抱怨道。 “怎么了,在科竞大楼招来的队员根本就是拖我们后腿。”祝金也无奈道。 “你们俩,为什么不去问问陆蕴?他不是也在科竞大楼吗?”容楠看向身后的陆蕴。 “我?”陆蕴有些惊讶。 “对了,陆蕴,你多少分了?个人积分。”罗文临问。 “1700。”陆蕴说。 “不错了,有没有兴趣和我们组队,那位替补的同学早就想走了,只要你一来,我们就可以开始配合训练。”罗文临说。 “这……”陆蕴犹豫着。 陆蕴突然注意到远处一道蓝色的人影闪过。 “怎么了?”容楠回头看了看,问。 “我目前实力还不够,就不拖你们后腿了。”陆蕴连忙道。 “行吧。”祝金手拍了拍陆蕴,“不过,我可是很相信你的实力哦,以后有什么活动,我们叫你。” “行。”陆蕴继续跟他们沿着小道溜达。 “陆蕴。”亚母的声音传来,“好消息和坏消息。” “啊?”陆蕴通过意识喊道,“好消息。” “我感应到宗条的在附近。”亚母说。 “啊!” “坏消息是,它有新主人,并认可了他。”亚母忧虑道。 “是敌是友?”陆蕴问。 “奇怪的点就在这,自由意志的内核似乎发生了扭曲,我目前也不清楚宗条和它主人的立场。”亚母说。 四人回到喷泉广场,舞台上正好在进行有奖竞答。 副院长和院士们识趣地将答题的重任交给了在场的学生们。 容楠一听有竞赛,便立马往舞台靠去。 “喔,这是展示才能的好机会哎。”祝金连忙道,“老罗,小陆,我们也去看看。” 陆蕴被拉着加入竞答比赛,他望向台上,一幅复杂立体的魔法纹路正被展示给众人。 他眉头微皱,读出要求“远征队遗留的一处宝藏,位置被魔法纹路加密,解答者可以获得宝藏的一成。” “不愧是皇室,大手笔。”罗文临感慨道,“可惜,这题我不会。” “不会?”祝金也无奈地摇摇头,“魔法纹路,也不是我的领域。” 陆蕴也被难倒了。 只见两名学生登台,将答案和过程写在纸上,交给台上的负责人。 答案随即被公布。 台下坐着魔法界泰斗和副院长的方向传来认可的掌声。 “他们肯定知道答案,难道远征队遗留的宝藏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吗?”陆蕴通过意识问道。 “因为那道魔法纹路已经显示,宝藏是有关矿藏的。”亚母解释。 “你看懂了?”陆蕴问。 “当然,不过这道纹路有表内两种含义,除非是这方面绝对顶尖的研究人员,不然只能看懂第一层。”亚母说,“这个我以后会和你详细说,和观察的角度有关。” 接下来的几道题,或难或易,却都不是陆蕴涉及的领域。 “哎呀,算了,我没吃饱,有没有一起的?”祝金说。 “罗文临,我们先退了。”陆蕴说。 “行,带带我。”罗文临也摇摇头,“这些题目,的确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 三人走回喷泉广场。 竞答之后,与会的重要人物进入别墅内继续品茶,其他人则在广场上进行一些团队活动,不过也有人陆续离开。 夜深,陆蕴独自走到堆满礼品的桌子前,准备将一包装精致的礼物摆在下方。 “这些礼物估计不会到莱纳手上。”亚母说。 “确实。”陆蕴迟疑后转身离开。 “陆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旁孙背着手,大步走近:“和我走走。” “好。”陆蕴警惕地跟上。 两人走在花园内的一条小径。 “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旁孙问。 “已无大碍,这还得多谢殿下的照看。”陆蕴感谢道。 “小事。”旁孙走向远处的橡树,“你的潜力在君鸣班中可没人能够比拟。” “言重了。” “今天是莱纳二十岁生日,像她们女孩子,二十岁是多么黄金的时间。”旁孙笑道,“你知道吗,她在得到神兵之后,得了癌症。” 陆蕴假装第一次听说,“怎么可能?” “哎,世事无常。”旁孙叹道。 “不过,莱纳和我说,今天在使用墨工之后,身体内的肿瘤就消失了。”旁孙突然道。 陆蕴警觉。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旁孙随即瞥了眼陆蕴,继续向小路走去。 “或许是神兵的功能。”陆蕴跟上,说。 “有可能,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某些人,做了什么。”旁孙继续说。 冷风吹过。 陆蕴吞下口水,大气不敢喘。 “呼——”一道人影在陆蕴身后闪过。 蓝色的光芒射来。 陆蕴见状,连忙扑倒旁孙,躲过一劫。 “砰。”巨大的爆炸声在面前的大树根部响起,大树随即轰然倒塌。 第60章 魔法研究所 陆蕴的后背被自由意志裹挟的锋纹魔法割伤,他翻身从地面爬起,惊恐地观察四周,寻找敌人的方位。 “跟我来。”旁孙朝陆蕴低声喊道。 两人借着草丛掩蔽,沿花园小道逃离。 “砰!”魔法刀光在陆蕴和旁孙中间爆开,将两人震飞。 “死吧!”关旨荣一个翻身进入草丛,高举宗条劈向旁孙。 陆蕴纵身跃起,将关旨荣扑倒:“住手!” “别挡道。”关旨荣一拳打在陆蕴脸上。 陆蕴抗下拳击,随后一个扫堂腿将关旨荣撩倒。 “自由意志不允许伤害你,他不敢对你使用宗条。”亚母的声音传来。 关旨荣翻滚,拉出身位,朝旁孙挥出一击。 旁孙早已逃进花园深处。 “妈的,小子,我本不想杀你。”关旨荣挥舞宗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宗条剑身上的蓝光暴涨,点亮周围花树。 “快跑!”亚母的吼叫声在陆蕴脑海中回荡。 自由意志裹挟万千魔法,冲向陆蕴。 “砰……” 周围小片区域堕入腐朽,陆蕴处于暗红色区域的核心,伸手硬抗下暴进而来的关旨荣。 “果然,陆蕴,你的确得到了黑宇主人的传承。”关旨荣像是预料到一般,倒飞开来。 “什么意思?”陆蕴被魔法切割的身体逐渐恢复,他凭空变出文恭,摆出战斗姿势。 “你太蠢了。”关旨荣说着,从口袋取出装有紫色液体的玻璃瓶,朝地面砸去。 “啊!”黑精由点向四周绽放蔓延,瞬间反噬陆蕴。 关旨荣撤出破缺的腐朽世界,回到现实,他朝地上昏迷的陆蕴看去:“可惜了,若是加入我们,你将比黑宇主人更强大。” “在哪?”援兵赶来。 关旨荣收起宗条,以非人的动作翻出花园,潜入夜色之中。 陆蕴意识世界,黑精幻化的紫色巨龙正将大地撕裂,使万物都处在摇摇欲坠之中。 “停下吧!”亚母变出弩机,任由天空降下的雷闪击中身体,冷静的瞄准天空翱翔的龙,射出一支弩箭。 “吼!”紫龙被弩箭贯穿,坠入大地。 “砰!”龙坠于野,肤骨化山。 天地瞬间安静,万物开始恢复。 亚母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回倒塌的茶室,躺到软椅上,陷入昏迷。 “我们为他敷了回神膏,他目前已经无碍。”男人的声音传来。 “花园外巡逻的卫兵是饭桶吗?”莱纳怒吼道。 “纳,不怪他们,刺杀我们的人手里拿着神兵,他绝非常人能够战胜的。”旁孙连忙解释道。 “哥,你们差点死了……”莱纳的哭声传来。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旁孙安慰道。 开门声传来,“都没事吧?”邹梦琴的声音传来,“军队在附近搜寻,找到了偷袭者,但他还是逃走了。” “这是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龙衣组织的标志?十把手?”旁孙的声音传来。 陆蕴浑身乏力,连睁眼都做不到,只能静静地听着床边众人的对话。 “你们都出去吧。”莱纳还带着哭腔,对其他人说。 脚步声和交谈声随着关门声响起而消失。 莱纳握住陆蕴的手:“陆蕴,谢谢你,救了哥哥。” 她亲了一口陆蕴的手背,“虽然不知道你上午为什么发火,但是你来参加晚会,说明那不影响我们的关系,对吧?” “邹姐姐说过,我的身体可能连这个月都抗不过去,”莱纳声音颤抖着,“可是我偏偏在和你并肩战斗后痊愈了,或许……”她欲言又止。 “或许你是我的天使。”莱纳额头贴在陆蕴手上。 陆蕴听得肉麻,但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也尝试进入意识世界,但无济于事。 就这样,陆蕴听莱纳倾诉了一夜。 清晨,阳光从窗台蔓延进房间。 陆蕴终于可以睁开眼睛,大口呼吸,他活动着手脚,缓缓坐起。 奢华宽敞的房间内,安静惬意。墙上挂着一幅航海巨轮的油画,床头柜,放着一碗尚温的肉沫稀饭。 陆蕴注意到身上的衣服,印着一条紫色巨龙,他跳下床,端起碗一饮而尽,随后推开房门,撞见端着脸盆的女佣。 “先生,您醒了,衣柜里有衣服,我替你换上吧。”小女孩低声道。 “我自己来吧。”陆蕴跟着女孩回到房间,在各种型号中挑选了适合自己的那件礼服。 换好衣服,洗漱完毕,陆蕴跟随着女孩来到这一层的客厅。 “陆蕴,恢复得如何?”旁孙从沙发上坐起,他的脸上有一大块淤青。 “殿下,你脸……”陆蕴惊讶道。 “昨晚,多谢你救了我。”旁孙,“这对我来说微不足道。”他指着脸,笑道。 陆蕴和他坐到沙发上。 “你可知道,莱纳在你的床边待到了早上,我才把她抱回房间。”旁孙笑着说,“我这个做哥哥的,连她的生日都办不好。”他随即长叹一声。 “袭击者找到了吗?”陆蕴问。 “我们调查过,他是龙衣组织新晋的执行官,此前就在北方犯下多起叛国罪。”旁孙说着皱眉,“可惜我们没能抓获他。” “他拿着宗条。”陆蕴说。 “是吗?”旁孙一脸茫然。 “你和龙衣发生了什么?他们竟然想要杀你。”陆蕴不解道。 “我说过,我和龙衣的一把手理念不合,我早该料到的。”旁孙后悔道。 “如果殿下需要我,我会全力帮助。”陆蕴保证道。 “哈哈,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旁孙拍了拍陆蕴的肩膀,“回学院还是继续待在这里?”旁孙起身问道。 “今天还有课,我就先告辞了。”陆蕴连忙道。 “那么,和我一起吧,我也要回蒙格玛丽院。”旁孙说着走向通往楼梯口的走廊。 “殿下。”陆蕴从口袋取出礼物,“关于莱纳,这是一包茶粉,能安神养血。”陆蕴说。 旁孙叫来女佣,将茶粉交给她,“带去给莱纳。” “是。”女孩恭敬道。 陆蕴跟随旁孙下到一楼。 邹梦琴和海时学院副院长阅饶从椅子上坐起,眉头紧锁,朝两人走来。 “旁孙,陆蕴。”邹梦琴打量着陆蕴全身,“东边刚刚传来消息。” “临泉镇被怪物攻陷。”副院长说。 陆蕴有些疑惑,他看向旁孙,后者也一脸懵。 “那里距离池港不远,又是龙衣组织?”旁孙问。 “没错,而且,联邦银行董事长也在,龙衣组织似乎在追杀他。”邹梦琴推测道。 “你先带陆蕴回学院。”旁孙看向危芸,和邹梦琴快步走进一旁的会议室。 回去的路上,陆蕴有些心不在焉。他多次尝试进入意识世界,却都被拒之门外,他感觉是和昨晚的黑精有关。 不过最令他担心的,是贺贾的情况:“贺贾到底惹了谁?难道就因为他是银行董事长?可是这个位置又不缺人,虽然贺贾的确很有能力。”陆蕴暗想。 “陆蕴,”阅饶看向他,“在想什么?” “昨晚的事。”陆蕴说,“这件事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 “是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你别担心,学院很安全。”阅饶安慰道,“陆蕴,最近在学习上有什么困惑吗?听说你在刚刚在魔狱场赢下‘围威战’的比赛?有需要的尽管提,你现在是我们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 “阅副院长,今天下午,是我在魔法研究所上的第一课,我对咱们研究所了解还不多,您能讲讲吗?”陆蕴问。 “魔法研究所,在学院建造后的第六十周年创立,是主研医药的机构。你知道的,药水在平时的战斗中是非常重要的。而当你能够研制出属于自己的药水,研究所会授予你药剂师称号,并不定期交给你们一些外派实践的任务。”阅饶望着前方,说。 陆蕴点点头。 “研究所所长危芸昨天也参加了晚会,她听说了你晚上的事迹,对你评价挺高的。”阅饶看向陆蕴。 “我之前在延峰城见过她,也算认识。”陆蕴说。 “和她搞好关系,她可是会向你委派很多难度极高的任务哦。”男人打趣道。 “啊?”陆蕴有些失措。 “等你去了就知道,不过研究所内有学院最先进的仪器,能够为你平时的课程提供帮助,你得好好利用。”阅饶提醒道。 “明白。” 陆蕴奔回寝室,慌乱地开门,冲向文恭:“云谦,我又无法进入意识世界了。”他抓起剑柄,同时拿起桌上的傩面戴在脸上。 橙色光芒照亮房间。 “陆蕴。”云谦的声音在陆蕴耳边响起,“当你使周围世界堕入腐朽,其实就是你在施展体内原始力量的时刻。可是昨晚,那人丢出的黑精,中和了你体内的力量,现在的你,就是个普通人。” 陆蕴茫然地站在远处,缓缓摘下面具,“什么意思?” “原始力量赋予你的能力,随着它的消失而被剥夺。意识世界就是它的特权,而你失去了这一特权。”云谦说。 “那亚母怎么样了?”陆蕴焦急地追问。 “不知道,两个可能,要么脱离你的意识,要么被困在你的潜意识中,这一切只有你重新获得意识世界才能知晓。”云谦无奈道。 陆蕴尽力使自己冷静,他深呼吸,盘腿坐下,“原始力量会降临我的意识吗?”陆蕴问。 “原始力量是没有报仇这一说的,现在的你,就是芸芸众生之一,它没有任何理由利用你。”云谦的声音从文恭中传来,“现在,随身带着剑,你只有一条命,要重新学会做普通人。” “有什么办法获得黑精?我需要亚母。”陆蕴说。 “哎,你得靠自己,最晚丢在你身上的黑精,应该就是这片大陆上最后的一瓶,因为我已经感应不到它了。”云谦的声音逐渐消失。 安静地房间,陆蕴突然笑出声。他从未如此轻松,也从未如此压抑。 他来到阳台,眺望远方广场上的同学:“亚母,你一定已经离开了。”微风拂过,“或许,你可以找到其他的天选之子。” 魔法研究所,靠近海时学院南门,从外看去,和宿舍一样平平无奇。 陆蕴背着挎包,踏进“宿舍”门,将学生证展示给门卫。 “研究室在二楼,每一间都可以进。”门卫说着将一张楼层平面图交给陆蕴。 陆蕴有些意外:“这么随便?”但他没多想,向着楼梯口走去。 脚步声从陆蕴身后传来。 陆蕴回头看去,林心雨正抱着书跑进门,朝门卫点了点头便来到陆蕴身边。 “你是?”陆蕴不敢相信,“林心雨,你也加入了研究所?” “不是,我给学姐带书。”林心雨笑道。 这时,一位穿着考究的女孩从楼上走来,朝林心雨笑了笑。她紧接着才注意到陆蕴:“你是新来的?” “他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陆蕴。”林心雨介绍道。 “哦,”女孩打量着他,“他就是你每晚都心心念念的陆蕴啊。” 陆蕴和林心雨面面相觑。 “我是在夸他,怎么了嘛?”林心雨连忙解释道。 “行行行。”女孩朝陆蕴伸手,“我叫辛翎。” “你好。”陆蕴与她握手。 “翎姐,你多关照陆蕴。”林心雨说着便离开。 “走吧。”女孩看着陆蕴,“我带你去参观参观。” “好的。”陆蕴跟在她身后,朝二楼走去。 研究所内的走廊大多昏暗安静,可是一靠近房门,就可以听见学生的交谈声和机器运行的闷响。 辛翎打开一扇门,亮光便照在陆蕴身上。 陆蕴走进房间,环顾着周围的机器和一排排货架。他发现这里的房间相当于宿舍楼的三个房间,分为两个区域,靠近门的区域是魔法药剂的制作区,往内走则是用于研究新药剂的试验场,两个区域由玻璃门阻隔。 陆蕴漫步在一台台制作药水的仪器之间,视线不时扫在墙边放满各种材料的货架上。 “二到五楼,都是研究药水的研究室,六楼到八楼则是负责化验、处理魔法的仪器室。四楼的大教室每天下午都会有老师来教学,不过新生都是由我们老生带入门。”辛翎说。 两人离开房间,继续往上。 “辛翎,昨天对手的药水,你研究出解药吗?”一对男女正从楼下走来。 “没有,而且就算解出来,他们也会改进,我目前在调制新的麻痹药水。”辛翎说。 “这位是?”男孩看向陆蕴。 “陆蕴。”辛翎介绍道,“林心雨的朋友。” “哦,就是他啊。”女孩一脸惊讶,“长不错。”她笑声和身边男孩说。 “喂,我听见了。”辛翎说。 “哈哈。”女孩拉着男孩朝楼上跑去。 “他们两个是我在科竞大楼的队员。”辛翎说。 “所有你们是靠药水取胜的?”陆蕴问道。 “没错,不过随着其他队伍有药剂师加入,我们的胜算变得很低。”辛翎摇头道。 “你们队伍不会全是药剂师吧?”陆蕴又问。 “对啊,这是我们的特色。”辛翎说。 “你们可以招一个战士。”陆蕴边走边说。 “是吗?有什么高见?”女孩问。 “经验罢了,我虽然积分不高,但是药剂师也遇到过,你们抛药水的速度在风行魔法面前是劣势。可以让一名战士提前服用解药,带着药瓶撞向对面。或者在抛药瓶的同时,让有解药的战士压对手的走位。”陆蕴说。 “确实是个办法。”女孩想了想说。 两人来到四楼,走进教室。 第61章 药明侯 危芸和余光正站在讲台上,低声交谈,两人都未注意到走进教室的陆蕴。 陆蕴和辛翎坐在前排的位置,安静等待。 “我们今天还要去比赛吗?”一名女生坐到辛翎身旁,问,她们也注意到陆蕴。 “不去,在调配出药水前,我不会去科竞大楼。”辛翎边翻阅笔记边说。 “他是谁?”女孩问道。 “新生,陆蕴。”辛翎介绍道,她瞥向陆蕴,“这位是颜鲟,高级药剂师。” “你好,以后多指教。”陆蕴笑道。 随后,陆陆续续走进来十几位学生。 危芸这才发现坐到前排的陆蕴,她站在讲台边,注视着一排排学生。 “同学们,今天是双师同堂,你们课上有任何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提。”余光说着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药明侯”。 “今天我要讲的,与帝国医药和魔法药水的奠基人药明侯有关,是考试的重点。”余光在黑板上投影出一张药水配料表。 “我们所长是哪所学院的院长?”陆蕴低声问道。 “医学院院长,魔法药剂和医药学关系密切,危芸老师时常出入我们学院。”辛翎说。 “他问什么?”一旁的颜鲟好奇道。 “没什么,你别靠这么近,别被余老师看到了。”辛翎说。 “药明侯是帝国魔法药剂的开创者,也是帝国药剂协会的创始人。”余光翻阅着教学用书,“他师承远征队一位药剂师。” 危芸走下台,在前排的空位坐下。 “联盟远征队对于药水的使用,远不及我们如今的帝国。所以,魔法药剂的使用规则和理念几乎是药明侯一人创建。”余光说。 陆蕴看着黑板上的配料表,“辛翎,你能和我简单讲讲配料表怎么看吗?” “一瓶药水,最基础的单位是水和若玉莲,只有加入若玉莲,药水才能承载接下来的药效。”辛翎说,“一般来说,药水有四种效果,分别对应人的触觉、嗅觉、视觉、听觉。我们选取的材料,就是从这四种感觉下手,彼此组合,影响的感觉越多,越久,成品越透明,药水品质就越好。” 女孩撇过头,指着黑板上的配料表,“你看,水加若玉莲,在五分钟的调制后,就可以加入影响视觉的池岩草,熬制的时间越多,药水越纯,药效越好。” 陆蕴按照辛翎的讲述,对照着黑板开始做笔记。 “黑板上投影是药明侯最早研制的夜鹰药水,类似烛龙魔法,赋予我们在黑夜中短暂看清世界的能力。”辛翎继续道。 “药水和魔法在我们魔法界各占半壁江山,不过由于魔法的发展更早更全面,所以大家对它更重视。”颜鲟贴过来说。 “不要讲话。”余光注意到陆蕴三人。 “药明侯在封侯前,也是个普通人,他幼时父母早亡,被唯一的姐姐带大。”余光严肃地讲述着,“在帝国建立前,日落城的基础建设还不健全,各种疾病流行。而远征队对此置若罔闻……” 三百年前,一个暴雨之夜。 男孩披着斗篷闯进酒店,他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 酒桌间,尽是醉酒的客人。 “喂,谁家的孩子?”一位醉醺醺的男人瞥了眼男孩,朝周围问道。 声音在喧闹的酒店中消弭,男人也顺势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男孩推开桌椅,朝前台走去。 “阿姨,我姐姐在这吗?”声音传来。 前台的女人一脸疑惑,探出身子,这才注意到男孩:“你姐姐叫什么?” “邰明。”男孩说。 “她生病了。”女人指着后面的通道,“你去那里找。” 男孩捂住鼻子,在充满浓重烟酒味的走道旁找到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孩。 “姐姐?”男孩难以置信道。 女孩撇过头,微睁眼,虚弱道,“你怎么……来了?” “你三天没回家了。”男孩说。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女孩有些惊讶,她发白的嘴唇已经干裂。 “因为我没交齐学费,被师父赶回了家。”男孩解释,“我可乖了,我会自己做饭。” 女孩用尽全力,抬起左手,放在男孩头上,“你先回去……”她说着眼中流出泪水,“床下有一块砖,我这几个月赚的钱都在那。” 一位男人推开门,解开裤子,朝两人走来:“呸。”他朝女孩吐了一口痰。 男孩一脸懵,他不明白男人的用意。 “走吧。”女孩催促道。 男孩朝门口走去,最后回头看了眼姐姐,视线随即被男人挡住。 没走几步,走廊传出虚弱的娇喘声。男孩没有多想,在前台女人冷漠的目光中离开酒店,戴上略大的帽子,消失在暴雨中。 “砰。”暴雨冲垮了房顶,男孩打开门,跨过一片水洼,走进卧室。 他奋力推开木板和麻布铺成的简易床,在地板上摸索。 “轰隆隆。”一阵雷鸣。 男孩被吓得直打哆嗦,他任由恐惧侵袭,在被水浸湿的地板上摸索,终于摸到松动的石砖。 他急忙拿起下面的纸币,装进口袋,但随后又塞回去几张。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男人打开木门,注意到浑身湿透的男孩,“我说了,没钱就滚,你姐姐就让我享受了一次,还想赖着学费不成?” 男孩二话不说,将一沓钱奉上。 男人一脸嫌弃,朝屋内喊道:“二麻子,过来。” 一位大男孩从二楼跑下来,“老师,什么事?” “看看小邰的钱够不够。”男人不耐烦道。 “好哩。”男孩走上前,接过湿透的纸钱,背着男人将多出的一半纸钱收进口袋,“刚好够。”他转身说道。 男孩目睹一切,却摸了摸手腕的淤青,不敢吭声。 “行,带他去二楼。”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向一楼的卧室。 “你姐哪来这么多钱?”男孩不屑道,“你个臭小鬼,败家子,哈哈。”他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 男孩关上门,跟着前往二楼。 “噗呲——”玻璃瓶打碎的声音传来。 男孩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师兄告诉他“你姐姐死了”这件事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姐姐出事了。 “臭小子,你打碎了我的量瓶!”男主人伸手抓向男孩。 男孩灵活地躲过手掌,朝楼下奔去。 一路跑向酒店,他挤过人群,发现女孩的尸体。 两名远征队士兵正抬着她走来。 “病死的吧?” “听说是和几个男人搞在一起,被传染了。” 一旁的顾客窃窃私语。 士兵抬着女孩的尸体,越过男孩的头顶,面无表情地走出酒馆:“都散开!” 男孩看向前台,女人脸上一脸嫌弃和得意。他转身狂奔,追向士兵。 马车拖着一堆尸体在前面跑,男孩便在后面拼命追。 士兵将马车一路开到郊外的荒地,把尸体随意抛下,随后离开。 男孩喘着气,沿路寻找姐姐的尸体。 他没有注意到,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从远处靠近:“小孩,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 “我在找姐姐。”男孩没有任何戒备,“叔叔阿姨们说她死了。” 男人们面面相觑。 一位佩戴宗条的英俊男人从人群中走出,蹲到男孩面前,抚摸着他的脑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没有名字,哥哥他们都叫我小邰。”男孩说。 “小邰,我带你去找姐姐好不好?”男人温柔道。 “好啊。”男孩眯着眼,“谢谢叔叔。” 男孩牵着男人的手,在尸体中寻找姐姐。 “在那。”男孩松开手,朝女孩尸体奔去。 “姐姐,我们回家吧?”男孩晃动着女孩赤裸的尸体,期待道。 男人眉头微皱,下意识握着剑柄,但随即变得冷漠:“你姐姐生病了,需要药水。” 男孩回头看向男人,“叔叔,你能先帮我照看姐姐吗?” “当然。”男人笑道,他腰间的宗条散发着耀眼的蓝光。 “等等。”男人叫住准备回城的男孩,从口袋取出一叠纸币,“你应该没钱吧?拿着。” “谢谢叔叔。”男孩连续鞠躬,才离开。 黑衣人在男孩走后,将地上的尸体一一搬上货车。 “主人,为什么不抓他?他的体质很适合试验。”一位黑衣人不解道。 “他营养不良,注射药物一定会死。”男人冷漠道。 男孩回到老师家,刚跨进门,便被师兄包围。 “你姐姐死了!” “扫把星!” 老师手持藤鞭,一把将男孩拉进门,抽打他,“还敢逃跑,你打碎了我的量瓶,现在你姐姐死了,你欠的债一辈子都还不完,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我有钱,有钱。”男孩哭喊道,将钱交给面前的老师。 “哟,哪偷来的?”男人惊讶道。 “老师,给我药,我姐姐生病了,需要治病。”男孩恳求道。 “什么生病?”男人嘲笑道,“她死了,就是说,她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见不到了!” “见不到!”师兄们在一旁应和道。 “这些钱根本不够用,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老师欺骗道。 男孩转身就要跑:“我姐姐就在那里,她不会不见我。” 男人一把拉起男孩的衣领,将他带上二楼:“药没有研制好,你们就都别吃饭!” 夜晚,男孩冲进黑衣人聚集的酒馆。 “什么人?” “他是谁?” 在场的人困惑道。 佩戴宗条的男人从讲台上走来,惊讶地打量着男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身上的徽章,我就在这家酒店见过。”