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自救指南》 第1章 逃跑计划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 熟悉的歌声响起，正在排队买饮料的透明团子身形一顿，感慨道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听到这首音乐。不知道二十年后自己的电子榨菜是否变成丧心病狂的付费节目，全然忘记自己下一世是何种形态。 拿着鬼差分发的硬币，投进灰扑扑的自动售卖机，等着被分配下一段人生。前边的白团子拿着饮料回头说话。 “姐妹，我先走了。你快点，咱俩争取早日见面呀。”说完将手中的袋装饮料咬个口子喝了起来，叼着的透明饮料袋随着余量渐渐消散在空气里，变成一缕黑气又回到自动售卖机的身上。白团子被一抹细线牵引，呆呆的跟着去过河。 透明团子僵硬点头，礼貌回应：有缘再见。内心确是在说，还是不要相见比较好。硬币早已被吞进自动售卖机，却迟迟听不见饮料掉落的声音。透明团子正准备后退一步摇摇机器，没想到地府的机器也喜欢犯病。手还没搭上覆盖灰尘的机器，左侧队伍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的触犯天条了吗，机器咋没有了，我还没投币呢，我让大师给我算的良辰吉时马上就到了，啊啊啊……”白团子一秒变红，鬼眼一翻，不知想到什么，颜色渐渐消散，溜到门口找鬼差汇报情况。 消息如同疾风骤雨瞬间点燃长长的队伍，被细线牵引的团子们井然有序，如同下饺子般开启新的人生，而后方的团子听到消息，逐渐躁动，胆大的匆匆冲向那群傻愣愣的团子大军，准备抢线投个好胎。却被一道道金光弹到空中魂飞魄散，免费的一场烟火表演拉开帷幕。 刚刚完成今日kpi，准备去扯个夜宵的黑白无常还没走出地府大门，就被急匆匆赶来汇报异常情况的鬼差叫去大厅维持秩序。 “想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黑无常看着空中久久无法消散的怨气，勾勾手指引到忘川里，平静地水面活跃起来，一个个恶鬼打着饱嗝回到水面下。 “老老实实排队，说不定上面念在你们乖巧的面子上，让你们投个好胎。你看那些人的下场，捣乱就会把他们的机遇随机分配给你们。”白无常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团子们想想也是这个理，渐渐消停下来。可总有些捣蛋鬼，就喜欢抢别人的的东西，先占个大便宜。悄摸摸的在团子间横冲直撞，把气氛点燃。混乱再次开始。忙着抓那些捣蛋鬼的鬼差们，看到金光将那些团子全部堙灭，队伍再次平静下来。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果然大多数时候十分管用。 混乱中有道金光裹挟着一个灰球直愣愣的冲向透明团子，随即消失在大厅里。 黑白无常在来的路上知道了基本情况，知道自己解决不了，就让牛头马面搬救兵去了。 “孟婆人呢，她不在监控室又去哪浪了？”白无常揪着大厅看守的鬼差问道。 黑无常拿着手机翻看大厅的监控，结果近一个月的监控视频都没有，呼呼的黑气往外冒。 监控室的鬼差说一个月前给孟婆上报了情况，地府那边几位大人出差就没批下来。而且一般情况下用不到。 白无常拍拍老黑的肩膀，把黑气排散，手搭上黑无常的肩膀，附到耳边说道：“别生气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位大人该醒了。” “老白，孟婆最近看上了人界的奶茶，觉得暴利又好做，去当学徒了。我昨天去尝了尝，还挺好喝，你要不也去点几杯。”远处一只金团子一手提着音响，一手揣着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扔向大厅。 一抹黑色的身影追着苹果开出一条直通大厅的小道。金团子领着瑟瑟发抖的牛头马面跟在后头。领导视察工作般左瞅瞅右看看溜达着走到大厅前面，拍拍一旁盯着团子们两眼放光的大狗。让狗趴下，卸下身上的饮料，招呼鬼差们分发孟婆汤。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该投胎投胎，这是最新版的孟婆汤，不用评级，喝了直接投，不耽误你们的吉时，按之前的顺序排队过来领就好了。”金团子指挥其他鬼差搬着饮料一人一排，不够再拿。 ”老白，你过来一下，我这有任务交给你做。”金团子朝着远处的白无常挥挥手。牵着黑狗，领着白无常进了监控室，关上门，让白无常给黑狗催吐。 “最近都去开会了，地府里也没几个人，我让牛头马面查了生死簿，今明两天的投胎的挺多，仓库里的孟婆汤也就应付这两天。没多余的人手，我就让这狗把剩下的汤放肚子里了。你们忙完了还是把孟婆叫回来吧。”金团子仗着别人看不出他的形态，提出最合理的方法。 黑狗反悔不想吐，都进了狗肚子里，还要让狗吐出来，你有本事别让狗吃啊。还没咬上金团子的脑袋，就被一道金光扇墙上，肚子里的孟婆汤连同裹着的金色薄膜吐落在地上，留下一滩水渍。 狗狗在那嗷嗷卖惨，白无常却任劳任怨地给黑狗喂了颗白色药丸，把包裹孟婆汤的薄膜拆开，拍拍胸口，老大不在，还好有叶先生坐镇，能治服这只天狗。要不然今天就彻底乱套了。 你问为什么不叫黑无常收拾，当然是因为老黑这种重度洁癖的人，怎么可能在呕吐物里翻找呢，虽然没有味觉闻不到那种糜烂的气息，但是看着就恶心，他肯定不干，这种事就只能白无常作为铁哥们就派上用场，能者多劳。 人界，一个杂草丛生的破落院子里，金光闪过，透明团子抱着灰球出现。 灰球舒展开身体，竟是一只黑身白爪的狗狗幼崽。抱着透明团子的手一顿嘤嘤叫。团子抱着这只碰瓷狗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面无表情地等着狗子先说话。 “莫小姐，你好，我是苟代666系统。系统检测到您损坏了地府孟婆汤的自动售卖机，造成万千魂魄灰飞烟灭，地府损失惨重，您须通过做任务补偿地府损失……”狗狗抬头蹭蹭女孩的手臂。 内心土拨鼠尖叫，这可是绝密文件的头号监控对象，老大让自己一个模拟期第一名来做任务，狗生不会交代在这里吧。 被称呼为莫小姐的透明团子沉思片刻，疑惑道：“当时投币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而且赔偿损失不应该是鬼差来找我吗？你不会是幕后黑手派来让我打黑工的吧。地府一暴动你就把我带出来了，说不定早有预谋，我凭什么相信你。” 手指轻轻挠着小狗的脖子，脆弱的生命，真惨，还没长大就要打工。 透明团子维持在二十几岁的形象，戴着一副厚度如同啤酒瓶底的眼镜，齐肩短发披散在耳后，棒球帽后边随意扎着一个半马尾，穿着短袖长裤，脚踩一双运动鞋。用手将滑落的眼镜托上鼻梁，一脸无畏道。 对于自身多年的非酋运气深信不疑，机器或许会坏，但如果事件本身可以避免，莫名其妙被带出来成了黑户，罪过更大。 “我可以给您看我们的营业执照，我们真的是地府产业。选中您是上边的意思。我的权限不够……呜呜呜……”黑狗抬头蹭蹭莫知春的手指，在莫知春的精神识海里交流。 “莫小姐，这任务不难的，就是让各个世界的世界线回归常态。收集到足够多的因果线也可以消除缠在您身上的噩运诅咒。” “哦，你的意思是我身上有噩运诅咒，那这个诅咒有什么作用？” “就是您本身应该是一个气运很好的命格，但是因为这个诅咒就会特别倒霉。这边的数据显示您的倒霉程度异于常人。具体表现为中考，高考，研究生考试必发高烧闹肚子，日常踩井盖被pua……但是您意志力坚强，还是凭借毅力达到了学历自由。” 苟代666看着系统资料，内心深处感慨不愧是大佬，这种身体状态还能拿到博士学位，自己也要学习这种精神。 “我那不是意志力坚强，纯粹是不想就业，没做好准备进入成人世界。我就说平常成绩很稳定，一到大考我就出问题，为此看了很多行为习惯心理方面的书， 你告诉我这都是噩运诅咒。我觉得这些年的努力就像个笑话，就因为一个诅咒，考试失利滑档，我到三十岁才实现学历自由，去应聘老师卡年龄卡学历，直接把我卡死。我是不得感谢自己命大。”莫知春摘下眼镜，视线模糊，虚虚幻幻的世界，哪个才是真，如果是真的，那自己的努力是破局还是被安排的命运？ 在小狗哆哆嗦嗦准备抓住狗生最后一次看夕阳的机会时，女孩却扬起唇角，低声道了句“好”字。 “我可以做任务，但你们要保证我能见到那个给我下咒的人，我要看看我和谁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赶紧拟好合同我们签字盖章。” “啊，不考虑一下了？比如我们的福利待遇啥的。”苟代666号被这突然的转变震惊，突然好心提醒。 “你额头有朵金色的彼岸花，怎么着也和地府沾亲带故，你们地府的营业执照也不能造假吧，黑气呼呼往外冒。我们开始任务吧！”真是迫不及待地想搅乱这盘棋局呢。 第2章 打脸白月光 01 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哒啦嘀嗒啦…… 位面载入中，请宿主接收个人信息和位面信息。苟代666号按莫知春要求把位面信息变成小说在莫姐脑海里翻页播放。 [宿主个人面板: 姓名：莫知春 性别：女 年龄：不详 武力值：100\/100 智力值：60\/100 生前职业：教师 需收集因果线:0\/10 爱好：吃瓜，看别人玩心眼子，欣赏美丽的事物…… ] ？？？头顶着三个问号，苟代666号系统狗耳竖起来，不愧是重点关注对象。 概括起来就五个字，打脸白月光。 主角许潇潇和凌空是青梅竹马。凌空一个天之骄子，浪子三十岁之前流连在花丛中，三十岁接手家族产业，娶了许潇潇这个青梅。怪就怪在凌空有个叫林娇的白月光，本应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却让三无产品钻了空子，带着外来的攻略者顶替了林娇的身份，不断作妖获得凌空的爱意值，打压许潇潇，世界线即将崩溃。 许潇潇一次次地被迫辞掉喜欢的工作，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好太太，却总是成为插在他人情感里的第三者，被世人唾弃，在不断的轮回里徘徊。 第二次她以为远离就可以避免不幸，早早地和父母搬到邻市上学。大学学了喜欢的专业，遇见了值得牵手一生的人，却在冥冥之中被一根线所牵引，自己的世界依旧和绑在凌空绑在一起，说着言不由己的话，把那些真心爱护自己的人推得远远的，孑然一身不得善终。 白月光的杀伤力就是，她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说，你和她站在一起都是你的错。 第三次她们搬到南方，回到外婆家那边上学，许潇潇安安稳稳地上完大学，准备在老家当个小学老师，也能陪陪外婆。没想到林娇和凌空还是像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 凌空莫名其妙和自己同校当老师，家里的跨国公司不去继承，跑到学校当老师。没有什么大病的人，也做不出这种事吧。 许潇潇再次被迫卷入爱恨情仇的故事当一个失败者。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逃离，却依旧有无数根线把未来扯到一种确定的轨道上，看着当年的天之骄子对自己心生怨恨，出口嘲讽，自己的亲友不得善终…… 许潇潇不认命，去寺庙解惑，得到大师一句“时候未到”。之后的无限循环里不断学习那些想要尝试的新技能，看更多的风景，结交更多的朋友，等待那个时机到来。 直到有一次因为自杀魂魄无法离开自杀地，在学校教学楼的天台听到林娇和凌空的对话。 “你说过和你结婚，就不会对娇娇动手的。”凌空掐着林娇的脖子往墙上举。男人眼眶通红，肿成核桃，就像水洗过一般。 林娇却一手打开男人的手，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随口道：“空哥哥，她不是林娇，我才是啊，她占据了我的身体，娇娇是怎样的，空哥哥难道认不出来吗？”眼泪汪汪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袖。 男人有些懊恼，蹲下来安慰女人，“对不起，娇娇，我对你发火了。” “差点露馅了，系统，使用魅惑技能，给我一杯忘情水。”林娇在脑海中和系统对接任务。随即抱住眼前的男人，凭空捏住一支试管，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喝下。 慢慢把男人搭在肩膀上的脑袋朝向自己，盯着拐角处的一抹白色衣角，微笑地吻上凌空的嘴。凌空准备一把推开她，却又在看到林娇眼中蒙上一层水色，脸颊微红的样子，继续了下去。 凌空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才是我的娇娇，可爱又胆小，那个恶毒又刻薄的女孩子，才不是娇娇呢。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破天台的暧昧。 “喂，凌老师吗？你们家的林娇老师今天没来上课，也没有让其他老师代班，那我就让学生们先上数学课了哈。” 老王坐在讲台上，摸着下巴，一手点开放在教桌上的手机外放键，龇着大牙笑的满面褶子，白赚一节数学课。正好可以把讲讲昨天批完的数学试卷。 “好的，王老师，妙妙今天不舒服，麻烦您了。”凌空挂断电话，看着时间下节课就是自己的公开课，自己课件还没修改完整，着急忙慌地准备抱着林妙离开。 林妙却摆摆手，“空哥哥，你先去准备课件吧，我想再待会儿，阿嚏……”一阵风刮过，本就只穿了件卫衣的林妙打起喷嚏来。 凌空见状把身上的大衣脱下给林妙穿上，扣好扣子，把林妙的卫衣帽子给戴到头上，拉拉抽绳，摸着林妙的脑袋没说话走了。让妙妙冷静一下，自己也冷静一下，未尝不是件好事。 林妙对着墙角的那抹白色讥讽道：“许潇潇，你活的可真失败，自杀的人是没有新生资格的。我占了林娇的身份，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事物和记忆都会抹杀。如同你一般，凌空这种垃圾货你们都掌控不了，就不要怪我抢了你们的位置。”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游戏，一个掠夺身份的游戏。 站在凌空身边的人有很多，但妻子的位置只有一个。所以那个声称自己是林娇的人，想要的是那个位置吧。 许潇潇内心毫无波澜，心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改变不了现状，那就让我在这里看着这些孩子吧，反正我已经累了。如果消失就能让其他人过上幸福的生活，而这份幸福里唯独没有我而已，大家幸福就好了。 可游戏倒带重新读档，轮回里的林娇也厌烦了。开始寻找破局之路，取代这个世界的气运者许潇潇。林娇在系统的帮助下把睡梦中的许潇潇带到深山老林推下悬崖。 喘息之余，女孩偷偷向神明许愿，树洞树洞，如果你真的存在，就结束这场闹剧吧。 死亡的那瞬间，仿佛看到了那位素未蒙面的的姐妹，隔着网络传达暖意，来迎接自己去往另一个国度。 鲜血染红了树根，深山里的枯树再度苏醒，把女孩放进一个藤蔓编织的球里，旁边的土地突然下陷一块，藤蔓球滚进去，自己把自己埋了起来。在没有月亮的黑夜里化作万千流光撕碎时空，散落天涯。 第3章 打脸白月光 02 北市的初春洋洋洒洒的添了几重白色，一开始是夜晚的雪精灵到处玩耍，白日里霰精灵撒了欢的搞突然袭击，然后雪精灵又再次悄悄努力，成功让气温维持在零下。 近几天开学的大学生吐槽来了懂事的雪，迎来了不懂事的学校。本土中小学生更是在太阳面前争分夺秒的堆雪人，只要我堆的够快，雪人就能立起来。管他白不白，这可是上学前的狂欢。 莫知春，许潇潇闺蜜。北市林家被抱错十八年的亲女儿，在被认回林家的第二年，由于拿不出手还心思歹毒，屡次挑衅顾淼，在一次宴会上被顾家养女顾淼从二楼推下楼梯，提前离世。 因在轮回里觉醒，每次都被迫伤害许潇潇和其他亲友，心生不甘，被苟代系统捕获。愿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破局。总系统为了降低任务难度，把这个世界回溯到攻略者未到来的第一世。 “知知，快起床了，潇潇来找你玩了。你们不是约着去赶集吗？妈妈，和爸爸先去集市买汤圆了。饭温在锅里，别忘了吃呀。”温婉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房门传了进来，咚咚的声音吵醒床上缩成一团的女孩。 “知道了，妈妈，我收拾好就下去。”莫知春按照记忆应声，缓缓地翻身滚到一侧起来。下意识往床头柜上摸眼镜。 “小花，我的眼镜呢？”莫知春扒拉了一下眼前厚厚的刘海露出眼睛，眯着眼打量着屋子。作为近视八百度，摘下眼镜六亲不认的深度肥宅，下意识地扶了扶不存在鼻梁上的眼镜。丢了钱都不能丢了眼镜啊。 “检测到宿主原身没有近视的问题，所以宿主在这个世界不用戴眼镜啦，撒花撒花。”狗狗凭空出现在床边，前爪扒着床沿，踮起后脚用头顶了顶莫知春的放在床头柜的手。 “所以，由于我的到来，我顶替了莫知春的一切，在其人的记忆里，莫知春是许潇潇的玩伴，是其他人的朋友，同学，女儿，孙女，外孙女……”莫知春对这个身份挺好奇的，想验证一下内心的猜想。 小花急忙解释道：“您是知道的，这个世界是相对公平，是这位的要求和代价不成正比，通过上最面那位的规则判定的。您帮她实现愿望，清除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找出因果线，系统最终会修复这个世界的一切漏洞。毕竟，做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苟代666不敢把那位大人的原话传给莫姐，毕竟那位规则制定者随心所欲惯了，可是出了名不讲理。 “那我只需要保证两位主角活着就好了，对于他们在一起才是唯一的未来，我持怀疑态度。。”莫知春捏着鼻梁做起了眼保健操。这可是健康的眼睛，要好好保护。一会儿找个剪刀把刘海剪一剪，记忆里这个学校不让留长发。 “是的，是的。其他您随意发挥，只要不犯法就行。那莫姐，我去开组会了。”激动，开心，职场小菜鸡准备大施拳脚。 苟代666号作为新生系统，还是第一次参加一周一次的组会，早早地揣着一支笔和小本本去见世面。 “行吧，你去吧。记得下午回来。”莫知春翻身下床，拖沓着棉拖坐到书桌旁。支起镜子掀起厚重的刘海，看到一双杏眼，勾唇展现标准式假笑，完美的八颗大白牙，一个绝美的弧度，牵动肉嘟嘟脸颊各侧的梨涡。肉嘟嘟的婴儿肥衬着小梨涡更好戳了，伸手戳一戳，却被指甲划出一道白痕，低头一看。 圆乎乎的黑色指甲映入眼帘。莫知春皱眉，循着记忆从抽屉里翻出一包湿巾，小刀，几把剪刀，在桌子上铺上几页卫生纸，拿起较大的剪刀，把不顺眼的指甲剪成圆嘟嘟的形状，磨着剪刀缝修指甲。把黑乎乎的指甲油用手撕掉，其他的用小刀刮掉。 随手将剪掉的指甲放在卫生纸里团成团，抽了一片湿巾擦手，拿起另一把剪刀对着刘海咔咔咔一顿乱剪，把耳后的头发修到齐耳，把剪刀用湿巾擦了擦，拿着一堆纸团子垃圾出了门。 在院子洗漱完，顺便把暖瓶里的水拿来洗头，用毛巾擦干，蹲在院子里等着头发晾足水分再吹头发。 雪水融化顺着屋顶上的管道噼里啪来地砸在院子里装着雪的木桶里，山头的那抹银装消融，顺着山道激活了浸润了干燥的土地。 “知知，你剪头发了呀，我就说你把厚刘海剪掉更可爱，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可爱。”许潇潇戳着莫知春的梨涡浅浅笑道。知知真好看，脸蛋像一个圆滚滚的糯米糍，手感绝佳。 集市上，莫知春站在卖糖葫芦大爷的车前，随手拿了几根付钱，袋子里被大爷塞了几根山药豆。 “娃娃们回回都来照顾我生意，大爷多给你几根。别看这山药豆子小，裹上糖可甜了。”大爷接过钱，对着许潇潇和莫知春笑道。 “那还不是从小吃着爷爷的糖葫芦长大，开学再想吃就得假期了。”许潇潇接过莫知春递过的糖葫芦，一口一个，小猫般满足的喟叹：“还是这个味，只有爷爷的糖葫芦百吃不厌。” “那是，爷爷的糖葫芦可是独家一份。”凌空摘下最高处的糖葫芦，付了钱，应和道。 彼时的少年容貌还未张开，却也能从青涩里看到几分未来的模样。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凌老头有个长得好看的大孙子，懂事又乖巧，学习次次班里排的上号。女同学的避风港，各家孩子的学习标杆，人尽皆知的别人家孩子。 七八个红彤彤的山楂串在一起，放进熬着糖的锅里转个圈，糖霜为山楂裹上一层外衣，咬开露出白嫩的果肉和果核，酸酸甜甜的味道遍袭大脑。 更别说煮熟的山药豆，本就软糯无比，添上一份嘎嘣脆的外壳，大口吃如撸串嘎嘎下饭，小口吃一口一个，甜度刚好，中和掉单调的绵软。不愧是从小在集市上吃，上小学攒钱在学校门口消费，坐车回家必备零食。莫知春小口小口的啃着糖葫芦，舒服的眯了眯眼。 第4章 打脸白月光 03 我想飞到世界各地去，带上属于我的竹蜻蜓…… 莫知春和许潇潇一道回家，路上捡了一只狗，因为许潇潇妈妈狗毛过敏，俩小姑娘一合计就让莫知春领回家养着了。 对于家里多了张吃饭的嘴，顾秋和莫晚在午饭一起吃了汤圆后，收拾好餐桌进行了一场家庭会议。 “知知，一定要养这只狗吗，你明天就要开学了，十天半个月放一次假，养小动物可不是闹着玩的，要对它的一生负责的。”莫晚摸着女儿的头发表意见。 “妈妈，知知，知道的，但是你看它好可怜的，潇潇要和我一起养，您也知道王阿姨不能养小狗狗，所以在我上学的这段时间，要辛苦妈妈一点了。”莫知春扑进莫晚的怀里撒娇。 “好好好，那妈妈先帮知知和潇潇养着，你俩商量好叫什么名字了吗？”莫晚抱着许久不和自己亲近的女儿，好不容易不用头发挡着自己的面孔，不再是在外边一说话就是伤人的语言，真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顾秋不赞同的摇摇头，却被莫晚一眼瞪了回去。女儿好不容易不犯病了，看来那位大师说的是对的，女儿的劫过去了，以后就正常了。养只狗怎么了，裴家那小孩可从小和爷爷养狼呢。 莫知春抱着妈妈的腰不撒手，妈妈身上是淡淡的檀木香，很好闻，很安心。这个世界的莫知春也有很爱她的爸爸妈妈。 “狗狗叫小花，妈妈，我们去找阿墨叔叔给狗狗办手续吧。顺便买一些狗狗需要用的东西，可以从我的压岁钱里扣。”莫知春在一道死亡视线里终于离开母亲的怀抱，再抱一会儿，自己可能和小花被老爸连夜打包送走了。 “顾秋，你去打电话给顾墨，问问他宠物医院今天开门吗？我们去把手续办了。”顾秋的脸已经黑成锅底，和老婆完美的二人世界计划又泡汤了。不过看到女儿不再像之前那样，没脑子般无差别攻击别人，还换了新发型，又是之前的甜心小可爱，看来是要去给大师的寺庙捐点钱还愿。 在宠物医院办好手续，给小花检查好身体，买了一大堆必备物品和狗粮，顺道去超市买了点肉和饮料，晚上回去做火锅。 夕阳缓缓下落，黑夜悄然来临。家家户户吃完饭开始点蜡烛。一望无际的原野看不到韭菜般的小麦，只能看到远处墓林和小桥背风处摇曳的烛火。 “知知，小花，我来看你们了。”许潇潇在爷爷家早早的吃完饭点完蜡烛，提溜着手电筒和两个裁了口的易拉罐来找莫知春去收集蜡油。 “潇潇呀，快来吃火锅。这个点村子里还不放大电影呢。”莫晚关上厨房的门，端着一盆炭让莫知春开着屋门自己进去，招呼着许潇潇进屋暖和。 “知知，去西边路口招呼你爸爸和叔叔点完灯，赶紧回家吃饭。”莫晚给屋里的炉子添上碳，把炉子下方的炉门开条指甲盖大小的缝隙，把锅放上，添上火锅底料和开水，用木铲搅了搅锅，盖上锅盖。等着水开。 “好的，妈妈，我把菜洗完了，就放桌上了。潇潇你等我哈，一起吃火锅。”莫知春把在院子里洗好的菜晾干水分放在塑料筐里，端着放回炉子旁边的圆桌上。 锅里的火锅底料咕嘟咕嘟的翻滚着，五个人围坐在炉子旁拿着各自调好的酱料嗷嗷待哺，你争我抢之间把肚子吃了个滚圆。窗外的烟花照进了院子，照亮了一屋人的欢声笑语。 饭后许潇潇和莫知春提溜着穿绳的易拉罐，拿着小刀棍子去收集蜡油，莫知春非常慷慨的把自己的手电筒送给了怕黑的顾墨。和莫晚相约在村里放大电影的广场碰面。 饭桌上的大人喝着果汁闲聊。 “哥，嫂子，知知，这是病好了？”穿着大花袄的俊美青年端起桃汁喝了一口，捂着嘴差点吐了出来。碍于自己在哥嫂心目中形象，又面不改色地咽了回去。 “哈哈哈！”看着顾墨下撇的嘴角，顾秋端起自己的饮料抿了一口，加了糖的桃汁，分外的甜。不愧是自家的小知知。知道疼爸爸了。 顾秋端起饮料一饮而尽，欠欠的语气，盯着顾墨道：“这可是知知给你倒的饮料，要喝完的呀。赶紧喝完，准备收拾东西回北市。” 顾墨笑着喝下掺着苦瓜汁的饮料，嘴角微扬，不就是一杯饮料吗？知知回来了，喝一杯死不了。当然，叔侄女之间的感情也就能容忍一杯，多了可能自动解除关系了。 许潇潇和莫知春赶到广场的时候，幕布刚刚挂起，俩小姑娘对电影不感兴趣，又去路边看烟花了。 看烟花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看电影的老人渐渐消失。那岁岁年年绽放的花火，照亮了游子枯寂的心，明日继续背起行囊离家闯荡。身后有家，就是最大的底气。 晚上收拾好书包和行李，莫晚和莫知春在房间里聊了会天，就各自洗漱睡觉。准备迎接高一下学期的新生活。 第二天顾秋将莫知春送上去学校的公交车，转身坐上顾墨的车赶往临市。 一天的缓冲时间，莫知春躺在宿舍上铺闭着眼反省，周围人的善意和温暖，是莫知春一直都拥有的，支持自己的亲友，被默默宠爱着。哪怕非酋一点又怎样呢？不够聪明就努力，努力到自己的尽头，也算是在学业上没辜负自己。不喜欢被支配的人生，就努力发展新技能，找到更多的机会，去创造人生的无限可能。回顾自己的一生，也没什么遗憾的。 所以才会在接受这份爱和好的时刻惶惶不安，如同偷走了他人的幸福。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珍惜这些爱护自己的人吧。至于那个凌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除了爸爸小叔叔这些亲人，其他的一律当路人。 “那个，莫姐，我这出了个新情况，您先做好心理准备哈。”小花在狗窝里舔着爪子给莫知春发送脑电波。 第5章 打脸白月光 04 四季飞快像坐过山车，那些沙雕的深刻的…… “按照一般书籍规则，这种不应该有什么隐藏规则，触发机制的吗？”果然见过猪跑吃过猪肉，是可以显得很聪明的。莫知春问着小花。 “按道理是这样的，但是那位攻略对象有所不同。他去哪个位面，哪个位面的主角都被搞死，最后位面崩溃……很不幸的是，刚刚主系统发来消息，那位来了这个位面。” 那可是系统毒瘤000号带的宿主，毁天灭地的大杀器啊。昨天组会一半的时间在那里强调其丧心病狂，真是统界反派爸爸。统统还是一个新手宝宝，运气在一堆同期里可谓是锦鲤般的存在，怎么带第一个宿主就要狗带了。 莫知春躺在宿舍上铺翻了个身，盯着白色的墙皮。“所以和对方谈个恋爱就行了？做不完，位面崩溃，我的任务就完不成了？”如果那位真的像他们形容的那般恐怖，让对方感受到真善美的方式是谈恋爱，系统的老大脑子被球踢了吧。 “我尽量吧，希望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个大善人。”莫知春再一次感慨自己的非酋运气真是顽强，作为中二少女，既然摆脱不了，那就好好接受吧。长叹一口气，这下更睡不着了。 “啊，好的，您放心，如果他要是伤害您，小花会保护您的。”此前共有上万人攻略对方，各种款式都有，作死当跳梁小丑的，硬刚的，白莲花、绿茶、黑莲花……就没一个能激起大佬一丝情绪值，那位好像天生就没有情绪，又或者活着的生物没有见到过。 那位闲的无聊去看人家谈恋爱，看一个位面毁一个。小花想起今天被紧急召回后，主系统和一群前辈挨个摸着自己的狗头叹气，仿佛下周就见不到了。而同期的统子们为了蹭自己的好运气，恨不得把狗狗新买的背带裤扒了，简直是一群流氓。 “反正您就做自己的任务，如果遇见对方争取让对方感受到世界的真善美。”小花摇摇差点被薅秃的脑袋，趴在狗窝深夜网抑云。 “对了，莫姐，明天有惊喜哒。”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小花飘出狗窝，在月光下幻化出人形，一个身穿黑色背带裤的圆脸少年站在村口路灯下，蹲在灯下画正字。 远处一个蹦蹦跳跳的白色团子冲过来，把手里的秋田犬和加急的身份证明塞到少年手里，转身就跑了，仿佛后边有饿狼追逐。 少年抱着黑身白爪的秋田犬放回狗窝，摸摸狗崽的头，提醒狗崽要乖乖听话。 “知知，潇潇，我在老班办公室看见三个转校生，男帅女美还有一个奶酷的弟弟，和知知长得有几分像呢。知知，不会是你远房表弟吧！”吕雪倩冲进教室后门，拍在许潇潇的书立上兴奋道。 “不知道，可能吧。”莫知春昨晚没睡够八小时，一早上没精神，早自习把语文课本和英语课本翻了几遍，就趴着睡觉了。这会儿刚同桌互查完背诵，终于能放心趴一会儿。 “真的吗？有凌空帅吗？”莫知春偷偷打量许潇潇问道。 “不一样的帅吧，那位是典型的三庭长相，眉眼很冷酷，很有少年气。最主要的是凌空平时就是一副小孩装大人的样子，那位的气势简直就是校霸本霸，那个可爱弟弟在他旁边都快吓哭了，对着老班屋里的发财树罚站呢。” 很快班里都知道要来转校生了，还是帅哥美女，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终于让枯燥的校园生活有点罗曼蒂克的感觉了。 第一节课是老班的英语课，这几位转学生也是碰巧，今天不开新课，正好便宜了一大群补作业补到发狂的学生。上课铃声响起班级里还是一片喧闹，作为级部倒数第一的班，啥啥都是第一，纪律第一差，成绩第一差，和隔壁班难兄难弟每年争夺倒数第一名的宝座。 半节课就这样在吵闹中度过，直到年级主任巡逻过来，把班长拎着出去训了一顿，让班长去叫老班上课，自己坐在讲台上坐镇。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声报告，班长回来了。四十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等着转校生的到来。 “哎嘿，都等着我呢，班长已经和我说了你们浪费了半节课，那咱先听写吧，听写完了新同学再做自我介绍。” 老班揣着英语课本对着讲台上的领导笑了笑，把领导送出教室。教室里噼里啪啦只剩下哗哗的翻书声。 扭头变了脸，“好，现在拿出一张纸，听写第一单元的单词和句子，错几个写几遍。莫知春，凌空，刘钰，还有呲着大牙笑的那个，上黑板听写。” 一排一个也公平，莫知春抬头打了个呵欠走上讲台。 “吕雪倩，说的就是你，别以为你把牙收回去就没事了，赶紧上来。”老班看着低头往手上糊了一堆鬼画符的少女催促道。 四块黑板按过道对应一人一块，开始了听写过程。从右往左分别是凌空，刘钰，吕雪倩，莫知春。 “单词写出词性和翻译，汉语写出词性和英语单词。别搞小动作。 第一个词，abandon； 第二个词，山峰； 第三个词，促进，提升； 第四个词，application； 第五个词，保持平衡； 第六个词，提出建议； 第七个词，捐款；贡献； 第八个词，调查，研究； 第九个词，professional； 第十个词，基金；专款。” 半分钟一个，黑板上粉笔摩擦有时出现浓重的声音，咚咚咚，是吕雪倩过于用力地表现。 趁着老班背着手走下讲台，吕雪倩偷偷凑到莫知春的旁边，抬眼光明正大的对答案。班级三巨头的答案，这种平常小测试准确率百分之百。 吕雪倩转头看向旁边的刘钰，眼黏在凌空的黑板上，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写着鬼画符。又怕捂着自己的黑板都快贴上去，这是防着吕雪倩呢。 吕雪倩摇摇头，没意思。放下粉笔，拿起红粉笔进行交换批改。 第6章 打脸白月光 05 规则都只是神话，气象总是会偏差…… 黑板上的对号和横线交错，吕雪倩直接给莫知春画了一个大大的对号，早读的速记让自己的听写还看的过去，手心里的小抄写了是一回事，但看却是另一回事。该罚写的依旧得罚写，小抄只是为了让自己知道差距罢了。 讲台下的学生为了减少罚写力度，自己翻书批改再添点，又或者在对答案的时候直接写一份全对的答案……花样百出，却没有等来惩罚。 教室门外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老班招招手让新同学进门挨个做自我介绍。 最前边娃娃脸的男生站上讲台，“大家好，我叫顾烨，莫知春的表弟，未来请大家多多指教。”微微鞠躬随即把舞台留给下一位。 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林娇二字，“同学们好，我叫林娇，是凌空哥哥的妹妹，希望未来几年里能和大家共同进步，考入理想的大学……” 站在黑板左侧的莫知春戳了戳旁边的顾烨，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说小话。顾烨和莫知春的原身有四五分像，都是圆脸，肉嘟嘟的婴儿肥，两侧脸颊浅浅的酒窝忽隐忽现。 “林娇不是几年后才穿到这个世界吗？”莫知春本来还有点疑惑，听到右侧传来一声裴秋白。全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看来这位大人物是想合理地观摩学习，把攻略者带到这个世界，大家处在同一起跑线，未来的样子突然就多了很多选择。看来这位大人物很不错嘛，可以交个朋友。 可怜的主系统，让小花伪装成学生作为原住民降低任务难度。没想到大人物只是来体验高中生活，顺道看人家谈恋爱的。由此可见，对方真是一个可怜的孤寡老人，连个玩耍的知心朋友都没有，才会无聊到看人家的故事学习吧。 “那就按之前你们的要求，林娇和凌空做同桌，裴秋白和顾烨坐在莫知春和许潇潇后边，班长领着几个同学去去楼下空教室搬两张桌子，两张凳子。下课。” 很快，教室后门多了两张灰扑扑的桌子，莫知春埋在胳膊里的头微微蛄蛹一下，从桌洞里掏出一包湿巾扔给后边的顾烨，顾烨拿着湿巾将桌子里里外外擦了个遍，木桌坑坑洼洼有黑色签字笔写下的各种化学公式，有小刀刻下的某某爱着某某某或者是名字首字母的缩写，又或者是一时兴起的同桌悄悄话： 吃了没？ 当然，一餐二楼酸辣粉嘎嘎好吃！！！ …… 顾烨刚擦好自己的桌凳，又用卫生纸擦干，看了看旁边站着当柱子的大魔头。 礼貌开口：“裴大……裴……裴同学，要不我把您的桌凳收拾一下？”说完盯着前方趴着睡觉的身影求救。 和周公约会的莫知春自然体会不到到后面的波涛汹涌。 裴秋白却拉开擦好的凳子坐下，惜字如金道：“我坐这，谢谢。”直勾勾的盯着莫知春的背影，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几百年前消散于神界的神算子，果然是骗子，找到你了，姐姐…… 顾烨认命地擦桌凳，我就不该张这个嘴，法治社会，不搭理人还犯法啊。和莫姐前后桌多好啊，要不是打不过，谁会受这委屈。不过大魔头和我说谢谢，这算不算狗生巅峰。 另一侧的凌空把无主课桌中的书搬回自己的桌洞，用湿纸巾擦干桌子，领着林娇和周围的同学打招呼。 “林娇，你和凌空是青梅竹马吗？”后桌的杨琪问道。和凌空同学近十年，凌空几乎从未主动帮别人做事情，更别说擦桌子打破尴尬热场这种事。 “这个要问凌空哥哥了，我们的相识比较特殊啦。我从小到大病小病一直不断，凌空哥哥一直很照顾我啦。”林娇打着太极解释道。 “老大可从来没有擦过桌凳，都是我们干的。你这可是独一份的特殊待遇。”他只需要站在那里，身后的无数小弟就把事情做好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老大，可以啊。”徐子谦的声音穿过喧闹的人群，到达了窗边反弹回去。 凌空看着远处无动于衷埋头看书的许潇潇，抿唇笑笑没否认，青梅可不止她一个。 十分钟没翻页的书被塞进一根阿尔卑斯双享棒。莫知春不知何时抱着自己的手臂，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被吵到的耳朵被耳边的一股热气唤回。 “潇潇，我的杯子里没水了，我用棒棒糖和你换，一经送出，概不收回哦。”莫知春说完拿起窗台上的黑色保温杯，拧开盖子眼巴巴的看着许潇潇。 “莫姐，你用我的，我的新杯子，刚泡完洗干净新接的水，温度刚刚好，没喝过的。”后边传来顾烨的声音。拧开冒着热气的蓝色保温杯往前递。狗狗也想吃棒棒糖，汪汪汪。 “谢谢。”旁边伸出一只手接过保温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顾烨，又盯着前桌神游。脑海中和系统交流，如何快速和一个女生亲近。 莫知春摆摆手，“潇潇可是泡了甜甜的花茶呢，虽然白开水最长情，但我也得偶尔尝尝鲜呀。” 说完立马回头，端着换来的花茶喝了一口，不苦不涩，甜甜的。“啊，舒坦。潇潇，你下次回家让王阿姨给我买一份，我觉得我很需要。嘿嘿。”抱着许潇潇的胳膊撒娇。 许潇潇食指抵住即将趴到肩膀的毛茸茸眉心。 “可以，不过，别想顶着大油头往我身上凑，你今天得洗头了。” 莫知春瞬间泄气，歪头撇嘴道：“我跑个八百米头就油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呀。总不能让学校取消课间操。” 许潇潇看着莫知春吃瘪的样子，从桌洞里掏出一包花茶递给陷入自闭的女孩。 “都是油皮的错，我们知知一点错都没有。不要生气了。我们大课间去打水泡茶，这个可是妈妈新配的。” 莫知春接过花茶满血复活，王阿姨的独家秘方，可以期待一下。 许潇潇看着少女明亮的眼眸，嘴角微微翘起。我们知知，真好哄。 下了晚自习回家的裴秋白，放弃了夜宵，让管家泡了一壶花茶，成功的失眠了。 还是住校吧，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姐姐接触。 第7章 打脸白月光 06 所以人们都拿起咖啡，把试探放在两人位…… 一周一小考，三周一大考的常规模式，凌晨六点在路灯的陪伴下走出宿舍，天气好的话抬头还能和星星对话，夜晚爬坡冲回宿舍洗漱，然后串串门找老同学聊几句。 八卦交换的地点三点一线，宿舍——餐厅——教室。夜晚先由宿舍为单位开始发酵，早饭时间经过一番添油加醋成为一个故事。等到在教室里传播分散，葡萄酒还是葡萄吗？ 枯燥乏味的生活里捕风捉影的八卦点起一丝火苗。班级里偶尔夹杂着一些通报，某某宿舍半夜聊天被值班老师逮到写检讨，某某同学半夜拿着手电筒看课外读物，某某同学校外带饭在教室吃饭被抓到…… 顾烨，裴秋白很快和吕雪倩，许潇潇等人打成一片，一个小零食就能换来奶萌弟弟一声甜腻腻的“姐姐”，稳赚不赔。顾烨凭借着厚脸皮成为这个团队的新团宠。 顾烨以学生的身份加入这个班级，修改了其他人的记忆，成了一穷二白的穷光蛋，靠莫知春接济。那些能够给莫知春开的金手指全都没了，在许潇潇，莫知春一句想要小零食，必须用成绩来换的承诺下，换来了魔鬼训练。 幸好现在才高一下学期，顾烨需要补的知识比较少，拿着许潇潇的笔记吃透，刷几套卷子应付期中考试问题不大。 关于许潇潇莫知春的学习进度，老班早就在开学给其他老师打好招呼，课堂上让她们按自己的进度来。毕竟许潇潇和莫知春上学期的表现足够说明她们强大的学习力。有余力地晚自习多刷几套卷子，早自习多背几篇课文…… 普通班的学习强度和实验班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在普通班能够在年级排上名号的学生，能够不受环境影响占据大小考试班级前两名的人，课堂学习有时对她们帮助不大，不如让她们自己制定学习计划，一月一问更实在。 许潇潇去办公室帮语文老师拿试卷的时候，顺道把根据顾烨，裴秋白的自身情况的学期计划表交给了老班。互帮互助小组成功升级为四人家族。 老班倒是对此没意见，这两个转学生分班考试成绩不错，是好苗子，实验班的老刘努力争取，他们主动要求来十八班，把老刘气的一整天和自己没说话。把他俩交给许潇潇莫知春自己也放心，多少应该能带动一下他们的积极性。 裴秋白每天拿着一两道题目和莫知春探讨一下问题，上课刷卷子，课下给顾烨讲讲错题，日子就这样从书本上划过，迎来了期中考试。 下了早自习各自奔赴自己的考场，三天的考试仿佛吸人精血的妖精，一个个嘴角扯成一条直线回到教室搬桌子放书。 许潇潇和莫知春合力把教室走廊外的书搬回书桌，竖起书立开始按照科目插完书，挽着胳膊地去餐厅吃饭。 裴秋白和苦力小弟顾烨收拾完书桌来吃饭的时候，队伍已经排起长龙，和八人座餐桌旁刚坐下的许潇潇莫知春打了个招呼，准备找个短队伍买饭凑合一下。 裴秋白指着莫知春的面，随口问道：“这个好吃吗？顾烨，我想吃这个。” “裴哥，这个拉面可好吃了，特别是加上辣椒油，面条贼筋道，走，我请你去吃。”对于餐厅里的饭菜，顾烨还是比他裴哥熟悉很多 。 “莫姐，潇潇姐，你俩慢点吃，等等我，我有个大消息告诉你俩。”顾烨拿出口袋里的饭卡，领着裴秋白去了最长的队伍排队。毕竟他裴哥经常忘带饭卡吃饭。 许潇潇和莫知春倒是不急，吕雪倩收拾书桌收拾的慢，每次这种跨班考试，八卦发酵的速度也快。吕雪倩作为一名合格的资深吃瓜人，肯定一堆大料要爆。 莫知春低头嚼着面条，见对面坐了人，抬头道：“不好意思，这个地方有人了。” 眼神对上一片汪洋的狐狸眼，对方微微挑眉，莫知春立马把头埋下，“啊，你坐吧，这个地方没人。”莫知春记人从不看脸，都是记身形和声音，猛然和裴秋白对视，耳朵却悄悄爬上一抹红色，他的眼睛真好看。 顾烨拿着筷子走到餐桌旁递给裴秋白一双消毒的筷子，看到裴秋白占了自己的位置，就近坐在许潇潇旁边。 戳了戳埋头吃面的莫知春，“莫姐，我的面没有醋和辣椒油的升华，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碗面。我还和裴哥说加辣椒油吃面嘎嘎香呢，我让你带的辣椒油呢？” 莫知春从口袋里掏出两包辣椒油放在桌上，“顾爸爸出品，必是精品。”，裴秋白和顾烨各拿了一包撕开包装倒进面里用筷子搅匀。 “姐妹们，咱们班竟然有情侣了。”谁不知道十八班的男生女生互相看不上。吕雪倩姗姗来迟，提溜着着塑料袋揣着俩火烧坐在许潇潇对面。 “凌空和林娇吗？”顾烨一口咬断嘴里的面条，侧头问道。 “弟弟，你咋知道的？”吕雪倩这个消息还是从其他班的小姐妹那里听到的。弟弟咋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这八卦已经全年级都知道了。 “我和他们一层楼考试，考完试去饮水间打水，看见他俩牵手来着。凌空那一群小弟把饮水间的门给关了，里边还一直起哄亲一个，害得我没打上水。”顾烨放下筷子看着吕雪倩。 “我去，弟弟，你这可是吃瓜第一线啊，那他们亲了没？”吕雪倩两眼放光盯着顾烨。 顾烨摇摇头，“啊，不知道啊，我又没有透视眼。”收到裴秋白一记眼刀，头立马低了下去。 其实应该是亲了的，毕竟饮水间曾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以及层层叠叠的“嫂子好”。 “啊，那看来我的瓜保熟，我下楼的时候，听见凌空和林妙商量着要去小超市买喜糖来着。”吕雪倩满足地咬了一口青椒火腿味的火烧。十八班八卦一姐地位又稳住了。 裴秋白看着莫知春吃了半碗面，女孩停了筷子他也停了，学着女孩的样子端碗喝了口汤，还挺好喝。 “作为班级内部消化的第一对情侣，这可是历史性的突破。我祝福他们，所以我回去是不是说句吉祥话，就能有糖吃了。”莫知春开玩笑道。 “潇潇，我的软糖没有了，齐雪说出新口味了。我们明天中午去趟超市吧。”莫知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分发，一人一节，刚刚好。 早就放下筷子的许潇潇接过纸巾擦擦嘴，微微点头。 回到教室，就看到有人拿着塑料袋在分糖，林娇正好分到莫知春这一桌。 “潇潇，知春，我和凌空哥哥在一起了，请你们吃糖。你们看看喜欢什么口味的棒棒糖，自己挑。”林娇对着许潇潇微笑。 这个攻略任务简直没难度，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嘛，远不如游戏好玩，那个凌空就是个蠢货，自己勾勾手指就在一起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祝你们幸福。”莫知春拿出两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塞到许潇潇手里。 “潇潇，你不是最喜欢草莓味的棒棒糖吗，今天你有两根哦。” 许潇潇拿着糖对林娇笑着说了声“恭喜”，其他的违心话也说不出来，毕竟凌空换女友的速度也是一大传说。 过道另一旁的的凌空看着许潇潇的反应握了握拳，从桌椅间走过，牵起林娇的手。恶狠狠地看着许潇潇，“谢谢许同学的祝福，我和娇娇会一直在一起的。” “那就希望凌同学言而有信，结婚的时候我随份子钱。”希望他俩锁死，别再祸害其他人。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追逐对方的身影，从未对对方旁边的位置有过一丝念想，从小的情谊被一句我们只是同学，把关系划分的明明白白，自己又何必去招人嫌。 说他帅气吧，后桌的裴秋白比他帅一百倍好吧，而且裴哥只喜欢知知，其他人退避三尺，这种暗戳戳的暧昧更好嗑。凌空确是从上学至今一堆妹妹；说他优秀吧，自己成绩比他高，当年压在身上的石头早已被自己甩下。果然之前眼界低了，才会把石头当成宝。 第8章 打脸白月光 07 偶尔也心口一热，什么都不说…… 什么时候开始，目光总是跟随凌空的身影移动，情绪因对方变得无法自控。泛黄的笔记本密密麻麻写着对方的名字，害怕被人知晓，锁在了床头柜的最下层。 是小时候别人一句凌老头家的孙子学习比潇潇还好呢，否定了自己的努力和成绩。性格开朗又活泼，帮助朋友提高成绩。被拿来当做借口给周围邻居家的孩子补习功课。 被迫和对方扯上关系，每次对比之下都是自己被贬得一文不值。他人口中的帮助同学补习功课，其实是凌空带着暧昧对象出去玩，让小弟在图书馆自己学习。偶尔心血来潮的给小弟买一杯杨枝甘露当封口费，给凌空打掩护罢了。那位带着眼镜，胖乎乎的小弟，功课全是人家自己做的。 那时候自己觉得周末待在家里无聊，不想在家里成为闪亮的灯泡，知知又生病成为医院的常客，和那位小弟倒是混了个脸熟。 每逢大考凌空带着女孩子来图书馆学习，也是和小弟打个招呼就各忙各的。看着凌空和女孩子腻腻歪歪，往往上一个姑娘的名字还没记住，下次就换了一张脸。那时候看着胖乎乎的男生叫错女生的名字，被凌空一巴掌拍头，觉得对方好惨。 成功去魅是中考后的那个暑假，出了成绩去学校拿成绩条和档案。知知的病有所好转，可以出门逛街了，约自己看电影。 “潇潇，你知道为了庆祝我考上高中，我爸有多丧心病狂。他早计划好约我妈妈看电影，为了不让我当电灯泡，让我和你看电影。”莫知知抱着一桶爆米花坐在等待区和许潇潇吐槽。 “他俩看恐怖电影，让咱俩看动画电影。我还不能自己选喜欢的电影，我也想看恐怖电影的好吧。”莫知春把脑袋搭在许潇潇的肩膀上。 “叔叔阿姨感情真好，我爸爸妈妈也会在纪念日趁我睡着的时候出去玩，都一样了。”许潇潇把莫知春的身体摆正，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爸爸妈妈和莫姨顾叔都是真爱，自己和知知是爱的结晶。看到他们幸福，自己也会感受到那份幸福。数十年如一日的爱恋没在柴米油盐里消失，反而如同陈年老酒，越放越香…… “潇潇来了啊，来，这是你俩的票，一会儿就要检票了。你顾叔叔去买奶茶了，等一会儿就来了。”莫妈妈把两张票递给许潇潇。毕竟自家女儿丢三落四，把票给她转头就不知道扔哪去了。 顾爸爸提着三杯奶茶从远处走来。 “潇潇，你的三分糖温热的茉香奶绿。知知，你的三分糖常温葡萄鸭屎香，赶紧喝，一会凉了。”俩女孩的手里各塞一杯。 “晚晚，你的热乎乎加料珍珠奶茶。”顾秋把手里那杯奶茶递给莫晚。 “那我要的葡萄多肉酪酪，你给我换成热奶茶，大夏天喝热奶茶体验感一点都不好。”莫晚把奶茶塞回顾秋的手里。 “不行，晚晚，你最近不能喝凉的，下周喝好不好。下周可以多喝一杯。”顾秋把热奶茶塞到莫晚冰凉的手里，希望热意可以多停留一会儿。 “啧啧啧，我就不碍你们的眼了，潇潇咱们去检票。”莫知春把奶茶放进剩下的半桶爆米花里，拉着许潇潇朝检票口走去。多看一眼剩下的爆米花就吃不进去了，浪费可耻。 “叔叔阿姨，拜拜，等会见。”许潇潇按照直觉，再不走就是大型塞狗粮现场，大夏天婉拒了，礼貌告别。 坐在座位里的女孩们悄悄咬耳朵，毕竟这电影重新上映，对于剧情情节早都知晓，还不如聊天呢。 “潇潇，今天有空不去图书馆学习了？”莫知春嚼着爆米花含糊道。 “这不是我们好久没见了，和知知一起玩也很重要。”许潇潇歉意的投喂一颗爆米花。 “我在校园群里看到有人说凌空这一个假期，未来半年的女朋友都安排好了吧，毕业季，告白的好时节。他的战绩又得刷新了。这种风云人物咱离他远点，你懂我意思吧。有空多陪陪我，我在家里都快闲的发霉了。”莫知春发动撒娇攻势，早日让凌狗消失在潇潇的世界里刻不容缓。 浪子回头什么的，让浪子自己去浪吧，我们潇潇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可不能被拱走。忽明忽暗光线遮掩那抹深沉的目光。 “我小叔叔说高中知识杂又多，我好害怕跟不上进度，潇潇你能教教我吗？”剩下的时间里和我一起学习吧，先慢慢让其他事物占据潇潇的世界，学习多好啊，它不会欺骗你，你学会多少还有试卷检测。 学生嘛，学习为主。自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再说了，中考自己比凌空高了一分，魔咒第一次被打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的未来，看来床头柜的本子可以扔了。 昨天大伯还说隔壁家的哥哥中考六百多分，高中放飞自我谈恋爱抽烟喝酒打架样样都沾，最后过了本科线十分，滑档上了个专科院校。虽然爸爸妈妈对自己的学业没什么要求，但是考得好一点，选择或许会多一点。 “好呀，高中的知识还挺多的，爸爸说要早准备，等会我们去书店买点教材，剩下的时间一起学习吧。” 在书店许潇潇抱着教材在柜台准备付钱，碰见了凌空一群人，人群中心自然是身材高挑的少年和他牵着的娃娃脸少女，唯一面熟的是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剩下的都是一些新面孔。 “这不是咱学校中考第一名吗？许潇潇，买什么教材呢，不给我们这些老同学推荐一下？”门口最先进来的少年嚷嚷道。 娃娃脸的女孩盯着许潇潇打量，头上扎着一个小揪揪，戴着一副黑色无框眼镜，白色短恤加浅蓝色牛仔裤，土里土气。这群人嘴里的第一名，长得也不过如此嘛。 “谁家的狗在叫，谁和你是同学，一个学校的叫校友好吗？你们大哥不会给你们挑教辅啊。我们潇潇脾气好，我脾气可不好。这都上高中了，不好好学习，你们都准备去工地搬砖吗？”旁边在挑着数独的莫知春。 上下打量一番不长脑子的瘦猴，胳膊还没自己的粗，开口讥讽道：“你这样的白斩鸡去搬砖，耽误进度，你得倒贴钱吧。” 一直没开口的凌空看着许潇潇，“许同学，你要是觉得麻烦，可以直接拒绝，你朋友这样是不对的。” 许潇潇从小足够乖巧，家里的大人总会拿对方和自己做对比。没想到许潇潇的朋友是这种人，看来许潇潇也没家人口中善解人意。 许潇潇撑起纸袋的手迟迟没有拿书，柜台的售票员把书统计好，听着这话笑出声，接过纸袋，开口解围道：“小姐姐是有其他的书还没买吗，要不你去拿一下，我先给你装着书。” 以前还觉得凌空除了对待感情不认真，大人口中人人称赞的人，其他方面还可以，没想到是一个自大狂啊。自己这么多年怕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回家就把笔记撕了扔垃圾桶。 莫知春伸手牵住许潇潇的手，从柜台的架子上拿着几本小册子和数独递给柜台旁的少女。“忘了这些了，麻烦小姐姐再加上这个的钱吧。”掏出两张红票子付钱。 伸手接过两个纸袋，牵着许潇潇的手准备出门，“我就不，都欺负潇潇脾气好，有本事找我帮忙啊。”莫知春咧嘴笑着。谁不是双标狗了。 “让让，堵在书店门口还让不让人家做生意了。”一个大人推开人群，牵着孩子走到许潇潇面前。 “潇潇啊，你上次给小梅推荐的习题册太好用了，小梅这次考了班级第一呢。哪天有空去家里吃饭哈。” 许潇潇和那位阿姨聊了一会儿，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和莫知春牵着手一摇一晃地出了门，去隔壁小吃街找顾秋和莫晚。 莫知春把教材丢给老爸拉着许潇潇去吃心心念念的烤冷面了。 “潇潇张嘴，啊。”莫知春拿着签子插了一块新鲜出炉的烤冷面，吹吹热气，往许潇潇的嘴里送了进去。立马跑远。 一股辣意从舌尖蔓延，红色爬上脸颊和耳朵，把许潇潇拽回人间。 第9章 打脸白月光 08 天空是蓝色的，我却是灰色的…… 能够鲜活地穿梭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受人间烟火，也是一种幸运。 “姑娘，你的柠檬水。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端着烤冷面的姑娘给你买的。”穿着黑色工作服的阿姨把一杯常温的柠檬水递给辣的面红耳赤的许潇潇。 “谢谢阿姨。”许潇潇接过柠檬水和吸管，撕掉吸管纸，插上吸管猛吸一口，腮帮子像气鼓鼓的河豚，辣意渐渐消散。 “潇潇，我可是把第一口给你吃了，而且还是辣椒面最少的，你看剩下的我都没吃。都快凉了，能不生气了吗？” 莫知春端着烤冷面给许潇潇展示，热气都快没散没了，虽然冷了有另一番口味，但是热气腾腾才是莫知春的追求。 “好，看在你给我买柠檬水的面子上，原谅你了。不过下次喂我辣椒了。”许潇潇扬了扬手里的半杯柠檬水，自己选的闺蜜，还能扔了，必须宠着来。 “带你出来玩，就是想让你放松开心的。谁知道遇见几只疯狗，说话都不带脑子的。我没在学校的这几年，他们就这样和你说话的，有大病吧。”莫知春嘟囔着。 现在回想起来，知知那些小心思其实很好懂，虽然因为生病几乎不在学校上课，对凌空了解不多，但那些关于凌空的事迹，大多不是空穴来风。自己的走神或许让知知以为自己受欺负了。自己只是觉得之前莫名其妙地追逐喂了狗罢了。 现在这样也好，大家有了新的生活和目标。保持好距离，最好不过了。许潇潇撕开包装袋，把棒棒糖塞进莫知春的嘴里。白嫖来的糖，不吃白不吃。 “那就祝你们天长地久。”莫知春咬着棒棒糖嘎吱嘎吱作响，看着开电脑的讲台上围了一群人，才想起今天晚上看电影的事。 “吕雪倩，你把你的手放下，让我来，我还没投票呢。”只见吕雪倩快速地在喜剧电影下边画了个正字。 “知知，亲姐妹明算账。这是你们今天的餐费呀。”吕雪倩挤出人群，抱着水杯逃离教室。 “你给我滚回来，我今天下午的辣条是喂了狗吗？”莫知春拉开窗子大喊。 楼道里三三两两的学生一手一个装着小零食的黑色塑料袋，走廊上裴秋白一手一个黑色保温杯走在前边，顾烨跟在后边怀里抱着两三个杯子叽叽喳喳的说话。裴秋白弯弯狐狸眼，看着面红耳赤的女孩，加快步伐和顾烨溜回教室。 “两位，让一让哈，谢谢你俩的喜糖。作为回报，告诉你俩个好消息，老班的声音已经在楼下了。”顾烨一个水杯扯开紧握的双手，一把推开凌空，侧着身子贴着旁边桌子过去。 凌空和林妙发完糖灰溜溜地回到座位。学校对于早恋这件事抓的还是挺紧的，强强联手都得写保证书保证成绩不下滑，更何况刚考完试，万一成绩不理想，出去说谈恋爱不是成绩下滑的原因，哪个老师会相信啊。 咚咚咚，手指敲击书桌发出声响。莫知春疑惑地转头向后座望去，对上一张放大的脸，再近一点点就要亲上去了。莫知春吓得后退，结果前桌把自己桌子往后一推，自己一个惯性额头撞上裴秋白的下巴。 威斯敏斯特钟声响起，预备铃打响了回教室的第一炮，学生们提着黑色塑料袋往教室冲去，年级主任在后边背着手慢悠悠地抓着漏网之鱼。偶尔给孩子们一些喘息的时间，今晚看电影那不是一抓一大把的情侣。 最终投票喜剧电影成功上位，拉上两侧的窗帘，班级里开始悄悄换位置提溜着零食找自己的兄弟姐妹说悄悄话去了。 班长开完会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把靠走廊的窗帘拉开，还要换电影，说什么学生会会随机抽查，要保持课堂纪律，不然给班主任打电话。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次次和隔壁争倒一，隔壁一点光都没有，把班长都给堵门外了。我们也可以。 一群人起哄让两个班班长去找老班坐镇。老班来不了就一起在外边当门神吧。推搡着把班长送出教室。效仿隔壁把前后门堵上，拉上窗帘继续看电影。 年级主任来了一趟，气得不行快把玻璃敲碎了，愣是没有人开门。站在门外给老班打电话，让他来处理。 十分钟后老班领着俩班长一人一摞答题纸爬上二楼。老班表明自己会把这两个班看好。全校都在看电影，闹一闹也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而且这两个班玩得疯，学习上面虽然倒数，但是高二一分班，这群孩子的未来可真说不准……随即开始分析各个同学的优缺点。 在介绍到十八班吕雪倩同学的优缺点的时候，年级主任见谈判失败，转身摆手离开，准备去大杀四方。放弃两个班还有十八个班呢，总比一晚上耗在这要好。 教室内，莫知春一只手搭着脑袋看电影，一只手被握在温暖的手掌里。明明和顾烨换位置是为了问问对方下巴会不会被磕青了，或者口腔出血了没，结果对方抓着自己的手当补偿，裴秋白牌暖宝宝撕不下来了。 一只手不耽误自己看电影吃东西，就随着裴秋白的意思去了。最近身体不适手脚冰凉，裴秋白的手还挺热，比暖水袋质量要好，续航能力一级棒，体会到妈妈的快乐。 许潇潇偶尔看过来的目光，从最初的震惊不可思议，说好一起做学习的小伙伴，变成了你俩竟然偷偷背着我好了的古怪眼神。莫知春麻木了。大佬一个喘息自己可能就没了，牵个手而已，各取所需。老老实实当个吉祥物，能活着多好。 我俩这还没好呢？好了不得把顾烨吓疯。和大佬谈恋爱，风险直接在死亡边缘蹦跳。这种小概率事件就如同专家预测临市近375万年没有地震的风险，经年累月的变化，见证者又会有几个呢？ 第10章 打脸白月光 09 世上唯一不变，是人都善变…… 整栋教室的朗朗读书声唤不醒十八班同学沉睡的心灵，稀稀拉拉的读书声落地无声，大声诵读的人越来越没有底气，慢慢没了声响，成就一场默读的场面。一部分人抽出纸张默写课文，一部分人像模像样的从桌洞掏出昨天皱皱巴巴的练字纸，继续昨日的五子棋争霸赛。 几个老师结伴夹着试卷上了楼梯，前门望风的副班长齐雪正好和楼梯上一位笑意盈盈的男老师对上眼，立马把视线转移到手中的书里，装模做样的举起手上的满分作文书读起了精选段落。 收到信号的人，该默写的继续默写，有的拿起同桌扣在书立上的课本，捏着页码看了看，拿起垫在胳膊下的课本，翻到相应的页数开始一场毫无感情的朗诵。 老班紧随其后，人未到声先至。“早上都没吃饱饭吗？对面的读书声隔着十米就听到了，到了咱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非得给你们放监控看看你们真正的面目，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 刚刚塞了满口面包的吕雪倩捂着嘴加快咀嚼速度，把头埋在竖起来的课本里。内心默念：千万别叫我，千万别叫我…… “吕雪倩，抬起头来，今天怎么不卖力的背作文了，你等会看看作文考几分。也别糊弄人了。许潇潇和刘钰过来把答题卡发下去。”老班把夹在胳膊下的两摞答题卡一卷放在讲台上，一卷递给刘钰和许潇潇。 窗外的太阳被一抹身影遮挡。莫知春忙着默写文言文，看了眼桌上的机械手表，还有五分钟下早自习，一片狂草跃上洁白的纸面，扣上签字笔笔盖，揉揉手腕。拿着红笔对着课文进行批改。一个鲜红的对号加一个红色笑脸，早读任务达成。 莫知春歪头看着挡住自己晒太阳的人，男人眉眼清淡，眼睛介于桃花眼和杏眼之间，鼻梁高挑精致，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双手插在黑色风衣外套的口袋里，如山间清风送来一抹春色，赏心悦目。 春风乍起，单薄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下一秒就飘向天空。莫知春盯着男人凹陷的脸颊十分不满意，嘴角耷拉着，好想把自己的饭分他一半，他的脸应该是肉嘟嘟的才对。 预备铃响起，老班把成绩单给了门口的齐雪，让她用胶带贴到宣传栏下边的空白区域。下课铃声响起，教室的一半身影一窝蜂地往门口挤。 十分钟的时间是选择打杯水还是下楼去厕所，亦或是挤着从页面最下部看自己的成绩，都很难选。莫知春许潇潇几人早早估分，看着语文答题卡上的分数，和自己的估分相差不大，就没去凑热闹。 莫知春低头在旁边的小袋子里扒拉半天，掏出一袋白桃味的糖，推开窗子，拽了拽男人的衣袖，伸手递给对方。 “语文老师，请你吃糖。一天两颗，不可以贪吃呀!” 莫知春压下蠢蠢欲动准备摸人家脑袋的的心思，另一只手往后背藏，被身后的人一把攥住，挣脱不出，只好作罢。 叶知秋接过粉色包装的糖果，放进口袋里。看着莫知春后边对自己放冷箭的男生，挑挑眉。 “这算是封口费吗？一包可不够哦。” “可以续的，但是你不能多吃。多吃就没有这个福利了。” 莫知春只是觉得对方应该会喜欢这个口味的糖果，看着对方消瘦的面庞，想把人偷偷带回家养起来，大人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兜里揣块糖有备无患。至于其他的事情，确实有求于人，徐徐图之就好了。 “那好吧，我帮你们保密。”至于保密多久，就要看那只狐狸能藏多久的尾巴了。叶知秋对着莫知春眨眨眼。 语文课堂上，大家还在讨论自己的期中成绩，成功的跌出了下限。老班领着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进了教室。 “你们吴老师请假生孩子去了，剩下的时间里由叶老师教你们语文。你们可不要欺负新老师，小叶啊，我先回去开会了哈。”老班从讲台上拿起笔记本，着急忙慌地爬楼梯去五楼开会。 “我姓叶，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由我来给大家带语文课。既然刚刚下发了成绩单，那我们就此次期中考试的名次以及语文成绩来认识一下吧。” “第一名，许潇潇，语文132，总分890； 第二名，莫知春，语文128，总分845； 并列第二名，裴秋白，语文127，总分845； 第四名，凌空，语文130，总分831； 第五名，顾烨，语文106，总分800。