男孩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说过我姐姐生病了,但是老师说她死了,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你骗我。” “我没骗你,你姐姐可以活过来,只需要你买到药。”男人笑道。 “我的钱都给老师了,他就是药剂师,他都说没办法。”男孩哭泣道。 “没事,你可以自己研制嘛,对不对?”男人鼓励道。 “真的,有药可以治姐姐?”男孩擦干眼泪,问。 “当然,世界之大,一切皆有可能。”男人平静道。 “我姐姐不见了,是不是你带走了?”男孩又问。 “夜晚太冷,我把你姐姐安置在二楼休息,她和我说,小邰研制出药水的那一天,她就会下楼。”男人欺骗道。 “我会研制出药的,一定会的。”男孩保证道,随即转身离开。 黑衣人为他让出一条路。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男孩突然回头问道。 男人手握宗条,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颛黎,这是属于你我二人的秘密哦。” “嗯。”男孩朝酒馆外跑去。 颛黎脸上的笑意随即转变为冷漠和阴郁,“看守该换了。”他低沉道。 “为什么总是少一些药材?”老师将徒弟们叫到一楼客厅,质问道。 徒弟们面面相觑。 “如果让我抓到是谁偷了我的药,我非杀了他不可。”男人威胁道。 男孩强装镇定,内心对越轨的渴望激增。 之后的每一个夜晚,他都偷偷溜进药房,将坩埚和药瓶带到屋外的院子角落研制药水。遇到不懂的,他就趁着白天打扫房间的时间,翻看相关书籍。 “咯吱——” 男人推开门,愤怒地奔向偷药材的男孩:“原来是你,我早就该想到了!”他四下看了看,“我的鞭子哪去了?” 男人微微带上门,去客厅寻找鞭子。 男孩惊恐地盯着透光的门缝,他终于不再坐以待毙,冲向房间门,将它反锁,慌乱地抓起柜子上的药材,开始熬制。 那是他在研制生命生长药水时创造的错误成果,在某一道程序上进行了相反的操作,导致效果也完全反转。 “该死,你胆子大了,还敢锁门!”门外的男人气急败坏,放下鞭子找来钥匙。 “我非得抽死你不可。”男人打开锁,一把推开房门,“啊!” 一瓶红色的药水溅在男人身上,瞬间将他皮肤腐蚀。 “你……臭东西!”男人咆哮道,顷刻间老死,倒地碎成血块。 男孩瞪着眼睛,脸上的惊恐随即转变成享受的喜悦。 “你叫什么名字?”天神会的主教注视着面前走来的男孩。 “邰明。”男孩选择用姐姐的名字,“我真心希望成为天神会的一份子,主教大人。”他当着周围难民的面下跪道。 “嗯,”主教望着台上的宝王,后者点点头,主教连忙郑重宣布:“恭喜你,你得到天神的认可了。” 赛场上,五十名男孩和女孩被带到各个角落,躲避老虎的追捕。 “哈哈!”看台上支持远征队的富商大贾们,看着被啃食的孩童,脸上露出狂喜,“好好好!” “啊!”老虎即将扑在女孩身上时,一瓶药水在它身上碎裂溅出。 “吼……”老虎立刻瘫软在地,连呼吸都停止了。 邰明从假山后跳出,朝女孩伸手:“反抗远征队,天神保佑。” “天神保佑!”女孩借他的手缓缓站起,高喊道。 “天神保佑!”喊声在整个赛场响起,蔓延到观众席。 “什么?”富商大贾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日落城的治权,终于在暴动中更迭。 “轰隆隆。”雷声大作,暴雨倾泻而下。 邰明站在高楼之上,俯瞰窗外的大地。 “怎么了?”被他拯救的女孩,此刻光着身体,从后面搂住他。 “没事,想起了一个人。”邰明平静道,抓住女孩的手亲吻道。 第二天,宝王登基典礼上,身披金色龙袍的皇帝亲自为男孩授予侯位。 “药明侯,药明侯!”台下传来激动地喊叫声。 男孩眼中充满对未来的期待:“姐姐,我就快要成功了!” 第62章 药性 余光讲完药明侯的故事,语重心长地说:“世界上没有长生不老药,也不存在起死回生丹,大家今后的学习生活中,一定要务实求真,知道了吗。”他紧接着走下台。 危芸与他对视微笑,随即上台。 “北城鱼塘出现大批死鱼,这是在水中提取出的样本。”危芸将水中的成分表投影在讲台上,“这是你们的课后作业,正确答案不唯一。” 陆蕴看向辛翎:“现在有外派实训的任务吗?” “还没,我们只接处理药水泄露这种特殊危险的工作。”辛翎说,“虽然我们只是在科竞大楼里使用药水,但是论对药水的了解,非我们莫属。”她看了看陆蕴,“你除外。” “你们前天交上来的作业我看过了,都完成地很不错,其中也有超出预期的作品,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危芸说着将投影调换。 接下来的课程,危芸传授了如何对药水稳定性进行更高效的测量和提升。 “今天就到这吧。”危芸拿起书,走下台。 “老师课上讲的都是最新理论,你听不懂,但得熟记于心。”辛翎和颜鲟走在前面,对陆蕴叮嘱道。 “放心,接下来我们去哪?”陆蕴问。 “带你入门,研制药水很简单,关键是掌握诀窍。”辛翎说着朝下走去。 三人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在制作区开始制药。 “这是琉明瓶,易碎,用来装药砸人的。”辛翎拿起桌上彩色的玻璃瓶,向陆蕴展示。 女孩耐心地将制作基础药水的过程向陆蕴展示,“放入若玉莲不能过量,熬制的时间也是。”她拿出一包结晶体,“这是自热包,当在野外没有火烧水,就把它放在烧瓶下面。” 陆蕴点点头,认真记下全部过程。 “基础药水制作完成,就可以加入带有各种效果的药材,虽然干啃草药也可以达到目的,但是药效会大幅降低。”辛翎将一株奇异的铃兰类植株放入机器研磨成粉,“粉末状的药材可以提升药效,在出任务前最好提前研磨,不然在用时会很麻烦。”颜鲟提醒道。 “看仔细了。”辛翎将陆蕴带到药柜旁,“每一个药材的药效和效果都写在这里,”她指向贴在柜子上的一张张卡片,“不要搞错了。” “我明白。” “这里每一个学生都犯过错,看看你能不能打破纪录。”颜鲟笑道。 “如果你想得到药剂师的职称,参与实习工作,乃至转正,就得研制出属于自己的药水。”辛翎指着研制药水的场地,注视其中一台机器,“研制药水首先得通过药性机的测验,确认没有致死性并测试药效和解药难易度。” “哦。”陆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入门确实挺简单。” 颜鲟见状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起《百药纲目》,丢给陆蕴,“简单的前提是你能够把它熟背下来。” “对,边翻书边找药材,效率极低,你能不能成为初级药剂师,就看你肯不肯努力喽。”辛翎说。 “药剂师都有哪些等级?”陆蕴问。 “初、中、高、特四级,”辛翎扳着手指,“完成的实训和实习任务越多,提升地越快,药剂师徽章和学位徽章都是我们今后找工作的证明。” 陆蕴点点头,走到制药桌旁,开始动手研制药水:“就从夜鹰药水开始吧。” 辛翎和颜鲟则走进试验场,开始制作新药。 “池岩草。”陆蕴将药草粉末倒进瓶中,晃了晃,接着放回酒精灯上加热。 沸腾后,陆蕴将药水倒入旁边的机器,按照桌上的药方添加能够增强药效的催化剂。 微弱的魔法波动后,药水制作完成。 陆蕴抽取一滴,放在机器另一侧的检验口,待灯光变绿,他这才放轻松,“成功了,说来也不难。” 强烈的机器运转声从试验场传来,陆蕴隔着玻璃注视女孩们严肃认真的表情。 “远征队并不重视药水,为何?”他心想,“干啃银波藻、狮莲等药材就能够在水下进行呼吸,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熬制从药水呢?” 陆蕴索性就按照远征队的药方,熬制药水。 “银波藻、狮莲、普铃兰、慈木菇……”他低声自语,在药柜中翻找,果然全部都有。 “看来,研究所内这些房间真不能小瞧,连如此珍贵的药材都有。”陆蕴将草药放入机器研磨。 他按照药方,一一将粉末放入药水中,接着按照程序放回机器。 “砰!”爆炸声将陆蕴吓了一跳。 他望着面前破碎的机器,茫然失措。 “你干了什么?”辛翎和颜鲟一脸震惊地走来,“这机器可不容易坏。” “现在怎么办?”陆蕴连忙问。 “和管理员说呗,还能怎样。”辛翎说着走出房间,前往走廊尽头的值班室。 “你放了什么?”颜鲟见状问道。 “是一个专利配方。”陆蕴说。 “专利,你在来研究所前还研究了这么多?”颜鲟问。 “不是,碰巧知道这个罢了。”陆蕴看着地上的零件和药水。 “别担心,不会罚你款。”颜鲟安慰道。 陆蕴眉头微皱,他不明白自己按照药方和研制药水的程序,为何还会出错? 管理员跟着辛翎走近,手里带着一瓶喷雾剂,对着地面喷了喷,“修理员很快就到,你们可以在这里继续试验,或者换个房间。” “换个吧。”颜鲟直接道。 陆蕴盯着男人手里的喷雾剂:“你手里的是什么?” “泷亢水,专门中和外泄的试验药水……你是新生?”男人打量着陆蕴,“难怪会弄坏这台机器。” 陆蕴跟随两位女孩来到隔壁,“如果我想要查找相关资料,不会又得去图书馆吧?” “当然不是,八楼有图书室,关于药水的资料书籍很少,重要的都在研究所内,不让成员之外的人随便观看。”辛翎说,“怎么,你有问题就不问我们?” “也对,辛姐,你们看。”陆蕴迅速从药柜中取来银波藻、狮莲、普铃兰,还有慈木菇,当着她们的面并按照程序将研制药水。 “砰!”巨响传来,机器再次爆炸。 “啊?”辛翎和颜鲟面面相觑,“你药方对了吗?” 没等陆蕴回答,两人便摆摆手,“不可能,就算药方不对,随便调配,也不可能会造成机器损坏,更何况研制的过程完全符合标准。” “所以问题是在这些药材上?”陆蕴问。 “很有可能。”辛翎说着将隔壁的管理员叫来。 “你们是在搞笑吗?又坏了?”男人气急败坏,“以往一整年都没坏过几台,你们一天就弄坏了两台?” 危芸和余光被管理员叫来,走进房间。 “陆蕴,又是你。”危芸盯着眼前的男孩,“这才又是怎么回事?” 陆蕴将前因后果告诉两人。 “哈哈。”余光听后大笑道,“你步子迈太大了吧,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闹笑话。” 三位学生一脸疑惑。 “你从忠亭发现的药方的确很有效,魔法协会和我们研究所院士的试验中,发现它所制作的药水是同类药水效果的百倍,换句话说,我们目前的机器无法承受测验。”危芸解释道。 辛翎和颜鲟惊讶地注视着陆蕴:“它是属于你的专利?怎么可能!” “总之,这个药方不要再去研制了,明白吗?”余光叮嘱道。 老师和管理员走后,陆蕴被两位女孩询问一通。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们别问了。”陆蕴死活不说出发现药方的经历。 “哼,我回去问心雨。”辛翎不满道。 “枉我们手把手教你制作药水。”颜鲟也生气道。 “干嘛,你们就这么好奇吗?”陆蕴不解道。 “你傻啊,余光老师不让你研究,就说明他们目前也不清楚这里面的原理,我们要是发现了什么,绝对是轰动魔法和医药界的新闻。”颜鲟说。 “老师不让我们研制,只是为了我们安全着想。”陆蕴摆摆手,走出房间。 “你看看他,真是服了。”颜鲟抱怨道。 “算了,晚上找林心雨呗,她还欠我们一个人情呢……”辛翎的声音逐渐消失。 陆蕴一路爬上八楼,走进图书室。 他按照门前的分布图,在书柜上挑选资料书。 “能够导致机器损坏,按余光老师所说,应该是和药效有关。”陆蕴挑了三本书,坐到靠墙的椅子上,接下佩剑,细细阅读。 不同药材内的特殊成分,会彼此影响,有的相互促进,有的相互抵消,有的则导致药性相反。所以对症下药,是一名药剂师研制药水的出发点。 与魔法不同,药水只能作用在人体中,对其他动物的影响有限,不过毒药和麻醉药水则对生命都有效。 目前帝国医学界对药效的观点,倾向于:越有益于人体,对药材和熬制药水的过程越严格。药水的目的越低劣越邪恶,制作的程序和要求越简单。 总的来说,医药学与魔法学一样,都是受世界某种底层规则影响的专业,对学士界的前沿领域具有引领和指导作用。 陆蕴手摸着下巴:“底层规则,这个词用的怎么隐晦,直接说原始力量不就行了吗。不过这几本书还是没有提到导致机器故障爆炸的原因,估计国内都还没有来得及出版吧。” 他将书一一放回书架,拿起文恭正要走。 橙色光芒点了室内:“陆蕴,这就要走了?”云谦的声音传来。 “怎么,你有线索?”陆蕴问,他很快反应过来,“对哦,你就是远征队成员,还是从联盟来的!” “没错,不过事先说明,我可不像亚母,可以任由你将联盟和远征队的发明创造随意向其他人说。”云谦说。 “我知道,我和亚母也聊过了……”陆蕴一想到亚母,便有些担心。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提示,把药水看成魔法的补偿。”云谦的声音在陆蕴耳边回响。 “补偿?是说它本质上也是魔法?”陆蕴问。 “嗯哼。”云谦得意道。 陆蕴连忙在书架中寻找魔法与药效关系的书籍,他很快就找到了,而且有很多。 “帝国内有很多院士探讨过魔法与药水之间的联系!”陆蕴惊喜道,“看来真是这条路。” 陆蕴坐回桌边,迅速翻阅一本本书籍,寻找自己想要的内容。虽然没有意识世界,但是他阅读能力依旧是常人所无法比拟的。 利用魔法波动,可以绘制出不同药材药效的纹路图,通过对比它们之间的差别,可以提取出药材中发挥特殊作用的部分,这为分离和提纯工作提供了突破性的贡献。 有了药效图,我们可以更好的研究药材之间的影响,理解同一种药材不同药效的联系。 而随着研究的深入和多种被广泛接受理论的彼此矛盾,越来越多的人,发现,魔法波动对药材药效的反应是错误的,或者说是有偏差的。 根据药明侯在死前汇总编写而成的《百药纲目》,学术界对魔法波动展示的药效图进行了重新编制和规律总结,并进行反推导。 结论表明,魔法与药材内部的某些成分会形成干涉定律,进一步证实,药效和魔法是同种物质,而由于魔法的范围更加广泛,所以学术界将药效看成魔法的一种特殊表现。 陆蕴不禁感慨:“世界真是神奇,这种联系都能想出来,太巧妙了。”他缓缓起身,将书带出图书室。 然而,魔法波动在书末页和门框之间回荡,引起门前铃铛的响动。 “同学,你没读图书室须知吗?”一名女孩从隔壁探出头,“不能把书带走,也不能做任何笔记。” “哦。”陆蕴尴尬地将书放回书架。 “云谦,你直接告诉我,机器爆炸的原因是什么?”陆蕴站在书架前,问道。 “别把我当成会说话的书,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找。”云谦的声音传来,“亚母都把你教成啥样了,一遇到问题就问我们是吧?” “不就是和魔法有关吗?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陆蕴不以为意道。 “仅仅如此吗?”云谦反问,“如果仅仅因为魔法导致机器损坏,我们还不至于放弃药水。”云谦直言。 “放弃药水?你刚刚说的是‘放弃’吧!”陆蕴问。 “……”云谦不再回答。 一整个下午,陆蕴都泡在图书室,寻找机器爆炸和云谦提到的“放弃”这二者的联系。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望着窗外渐渐昏黄的远天,“该去君鸣班了。” 第63章 超越生死 地表暗夜,地下常明。 陆蕴走进空荡荡的教室,坐在角落,翻看《百药纲目》。之后陆续走进来几名学生,他们或结伴或独自在教室找位置坐下。 “陆蕴。”女孩低声叫道,缓缓走近。 陆蕴抬头看去:“容楠姐。” “你在科竞大楼的积分一直没变动,怎么,遇到麻烦了?”女孩问道。 “不是,我觉得现在的我,更应该多花时间看看书,学学新知识什么的。”陆蕴耸了耸肩。 “看书,可是书测榜上也没有你的名字啊?”女孩坐到他身边,手拿着一本《魔法学进阶论》 “我看得慢。”陆蕴笑道。 “百药纲目?”容楠瞥见陆蕴手中书名,难以置信道:“你不会进入魔法研究所了吧?” “对,之前对新生开放的挑战,我完成了。”陆蕴说,“不过我今天才刚学,知之甚少啊。”他叹道。 “研究所学习一靠学长学姐,二靠自己,你得慢慢适应。”容楠说。 “你也加入了研究所?”陆蕴问。 “以前是,但是药水那些东西不适合我,所以我退出了,还签了保密协议,要求简直比君鸣班还要多。”容楠不满道。 “你对药水知道多少?”陆蕴追问。 “我是初级药剂师,只会按书研制药水,其他的没了解过。”容楠注视陆蕴紧锁的眉头,“不过听毕业的学长说,在研究所九楼,有一间不存在的藏书阁,那里面封存着一把神兵,会对任何学生的问题进行解答。” “不存在的房间,到底有还是没有呢?”陆蕴好奇道。 “我哪知道,反正不是空穴来风。”容楠见朋友走进教室,便起身离开。 陆蕴摸着下巴,“藏书阁?不存在?”他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深夜,陆蕴独自来到研究所。 由于研究所二十四小时开放,所以可以看到几个房间亮着灯光。 “这么晚了,也来研究啊。”门卫朝陆蕴笑道。 “对啊。”陆蕴朝楼上走去,他手里拿着汶蛇琉玉,呼吸变得急促。 “不存在,就是不在这一层。”陆蕴来到九楼,站在昏暗的走廊中央,清新脱俗的感觉从玉佩中蔓延全身。 “呼——”陆蕴身形逐渐消失,在楼道内来回奔跑。 “一定有传送门。”陆蕴坚定道,他的视线在墙壁、门上扫视。 突然,在高速移动中,陆蕴发现有一扇门正向透明转化,剩下门框。 陆蕴见状没有丝毫犹豫,跑进门中。 “呼——”一阵吞吸感之后,陆蕴出现在一座巨大的墓室,周围的墙边立着一尊尊将军模样的石像。 在室中央,一把宝剑倒悬半空,全身散发金光。 陆蕴右手握着文恭,左手拿着傩面,缓缓靠近宝剑。 “砰。”陆蕴一脚踩在机关上。 墙边一尊石像被魔法激活。 陆蕴戴上傩面,挥剑相迎。 “砰!”怀思意志裹挟魔法,冲击石像,可后者却化作碎片飞向陆蕴,瞬间将他埋葬。 岩石碎片逐渐融合,将陆蕴完全包裹,使其动弹不得。 宝剑下方,石棺缓缓升起。 陆蕴只有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惊恐地注视着棺材被从内打开。 棺材内,只有一个投影仪,它在宝剑的控制下,在墙上投射出一段影像。 与此同时,一阵橙色光芒从陆蕴所处的石头中射出,瞬间将陆蕴释放。 “够了,陆丰。”云谦附在墙边的一尊石像内,走到陆蕴身边,朝宝剑喊道。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宝剑中传出,“云谦,你怎么也是这般模样,被困在宝剑中。” 金光也随即附在石像上,幻化为人形。 陆蕴抬头注视着两尊石人:“云谦和陆丰,看来你们两位远征队领袖终于再次相见了。” “这位是?”陆丰问道,“他居然有汶蛇琉玉?” “他叫陆蕴,汶蛇琉玉是他从忠亭得到的。”云谦说。 “姓陆,难道是我的后人?我在他体内的确感受到了联盟诅咒的气息。”陆丰的石像说道。 “巧合罢了。”云谦解释,“不过他可是受到亚母的认可。” “亚母!”陆丰有些惊讶,“她在哪?” “我们也不清楚,很大可能,她降临到其他世界了。”云谦说。 “那么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陆丰问。 “问他,别问我。”云谦看向陆蕴。 “没别的,就是想知道远征队为何放弃使用药水?”陆蕴直接道。 陆丰的石像缓缓坐下,挥手改变在墙上的投影,使其播放一段画面: 在研究长生药的过程中,药明侯发现人体对药效成瘾后,会导致人最终变成嗜血的怪物,而检测药性的机器却天然地排斥具有过量药效的药水。永生的本质是使魔法和药效在人体中结合,引起生命的灵魂与意志脱离肉体,进而实现永生。 黑暗的走廊,药明侯拼命奔逃,朝尽头的铁门靠近。 “嘶!”身后传来怪物的恐怖嘶吼声。 “不不不!”药明侯从口袋中取出一大串钥匙,慌乱地打开铁门,身后的阴影逐渐靠近。 “鬼东西,走开!”千钧一发之际,铁门打开,药明侯离开通道,随即关门反锁。 “呼——”他大口喘着粗气。 “砰砰砰!”怪物抓挠踢撞的声音在铁门后响起。 药明侯没有停留,继续朝面前的楼梯螺旋向上攀爬,嘴里不停喊道:“一定来得及,一定。” “砰!”他脚下的地面被怪物抓烂。 “啊!”药明侯双手死死抓住墙上吊挂的楷晶灯,脚下是无尽黑暗的深渊。 “救命啊!”他朝楼上喊道,脚下闪过一道道冒着红光的身影。 一只手从楼上伸来,将药明侯一把抓起,带着他一路向上逃去。 石门从外打开,阳光射进楼道,药明侯激动地冲出门,撞见一大群黑衣人。他瘫倒在地,“终于出来了,谢谢你。” “啊!”他又被吓了一跳,救自己的竟然是一头龙虾模样的怪物,“你是什么东西?” “他就是你药水的杰作。”颛黎从黑衣人中缓缓走出,腰间的宗条已经失灵。 “大人,我早就提醒过你们,药物成瘾会对帝国造成难以预料的威胁,现在实验室内已经没有活人了!”药明侯缓缓站起,担忧道。 “不必担心,我已经掌握控制这些怪物的能力。”颛黎得意道。 “怎么可能?”药明侯从口袋取出一瓶药水,交给颛黎,“这是我新研发的解药,量产之后派发到全国的组织,这样还来得及挽救一切。” 颛黎不以为意地收下解药,放进口袋。 “吼!” “嘶!” 怪物的吼叫声从石门后的走廊尽头传来。 “快把门封死!” 药明侯连忙躲到人群后方,惊呼道。 颛黎抬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他独自走向石门,撸起袖子,露出手腕的暗紫色伤疤。 “颛黎,你疯了?”药明侯从人群中走出,一脸懵。 “我有分寸。”颛黎眼中流露出渴望和傲慢,“它们都是需要引导的新生儿。” “嘶!”一只人形怪物率先跑出门,扑向颛黎。 “小心!”药明侯朝怪物丢出琉明瓶。 虚弱药水瞬间使得怪物瘫软倒地。 颛黎踩在怪物的脑袋上,拿出宗条,割破手腕:“哈哈,原始力量,来吧!” 一只幽灵凭空出现,钻进怪物身体,占据它的思想。 “主……主人。”怪物发出声音,恭敬地抬头注视着颛黎。 “怎么可能呢!”药明侯茫然地靠近颛黎,“你做了什么?” 紫色的血液在周围飘荡,如同一阵阵波涛般起伏波澜。 “这就是藏在魔法和医学之后的伟大力量,药明,你知道的太少了。”颛黎得意地注视走廊内紧接着跑来的怪物。 一只只幽灵凭空出现,钻进怪物身体,瞬间控制它们。 数十只怪物一一排开,跪伏在颛黎面前:“主人。” 周围的黑衣人紧接着下跪:“永刻长夜,黑天主宰。” 药明侯环顾四周,随即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颛黎:“你到底是谁?你们的目标,绝不是寻求长生!” 颛黎转头看向药明侯,脸上充满冷漠和阴郁:“宝王是天神下凡,可是,人间本就存在着一个神。” 药明侯瞪大眼睛。 “我,”颛黎张开手掌,使周围堕入腐朽,“就是这位黑神。” 原始力量附在石门门框之上,形成一道传送门,将在场所有人传送走。 药明侯看着周围人消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影像播放结束,陆蕴沉默不语。 “怎么,震撼到你了?”陆丰问道。 陆蕴点点头。 “无论亚母是否认可你,在原始力量面前,你什么都不是。”石像用大眼睛瞪着陆蕴,“人类能依靠什么对抗它呢?魔法?药水?等死是最好的安排。” “陆丰,不要说风凉话。”云谦的声音传来。 “帝国的魔法协会真是愚蠢,将我的古籍放在图书馆,还把我封在这间墓室,以为靠自己人能够解决所有麻烦。”石像不屑道,“刚愎自用,好高骛远,他们的失败我已经在远征队看到一次。” “所有,你们放弃使用药水,是因为它会导致人类变成怪物,但是药明侯已经造出解药了,以联盟的技术,怎么可能造不出呢?”陆蕴问。 “你们制造的药水和我们联盟研制的根本就不可比,太劣质,太原始。”陆丰嫌弃道。 “药明侯是个天才,联盟也的确没有制造出解药。”云谦说。 陆蕴一脸震惊。 “的确,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享受当下才是你该做的,陆蕴。”石像说。 “陆丰前辈,我还有一个问题。”陆蕴没有在意他的风凉话。 “什么问题?我积攒的力量快耗尽了,说快点。”陆丰毫不在意道。 “你预测了魔法大爆发,我想知道,它能够被阻止吗?”陆蕴问。 “魔法大爆发?你不说我都忘了,死了多少人?”陆丰关切问道。 “还未到时间,没有发生。” “没发生?”石像失望地站起身,“我不会为帝国的人民提供任何帮助,请你离开吧。”它指着墙边一扇石门。 “我知道你帮助过研究所的其他学生,而且,你的怀思意志依旧有效,它不会允许你冷眼旁观,坐视一切的发生。”陆蕴说。 石像走近陆蕴,缓缓蹲下:“你现在的语气,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可惜他没你这么好的运气。” 陆蕴盯着石像的眼睛。 “陆丰,他的心上人目前就处于魔法爆发点,工作需要,我想你应该理解他的感受。”云谦说。 陆蕴脸红了。 石像缓缓起身,“对抗一级魔法爆发,需要两个意志,二级则是四个,以此类推。你爱人所处的地方,在哪?” “经五区,二级。”陆蕴说。 “那就需要四个人,你有怀思意志,还差三个人。”石像说,“我所说的意志,并非仅仅是得到认可,还需要对意志的绝对掌握,不然自身难保。” “我明白。”陆蕴说。 “我记得,魔法爆发不止在经五区吧?那么其他地方,你打算如何做?”石像问。 “我……”陆蕴犹豫不决。 “你势单力薄,也无人可以依靠,对吧?”石像走向中央,“我给你一个建议,拯救自己在乎的,就够了,不要被世俗的规范连累。” 陆蕴抬头看向它。 “我们都是普通人,即使拥有神兵,得到意志的认可,也是无法改变一个事实,我们永远也无法战胜死亡。而魔法爆发,是人类罪有应得。”石像说。 “陆丰,你能乐观点吗?都快八百年了,你还是如此悲观。”云谦不满道。 “抱歉,陆蕴,我不该干扰你走自己的人生。”石像走回墙边,一道金光从其中抽离,回到宝剑中。 “该走了。”云谦说。 陆蕴点头,握住汶蛇琉玉,朝石门狂奔。 “呼——”一阵吞吸感后,陆蕴重重摔在走廊地面。 与此同时,一阵金光闪现,钻进陆蕴的意识深处。 “这是意识形态的黑精,我想你更需要它。”陆丰的声音在陆蕴脑海中响起,随后消失。 “轰隆隆!”天地开辟,陆蕴的意识世界被重新打开。 “陆蕴。”亚母的声音传来,“我还在担心,你可能永远都进不来了。”亚母的声音传来。 “你还在我的意识世界?”陆蕴惊讶道,他朝一楼走去。 “那一晚,黑精在你的意识世界爆发,我费了大力气才将它平息。”亚母说。 “你不会耗尽体力晕了过去,然后恰巧此时我的意识世界关闭了吧?”陆蕴惊讶道。 “对,我就被关在你的意识中。”亚母无奈道。 “好在陆丰出手帮我。”陆蕴笑道。 “应该说是歪打正着吧。” 第64章 十六强赛 魔法研究所内,陆蕴早早来到二楼的房间,开始研制药剂。 “虽然没法使用联盟的药水配方,不过我们可以稍微改变几种药材和用量,降低药效。”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耳中响起。 意识世界中,云谦脸上写满不满:“亚母,你总是这样指导他,会使他增加对你的依赖,不利于他的成长。” “云谦,若是在联盟,你觉得这些他自己学不到?帝国的科技虽然师承远征队,可那也只算联盟的冰山一角。他不应该浪费时间在收集数据和推导上。” 云谦满脸愁容,“在你被困在意识世界期间,他却只想做个普通人,你却觉得他就是那个天选之子?” “陆蕴血液的确是无数文明中最合适的载体,这源自黑宇主人的研究和他父母的孕育,机缘巧合往往比刻意更容易达到目的。”亚母双手抱在胸前,眼中满是失落,“你我皆无肉身,能依靠的只有他。” 陆蕴按亚母的指导,将药材研磨,撒入药瓶,随着熬制完成,一瓶紫色的液体被送出机器。 “好美。”陆蕴小心翼翼地捧着琉明瓶和一小瓶样品,走进试验场。 他将样品滴入容器,送入机器,随着绿光点亮房间,屏幕上显示药效和时间都达到最高标准。 一张证明从机器内打印后传出,陆蕴激动地拿起证明,朝外奔去。 值班的老师看着证明,又盯着陆蕴:“你才入学多久?能做出完美的药水,老师是谁?” “自学,不过有辛翎姐指导我。”陆蕴说。 “辛翎?我认识她,不过她可制不出这般品质的药剂。”男人仔细阅读证明上的数据,“重度虚弱,你是要拿去比赛?” “是的,围威战,赢了就是十六强。”陆蕴得意道。 老师掏出办公桌内的印章,按在证明上,随后将证明递回陆蕴:“拿这个去一楼的主任室,换取药剂师徽章。”他叫住准备离开的陆蕴,“不过这个药水不能用于比赛,我建议你再把浓度降低。” “降低,我知道了。”陆蕴走出房间,朝一楼跑去。 “重度虚弱,他们就是这么形容这类药水的?”亚母的声音传来。 “我觉得很形象,比麻痹药水好听点。”陆蕴说。 “休失,这是联盟的叫法。”云谦补充道。 “休失。”陆蕴点点头,“这也算属于我的药水了。” 云谦看向亚母,直摇头。 亚母摆摆手示意无碍。 余光正准备离开办公室,撞见快步走来的陆蕴。 “老师,我申请成为药剂师。”陆蕴直接道,只有药剂师才被允许使用药水。 “你?这么快?”余光接过证明,看了眼药效,“重度虚弱!” 陆蕴被拉到办公室,坐在男人对面。 “告诉我,又是从忠亭得到的药方?”余光质问道。 陆蕴想了想,说:“是的,不过我改进了,使得药效通过仪器的检测。” 云谦惊讶地看向亚母,后者露出一丝笑意。 “你到底还藏了多少发现??”余光又问。 “没了,就这些。”陆蕴说。 男人盯着陆蕴:“和你同一届从忠亭来到学院的学生,很多都或多或少得到了些远征队的遗留宝物和配方。” 陆蕴一脸吃惊。 “所以,你不要隐瞒,试图将它们变成自己的发明创造,懂了吗?”余光提醒道。 “知道了。”陆蕴低着头说。 “这个药水,你都知道什么?”余光问。 “药水名为,‘休失’,”陆蕴将药方写在纸上,“至于更多的,我也不清楚。” “最近,学院会对参加戮魇逐竞比赛的学生进行审查询问,希望你能够如实告知他们,你没有私藏什么技术。”余光叮嘱道。 “老师,发生了什么?”陆蕴问。 “和帝国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有关,皇帝决定在全国收缴和远征队有关的一切。”余光不安道,“龙衣威胁到天神会和银行的统治。” 陆蕴很快想到是和林泉镇有关。 余光将初级药剂师徽章交给陆蕴,“整个学院,能够改造远征队药方的人不超过两个,希望你能够利用药水,造福帝国,而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做得更好。” “我会的。”陆蕴保证道。 陆蕴稀释了休失药水药效后,便离开研究所,前往君鸣班。 “药水的制作完成了,现在该去优化魔法纹路了。”陆蕴满意道。 “你为什么要坦白?”云谦通过仪意识问道。 “坦白什么?药水的事?”陆蕴挠了挠头,“因为老师他了解我,上次申请药方专利的时候,他应该就在场,这次我来研究所一个星期不到就能够研制出属于自己的药水,他肯定会过问,所以我才选择告知真相。” “是这样吗?”云谦不再多问,陷入沉默。 陆蕴走进图书馆,在书柜中寻找魔法纹路相关的书籍,找到角落坐下。 “有怀思意志,我可以轻易改变魔法的运行轨迹,所以优化可以大胆点。”陆蕴在纸上画出兑冰魔法的优化纹路,进行二次改进。 “你还想着优化兑冰魔法?”亚母问。 “对,我有个想法。”陆蕴得意道,在纸上绘制出一幅纹路,“你们看。” 亚母和云谦仔细观察纹路,逐渐瞪大眼睛,相互之间交换眼神。 “怎么样?”陆蕴期待道。 “你是怎么想到的?”云谦急切地问。 “灵感,灵光乍现,可不可行?”陆蕴用意识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是靠自己研究出来的。”云谦难以置信。 “其实若华老师推荐的《摄政论——魔法文绘》这本书对我帮助很大。”陆蕴笑道,“了解了魔法纹路及其演化规律和实例,我就自然而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亚母顶着陆蕴绘出的魔法纹路,纹路外侧,兑冰魔法新增了无数分支。 “这样优化之后,兑冰魔法在冻住敌人后,会溅出细小的冰晶。”云谦低声道,“虽然和联盟的魔法纹路差距很大,但方向对了,就总有抵达甚至超越的一天。” “陆蕴,兑冰魔法就先到这,你试着优化锋纹魔法。”亚母说。 “当然,我打算今天就把锋纹法法、刚纹法法,以及明影法法全部优化。”陆蕴自信道。 意识世界中,亚母和云谦面面相觑。 “我怎么说的?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收集数据上。”亚母得意道。 云谦竖起大拇指。 “刚纹魔法,能够使得攻击引起兵器振动的程度减弱。其魔法纹路稀疏而多连结点,彼此发散振幅与作用力。”陆蕴按着思路进行推演,“现在我多加两层,使得一张平面变成四个面的网,然后在网中斜对角添加一层……” 亚母和云谦仔细听陆蕴述说自己的思路,也不时为他做出一些指正和建议。 很快,改进后的刚纹魔法纹路被陆蕴绘在纸上。 “怎么样?”陆蕴激动道,“又完成一个。” “我不得不说,你很有天赋。”云谦称赞道。 “还是你们教的好,一位远征队的领袖,一位联盟的领袖,我应该是帝国最幸运的学生了吧。”陆蕴笑着拿出新纸,开始改进锋纹魔法。 魔狱场,一座巨大的赛场内,观众席上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这届比赛,据说有超过十五名选手拥有神兵。”台上的观众讨论道。 “之前还出现了新的意志,我觉得这届最有看点。” 五十一位选手在若华若华的带领下走进赛场,从观众席下方前往一座殿堂。 “加油!” “黄悠,我爱你!”女孩朝男孩喊道。 “黄悠?”陆蕴回头看去,那位魁梧的男孩显得格外显眼。 “我有些期待你这次和他的表现了。”亚母说,“上次剑术大赛上,你被他一剑打败。” “我当时体力透支,而且还没有意志的帮助,你又不是不知道。”陆蕴解释道。 “没事,我相信你。”亚母说。 “陆蕴,保持冷静,稳定发挥,进十六强不是问题。”云谦说。 陆蕴进入大殿,接过银环,戴在手中:“为什么用银的?”他问工作人员。 女人看向周围的选手:“这次比赛,你们手环被设下两道魔法,第一道魔法需要人为破坏,也就说是,除了魔法怪物攻击破坏之外,选手之间也可以互相攻击。” “啊?”众人难以置信,彼此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 “陆蕴,你懂的。”莱纳带着魏泱走来,“我们合作。” “我们合作。”选手之间开始结盟,很快形成一个个小团体。 若华走来:“出发。” 陆蕴与莱纳握手时,目光与黄悠对视,两人都想在赛场上证明自己的实力。 “诶,你怎么戴着这个徽章,干嘛的?”莱纳问道。 “我是药剂师。”陆蕴凑近对三人低声道。 “我去,这么强?”思齐瞪大眼睛,“你带了药水吗?” “当然,这次,我们势在必得。”陆蕴自信道。 选手们在全场的目光中,走进赛场。 一阵魔法波动在赛场上回荡。 “神境魔法。”魔法协会会长手持权杖,在大殿外施法。 “什么?”黄悠眉头微皱,“那是什么东西?” 周围的观众也是第一次听说,而若华则是微微一笑,走进老师们的观赛区。 陆蕴意识世界中,亚母和云谦也一脸懵,“他们怎会知道神境魔法!” “怎么,很强吗?”陆蕴问道,他也紧张起来。 “神境魔法能够改造空间,将身处其中的人随机分配在任何位置。这种魔法一般用在战场上,不过属于限制级别的魔法,不知道是哪个远征队成员泄露的,太傻了。”云谦咒骂道。 “陆蕴,保持冷静,心智足够强大的人是能够自己选择位置的。”亚母话音未落,陆蕴换便被传送到一片荒原之上。 “咳咳!”陆蕴一阵猛咳,缓缓站起,环顾四周,“亚母,发生什么了?” “比赛已经开始,小心遇到的怪物以及其他选手。”协会会长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观众们看向赛场上的投影,无不露出狂喜与震惊:“这一次,来得真值,赛场面积扩大了近百倍。” “你们被传送进了新的区域,估计是魔法协会提前选择的区域,为了防止有人作弊和提前模拟以熟悉环境,真是老辣。”云谦说。 陆蕴手握文恭,在荒原上朝准太阳的方向前进。 远方,一阵红光闪过。 陆蕴立刻警觉,俯下身去。 “砰!”巨大的能量波动传来,掀起沙尘。 “自由意志?”陆蕴一脸吃惊,“这么快就让我遇到带着神兵的选手,去会会。”他起身朝战场奔去。 “哈哈,小儿科。”男孩手持弓箭,将三头魔法怪物射死。 “嗯?”他注意到远处跑来的陆蕴,立刻拉弓,对准男孩,“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看招。”陆蕴喊道。 “砰。”弓箭将陆蕴射倒。 “弓?”陆蕴狼狈的爬起,看着完好的手环,“大意了。” “嗖嗖嗖——”箭矢接二连三地射来。 陆蕴连续翻滚,催动怀思意志,释放强大的飘渺魔法,隐藏自己。 “哈哈。”云谦大笑道,“陆蕴,你怎么回事呀?” 陆蕴狼狈道:“这里太空旷,我就是活靶子。” “为什么不试试兑冰魔法?制造一道冰墙。”云谦问。 “别急。”陆蕴看向远处的男孩。 “别躲了,我的箭矢是用不完的。”男孩得意道,他朝四周不断连射,期间也打中陆蕴几次。 陆蕴不再躲藏,朝男孩释放兑冰魔法。 “砰!”自由意志和怀思意志彼此撞击,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天空砸下冰雹。 “喂,你疯了。”男孩放下弓箭,拼命躲闪。 陆蕴瞅准时机,挥动宝剑,施展刚纹魔法。 稳定到极致的剑身,即使是受到冰雹的撞击和陆蕴手臂的轻微抖动,依旧保持最开始的运动轨迹,横劈向男孩的手腕。 “别小瞧我!”男孩喊道,朝后翻滚。 “嘣!”一道箭阵突然从陆蕴脚下升起。 陆蕴连忙收剑,挥出百随魔法,以剑阵抵消箭阵。 两人拉开距离,彼此对峙。 “我说,你我都有意志,为什么在这里浪费时间呢?先把其他没有意志的同学淘汰掉在较量不迟,省得他们坐收渔翁之利。”男孩建议道。 “我觉得行。”陆蕴收起文恭。 男孩见状转身跑离这片区域。 “你为什么不用全力?”亚母问。 “正如他所说,不必浪费时间,浪费精力。”陆蕴解释道,“他和我都有意志,先简单切磋一番,探探底子。” “你算是学会我教的精髓了。”云谦笑道。 陆蕴朝远方的森林跑去。 第65章 战境之争 繁茂的森林中,藤蔓如同绿色的丝带般缠绕在参天大树的枝干上,它们的枝叶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天幕。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落叶堆积成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软绵绵的,让人感觉十分舒适。偶尔,一阵微风吹过,落叶随风飘舞。 然而适意被打斗声中断。 “崩山魔法!”一男一女手持斧头彼此对抗,而女孩的力量显然落入下风。 陆蕴靠在树后,静静观察。 “横江魔法!”女孩奋力劈砍,将周围的树木藤蔓割裂抛向四方。 “兑冰。”陆蕴见状挥剑冲来,将两人瞬间用冰块包裹,炸倒。 “叮——”陆蕴击中男孩的手环,解除一层魔法印记。 “该死。”男孩挣脱冰块束缚,朝后翻滚拉开身位。 “呼——”女孩趁机躲进飘渺魔法中,朝森林深处逃去。 “锋纹!”陆蕴纵身跃起,朝男孩劈去。 “瀚城魔法!”男孩双手握住斧子,闭目半蹲。 瀚城魔法,斧头攻击后会在持有者周围形成一座城市虚影,为其抵抗伤害。 “砰!”强大的冲击力在林内释放。 无数城市建筑朝男孩身前汇聚,抵抗陆蕴的攻击,并将其弹飞。 陆蕴落进灌木丛中,一身狼藉。 “豹盟魔法!” 豹盟魔法,斧头的攻击化作万千猎豹狮虎的幻影,对一点造成强大撕裂伤害。 “百随魔法……”陆蕴被树上悬下的藤蔓缠绕,一时间难以脱身。 “砰!” “啊!”陆蕴左手硬抗男孩的攻击,骨折断筋。 男孩抡起斧头将陆蕴敲出灌木丛,重重砸在树上。 “咳咳。”陆蕴用剑支撑着站起,“好强悍的力量,小瞧你了。” “嗖。”一支箭矢从陆蕴身后射来,击中男孩的脸。 “是谁?天天搞偷袭!”男孩挥出崩山魔法,将小片区域的树木掀翻。 莱纳和魏泱缓缓走来。 “莱纳,我可没惹你。”男孩一脸吃惊。 “但你惹到我朋友了。”莱纳宛如璀璨星辰降世,全身上下洋溢着夺目的光芒。 男孩二话不说,开溜。 “兑冰!” “追鹰!” 陆蕴和魏泱同时释放魔法,将男孩击倒冻住。 “看我的。”莱纳投掷长枪,在空中划出银色轨迹,去了又回,如此反复,将男孩的盔甲打出裂痕。 “叮!”强大的冲击使得他手中的银环断裂。 “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太不够意思了!”男孩被漂萍魔法托起,飘离这片空间,飞出赛场。 “你怎么样了?”莱纳走近陆蕴身边,询问道。 “手断了。”陆蕴忍着痛说,“不过是需要点时间休养罢了。” “这怎么休养?”莱纳关切道,托起陆蕴的手,“魏泱,戒备。” “是。”男孩拉弓走向一旁。 莱纳卸下陆蕴的护手护腕,取来回神膏为陆蕴涂抹。 “你还随身带着药?”陆蕴难以置信。 “怎么,未雨绸缪,我可是要进十六强,冲击四强的。”莱纳自信道。 “看样子,你之前经历了战斗。”陆蕴盯着女孩额头的汗。 “对,不过他们都不是我对手,要么跑要么被淘汰。”莱纳笑道。 陆蕴看向女孩脚边放着的墨工,他亲自将其中的诅咒抹去,现在看来,应该是成功了。 “大姐,有情况。”魏泱喊道。 陆蕴连忙佩戴好装备,持剑和莱纳一同赶去。 “那里之前有树的。”魏泱指着远处的林间小道。 陆蕴一眼便看出小道是某种体型巨大的怪物挤出来的。 “我连声音都没有听到,应该是有飘渺魔法。”魏泱说。 “它很有可能已经来到我们附近,大家小心。”莱纳手握长枪,视线将周围横扫。 观察许久,没有一丝响动。 “我们去赛场的中心,那里有石堡可以防守。”莱纳说。 三人小心翼翼地在树林中穿梭,向中心高悬虚假的金色太阳靠近。 “嘶!”怪物的嘶吼声传来,它的身影在林荫中若隐若现,足有五米高。 “咚咚咚。”大地随着怪物脚步较快而震颤。 “它在搜寻,林中应该不止我们。”陆蕴边跑边说。 “砰!”远处传来闷响,一群联合的队伍率先朝怪物发起攻击。 无数魔法倾泻在怪物身上,将它灌死。 然而,片刻间,怪物身形暴涨,再次起身搜寻林中藏匿的选手。 “快跑!” “这边!” 怪物一拳砸出隐藏的学生,将他们朝中心赶去。 赛场中央,是一片堡垒组成的群落,它们顶着太阳,反射出红光,像是烧烫红温的石子。 陆蕴的左手逐渐恢复,他走在队伍前方,率先冲进一座石堡,探查一番后将莱纳和魏泱喊进来:“安全。” 三人靠在墙上,透过缝隙朝外看去,除了周围的石堡,什么也观察不到。 “等吧,等其他人一个个淘汰。”莱纳坐在地上,说。 “不会这么简单。”陆蕴握着文恭,站在门口,不时探头朝天上看去。 太阳如同一只大眼睛,注视着选手们的一切行动。 观众席,众人的视线聚焦在黄悠身上,他刚刚砍死三米高的怪物,同时淘汰了三名观战的选手。而就在此时,赛场的边界开始朝中心收缩,迫使他不得不向石堡方向前进。 “我觉得黄悠是这一届的四强。”观众们开始讨论起来。 王芦端着冷饮走向若华,“草莓味的。” 女人摇摇头,目光聚焦在陆蕴身上。 “目前进度来看,最终的决战还得等二十分钟。”王芦坐到后排,和其他老师讨论起来。 “这次八强赛是和其他学院的辅修学生竞争,我看啊,算简单的了。”文泽一口凉茶下肚,自信道。 “的确,不过各位觉得我们这届学生能不能进决赛呢?”另一位博士导师开口问。 “很难,学院请了毕业多年的学生返校比赛,他们的经验和实力都要比这些进校一两年的学生强太多。”王芦连连摇头。 “我看好黄悠,他的剑术,不下你文泽。”另一位老师说着看向文泽。 “他还不够稳重,若是你们谁去指导指导,或许真有可能。”文泽打趣道。 “哈哈。”周围的老师一顿大笑。 若华依旧盯着赛场上的陆蕴。 “嗷呜!”一只狼模样的怪物从远方奔来,它身后是一群五米高的人形怪物。 大地再次剧烈震颤。 与此同时,石堡的另一侧,选手陆陆续续进入石堡,有的还为争夺好位置而大打出手。 “嘶!”怪物们闻声而去,奔袭试图躲进石堡的选手。 一阵强光从太阳射下,瞬间将石堡顶部烧塌,露出洞口。 “瓮中捉鳖!”陆蕴此刻想到的只有这个词。 “嗷呜!”怪物们朝选手包围而来,迫使他们彼此放弃内斗,转而共同面对怪物。 陆蕴和魏泱拉着莱纳在一栋栋堡垒中穿梭,躲避怪物的视线。 “砰。”一头头怪物倒下,一名名学生被淘汰带离赛场。 “小心!”魏泱拉弓朝跑来的狼怪射去。 “轰!”一束红光射来,击中三人的手环,出去一层魔法印记。 莱纳推开陆蕴,紧握墨工,施展威神意志朝狼怪冲去。 “砰砰砰!”莱纳的攻击引起剧烈的波动,顷刻间杀死怪物,也引来周围的怪物。 “嘶!” “吼!” 怪物们朝三人涌来。 陆蕴回想起在忠亭的经历,他爬上一旁的石堡,高举文恭,施展怀思意志。 “轰隆隆!”天空的太阳被乌云遮盖,红色的雷闪瞬间降下,同时无数冰雹砸下。 “砰!” “呲!” 大地上,银光与红光彼此交缠,消灭周围的怪物。 拨云见日,昏暗的大地被重新点亮。 选手们陆续爬上石堡,朝四处观望。 “呼。”陆蕴长舒一口气,坐在石堡上,“莱纳,我们太冲动了。” “什么话?”莱纳落回地面,大口喘着粗气,“不反抗,我们就要被淘汰了。” “我们替其他选手消灭了大部分怪物,太便宜他们了。”魏泱无奈道。 “陆蕴!”黄悠带着队伍从远方踩着石堡跳来。 陆蕴撑着酸痛的身体,缓缓站起,“魏泱,你带莱纳躲起来,他是来找我的。” “谁敢欺负你?”莱纳不满道,她朝远处奔来的男人看去,“黄悠?黄孔将军的长子!” “啊?”陆蕴难以置信。 黄悠带着两个男孩来到三人面前,玩味地看着他们:“挺能出头啊,替我扫清障碍。” “黄悠,你难道想趁人之危吗?”陆蕴的身体正逐渐恢复。 “那可不关我的事。”黄悠挥舞大剑,跃跃欲试。 “黄悠,你可知我是谁?”陆蕴走上前,问道。 “啊?”黄悠没想到陆蕴会突然发问,“所以你是谁?” “我爸是陆寻。”陆蕴直接道。 黄悠瞪大眼睛,看了看队员,又看了看陆蕴和莱纳,“所以你想怎样?” “我要向你挑战,以将门之子的名义。”陆蕴眼中透露出坚定。 “将门之子,好,我接受你的挑战!”黄悠朝一旁的石堡挥出一击,扫出大片空地,随后跳进去。 包括两队人外,其余七名选手也赶来围观。 陆蕴和黄悠各站两侧,摆出战斗姿势。 “拖延又有什么用?”若华盯着陆蕴,在她身后的观众们也被二人的举动所吸引。 协会会长特意停止制造魔法怪物,等待陆蕴和黄悠分出胜负。 “锋纹。”黄悠率先发动攻击,拖着大剑朝陆蕴暴进。 “兑冰!”陆蕴挥剑朝黄悠冲去。 “砰!”大剑砸在陆蕴制造的冰块上。 黄悠破开冰墙,却没有看到陆蕴的身影。 强大的能量波动在黄悠身后爆发,将他震倒。 陆蕴喘着粗气,出现在他身后。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地上的黄悠,他正缓缓爬起,脸上却没有一丝痛意。 “好一招声东击西。”男人活动着胳膊,挥舞大剑瞬间闪到陆蕴身后,重重砸下。 “砰!”陆蕴将剑挡在身后,但还是被弹飞。 “自由意志的铠甲!”莱纳和魏泱面面相觑。 赛场周围的观众也不由得惊叹:“自由意志的剑和铠甲,这人什么来头。” “好像是黄孔将军的孩子。” “那他的对手可真倒霉。” 陆蕴后背的伽摩登铠甲碎片散落一地,“没想到,你还挺能藏的,全身都是神兵。”陆蕴忍着伤痛站起,双手紧握剑柄,“我也该用全力了。” “陆蕴,教训他!”莱纳喊道。 橙光闪过,陆蕴的身体完全恢复,铠甲也修补融合。 “来吧。”黄悠警惕地高举大剑,摆好防守姿势。 天地暗沉,雷闪轰鸣,狂风裹挟冰雹。 “看招!”陆蕴模仿当初黑宇主人的招式,朝黄悠暴起,左右横跳跃进。 “砰砰砰。” “轰隆隆!” 陆蕴横劈斜斩,动作快准狠,几招甚至打在黄悠的面门。 “叮!”陆蕴的剑击中黄悠的手环,破除上方的魔法印记。 “怎么可能。”黄悠试图反击,上提一剑,却被躲避。 陆蕴朝后接连翻身,拉开身位,怀思意志也迅速治愈他因为非人动作而造成的筋骨拉伤与撕裂。 看台上,若华嘴角露出微笑:“进步真大。” 而就在陆蕴酝酿第二次攻势时,一阵魔法波动从黄悠身上朝四周冲荡。 “不好!”亚母的声音在陆蕴脑中回响,“快逃开!” 陆蕴没有反应过来,目睹周围的事物被附上蓝色光影。 观众席,包括魔法协会众多高层在内,无不被震撼住。 “战境,果然练成了吗?”协会会长意味深长地笑道。 “是战境。”云谦出现在陆蕴意识世界,“初步看下来,他对魔法的掌握不如你,能够形成战境的唯一解释,就是他身上的装备。” “战境不代表我会输,对吧?”陆蕴握住文恭,通过意识问道。 “若是我帮你解阵,问题倒不大。”云谦说。 “还是我自己来吧。”陆蕴连忙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对决。” “你只需知道,战境是会协助施展者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云谦提醒道。 “除非你也学会了战境,陆蕴。”黄悠朝陆蕴奔来,他的背后响起战鼓声。 “废话少说,看招!”陆蕴挥出的兑冰魔法失去了对气候的掌控,但依旧形成了巨大的冰墙,朝黄悠倒去。 “砰!”一道道红色光波凭空出现,将冰墙融化蒸发。而蒸发的气流裹挟着尘土石堡,朝陆蕴灌去。 陆蕴接连几个翻身,试图躲过攻击。“叮。”碎裂感传来,陆蕴被漂萍魔法拉向天空。 “啊!”莱纳难以置信,她全身银光流转,接着墨工朝陆蕴飞去,想要把他拉回地面。 “莱纳,放手,我被淘汰了。”陆蕴松开莱纳紧抓的手。 女孩却依旧死死握住陆蕴的手,把他手都勒红了。 一阵强烈的排斥力将两人分开。 “黄悠,你太大胆了,竟然敢欺负到本公主头上。”莱纳愤怒地朝黄悠飞去。 “这是比赛,莱纳,你应该能理解。”黄悠面对莱纳的攻击,陷入迟疑。 “比赛必须公正,不能徇私舞弊。”协会会长的声音在赛场的天地之间响起。 “莱纳,我今晚会去亲自上面谢罪。”黄悠抡起大剑,朝莱纳冲来。 “砰!”威神意志与自由意志保持克制,在不触犯内核的前提下,彼此抗衡,纠缠。 “看枪!”莱纳最先落地,朝黄悠投掷长枪。 “砰。”黄悠挥剑挡下,落回地面。 一阵银光从莱纳身上向四周扩散,为周围事物附上银色光影。 “你也有战境!”黄悠大惊,但转而变成惊喜,“不愧是你。” “神迹魔法!”莱纳朝黄悠投掷墨工,在战境的协调下,即使黄悠不断转移位置,轨迹始终瞄准他的上半身。 “啊!”黄悠被不断增强的冲击力震出战境的范围,手中的银环也碎裂四散。 飘渺魔法将黄悠托起,拉出赛场。 “输给你,值了。”黄悠喊道。 第189章 陆蕴前脚走进选手休息区,黄悠后脚就跟了进来。 “啊?”陆蕴一脸吃惊,“你怎么也被淘汰了?” “没想到莱纳也学会制造战境,大意了。”黄悠摇头道。 “真的假的,她有这能耐?”陆蕴与他紧挨着坐下。 黄悠瞥了眼周围一轮的选手,又转头看向陆蕴,“我觉得吧,是你激发了她的潜力。” “是吗?”陆蕴暗自想了想,好像是有这种可能。 “不过,我还是打败了你。”黄悠得意道,朝陆蕴伸出手。 “你能形成战境,我甘拜下风。”陆蕴与他握手。 “哈哈。”两人大笑道。 “陆蕴,威神意志是最特别的一种意志,它没有立场之分,更无正邪之别,创造战境,所需的要求要低很多。或许莱纳心底是关心你的。”云谦的声音传来。 “关心我才是正常吧?对吗?”陆蕴通过意识问道。 亚母和云谦对视而笑:“没错……” “怎么觉得你们俩话里有话?”陆蕴很不舒服。 “陆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黄悠转向陆蕴,“这里包括我们俩有四十人,而这次比赛是五十一名选手中选出十六强,你和我按理来说都进了。” 陆蕴想了想,“对哦。”他起身朝前台走去。 黄悠也连忙跟上。 “是的,你们二人的确晋级了十六强,这在稍后会公布。”女人恭敬道,“另外,本次比赛的十六强,将获得水雀游园活动的入场券。”她将两张票递给二人。 “水雀游园?”陆蕴接过入场券,看了看。 “东管到池港的沪3线路前段时间已经开通了,听说蒙格玛丽院与工程方合作,预计明年将它向西连通到延峰城。”黄悠说,“为了庆祝和进一步招商,主办方在城外的湖泊举办了游玩活动,能到场体验的,非富即贵。” “是吗?”陆蕴看着券上“可带亲友”四字,“真不错。” 刚坐下,“陆蕴。”亚母的声音便响起。 “干嘛?” “你没有一点印象了?”亚母问。 “你说什么?”陆蕴一脸懵。 “沪3线路。”亚母提醒道。 “到底怎么了?” “你在鸿舟镇时的投资项目。”亚母说。 陆蕴猛地站起。 “怎么了?”黄悠疑惑道。 “东管到池港的沪3线路,对吗?”陆蕴问。 “对啊,咋了?”黄悠问。 “我……”陆蕴笑道,“这就是运气吗?” “别告诉我,你是他们的天使投资人?”