这五位同学请起立让我认认脸。老师当年成绩都没考过这么高呢。” 叶知秋搬着木凳坐在宣传栏旁边感慨道。 四人组成功成为课堂上的焦点，对于班级三巨头的成绩，在上学期的叹为观止到精神麻木，每次开家长会成为压在全班人身上最后三根稻草。结果又来了俩大神，这成绩能不能去对面教室卷起来？ 同样的时间听课学习，人家早睡早起，自己半夜趴被窝里挑灯夜战还被狠狠甩在后边。三巨头要变五巨头了。这次开完家长会，零花钱不会扣到期末考试吧…… “你们四个人还挺全乎，顾烨同学可得在语文上多下点功夫呀。”叶知秋看着窗边的前后桌笑道。摆手让他们坐下。 “第六名，吕雪倩，语文112，总分725； 第七名，叶楠，语文90，总分666； 第八名，刘钰，语文110，总分580 ……” 被迫认领成绩的少数人在新老师叶知秋的播报下，多多少少升起了一抹羞耻心。知道自己菜，但是被陌生人笑意盈盈地说出来。总有一种对方觉得你很菜，并撤回了一条消息的感觉。这么帅的语文老师怎么会嘲讽自己呢，肯定是自己考得太差了，老师都不好意思说重话了。 为了得到帅气老师的青睐，语文还是可以学学的。很多女孩子觉得自己的语文还可以拯救一下。以后早自习再也不聊天追星了，叶老师可是现实里就能够欣赏到的美貌，还能及时反馈，比隔着屏幕十天半个月见到一次的帅哥性价比高出很多好嘛。 虽然两位转学生实力抗打，奈何班级中下断层过于严重，还是可以和隔壁抢抢第一的宝座。 第11章 打脸白月光 10 莫名成了谁的话题，倍感荣幸…… 根据班级里清一水的四百分上下横跳的成绩，大家还是认可了班主任此次考试的题目较难的结论。但也侧向说明三巨头的实力大幅提升。 高一开学或许还会惋惜他们同样的分数进不了实验班，被莫名插队的名额排挤到普通班，是自己的话会很不甘心吧。又听说下边乡镇上来的好学生多少都有点厌蠢症，奇奇怪怪的毛病一堆。 又有点幸灾乐祸，六百多分和自己不到五百分的人分到一个班，这不说明考高分也没用嘛，能考上就行。一样的教学资源，同一起跑线，说不定自己最后还反超他们呢。 结果事实证明，学霸之所以是学霸，就在于他们不仅学习好，其他方面也不差。请教题目讲的简单透彻，体测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上课埋头看书刷题，下课和大家聊爱豆聊游戏，课外活动去操场跑几圈，晚自习接着刷题。偶尔借几本在宿舍间传阅的小说碎片，和大家相处的很愉快。 考试成绩每每放出，才体会到差距。他们和第十名的差距从五十分一次次地拉开，上学期期末已经拉至一百五十分。上学期还是在八百分边缘徘徊，现在已经直奔九百分去了。 每次过年回老家，被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嘲讽成绩不好，炫耀完他们在实验班的孩子考的不好，也就七八百分，然后虚伪的问一下自己的成绩，贬低一波。 毕竟一个学校，倒数第一的班成绩能好到哪去。这个时候，拿着前几名的成绩去堵住那些七姑八婆的嘴，简直不要太爽。在实验班那么好的环境和氛围，考得还不如自己班里前几名的成绩。也不过如此嘛。 与有荣焉，大抵是如此。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这次开家长会，就让父母再感受一波小小的震撼吧。就是以后三巨头变五巨头，互助小组能力这么强，以后偷懒的学习生活看来是不多了。 这次家长会不出意外许潇潇和莫知春作为代表演讲，去年提起的互助小组再次提起，或许会掀起一波风浪。毕竟两位转校生的成绩做不了假。第一组小白鼠就如此成功，简直就是家长的救星，学生的克星。 教室里不知道有多少看到顾烨的成绩，想要去和顾烨取取经。上次小测顾烨的成绩才七百冒头，期中考试却上了八百。嘴上说着人不在意，不是学习的料，但总还是想要拥有更多的选择，成绩再高一点，或许就有学上了…… “顾烨，我信了你个鬼，这就是你说的考得不好，我欢欢喜喜等着和你手牵牵手中游相见，你考八百分，比我高了三百分。”隔壁男生一把揽住顾烨的肩膀，好哥俩似得施展锁喉功。 “王哥，王哥，消消气嘛。那你不是缺考了三门嘛嘛。”顾烨伸手扒拉着，把王同学的胳膊扒拉下来。 “我不管，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我请假两周，我就已经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一米九的黑皮汉子抱着顾烨嘤嘤嘤。 “老王，你这可就冤枉顾烨了。这是顾烨让我根据你的学习情况制定的的计划和书单，”裴秋白从顾烨的书立里抽出一本笔记本递给掩面假哭的大汉。 “谢谢裴哥，小顾算你有良心，平常哥哥没白疼你。”双手接过笔记本，摸摸顾烨毛茸茸的脑袋回座位看笔记本去了。 沾沾学霸的喜气，说不定能聪明点。 “当然，你要是想加入互助小组的话，随时欢迎，不过要有互助搭子。”许潇潇补充道。 “那我报个名，我和吕雪倩一组。”近水楼台先得月，吕雪倩那个跳脱的性子，激将法就够了。 莫知春把手中的笔记本递给王哥，“那就拜托王哥把吕雪倩拉进互助小组了。”随即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吕雪倩一直没加入互助小组，一方面是因为位置，另一方面是吕雪倩立志成为一名狗仔，整天沉迷于吃瓜，在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里筛选真实的八卦，写成小册子，在年级里付费传看。 早早实现经济独立的吕大狗仔，在日复一日的催更里把学习落在一边。只是需要时间捡回来罢了。 作为朋友，当然是尊重朋友的选择。不过适当的成绩碾压，让家长解决问题，假借表哥之手让其免受惩罚，一举两得。 家长会如约而至，学生们被回宿舍整理内务。莫知春和许潇潇去学校门口接家长。站在大厅的台阶上，远远地看着莫妈妈许妈妈凑在人群外侧。 “我家孩子在15班，这次考了789分呢。说这次题目特别难，全年级上八百分的不是很多。莫晚，你家孩子在哪个班啊。”烫着大波浪挎着小背包的女人炫耀道。 “是啊，是啊，我家孩子打电话也说题难，才考了七百冒头。”旁边的一位大叔搭话道。 “那边聚一起的家长，赶紧去自己孩子教室，别堵学校门口妨碍交通。”门卫拿着大喇叭开始赶人。 “知知昨天打电话说最后一科考试发烧了，没考好，我咋记得她说的是八百多呢？”莫晚偷偷和许妈妈挽着手咬耳朵，朝教学楼走去。 “潇潇和我说来着，说她们四人小组都考八百来分。应该没听错吧。”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那位炫耀成绩的家长不知何时走到她们旁边，“莫晚，我记得你女儿是在十八班吧，十八班次次成绩倒数第一。四个八百分，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十八班除了凌空谁还能上八百啊。” “您儿子成绩上不了八百，不代表别人上不去。我们十八班前五名都八百分往上了。”王哥接过王爸手里的两袋土特产，拉着王爸介绍顾烨。 “爸，这是我和你说的那个转学生，这个小弟弟这次考了八百分呢。他还让学霸给我整理了一份学习计划呢。顾烨，这是我爸。” “王叔叔好，我是顾烨。”顾烨软软的问好。 随即跑到莫晚身旁，“表婶，许姨，表姐和潇潇姐让班主任扣在教室了，我和王哥过来接你们。咱们走吧。” 王哥出马，片甲不留。 第12章 打脸白月光 11 苍生皆平庸，蝼蚁望晴空…… “爸，学霸还给我列了一份书单，你回头让赵秘书给我买过来送过来，说不定我期末考试也能上八百了呢。”王哥傻兮兮的回头笑着。 王爸看着突然懂事的儿子感慨道，自家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也没想让他有大出息，上学上不好就去学门技术饿不死就行。没想到傻人有傻福，早早地跟着许潇潇莫知春一起学习，成绩也算是看得过去。现在又得了人家这么大的照顾，得好好感谢人家才是。 “爸，你以后来少听其他班的家长吹牛，对面实验班的，考过许潇潇的还真没几个。”王哥又开始教育起王爸。 “好好好，都听你的。向你们互助组学习，老爸回家就和你老妈一起学英语。”王爸为表示决心把王妈妈也卖了。 家长除了几个无法到场的都来了。十八班的家长对孩子的成绩一直处于恨铁不成钢的状态，但也知道自家孩子三分钟热度的毛病，在其他方面没长歪就很好了。人嘛，贵在知足常乐。 班主任把顾烨成绩从小测到期中考试的成绩列了一个表格对比，顾烨偏科从五百分到八百分的成绩，物化生从几十分提高到到八十分。监控摄像头里埋头刷题的身影，书桌上高高堆起的试卷和习题册。都让家长们看见了另一种可能。 作为互助小组的创始人，莫知春许潇潇的成绩家长们有目共睹。但是看到成绩单上八百多分的成绩还是会震撼。特别是自己孩子可能还考不了人家成绩的一半。去菜市场砍价都没对半砍过，让孩子把脸丢干净了。所以借家长会的机会征求一下家长的意见，会在班级内部建立实验小组。有意向的可以和学生商量好再报名。 当然也有一点都不学的学生家长很担心孩子跟不上高强度的学习计划，提出质疑。 “许同学，我们家李锴这二百分的成绩，按你的学习计划来扒一层皮可能也达不到八百分，他脑子不用在学习方面啊。”李爸爸举手问道。 “所以才是两人互助小组，找到水平相当的两位同学，根据他们的学习情况以及想要达到的预期，拟定一个可更改的学习计划。”许潇潇解释道。 “就比如李锴同学把目标定在四百分，那就先把基础打好，等成绩达到了四百分，他就会不满足于四百分，一次次的把目标提上去。而这个过程如果学够了，互助同学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对方成绩的提升，是压力也是激励。就像两个打pk游戏的人，赢了一次就想要一直赢。”许潇潇解释道。 “不过这需要两个互相信任的同学完成，而且有时候双人竞争压力会比较大，特别是后期成绩提升速度变慢，心态可能需要家长开导。所以请各位家长和同学考虑好再加入互帮小组。”莫知春补充道。 “和同学们相处了这么久，我觉得十八班的同学都很聪明，他们活泼开朗，兴趣广泛 。或许学习上三分钟热度，又或者是学习的方法不对。但他们都很好。一个小小的改变，或许奇迹就发生了呢。作为十八班的一员，我很庆幸遇见这群可爱的同学们。”莫知春对着台下的家长们夸赞着十八班这个集体。 “人生的道路千千万，但学习大概是最简单的一条路。有一起打气加油的伙伴，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也是从打打闹闹的少年时代走过来的，所以给各位家长布置一个作业，心平气和地和孩子抽出一个小时聊聊彼此对未来的规划和看法。此次家长会结束，请各位家长不要离开教室，等待孩子们的到来。”老班把ppt放到最后一页，抬头看表，长舒一口气，二十分钟刚刚好。 各个家长拉着自己孩子开始交心，时不时往许潇潇莫知春这边看看。 许潇潇和莫知春倒是乐得清闲，拉着许妈妈和莫晚介绍后桌的裴秋白。 “知知说的不假，确实比你爸爸帅多了。裴叔，您这大孙子有婚配了吗，您看我们家知知给您当孙媳妇行不行？”莫晚食指刮刮莫知春的鼻子。和坐在座位上的裴老爷子聊起天。 “他俩要是情投意合，也不是不可以。小姑娘可不要嫌弃我家小白。”裴尚语笑眯眯地盯着莫知春看。 “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再说了，我已经准备嫁给学习了。”这天是没法往下聊了，还是去看看吕雪倩吧。 “爷爷，她面皮薄，您别吓到她。”裴秋白的叮嘱在耳边响起。老头子倒是觉得小姑娘胆子大得很，水灵灵的大白菜，就是还没开窍，自己这大孙子有的磨了。 吕雪倩面对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气息的老爸，早早地拉着许潇潇给自己壮胆。吕爸爸才稍稍收敛拉胯的嘴角。 “潇潇啊，小雪报名加入互助小组，就和后边那个王灿一组，他俩知根知底。”吕爸爸握着吕雪倩的铁盒，暗暗使力。自己姑娘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回头就把家里手机电脑收了，让她断网。 “爸，快松手。我本来就要加入，潇潇早就给我制定好计划了。”吕雪倩从老爸手里解救出变形的铅笔盒。 “那就好，叔叔还有个十一点的会，叔叔就先走了。放假和知知来我家玩，我和你李阿姨给你们准备大餐。” 家长们忙着生存和生活，为孩子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而努力，却忘却了他们提供的是否是孩子真心需要的。或许是一起吃一顿简单的家常便饭，又或者是成绩进步的一句“我儿子\/女儿真棒。”那些贴在书桌上属于家长们独一无二的便利贴，又会有几个家长实现孩子的愿望呢？希望是全部吧，毕竟十八班的每一位都是值得被父母看到的孩子。 无心人教不会，有心人不用教。 其他班的家长会也结束了，家长们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留下一群等着下课吃饭的学生。 第13章 打脸白月光 12 如果这生命如同一段旅程，总要走过后才完整…… 春色渐渐变得鲜活，大团大团肆意生长的迎春花先悄悄和太阳争夺人们的目光，粗壮枝干顺着杆子往上，早已占据露天走廊的顶部，紫藤萝悄悄坠落花朵，洒下一抹阴凉，点缀了黄色柱子的梦。 淡淡的香气吸引了一些同学，饭后悄悄捡起刚刚坠落的白色的，紫色的玉兰花瓣，夹进书里，做成标本，无声地记录着岁月的流逝。 蜜蜂成群结队的在花丛中穿梭丰收，偶尔随机捉弄几个打扰工作的学生。教学楼前的垂柳扬起肆意飞舞的白雪，随风飘落在地上打个滚，顺着门缝悄悄溜进校园的每一处。 “阿嚏，学校啥时候把楼下那几棵垂柳换了，总校的樱花又上校报了，层层叠叠的粉色花朵加上几个赏花美女，又是一个招生广告。”吕雪倩从兜里揣出口罩戴在脸上抱怨道。 “知足吧，至少学校年前把杨树砍了。要换树也得年底了。而且没有蝉声纠缠的夏天，可不是完整的夏天。”莫知春从队伍后排插声道。 “跑步走，右，右，右……”体育委员喊着号子，队伍跟上前边的班级跑了起来，最前方的班级整齐划一，步伐一致，如同一辆绿皮火车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沉重而悠长。 班级同学之间前后排保持三十厘米的距离，如同一个被压缩的长方体，遇到转弯处，内侧的同学被体育委员控制着步伐，外侧同学才堪堪跟得上。 而班主任不在的班级，队伍如同一块膨胀的方块馒头，坑坑洼洼越往后排间隙越大，一不留神就被踩掉鞋子下场偷懒，少跑一圈。 可怜的后排同学一边一边调整步子，被指挥着往前替补。时快时慢地速度把人的呼吸状态扰乱，开始张着嘴呼气，正好对上前面班级带起的柳絮尾气，轻飘飘的往嘴巴或鼻腔里钻。 两圈跑下来，除了带着口罩跑步的未雨绸缪者，各个班级里或多或少都和柳絮有了一场碾压式的打斗。 “来场雨吧，求求了，把柳絮赶紧清除啊。”不用跑操的王哥站在教学楼前看着跑操的大军，十五分钟都在接受柳絮的摧残，还不如跟着队伍跑步呢，站在这和罚站似的，再晒几个月，回老家又要被调侃去非洲挖煤了。 温暖的春风拂过稚嫩的脸庞，三四节的课在经过一场体力消耗后，成为补觉的一个巅峰。 在莫知春等人孜孜不倦地投喂下，叶知秋脸上终于长了一点肉，慢慢找到和十八班同学们相处的方法。期间还主动帮助莫知春叶潇潇给报名的同学进行能力匹配，根据自己的教学经验，给他们的学习计划提出一些建议，迅速和互助小组拉近距离。 许潇潇和莫知春的互帮互助小组以及成功案例，虽然动摇了一些家长和学生学习的心，但总有人用命运和天赋当做借口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那些咬牙坚持的少数者，不再混着晚自习下下五子棋，偷偷在桌洞里看小说，干净的桌面上出现了干净的习题册和草稿纸，渐渐地一节课独立做对一道题，某天突然发现能够听懂老师讲的内容，上课做的练习题不再是等着别人说答案，自己随声迎合。而是拿着黑色签字笔在草稿纸上带入数学公式，勾勾画画，也能做出正确答案了。 “我去，王哥，这个课本上的题我做出来了。”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铃一响，郭楠激动地一拳捶到同桌压着习题册的左手上。 埋头刷物理题的王哥一个不小心，黑色签字笔在试卷上戳了一个洞。 “啊，哪道题，拿过来我看看。”王灿把戳出的洞抹平。还好，还好，没把下边的作业纸戳破。 “你看，就这个证明题,我三小问全做出来了。”郭楠指着课本课后题的大题，献宝似的拿着自己的草稿纸炫耀道。 王灿对着草稿纸上的鬼画符顺了一遍，点点头。“不错嘛，小郭，这不是很聪明嘛，这道题的难度可以用来做小测了，这段时间努力学习辛苦了。” “要继续加油啊，争取期末考试甩掉倒数第一的帽子。” 王哥伸手和郭楠碰碰拳头，定下了一个约定。 打完水回来的顾烨也和郭楠击拳，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三傻不能有一个掉队，兄弟们要一起行动。 “楠哥，可以啊，这题难度可不低。知识点很多的。”顾烨低头看着草稿纸上的解题步骤，对着郭楠竖起了大拇指。 “嘘，低调低调，这一节课就做了一道题。还差的远呢。”食指竖在唇边，嘴角的上翘的弧度却没有压下去。 这边的动静不大不小，在后排却显得极为突兀。“郭楠同学好厉害呀，一节课做对了一道题。下次准备和我抢倒数第二的成绩了？”前同桌杨成隔着过道嘲讽着。一个天天上课不敢搞小动作，次次考试考倒数的人，还真把自己当盆菜了。 “那也比不过你考试打小抄考倒数第二啊。”莫知春最烦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一句话否定他人的所有。 郭楠之前是学习方法不对，给自己太多压力。反而成绩不理想，这段时间里跟着王灿学习，努力的结果互助小组的人都看在眼里。自然不想让其他人打击郭楠刚刚树立起来的自信心。 “怎么着，跟着你莫知春学习，就能摆脱倒数第一的名号了，人人都能提升一两百分了，你莫知春这么厉害呀。”杨成发动无差别攻击。 “要是郭楠的话，我还真有这个信心，要打赌吗？”莫知春戏谑般的挑挑眉毛，咧嘴一笑。少年，就让姐姐免费给你上一场早教课吧。 “赌就赌，要是郭楠期末考试考不过四百分，你就在高二分班的时候对着全班人说自己是傻逼。”杨成恨急了莫知春许潇潇她们优秀的样子，因为她们家长会上的言论，班级里懒懒散散的状态变成忙碌的低头看书，各寻前程。自己的同桌也不和自己上课下五子棋玩了，也不上课和自己传纸条聊游戏了，天天忙着和互助同学互相监督。自己成了被抛弃的那个人。 “可以，但郭楠的成绩要是过了四百，你对郭楠说一百句“对不起，我才是蠢货。你不会怕输吧？”莫知春两手一摊，耸耸肩。 “我不可能输，郭楠可没有顾烨的脑子。”杨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张虚势。 “杨同学，知知，大家都是同学，不要伤了和气嘛。”林娇收拾好书桌，把凳子放好，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别叫我知知，我可和你不熟。我和杨成之间的赌约，关你什么事。看了半天戏，现在出来打圆场，你是圣母啊。”莫知春搓搓泛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这嗲嗲的夹子音，刻意夹出呕吐的样子，真是的，吵到别人耳朵了，好想给她嘴里塞上一块抹布。 裴秋白关上散着凉意的窗子，俯身拿起放在纸箱的校服，从背后给莫知春披上外套。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只是怕大家伤了同学情分。”让攻略系统给自己眼睛滴了眼药水，眼泪说掉就掉，扑到凌空怀里埋头不出来了。 看着为自己出头的大嫂被气哭，凌哥微皱的眉毛隐隐生出一朵乌云，杨成为了表忠心，指着莫知春骂道：“我改主意了，你输了，你就在广播台给我嫂子道歉，并且按照我写的稿子念。” “行吧，我接受。赶紧和你大哥把你嫂子送回宿舍吧。别耽误我们学习了。”莫知春穿上校服外套，接着给前桌讲题 。 夜晚九点钟的教室里还留着一半学习的人，被这个插曲打乱了学习计划，又不想放弃，悄悄的把时间延续到宿舍。 第14章 打脸白月光 13 梦想是注定孤独的旅行，路上少不了质疑和嘲笑…… 莫知春讲完题，抬头看见郭楠站在站在前桌愧疚地看着自己，一米八的大高个，瘦的跟玉米秸秆似得。 “莫姐，对不起啊，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害得你和杨成打赌。”郭楠躬身对着莫知春鞠了一躬。 莫知春却悄悄走上讲台，拿着黑板擦敲在讲桌上。“在座的各位，问问你们自己的内心，你们甘心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如一道疾风劈开了早已被灰尘包裹的初心，露出最初的雄心壮志。 甘心吗？ 不甘心。明明是通过中考筛选的人，当时拿到录取通知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不甘心。被繁重的课业压迫，选择了安逸，然后渐渐成为他人口中一无是处的孩子。 是环境塑造了现在的自己，但反过来，也是自己选择了妥协。看到顾烨的努力和成绩，突然就有了试试的希望，万一呢。 “当你尝到成功的滋味，哪怕只有一次，也会不断回味那种喜悦。因为那种感觉过于陌生，肯定了自我存在的价值，总想要再拥有一次，于是不断地向着更高的目标迈进，循环往复，逐渐摆脱掉过去的影子。 因为成绩不好被迫害的自尊，被家人失望的眼神注视着，常常自暴自弃地想就这样烂下去吧，又想要有人拉自己一把，告诉自己你没有那么差。但不要忘记不断自救的自己。 郭楠，我相信你，你相信你自己吗？” 郭楠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些深夜里的辗转反侧，无法诉说的痛苦，原来有人会懂。 “郭楠，我们六人小组都相信你，你可不要让我们互助计划夭折啊。”顾烨勾着郭楠的脖子，摸摸郭楠刚剃了的毛刺头。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的肩膀借你哭。” “滚开，我还能再做一道题。”郭楠接过裴秋白递过的纸巾擦擦眼泪，回到座位上做题去了。 许潇潇倒是没插上话，拿着笔记本勾勾画画，和王灿商量着给郭楠更改学习目标。 “耽误大家时间了，不过希望我的问题，大家可以有时间多想一想。”莫知春道完歉接着给吕雪倩讲题去了。 九点半的教学楼渐渐灭了灯光，巡逻的门卫大爷挨个教室赶着学生们熄灯锁门回宿舍。少男少女们断断续续地走出教室，郭楠和王哥趴在栏杆上等着锁门。 “郭楠，杨成不信你，我信你。偷偷告诉你，我这节课也做出一道数学大题。之前我可写完解和冒号就不会了。”楼下传来一声呐喊。 “楠哥，我也信你。我按着莫姐制定的学习计划，今天做对了好几道英语语法题呢。”舍友杜苗苗的声音响起。 “楠哥，我们都相信你和莫姐，你要加油啊。”吵闹的声音重重叠叠的响起。一楼的声控灯亮起，暖橘色的灯光散落在少年们亮晶晶的眼睛里。郭楠弯唇笑了笑，是星星啊。 拿着手电筒巡逻的大爷被声响吸引，又折返回来。 “哪个班的，快熄灯了不回宿舍，在教学楼下瞎嚎什么呢。” 楼下的少年们做鸟兽状被灯光指引，呼呼地跑回宿舍，加油打气还可以，被抓住写检讨就不好了，浪费学习时间。 匆匆洗漱上床睡觉，明天早上醒来又是一天啊。黑漆漆的夜空被乌云笼罩，却没有爬上少年的心头。 一夜之间班级里好像自动分成了两个队伍，匆匆忙忙的岁月在翻页的书中溜走，知识进入大脑，又从右耳飞出，再看几遍，终于被困在脑海里，成了自由的鱼。 每逢佳节放假时，总要有一些小小的活动和给予小小震撼的试题。万众期待的运动会赶着四月的尾巴悄悄来临，班级后排那些长腿先生们终于到了大施拳脚的时刻。 “裴哥，你报什么项目啊？”王灿刚和体委讨论完业余参赛选手需要几位，现在到处拉人补空位。 班里的体育生都是女生，季玫短跑健将在体队出了名的能跑，百米速度和同期的男同学不相上下。短跑桂冠不在话下。可奈何一个人只能报两个项目，女生这边报满了，男生这边还空着不少。 “给我和顾烨报个四百米接力和一千米吧。”裴秋白对着目瞪口呆的顾烨挑挑眉。 “那感情好，就差两个人了。”王灿立马拿着表格去和体委交差。本来准备没人上的话，自己顶上去的，还好有裴哥和顾烨，救了兄弟的命啊。 “四百米和一千米，裴哥，你没疯吧，我跑不下来啊。你去找楠哥和你跑步吧。”顾烨双手合十，小狗狗发挥撒娇攻势“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郭楠最近学习走火入魔了，天天晚自习抱着书去医务室挂吊瓶，你忍心让一个病号替你跑步。”裴秋白一记眼刀，意味深长地对着顾烨微笑。 “顾烨，重在参与，放假回家去我家吃饭，我爸爸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加油哦！” 许潇潇发动美食诱惑，顾烨本来也就是抱怨几句，作为一只运气爆棚的系统，多年来一直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状态，体能方面确实不太好。 结果班级里的同学让自己大跌眼镜，上周体测自己卡着及格线过了，后边还有一大堆人，大长腿男生跑不过小短腿的女生。还是让大家把热情留给学习吧。大家正是学习劲头旺盛的时刻，自己混个参与奖就行了。 凌空作为气运者，运动会自然是大放光彩的舞台，和杨成报了跳高和跳远。林娇本来想要报个项目，凌空以会累着受伤，影响假期的约会拒绝。 林娇有些闷闷不乐，凌空哄了一个晚自习，最后还是一个新款包包和一个承诺哄好了生闷气的小女朋友，要求在运动给自己送水，宣誓主权。 凌空谈恋爱的时候，对女朋友很大度，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要求，小女孩的小心思，他都全盘接受。 第15章 打脸白月光 14 所有未竟的旅程，命运不甘平庸…… 北市的天气像纯真的孩子，喜怒无常。晴空万里的下一瞬，也许是一阵微风与肆意翱翔的飞鸟友好问候，但更多的时刻是对飞鸟不理睬的态度进行反击。 运动会的彩排时间定在下午的课外活动，逃过大展身手的机会，王灿没逃过被误解的命运，身强体壮的外表欺骗了太多人，最终年级主任拉着他去彩旗队发光发热。 红色塑胶跑道外围的绿色草坪上，按班级排排坐，占据了操场的周边。每个班级前边摆着几张书桌，用来写加油稿和区分班级。 开幕式在一声“喂……喂喂……”麦克风试音成功的声响里拉开帷幕。呼啸的冷风吹起宽松的校服外套，悄悄顺着未扎口的校服裤子，抚弄着脆弱的脚踝。候场的运动员们互相抱着取暖。 许潇潇上身着白色衬衫扎进黑色西服裤，脚踩小白鞋，举着木质的班级牌子进入了操场，凌空举着红色的班旗紧随其后，三人一排，四人一列，十二位穿着春季校服的运动员保持着前后左右一米的距离，踩着跑道的白线朝着主席台前进。 莫知春走在队伍最内侧的白线上，肆意飞舞的头发糊了一脸，又不能抬手把头发收拢到耳后，悄悄叹了口气。旁边的裴秋白和顾烨倒是完全没有这种烦恼。 “迎面走来的是高一十八班的运动员，朝气与活力在每一个人身上洋溢，友爱与鼓励在每一个人心中传递。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脚踏实地，奋勇拼搏是他们的不朽誓言……” “脚踏实地，奋勇拼搏。”口号消失在呼啸的风中，终于走过主席台，汇合成一队快速跑着到国旗下的地点站定。 莫知春把吃了一嘴的头发拢到耳后，站在队伍里等着其他年级的运动员进场。当然，学业繁重的高三学姐学长们还在考场上麻木的奋笔疾书。 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粉的彩旗伴随着少年们轻快的身影舒展身体，点燃了青春意气的活力。 “大会进行第一项，升国旗，奏国歌，全体起立。”平静庄重的声音通过大喇叭响彻操场。 围坐在操场各处的学生们猛然起立，视线聚焦在缓缓升起的红色国旗上，直至国歌奏完五星红旗飘扬在旗杆顶部…… 剩下的流程，从小学到高中年年换汤不换药，各位领导发言致辞，台下的运动员们机械地抬起手臂，适时随大流鼓掌。散落在操场各处的班级，学生们早早地下发裁好的练字纸，把跑校学生昨天打印好的加油稿誊写在练字纸上，奖状和名次是固定的名额，但道德风尚奖不拿白不拿。 散场后运动会就正式开始了，吕雪倩陪着参加百米比赛的运动员去检录，莫知春和许潇潇分在不同的组，把黑色的秋季校服脱下递给栏杆外的吕雪倩，各自找到位置活动手脚。在大红色的印刷体号码点缀在白色的号码布，四个银色曲别针卡在浅蓝色的夏季校服上。 “莫姐，潇潇姐，李同学，季同学，比赛加油呀。注意安全，安全第一，比赛第二。” 顾烨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溜到主席台后边的篮球场，隔着围栏给她们加油打气。 “加油，我在终点等你。”裴秋白对着莫知春眨眨眼，拿起吕雪倩手中的袖口扎着黑色皮筋的校服抱在怀里，艳丽的红唇上下开合，无声的吐出一句话。 “你们去终点等着吧，这边风大，终点有主席台挡着暖和点。我和知知争七保八，进决赛得看李同学和季同学专业选手神仙打架了。”许潇潇把推吕雪倩出了围栏开的小侧门，回到比赛队伍里。 男男女女的参赛选手里，一半的赶鸭子上架者，相对于三四分钟的摧残，十几秒的大口喘气简直像是清仓大甩卖的最后一件商品，虽然有点破，但还是捡漏了。 枪声响起，利剑出鞘，刚刚起跑，穿着钉子鞋的专业选手遥遥领先其他人大半个身位，等到了跑程过半收力回头一看，一骑绝尘，调整速度慢悠悠地迎接进决赛的消息。围栏旁的观赛者嗷嗷尖叫，这也太嚣张了吧，拉仇恨啊，大兄弟。业余选手稀稀拉拉地跑着，被起哄后，只能加快速度气喘吁吁地奔向终点。 吕雪倩把衣服从手里压了压，腾出一只手从校服口袋里掏出纸笔，递给顾烨。 “顾烨，帮个忙，给姐写点东西。我说，你写，这可是新鲜出炉的小说素材。” “他带着四分凉薄，三分讥笑，两分漫不经心，一分上翘的嘴角，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手，给对手造成毁灭性的心理创伤。多年后提起他的名字，脑海里总会想起那个肆意奔跑的身影。微风牵起他的嘴角，他奔向耀眼的阳光，眼睛里仿佛装着星辰大海，落在少女的心上，砰砰砰的声音，谱写了一首兵荒马乱的暗恋序曲……” “就先写这些吧，后边的省略一万字。”吕雪倩惋惜道。姐们全是点子，恨不得手边有台电脑，噼里啪啦连主角结婚生子的婚后故事也写出来。 “咦～”顾烨拖着声表示质疑，那个男生在自己眼里看来明明就是一种很欠揍的挑衅行为，实力确实强，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还是看不惯对方不尊重比赛和对手的行为。 记录完吕雪倩的即兴发挥，合上粉色的小本子，把签字笔扣在书皮上。递给吕雪倩。 “采访一下吕大作者，你是怎么通过555号同学的后脑勺判断出他丰富的面部表情的。你有透视眼啊？” 吕雪倩摇摇头，意味深长道。 “弟弟，书看少了吧。这东西全靠姐姐多年的经验和丰富的想象力。逻辑什么的，在爽文里边存在感不大。谁不知道跑快了脸部肌肉抖动帅哥也变丑男，但熬不住青春校园偶像文的主角他主角光环大啊，要是都顶着裴哥那张脸，就是做鬼脸，他们也觉得裴哥是最帅的。所以这东西写着玩，就是想象力的自我美化，谁不喜欢美好的东西。现实里没有，梦里还不允许有了，大家可是自己人生故事的主角……” “我做鬼脸会很丑吗？”站在一旁当柱子的裴秋白突然出声。 “不不不，裴哥我就打个比方，你这颜值做啥表情都不丑。”骨相在那里，想丑都没办法好吧。 第16章 打脸白月光 15 趁现在脚步飞扬不会累，赶赴一场关于青春的约会…… 男生们结束一百米的预赛，女生们登上舞台中央。李同学，季同学以压倒性的优势作为其中两组的第一名冲进决赛。隔壁班练短跑的马拾忆和李同学一组，和李同学差半个身位，跑了个小组第二，不知道整合成绩后会不会进入决赛。 在最后几组的许潇潇和莫知春倒是没有悬念，都是小组第五名，无缘决赛，可以回班级写加油稿了。 统计好成绩手牵手在主席台右侧拥挤的人群寻找熟悉的身影。 因为满操场乱窜的人太多，非参赛选手被赶到栏杆外。顾烨掏出兜里准备好的口罩，戴在脸上，摇着花手吸引人群的注意。裴秋白压着头顶的黑色鸭舌帽，大半个身子从网球场绿色防护网上弹起，一手抱着校服外套，逆向走进拥挤的人群，给白里透红的少女披上外套，拢拢衣领，莫知春见状把一只手伸进校服外套里，另一只手的手腕被裴秋白圈着，走出了拥挤人群。 十八班的运动员们在人群中挤散，回头往人群中望去，许潇潇跟在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后边往人群外走来。 男生站在前方开路，一边不断转头和左右两侧的人说话，一边往人群外走，右手背在身后，大一号的校服外套后边跟着一群小尾巴，把十八班的运动员带了出来。 男生腼腆的指了指防护网旁边的位置，不知和许潇潇说了什么，挥挥手往洗手池的方向离去。 “来喝点水，缓一缓，咱们回班了。”顾烨怀里不知几时多了几瓶纯净水，分发给刚刚比完赛的同学们。 “季玫，李颖，你俩可以啊，平常看着安安静静的，一到操场成了自家后花园了。枪一响我还在数着指头算你们俩啥时候上场，结果你俩前后组，转眼跑完了。我还没欣赏够你们的英姿呢。” 吕雪倩走在队伍前侧，倒着走回头夸赞到班级里的两位猛将。 “对呀，对呀，你们两个也太厉害了，你们说，上次体测跑五十米，你俩是不是给我放水了？”顾烨打趣道。 “放不放水，你心里没点数吗？平常姐姐们都让着你呢。还不快谢谢姐姐们对你手下留情。”许潇潇把校服拉链拉到顶，脖子一缩，被风吹散的热气慢慢又回来了。 “多谢两位同学不杀之恩。”顾烨抱拳向两位运动健将鞠了一躬。 没有比赛的时间里，要么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去主席台旁边的围栏处碰运气，说不定就看见几个养眼的帅哥美女，又或者串班“嗑瓜子”，反正大家各有各的忙。 高一年级主任实在是手背，抽签抽位置，抽到主席台对面的位置，后背是镂空的绿色防护网，前方是空旷的操场。十八班正好卡在圆形跑道的旁边，送个加油稿还得绕着防护网走上三百米的路。顺着东北侧的门溜出去，顺着角度为三十度，长达十米的斜坡学会了克制，绕过紫藤萝瀑布前方沥青铺垫的小道，爬上二十五层的台阶，挤过失序的人群，把手里的练字纸递给统计票数的学姐，在相应班级后边写个数字，人走后，把一堆稿子扔进桌子下边的纸箱里，等着打扫卫生的阿姨来收走。 林娇找了几个熟人，把百来张凝聚着凌空所有小弟爱意与崇拜的练字纸递给学姐，在一堆七扭八扭的纸条里，林娇的瘦金体别具一格，获得青睐。学姐挑了几份在接下来的跳高跳远比赛时宣读。 “致高一十八班的凌空同学， 奔跃在那指向胜利的横杆间\/沙坑中， 一次，两次， 是你在空中划过的身影， 不论结果如何， 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加油吧！ 高一十八班供稿。” 莫知春抱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喝热水，被连续两次几乎相同的加油稿惊住了，一只手把保温杯递到后方，一只手捂着嘴咳嗽起来。 后背被裴秋白轻缓有力的手掌拍着，慢慢把紊乱的气息安抚好。“慢慢喝，别着急。转过头来，我看看眼睛里掉金豆豆了吗？” “你才掉金豆豆呢。”莫知春内心凭空生出几分躁意，瞪着憋红的眼睛看着裴秋白。 “好好好，是我要掉金豆豆了。你没有给我写加油稿吧，要是像林娇写的这样，我估计我明天直接半路弃跑了。”裴秋白岔开话题。 “你明天的比赛着什么急，晚自习给你写。不过王哥说男生的加油稿他们包圆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莫知春狡黠地眨眼卖萌。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裴秋白面上一僵，随即把鸭舌帽压低，低头哀怨:“知知姐姐都不帮帮我嘛，弟弟我好惨啊。” “知知姐姐今天的比赛我都到场加油打气了，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我。” “我不是知知姐姐的小宝……唔”莫知春就给保温杯盖盖子，放在凳子腿边，裴秋白就开始满嘴跑火车。 被手捂住的嘴也不老实，唇瓣摩擦着少女的掌心，开合开合，表达了最直接的要求:帮我。 “好好好，我晚上不让班级里的任何人给你写加油稿行了吧。”莫知春飞快的收回手。 “姐姐不给我写加油稿吗，我可是给姐姐写了一本呢，要我给姐姐读读吗？” 从脚边的袋子里抽出一本十六开的蓝色笔记本葱白细长的手指翻开书页，准备把少年心事平铺在太阳下。 “写写写，他们不配给你写，我给你写。”小小年纪毛病不少，和三傻待一起待久了，脑子降智了吧。 “给我写的，那就是我的了。放假回来我再送你一本。”莫知春握着少年的手腕，一把抢过笔记本抱在怀里。 “我要粉色的同款笔记本，我教室桌洞里有，回去给姐姐。” 裴秋白的笑容掩埋在帽子下边，姐姐真可爱。 凌空天赋再高，还是不敌训练多年的体育生，从主席台拿了两个铜牌牵着林娇，被小弟们前簇后拥回了班级。 下午的比赛十八班没有运动员参加的项目，午睡完去教室拿几套放假的试卷先做着。 年级主任巡查的时候，班级秩序安静如鸡，班级所在区域也没有垃圾，挑不出一点毛病。 “学习的时候玩，玩的时候学习，显着你们班了是吧。都把卷子收起来，写写加油稿。”邻居的邻居十六班刚收了几本言情小说，副年级主任就坐不住了，一堆子的火得罪不起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一群差生还说不得了吗？ “你这就说的不对了，我们班下午又没有比赛，加油稿一点半就截稿了。看比赛这边就只能看实心球一个项目，还不能学习了。”坐在班级后排盯着郭楠写英语卷子的老班站起身来反驳。 “主任，他这是歧视。你得让他给我们班学生道歉……”老班又开始给年级主任念咒。 “老徐，这事是你不对。闲着没事写点作业没什么问题，你看对面高二吵的一团乱麻，都让校长点名批评了。”年级主任看了一眼身后的徐副主任。 “对不起，老师刚刚语气不好。”说完快步走出操场。 “老孟，我爱你！么么哒。”王灿给年级主任甩了个飞吻，吓得年级主任也快步转身离开，后边几个班级倒是因祸得福，暂时躲过了处分和检讨。 第17章 打脸白月光 16 谁忘掉人尽皆知的谜底，我卷入输赢注定的游戏……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头顶的乌云越积越厚，毛毛细雨突然到访，各个比赛项目快速收尾，各班级有秩序带回教室。 雨滴突然密集起来，咚咚咚地敲在雨伞上，教学楼天台上的排水管道在地上绘制一条溪流。没有带伞的学生跑出班级，抱着凳子来了一场二百米的竞技比赛，风风火火地冲到教学楼一楼躲雨。 课外活动的下课铃声响起，乌云早已往东边离去，太阳冲出重围，柔和的光芒撒在在群山峻岭之间，携着晚霞懒懒地和万物打个招呼，打卡成功，下班回家。 教室里的学生去餐厅吃饭的人不多，都早早地拿出垂涎已久的泡面，成群结队地去饮水机打热水了。 许潇潇一群人吃完饭回来，教室里的窗子打开，空气混杂着各种泡面的香气，嗅觉灵敏点，还能闻出火腿肠和辣条的味道。 顾烨冲到后排讨口汤喝，棋差半步，人过去蓝色的泡面碗已经空了，正好对着底部一捏，纸碗扁平，塞到黑色垃圾袋里，打个死结，去楼下垃圾车寻找归处。 “啊啊啊，你们为什么不给我留口汤，我就喝一口，我放学前和你们说好的。”顾烨双手握住王灿的双肩，摇着王灿。 “别别别，要吐了，听我给你狡辩。”王灿扶住哥们的肩膀，缓了缓坐在凳子上，开始分析情况。 “你看这不是这个空吃泡面也得有泡面啊，咱班位置不好，中午去超市买泡面的时候，桶装泡面都断货了。” “那你这自己泡泡面吃了，人家要喝口汤，你王哥还能不给啊，就这样人传人，传到我这就最后一口了，哥吃面必喝汤，要不浑身不得劲，弟啊，委屈你了。今晚回宿舍哥给你泡袋装的面，哥那还有老母鸡鸡汤面，哥再给你加俩卤蛋，这不比桶装面差……”王灿摸摸肚子，泡好的泡面没吃几口，就让别人端走了，晚上还得回去加餐，生活不易啊。 “王哥，说个事呗。”莫知春敲着王灿的桌子。 “莫姐，您吩咐……”王灿受宠若惊。 “你和体委他们说好，裴秋白的加油稿不用写。” “裴哥不要加油稿吗，我们还等着他和顾烨风靡全校，让全校看见咱班的帅哥呢。”王灿挠挠头。 郭楠听完这句话，一肘子捶在王灿身上，嘴角的上翘弧度过高，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莫姐放心，我们把给裴哥写的那份，分给顾烨也是可以的。我懂的。” 你懂个桃子，这下更洗不清了。“裴秋白自己不想像凌空那样出名，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让我和你们说。”莫知春把在一旁看戏的裴秋白卖了出来。 “对，你们不用给我写，知知会给我写的。”裴秋白把手里系着活结的塑料袋放到王灿桌子上。 莫知春许潇潇也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 六七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占据了桌子。 “另外这是几袋泡面和一些小零食，顾烨留不住东西，饿的快，我听说他晚上老去蹭你们零食吃，这是谢礼，你们宿舍一人一袋分了吧，谢谢大家投喂顾烨。” 莫知春对王灿说道。 “王哥，顾烨专门在超市给你们挑的，回头看看合不合心意，是不是塑料兄弟情啊。”许潇潇起哄道。 “顾烨，你这就见外了吧。平常兄弟们分你点吃的，你给兄弟们讲题，礼尚往来，这破费了……”王灿摆手不要。 “王哥，给了你就拿着吧，我给你们讲题他自己也能巩固加深知识，实在不行，收了我们一起吃，一样的，一样的。”顾烨打开王灿的书包往里边塞袋子。 裴秋白端着水杯看了眼窗外，“老班来了。” “快快快，书包塞不下了。楠哥，你书包里也放点。”顾烨催促道。 “那行吧，晚上回宿舍看他们意见，我的咱俩一起吃，放我这能多吃几天。”王灿妥协道。 一夜的风吹走了乌云，吹干了跑道，只剩下几滩积水，抬头看看天空，是个大晴天。 长跑项目在下午两点钟开始，一点半检录。莫知春许潇潇和体委几个人在围栏外护送上场的运动员。 “王哥，我好紧张啊，我要是没跑下来怎么办？”顾烨抓着王灿的袖子打退堂鼓。 “兄弟，重在参与嘛，咱班这次奖状已经稳了，放宽心。”王灿拍拍顾烨的后背安抚道。 裴秋白和莫知春站在一侧咬耳朵。“知知姐姐，不给我加油吗？” “加油加油，争取拿个奖牌回来玩。”莫知春敷衍的握拳。 “那我争取给姐姐拿个奖牌玩。”裴秋白收起懒散的样子，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比赛第二，安全第一。”莫知春小声嘟囔着。 “在这边等着我们出来。看着我们给你们拿奖牌吧。”裴秋白把帽子的围度调紧，扣在莫知春的脑袋上。 容貌出众的人总是会格外吸引他人的目光，检录完排队等待的时候，围栏外的人越来越多，闻声来看高一的帅气学弟。 枪声响起，少年衣角飞扬在风中，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渐渐和后方队伍拉开距离，不断加速奔向终点。 不按套路出牌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等到决赛圈开始加速的时候，裴秋白已经抵达终点。 “裴哥，你说你跑的不快，你让我跟紧你，结果你跑第一。”顾烨如同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双腿没有知觉，统计完名次，被裴秋白拉着走出了人群。 “哇，这俩学弟又帅又酷，体力还这么好，热血男高啊。” “确实很帅啊，你们打听到他们在哪个班，叫什么名字了吗？” “等会男子乙组一千米名次通报不就知道了。”人群中窃窃私语，议论着这两个高颜值的男生。 王灿和郭楠一边一个，架着顾烨的胳膊，解放顾烨的双腿。 “裴哥，顾烨，牛逼啊，一个第一，一个第八，二十班班长后槽牙都咬碎了，就等着一千米拿分反超咱班呢。” “这次第一不出意外是咱班的了。你俩可是给我们了惊喜啊。” 体委乐得笑开了花，想过去扶裴秋白，见对方面色如常，只是气息有些凌乱，就没上前。 转身拿水的空，裴秋白微微躬身，脑袋搭莫知春的肩膀上，胳膊隔着空气将莫知春圈起，两个人说小话。 莫知春拧开保温杯，插上一根吸管，递到左肩，让大功臣补充水分。 旁边自然有很多追随顾烨和裴秋白的目光，看到这场景不由得感慨，果然名草大多有主，昨天一个凌空，今天帅气弟弟也有主了，剩下那个弟弟，我又可以了。 顾烨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自身后袭来，转头对上后方如狼似虎的眼神，立马扭头对着网球场面壁。 太吓人了，这种疯狂的眼神似曾相识，好像那些想要蹭自己好运的同期。 “下面通报男子乙组1000米预决赛成绩，第一名709号裴秋白，第二名734号宋玺，第三名，721号李梦飞；第四名，757号王鹏飞；第五名，698号秦安；第六名，720号李增辉；第七名，626号邢书远。第八名，710号顾烨。请前三名到主席台领奖。” 第18章 打脸白月光 17 天空在镜中反射，我用手指不停涂抹…… 接力比赛的飞快的结束，十八班女子100米接力和400米接力分别拿了第一名和第四名，男生那边不占优势，拿了两个第八名，成功摘取年级第一的桂冠。 主席台上的人奋笔疾书，统计汇总比赛成绩，忙着让书法好的同学写奖状，此时年轻老师们展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男女混合四百米接力。学生们的热情又一次被点燃，谁曾经不是的少年呢？ 老班被安排在第四棒，在其他队伍都交接的落后状态下，追回了两个名次。不愧手是每天雷打不动五点起床跑五公里的人，轻轻松松跑完了，收获了十七班十八班学生们一片称赞。 十八班班长在主席台下等着领奖，异常激动。本来觉得和体育生争积分，那不就是鸡蛋碰石头，没想到拿了第一名还有道德风尚奖，人生巅峰啊，感觉流动小红旗在向自己招手…… 就像一场短暂又激烈的狂欢聚会，人群散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场地，大家又回归到原本的轨迹，但有些东西，终究是有些不同了。 副班长在教室里忙着往后排黑板上边贴奖状，一群人扶着架在桌子上的凳子腿，让副班长保持平衡，至于为什么不让个高个子男生踩着凳子随便贴上…… 当然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感，看着并排的橙色奖状，“第一名”三个字格外的耀眼，这一刻集体荣誉感得到了具象化，他不再是检讨书里凑字数表态度的高大上词汇，它是实实在在的与有荣焉。 用不同的时间调整心态，经过一场放假前必须召开的班会，又埋头于知识的海洋里，掰着手指头，看着教室后边墙上的钟表，等待着第二天大课间放假的铃声响起。 跑校生骑着自己交通工具，穿过拥挤的出租车和红色三蹦子，早早地回家。住校生兵分两路，少数人背着书包去学校对面的小吃摊买点东西吃，玩半天下午再坐车回家；大多数人拿着行李从学校的侧门去坐公交车或自家的私家车，路过超市又进去买点小零食准备在车上补充能量……放假这天几乎是用来放飞自我的，至于心收不收的回来，就看个人意志力了。 顾烨跟着莫知春回家，和许潇潇约好明天去她家吃饭写作业。顾烨激动的睡不着，半夜起来把假期的卷子刷了一半，直到院子里的公鸡开始唱歌才熄灯上床睡觉。 “雊～～雊～雊”，拖着长音开始升调，又戛然而止，远处传来回应，驱散了一整个村庄的宁静，提醒人们黑夜渐渐消散，黎明已至。 顾烨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六点的闹钟从床头响起，顾烨按下按钮，翻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莫晚把饭温在厨房的锅里，在饭桌上留了张纸条给顾烨。一家三口收拾东西去田里种花生。 顾秋开着拖拉机载着妻子和女儿顺着山路抵达目的地。 铁锹铲出十几厘米深的洞，内部的土壤干燥，莫晚提着桶每个坑撒一勺化肥，莫知春提着小桶跟在后边浇水。顾秋铲完三分地的坑。坐在石碣边喝口水，去爬坡去看高处的地瓜苗是否生长旺盛。 顾烨骑着电动车赶过来的时候，正好水都渗透进土壤，可以播种了。每个坑扔进三四粒饱满的种子，用铁锹铲土埋上洞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顾烨和莫知春一组，顾秋和莫晚一组。效率翻倍，机械性的行为让人感到枯燥乏味。顾烨和莫知春说着学校里的趣事，莫晚和顾秋慢慢听着，偶尔回应几句，播种完成。进行下一步，覆膜。 剩下的事情自然由顾秋和顾烨两个人包圆，莫知春和莫晚手挽手回家。 三天的假期两点一线，在农忙的田野里感受土地的力量，在温馨的家里放松地做作业，和家人沟通交流现状。 时光荏苒，高三楼送走了一批高三的莘莘学子，又迎来一批学生。高二的学长学姐忙着搬书换教室，高一的班级也开始有了紧迫感，希望在期末考试中看到自己的未来。 郭楠渐渐找到了学习方法，努力又刻苦，成绩自然提升的快，最近一次的月考，成绩过了五百分，渐渐对赌约有了更大的信心。 蝉鸣奏响了盛夏的篇章，闷热成了天气的代名词，期末考试在等待中来临。 杨成作为班级倒数第二名，自然和郭楠一个考场。开考前郭楠跑了好几次厕所，考试过程中倒是没出教室，郭楠偶尔用手捂着肚子，喝点保温杯里的热水，收完卷立马往厕所跑。 杨成看到这种情况，喜闻乐见。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下次见面不知道是否还在同一个班级，大家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搬离教室和宿舍，暑假开始了。 四人互助小组在期末考试前就和老班沟通好了，都选理科班，老班要是还当理科班的班主任，四人小组就进他的班。 “你们也太抬举我了，我还能把你们四个抢到普通班，那我当你年级主任得了。”老班既欣慰又心酸。 “去了实验班，我们可能并不适应它的模式和强度，反而不利于成绩的稳定。”许潇潇理性分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正好年级主任下了课回到办公室，莫知春几个人知道了分班的制度规则，四人小组和年级主任讲明需求，等着结果。 “先说你们的这种行为，这属于给你们开后门，你们四个人的成绩进了普通班，那你们班主任带的班级实力过高，对其他班班主任不公平。” “而且，你们没体验过实验班的强度，怎么能说不合适呢？人家挤破头要进实验班，你们怎么还急着往外跑。” “就算你们分到普通班了，你们怎么能保证自己拥有稳定的成绩呢？” 年级主任的反问让他们哑口无言。 “这样吧，正好实验班有个班主任请假回家养胎了，让你们班主任顶上，把你们四个分到一个班，不耽误你们互帮互助。但是你们得给我写保证书，每次成绩必须保持在班级前十名，这样你们班主任才不会被替换掉。” 一份代表着信任的保证书自然是值得的，大家点头表示同意，年级主任从抽屉里拿出几张打印好的保证书和一盒印泥，让他们签字，按手印。 年级主任看着目瞪口呆的学生们，内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小样，和我斗，我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你们四人组可早就是我的重点关注对象。一个神奇的存在，我很期待你们能给我带来惊喜。 第19章 打脸白月光 18 夜色慢慢摊开，露出星光点点…… 树上的蝉昼夜不停的歌唱，吐槽这反复无常的天气。老人们搬着马扎在广场上聊天，远处的树林里几数灯光偶尔扫过来，又立马消失。 为了一起学习相互督促，大家都借住在莫知春的外公家。 外公莫阳是当年是村里的第一批进学堂的人。一直希望村里的孩子能走出大山改变命运，自己当年就是受到他人帮助，才能出去看世界，遇见了牵手一生的人。莫阳觉得人生在世，贵在知足。和妻子黎月说了自己想要回报家乡的想法，黎月表示支持。莫阳安排好一切，第二天就带着妻子回到了养育自己的故乡，成为了学堂里的一位教师。 或许自己很渺小，但自己能帮一个就帮一个，赚来的钱在老房子的基础上打造重建，倒是有点像一所小型学校。房子坐北朝南，东边是两间教室，中间瓦房是主人居住的卧室和客厅，西边平房是两间放着铁床上下铺的宿舍，被厨房隔开。 以前经常有其他村的孩子走十几里地来上学，宿舍就留给他们居住，铁床挨着铁床说是大通铺也不足为过。 那个年代条件有限，孩子们能吃苦，倒也没抱怨过。背着镰刀上山割草喂鹅，来回的路上都嘟囔着学习的知识，有这个环境已经很幸运了。 随着义务教育的普及，莫阳退休，大部分的房间空了出来。还是近几年小辈都愿意寒暑假在这里学习，教室和宿舍重新翻修了一遍，教室里坑坑洼洼的木质双人桌换成了铁制的单人桌，每个教室各放了十几张桌子，宿舍空间很大贴着墙的蓝色上下铺变成十二人间，每个人床铺旁边放了两张桌子放东西。 东边的墙上挂着被裱框的温馨提示，独属于外婆的偏爱。 左侧教室为中学组，右侧教室为小学组。 ps: 六岁以下的小朋友，院子才是你的战场，去玩泥巴吧，实在不行去和外公遛狗。珍惜你短暂的童年吧。 已经成年的大学生们，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教不了，不要来这里偷懒了，陪陪我们两位老人家吧。考研考公党去外公的书房吧，在那里效率加倍。 莫阳退休之后，和妻子想着种点蔬菜瓜果，和村里协商好，把围墙扩大，把自己的地圈起来，开始悠闲地养老生活。 寒暑假陪着小辈们瞎胡闹，偶尔抽查他们的作业，孩子们反而成了老师，天天被莫阳好学的样子吓到，问自己问题自己讲不出个所以然，第二天头花花白的老头洋洋得意的炫耀自己懂了，拉着小孩非得给人家讲明白。这是每个小辈都要经历的噩梦，但也正是这场噩梦，孩子们学习反而更加透彻，成绩都不赖。 院子里的小路铺满了鹅卵石，近几年在小辈们的苦苦哀求下才铺了水泥，莫阳还把孩子们教训了一顿，自己八十岁了都摔不倒，一个个地还没成年，平地摔倒是练的不错，摘水果的时候只会等在树下坐着吃，爬树的都没几个，都没体验过掏鸟蛋的快乐，真没出息。 王灿他爸本来想给王灿报个暑假班，结果王灿听说四人小组在乡下学习，觉得名师不一定适合自己，和他爸一合计，不如跟着他们一起学习，还有个照应。 莫知春问过两位老人的意见，莫阳最喜欢好学的孩子，立马点头答应，正好院子里西瓜熟了，丰收的时候还能多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王灿被自家老爸连夜打包，第二天天不亮就被拽上了车，六点已经站在黑色的大门外，和出门遛狗的莫知春，莫阳打了个照面。 互相介绍身份后，莫知春带着王灿去宿舍放东西。 “外公，王叔叔，我先带着王灿去放东西，他们应该也都起床了。” 莫阳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去吧去吧，长岭，我这样叫你行吗？” “行啊，我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很久没有人这样亲切地喊过我的名字了。”那种独属于长辈的呼唤，名字被当做珍宝般喊出，平静中带着几分宠溺。 “那行，长岭啊，我带你看看咱家院子。”莫阳背着手领着人进了院子，不敢回头看王爸通红的眼眶。 莫阳最喜欢给小辈介绍自己院子，那是一段回不去的旧时光，是独属于莫晚那代生长在农村的人，他们的独家记忆。 “哇，您这院子都能开一个农家乐了。，我也是农村长大的，这些年一直在各个城市求医，看着这些土鸡真亲切。” “您这大白鹅养的真好，我小的时候还上山割草喂鹅，中午啃个窝窝头，割草割不到一袋子不敢回家，每次天黑了才敢背着半袋子草回家……” 王爸爸隔着围栏看着自由散漫的走地鸡和大白鹅感慨道。 “儿子，快来看大白鹅和土鸡，你不是没见过，老说老爸骗你。” 王爸爸向着远处走来的王灿招手，猴子般上蹿下跳，一不留神让土块绊倒了，摔进了右边的菜地，把就近的地垄砸了一个坑。 顾烨跳过水沟跑着过去把王爸爸扶了起来。“王叔，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把地糟蹋了，还的重新起垄。”王爸爸看着被自己砸出的洞，十分不好意思。 “哪个孩子这么不小心摔地里了，顾烨，是不是你？”密密麻麻的藤蔓攀附在架子上，从里面钻出来一道身影。 “外婆，不是我，王哥和王叔叔今天来了，王叔摔地里了。”顾烨赶紧把这顶铁锅甩出去。 吃了一身土的衣服染上了土黄色，王爸爸在儿子三百六十度的检查下过关，忙着拍土。 “那正好，我摘了些黄瓜和豆橛子，你过来拎回厨房，今天早上吃包子。小王啊，等会儿吃完包子再走啊。” 裴秋白快步接过老人手里的菜篮子，“外婆，我来吧，等会儿外婆可得教教我怎么包包子，我没学过呢。” “那顾烨咱俩带着王灿和你王叔再看看其他的地方，其他人跟着老婆子回去烧火做饭吧。”莫阳拉着顾烨不让走。 “外公，为什么不让我去啊，我也想包包子。” “你还是算了吧，上次咱俩做饭，我就去摘个菜的空，你把我用了二十多年的锅烧透了，害得我都不能进厨房了。我大铁锅昨天刚换上，你以后还是别进厨房了。”小孩一个劲的烧柴火，也不掀锅盖看看锅里有没有水，把锅里的水都烤干了，锅底能不掉嘛。 第20章 打脸白月光 19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王长岭热情地拉着莫阳的手，激动地和老人诉说着莫知春自家儿子的帮助。 “我家这孩子打小就身体不好，您别看他高高壮壮的，全是上了高中在学校养起来的肉，前年做完手术那会儿，说他是从戒毒所出来的都信。” “他妈妈去得早，前些年忙着给他治病，全国各地的医院到处跑。这人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我也就看开了，觉得孩子能够健康成长就好，学习上面被病情耽误了，我也没啥要求，孩子体验过高中，拿个高中毕业文凭，出去找工作机会也大点。” “没想到考上了高中，和您家知春还有许潇潇同学分到了一个班。这孩子也是懂事，一声不吭的自己找这俩小姑娘给自己制定了学习计划，成绩一点点地补了上来。听他们班主任的意思，坚持到高考，我家孩子说不定能考个重本，这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老爸，你不走吗，你不是说今天很忙吗？”王灿扒着门框露出脑袋望着客厅里侃侃而谈的王长岭。 你这也不用把我的前半生全讲出来了吧。”王灿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老爸，自己都快裸奔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上一边去。吃完饭就干你的自己的事情去。王爸爸接着和两位老人讲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你讲你自己的故事就好，我的前半生已经让你讲完了。”自己不制止的话，底裤都快被扒光了。沙发上的两位老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愈发慈爱，这种尴尬的场景自己还是第一次体会，不过感觉还不赖。 直到秘书打来电话，王长岭一看时间，已经中午十点钟，赶紧起身和老人告别回公司处理业务。 把老人硬塞到手里的两袋子蔬菜放到后备箱，和门口的老人告别。 “长岭啊，过几天收西瓜，有空的话记得来帮忙啊。今年孩子们多，咱搞个小型的烧烤聚会。”莫阳拍拍王长岭的肩膀。 “行啊，那叔叔，婶子，我一定来。” 车子渐渐远行，后视镜里老人的身影渐渐缩小，拐过弯道上了大路。王长岭的眼眶再度泛红，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小学组的孩子们做完作业，莫阳教点新知识，就在院子里自己找乐子，有的爬上莫阳的躺椅，在树下美美的睡一觉。一会儿在书房看书，一会儿盯着院子里的蚂蚁搬家，倒是比让一群孩子在外边瞎闹好得多…… 下午家长们来接孩子回家，送来老人的快递和一些新鲜肉类。拿着菜篮子去地里摘点蔬菜，领着孩子回家，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高中生能够干的事情就够多了，把地垄修补好，把土豆一块种下去，覆上薄膜，两位老人在一旁指挥就好，孩子们一会儿就干完了。 晚饭后大家在院子里聊天，顾秋打来电话让莫知春去摸知了猴。 “知知，吃饭了吗？” “下午吃的凉拌黄瓜，蒜蓉茄子，辣椒炒肉，豆橛子和猪肉的大包子，喝的西红柿蛋花汤。爸爸和妈妈呢？”莫知春掰着手指回忆道。 “爸爸和妈妈也喝的西红柿蛋花汤，把豆橛子切的稀碎爆炒，拌着面条吃。学习累不累啊。” “不能说不累，还好吧。爸爸，我看树林里有灯光了，现在可以照知了猴了吗？” “你刘叔昨晚照到半夜十二点，摸了四五百，知知不累的话，要不要来点娱乐活动啊。” “好呀好呀，给外公和妈妈找点小零食。那爸爸我问问我同学他们去不去，你等会儿多带几个手电筒过来。” 除了许潇潇和莫知春，其他人都没摸过知了猴。书本上的蝉幼虫能够在现实里见到，还能做成一道美食，那自然是让这群少年们激动起来，这可比长辈亲切地问候好得多。 莫阳当然是最激动的那位，啃着半个黄瓜，极力推荐孩子们出去，生动的描述着美味的油炸知了猴，多个人出去，自己的小零食就有了变成了大礼包的可能，被一旁的黎月瞪了一眼，变成了小声嘟囔。 夜晚的活动就这样被安排了。从一个手电筒和一个装了水的塑料瓶开始，顾秋带着孩子们去了就近的树林，少年们听着莫知春和许潇潇的形容，就四个字：眼疾手快。 裴秋白从树上摸了个知了猴下来，摊在掌心给王灿看，黄褐色的知了猴顺着手指往外爬，顾烨伸手戳了戳，手指被知了猴带刺的前爪夹住，嗷嗷大叫。村子里上小学的孩子们跑过来看热闹，哈哈哈大笑。 “顾烨哥哥，知了猴一般夹不破皮的。就是突然被夹会痛一点。你不要叫了，其他小朋友会嘲笑你的。” “顾烨哥哥，我们一定不会告诉大人们你被知了猴夹哭了的。”一群小萝卜头们手牵手找爸爸妈妈去了。 “顾烨哥哥，我给你擦擦眼泪，来，我的肩膀借你靠。”