黄悠惊讶地问道。 “还真是。”陆蕴笑道。 “你该去详细了解一番,投了多少?”黄悠问道。 陆蕴抬头望向头顶的龙盘桃花雕刻,“七十万左右。” “银行一般的项目都可以翻二十倍,有眼光。”黄悠叹服道,“我爸常说将门都是武夫,这下可是失算了。” “我曾在学院的图书馆见过你父亲,看上去他很痴迷于那本远征队留下来的古籍。”陆蕴说。 “是啊,远征队的一切他都感兴趣,我觉得我俩的父亲是同类人,向往先进的知识和刚强的武力。”黄悠感慨道,“不过他这次突然来学院,的确出乎我意料。” 陆蕴看向黄悠,“此话怎讲?” 黄悠四处望了望,低声道:“帝国最近不安稳,你应该也觉察到了,你我父亲接连被召见进京,外人虽然不知晓,但你我都知道,他们都被委以重任。” “所以你父亲来学院,是有任务在身。”陆蕴低声回应。 “他不肯和我说,我却从大哥那里得知一二,蒙格玛丽院内有龙衣组织。”黄孔认真道。 陆蕴瞪大了眼睛。 “你不会不知道龙衣吧?”黄悠迟疑道。 “知道,只不过无法想象他们会渗透到这里。”陆蕴注意到大殿外的银光。 周围的选手无不朝外走去,关注赛场上的情况。 一只庞然大物在赛场中央生成,它朝选手释放强烈的红色魔法,痕迹他们手腕的银环以及铠甲兵器。 无形的波动在小片天地间冲荡,激起风暴。 除了莱纳和一名男孩,其他人相继淹没于狂风沙暴之中,飞出赛场。 “这算是比赛所能创造的最强怪物了。”黄悠望着激烈的赛场,不由得惊呼道。 看台上的观众也被会长所释放的怪物以及风暴所震撼。 然而,在疯狂的气候之中,除了怪物本身的红色光芒,还存在着一束银光和一束蓝光。它们如同暴风雨中,于汹涌海浪上升起的灯塔,又好似陨落凡间的星辰。 莱纳高举墨工,任由天地混乱,统御魔法在周围形成了稳定的结界,配合之前的战境,她实现了在狂风暴雨乱沙中的自由行走。 “嘶!”怪物注意到莱纳全身释放的银光,朝她奔驰而去。 大地震颤,莱纳警觉地望向风沙中逐渐靠近的红光,她同时瞥见另一个方向的蓝光,它带来的和谐气息与忠亭时陆蕴施展的自由意志如出一辙。 “来!”男孩的声音透过狂风清晰地传进莱纳耳中。 “砰!”声音消弭,蓝色刀光在大地上极速推移,直击那只扑向莱纳的怪物。 莱纳趁机与男孩会合。 看台上,魔法协会会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随即从口袋中取来一颗火红色的宝石,奇异的魔法纹路在其中游动。 与此同时,赛场上,大地撕裂,熔岩喷出,在天地之间形成极具吸引力的熔岩柱。 “臣廷。”男孩说出自己的名字,同时展示手中的神兵——一把做工精细的长剑,剑身透露出蓝光。 “莱纳。”莱纳与他握手,“我有一瓶虚弱药水,现在就差好角度和好时机。” “这有何难,只要你能一击必杀,我便可助你。”男孩自信道。 “那么,开始吧。”莱纳说着腾空朝怪物飞去。 “安时令!”男孩举起长剑,向周围传出一阵阵波动。 藏匿于空气中,世界之内的魔法如同听到军令的士兵,尽相朝神兵汇聚。 霎时间,赛场上云开雨霁,和谐稳定。 怪物和莱纳以及臣廷的身影完整暴露在观众眼中。 “安时战!”男孩喊道,将剑插进大地。 “嘣!”战境以他为起点朝周围扩展,为一切附上蓝色光影。 “咚咚咚咚!”战鼓声在战境内回荡, “加油!”无数的欢呼声接连响起。 “速度真快,离破译才多久,已经有三位学生能够生成战境。”看台上,若华激动道,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失望,“陆蕴,你是在藏,还是真做不到呢?” 怪物朝臣廷冲来,嘴中喷出纯粹魔法构成的冲击波。 “全军列阵!”臣廷伸出左手,面前立刻形成三道人墙——魔法化人。 “嘣!”冲击波直直撞在魔法人的盾牌上,悉数吸收。而吸收的魔法被导入神兵,为战境的维持提供能量。 “轰!”大地震颤,一束熔岩在臣廷身后喷涌而出,将他吸引。 男孩极力保持身体平衡,维持战境的稳定:“复死阵!” 战境内,出现无数尸体和战车,硝烟弥漫,遮挡了莱纳靠近的身影。随着场景的不断旋转,怪物试图根据标记物判断方向的企图破产。 “嘶?”怪物一时间不知所措。 “看招!”莱纳突然从尸体堆的虚影中飞来,朝怪物后背深深刺去。 “吼!”怪物的反击落空,莱纳落进另一片虚影,不见踪迹。 “好小子,是在挑战我吗?”赛场外,协会会长微笑道,“你手上的银环可不是摆设。” 一段讯息传进怪物的意识,它立刻得知男孩的位置,但没有第一时间朝他冲去。 “哈哈,莱纳,我觉得你可以解决它了,它没有我们想象中聪明。”臣廷得意道。 莱纳瞅准时机,借着战场虚影朝怪物靠近,右手紧紧握住琉明瓶。 “吼!”怪物却突然一个转身,朝臣廷冲去。 “什么?”男孩根本来不及反应,即使前排的盾兵阻绝了大部分冲击力,但气浪还是将他的头盔掀飞。 “矛林阵!”男孩松开悬浮在战境中的神兵,朝后倒退开,双手握拳。 五排手持长矛的魔法士兵瞬间将怪物囚禁在他的面前。 “莱纳,丢他!”臣廷喊道,脸上青筋暴起。 “不行,会溅到你身上。”莱纳犹豫着。 怪物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开始挣扎,攻击长矛构成的牢笼。 “我撑不了多久!”男孩嘶喊道。 莱纳心一横,朝怪物后背丢去药水。 “呲——”玻璃破碎声响起,药水洒在怪物的身上,被瞬间吸收。 “吼……”怪物的身体变得虚弱。 臣廷率先倒地,战境消失,天地再次混乱。 怪物一把抓住软弱涣散的臣廷,朝莱纳方向吼去。 “冷静,瞄准,就和以前一样。”莱纳死死盯住狂沙之中的红色光影。 “轰!”一杆长枪如同冲破云霄的巨龙,朝怪物的胸膛飞去。 “疯丫头。”会长一脸吃惊,立刻操控怪物将身前的男孩放开。 “嘣!”墨工扎穿怪物的身体,中断了它体内魔法的循环。 “轰隆隆!”怪物化作红色雷闪飞回天空,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 看台上,观众们都目瞪口呆。 直到莱纳扶起臣廷,登上离开赛场的电梯,“啪!”迟来的掌声响起。 “发生了什么?”大殿内,位于内部的选手争相询问处于前排排的同学。 “比赛结束了,有人成功打败怪物。” “这是比赛以来第一次有选手击败魔法造物。” 陆蕴和黄悠对视:“不会是?” “可是,要怎么才能做到?”黄悠难以置信。 “虚弱药水。”陆蕴解释道。 黄悠看了眼陆蕴胸前的药剂师徽章,“真不错。” 会长带着莱纳和臣廷走进大殿。 “怎么样?”女孩从人群中上前搀扶他。 “服了回神丹,除了腿酸,无大碍。”臣廷撩了撩女的头发,与她坐到一旁。 选手们相继入座,若华和一众老师也陆续赶到,两方一同等待会长发话。 “陆蕴,你若是在场,一定会被我帅呆。”莱纳看向身旁的陆蕴,长舒一口气。 “那只怪物长什么样子?”陆蕴问。 “牛头人。”莱纳说。 “各位,相信通过这次比赛,你们都对自己的实力有所了解,该提升的方面提升,该剔除的缺陷剔除,不要因为一时失利而气馁,也别为进了十六强而骄傲。”会长笑道。 工作人员紧接着将十六张证明一一交到进入十六强赛的选手中,而其他人则得到了进入与学院合作机构的实习资格证书。 “我想你们也多多少少了解过,八强赛,你们将与来自校外的十六名选手争夺名额,”会长看向陆蕴等十六强选手,“至于没进十六强的同学,你们都有资格参与友谊赛,瓜分银行赞助的五百万宝郎和三十个提升学位等级的名额,所以,不要放弃学习和锻炼。” 这时,嘈杂声从殿外传来。 “会长,帝都巡查组的官员。”男人从门外跑来,朝会长喊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会长长叹一口气,“让他们进来。” 选手们面面相觑,注视着身着黄袍的两位官员走进大殿。 莱纳一眼看出其中的一名男子是自己的舅舅,后者也注意到了她,不过眼中只有冷漠。 “我们奉命至此,寻找戮魇逐竞比赛的选手。”另一位官员严肃道。 陆蕴看向会长,眉头微皱。 包括陆蕴在内,莱纳除外,共八位选手被带离大殿。 黄悠望着陆蕴远去的身影,朝莱纳靠近:“我知道不该多问,但是,陆蕴应该没有隐瞒什么吧?” “没有,这次就是走个形式——吧?”莱纳也不敢肯定,她转身朝侧门跑去。 “大姐?”魏泱连忙追上去。 陆蕴与同学坐上马车,来到位于城西的一所法庭内。 威严的法庭,一边是审判庭,一边是监牢,此刻,近三百名学生被带到其中。 陆蕴一眼便看到了座位席上满脸愁容的连颜,他翻阅栏杆,跳到身旁:“你也来了?” “是都来了,听说我们中有人藏匿了远征队的发明创造,被关进牢里了。”连颜无奈道。 “你不会……” “当然不是,”连颜指着审判区的一台仪器,“他们靠它判断你有没有说谎,真是不靠谱。” 陆蕴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测谎仪,联盟最糟糕的发明。”云谦的声音从陆蕴意识中传来。 “什么东西?”陆蕴通过意识问道。 “总之可以判断你是否说谎或有所隐瞒,比遗忘时刻还要离谱。”云谦不满道,“陆蕴,我们能做的,就是看运气了。” “啊?”陆蕴一脸吃惊。 越来越多的学生被带进大厅。 “我的老师告诉我,那些无权无势的学生会被判刑。”王临彬担忧地跟在林心雨身旁,“真倒霉,学院就我一个是戮魇逐竞来的。” “可是我们没有隐瞒什么远征队的发明,不要想太多,这些人就是希望我们自乱阵脚。”林心雨安慰道,她的视线在周围扫视,很快发现陆蕴和连颜。 四人很快会合。 天神会主教手持斧头,出现在审判席的主席位,同时,一支支军队在座位席周围一字排开,防止学生逃跑。 “同学们,你们都是学院的翘楚,帝国的未来,所以我不会难为你们。”主教开口,“此次我们审理的对象,是戮魇逐竞比赛的队长,所以,你们现在有五分钟的时间与队长交流,若是真有隐瞒不报者,一并论处。” 台下顿时陷入议论声。 “你凭什么怀疑我们?”一位男孩起身朝主教喊道。 “不久前,我们捣毁了龙衣组织的一处据点,就离延峰城不远。而在众多的搜查结果中,我们发现蒙格玛丽院的学生为他们提供了技术支持,而他恰巧是戮魇逐竞比赛的选手。”主教说。 学生们无不大受震惊,他们或多或少通过龙衣的可怕,没想到真有内鬼替他们卖命。 “放心,我会公平对待你们每一位学生,不论身份地位。”主教说着,拿出名单,喊出第一位受审训的选手:“连颜。” 第67章 叛逆神经 学生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连颜。 连颜没有迟疑,径直走上审判台,在工作人员指导下坐上测谎仪,静静等待。 “难不成是按排名审讯?”陆蕴不由得猜测道。 一旁的林心雨和王临彬也略显担忧,“陆蕴,我们没有任何隐瞒,你不要有压力。”林心雨安慰道。 “没错,清者自清。”陆蕴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一阵魔法波动从测谎仪朝四周扩散,给人一种被冒犯被触犯的错觉,仿佛意识变透明,能够被轻易把握。 陆蕴的意识世界中,魔法变得焦躁不安,白杨树的枝叶正无风摇颤。 “这么多年过去,再次见到它,依旧令人心生惶恐。”云谦站在平原上,静静眺望白杨树。 陆蕴一手扶持晕眩的脑门,一手死死握住椅子扶手。 不止陆蕴,在场大部分学生都有恶心呕吐的感觉,甚至有人已经吐在地上。 不满与厌恶的情绪充斥着整个法庭。 测谎仪上,连颜强忍不适,双目紧闭,任由机器禁锢身躯,探索意识。 “嘶……”仪器内发出一声闷响,终于停止工作。 工作人员端来毛巾和一杯醒神茶,搀扶着连颜走向后台。 “通过。”主教很满意,紧接着呼唤下一名学生,“掌山。” 陆蕴紧张到毛孔的情绪立刻些许放松,“看来不是按排名,这测谎仪的确古怪。”他通过意识与云谦和亚母沟通,“我可不能指望运气,告诉我它运行的原理。” 云谦犹豫片刻,“如你所知,意识世界是依靠魔法存储记忆,每个人都拥有打开意识世界的可能,而那台仪器,就是利用魔法,强行打开意识世界的大门,在你们的意识中搜寻和捕捉所需的线索。”他脸上满是厌恶,“不过即使是联盟,也无法做到将每个人的记忆全部筛选一遍,所以你若是要人为做手脚,就可以将有关忠亭的记忆藏在更深的地方。” 陆蕴摸了摸手腕,“这有难度,对吗?” 云谦点头,“意识世界的魔法布局是固定的,彼此交缠又相互稳定,擅自挪移会导致整体的运行出现问题,弄不好你会性格大变,甚至失忆。” 陆蕴握紧拳头,通过意识说:“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抗过测谎仪的渗透,如果失败了,你们也会暴露。” 亚母这时走到云谦身旁,“还有一个办法,难在掌握,而且没有副作用。” “亚母。”云谦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过早暴露我们,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人类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实现过,我们也算是开辟一条未知的路。”亚母直接道。 陆蕴望着第三位学生坐上测谎仪,没有丝毫犹豫,“亚母,怎么做?” “原始力量。” “它?”陆蕴竟然不觉得奇怪,“你是说,让我捏造一段记忆?” “没错,原始力量不论是对魔法还是记忆的掌控,都具有先天优越性。难度在于,记忆是极其微小且复杂的网络,构造起来非常麻烦。”亚母提醒道。 陆蕴活动着手腕,脸上流露出一丝渴望,“这么说来,我不是第一次做,治疗危芸和林心雨,改变莱纳和若华的记忆,都是依靠原始力量。” “可那毕竟是对别人,这次你影响的是自己的意识世界,很危险,你可要想好了。”云谦连忙提醒道。 “我决定了,利用原始力量,构造全新记忆,亚母,告诉我诀窍。”陆蕴用意识说。 陆蕴是第三十五位被审训的学生,他快步上台,靠在测谎仪上,静静等待。 魔法波动传来。 陆蕴闭眼,试图让全身放松。 “嘶……”魔法波动犹如野兽在低吼,游离在学生们每一个毛孔中,闯进并扫荡陆蕴的意识世界。 亚母和云谦躲入地底,等待陆蕴的消息。 “这小子能行吗?”云谦有些担心,摸了摸从洞穴墙壁长出的黑色根系。 “这个时候,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亚母双手抱在胸前,坐在地上,默默道。 “诶?”云谦眉头紧锁,呼唤亚母,“有古怪。”他连忙将抽离腐朽树根。 亚母连忙站起身,朝裸露的根系快步走去,面露难色。 树根在顷刻间朝外渗透出黑色或暗红色的汁液,同时释放出邪恶诅咒,不断触及时空的规则边界。 “这不是原始力量?”云谦有些吃惊,“白杨树的树根,按道理来说,是依托于意识世界本身而存在,可为何它却蕴藏反叛的念头?”他转头看向亚母,“你知道些什么?” “这是原始力量和黑精彼此抗衡的产物,我称之为抗体,对原始力量与黑精的抗体。”亚母缓缓道,“陆蕴的意识世界,最开始由白杨树护卫,随后出现了那座豪宅和黑色王国,这一切,都依托于大地之下的根系。” “不能任由这种不正不邪的力量发展下去,亚母,我们根本不知道处理它。”云谦提醒道。 “我明白,等这次审讯结束之后再说吧。”亚母想了想说。 地表,魔法扫荡大地,筛选陆蕴有关远征队的记忆脉络。 “黑天主宰!”陆蕴早候在世界中央,他令周围的一切堕入腐朽,将魔法引入编制好的界中界。 陆蕴的眼睛如同双生的太阳挂在天空,监视一切规则、规律的运行。 现实,陆蕴额头直冒冷汗,右手也住不住地打颤。 一旁的工作人员彼此交换眼神,面露担忧。 “呕……”陆蕴睁开眼睛,起身剧烈呕吐。 “结束了?”他抬头看向递来毛巾的工作人员。 “结束了,跟我来。”男人温和道。 陆蕴没有功夫看台下学生的反应,他跟随男人径直离开审判区。 “通过……”主教的声音从身后渐行渐远的路口传来。 陆蕴僵硬的脸上顿时放松许多。 陆蕴在医务室中简单地喝了点安神茶便被告知允许离开。 “怎样?”连颜从角落走来,嘴唇发白。 “你怎会这般憔悴?”陆蕴瞪大眼睛问道。 “不知道,医生说是副作用,自行催吐就能好。”连颜无奈道,“看样子,你挺过来了。” “我在台上吐出来了。”陆蕴说。 “那不丢死人了?不过这次审讯,的确算出格,大家都有怨气。”连颜与陆蕴并肩离开医务室。 法院外,尽是权贵,他们不时看向出口,彼此交谈。 “陆蕴。”林心雨和王临彬追了上来。 “我还说要等你们。”陆蕴转身说。 “你通过了考验,我们自然就被放行啦。”林心雨打量着陆蕴,“还晕吗?” “还行。”陆蕴与他们走在回学院的路上。 “都怪该死的龙衣,他们祸乱全国,搞得人心惶惶。”连颜不满道。 街道上,居民也都在关注着从法庭方向走来的学生。 “这次之后,应该不会再找我们了吧?”王临彬问道。 “不会,再来一次,主教也不用当了。”连颜说,“你去了地质学院?” “对。”王临彬瞥了眼路边注视自己的居民。 “我起初是学医的。”连颜说,“可惜,没那个天赋。” “好在你没学。”陆蕴笑道,“不然可少了一位魔法学人才。” “是吗,你是在夸我吗?”连颜手搭在陆蕴肩膀上,“听黄悠说,你可以带亲友参加水雀游园?” “真的假的?”王临彬激动道。 “游园,那是什么?”林心雨问道。 “就是一项开在城外水雀乐园的招商会,只不过娱乐游玩性质更大。”连颜解释道。 “我的老师告诉我,游园会上有矿石和技术展览,全是前沿成果,参观机会难得。”王临彬羡慕道。 “我可以带你们去。”陆蕴说。 “那就说好了。”连颜笑道,“这个人情,我记住了。” “人情?怎么,你这次去,别有目的?”陆蕴好奇道。 “秘密。”连颜说。 “好吧,那我们在志愿者站点外集合。”陆蕴和王临彬告别,与林心雨和连颜返回学院 陆蕴回到宿舍,泡在浴缸内。 “我们得谈谈。”亚母将他拉进意识世界。 “急事?”陆蕴望着四周,他正身处地下,洞壁内此刻爬满黑紫色的根须。 “在你操纵原始力量之后,它们爬的到处都是。”云谦从拐角走来,抱着一箱炼制仪器。 陆蕴一脚踩进烂泥中,他这才察觉黑色而腐朽的液体正从头顶渗出,滴落地面。 亚母帮助云谦将仪器放在地上,取出结果提取和过滤之后的产物——紫色液体——将它展示给陆蕴。 “这是什么?”陆蕴疑惑道,“还有,这周围为何有股熟悉却陌生的力量。” “我将它称为‘甲级抗体’,可用于对抗任何意识领域的入侵。”亚母将玻璃管递给陆蕴。 “抗体?”陆蕴好奇地盯着瓶中液体,“在我的意识世界中?” “目前对于它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我认为,它可以用来对抗原始力量和黑精。”亚母说。 “等等,”陆蕴看向两人,“对抗原始力量可以理解,黑精也对我们有威胁?” “类似树神这样的种族,在其他世界有很多,他们擅长降临,甚至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也做着邪恶的勾当。”云谦解释道,“不过这并非重点,现在我们几乎可以肯定,找到了另一种武器。” 陆蕴仔细观察紫色的液体,“武器,可是这毕竟只存在于我的意识世界,无法量产吧?” 亚母和云谦相视一笑。 “我们分析过了,现实中可以找到制作的材料,进而熬制出这种特殊的药水,关键是成分比例和炼制方法。”亚母说。 “现实中有材料,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其他世界也可能掌握了这种对抗原始力量和黑精的配方?”陆蕴问道。 “不,他们做不到。”亚母摇头。 “什么意思?”陆蕴不解。 两人盯着陆蕴,“制作的关键,是你的血,而且,获取手段必须是你主动的。” 陆蕴走向洞壁,伸手触碰一片根须。 “啊……”刺痛迫使陆蕴收回手,“什么情况?” “这是第二个难题,你无法自己提取。”亚母走近,解释道,“在它眼中,你是原始力量,又或是黑精。” “那就交给你们了。”陆蕴看向两人。 “没问题。”云谦保证道。 陆蕴闭上眼睛,通过意识搜索一番,“它们都是白杨树的根系?”他睁开眼睛挥手拨开一条通路。 “是的,不过你是否发现……”亚母提醒道。 “对,第三座石碑也与它相连。”陆蕴带着二人一路飞到洞道尽头,“你们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甲级抗体在现实中可以制作成药水,那么一旦这第三座石碑上的意志成形,你也可以在现实中创造出全新的意志。”云谦郑重道。 陆蕴摸了摸下巴,“我开始好奇,它的内核会是什么呢?” “象征反抗与叛逆。”亚母笑道。 “如果不会失灵就好了。”陆蕴认真道。 “哈哈,意志不会失灵,这也是古往今来,每个世界的生命所向往的,却不可能。”云谦直摇头。 “咚!”一阵钟声传来,没有源头又尽是源头。 一阵紫光将亚母和云谦的意识禁锢,人影缓缓从墙后走出。 “是谁!”陆蕴变出宗条,摆出战斗姿势。 “蕴儿。”魁梧的男人露出和蔼的面庞。 “爸?”陆蕴有些迟疑。 陆寻张开双臂,朝陆蕴抱来,“你真的长大了。” 陆蕴没有反抗,扑进陆寻的怀中,“你没事就好。”他手中的宝剑缓缓脱落。 陆寻温柔的目光在扫在一旁静止的亚母后略过一丝阴冷。 “爸,把亚母和云谦放了,我们是朋友。”陆蕴激动道。 “我会放的,不过现在我有些话要和你说,这是属于我们父子之间的时刻。”陆寻紧紧握住陆蕴的手,将他带到地面。 黑色王国中,两人走进宫殿,登上摆着黄金王座的高台。 “蕴儿,我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你。”陆寻抚去扶手上的灰尘。 “可我从来没有察觉。”陆蕴盯着父亲的背影,心中的喜悦久久难以平息,“妈身体还好吧?” “我们都很好,而且,你在河对岸留了一块地。”陆寻说着坐上王座。 “对,爸,那块地如何使用,都依你。”陆蕴说。 陆寻挥挥手,在大殿中变出一棵树苗,“它就是罗托。” 陆蕴瞪大眼睛,走近树苗,“爸,你……” “树神一族,不该流露任何怜悯。”陆寻平静道。 “罗托是我的朋友,它救过我。”陆蕴能够感觉到它的生命气息。 “可它却出现在郸南城,试图杀死我。自此以后,我不允许你和树神再有往来,罗托在现实中的一切都被我毁灭,现在它的意识属于你。”陆寻满意地述说着。 “爸,罗托认为你是原始力量的傀儡,只要你解释清楚,这一切都可以避免。”陆蕴不解道。 “你还不明白吗?它是在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我要是傀儡,为何要守护帝国,对抗龙衣?”陆寻反问。 “我不知道。”陆蕴摇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我这两年所经历的一切,都和原始力量有关,自从……” “自从你成年。”陆寻承认。 陆蕴盯着他。 “在少时,黑宇主人将我抓去试验,往我的身体里注入特殊药水,最终造就我如今的能力。”陆寻平静道,“而你,继承了我的能力,操控原始力量的能力。可是权力与义务相伴而生,我们在成为神时,也受到了深重的诅咒,世世代代经历原始力量的梦魇。” “这些,我或多或少能猜到。”陆蕴低声道。 “自打你出生,我都在避免让你成为和我一样的人,可是我最后发现,使用这份能力未必是件坏事,而你这一年的表现,验证了我的决定。”陆寻坐正,用冷峻目光注视大殿。 陆蕴看向殿门。 “这个时代,你我只有相互依靠,才能守护一切我们所珍视的东西。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动摇我们一家人的关系。”陆寻坚定道。 陆蕴攥紧拳头,深呼吸。 大殿之外,黑色王国的疆域不断拓展,陆寻的宅宇正对殿门重新建立。 “我永远站在你身后。”陆寻起身走向陆蕴,手放在他肩膀上。 陆蕴点点头,握住罗托所化的树苗。 在抬头,陆寻已经离开。 “陆蕴。”亚母和云谦出现在陆蕴身旁。 “怎么回事?”云谦连忙问道。 “我爸和我聊了一会。”陆蕴说着走出大殿。 “陆寻?”亚母和云谦对视。 “放心,他不是敌人。”陆蕴连忙道。 三人走进黑红色的宅宇,将罗托种在植院中。 土地之中,白杨树的黑色根系与树苗的根系相互连接,树神子嗣成为陆蕴的傀儡。 第68章 游园会 湖面,五艘大船开向岸边。巨大横幅挂在船身两侧,伴随着巨炮的轰鸣声,紧锁着的乐园大门缓缓开启。 “哒哒——” 关旨荣身着华丽礼服,走在浮桥上,欣赏美丽的湖颜山色。 碧绿的湖水中,波光粼粼,荡着涟漪。 “老了就在这里隐居。”关旨荣悠悠然般倚靠在栏杆上,满脸憧憬。 很快,他脸庞上的平和变为阴冷。 “计划进行的如何?”一位中等身材的男人缓缓走来,他身披黑紫色的礼服,腰间十根手指各戴一枚精美的戒指。 “一切安排妥当。”关旨荣手不自觉放在宗条上。 “记住,不能惊动任何人。这条线路的竞标,必须是我的。”男人叮嘱道。 “不会有意外,如果被天神教那些人发现,我会干脆地解决。”关旨荣阴沉着脸说。 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连忙转身,笑脸迎向随后赶来的商业伙伴。 关旨荣识相地转身离开。 “噗——”水面传来一声。 关旨荣警觉地朝湖面看去,眉头微皱,他手中的宗条却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是鱼吗?”他不再停留,离开浮桥。 志愿者站点外,陆蕴背包骑马赶到。 “喝水——” “它又在喂孩子——” “我的头好痒——” 树木花草之间交流的声音悉数传进陆蕴的耳中,编织成一张情报网。 自从得到罗托的能力,陆蕴拥有比以往更灵敏的感知力。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身披红衣的男孩瞧见陆蕴后走来询问。 “没事,等人。”陆蕴微笑道,连连摆手。 “你是海时学院的?”男孩注意到陆蕴胸前的徽章,“专生二级,真厉害。” 陆蕴也注意到男孩学生三级的徽章,“志愿者的工作如何?我到现在还从未参加过。” “哎,也就是接触到的人多罢了,我结识了不少朋友,他们也有的邀请我去工作。”男孩满脸失落。 “这不挺好的嘛?”陆蕴问。 “可是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男孩看着陆蕴,“我这个阶段,还是得多花时间在学习上。” “这也算是你独到的感悟。”陆蕴说。 连颜和王临彬陆续赶到。 “小辛,今天你值班呢?”连颜朝男孩走去,满脸笑意,“龙江没陪你来?” “他?鬼知道他去哪了。”男孩一脸无奈道。 “你们认识?”王临彬问道。 “对啊,辛钰和我们是同一届招进来的,人家里是医学世家。”