王灿夹着声音学着小孩子说话。伸手揽着着顾烨的肩膀，笑的前仰后合，差点拜了个早年。 顾烨的手指啥事没有，被一群小孩子嘲笑，真的很没面子。 “滚滚滚，我的一世英名啊，真男人，流血不流泪。我不就叫的大声点。再说了，我那眼泪是被手电筒的光照的不舒服流下的。你们都给我回来，我要解释一下。”顾烨对着远去的灯光呼喊。 “是是是，我们顾哥怎么会被知了猴夹哭呢。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王灿敷衍道，回头可得好好和郭楠说道说道。 裴秋白早已把罪魁祸首扔进切了口的小桶里，和莫知春许潇潇举着手电筒快步离开。 顾秋带着这俩活宝去了另一片树林，相约九点半在村口见。 对于第一次能够摸到三十个知了猴，顾烨膨胀了。在路上碰见回家睡觉的小孩子显摆。 “琳琳啊，摸了多少个知了猴啊，哥哥找了三十个呢。” “顾烨哥哥，琳琳摸了九十个哦，她的手电筒没电了。要不然今晚就能摸到一百个了啦。”莫知春牵着琳琳的手，在一旁打趣道。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猛的吗，我不信，小宇，你摸了多少？”顾烨问着坐在桥边休息的小胖墩。 “五十个吧，比顾烨哥哥多，嘿嘿。以前我一直是倒数，顾烨哥哥来了，我就是倒数第二啦。谢谢顾烨哥哥。” 顾烨的脸像是调色盘一般变幻色彩，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潇潇姐，你们小时候都是这个战斗力吗？” “差不多吧，上幼儿园开始夏天的晚上出来瞎逛，小孩子跑得快眼神好，都有经验了。”许潇潇讲述着事实。 “他们出来的早，年龄稍大一点的有经验，太阳下山前抠洞都能找到小二十的知了猴。你们第一次没经验，多找几次就好了。这样已经不错了。”顾秋怕打击侄子的自信心，委婉的表述着侄子依旧很菜的事实。 王灿在后边默不吭声的捂着嘴笑，果然人还是低调点好。 第21章 打脸白月光 20 在熟悉的街头，有人会用所有的温柔喊出你的名字…… 王长岭前几天接着儿子的电话，把工作提前完成。就一直筹备着烧烤聚会的事。一大早就去朋友的店里把预定好的肉类烧烤材料装进后备箱，急急忙忙地往莫阳家赶。 “长岭来了啊，还没吃饭吧。你黎姨锅里给你温着饭呢，快去吃。”莫阳遛着小花散步消食。 “莫叔，今天不是烧烤嘛，我就带来了点食材来，我先把食材搬过去放冰箱里，天太热了，肉放外边容易变质。”王长岭从车上搬出几个泡沫箱，抱着往屋里走。 “顾烨，秋白，快去帮帮你们王叔。”莫阳指挥着刚吃完饭的两人。 “王叔，我们来吧。”裴秋白抱过王长岭手里的泡沫箱，转身就往厨房走。 “王叔叔，王哥还在吃饭呢，剩下的我搬就好了，您快去吃饭吧。去晚了包子就只剩下韭菜鸡蛋馅的了。”顾烨抱起剩下的泡沫箱跟着裴秋白走了。 “韭菜鸡蛋馅的包子也很好吃啊。” 莫阳给王长岭盛了盆饺子，坐在沙发上和王长岭闲聊。 “你说你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来帮忙怎么还倒贴呢，帮个忙带张嘴吃个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坐在沙发另一角看书的黎月摘下老花镜，去厨房给王长岭拿了瓶醋。 “人家长岭这叫实心眼，你就偷着乐吧。不是天天眼馋凌老头他儿子开公司赚大钱吗？长岭也是个大老板，要不你把长岭收了当干儿子。”黎月看着埋头吃饺子的王长岭满眼慈爱。 “那我倒是想，得看长岭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啊？”莫阳把难题丢给倒醋的王长岭。 “长岭啊，我和你莫叔就知知妈妈一个孩子，你的情况呢，你也说过了。我俩倒是挺乐意认你当干儿子的，逢年过节有个吃饭聊天的地方。 王灿也是个开朗细腻的孩子，我俩也不介意多个小辈。知知一家也没意见。总之这事呢，是我们占大便宜。”黎月拉开王长岭对面的椅子，看着王长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黎姨，我何德何能给你们当干儿子啊，王灿能跟着知春一起学习不帮倒忙就不错了。”王长岭被突如其来的真情剖析打动了。 在黑夜中独行了很久的人，遇见光的那一瞬间，犹豫更多，因为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拥有资格触摸那份温暖，会不会把光吞没。 “王灿聪明又好学，看着咋咋呼呼的，可是又比谁都细心。你把孩子养的很好，我们信得过你。” “我那时候生晚晚难产，后来才把身体调养好。我想给晚晚生个弟弟妹妹作伴。你莫叔死活不答应。这么多年就一个孩子，平常也就村里的孩子放在这里照应一下，可人家的孩子早晚都得回家。 人老了，就喜欢热闹了。你要是同意呢，咱今天晚上人全了，吃晚饭和大家说一声。你不同意呢，我和你莫叔一样把你当孩子看，有空常来家里坐坐。缘分这事，不强求。” 人至中年，上有父母，下有孩子。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这万家灯火，有一盏灯为你点亮，谁不会想要拥有呢？ 王长岭放下手中的筷子，拉开椅子，朝着黎月和莫阳鞠躬。 “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我愿意的。莫叔，黎姨。” “那就说好了，儿子。我也有当大老板的儿子，还有一个聪明的孙子。哈哈哈，我看凌老头还有什么比我牛气的。整天拿着鼻孔看我。哼！”莫阳激动地拍了拍沙发坐垫。和凌老头斗了这么多年，自己终于扳回一城。 “你也就那点出息了。”黎月看着莫阳小人得志的样子笑道。 “长岭啊，你以后和晚晚一样叫我们爸爸妈妈就好了，千万不要叫干爹干妈，听着别扭。” “嗯嗯，好来，妈，咱去摘西瓜吧，孩子们都等不及了。” 趴在门外的孩子们自然将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莫知春拍了拍王灿的胳膊。 “表弟，叫声表姐给我听听。” “还有我，我比你年龄小，我是表弟。表哥别忘了过年给我发红包。嘿嘿嘿。”顾烨插嘴道。 “表姐，表姐我是喊得心甘情愿，表弟嘛，你是表姐的表弟，远房亲戚不发红包的。”王灿向着瓜田跑去。 四处游荡的小乌龟和老乌龟，遇见了一只傻白甜的中华田园犬，被热烈地邀请进家里，这个家里还住着其他的小动物，聪明狡猾的狐狸，优雅的鹿，欢脱的哈士奇，善良的兔子……而现在这个地方有了自己的位置，浮萍突然生了根，飘荡多年的灵魂找到栖息之地。 和这个世界的牵绊越多，父亲也会更开心吧。他终于不需要围着自己转，迷失了自我…… 聒噪的蝉声盖过了少年轻快的脚步，微扬的嘴角却怎么也下不去，力气没处使，在田边蹲着等到大家来了开工。 “表哥，不知道瓜田李下这个成语吗？”顾烨拿着箩筐放在田边，也蹲了下来。 “听外婆说今年西瓜长势喜人，今年夏天不用上街买西瓜了。晚饭后可以实现西瓜自由了，一人抱着一个西瓜碗坐院子里，听外公讲故事……”莫知春描述着往年的场景，给就近的西瓜一个弹脑嘣，沉闷的咚声响起。 “一般看瓜熟不熟，可以给西瓜弹脑嘣，这种发出沉闷响声的瓜，一般就熟了。摸到西瓜藤从连接处轻轻一拽，瓜熟蒂落。一般情况下要拿剪刀辅助剪掉西瓜藤，西瓜过熟就不好吃了。” “遇见死秧子，西瓜或许是熟的，小小一个特别甜。烂西瓜的话扔出地，或者放盆里收拾完喂鸡。注意事项大概就这些。” 许潇潇在一旁讲解道。 顾秋开着三轮车载着莫晚来了，人齐了，开工。 大人们忙着摘瓜，小孩子跟在后边把西瓜抱到地边，递给三轮车上的莫晚，莫晚接过放在箩筐里，不一会儿，三轮车后方就满了。 莫晚叫着王灿和裴秋白跟着回去卸瓜。开着三轮车奔着厨房去了。 一来一回间，西瓜很快被送往厨房，储存室放不下了，就放在厦下排排坐。 第22章 打脸白月光 21 七月的风懒懒的，连云都变得热热的…… 顾秋，王长岭两个人一股脑把地里的西瓜全摘了，扶着腰直起身。一对视哈哈哈大笑。 “大哥，腰没事吧，咱去地边坐着歇会儿吧，一会儿再拔秧子。”顾秋指了指地边。 “行啊。”两人坐在地边喝水聊天。 “年龄大了不服老不行啊，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在人家地里收西瓜，一上午弯着腰都没事。” 王长岭看着汗如雨下，来来回回搬西瓜的孩子们感慨道。 “是啊，咱那时候能吃苦。你看这群小孩，只管使蛮力，不懂得劳逸结合，你看吧，明天起床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顾秋指着顾烨抖成筛子的手，哈哈哈大笑。 “来来来，停一停。咱们先休息会儿，吃个西瓜等会一口气干完。”莫阳拿着西瓜刀，抱了个圆咕隆咚的西瓜刷刷刷下刀，一个西瓜变成若干块，自己拿起手边的西瓜尝了一口，又脆又甜，递给坐在车上的莫晚和黎月一人一块大的，招呼着莫知春和王灿给地边的两位主力送过去，孩子们自给自足，吃完接着拿。 “爸，你哪来的烟，你不是答应我戒烟了吗？”王灿看着王长岭耳朵上别着根烟，生气地质问。 “小灿，你这可就冤枉大哥了，是我的错。这烟是我给大哥的。大哥拒绝了好久，说自己正在戒烟。但是你要体谅烟瘾大的人，戒断反应知道吧，很多习惯是无法立马改变的，你要有个过程。偶尔有根烟闻闻味，也能挺过去一阵。” “小灿真贴心啊，谁说只有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马屁拍到马腿上，和大哥侄子拉近距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大爷，表弟，我爸这人，社交白痴，你们别生气啊。他昨天看着人家在地里收瓜的工人在地边休息，抽烟聊天有说有笑，就以为这是田间标配。” “我爸不会抽烟，他就是想和你们亲近。老学那些套路，每次都闹笑话。”莫知春替爸爸解围。 “啊，这没什么，尴尬是熟识的第一步，以后大家慢慢了解相处就好了。”王长岭把烟递给顾烨，接过儿子手边的瓜咬了一口。 “还是自己家种的瓜甜。” “是自己收获的瓜格外甜。”王灿补充道。 一个西瓜很快被消灭，瓜皮收集到盆里带去喂鸡。接着干活，十点左右全部弄完，地边只剩下堆积成山的瓜秧，去隔壁菜地摘根黄瓜，用井水清洗，溜达着回到厦下休息。 许潇潇和莫知春从屋里拿出两张折叠的圆桌子放好，莫晚从厨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绿豆汤，莫知春接过黎月手里的碗，在桌子上分摊开，拿着木勺给大家舀汤。 裴秋白本来想帮忙，被莫知春推出厨房，老老实实地坐在院子里等着。 顾烨倒是渴的厉害，想喝凉茶，莫阳一篇八百字运动后喝冷水的满分作文新鲜出炉，直接劝退。顾秋和王长岭时不时地点头给予正向情绪，极大的满足了老人的自信心。 朝着早早逃离到另一桌的妻子女儿挑挑眉，看吧，还是儿子和女婿好。 黎月和莫晚娘俩凑在一起悄悄咬耳朵。 “你爸真是傻人有傻福，捡到两个宝。这几年年龄大了，就喜欢热闹。今天认了干儿子，明天就得和凌老头炫耀。。” “那妈妈更厉害，捡到三个宝。爸这样生活就很好啊。孩子们寒暑假来陪陪你们，还能学点新知识。生活嘛，总得有些盼头。” “是啊，以前的盼头是多帮一个孩子就能多一个人走出大山，反而很多时候忽略了你的感受。还好你有顾秋陪着，这些年该怪爸爸妈妈的。”黎月摸着莫晚已冒白发的脑袋。 “怎么会怪你们呢？我拥有大多数人没有的爱，很幸运的。那些哥哥姐姐一直把我当妹妹宠着，上学的时候可没人敢欺负我。”莫晚抱着妈妈的手臂阐述事实。 “我那会儿在家人群里发摘西瓜的照片，哥哥姐姐们还怪我不早发消息来帮忙。晚上的烧烤聚会可有的忙了。” “他们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回不回来的，一顿饭罢了。” 吃完午饭，大家各自回去休息。顾秋在果林里找了两棵树挂了睡袋，太阳光被切割，透过枝叶缝隙撒在睡袋上，莫晚把拉上睡袋拉链，把蚊虫隔绝在外边，沉沉睡去。 顾秋搬了个躺椅在旁边摇着蒲扇，打个哈欠，蒲扇放在脸上遮阳，在喧闹的蝉声里睡去。 许潇潇几人在教室刷了一下午的题，十七点的闹钟响起，把作业收尾。搬着课桌放在院子里放食材。 顾烨带着莫知春和王灿去门口接人。 “烁子，这是知知吧，半年没见都快赶上你妈妈高了，得一米七了吧。”赵国庆给了给顾烨一个熊抱，看着旁边的莫知春问道。 “赵叔赵姨，笑笑姐，这是我表弟王灿。”莫知春把王灿介绍给大家。 “这是表侄子啊，长得真壮实，来，这是见面礼。”赵国庆从兜里掏出红包往王灿手里塞。 “我，我不能要。”王灿推阻道。 “小孩子面皮薄，你太热情了，怪叔叔。” “小灿，拿着吧，你赵叔不是外人。”顾秋拍拍王灿的肩膀。 “等会来人给你塞红包拿着就行了，这些叔叔阿姨都是外公早年的学生，和外公就像家人一样，你不要反而不好。反正大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掰扯就好了。”莫知春在一旁劝解道。 “不过改不改口的随你，你要是不习惯就按你的想法称呼他们。他们会谅解的。你就把自己看成活动的吉祥物就好了。”莫知春明显对这种场面游刃有余，一边和王灿说话，一边指挥着那些叔叔阿姨把车停在车库里。 客人们拎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进了院子。不让孩子们帮忙拎东西，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莫知春和王灿关了大门，走在人群后边。 “莫姐，那些叔叔阿姨为啥管顾叔叫烁子啊？”王灿没忍住自己的疑问。 “那是因为他们当年私下写名字介绍自己，我爸写的是顾烁，火和禾写倒了，我妈查字典查出来最接近的就是烁。大家就都管我爸叫烁子了，后来外公给我爸纠正回来，我爸觉得叫秋子太难听了，就随着大家叫了。” 第23章 打脸白月光 22 你有多久没有抬起头，认真地数过星星…… “老师，师娘，我们来看你们了。”一群年过四十的人给莫阳黎月打招呼。 “都来了啊，来了好啊。屋子里有水，口渴的自己去倒水。”莫阳笑眯眯地看着院子里学生们，半年不见，都开始长白头发了，有几个开始谢顶了，赶紧摸摸自己的头发，还好它还在。 “闲着没事的搭把手，咱们早把食材处理好，等会生了火，早吃饭。不是还有几个要给我摸知了猴孝顺我的吗？”莫阳拿着签子串肉块。 “孩子们跟着潇潇姐姐去摘蔬菜好不好？”许潇潇和莫知春拿着篮子准备去菜地里摘点辣椒茄子，割点韭菜，给孩子们摘点西红柿和黄瓜当饭后水果。 “帅哥哥也一起去吗？”小孩子总是能够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看见美丽的事物自然想要多看几眼。就算没说出口，眼珠子都快黏在裴秋白身上了。 莫知春把篮子递给裴秋白，上前一步挡在裴秋白身前。 “我们这院子里的帅哥哥可不少，你说的哪个啊？你看那个正在洗菜的哥哥不帅吗？”莫知春开始给孩子们挖坑。 “顾烨叔叔当然帅了，不过你身后的哥哥更帅，哥哥可以牵着妙妙吗？”小女孩穿着碎花裙子问着裴秋白，手却快握上裴秋白的指尖。 “不可以哦，哥哥的手只能牵自己的媳妇和妈妈，其他的异性不可以。”裴秋白抬手牵住莫知春的手腕。 “那我可以做哥哥的新娘吗？”小女孩不死心的问道。手又去扒拉裴秋白拿着篮子的手。 “那你没可能了，他不喜欢比他小的，他喜欢姐姐，梦里喊的都是姐姐。”顾烨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小年纪一把心眼子占人便宜，脸也是够大的。此妙妙和林妙还真是让自己对妙这个字都过敏了。 “潇潇姐姐，小宇想去摘小番茄给姐姐吃，姐姐脚扭伤了，让她在这里等着可以吗？”小胖墩从墙边拿了两个马扎，摊开让姐姐坐下。 妙妙一把抢过另一个马扎，坐了下去。“妙妙也累了，我和你姐姐在这等着你们吧。” 王灿拳头都硬了，这哪里来的奇葩小孩，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蹲下扶着琳琳。 “琳琳想去菜地吗，哥哥可以背着你去，你在地边等我们好不好？” “等会儿我们拍张照片，记录一下我们第一次一起摘蔬菜好不好？” 琳琳点点头，趴到王灿的背上。“那哥哥要背好我，琳琳很重的。” “哥哥，我也要背。”妙妙小朋友又不乐意了。 “你自己说的，在这边等着我们。琳琳没答应，而且也没人有时间背你了。摘菜小分队出发。老规矩，谁到的晚，就要接受其他人黑暗料理的投喂。冲啊。” 莫知春拉着裴秋白，带着一群孩子们往菜地跑去。再不跑，公主就要和饮水机一样，冷水热水一起开，每年作一次妖，一点新意都没有。 许潇潇把妙妙扔给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莫阳，莫爷爷年年背锅也不差这一次了。 莫阳和妙妙大眼瞪小眼，妙妙把眼泪憋回去。别过头对着墙面壁思过。按以往经验，自己哭的越厉害，老人就会装作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自己回家还要被爸爸教育一顿，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划算。 大人们分工明确，自己找个位置就能插上手，一个小时就把食材弄好了。赵国庆和顾秋把炭火引燃，先把孩子们喜欢吃的鸡翅，羊肉，五花肉等放在烧烤架上，舞台交给他俩。 厨房里蒸着米饭，热着馒头，桌子下边放着雪碧可乐橙汁各种饮料，烧烤一盘一盘的端上桌。 莫阳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端起桌上的橙汁，站了起来。 “来，我提一杯，我宣布一年一度的烧烤聚会正式开始，祝大家吃好，喝好，心情好。” “大家随意，先把肚子填填，留点肚子等会儿吃西瓜。西瓜可在井水里泡了好一会儿了。”黎月补充道。 “好哦。”小孩子们有学有样的举起杯子干杯，等着从莫知春许潇潇手里分食物。 “小宇，淀粉肠只能吃一根，这可是你妈妈要求的。多给你串鸡翅，外加今天想着照顾姐姐，再奖励你一串五花肉。先吃完这些，不够再来要。”许潇潇把盘子放在小宇面前。 “琳琳，今天拍的照片好好看，姐姐奖励你一根火腿肠。”莫知春把盘子中递给琳琳。 每个孩子因为有忌口，除却换了的食材，都获得了奖励，有的是跑步拿了第一名，有的是摘得西红柿大又红，还有的洗菜洗的干净仔细…… 一会儿小孩子们就填饱肚子，手牵手在院子里消食。大人们聊着天撸串，聊着这大半年的近况，遇见的奇葩事。说着那些在外地听到的流言，向其他人求证。 男人们以橙汁代酒，招呼着顾秋和赵国庆坐下来吃东西。 “国庆哥，烁子，不用再烤了，都吃饱了。快过来坐下吃点东西，聊聊天。” “好，我们这边烤完馒头片就收尾。”顾秋回应道。催促赵国庆先过去坐着，自己来收尾。 “老师，师娘。我和林玲商量过了，笑笑今年考上大学了，我们年底就从城里搬回来住，收拾收拾老房子，回来和您们做邻居 。可别嫌我们吵闹啊。”赵国庆笑呵呵的说道。 “老赵，你家大儿子不是在省城买房子结婚了吗？孩子好几岁了不让你们去给看孩子吗？”妙妙妈妈问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媳妇觉得专业的保姆月嫂比咱有用多了。他们觉得花钱省心，咱不够专业，两口子关起门来过日子，他过他的，咱过咱的。”赵国庆倒是看得开。 “那到时候，孩子长大了，孙子孙女和你不亲咋整。” “省城资源好，机会多，压力自然大。咱也不陪在孩子身边，当然不亲了。人活一辈子，总不能一直围着别人转，结婚前为了事业打拼，结婚后二十年围着孩子转。再之后还要围着孙子孙女转上二十年。我又不喜欢给人当保姆，我和林玲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和老师一样种种菜养养花多好啊。” 第24章 打脸白月光 23 但你的心，永远的燃烧着…… 一群人吃完烧烤，有人添了一碗白米饭，有人大葱蘸着豆瓣酱卷进煎饼里，有人掰开馒头，把五花肉卷进馒头，当肉夹馍吃……食材和主食消灭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浪费。 男人们收拾了盘子和铁签子，泡在盆里清洗。女人们把桌子上的垃圾收拾好，抱出水桶里被井水浸泡的西瓜，拿着西瓜刀切了三四个西瓜。招呼着小孩们吃西瓜。 “老师，这瓜真甜，我还是喜欢吃咱自己种的瓜。超市买的总不是那个味。”有人啃着西瓜感叹了一句。 “建国，咱们小时候吃的蔬菜瓜果都是原生态的，自己参与了它生长的环节，自然是自家的瓜最甜。” “嗨呀，我大老粗一个，不懂那些大道理，不过我认同你最后一句话。”建国又拿起西瓜啃了起来。 “今年西瓜种的多，结果也多。回去的时候每家带上几个。别说我老头子偏心。”莫阳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又回到三十年前的盛夏，繁星点缀的夜空，不如一群少年的双眼明亮，瘦瘦巴巴的少年们坐在院子里展望未来。 如今看着院子院子里活蹦乱跳的孩子们，是否也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呢。 “对了，顾秋你把长岭拉进群，长岭啊，站起来让大伙瞧瞧，这是我刚认的干儿子。长岭和顾秋一样大，你们自己论辈去吧。还有那边那个最高的小伙子，我孙子王灿。” “哈哈哈，我还是大哥。那个弟弟啊，哥今天就给小灿准备了红包，等过年哥给你包个大红包。”赵国庆对于自己还是老大哥的事情很满意，多个弟弟罢了，照顾老师师娘多好啊。 “啊，我怎么还是最小的。”李建国哀怨地看着王长岭，原以为自己能当哥哥了，结果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弟弟。 微信群里也很热闹，实在抽不出空的人，在群里嚷嚷着让赵国庆给弟弟拍张照片，大家认认脸。本来就想念老人，看着赵国庆拍的聚会照片，自己在办公室吃着泡面加班，手里的泡面瞬间不香了。 赵国庆语音回复:“你们过年不就能见着了吗，还有个和知知一样大的大侄子，过年记得给大侄子包个大红包。” 微信群聊界面一条又一条消息蹦出: 那必须的。 +1 +1 + …… 不说了，去摸知了猴，不知道罢市了没 国庆哥，我把我的鹰眼借给你，我与你同在，抱拳 我与你同在，抱拳 知道了，你们加班的好好工作，别摸鱼了，争取早睡，避免秃头。 爱你，国庆哥，么么哒 乖，摸摸头(表情包) 溜了，再待下去我今晚睡不着了 大家一股脑的下线，十分钟的时间群聊消息99+，又恢复以往的平静。黎月刚把孩子安顿好，拿着莫晚的手机发了条语音，问孩子们晚饭吃的什么。 微信群又炸了，有的上传照片，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餐桌旁坐着爱人和孩子，有的躲在饮水机间泡泡面，临时加班，吃口泡面应付，有的晒出学校的两荤一素，吐槽菜没有师母做的好吃…… 这人间烟火里，有人牵挂，自然是份幸运。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生活要继续，离别是为了下次更快的相聚。每家抱着两个八斤重的西瓜，提溜着自己选的菜，在空荡荡的乡间小路上驱车回到自己的家。 期末考试的成绩早就出来了，老班在班级群里让想知道成绩和名次的学生和家长和他私聊就好，不做统一安排发班级群里，大家之后分科，赛道不同，不必有太多比较。 接下来老班在群里发表了一些感慨，开学高二分班，再次和同学们相处的机会变少了，但自己还是爱你们的。这一年大家让自己看到了更多可能，你们的未来攥在自己的手里，我为你们取得的成绩感到骄傲。祝福语已经写给每个同学了，但在群里还是想说一句话:祝你早安，午安，晚安，夜夜好梦，万事胜意。 莫知春借来莫晚的手机，先问老班有没有空打个视频电话，老班回了个ok 的表情包。 视频电话从对面打了过来，莫知春把手机架在支架上，接通视频通话。 “我还以为你们几个能有多沉得住气，没想到这都快暑假结束了，才想起我，都对自己这么有信心？”老班的大圆脸出现在屏幕前，之前好像在办公桌上写东西。 “老班，快告诉我郭楠上五百了吗？我都憋了一个月了，莫姐她们不着急，我寻思那我们不得共进退。我们手机都被没收了，这不和莫姨借的手机，手机到手立马就给您发消息了。”王灿拉着顾烨坐在凳子上和老班解释情况。 “你们的情况，莫知春的妈妈已经和我说过了。脱离电子产品，接触大自然。不是很好吗？亲身体验比云旅游要好得多吧，王灿？” 王灿挠挠头，“那倒也是，您别岔开话题啊，郭楠期末过五百了吗？” “不止过了，还超常发挥，七百冒头。你们莫姐打赌赢了。” “我去，郭楠这小子可以啊，开学我得给他个大拥抱。”王灿和顾烨太激动了，事实证明，三傻是有脑子的。 许潇潇在桌下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虽然相信知知的实力，但不可控因素太多，这次考试难度不大，反而会因为粗心大意丢分。重点在于郭楠，是否能够调整心态，不断进步。 “你们都不好奇自己的名次吗，”老班不愿意看屏幕前两个只会傻笑的大高个，问坐在旁边其他几个人。小小年纪装深沉，好气啊，被他们装到了。 就没见过他们这么嚣张查成绩的，老师求着查成绩。果然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只会反复出现在同一群身上。 “我们考完对答案估分了，不出意外的话都在八百五以上。”许潇潇解释道。 “不是，你们没和我说估分了啊，那不就我自己不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傻笑的王灿听到这个消息犹如被雷击，这熟悉的感觉，很好，顾烨又一次抛弃了自己。 第25章 打脸白月光 24 在另一个世界，晴空布幔拉起…… “还真让你猜准了，都过八百五了。你们三个上九百了。”老班平静地扔出一颗手榴弹，把顾烨和王灿炸麻了。 “不是吧，你们这群变态，这和我苦练游戏终于打到一百级，你们却告诉我，你们在一百零一级。有什么区别。果然学霸都是爸爸，我还是个菜鸡。”王灿摇着顾烨的肩膀想把人生吞活剥。 “我没过九百啊，那三个人肯定没我，我对答案的时候错了好多的。”顾烨控制着王灿的双手，交叉压在桌子上。 “那还不是因为你平常粗心大意的毛病，会做的题拿不到分，不如不会。”莫知春敲打着顾烨。 “老班，我们这次没给你赚奖金吗？”坐在最角落的少年微微侧头，贴着莫知春的耳朵问道。 “暂时还没有，你们要是高考考得好，说不定我就有了。不过你们这成绩把老徐气的够呛，没出分前他到处逢人就说，自己班里三四个九百分以上的，出了成绩第一在咱班排第五，一想起他那张铁青的脸我就想笑。”哈哈哈的大笑声顺着网络传播。 “那他们班挺拉跨啊，当时开学不是按成绩分的班吗？实验班不是合理分配吗？”顾烨对这事感到好奇。 “你可拉倒吧，他们班不说十来个吧，怎么着也有五六个托关系进去的，要不你以为莫姐和潇潇姐为啥进不了实验班，被顶下来罢了。说什么分不够，我那个同学六百分不到进了实验班。” “我爸当时还想找关系把我塞进去，人家一听我经常生病，可能得请假，直接拒绝了。” “现在想想还得感谢他拒绝了我，要不然就遇不到你们了。” “这种掺了水的地方，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道理懂吧。有的人在压抑高效的环境里可以被带动着学习，追求进步。因为学习强度和高要求，成绩自然会比普通班的成绩要好。 但有的人见不得别人好，他陷在泥沼里，想把每一个伸手帮忙的人拉进泥沼。他不学你也不能学，你考的比他好也不行，你必须比他差，你要给对方兜底。好事全是他的，坏事全是你的。这种人你和他说不通的。” 王灿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讲，给自己的小弟讲述自己的心得，全然忘了手机对面的老班。 “反正这东西你要绝对的公平，几乎没有。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一句各凭本事，就盖棺定论了。” “王灿同学有这么深刻的思想认识，为什么作文又跑题了呢？”屏幕那端突然传来叶知秋温润的声音。 “叶老师，您今天也在学校吗？”王灿从屏幕里看不到叶知秋的身影，只能看见满脸严肃的老班绷着脸。 一不小心把不成文的小秘密抖了出来，老班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自己平常也没这么愤青啊。 “来开会，然后来你们班主任这边，借用一下电脑。”叶知秋在一旁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王灿，平常从你嘴里套不出一句话，今天喝了吐真剂，啥事都往外说，得亏办公室就我和叶老师两个自己人，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以后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他们四人小组也搞特权了。按理说他们的成绩进实验班很稳，非得分到一个班，这不和年级主任签了保证书，让我再带两年。” “那分班表出来了吗？我能搞个特权和他们一个班吗？”王灿很明显只听到了搞特权可以分在一个班。 “你不是说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吗？” “那我又不是，我问之前的学长，虽然是我期中考试缺考几门，但是我平常成绩稳定，再加上您的据理力争，我肯定稳进实验班。”王灿笑呵呵地对着手机分析情况。 “把你放其他班，我还真不放心。咱班能进的都放我班里了，送佛送到西。可不能让别人养歪了我的小树苗。” 老班三年送一批学生，每一批学生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这群孩子是自己最想看到的状态，不管成绩好坏，自由自在地追求自己的生活，互相帮助，走在前面的人点燃了蜡烛，引领着其他人前行，走在后边的人也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蜡烛，点燃后汇聚成满天的星星，照亮了夜晚回家的路。 “不聊了，一会儿得开会了，开学见。叶老师，和同学们再见啊。”老班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叶知秋。 “同学们，开学见。”叶知秋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手从键盘上离开，微微侧身，含糊道。 “老师们，开学见。”五个人摆摆手，挂断了视频。 “哈哈哈，杨成那小子开学准备接受惩罚吧。”王灿之前当着老板的面不敢笑得太放肆，现在直接放飞自我了。 “我觉得他会耍赖。知知，你有应对办法吧。”许潇潇看着正在被玩手指的莫知春，只见对方一脸平静。 “白纸黑字写的东西，他不认，那就要接受其他的代价。”裴秋白玩着手中肉嘟嘟的小手，食指在掌心顺着错综复杂的掌纹寻找生命线，不在意地回答。 “潇潇姐，不用担心，我们拟定了三个计划，根据杨成的作死程度执行就好了。”顾烨掏出桌洞里的笔记本，递给许潇潇。 许潇潇看着笔记本上的q版漫画，觉得几个方案都不错，没有打架斗殴等暴力事件，也就放宽心任他们闹了。 莫阳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指着笔记本上的那个龇牙咧嘴的小黑狗，“会咬人的狗不叫。记得小心人家的小动作。” “出去吃西瓜吧，过几天就开学了。一开学都走了，就剩下我和老太婆喽。” “外公，平常周末放学我们也会来的，我可是等着苹果成熟呢，我那个套袋的专属苹果可得给我留着啊。”顾烨喊道。 “老头子什么时候苛待你们了，赶紧走，走了就清净了。”莫阳气的把刚做好的拐杖扔在一旁。 “那您半夜别蒙着被子偷偷哭哦。会把外婆吵醒的。我们放学就回来看您。”莫知春轻轻拍着莫阳的后背，给老人顺气。 第26章 打脸白月光 25 我该是什么样，一生这么长…… 高三楼早已悄悄开始上课，高二楼迎来了吵闹的学生，在拥挤的人群里来回穿梭，每个班级门口顿足眺望，看着那张贴在窗户上的白纸，寻找自己的归属地。 自己把书包随意放在后排的桌子上，出门去迎接父母到新教室，加上新班主任的联系方式 ，拿着按学号分配好的宿舍钥匙，和父母拖着行李去宿舍收拾床铺。 “嘿，郭楠，咱俩缘分不浅啊，又是舍友，未来两年请多多关照。”寸头男孩推开宿舍门，看着铺好床铺，坐在床上叠衣服的男生。 “扬仔，真巧啊。我也觉得咱俩有缘。咱俩还是上下铺呢。”郭楠也没想到能遇到老同学，毕竟大家宁可算数，也不愿意选文科，能遇见老同学作伴以后学习生活会轻松一点。 “我还以为你和王灿、许潇潇他们几个人都选了理科呢，我那会碰见杨成，他说咱班学习好的都分到四班去了，老班当班主任去了。我要是对数学有感情，开了窍，我也去理科班。”杨扬爬上上铺一遍铺床一边说着今天听到的消息。 “楠哥，我们来了。”顾烨敲敲半开的门，和王灿一人抱着一摞书走在前边，裴秋白提留着一袋子水果零食跟在后边。 “坐在床上的郭楠赶忙拉出床下的塑料箱，把衣服收进去。又拿出一条干净的床单铺在床上，把人迎了进来。 顾烨把书上边的a4纸铺在桌子上，放下书，接过裴秋白手里的大袋子，拉着郭楠开始介绍自己带的东西。 “王哥，裴哥，那个，你俩坐床上吧，我和顾烨坐凳子。”说完从桌子下抽出两张铁质圆凳，拉着顾烨坐在了桌子旁边。 “裴哥，王哥，顾烨，你们都来了啊。”扬仔在上铺坐着打招呼。 “对啊，来看看楠哥，顺便看看舍友好相处不，看到你在，我们就放心了。”王灿对着杨扬眨眨眼。坐在铺着蓝白色条纹床单的床上。 “我俩一个班，互帮互助罢了。之前也是楠哥照顾我多一些，我先收拾东西，你们聊。”寸头少年在上铺勾着墙边的第四个橱子，往里边放东西。 “楠哥，书是莫姐，潇潇姐还有裴哥根据你的学习情况找的资料和习题，计划书的话只列了大纲，她们说以后你要自己学着写计划，写完了饭空拿给她俩看看就行。反正我们在四楼，你们在二楼，都走中间楼道，总能遇到的。“顾烨指着桌上的两摞书介绍完，把白色塑料袋放在地上，拿起一个又一个的塑料袋开始介绍。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这是外公家的青苹果，我们前天刚摘的，酸酸甜甜的嘎嘎好吃。这是外婆让带的黄瓜和西红柿，让你多补充点维生素。这是外婆烙的煎饼，自己腌的酸黄瓜。本来还要给你带牛奶来着，我说你喝牛奶过敏才没买。要不然我们几个今天就报废了。外婆让我给你捎个话。” “楠楠啊，别只顾着学习，忘了吃饭。晚上饿了别老吃泡面，卷着酸黄瓜吃个煎饼也行啊。十一来家里玩啊。”顾烨掐着嗓子模仿着黎月温柔的声音。 “晚上吃饭的是你俩好吧，你俩编排我啥了，让外婆这么说。”郭楠锁着顾烨的脖子礼貌询问。 “嗨呀，不就是那天知道你成绩很激动，晚上在院子里聊天，就和外公外婆说了这件事。然后晚上八九点给你打了个视频，外公外婆对你感官很好，所以开学礼物也给你捎了一份。”王灿打开装苹果的袋子，扔给要出门杨扬。 “扬仔，拿着路上吃。” “谢了，楠哥，我去串宿舍叙叙旧，你在宿舍等我一会儿去教室啊。”寸头少年接住苹果，脚步拐了个弯去洗漱间洗苹果了。 “知知姐姐和许潇潇还是稍稍加了一把火的。她们两个卖弄文字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把你的真实情况稍微夸大一点，你那么努力又上进。两位老人善良又敏感，自然会多联想一些事情，不过他们对你好，你接受就好了。你也可以理解为爱屋及乌。”裴秋白坐在床边看着受宠若惊的郭楠，兔子要被吓回洞里藏起来了。 “对啊，外公外婆人很好的，寒假你也来和我们一起学习吧。我监督你和王哥跑步。王哥这个暑假结束，已经能够很平稳的跑过五公里了。”顾烨在一旁应和道。 “对了，杨成给你道歉了吗？得亏你和他不一个班了，不然又是水深火热的生活。” “没有，而且他期末考试要整我，在阳台威胁扬仔，宿舍门没关严，计划我都知道了。我和扬仔陪着他演了场大戏呢。他现在可能等着莫姐给林娇道歉呢。”郭楠简单的概括了一下情况。 杨成在期末考试前一天的晚饭空把杨扬堵在阳台，让杨扬给郭楠的暖瓶里下泻药，威胁杨扬不按他的想法做，杨成就让他爸从厂子里开除杨扬的妈妈，扔下一包泻药就走了。 杨扬在阳台哭了很久，关上阳台门准备去洗漱间洗把脸，收拾完宿舍去上晚自习。却被坐在床边的郭楠塞了一杯温开水。 眼泪又决堤了，抱着郭楠大哭。 “楠哥，你说人活着都这么痛苦吗？就凭他爸是车间主任，就能把我妈辞了。”一句话决定一个一个家庭的命运。 “是这个社会病了，他们想要的是一成不变的阶级固化，任意支配我们的生活，所以当我们脱离掌控的时候，他们才会死命戳着我们的命脉要求我们认输。” “我不想让我妈下岗，我也想让你赢。楠哥，你有办法吗？”杨扬喝着热水让身体回暖。 “诺，你按他的吩咐做事就好了。”郭楠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楠哥，你可不能害自己啊。” “这个啊，奶茶粉啊。你到时候给我暖瓶里放这个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快去洗个脸上自习了，等着开学楠哥的好消息。” 第27章 打脸白月光 26 花开过了周期，季节也在更替…… “然后考试那几天一开考，我就唰唰唰做试卷，做完了我就举手上厕所。每次考试都会出去一趟，在教室上自习我也请假去厕所，在宿舍大半夜也跑去上厕所，每天考完在教室唉声叹气。杨成那货就信了。厕所的灯晚上可亮了，我晚上背你们押的题，白天就考了，我还得谢谢杨成呢。鬼知道我每次面对他假惺惺的问候，不敢对视，我怕我自己笑出声，忍得可辛苦了。” “一直以来，他智商就不太够的样子。来的路上碰见凌空那一大群人，好像说杨成他爸让举报撤职了，凌空后援会会长要换人喽，扬仔以后就不用再被他胁迫了。”王灿分享着自己听来的八卦。 另一边的高二四班教室就更热闹了，杨成趾高气昂的走到莫知春面前，要莫知春愿赌服输，兑现承诺。 “大哥，你能看着成绩单说话吗？是你输了。” 莫知春把新鲜出炉的成绩单甩到杨成脸上，幸好问老班要了一份成绩单，要不然还真不好搞。 “怎么，不认识上边的数字，你看清楚，郭楠的成绩是三位数，百位上边的数字是阿拉伯数字7，所以，你什么时候兑现赌约？” “不不不，不可能，他怎么能考到七百分，这一定是假的，是你们拿来骗我的。”杨成拿着成绩单疯疯癫癫的撕碎成雪花。 “那你可真冤枉我们了，这是从老班那里拿的成绩单，你总不能怀疑咱学校的批卷老师有问题吧。”莫知春白眼一翻，太无语了。 “反正我不认他的成绩，他肯定作弊了。对，他一定是作弊了，他每场考试都去厕所，快收卷才回来。”杨成激动地反驳。 “你不说我还忘了和你计较这件事呢。你很行啊。为了一个赌约，牺牲掉自己多年的竹马情谊，你不会是喜欢林娇吧？要不然怎么这么怕输呢？” 莫知春看到从前门进来的林娇和凌空，声音加大，全班人都听到了。 凌空的脸色变了，看着杨成。等一个解释。 “你别胡说，林娇是我们大嫂，护着大嫂不是应该的吗？”杨成急忙解释。 “可当时就是她多管闲事啊，本来就是咱们几个人的事情，你的赌约把她牵扯进来，怎么，人家正牌男朋友还没有表态，你就急着表现呢？” 莫知春不依不饶。今天就算杨成不喜欢林娇，也得把杨成喜欢林娇这个事情焊死。杨成平常不是很喜欢给别人造谣吗，那就自己尝尝被造谣的恶果。 “杨成，打赌输了就履行赌约，不要耍赖。”凌空听着旁边的小弟汇报的信息，总结出重点。 “凌哥，我……”杨成被凌空瞪了一眼，立马老实了。 “我去，我一定去。” “很好，郭楠在二十班，就我们教室楼下的楼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五点吧。到时候二楼等你。”莫知春敲定时间，转身拿着保温杯去饮水间接水。 教室里的闹剧却没有停止，林娇和凌空本来就因为假期分开长时间没有见面，开学在一起走，还有点熟悉的陌生人的样子，尴尬的不得了。 结果这一闹，凌空看林娇和杨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暑假凌空爸妈因为他的成绩专门请了老师辅导，平常打电话也是打给杨成，很少有独处的机会给林娇打电话。都是杨成和林娇联系，开学见面他俩就像姐弟一般熟稔，自己倒像个外人。 不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凌空也就只是留了个心眼。看着旁边和许潇潇聊天的男生，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书远，好巧啊，没想到咱兄弟俩兜兜转转，最后又分到一个班了。”凌空和那个面容清秀的男生打招呼。 “是很巧啊，凌空。你后边那位是你女朋友吗？”邢书远用食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视线的余光却扫向许潇潇。 “对，还没让你俩互相认识呢，娇娇，这是我的发小邢书远，这是我的女朋友……”凌空一把拉过身后的林娇，揽着林娇的腰介绍着。 “我知道的，林娇，久仰大名。不用记住我的名字，我就是你们生命里的过客罢了。”邢书远打断凌空的话，摆摆手不甚在意。 “书远，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凌空脸上头一次露出愧疚的表情。 “没有啊，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要向前看的。你看，我们现在都很好，你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我的身边也有了别人的位置，大家以后当同学多好啊。” “小胖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凌哥当时不就是没拉你一把吗，你不照样活的好好的。想和凌哥做朋友的人排队到巴黎了，你不感恩戴德的接受，还在这拒绝，你脑子没病吧。”杨成一肚子的火没地撒，对着邢书远这颗软柿子使劲捏。 “都排到巴黎了，那就更不差我这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了。”邢书远平静地回应，放在书桌里的手却握紧了拳头，指甲摩擦着掌心，牵引出一丝丝痛感。 “杨成，你要明白一件事，凌空或许是你们很多人的中心，但对我们这种和他没有太多交集的人而言，他不是世界中心，邢书远也有拒绝的权利。”坐在一旁的许潇潇实在忍不住了，杨成作为凌空的死忠粉真的很合格，但没脑子的人蠢是真蠢。 “许潇潇，这又有你什么事？别以为我不打女生啊。”杨成挥起拳头吓唬许潇潇。 “那我也不是很明白，你一个外班人跑到我们班大吵大闹，现在还要打我们班的人，谁给你的脸啊。”王灿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蓝色栏杆边的郭楠拿着本子和莫知春讨论着，顾烨和裴秋白偶尔插上几句话。 “郭楠来了，你去道歉吧，莫姐说早完事早解脱。你就说十遍对不起，郭楠，你是最棒的，就行了。”王灿指指窗外，示意杨成出去。 杨成却一点想要走动的样子都没有，偷偷瞅了眼林娇，还被凌空抓了个正着。 “这可由不得你反悔。”王灿拎着杨成地校服领子把人拽到郭楠面前。原来书里说的拎人和拎小鸡仔一样是目前的自己无法实现的。幸好杨成不胖，不然自己没扯动就完犊子了。 “郭楠，对不起，你……你……你是最棒的。”杨成被莫知春想要把自己凌迟的目光吓得立马道歉。 “还有九次。”裴秋白在一旁计数。 “郭楠，对不起，我错了，你是最棒的。” “喂，你怎么还乱加字。”顾烨不满意的摇摇头。 “我，我，……”杨成的腿抖成筛子，话也说不利索了。 “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后大家就是陌生人了。”郭楠看着要哭的杨成，突然感觉很没意思，自己一直以来惧怕的人，竟然是个胆小鬼。 “那行吧，收工，郭楠，等会叫着扬仔一起吃饭啊。” 第28章 打脸白月光 27 没想到最后却目睹，一整个宇宙的繁星…… 分到文科班的吕雪倩姗姗来迟，在餐厅吃饭得知下午发生的事情，气的美少女吃完一碗面又去买了肉火烧安慰受伤的心灵。 “扬仔，以后跟着你楠哥混，以后杨成见着他绕道走。”吕雪倩看着对面的寸头少年分析情况。 “啊，我本来就和楠哥锁死啊，我们班的男生除了艺术生，体育生，就我和楠哥普通高中生。”杨扬表明自己的决心。 “兄弟，多吃点，你咋吃这么少呢？饭到胃里了吗？”顾烨看着打了一份小青菜，半份米饭的邢书远，把筷子倒过来夹了几块排骨放在邢书远的盘子里。 “好，我吃这些就够了。你不要不够吃了。” “没事，我宿舍有存粮，你晚上饿了也可以问我要吃的。”顾烨埋头吃菜，今天鱼香肉丝好好吃，果然饭要吃热乎的。 “看见没，那就是取代你位置的人，大学霸邢书远。我们六人小组又幸福了。”王灿朝吕雪倩努努嘴。 “那他也不是和你一组，邢书远高一大考的成绩就没下过九百分。看这情况，他和顾烨一组。你不会和裴哥一组吧。” “也不对，裴哥肯定也不要你，他忙着和知知打好关系，所以你和潇潇一组吗？” “哈哈哈，嗝。”吕雪倩突然幸灾乐祸起来，打了个嗝。 “潇潇对学习可是出了名的严格，嗝，你们现在是一帮一小组吧。你接下来的两年绝对不枯燥，就等着和学习谈恋爱吧。” “等等，那你们这不就是三对cp吗？我的创作源泉啊，回去就给你们开小说。嘿嘿嘿。”吕雪倩笑的极为放肆猥琐，引得莫知春额头的眉毛要拧到一起，接收到裴秋白凌冽的目光，老老实实地埋头吃火烧。这火烧真好吃，狗粮也好吃。 晚自习大家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选好班委，就拿着新发的课本各自赶自己的进度。两节自习课的时间就这样悄悄溜走，大家忙着回宿舍调整作息。 盛夏留下的燥热依旧侵蚀着少年的身心，一个个在洗漱间挤着打水洗漱。 “让一让，嘭。”水盆里的洗脚水顺着原定的方向泼在洗漱台的男生身上，把男生的衣服浇湿了。在旁边的顾烨被牵连，一条腿搭在大理石质地的洗漱台上，穿着人字拖在水龙头下冲脚。衣服被打湿了去一半。 “杨成，你，很好。”顾烨回头看着举着盆难掩笑意的杨成，知道他作死，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手段还是如此低劣。 顾烨端起洗漱台下飘着泡沫的洗衣盆，试试水温还热乎，把杨成拉到自己这边的洗漱台夹角，端起水盆从头到脚给杨成免费洗了个澡。 “不用客气，礼尚往来。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顾烨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手拿着盆，拉着落汤鸡邢书远往浴室冲。只留下愣在原地的杨成和一堆看客。 “楠哥，楠哥，江湖救急，快把你的沐浴露洗发水借给我和我哥们。”顾烨扯着嗓子在浴室里找郭楠。 靠近里侧的帘子被拉开，郭楠探头应了一声。“我在这，快过来，我还想回去看道题呢。” 郭楠快速的收尾，把空间留给邢书远和顾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赶紧洗洗，我去你们宿舍找裴哥拿浴巾和备用衣服。你们校服都在床上吧？” “在的，你要是没时间让表哥来接我俩也行。”顾烨打着沐浴露回应。 两个人匆匆忙忙五分钟解决战斗，王灿把装着浴巾和衣服的袋子放在盆里，在浴室外边等着顾烨和邢书远。 “一次性的衣服和浴巾是裴哥的，校服从你俩床上拿的。先将就着穿吧。” 顾烨一手端着盆，一手揽着邢书远的肩膀，两个人走到洗漱间把衣服泡好，回宿舍等着老师检查完再洗衣服。 “我说兄弟，你这些年咋只长脑子不长脾气呢？小时候遭人欺负是打不过，他现在就跟个废柴一样，你咋还是让着他？”顾烨和邢书远在阳台晾衣服，关着阳台门悄悄说小话。 “你知道他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叫校园霸凌，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以前是没有能力反抗，现在你哪方面都比他强，要善于利用舆论，站在弱者角度谋取自己应得的尊重，你要这样……，这样……再这样……” 顾烨一顿输出，被阳台上的风吹着了，打了个喷嚏。 “以后不会了。我就按你说的做。我们先进屋睡觉吧。”邢书远看着不断搓手臂唠唠叨叨的少年，嘴角弯弯，像是找到了珍宝。 第二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杨成理亏，自然不敢闹事。 顾烨在餐桌上描述了一下昨晚的情形，莫知春罕见的抓了抓裴秋白的手，在对方手心上写字。 邢书远是不是记起来了？ 裴秋白抓住不断作乱的手，顺着指缝滑落，十指紧扣。在莫知春耳边回了句:“不止是他，昨晚顾烨吓唬杨成，估计杨成以后再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威胁了。” “我是不是很棒啊，姐姐。” “你作为作天作地的大妖，活到现在肯定是靠脑子好吧。那你不和我说，我就觉得邢书远今天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你当初离开的时候，和他说什么了？”莫知春抽出汗淋淋的手，大夏天的动不动就出汗，还握手，这货的皮肤饥渴症没救了。 “这个啊，保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不能告诉姐姐的。”对于原则性问题，他们两人都尊重对方的意愿。 “行吧，那你找个时间和他解释清楚，我觉得他接受能力挺强的。” 这边两个人有商有量，餐桌上的郭楠和王灿炸了锅。 “你俩昨晚咋不说这事呢，这杨成还真把学校当自己家后花园了。” “我说昨天杨成咋顶着泡沫跑去了浴室，原来是这样。表弟，你做的很对，我支持你。” 顾烨喝完面汤，拿着纸巾擦嘴。 “兄弟们的好意心领了。但是没必要，有仇咱当场报，而且估计以后他也不会再往咱身前凑。这种事情少牵扯到人更好。就像楠哥闹肚子那事一样的道理。” “对了，郭楠，那个奶茶粉的主意，是知知和裴哥给你出的主意吧。”吕雪倩作为最后一个知道完整故事的人，表达了自己对郭楠智商的怀疑。 第29章 打俩白月光28 你看世间朗朗有光照，留了树荫送我乘凉…… “你猜。”郭楠没有正面回答。 “你猜我猜不猜。”吕雪倩对郭楠翻了个大白眼，这小子对自己的定位真的是越来越不清楚，不过比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多了。 吃完饭，大家就各自回到教室准备继续上自习，裴秋白，莫知春，邢书远今天干值日，几个人吃完饭，拿起放在餐厅外墙的卫生工具，去操场打扫卫生去了。 三三两两急匆匆的身影穿过操场，去超市买点小零食，还要有被年级主任抓到的觉悟。 “莫姐，裴哥，谢谢你们。”邢书远没头没尾冒出一句话。 “嗨，大家都是朋友，我们把一个无神论者改造成了有神论者，你不介意就好了。”莫知春把垃圾倒进垃圾桶，抬头回应道。 “是我在那个时刻祈求神明现身的。现在看来，我的祈求没有错。”少年的面容爬上一抹笑意，增添了一抹媚意。 “作为朋友，给你提个建议，以后多笑笑。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啊。”莫知春戳戳裴秋白的胳膊，小声嘀咕。 “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为什么我的学生时代就没有那么多养眼的学长学姐啊。” “姐姐，我笑的不好看吗？”裴秋白嘴角微微翘起，茂密的眼睫毛将心里的窗口遮挡，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红光，只能看见女孩的身影被困其中。 夭寿了，狐狸精瞎放电勾引人，本来裴秋白就完全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他一笑，世界都差点送给他。 “你最好看，你们不一样的好看，别到处吃飞醋，养你一个小朋友就够累了。” 莫知春赶紧收回危险的想法，岔开话题。要给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足够的偏爱，还真是艰难的路。 深夜，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起，如同交响乐一般相互回应。邢书远已经很少做梦。那次意外的遭遇，自己早已记不清，只是偶尔做梦，看不清梦里人的脸，醒来又记不得梦境，只留下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一次，梦中的故事有了色彩，把其他人的名字代入，渐渐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闷热的夏天，一阵暴雨冲刷着地面的热意，困住了在公共厕所的凌空和邢书远一群人。 那时候的邢书远还是个白白净净的圆团子，每天被妈妈喂很多饭菜长高高，但是不加强锻炼，身上的肥肉越积越多。被别人叫胖子，也就笑眯眯的回应，反正自己又不会少两肉。 凌空那天陪学妹来上厕所，一群小弟也跟着来了。一群没有生活常识的人，硬是凑不出一把伞。 邢书远撑着伞想要回去图书馆门口拿回书包去舅舅的面馆帮忙，蓝色的雨伞被一把抢过，递给了凌空和某位不知名学妹。 “凌哥，你先用这把伞把学妹送回家，我们等雨小了，和邢书远一起回去。”杨成在一旁催促道。 “凌哥，你们有急事的话，你们拿着伞先走吧。图书馆门口也不远，我跑回去就行。”邢书远只好另寻它法。 “书远，今天算我凌空欠你一个人情。杨成，今天一定要把书远安全送回家，听到了吗？”凌空撑着伞陪着学妹走在雨中，忽略地面上的流水和湿透的鞋子，倒是挺像一对璧人。 “凌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他安全送回家。”杨成盯着邢书远恶狠狠地说道。 雨势渐小，邢书远和杨成一群人不熟，抬脚就要往图书馆门口跑，却被身后的拽住衣领，推到了洗手池边。 “小胖子，凌哥走了，我们来算笔账吧。”杨成领着一群萝卜头把邢书远围在洗手池旁边。 “我不用你们送，我要出去，你们干什么？”肉嘟嘟的小男孩握着自己的衣角紧张的看着杨成。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都多大人了，羞不羞？” “当然是给你立立规矩啦。你和凌哥不是发小吗，平常让你帮忙，你就会哭哭啼啼的找妈妈，你妈妈这不让干，那不让干。” “凌哥惯着你，我们可不惯着你。真把自己当成宝贝了。你也不照镜子看看，小小年纪戴着个土里土气的眼镜，不知道别人背后都叫你胖子吗？要不是凌哥罩着你，你早就被收保护费揍了好几次了。” “在凌哥身边，就得讲我们的规矩。我和你讲讲，你以后要给我们写周末作业，随叫随到……”杨成巴拉巴拉一顿输出。 “是凌空让你们这么做的吗？”邢书远打断杨成的洗脑。 “不是啊，但我们自己想这样。就算凌哥知道了，他还能因为你一个人放弃我们一群兄弟啊！” “邢书远，你就说，我们这些条件你答不答应。”杨成把蹲在地上的小男孩拽起来，推到洗手池的镜子前。 “看看你这丑样，胖成这样，年级第一又怎么样，不还是被班里的人嫌弃，没人和你玩。”杨成手指着镜子里的低头的男孩嘲讽道。 “不是的，妈妈说每个人的朋友都不一样，我也不需要朋友，我胖怎么了，我又没吃你家大米。”邢书远终于爆发了，挣开杨成的手，对着杨成大喊，想起那些难堪的场景。 “书远长得真壮实，学习好又怎么样，还没有我家小空受欢迎。” “这是书远吧，白白胖胖的真可爱，不过，小孩子得减肥了吧，跑两步就喘，体育课肯定不过关。” “胖子，这道题怎么做？算了我不会，你给我把作业做了吧。” “胖子，去打水啊，帮我们一起捎了吧，能者多劳，年级第一肯定不介意吧。” 那些充满恶意的语言，邢书远总是习惯性地忽略，但它们一直存在着。 妈妈说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总会有一群人接受全部的自己，和自己成为朋友，可是那群朋友在哪里呢？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掌管祈愿的神啊，您能否为我指引方向呢？ “有的人喜欢为兄弟两肋插刀，有的人喜欢插兄弟两刀，我今天是见识到了。你是想出了这个门，邢书远已经被你们收服，不敢喝了凌空告状吧。” 第30章 打脸白月光 29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杨成，你自己不也是个小胖墩吗？成绩还不如人家好，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穿着黑色背带裤的小顾烨反驳道。 凭空出现的三个小朋友成功占据了大家的视线。裴秋白微微勾动手指，给这一方天地设了一道结界，牵着莫知春的手腕对着顾烨说了句“十分钟。” “啊，什么十分钟？”顾烨摸着耳后的小揪揪问道。 “这十分钟不会限制你原本的能力，位面法则不会发现异常。”莫知春通过多年看文的经验推测出裴秋白的意思。 “好的，莫姐，你想怎么处理呢？”顾烨从系统变为人后，自身的行为和意识受到位面法则的限制 ，更别说一个还在换牙期的小孩子，打架自然是不可取的。 “你们谁啊，少管闲事。你们两个把邢书远给我按住他的肩膀，把洗手池的水龙头打开，他不改口就别让他抬头。”杨成指使着旁边的两个想要加入凌空小弟队伍的人。 “杨成，你别太过分， 你答应凌哥把邢书远送回家，现在又搞这一出，你就不怕我们告诉凌哥吗？”被朋友捂住嘴的瘦弱团子拿掉朋友的手，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有病吧，在凌空身边真的觉得自己是帮派一把手了，今天建规则，明天收保护费，打着凌空的名号收了多少好处，说什么今天有大事让我们来帮忙，早知道是这种事，鬼才来帮忙，我在家看大耳朵图图，也比在这看你唱戏好看。” “汪成，别说了……”旁边的朋友上前一步挡在面红耳赤的小瘦猴前边。拿出兜里的手机摇了摇。 “杨成，你不会以为我俩今天这么听你的话，真的是认可你吧，不过是想看看你耍什么把戏，留点证据罢了。” “邢书远，对不起，最开始没有帮你，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我们只能陪着杨成演下去。现在有录音，他以后就不敢放肆了。”南柯揽着汪成的肩膀给邢书远鞠躬，拉着汪成走到莫知春裴秋白那边。 “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把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做完，主角换成他们自己就好了。” “实在不行从库里找出影视剧里刑讯逼供的样子，让他们体验一把无助的感觉，上次那个容嬷嬷小黑屋的场景就不错。别说你没有，上次你还半夜嗑瓜子追剧呢。”莫知春盯着杨成咧嘴一笑，八颗大白牙似笑非笑。 “你们有病吧，看电视剧看多了，现实世界可不是快乐星球，还真以为自己有超能力呢，出门右拐就是医院，去看看脑子吧。”杨成抱着胳膊冷嘲热讽。 “可是，杨哥，他们确实是凭空出现的啊。”距离顾烨三人最近的小弟说道。 他们之前因为要收拾邢书远，把男厕所女厕所挨个敲门检查了一遍，压根没有别人才敢动手，守在门口望风的人也没有进来。 “杨恭，杨恭。”杨成喊着门外的人，没有回应。 “你看，杨恭说不定早跑去躲雨了，他们肯定是趁我们不注意溜进来的。”杨成依旧不甚在意。 “朋友，你相信光吗？”顾烨推开以杨成为中心的包围圈，蹲下和邢书远对视，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递给茫然地邢书远。 “没事了，别怕，先把眼泪擦擦，再哭明天上学就睁不开眼睛了。你也不想让你爸爸妈妈担心吧。” “喂，别以为我不打女生，再多管闲事，连你一块揍。”杨成自动把扎着小揪揪，口袋里装着纸巾的顾烨认成了女孩子。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顾烨，动手。”莫知春真的想暴揍杨成一顿，狗都嫌的年纪，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游戏开始了，结束权可不在杨成手里。 “啊，啊啊啊。” “好疼，我要妈妈……” 一瞬间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更有甚者，吓得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 “哇哦，小姐姐，你真的有超能力啊，能教教我吗？”汪成看着精神状态不太好的其他人，看着顾烨的目光瞬间火热。 “我是男的，你们没想欺负邢书远，甚至劝阻过杨成，所以你们不需要受惩罚。但你们要记住，日后要是霸凌他人，这就是你们的下场。”顾烨真的被气疯了。 “可是你留着小揪揪啊，不过留着小揪揪的男孩子也很酷。”汪成自己说服了自己，有超能力的小哥哥更酷了。 “谁告诉你男孩子不能留长发，我这不是暑假忙着学习，准备开学前剪一次头发，省时省力。” “嗯呐，所以你真的有超能力吗？”汪成围着顾烨打转。 邢书远也盯着顾烨直勾勾的看，自己召唤出来的神明，真厉害。 另一旁的莫知春和南柯在聊天。 “你要把录音交给凌空吗？” “本来是这个打算，但是看着杨成现在的状态，我并不是很确定这件事凌空到底知不知情。半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南柯罕见的对于他们的友谊迷茫了。 “我说句多余的话，你们的录音虽然可以当做证据，但以凌空和杨成的关系，凌空可能更倾向于让你们把录音销毁，然后疏远你们。”莫知春实事求是的分析情况。 “南柯，你明白的，凌空不喜欢比自己聪明的人。他或许会和汪成做朋友，但你，是一个会让他产生危机感的人。” “那请问尊敬的祈愿之神，我该如何做呢？” “你不应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随意采取他人建议吗？”莫知春用手戳戳裴秋白，小时候的位面反派怎么这么讲道理。 “您都是神明了，肯定比我这个小孩子知道的多，解决方案自然更为合理完善。”有人愿意收拾烂摊子，自己很乐意好吧。 “行吧，给你两个建议。第一个，看看凌空适不适合做朋友，你让汪成拿着录音的备份找凌空，让汪成看看凌空的真面目。然后根据凌空的反应，决定要不要把录音原件发送给凌空的父母。不过这样汪成会失去一个朋友，但是你们可以拥有一个新朋友邢书远。这买卖稳赚不赔。” “现在汪成可还是一张白板，和邢书远做朋友至少长不歪。至于录音原件发给凌空父母，你们几家的关系可就和断了没什么区别了。你们可以和父母协商一下再做决定。” “第二个建议，请采取第一个建议。一会儿要不要去邢书远家串门呢？”莫知春歪头邀请。 “不去不行啊。”南柯看着已经和邢书远手牵手向顾烨请求学魔法的汪成，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第31章 打脸白月光 30 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裴秋白牵起莫知春的手腕，“姐姐，时间不多了。” 莫知春看着仿佛被水洗的小萝卜头们，依旧不愿放弃说教。 “以后霸凌别人，这段记忆就会出现在你们的梦里。想欺负别人的时候，想想自己疼不疼吧。” “还有，留长发不是女孩子的专属权利，别人胖瘦美丑又没吃你家大米，少议论别人，专注自己。 整天想着给人家当小弟，没看见电影里先送命都是你们这种炮灰吗，老老实实地学习，说不定还能有更多的选择。” “顾烨，把汪成，邢书远带过来。”裴秋白懒得动弹，只好难为顾烨了。 “汪成，不是想看魔法吗？瞧好了，下一站，邢书远家的小区广场。”莫知春摸摸汪成毛茸茸的脑袋，小卷毛好软。 “瞬间移动吗？哇塞，真的是个广场。”汪成落地踩进水坑，鞋子湿了大半。 “抱歉，很久没用过了，不是很熟练。”裴秋白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啊，没事，没事。我还要谢谢你们让我见识到魔法呢？凌空老说世界上没有魔法。”汪成跳出水坑。 \"快别逗他了，把人家鞋子清理了。秋白弟弟。”莫知春戳戳身旁气鼓鼓的裴秋白，大佬的心思真难猜。 裴秋白掐诀施了清洁术，几人被雨水冲击的狼狈模样全然不见，像是穿了新衣服从电视里走出的童星，肉嘟嘟的婴儿肥想让人捏捏脸颊。 “邢书远，这份录音你想要给你爸妈听到吗？”莫知春问着站在顾烨身后的男孩。 “我，我不知道。你觉得呢？”邢书远拉着顾烨的衣服。 “当然要给你爸妈听到，你知道吗，虽然你害怕他们担心，但你的父母是爱你的，他们肯定希望你的生活是快乐的，你不能因为害怕他们担心就不告诉他们，默默承受。 你要是怕处理不好，我们可以帮你作证，莫姐肯定会给你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顾烨对于两个大佬可是非常自信的。 “不，我没有，这一切要取决于你父母的态度。我只能说这是一场豪赌，摊牌了就没有回头路了。”莫知春不能通过其他人的只言片语去总结出邢书远的父母是合格的父母。 “可是爸爸妈妈不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吗？我要是被欺负了，我爸爸妈妈一定会还我公道的。”汪成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其余的几人都没有搭话，汪成固然是幸运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 “书远，书远，不是在图书馆吗？怎么回来了。这些小朋友们是你的同学吗？” 远处一个逆光的身影远远地和邢书远打招呼。 “那是我爸爸。”邢书远对着其他人介绍着，跑过去伸手要接过男人手里的塑料袋。 “不用，不用，一点都不沉。你还没给爸爸介绍你的同学呢。”男人大概一米九的样子，身材微胖，把手里的袋子往身后躲，不让邢书远拿。 “叔叔好，我们都是书远的朋友，很久没见面了，今天在图书馆碰到了，才知道书远住在这里，和我们小区挺近的，就跟着书远来认认门。打扰了叔叔。”南柯打破了僵局。 “那感情好啊，书远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玩，等会儿叔叔给你们做小蛋糕吃。走，咱们先上楼。”男人笑眯眯地领着孩子们进了屋。 “书远妈妈在休息，我们进门小点声。吵到她叔叔就不能给你们做小蛋糕了。悄悄地进屋，懂吧。”男人掏出钥匙，偷偷摸摸溜进去，打开鞋柜拿出一次性鞋套分发给排队进屋的孩子们。 林舒踩着拖鞋，穿着睡衣，顶着用笔盘起的头发，眯着眼摸着门框，拿着杯子出来倒水喝，拿起水壶，水壶里却没有水。 旁边递过来一杯水，“阿姨，您喝水。”汪成看着困的睁不开眼的女人，邢书远的妈妈工作好辛苦，都困得睁不开眼了。 “谢谢。”林舒下意识的道谢，接过水杯将水一饮而尽。晃晃悠悠的走回卧室。又从卧室探头看见坐在自己沙发上几个可爱好看的娃娃，自己儿子也坐在里边，揉揉眼，看着从厨房出来的老公，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在做梦。 “老婆，你醒了啊，这些小朋友都是书远的同学，今天来找书远玩的。”邢远放下切好水果的果盘，和林舒介绍情况。 “邢远，你给我滚进来。”林舒羞的躲进卧室，卧室的门嘭的一声关上。 “你们别介意哈，阿姨不是生你们的气，是气自己没有打扮就看到你们了，阿姨害羞。”邢远和沙发上的孩子们解释道。 “可是阿姨不打扮也很漂亮啊。我妈妈也这样，叔叔，你快去哄哄阿姨吧。”汪成点点头表示了解。沙发上的其他人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毕竟心智和年龄在一个阶层的，屋内只有汪成。 卧室的门再度被推开，林舒扎着高马尾，穿着运动服出来，后边跟着耳朵红了的邢远。 “叔叔带你们去做小蛋糕，你们谁想去？”邢远邀请着坐在沙发上的孩子们。 “叔叔，我和汪成给你打下手。书远说你做的小蛋糕可好吃了，我要给书远做一个小蛋糕。”顾烨接收到莫知春的的眼神信号，早早表态。 “那我也要给书远做小蛋糕。这样今天书远过生日就能有三个小蛋糕了。他可以许九个愿望，哇塞。”汪成的心思全跑到做蛋糕上边去了。 “那好吧，我们去做小蛋糕。”邢远领着两个小朋友去了厨房。 “阿姨，我们去您的书房谈谈，可以吗？”裴秋白对着坐在对面的林舒说道。 “好啊。”林舒可没邢远好糊弄，自己儿子从来不带同学回家，而且自家儿子的家长会，都是自己去开会。这几个好看的孩子，可不是儿子的同学，从衣服的材质就能看出家境不菲，班级里有这样好看的孩子，自己怎么可能没印象。 突然到访，只能说明儿子在外边出了事，也就邢远一根筋觉得儿子开窍了，交到很多好朋友。 第32章 打脸白月光 31 谁生来不都是一样，尽管我叫无名之辈…… “阿姨，可以把门反锁上吗，这件事情需要您消化的时间可能比较长。”莫知春坐在凳子上晃悠着腿。 得到林舒的点头示意，推着裴秋白去锁门。 “邢书远，准备好了吗？”南柯拿出手机摆弄，看着握着林舒手的白净男孩。 “可以。” 手机里的录音播放，一时间整个书房陷入沉默。关于莫知春三人的身份，也没有刻意隐瞒，毕竟大人们会觉得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罢了。 杨成的话像是一根根针扎在林舒的心口上。自己的宝贝被别人贬的一文不值，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自己的孩子遭受的委屈只多不少。 听完录音，林舒握着邢书远的手。“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呢，妈妈不是说过爸爸妈妈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吗？” “因为我不在意他们的话，爸爸妈妈爱我就好了。我的生活又不是围着他们转。妈妈，你看，我的朋友们都帮我解决了。”邢书远拿着纸巾给林舒擦眼泪。 “这次是有他们，下次呢，他们要是不来家里，你是不是还是选择不说。以后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妈妈好不好？”林舒非要邢书远的回应。 “可是这样，爸爸妈妈和凌叔叔关系就不好了。”邢书远的回答让林舒找到了问题所在。 “书远，你弄错因果了，是因为当时你说交到好朋友了，爸妈才和凌空爸妈来往。既然凌空的伙伴这样对你，我们本来就和凌家没什么关系，人家也不缺咱这一段缘分，断了就断了。” “凌空妈妈巴不得咱们不和他们家纠缠呢。大老板和咱这种平民百姓本来能够维持关系就是玄学。妈妈还要感谢书远，让妈妈扔掉一个大麻烦呢。” “好孩子，去打个电话给叔叔吧，让他中午来吃饭。妈妈和你这几位朋友聊聊天。”林舒摸摸邢书远的头，把人推出书房。 “请问，几位怎么称呼？” “我叫裴秋白，这位是南柯，那位是莫知春，她应该更喜欢你叫她知知，外边做蛋糕的两位，穿背带裤的是顾烨，傻白甜是汪成，南柯的发小。”裴秋白对着林舒介绍自己。 赌赢了，邢书远有一对好父母。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您？”林舒看着裴秋白问道。 “二十年前，祈愿树下。”裴秋白罕见的回答陌生人的问题。 “看来您已经找到想找的人了。祝你们幸福。”林舒看着坐在凳子上翻看小说的女孩，裴秋白看她的眼神里有无限的宠溺和爱意。 真好啊，时过境迁，他们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会的。你们以后的生活也会一帆风顺。南柯和汪成人还不错，他们和邢书远应该能处的来。” 裴秋白看着旁边捏着衣角的南柯，说着自己的看法。 “好的，孩子们的交往我不会过度干涉。那我们出去吧，呆久了，邢远会起疑。” “阿姨，这本书可以送给我吗？好好看呀。我们一会儿就要走了。”莫知春眨巴着眼睛卖萌。 “你们帮了阿姨大忙，阿姨送你了。你看看书架上还有喜欢的书吗，都可以带走。”小读者真可爱。 “就这一本吧，阿姨给我签个名好吗？” “好好好，给签你to签。” 吃完饭的孩子们聚集在客厅，等着给邢书远庆生。三个人端着各自的蛋糕摆在茶几上。 “当当当，书远这是我给你做的蛋糕，我第一次做蛋糕，就这水平了，祝你生日快乐。”圆圆的蛋糕上用红色的草莓果酱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书远，看我的，我的比他的好看。”汪成指着裱着花边的小蛋糕炫耀着。 “我看叔叔做的才是最好的。书远是叔叔阿姨精心培养的玫瑰。”莫知春指着中间的大蛋糕结束了这场争斗。 “那我们也不差，你们没动手呢。”汪成小声反驳。 “快快快，书远，对着蛋糕许愿，你今天可以有九个愿望。”莫知春催促道。 “我只有一个愿望，我们能再见面吗？”许书远看着对面点蜡烛的莫知春问道。 \"会的呀，到时候大学霸可要给我带阿姨的新书哦。” “时间到了，要消除他们的记忆吗？”裴秋白问着埋头吃蛋糕的莫知春。 “除了邢书远和邢远叔叔，其他没必要，你觉得呢，林阿姨？” “我同意。我们应该会在更好的未来相遇，不是吗？” “啊，你们要走了，你们不能走，你们还没教我魔法呢。”汪成躺在沙发上的身体弹了起来，拽着顾烨不撒手。 “汪成，下次见面，如果你还想要学法术，我就他教你，怎么样，他可比顾烨厉害多了。”莫知春把裴秋白拉出来顶锅。 “朋友们，有缘再会。”三道身影渐渐消散，生活又恢复到原本的轨迹。 时间回溯到莫知春和裴秋白的初次交锋。 “大佬，您到底想干嘛呢？” “叫我秋白，很简单，教我学会爱月亮，我帮你完成任务。”裴秋白支着胳膊看着莫知春。 “那多不好意思，你可以稍稍给我开个外挂，当做我给你指导的报酬吗？”莫知春举着手，大拇指和食指分开一段距离，悄悄比了个心。 “比如？” “能让我去到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帮一个人吗？” “邢书远。”霸凌事件里的另一个人。 裴秋白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对，大佬你也觉得他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对不对。”莫知春摸摸耳朵眨眨眼，和裴秋白打哑谜。 “可以，不过你要付出代价。”裴秋白眯眯眼看着莫知春。 …… 位面意识自动补全偏离的世界线，南柯和汪成了邢书远的好朋友。 六点的起床铃声响起，邢书远从梦境醒来。飞快的收拾内务，去洗漱间洗漱，跟着顾烨几人出了宿舍锁门去教室。 “裴哥，莫姐之前的生病是因为那次帮我吗？”邢书远对着裴秋白说出疑问。这些年看着母亲写的书，加上自己的推测，邢书远觉得莫知春的病情或许真的跟自己有关系。 “都想起来了？也不算吧，她生病也有其他的原因。事实证明，她没救错人，你被救是因为你值得。不是吗？“ 第33章 打脸白月光32 说好再见一面一面就勇敢告别，要与世界和解…… “你见到知知的第一面是什么感觉，还记得吗？”裴秋白走上楼梯拐角，隔着栏杆审视着落后两步的邢书远。 “见到你们的第一面，心里空缺的那一部分好像突然填满了。” 邢书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知道这样的说法会让人误会，可是看到他们凭空出现的那瞬间，就好像经历过无数次的美梦，内心深处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那你想学法术吗？”裴秋白改掉原本的想法，还是决定把问题的选择权抛给邢书远。 “我妈妈书里写的那种撕破空间，仙魔大战，那种级别的吗？”邢书远壮着胆子开个小玩笑。 “你要是有天赋，肯吃苦，也可以。不过你要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裴秋白表明自己的想法。 “其实裴哥不问的，汪成要跟您学，我也会请教您的。”邢书远跟上裴秋白，两个人并肩向教室走去。 “我的父母，他们的身份也不简单吧。他们以为遮掩的很好，但很多时候还是会露出马脚。”邢书远倒是没什么后顾之忧，或许另一个世界才是自己的归宿。 “他们确实是你的父母。”裴秋白没有往下说下去。有些事情，时机未到。 “嗯。那裴哥您看看什么时候教我法术呢？”邢书远虽然对父母的身份起疑，但自己和父母之间的血脉联系和感知是骗不了人的。 “叫我一声师傅，就不追究你老叫您的事情了。”裴秋白摆摆手，从大开的教室后门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那我是大师兄吗？”邢书远坐在座位上向左侧转头问着。 “算是吧。先上自习。”裴秋白从书立中抽出语文课本开始早读。 夏日的余温依旧躲在角落里，匆匆忙忙撕着手边的日历，等着给人们送场惊喜。一场急匆匆的大雨冲刷掉课间操，带来十分钟的班会。 “来来来，趁着不用跑课间操，开个班会，人都齐了吗？”老班拿着三四朵黄色菊花点缀的透明玻璃杯进了教室，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卷成筒的笔记本摊开放在讲台上，让班长清点教室里的人数。 “五六个没来的，应该是去上厕所或者打水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班长看着教室里空着的位置，根据平常的经验推测。 “那再等五分钟，咱开班会，不耽误你们上课。”老班开始抱着杯子在班级里四处游荡。 顾烨课桌上竖着下节课要用的语文课本，辣条袋子开了口放在桌洞里，从桌洞里掏出来塞一口，再把袋子塞进桌洞，循环往复，咽下最后一口辣条，拿着从王灿那里要来的纸巾擦擦嘴，一抬头就对上了老班似笑非笑的表情。辣条袋子正好从黑色塑料袋里掉落在地上，人赃并获。 “辣条挺好吃啊，顾烨，你当我是死的吗？平常对你们睁只眼闭只眼，你们还真当我是hellokitty，说了多少次课间不要在班级里吃东西，你觉得辣条的味道不大吗？不会对周围同学造成困扰吗？”老班看着弯腰把袋子扔进旁边垃圾桶的顾烨，批评道。 “老班，我错了。我写检讨，我这就写，我自我批评反思。” 顾烨站起身来，挡住身后的垃圾桶。明明还有更过分的人，上课在教室里吃榴莲糖，自己吃着甜丝丝的糖，别人却遭受嗅觉的摧残。垃圾桶旁边，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辣条的味道都能算是清新剂了。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一句，老班有十万句等着。辣条的辣意席卷而来，顾烨拿起桌上的ad钙奶就着吸管喝了起来。 “那行吧，写八百字就行，等会开完班会，你上去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还是个爱喝奶的半大孩子啊。 “去，给我打杯水，这是我饭卡，我请你喝水。”老班从左侧裤子口袋掏出一张贴着卡通图片的饭卡，把自己还剩三分之一水的玻璃杯递给顾烨。 玻璃杯里的三四朵菊花沉在底层，上边只浅浅覆盖着无名指高度的水。 “您不能自己去吗，您不觉得我拿着这杯子不合适吗？” 顾烨可不想端着菊花茶打水被别人看到，尤其是王灿，万一打水过程中碰见王灿，指不定被王灿嘲笑成什么样子。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就出门直走五米右拐去饮水机间打水，哪里不合适了。”老班完全没有想到顾烨是因为黄色的菊花想要拒绝他。 “再说了，我去打水，你们排队打水的队伍不就乱了。插队不是，不插队也不是。有好心让我先打水的，还有要请我喝水的。可打水这事，本来就是先来后到，一次让就有次次让。 那学生上课，老师也上课。打水这种课间活动，多少会撞在一起。我都工作十几年了，我还能差那点喝水的钱啊。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的秩序嘛。” “快去快去，我要热的哈。”老班推着顾烨往外走，自己坐在顾烨的凳子上拿出手机看消息。 “时间到了，咱不等了哈，没来的等着同桌回来和他们说一声班会的内容。”老班看着分针指向十一的钟表，拿着黑板擦在讲台侧边敲了敲。 “都是老生常谈了，再次强调一遍，放假不要去网吧玩游戏不回家。也不要到河里下水游泳，还要注意交通安全。 那些跑校的，放学路上骑车也要注意交通安全，我今天早上来得晚，在学校西边的十字路口，看着穿咱学校校服的学生们闯红灯，风风火火的往学校赶，愣是不看周围情况。 十几个人人手一辆电动车，硬生生的把闯红灯变成了正常的绿灯过马路行为。得亏这个时间段车流量少，要不然几条命能让你们浪费的。你说每天早起五分钟，至于这么匆忙吗？” “至于啊，可以多睡五分钟。”顾烨在下边回应着老班的独角戏。 作为早六晚十的高中生，十点熄灯能够安静下来的宿舍真的不多，深夜是情绪泛滥的高峰期以及八卦发酵的最佳时间，夜生活当然不会因为一阵熄灯铃和灭掉的灯而结束，只会更猖狂。 “生命更重要，迟到就迟到吧，提前五分钟可以避免的灾祸，难道一定要等到故事变成事故，才会吸取经验教训吗？” 老班端起冒着热气的保温杯抿了一口菊花茶，内心自我安慰，不气不气，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们，路还长，还有的学呢。 “跑校的同学如果睡眠时间不够，可以下半年申请住校，后边的学习强度会很大，住校的话，说不定能多睡一些时间。”老班想到什么说什么。 “笑死，住校也得早起好吧，郭楠和我说，他们老师让六点零五分到教室，他们在六楼，早上五点五十五分，床上被子都叠好了，都躲在宿舍门口拿着洗漱用品等着打铃，一窝蜂地出去抢位置……”顾烨和邢书远悄悄咬耳朵。 “顾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上来就你课间在教室吃辣条这件事，做个检讨。”老班打断顾烨的单方面输出，邀请男嘉宾上讲台。 第34章 打脸白月光 33 如果早知道，那天是最后一次见面…… “我对于课间在教室吃辣条这件事情进行深刻的检讨，我不应该污染空气，勾起大家对于零食的兴趣，让饥肠辘辘一心扑在学习上的同学们饱受精神的摧残。 虽然磨练了大家的意志，但我收获了吃辣条的快乐。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吃辣条都在宿舍吃。” 顾烨说着说着就跑题，看着台下的莫知春做出一个给嘴巴拉链条的动作，紧急收尾。 “不，辣条这种垃圾食品大家都要少吃。我检讨完毕，谢谢大家。” 许潇潇，莫知春带头鼓掌，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顾烨说完站到讲台一侧，看着老班没其他意思，自己走回座位。 “虽然立秋了，但是天气还是很炎热，大家泡面辣条这些东西还是少吃点。偶尔解解馋可以，不要贪多，对肠胃不好。 还有天天喝凉水的，偶尔试着喝点温水。仗着现在年轻不好好管理身体，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十个里边八个有胃病。行了，就这样吧，收拾收拾上下节课吧。” 老班走出教室，拿起挂在教室窗台的雨伞回办公室了。 “兄弟们，大新闻啊，我刚刚从高一教学楼回来，你们猜那边在干啥。”王灿压着声音和顾烨几人分享小道消息。 “有人在学校门口摆花圈吗？”邢书远接着话茬猜测道。 “书远，你咋知道的。难道你也去高一教学楼了？”王灿以为这个惊天大消息只有自己知道。 “这个啊，我们早知道了。全班人都知道了。” “不对啊，他们今天来的，我一直和你们一起，就这个课间空去高一给柴老师帮忙去了。我就离开了半个小时。”王灿一脸问号，怎么感觉自己又被排斥在外，村里的网速竟然比不上大山里的网速。 “你离开的半个小时，顾烨吃了一包辣条，喝完了一瓶ad钙奶，上台检讨并收获八百字检讨的奖励，外加你还错过了十分钟的班会。”莫知春从斜前桌转头和王灿搭话。 “ad钙奶？顾烨，你不会是从我桌洞里拿的吧。那是我这两周的精神食粮，就剩那一瓶了，你给我吐出来。” 王灿满脑子都是自己最后一瓶ad钙奶被喝光了，抓着顾烨不放。忘了伸手去往桌洞里摸，也忘了自己把奶放在桌洞最里侧，桌洞里的练习册和试题把出口堵的死死的。 “没喝你的，我也有好吧。我还有营养快线，大爷给送来的。嘿嘿，你没有。”顾烨开心地炫耀自己的物资，对王长岭的称呼在一次次的食物投喂下终于定型。 王灿冷静下来，将话题引了回去。 “那你们咋知道的，我不会又是最后知道的吧。” “你现在应该停留在，知道是什么人什么事情的阶段吧。”邢书远隔着过道问着王灿。 “对啊，所以我一打听完消息，就回来和你们聊聊来着。”王灿拿出语文课本，照着目录翻页码，把课本垫在胳膊下面。右手托着自己的小胖脸，支着脑袋说话。 “那你可能是咱班最后一个知道的。”邢书远平静地讲述着事实。 “表哥，你不会想问为什么的。”顾烨在右边添了一把火。 “不，我一定要知道。”王灿不依不饶。 “语文老师来了，等会儿再说吧。”邢书远没把话说死，只剩下王灿一个人心里像是被杨树蝲毛了一下，痒痒的还泛疼，不及时解决可是会引发过敏反应。 幸好这节课语文课有小组讨论环节，王灿和顾烨搬着凳子坐在邢书远书桌旁，等着大家给自己答疑解惑。 六个脑袋凑在一起，手里拿着语文课本，嘴里说的也是中国话。 “他们上课前开电脑，刘钰把叶老师的课件打开，结果老班的微信自动登录，消息自然而然就蹦出来了。本来点忽略，结果点进去老班他们地班主任群聊，就看到了这件事。然后趁着还有时间，大家也不想带着好奇心上课，就去学校贴吧了解事实真相。 贴吧上的某位知情人士说是高一一个学弟，周末在网吧打游戏，他班主任周末去网吧逮自己家的孩子，结果自家孩子没抓到，学弟以为老师抓他的，从网吧的窗子跳下二楼，人摔走了。可信度很高，因为帖子下一秒就被封了。” 许潇潇描述了事实经过，说给王灿听。 “我咋听说是北校有个女老师前脚拍了婚纱照，给班级里的同学发喜糖，后脚在红他们学校门口的红绿灯路口出了车祸，当场抢救无效死亡。” “那这老师去世和学校的关系不大啊。北校出的事，和咱西校八竿子打不着。要闹也是钱去总校闹。我还是愿意相信跳楼，但是，这老师是真的抓儿子，还是后补的借口，就不好说了。”顾烨发表自己的看法，生命在意外面前总是如此脆弱，离去的人，人生的书页没了后文，活着的人，人生被打乱。 一个还未舒展双翼的幼年倒在了黎明之前，一个本该手捧鲜花走进人生下一阶段的准新娘，触手可及的幸福变成了泡沫……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我说你们平常不听课，小组讨论也不积极，今天王灿眼睛闪闪地盯着我上课，我还很激动。原来是等着这个时候呢，王灿。” 叶知秋不知何时站在王灿的身后，幽幽地谴责王灿。 “叶老师，那人不是都有八卦的好奇心嘛。”王灿后背发麻，总感觉今天要倒霉。 “所以你们怎么看这两件事？”叶知秋加入话题，引导他们思考问题。 “第一个跳楼的事情，不好说。毕竟当时的情况只有当事人清楚，他们说的那个网吧，我之前去给朋友送过钱，一个小时比其他地方便宜两三块，监控设备老化很严重，看着就和摆设似的。 这件事人去世了，受影响最严重的是学生父母。活着的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后大概率会被算作无意吧。毕竟没啥证据证明。那个老师可能得遭点罪。” “第二件事，和学校关系也不大吧。交通事故的发生属于意外，谁也不想这样啊。但事故发生了，需要找到过错方，活着的人要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这其中吸干儿女最后一滴血的人，也不是没有。只能说好好活着已经很辛苦了。” 王灿能想到的就这么多，回头看叶知秋的表情。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很符合你们这个年龄段的思维深度。最近有个作文比赛，每个班都有推荐名额，你等会下课和我去教室把素材拿过来，先练着文笔吧。先写个五六篇作文吧。” 叶知秋拍拍王灿的肩膀，宣布小组讨论结束，进入下一个环节。 第35章 打脸白月光 34 在原地打转的小丑伤心不断，空空留遗憾…… “对此次作文比赛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找王灿同学报名，大家一起学习进步。好了，下课，同学们再见。” 叶知秋拿着课本走出教室。 天空放晴，就像拿着软皮水管在草地上浇水的园丁，把一道道彩虹放出，阳光撒在晶莹的水珠上，顺着叶片滑落进土地的怀抱。 王灿埋头于被迫结束的工作中，询问着莫知春如何打消叶知秋让自己参赛的念头。 但凡是自己有感而发，也就随手记在兜里的笔记本上了，这些年写写记记，小本子倒是换了不少。 但很多话语，适用于自己，却不一定适用于这个社会和他人，在规则之下的自我约束，只能是一个人的秘密。 而且自己有个毛病，非常喜欢挑战规则，你说怎么干，我偏得走另一条路试试，每次考试写作文，试卷上是满满的正能量，考完仿佛灵魂被抽取养料，笔记本里是无法控诉的忧伤与愤懑，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在一无所有的年纪，往往有着无法匹配的救世主之心。 “你文笔不是很好吗？写写试试吧，有时间就学习一下，多练练，拿个奖也不错啊。” 莫知春举着保温杯吹气，浅浅的喝上一口祁门红茶，真舒坦啊。 “我那些作文套模板加上之前的素材积累，才堪堪作文上五十五分，和你们这种下笔如有神的人差远了。”王灿丝毫没觉得自己在凡尔赛，基本套路加上正确的立意开题，还有一手好字，怎么着分也低不了。 “你是不是偶尔感觉写作文很累，特别是你只能写好的方面，坏的方面一笔带过，仿佛这个世界充满阳光。这种虚伪让你觉得很无力。” 莫知春拉过凳子坐在王灿桌前，和王灿聊天。 “我是这样的，就很多事情觉得很无力。这个世界和自己想象的世界相差太多。我也相信爱和友善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存在，但大多数人是无法拥有的。” 邢书远明显听到了两人的谈话，顺势加入话题。 “你们不能否认的是，我们这一代人幸运的多，小时候有童话故事和动画片，长大了还有影视化的大电影。他们在我们的生命早期给予了陪伴和引导，在某种程度上塑造了我们最初的世界观。小时候总有一个英雄梦，想要拥有超能力，现在也是。 你现在写作文，也是一种引导。教育的本质是人格培养。你要相信这世界依旧有美好的事物存在，但也不要否认相反的事物存在。 在象牙塔里的我们，只是触碰到成人世界的冰山一角，就已经把后路都想好了。而那些经历岁月打磨的人，有人热血难凉，一生赤子之心；有人选择妥协，接受命运的一切馈赠；有人不屈服于命运，遍体鳞伤或许窥得一丝生机……这些都是个人的自我选择。 在我看来，有那个能力。与其纠结，不如用文字去温暖一些人，万一你的某句话成为别人的月亮呢？不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做一株在沙漠里扎根的仙人掌，也不错啊。 当然，以上纯属我个人观点。最直观的观点，获奖有奖金啊，拿钱给父母长辈买点东西，不香吗？这可是自己挣的钱。” 莫知春实话实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帮不了那么多人，但如果有机会，还是希望周围的人有一颗有锋芒的良善之心。 “反正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不想写你和叶老师说一声，他不会难为你的。” 说完拖着凳子回到自己的位置。 邢书远突然理解母亲这些年写小说的碎碎念，一旦有读者催更，或者书粉在某只大眼仔上催着开新书。邢书远觉得他们管的太宽，母亲却总是说她们是素未谋面的家人，在无数个一句“沉没成本”，四个字一笔带过那些沉寂的岁月，有人陪着你挺过去，这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而兜兜转转的大半辈子，能够半路相遇，中间走走停停，各自奔赴自己的赛场，最后陪在身边的人还是最开始的那批人，这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 做事情无愧于心，遵守法律法规，坦坦荡荡地站在阳光底下很好，开着一间书屋，守在岁月的洪流里看人世荒唐也很好。哪怕是在工地搬砖，不偷不抢，靠自己的能力赚钱，都算是教育的一种胜利。 它给予大多数人更多的可能，去选择一种平淡又幸福的生活，而这种千千万万的平淡构成了一个和平祥和的社会环境。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负重前行罢了。 十二天的校园生活，终于等来了一天一夜地假期。 “顾烨，你和苟代总部联系上了吗？”莫知春坐在电脑桌旁玩着数独，问着坐在一旁沙发上和游戏打的难舍难分的顾烨。 “上次去找完邢书远之后，就联系不上了。裴哥不把位面搞崩了，我们应该玩不脱吧。” “嘀嘀……嘀嘀嘀……顾烨连接成功。”莫知春的眼前出现墨绿色的控制面板，白色的字体浮在上面。 “因位面意识觉醒，此位面面临崩溃边缘，系统只能通过远程传讯进行临时会话，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脱离此位面。如若察觉到危险，请以自己为重，优先脱离位面。——公元二零一七年二月十三日” …… 顾烨和莫知春相顾无言。 “二月十三日就失联了，那之后和你对话的是林妍的系统？” “应该不是，她的系统见到我还往我身上飞，嘴里嚷嚷着要绑定我蹭好运，傻了吧唧地被霉气电成黑鸡了。会不会是主系统评估错误啊。”顾烨摘下耳机，游戏是半点也打不进去了。 “也有可能，就凭你们都没有新手大礼包这种抠门行为，评估方式说不定也不科学。实在不行咱就赶紧溜，保命要紧。”莫知春朝顾烨眨眨眼，指着耳朵不说话。 “可不是吗，听说人家系统的待遇可好了，有大商场还有免费嗑不完的瓜子，我都想当个野生统了，你再看看我们总局……” 顾烨把平常小说里描述的系统功能想起什么说什么，把苟代系统总局贬得一无是处。 第36章 打脸白月光 35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像情感节目里的嘉宾任人挑选…… “年轻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死，这不是让你体验当人的快乐了。”莫知春听着顾烨越说越过分，还是决定打断他的异想天开。 “你不知道高中生学业多累吗，孕妇坐飞机——高中生。我直接还是牲口，为学业所累的牲口。得亏我在总部学习的时候经常看书学习，加上勤奋和坚韧两大特质，要不然我都不敢和你们这群人站一起。 你看叶老师，他肯定是外来户，人家就是老师，备课上课布置作业，批批作业，这么想活还比我多，好像也没那么惨。” 果然个人的幸福很多时候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但是他赚钱啊，赚钱了就可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莫知春就差把“你个穷逼”说出来了。 在老虎头上拔毛，果然得分对象啊。 “那要不然我们下周开学和裴秋白商量一下跑路吧。干不过就跑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有道理。那就这么说好了，你等会给裴哥打个电话先知会一声，我回屋做作业了。”顾烨关上书房的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出来吧，鬼鬼祟祟跟踪我很久了，你想干什么？” 顾烨盯着窗帘的边缘，看着渐渐闪现身形的黑团子，这个世界的恶鬼是这样的吗？看着没有地府的厉害啊。 “顾……顾……顾烨，你……你好，你……你能帮……”恶鬼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重，一激动大开的嘴里掉出一根只剩半截的舌头，啊啊啊的无法发出声音。 顾烨一脸黑线，认命地去床头拿了纸笔，在纸上画了几个符号，贴在恶鬼身上，没想到在地府跟着大哥学的符咒能派上用场。 黑气消散，竟然是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长发少女，顾烨递过纸笔，指着旁边的凳子让女孩坐下，自己躺在懒人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放空。 “我问，你答。懂吗？”顾烨指着书桌和女孩手里的纸笔，等着女孩的回答。 高马尾随着女孩点头的动作摇晃，顾烨的问询开始。 “姓名以及跟着我的缘由。” “林娇，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把那个外来者赶走。” 顾烨看着纸上的文字，毛骨悚然。如果做任务的林娇一直是外来者，这个世界的异常可以认为是一种意外。但如果之前的那些轮回里，林娇一直是眼前的这个人，匆忙消失好多年，又去干扰别人的生活，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为什么一开始总部那边给的信息，林娇是外来者呢，这个本土的林娇是真是假还要好好判断一下。 “你说你是林娇，你有什么证据。我认识的林娇，她和你的长相可不一样。而且咱们不是一个学校啊，你找我干什么。” “你，也是外来者。上辈子莫知春根本没有表弟，她的病也没好，裴秋白从来没有来过北市，他说过他不喜欢冬天。许潇潇爱着凌空，凌空爱着我，我才是林娇。” “人的一辈子真分上下的话，也不是按你这说法来啊。再说了，人死后不是说投胎重生吗？你算什么情况。” “林娇娇那个贱货，她骗我，她骗我，都是她，她抢走了我的一切！！！” 黑色签字笔在林娇娇的名字上来回打转，旁边标注不得好死。 眼前的少女双眼流出血泪，一抹红色溢出嘴角，一副七窍流血的状态。 “别激动啊，你说我听着，我看看情况才能决定有没有资格帮你。先擦擦你的眼泪，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因为坏蛋而哭泣呢。” 顾烨用手指指桌子上卷纸，让女孩自行解决。这可不是个好人，还是保持距离吧。 “不，你必须要帮我，要不然我就把你是外来者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你的朋友们可不是喜欢被别人欺骗的人。” “林娇”试图用友情绑住顾烨。 “那你也听到我和我的宿主的对话了，我们完全可以明天上学校让裴哥带我们走，你不是也见识过裴哥的能力了。 你在裴哥那里吃了闭门羹，才来找我的吧。我是你的备选方案，那我肯定要为我的宿主和我自己着想。 你偷偷来找我，说明你不信任我的宿主。不，换句话说，你嫉妒她。” 顾烨丝毫不给对面的“林娇”面子，开始发表自己的推测。 “你不说我也猜的差不多了，有一种系统在统界臭名昭着，最初的原始系统绑定人之后，提供便利让配角破坏主角的情感，抢夺他们的气运。最后等到配角成为新的气运之子，被位面意识抹杀，系统便拥有顶替配角身份的机会，成为新的气运之子。 它们大多数是觉醒自我意识或者不满足自我统生的下位统，铤而走险寻找一条路。看来，你就是那个不满命运的倒霉蛋啊。 一旦身份转换成功，说明原本的人早已被位面意识抹杀，根本不可能有换回身份的可能。但因为我和莫姐的到来，时间回溯，你才躲过一劫，成为孤魂野鬼。 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本，对我完全没威胁。现在，你可以想想之后干什么吧。” 顾烨说的口干舌燥，拿着杯子去楼下倒水喝。留下“林娇”一只鬼思索现在的境况。 莫知春从外边拎着几个袋子进了厨房，手里还拿着半根黄瓜嘎吱嘎吱的啃着。对顾烨招招手。 “今晚菜单，西红柿鸡蛋汤，凉拌黄瓜，土豆炖肉，下面条怎么样？ 或者我们可以吃拌面，我找个视频学学怎么弄红柿鸡蛋卤？” 莫知春把袋子里的西红柿拿出来清洗。 “下面条就可以了，顾叔莫婶都不在，我们等会给外公外婆送过去点。”顾烨想了想，把端着的水杯放在桌子上，进了厨房准备打下手。 “也行，那赶紧准备吧，我和外公外婆说好了，等会儿给他们送饭，要不然咱直接过去做饭得了。老人们喜欢热闹。”莫知春拿起把洗好的西红柿放在塑料筐晾干水分，拉着顾烨就要锁门出去。 “那你拎着袋子回来干什么？” “那是明天早上的食材啊。我洗个西红柿今晚当饭后水果吃的。这不是回来叫你去吃饭，正好拎回来了。” 哈哈哈，莫知春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逗顾烨真的太好玩了。他不会被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吧，看来以后要加强他的防诈骗意识。 “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去吃饭了。写个作业写俩小时，再磨磨唧唧吃完饭回来就黑天了。快去楼上换件衣服，别让老人们等太久。” 第37章 打脸白月光 36 都想用迫切的心换片龙鳞，越众矢之的越容易一举成名…… 顾烨上楼拿了件外套搭在胳膊上，关上门就要走。 “你不能走，你要帮我，我可以我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求求你帮帮我。” “林娇”长得确实很漂亮，也擅长运用自己的美貌，对着镜子练习上千次楚楚可怜的完美姿势，才能把凌空拿捏得死死的。 结果被自身的血泪打败了。红色的血泪在眼睛里转了几圈，默默在惨白色的脸上画画，简直是场教科书级的撞鬼现场，可惜两人没有演戏的心思。 “林娇”等着顾烨心软答应自己的要求。如果能够夺回身份，把顾烨收入囊中也不错，毕竟奶狗弟弟这一款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顾烨忙着去吃热乎乎的饭菜，看着挡在门前的鬼，一把推开。 “一会儿符咒的效力消失，你就无法现形了，你还是想点能够实现的事情吧。别说什么我会画可以再给你画一张，我不欠你什么。 你跟踪我这么久，是你给我造成了困扰，位面意识已经觉醒的状态下，应该很开心抹杀你吧。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阴曹地府，它只是不断的轮回。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还有，我和我的宿主是一体的，我们是伙伴是朋友也是家人。你想要我的帮忙，那你要先征求她的意见。我也不会选择第二个宿主。” “林娇”是真的想哭了，为什么莫知春的系统不是自己的系统，林娇娇和自己的关系，更像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自己要满足她的所有需求，然后得到一副完美的躯体，收获气运者的爱，结果全部给林妙妙做了嫁衣。 莫知春凭什么，她凭什么能够轻而易举的收获顾烨的尊重和爱护。长得没自己好看，性格也锋芒毕露，嘴上像是抹了毒，不就学习比自己好点。如果自己是莫知春就好了。 如果自己是莫知春就好了，如果自己是莫知春就好了……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迟迟挥散不去。 对啊，如果自己是莫知春就好了，拥有裴家继承人的偏爱，认亲后林家的家韵，有顾烨一路的保驾护航，这可比夺回自己本来的身体好得多。 “林娇”在这边头脑风暴不想好事，另一边的顾烨已经开始盛第三碗面条，把锅里的面条一捞而尽，配着碗里的西红柿鸡蛋汤，比学校里的西红柿鸡蛋面还入味。 莫知春收拾好自己的碗筷，把煎饼撕成小块扔进锅里，把剩下的菜汤从顾烨手里夺走，倒进锅里。 “给大黑留着点，一点都不懂得尊敬长辈。” “不是说狗狗不能吃太多盐吗？我这不是想让长辈多活几年。”顾烨放过碗筷，很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啊，今天圆满了。” “家里的土狗，人吃剩下的给狗吃，人有的吃就不错了。大黑从小吃米糊长大的，也就逢年过节沾点荤腥，现在喂狗粮它也不吃啊。他都十二岁了，比小花每天睡不醒的样子有活力多了。 有条件自然可以喂狗粮，没条件也有没条件的活法。” “那个跟踪你那么久的芝麻球，找你干什么？”莫知春看着周围，芝麻球没跟过来，和顾烨说起正事。 “莫姐，我先把碗筷洗了，你帮我压水。她一时半会走不了，我们回去的路上说。” 莫知春和顾烨又陪莫阳黎月聊了些学校发生的趣事，临走手里又被塞了一袋子苹果带回家。 顾烨和莫知春顺着小路回家，讲起“林娇”的事情。 “所以，咱们还救了她一命？这算不算祸害遗千年。” 莫知春听到消息只想说一声，我裂开了。 “你们系统都这么勇吗？能够随意进出位面，影响原位面的气运者，还能顶替他人身份。位面意识不觉醒才奇怪吧。这不就是被收养，人家家里有闺女儿子，自己非得去抢不属于自己的遗产，最搞笑的是居然成功了。都这样世界不就乱套了。” “我们都是正规的系统，总系统进入位面会和世界意识签订契约，系统是为了维护位面的稳定而诞生的，但后来系统有了自主意识，就不受控了。它们这种偷渡统都是亡命之徒，成功了可是逆风翻盘。 很多系统总局会压榨系统，给他们安排无穷无尽的义务，系统以为越做任务越可以早日退休，结果系统老化回厂拆了重组，总局的权贵获得了不该拥有的能量，自然就不满足自身的地位，为了提升能力去吞噬其他系统也是常有的事……” “你之前说过，我是你带的第一任宿主，你之前没吞噬过系统吧？”总觉得这小子真碰上这种时事会吃亏的样子。 “我们有过模拟各种情况的训练，算吗？” 顾烨的语气越来越低落，生怕莫知春嫌弃自己不要自己了。 “顾烨，你记住，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不吞噬其他系统，被吞噬就是你。你很重要，你和世界的牵绊越多，在意你的人就越多，所以在做事方面要学会将自身伤害降到最低，你懂吗？” 莫知春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青苹果，从兜里拿出纸巾擦擦外皮，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好的，莫姐，我知道了。”该不该和莫姐说自己一直是考核第一名呢，虽然很多时候是运气好，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象征啊。 “这位‘林娇’的出现，好像是故意给我降低难度。你说，这是世界意识送给我的见面礼吗？我还挺想见他一面的。” “我很期待，下次见面。对了，等会儿爸爸妈妈回来，我们借手机给裴秋白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对策。” 回到家里的顾烨没有发现“林娇”的身影，拿出追踪符查不出去向，只知道离开的具体时间是十分钟前。和莫知春知会一声，就去刷卷子了。 晚上，裴秋白站在窗边听电话，顾烨把“林娇”和主系统联系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就把手机递给莫知春，自己上线和王灿玩电脑游戏去了。 “裴秋白，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只是因为我是姐姐吗？” 莫知春拉开窗帘，抬头向外望去。乌云悄悄将月亮遮掩。 “因为你是我的月亮。”我此生唯一信仰的神明。 风吹过，月亮悄悄探头，又把光亮洒落在大地上。 “追逐月亮很累的，裴秋白。”追逐的太久，会迷失了自我，最后执念和爱谁又能分清呢？ 莫知春用食指轻轻点着书柜上《飘》，等着对面的答案。 “剩下的，交给时间吧，姐姐，明天见。”希望以后的每个明天，都能见到你。 裴秋白语气轻飘又放荡，就像吃家常便饭一样。 “好，交给时间。高考后，带我去看看祈愿树吧。” 莫知春挂了电话，耳朵通红，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战绩，又看看像打了鸡血一样的顾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越菜越爱玩。 第38章 打脸白月光 37 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任你怎说安守我本分…… 深夜一抹怨气溜进莫知春的房间，要和躺在床上莫知春贴贴，只要能够进入莫知春的精神世界，对方就保证自己可以取代她的身份。 可是黑色的怨气被墨绿色的屏障弹出窗外，连同“林娇”一起进行了自由落体运动。 村子里的流浪狗歪头看着眼前头插在地里的黑团子，嗷嗷叫着，给村里的其他同伴传递信息。 那家的大人把一个恶鬼头插地里栽葱呢，头一次看到恶鬼想不开的。 “林娇”埋在土里半天出不来，只好向帮手求救。不一会儿，地上的土块松动，“林娇”得以喘息。 “她身上有墨绿色的屏障，我离她不到一米就让弹出来了，而且我的怨气好像被打散了。” “林娇”和对方汇报情况，脑海中闪过一阵嗤笑，“没用的东西，只能我自己出马了。” “林娇”的灵魂被无形中的一双大手撕裂，魂飞魄散。只留下松动的土块证明着她来过。 流浪狗忙着传递消息奔走相告，错过了这一幕，和裴秋白共享五感的莫知春看到这场闹剧，和裴秋白在脑海中讨论。 “算是验证了我们的猜测，他能听得见看得见，万事万物都可以是他。不过‘林娇‘找我的这个行为，是想取代我吗？” “死无对证，不过有八分的可能，毕竟取代你的话比拿回之前的身份更有吸引力，姐姐，别忘了你还和林家有一层的关系。”裴秋白握紧拳头，心上涌起一股后怕，幸好之前和叶知秋做了交易，让其为姐姐绘制了一副春之装，可以温养姐姐的灵魂，看来还是要尽快找到那样东西，这样姐姐才不会再次消失。 “我现在已经不相信苟代总局给的基本信息，我更倾向于顾烨收到的那条信息，日期被修改了。或许我来到这个位面的那一秒，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命运。”莫知春在床上翻了个身，最后选择平躺。 “我只问一次，你为什么来这个位面？裴秋白。”莫知春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惑自己的问题。 “因为有人告诉我，我可以在这个位面找到我的爱人。” 裴秋白嘴角微微翘起，想起十万年前的光景。 在人间游荡的裴秋白彼时满头白发，穿着一身血衣，掐了个隐身诀，流连在这人间烟火里。 “小伙子，赏口饭吃吧，大爷给你算命，我算命可准了。”一个穿着破布麻衣的流浪汉抓着裴秋白的血衣不放，硬生生地赖上了。 或许是多日复仇的疲惫，把自己仅存的善念放了出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盘干巴巴硬的和石头一般的馒头，蹲下来送给了老人。 “我只有这些了，你再向其他人讨点水喝吧。”说完起身要走，又被老人拽住。 “小伙子所求之事，在北方，一路向北，寻到那心安之处，便是重逢之时。离别是为再一次的相遇，再度重逢，所求皆所成。” “那就借您吉言，我俩要是成了，以后结为道侣，你坐主桌。”裴秋白像是找到了活着的方向，向北走去。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万年，裴秋白脱离位面法则，去过不少光怪陆离的世界，偶尔觉得不错的地方便留下一个分身，等待一个相遇的信号。 “那位老人的面貌你还能记起来吗？”莫知春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拿着球追着儿子跑，抓住儿子把球往儿子怀里一塞，转眼间消失在原地。 “那位老人乱糟糟的头发糊了一脸，我压根看不清他的脸，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是绿色的。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因为和姐姐有些相似的地方，才会心软吧。” 裴秋白能记起来的，只有老人的所求皆所成。他在空旷的岁月里只有一个执念，有人要他好好地活，他便好好地活。 “弟弟，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未成年好吗？姐姐有原则，未成年不谈恋爱。”莫知春有些心虚，虽然记起来了一些事情，但总觉得自己的年纪比裴秋白大很多，确切的说，记忆里的自己对裴秋白的纵容更像是对小辈的溺爱。 “那我可以等姐姐，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有两年而已，比起没有回应和姐姐的那些岁月，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就不问我谈没谈恋爱，喜不喜欢别人，就这么确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莫知春对裴秋白的这种自信其实很认同，毕竟如果真的要选伴侣的话，裴秋白永远是自己的唯一答案。 “我很在意，但姐姐不说，我就不问。而且姐姐见过我之后，就不会想其他人了。我对姐姐有信心，毕竟我可是姐姐抓周抓来的压寨夫人。” 怎么会不吃醋呢？在和姐姐错过的那些时光里，一想到有人会得到姐姐独一无二的偏爱，嫉妒地发疯。 姐姐这么好，好多人和我抢姐姐怎么办？但现在和以后，姐姐的身边一直会有我的身影。 “我在意我未曾涉及的你的过去，更在意我和你的往后余生。” 裴秋白不是一个往前看的人，他停留在过去太久了。常年累月的思念和爱意支撑他走到今天，一个靠着虚无缥缈的预言活下来的妖怪，哪里还会有惴惴不安，用时间把过去抹平，创造新的记忆就好了。 “有些话，我只和你说一次，你要记好了。按人类的说法，你是我的初恋，在轮回的这些岁月里，我乐于吃瓜和躺平，对于建立亲密关系很排斥，与其说我喜欢一个人生活，不如说我在孤独中找到宁静，偶尔觉得寂寞，去宠物店看看小动物，一直遇见自己喜欢的。 裴秋白，在我这里，你一直是特例。所以对自己稍微有点信心。按吕雪倩的话来说，看见你的第一眼连孩子生几个，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莫知春乐于躺平，被裴秋白拿捏的死死的，谁让对方完全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百看不腻。 “所以我们往前看好不好，我的记忆还不是很完整，你要和我一起创造新的记忆。我贪心一下，你要把我放在你心上的第二位，自己是自己的第一位，好不好？” 第39章 打脸白月光 38 我庸常琐碎的习惯里，藏着一个你…… “那姐姐要监督我，姐姐不在，我没必要遵守承诺。”怎么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呢，姐姐永远是第一位。 “裴秋白，这很重要。你要先好好爱自己，再去爱世间万物。”莫知春真想学学电视里的人喝瓶酒，一笑泯恩仇。没有什么事一瓶酒解决不了的，没解决那再来一瓶。 “好，我听姐姐的。但姐姐，爱你是我的本能，你不能要求我时刻都能克制自己的本能。” 裴秋白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也行吧。我监督你。”莫知春也知道习惯养成的艰难，大不了以后自己多监督管理，反正养一个孩子是养，养一群就放养呗。 “鉴于我们都是恋爱白痴，和普通人的成长经历不同，我提几条建议。 第一条，今日事今日毕。哪怕是吵架，当天的事情当天解决。不要冷处理，没有时间就找时间解决。” 这么多年站在上帝视角看小说，就恨主角没长嘴。但现实世界里，谁不是胆小鬼呢，勇敢的人先享受自由，可这份自由付出的前期成本和代价，也是需要勇气的。 “同意，姐姐说的都是对的，我不会和姐姐吵架的。” 裴秋白已经沉浸在自己从弟弟变成未来准男朋友的身份转变里，心脏怦怦怦直跳。 “第二条，有话直说。想问我的问题直接问，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不要旁敲侧击。” 莫知春忽略掉耳边砰砰砰的心跳声，接着提要求。 “可是，有些惊喜和浪漫，就是要有仪式感啊。” 裴秋白提出异议。 “秋白，人类的寿命和我们相比太过短暂，所以他们有自己的纪念方式，赋予生活意义，证明某些特殊的日子。 比起每逢节日手忙脚乱的挑礼物，还要担心对方喜不喜欢，不如在每一个平常的日子里都当做纪念日来相处。 某个清晨，看到枝头的玉兰花开，突然想要和那个人分享，于是打开手机拍了张照片，发送给对方。对方收到后不敷衍的赞美和欣赏，也是种温柔和幸福。” “姐姐，我想见你。”裴秋白想象着莫知春描述的画面，突然很想跑到莫家和莫知春见一面。 “我想见你，这最重要。” 莫知春也很想见裴秋白，这种事情应该面对面交谈比较好，但现在特殊时期，恋爱脑稍微冷静了一下。 “委屈我们家秋白了，明天就能见到了。” “好了，最后一条，我希望我们都有边界感的意识。你有什么要求吗？” 莫知春不担心裴秋白的边界感，一个放冷气冻僵全场的妖怪，和他家老爹一个样子，对喜欢的人像狗皮膏药一般恨不得成为连体婴，不喜欢的人连对方名字都记不住。 只是为了限制自己对于毛茸茸动不动就上手的行为，多给对方一点安全感。 “我希望姐姐永远爱我。以后不能随便抱其他的小动物。” “嗯？一只狐狸，一只狗，一只苍狼，一只黑猫，这些都算外人吗？”莫知春认真的数了起来。 “只能抱狐狸，你是我的。他们都长大了，要和姐姐保持距离。”裴秋白想起家里那几只，幸好都长大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幼儿期，随着姐姐的归来，当年的事情也会渐渐浮出水面，在这期间保护好姐姐她们就好了。 “也对哦，他们不是刚出生的幼崽了，都可以成为称霸一方的人物。对不起，我当年的离开过于匆忙，没能将他们全部安顿好，也没能和你告别。” 莫知春突然觉得她和裴秋白之间，最需要放下过去的是自己，太多的人等待着她的归来，而她却对此一无所知。若不是和位面意识的偶然接触，也不会解除自身封印，倒也是因祸得福。 “裴秋白，以后我们学着如何相爱，如何教导那些孩子们，好不好？” “好。”关于你的一切要求，我都会答应，只要你能够留在我身边。 “那晚安，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裴秋白感受着女孩平稳的呼吸频率，暂时关闭了五感的连接通道，躺在床上期待明天的到来。 秋风渐起，吹着少年不愿套上长袖的胳膊，嘲笑他们的年轻气壮。流感来袭，教室里偶尔传出咳嗽声，然后少数幸免，大多数中枪。 小小的医务室夹在话吧和理发店之间，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买药，顾烨终于排上号，在选择打小针喊痛，还是和别人共享一个输液架挂吊针之间，选择了和凌空共享输液架。 两人都是上体育课在篮球场打篮球出了一身汗，等到汗被自然风干，结果回教室的路上，一阵急雨飘过，豆粒大的雨滴砸在身上。 其他人还有个挡雨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盖头上。他俩头铁外套在教室，现在又下了楼梯，不能回主席台避雨。 只能认命地跑回两百米开外的教学楼，刚回到教室，雨停了。顾烨头发全湿了，额前的刘海一缕一缕分离，拿着卫生纸吸干头发上的水分。课外活动打了几个喷嚏，得到一杯速溶的红糖姜茶，依旧没什么效果。晚自习脑袋昏昏沉沉，本来想要硬扛过去，在莫知春和裴秋白的死亡凝视下，乖乖拿起饭卡，让裴秋白扶着出了教室。 至于凌空，被迫和林娇上演了一场雨中虐恋情深的戏码。医务室最里边的病床，厚重的帘子也挡不住林娇和凌空的争吵。 “凌哥哥，我爸爸不是故意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爸爸去坐牢。我不想让我爸爸去坐牢。”林娇娇带着哭腔的哀求着坐在病床上的凌空。 “林娇，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来纠缠我。人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不是吗？你爸爸还活着，可我姑姑已经死了。” 凌空疲惫的摸着发热的额头，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你姑姑已经去世了，所以不要让我爸爸坐牢好不好，我不能没有爸爸。” 我不能拥有一个坐牢的爸爸，要不然就嫁不进顾家了。林娇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的凌空不一样了，上一世的他对她百依百顺，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林娇，这是你的要求吗？”凌空觉得厌倦了，这场本就不该存在的对话，早早结束比较好。 第40章 打脸白月光 39 陪伴三个季节还是承受决裂，最后一句感谢还有多余的抱歉…… “林娇，你记不记得当时救我，凌家曾经给过你一个承诺。如果这是你的要求，凌家可以不追究你父亲的责任。以后我们就是同学关系，你觉得呢？” “凌哥哥，你不是说要照顾娇娇一辈子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要爸爸坐牢，我也不同意分手，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林娇小声啜泣楚楚可怜地看着凌空。 凌空看着那双受伤的丹凤眼，如同荒野里迷路的小鹿，内心开始动摇。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做事过于果断，娇娇还是个孩子，不应该和她说这些的。 帘子外边举着吊瓶的顾烨终于忍不住了，拉开帘子进去，把凳子上的林娇挤到一边，把自己的吊瓶挂到空着的挂钩上。 “让一让，同学，我这个病号吊瓶都打完半瓶了，你怎么还占着我的位置不走了啊。我头很晕，麻烦体谅一下病号好吗？” 被挤到一旁的林娇没维持好楚楚可怜的表情，脸扭曲了一下，憎恨的看了顾烨一眼，被一直关注她情绪的凌空看到。 “凌哥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林娇擦着眼泪掀开帘子快步离开。 裴秋白背着书包，拿着剩下的两瓶吊瓶掀开帘子，放到地上，从床下拿出一个折叠马扎，拉开书包递给顾烨一瓶水和他的专属保温杯。 “上厕所的时候记得叫我。”说完拿着本蓝色封面的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来，凌空，给你瓶水，等会润润嗓子。”顾烨把瓶装水递给床上的凌空，眯着眼在板凳上打瞌睡。 中途裴秋白起身换吊瓶，还帮凌空一起换了。顾烨下午喝了太多水，想上厕所的冲动战胜了困意，硬生生地清醒过来，求着裴秋白给自己举着吊瓶陪自己上厕所。 顾烨本来想邀请凌空，两人互帮互助，结果凌空没有上厕所的意向。裴秋白把怀里的书包放在马扎上，书本反扣在凳子上，举着顾烨的吊瓶把人带去厕所。 顾烨低头看向书本上的名字，《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好爸爸》，用左手擦擦眼，再看看还是那几个字，看向裴秋白的眼神逐渐惊恐。 “裴哥，你和莫姐都已经到了做家长的阶段了吗？” 顾烨还是把内心的疑惑讲了出来。 “对啊，准备养三四个呢，这不是现学现卖，刚刚好。”裴秋白看着蒙圈的顾烨，吓唬顾烨真好玩，这就是养成的快乐吗。 “莫哥，等我病好了，咱们就离开吧。位面意识觉醒的话，按理说会自动清除我们这些外来者，现在没行动，说不定憋着个大招，那个林娇昨天逃跑了，现在也没影，不可控因素太多了……我总有种在这个世界呆的越久越危险的预感。” “好，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离开。”裴秋白没什么意见。 