连颜手搭在男孩肩膀上说。 “辛钰,”陆蕴思索片刻,“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有,叫辛翎,”男孩点头,“她也在你们学院,是位药剂师,你认识?” “当然,我的药剂师资格能通过,也多亏了她。”陆蕴笑道。 “是吗?我每次让她教,她都不理我。”男孩有些不满道。 “好了不聊了,”连颜望着远处姗姗来迟的林心雨,“我们该出发了。” “你们去哪?”辛钰随意问。 “郊游。”连颜笑道。 这时路边走来一对需要帮助的居民,“你好……”辛钰连忙告别四人上前。 林心雨今天的穿着很普通,脸色也不怎么好,“走吧。”她只是淡淡说了句。 四人骑马驶向目的地。 路上,王临彬朝着陆蕴使个眼色,后者连忙靠近女孩:“你怎么了?有心事?” “昨天和学姐组队,连输了六把。”林心雨解释道,“有五次都是我的失误导致的。” “这有什么,输赢常有的事。”陆蕴安慰道。 “可是昨天真的很重要,赢了就能进前五百名。”林心雨无奈道,“她们现在找到了新的队员,而我成替补了。” 陆蕴默不作声,思索起来,“科竞大楼的排名,有单排,双排,五排,这前两个,我参加过,至于五排……”他左手摸了摸下巴。 四人驶出蒙格玛丽院,开始穿越森林。 “林心雨,你还能叫到其他人吗?”陆蕴突然问道。 “怎么?能倒是能。”林心雨说。 “我打算组个队伍,五排队伍,你来不来?”陆蕴满眼期待。 “可以的,我和学姐说一声行。”林心雨看向陆蕴,“你需要几个人?” “你们俩聊啥呢?”连颜骑马靠近。 “我们正商量组我排。”陆蕴说。 “科竞大楼?需要我推荐几位高手来帮忙吗?”连颜问道。 “高手?”陆蕴不解。 “准确的说,是个人排名前两百。”连颜激动道,“怎么样?” “用什么兵器?”陆蕴问。 “刀和剑。”连颜说。 “让我想想。”陆蕴分神进入意识世界,重新编排队伍。 “盾在前,剑在左,刀在右,药剂师在后。”陆蕴凭想象创造出四位魔法人,指挥他们朝远处的怪物杀去。 “嘶!”怪物很快找出队伍的缺口,将阵型打散,随后各个击破。 “不行。”回到现实,陆蕴摇头道,“我需要一位善用枪的队员,负责限制对手的走位。” “使枪的我倒是没认识几个,”连颜挠了挠头。 “要求这么严格?”林心雨有些疑惑,“我以为只要对魔法掌握熟练就行。” “还不够,阵型和打法很重要。”陆蕴说。 “怎么,你吃过亏?”连颜连忙问道。 “说实话,我还没有参加过。”陆蕴笑道。 “切,我还说你有什么真知灼见呢。”连颜摆手道。 “我是从书上看的,而且我也观战过。”陆蕴解释说。 四人穿越林中的小镇,沿着石板路抵达湖边。 “就是那。”王临彬激动地指着对岸的乐园,那里此刻已经被各种颜色的装饰物所遮挡,一艘艘大船也从汇入湖泊的小河驶向对岸。 “走。”连颜策马率先沿岸边冲去。 “这么急干嘛。”陆蕴笑道。 “噗——”一个细小的声音从湖面传来。 陆蕴眉头微皱,朝水面看去。 “怎么了?”林心雨问。 “没事。”陆蕴带两人紧接着追上连颜。 招商会即将开始,大人物们陆续走进摆设宴席的酒楼,彼此笑语交谈,眼神不时瞥向一楼正中心摆在石桌上的卡片。 “银鳞卡?”关旨荣坐在三楼的房间,身边是八位龙衣成员。 “对,听说是沪3线路的总设计师托银行打造的,他在里面存放了自己生前的所有财富。”龙衣成员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关旨荣。 “原来是银行打造的,难怪六把手的目标仅仅是这第三股东。”关旨荣拿起酒杯,品了品酒香,“但是如果把它销毁了,一切就好办了。” “十大人,此事,还是和六把手讨论之后再从长计议!”一旁的手下连忙制止道。 “我懂,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关旨荣将酒倒在地上,面露嫌弃色,“我们等银鳞卡的继承者出现之后再抢,最好是他去银行兑现之后。”他露出冷笑。 陆蕴跳下马,走向守卫,展示身份。 “马不能带进去,”卫队长说着吩咐手下将四人的马匹来到路边的马厩。 “等等。”卫队长仔细盯着“陆蕴”的名字,“你是通过围威战来的?”他再次确认。 “对。”陆蕴点点头。 连颜满脸担忧,“怎么了?” “没事,你们可以进去了。马儿需要身份证才能取走。”队长特别关注着陆蕴。 四人终于进入这座乐园。 美食配美景,歌舞伴戏剧。乐园依水而建,整体呈现半圆形,除了靠内的酒楼,所有场所都是露天的。 王临彬一眼便发现了藏在人群中的矿石展览,他挤到一台仪器旁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 “多么精密啊!”王临彬感慨道。 仪器上,有可供调控的多种镜片,还配有切割等功能的机器臂手,甚至附带测量样本数据的工具。 “这位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参加‘玉墨访’比赛?”男人走来热情道。 王临彬注意到他胸前挂着的院士徽章,激动不已,“就是根据样品,在给定的玉石上一比一仿刻?” “没错,成形奖金五万宝郎,偏差百分之五,翻十倍,偏差每减少百分之一,翻五倍。”男人说。 “我参加。”王临彬望着远处长长的报名队伍,没有丝毫犹豫。 陆蕴见状,也没有追上去,他带着林心雨在一家冰淇淋店内品尝,而连颜则前往了酒楼。 陆蕴意识世界。 “冰淇淋,好久没有见到了。”云谦感慨道,“亚母,你还记得云烟阁吗?” “当然,那里的美食闻名世界。”亚母盘腿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右手手掌正有一幅魔法纹路在变化。 “云烟阁曾为身处战场的我们将士们空投后勤物资,有一次错误地将冰淇淋投放到了我们阵地。”云谦说着说着眼眶红润,“也就是那一次,我爱上了冰淇淋,回到家后的每一餐,它都不可或缺。” “是吗。”陆蕴笑道。 店员从一旁走来,端来赠品:“这是由一位顾客制作的冰淇淋,可以放心食用。” “我们可以自己制作?”陆蕴有一个想法。 “是的,你们都可以制作,通过本店和顾客的鉴定,就可以获得市场投放的机会。”店员解释道。 “沪3线路是商旅结合,这美食是不可或缺的,看来当初果然选对了。”陆蕴心想。 “陆蕴,你会做冰淇淋?”林心雨好奇道。 “当然,而且不会可以学嘛,对吧?”陆蕴这话也是对云谦说的。 “这小子,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云谦无奈道。 陆蕴走到机器旁,生疏地操作起来,而与他同时尝试制作冰淇淋的人还有很多,大部分是专业的学生。 “云谦,靠你了。”陆蕴笑道。 “你小子,就会捡现成的。”云谦说着通过记忆将一份冰淇淋配方和制作步骤送入陆蕴的意识之中。 陆蕴立刻开始娴熟地操作起来,速度和技巧胜过大部分人。 “你什么时候学的?”林心雨满脸钦佩道。 店内,品鉴师靠在墙上,他已经注意到陆蕴的与众不同,向店员要来他的名字。 “陆蕴?”品鉴师一脸吃惊,作为刚与沪3线路项目签署合作协议的行业巨头,他可是知道陆蕴在线路中的重要作用,甚至比陆蕴本人还要清楚。 “好了。”陆蕴向店员示意。 “一个冰淇淋还能做成什么样?”店员端着一大盆冰淇淋,分发给在场的观众,包括品鉴师。 “喔!” “这份真不错。” “好吃,再来一点呗?” 在场的看客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什么没吃过,可是面对像陆蕴制作的冰淇淋,他们都认为是少有的美食。 品鉴师也满意地点头,将陆蕴叫进店。 “云谦,你害我?”陆蕴慌张地通过意识喊道,“我特意让你将配方改得难吃点,现在怎么办?” “和我有什么关系,谁让你要出头?”云谦不以为意道。 走进后厨,男人示意陆蕴与他对桌而坐。 “你是海时学院的学生,我早就听说过你们魔法师们用魔法制作冰淇淋,看来你一定是学到了真传啊?”品鉴师问道。 “魔法?我没学过什么真传。”陆蕴直接道。 “没学过?”品鉴师坐在椅子上一脸吃惊地盯着陆蕴。 “小时候见我妈做过。”陆蕴欺骗道。 “这样啊,那你能做决定吗?”品鉴师问。 “可以。”陆蕴说。 “将配方和制作过程再向我演示一次,并将它记下来。”男人说着取出一份用于申请食品专利的证明书。 陆蕴照做,并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就是陆蕴?”品鉴师装作现在才知道他的身份。 “对,你知道我?”陆蕴问。 “瞧你说的,来到这里的合作企业谁不知道你?”男人激动道,“没有你,就没有如今这条商业线路。” “严重了。”陆蕴听得有些懵。 “看来你还不知情,或许你应该去那座酒楼,以股东的身份。”男人说。 陆蕴将信将疑地走出房间,找到林心雨:“我是沪3线路的投资人。” “你开什么玩笑?”林心雨难以置信道。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陆蕴拉着林心雨的手,朝酒楼走去。 湖边,天神会主教与一位年轻男孩散步。 “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父亲有一张银鳞卡。”男孩坦白。 “你父亲在架桥凿洞领域的贡献无与伦比,这光是北岸线这一条路的专利和经营费,就足够你们五代生活无忧无虑。”主教边走边说。 “问题是,家族那边早就把巨额财产瓜分完了,我得到的也足够了,现在突然说他还留着一手,我那离婚的母亲估计又要打官司了。”男孩无奈道,“先生,难道这银鳞卡就没有造假的可能吗?我不相信父亲还留有遗产。” “银鳞卡都是用威权意志制作的,怎会有假?”主教长叹一声看向湖面,“只有一个可能。” 男孩看向主教。 “银鳞卡不是留给你们的。”主教推测道。 “没事,只要是父亲的决定,我都会遵循。”男孩保证道。 “帝国工程之最,地质学泰斗,哎,可惜了……”主教的叹息声在湖面消弭。 第69章 游园浪鬼 玉墨访赛场上,王临彬站在机器旁,操纵放大镜小心翼翼地雕刻玉石,他周围不时传来“完成”之类的喊声。 汗珠从他的脸庞缓缓滑落,滴在地上。 “啪。”秦宽一巴掌扇在女佣脸上,眼睛直直盯着地面洒落的汤汁。 “擦干净!”他怒吼道,同时笑脸迎向随后走来的主教。 “秦先生也到场了?”主教身边的男孩惊讶道。 “怎么,我和你父亲也算是生死之交,况且这间酒楼是我赞助的。”秦宽笑道,招呼两人往里走去。 陆蕴拉着林心雨跨进大门,打量着一楼奢华的餐厅,和其中穿着各异的高官政要。 “喂,二位也是来参加酒宴的?出示证明。”前台的工作人员叫住两人。 陆蕴连忙展示身份证:“我应该有资格吧?” 工作人员双眼紧紧盯着身份证上的名字,难以置信地连连点头,“当然,您可是贵宾,请上三楼,来我带您去。” 陆蕴得意地朝林心雨甩了个眼色,“怎么样?” 女孩只是竖起大拇指,便跟了上去。 关旨荣正独自喝着葡萄酒,刚一杯下肚,便听见门外走廊传来的议论声与嬉笑声。 “吵什么?”他骂骂咧咧地推开门,撞见几名端着菜肴的服务员。 “抱歉先生,我们刚听说此次募资活动,连沪3线的最大股东都到场了。”员工热情回应道。 “大惊小怪。”关旨荣不耐烦道。 “先生有所不知,今天之前,可没人知道大股东的名字,他的神秘身份一直被作为该线路开辟的象征。”服务员解释道。 “切。”关旨荣不以为意,转身回房。 “对啊,就叫……” “陆蕴。”员工讨论的声音透过门缝流进房间。 关旨荣腰间的宗条散发蓝光,他本人也突然呆立原地:“怎么会是他?我听错了吗?” 他立刻朝门外跑去,偷偷跟在服务员后面。 服务员将菜端进隔间,正准备离开,陆蕴便叫住一行人:“我不就点了两盘菜吗?”他满脸疑惑。 “老板有所不知,这另外八道菜是附赠给您的,没事我们就先离开了。”女人热情道,随后招呼同事出门。 陆蕴对“老板”这个词格外反感,“也许是这家酒楼的特色吧?上了楼的都称作老板。”他向林心雨解释道。 女孩没有在意,她转头望着同一楼层其他的房间,轻声道:“人好像都到齐了。” 陆蕴连忙探头朝外看去,这时一楼传来主持人的开场白。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微微开合的房门,关旨荣正握着剑柄,眼中满是惊讶与憎恶。 “十大人,你在这里……”龙衣成员朝关旨荣走来。 “嘘。”关旨荣连忙示意众人小声,同时指了指房门。 “谁在里面?”手下一个个好奇道。 “陆蕴,他竟然是沪3线路的大股东!”关旨荣握紧拳头道。 “大人,当真?”龙衣成员面面相觑。 “去向竹桉汇报。”关旨荣低声道。 “欢迎各位莅临本酒楼,参加此次为开辟沪3线至延峰城的招商会,活动最后,我们将展开对线路投资的竞标。”主持人激动道,“接下来,是为线路筹资的拍卖会,藏品皆是由沪3线路总工程师罗河所收集的珍贵矿物。” “第一件藏品,玉王。”主持人喊道,身后的地板缓缓打开,送上一块晶莹剔透的方形玉石。 “要是王临彬在场就好了,他一定感兴趣。”陆蕴趴在窗台上,说道。 “我去叫他来?”林心雨问道。 “好主意。”陆蕴陪着她下到一楼,与门口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 “没问题,只要是老板的朋友,都可以带进来。”工作人员异常热情道。 “动作快。”陆蕴朝林心雨的背影喊道,随即便上楼。 此时的赛场,王临彬正为如何利用魔法提取树精汁液而烦恼,他余光瞥见场上选手逐渐离开,心中越发紧张。 他抬头喝了一口凉茶,趁机观察评委的表情,确认大部分的表情都没有满意后,继续雕刻玉石。 “这种玉矿的杂质太多,镂空雕琢简直难如登天。”王临彬正抱怨之际,他注意到台下赶来寻找自己的林心雨。 “我请求场外援助。”王临彬喊道,既是说给裁判听的,也是为了吸引林心雨注意。 林心雨疑惑地被工作人员请到赛场上:“王临彬,这是干嘛?”她低声询问道。 “哎呀,这是玉墨访最后一关,没想到需要魔法学的知识,我这唯一一次的场外求助机会,可就交给你了啊。”王临彬无奈道。 林心雨看向其它仪器旁,很多的确是两人一起配合雕刻玉石:“行吧,我们得快点,陆蕴那边有矿石藏品拍卖。” “那确实得快点。”王临彬连忙道。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陆蕴正喝着鱼汤,起身开门。 “陆蕴,你怎么回事?”连颜站在门外,难以置信道。 “咋了?”陆蕴茫然地问。 “你是在藏还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连颜也有些意外,“他们都说沪3线路的最大股东叫陆蕴。” 陆蕴瞪大眼睛:“我?最大股东?” “对啊,股东身份尤其是占比较大的那一批人在今天之前是不公开的,直到沪3线路总工程师罗河的招商协议生效,所有股东名字都被告知投资人和投资竞标者。”连颜激动道,“名单里面就有你!” “我的确投资了沪3线路,不过最大股东?,是不是同名?”陆蕴还是不敢相信。 “鸿舟镇陆蕴,不可能有错。”连颜说。 陆蕴很快冷静下来,将他拉进房间:“你怎么找到我的?” “哦,我的老师刚好也在这里,二楼。他问我谁带我来的,我就说出了你的名字。”连颜解释道,“然后他就说出你是大股东这件事。” 陆蕴手摸着下巴,“沪3线路,应该不算什么大工程吧?”他的确没怎么了解过,当初投资它,也只是因为有一点闲钱。 “你不是投资人吗?这都怀疑?肯定是大项目啊,这条线路连接东管到池港,而且是由东管官府牵头,商会联合,虽然在最初没有得到各地方的支持,但是随着龙衣战争的爆发,人们越来越重视起来。”连颜盯着陆蕴,“你是靠运气投的,对不对?” 陆蕴点头,“不过也有银行投资分析师的功劳。” “那还能说得过去,他们刚好可以升职了。”连颜说。 “第五名,王临彬,恭喜你,250万宝郎。”主持人将一枚金牌戴在王临彬脖子上,同时将一张银行卡交给他。 “这赚钱也太容易了吧?”王临彬和一旁的林心雨悄声说。 “你不想想这种比赛可不是普通人能参与的。”林心雨说。 “没错。”王临彬想了想,“这还是多亏了你和陆蕴,我们到时候分了它,我拿五成如何?”他笑道。 “先去和陆蕴会和吧。”林心雨提醒道。 “没错。”王临彬连忙跟着林心雨朝酒楼快步走去。 然而,在走进酒楼的同时,林心雨突然停下脚步。 “咋了?”王临彬回头看向女孩。 工作人员认出了林心雨,连忙热情地靠近:“二位是陆老板的朋友,可以直接上楼。” “王临彬,你先去,我有点事。”林心雨接着对工作人员说,“你带他去找陆蕴。” “好咧。”工作人员连连点头。 “你去哪?”王临彬叫住林心雨。 “湖边。”林心雨头也没回地离开。 王临彬回头打量奢华的酒楼内饰,不由得感叹“陆蕴,你什么时候成老板了?” “何止五十倍?”连颜坐在陆蕴身边替他分析收益。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陆蕴喊道。 王临彬紧接着走进房间,投来羡慕之意:“陆蕴,不愧是你,哟,连颜也在呢?” “你也听说了?”连颜抬头看了看王临彬,随后拍拍陆蕴肩膀,“我就说吧,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传开什么?”王临彬问道,同时望向桌上为他准备的碗筷。 “陆蕴投资了沪3线路。”连颜直接道。 “沪3线路,干嘛的?”王临彬一口牛肉下肚,问道。 “陆蕴他在鸿舟镇的时候花七十万宝郎投资了一条贸易线路,我估计现在怎么也得翻上千倍了吧。”连颜认真道。 “有这事?我说呢,这里的员工都叫你老板。”王临彬朝窗边靠去,望着下方展示的藏品,一块粉红色的水晶 “下次也带带我们。” “诶,林心雨呢?”陆蕴这才注意到女孩没来。 “她啊,突然有事,说去湖边。”王临彬说。 “这里有她同学?”陆蕴没有多想。 四楼的房间内,龙衣六把手竹桉摆弄手中戒指,气息平稳,双目微闭,他周围坐着负责此次行动的龙衣成员。 关旨荣依旧握着剑柄,跪坐在竹桉身旁。 “四成股份,足以左右沿线的大部分重要项目,这对我们的计划不利。”竹桉停止转动戒指,低声说。 “此次行动,我们还要进行下去吗?”有人问。 “当然得继续,”竹桉睁开眼睛,“我们在暗,他在明,只要取的信任,在逐渐夺得其它股份,沪3线路迟早是我们的。”他顿了顿,“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六把手,要不派浪鬼控制他?”有人建议道。 “有风险,这可能会暴露我们。”竹桉陷入思索。 “需要我直接杀了他吗?”关旨荣说。 竹桉摇摇头,“蒙格玛丽院不能再见血了,尤其是他这般重要的人。” “那怎么办?”众人急切问道。 “派人去监视他。”竹桉说,“我们的目标是延峰城线路第二股东的资格,在拿下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他缓缓起身,看向一楼的主持人,“叫浪鬼待命,竞拍就要开始了。” “明白。”众人起身开始行动。 “六百万?”王临彬满眼震惊地注视着那块水晶被拍走,“都说探矿赚钱,没想到啊,我都想去了。” 连颜被留下吃饭,此刻也注视着下方的拍卖进度。 “拍卖环节就告一段落了,感谢大家的参与。”主持人喊道,与此同时银行负责人在两名身披黑甲的卫兵的护卫下走上台,手中捧着一尊麒麟石像。 “接下来是延峰城线路的竞拍环节,在这之后,我们将揭晓罗河银麟卡的继承人。”主持人宣布道。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眼睛死死盯着缓缓升上台的石桌,桌面摆放一张散发银光,形如盘蛇的卡片。 竞拍环节,参与者纷纷投递自己的优势与要求,酒楼被争论声淹没。 在经历不断挤压盈利空间的竞争之后,只剩下三人继续竞拍。分别是来自帝都的商人温尹,蒙格玛丽院的秦宽以及滨海渔村的医药代表竹桉。 “两成。”秦宽和竹桉异口同声说出自己所需要的分成。 同在三楼的温尹气的直跺脚,无奈退出竞拍。 “是时候了。”竹桉低声朝身后的手下吩咐道。 一阵无法被常人察觉的低音开始在酒楼内回荡。 “你觉得谁会赢?”王临彬问道,他早就放下碗筷,期待最后的结果。 “秦宽。”连颜直言,“他的身后是延峰城商会。” 陆蕴正想说话,被亚母的声音打断。 “低频音波,有人试图干扰竞拍的结果。”亚母通过意识喊道。 “我就说耳朵怎么一阵瘙痒,亚母,”陆蕴紧闭双眼,尝试追踪声波的来源。“找到了!”他通过意识说。 “不对,那只是反射点。”亚母连忙提醒道。 “那我用降临之法?”陆蕴试探问道。 “不要对人使用,低频音波只可能是非人生物。”亚母连忙说。 “明白。”陆蕴的意识在瞬间便扫过整栋酒楼。 酒楼楼顶夹层,昏暗的角落内匍匐着一只青蛙模样的怪物,它全身散发红光,腮帮子不断鼓胀又扁缩。 “住手!”陆蕴的意识降临它的脑袋,试图操纵它的身体。 “嘶!”怪物的意识却异常强悍,立刻把陆蕴排斥出身体,同时它奋力一跃,冲出酒楼,裹挟木石碎片掉在门口的地面。 “嘶……”怪物以惊人的速度溜向湖边。 “怪物啊!”还是有人反应过来,朝周围大喊道。 与此同时,酒馆内,秦宽获得了第二股东的资格,支付五千万宝郎签下合同。 “该死!”竹桉气急败坏,朝身后的关旨荣看去,“浪鬼怎么会失手?” “肯定是陆蕴搞鬼。”关旨荣起身道。 “第二方案。”竹桉怒道。 “它跑了。”陆蕴慌忙起身,“真是奇怪,它想干嘛?还往湖边跑。”他望着桌边缺失的座位,“林心雨!” 王临彬正和连颜讨论着最后的结果,只听身后门一开一合,陆蕴跑出房间。 “茶喝多了。”连颜打趣道。 第70章 初次交手 模糊光影附在事物表面,编织出灰色世界。而在这昏沉世界中,回荡着沉重的呼吸声和脚蹼奔踏声,周围的人影正迅速朝后退去,留下如河流般的残影。 “嘶!”浪鬼又蹦又跳,在游园内逃窜。它的眼中,那位追逐自己的人类男孩全身散发着诡异的黑紫色光芒。 光芒所透射的气息,竟让它从生命本身生发出敬畏。可是人为构造的生命,又怎会理解男孩代表的力量。 “不好意思,让一让!”陆蕴在怪物后紧紧追赶,尽力不引起前方人群的骚动,可是消息早已在身后人群中炸散开。 不过他可以确认的是,在游园中并没有其他的怪物,显然怪物的目标就是竞标。 “最后参与竞标的人选中,一定有和地狸谒勾结的人,秦宽和竹桉之中的一个。”亚母冷静分析道。 陆蕴呼吸急促,不过通过意识说话却不会喘气:“他们中有龙衣?怎么可能呢?” 湖水倒影晴空万里,湖面微风轻拂而过。 “是的,就是这样,我也刚听说。”林心雨坐在僻静的桥边,轻声道。 “好的,保持联系。”她对着空气点点头,随后望向湖面。 湖面不知何时泛起一圈圈涟漪。 “啊!” “怪物!” 岸边闲游的人群被惊动,摆满美食、矿物的摊位和挂着诗画的湖畔廊道内一片混乱。 林心雨皱眉站起,双拳紧握,“发生了什么?”她朝岸边缓缓走去。 “嘶!”一头青蛙模样的怪物被两名卫兵挡住去路,张开嘴喷出淡黄色的液体。 “呲呲呲——”卫兵的铠甲和刀剑瞬间被腐蚀,不过皮肤却是没有任何伤痕。 “砰。”怪物轻易抬腿踢倒陷入虚弱的卫兵,继续朝湖面逃去。 “嘶。”怪物舌头伸长,随意捕食路边躲逃的人类。 “不好!”林心雨这才反应过来,她从桥上走来,却正撞见那头奔来的怪物和逃窜的人群,面对左右两条路,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啊!”一位男子跑掉鞋子,挤开林心雨,冲进桥下的沙子内,瑟瑟发抖。 林心雨与怪物那对诡异空洞的眼睛对视后,慌忙朝桥上退回去:“不要过来!” “噗……”部分人来不及朝两边撤离,被迫跳进或滚进湖水中,他们本以为可以有机会趁此逃脱。然而,当他们落水的瞬间,只觉得全身虚弱乏力,如同重石纷纷沉入湖中。 “咕嘟咕嘟……”林心雨陷入了绝望。 “噗通!”怪物也跳进水中。 陆蕴捡起地上遗落的斧头,紧接着赶到桥边:“林心雨?”桥面无人,他便也纵身一跃,钻进水中。 负责防卫的军队紧随而至,包围了湖边。 一阵漩涡在湖中卷起,顷刻间把落水的人和那头试图逃跑的怪物推上岸边的沙滩。 陆蕴安稳落地,满脸疑惑。在他面前的地上,全是虚弱侧躺的人,唯有一人站立。 “禾鱼?”陆蕴又惊又喜。 “呜!”怪物两眼死死瞪着周围的士兵,全身皮肤不断膨胀。 “大家小心它身上的毒液,”陆蕴握住斧子赶向另一侧的战场。 “呕……”怪物身体不再膨胀,口腔发出人类的声音,随即一个人头从它嘴中伸出,“人类,弱小可怜。” “盾。”军士长下令道,包括他在内所有士兵抬盾在前,摆出战斗姿势。 “矛。”所有人举枪朝向怪物,并缓缓靠近。 陆蕴躲在军阵之后,观察着情况,同时他的意识世界中,亚母向陆蕴介绍这种怪物:“地狸谒,水陆两栖生命,污秽力量的产物。它们释放的低音能够蛊惑人心,毒液对大部分金属都具有腐蚀性,且能使接触到的人陷入虚弱状态。” “怎么对付它?”陆蕴用意识问。 “你们在场的近战兵器都伤害不了它,得用弓箭,破它心脏。”亚母说。 “该死,偏偏这个时候。”陆蕴一时犯了难。 “吼!”怪物与军队对峙,两边似乎都在试探。 凉风由湖面吹来。 “不好!”陆蕴喊出声,可是来不及了。 毒液早已经顺着空气被在场人吸进体内。 “啊……” “不……” 战士们无不松开武器,昏沉倒地。 此刻,唯有陆蕴与禾鱼站在沙滩上。 “没人看见你们。”亚母说,“其他人还在赶来的路上,我劝你先逃。” “哈哈!”怪物嘲笑道,随即朝陆蕴吐出舌头。 陆蕴一个翻滚躲开,挥动斧头朝怪物释放崩山魔法。 魔法轰击在怪物皮肤表面,被轻易弹开。 “什么?”陆蕴瞪大眼睛,“这斧头的魔法威力不够!”话音未落,斧头便被缓缓腐蚀,化作飞灰。 “你很特别,让我尝尝你的味道吧!”怪物再次朝陆蕴吐出舌头。 “噗。”陆蕴的胸膛被舌头包裹,拉回它的嘴巴。 “住口!”陆蕴试图用意识干扰怪物,可是受过一次意识攻击的怪物,早已防备着他。 “地狸谒,看来你的主子没有告诉你,地位不容僭越!”禾鱼右手插进沙滩,面目变得狰狞,随即抽出一把晶莹剔透的水晶枪。 怪物这才发现身后有人,它满脸疑惑,“哪来的食物?” “砰!”禾鱼奋力将长枪掷进怪物的身体,穿透落向陆蕴的脚边。 陆蕴被怪物舌头松开后,眼疾手快,立刻拔出长枪,朝怪物冲去。 “人类也搞偷袭!”怪物一个跳转,躲开陆蕴的攻击,落在桥上。 禾鱼紧接着又从沙子里抽出一把水晶枪。 “化沙术?”亚母不禁对禾鱼的身份有些担忧,“他绝对不只是海妖。” “欢迎来到,这座乐园!”怪物吼叫道,随即释放低频音波,在周围构造出一道方正的音波墙壁。 位于墙壁之下的沙土,开始跳动,组合,直至向上延展从沙卷风。 陆蕴与禾鱼面面相觑。 “轰!” “隆!” 强烈的气流波动,导致飞沙走石。 “该结束了!”陆蕴将长枪插进大地,手掌从枪尖上一抽,鲜血直流。 “轰隆隆!”以陆蕴为中心,天地堕入腐朽。 空中真菌漂浮,被怪物吸入体内,顿时导致它一阵猛咳,音波墙壁也顷刻间垮塌绽放。 “小心!”亚母突然喊道。 陆蕴收回腐朽世界,却是被从身后刺中一剑,踢倒在地上。 “斩妖!”关旨荣说着得意地高举宗条,朝陆蕴的脑袋劈去。 “砰!”禾鱼瞬间冲来,右手抬枪阻挡,左手和左脚一拽一勾,将陆蕴滑到一边。 阳光热烈。 陆蕴双手颤抖,呼吸急促,视线开始变得晃动模糊。 “是凝然水!他们竟然制造出来了?”亚母惊慌道,“陆蕴,保持专注,失血对你来说不要紧,不要让意识消亡!” 陆蕴很快就明白亚母的意思。 某种东西,准确来说是液体,在剑刺进陆蕴身体中时,跟着流淌到了他的血液之中,它奇妙地令黑精与原始力量两条混合一体的大河变得泾渭分明。 汹涌澎湃的河流变得凝重缓慢,如同严冬几乎要冻结的江水。 陆蕴意识逐渐涣散,因原始力量与黑精彼此碰撞而产生的意识世界竟然开始瓦解。 “啊!”陆蕴痛苦地将手抓进沙滩,咬紧牙关,对抗着那股意源自意识的疼痛。 “乒乒乓乓!” “砰砰砰!” 与此同时,禾鱼正与关旨荣交手。 “怎么可能,自由意志失效了?”关旨荣完全是拿着一把金属剑与禾鱼拼杀,毫无优势。 “呕!”怪物还陷在音波失控造成的窒息感中。 沙滩上,尽是虚弱昏沉的人群,一切变得安静。 剑对枪,关旨荣很快落入下风,他犹豫片刻,选择不再挥刀抵挡刺来的枪头,而是稍稍往后撤半步,缓解枪造成的伤害。 “哈哈哈哈!”关旨荣肚子中枪倒地,却是猖狂地大笑。 禾鱼莫名其妙,正准备结果他。 一阵蓝光从宗条内散发出来,闪倒禾鱼。 “你以为我傻吗?”关旨荣一口药瓶下肚,举着宗条站起,“我知道你身上有自由意志不能出手的理由,现在,不管这个理由是什么,我都有了反抗的资格!” “呲!” “啊!” 关旨荣一剑斩碎长枪,劈断禾鱼阻挡的手掌和手臂,直接削掉他的右肩膀和右耳朵。 若不是禾鱼情急之下一个翻身,脑袋都可能被砍掉。 “哈哈哈哈!”关旨荣望着禾鱼流出的蓝色血液,得意狂笑:“原来你也是头怪物!” 禾鱼逃到陆蕴身边,手按在他流血的胸膛上:“陆蕴,我挡不住他,快恢复过来吧,不然我们都得死了!” 此时,陆蕴的意识已经开始恢复了,抗过凝然水最初的效果,他体内的黑精与原始力量再次融合。 怪物和关旨荣一前一后靠近陆蕴。 “陆蕴,我知道,你想要我给你个痛快,我也想。”关旨荣一剑劈倒禾鱼,“可是我有任务,你可不能这么死了。” 陆蕴试图抬手反抗。 关旨荣跪在一旁,从口袋掏出特制针管,扎进陆蕴的右手手腕,“你的血液足够他们再制造千头怪物,虽然我和你一样厌恶它们的长相,可奈何它们强大啊,对不对,哈哈。” 血液被抽进管子,却自动分流出一红一紫两股。 “我们会再见的。”关旨荣说着拔出针管,起身朝怪物走去,随即一人一怪消失在碧蓝湖面。 援兵终于赶来,将沙滩上的伤员带到游园内救治。 陆蕴出现在意识世界,他落寞地回到家,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头的角落。 房门被缓缓推开,亚母试探地带上门,坐在床边,默默看着陆蕴。 过了许久,陆蕴抬头盯着亚母,开口道:“他没杀我。” 亚母也看向他,嗯了一声。 “他没杀我?”陆蕴带疑问的语气再次说道。 “你想问什么?”亚母却转而看向墙上的一幅画,画上的女人正靠在婴儿床边,温柔地注视着睡去的孩子。 “龙衣把我当成了什么?随时待割的韭菜?”陆蕴不解,“难道他们还能够研究出对抗原始力量的解药,还是武器?” “不得不说,你猜对了。”亚母直接道。 陆蕴一脸懵圈,半天说不出话。 “真正令我震撼的,是他们竟然能够提炼出凝然水,那是一种杀神利器,是令所有伟大世界的高贵种族都畏惧的手段。”亚母说着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她看向陆蕴,“很抱歉,我根本料想不到,龙衣远不止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陆蕴摆弄着手指,终于问出了一句:“我该怎么办?”他现在终于清醒过来,明白自己一路走来,太依靠亚母,以至于轻视了原始力量,轻视了龙衣,“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 “提炼凝然水所需要的凝晶石极为稀有,分布也是有规律的,我们可以去探查。”亚母说,“但我们不知道身边隐藏着多少龙衣成员。” “我有一个办法。”陆蕴突然道,但他没有再多说,眼睛盯着地板。 王临彬和连颜冲进医帐,快步走到陆蕴的床边。 “嘿。”陆蕴轻声道,缓缓抬起手与王临彬紧握。 “出去一趟就遇到这种事,你心可真大。”王临彬苦笑道。 连颜则是和陆蕴对视,立刻便明白和龙衣有关。 “林心雨怎么样了?”陆蕴问。 “她没大碍,只是脚走不了,很多人都走不了,说是中毒,好在毒已经解了。”王临彬说,“另外,陆蕴,”他激动道,“你是银鳞卡的继承者。” 陆蕴难以置信地看向连颜,后者也点点头。 “罗河在银行留存的最后一封信,提到你建造宏舟坝的行为鼓励了身处人生低谷的他。”王临彬解释道。 《瞻楼(节选)》: 作为一名工程师,我明白,对于一座村庄,一片区域,一个国家,道路和沿线的基础设施与配套机制,是这一切生存发展的基础。交通网络系统,绝非魔法这种玄妙之物所能比拟,它更真实,更时效。 可我早就明白,帝国上下尽是遵古守旧之人,万事倚仗魔法神奇,这并没有什么不妥。我想要完成的,仅仅是要证明,没有魔法,我们人类依旧可以完成一个个经天纬地的工程。 宏舟坝,我印象很深刻,从它的规划到诞生,非一路坦途,却在一位少年之手得到塑造,我等之辈,难道还不如一位少年? 建造与开凿,乃国之大事,必须有始有终,完善与开发,亦刻不容缓。 第71章 遗留的金币 “咚咚咚。”鞋底敲击地板上的声响传荡在走廊,三个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响起。 “大人。” “邹大人,请慢些走。” 女人头也不回,径直推开尽头的木门,闯进处于辩论之中的议会庭。 彼此对立的与会者尽皆转头看去,立刻偃旗息鼓。 “老师。”旁孙急忙从主持台奔向邹梦琴,“你怎么到这来了?我以为你还在帝都。” “蒙格玛丽院出了这么紧急的事,我连夜折返赶回。”邹梦琴不满道,“沪3线路是皇室看中的商业线路,龙衣竟然也敢伸手,太猖狂了!”她气冲冲地快步上台,双手扶在讲台,望着台下的众人,“怎么,旁孙之前是代理,现在会议由我来接管。” 旁孙安抚下属,也找位置坐好,“都听到了吗,现在大家向邹大人汇报情况,认真回答问题。”,他随即安静地看向邹梦琴。 众人也很快从迟疑中回过神,纷纷收敛情绪。 “我首先问一点,在怪物出现后,水雀乐园的防卫军为何迟迟不抵现场?”邹梦琴直接道。 寂静片刻,终于有人开口,“防卫军负责的区域在乐园外围,没有调派令,不得入内。” “调派令?”邹梦琴疑惑问道。 “大人,是为了预防军队进驻乐园影响活动的进行,所以防卫与巡查都是在乐园外围进行的。而如果出现意外,凭调派令一次性调集一支小队进入乐园。”有人解释道。 “一支小队,多少人?”邹梦琴又问。 “五到十人不等。”负责人回答道,随后补充道“士兵皆全副武装,能够处理绝大部分意外情况。” “大人,我们没想到怪物会出现,而且据说那头怪物比以往出现的要难对付。”又有人说。 旁孙端正地坐在台下,只见危芸从一旁走来,凑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一阵疑云随即笼罩他阴沉的脸,但转而是惊喜与得意。 会议继续。 陆蕴的意识世界中,他与亚母坐在教室,一同望着黑板上不断隐现的画面。 “原始力量对世界的统御是全面的至高的,”亚母详细介绍道,“而我们常说的原始力量,也就是你体内的原始力量,指的是物质化或是精神化的原始力量。” 随着亚母述说,画面也在变幻,形象具体地描述和说明。 “而黑精,对抗的就是物质化、精神化的原始力量,这也是为什么无论生命如何反抗,都无法摆脱世界走向灭亡的命运,因为一切变化与抗争都受制于原始力量本身,或者说,原始力量包容对它的一切反抗。” 陆蕴安静听着。 “于是在这个基础上,无数世界诞生了一个个神奇的东西或种族,它们天生就具有对抗原始力量的特殊性质。如果要根据反抗效果排序的话,排第一的自然是黑精,如树神体内就蕴含黑精。第二是莱滨矿,一种昂贵稀少的矿石,用它制作的兵器铠甲对原始力量奴仆们具有绝对的压制。第三是凝然水,能够稀释原始力量和黑精对生命的作用,甚至消灭它们的活性。第四是擎垣光,被它所照射和庇佑的生命,能够短暂脱离生死轮回,摆脱原始力量的诅咒。”亚母说着看向陆蕴,“这四种,是对抗原始力量的所有手段,每一种都可以做成杀神利器。” “所以关旨荣把凝然水涂抹在宗条剑身,刺入我的体内,导致物质化的黑精和原始力量分离。”陆蕴分析道,“这么看来,我也不是百毒不侵。” “我是这么认为的,”亚母凑近,“这四种手段虽然能够对抗或灭杀物质化的原始力量,但你绝非简单的受原始力量控制或是控制原始力量。” “我知道,你又想说,我是无数世界无数种族中最特殊的人。”陆蕴连连摆手,“不要吹捧我了。” “不是的,经过这次意外,我明白了。”亚母认真道,“你也该从最基础的能力开始训练。” 陆蕴毫不在意,“什么能力?” “让世界堕落的能力。”亚母紧紧盯着陆蕴,“我说过,对抗物质化、精神化的原始力量有四种方式,但是当世界陷入绝对的腐朽之后,原始力量将成为最至高的规则,任何东西、任何手段都无法触及。” “什么意思?”陆蕴有些疑惑,“你是说,我之从来没有让世界完全堕落?” 亚母点点头,“你只是让世界从空间和时间上短暂堕入腐朽,而原始力量是深藏于世界之后的存在,至少我所知是这样。”亚母说,“联盟没有操控原始力量的先例,但让世界陷入绝对的腐朽,这一过程和形成战境是相似的,需要对世界规则的绝对把握。” “可我连战境都没有形成过,难。”陆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别忘了,你有世界上最好的老师,而且是两位。”亚母安慰道,“况且,谁说你没有形成过战境,让世界堕落,本就是一种战境,更强大的战境。” 陆蕴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冷峻,他起身下床,登记出院。 天神会教堂内,阳光经过玻璃镜片的多重反射,将彩色光映在墙上、地面。 天神会主教手持紫木权杖,他身旁站着罗河之子罗明闻。 “都已经等五天了,他到底会不会来?”罗明闻不耐烦道,他烦闷地翻阅着桌前的小说。 “你知道为什么家族的人不待见你吗?”主教平静道。 罗明闻盖上书,“因为我没有完成一项伟大工程。” “不对,是你没有罗河的耐心。”主教说,“好事多磨。” 罗明闻双手撑着下巴,望向天花板出了神。 “请在这里签字。”银行行长端坐在办公桌前,热情道,同时递上一份证明。 陆蕴签下名字,按上手印。 “这里面是您的银鳞卡。”行长郑重地打开密码机,取出其中精致的镶金边的紫色木盒,交给陆蕴。 陆蕴激动地接过木盒,打开一道缝,银白色的光泽在其中闪现。 “您可以在银行任意窗口查看账户。”行长提醒陆蕴,“确认是您的,虽然不可能会出错。” 陆蕴缓缓起身,“有劳了。” 行长与陆蕴握手,并带他离开办公室。 按照原本的安排,陆蕴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获得银鳞卡,并发表感言和对路线建设的祝愿,但经历了怪物祸乱,一切都异常低调。 陆蕴走到贵宾区窗口前,将银鳞卡递给工作人员,他同时注意到玻璃窗上贴着的一张投资列表,银行在各地市镇都有合作企业,目前预计开展的商业线路已经达到了十条。 “先生,请查看您的账户。”工作人员将刚打印出来的表格交给陆蕴。 陆蕴收回目光,盯着表中记录的内容:“余额三千万宝郎?”他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心之暗念:“除了拥有沪3线路的最大股份,我还享有东管至池港三条线路旅游文化活动与商业利用的资格,且全程费用和开销皆由罗家报销。” 罗河在帝国南方拥有近三十家旅店以及五十亩农田的股份,并且还购置三座带果园的庄园,如今,一切尽归陆蕴。 陆蕴来不及感叹,工作人员紧接着又递来一份经过魔法特殊处理过的合同,“先生,这上面是附加条款,内容只有您能看。” 陆蕴期待地翻开合同,一阵轻微的魔法波动涌入他的眼睛。 整整五页的合同,只有一面是有字的,而且内容极不规范,像是按照罗河口述直接记载的。 陆蕴对其中一段印象非常深刻:“个人享乐绝非我等之向往。银麟卡内的资产,必须全部用于帝国内各项工程项目的开发、完善与经营。我给你一个建议,比如创立一个奖励发明创造与研究的基金会,对那些为社会作出贡献的人进行补贴和再资助。又比如投资魔法科技或土地开发利用这类领域。只有站在时代浪涛的前沿,才能扬帆起航,借力向前,事半功倍。” 陆蕴揉了揉眼睛,字迹逐渐消失。他当然明白,附加条款并没有法律效力,仅仅是一位前辈对晚辈的告诫与倾诉。 陆蕴收回银鳞卡,离开了银行:“按照罗河在遗嘱的要求,银鳞卡所有者还要去一趟天神会,他们应该等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气,“今天代办的事可真多啊。” 教堂的门被缓缓推开,陆蕴四处打量,很快注意到坐在角落的主教和罗明闻。 “来了。”主教起身,朝陆蕴点点头,紧接着又坐下。 罗明闻显得局促不安,他这是第一次见到人们口中的“大人物”,同为年轻一代,他却远不及陆蕴的成就和声誉。 “宏舟坝总工程师……”罗明闻默念,眼中微小的身影逐渐放大,直至陆蕴走到身前。 “你好,陆蕴。”罗明闻恭敬起身,伸出手,他比陆蕴高过一个头,这也是他唯一比过陆蕴的地方。 “你好。”陆蕴笑道,“很荣幸得到你父亲的认可,也希望今后我们都能保持联系。” “当然。”罗明闻说。 陆蕴坐在两人对面。 主教紧接着将两枚别致的金币摆在桌上,分别送到两人陆蕴和罗明闻面前,“我接下来说的,你们必须咽进肚子里,切不可让第四个人知晓。” 两人郑重点头,同时仔细打量金币上的蜘蛛图案。 “帝国边疆,被石像群限制和抵制。随着人口的增长和土地的日渐开发,帝国人民的生存空间将到达一个峰值,而那之后,社会潜藏的矛盾必然爆发。”主教低声道。 相比于第一次听说石像存在的罗明闻,陆蕴显得很平静。 “银行内部,曾经分为了两派,一派是研究石像,探索之外的世界。另一派则推崇科技再开发,充分利用现有土地和资源,实现魔法基础上的循环利用。”主教看了眼罗明闻,“你的父亲,罗河,就是后者的坚决拥护者。如你们所知,他领头开展了对帝国各贫穷区域的开发,打通经济发达地区的联系,实现资源互补。后期,他也加入了魔法科技的研究和开发。” 陆蕴和罗明闻相视一眼。 “这两枚金币,本是他所有努力和代表团体的象征。”主教长叹一声,“可惜,银行内部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探索石像成为了主流。罗河曾经的队友和合作伙伴都相继离开,于是,在他死前的一周,他找到我,让我将这两枚金币务必交给你们二人。” 陆蕴拿起金币,触摸精致的纹路。 “父亲平时也没有提到过金币的存在,它有什么深意呢?”罗明闻疑惑道。 “据说可以用来开一道门的,另外,”主教盯着罗明闻,“你父亲不是自然死亡。” 罗明闻神情一恍,“是因为吸入了瘴气吧?” “这是内部消息,可是谁说内部一定是真的?”主教转而看向陆蕴,“帝国内部,似乎有一股势力,对地质学界展开了威胁和谋杀,罗河曾和我提到过这个组织,他们的权力可能来自银行内部或者皇室。” “我爸是被谋杀的?”罗明闻吃惊道,“您为何之前不告诉我?” “因为我答应了罗河,要等银鳞卡继承者出现之后一起告知。”主教解释,“最近几年,帝国内部发生很多变动,我身为天神会驻蒙格玛丽院主教,也做过一些调查。银行似乎和龙衣有过往来……” 陆蕴离开教会,心中久久难以平静:“看来,我的计划更有实施的必要了。” “如果银行真的与龙衣合作,那他们有如此多的研究技术,也不难理解了。”亚母通过意识说道,“不管关旨荣拿你的血液有什么目的,我们都要防备。” “我会注意的。”陆蕴说着望向西边的高大山脉,在那绿林之上,矗立一座豪宅,旁孙的豪宅。 马蹄声沿着盘山道向四周传荡,随着绿植逐渐稀疏,一列黑色的身影铺在山石之上。 骑兵队伍领头者,旁孙正带着傩面,目光阴冷地瞥了眼山下的城市,随后抬头望向隐于山顶的豪宅,“小芸提到过,他将来会加入探索石像群,所以,今天之后,你们需暗中派人保护好他,不论结果如何。” 紧跟在旁孙后面的三名黑衣人,胸前都佩戴着红色蜘蛛徽章,“明白。”纷纷点头应道。 这支由十人组成的队伍很快抵达一处隐秘的岩石堆,这里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凉风呼啸而至,吹掉旁孙的帽子。 旁孙默不作声,侧身瞥了眼相继下马的手下,随即走向一块巨石,伸出右手。 一股黑暗阴冷的力量从他手中渗透进石头中,牵动整片岩壁。 “轰隆隆。”如雷声般轰鸣,地面张开深渊巨口。 “你们都务必给我保持尊敬,不能有丝毫怠慢。”旁孙再三吩咐道,随即走进这条密道。 第72章 家乡的底蕴 贺贾安静站在镜子面前,失神地望着镜中自己,许久才用手中的湿巾擦拭脸上冷汗。 黑暗好似在浴室内凝固,完全包裹着他,掩盖他莫名跳动的眼角。 “咚。”一阵响动从隔壁卧室传来,贺贾这才回过神来,将毛巾搭在墙边的架子,走出浴室。 贺贾走到卧室门边,透过敞开的房门看见醒来的兹尔,靠在门边,敲了敲门框。 “你来了,”兹尔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房间太暗了,我好像打倒了什么。”女孩声音略颤。 “我把房间的楷晶灯都取下来了,你等等。”贺贾转身来到客厅,掀起黑毯的一角,强忍不适取出一枚楷晶灯,随即返回房间安在墙上。 微弱的灯光映射出两人的影子。 “又做噩梦了?”贺贾顺势坐在地上,问道。 “嗯,我又梦到了矿场那头怪物。”兹尔双手紧握,贴在额头上。 “军队介入了,一切都会过去。”贺贾安慰道。 “为什么不直接进村?”兹尔抬头盯着贺贾,“你不是说那里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吗?” 两人经过长途跋涉,昨天便来到了贺贾家乡。 “我……我在适应。”贺贾也看着女孩,“我离开了近十年,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我原以为能够释怀,结果……” “都是家是港湾,你怎么如此矫情?怎么,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兹尔问。 “我来这的确有些重要的事。”贺贾起身,“躺下在休息一下吧,天亮我们就该进村了。” 贺贾坐在阳台的竹椅上,他这些天一直在回忆,寻找童年记忆中,有关村庄秘密的一切,而现在,他似乎有所收获。 “那口井。”贺贾暗道,目光眺向远天。 平原,白石路孤独地向西延伸。两侧农田,麦子起伏。一匹白马在路上奔驰而过,追逐朝阳映射的影子。 村庄伴着小山而建,山泉滋养着整个村子,吃穿用度,自给自足。整个村子里,最有地位的,就属村长与贺贾,天神会的势力很弱。 没有银行,但贺贾身份的消息依旧传入村庄,使得很多人希望攀附他。然而,无亲无故的贺贾如今只有一座古宅,那些人一点机会都没有。 “喂,刚刚过去的,是不是贺贾?”路边一位菜农猛然看向面前的买家。 两人对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贺贾回来了?” 贺贾强忍闷热,披着外套,就是不希望自己回村的消息被人知晓,至少不要太早惊动村民。 贺贾前脚走进古宅后院,后脚就有人聚集在正门外。 兹尔跳下马,惊奇地望着院子里那棵苍老高大的橡树,“贺贾,这棵树活了多久啊?” 贺贾将马拴在半倒塌的大棚旁,顺着兹尔的目光望向大树。 橡树近二十米,远高于房屋主体,像一只巨手遮盖后院与部分房檐,一根根藤蔓垂下,几乎触碰地面。 “不知道,我小时候就这么大,只是还没有这些藤。”贺贾说着走近,拨动其中一根藤蔓。 藤蔓的震动隐隐向上传递,惊动了什么东西。 “进去吧。”贺贾走向那扇表皮脱落的木门。 “咯吱。”房屋后门被推开,贺贾熟悉地扯下墙上的黑幕,露出被遮挡的楷晶灯。 “咳咳。”兹尔手捂住鼻,空气中的灰尘肉眼可见,地板上也铺满脱落的木屑和墙漆,“你家里人呢?” “没人,我爸死后,整个家族就剩下我了。”贺贾边走边扯,让楷晶灯光亮释放。 “这样啊……”兹尔鼻子一酸。 整栋楼共三层,除一楼的两间卧室外,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家具。 贺贾简单清理了从正门到两间卧室的道路,这才注意到一楼大厅中的兹尔:“你去卧室看了?你要是觉得太脏,我也可以带你去街上住。”他自知惭愧,父亲死后自己就没怎么回来过,更别提整理了。 兹尔却并没有嫌弃,她此刻正仔细打量着墙上的雕刻——无尽波涛之下,一个人手持鱼叉望着脚下的深海,在海底,是一只八爪章鱼。 整个雕刻颜色统一,在漆脱落后,只有原本木色。 “这是……”贺贾走到女孩身边,也注意到墙上刻画,“几乎看不清楚了。” “还是能看清一点点。”兹尔走近,伸手触碰墙壁,顺着海水摸向章鱼脑袋,在墙上留下四道浅浅的印迹。 “贺贾。” “小贾?” 门外传来一阵喊声,窗前人影闪动。 贺贾和兹尔相继快步向门走去。 “贺贾,真是你呀!” “哈哈,这么久没回来,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 “对啊,我请你吃饭啊。” 村民们殷勤道,头直往屋内探去,他们也注意到贺贾身后的女孩。 “她是谁?” “贺贾,什么时候找的嫂子?” “贺贾结婚了,我们可得补办酒席啊。”村民们热情道。 “你们误会了。”贺贾连忙制止他们的胡乱猜测,“这次回来,我也确实得请乡亲们吃饭,不过大家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拜托了。” “没事,您忙啊,我们改天再来。”部分村民识趣地离开。 “贺贾,听说你当上了银行董事长,我们大伙还希望你能带我们出去见见世面呢?”剩下的人却全是请求。 “再看吧,好吧……”贺贾废了好大功夫才打发走村民。 而一位老人,却是贺贾不得不接待的——村长贺侯。 贺侯满脸皱纹,佝偻着背,却是比贺贾还高,他腿脚不利索,拄着拐杖来到门前:“小贾,回来啦?待几天啊?” “有些事要办,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贺贾恭敬行礼,他小时候也在村长家住过,受他照顾颇多。 “有什么事,和我说,你家这房子,太久没住人,有些地方得修缮。”贺侯眯着眼,不知看着哪,“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村子里总有些人会拜托你这那的,不理会就可以了。” “小事我当然可以帮忙,侯伯,我有件事想请教你。”贺贾说。 “你问。”老人眼依旧眯着。 “您进来说。”贺贾连忙请他进卧室。 兹尔局促地坐在木椅上,不时瞄向村长,总感觉他也在看着自己。 贺贾和老人对坐,“侯伯,十五年前,祠堂那场大火,把族谱烧了,我想知道,村里谁家还留有一些副本?” “这个等我去问问,不过希望不大。”老人声音平静,却也在回忆当初种种,“咋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了解祖辈的一些事。毕竟,整个家就剩我一人了。”贺贾的目的是不会和任何人提及的,也不敢。 “你的确是老儒家唯一的血脉了,这个我倒可以证明,”老人指了指自己脑袋,“别看我老,很多事我都记着呢。” “对了,侯伯,村子里那口井还在吗?回来太急,都没去看。”贺贾问。 “在啊,大家的水不都是那里取嘛,你不急着走,可以在村子里四处逛逛,虽然有商会慕名而来,建立商场,但大部分还是老样子。”老人说。 “我会的。”贺贾笑道,“全是回忆啊。” 聊了些家常,村长便离开了。 贺贾站在门口,望着老人小巷,眉头微皱:“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想来,有太多疑点。” 贺贾通过银行这一渠道从各方收集了贺氏,贺村的资料,最早的记载是远征队遗留的地理图册中有关于“海河文化”。 “深居帝国内陆,却有着海洋的信仰,这一点,我现在才注意到。”贺贾暗想,“小时候每逢佳节,祭祀对象都是地庙内的蛙祖。”他关上房门,一转身便看见兹尔。 “你在想什么?”女孩盯着贺贾慌忙躲闪的眼神,似乎有所猜测。 “别乱想了,我要去一趟地庙,你待在这等我回来。”贺贾说。 “怎么,又想一个人去探险呢?带上我。”兹尔直接道。 “你……”贺贾明白自己的心思被女孩摸清了。 平原,在阳光面前一览无余,唯有树木房屋的遮掩,才变得神秘。 村子四通八达,对外人却是迷宫。几乎每家每户的院子里或门前都种有一棵橡树,此刻树荫下的街道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贺贾与兹尔并肩走在街上,为她介绍遇见的古迹。 虽然一路上不时会碰到村民热情的邀约,但大多数人还是不希望打扰两人的“二人时光”。 街道一角,一双眼睛盯着贺贾,随即那人转身消失在尽头。 有了商会的加入,村庄显然更有活力,各种新奇的商品吸引了无数孩童的眼球。 “这是我买的。” “我先看到的。”两名小孩在店前争执。 贺贾走近,并未制止他们,而是被货架上一个木雕吸引:“老板,这个是你做的?” 中年男子从柜台走来,随意拿起木雕看了看:“不是我,我只是代销,这里大部分玩具是犹师父做的。” “多少钱?”贺贾问。 “一宝郎。” 贺贾走出店,低头看着手中的木雕——八爪章鱼正缠着一只同样有着八只脚的有着鸟喙模样的怪物。 兹尔望着两名小孩离开,凑近问:“怎么了?买给谁的?” “小玩具,藏着大学问。”贺贾看着兹尔,“走吧。” 地庙,供奉神明,庇佑地土。天神会供奉宝王和天神,而贺贾面前一人高的石庙,却供奉着这样一尊石像。 