拔完针拿着棉签按着伤口，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顾烨本来还想回教室补一下进度，被裴秋白拉着回了宿舍，勒令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你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过几天就走了。早点上床睡觉，病才好的快。” 顾烨早上夹着体温计洗漱，温度稳定在36.6摄氏度，晃晃悠悠地出了宿舍爬楼梯，一不留神踩空一阶，被后边眼疾手快的邢书远稳住身形，架着爬到了四楼。 顾烨和邢书远说了声谢谢。王灿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才放心。 “顾烨，你这刚降温，悠着点。是不是感觉有点晕，有点虚弱，这是发烧的后遗症，多吃点饭多休息，过几天又是一个高效能的刷题机器。” 王灿安慰着情绪低落的顾烨。 完全不知道顾烨想的是另一件事情，作为统界最幸运的系统，他是不会连续倒霉的。这只能说明位面意识听到他们要离开，开始着急了，为什么不想让他们离开，才是关键。 下午顾烨正拿着红笔批改王灿的数学试卷，鲜红的超大号叉叉和一个个小小的对号争夺目光。 王灿被错号打击到，看完错题解析，高考题自己做成这样，也还行吧，毕竟有些知识还没有学透。 “许老师，我找一下顾烨和莫知春。”老班敲着教室的的前门，把两人喊了出去，三人去了楼道旁边的饮水间。 “老班，有啥事啊？”顾烨看着背对自己打水的老班，着急回去拿饭卡去医务室眯会儿，一整天都在云层上飘着，思考失败，放弃思考。 “哦，你小叔叔给我打电话，说给你请几天假，说家里老人去世了，带你去吊唁。我给你准假了。你昨天不是发烧了吗？正好回家养一养。” 老班拧紧玻璃杯的盖子，踮脚把杯子放在饮水机上边的平台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张假条，递给顾烨。 顾烨的心咯噔一下，总不能是顾家那位吧，他不是缠绵病榻十几年都活的好好的吗？ 顾烨真想给自己脑袋降降温，忘了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被篡改的情况了。看样子是冲着莫姐的身份来的。 “你小叔叔非得要你和莫知春一起请假，莫知春家长倒是没给我打电话。你叔叔说，去世的是人莫知春的爷爷，所以我想问问你俩的想法。” 老班来之前和莫晚说明情况，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莫晚倒是没什么意见，说让莫知春自己拿主意，毕竟是孩子血缘上的亲人，见不见看孩子心意。 “老班，给假条吧。有人想让我去，总会有办法让我去，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莫知春伸手要假条。 老班从兜里拿出两张长条，递给莫知春和顾烨。 “给你们批了三天假，加上十一假期，十天的时间够你们折腾了。别忘了假条宿舍长和班长那儿都留一份，我这的存根早撕下来了。” “好，谢谢老班，那我们回教室收拾书包就走。” “行吧，顾烨小叔叔下午五点才过来，你们下课走就行。” 第41章 打脸白月光 40 以为所见之人同自己刻意傻瓜，终于因我相信的而感到了害怕…… 顾烨和莫知春把假条交给门卫大叔，大叔检查了基本信息，就把两个人放了出去。顾烨撒了欢地跑到学校对面。 下了车的矮个男人伸手想要帮莫知春拎包，被莫知春拒绝后，收回手快步走到车后座，给两人拉开车门，一只手贴在车顶，谄媚地说：“知春慢点，别磕着头。” 顾烨拎着包跑到车子旁边，一把打开男人的手，把人推向副驾驶。 “不用你献殷勤，你去副驾驶的位置。” 莫知春坐上后座调整好坐姿，顾烨才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知春，我们先去你家还是直接去南市？”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发动车子，慢慢驰离学校，汇入拥挤的车流，向着高速公路的方向出发。 “你都选好了，问我做什么？大伯，说一套做一套可不是什么诚实的行为。” 莫知春倒是很意外，能够出动这位大伯亲自来接自己，看来老爷子的遗嘱让他们很失望，这是不满意遗嘱，拿自己和顾烨当人质呢。 “哦，是吗？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节省时间，你思考后的结果不也是这条路吗？我们这车再挤两个人，你不会愿意的。” 面容清秀的男人开着车，不以为然地分析。 顾烨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着说话的男人，这位四十岁才坐上顾家家主之位的俊美青年，齐肩的头发贴在耳后，高挺的鼻梁被银色眼镜掩盖，遮挡住当事人的心境。 与其说是一位成功的商业家，不如说是位艺术家。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的举重若轻，顾家的基因真强大，整个家族都没有特别丑的人。 哦，不。还是有一个的，坐在副驾驶早早秃顶的小叔叔可能是基因突变吧，也可能是因为私生子的原因，毕竟顾家人都是颜控，结婚就算找不到喜欢的，也会找一个合适的。但偷吃的，可能就荤素不忌，照单全收。 “那我还是愿意让爸爸妈妈坐顾墨的车回去，毕竟免费可靠的司机不好找。就是辛苦大伯护送我们回顾宅了。” 莫知春看不透这位大伯的意图，不如直接摆烂，视情况而定，接下来才是一出好戏。 “不辛苦，命苦。希望知知看在大伯接送你的份上，等会儿多给大伯争取点福利。” “大伯真是说笑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啊，我不给您拖后腿就不错了。我们家和顾家早就断绝关系了。还有，我姓莫不姓顾，顾家那群七大姑八大姨也不会认我吧。” “我觉得顾烨一个远房亲戚都比我受他们待见吧。” 莫知春从书包里摸出两根棒棒糖，葡萄味的递给顾烨，草莓味的留给自己，撕开包装袋，嘎嘣嘎嘣咬着棒棒糖。 “倒是忘了，你们这个点是饭点，应该先去吃个饭的。”男人客套的说着，车子却是上了高速公路。 “知春顾烨饿了吗？我这有面包，你俩先吃点垫垫肚子，回去我给你俩下面条吃。” 坐在副驾座上的男人终于能够插上话，积极的表现自己。 “小叔叔，你不说话我都忘了你在车上了。不用担心，我和表姐有吃的。” 说完打开书包，拿出刚刚买的两个豪华版煎饼果子递给莫知春，一人一个打开塑料袋吃了起来。 经过时间的冷却和封闭的软化过程，煎饼更加柔软，入口的温度刚刚好，不会因为太烫吃的比较狼狈，也不会因为太凉只有软糯失去煎饼果子的灵魂。 顾烨满足的喟叹，“啊，还是加了辣条的煎饼果子最好吃。” 莫知春吃饭的动作一顿，不满地看着顾烨。“你发烧刚降温，让你买清淡点的晚饭，只有煎饼果子的摊位来了，买煎饼果子也就罢了，你还加辣条，顾烨，你不想病早点好了？” “可是我好久没有吃到热乎的煎饼果子了，机会难得，莫姐，就这一次，好不好，我下次不敢了。”顾烨囫囵吞下塞在嘴里的饭，蔫巴巴地装可怜。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莫知春并没有放过这件事，有些规矩是要从小就要建立的，等到他们有了自制力这些规矩就可以作废了，养孩子真难啊。莫知春大口的嚼着手里的煎饼果子，浑然不觉煎饼果子的香气在车中弥漫，勾起其他人的食欲。 “那个，顾烨，你买了几个煎饼果子啊，有剩下的给小叔叔一个呗。能不能给小叔叔吃一口啊。”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啃着干巴巴的面包，味同嚼蜡。谁说的这是北市最好吃的糕点，和鸡蛋糕一个味道，还不如煎饼果子香呢。 “你怎么能和小孩子抢饭吃，我和莫姐都吃两个，没你的份。你饿了在学校门口怎么不买呢。” 顾烨把放在座位上的书包抱了起来，瞪了自家小叔叔一眼，生怕晚饭被抢走。 “莫姐，我们赶快吃。剩下的两个没有加辣条。能不能不惩罚我？” “行吧，你付的钱你说了算。”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自家孩子关起门来教育就好，在外边还是要让着的。 两人吃完饭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打开窗子吹着风，等车内的味道散去才关上窗。 “你们两个这么没礼貌，在别人你的车上吃东西都不询问主人的意见吗？”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突然开口。 “啊，这不是顾墨叔叔的车吗？每次他接我们放学，我们都坐车上吃饭啊，有的时候还一起吃，在车里吃完再回家。顾烨叔叔借您开这辆车，肯定是觉得你们不会带我们去吃饭，我们会在车上解决晚饭问题。” 顾烨实事求是地讲出自己的推测。能从顾墨叔叔手里借出车来，看来这位和系统给的信息也有出入，顾家三兄弟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差。 “倒是让你们猜对了，那小子非得让我开这辆车，说不用带你们去吃饭，直接回老宅就好。没想到是在这坑我呢。你们都吃饱饭了，我还饿着呢？” 第42章 打脸白月光 41 离别的眼泪我还不懂，回忆淡淡的就像风…… “前边就是服务区了，大伯和顾烨的小叔叔换下位置，这个豪华版煎饼果子还热乎，专门给大伯买的放了两包辣条哦。” 莫知春打开自己的书包，拿出层层袋子包裹的煎饼果子。为了照顾大伯的攀比心，书包是必须洗了，全是饭味。剩下的练习册和试卷没拆封，错题本什么的，找个商店买就好了。 顾家这几个叔叔伯伯，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到了莫知春这一辈，本家就莫知春一个独苗苗，全都当宝贝宠。后来莫知春生病，兄弟三个明面上慢慢断了往来。 “行吧，我们知知有心了。”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到此刻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看来小知知是真的病好了。 最后遭罪的只剩下顾烨的小叔叔，眼巴巴地看着自家总裁，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煎饼果子，时不时地接过莫知春递过的娃哈哈矿泉水喝几口，坐在后排和个大爷似的，比顾烨这个高中生还像高中生。 耳后的头发滑落到眼前，顾风懒得管，指使着莫知春用手上的皮筋把自己的头发扎起来，埋头干饭。 最近几年忙着新公司上市的事情，公司的事情有专门的负责人打理，自己在国外养病，听到知知病好了，立马订了最近的回国机票回来了。没想到顾爸撑不住了，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大摊子。 回去先找个时间把头发剪短，碍着吃饭这头等大事了。 晚上八点的顾宅灯火通明，等待着遗嘱的主角到场。莫知春看着吃饱喝足的顾风把头发上的皮筋取下，顺手套在自己左手手腕上，对着手机的摄像头整理好头发，拉开车门冷着脸走了出去。 “赶紧下来，让一群你年纪大的叔叔婶婶等你，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呢？真把自己当姑娘了。”顾风对着副驾驶不耐烦地说道。 顾烨一脸懵逼，满脸震惊。十分钟前不是你让我晚下去的吗？知道你不舍得凶莫姐，但是拿我开刀不太好吧，虽然我是一颗软柿子，但也不能随便捏啊。 握握拳头，为了莫姐，我忍。笑意盈盈地打开车门和站在门口的妖魔鬼怪打招呼。 “嗨，大家好，我是莫知春……” “顾二家的那孩子不是个女娃娃吗？他们一家不是住在小山沟里，也没听说有钱去泰国旅游啊？” “还是顾二一直把男孩当成女孩养，就是为了今天的遗嘱？” “顾二要是真那么聪明，现在也不至于在小山沟开饭店，不会是他老婆出的主意吧？” “有可能，他家那个一看就不是善茬，当初结婚都不给我敬茶。” “顾二一家也太不要脸了吧。” 人群中夹杂着各种声音，纷纷议论着顾秋一家。 没听见顾烨剩下的那句话“的远房表弟。” 顾风看着那个说敬茶的大妈，按辈分得叫莫知春一声姑奶奶，还想让莫晚给她敬茶，真是当蛀虫还生出荣誉感了。顾爸一走，他们兄弟三个可没有给比别人养老送终的习惯。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还能背靠顾氏找个活干。但都开始自己当主人了，喂不熟的东西，不要也罢。 顾烨听着这些人的话，真想把电子游戏的npc换成这些人，一拳头打倒一个，给他们洗洗大脑，强制重装系统。 “那个，各位。我是莫知春的表弟。这位是我的表姐莫知春。” 顾烨对着前门的人再一次介绍自己，气不死你们可是是你们的福气哦。把悄悄下车站在自己身旁的莫知春介绍给大家。 门口的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看着莫知春就像想要扯下一块肉的饿狼，变得热情又矜持。 热情的目光在顾秋莫晚的到来得以分散，矜持的嘴脸对着顾秋，脸都笑僵了。 一群人着急忙慌地在大厅找位置坐下，等着律师宣布遗嘱。 律师拿着文件进行宣读，莫知春和顾烨在角落里无聊地下五子棋。 等到律师宣读完所有，顾烨和莫知春打着哈欠把战绩变成了15：10。其他人听着最后的遗嘱一脸不可置信，顾老爷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捐了，公司给了村里那个大学生，那自己这一大家子等着被养的人怎么办？ 坐在沙发上的顾家三兄弟一脸了然，和他们想的差不多。老头子才不会把东西留给他们，公司给个有能力的顾家人，倒也合理。没让他们养着这群妖魔鬼怪，逢年过节都得给老头子多上几炷香。 “既然遗嘱已经公布，那就按照老头子的意愿执行吧。今天天很晚了，大家先睡一觉，明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们兄弟几个好久没见了，就不在老宅过夜了。” 顾墨说完拉着角落里的顾烨和莫知春走出客厅，顺道把律师送了出去。 莫晚本来就不想参与这种事情，在院子里赏月。六个人开着顾墨的两辆车顺着山路驰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只留下大厅里着急的亲戚们互相伤害又合力抱团，想着如何缠上顾风。 “哈哈哈，痛快。我看着那些顾家米虫仿佛天塌下来了的表情，好解气哦。” 顾墨拍着顾烨的肩膀，把人推向后座，转头和莫知春诉苦。 “知知，你是不知道，当年老头子说他们都是恩人，让我们让着他们，小时候被欺负可憋屈了。” “可是爸爸说每次大伯都会帮你们报复回去。你也没吃多少苦吧，吃苦头最多的应该是大伯吧。” 一只哈士奇和一只狐狸，怎么看都是哈士奇占便宜，白捡了一个好大哥。 “大伯没吃多少苦，老头子才是吃苦最多的人。临了我们也没人能陪他走最后一段路。年前见面的时候，还说下次回来给他介绍个女朋友，没想到人突然就没了。” 顾秋顾风顾墨三兄弟，都是顾老爷子早些年走南闯北一起打拼的兄弟家的孩子，兄弟去世了，兄弟媳妇改嫁了，顾老爷子就把孩子接过来养。 早些年养孩子没经验，刚开始和养小狗小猫一样把他们拉扯大，后来跟着家里保姆学着养孩子，孩子们都长大了，就变成散养了。 长大了的孩子们就被赶出去自己闯事业去了，顾老爷子怕一大堆亲戚骚扰孩子们，就慢慢和外界宣布断了关系，还给安排了各种人设，让所有的亲戚们深信不疑。 顾风是不愿结婚盼着自己早死继承家产的逆子，顾秋是为了结婚断绝关系，扎根小山沟的饭店老板，顾墨是个开宠物店的混子，成功的堵住了那些亲戚的嘴，三兄弟没拿自己一分钱，想要钱的就别和他们联系。 第43章 打脸白月光 42 若今天的我能回到昨天，我会向自己妥协…… “你说老头子养了这群吸血鬼一辈子，他图啥啊？不就是小时候吃百家饭长大，那老头子发达了，给村里修路盖房，建工厂，帮他们一把还不够，让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养他们的孙儿辈，还真是有脸了。” 顾墨手里剥着小龙虾一口一个，嘴也没闲着，一张一合间疯狂输出。 “你不能把你的标准和顾爸对标，在他心里仁义大于一切，他的成长环境也和我们不同。那个年代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能够长大，说明那村子里的人还有点人性。 顾爸信因果，早些年那个给知知算命的道士不是说了嘛，人走灯灭，这一世因果斩断，不影响咱们子孙后代。 要不是顾爸仁义，你们兄弟三个发展到现在会怎么样，一定会比现在好吗，我看可不一定。” 莫晚看着顾秋新盛的玉米排骨汤为难，实在喝不下了。 顾秋看着自家老婆不动筷，知道对方吃饱了。把排骨汤拿到自己这边，抱着碗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我觉得弟媳说的对，反正因为这事，咱和爸讨论多次无果，咱爸的强硬全用在咱们几个身上了。但你看，咱们几个都没长歪，这不就很好吗？” 顾风放下筷子，拿着纸巾擦嘴，看着对面弟弟和弟媳的互动，再看看埋头狂吃的傻弟弟和给小叔叔倒果汁的知知和顾烨。 现在这样就很好，爸看到这种景象会很放心地离开吧。 莫知春看着站在顾风身后的老人，老人赞同的点点头，轻轻摸着顾风的脑袋，看着莫晚和顾秋一脸欣慰，往顾墨这边看来，就差把不孝子的帽子扣在顾墨身上了。 “我觉得爷爷看到现在的景象，肯定很欣慰，我们在这拍张全家福吧。”莫知春对着顾风身后的老人眨眨眼。 老人似乎是很惊讶，知知能看见自己，飘到莫知春旁边，拍拍小姑娘的肩膀，被莫知春的手抓住，拉着回到顾风的身边。 “说起来，自从老二结婚后，就没照过全家福了。之前想着知知病好了一起照，没想到老头子又没了。”顾墨起身把手机塞给顾烨，自己也跑到顾风那边。 “小子，把我们拍的好看一点，懂吗？” “……小叔叔放心，我拍照技术比你好。”好的不是一星半点，毕竟能够把风景照拍成抽象画的技能，自己还是很难办到的。 “那把椅子留给爷爷，大伯，爸爸妈妈小叔叔你们站在椅子后边。” 莫知春先敲板定方案，一切按计划进行。 “那知知你站哪？”顾墨四人站定后，发现莫知春在一旁没动。 “我啊，我当然是蹲在爷爷旁边啊。”莫知春牵着手边的老人走到椅子旁边，把老人扶到在座位上，自己蹲在凳子右侧竖起剪刀手。 “也行吧，回去找张照片把老头子p上，也算是咱家最完整的全家福。”顾墨站在中间提议。 突然前方一阵风吹来，气势汹涌像是老头子就在身旁，鸡毛掸子飞过来的样子，顾墨条件反射地躲开抱着旁边的顾风。 “哎，怎么有种老头子要收拾我的样子。不管了，不管了，赶紧拍照。顾烨多拍几张啊。” “好，那我拍照了。” 顾烨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调整好坐姿，学着莫知春的剪刀手，按下手机的按钮。 “……”顾烨看着手机中的照片，差点晕过去。能来个系统告诉他为什么照片上有顾老爷子的身影，这个世界的鬼魂能显形，还是顾墨的手机有这种功能。 而端坐在椅子上的魂灵渐渐显现身影，具体表现为顾墨扶着椅子的手被硬物硌着，抽不出来。 “……啊……啊，老头子，你诈尸了？” 顾墨最先低头看椅子，就看着椅子上的老头伸手摸着莫知春的脑袋，一脸慈爱。 “说什么呢，爸头七都没……”顾风顺着顾墨的目光看去，揉揉双眼，最近也没加班，幻视这么严重了吗？ “没过:” 顾秋和莫晚最平静，凑到老人面前。 “爸，是那位大师的手笔吗？知知病好了，我们再去道观，道观的小师傅却说从来没有一个叫智柏的云游弟子。” 莫晚从桌上拿了一个冲洗后没用的杯子，给老人倒了点热水，送到老人的手里。 “嗨呀，老头子也没想到还能这样。快，你们都先坐下，坐下说。”老人喝了口热水润润嗓子，不紧不慢地说。 “那个顾烨，麻烦你去找李叔点份粥，就说我想喝我爸做的粥了，等会你端进来就行。” 顾风看着举着手机没动的顾烨，这孩子不会吓傻了吧。这个年纪看到大变活人，出去说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好来。”顾烨揣着顾墨的手机出了门，幸好没露馅。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在顾宅了，然后看到律师在宣读遗嘱。 我寻思那我应该去投胎，可也没见有鬼差引路。顾宅我也出不去，就在院子里晃悠。 池子里的锦鲤会说话，锦鲤说我这是因缘未了，等着就好了。然后我就跟着你们的车子就出来了。我真的就是试试，结果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想再进顾宅，却发现进不去了。就跟着这群孩子走了，看着他们现在的生活，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顾老爷子一边喝粥一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然后知知和那个孩子能看见我，我在顾风身边站了多久，那孩子悄摸摸瞅了我多久。” 顾老爷子伸手指指顾烨，脑海里却在头脑风暴。顾家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这样可爱的娃娃，面相就讨喜，遇事也不惊慌，比老三稳重多了。 “你们能看到我，应该是知知握着我的手之后，至于是知知让我显形的，还是相机的缘故，那倒是不知道了。” 老人舀着碗里的粥送进嘴里，露出满足的笑容，还是老李的粥最对自己的胃口，三十年了还是这个味道。 “那爸不会突然消失吗？对投胎有影响吗？” 顾风几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第44章 打脸白月光 43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你们担心这个啊，没事。当年智柏大师说了，老年有一份机缘，熬不熬的过去都是命，但逆天改命后能活到九十九呢。就是老头子我现在成了黑户，吃喝可得你们几个供着了。” 顾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群成年人了，还在这为自己的下辈子着急，人活好一辈子就不错了。不过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这几个儿子没白养。 “那怕啥啊，我们几个现在又不是养不起你，不过你要是顿顿海参鲍鱼的话，我可养不起，吃点家常菜还是可以的。”顾墨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老爸成为黑户有什么不便。 “知知，顾烨，快尝尝你们李爷爷熬的粥，可好喝了。阿晚吃饱了，爸就不让你了哈。” 顾老爷子招呼完孩子们，坐在一旁和儿子们聊天。 “爸，你现在这样要不和我们回村里吧，正好和知知外公外婆一起住，也能互相有个照应。反正村里认识你的老人也没几个了，二三十年不见面了，村里一般也不查身份什么的。” “平常知知他们放寒暑假，孩子们也都在那。您和他们也很久没见了。” 顾秋先开了话题，毕竟三兄弟里边就自己生活比较稳定。 “那万一查证件，我不还是黑户，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顾老爷子也想见老朋友，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回忆那些年少时光的朋友和往事，那些在时光里离去的朋友。 “这个好办，等着老爸的资产都捐出去了，再去申请撤销死亡宣告。这样那群吸血鬼看到老头子一穷二白，那不得跑的远远的，生怕被赖上。” 顾墨扶额拧眉，要不是为了和那群人断绝关系，他想立马把老头拉进医院开检查，恢复身份。 “爸现在的情况去顾秋那边最安全，等到事情都了解了，在那边颐养天年多好啊。我们公司正好有往北市发展的意向，以后大家就都在北方发展，时不时聚一聚，最后都在北市养老好了。” 顾风倒是对此没什么意见，这些年一直没回去看看莫叔和黎姨，也就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小黑的的孩子都好几茬了，自己愣是没回去一次。 现在想想为了一些所谓的亲缘道义丢失的那些时光，又有谁来偿还呢？幸好还有补偿的机会。 顾老爷子连夜被顾墨送回北市，和莫阳黎月两位老人简单说明了情况，在宿舍眯了一会儿，踩着四点的鸡鸣声开着车又赶往顾宅出席葬礼。 顾老爷子的葬礼一切从简，除却那些商业伙伴和朋友的孩子前来吊唁，就剩下那些等着再捞一笔钱的人。 三兄弟忙了大半天把客人送走，顾风拉着和管家算账的顾秋，上了顾墨的车溜之大吉。 表大爷打电话给顾风，顾秋抢过来把通话键按断，把顾风的手机关机。没一会儿自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顾墨，为什么你手机不响，打我这了？” 顾秋本来想把锅甩给顾墨，毕竟自己是个断绝关系的外人，一般有脑子的人不会给自己打电话。让顾墨骂回去解解气多好啊，结果电话打到自己这来了。 “啊，那群人我早拉黑了，手机设置任何陌生来电都不接。他们别想吸到我一点血。哥，你还是接电话吧，接完了就不骚扰你了。” “喂，顾秋吗？我是你爸的表哥，你可以叫我顾叔。” 电话刚刚接通对面就传来迫不及待的声音，生怕顾秋挂断电话。 “那个，您好，我和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您有事就去找顾风顾墨吧，我早就不是顾家人了，您和我说什么都没意义。我来送顾老爷子最后一程也算是报答养育之恩。” 顾秋先发制人，把自己之前想好的措辞先说了出来。 “你哥你弟电话打不通，你们不是上了同一辆车走了嘛，你哥你弟都在旁边吧。那你就开免提咱们聊聊。” “那行吧，我一直开着外放，您说就行了。”顾秋看着顾风挑挑眉，无声地说着，就这段位，全靠顾爸念及旧情宠出来的。 “那个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们爸爸把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你们不觉得可惜吗？”那可是钱啊，大把大把的钱，可以让自己的小孙子上最好的学校，长大了出国留学回来在公司挂个职，吃分红一辈子躺平就行，这一条龙的服务多好啊。 “不可惜啊，本来就不是我们的。我们兄弟三个都是外人，顾家的财产不属于我们，老头子的东西他愿意给谁就给谁。我开宠物店凭本事赚钱，我又饿不死。” 顾墨坐在驾驶座上提高音量对着耳边的手机说话。 “理是这个理，但你们这不是得争取一下，这不是有个万一嘛，而且你哥这当上董事长才没几年，公司白送给顾林，那不是白给人家打工了。\" 顾风摸着早上刚刚剃好的短发，刺刺的又痒痒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没意见，本来公司培养的继承人就不是我，顾林凭本事坐上的位置，公司的人也信服他，公司交给他我很放心。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爱莫能助了，毕竟我手里的股份早就转让给顾林，顾家现在和我没什么关系。” 那份股份自己拿手里都嫌烫手，送给顾林做一个顺手人情，稳赚不赔。反正顾林是个狼崽子，想从他那拿到东西，这群人脱层皮可不够看。 “您看我们兄弟几个对遗嘱都没意见，谁有意见自己去申请，合格了自然能够解决问题。我们以后和顾家就没什么关系了，您要照顾好身体啊。” 顾秋啪的把手机挂掉，把手机的来电规则设置成顾墨同款。 “走喽，回家吃饭。顾墨，下个服务区换我开车，你等着在车上眯会儿。” 莫晚，莫知春，顾烨三人参加完葬礼，坐着顾烨小叔叔的车早早回了北市，顾烨和莫知春还能赶上国庆节假期前的考试。 两天的考试在一场秋雨的哭诉中显得尤为凄惨，气温骤降，秋风乍起，吹在身上混合着考试后的低落，医务室又迎来一批客人。 第45章 打脸白月光 44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你就在对岸等我勇敢…… 第二天中午大课间放学，顾烨这群理科生带着四十五张卷子回家，临走前王灿专门跑了趟郭楠的宿舍，邀请他二号去爷爷家做客摘苹果。 家里搬来了个臭味相投的老伙计顾谷河，可把莫阳乐坏了。拉着顾老爷子准备彻夜长谈，把这些年的空缺补回来。 老小孩，老小孩，行为自然变得率真些，返璞归真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幸好家里还有个黎月，及时制止两个老年人的热血上头的行为，赶着俩人回屋早睡，把早上喂鸡的任务交给他俩了。 两个小老头每天溜达着聊天，两三天的时间就把村子和现状聊了个遍，莫阳得知小谷子的事情，不得不感慨一番。建国后不准成精，他们这一辈小时候还没有火葬，早上天不亮就出门割牛草，遇见鬼打墙是常有的事，两位老人倒是接受良好。 “那你对外宣称是顾烨的爷爷就好了，反正顾莱在下边也不会怨你。” 莫阳和顾谷河一人一个摇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那我得过两天去看看老师和顾莱，这可白占了一个大便宜，没挪地方吧？” “没挪，当年咱找的地，现在是凌哥的地，凌哥怎么可能苛待他们。对了，二号凌哥应该也来摘苹果，你俩可别吵起来了。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就别为了面子过不去了。” 莫阳是真不放心，小谷子和凌哥当年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各有各的想法，都没错。两个人都是牛脾气，不是愿意低头的人，关系说断就断。到时候自己见机行事吧。 时间在指尖的卷子里溜走，早早刷完卷子的顾烨觉得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全是一些基础题目，之前已经做过的题目，没什么提升。有点后悔没和老师要点竞赛的卷子做一做。耿耿于怀到第二天见到王灿一起吐槽。 “顾烨，王哥，裴哥，我来了。”郭楠背着书包手里挎着盖着花布的篮子，站在门口朝着院子里的少年们招手。 王灿和顾烨放下手里削好的土豆，拿着舀子一个浇水一个洗手，甩甩手上的水，消散在空中，大迈步跑着去接郭楠。 “不是和你说了十点到村口去接你，走过来多累啊。四五里路呢。” 王灿远远地朝郭楠呦喝。 “没事，下了公交车正好碰见一个骑车的热心大娘，听说我来莫爷爷家，顺道把我捎过来的。”郭楠主要是怕麻烦大家，寻思坐车早过来一会儿，自己走路也不耽误大家时间。 “楠哥，来就来吧，带什么礼物啊。”顾烨扒拉着郭楠手里的篮子，想知道郭楠带了什么。 “哎哎哎，顾烨不用你来，我拿着就行。我家也没啥，我妈说出门做客，空手来不好，知道爷爷家养了些牲畜。就去我表舅家买了点鹌鹑蛋，正好煮了大家一起吃。” 郭楠稳住手里的篮子，和王灿顾烨往院子里走。 “那你把书包给我吧，怎么邀请你来玩，还要做作业啊。” 王灿看着郭楠背后鼓鼓囊囊的书包，这是把作业全背来了吧。 “我妈妈做了一些小玩意给莫姐和潇潇姐，还有给你们的，你们别嫌弃就好。” 郭楠摸摸头不好意思。 “我们还有礼物呢，怎么会嫌弃，有礼物还嫌弃，下午回去带瓶我表哥做的辣椒酱，独家秘方哦。” 顾烨向前一步转身倒着走，边走边说。 “对了，等会给你介绍我爷爷，我爷爷也住这了。” “外公，外婆，爷爷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同学郭楠。我们都叫他楠哥。他可厉害了，作文比赛拿了省级一等奖。” 顾烨把身后的郭楠介绍给家里的老人。 “那个，爷爷，外公，外婆，我叫郭楠，我是顾烨王灿他们的同学，这是我带来的鹌鹑蛋，希望你们能喜欢。”郭楠把手里的篮子双手奉上，对着老人鞠躬。 “这孩子是个实诚人，还知道带礼物。顾烨，还不把炉子的火点上，给你煮鹌鹑蛋吃。” 顾谷河抱着瓷缸子喝热茶，吸溜着小口小口的。 “是个好孩子，站近点让外婆好好看看你。” “这是哪家的小伙子，又帅又高还懂事。我叫你小楠可以吗？谢谢小楠的礼物，和王灿他们去玩吧。”黎月接过郭楠手中的篮子，拍拍郭楠的肩膀，拿着篮子进了厨房。 嘿，你个小谷子，让你把这当家没让你当主人啊，你还给我做决定了。”莫阳也端起自己的瓷杯喝了口茶，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 “一会你烧火，我做饭怎么样？” “你还敢做饭呢，你上次不是把锅底都烧掉了。”另一道声音插入对话。 “两位爷爷好，我是凌空，这是我朋友林娇。”凌空拉着林娇介绍给两位老人。爷爷不是说莫家一位爷爷一位奶奶，看来那位爷爷也是带着孩子串门摘苹果的。 “这是谁啊，知道回来了？” 凌老爷子当年因为小谷子非得养活那一堆顾家人，三个人闹崩，没想到现在还能见面，这个小蘑菇也是能藏住事，竟然没和自己说小谷子回来了。不像他的风格啊。平常收个干儿子都专门给自己打电话显摆。 小谷子回来了不和自己知会一声，这俩不会这些年就没断过联系吧。 凌老头目光冷冽地审视莫阳，莫阳还在那抱着杯子喝茶。应该不是，那就是小谷子最近突然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打电话。人回来了就行，半截入土的年纪，纠结以前的事也没啥意思。 “这不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这来找我的岸堤。回来看你们了。凌哥。” “”顾烨，搬个凳子给你凌爷爷坐。凌志超那小子竟然结婚了，孩子和我们家知知差不多大呢。这小子比他父亲长得好看，都有小女朋友了啊。” “你可别瞎说，我们家不早恋，娇娇救过凌空，志超把她当干女儿养。娇娇，这两位都是爷爷的朋友，你跟着凌空叫爷爷就好了。 顾烨搬着凳子和顾老爷子挤眉弄眼，你可别答应啊。 “两位爷爷好，我叫林娇，和顾烨是同学。”林娇软软地说话，像是在撒娇。 “哦，你好，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爷爷，他们都叫我顾帅哥，你也这么叫吧。对了，我旁边这位请叫他莫帅哥。” 顾谷河攥着旁边莫阳的手，在手心写了个字。 自己都快要吐了，凌哥看人的眼神就没好过，那小姑娘眼珠子都快粘凌空身上了。这种小辈自己可不想要，一辈子养一群人就够了，可不能再瞎搞，还是自家孙女好，啥都好，肯定不早恋。 却看见远处的莫知春，领着一个抱着菜篮的少年从菜地走了过来，两人有说有笑。 走近一看，和自家知知真登对，不过这是哪来的狐狸精，顾烨怎么没和自己说过。 再看旁边的莫阳，早早地招手：“知知和秋白摘完菜了，那咱等会儿人齐了，去摘苹果，大家都先准备好自己的工具。” “莫爷爷，顾爷爷，凌爷爷好。那会儿来的时候你们在吃饭就没打扰。我叫裴秋白，是知知的同学。” 第46章 打脸白月光 45 空洞的对视，写着失望两个字…… “哈哈哈，顾烨，你的超级无敌大苹果怎么长歪了，站不住脚啊？” 王灿看着顾烨捏着摘去塑料袋的苹果坐在树杈上叹气，苹果底部两侧明显不在一个平面。左侧明显倾斜，和右侧形成一个指甲盖的偏差。 “你懂什么，苹果屁股歪的更甜。最高处的苹果总是要有点与众不同的，要不然怎么能让别人看到呢。” 顾烨踩着下方的树干，左手扶着枝干，右手把苹果塞进篮子。摘了塑料袋就是自己的特殊标记了。内心祈祷，伟大的丰收之神，保佑我的苹果嘎嘎甜。 “郭楠，要不要上树试试，你上来，我在下边给你扶着梯子。” 裴秋白和树下递篮子的郭楠说话。 “对啊，郭楠，来都来了，咱这翻墙钻窗的拿钥匙的本领，小时候可没少练，你拿着篮子去摘苹果，看看谁摘的苹果最好吃。” 许潇潇和莫知春拿着白色塑料筐走了过来，放到树下的空地上。 “免费劳动力们，那些叔叔阿姨能分到多少好吃的苹果，就要看你们的手气了。加油！” 莫知春抬起左手小臂，握着拳头给他们加油打气。 少年们图新鲜感，自然干劲满满，完全忘却上次搬西瓜不懂得休息，两天手抖被莫阳投喂两天豆腐，笑话了一个月筷子都拿不稳的事情。左一句右一句已经把比赛的奖惩商量好了。 三个小老头搬着凳子在果林外围摘着低处的苹果，顾谷河摘了塑料袋，拿袖子一擦，就要往嘴里送。 被莫阳一把拉住，抢过苹果走向坐在路边的黎月。从黎月旁边的小桶里拿着舀子舀水，苹果在舀子里来回翻滚揉搓，才堪堪被拿出。水流顺着倾斜的口子流向地面。 “呐，现在这些苹果都是要打药的，病虫害太多了。不和以前一样喽。”边说边把手里的苹果递给顾老爷子。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瞎讲究。”顾老爷子喜滋滋的接过苹果，咔嚓咔嚓咬了好几口。 “还是这个味，阳哥，这果树是从后山移过来的吧。” “那当然，我买的，我年轻时候就好这一口，人老了就怀旧。放在山上都荒废了，老了天天爬山也累，就买来栽院子里。那几颗柿子树，就是后山仅剩的独苗了，这几年村里搞开发，开发墓地，把柿子树全砍了。” 当时买柿子树就是给小谷子留着的，说不定还能再见，幸好还能再见。 “那我是不是先买上一套房，这东西抢手啊。你俩不会都买了吧？” “我们是第一批，早给你买了，咱哥几个当邻居。” 凌老爷子的妻子前几年去世就一起买了，人老了，生前身后事自己不搞得安心一点，怕是走后不安生。 “许潇潇同学，我也想上树给凌爷爷摘点苹果，你可以给我扶着梯子吗？” 林娇指着远处的梯子，拉着许潇潇就要过去，许潇潇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等到反应过来，人已经在树下扶着梯子等林娇上去了。 “啊啊啊，有蛇，许潇潇，你快扶住梯子我要下去。” 林娇凄惨的尖叫，混乱中木梯被推倒在地，空气中细小的衣服划破的声音被淹没，砰的一声吸引了大家的全部注意力，林娇只好从树上跳了下来，踩到一块石头上崴了脚，跪在地上，给抱着胳膊的许潇潇拜了个早年。 “许潇潇，我和你有什么仇怨吗，你要这样害我。你把梯子推倒，是不是想要害我被蛇咬。呜呜呜……” 凌空和顾烨几个离得近的人先赶了过来，林娇坐在地上揉着脚踝，声泪俱下，声音稳如洪钟。凌空把坐在地上的林娇扶了起来。 王灿和顾烨绕着周围的树看了一圈。“蛇呢，林娇，大老远就听到你喊有蛇，蛇在哪呢？” “就在那啊，啊啊啊，那不是蛇吗？”林娇指着树上随风摇曳的白条大叫。 “我们一个暑假在这里也没见到蛇，你一来就就说有蛇，你还真招动物喜欢。” 顾烨踩着树杈爬上树，把白条扯下，跳下树。双手一摊，把掌心的东西给林娇看。 “你管这东西叫蛇，这不就是化肥袋子扯成的条吗？树上挂点东西防小鸟，不是很正常吗？把你吓成这样。 再说了，夏天照知了猴的树林有的是蛇，你怎么不怕，你不会是没去过吧。” 顾烨一点也不惯着林娇，自己作妖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就算我看错了，许潇潇要害我也是真的，她把梯子推倒了，就是不想我下来，让我被蛇咬。” 林娇紧咬着许潇潇不放，自己受伤是真，就算许潇潇解释，没人看到，大家都会同情弱者，许潇潇有理也说不清。不枉费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把那个死沉的木梯搬到这边。 “林娇，我只问你一遍，真的是潇潇把梯子推翻的，不是你自己失手推翻的。”莫知春看着许潇潇背着手，走到许潇潇身边。 “当然不是我，就是她推的梯子，就是她要害我。凌哥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林娇抓着顾烨的胳膊使劲攥着。 “你说谎，梯子是你自己推倒的。要不然为什么潇潇的胳膊上有淤青。”莫知春把许潇潇的宽大袖子挽上去，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林娇眼神躲闪，”那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她平常自己磕磕碰碰自己弄到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坚定原来的说法，对吗？”莫知春真的要被气笑了，就这脑子，真不知道凌空喜欢她什么，喜欢她蠢吗？ “本来想给你留个面子，看来是不用了。自己看。” 莫知春把许潇潇的袖子拉下来，袖子不知被什么割出一条口子。 “照你的说法，潇潇推梯子应该站在梯子的后方，这样推梯子一点伤也没有。可现在的情况是，潇潇站在梯子的前方扶着梯子，梯子歪倒的过程中反应及时才只是被木头砸到，铁丝把衣服勾破了，反应不及时，可能就不是这种情况了吧。” “那也有可能是她自导自演，为了陷害我。就是她推的梯子，她要害我。”林娇仗着没有其他人看见，死活不认账。 “什么都让你说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陷害许潇潇呢？” 王灿扶起地上的木梯，在钉子上发现了许潇潇衣服上的布料。把发现的情况和大家分享，然后把木梯放回墙边。 “林娇，你真的没有说谎吗？”一直没说话的凌空放开了扶着林娇的手。 “凌哥哥，你也不信我？” ”他当然不信你啦，你正好在监控对面，看完监控就真相大白了。” 第47章 打脸白月光 46 时针一直倒数着，我们剩下的快乐…… “所以，是不是你做的呢？咱们去看监控啊。”顾烨在一旁拱火，这把火非得给它点燃了。 “凌空，娇娇，发生什么事了，娇娇咋哭了？”几位老人也赶了过来。 “没事，爷爷，小误会而已，我们都快解决了。”凌空快速地回应自家爷爷，想要把事情糊弄过去。 旁边传来裴秋白的嗤笑，“我可不认为这是小误会。” 林娇看着对面树上的摄像头，连根线都没有，又是在墙边，说不定就是一个黑漆漆的摄像头放在那吓唬人。而且它不坏也坏了。挺了挺脊背，对着几位老人哭诉。 “没什么……大……大事，就是刚刚把塑料条看成蛇，潇潇把梯子弄倒了，我从树上摔了下来，把脚崴着了。” “我相信潇潇不是故意的，她当时肯定也吓坏了。” 几位老人没有搭话，只是齐齐看向被莫知春按着胳膊检查受伤情况的许潇潇。 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青色的淤青极为耀眼，不难想象被砸中时是多么的痛。 “顾烨，凌空，先带着俩小姑娘骑车去找诊所找你莫姨处理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莫阳指挥着俩男孩带着小姑娘去处理伤口。 凌空让林娇两只手搂紧自己的脖子，一只手穿过林娇的膝盖窝，一只手环着林娇的背，准备公主抱把林娇抱到院子里，结果刚迈开腿，手就开始发抖，两只手一滑，林娇啪叽一声跪在地上，又给许潇潇拜了个早年，膝盖都磕破了。 “使不得，使不得，如此大礼，我可承受不起。”顾烨扶着许潇潇摆手和林娇说话。 “凌空，你背着娇娇吧。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凌老爷子脸都被憋红了，不知是臊得慌还是被气的。 等到电动车的身影出了大门，果园里传出莫阳的哈哈大笑。 “凌哥，你孙子得加强锻炼啊，咋连个小姑娘都抱不动。” “胡说，那是他搬苹果搬累了，他假期天天跑步健身，肯定是上学懈怠了。不信你问问知知的同学，他们累不累？” 凌老爷子作为三人中的老大哥，可不能因为孙子的失误毁了自己霸气的名字，明天就给这小子指点锻炼计划。 “凌爷爷，我们不累啊。这点活比平常农忙种花生收花生相比，就和度假一样。体育锻炼不如干点农活来得实在。你看郭楠，别看他瘦瘦的一只，把王灿抱起来轻而易举。” 莫知春抢在王灿前边说话，避免这小子展现自己战五渣的实力把自己坑了。 “爷爷，我能把我同学抱起来，我给你示范一下。裴秋白，你过来。”莫知春公主抱抱起一米八三的裴秋白，裴秋白搂着莫知春的脖子像是被抢来的压寨夫人，不敢抬头看几位老人，实则在莫知春怀里憋笑，姐姐真可爱。 “知知，你快把秋白放下来，小姑娘家家的，抱什么男孩子，你让人家秋白把面子往哪里放。” 莫阳震惊到了，现在的小姑娘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吗？自家知知这么厉害吗？莫晚和顾秋也不是大力气的人啊，这孩子是那个手机上说的，基因变异了吗。 莫知春把怀里的裴秋白扯了下来，却听见顾谷河冷哼一声：“我看他乐意得很，你这小子长得挺白净，别以为我家知知稀罕你，你就能上天了。我们家知知可是要考大学的人，你可别扯后腿。” “好的爷爷，我一定和知知考同所大学再追她。”裴秋白觉得顾谷河才是大恩人啊，不用自己挑明，这个坏人只能由顾老爷子当了。 “你……算了，先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潇潇她们怎么上墙旮旯来了，不是让你们在中间摘苹果吗？” 莫阳让顾谷河气得够呛，没忘了正事，把话题引了回来。 站在一旁的的王灿上前一步想要搭话，被莫阳瞪了一眼，老老实实退了回去。 “秋白，你来说最公平。只讲事实，不要带主观色彩。” “好。”裴秋白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和老人们描述了一遍。 林娇娇把挂在树上条状塑料袋看成了蛇，指责许潇潇把梯子推倒，林娇才从树上跳了下来崴了脚。许潇潇的衣服被木梯的钉子划破了，手臂上也有淤青。然后就是林娇一直紧咬着许潇潇不放，说许潇潇要害她。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当时是听到梯子倒地的声音和林娇的尖叫过来的，这边当时只有林娇和许潇潇。” 裴秋白陈述事实，内心确是一阵乌鸦飞过，狗急跳墙，也得看看墙好不好过啊。 几位老人倒是没发表意见，许潇潇是莫阳和凌老爷子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性大家一清二楚，林娇凌老爷子也是看着长大的，但知根知底的话倒是不好说。 莫知春朝顾谷河眨眨眼，指着树上的监控。 顾谷河本来没他什么事，自己看个乐呵。看到大孙女给自己的暗示，开了口：“不用纠结啊，前天我还和阳哥看过监控，没坏，去看监控不就真相大白了。王灿，去大厅把我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 高清的的监控画面里，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吃力地搬着墙边的木梯，移动到就近的一棵树，然后从远处拉着一个穿校服的高马尾女孩走了过来，双马尾女孩爬着梯子上了树。 树上的一双手握着梯子的头部往高马尾女孩身上一推，若不是高马尾女孩闪的及时，梯子直接压在女孩身上了。然后树上的女孩扯着嘴角跳了下来，踩着石头崴了脚，还对着监控歪歪头，笑了起来。 “……她是不是有病啊，好可怕，比恐怖片的女鬼还可怕。”王灿搓着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终于明白了现实永远比小说狗血这句话有多真实，这是病娇吧。 “小谷子，监控备份发我一份，我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凌老爷子气的血压都快上来了，莫阳眼疾手快给他塞了一粒药。 “不气不气，凌哥，不至于。就是欠个人情，你们家这些年也还完了。是兄弟我才说的哈，凌空和这丫头的关系，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来来来，咱们接着摘苹果，你们那些素未谋面的叔叔阿姨弟弟妹妹等着你们投喂呢，过年我让他们给你们包大红包。” 第48章 打脸白月光 47 说不痛苦那是假的，毕竟我的心也是肉做的…… 等到几人处理完伤口回来，大家正坐在院子里吃午饭。 “锅里给你们留了饭，赶紧来吃，再过一会儿排骨就让王灿啃完了。”莫知春放下碗筷，把位置让给许潇潇，去厨房盛饭。 “王哥，你没有心，你不是说了给我留大排骨吗？”顾烨对着王灿一顿输出，控诉渣男光说不做。 “啊，这不是给你留了汤吗？我把精华都给你留着了。我可一口汤都没喝。”啃完一块骨头的王灿抬头看了顾烨一眼，接着低头啃碗里的排骨了。 “锅里还有呢，知知骗你们的。快洗洗手吃饭。”黎月下了饭桌，摸着许潇潇的脑袋说了几句话。 “好来，还是外婆最好了，我最爱外婆。外婆万岁！” “那你别吃饭了，排骨是我炖的。”莫阳吃醋了，这小子不是和自己天下第一好吗？怎么谁都爱。 “也爱爷爷，爱我的我都爱。大家都是我的心头肉。谁都不能丢。爷爷炖的汤真好喝。” 顾烨端着碗坐在裴秋白让开的位置上，在饭桌上大杀四方，筷子歘欻欻夹着菜，一盘凉拌黄瓜见了底，慢一秒都是对饭菜的不尊重。 饭后大家吃饱喝足，午休半个小时，想着接着去干活。林妙还是拉着许潇潇讨一个说法。 “就是你做错了，许潇潇，你要给我道歉。”林娇抓着许潇潇受伤的左臂重重一捏，许潇潇痛出声来。 拿着篮子的莫知春从屋子里跑出来，一把打掉林娇的手，看着许潇潇的胳膊又印上红印子，捏着拳头想往林娇脸上呼一巴掌。 “林娇，给你脸了是吧。本来还等着你良心发现道歉，大事化小，既然你意识不到错误，顾烨把监控放给她看。” 莫知春拉着许潇潇进了屋子找医药箱，重新上药。留下拿着手机玩游戏的顾烨面对林娇。 凌空从屋子里和爷爷出来，就看见林娇把黑色的手机摔在地上，嘴里喊着“不……不可能，这是假的，这是你们故意为了陷害我造假的视频，你们和许潇潇是一伙的。我要找凌哥哥，你们都欺负我。” “对，凌哥哥一定会帮我主持公道的。” 林娇看到站在门口的凌空，眼含泪水跑了过去。 “凌哥哥，他们都欺负我，你要为我主持公道。”林娇躲在凌空身后，拽着凌空的外套袖子控诉道。 凌空抽出自己的手，转身低头和林娇说话：“娇娇，我只问一遍，你真的没说谎吗？” “凌哥哥，你也不信我。为什么，那视频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林娇信誓旦旦地说着监控是假的。蓄满泪水的眼眶终于开始泄洪，一泻千里。 “林娇，你知不知道，那监控是我家的产品，真的假的我看不出来吗？” 凌空突然觉得眼前的林娇很陌生，陌生到自己觉得视频里对着摄像头坏笑的样子才是她原本的样子。本来只是八十的怀疑，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 “不，不可能。那监控明明坏了……不，不可能……”林娇反复念叨着，蹲在地上哭，扯着凌空不放手。 “林娇，你不应该给许潇潇道歉吗？”凌空把纸巾塞到林娇手里，蹲在地上和林娇面对面说话。 “不要，凌哥哥，我错了，是我嫉妒她，我害怕她把你抢走，你不要不要我。” “林娇，你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需要被道歉的不是我，我们是朋友是发小，其他的身份不是早就没有了吗？”凌空站起身走到凌老爷子身边。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情侣，我们未来还会结婚，你是我的。” “都怪你，许潇潇，你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一直在凌哥哥身边。你该死，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就应该看着我和凌哥哥恩爱，孤独终老，你……” 林娇怨毒地看着莫知春身后的许潇潇，不受控制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够了，林娇，你发什么疯？分手是你答应的，我们家也没起诉你爸爸，他只是需要承担应有的惩罚。这关许潇潇什么事？ 就因为我们一个班，你就这样想，我和莫知春也在一个班，你怎么不针对她？” 凌空完全不懂林娇的恶意出自哪里，只是觉得荒谬。自己好像成为林娇的私有物，可自己又不是物品，这种畸形的爱恋他承受不起，也无福消受。 “许潇潇，对不起，这一切都因我而起。”凌空看着受到无妄之灾的许潇潇，愧疚感升起，原来大家各自安好是有道理的。 “因为你和许潇潇……唔”莫知春一把捂住林娇的嘴巴，防止她语出惊人，位面人物觉醒可不是什么好事。 “书上说，这种症状是某种幻想症吧，得送医院治。凌爷爷还是和她家里人商量一下治病吧。她这道歉我们潇潇可承受不起。” “让大家见笑了。凌空，带着她和我回家，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回家。” 凌老爷子看着这场闹剧，问莫阳要了院子里的监控，和大家告别回家处理事情了。 “那老头子我就先回去了，大家下午加油，我等会让志超给送只烤全羊过来，大家一起吃。” “凌哥，你先忙你的，下午我们铁锅炖大鹅，记得五点过来吃饭啊。” 黎月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现在的孩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怜了潇潇平白受了一遭罪。 下午凌老爷子带着凌空过来吃饭，顾烨想知道任务是否完成，又不敢问凌空，没想到顾谷河最先沉不住气，给凌老爷子夹了个锅贴就问了出来。 “你家那小子咋说？不会真当准儿媳了吧。” “他要是敢，我打断他的腿。我们家也是仁至义尽了，那小姑娘送医院检查，她妈妈给送精神病院了。” 凌空和林娇之间，隔着的可是一条人命，林娇要是安分守己，说不定凌空真心喜欢，自己后边会同意。有些帽子，要戴就戴一辈子。这样两面三刀的人，一个儿媳妇就够了，孙媳妇再这样，凌家就要倒了。 “那莫姐，你这任务算完成了，就这么简单？” 顾烨拿着筷子扎起最后一个玉米锅贴，顺势退出挤在锅边的人群，和坐在马扎上吃西红柿的莫知春说话。 “不算，林娇说的那些话不受她自己控制，只能说，作为棋子，她已经被抛弃了。” 第49章 打脸白月光 48 愿我如烟还愿我曼丽又懒倦，看我痴狂还看我风趣又端庄…… 校园里的时光总是关乎成绩和未来，穿梭在无穷无尽的试卷和知识中，高中时代的章节渐渐步入尾声。 夏日的蝉鸣还未响起，高考的号角在黑板上倒计时变成零的时候吹响。 二中不是考点，大家坐着学校组织的公交车，带着各科老师的祝福去其他学校考试。 说来也巧，英语考试那会儿暴雨来袭，坐在一楼落地窗前的莫知春看着窗外的雨，有些了然，还真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考试结束，太阳就会出来了，不耽误大家坐车回校收拾东西回家。 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有人自己拖着行李箱和被褥早早出去坐公交，跑校生打扫完教室溜回了家，剩下的就是家长接送的住宿生。 父母帮着拿行李，孩子忙着打扫卫生等着其他舍友离开，莫知春她们早早地把不用的试题或卷子送到宿管阿姨那里，减轻负担。 许潇潇作为宿舍长自然要待到最后，莫知春等到许爸爸来了才和顾秋出了宿舍门。顾秋抱着大袋子，莫知春拖着行李箱去学校门口找顾烨他们。 莫知春拉开车子后座，一股烤冷面的味道传来。 “你们终于来了，再晚一点，我们都把晚饭吃完了。” “墨哥，她们女生宿舍远，路上堵也正常啊。今年很好了，速度很快，有老师巡逻。去年高三有个班的学长在教室打扫卫生，让班里几个结怨的同学单方面殴打，去医院缝针，一个暑假都没出医院。” 顾烨在一旁解解释着。 “那晚上爸爸做饭，小叔叔少吃一点，留给顾烨吧。小叔叔都不去接我，果然说最喜欢我是假的，你最喜欢顾烨。” 随地大小演，谁不会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小叔叔错了，下次你上大学叔叔去送你，行不行？”顾秋的饭八百年才能吃到一次，可不能错过。 “暑假那么长，有什么打算吗？” 顾墨赶紧转移话题，不回应就是翻篇了，顾墨单方面决定了事情的走向。 “和几个朋友约好了见一面，正好出去散散心。然后就准备大学的事情了。小叔叔要一起吗？” “不了不了，你们的聚会我可加入不了，我还是陪老头子在乡下住一段时间吧。” 顾墨其实挺想凑热闹的，这些年被各种事情打断，一直没有一场毕业旅行。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属于孩子们的旅行才刚刚开始，要让他们自由飞翔，自己还是不掺和比较好。 “没有别的事情要告诉我们吗？顾秋突然出声。 “哦，爸爸说的是这个吗？”莫知春举起手上的狐狸手链，笑了笑。 “本来想过几天大家都在的时候说的，裴秋白考完和我对了答案，觉得能和我上同一所学校，就和我表白了。我同意了。” “什么，你同意了，天呢，我家的白菜被猪拱了。”顾墨脚下的油门被猛踩一下，在空旷的道路上直线行驶。 “小叔叔，你先控制好速度，我爸爸还没说啥呢。”莫知春看着副驾驶座上没踩刹车的老父亲，和小叔叔半斤八两，自己问的问题，要笑着面对才对。 幸好路上没几辆车，顾秋顾墨也很快调整好状态，开始进行一场成人间的对话。 “知知，你以后会遇见很多人，你怎么知道裴秋白就是最好的那个人，你应该多看看多试试，不能被一个毛头小子骗了。上大学有更好的。大学里帅哥可多了。” “可是，爸爸。我懒得去认识新的人啊。王哥很好，郭楠很好，我们学校的很多人都很好，可他们和我不合适。 裴秋白很好，好到我想要一生珍藏。就算以后遇见很好的人，那也是以后了。我总不能为了以后去否认现在。现在的我就是觉得他是最好的。 大学里去认识新的人，可能看书看多了，从无到有的接触，成年人的世界里，掺杂了太多东西。我现在的朋友和家人就很好了，结识新朋友也要看缘分的。 爸爸不也是在没有看过世界之前，就认定妈妈是一辈子想要牵手的人吗？当下的就是最好的，如果后来我们分开了，那也只是我们自己的决定。” 莫知春对于自己想要的一直很明确，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悲观的未来去否定现在呢，活到什么时候要看运气了。 “行吧，爸爸同意了，但是不准有太多肢体接触，你们还小。过几天把那小子带过来，认认人。” 顾秋为了这一天练习了两年，设想过无数次的应对方法，最后选择了让女儿自己走路，赵哥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休息几天之后，莫知春带着顾烨和裴秋白敲响了邢书远家的房门。 “林阿姨，我来看书了。这是我和妈妈做的辣椒酱，请笑纳。” 莫知春对着开门的林女士打招呼，换了鞋进门。 “汪成，南柯，好久不见，看来你们的生活也很有趣啊。” 顾烨坐在邢书远旁边，和沙发上的两个少年打招呼。 “嗨，你们，当然了，要是能学点魔法就更好了。现在能教我魔法了吧！”卷发少年对着莫知春说话。 “师傅在这呢，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去和阿姨聊天去了。” 莫知春把裴秋白推到凳子上，摸摸自家男朋友的手顺气，转身跟着林舒进了书房。 “恭喜，得偿所愿！” “啊这，你们在一起了，够速度啊。恭喜恭喜。那我要叫知知师母了？” 汪成顺着南柯的话往下接，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话有问题。 “邢书远，带我俩去你的房间，我有事要说。顾烨，你和南柯聊会儿。” 邢书远的房间里，裴秋白坐在凳子上，手里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线，看着坐在对面的汪成，随口说道。 “想要把我的知知留在这陪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怎么发现我是位面意识的？”坐在床上的汪成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明明没有暴露身份，还是让猜出来了。 “邢书远啊。”裴秋白把一旁消化知识的邢书远扯进话题。 “凌空是你的宠儿，那邢书远便是你的弃子，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不能抢了凌空的荣耀。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见不得邢书远过得好呢？ 也许你是为了把他培养成你的继承人，你去其他位面闯一闯，又或者那是你原本的人生，你想看看有人救赎会不会结果不一样。我说的对吗？邢书远。” 第50章 打脸白月光 49 我要记住你的样子，像鱼记住水的拥抱…… “星落选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美强惨人设，这么多年都没半点长进。” 裴秋白留着时间让‘邢书远’跟上他们的节奏，等着对面的‘汪成’坦白。 “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完美了，哪里出了问题吗？” ‘汪成’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按照汪成的性格和形容模仿，他们这些没有记忆的亲近之人，不应该把他遗忘，让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 自己多伟大，把位面意识之主的位置送给汪成当后路，他自己不也能玩的很开心吗？ “因为从始至终，我们认识的汪成就是一个安静内敛的人。你不觉得你的性格和处事作风和顾烨很相似吗？ 一个稳固的团体关系里，不会出现两个镜子一般的人，大家各自拥有自己的角色，性格鲜明，完全相同的两朵花，反而让这个友爱团体显得很假。” 裴秋白拿起扣在桌上的书，翻看起来。 “好啊，汪成，你竟然骗我，骗我很好玩吗？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 ‘汪成’怨恨地看着明显分不清状况，正在发呆的‘邢书远’。伸手去掐对方的脖子。 “咳咳，咳，你……你放手。” ‘邢书远’掰开脖子上的双手，躺在床上大口的呼吸，迷茫的双眼里浮现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从床上坐起，对着坐在椅子上的裴秋白喊了声裴哥。 “回来了，那就聊聊吧。我们去书房找知知。”裴秋白把书翻到原来画着插图的页面，夹上书签，放在桌上，出了卧室。 