它初看下来,是头大身小的孩童,可是脸颊却异常肿大,撑着下巴的双手,更像是十条触须。跪伏的双脚和身体,也诡异地扭曲着,像是在积蓄力量准备游动。 “它叫蛙祖?好可爱。”兹尔为石像上香后,仔细打量着,“你们这里的信仰与池港截然不同。” 听到这句话,贺贾意识到自己在池港时的确没了解过当地的神像,不过印象中都是天神,皇帝亲手建立的城市,想来信奉的就是天神。 “不过嘛,”兹尔瞥见地庙旁磨损的石碑,“这段古文倒是也和池港的一些庙堂符文有些相似。” 贺贾转头看向石碑,阅读上面的文字,他当然能轻易理解,“囚禁岁月的博大,庇佑水陆的渺小,在次方寸同一。” 贺贾随后在地庙周边及摊位逛了逛,村民对蛙祖的信仰都包含一个元素,“海洋”,不管是求雨,求子,求福,都和宽容博大,长寿无疆,深沉内敛这些词相关。这也让贺贾更加确定,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 正午,却是树影婆娑,清风过巷。 兹尔已经买了不少纪念品,她满意地提着两袋子美食和手工艺品,与贺贾走进一家餐馆。 “吃完饭去哪?”兹尔坐下后问道。 “先回去,把东西放一放。”贺贾双手握住水杯,有些心不在焉。 “你看那。”兹尔透过二楼的窗户,指着远处树下一对男女,她们彼此依靠,显得十分亲密。 “干嘛?”贺贾显得紧张,“我对你可没有想法。”他口是心非,这么多天的相处,要说一点想法没有是不可能的。 “想什么呢,我是提醒你,那两人可是跟了我们一个上午。”兹尔笑道。 贺贾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凝重,他紧紧盯着那对男女,手中杯子都在震颤。 兹尔当然察觉到了贺贾的反常,她也渐渐习惯了和他的冒险,那种仿佛九死一生的生活,是她心里所热忱的。 “兹尔,”贺贾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我觉得村长对我有所隐瞒。”他坦白。 女孩像预料到了似的,点点头,认真听。 “我也不想你陷进去,所以我只要找到一点苗头,亲眼看到一些我认为的事实,我立刻带你离开。”贺贾郑重道。 “是和龙衣有关?”兹尔连忙问。 “不是,那倒没有,我所调查的,就目前看来,对帝国和社会无害。”贺贾解释。 “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你。”兹尔笑道。 员工端来午餐,两人开动。 “嗯,菜里有我熟悉的海洋味。”兹尔连连称赞,“美味。” 回到古宅,兹尔从正面仰视这栋房屋,才觉得它虽然历经风雨,却依旧透露着威严。 经过打扫,卧室的陈设和装饰倒是在池港能排得上号,房屋最初的建造者一定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 兹尔背着买来的旅行用木杯,来到贺贾卧室门前,“你好了吗?” “好了。”贺贾推门出来,一身朴素的当地服装。 “现在的你倒算是像这座村子的人。”兹尔笑道。 两人这次的目的地,是木匠贺犹的工作坊,也就是那个木雕的出厂地。 第73章 血祭轮回 村庄东南角,有一小片竹林,土墙从外围将它与村庄分割,土墙的起点是一座砖石垒成的木匠工坊。 贺犹此刻正坐在门槛上,嘴里叼着烟,出神地望着对面住宅屋檐上的鸟窝。 一对身影从安静的小巷内走出,缓缓靠近。 直到贺贾站到面前,挡住鸟窝视线,贺犹才收回目光,盯着他:“有事?” 只见贺贾将木雕拿到面前:“我是特地来拜访你的,和它有关。” “这倒像是我的产品,不过,你是谁?”贺犹打量着贺贾与兹尔,女孩很面生,贺贾倒是有些眼熟。 “我是贺贾啊,犹叔,小时候,你还来过我家做客呢。”贺贾说,他确信自己幼年时,贺犹受邀来家,目的却是忘的一干二净。 “没印象了,不过大家都说你贺贾当上联邦银行董事长,我替你高兴。”贺犹说着阴沉着脸,摸了摸右脚,“有什么事就问吧。” “我想知道,这木雕雕刻的内容出自哪里?”贺贾问。 “我看看。”贺犹接过木雕,仔细打量着,随即说道:“这是蛙祖,”他指着八爪章鱼,“它正在对抗陆地上的八脚怪物。” 贺犹紧接着站起,一瘸一拐地走进工坊,也挥手示意两人跟上:“你们是想了解那个传说吗?我曾经为村子里一家人雕刻过一面木雕,也是和蛙祖有关的。” 兹尔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向贺贾,后者似乎也有所反应。 三人来到一张木桌前,桌面正放着一堆与贺贾手上木雕类似的雕刻。 “贺贾,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否提到过一个传说,‘捕鱼人受伤了,再也无法潜水,便前往内谋生。’这似乎是我们贺氏最初的由来,”贺犹拿起桌上一个更精致灵巧的木雕,摆弄上面的机关,送给兹尔,“我们是海民的后裔。” 兹尔笑着接过木雕,她同时注意到周围破旧的工具和家具。 “这个传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贺贾说,“这么看,蛙祖是来自海洋的神明。” “不管来自哪,都说明你父母也不想提及。”贺犹看了眼贺贾,“村里知道的人很少,村子外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所以我才以章鱼模样制作木雕,希望能够通过商会卖点钱。” “池港可没有蛙祖这种形象。”兹尔突然道,她看着贺犹,“我在池港住了这么久,沿海其他城市的商会也了解不少,章鱼模样的神明,听都没听过。” “管他呢,反正我现在腿脚不方便,这些木雕卖完了,这工坊也该关门了。”贺犹眼中藏着失落。 “凭您的雕工,关门实在可惜。”贺贾连忙道,“犹叔有没有考虑收徒?” “收徒弟?我没有子孙,倒是有想过传承这门手艺,可是谁愿意干这种细活呢?”贺犹连连摆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没什么事可以走了。” “我可以将您推荐给马克比特堡的建筑协会 他们或许需要一位雕刻大师。”贺贾直接道。 贺犹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别忘了,我可是银行董事长。”贺贾看眼兹尔,笑道。 “对啊,犹叔,您的技术,待在这里太屈才了。”兹尔也附和道,据她了解,池港一些伪大师都比贺犹住的好。 “我可以派人来接你,不必劳碌奔波。”贺贾保证道。 贺犹犹豫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犹叔,其实我来,还有件事。”贺贾又道,“您对咱们村的那口老井有什么看法吗?” 贺犹想了想,有些谨慎道:“你是不是也听说了什么?” “对,不论旱雨季,村里那口井的水面都始终稳定。”贺贾说。 “这么神奇?”兹尔也有些好奇。 “其实也不算是始终稳定,每年漫溉节,井水都会被抽调用来灌溉农田,水井在这期间会短暂枯竭。”说到这,贺犹眼前一亮,“你们回来的正好,漫溉节就在明天。” 贺贾这才反应过来。 “另外,我曾听村里去世的老人说过,水井里其实有一条暗道,是当初修建用来躲避远征队和天神会战争的。”贺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而且你知道村庄的盐来自哪吗?”贺犹接着说,这话的确勾起贺贾兴趣,自给自足的村庄,还能吃上盐,一般人还真不会去深究。 “据说也是井里捞上来的。”贺犹一脸严肃。 三人聊了很久,从村庄传说到逸闻趣事,直到天近黄昏。 “我就不送了,我等你消息。”贺犹满怀期待,靠在门口向贺贾和兹尔告别。 “还别说,这两人还挺般配。”贺犹笑道,随即转身回到了房间。 餐厅,二楼,贺贾和兹尔对坐。 “贺贾,你何时察觉自己家乡藏了秘密?”兹尔问。 “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得了,不过,明天的行动,我希望你能待在家。”贺贾神情严肃道。 “为什么?我在井边帮你打掩护。”兹尔脸凑近,急切道。 “不行,这次不行。”贺贾语气不容置疑。 兹尔见状不再说话,拨动自己的碗筷。 深夜,贺贾卧室内亮着昏暗的灯光,他正准备下井的工具,“海神,蛙祖,八脚怪物,一定有着某种联系,我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半掩的房门外,兹尔靠在墙边,关注贺贾一举一动:“你之前所有的遭遇,和这次行动有关吗?”她暗念道。 “呼……”兹尔后背一阵凉意。 “嗯?”兹尔顺着气流的方向,走到那面刻着章鱼的墙壁前。 兹尔揪下遮盖楷晶灯的幕布,重新观赏着眼前这面雕刻,细节在此刻呈现。 无尽波涛之下,浩瀚深海中充满稳定的魔法,一名手持三叉戟的男人凭空出现,他全身披着蓝色鳞甲,俯瞰自海底深渊中显现的庞然大物——无数章鱼构成的繁乱的青绿色花丛。 “wo mei sai ka za~” 低语自花丛中涌来,惹得海水翻腾,魔法退避。浅藏在魔法背后的那股物质化的毒浓也被完全镇压,开始退避。 章鱼触手看似随意地拨动与挑划,凭空刻画出一道圆形的金色图案。 画面在金光与蓝光的交缠中逐渐褪去,变成原本破败的模样。 兹尔清醒过来,她正瘫倒在地板上,而贺贾依旧在房间捣鼓着装备。 “好痛。”兹尔坐起身,手抚摸后脑勺,“啊!”她下意识喊道,右手手臂上竟然出现一段冒着浅蓝色光芒的符文,任她如何擦拭都无法抹去。 “怎么了?”贺贾冲出房间,注意到坐在地板上的兹尔。 兹尔手臂上的符文渐渐隐去。 “我……没什么,脚滑了。”兹尔解释道。 “我以为你睡着了。”贺贾说。 “你一个人行动,我怎么可能睡得安心?”兹尔站起身。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贺贾说着便将兹尔抱进怀中。 兹尔不知所措,抱得更紧了。 天明,鼓声叫醒村庄。 绝大部分村民聚集在水井边,各自拿着农具,整装待发。 “蛙祖保佑我们!”村长站在石椅上,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三位德高望重的村民同时拉动身前的装置。 魔法波动向地底传递,似乎唤醒了某种东西。 “来水!” “来水喽!” 早早准备在水渠出口的村民相继大喊道,“漫溉开始!” “出发!”村民们相继前往外围的农田。 水渠引水,排水网络全力开动,灌溉农田。 贺贾挺着大肚子,若无其事般踱步到水井所在的广场。 三棵高大橡树如同侍卫,守在广场三个角落,它们的枝叶遮盖上方的天空。几位老人正坐在石桌上下棋,丝毫没有在意贺贾。 贺贾走到水井边,扯出绳索,一头拴在水井边的木柱上,扶着井边往下看,水井已经干涸,墙壁没有任何通道结构。 “喂,你在干嘛?”一名魁梧男子不知从哪出现在贺贾面前。 贺贾一时语塞。 “砰!”街对面店铺的招牌被兹尔砸倒。 男人立刻被女孩吸引,朝店铺跑去。 贺贾来不及多想,直接翻进水井,顺着绳索下降。 潮湿泥泞的墙壁无法落脚和攀附,贺贾早就想到了,依靠特制的绳索,他轻易控制下降高度,同时取出锤子,在墙壁上一顿乱敲。 “王临彬,你当初教我的知识,终于还是用到了。”贺贾感慨,他很快就发现一处墙壁的回音与周围不同。 胡乱摸索一通,“轰。”墙壁被打开,露出一条直通向下的暗道。 擎穹柱散发的柔和白光,照亮前进的道路。贺贾很快发现,这条路似乎已经废弃很久了,墙壁上粘附满青苔和淤泥。 短暂前行,贺贾发现道路尽头有光,便收起擎穹柱,半蹲着靠近。 一座巨大的地下洞厅出现在贺贾眼前,墙壁上到处是神秘的八爪章鱼模样的雕刻,八根石柱环绕中央的祭坛,由祭坛向外延伸出九条石板路,连接九个通道入口,贺贾所处的就是其中一条。 “他调查到了贺犹?”村长正和两位老人交谈,显得尤为紧张。 先前监视贺贾的一男一女此刻也安静站立在通道一角,双手各握着铁铲和木桶。 贺贾借着洞口的怪异藻类植被的掩护,踏在洞厅的土地上,他抬头盯着洞顶巨大精美的穹顶,一颗眼睛悬浮其中,隐隐释放出蓝色光泽,为洞厅提供光亮。 “务必做好掩护,我们不清楚贺贾调查进度。”村长说着走上祭坛,停在一根权杖前。 “为了漫溉节,井中的海水已经耗尽,我们乞求新的滋养。”村长低声道,随即念起一段咒语。 “哗啦啦!”无尽水流片刻在眼睛周围环绕,随后流淌进九条通道。 “我靠。”贺贾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冲击,按在墙壁上。 咸咸的海味,涌进贺贾的嘴鼻。 “有人!”祭坛下方的两位老人最先发现全身散发蓝光的贺贾。 “哗啦啦!”海水内的水盐被神奇地分离,水顺着通道灌进地下河以及井中,洁白的盐晶体如同晶莹剔透的钻石,铺满洞厅。 海水停止涌现,贺贾艰难爬起。 “这水怎么没把他淹死?”老人抽出腰间短剑,与那对男女围住贺贾。 “村长,你们在这里预谋什么!”贺贾质问道。 “与你无关。”年轻男人说着将铁铲插在地上。 “他是银行董事长,出了事,我们这里会被清查的。”女孩喊道。 “贺贾,你本来离开家乡,如今又为何回来啊!”村长也很为难,“你的爷爷和村庄大部分长辈都选择将这段历史永远忘记,你却重新拾起了它。” “我来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我的身世,或者说,我们贺村真正的由来。”贺贾坚定迈向祭坛。 如他所料,三人并没有阻拦。 “身世,你能有什么身世?”村长笑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作为蛙祖的后裔,陆上神权的命定之族。” “你所在的,是村庄水和盐的源地,我们也并没有预谋什么。”祭坛下的老人平静道,“依靠这颗海洋之眼,我们得以度过困难日子,依靠无尽的海盐,我们得以发展繁荣。” “海洋之眼是什么?”贺贾追问。 “它是蛙祖的眼球。”村长坦白道,“蛙祖曾拥有强大神权,能够引流海水。” “蛙祖真实存在,我们的祖先见过它?”贺贾问。 “对,不过蛙祖最后被远征队领袖给砍死了。”老人补充道。 “什么?”贺贾一脸懵。 “蛙祖比远征队领更早抵达这片大陆,似乎是奉了谁的命令。”村长抚摸着权杖,“我们村子为了保守秘密,和外界保持隔绝,最繁荣的时候,远征队的一位领袖踏足于此。他拥有一把神兵,意志不允许他伤害平民,但是却能弑神。” “那位远征队领袖叫什么?”贺贾问。 “不知道,他一席黑衣,戴着领袖徽章,蛙祖不是他的对手。”老人说。 “我们所知就这些,那么你会保守秘密吗?”村长看着贺贾。 “如果是真的,我会去调查那位领袖。”贺贾说。 “调查?你虽然是银行董事长,但一切都过去了,我只希望村民能安稳过日子。”村长说。 “事实上,我曾见过一位自称海神的存在。”贺贾坦白。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有所隐瞒。 “海神?”村长激动道,“在哪?” 贺贾指着脑袋,“我觉得,他在暗示我,我就是他的转世。”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但村长和另外两位老人似乎都深信不疑。 “是血祭,使得死去的神明参与轮回。”村长快步走下祭坛,来到贺贾面前。 “你干嘛?”贺贾被老人一顿检查,从口腔到眼睛,再到手臂和手腕。 “处于某种原因,海神选择踏入轮回,洗涤神权之位,这样等轮回之人觉醒,就能重登陆海之神的王座。”老人解释道。 “我们祖辈世世代代都在研究,已经依稀猜到,蛙祖的使命,就是等待并找出那位轮回之人。”村长说,他抬头望着海洋之眼,它并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你就是贺族中那位轮回之人,海洋之眼应该早就觉察到。” “看来我不是。”贺贾倒是松了口气。 村长却是突然掏出匕首,割破贺贾手掌。 “你?”贺贾吓一跳。 海洋之眼释放的蓝光瞬间胀大,野蛮生长,包裹贺贾全身。 一位全身如章鱼一般的存在化作灵魂,凭空出现。 “蛙祖!”众人跪伏在地。 贺贾想拜却被某种力量阻止了。 “血脉是恐怖的毒药,它吸引无数邪祟如同苍蝇一般靠聚。”蛙祖的声音在众人意识中回荡,它一挥触手,权杖飞在贺贾面前。 “海神身死,黑神夺权。如今轮回之人出现,二神必将争夺唯一神位。”蛙祖继续道,同时一束蓝光射进贺贾脑中,开辟一个广袤无垠的意识世界。 巨大的蓝色石碑屹立在贺贾意识世界中,庇护他的身心。 贺贾感觉身体正发生蜕变,这次蜕变似乎更彻底,更无所忌惮。 “你等后辈,唯贺贾命从。”蛙祖留下一句,便消失。 “拜见海神。”众人立刻恭敬道。 “不必这般,我们还是和正常一样称呼吧。”贺贾连忙扶起村长,“我会找到那位远征队领袖,报仇。” “贺贾。”蛙祖的声音在贺贾意识世界中回荡,“听得到吗?” 贺贾目瞪口呆。 “从现在起,我会将我所学,一一教你。” 第74章 天国之职 陆蕴骑马穿行于通往旁孙豪宅的林径,不时四处张望。 僻静的树林,尽头传来低语。 陆蕴应声策马狂奔而去,“你在这啊。” 路边一棵倒塌枯木上,端坐着身披灰袍的禾鱼,他双目紧盯前方,嘴里不断重复着某种神秘语言。 见陆蕴赶来,禾鱼便开始施法,为两人周围事物附上一道蓝色光影。 “你说有个问题想问我,是什么?”禾鱼问,“这里绝对隐蔽。” “关旨荣在游园袭击我后,宗条内的自由意志曾短暂失效,为何?”陆蕴下马,坐在禾鱼身边。 “只是对我无效。在鸿舟镇时,我便提到过,千年前,我的族人曾跟随伟大的海神克鲁欧浮出海面,与永远的玩家联盟之间爆发了一场战争。”禾鱼也不由得心悸,“海神的武器本就已经陆外无敌,结果联盟的科技更是恐怖,随便一把神兵就有震撼万里的威能。我们本以为那次是亡族之役,没想到海神却是利用了某种手段,导致联盟神兵内蕴含的意志出现缺漏,一旦涉及伤害我们的行为,都不被允许。” “海神。”陆蕴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随后问道,“你们出于什么原因,要与联盟开战?” “不知道,我们无权过问。海神在深海打造权柄,任何生命都必须服从。”禾鱼眼中闪过一丝顾虑,“陆蕴,你加入旁孙,或许能够借机探知王冠的下落。记住了,拖得越久,这片土地受海神和原始力量的影响就越大。” “我会尽力。”陆蕴本就对海神充满好奇,更何况,一旦为旁孙站台,势必卷入皇位的斗争,不论是明面的还是暗地里的,一人一国一地的重量,如今竟都压在陆蕴自己身上,“另外,我需要你多调查龙衣的动向,这对你不难吧?” “不用你说,我早就追踪他们轨迹很久了。”禾鱼平静道。 “有什么收获?”陆蕴追问。 “他们的势力正逐渐撤出蒙格玛丽院,我推测,他们要么完成了某种目标,要么是躲避这个月所出的风头。”禾鱼说,“对了。”禾鱼从口袋取出一枚戒指,递给陆蕴,“这是涟祠戒,可以隔空传音,以后你我有各自需要的情报,都可以用它联系。” 陆蕴打量着这枚银色戒指,一颗白色宝石镶于其上。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陆蕴起身道。 禾鱼点点头,周围的蓝色光影也逐渐褪散。 一人一马在转到豪宅主路时,两位黑衣人拦在路中央。 “陆蕴,旁孙有请。”其中一人开口。 “你们带路。”陆蕴没想到旁孙如此谨慎,也便随他们。 三人骑马沿着树林边缘绕道山另外一侧,来到一座溶洞前。 穿过被藤蔓和高草遮掩的洞口,是昏暗且爬满洞青苔的六米多高的洞道。 黑衣人在陆蕴一前一后,提着楷晶灯,沉默无言。 “奇怪?”亚母的声音在陆蕴的意识世界内响起,“显然不是该有的。” “嗯?”陆蕴疑惑,“有什么?” “这座山,似乎被从内部挖空,可是我还以为这项技术失传了。”亚母解释。 陆蕴还没有反应过来,迎面撞上刺眼亮光。 短暂失明后,陆蕴已经被马儿带到一座巨大的山中之城。 “砰。” “呲。” 锻造声和货物运输声在城市内回响,却逐渐被墙体吸收。 本以为在山洞内骑马就够离谱了,陆蕴却还看见路边一队人策马奔驰。 “凿山工程,隐蔽地囤积物资,有的是为了减少损失,有的用来发动战争。”亚母说,“这里的建设虽简陋,却五脏俱全,隔音、透气、恒温、抗震、防魔法,想来旁孙应该是从远征队那里得到了图纸和方案。” “你觉得,他还建造了几座?蒙格玛丽院四周可都是山啊。”陆蕴不禁感叹。 “这位旁孙可藏了一手,不过既然他选择让你来,应该是信得过你。”亚母说,“我觉得你也可以暂且相信他,保持真诚和交流,才能收集到更多信息。” 不知不觉,陆蕴来到一座宅邸。宅邸虽是石身,却刷上了漆,有些地方看去和木制别无二致。 “旁孙就在里面,直走便能见到。”黑衣人止步门前,留下句话便径直离开。 陆蕴下马,把缰绳递给门卫,踏进宅子内部。 院子里除了石竹石花,就是摆满各式兵器的石架,在城市上方巨大的楷晶灯的照耀下,花和兵器表面都附上一层银白色和淡红色的光晕。 踏入会客厅,陆蕴见到了旁孙,他身后站着一位长发蓝眼的强壮女人。 “陆蕴,你终于来了。”旁孙热情迎上来与他握手,“来,坐。” 三人在一旁坐下,佣人端来热茶。 “这位是韩秋月,你的导师,她会指导你天国的工作。”旁孙介绍道。 陆蕴打量着这位比自己父亲还要强壮的女人,发现她给人一种亲和感,类似糖和盐对味蕾的刺激,显然她使用了某种药水或是魔法,压抑着自己的气息,“以后多关照。” 女人只是略微点点头。 “一路上,你对这座城市有什么印象?”旁孙开口。 “宏伟,隐蔽。”陆蕴脱口而出。 “我在这里经营了近十年,城中储存的粮食和武器,足够蒙格玛丽院使用三年。”旁孙自豪道,“这也是我们天国,最引以为傲的工程之一,你建造了宏舟坝,想来明白它的意义。” “当然,不过,我们都不希望有用上它的一天。”陆蕴说。 “哈哈,那是自然。”旁孙笑道,随即挥手示意。 韩秋月立刻将一枚刻有蜘蛛图案的令牌递给陆蕴。 “你的加入,我不会留下任何纸质证明,知道你加入的人,也大多数在帝国内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旁孙说。 陆蕴点点头,这种组织,和土匪有什么区别,无非科技和凝聚力强点,根本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天国的基层干部和普通成员有很多原本是龙衣的成员,不过他们如今不会再针对你。”旁孙坦白,“鉴于你的能力,我决定授予你天国驻蒙格玛丽院技术科副主任一职。” “技术部门?我怕没那个能力。”陆蕴有些吃惊。 “放心,会有人指导你,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方向和思路,主要是研究魔法和人体,我相信接触后,你会给我们带来新源泉。”旁孙说。 “研究人体?”陆蕴似乎猜到了这其中的内容。 “是的,你先前所看到的那些类人怪物就是这方面的产物,龙衣组织的最爱。”旁孙严肃道,“不过我们的目标,和他们大相径庭,并非是变异,而是稳定增幅。” “明白,我尽力。”陆蕴说。 “不论你之前看过什么,听过什么,今天开始,你都将有一个自己的视野和理解。”旁孙看着他,“另外,若华曾是你老师,她对远征队语言破译工作的成功功不可没,你多与她学习,天国收集了很多远征队从联盟带来的技术讯息,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 陆蕴瞪大眼睛,“我以为大部分远征队遗留的发明都已经被发掘。” “远征队带来的东西,远不止如此。帝国上下禁止相关的活动,不过蒙格玛丽院是个例外,而天国比蒙格玛丽院内收录的信息还多。”旁孙郑重道,“人类,不只需要一个强大的身体,更需要一个奇观,方驱飞艇如此,红唇坝的人造煤炭也是如此。” “人造煤炭!”陆蕴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旁孙居然也知道它,可转念一想,倒也合情合理。 “好了,这次主要是见个面,沟通了解一下,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旁孙神情放松,“现在可以随便问。” “暂时没有。” “那么,就让秋月带你去城内专属的工作室,有事随时和她提。”旁孙朝女人示意。 陆蕴一路都跟着秋月,一声不吭。 “虽然无需破译,但我还是建议你认真学习联盟语言,它们对你理解其他世界语言有益。”亚母说。 “先掌握原始力量再说吧,而且我对战境还没有掌握。”陆蕴现在事太多。 “也对,防身的手段得先备好。”亚母忽然想到什么,“陆蕴,你知道吗,亡死魂灵对这座山中城市具有控制权。” “啊?”陆蕴没理解,“怎么控制。” “亡死魂灵可以控制生命的肉体,而这座城市的中枢,就是一台依靠生命血液运行的机器,本质来说也算生命。”亚母解释。 “血液运行,那么恐怖?”陆蕴刚才还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清新。 “生命科技,水很深,但这并不是什么禁忌之术。”亚母说。 陆蕴终于来到城边隐秘的角落,走进一座涂满黑漆的宅子。 楷晶灯的光芒在此处变得黯淡。 “这是技术科在山城中的工作区,目前还在调试设备期,待会儿我会带你去蒙格玛丽院的工作室,见见同事。”韩秋月道。 陆蕴走进石门,看着每个房间内摆放的仪器设备,有激动,也有一种无力感。 “这是说明书。”韩秋月不知从哪拿到的一本厚重的红色包装的书,递给陆蕴,“一楼几个密封的房间,是用来测验魔法的,二三楼则是用来进行动植物研究的。” 陆蕴点头。 “这种研究只是皮毛,你根本不需要过多浪费精力,有时间,去一趟忠亭,取点神树的表皮和根系来研究。”亚母说。 “秋月姐。”陆蕴喊住进入房间的女人,“你对技术部门了解多少?我们研究的对象有没有忠亭的那棵橡树。”陆蕴问。 “没有,那棵树如今被皇上派人保护起来,我们包括旁孙在内,都无法进入。”韩秋月说。 “是吗。”陆蕴对这种保护倒是不看好,他可是有着原始力量和汶蛇琉玉等手段的,“我们直接回蒙格玛丽院吧,这里我差不多都了解了。” “行,走吧。”韩秋月半信半疑,但还是带着陆蕴来开。 蒙格玛丽院,东南角,集市内。陆蕴紧跟着韩秋月,推开一扇破旧竹门,沿着漆黑的隧道向下行进。 “这里本是地下水道的一部分,第二次修缮改进水道网络后,我们暗地里做了一些改造。”韩秋月介绍道,“不用担心进出会被跟踪,附近的街道包括集市内都有我们的人。” “诶,小月,你怎么来了?”一位中年男人从黑暗中走出。 “恭叔,下班啦。”