林舒识趣地拉着刚回家的邢远去厨房准备午餐，客厅里的顾烨和南柯打游戏打的不亦乐乎，只剩下书房里一片寂静，无人愿意打破。 莫知春一本小说看一半了，两位当事人都不说话。莫知春推推旁边的裴秋白。裴秋白拍了拍旁边的‘邢书远’：“小狼，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一遍。” 邢书远捂着脸点头。之前不说话是因为没想到自己失忆后那么蠢，蠢得和大哥一样，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一直僵着没意思，自己回忆着过去的事情。 “当年祈愿之神撕裂时空，把我们送出琅琊。我们兄弟几个在途中遇见流星雨，我被陨石砸落受伤，落在这个位面。 当时星落大人正好在这个位面挑选继承人，就让我在这里养伤，顺便照顾看管他的继承人邢书远，他赶回去救你们。 邢书远完成了所有的历练，掌管了这个世界的一切。我因为不受位面法则的影响，和他成为了朋友，时常聊起在琅琊的那些美好时光，他总是说很羡慕我有一群很好的朋友和家人，我很幸运。 后来我感应到大哥的气息来了这个位面，就找他帮忙找人。他提议让我进入位面轮回，这样可以更快地找人。没想到他做了手脚，把我和他的身份互换，位面法则限制了我的能力，我只能不断轮回邢书远的命运。 也是刚刚他的杀意把我的记忆唤醒。当时分开的时候二哥让我们按对方的性格做一层伪装躲避暗处的人，没想到在这方面派上用场了。” 邢书远把已知情况和自己的猜测进行了结合，剩下的只能让位面意识来解释了。 “原来，失败的原因在于我自己，哈哈哈。”一旁的汪成哈哈大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原来一切都在星落那个老头子的计划里。 “星落那个死老头子，他把一切都算到了。位面意识的情绪波动通过肢体接触，会唤起人的记忆，所以莫知春也恢复了记忆。你们之前一直在演戏给我看。” “我只是想成为你们大家庭中的一员，我有错吗？我只不过想拥有一份偏爱和喜欢，我有错吗？为什么你们不能接纳我？” 莫知春啪的一声合上看完的小说，瘫软在凳子上的腰背开始工作，变得挺拔修长。 “你没错吗？你加入我们的方式就是替代别人的身份？你得到幸福，别人就不配得到吗？王灿和郭楠不是我们的新朋友吗？他们有替代他人吗？ 我告诉你，你为什么不配。因为你从始至终想到的只有你自己，你得到一点点偏爱，你就想拥有全部。 你手里已经有了一朵花，但当你看到满院子随风摇曳的花朵，你仍然不会满足。你想到的不是让花成花，你想到的是找一朵最漂亮的折下来收藏，坏了再换。 你说星落残忍，你就不残忍吗？你的命运不是星落的手笔，是你自己前世种下的恶果。星落念在你是初犯，给你一条生路，是你自取灭亡。” 莫知春看着眼前的黑蛟，内心唏嘘，星落用三千年看守昆仑山的代价，换来一个全身上下连心都是黑的孽畜，他会后悔吗？ “嘿，小黑，你今天化形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今天裴夫子讲的话我不太认同。 我认为读万卷书，远不如行万里路。可以看见不同的风景，遇见很多有趣的朋友。不如你叫书远吧。“ “可能仙人行万里路用法术一秒就到了。读书真的会长脑子吧。” 躺在石头上并肩晒太阳的男孩们，一问一答地聊天。 被封印记忆的又何止一个人呢，‘汪成’捂着头蹲在地上消化着前世记忆。 “星落，你给我出来，你还真是个大好人呢，你出来啊，我把命还给你，还给……噗”汪成一口血喷上邢书远的白色短袖上衣，点点红梅映入眼帘。 那三千年的时光终究因为那场大浩劫堙灭，昆仑山再也没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山神，只留下山顶被常年积雪覆盖神鹿雕像，经年保护着昆仑山脉的生灵。 “我突然觉得，让你当位面意识之主，是星落对你最残忍的惩罚。你再也见不到他，你活着的每一秒，都会清醒地意识到，那个最珍视你的人不在了。你要记住，不是你抛弃了他，是他抛弃了你。” 裴秋白自然也愿意为那位朋友伸张正义，年少时的偶然结伴而行，深深为对方的气概折服。 “喂，他怎么晕过去了？小狼衣服上的血迹也没了。他怎么变小孩了？” 莫知春看着汪成变成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和星落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眨着眼睛看着莫知春。 “知知，你回来了……” 第51章 打脸白月光 50 如果爱忘了泪不想落下，那些幸福啊请让她替我到达…… “双魂一体吗，星落你怎么成了现在这样子？” 莫知春看着不断变换脸庞的人，一时有些惘然。 神鹿和祈愿树不同，祈愿树诞生于盘古开天地，不受任何约束。后世万物祈愿，也可量力而行。后世牵连太多因果，双子才应运而生。 神鹿却因为是人的愿念形成的神，力量越强，遭受妄念的痛苦越多，一不小心修为退化，便会变为小孩子。 “长话短说，时间不够了。我先把你们送出这个位面，让小狼把我的灵魂碎片带走，剩下的以后再说。邢书远和戚李做了交易，他一吐血，戚李来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莫知春摇摇头，牵着裴秋白，把‘邢书远’扯到身后。 “你不是星落。”裴秋白看着对方握着拳的双手，上面没有疤痕。 “”戚李，你还真是好算计。我们把你带走，你去别的世界浪，这个世界毁了也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因果在我们身上，这么多年没见，学会张脑子了。可惜了，你不懂得七情六欲。” “知知，你在说什么啊？我是星落啊，你最好的朋友星落。快带我离开这里。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对面的小孩子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祈求莫知春带自己离开。 “那我们就都死在这里好了，有我们陪着你还不够吗？星落，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莫知春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把裴秋白也往身后塞。 “姐姐，这一次，我不想站在你身后了。” 裴秋白牵着莫知春的手和对方并肩站在一起，十指紧握的双手刺激到对面的人。 “臭狐狸，你给我放手，知知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她是我的。” 跑上前来想要掰开紧握的双手，被一道绿色光环捆住，裴秋白扔了个玻璃球过去，把人包裹进去，弹落在地上。 刚刚洗完澡的叶知秋，穿着皮卡丘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手里举着高脚杯品尝白兰地，被一道召唤符召唤到书房，白兰地稳稳地泼在玻璃球上，让珠子增添了一些年代感。 “啊，葡萄酒，哪个杀千刀给我喝葡萄酒，我酒精过敏，快放我出去。”珠子里的小人带动珠子上窜下跳，碰到了叶知秋的皮卡丘尾巴。 “叶老师，给你送人头来了。通缉榜上第十名，昆仑山叛徒戚李。” 裴秋白也没想到叶知秋私下是这种打扮，事出突然，昆仑山的生灵不归自己管，下次注意，大舅哥的形象还是要稳住的，幸好屋里都是自家人。 “我找这玩意几万年了，你们怎么一捉就捉到了，显得我很菜啊。” 叶知秋把玻璃球放在高脚杯里摇晃观察，就是这破玩意让自己一直没法退休，这下终于可以交差退休了。今晚连夜回地府打报告，明天就去办理退休手续。 “他大限将至，才病急乱投医。不过位面意识之主没了，怎么维护这个世界啊？” 莫知春后知后觉，一不小心玩大了，不会走不了吧。 “我爸爸妈妈可以，他们是这个位面的人，当年受星落大人的庇护，成为这方世界的守护神。没有主人，但是维护世界的正常运行还是可以的。” 角落里的‘邢书远’举手示意。 “也行，小狼改个名字吧，林远怎么样？林舒的林，邢远的远。邢书远这个名字不属于你。” 裴秋白把这事定了下来，厨房里做饭的两人，不知道维护世界和平的担子已经交付在他们身上，还在那因为豆腐脑的甜咸之争吵得不可开交。 等到他们被迫接收到儿子离开的信件，才知道自己成为了世界的守护神，林舒更加卖力的写作，把爱与和平传播到世界的每一处。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高一十八班的同学聚会，在出成绩的那天相聚，除了林娇和杨成，人都到场了。相互交换着新的联系方式，说着最近的生活，等待着十六点的到来。 吃完饭大家约着去ktv唱歌，老班因为明天有会，得飞去上海，吃完饭拖着行李箱就走了，招呼着班长安排好，自己回来给班长报销。 莫知春和许潇潇去楼下又买了些饮料，在楼梯上就听到屋子里的鬼哭狼嚎盖过了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 “啊啊啊，顾烨，快让我摸摸，蹭蹭仙气，保佑我考到五百三。” “滚滚滚，到我了。顾烨，保佑我考到四百八，我过二本线就行。” …… “莫姐，潇潇姐，你们回来了，快过来查成绩了，蹭蹭顾烨的好运。” “哈哈哈，老子考了五百五十五，顾烨快让哥们亲一口。我爱你，顾烨。”刚刚摸了顾烨手的男生拿着捧着新买的手机，异常欢乐。 “楠哥，我考了五百八，过一本线了。我有学上了。莫姐，潇潇姐，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当时没放弃我，我可能高考考个一两百分，直接出去打工了。”杨扬顶着刚染的黄毛在人群中招手。 当年随风摇曳的扬仔慢慢抽条变成了一棵白杨，教室最后一排上课呼呼大睡的差生也有了选择的权利，而这一切，都归功于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 “还有我，我虽然考的没有他们高，高了二本线不少，出去也是有大学上的人了。我那表哥高考三百分，家里天天吹着上的211，就是个大专，骗谁呢。当然，我也不是说专科院校不好。像汪勇他们那种考试单招进的院校，靠自己努力进去学技术，说不定过几年工资比我还高呢。”一直猫在教室角落里的少年也适时发表意见。 “这一切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们都没有放弃自己，才有了今天的结果。今天还是在座的某位同学的生日，让我们祝这位同学生日快乐。” 莫知春和许潇潇在门口让开。 “班长，生日快乐。” 裴秋白和王灿端着一个三层水果蛋糕走了进来，把蛋糕放在了茶几上，顾烨给班长带上生日帽。 吕雪倩站在台上拿着话筒讲话：“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最可爱的班长十八岁生日。祝在场的每一位永远十八岁，活到老，学到老。下面请看vcr。” “班长，生日快乐。一直以来没有叫过你的名字，是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班长。 班长一词它不只是一个称呼，它可能关乎责任，但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它是一个令我们安心的名词。这三年，谢谢班长的陪伴。 班长，生日快乐，谢谢你默默帮助班里的女生，我们高中三年一度把你评为最值得嫁的男人top1。 班长，生日快乐。谢谢你自习课的提醒，兄弟们少写了不少检讨。以后别什么事都一口答应，你是班长，不是别人的爸妈。 嘿，兄弟，生日快乐。肉麻的话就不说了，高中能够认识你就是我在这个学校最大的幸运了，要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啊。 喂，在拍了吗？班长我代替我们互助小组祝你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顾烨，你滚一边去。班长，生日快乐。谢谢你一直在体育竞技方面陪我倒数，和你一起跑步的课外活动是第二快乐的时光，第一快乐当然是你舍身为大家扛起看电影的大旗了。 …… 班长，生日快乐。请你以后要多爱自己一点点。好不好？” 视频的最后，是穿着夏季校服的少男少女们坐在教室里，献上最真挚的祝福，讲台上抱着玻璃杯喝水的老班，笑眯眯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你们那天回学校拿回志愿书，提议穿校服说是补张毕业照，原来是在这等我呢。我一点都不感动。我只是眼里进沙子里。”闭眼许愿吹灭蜡烛的少年由衷的感到幸福。 第52章 番外众人皆醉 回头看不曾走远，眷恋一人流连忘返…… 许潇潇大学毕业后响应‘父母在，不远游’的思想，回到老家考上了公务员，每天八小时工作制，周末双休，养了一只橘猫，陪在父母身边过着他人眼中不太富裕的生活，家里的木门承受不住压力，提前退休，怕了那些上门说亲的七大姑八大姨。 凌空突然转了性，洁身自好起来，上大学的时候，学校公司两边跑，毕业后进入顾氏工作，早早接手公司，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淑女，夫妻恩爱。 王灿大学学了编程，毕业后出国深造，海归博士成功进入高校任职，成为秃头大军的一员。 郭楠，杨扬靠着写书养活自己，被家里逼婚逼得紧，去了四季如春的南方做邻居。 吕雪倩没有成为一名记者，成为了偶像的追随者，一位新生代主持人，一个人继续北漂，去更大的舞台，期待着可以发光…… 有家业的回家继承家业，没家业的四处打拼也慢慢闯出一条自己的路。 莫知春喜欢教书育人的生活，不用有成人世界里过多的尔虞我诈，有些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回到老家考了教师编，进了二中和老班成了同事。有了更多陪在家人身边的时间。 前行的人曾经点燃了蜡烛，如今自己也点燃了自己的蜡烛，微弱的烛光，希望能够让一些人看见，大家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裴秋白，顾烨，南柯和林远大三创业开了公司，这几年慢慢站稳脚跟，工作重心慢慢往南方发展。 微信群里99+的消息，偶尔蹦出几条语音，说着下高铁了，两个小时后见。 “我天还没亮，就去排队买老于糁汤，够兄弟吧。汤在锅里温着，你们回来自己去厨房端着碗喝就行。” 王灿坐在院子里发着语音，几只土鸡被红布捆住，窝在地上伺机逃走。 “王哥，我们来了。” 包场的农家乐迎来了第一批客人，拖家带口的人不少，拖着行李箱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 “王哥，还认得我吧，给你，我的邀请卡。” 对面烫着大波浪的酷姐，把手里的照片递给王灿。 “林玫？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快去自己选位置，先到先得。我给你拉行李箱。” “王哥，这就不用你了，我来吧，这是我的邀请卡。一一，叫王叔叔。” 白杨身姿更加挺拔，经历军队的历练增添几分男子气概，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小姑娘甜甜地喊叔叔。 “一一真乖，过年叔叔给你包红包。” 王灿伸手和小姑娘击掌。 “”你俩挺能瞒啊，我都不知道这事。怎么我随份子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是旅行婚礼，两边家里都没办酒席，你想随份子也没这活动。” 林玫伸手想要接过一一，让杨扬搬行李。小姑娘不怕生，伸手要王灿抱，“叔叔抱抱一一，好不好？” “好，抱抱我们一一，一会儿有很多叔叔阿姨过来，一一害怕吗？” 王灿抱孩子的行为倒是很熟练，还把一一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后边。 “一一不怕，妈妈说会看见很多漂亮阿姨和帅气叔叔。” 小姑娘在王灿的怀里动来动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全身心依赖着王灿。 “王哥，她可是个社牛，一一，不和我们去挑房间吗？” 林玫还想把孩子从王灿怀里抱出来，小姑娘肉嘟嘟的，林玫怕王灿身体吃不消。 “不要，爸爸妈妈挑的就是最好的。”一一攥着王灿头上刚植的头发，不愿离开。 “那麻烦王哥帮我们看下孩子，我们去放行李。” 杨扬和林玫在指示牌的指引下去挑选房间。 顾烨莫知春一群人背着书包领着一大群人走进院子，大家兴奋地交流八卦和感慨。 “王灿，你偷的谁家的娃，好可爱。” 顾烨看着王灿怀里的乖巧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自己恨不得把全世界送给她。 “哥哥可以抱一一吗？” “可以，哥哥抱，哥哥抱一一。” 顾烨轻手轻脚接过扑过来的一一，问着王灿应该怎么抱孩子，在王灿的指导，肢体动作才不显得僵硬。 小姑娘滴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瞄着留着齐肩短发的许潇潇，莫知春在一旁推推许潇潇的胳膊。 “一一要不要漂亮姐姐抱啊？” “要，要漂亮姐姐抱。” 小姑娘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被站在路口的林玫看到，感慨自家女儿才是人生赢家。被学霸包围，沾沾智商，一一赚大发了。 王灿深刻地意识到，颜控也是遗传的。林玫当年在教室后排磕莫知春和裴秋白的cp，早自习都能写出一本书，说看着他们，对自己视力很友好。 合着她家孩子也这样，顾烨是哥哥，自己是叔叔，女孩子都是漂亮姐姐，自己是叔叔，这便宜一点都不想占。 等到人都齐了，七张饭桌上开始轮流上菜，大家讨论着这十年的变化。当年嚷嚷着要去大城市发展的人，早早地在老家结婚生子，陪着父母生活；成绩不突出的中游学生读到了博士，进了研究院工作；一直憋着不长个的少年一声不吭当了飞行员…… 曾经的梦想披上现实的外衣，选择不同，遗憾不同罢了。做了选择，就接受命运的一切馈赠。除了生离死别，其他都是小事。 莫知春，裴秋白，顾烨三人送走了家里的老人和寿终正寝的许潇潇，完成任务。带着林远和南柯离开了这个世界。 噩运诅咒在这个世界倒是没怎么派上用场，顶多就是刮彩票没中奖。看来那位下诅咒的人日子过得不太好。 “姐姐，下个世界希望睁眼就能看到你。” 第53章 镜中花 01 我睁开双眼想你在身边，无所谓永远还是瞬间…… 二楼的窗子向外推开，晚风挟裹着淡淡的香气闯了进来，树上层层叠叠的花朵向上舒展，欲与皎洁的月光比美，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更明亮。 裴秋白坐到床边，“姐姐，窗外的玉兰花开了，你怎么还没有醒来了呢？种子都发芽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木门被大力推开，嘎吱嘎吱作响。一道黑色的身影闯了进来。 “裴哥，找到救莫姐的办法了，我们找到蜃妖，蜃妖说他有办法。” 黑身白爪的秋田犬幻化成人形，是娃娃脸的顾烨，松松散散的长发在耳后被一根红绳虚虚的圈着，不至于显得过分狼狈。 “让我们再次入梦吗？”裴秋白帮莫知春塞好被褥，声音平静，语气却带着几分悲痛。 “是也不是，蜃妖说我们要入莫姐的梦，不是黑蛟的梦。黑蛟的执念把莫姐困在梦里，莫姐知道是梦，但是自己出不来。蜃妖说，蜃妖说这叫……啊，这叫什么来着，我记了一路，怎么又忘了。叫什么花，什么中，什么中月……” 顾烨急得在屋里来回走动，试图想起那句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赶不出脑海。 “镜中花，水中月。” 裴秋白端着桌上的水壶给顾烨倒了杯热茶，温度适宜，递给停下来的顾烨。 “啊。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哦，把这个东西忘了。” 顾烨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石头，放在桌上，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投影显现在空中。 顾烨不得不感慨科技与狠活，有的时候还是要依赖工具的。 画面里头发花白，摸着长胡子的蜃妖穿着里衣坐在床边，左边是给蜃妖披外衣的林远，右边是抱着蜃妖胳膊不放的顾烨。 “你们这几个小娃娃，就不能让老头子睡醒了再给你们讲故事吗？”蜃妖伸手穿上外衣，小声抱怨。 “前辈莫怪，事出紧急，门外的那两个人参小童会陪在您身边当学徒交学费的。” 南柯没出现在画面里，这个高度，应该是南柯举着留影石。 “行吧，镜中花，水中月，对吧。我说明白了，门外那两个娃娃真的给我当学徒吗？” 被蜃妖热情的目光点燃，两个人参小娃娃想要钻土逃走，哥哥也没说给蜃妖当学徒啊。 “他们结了契，不会反悔的。您不相信我，也得相信苟代仙人吧。您旁边那个是苟代仙人的第十八代传人，苟大花。” “南柯，你还是苟可爱呢！”顾烨气得不行，又不能放开蜃妖的胳膊，只能放过对方。 “哎哎哎，别打起来啊。等老头子我讲完，你们出了这个院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镜中花，水中月。这本来算是一种形容虚幻美好的现象。坏就坏在，这个世界，可不只有人类。换句话说，能修炼能活着，草木也能成精，石头缝里也能蹦出孩子。 有些妖魔因着年少得到大机缘，追求得道成仙。美梦成真，却发现长生的代价是看着自己逐渐和这个世界失去联系。 孑然一身的送走一批又一批的人，最后宁可活在梦境里，水中月就是那位最早飞升的蜃妖散尽修为塑造的法阵，他把自己困在过去，在幻境中一睡不起，已经有三十万年没有现身了。 镜中花也是法阵，但镜子不是自然孕育的孩子，它是因为需求而创造出来的。在这个万物皆可修炼的世界，一面镜子不止是一面镜子。 镜中花是一门邪术，镜子里边和外边谁又能分得清哪个是虚幻，哪个是现实？ 它把猎物的所有遗憾都放在镜子里面，吸引着猎物步步沦陷，猎物心甘情愿地看着自己沉沦，然后当猎物舍弃自己镜外的身份，镜中人就能继承猎物的一切。 要能够炼制出来这种阵法，必须取镜中人鲜血喂养七七四十九天，所以一般没有深仇大恨的生灵，都不敢炼化。但是近几年，位列仙班的集大成者，纷纷换了个性，变得残暴嗜血，或许和这个有关。” “我们已经破解了水中月的阵法，为什么我们的朋友还是沉睡不醒呢？” “小娃娃就是没耐心，我这不是还没讲到吗，讲半天口渴了，快给我倒杯水。” 蜃妖指使着南柯给自己端水倒茶，心里想着这帮小娃娃还真是厉害，进了水中月，能够毫发无伤出来的，不管是人还是妖魔，都是天赋异禀者。 “有一种最坏的情况，小老头我猜的哈。进了水中月，水中月外边套着镜中花，而能够进入镜中花的，一定是水中月的破阵者。 换句话说，对破阵者而言，水中月是饵，镜中花是不得不进的死局。从他踏进水中月的阵法时，他就处在死亡的边缘。 不过这种情况，我也是偶然翻阅史书才看到一例，书上记载那位融合阵法的仙人最后走火入魔，被天道降下天雷劈得灰飞烟灭。至于阵法是否融合成功，就不得而知了。” 留影石上的众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消化着蜃妖带来的冲击和线索。只有左手捧着茶杯蜃妖时不时低头小口啜饮。 “如果是这种最坏的情况，就没有解决方法吗？比如找到那个融合法阵的人，把他杀了。不行吗？” 顾烨烦躁地轻扯着头发上的红绳，又不舍得把红绳扯断，只好把注意力放到蜃妖身上。 “那我这都是猜测，猜测懂吧，没有事实和数据支持，和白日梦一个概念。说不定你们朋友在幻境里消耗太多心神，休息过度睡过头了，明天就醒了呢。” 蜃妖安慰着垂头丧气的娃娃们，只好在记忆里寻找破局之法。 “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我听说的，听说的你懂吧，三分真七分假的那种。” “前辈请说，哪怕只有一分真，只要能救我们的朋友，我们都会尝试。” 一直没说话的林远走到桌前，拿着水壶给老人早就空了的茶杯续水，递到蜃妖手边。 “行吧，就是我们蜃妖家里那位先祖当年留下一个预言。你们不说这件事我都忘了。 镜中花，水中月，止于春秋。” 但是这个春秋是何意，不爱动脑子的一大家子一个也没想出来。 第54章 镜中花 02 沉默一句一句，都是谜题…… “止于春秋，止于春秋，止于……” 屋子里的人嘟囔着最后四个字，试图寻找一丝希望。 顾烨抱着蜃妖的胳膊摇晃，“前辈，是春夏秋冬的春秋吗？” “春花秋月，是这个意思吗？”林远凑到南柯身边，看着沉默不语的南柯。 “我还没说呢，你咋知道的。我也觉得春花秋月的春秋更适合。春秋入梦，闹剧终止。” 留影石的投影结束，顾烨把石头收回衣袖里，幸好没有录上自己和蜃妖就春夏秋冬和春花秋月讨论了半个时辰，也没争出胜负的事情。 自己没有立马赶回来，也是为了给林远和南柯提供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解决方法。自己可真是人帅心善的小机灵狗。 “原来是这个意思，明天下午叫南柯和林远过来吃饭，商量一下明晚入梦的事情。你也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才能把知知救回来。 别忘了和你们总系统讲清楚，镜中花，水中月可是两个任务，帮他们解决问题，奖励也不能少。上次一颗种子还能说得过去，这次把姐姐救回来，总要有点补偿吧。” “好的，裴哥。我也觉得他们有点不靠谱。”顾烨虽然是苟代系统大家庭的一份子，也很受长辈和同期的喜爱，但总觉得那份亲近里藏着一丝别的情绪。 上次主系统被邢书远的位面意识蒙蔽，任务全程只有一条被修改的紧急通知。这次任务也是莫名其妙被拉进邢书远的梦境，不知道还以为邢书远是天道宠儿下界历劫。 这次莫姐亲手破了阵法，却被卷入更大的危险中，主系统却判定任务未完成，催着自己寻找下一任宿主继续工作。 前辈口中有人性的主系统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直以来，和顾烨接洽工作的主系统，更像是一个冷冰冰的理智机器，按其内在的程序下达命令，对于意外或突发情况，先舍弃宿主，保全系统自身的安全，这和学院里老师授课的准则也相悖，难道和自己对接的系统有问题？ 顾烨带着满肚子的问题回到隔壁房间，躺在床上想问题。 和自己对接的系统也不一定是主系统，但结课考试时，老师说第一名的奖励是和主系统直接对话，由主系统下发任务，宿主的选择也由主系统决定。在破解阵法后，主系统自动判定莫姐已失去活动能力，让自己解除绑定关系，选择裴哥作为宿主。 裴哥很强，莫姐也很强。但主系统选择宿主都做过背景调查，系统绑定的宿主都是通过系统试题测试的生物，哪怕有几个钻空子的反社会人格，也会被及早处理，不会造成大麻烦。 明明之前主系统对裴哥的评价是大魔头，系统的评价标准，怎么可能说改就改。哪怕裴哥最近没有弄蹦过位面，主系统也不应该如此荒诞地评定裴哥是最适合做任务的宿主，再说了，南柯还在那里，轮不到自己和裴秋白绑定。 除非主系统不知道南柯和裴秋白的身份，又或者他的评级标准换成了谁最强最适合做作宿主。 在修仙界面，实力越强，能够做的事情越多，但同时承担的责任也越多，成为世界的中心，占据大多数生物目光的生灵，从来都不是系统的第一选择。 修复位面漏洞，最不起眼的角色总是被争相抢夺。因其自身的局限性，发展自然不会很好，但也因为这份局限性，宿主可以做很多事情，最不缺的东西就是时间。 既不会有随意抢夺气运的事情发生，又不会扰乱世界线的发展秩序，这种生灵才应该是主系统的首选，那裴哥呢？ 顾烨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得床榻嘎吱嘎吱作响，床下的灰色仓鼠跑了出来，对着顾烨大喊大叫。 “臭狗，大半夜不睡觉躺床上玩你画我猜游戏呢？再不睡，明天我就和裴老板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床上不务正业。” “老鼠不都是夜晚活动吗？你睡什么觉，还不趁着今晚有月华快些修炼，把自己的尾巴藏起来。” 顾烨左手食指指着少年身后的小尾巴，耸耸肩，表示一点都没被威慑到。 “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我是仓鼠，不是老鼠，没看见我的尾巴比老鼠的短吗？有尾巴多好，出去就能彰显身份。再说了，修炼这件事哪天都能做，睡眠今天没了，后边的每一天都不是今天了。” 少年摸摸身后的尾巴，一点都不在意会不会暴露身份这件事。 “行吧，那苍哲，问你个事哈，你给我分析分析。” “说完你就能睡觉了？” 苍哲搬着凳子坐在顾烨的床边，等着顾烨讲故事。 “就是，那个，咋说呢。打个比方，猫爱吃鱼，有只猫为了有吃不完的鱼，它每次都将得到的把小鱼放到池子里，等到鱼长大了再吃。可后来有一天，猫的池子里没有一条小鱼，再也没有之前可持续发展的坚持和原则。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顾烨想不到好的形容词，也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和语言主系统能够掌控窃听的程度，只好编个故事应付过去，把心底的毛线捋得更顺滑一些，找着线头，只是时间问题。 “腻了呗，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本性当然很好，但一种生活过习惯了，不代表自己喜欢这种生活。那只猫的想法转变或许受到环境影响，又或者本身就是最后的样子，不过是为了彰显一些特性，得到一些赞赏或目光，披着外皮生活。 或者如同那些中了邪术的人，被控制支配或取代……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可以从猫的生长环境找答案，人生轨迹找答案，但那都不是完整的答案，这个答案，只有那只猫清楚。所以不关你的事，你就别瞎想了，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快睡觉。” 少年把手盖在顾烨睁着的双眼上，强硬地阻挡了外界的光线入侵顾烨的世界。等到顾烨沉沉睡去，小仓鼠溜下凳子，蜷缩成一团在床下的小窝里呼呼大睡。 第55章 镜中花 03 换一个角度去思考你，敢不敢变成我…… 莫知春在这段梦境里游走了很久，在一个场景里不断循环，然后附身到每个人物的身上被迫做着他们昨天做的事情，太阳西升东落，日复一日，直至解锁新场景。 有时是天真可爱的孩童，前一秒在睡梦中咂吧着嘴巴，回味晚饭的美妙滋味，下一秒被坍塌的房屋瓦片压住，挣不开，逃不脱。 是墙角的那株梅花，终于等到凌冬，准备兑现彼此的约定，被莫名燃起的熊熊大火淹没，另一种意义上的点燃冬天，一地黑色的灰烬被纷纷扬扬的雪花掩盖…… 进入这个梦境后，莫知春一直在寻找出去的解决办法。和其他人断了联系也正常，可以理解为进入新位面的法则限制。但和顾烨，裴秋白失去了联系，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进入的突然，没有太多的信息，反而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幸好有个自称是系统界的爸爸——统一霸，在真心换真心的前提下，莫知春套出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莫知春遇见统一霸绝非偶然，实在是因为它太显眼了。对于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两辈子的人，想要看不见它可能得自戳双目。 在一个修仙界面，冶铁文化和电子技术还未盛行。村子里祭祀的广场中间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近看是有两根天线的老古董电视机，刺啦刺啦的声音配着雪花屏幕，想不看到都难。 “嘿，莫知春，你怎么才来啊~”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中夹杂着幼童的声音，把正在观察铁盒子的莫知春吓了一跳。 “你，认识我？” “当然了，我统一霸谁不认识。我可是系统界的老大，别的不说，在系统界，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电视机的天线朝着和太阳相反的方向伸展，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渐渐消失，电视机屏幕上出现简体中文。 字符在电视屏幕上一行行的跳跃显示，连着三个感叹号表达自己的骄傲。 “那你和000号，谁厉害？”莫知春想起裴秋白等人，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去，秋白怕是慌了神，不好哄啊。 “000号……他又不是天生的系统，挂个名的妖怪而已。我可是原装的，纯机械的计算机系统。” 一个黄彤彤的笑脸表情包占据了电视机屏幕的三分之二，十分嚣张。 “那你知道的还挺多。还知道些什么？” 莫知春看着电视机的天线若有所思。 “看你想要知道什么了，我无所不知。” “哦，那就说说这里是哪里，以及你为什么在这里等我？” 莫知春可没忘记这个系统说在这里等自己的事情，说不定自己被困在这里，还有这个系统的手笔。 “啊，这个，那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莫知春捏着天线的尖端往下按了按，电视机又出现了雪花屏幕。 “你别乱动，我说就是了。” 莫知春听着统一霸大肆渲染它的光辉岁月，偶尔夹杂着这个世界的信息，和脑海中的信息进行对比整合，渐渐勾勒出世界的原貌。 “对了，我讲到哪了？想起来了，讲到我和星辉斗智斗勇。 星辉那个狗东西想要拿着我们的小系统偷偷做坏事，被我发现并且在董事会揭穿了，结果他让那群董事会的老系统提前返厂退休。 董事会三分之二的系统是他一手培养的心腹，我的揭穿非但没有用，反而让他的想法放在明面上，董事会通过了它的实验提案。 有个兢兢业业的中立派，提到某个位面的任务者完成任务后，系统和宿主都和总局失去联系。通过大数据算法寻找，也并未发现系统变成流浪者，提议派人去该位面视察。 星辉顺水推舟提议让我去考察情况，自己暂时担任总局的局长。我自然被票出总局。 结果我一个系统被排斥进不去该位面，直接进入了水中月阵法，然后我三下五除二把那个邢蛟的梦境破了，就进到这个阵法里，被困住了，在这风吹日晒了几年。然后，你就来了。\" 统一霸嫌弃字符跳跃太慢，伸长自己的天线，碰到莫知春的手指，化作一串串数据，在莫知春的识海里进行交流。 “那你怎么不三下五除二，把这个阵法也破了？还有，你们系统都这么随便吗？随意进入他人识海。” 莫知春说着问句，却在心里感叹，原来这里也是一个阵法。 “咱俩谁跟谁啊，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再说了，其他人想和我通识海交流都没资格呢！” “也是，在这里你也只能和我交流。这个世界的一切你都无法主动触碰吧，或者说你的能力在这里被限制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后脑勺都快没了。” 莫知春看着电视机后侧被铁锈侵蚀，露出内部红红绿绿的芯片和线路，说着自己的推测。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在这个世界就是个电视机。不过我程序里的知识系统一直能够运转，通过我这几年的观察和思考，我已经知道咱们在哪个阵法了~~~” 一连串的波浪线展现统一霸荡漾的心情，就差把“快夸我，快夸我”写在电视屏幕上了。 “那你棒棒哦，你怎么这么厉害。所以，出去的方法是什么？” 莫知春还是更想快速的出去，在这里多待一秒，外边的裴秋白就多一分不安。 “你不应该问这个阵法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吗？” “问多了没用啊，这个阵法是用来困住你我的，我们出去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其他的不重要。” 莫知春看着东方渐渐落下的太阳，没有让统一霸解释为什么认识自己这件事。想着要是明天附身附到统一霸身上就好了，看看它的话有几分真假。 第二天竟然真的附在统一霸的身上，在广场上遭受一天的风吹日晒，看着那些资料，莫知春知道了阵法的来源和现在的处境，反而变得平静，等到再次自由的时候，和统一霸进行了一番信息交换。 暴雨突然来袭，雨水将石板的缝隙冲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埃，莫知春在附近池塘里掐了几根荷叶给自己和统一霸挡雨，荷叶终究不堪重负，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被雨水撕碎，被汇成溪流的雨水带回到池塘。 “咱们真心换真心，反正困在这也出不去，不如我们把信息重新整合，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统一霸自然不知道莫知春可以附身的特殊能力，也不知道自己因为诚实获得了莫知春的信任。 第56章 镜中花 04 浓墨追逐着情绪流淌，染我素衣白裳…… “好啊，我先来。我在这个阵法有两种状态，一种是观察者的游魂状态，一种是附身到他人身上跟随他人的行为体验所感所想。 昨天我附身到你的身上，然后明白了现在的处境。而且我和你不同的一点是，我可以解锁新场景，但是我不知道触发机制。但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认识我？” “那你不是把人家看透了，羞羞哦～” 莫知春已经学会了自动忽略脑海中的波浪号。 “你一个机器会不会太过于情绪化，大脑不应该都是理智占上风吗，你被扔到这个地方，是因为你太情绪化了吧？” 莫知春突然对系统的说辞起疑，一个如此跳脱的老大，下边的系统生活应该不会很枯燥。 “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哦。天塌下来有我主人顶着，我才不怕呢。” “那你的主人为什么不来救你？” 能够创造出如此跳脱的系统，那位主人或许是一个很友爱的生物。 “主人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他了。按照你们那个时代的话说，主人的梦想是世界和平。呜呜呜~” 电视机收回攀附着莫知春手指的天线，息屏自闭中。 “那你主人是一个有大抱负的人，不错哦。会见面的，你们总会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你为什么认识我？” 莫知春不知道是安慰系统还是安慰自己。总会再见的，好好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是你让我去找你的啊，我本来想自己去，但你知道当老大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主人说让顾烨帮你最合适不过，我就让顾烨去了。不对，好像是未来的你，又好像是以前的你？” 电视屏幕雪白的雪花时而闪现绿色和红色图案，彰显系统的努力思考。 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传出统一霸不确定的话语。 “行吧，不着急。我先解锁场景，然后看看有没有新发现。就麻烦你在这里韬光养晦了。” 莫知春看着统一霸自己都搞不明白，也不再纠结，时机成熟，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果。 莫知春试过很多方法，玩升级游戏一样寻找关键人物，加载进度条，解锁新剧情，结果自己碰不到梦境里的人，和他们隔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又成为了透明的灵魂状态。 一开始莫知春尝试着去那些孩童面前碰运气，万一碰到有阴阳眼的孩子，也算是撞大运了。 解锁新场景后，莫知春飘啊飘，街上游玩的孩子没受任何影响，远处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小孩子却径直奔着莫知春跑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黄色的符纸，撒在莫知春身上。 符纸距离莫知春一拳的距离自燃，绿色的光芒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正在玩耍小的孩子们纷纷围了过来，看着这番景象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个圆咕隆咚的小胖哥，广场对面的裁缝铺就是他家的，看到这番景象跑进家里，二话不说把正在和客人讲价的老爹拉了出来。 “爹，这是不是神明显灵啊？上次那个叉叉神不也是这样，看不到样子，您说是人家修为高，看不到也正常。这个也看不清楚。”小胖哥分析地头头是道。 “不对啊，上次那个叉叉神显灵，周围是一道红光，这个是绿光，不知道哪一个厉害一些？我觉得叉叉神不如这个厉害，这个光看着很舒服。” 小胖哥看着绿光跃跃欲试，想要摸摸那些跳动的火焰，能够不受风的影响，没有呛人的烟雾，和那个叉叉神的仙法一样很厉害。 面色苍白的男子一把拽住小胖哥伸向火焰的手，拉着小胖哥奔着裁缝铺回去。 没想到小胖哥没被拽动，男子却因为反作用力，“吧唧”摔在了地上。 “雊~雊~雊~雊~”一声悠长的鸡鸣声响起，天色变暗，太阳从东方落下，孩子们争相告别跑回自己的家中，家家户户点亮煤油灯，火光照耀的影子投射在黄色的窗子上，竟没有一个投影是人的轮廓。 莫知春想到的是循环加速了，第二天应该会出现新线索，结果第二天又是同样的场景。 新场景循环了四五天，莫知春才在小胖哥爹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在小胖哥的手伸向绿色的火焰的那瞬间，男人黑色的双眸染上血色，右眼闪现五角星的图案。 莫知春经过多次观察，等到再次循环的时候用一抹灵气触碰到图案，才看到男人眼里的世界。 “神明大人在上，我家孩子不识字，希望您能谅解他对您的亵渎。等他上学堂了，我一定让他每天练习您的名字，做您最虔诚的信徒。” 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站在荒芜之地，褪去外衣，竟然穿着现代装扮的改良款短袖短裤，肉色的膝盖对着地面跪了下去，对着西方落日的山川叩拜，咚咚咚的声响如同木棒敲打鼓面，引发远处山川的共鸣，回音传到男人这边，莫知春只觉得内心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不敢有丝毫松懈。 等到不断碰撞摩擦的额头渐渐滴下鲜血，没入长满青苔的石板缝隙里，面色红润的男子才堪堪停下动作，将额头紧贴着地面，等待回应。 地面一阵晃动，远处的山川渐渐靠近，男人伏在地上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 咕咚，咕咚。大口吞咽液体的声音渐渐远去，男人抬起完好如初的额头，泄了力瘫坐在布满荆棘的地上，任由细小的刺爬上脚踝，开出血红色的花。 “谢谢神明大人的宽恕，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我家孩子的。还有那个冒绿光的外来者，您真的不管吗？大人们还可以忍住好奇心，但是……” 有的小孩子已经忍不住了，首当其冲的是那个寺庙的乞儿。 男人话还未说完，来不及捂着脚踝哀嚎，对着西方的太阳又跪了下去。血色的鲜花蔓延到小腿处，还有向上生长的趋势。 “大人，我错了。我不该管这件事情。您肯定有您的解决方法。” 第57章 镜中花 05 就算世界难度升级，我们手搭在一起就是谜底…… 男人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大人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己等着分点汤喝就很好了。 红色的彼岸花又退回到脚踝处，安静地当一个文身。鲜红的色彩隐匿行踪，男人起身拍拍衣袍上的土，朝着远方的山川鞠躬，转身走向黑暗处，回到现实。 莫知春第二天附身到男人身上，着重留意太阳的位置。 发现在那个时空里，太阳仿佛一直维持在将落未落的状态，明明把头磕破还有后来的那些对话，都需要时间。在莫知春的观念里，那些时间都可以看四五集动画片，学会动耳神功的诀窍。 重复着男人昨日的行为，才知道男人为何尖叫，并不是莫知春像所想的那样，红色的线条只在皮肤上生长蔓延。那肆意扩张地盘的彼岸花，竟是从骨子里生了痒意，一点点的从骨血中钻出，向外生长，花色覆盖在皮肤上，由内而外的异物感让人麻木又恐慌 。 男人害怕被吞噬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在瑟瑟发抖中又有一丝得意，得意自己得到神的宽恕。得知神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为此内心坚定地成为更忠诚的拥护者。 莫知春的很多疑惑得以解答。耸动的山川是媒介，以恐惧和鲜血为食。这个所谓的神明大人，很讨厌别人称呼他的名字，为此在男人战战兢兢丝滑下跪认错时，男人心里十分忐忑。 脑子里控制不住的回想以往关于大人的往事。 大人现身的那天，是大旱三年的春季，乡里庄稼颗粒无收的第二年，庄子里三番五次地举行祈雨祭祀仪式，久久得不到回应，当恐惧变成一种常态，某些信念早已崩塌。 乡长最先受不住了，连年的大旱导致自己家里最先揭不开锅，去年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没过满月因为没有足够的奶水和粮食，早早夭折。如今家里的女儿草草地嫁到外乡给家里添点粮食，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十里八村都知道，乡长祖上留下的土地，到他这代人靠着每年收租的粮食就可以维持大家族的生活，更别说他自荐当乡长，平常还有其他的收入。 吃饭的嘴巴多，日常消耗自然也和普通平民不一样，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乡长，压根没有可持续发展的意识。 每天在村子里闲逛，哪家有事就去帮忙，家里的余粮是他的底气，也是他的催命符。家里没有应季的粮食和蔬菜，在田间地头闲逛，蹲在人家菜地指着新鲜的黄瓜问句好吃吗？租户就摘一篮子蔬菜送给他，一天的饭菜食材就到手了。 想要粮食更简单，之前是年前根据收成情况合理收租，年后续租，仓库里的粮食年年送出去卖钱，然后等着新的粮食入库，自己拿着粮仓的钥匙，随进随出。 所以对于乡长而言，他不相信一时的干旱会改变他们的生活。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从小受到神明的庇护，赐予他们健康强壮的体魄，风调雨顺的节气…… 这块土地似乎格外受到神明的偏爱，和其他的地方，年年因为雨水问题造成收成上的大年小年不同，他们不用时而紧巴巴地过日子，时而大手大脚地挥霍，他们一直过着富裕的生活。 庄稼收成一直很稳定，稳定的上涨。每年的祭祀仪式保佑一整年的好收成，他们相信，雨水到来不过是时间问题，被神明庇佑的他们，无所畏惧。 但似乎他们又不是那么幸运，第一年的干旱收成尚可。耕地开始出现裂缝，让种植庄稼的老农户慌了神。 耕地变旱地，这是要大旱三年的前兆，纷纷和周围的农户交流收成和自己的见解，发现邻近的乡闾也是大旱收成不好，才稍稍放宽心。 年后先前的老租户们纷纷不再续签租地协议，拿出自家的余粮送给乡长，说年前收成不好，年后准备带着一家老小出去闯一闯，等到自己手头稍微宽裕一点，再回来续租。 乡长大手一挥，“没得问题啊，都是乡里乡亲，出去闯好了，别忘了我们这些人啊。”乡长觉得自己家的地年年都是抢手货，大年初二的门都被租地的农户踏破，这个不行换下一个。 结果大旱三年不是空穴来风，自己的地零零散散租出去几亩，最后都不种地了。荒芜的土地上长不出一根草，拿锄头翻翻土地，内部土壤干燥，土块里的蚯蚓成了风干的文物，只剩下外皮，风一吹，从土块上掉落，乡里的流浪狗跑上前去长舌卷住，吞入腹中。 仓库里的粮食第二年被提议充公，乡长被迫签了契约，等到收成好了，乡里的人再还粮食给自己。每家每户按人头分配粮食，先把这两年的日子挨过去。 乡长失去了粮仓的所有权，祭司也失去了和神明对话的能力。每年的祭祀仪式越来越敷衍，贡品从最新鲜的禽类变成了最朴素的粮食。乡里的流浪狗曾经以祭品为食，现在被迫成为祭品。 祭祀的前一天，村子里的人都做了同一个梦。梦里有个泛着白光的灵魂体坐在金色的太阳上。 说大旱是自己降下的惩罚，有人触犯了自己的的威严，为此他降下惩罚，遗弃这里三年。 而那个人一天不认错，大旱就会一直持续，直至这里成为一片不毛之地，只要他明天认错，村子里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梦中的画面不断变换，从欣欣向荣的景象逐渐破败荒凉。 庄子里的人世代信仰神明，神明赐予他们健康的体魄，风调雨顺的节气，年年庄稼的收成让其他乡的农户眼馋，留下过冬的粮食，还可以把余粮用来交换买卖。逢年过节带着粮食蔬菜去县里赶年集，回来的牛车上装满了各种交换来的新鲜肉食。 看着梦境里鲜血直流的野猪被放在石板上肢解，很多人的枕边留下一滩湿润的水渍，三年不食肉味的人，看见能跑会动的动物就想捉来解解馋，更不用说是一头肥美的野猪。 乡里的最后一只流浪狗被用来明天祭祀使用，祭祀后的命运就看谁的争夺能力更胜一筹。 第58章 镜中花 06 让所有很久很久以前，都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 祭祀当天，乡亲们聚集在广场上交谈彼此的梦境，却无一人忏悔，他们在想，他们有什么错呢，错的是那个犯错的的人，等把他揪出来，非得把他浸猪笼不可。 就这样僵持着到祭祀仪式结束，太阳大喇喇地嘲笑着跪拜在地的农户，金色的太阳悄悄变色，染上一抹血气。 不知是谁起的头，在人群中大喊一句：”神明大人在上，我有罪，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站台上的祭司分不清是谁，无法阻止人群的躁动，只能被迫跟着呼喊，万一有用呢？寂静的广场上一时被杂乱的认罪声覆盖，或多或少的掺杂一分真意。 太阳笑的愈发灿烂，红色的血气渐渐弥漫散开，朝着人群涌来。 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下雨的征兆。红雾笼罩在广场上，渗透进每个人的皮肤里。 跪在最前边的乡长突然抬头望向太阳，对着烈日呐喊，“随便来个神，只要你庇佑我们，我们以后就是你最虔诚的信徒。” 邻近的人听到这话，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理，能解决问题的神明，从来不止一个。这个不行就换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换个神供奉，也是一样的。 于是也跟着乡长磕头许愿。 “只要能够让我家过上以前的生活，就算是恶鬼，我也愿意供奉你。” “神明大人啊，让我们家过上顿顿吃肉的生活吧，我还想要个儿子。” “伟大的神明，您要是听见了我的祈祷，就请让这惩罚结束，大家回归以往的生活吧，我还能多租几块地，让我家大女儿招个入赘的女婿回来。。” 农户各有各的心思，在磕头之时不忘诉说着内心的需求。 后方的人群不明所以，但是大家都纷纷振振有词，对着烈日磕头，自己也就带着孩子照做了。 一时间广场上砰砰砰的声音奏响，农户们进入另一个空间。 白色的灵魂体坐在红色的太阳上，嗤笑一声，吸引着人群的目光。 “竟然是你们把我唤醒的，有趣，有趣啊。” 进入异世界的农户们慌乱不已，小孩子倒是对端坐在太阳上的白色灵魂体很好奇，直视着不刺眼的红色太阳。 乡长和祭司最先镇定下来，把他们的需求一一说明，等待神明的应允。 “哈哈哈，是这样吗？看来这些年，你们小心思挺多啊。不过你们真的要信仰我吗，我可是邪恶的灵魂呢，不怕我吃了你们吗？” 白色的灵魂体靠近人群后方的老农户，血色的薄雾掩盖身形，等到白雾散去，只剩下森森黑骨。 “神明大人在上，只要您能庇护我们，我们一定什么都听您的。” 乡长倒是没想过会有神明拒绝信徒，毕竟他们得以长生，还是需要信徒供养。 恐惧在人群中蔓延，血气愈发浓烈，白色透明体打了个饱嗝，指尖的一抹血气爬上漆黑的骨头，开出一朵又一朵的彼岸花，老农竟然又活了过来。 “没意思。” 看着躁动不已的人群，白色透明体突然想到一个恶劣的术法，或许可以拿这群人做个实验，各取所需，不是吗？ “这样吧？我可以庇佑你们，但你们的灵魂信仰必须属于我。我以鲜血为食，供奉我必须要心甘情愿的奉献，最优的方法是磕头流血，这样的血液最新鲜，我也好给你们治疗。当然你们拿刀放血，也可以。不过血液的量，要看你们的虔诚程度。 至于如何检验你们的信仰，信仰我的人，我会给他们种下彼岸花的种子，这是可以和我沟通的媒介，一旦谁有诉求，就可以进入我的空间，和我对话。种子可以窥探到你们的情绪变化，进而对你们进行奖惩。” “那您对信徒有什么要求吗？比如不吃某类动物的肉，或者吃素什么的？” “目前我只接受及冠之年及以上的信众，只要你们信仰我，我就满足你们的愿望，不过要拿足诚意再来兑换。” 白色灵魂体倒是不在意形式。只要代价足够大，能支付的起，自己还是很喜欢合作的。 “我愿意信仰大人，请大人让乡里恢复以前富足的生活。” 祭司先跪下磕头成为第一个信徒，鲜血从额头上滴下，滑落在石板上，变成一抹血气填充白色的灵魂体，红色的太阳里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黯然离去。 见到祭司大人成为信徒后没有发生意外，农户们纷纷跪拜诉说祈求，第一个愿望当然是风调雨顺的生活，至于成为信徒后的愿望，那就属于一对一的加密对话。 “不知道大人叫什么名字，我们回去在家里给您立个牌位，日日夜夜供奉您。” 乡长摸着完好如初的额头对着泛着红光的神明询问。 “很多年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叫我‘爻’吧。” 白色透明体早已被血色包裹，血气在空中汇聚成一个‘爻’字。 “叉叉，两个叉叉念什么啊？” 人群中刚刚启蒙的孩童不解地问着旁边的农户。 村子里本来读书人的就少，看到这个字有人没憋住笑，在牌位上画两个叉号，这不是供奉神明，这是给自己找乐子呢，这位大人可真好笑，名字就一个字。 偷笑的男人和女人嘴中传出惨叫，抱着腿在地上来回打滚，红色的线条顺着脖子往上爬，脸上开出金色的彼岸花，在空气中炸开，竟然连骨头都没剩下。 “各位，我叫爻（yao,二声)。不要叫错我的名字，也不要对我的名字大不敬，不然这就是下场。没什么事回去等着下雨种地吧。” 话音未落，广场上的人群恢复到刚刚跪拜的场景，抬头抬头看看周边，几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没了身影，其他人都在。 头顶豆粒大的雨滴从天上滴落，摸着额头上的水滴，乡长和祭司抱在一起，兴奋地喊着“来雨了，来雨了。” 莫知春在离开之前，专门回头看向远处的夕阳，红色的太阳突然幻化成小孩，对着莫知春做鬼脸。 第59章 镜中花 07 重启矩阵回到原点，红蓝色药丸怎么选…… “也就是说，那个五角星的作用，大概是可以在现实里按下暂停键，对神明有诉求的人，可以进入那个独立的空间。 也不对啊，那个爻不是说彼岸花是媒介吗，五角星图案过于明显，你说，这会不会是他给我们的信号？” 统一霸和坐在木凳上的莫知春交谈。 “也有可能，毕竟我之前确实没看到这种场景。” 莫知春这几个月的游荡和附身生活，目前只发现了男人可以和所谓的神明对话。其他的场景里的时间也是固定的，但这个新出现的场景，明显因为自己的出现加速了时间进程。 “没事，咱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觉得你可以试着触碰那些绿色的火焰。 听你的形容，像是地府里某位大人的本命业火。而且它好像是在保护你，那个拿符咒的小孩子也重点观察一下。剩下的四天时间你要抓紧了。” “别说我啊，有什么新变化，你呢，还是循环之前的生活吗？” 在这里能存活几年，莫知春可不信统一霸什么事情都没干。 “我的铁壳子自动修护好了，算算时间，就是我们真心交付的那天。然后我最近总是会梦到自己变成一个小孩，梦醒就全忘了，我后来半梦半醒间，记了几个关键词，我找找哈。” “……你能不能别老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让我道侣听见了，小心他也让你提前退休。” “嗨呀，口嗨而已。他这不是不在吗？” 统一霸顺着话茬接话，突然反应过来，屏幕上闪现三个惊叹号。 “不对啊，你哪来的道侣？你不是一生事业奉献给学校了吗？” 莫知春用手支起下巴托着腮，用手指在空气中画着狐狸。 “上个位面啊。糟糕，忘了你消息滞后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统一霸想要回到过去，自己亲自签下莫知春，能拿下莫知春的妖，一只手就数的过来。系统里和主人的签约合同自动更新，提前退休的美好生活遥遥无望，还要白打工三千年，自己图什么，当时为什么要和主人打赌。 蓝屏的电视机上出现一个文本文件，自动打开。 “丧门星，娘。死，爹，丧门星，死，全家，弄，天谴。” “……”这次轮到莫知春无语了，怎么去了三个世界，都有个美强惨的人物出现，最主要的是一般能让莫知春碰到的，都是反派。噩运诅咒属实是生效了。 “累了，毁灭吧。你们系统给我派的任务是不是有毒。我又不是救世主，天天让我以救世主的身份做任务，真善美感化，那要女主干嘛？最后奖励几乎可以忽略。现在为止，我就只有一颗本源种子。” “那不是我和顾烨的联系出了问题，这都是星辉搞的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统一霸连忙撇清自己。 “我当初让你去找我，就没留什么后手？而且我做任务的目的可以是解除噩运，但任务世界总不可能是随机的吧。” 莫知春隐隐约约觉得经历过的世界自己很熟悉，仿佛每个人物身份都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但自己又没有统一霸所说的记忆，只好从统一霸那里套话。 “任务世界是你和主人洽谈的，我也不知道啊。” 统一霸打着哈哈把锅甩在主人身上。主人，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总不能说这个阵法是自己强行把莫知春拉进来的，那自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现在整合你我的信息来看，我们相遇才解锁了更多的信息和身份，或许这个阵法不是无解的。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这个阵法是一个类似于多人合作的通关游戏，需要足够的闯阵者相互合作才能打开最后的通道。 当有人再次进入，我们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不过这样想的话，这就不是一个邪恶的阵法，更像是修仙界的某种大机缘，通关成功总会有些奖励吧。这和资料库里的信息自相矛盾，说不通。” 秉承着对系统资料来源的绝对信任，统一霸觉得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只是我的猜测。需要验证。我有预感，等到再次有人进入这个阵法，或许我们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你们系统的资料，是不是最新的资料，有待商榷。” 莫知春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顾烨绑定后第一个位面吃过信息差的亏。统一霸困在这里很久，资料没更新也正常，再说了，好东西不自己留着，放在明面上，昭告天下。在秩序稳定的修仙界，根本就是个笑话。 接下来可以在附身他人时，着重看看脚踝或者手腕有无彼岸花。彼岸花开在黄泉路，太阳自西方升起，东方落下，颠倒的世界，会和冥界的设定有关吗？ 莫知春不敢妄下断言，现有的线索太少，只好从不断的循环中继续收集世界的信息，明天，或许可以摸摸那些小火苗，看着挺可爱的，莫知春坐在广场上，闭上眼等着第二天的循环。 按照统一霸的数据分析，明天是新场景的最后一天，自己是游魂状态，可以试试碰碰那些绿色的火焰，看看能不能出现新场景。 尽管不是第一次循环，但莫知春看到红色朱砂绘制的符纸扑向自己，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符纸燃起的绿色火苗似乎受了委屈，火焰都小了一圈。 莫知春伸出手指点了点围在身边的幽幽绿火，火焰瞬间大了一圈，亲昵地凑到莫知春的手腕处，化作一个木质的镯子套在莫知春的手上。 而另一边的露天广场上，统一霸亲历天上掉馅饼的小概率事件。头顶掉下一个穿着凉拖戴着草帽和墨镜的的男子，稳稳地砸在统一霸身上，男子的腰没坏，统一霸却被迫翻了个身，脸部和大地亲密接触，屏幕上的玻璃尽数掉落。 草帽被风吹跑，盖在统一霸的裸露的后脑勺上边。墨镜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穿着凉拖的脚被玻璃碎屑划伤，红色溢出。 第60章 镜中花 08 怎么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本该是不一样的时间线里…… “喂，叶知秋，赶紧把你的伤口包扎好，不要让血液在空气中传播，然后过来扶我一下。” 