韩秋月笑道,“这位是陆蕴,新来的副主任,旁孙亲自任命。” “哦?”启恭掏出楷晶灯手镯,仔细打量着陆蕴,“如此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他看了眼陆蕴胸前专生二级徽章,眼中的光立刻黯淡,流露出质疑与不满,“那就由我来带他去参观咱们部门吧。”他主动道。 “也好,我在茶室内等吧,有事叫我。”韩秋月对陆蕴说道。 陆蕴感觉启恭别有目的,那种不屑的眼神令他很不舒服。 整个地下水道网络有三十多间九百平米的实验室,十所七百平米的研究室,以及二十多间存放试验器材的储物室。 陆蕴大致了解分布,紧接着被带到了其中一间研究室。 “大家快来,我们部门的副主任来了。”启恭朝室内聚集讨论生物组织的同事大喊道。 “主任。” “欢迎欢迎。” 在场的人,没有博士学位以下的,他们的恭敬之色在看到陆蕴徽章时尽皆消失。 “这么年轻?” “这才专生,靠谱吗?”人群内有人窃窃私语。 “你们在议论什么?陆蕴可是旁孙亲定的人选。”启恭却是在沾沾自喜,这个位置本应该属于他。 “正好,我们这遇到瓶颈了,就让我们的副主任来出谋划策吧。”一位身材矮小的男人脱口而出。 “也对,让他试试。” “试试。” 众人起哄道,在天国,科技部门,实力与能力才是根本,关系和财产不值一提。 陆蕴被众人推着来到桌前,坐定浏览实验数据:“有什么问题?” 在这些关于老鼠和猫的身体改造情况的数据中,部门成员沿着食物链对具有捕与被捕的这两种生物进行了身体层面的机能强化,结果表明,不论如何弥补缺陷、增强优势,最终都会引向一个结果,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无法改变。 这似乎导致,对机能强化以及对生命本身的改进是无法达到攻守易形的。 “这关于我们一个项目是否能拿到资金,结果很不乐观。”有人说。 陆蕴摸了摸下巴,他有些为难,这不是他的强项啊。 “陆主任,你怎么看?”启恭不适时宜地发问。 研究室的气氛尴尬到极点,所有人都在看陆蕴的笑话,毕竟这个项目大家都没有抱希望。 “你们做错了一件事。”陆蕴突然开口道。 所有人都盯着他,错了?哪里错了,过程全部记录,没有任何缺漏。 “为什么要弥补缺点呢?”陆蕴反问众人,“我注意到你们通过魔法手段使得老鼠变得更强悍,这本身就错了,老鼠本就不是凭借力量在猫面前生存的,这反而会影响老鼠的灵活性。” 所有人都懵了,这算什么问题。但是仔细想想,的确是有可能会影响结果的。 “你们这么多人,讨论了半天,连控制变量都不会,魔法都有干涉效应,难道忘了吗?”陆蕴最后一句语气很强烈。 “我们的错,您息怒。”启恭见状,自知碰到硬茬,连忙道歉。 离开研究室,陆蕴连忙通过意识说:“亚母,多谢啦,差点就丢脸丢大了。” 第1章 五排首战 韩秋月走进研究室,看向角落里调试设备的陆蕴:“御使来了,唤你过去。” 陆蕴右手悬停于按键上,心中一紧,“御使?” 两人来到茶室。 危芸正站立桌旁,翻阅工作日志,眉头不由得紧皱,“太慢了,这样何时是头。” “大人,陆蕴带到。”韩秋月恭敬行礼,随后等候门外。 陆蕴还以为是谁呢,“危芸?你找我干嘛?”他紧张的心放松下来。 “长话短说,你已经是一位药剂师了,所里面安排了两项实践内容,如今也轮到你去。”危芸说。 “实践活动也没必要你亲自通知吧?”陆蕴问,他随即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错,寻常任务,我一概不管,这次却有危险性,也允许你组队。”危芸看向他,“蒙格玛丽院统辖的南部新城陌农城,,出了些事,一伙名为卡伦帮的组织,散播了魔法大爆发的消息,闹得人心惶惶。而且这伙人善用药水,污染了城市水源,所以派你前去协助市长,治水。” 陆蕴短暂思索:“没问题,何时出发?” “三天之后。另外,我查得,你在科竞大楼没有参加过四人队伍的比赛,在出发前可以试着组队比赛几次,对付卡伦帮可不能单打独斗。”危芸提醒道。 “我明白,危芸,关于这魔法大爆发,东管有没有什么消息?据推测,那里近期会……” “不必担心,一切布置妥当。”危芸打断道,随即出门,朝外喊了一声,“门颜。” “老师,你怎么来了?”男孩从走廊尽头的研究室一路跑来,恭敬道。 “还记得我和你提到的任务吗?这次你与陆蕴搭档。”危芸将男孩带进茶室。 “陆蕴?新来的主任,”男孩与陆蕴对视,“需要组队,那看来比较棘手了。”他走到陆蕴面前,“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主任,你应该还不知道,研究所的实践任务,一旦需要我们天国出马,就是下死手。”门颜激动道,“我早就手痒了。” “陆蕴,门颜做你这次任务的副手,他经验丰富,你有问题可以向他询问。”危芸说。 陆蕴点头,他此刻更在意所谓的“死手”。 “你们先去准备吧。”危芸随后叫来部门内负责某些项目的工作人员,讨论项目的具体进展。离开茶室,陆蕴这才意识到,科技部门有些事不归主任管。 “你打算去哪?”门颜边走边问。 “回海时学院。”陆蕴说着,看向门颜胸前的博士二级徽章,“我打算去科竞大楼,你来不来?” “没问题,你多少分?二人赛还是五人赛?”门颜跃跃欲试了。 “等我拉几个朋友,我们打五人赛。”陆蕴说,“之前还从来没有打过,你有经验吗?” “嘿嘿,论五人赛,你可找对人了,我总积分在学院排前百。”门颜转而看向一旁的韩秋月,“韩姐,你说说,我当初是怎么进前百的。” “五十连胜。”韩秋月一脸不屑。 “没错。”门颜骄傲道,“韩姐,你不是用板斧的吗?来助我们。” “不去,而且我改用枪了。”韩秋月说。 “枪?”陆蕴看向她,“我正好需要用枪的队员,韩姐,你必须来。” “听到没,主任发话了,你不来就是不给我们面子哦。”门颜笑道,他凑到陆蕴耳边,“韩姐三年前毕业时,是我们学院的板斧高手,最擅长压位置了,经验方面,远胜我等。” 海时学院,入口。 “我们在科竞大楼门口集合。”韩秋月说着走向岗亭的士兵。 “她去干嘛?”陆蕴疑惑道。 “管她呢,守卫里有很多天国成员,估计是去叙旧了。”门颜目光在进出校门的一位位女同学身上,“陆蕴,你的事迹,我可听说了,龙衣几次三番想害你。不过从现在开始,没人动得了你。” “所以,你怎么看待龙衣组织?”陆蕴边走边问。 “他们是一群追求联盟的极端狂热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门颜深恶痛绝道,“联盟的科技与力量,是人类的瑰宝,可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 “的确不能乱用。”陆蕴轻声道,随即朝寝室走去,“你要不要回寝室准备?” “没事,我的装备在科竞大楼内寄存着,你去哪我去哪。”门颜倒是毫不在意,他此刻就像在牢笼待久的猛兽,只等发泄。 回到宿舍,陆蕴拿上文恭,便通过电话亭联系到林心雨和颜鲟。 “我没时间诶,要不让辛翎代替我来,不过她这几天一直在输,心情不怎么好。”颜鲟说。 “告诉他,百强大佬带队。”门颜抢过话筒说,他一听说队伍里又要来两位女孩,特兴奋。 科竞大楼,门颜穿戴好盔甲,和陆蕴在门外等待。 没过多久,林心雨和韩秋月便相继赶来。 “这次有两位经验丰富的学长学姐带队,不要有压力。”陆蕴对林心雨说。 “了解。”女孩笑道。 辛翎准备得最多,她披着特制的医袍,提着一箱药剂,风风火火地来到四人面前:“陆蕴,门颜?大佬说的就是你啊?” 男孩一脸疑惑,“你认识我?” “你还记得上学期,一支由药剂师组成的队伍吗?被你三刀击溃的。”辛翎说。 “哦,有点印象,你不会在那里面吧?那就不好意思了。”门颜笑道。 “不管怎样,如今我们是队员了,接下来,大家按我说的做。”陆蕴领着四人进入科竞大楼。 战斗区,一处宽阔的擂台。 辛翎将药水涂抹门颜铠甲表面并在腰间挂上了三瓶,“这次的药水,药剂更强,你每三分钟服一次解药。” “我晓得,保证对面每个人都会挨上药。”门颜胸有成竹道。 “林心雨,你盾上的药量不多,十分钟服一次就可以。”辛翎转头对女孩叮嘱道。 “不会耗上十分钟的。”韩秋月一脸严肃,“说实话,他们根本没机会拉扯和拖时间。” “好,我们上吧。”陆蕴一声令下,走上擂台。 双方队长碰拳,等待倒计时。 此刻,观众席上坐满了学生。总积分越高,观看比赛的人越多,且多是学生,毕竟观摩技术和战术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而分段较低的比赛的观众,老师多一些,他们更需要寻找有天赋的学生。 “10。” “9。” …… “1。” “开始。” 裁判敲响面前的铜钟。 林心雨持盾顶在队前,身后两侧站着陆蕴和门颜,辛翎则位于队伍后方。 “砰!”韩秋月的站位处在队伍之外,她走位灵活,此刻朝对面投掷散发红光的长枪。 陆蕴队伍的对手,是由三位盾手和两位弓手组成方阵,他们甚至还利用药水和魔法构造出五个人偶,既是防身,也是混淆视听。 “看不到他们真身啊?”林心雨有些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阵容。 “管他的,只要他们聚在一起,就是我们的优势局。”门颜自信道。 “哗啦啦!”箭矢如雨下,撞击在由林心雨的魔法盾上。 “兑冰!”陆蕴见状在周围构建出一根根附着锋纹魔法的冰刃。 冰刃坚硬,与箭矢互相消磨殆尽。 “砰砰砰!”在韩秋月的神迹魔法的轰击下,对面依靠盾势艰难挡下,却也不断朝角落退去。 “哈哈,韩姐的力气有长进,现在看我的。”门颜话音未落,便被风行魔法带向对方的阵里。 龟落蚁穴,炎石坠潭。 对手悉数虚弱倒地,只剩下一位持盾的男孩和一个木偶苦苦强撑:“这么强的麻药,拼命了?” “只能怪你们自己不耐药水。”门颜对着男孩劈出一刀,脸上却转而闪过惊讶。 “砍歪了?”辛翎注意到男孩中刀后从中间断裂成两段。 “是木偶!”陆蕴挥剑脱离队伍,朝男孩真身冲去。 正当男孩抬斧头砍向门颜时,红色长枪击中他的后背,将他放倒。 “陆蕴队胜。”裁判敲鼓喊道。 “简简单单。”韩秋月走到陆蕴和门颜身边,平静道。 辛翎也将解药洒到对手阵中,使他们恢复下场。 “我从未看错人偶和真身,今天大意了。”门颜尴尬道。 “没事,你们有压力,能理解。”陆蕴笑道,“这场比赛我们仨都没机会出手。” “趁热打铁吧。”辛翎说,“我带了四十多瓶药,今天能否连胜。” “问题不大,主要是练阵容。”韩秋月说着走下擂台。 “陆蕴,你怎么认识韩姐和门颜的?”林心雨叫住陆蕴,问道。 “研究所里见过。”陆蕴说,“不过他们俩可不是每次都有时间带我们上分。” “其实,我也准备进入魔法研究所。”林心雨说。 “你?什么时候?”陆蕴关心道。 “要考的啦,只有一个名额,都是些繁琐高深的知识点。”林心雨说。 “你平时可以请教辛翎,也可以问我,我能从研究所带参考资料。”陆蕴边走边道。 “那就麻烦了。”林心雨笑道。 同一层,观众席。 关旨荣坐在位子上,关注着陆蕴的一举一动,“加入天国,陆蕴,我原以为你和我不一样,趋炎附势只会拖慢我们修行的脚步。” “同学,你这把剑挺帅,自己打造的?”一旁的学生好奇道。 “和你无关。”关旨荣见状,起身离开,在进入走廊前,他转头看向擂台上陷入僵局的男孩,“陆蕴,希望再见时,你足够强大……” 擂台之上,陆蕴五人终于遇到对手。 “门颜,一个月过去了,没想到你又重出江湖了?”穗华手持弯刀,一脸杀气,在她身后,是三位女药剂师和一名扛重盾的强壮男孩。 “穗华,上一次被你侥幸取胜,怎么,阵容还没有变呢?”门颜笑道,“哦,倒是换了一个人,四老带一新是吧?” “因为我没输过啊。”穗华骄傲道,“我带徒弟刷分,你不也一样吗?” “什么?没输过!”门颜笑容消失,转而看向一旁的韩秋月。 “一百九十连胜哦,整个学院,冲击二百记录的有九支队伍,我是最接近的。”穗华摆出战斗姿态,跃跃欲试。 “陆蕴,这人的刀好生锐利,能切钢破甲,上一次遇到时,我是和四位百强同学组队,也算甘拜下风。”门颜低声无奈道。 “没机会了?”陆蕴问。 “她依靠身后三位药剂师提供的力量加持,以一挡十,若是能够击溃那位持重盾的队员,还是有机会的,而且那位盾手也是新人,至少比我上次机会大。”门颜说。 “上次她没遇到我,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韩秋月活动手臂,平静道。 “不要轻敌,韩姐。”门颜此刻也有些忧虑。 “3。” “……开始!” 裁判敲响钟声。 “看招吧!”穗华同一时间冲向林心雨,挥刀划过盾牌。 “砰……” “嘶!” 弯刀掠影,一去一回,试探完毕。 韩秋月一脸吃惊,“这人的速度,太快了!”她此刻才刚掷出长枪。 “砰!”长枪重击在巨盾上,对方岿然不动。 “林心雨,别担心,她只是在试探你,之后的攻击不会更快的。”门颜连忙道。 “是直迅药水,她的能力全来自于身后的三位药剂师,想办法打断她们施展药水和魔法。”辛翎说,“如果我们的速度没她快,就得用迟缓液。” “不行,那样我又如何靠近她们,虚弱药水不就浪费了?”门颜反驳道。 “别慌,靠速度取胜又怎样,我们保持队形,以逸待劳,韩姐,你回来吧。”陆蕴说。 “哈哈!”穗华看向缩在盾牌后的五人,“缩头乌龟吗?看这招!” 只见一瓶药水在穗华身旁碎溅,她手中的弯刀形成虚影,本人也朝林心雨冲来。 “砰!”速度下降了,力量倒是大幅增加。 “我来!”陆蕴见状立刻伸手扶住盾牌。 林心雨差点被震倒。 穗华手中的弯刀也碎裂一地,退回队伍,从药剂师腰间取下新刀。 “这虎女人,竟有一身蛮劲。”门颜不满道。 “不能坐以待毙。”韩秋月翻出盾牌防御的范围,抬枪刺向穗华。 “同学,你倒是勇敢。”穗华迎向长枪。 近身瞬间,韩秋月改刺横扫,随后撩挑三次,一个转身绕过穗华,冲向那面巨大盾牌。 “什么?”穗华身后的链接被切断,一时慌了神。 陆蕴见状也冲上前,挥出一剑。 “砰。” “叮叮。” 穗华的刀法倒是比陆蕴要高深,片刻后硬是打退陆蕴。 “还有我呢!”药水涂抹全身的门颜扑向穗华。 “砰!”穗华强忍不适,退回队伍。 “砰!”韩秋月多次神迹冲击巨盾,却破不了防,也撤回了去。 “虚弱药水,还好我有百灵水,不然非得倒在那不可。”穗华谨慎起来,换上一把匕首。 “可以,她换兵器就代表已经到最后阶段了。”门颜眉头微皱,“也是最难的阶段。” 第2章 战境幽灵 “万化功芒,循缝而出。”惠华默念一声,被迅疾魔法推向林心雨,同时,身后四名队友也缓慢推进。 “砰!” “嗤……” 惠华躲过韩秋月五次神迹魔法的冲击,直直撞向林心雨面前的盾牌,然而这次攻击却更加玄妙,携山崩之势而来,却在顷刻间化作万道溪流,将力卸向林心雨的手掌。 “砰!”力势绕过盾牌,将林心雨和一旁的陆蕴震倒,队伍阵型立刻瓦解。 “稳住。”门颜双手合十,魔法在身侧旋转,形成道道虚影,直到将队伍隐藏。 飘渺魔法此刻犹如厚重的云雾将整个擂台包裹,交手两方甚至连裁判都无法判断站位和战况。 “哼,这算是你们最后的手段了吧?可是又能躲多久?”惠华小心翼翼地在擂台上摸索,她的声音和行动无时无刻不被魔法云雾压制,传递范围有限。 陆蕴却是听见了惠华的喊声,连忙朝相反的位置蹲伏而去,他此刻一头雾水,门颜并未提前告知他们这一手段。 宗条闪过一丝橙色光芒,为陆蕴指出一条路线。 迷雾中,“韩姐。”林心雨被女人搀扶起来,一脸懵。 “不要怕,这是门颜保命手段之一,以他的习惯,一般会躲在擂台角落,和我来。”韩秋月此刻却是冷静地拉着林心雨的手,朝擂台边缘走去。 “陆蕴呢?”林心雨担心道,“我们得找他,还有辛翎。” “陆蕴和辛翎可不傻,肯定会躲起来,我们去找,反而会撞见惠华。”韩秋月解释道。 另一边,辛翎喝下百灵水,却发现眼前的迷雾根本不是中毒的幻觉,“这是什么新招式?如果是飘渺魔法,那释放它的兵器得是神兵吧?”她谨慎地朝四周摸索,只见眼前闪过一丝橙色光晕。 陆蕴紧闭双眼,感受环境的变化。随着脸面变得狰狞,青筋暴起,他的感官开始延伸,对一切轻微震动都异常敏感。 “你说他们会在哪……” “这个门颜绝对藏了一手,上次交手我就察觉到了……” “陆蕴怎么还没来……” “他会找到我们的,在飘渺魔法消失前……” 低语传入陆蕴的耳朵,听声辨位,陆蕴率先确定了五个人的位置。 “陆蕴。”辛翎从雾中靠近,低声道。 陆蕴猛地睁开眼,看向她,“惠华离我们很近,跟我来。” “你怎么知道?”辛翎疑惑道。 “我听见的。”陆蕴简单道,带着女孩朝擂台一角快步跑去。 惠华很快与四位队友会合,“施法打断他的雾阵。” “得放木偶了,看这浓度,需要四次增幅。”女孩道。 “惠华,你的匕首也得借用一下,神兵对付神兵。”另一位女孩道。 惠华毫不犹豫,举起匕首。 “在等等,如果陆蕴不来,我就得撤开雾气,虽然我不想输,但逃避没有意义。”门颜摇头道。 “理解。”韩秋月坐在地面,平静道,眼睛盯着男孩的铠甲。 “怎么了?”门颜与韩秋月对视。 “你真能藏的,带着神兵?”韩秋月问。 门颜望向浓雾,靠在柱子上,一脸无奈,“没办法,有吩咐的。”两人同时瞥了眼林心雨,确认她没有多想,便同时意会点头。 “呼……”原本平静凝滞的雾气,开始流动,甚至形成一缕缕风。 门颜目光停在一个点,“惠华开始行动了,我构造的飘渺魔法正在瓦解。” “她也有神兵?”林心雨焦急道。 “高分段,基本上都有神兵傍身。”韩秋月解释道。 “林心雨。”陆蕴和辛翎突然从雾中冲出,吓了三人一跳。 “雾快散了,陆蕴,有没有其他计划?”门颜连忙问道,他也来不及关心陆蕴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这次是阵容问题,胜算已经不大了,但输也要站着输。”陆蕴在来的路上也思索着对策,在他看来,对手即使有破绽,凭自己的实力也难以抓住。 浓雾正迅速飘散,视野逐渐开阔。惠华手中的匕首宛若初晨的朝阳,勾起区域内魔法的共鸣与遐思。与此同时,擂台被附上橙色的光影,鼓声雷动,战境已成。 “别躲了!”惠华眼中闪过一丝橙色杀意,此刻战境中的一切都为她所览。 随着匕首晃动,刀光瞬间跃向陆蕴一众队员面前。 “轰!”强大的魔法波动在擂台上绽放,冲击力几乎要震散波及其他擂台。 无形的压制力从擂台下辐射开来,将惠华施展的魔法波动完全压制,包裹在擂台中。 尚未散尽的浓雾被强大魔法搅动翻滚,也伴随着惠华得意的笑声。 “她还算是收手了。”门颜无奈道,有神兵护体,他倒是没受到多大影响。 “咳咳。”陆蕴狼狈地爬起又倒下,在韩秋月的搀扶中才得以撑剑站稳,“我的腿麻了。” “正常。”辛翎和林心雨也互相挽着手靠近,“看来我们输了。” “战境,这种高深的手段到底还是普及了,这是我遇到的第九个。”韩秋月无奈道,她说完才注意到愣神的陆蕴,“你怎么了?” 门颜也看向陆蕴,“喂,你不会吓傻了吧?” 陆蕴双目紧盯着渐渐归于平静,缓缓散去的雾气,一时间失了神。 迷离的云雾间,有魔法四溢,有纹路隐现,二者一表一里,似血气方刚时的热血红润,又似垂垂暮年时的憔悴苍白。 陆蕴缓缓抬起右手,想要触摸雾气,忽而握拳欲抓住眼前转瞬即逝的变化云层。 “我见过它……”陆蕴轻声念叨,片刻,文恭也绽放出橙色光晕。 “怀思意志?”门颜望着四周附上双重橙色光影的云雾,瞪大眼睛,“陆蕴,原来你也掌握了战境啊!” 韩秋月见状缓缓松开搀扶陆蕴的手,任由他施展意志与魔法。 在怀思意志的治愈下,陆蕴恢复如初,他举起宝剑,加剧气流搅动,形成龙卷,瞬间收走所有云雾,视野终于正常。 “门颜,想不到,你这次的队友,还是有些实力嘛。”惠华喊道,极力掩盖内心的惶惑。 “陆蕴,你能行吗,不必强求自己。”门颜没理会对面,反倒因为陆蕴施展的战境的不稳定而担心起来。 陆蕴沉默不语,聚精会神地领悟意识中早已记录着的雾气图案,“混乱而有序,于静中藏动。” 面对比自己更强劲的战境,惠华一时间也不敢主动出击。 双方僵持的情况并未持续多久,对陆蕴来说,形成战境本就不困难,只是他之前一直无法理解主动构建魔法与环境之间的桥梁——正如我们很难理解和模仿一些本能的反应一样,惟妙惟肖很容易画蛇添足,导致战境难以形成与维系。 擂台一半被鼓声所笼罩,一半却是充满诡异的风声,或者说是嘶吼声。 “这就是战境?”韩秋月和门颜对视,却都没有问出声。 的确,陆蕴施展形成的战境,并非远征队所描述的最普遍的那种模式,它更原始,更深邃。 “轰隆隆!”一阵嘶吼声中,突然响起雷闪。 源自血液中的强烈欲念化作一把鱼竿,勾起陆蕴身边游荡的存在。 “那是什么?”惠华眯起眼,仔细打量陆蕴头上盘旋的“乌鸦”,只见他正挥剑驱赶那些躁动的乌鸦,伴随着红色的雷闪。 “嘣!”兑冰魔法突然爆发,在擂台上涌动。温度骤降,冰雹坠落。 来自观众席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关注着两位神兵和战境的主人。然而正当他们期待目睹战斗全程时,冰块将战场包裹。 “惠华,怎么回事,他的战境在吞噬你!”其中一位女孩惊讶地发现陆蕴的战境在冰块内蔓延,实中有虚,几乎将擂台完全笼罩。 “他的实力远在我之上,可是……”惠华彻底慌了,她和陆蕴比试过,且把他打退了,可是他现在所展露的意识强度和对魔法的掌握远高于自己。 在冰块深处,陆蕴已经和队员隔绝,彼此只能透过冰块隐约看见身影。他依旧持续通过文恭稳定冰块,同时施展体内的黑精参与战境的构造。 这次对战境的领悟,陆蕴求之不得,也必须物尽其用。当初被关旨荣偷袭,就在于他不能运用原始力量使身体得到保护,只依靠构建虚幻的空间和领域,脱离实体,失去对规则的完美掌握。 “这次,我不会再失败了,就当作是和你决战前的练习吧!”陆蕴终于紧握宝剑,砍碎面前的冰墙,朝着惠华所在的方向冲去。 怀思意志的光芒在冰块的折射和反射中,染上玄妙的蓝色。随着陆蕴的前进,蓝光也被牵扯似的被聚焦于陆蕴的身体,在他身外形成一层保护膜。 “惠华,看招。”陆蕴突然从冰块中杀出。 “小看你了!”惠华在陆蕴蓄势的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坐以待毙,她喝下阴麟药水,同时在周围一圈洒下重度虚弱药水。 “砰!”匕首巧妙地掠过陆蕴挥出的一剑,重重劈在陆蕴的身上。 “咚咚咚!”惠华的战境虽然被压制,但在和陆蕴交手的瞬间为她提供助力,几乎切破陆蕴的胸甲。 “那是?”惠华眉头紧锁,疑惑地盯着陆蕴身上那层似虚似实的光影,正准备继续划刀,却只见蓝光爆发,将两人炸开。 “托太久了!”惠华不满道,随即借冲击力退回队伍,又换上一把枪。 陆蕴擦去脸上的汗,深吸一口气,将剑横于胸前,“听令!” “轰隆隆!”雷闪响起,牵动冰层。 “接招!”惠华紧握长枪,朝陆蕴横扫而来,每一个动作都伴随虚影和利芒。 陆蕴没有做任何反抗,依旧静立。 “你傻了?”惠华窃喜。 “吼!”周围的冰块开始震颤,似乎要将擂台撼动。 手臂开始现形,接着是大腿,一只只冰巨人从冰块中走出,挡在陆蕴面前,从内到外流露耀眼红光。 “啊?”惠华一脸懵,凭借长枪横拦接挑几番,就被手掌按在台上,动弹不得。 幽灵从冰块中缓缓挣脱,凭空消失,无人目睹。 陆蕴朝惠华走来,象征性地挥剑打在她身上,“你输了。” 惠华望着逐渐融化蒸发的冰林,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你狠。” 裁判敲响钟声,“陆蕴队伍获胜。”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可以啊。”门颜和韩秋月相继走来,以天国成员的身份祝贺道。 在观众席的掌声中,陆蕴带着队员走下擂台。 五人在高分段接着又进行了二十场比赛,依靠门颜和韩秋月的压制力继续连胜,毕竟像惠华这样的对手还是很难多次遇到的,所有陆蕴没在出手。 而惠华被打败的消息很快便在学院传开,同时陆蕴拥有神兵并掌握战境的信息也被知晓。 傍晚,门颜满意地走出科竞大楼一楼的大门,望着夕阳的余韵:“今天玩得尽兴,你们算是我带过的队伍中,潜力最好的。” “你带过多少人,又在这里显摆?”韩秋月倒是毫不在意,她看向陆蕴,“我们还有事,先走。” “拜拜,韩姐。”林心雨笑道,她是第一次见到像韩秋月这种高手,更别提还是带队了。 “好好学习,多多训练,你的底子不低,上限就看你的努力喽。”韩秋月平静道,朝下走去。 陆蕴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喜悦的脸上却挂着一丝猜忌的目光,但他还是要感谢两人的帮助。 “陆蕴,你这层关系,以后有比赛记得叫我哦。”辛翎也笑着摆了摆手离开。 “怎么,有心事?”林心雨看着陆蕴,又看了看身后的科竞大楼,“你这次打赢了惠华,在我看来很正常,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那确实。”陆蕴摸了摸下巴,“阵容还得稍作调整。” “五个人,还能调到哪去,真有百战百胜的配队,早就有人想出来。还是韩姐说的,现在我们就是要提高实力,多练。”林心雨说。 “嗯,我已经有思路了。”陆蕴笑道。 “那就好。” 陆蕴看向远处的教学楼,“对了,之前和你说的,魔法研究所的资料,我估计能搞到。” “等你消息啦。”林心雨紧接着也离开。 没走几步,陆蕴此刻终于无法忍受,瘫坐到路边的树下,一阵呕吐,手止不住打颤。 “咳。”陆蕴连忙拿衣袖擦去血,同时慌张地观望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便一瘸一拐地踏上一旁的小路。 “你的肉身到底还是无法忍受原始力量统御规则时所带来的压力,这就是副作用。”亚母的声音通过意识传来。 “第一次,就这般狼狈。”陆蕴眼前的道路在弯曲变形。 “你还记得吗,天国和龙衣一直在强调他们的目的,为了让人体更强大。”亚母有种不安。 “你认为,他们也掌握了控制原始力量的方法?不会吧。”陆蕴难以置信。 “只是猜测,毕竟他们藏得如此之深,有什么绝世秘密也说不定。”亚母说。 “亚母,以你推断,我现在可以施展战境多久?”陆蕴问。 “算上你在打败惠华后又接连战斗了几场,虽然没有施展战境,对体力的消耗却也不少,估算,只有十分钟。”亚母说,“不过,我认为过度消耗不会杀死你,顶多昏迷。” “但是这在战场上无异于死亡。” “没错,所以,目前来看,你不适合利用原始力量的规则构造堕落领域,还是之前的手段适合你。”亚母有些失落。 “那样我还是会重蹈覆辙,永远都无法打败关旨荣。”陆蕴停下脚步,靠在树上,“十分钟……加上精湛的剑术和意志魔法,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