统一霸的电音响起，唤回发呆男子的心神。 “你谁，你怎么认识我？” 叶知秋边说边蹲下处理伤口，真奇怪，自己的血液竟然是红色的。 “我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统一霸啊。我不是你苟代总局最好的朋友吗？” 统一霸的身体慢慢复原，回到原来的的位置。 “哦，前上司啊，我已经成功的退休了。你们苟代系统和我的关系，只是给我发养老金和各种度假旅程报销机构罢了。” 叶知秋头一次看见统一霸的原身，这不是八十年代第一批的老电视吗？苟代是真的抠门，自己大儿子长到现在没老婆是有原因的。 “不会是你把我召唤过来的吧。先声明，要我帮忙，得加钱。” 叶知秋的左手伸向电视机屏幕中间，留下一指的距离，拇指和食指来回磨搓。 “不是我啊，我啥也没干，我拉裴秋白进来，也不会把你带来……” 统一霸并不是很想和这个前同事聊天，以前仗着主人才能从叶扒皮那里得到好处，现在还是当个电视机吧。 “那就是说，你把其他人拉进来了？让我猜猜是谁呢？” 叶知秋手指捏着统一霸的天线，力道加大，引得统一霸的屏幕胡乱的跳出一些图片。 “是姐姐呢。” 叶知秋把电视机推翻在地，来回十几次折腾统一霸。 统一霸敢怒不敢言，等到叶知秋累了消了火，坐在一旁盯着天线放空，统一霸才敢说话。 描述了一番前因后果，叶知秋更生气了。 “我要是有那个能力，我至于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吗？对啊，你怎么过来的？” 统一霸也很疑惑。 ……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我手腕发烫，手腕上好像出现一个墨绿色的镯子亮了一下。现在镯子又不见了。” 叶知秋摇着空荡荡的手腕，展示给统一霸看。 统一霸直接蓝屏自闭，连省略号都懒得显示。地府中各色的火焰很常见，但绿色的业火能够排上名号的，当属眼前这位业火伴生的神。 自己确实是懈怠了，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但凡是其他业火的主人，还能够有商量的余地。出去会轻松一点，但这位来了，统一霸更相信出不去了，说不定他巴不得和莫知春困在这里。 谁来把这个姐控的熊孩子赶紧收了，为什么进来的不是裴秋白，裴秋白至少在莫知春的事情上很讲道理。 等到下午莫知春牵着小道士抵达广场，就看到一人一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叶知秋失去色彩的眼睛闪闪发光，看到莫知春和小道士牵着的手，叶知秋拧眉看向对方，对着脏兮兮的小孩子放冷箭。 大胆，谁给你的勇气，姐姐的手是你能牵的吗？我小时候都没牵过几次。 “姐姐，怎么我在西班牙晒个日光浴的时间，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叶知秋打量着穿着道袍的男孩，模样竟然和姐姐有七八分像。不应该啊，裴秋白不是说过不要第三者打扰他和姐姐的二人世界吗？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过这样看来，看来裴秋白的基因不太行啊，外甥像舅，仔细看这孩子和自己长得也挺像，倒是看不出和裴秋白有任何相像的地方。难道，这孩子，不是裴秋白的？ 叶知秋看向莫知春的眼神突然变得激动，内心为裴秋白的头号情敌点了一排蜡烛，看来自己未来有好戏看了。 “你看着他，就没有很熟悉的感觉吗？”莫知春牵着男孩在电视机前坐下，让男孩坐在自己和叶知秋的中间，自己坐在男孩的右侧，侧头和叶知秋说话。 “对啊，说他是你小时候的翻版也信啊？除却性别不对，真的很像。” 叶知秋戳戳小男孩肉嘟嘟的脸颊，回想着莫知春小时候的样子，越看越像，姐姐小时候就是遮这样可爱。 男孩侧头，双手抓住叶知秋随意作乱的左手，抓着手指往嘴里送。 “疼疼疼疼，小外甥，你先撒手好不好，舅舅错了，舅舅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碰你。” 因疼痛而面目扭曲的叶知秋头上隐隐冒出蔫巴巴的两瓣小绿叶，幽幽的绿色业火幻化成手臂般粗壮的树藤，在距离男孩脑后差一个巴掌的位置停下。男孩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加重力道把手指咬出鲜血，骨头嘎嘣一声的脆响，莫知春才有所行动。 “乖，不要随便把东西放在嘴里，有很多细菌，会吃出毛病的。” 莫知春把手轻轻地搭在男孩的后背，一把隔开绿色的树藤。木镯轻轻脱离，和树藤轻轻击掌，又回到了莫知春的腕骨处。 男孩这才收了力道，歪头对着叶知秋说了句：“我是你……唔唔唔，你……你爹。” 叶知秋艰难地从男孩嘴里抽出手指，食指指节上印上牙印，没出血，但是骨头都快错位断裂。小孩子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叶知秋顾不得思考为何手指恢复如初，听到这话直接炸了。这小外甥不能要了，裴秋白那个狐狸精，天天教了些什么，会不会养孩子啊。撸起袖子准备给小外甥先来一场思想教育课。 莫知春捂着男孩嘴巴的左手放了下来，行吧，占便宜总比暴露身份好。 男孩不解，转头看向右侧的莫知春，莫知春低头微微靠近男孩，说了几句悄悄话。 “对，我就是你爹，以后记得给我养老，好儿子，乖。” 男孩举着黑乎乎的小手，拍拍叶知秋的脑袋，蓬松的头发下压，隐隐闪现的绿光瞬间被红色光芒吞噬，仿佛没有出现过。 叶知秋从小到大嚣张跋扈惯了， 就不是个能忍的人，撸起袖子，蹲到男孩面前，给自己和脏兮兮的小孩施了个清洁术，画了个结界，进行友好交流。 小孩子的思想要从小教育，这是叶知秋在上个位面学到的，作为舅舅这任务首当其冲。 第61章 镜中花 09 我能付出我能给的所有，比你想象的更自由…… 青绿色的袍子套在男孩身上，勾勒出男孩消瘦的身形，竟有几分像新生的竹子，苍翠却易折。把男孩的锋芒冲淡几分。这样才像个小孩子，叶知秋看着男孩点点头，十分赞同自己换衣服的行为。 男孩看着身上的袍子，有些新奇，摸摸布料，滑滑的，很舒服，很喜欢。 莫知春和统一霸在旁边一边聊天，看着透明泡泡里认真说教慷慨激昂的叶知秋，再看看坐在一旁爱答不理戳着泡泡玩的小孩子，嘎嘎直乐，如果旁边有瓜子和上头水就更好了，最佳观影位置。 “统一霸，和我说说叶知秋来这的情况吧。” 莫知春朝泡泡里边的小男孩笑了笑，和统一霸交流信息。 统一霸自然不敢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莫知春。毕竟莫知春和叶知秋是一家人，自己掺一分假，等会儿叶知秋出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看来还是本源力量回归的原因，把那个男孩的样貌和系统里的数据对比了吗？” 莫知春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想来裴秋白应该把树苗养的很好，在幼苗期就能和叶知秋联系，自己对那枚本源种子的来历更好奇了。 “你们给了我很大的震惊好不好，我一看见那个男孩的脸，关于梦境的记忆全部苏醒了。而且不用经过数据对比，从小有这种长相的小孩，可没几个。所以，他是不是？” 统一霸也不好把问题抛出，毕竟刚刚莫知春有意阻拦小男孩说出真相，那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不过目前情况不明朗，还是不要告诉叶知秋这件事，懂吗？” “行吧，你们自己家的事情，关起门来自己处理。下午的时候我们进行一些实验，他在这里完全不受任何限制。实力反而大幅提升的样子，能够随意改变环境。 我有一个想法，或许我们不用等到其他人进入解锁新场景，我们可以让叶知秋把其他人拉进来，最好是熟人。” 得到肯定的答案，统一霸把大数据计算过的最优解方案拿出来和莫知春商讨。 “先观望几天吧，或许有些后遗症只是暂时没有显示。这几天先让他试试法力的界限，把损失降到最小，那是最好的。” 虽然很想快速地出去，见到大家。但是弟弟的安危也很重要，莫知春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心想。 另一边的透明泡泡里，叶知秋将自己在上个位面开会学到的思想教育语录一字不差地传达给男孩。看着男孩百无聊赖地戳着泡泡，脑海中回想起自己上班开会摸鱼的状态，原来领导生气是有原因的，自己现在就很生气。 自己讲了这么久，听众别说左耳进右耳出了，直接自动竖起结界，统统反弹回来。 “喂，小外甥，尊老爱幼，要听舅舅的话。” 叶知秋蹲下和窝着的小青团说话，一个结界而已，有什么稀罕的。 “我不是你外甥，我也不是你爹。我叫木爻。” 男孩在遭受叶知秋的思想洗礼后，终于意识到最重要的一点。自己不回应，眼前的人是不会停止说教的。村子里的教书先生都没他这么啰嗦，他适合和老头子在一起，两人疯疯癫癫能说一天的话。 “啊？你真不是我姐姐的孩子，可你和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啊？” 叶知秋停止说教，对男孩的身份还是持怀疑态度。 “我们确实有点关系，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叶爻看着摸不着头脑的叶知秋，长大后脑子就会不灵光吗？会变得这么蠢吗？ “那行吧，那你管我姐姐叫什么？” “姐姐。” “你凭什么叫姐姐？那是我的姐姐。不行，你换一个称呼。” 叶知秋对于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一个裴秋白和自己叫姐姐也就罢了，怎么谁都想叫姐姐。 “可是，是姐姐让我叫姐姐的啊，要不你去和姐姐说。”叶爻直接放弃长大成人的想法，太蠢了，实在是太蠢了。自己只能暗示到这一步。 “那你还是叫姐姐吧，那你管我叫哥哥好不好，我请你吃糖。” 摊开的手掌里露出几颗五颜六色包装的糖果，叶知秋把糖纸撕开，把糖送到自己的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话。 “你看，毒不死人，甜甜的，吃上一颗心情会变好。你试试？” 说完把糖塞到叶爻的手掌里，催促着叶爻尝试。 男孩学着叶知秋刚刚的动作，笨拙的撕着糖纸的圆边，始终不得章法。气愤地连包装带糖要扔进嘴里。 叶知秋一拉住男孩的手，抢过糖。给男孩再次示范。 “别着急呀，看见这个刺刺的边边了吗？”抓着叶爻的手感受微妙的摩擦感，痒痒的。 “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掐着这个边用力，就能撕开了。来，张嘴，啊。” 粉色的外衣褪去，露出里侧圆溜溜的硬糖，塞到叶爻的嘴里。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不太雅观，比较费牙。撕不开用牙咬也行。” 叶知秋看着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的叶爻，小孩子真好哄。 叶爻专心的感受着嘴里化开的糖果，甜甜的，如同汁水饱满的的蜜桃，咬一口清香和甜蜜渗透进灵魂。像是夏日午后懒懒的风，吹到身上，内心划过一道暖流。 “吃了我的糖，那就得叫我哥哥了，我是你姐姐的弟弟，懂吗？还有，以后要和我一起扞卫弟弟的地位，不能让其他人抢走姐姐。” “叫你哥哥，会一直有糖吃吗？” 叶爻自己剥开一颗黄色包装的糖果，和没成熟的青杏一般，又苦又酸。五官扭曲，眼睛像是滴了眼药水，异物入侵，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糖果在舌尖打了个圈自动退出。 “叫哥哥，以后有哥哥在，就少不了你的糖。你这孩子，怎么还把糖吐了呢？” 叶知秋看着吐落到地面上的黄色硬糖，有几分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把柠檬糖掺进来了，小孩子和自己口味差不多，竟然也不喜欢吃酸的。施了术法把糖果和糖纸收集起来，自然分解。 第62章 镜中花 10 永远不改变，夜晚躺在草坪上看星星眨眼…… “那哥哥，要好好保护我和姐姐。” 叶爻看着手中五颜六色的糖果，长大好像也挺好的，能够用糖果化解痛苦，有能力保护姐姐，保护自己。五彩斑斓的黑胜过单调的红色。 “那行吧，我们这是男子汉之间的小秘密。出去后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哦，来，拉勾盖章。” 叶知秋右手小拇指勾起叶爻的小拇指，轻轻摇晃。 “拉钩上吊，永远不许变。” 两人的大拇指贴在一起，将这场誓言进行到尾声。绿色的树藤和红色的血雾缠绕，竟然融合在一起，开出一朵朵金色的彼岸花。 “那是，金色的，彼……彼……彼岸花？我没看错吧。” 统一霸激动地看着泛着金色光芒的花朵，向莫知春求证自己没有做梦的事实。 金色的彼岸花，传说中连接第三方天地的通道。如果统一霸是个霸总，他的表情一定异常丰富，一言难尽的看着叶知秋，然后用着狂霸气的语气来一句：“宝贝，你还有多少小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这种感觉就像下班回家随意买了一张彩票，好消息，中奖了。坏消息，顺手送给街边的流浪汉，终究是有缘无分。 统一霸的蓝色屏幕又闪现雪花，彰显着它山呼海啸的内心。主人要是知道这件事，也会后悔吧，毕竟他们找了那么久的通道，就在他们身边。 “对啊，你这么惊讶干什么？你们系统局关于他的资料没有物种分类吗？” 莫知春突然那有些好奇系统的资料可信度到底有多少，怎么越看越不靠谱的样子，这和看的书不一样啊，人家的书里，系统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怎么统一霸他们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他的物种不是神明吗？我们从没见过他的原形啊，系统资料也是后期建立的。”统一霸突然没了底气，关于神明的信息，能收集到的一点点就不错了。叶知秋因为高调的做事风格才会成为资料最全的。那位创世神是男是女，他们这么多年也没有搜集到对方的资料。 “那把你们系统里关于祈愿之神的资料，给我讲一讲吧。” 莫知春内心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系统都不知道叶知秋和自己的原形，那颗生根发芽的本源种子，真的是自己给顾烨的吗？ “关于祈愿之神的资料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从同时期的精怪那里了解的。比如祈愿树是盘古开天地辟地以来的最古老的精怪。 据最早生了灵智的石头精说，祈愿树一开始不叫祈愿树，它只是山谷里吸收日月精华努力化形的精怪之一，后来受到创世神的点拨，才比石头精早化形十万年。 因为其美丽的花朵和清香，创世神对它青睐有加。得到点拨的泡桐树，更加卖力的生长，逐渐成为庇护一方精怪的守护神树。 创世神在山谷设下结界，把山谷里的精怪托付给泡桐树和石头精，说是去看看世界，结果一去不复返。 许多年后，有个樵夫误打误撞的闯进山谷，望着高耸入云的树木，对于神明的信仰使得他们相信树木可以通神，跪在地上祈求神明让自己的儿子考中进士，光宗耀祖。 许多年后年迈的老人带着高中状元的儿子来还愿，祈愿树的名号就在人类中传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山谷，许下那些内心最渴求的愿望。 当年离开的创世神曾经留下口谕，如果后世山谷的结界被打破，就任由其自然发展，不要过度阻拦。 在那些与世隔绝的时光里，泡桐树一直庇护着万物生灵。某天早上树上突然多了两个奶娃娃。 树生双子的消息不胫而走。本该平平安安健康长大，却在泡桐树的指导下，着手处理那些凭空生出来的愿望。 姐姐管理黑夜的妄念，是一个安静的树洞，弟弟管理白天的理想信念，维护天地运转，嚣张跋扈的小霸王……” 统一霸照着资料读出来，越读越没有底气，后边的话实在难以启齿，上万字的甲骨文吐槽叶知秋的行径。小到石头精抢了玄武的机缘被暴揍一顿，大到黑蛟化龙历劫，因为叶知秋列出的罪状，被劈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从此洗心革面当个好神……果然祸害遗千年，那些被帮助的精怪早已在岁月长河里沉睡，那些加害者却沾沾自喜地当着受害人的角色。 “他确实是个小霸王……” 莫知春回想起小时候的叶知秋，仗着自己是山谷里年龄最小的，没少占其他精怪的便宜，幸好那些生灵也宠着他，才养成了不吃亏的性格。 “等价交换，给你补充点资料，彼岸花只是叶知秋的一种形态。你帮我查件事情。” 莫知春搭着下巴看着从结界中牵手走出来的两人，和统一霸悄声说话。 “姐姐，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弟弟了。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 叶知秋摸着叶爻的脑袋，和莫知春说话。 “看来你们解决的挺好，我还以为要费些时间呢。” 莫知春倒是有些惊讶，叶知秋的习性可不是谦谦君子，能够这么快的时间里达成和解，看来这两人有小秘密了。 “那我们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看看如何早日出去吧。” 统一霸不长眼色的插嘴，滋啦滋啦的机械电流音吸引大家的注意。 “真是麻烦。”叶知秋使了个术法，把统一霸变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着莫知春的眉头舒展，这才满意的坐下制定计划。 “不用谢。” “我们先观望几天，看看知秋属于外来者，还是被认定的归属者。如果知秋使用能力没有副作用，那我们再把秋白顾烨他们拉进来，早早解锁场景，找到出去的办法。今天就先这样吧。早点睡吧，明天养足精神接着奋斗。” 说完莫知春躺在广场的石板上，看着漫天的星星，席地而眠。 叶知秋见状十分不满，凭空从储物戒里抽出三张折叠床，收拾好把叶爻和莫知春安顿好，自己也躺在了折叠床上。 “我的呢？”统一霸顶着一张少年脸，沙哑的声音响起，没想到滋啦的电流声变成人会是一个低音炮。 第63章 镜中花 11 清晨的泪掉进黑夜的洞，还有还有半途而废的梦…… “你一个系统睡什么觉，再说了，我来之前，我姐姐天天躺在石板上，你作为她的老板，苛刻员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我不是被暗算了吗？”统一霸也很委屈，谁知道这破地方自己一点能力都使不出来。回去就向主人打小报告，把星辉那群人搞走。 “你别哭啊，你一个系统也太情绪化了吧。我给你就是了。” 叶知秋看着抹着鳄鱼眼泪的少年，从储物戒抽出一张粉色的折叠躺椅扔给统一霸。完全忘记了系统不会流泪这件事情。 “谢谢，叶知秋你真是个大好人。”统一霸喜滋滋地把折叠床搬到墙角，平躺在折叠床看着天空中的金色星星。 已经存活上万年的统一霸也有小秘密，他是系统局里唯二不能改变形象的初代系统。面对自己的新形象，自然激动不已。 一会儿把手抬起来，一会儿把脚抬起来。半夜悄悄爬起来对着水池里的倒影发呆。 第二天从躺椅上醒来的叶知秋看到湖边的统一霸，十分不客气地喊了句国粹。 “你在湖边干嘛呢，修仙？” 叶知秋看着统一霸眼下的青黑，心里却在想系统模拟人类都能全方位模拟吗？一天没睡也不至于黑眼圈这么浓重，顶着两个熊猫眼，萎靡不振，这系统也太人性化了。 之后的几天，因为叶知秋的到来，以及叶爻这个本土居民的存在，莫知春和统一霸不再被迫进行循环，但也没有解锁新场景。 叶知秋和叶爻经过几天的磨合，两个人已经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俩人在湖边悄默默地说小话，叶知秋谈论着那些关于姐姐的故事，以及那些称得上朋友的同事，叶爻乖乖坐在一旁认真倾听。 “我现在就是一个字，悔。要是当时知道姐姐在地府，会被黑心系统拐去做任务，我一定不帮地府维持秩序，我就应该先把苟代揍一顿。” 叶爻点点头表示赞同，提出新建议。 “不能把它们全杀了吗？” “你才多大，就知道打打杀杀。反过来想，没有他们系统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快和姐姐相遇。而且后来我去地府查资料，姐姐和顾烨结了死契，不能独活，知道吗？ 帮他们做任务，会有奖励。不过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值得姐姐和他们签协议。不过姐姐做事情一向比我谨慎，我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能够提供帮助就好了。 所以你见到我和你提到的那些人，不要对他们抱有太大的敌意，他们人挺好的。有个狐狸精，很可能已经成为咱们的姐夫了。” 叶知秋把一枚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荡漾的波纹间显现出裴秋白的样子。 “姐夫，是什么？” 叶爻看着湖面上的男人，狐狸精不都是女的吗？可这个留着长头发的人好像是个男人。 “啊，忘了和你说了。就是长大后大家有了各自的生活，就像你长大后，也要离开姐姐去闯荡，拥有自己的人生。 一个人孤独久了，遇见同频的人，就会滋生出喜欢的情绪。就像我们都喜欢姐姐一样，他也很喜欢姐姐。而姐夫就是要和姐姐以后一起生活的人。” 叶知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东拼西凑的整出这样一段话。 “那为什么和姐姐一直在一起的人，不是我？” 叶爻看着水面上消失的幻影，内心涌现出一抹不爽，姐姐只能是自己的。 “因为，你以后也会遇见喜欢的人，拥有新的家人。喜欢这种情绪是不一样的，姐姐和我们是亲情的喜欢和牵绊，和对方是爱情的喜欢甚至是爱。 我也形容不出那种感觉。等到你见到姐姐和他的相处就明白了。你没发现姐姐谈起他的时候有隐隐的骄傲与欢喜，眼睛闪闪发光。” 叶爻不相信叶知秋的话，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姐姐心中的第一位，他不允许别人抢夺自己在姐姐心目里的位置。 “那你把他带进来，我要亲眼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啊。” 叶知秋看着湖面，目光却在偷瞥叶爻的反应。 “我帮你。”一天一个人，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不会伤害到姐姐。 “你在心里默念对方的名字，我帮你干其他的事情。” 叶爻握着叶知秋的双手，闭上双眼，神识附在红色的太阳上。 在广场上和统一霸晒太阳的莫知春被一抹力量牵引，直直地冲向湖边，倒向水里之际被一双手从背后抱住，稳定心神后感受到腰间的力量加强，闷哼出声。 “姐姐，是你来我的梦里吗？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这个季节的水多凉啊。你再等等我。我明天就入梦找你。” 裴秋白抱起水中站立的莫知春，向着池塘边走去 。 湿哒哒的衣服在水面上来回摇摆，点缀出几朵波浪。 红色的太阳逐渐被金色覆盖，瞬间进入布满满天星辰的夜晚。 湖边的叶知秋和叶爻心道“糟了。”口中纷纷吐出鲜血，昏倒在地上。 叶知秋倒地前十分不解，为什么自己只是默念裴秋白的名字，姐姐的身体怎么也跟着进来了。这种不明朗的情况下，姐姐的身体不进来反而会有更多的胜算。 而叶爻看着刚刚稳定身形的男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只看得到姐姐，下意识地把姐姐抱起。内心有些后悔，后悔把位置定在水里，本来想给裴秋白下马威，结果被膈应到了。 “莫知春，他俩吐血晕了。” 被这边情况吸引的统一霸奔向湖边，先把叶爻抱起安放在躺椅上，然后折返回去，双手穿过叶知秋的腋窝，把人拖到广场上。避免等会池塘的水位上涨，把他俩冲进湖里。 “秋白，你怎么进来了？” 莫知春双手环着裴秋白的脖子，抬头看着明显消瘦一圈的爱人，久违的感受到安心。 感受到怀里的重量，以及耳边吞吐的热气。裴秋白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梦境，倒像是蜃妖所说的阵法。 把莫知春抱上广场放下，双手结印幻化一道结界，给自己和莫知春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抱着莫知春的腰不撒手。 “姐姐，这不是梦吗？” 第64章 镜中花 12 看秒针挪移，往日碎影颠沛流离…… “应该不是，出去再说。先看看叶知秋他们的情况。”莫知春主动牵起裴秋白的手，出了结界。 “应该是强行把秋白和我的身体带进来的后遗症。” 莫知春握紧裴秋白的手，眼神时不时望向统一霸。等着统一霸的检查结果，看着躺在粉色躺椅上的一大一小，真是不让人省心，都说了再观望几天，这下好了，大的小的都昏迷了。 “奇怪，我检测不出他们的身体有损伤。”统一霸看着金色的彼岸花开在两人的头顶摇曳，好奇的伸手想要戳一戳。 被莫知春空闲的那只手“啪”的一声打落。 “再给你补充点常识，不想死，就别碰别人头顶的植物。” “我就摸摸，应该没事吧。” 统一霸浑身一激灵，自己刚刚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吗？ “头顶植株，是初代神明的象征。他们与天地共生，常常因为受伤或无聊而陷入沉睡，沉睡时头顶的植物就是他们的防护罩和自愈系统。据传狐界有个老祖宗，觊觎长生，想趁着神明沉睡的时候转移植株，你猜最后怎么着？” 裴秋白在一旁说着记忆里的故事，看着统一霸的眼神很不友好。姐姐怎么老吸引些细皮嫩肉的少年，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姐姐过二人世界。 “成功了？” 统一霸敷衍的捧场，它只是想早早出去，趁着裴秋白没认出自己赶紧跑路。少说话就不会暴露自己。 搞不懂躺着的两个人什么心理，不把顾烨带过来，先把最看不顺眼的裴秋白带过来。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嘛。果然主人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请叶知秋是有原因的。 “没什么，他就只是碰了一下神明头上的叶子，他们那一支血脉就成了传说。” 裴秋白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平淡又寻常。 “……你骗我的吧，怎么可能，你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统一霸带了点脑子，在系统里搜索青丘狐族的资料。资料库里的狐族可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家丑不可外扬，我爸妈肯定不和外人说这些事情。我们狐族的名声不用大肆宣传，就已经够烂了。” 裴秋白握了握莫知春的手。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传出去不是坐实了狡诈贪婪的个性，娶媳妇就更难了。 “我可以作证，裴秋白说的是真的。因为那个被摸叶子的神，恰好我认识。” 莫知春看着统一霸犯蠢，这就把自己的身份卖了，实在是忍不住了。能够认识裴秋白父母的大妖可没有穿梭位面的能力。都在青丘浪的不行，无聊了就跑到天界玩一玩，谁会跑到别的位面冒险啊。统一霸就差把我不是人写在脸上了。 “统一霸，我和秋白说一下现在的情况，你看着他俩，明天早上应该就醒了。” 莫知春抱着裴秋白的胳膊给统一霸使眼色，把裴秋白拉向广场的角落，把人推到并列靠在一起的折叠床上，强迫裴秋白闭眼睡觉 。 “睡吧，我就在旁边。睡醒了我再和你讲。” 莫知春躺下握着裴秋白的手，裴秋白乖乖地闭上眼睛，等着姐姐解释。 莫知春打开通五感的渠道，和裴秋白在精神识海里交流。 “统一霸，顾烨的顶头上司？” 裴秋白对这个名字过于敏感，事关姐姐，自然不敢放宽心。 “是啊。不过好像情况和我们之前分析的不一样。我先和你说一下大体情况，你也和我说一说外边的事情。” “姐姐是觉得，这里也有眼睛和耳朵？” “不确定，但我总觉得暗中有一双手推动事情的发展。统一霸都不知道我的本源树，但是我的奖励却是种子，你不觉得很不合理吗？我自己有本源种子，为什么不自己携带尽快长大。而是去找系统合作。 我的记忆完全没有这件事情。对了，我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好，精力充沛。你是不是又偷偷给树苗喂血了？” “一点点，不碍事。姐姐早日康复就好了。姐姐，出去后和我结契吧，我不想有第三次失去你的机会。” 裴秋白翻身侧躺，看着闭眼侧躺的莫知春。如果眼神能够亲吻，那么莫知春一定已经窒息了。感受着裴秋白内心的波动，想把五感关闭又舍不得，怕给不了裴秋白安全感。 “闭眼，睡觉。” 莫知春听着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跳声，催促着裴秋白闭眼。 然后莫知春就已知信息和裴秋白讲明现在的情况。被动的解锁新场景，等待有缘人的加入或许是破阵的方法。但是叶知秋的到来又打破了这种规则，仿佛还有其他的办法。 “姐姐，那个小孩子，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他不会是……” 裴秋白不愿意去想那个最荒诞的可能，那个孩子不会是姐姐的孩子吧。像姐姐这种初代神明繁衍后代的方式和人类不同，他们一旦繁衍后代，神力就会自动转移到孩子身上，自己的神位会被孩子取代，取代的方式当然是生死决斗。 裴秋白不敢继续往下想，姐姐的本源种子才刚刚培养，在修仙位面刚刚生长，现在养在花盆里，连一棵树苗的样子都没有，就是有着两片叶子的生机罢了。那个孩子却已经七八岁了，照这个情况下去，姐姐凶多吉少。 “你不会也想说是我的孩子吧。你是不是把叶知秋忘了。” 感受着裴秋白心中越来越压抑的心情，莫知春知道他也想歪了。本来还想说孩子是自己的开个玩笑吓吓他，幸好通了五感，要不然玩笑开大了，惨的还是自己。 “我知道姐姐和他是双子，但你们小时候长得一样吗？那为什么现在长得不一样了？” 如果把现在的叶知秋和莫知春放在大街上，说他们姐弟的关系，别人可能不信，反而感觉很登对。 “这个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小时候是照着妈妈的样子化形的，所以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我和知秋原身是泡桐树。 其实，我们只是泡桐树妈妈在云端捡到的孩子。” 第65章 镜中花 13 不爱的自己，不该的自省，我们都不太清醒…… “妈妈说长大后自己选模样，毕竟小时候在山谷里，原形修炼更迅速。其实也不是选择样子，是自身性格和行为会改变我们的容貌。 你看叶爻和现在的知秋没什么相似点。你没见过知秋小时候的样貌，其实我们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你见到叶爻，简直是我小时候的翻版。自然会先入为主认为那个小孩子是我的血脉。 安啦，那个孩子应该和知秋有点关系，或许还是我们破阵出去的关键人物。说好了以后要一直在一起，你要是想要后代了，我倒是很愿意效劳。” 莫知春回忆着小时候的记忆，挑着重点给裴秋白解释。又吃定了对方的占有欲，知道对方暂时不想有后代的想法，话语开始不老实。 “现在不行，等姐姐的神力恢复后，我们再来说这件事。而且我们有了孩子，按照青丘有了少主就继位的法则，我爹就要和我娘退位，把烂摊子送给我们，才不要那么早就失去自由。我们还是等着大哥把凤凰追到手，让他当青丘之主吧。” “大哥还没追到夏姐姐吗？爹和娘亲怎么样了？” “大哥上万年了不开窍，没办法。不过好像最近有点苗头。前几天收到爹的传音符，爹说找到了救娘的方法，不过要先试验一下。等到姐姐的状态好一点，我就带你回去。” 裴秋白想起上次回到青丘，自家木头大哥终于抱得美人归，第二天却跪在门外的场景。不好说。 母亲这些年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父亲把青丘交给大哥和三弟，四处奔波寻找治疗方法。道听途说的方法，哪怕只有一线生机，父亲也会去尝试，但姐姐现在的状况，自己不允许她冒险。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机。相信父亲和母亲也会理解自己的。 “也行，我现在的状态回去，就是一个添乱的。” “你可是整个狐族的福星，你忘了在青丘的那些年，狐族受到多大的恩惠了。光是列位仙班的就不下十位，当上天界的公务员，这可是狐族至高无上的荣誉。” 裴秋白没说的是自从莫知春离开后，狐族的老人纷纷离开，父亲忙着救治母亲，自己把烂摊子扔给哥哥弟弟，现在的青丘，已经大不如前了。 努力修炼的妖怪越来越少，自从看到祸乱朝政，搅动天下所获得力量和信仰，很多妖怪纷纷效仿，不管好坏的骂名，只要能被记得，那他就能在世间永存。 有人垂涎美貌，有人垂涎能力。有人痛骂狐狸精，有人爱狐狸精爱得死去活来。什么一朝盛世，一个朝代终结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不过是拿着笔的人是胜利者的史官，不想承认自己反叛的行为，随便找出的借口罢了。 “那是他们自身很努力，他们本身就值得。可我现在是个灾星了。把你们都牵连进来。就为了解除我的诅咒。” 莫知春很自责，把大家都牵扯进自己的任务。 “姐姐有没有想过，我们很愿意帮助你。” 裴秋白感受到内心的酸胀感，开导着心情低落，准备装蘑菇的莫知春。 “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一个人承担所有。不管是我，叶知秋还是其他人，总是站在姐姐的身后，看着你离我们远去。姐姐保护了我们，可姐姐没有想过我们不愿意牺牲姐姐，我们想和姐姐并肩作战。” 裴秋白也知道姐姐多年的想法和行为习惯不可能立马更改，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强调，慢慢改变姐姐的想法，让姐姐学着依赖自己，依赖大家。 “我这不是有在改变嘛，你看，我把我的树苗都送给你了。” 莫知春自知理亏，特别是上次找到阵眼半夜偷偷去破阵的事情，才导致了现在的境况。 “那这件事我们以后就不提了，麻不麻烦的，如果对方愿意帮忙，那他怎样都会帮忙。不想帮也有拒绝的权利，大家又不是不好说话的妖怪。姐姐，晚安。” “晚安。” 今晚的月色很美，红色的月亮变成了金黄色，贪婪的看着躺椅上的一大一小，一抹猩红的血气从叶爻的指尖溢出，缠绕在统一霸的脖子上，咔嚓一声，统一霸的人类形体脑袋和脖子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出现一丝细微的裂痕。一会儿又恢复如常，反反复复直至天明。 等到第二天中午，叶爻和叶知秋纷纷醒来，被莫知春教育一通，统一霸维持着坐在木凳上闭眼沉睡的样子，依旧没有睁开眼。 “不是我说，他们系统这么拟人化吗？和人类一样熬个夜睡到日上三竿？” 叶知秋想起自己和叶爻被鸡鸣声唤醒，就被裴秋白拉到墙角画结界了解情况，美其名曰让姐姐多睡会儿，不想让姐姐太累。两个人巴巴地跟着裴秋白走了。等到顾烨一群人进来，自己还要再说一遍情况，真是给自己揽了个好活。这个破系统为什么能睡得如此香甜。 “顾烨是这样，该呼吸呼吸，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统一霸好像不是。” 莫知春回想着顾烨的行为，毕竟他不是真正的系统，没有可比性，但是能举例的系统就他一个了。 “统一霸，统一霸，起床了。再不起床苟代就不要你了。” 叶知秋拿着苟代的名号准备唤起统一霸，却迟迟看不到统一霸的反应。平常听到这句话，统一霸恨不得跳起来打叶知秋的头，现在怎么没反应呢。 “喂，起床了，别睡了。还等着你给我们分析数据呢。” 叶知秋直接上手，轻轻拍了拍统一霸的后背。统一霸的脑袋吧唧脱落，滚到地上。紧闭的双眼睁开，和对面的叶爻对视。 “叶爻，你看见了哈，不是我干的，我就只是拍了他一下。” 叶知秋简直被气死了，这算不算是碰瓷。真的不是自己干的啊。忘了统一霸还有这种技能，真是小看他了。 “别玩了，苟代不会抛弃你的，你可以抛弃他，赶紧恢复原形。” 第66章 镜中花 14 爱情其实没有办法，不被感动吧，我不说谎…… 叶知秋依旧觉得统一霸在开玩笑，捡起地上灰扑扑的脑袋，用纸巾擦干净，把统一霸的脑袋按回去。 “他好像不是开玩笑。” 叶爻看着断裂的缺口，因为闭合反而勾勒出一抹划痕，手掌微微握拳，内心无比懊恼，他出来了。 “这个伤口和这个划痕，怎么这么眼熟啊。” 叶知秋看着统一霸的脖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你不觉得和勾魂很像吗？” 在一旁看了很久的裴秋白和叶知秋搭话。 “是的嘞，我的勾魂也是如此的干净利落，一击致命。” 叶知秋突然很想和这位事故制造者交流一下，感觉他们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 “他这个样子，我们只能等顾烨他们进来，让顾烨看看有没有解决办法。” 莫知春看着握着小拳头的叶爻，若有所思。 “我直接把他拉进来不就好了，再说了，那个蜃妖靠谱吗？进入姐姐的梦境，可我们不是在姐姐的梦境啊，就怕他别有用心，把顾烨那群小崽子弄到别的地方去。” 叶知秋在一旁表示对蜃妖的怀疑，一切都太巧合了，那个蜃妖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也没办法了，顾烨他们发现秋白和我不在。肯定很着急。” 莫知春虽然很担心顾烨他们，但是想到有南柯在，队伍里有个大脑，不会太被动，只能希望南柯能够牵制住两个情绪化的孩子。 “姐姐不必太担心，既然我们进来了，顾烨他们自然能进来。” 裴秋白在莫知春的手心写了一个“契”字，握住莫知春的双手让她安心。 “那就只能这样了，秋白的法力在渐渐消失。我准备今天和他出去看看能不能解锁新场景， 按理说，他应该也算新进入的人物。你们看看有没有方法帮统一霸恢复状态。不要乱用术法，你俩的身体才堪堪恢复一半，听到没？要是我回来有人受伤，以后得糖果减半。” 莫知春来回扫视站在一侧的一大一小，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姐姐，我会好好看着哥哥的。你们早去早回。” 叶爻罕见地朝裴秋白笑笑，现在的自己待在叶知秋身边是最安全的。毕竟如果身体里的那个他出现，能够和他抗衡的只有叶知秋了。 那个男人看着就比叶知秋靠谱，最重要的是对姐姐很好，细致又有耐心，他陪在姐姐身边自己也能安心些。 解锁新场景的裴秋白和莫知春进入一个古朴的小镇。衣物发型自动变换成小镇居民的同款。莫知春的长发盘起，一副已婚少妇的打扮，穿着暖黄色的衣裙挽着裴秋白的胳膊，新奇地打量着一身白衣长发全部上梳的裴秋白。 穿白衣的的秋白，锐利感被削弱，不似平常深色衣服带来的威严感那么浓重，多了几分柔和，以后可以让秋白多尝试…… “好消息，好消息，邢家长女邢舒今日午时在萃果楼扔绣球招亲了~” “好消息，好消息……” 远远地叫喊声传来，打断了莫知春的思路。 “你觉不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感觉像是顾烨的声音。” 裴秋白也觉得很熟悉，那份独特的音调上扬的波浪线，是苟代系统的特产。 “相公，我们跟上去看看。” 莫知春对自己的角色适应良好，拉着被一声称呼恍了神的裴秋白跟着声音寻去。 等到他们走到萃果楼下，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莫知春想要挤进去，被裴秋白拉着去对面的街角看戏。 “你说，要是你过去，绣球扔到你手里，你是接还是不接。” 莫知春想起那些自己嗤之以鼻的情侣假设问题，突然心血来潮，抱着裴秋白的胳膊不撒手，非得问出个答案。 “家有娇妻，一个都照顾不过来，还是不耽误人家姑娘了。而且姐姐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们不是已经是道侣了嘛。” 裴秋白委屈哒哒地把脑袋搭在莫知春的肩膀上，对着莫知春的耳朵吹气。 “我这不是假设吗？你看影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越不想要绣球的人越能接到，想要的反而接不到。路人甲秒变主角好不好。” 莫知春知道戏剧性的生活不是随处可见，但不合理的世界处处不合理，自然也成为一种合理。 “大爷，萃果楼这是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站在算命摊子前，问着看戏的老人。 “小伙子是外乡人吧，今天我们这邢家大小姐抛绣球招亲，你不去试一试。”老人摸着自己的羊角胡回答青年的问题。 “听说这邢家大小姐是十里八村的第一美人，继承了那胡姬的美貌，那一对碧眼可是会勾人神魄呢。” 那这十里八村上门提亲的人不得踏破门槛了，用得着抛绣球吗？” 不明情况的青年很疑惑，不是很理解。 “这就不得不提邢大小姐身世了，这邢大小姐是邢老爷朋友孩子，胡姬是那位朋友的妻子。 当年外出经商回来的路上遭遇山匪打劫，那位朋友帮邢老爷挡了刀没能活着回来，临终前把自己的妻儿托付给邢老爷。 邢老爷一个一表人才的少年郎，娶了带着拖油瓶的胡姬，一辈子没纳妾。一转眼已经十几年了，邢老爷都有三四个孩子。” 在萃果楼对面支着摊位的老人扬着嗓子和青年解释。裴秋白和莫知春本身听力就异于常人，把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这和绣球招亲有什么关系？” 路人还是不知道这和招亲有什么关系，上一代的爱恨情仇，和下一代有什么关系啊。 “小伙子还是经历的少啊，故人之女自然有故人之姿。邢老爷现在和胡姬如胶似漆，可你愿意每天面对着一张脸，提醒你这本该是属于别人的幸福，是你偷来的吗？ 老头子我悄悄告诉你，有次和邢家夜间巡逻的护卫喝酒，那老护卫喝多了，一直嘴里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憋在心里难受，就和老头子讲了个故事。原来当年邢舒父亲的死亡其实是邢老爷一手策划的，他早就看上了年轻貌美的胡姬和邢舒父亲家的财产，山匪是自己家的护卫假扮的，事情办成，把手握家产的胡姬娶进门，邢老爷自然成为十里八村最富有的人。” 第67章 镜中花 15 似我万般牵挂的温柔，我猜没有人比我更长情又念旧…… “为了抹去那个人的存在，他的孩子都换了姓名，现在的人，谁还记得当年乐善好施的黎默念大善人呢。 现在邢老爷美梦成真了，把邢舒养到现在，随便找户人家嫁了，别人会戳他的脊梁骨，说他忘恩负义。不如来个绣球招亲，说是邢舒自己的意愿，不过是见不得邢舒未来过的比自己的孩子好，又不想丢了自己的好名声，搞的假形式罢了。 你看围在楼下的人群里，十里八村的地痞流氓来了三分之二。邢家的护卫都不阻拦，这哪是招亲，这是跳火坑，这邢大小姐也是个命苦的人。小伙子，要不要算命啊，我这人一般不算命，看你有缘，免费给你算一卦。” 老人叽里呱啦讲了好久，竟然越讲越精神，牵起青年的手腕摸骨。 “小伙子一路向西走，不要回头啊。” “纯生，该走了。”凑热闹回来的同乡催促着青年离开。 “啊，好，这就来。谢谢您”青年从荷包里拿出十文钱放在木桌上，转身离去。 “小姐出来了，小姐出来了。” 二楼的窗台有了人影，坐在算命摊子旁边的莫知春看到站在窗边的两个人，手里的热茶泼向地面。 邢大小姐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窗前，顶着一张厌世脸扯着嘴角拉出一抹微笑，身边乖巧的丫鬟把绣球递给邢大小姐，看向楼下的人群，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脸色似乎有些不满。 莫知春实在是憋不住笑，抱着裴秋白的胳膊当支撑，怕自己笑趴到地上。扎着辫子的丫鬟身高比小姐还高，谁家丫鬟身高一米九啊。 “邢大小姐笑起来真好看，不愧是第一美人啊。” 楼下的人群因为邢舒的出现，再次躁动起来。 “这邢大小姐剑眉星目，和邢老爷倒是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她身边那个陪嫁丫鬟也不错，你看那身段，水灵灵的大眼睛，这娶了邢大小姐，能得到俩媳妇，坐享齐人之福啊。” “那就看谁有这个本事了。” “我看上那个丫鬟了，等你们玩腻了，到时候让兄弟享享福……” 地痞流氓们的话语逐渐朝着不堪的方向发展，仿佛决定了邢舒和丫鬟未来的命运。 莫知春和裴秋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着剧情发展，虽然窗台边的两人是老熟人的模样，但不一定是他们，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辰时已到，邢舒把手中的绣球随意一抛，扔到了人群里，红色的绣球仿佛长了腿，在人群中戏耍着贪婪的人们，从这个人的肩膀滚到另一个人的臂弯，又因为撞击力冲向下一个人，慢悠悠把人群搅乱，最后直直冲向墙角处满身脏污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的乞丐。 乞丐被绣球砸醒，看到手里的绣球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暗中观察情况的老护卫却是招呼着人群中的其他护卫赶着道贺。 “恭喜姑爷，接到小姐的绣球。你以后就是邢府的大姑爷了。” “恭喜姑爷，贺喜姑爷。姑爷和我们小姐一起回顾府吧。” 穿着便衣的年轻护卫内心对乞丐的运气有些嫉妒，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混在一群地痞流氓里没抢到绣球，没想到这乞丐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姐嫁给他还不嫁给自己呢，他至少还有家呢。 “啊，我抢到啦，我抢到啦。邢小姐是我的了。嘿嘿。” 乞丐的嘴角流下不受控制的透明涎液，滴向地面。一旁等着乞丐起身的老护卫看到这种景象更满意。 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的牵动开始堆积，松弛的皮肤仿佛只是套在骨头上的装饰品，愈发灿烂的笑容显得整个人更加诡异。 想起出来时老爷再三叮嘱的话，自己这算不算超额完成任务。一群地痞流氓没选上，选中了街边的乞丐。老爷连讨价还价的情节都不用准备了，随便给点钱打发他们，送出去自生自灭就好了。这邢大小姐，和她爹一样，都是贱命一条，一生都在给他人做嫁衣，活该过不上好日子。 裴秋白和莫知春跟着浩浩荡荡簇拥着乞丐的护卫们一起走到了邢符，被护卫们拦下，只好在外边等着。 晚上邢府就举办了婚宴，邢老爷开心，请了了萃果楼的厨子，在家里连办三天的酒宴。 莫知春和裴秋白自然也去婚宴凑热闹，遇见新人说上几句话就更好了。不过婚宴的主角不是邢舒和乞丐，而是邢家二小姐和县令的大公子。 身穿华服臃肿肥胖的邢老爷红光满面 ，挨个桌子敬酒。 “谢谢大家参加小女的婚宴，大家吃好，喝好。” “邢老爷，不是说你家大姑娘今日也招了夫婿，怎么今天是二姑娘的婚宴，大姑娘就不办婚宴了？” 人群中早就有人疑惑这件事情，但自己是来吃白食的，和邢老爷关系也不熟络，不好发问。看到端着酒和邢老爷碰杯的青年，不由得放下手中的事，竖起耳朵等着邢老爷的回答。 “舒舒念及我的面子，说不要大办。下午和夫婿交换婚书。小两口就一声不吭坐马车出了村。把夫人气昏了，现在还在屋里歇着呢。” 邢年余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想起在房间里的夫人，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低头饮酒。内心却止不住的激动，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自己和夫人在一起了。 “这就是邢舒的不对了，这不是白眼狼吗？你养了那么多年，一结婚一声不响地和夫家走了，真是忘恩负义。要是我女儿，我直接打断腿。” 靠近大门的地方传来声音，一头脸上带疤的野猪冲了进来。 邢年余迎上前，引着一脸凶相的男人，把人带向主桌的位置。 “李兄，你来了，快快上座。” 邢书远端着酒杯亲自给膀大腰圆的男人斟满酒，递给坐在石凳上的男人。 “我养她这么大，也是仁至义尽了，以后的路各走各的，邢某无愧于心。不说这个，今天是二丫大喜的日子，咱们应该恭贺这对新人。等会二丫出来，看到别人说她姐姐坏话，怕是不高兴的。” 第68章 镜中花 16 最向往自己的温度，被另一个灵魂束缚…… 独角戏难唱，幸好戏搭子来得及时。正好把事情一笔带过。邢年余嘴角上扬的弧度压不下去，只好不断地低头饮酒，掩盖自己喜悦的内心，一切都按自己的计划发展。 等到邢二小姐顶着盖头出嫁，邢夫人才在丫鬟的搀扶下姗姗来迟，眼眶红肿，似是大哭过一场。 注意力在邢夫人身上的莫知春，看到邢年余伸手扶着邢夫人，手掌穿过后背抚上肩头，邢夫人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神色。 莫知春以为是烛光问题，自己看的不大真切。再次望向邢夫人，对方和邢年余挽着手坐在主桌上亲密无间，和大家说了几句体己话，以身体不适的借口提前离开。 等到邢年余送完夫人返回到院子里，一群人又纷纷夸起邢老爷对邢夫人的体贴爱护。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啊。邢哥，嫂夫人遇见你是莫大的福分啊。” “邢哥。真体贴啊。我看嫂夫人眼眶泛红，是不舍得女儿出嫁吧。你这担心嫂夫人吹了风感染风寒，才让嫂夫人早早离席的吧。” 主桌上的一众好友纷纷打趣着邢年余，邢年余笑笑不说话，拿起酒杯和大家碰杯，似乎是默认了这种猜测。 等到婚宴结束，莫知春和裴秋白伴着星光牵着手溜达着消食，找了家客栈休息。 经过几天的循环，莫知春惊喜的发现，自己有了身体后，以旁观者的身份经历故事，不再被动地俯身，裴秋白也没有附身他人的情况，两人才决定不再参加婚宴，而是守在邢府的后门，等着载着邢舒的马车，看看有没有新线索。 下午有辆马车悄悄出了邢府后门，直奔南山离去。莫知春和裴秋白确定了大体方向，回到客栈结账，买了后院的马，骑着马顺着马车的方向出了村子。 马车的辙印停在破庙门口就消失不见。破庙门口的泥地上印着着凌乱的脚印，湿润的土地有些黏腻，脚印格外明显。 裴秋白和莫知春在破庙外把马放了，听着破庙里传出几声哀嚎和骨头错位的清脆，放轻脚步进了庙门。 本就没几块遮挡的木门被外力挤压，一个身影和木门一起从台阶上飞到院子里，躺在木门上尖脸瘦腮的男人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屋子里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蜃妖那个老东西，等我出去，第一个先弄死他。一把年纪了还阴人，说带我们进莫姐的梦境，结果把我们带进一个黑屋子，没抢到树苗就把我们送来这鬼地方。 这群人打又打不死，一群菜逼，整天叽叽歪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天听他们说话我都烦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还有你们两个，就看着我一个人动手，你俩角色是女人，但身手又不是，就不能帮帮我吗？” 穿着破烂衣服的顾烨看着坐在铺着稻草和丝绸毯子上的南柯和林远，这俩也入戏太深了吧。 没错，邢舒大小姐是南柯，一米九的丫鬟是林远，最倒霉的是顾烨，乞丐是他，到处吆喝的小厮是他，晚上抬轿子的轿夫也是他…… “那不是看你怨气没地方撒，祸及周边。让你消火嘛。你看，我们多么善解人意。” 抛绣球的邢舒大小姐盘腿坐在毯子上，睁开眼睛给顾烨顺毛。 “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团队的大脑主动打架的吗？各司其职懂不懂，南柯，你说呢？” 一旁的丫鬟无聊的打个哈欠，把顾烨的怒气点燃到另一个层面。 “我说不过你们，等我找到莫姐，你俩给我等着，哼。” “怎么，你要告状，你都多大了，还要告状。” “我怎么就不能告状了，你们压榨系统没人性，就该被惩罚。” “你怎么就没想过你不是系统呢？” “我不是系统是什么？我就是系统啊。” 顾烨面对南柯的问题主观抗拒，否认的话语比想法先从嘴里说出。脑海里却闪现地府中天狗的身影，如果自己不是系统，应该是和风前辈一样帅气凛凛的天狗。 “那请问我的大脑，南柯先生，您想到出去的方法了吗？我们啥时候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找到莫姐和裴哥？” 南柯摸摸手腕上的黑色印记，试图和主人建立起联系，忽然从毯子上站起身来，奔向院子，正好和醒了的流氓对上眼，对方连滚带爬地跑向门外，嘴里振振有词地喊着“你你你……你别过来。魔鬼，有魔鬼啊。” 南柯看着站在院子里闪避着流氓的两人，没几分底气的摆手辩解道：“不是我和二哥干的，是大哥动的手。” “南柯，你发什么神经，突然冲向屋外也不能逃脱没有解决办法的事实。” 顾烨和林远也来到了院子，看着站在一旁的莫知春和裴秋白，顾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把林远拉向身后。却看着南柯上前一步，对着两人鞠躬道歉。 “对不起，我没拦住他们，中了蜃妖的诡计，差点把种子也弄丢了。” “阿柯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大家都没有受伤，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莫知春牵着裴秋白，用空闲的一只手摸摸少年低垂的脑袋，安慰着自责的猫猫。 “下不为例。”裴秋白知道这个情况，也没有惩罚南柯，毕竟是小孩子，做事不成熟欠考虑也正常，处在被动的局面，生命安全就是最好的境况。 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笨拙的伸手哥俩好的拍拍南柯的肩膀。 “南柯，他们是真的莫姐和裴哥吗？不会是蜃妖又来了吧？” 顾烨看着主动亲近两人的南柯，依旧把林远护在身后，不肯上前一步。 “这次不是假的了，是真的莫姐和裴哥，要不你试试让莫姐亲你一口，看看裴哥揍不揍你？” 南柯想起蜃妖构建的场景，还得多亏了顾烨这个漏洞，才能很快破除蜃妖的阴谋出来。 “我主动亲顾烨的人形，怎么可能？我和他表达亲密的方式顶多击拳好吧。” 第69章 镜中花 17 我不摘月亮，我要它永远高悬天上皎洁流芳…… 不等裴秋白发问，莫知春先忍不住了。自己只是喜欢毛茸茸的孩子们，在自己眼里，崽崽们都是当儿子女儿养。 鉴于刻在骨子里的习性，对边界感极为看重。亲十三四岁的少年自己都觉得是在犯罪，亲十七八岁的儿子，太可怕了，而且自己都有道侣了，不符合自己的逻辑习性。 “对啊，蜃妖的诡计，不过莫姐的脸一靠近我，我就一拳头把蜃妖打出原形了。” 确认这不留情面的语气，顾烨喜滋滋地凑到莫知春面前求表扬。 “那个老东西说莫姐是个闷油瓶，和我这种实心煤最配，我当场就揍了他一顿，明明莫姐和裴哥最配。” 南柯看着裴秋白的脸色多云转晴，不得不感慨顾烨真的是不能用数据推算的物种，怪不得这么多年能够得到裴秋白的善待，没头脑果然快乐很多。 几个人坐在破庙里聊天，交换信息。鉴于顾烨喜欢添油加醋而且主观色彩过于强烈，而南柯过于关注事实，对一些细节可能有所遗漏，就让一直没出声的林远讲述事实。 “我们当晚吃完饭去到裴哥和莫姐的屋子，发现你们都不在，只有这个小花盆还在桌子上，被一层月华包裹着。 我们觉得你们应该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消失的，要不然不管情况的凶险程度，裴哥至少会给南柯留个消息。 在楼下等着我们的蜃妖见我们一直没下楼，自己就爬上楼，看到花盆里的幼苗，上来就要抢，抢不过我们就把我们带到幻境里。 我们每个人的幻境内容不同，我出来的时候顾哥和南柯已经在这个世界循环好几天了。” 林远回想着自己第一次穿着丫鬟的衣服站在南柯身边，看着南柯抛了绣球扔给乞丐顾烨，然后一起被送出邢府，被邢家的下人送到破庙里。这期间的自己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到了一个时间节点，身体自然而然的做出动作，等到自己意识到这件事，是在破庙里三个人被一群地痞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顾烨突然挣脱，进行单方面的虐杀。 “我们的行为不受控制，就像灵魂进入了水中月的那种感觉，附身在他人身上，只能看着躯体行动，自己无法控制。但是在破庙顾烨挣脱身份束缚后，我们又发现是身穿，我们顶替了原本的人物。 后来我想起妈妈写的一本书的法则，配角的人生除却寥寥几笔的重大事件，必须按照作者的意愿行动。活在书中的人物可以自由支配其他的时间。我们能够在破庙恢复自己的习性，或许是因为在这个故事的后边，我们已经不重要了。” 林远将自己的一番推测说给大家听，却不敢抬头看大家的反应。 啪啪啪，莫知春带头鼓掌。 “林远，不错啊，提供了新思路，这样就可以把场景串联起来，找到主线了。” “啊，这是我们大家一起推测的结果。” 林远得到认可，不好意思地抬手把手搭在膝盖上，又觉得不舒服，不知该如何安放。 “蜃妖的幻境里边都有我吗？他是是不是还干其他的事情了？” 莫知春看着林远一笔带过蜃妖的事情，不是很理解。顾烨刚刚恨不得把蜃妖剥皮活埋，一个幻境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而且顾烨现在也是把林远护在身后，仿佛在提防着自己。 “我来说。林远他被困在蜃妖的幻境里了，我们在小黑屋等着他醒来，结果他醒过来一把抢过我怀里的树苗。环绕着树苗的月华幻化成绿色的枝条，把他抽晕了。然后蜃妖的身体被枝条压着打，一寸一寸地镶钉子般塞进地底。 等到林远醒来，蜃妖就只剩一个头在地面上。见枝条不再抽打，开始对着枝条胡言乱语。 说什么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不向着我向着外人，总有一天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这种。 枝条一个巴掌把他送走了，只留下一片浓雾。” 顾烨觉得要让林远长点记性，虽然他不说梦境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愿醒来就说明蜃妖抓住了他的缺点，蜃妖现在也只是受重伤逃走了，说不定以后还会下黑手。 “之后呢？” 裴秋白摸摸林远即将埋进膝盖里的脑袋，这孩子还是喜欢把事情过错全部留给自己，报喜不报忧，都差点在梦境里出不来了，竟然一点也不提。 “然后我们以为出了幻境，回到你们的房间里，花盆还放在桌上。 不一会儿，莫姐就带着四串糖葫芦回来了。” 顾烨回顾着当时的场景，才发现漏洞一开始就很明显，是自己关心则乱。 当时的‘莫知春’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上二楼，准确无误地和大家打招呼，娴熟地分发糖葫芦，给大家赔礼道歉。 大家被莫知春突然苏醒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这方天地是妖界，没逛过妖市的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妖市的糖葫芦可不是红彤彤的，是五彩斑斓的黑。 ‘莫知春’一边说着最近大家辛苦了，自己已经破解法阵出来。可以继续下个任务。一边坐在凳子上悠闲地品茶，手指偶尔勾勾花盆上的绿叶，叶子亲昵地贴贴，却绝口不提关于裴哥的半个字。 等到林远慢吞吞地吃完糖葫芦，‘莫知春’把花盆塞到林远怀里，看到被苍狼藏在皮毛下的花盆，对林远出手，大家才意识到不对。 林远幻化原型将花盆护在身下，不让‘莫知春’的黑色树藤靠近。结果黑色的树藤直直穿过苍狼的身体，红色的鲜血喷溅一地，染红了苍狼额前的黑色绒毛。 顾烨和南柯还没出手，绿色的光环亮起，一块黑色的石头冲着‘莫知春’的方向飞去，直直地撞在‘莫知春’的胸口，蜃妖苍老的面容显现，锋利的石尖沾染上蜃妖的心头血，化作一道流光回到林远的身上，红色的光环包裹着苍狼的身体，慢慢修复伤口。 第70章 镜中花 18 一生有多少个空白还未填满，失去的现在还未习惯…… “蜃妖，我和你没完，狗东西，想偷别人的东西，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南柯，把我的禁锢解了，我要给阿远找场子。” 顾烨等不及南柯说好，冲上去对着蜃妖的心口先招呼几拳，拳拳到肉，看着蜃妖吐出几口血，打的更加起劲了。趁你病，要你命。 南柯看着顾烨要把妖打晕过去了，对着顾烨喊了句：“别打死了，我们还有事情问他呢？” “放心，打不死。打死了我会招魂。” 顾烨丝毫不慌，先帮林远把债讨回来。他这人很好说话的，有仇都是当场报。手下的拳头继续加大力道。 “顾烨，你会……你……你会后悔的。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是……” “你爱是谁就是谁，我就知道你现在打了我兄弟，我现在要打回去。” “你……你……唔” 蜃妖晕了过去，顾烨抓着他的胳膊把人和凳子绑在一起，结果绳子自动穿过蜃妖的身体，蜃妖的身影再次消散在空气里。 “不是吧，又来，那老东西又跑了？” 顾烨手中拿着绳子，恨不得把蜃妖千刀万剐。 “然后我们就来到这里了。之后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 顾烨讲完蜃妖的事情，腰间的软肉就被一股大力拧着转了一圈，咬着牙回头看向始作俑者。就看见林远瞪着自己。自己立马挺直腰板瞪回去。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了我要告状，再说了，我又没夸大事实。” 莫知春听到林远受伤的消息后就一直攥着拳头，修剪后的指甲多了几分圆滑，但是只要力量足够，刺痛来袭，心神才渐渐平静。 裴秋白自然注意到她的情绪，慢慢把手指插进她的手掌，指甲划出的伤口才没有更加严重。 “阿远现在的身体恢复了吗？是长大了有小秘密了，不愿意和我们讲这些事情了吗？” 莫知春把顾烨推到一旁，摸摸林远藏到膝盖里的脑袋。 “不是的，是太蠢了。如果我能够再细心一点，就不会受伤了。而且好像每次都是我给大家拖后腿。” 林远面红耳赤的辩解，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说的。都怪顾烨大嘴巴，什么事情都喜欢夸大其词，情况哪有那么严重，自己受伤不严重，只是出的血有点多，看着吓人罢了。又瞪了顾烨一眼。 “顾烨，林远，南柯。我再说最后一次，给我记好了，任何时候，你们的生命安全对我和秋白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要记得，你们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希望如果我们因为不可抗力分开，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做错事没关系，神也会犯错，我们都是不能免俗的精怪，所以我们要允许自己犯错，但不要故意犯错。特别是你，阿远，和顾烨学学厚脸皮，到哪都能吃得开。从别人身上找原因，绝不苛刻自己。” 莫知春看着乖乖听话的老二老三和会告状的老大，幸好性格互补，家里的事情能够及时解决。都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就一块实心煤呢。两个晓得才多大，年纪轻轻就学会把情绪和心思隐藏，想起自己在这个年纪给叶知秋收拾烂摊子，突然找到了原因，因为顾烨这个实心煤，大家都宠着他。 “莫姐，你说说，我怎么厚脸皮啦，南柯说了我这叫心宽体胖。是不是，南柯？” 顾烨对莫知春的形容很不满意，和莫知春争辩，胳膊搭在一旁的南柯身上，要一个答案。 “就凭你和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蜃妖吐露秘密，对方竟然要帮你入梦这件事。” 一个相识不到几天的陌生妖怪，不管如何好心，怎么会把家族里的秘密告诉其他妖，如果真的是有善心的妖怪，在这个位面不是早就羽化升仙了，妖的人形是根据化形的年纪幻化的，一个老人的形态，如果不是先天的修炼艰难，那就是后天修习了不好的术法遭到反噬。 而蜃妖这种生物修炼更为简单，有人的地方就有梦，那些被遗忘的秘境里，死去的魂灵不计其数，一人一世界，帮那些灵魂圆梦得到愿力，更别说修仙世界最喜欢探险找大机缘，根本就不缺少修炼资源。 “不过你们也是关心则乱，看来得找个时间给你们补补《大荒传习录》，不知道老乌龟睡醒了吗？” 莫知春提起这件事，大家才后知后觉，发现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就好像一切都是蜃妖安排好的。 顾烨却想到了其他地方，内心感慨，不愧是大妖，老演员了，突然噗的笑出声。 “哈哈哈，我现在一想起来蜃妖顶着莫姐的脸和我骂他自己，我就想笑。” “莫姐，裴哥，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俩骂了整整一个小时，我都没词了，蜃妖还在一直骂。怎么有人骂自己骂的那么兴奋的。他不会是天生受虐狂吧。” 顾烨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庙堂里供奉的灰袍老人悄悄地向上翻了个白眼，被顾烨逮了个正着。 “南柯，你看，那老人家是不是对我翻了个白眼，他之前是闭着眼睛的吧。我没记错吧。” 破落的庙堂里，灰扑扑的雕像并不显眼。一个普通老人的形象，和大街上摆摊算命的道士打扮没什么两样。 供奉台连红色桌布都没有，只剩下破烂的桌子，一条腿断了，垫了一块砖头维持平衡。没有人的信仰与供奉，大家自然把雕像划分成认知里被遗弃的神明，早已消散的信仰，自然没有想过，闯进别人家门强行做客的强盗行为。 没想到雕像竟然是活的，看来这个世界的世界法则，和外界不一样。 莫知春和裴秋白背对着雕像，进门前莫知春和裴秋白对着雕像微微躬身，为自家孩子打扰老人家的清净道歉。老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示不在意，还示意他们随便坐。 坐下后就感受到雕像偷偷窥探之意，但没有恶意，两人也就没说这件事。本来还想看看他们的观察力，看到林远和南柯脸上的无语，瞬间明白了就顾烨自己现在才发现这件事。 第71章 镜中花 19 长夜又暗了一些，等一盏星光落在你的肩…… 老人并不是很想搭理顾烨，直接摆烂，把眼闭上，陌生人撤回了一条视线，请勿打扰。 “阿远，你快看，他又闭上眼了哎。” 顾烨没得到南柯的答案，又去骚扰林远。 “前辈，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不如现身一叙。叨扰了。” 莫知春没提及在院子里看到庙里的神像，慈眉善目的老人看着熟悉，在脑海中搜寻，却又挂不上钩，思来想去，那就只能是是附身他人的记忆。 能够和老人对上号的，或许是第一个场景，梅花葬身火海，漫天的雪花飞舞，自己缓慢地蹲下，捡起混着雪的的梅枝，用灰色的道袍擦掉黑色的灰尘，说了句“我来晚了。” 再结合初见叶爻时，叶爻身上穿着补了无数个补丁的道袍，这位可能和叶爻有点关系。 “前辈，您不想看看叶爻现在的生活吗？” 莫知春用一副悲痛的语气似乎是在诉说叶爻过得很不好的样子。 “既然小娃娃都这样说了，那就和你们见一面吧。你们都往后退退，退出门外最好了。” 苍老的声音停止传播，灰色的神像轻轻抬起放在身侧的双手，窸窸窣窣的碎土块掉落在地上，一瞬间尘土飞扬。好像老人被浑身包裹进泥土里，在高温的炙烤下与雕像融为一体，现在只是打破外壳出来呼吸空气的样子。 众人早已退到门外，纷纷被呛得捂住口鼻。对于破庙里满地的泥土尘埃有了新的认知。不是破庙年久失修，是破庙的主人总是现身的缘故吧。 等到尘埃落定，老人已经双腿盘坐在毯子上许久，看着莫知春沉思，嘴里喃喃自语。 “长得真像啊，可是不对啊。女娃娃今年多大了？” 随即用手拍拍旁边的位置让莫知春坐下。 “嘿，你个老头，上来不先自报家门，先问人家年龄。下一句是不是婚配与否？” 顾烨思维最跳脱，平常没少看小说和影视剧，最喜欢狗血发颠的情节，在古代问年龄，被小说荼毒的顾烨脑海中浮现的场景是这样的。 老头子跪在地上抱着莫姐的大腿撒泼耍赖，只是为了把家里的小辈介绍给莫姐。 “姑娘芳龄几何，可有婚配？如若没有，我家有适婚的二郎……”巴拉巴拉脑海里的思绪停不下来。 …… 其他人对顾烨的脑回路习以为常，自动忽略。南柯却和裴秋白对视一眼，悄悄在心里把改造大哥计划写上第一条法则：让顾烨通读史书，《史记》、《资治通鉴》、《二十四史》…… “我家的小辈还是个娃娃呢？只是觉得姑娘眼熟罢了。你看着，也挺眼熟。” 老人的身体向前倾，看着坐在对面的林远说道，眼前突然靠近放大的脸庞，林远差点挥出拳头，要不是南柯压住了自己的手腕，又要闯大祸了。对老人歉意的笑了笑，把头埋进膝盖当鸵鸟。 “我和阿远是大妖怪，可以活很久的。老人家见过我们吗？” 莫知春把老人的注意力拉回来，也没有隐瞒自己活了很多年的事实。 “见过的。老朽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当年……” 老人捋着胡子准备彻夜畅谈的样子，顾烨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唱歌，节奏时快时慢，打断了老人的故事。 “停，我饿了，有吃的吗？” 顾烨也不想喊停的，又不是没饿过肚子，实在是天天体力劳动，吃不上一点饭，修仙界有药丸充饥，自己喝露水不但不会成为小仙女，反而离地府更近了一步。 “你们三个都没吃饭吗？” 裴秋白拿出从叶知秋那里顺来的储物戒，端出一壶热茶和几碟点心，一篮水果放在大家面前。几个茶杯被顾烨抢去，端着茶壶给大家倒水喝。 “大家先垫垫肚子，你们先聊，南柯你和我出来一下。” 裴秋白在莫知春耳边低语几句，带着南柯去了院子。 “裴哥，最爱你了。”顾烨大大咧咧地表示感谢。只要有裴哥在，莫姐就不愁吃穿，那自己也就不愁吃穿了。嘿嘿嘿，米虫人生成功达成。 老人也跟着吃了几块枣泥酥，喝口热茶。久违的感觉，真是满足啊。 “那我接着讲？” 看着喝了水饱的顾烨，又看看小口吃着桃花酥的林远，最后问询的视线转向了正在剥橘子的莫知春。 “您讲就是了，出去那俩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到时候我和他们说就好了。” 莫知春把橘瓣上白色的脉络仔仔细细地撕下，橘子在手心转了个圈，才递给老人。 “橘子有点酸，如果不喜欢，给顾烨就行了。”话音未落又拿起篮子里的橘子剥皮。 “老头子就喜欢吃酸的，那咱接着讲。” 老人很激动，许多年前恩人也是这样给自己剥橘子的，看来恩人是神仙啊。 许多年前，村子里有个男孩，父亲早早地外出闯荡，自己和奶奶在村子里相依为命，奶奶靠卖菜为生。 小男孩天性乐观开朗，人见人爱。听着说书人故事里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心生向往，和父亲约定自己将来也要当大将军，自己要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将军，保家卫国。 父亲说大将军要学会识字，要看很多很多书，学很多很多东西。于是男孩主动要求进学堂启蒙，和县老爷的儿子进了同一个学堂，拜了同一位老师。 男孩因为喜欢，所以课业格外用功，受到老师的认可和赞赏，在学堂的日子自然很快乐，每天下学之前完成课后作业。回家后帮奶奶打理园子里的蔬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有一天男孩出了家门，就再也没有回家。那天是个艳阳天，早上出门时，男孩还在饭桌上说今天只上半天课，下学就帮奶奶一起买菜，今天肯定能卖出好多菜。 奶奶跑到学堂找夫子，学堂没开门。门口夫子家大儿子开的馄饨摊还支着，看见老奶奶急哄哄地拍着学堂的大门，忙赶上前问情况。 第72章 镜中花 20 我从人间走过阳光正暖，也算有幸见过星河浩瀚…… “你家小孙子骗了你咧，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吧。我爹这两天给朋友过七十大寿去了，学堂这几天放假。” 了解情况的摊贩这样说着，内心却想起那个每次从摊位面前走过笑嘻嘻打招呼的男孩，今天好像看到过他。 “我想起来了，他今天是来过学堂，在学堂门口站了半个时辰，然后就和县令儿子和他们家的小厮走了。” “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老婆婆找到一点线索，自然无法放弃这种可能，拉着摊贩的袖子跪了下来。 “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我想想啊，当时正好我这边很忙，没太在意。我家那孩子当时也在学堂门口玩，我问问他。阿树，阿树，过来一下？” 男人吆喝着蹲在地上洗碗的孩子，把人喊了过来。 “爹，咋了？我还有半盆碗没洗呢。”男孩把滴水的双手在围在腰上的衣物上抹了抹，皲裂通红的双手在风中瑟瑟发抖。 “你今天不是和你们学堂那个爱笑的娃娃在门口玩来着，他后来去哪了，你知道吗？” “啊，他啊，他让张浪那伙人带走了，说是去后山探险来着。” 男孩双手抓了抓自己的衣角，又把褶皱抹平，不敢抬头看老人。 “那应该是去后山了。老人家，你也别着急，这天都快黑了，等会让村子里的人一起找吧。” “那什么，爹，没啥事我接着干活了。”男孩转身离去，脚步微滞，似乎是想起什么，握紧拳头，头也没回地继续回到木盆旁低头干活。 “谢谢你们了。孩子他爸晚上就回来了，也从后山那边的路回来，说不定能碰上。” 老婆婆看着西下的太阳，准备回家等着自己的儿孙，说不定晚上就一起回来了。 另一旁的县令府，肥头大耳的县令正躺在榻上看着美人跳舞，情意正浓，就被急急忙忙冲进来的儿子打断了。 “爹，我把王家那小子打死了，扔在后山了，你放心，这次我们处理的很干净。” 刚喝了一口葡萄酒的县令把酒尽数喷向了献舞的美人，红色的液体顺着美人的下巴尖滑落，落入连绵的山川，更加勾人了。 “知道了，下去吧，以后这种事处理干净就不用来找我了。” 县令忙着解决生理问题，打发着儿子离开。 “真没意思，连求饶都不会，临死前他还想着回去帮奶奶卖菜，兜里掏不出一两银子，就几个破铜板，赏你了。” 张浪一副玩弄蚂蚁的语气，把手里把玩许久，用线穿好的六文钱扔给小厮，轻飘飘地结束今天的故事。 在后山小路结伴返乡的人群却因为一块裸露在枝干上的布条停了下来。 “王哥，你看什么呢？” “这布条我咋看着像是我今春走的时候给耀耀置办的衣裳呢，当时就剩那一批布，我就买来给家里人做了衣服。” 男人扯下枝条上的布条，和身边的人讨论。 “二狗，你看，和我身上的衣服布料是不是一样的材质。” “还真是啊，现在这时候，上山挖野菜吗？耀耀应该和大娘在菜园子忙活吧，跑这干嘛？” “说的也是，但我还是很不安，我们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布条，我记得这下边好像是个陷阱，我们下去看看，万一有人困住了，也能帮一把。” 王哥直直地冲向那个早已荒废许久的陷阱，看到坑洞被新折的荆棘枝条覆盖大半，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仿佛打开洞口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二狗直接动手把枝条扯开，露出坑底的情况，橘色的阳光穿过荆棘，终于来到浑身鲜血的孩童身上。 “这哪个缺德玩意，又把这猎坑藏起来了，不怕过路人掉进去啊。” “阿耀，阿……” 被称呼为王哥的男人扔下手中的包袱，跳进坑底，伸出手指试探男孩的鼻息，得不到温热的反应，抱着男孩失声痛哭。 “阿耀，爹回来了，你醒一醒好不好，你醒一醒，爹给你带了大将军的画像，爹见着大将军了，大将军还等着你去当他的兵呢……” 早已离去的魂灵啊，请你回头看看吧。连太阳都眷顾的人啊，忘却这现世忧伤，去往天堂吧。 “这，王哥，这是阿耀吗？” 二狗招呼来同伴，自己也跟着跳下坑洞，看着男孩脚上打了补丁的布鞋，不说话了。 等到男人平复完心情，王哥和二狗顺着绳子把男孩带上去，等着官府的仵作和官差来。 仵作急匆匆地赶来，看到浑身是血的尸体，催促着周围的人去河边打水给孩子清洁身体。等到衣服被除去，鲜血被擦干，男孩身上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大片的淤青仿佛在嘲笑温情的太阳。 “孩子是从山上不小心滚下来，头部撞到石头，摔到猎坑里，失血过多死了。不过他身上反复地摩擦伤应该是多次从山顶滚下来所致，不排除有故意的成分。”仵作检查完得出结论说给官差听。 “就是孩子自己贪玩，从山上滚下来摔死了。行了，都散了吧，就这样，你把孩子带回家安葬吧。” 领头的官差草率地给案子定性，带着一大帮人回去。被王哥一把拉住。 “冤枉啊，我儿子怎么可能是贪玩摔死的，哪有人愿意一次次从山上滚下来，我儿子又不是傻子，他在学堂里一直是第一名。” “王哥，念在你当年给我口饭的份上，兄弟和你说实话，这案子立不了。你就是到了皇帝面前，你也得不到答案。你还是快点给耀耀办完葬礼，连夜和婶子搬走吧，永远别回来。” 带头的官差把王哥拉到一旁的槐树下，小声地讲话手指指了指天，随即提高嗓音。 “我看不会是你自己不想养儿子，把儿子扔在这的吧。赶紧把你儿子带回家，真是晦气。”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到王哥怀里。 “这是我和阿娟凑起来的银两，不算多，你和大娘紧着点花。兄弟我就不送了。” 第73章 镜中花 21 我偷将天马行空颠倒，渴望将梦幻的狂欢都创造…… 王哥拿着手中的荷包，从包袱里掏出一套新衣物给儿子穿上，给儿子梳好头发，穿上新鞋子。背着包袱和儿子回了家，进门把阿耀放回屋里的床上，就看见举着灯迎上来的老母亲。 “阿耀睡着了？这孩子在外野了一天，也不知道回来。夜里冷，你怎么不给阿耀盖床被子。” 王哥把老母亲扶到椅子上坐下，对着老母亲啪的跪了下来。 “娘，是我不好，我没能照顾好阿耀，阿耀去了。大熊让我别查下去，让咱们连夜离开这里。” 老人被消息轰炸，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阿耀不是在床上躺着吗？你……是不是县令家的孩子干的？” 老人想起馄饨摊欲言又止的刷碗孩童，心里的想法涌现出来。 “应该是了，他家是皇亲国戚，当今宠妃的亲戚，咱们斗不过啊。” 王哥想起大熊的叮嘱，能够决定他们的天不就是当今父母官。天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阿耀身上的很多伤口都是陈年老伤，怪不得每次阿耀都要自己洗澡，不愿和自己共浴，自己以为是孩子长大了害羞，没想到是这种样子。 男人更加心痛不已，就不应该为了赚大钱跑出去，要是自己在家里陪着孩子上学，说不定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了。但是为了自己的老母亲，王哥和母亲把孩子埋在了院子里的槐树下，连夜和母亲一路向南走。 “就这，就没有遇见个宁折不弯的好官伸冤吗？” 顾烨忍不住插嘴，这也太憋屈了吧。生如蝼蚁，死如浮萍。凭什么以张浪为首的那群人得不到惩罚。 “你以为你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呢，律法都是不断完善的，二十一世纪的律法也不是全部正确不可更改的律令。你把这个故事背景放在二十一世纪，平民少年就能获胜吗？” 南柯真想撬开顾烨的大脑看看里边是不是塞满了真善美，英雄的出现需要的因素过多，大家只能做自己的英雄。但总是需要顾烨这种热血难凉的人。总有人在做无意义的事情，蚍蜉撼树，或许付出微不足道的助力，某一天太阳直射人心，规则改变。 “什么味，这么香？”顾烨顺着香气望向门外，看到了被树枝贯穿的烤鸡，以及举着树枝刚刚进门的南柯。再看看周围，糟糕了。被香气包围，大家人手一只冒着热气的烤鸡，撕开焦脆的外衣，露出鲜嫩的肉质，没人搭理自己。 “你们什么时候，一人一只烤鸡的？” “在你看着南柯手里的烤鸡流口水的时候，裴哥给我们的啊。” 林远换了个姿势，起身蹲着吃烤鸡，顺便回应了顾烨的问题。 “食材有限，大家将就着吃，我们还烤了一些馒头，不够的话等会儿再烤。” 裴秋白张嘴接过莫知春撕好的鸡肉，大半个鸡下肚，莫知春才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谢谢这两位小友的烤鸡，很好吃。那你们吃着，我在你们旁边接着讲，要不然留下一个尾巴，你们这个姓顾的娃娃又得生一天的气。” 老人早早地吃完烤鸡，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征求大家的意见。 “兄弟，看见没，有人懂我。” 顾烨用胳膊捣捣啃着鸡翅膀的南柯，洋洋得意。说跟不上我的脑回路，这个老大爷一看就很清楚嘛。 见大家没什么意见，老人接着讲故事。 那位带着老母亲背井离乡的王哥，始终无法忘怀孩子的离去，在送走寿终就寝的老母亲后，四处游荡，最后被下山的老道士捡回去当伙夫，受到道观里的一致好评。 王哥做饭其实也不是大厨级别，但碍不住厨房杀手在前，之前的伙夫他爹杨一手是道观上一任大厨，后来杨一手去世，杨二手子承父业。大家寻思耳濡目染，伙夫应该做饭还可以。没想到杨二手实在没有做饭的天赋，米粥都能煮糊了，自他掌管厨房以来，一个月破了五口锅，本来最近新兴的教派风头正盛，大家正在夹着尾巴做人，现在挖野菜打野味成了道观的修习项目，老道长再不回来，道观都快散了。 道观里的人已经忘记寻常米粥的味道，只记得黑色的锅巴在碗中飘荡，为了不饿死，自己只能吞下。王哥的到来解救了杨二手和道观子弟，大家自然不愿意放他走。在其他人的极力举荐下，成为了道观的挂名弟子。 “你们猜，接下来怎么着？”老人的讲述突然停止，问着吃饱喝足的大家。 “王哥学了道观里的术法，回去把人渣送给青天白日了？” 顾烨从兜里掏出纸巾，沿着细线轻轻撕着，一块一块的分发给大家。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老人盘腿盘累了，找了几块平坦的石头摞在一起当板凳坐。 道观里的日子倒也不难捱，听听老道长讲讲课，扫扫院子做做饭。日子就这样从枝头的白花成了黄澄澄的杏子，杏子落了一地，被一场山火覆盖。原来是新来的县令张浪张大人要收保护费，可道观本来就没什么收益，家徒四壁不是空穴来风，现在竞争这么大，都去出家当和尚了，道观哪有什么出路啊。 老道长在收到官府的通知时，就在早课上提出解散道观的决定。只是说了句这位大人上边有人，谁都惹不起，大家以后绕道走，自己留在道观里等着发落。本来有些打小被老道士捡来的孩子想要留下来陪着老道士，被老道士训斥一番也揣着包袱走了。 王哥给老道士留下足够的粮食，陪老道士吃了最后一顿饭，想要离开，却被老道士一把塞进书架下边的地道，手里揣着老道士写的信。 “展信佳。王哥，我是大熊，我深知你已认不出我。今日之事，是我将你和寺庙的大家牵连了。来送信的官差，是张浪身边的小厮，大概是已经认出我，着急忙慌的回去通风报信。今天我的路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74章 镜中花 22 后来我用不经意的风搪塞岁月，此前少年再无少年…… 当年阿耀的事情草草了之，张浪越发无法无天，刚开始只是公开在大众面前虐杀流浪小动物，后来虐杀学堂里的孩子，妞妞也惨遭毒手，阿娟郁郁寡欢没几年也去了。 当时在官府里看到了妞妞的尸体，才明白当时的我有多狠心和冷血，让你放下复仇的心。阿娟去世后，我了无牵挂去报仇，在青楼找到了行完冠礼的张浪。两个作恶多端的小厮死于马上风，张浪倒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躲过一劫，被我一刀砍去手臂，现在竟然都混到县令的位置了。 王哥，不出意外的话，你现在应该在密道里。这个密道是当年我师父躲仇家用的，出口是后山阿耀跌下的坑洞。密道里边我准备了很多粮食，十天半个月不愁吃食。你要是知道我赶下山的弟子现在可能被官差围着山道追杀，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会不会觉得我有点残忍。可是我也没办法，我不想让老道士的院子沾上血。我也不想落在张浪的手里。当年我侥幸砍他一臂，逃脱追捕，现在自然是活路难逃，所以我在酒杯上抹了毒，真想看看张浪气急败坏的样子，可惜看不到了。 王哥，能遇见你，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当年给张大人做狗腿的那些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我参与其中混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也算是助纣为虐，希望地狱里的惩罚能够严重一点，让我能够有机会赎罪。 知道你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其他弟子知道密道的存在，是我不想。老道士的亲传弟子一个个跑到外面自立门户，把老道士的名号都搞臭了，剩下的这群人跟着我，也不过是为了我手中传说能长生不老的秘籍。真把密道告诉他们，你的命也保不住了。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王哥，因为你值得。如果快乐太难，我祝你平安。以后，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吧。” 看着手里的信件，王哥早已失去泪水的双眼终于再次决堤，打湿了纸张，黑色的墨迹晕染，只剩下张浪两个字像是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然后呢？王哥咋了，张浪咋了？” 顾烨听到王哥没死等着老人的下句话，却一直没等到。 “然后，王哥放下执念，娶妻生子一生幸福。张浪被砍头。善恶到头终有报。” 老道士没有讲述后面的故事。从此道观里少了一个叫王哥的人，村头的广场上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老乞丐最喜欢在张县令的家门口的石狮子上晒太阳，被回家探亲的张浪看见，正好学到了一种新玩法，把老乞丐捉来当试验品。老乞丐的身上被覆盖上一层又一层的陶土，直至陶土填住鼻孔晕了过去。醒来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可能，他肯定放不下。那可是人命，无数的人因为几个恶棍丧失生命，他怎么可能不报仇？” 顾烨坚持自己的想法，试图说服老人。 “自古以来，欲与天斗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呢？” “老人家说的是，顾烨，坐下。” 莫知春看着撸起袖子要往外冲的顾烨，眉毛自动抽搐，怎么越长越倒退，刚见面也没这么理想主义啊。 “您给我们讲这个故事，我猜是为了告诉我们邢老爷子和张浪的关系吧？就像规则的束缚，您无法直接传达信息，只能通过讲故事来传达。” 莫知春之前就观察到老人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但每次老人张开嘴就没有声音，一向能够读懂唇语的自己也看不懂老人的意思，那自然那是世界法则的限制。老人在自己手心写字，也会停顿。一切都说明老人传达的信息是规则不允许的。 “猜对了，不愧是您。” “他俩是前世今生的关系吧。张浪都有前世今生，所以您在找阿耀的今生。而阿耀今生是一株梅树，等到您找到它，又是晚了一步。” 莫知春想起第一个场景的梅花，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疯疯癫癫的老道士蹲在地上抱着梅花枝，嘴里喊着“阿耀，阿耀，爹来了，你看看爹好不好？” “那阿耀和叶爻有什么关系？” 叶爻的身份很明显和叶知秋有关系，怎么和阿耀也扯上了关系。莫知春百思不得其解，向老人询问。 “是恩人把叶爻托付给我的，可惜我的苏醒时间随着叶爻的长大不断缩减。当年恩人曾经把阿耀的魂魄封印在叶爻的身体里，说是再次来临之际，阿耀的魂魄就会自动解除封印。” 老人从地上的土块里挑挑拣拣，找出一朵紫色的花朵捏碎，将当时的景象呈现给大家。 经过高温淬炼的老人早已只剩一摊灵魂，被村子里的村民放在破庙里把张老爷的雕像换掉，也算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莫知春嘴角洇着血抱着一个浑身鲜血的孩子出现在破庙的窗外，看着村民们纷纷祭拜一个没有神魂的普通人，等着村民们纷纷离开，把孩子放在平铺在地的稻草上。 给自己和孩子施了一个清洁术，把虚空中的两道灵魂扯到身边，盯着灵魂上方黑漆漆的因果线微微皱眉。有点麻烦。 对着道士的灵魂说：“时间紧迫，长话短说。你儿子中了噩运诅咒。我能救你的儿子跳出循环，但相同的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莫知春指着明显呆滞的孩童灵魂，再看看一脸茫然的道士，没那么多时间解释，只好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把呆滞的灵魂塞进躺在稻草的男孩身体里。 “好了，我把你儿子塞到叶爻的身体里，这样他们一体双魂，可以温养你儿子的灵魂。等到我下次来，你儿子的灵魂就能苏醒，而且他的命格也能改变了。” “噗”，画面里的莫知春吐出一口鲜血，褪下手腕上的绿色镯子，套在叶爻的手腕上。身影渐渐变淡，一道术法打到雕像身上，道士可以化作人形出现了。 第75章 镜中花 23 跟拼凑的回忆挤一挤，我已分不清…… “阿远，我们回去了。” 画面渐渐消散，紫色的花朵被塞入老道士的手中，站在门外的瘦弱少年随着莫知春一并离开。 “不对啊，阿远没出现在留影石里，你怎么看到阿远的？” 顾烨看到消失的画面，紫色的泡桐花围着林远转了个圈，化作一枚紫色的簪子将林远的长发竖起。疑惑地问着老道士。 “因为这位小友当时在门口站着没说话，我也没发现他，是他主动把花递给我，我才记住他的。” 老道士看着林远的形象，和记忆里的少年身影渐渐重合，内心感慨：果然神仙都是不会变老的，这位当时是这个形象过来，现在看着也没什么区别。 “阿远，你对这段影像有记忆吗？” 莫知春对这段影像没什么记忆，但影像里的人物确实是自己和叶爻，门内被太阳照射的影子，头上有个发簪，说明那个没说话的第四人是林远，但是这是过去还是未来？莫知春突然就不确定了。 “本来没有，但是蜃妖的幻境里，我有这段记忆。” 事情到了这种情况下，林远觉得蜃妖的梦境或许可以给这一团谜团捋清一些线索，就把自己之前避而不谈的梦境说了出来。 “这是幻境的开头，后边是我和莫姐离开这里，回到外边，那盆幼苗突然发难，伸长枝条将莫姐卷入一个黑漆漆的洞里，我想把莫姐拉出来，伸手摸到的确是冰凉的白骨，一会儿你们也出现了，都奔着黑洞而去，我拉都拉不住，然后一个也没出来，就剩下我在外边。我也想进入黑洞，但黑洞不让我进，我一伸手洞口就消失不见，为了出来我就自动让自己保持清醒，攻击自己……醒来后就是在南柯身边当丫鬟了。” “所以你的伤，是你自己弄出来的？” 南柯想起林远鲜血直流的手腕满是划痕，原来是为了保持清醒吗？心里又给蜃妖记了一笔，欺负林远没安全感，就让他看着在意的人或妖在他眼前离去，只剩下他自己，逼疯林远让他永远走不出幻境，还真是个厉害的对手。 但是蜃妖怎么知道林远害怕被丢弃，只剩下他自己的世界呢？换句话说，林远缺乏安全感这件事连现在的顾烨都不知道，那个蜃妖就算能够读取人的记忆和遗憾，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构建一个针对性如此明显的幻境。自己和顾烨交流彼此的梦境，明显就是一个很拙劣的幻境，人物性格都模仿不了，为什么林远的幻境会如此具体。 不对，林远的幻境也很粗糙，他们的梦境都很粗糙，林远被魇住的原因是恐惧，他最恐惧的事情是再次和莫姐分开，所以在幻境里才会失控。他的幻境仿佛是在引诱他记起过去的记忆。 或许一开始，蜃妖就是冲着林远来的。冲着林远的记忆而来，那又想得到什么呢？ 南柯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和裴秋白通过密语说了自己的猜想，或许蜃妖一开始就是为了林远和来的。 “不严重的，顶多就是破点皮。再说了，我人都回来了。” 林远看着莫知春和裴秋白冷下去的脸色，慌乱的解释着，双手却使劲往身后缩。 “阿远，我说过的话又不记得了，再有下次罚你给大家做一年的早饭。” 莫知春没有去掀起林远的的衣袖，但林远从小保持清醒的方式无外乎在手腕上划线，不用看也知道被厚重纱布包裹的地方，早已是伤痕累累。 “太阳下山了，第二天要快开始了。老头子要睡觉了，小友们，明天见。” 老道士看着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屋内，爬上供奉台站着睡觉，地上的泥土碎屑纷纷汇聚到老道士身上，为即将沉睡的老人穿上防御深夜的寒意。 “反正一时半会出不去，大家早点休息。明天看看情况，你们是否能够脱离场景，或者是自主掌控行为的时间变长，好好观察一下。我和秋白去邢府看看。按照统一霸推荐的规律，以及你们的循环信息，这个场景大概还会维持七天，我们尽可能的多找些线索。” 莫知春催促着大家休息，自己拉着裴秋白去院子里看月亮。 “秋白，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看到月亮，你说，月亮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呢？” 莫知春抬头看着天空中倒挂的红色月亮，和现实世界完全相反的月牙镜像吗？这个世界好像因为他们的到来，变得越来越完善。叶知秋带来了满天星辰，顾烨他们带来了血月，那自己带来的是记忆里的红色太阳吗？ 处在被动的位置太久，自己在意的家人陆续进来，现在却一筹莫展，莫知春难免有些焦躁，想要出去的心愈发急切。 “姐姐，闭眼，别看月亮。看我好不好。” 裴秋白用左手手掌将莫知春听话的双眼蒙住，右手揽住莫知春的腰，脑袋搭在莫知春的肩膀上，在莫知春的耳边吹气。看到莫知春的耳朵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勾得自己心里发痒，才不舍地放下束缚莫知春视线的左手。把莫知春转个圈和自己面对面，让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 漫天星辰的旋涡里，只有莫知春的身影。莫知春浮躁的内心得以慢慢平静，手不自觉地抚上裴秋白左侧眼尾的泪痣，轻轻抚弄。 “好好好，只看你。” 两人在院子里说了会悄悄话，等着顾烨他们都睡着了，才从储物戒里拿出折叠床和两床粉色的被子。一床被子盖住稻草上熟睡的三兄弟，莫知春把被角往少年们的胳膊下掖了掖，把少年们的腿纷纷塞在被子里边，看着脸色渐渐缓和的少年们，心满意足地牵着裴秋白，拿着折叠椅和另一床被子在在屋里寻了个角落躺下。 莫知春此刻非常想见到统一霸，借用他的拍照功能，给盖粉色被子的少年们来张特写，过了多少年了，孩子们的睡姿还是一言难尽。 第76章 镜中花 24 清醒着睡，沦为黑夜的傀儡…… 半夜顾烨口渴从稻草上坐起，盯着身上红色的被子怀疑人生，差点以为被子上全是血迹，结果抬头一看，透过庙顶那个拳头大的洞口倾洒下来的月光，红色月亮，而且好像和外边的月亮是反向的，月牙的位置不对。 顾烨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感觉更热了，把身上的被子掀开又掖掖被角，都给了林远和南柯，自己翻了身接着睡。 半夜迷迷糊糊被冻醒，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又睁不开眼睛，偶尔搓搓手臂，就放任不管了。 金色的阳光照进破庙，宣告新的一天开始。 莫知春和裴秋白看着空荡荡的破庙，只剩下那床惨遭蹂躏的粉色被子，似是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被子上全是七八个月大的婴孩的血脚印。 “这是什么？” 被莫知春唤着出来吃早饭的老道士，看着被子上的血脚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也太吓人了吧。 “不是什么大事，王哥先喝口粥暖暖胃，馒头还要过一会才能熟透，再等一等。看来顾烨他们又去循环了。” 莫知春从门外端进一碗白粥递给老道士，把老道士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在身后的手和裴秋白比了个手势，招呼裴秋白收拾残局。 “对，应该是恶作剧，顾烨他们小时候就招精怪喜欢。王哥不必挂怀。等出去这个场景，我们看看把您带出去看看叶爻和阿耀。” 裴秋白看着被子上的印记很头痛，这可是叶知秋最喜欢的被子之一，不知道叶知秋对小时候的自己有没有耐心，应该因为一床被子把对方打残吧。 想到自己的大舅哥还有点人性，裴秋白稍微放心些。端着白粥就着馒头吃早饭。 另一旁被念叨的叶知秋和叶爻频频打喷嚏，吸引了广场上电视机的注意力。 “你们不会是感染风寒了吧？那得找点药预防啊。” 刺啦刺啦的电流音断断续续地吸引两人的注意。 “把心放肚子里吧，你挂了我俩也不会挂。” 叶知秋给叶爻加了件衣裳，自己也从储物戒拿出一身黑色斗篷披上。答应姐姐的事情，不能有半分差池，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那个铁盒子太吵了，它怎么这么没用啊，人形都维持不住。” 叶爻单方面的说着事实，一把把无形的箭直击统一霸的内心。 维持不了人形这事自己认了，可是谁家系统大半夜不睡觉修仙啊，九九六工作制都淘汰了，，它。自己平常从来不待机，这不是看见裴秋白和叶知秋来了，加了双重保险，自己不怕了，就稍稍懈怠一下，没想到统生差点报废。 幸好自己留了好多手，有多个强制激活程序，一个不行就换一个，才能白纸的脑袋接回来，就是可惜了不能维持人形形态，又变成了不能跑的电视机，真的是不方便呢。 “应该是解锁新场景了，你们看，之前晚上有月亮出现吗？” 叶知秋指着悬挂在灿烂群星之间血月，不知为何，内心有些烦躁，突然特别想找到姐姐，赶紧离开这里，总觉得再待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叶知秋，别看月亮，不要看。” 叶爻知道统一霸看不到只好提醒叶知秋，掐着叶知秋的胳膊唤回叶知秋的注意力。 “嗷，我刚刚怎么了？” 叶知秋捂着印上牙龈的胳膊，低头和蹲在地上偷偷抹眼泪的叶爻说话。 “叶知秋，你不要看月亮好不好。” 有太阳不就足够了吗，你只看太阳好不好，月亮一点都不温暖，它很坏，它会让大家打架受伤。叶爻内心悄悄把没说出口的话语补全。 “乖，不哭，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不能看月亮吗？” 叶知秋拿着袖子轻轻地给小少年抹眼泪。内心死鱼眼，这月亮有够邪性的，刚刚差点被它设下的幻象带走，幸好叶爻把自己唤醒。一个月亮就让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成了嘤嘤怪，破月亮，一点都不好。对着空中的月亮竖了个中指，十分不屑这种背后阴人的行为。 “月亮会让大家打架，大家会受伤流血。夫子和大熊叔叔他们都受伤了。” “夫子和大熊叔叔是谁？” 叶知秋对叶爻口中出现的两个人很感兴趣，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笨啊，夫子就是教书的先生啊，大熊叔叔就是大熊叔叔。” 叶爻笑着回答，吐了个鼻涕泡泡，被叶知秋眼疾手快地用纸巾擦掉，预备打喷嚏的姿势被中断，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红了脸。 “对，我是个小笨蛋，我们家阿爻最聪明。现在不哭啦。” “统一霸，你要是敢录像，我现在就让你报废。” 叶知秋眼角的余光看到疯狂甩天线的电视机，就知道统一霸这种时候怎么会安静如鸡，它得发表一下自己的真知灼见才对。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只是活动一下生锈的大脑。修复我脆弱的脖子。放心，我不会把你是小笨蛋这件事告诉莫知春的。” 贱兮兮的语气在电流声中多添了几分讽刺感。 统一霸想的却是等到莫知春回来，请求把留影石里的景象拷贝一份，以后当做叶知秋的把柄，不能让对方太猖狂。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今晚看看你变成电视机会不会嘎掉，干不掉你，我就和叶爻去找姐姐她们，你在这好好养你的身体吧。” “给，这个口味的糖更好吃。” 叶知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桃子味的软糖，撕开一个小口，自己倒了几颗小猫脚印的软糖放在手里，剩下的给了叶爻。 “桃子味的，姐姐在那个世界从小吃到大。等出去了，我也把你送去上学，那里的老师更多，学到的知识也更多。” 叶知秋还在安利着手里的软糖，心里却在想着何时才能出去，带着叶爻去现代位面吃更多的好吃的，当然，上学也是不可避免的，让统一霸给安排个身份学习一些知识技能，也算是多一条出路。 第77章 镜中花 25 唯有时间不会停滞往前，证明一切…… 统一霸能够清醒过来，全靠自己命大。叶爻和叶知秋一点忙也没帮上，反而帮倒忙。本来统一霸被程序激活，变成电视机晒太阳恢复，叶爻一个不开心，太阳不出来了。现在又不让看月亮，自己本来就看不到，但是他们修仙界日月精华不拿白不拿，就是这个照在身上的光，怎么热热的，滑滑的。 “叶知秋，叶知秋，你快看看我后边咋了，我怎么感觉我的芯片热热的。” 统一霸打断叶知秋对未来的畅想，实在是这种密密麻麻的感觉太惊悚了，如果要用人类的语言形容，像人类书里描写的蚁群搬运食物的感觉，大军扫过，不剩一片树叶，自己现在就像是那片树叶，内里的芯片和线路被莫名的力量操控，不断挪移着位置。 “统一霸，你后脑勺最好有事，不然我就给你开瓢。” 构建一半蓝图的叶知秋还没把想法分享给叶爻，只好认命的牵起叶爻的手，去看看哀嚎的统一霸。 电视机的外壳早已不见，电视机内部的线路构造显示在两人面前。线路自己在游荡上下移动，被一片红色包裹，看不到主板的的情况，不一会儿，红色覆盖了整个内部，似是要把统一霸吞噬。 “不好，这种情况怎么办？这也不是线路短路啊？我要是随意施法反而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吧？” 叶知秋难得地慌了神，抓着叶爻的手下意识地加重了力道。虽然平常确实很嫌弃统一霸，但是它要是嘎了对自己没好处啊，姐姐要是真的在那群人手底下工作，自己才是真的不放心。 这可怎么办？当初总局开的机器维修课，自己怎么能为了看狐狸精追凤凰而逃课呢？听说狐狸精现在还没追到老婆，真没用。 “哥哥，他没事，他是要幻化人形了。等到它转化力量就好了。” 叶爻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东西，趁着叶知秋对着电视机屏幕摇晃敲打，等待信号的时刻，一把塞进包裹着统一霸的红雾里。 金色的彼岸花悄悄从边角的线路顺着吞噬着血雾蔓延，将统一霸不受控制的身体零件恢复原位，等到金色的彼岸花覆盖全面，连接天线的线路亮起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将向上蔓延的彼岸花逼退回原地。 彼岸花似乎只是无心之举，退散到黄色线路上休眠。 叶爻抬起衣袖擦擦嘴角流出的血，有意思，这个系统，确实杀不得。 “啊，什么力量？那它明天能醒吗？” 叶知秋都快把电视机屏幕敲出一个洞，暗下去的电视屏幕也没有亮起，抬头看着叶爻，这个语气，怎么感觉这件事和叶爻脱不了干系。 “哥哥不信，可以自己过来看，没有血雾了，它的零件也没事。我见过这种场景，上次有个奇怪的铁盒子就是这个样子，然后他第二天就能变成人形了。不过那个铁盒子看起来比这个聪明，他说他是机器人。机器人是什么？” 叶知秋看着完好无损的电视机，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但是统一霸确实没醒，现在也只能相信叶爻的说法了。 “机器人？就是用机械和程序控制的工具，外形仿照人的生理特点建造。和电视机一样，都是创造出来的工具。对了，那个机器人后来咋样了，去哪了，还活着吗？” 叶知秋的好奇心全部在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幻境吗？叶知秋想起统一霸的大哥好像就是一个机器人，一个呆头呆脑的小盒子，整天和苟代形影不离，自己每次去找苟代，那个机器人好像都在电脑旁看教程。 “不知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是老道士给我讲的故事。哥哥，我想睡觉了，我们明天再说好不……” 叶爻的脑袋歪在叶知秋的肩膀上，呼吸渐渐平缓，竟然睡了过去。 叶知秋小心翼翼地托着男孩的脑袋，把人抱起放在折叠床上，盖上粉色的小被子。 看着面色苍白的男孩，内心叹气，在虚空中用手点点叶爻的额头，摸着叶爻头顶冒出的小绿叶输送灵力。 说我笨，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还不是睡着了，小叶子急呼呼地往外冒。使用彼岸花的力量，自己怎么可能感应不到，这天地间，金色的彼岸花只有自己一株。在统一霸脑袋里都能种上彼岸花的标记，真是嚣张，等到苟代回来算账，这烂摊子还是自己的。 都是自己惹的祸，能怎么办呢？宠着吧，毕竟不管是哪个时空的自己，自己都是幸运的，所以其他的世界的叶知秋也要得到这份幸运。 叶知秋从小绿芽上摸出一个蓝色的玻璃球，放在掌心仔细观摩。一不留神玻璃球自己蹦落到地面上，蹦蹦跳跳地把电视机的屏幕砸穿一个洞，附在主板上不下来了。电视屏幕突然亮起，闪现一个英俊男子的背影。 “叶知秋，大泽的彼岸花要盛开了，我在终点等你。” 男子摘下扣在脑袋上的黑色帽子，对着虚空鞠躬，帽子顺着方向从屏幕里飞了出来，电视屏幕又暗了下去。 “苟代？你怎么老当谜语人。” 叶知秋看着屏幕里背对自己挥手的高瘦青年，接过黑色礼帽。想冲进屏幕里把红衣男子拎出来揍一顿，有时间耍帅，没时间和自己解释，有毒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整个系统局各有各的癫狂。 “最讨厌解谜了。” 叶知秋捏着统一霸的天线思考着苟代的话语，大泽什么时候有彼岸花了，那地方别说长彼岸花了，寸草不生的混沌之地，彼岸花开可不是好兆头，难道是第二次的大浩劫？ 算了，先不想了，等着姐姐回来再说。 “漂亮哥哥，你能不能放开我的耳朵，我要喘不上气了。呼~呼~” 一双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拍着叶知秋的手，试图吸引叶知秋的注意力。 “我去，你谁，统一霸？” 叶知秋看着和叶爻年纪相仿的小少年，嘴边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因为主人的嘴角上扬愈发明显。 第78章 镜中花 26 天空的蓝草地的香依旧还是，这次的旅程还有多久会停止…… “漂亮哥哥，我叫阿耀。是刚刚那个叔叔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说的那个统一霸，好像在我的脑海里，你要找他吗？他现在好像在睡觉。” 阿耀伸手从白色的衣袖里抽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电视机模型，递给叶知秋看。好奇地目光打量着叶知秋。 这个哥哥长得真漂亮，比阿娘还要好看。那个叔叔和姐姐真的没有骗人，自己又可以活下去了，他们一定是话本里的神仙。 “你能和我讲讲那个叔叔的事情吗？” 叶知秋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有着一种魔力，那种纯粹向上的笑容带动周围的其他人染上好心情。再看着变成模型的统一霸，被自家老板卖了都不知道，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签订契约，看来这就是苟代的选择。 “有个漂亮姐姐把我塞进叶爻的身体里，说等她回来会让我和阿爹见一面，条件是乖乖地待在叶爻的身体里。我答应了，叶爻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我就睡过去了。” 名为阿耀的小少年用手指敲着脑袋，努力回想。 “”然后有一天，那个穿红衣的叔叔带着一个铁盒子找到叶爻，把我唤醒，拿着漂亮姐姐和阿爹的画像，说他是漂亮姐姐的朋友，来实现漂亮姐姐的诺言，让我脱离叶爻控制的时候进入电视机的身体里，就可以变成人形了，这是我本来的样子。嘿嘿。” 阿耀看看身上新做的绿色衣袍以及从未沾过泥土的布鞋，在原地转个圈，向叶知秋炫耀自己的新衣服。 “你看，这是阿爹给我新做的衣裳和鞋子，好看吗？” “很好看。”叶知秋看着笑颜如花的少年，突然想起莫知春描述的场景，那个被排斥在外的少年，是叶爻还是阿耀的经历呢？ “阿耀不怕我是坏人，要害那个叔叔和漂亮姐姐吗？” “不怕啊，叔叔说了，你可以信赖，我还有叶爻。而且叔叔是除了夫子爹爹以外，第一个蹲下和我说话的人，你要是坏人，那是我识人不清。” 小少年依旧看着身上的衣袍爱不释手，不是很在意叶知秋的试探。 叶知秋突然哈哈哈大笑，没想到苟代找了个实心煤的继承人，这小子和顾烨绝对能成为好朋友。真心换真心，他俩能把真心社开起来了。 “那你现在是和统一霸签订契约了，你们契约长啥样啊，我能看看吗？” 叶知秋还是很好奇系统的契约长什么样子，但也不好意思让人家把这么私密的契约放在明面上，没抑制住好奇心，趁着统一霸不清醒先问问。 “是这个东西吗？” 阿耀抬起双手，空中浮现一个蓝色的五角星，红色的象形文字环绕在五角星周边，总觉得差点东西。 “大招在这等着我呢。” 叶知秋看着留出来的空间正好容纳一朵彼岸花，就说苟代怎么不提叶爻的事情讨好处，合着在这等着自己，让自己给继承人和统一霸上个保险，危难之际能够救他们一命，不愧是判官养出来的孩子，一毛不拔，一拔全没。 叶知秋抬手指向五角星的正中间，绿色的树藤悄悄伸进契约，金色的彼岸花为这份契约的完成画上一个句号。 阿耀看着金色的光芒占据整个五角星，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朵，美得不可方物。发出惊叹。 “哇，金色的花朵，和太阳一样。” “阿耀，喜欢金色的花朵吗？叫我师傅，我就教你变金色的花朵。” 叶知秋总觉得苟代那群人不靠谱，把阿耀养成老古板或者第二个放浪形骸的苟代，都是一种灾难，既然被苟代坑了一把，大不了自己再坑回来。 “可以吗？好呀好呀，那你就是我的师傅了。师傅在上，请收徒弟一拜。” 说着咣当跪在地上，磕了三个诚意满满的响头。 另一端祭拜神明的荒芜之地，依旧迎接着贪婪的魂灵，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坐在太阳上的少年感受的体内力量的流逝，咧唇笑了笑，拍了拍身下的太阳。 “听见没，他还是喜欢金色的太阳。” 红色的太阳想要变换颜色，血雾却逐渐弥漫，找不到丢失的颜色，竟纷纷钻进少年的血肉，开出萎靡的黑色花朵。 “你朝我撒脾气没用，是你自己抛弃了太阳，后悔也没用，很公平，不是吗？你总不能享受着所有好的事物，让他替你承担所有的恶。” “真可惜，不能和他说声恭喜。” 少年看着太阳渐渐下沉，即将碰到连绵起伏的山川，黑漆漆的山川张着血盆大口等着自己自投罗网，不知道哪天就消失在这里，幸好，他逃出去，自己一个人面对死亡，竟然有点小开心。 祈愿的人类并不知道他们全部聚集在一起，毕竟他们以为的和神明对话，是一对一，而不是多对一。私下里的小心思和语言变得恶毒起来，有的甚至要求诅咒其他的邻友…… 少年把隔音的屏障撤去，大山回响大家的想法。 “我想让我家那口子当乡长，乡长在那个位置占了太多便宜了，也该换个人当当了……” “神啊，让我家那口子赶紧死了吧，我还等着娶村头的寡妇，白捡两个劳动力。” “神啊，让我大姐赶紧死吧，死了我就能当邢家大小姐了。叶郎就会只爱我了。” “神啊，我愿用我家小厮的性命换取我的性命，我还没当上县令呢……” “神啊，我如何才能像您一样拥有永生的能力，昨天的那场大火烧的真舒心啊，大家再也不用相互比较，相互讥讽。” “神啊，我给你送的礼物喜欢吗？一个真人烧化的雕像，听说火化祭拜您可以尝到最新鲜的味道，您还满意吗？满意的话能不能让我们县多点流浪汉，最近都没有宠物让我玩得尽兴……” …… 混乱中总是会听到熟悉的话语，恶毒的词汇和不堪的妄念，配合着不知何时爬上心口的花朵，让人们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第79章 镜中花 27 厌时百般痴缠，念时那人已不在身边…… 阿耀很诚实地打了个呵欠，觉得不好意思，胖乎乎的小手悄悄捂住嘴巴，眼泪从眼角流出，又不想结束话题，毕竟除了叶爻，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其他人说话，师傅不说话，自己也不能要求先睡觉。 “先休息吧，师傅给你变个戏法，你看，师傅可以隔空取物。” 叶知秋把储物戒隐身，从空中拿出最后一张折叠床。拎在手里，粉色映入眼帘，把折叠床放在叶爻旁边，将呆愣愣的阿耀安放在躺椅上，又拿出一床被子，把阿耀从头到脚紧紧裹住，不留一丝缝隙。 “哇，好厉害，师傅，我什么时候可以学会这个。” 阿耀把闻着被子里阳光的味道，舒适又安心。被子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还是过于沉重。阿耀有些喘不过气，悄悄探出头，困意被好奇心驱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叶知秋，师傅好厉害啊。 “明天就教你，现在乖乖睡觉，你看叶爻都睡着了，小孩子多睡觉才能长个子。来，和你拉勾，师傅不是不守诺的人。”但我也不是人。 拉钩盖章的动作一气呵成，叶知秋摸摸阿耀的脑袋，伸手捂住阿耀的眼睛，小少年乖乖的闭上眼睛。 叶知秋坐在两个折叠床中间守夜，有些想念统一霸。毕竟一个不需要睡眠的的系统是出行在外最好的巡逻员。眼皮上下打架，只好从口袋里拿出几颗柠檬糖，撕开糖纸扔进嘴里，打起精神。 看着熟睡的孩子们，叶知秋不由得感慨自己竟然有未雨绸缪的能力，当初因为选择困难症，在商店买折叠床可把自己愁坏了，销售人员的极力推销，比顾烨还要话多，自己走到哪跟到哪，服务态度极其友好，但是自己总是有一种微妙的被监视感，特别想来一句：别管我，我有问题会找你的。 不自在的只有自己。集齐彩虹可以召唤神龙，但是五颜六色有点花里胡哨，为了赶紧离开，顺手选择了手边的粉色，在销售员满脸笑容里轻飘飘的走出了商店的大门，真是不堪回首的购物往事。 苟代的话是什么意思，在终点等我，终点是哪里？还有，他打哑谜是因为这个世界意识的限制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总觉得苟代这么花里胡哨的人，不以面目示人，不符合他张扬的个性。 叶知秋拿出储物戒的黑色礼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礼帽的边缘，这个帽子，又有什么作用呢？黑色的礼帽边缘冒出紫色的丝线勾勒出几朵泡桐花，洋洋洒洒地包裹着叶知秋，温养着他的神魂。 “这不是椿妈妈的力量吗？她不是在众神之地休眠吗？” 叶知秋想起很久没有见面的椿妈妈，不对，现在应该叫泡桐妈妈。当年为了保护山谷里的生灵抵挡外敌入侵，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等到自己和姐姐赶到的时候，被封印在山洞里的生灵得以被放出，郁郁葱葱的山谷只剩下满地的黑灰，石头精的原身旁边伸出一株幼苗，才让大家稳住心态。后来妈妈变成了泡桐树，和楸叔叔去众神之地串门去了。 自从妈妈有了新生，他们就慢慢淡出妈妈的世界，如今为何妈妈又牵扯进来，是被动还是主动？啊啊啊，头皮发痒，要长脑子了，还是等统一霸醒过来，运用科学工具吧。 有一个不是很合理的猜测，会不会这些信息都是给姐姐的，但因为某些不可控的因素，现在要隐藏姐姐的存在。而且很奇怪，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那个带有姐姐本源气息的镯子，自己当年送给姐姐的护身法器，不是在当年的大浩劫里替姐姐挡了一次攻击碎掉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 还有叶爻，他是平行世界被拐走的自己，还是一个独立的神？叶知秋的脑袋里充斥着无数的问题，让他更加昏昏欲睡，支着脑袋看着池塘里的月影，中间冒出一个婴孩的形象，自己再看的时候却没有了，真是奇怪。 “不，不要，你，你放开我妈妈。” 睡梦中的叶爻不知何时把被子踢飞在地，挥着拳头打在叶知秋的脑袋上。 “哎嘿，这小子，梦里都在打人。” 叶知秋将地上的被子抱远，甩甩沾染上的尘土，把被子翻个面又给叶爻盖上。 “不怕不怕，小孩累了发魔法，吱啦，好了。” 叶知秋回想起记忆里妈妈哄自己的样子，对着叶爻的耳垂下手，轻轻地捏一下。看着叶爻的耳朵泛红，眉目舒展，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小孩子的耳朵手感真好，软软的，怪不得小时候妈妈喜欢捏自己的耳朵。 广场上的日子就在等待中溜走，阿耀和叶爻都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储物戒，叶知秋给他们展示如何使用。 “这个戒指你们先摸摸看，如果脑海里出现彼岸花就相当于它接受了你，你就是他的主人了。然后根据你的能力提升，它的空间也会扩大，初始空间为十平米。里边的时间流速是外边的十分之一，所以用来储存食品比较好，以你们的能力，暂时还不能储存活物，等到彼岸花生成两朵甚至更多，你们就可以开辟空间分类放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对了，这只是个储物戒，不像话本里说的那种可以藏人，我们自己也进不去。所以不要轻易把自己塞进去实验。叶爻，听到没？” 叶知秋看着拿着戒指头顶彼岸花的少年强迫戒指认主，不由得呵斥一番，小时候的自己真的有这么调皮吗？叶知秋有些怀疑地摸摸脑袋，如瀑的长发毛毛躁躁地打着结，更加理不清思绪。 “我给你们俩的储物戒里放了些衣服和糖果，有些衣服可能不是很合身，先凑合着穿，阿耀，新衣物是不是很舒服。” 叶知秋看着站在身前两个穿着绿色长衫的孩子，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白皙的皮肤，肉嘟嘟的脸颊，谁家的苍翠小青竹，真可爱，春天还是要有点生机。 第80章 镜中花 28 我彻夜难眠，想念又多了一点…… 阿耀的学习速度很快，又有统一霸的资料库，接受新知识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变得稀松平常，遇见不懂的问题就问叶爻和叶知秋，叶爻闲来无事，觉得阿耀学习的东西很新奇。最后就变成了叶爻和阿耀一起学习，叶知秋提供情绪价值和补充功能。 等到统一霸苏醒，还没高兴地庆祝自己因祸得福，拥有了人类形态，虽然是个顶着奶奶灰的短发少年，但是至少可以随时转换身形，再也不用体验被人抱来抱去的亲密感，以及大家敢怒不敢言的抱怨，毕竟自己的重量是一个检验大家身体健康状态的标杆，为此大家可没少私下吐槽自己。 可是看着虚空中绑在在自己心口和另一个少年手上的金色契约线，统一霸哇的哭出了声。 迷迷糊糊的昏迷状态，似乎听见了主人的声音，所以抓紧时间清醒过来见主人，主人没见到，和一个未成年签了死生契约，主人不会是要奴役未成年吧，这可是犯法的。 统一霸越想越委屈，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在叶知秋的注视下转个身，蹲在墙角画蘑菇。 叶知秋三人一脸问号，刚刚阿耀说统一霸要醒，大家停下手里的事情，把电视机模型放在广场空地上，看着统一霸对自己的新形象很满意，结果看着阿耀哭了出来，一脸不解。 “他什么意思？不会是后悔了吧，和你结契有了实体，明明是他赚了大便宜。” 叶爻看着统一霸低头画蘑菇，和阿耀说着自己的想法。 “应该不是，他好像在搜索奴役未成年，刑法判几年。搜索各个位面的律法，哪个位面判的比较轻，而且，” 阿耀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捂住嘴巴，看着叶爻和叶知秋笑了笑。 “接着说啊，是不是他们系统资料不外传这种事，有惩罚什么的。没事，有事师父给你担着。” 叶知秋看着画蘑菇的统一霸后背绷直，像炸了毛的猫咪，快步朝这边走来。 “不能说，不准说。”统一霸在内心传达自己的想法，看着阿耀抿嘴，嘴角在叶知秋抚摸脑袋后悄悄开口，悬着的心怦怦直跳，无法平静，想起之前看的小品，刺激啊。 他不想主人坐牢，主人坐牢了，自己就成了失业人员，年纪轻轻就陷入中年危机，太可怕了。但是他也不想成为一个泄密的系统啊，要是让叶知秋知道自己不会控制心意相通的事情，那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他好像还没有掌握我们之间的通信方式，然后我们的想法是互通的。他知道我和叶爻共享了信息，觉得违反了他们的原则，害怕被关进系统局的铁盒子里。然后觉得师傅知道这件事，会笑话他。” 阿耀在统一霸捂住自己的嘴巴之前说出了统一霸的顾虑，统一霸悬着的手被叶知秋打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思自己刚刚为什么不把阿耀也带到角落，这不应该是他俩这件事情吗？因为自己沉睡，叶知秋还成了新伙伴的师傅，阴险，太阴险了。 “嗨呀，你们系统模拟课的第一节不就是控制自我心意的能力吗？怎么上课没好好听课啊，真不是个好学生。” 叶知秋想起自己培训课上枯燥乏味的内容，辅导机器人照着ppt模板逐字逐句的念着，到下课铃响起正好念完最后一个字。不迟到不早退，反正有模拟课，理论课大家就看个热闹。原来系统也会摸鱼。 “我只是没用过这项能力，操作上手需要时间。我就不信你天生就能和精怪沟通。” 统一霸还想挣扎一番，毕竟自己确实是第一次签订死生契约，何时共通想法交流，何时阻断联系做自己的事情，这些还需要慢慢摸索。虽然按理说叶知秋不是外人，但是明目张胆拿着系统库资料当大白菜，也就眼前三个人能干出这种事。 “那你可猜错了，我天生就能和他们沟通。不过在这个空间里不行。等出去了给你露一手。” 叶知秋低头悄悄问着叶爻：“你能和这个空间的精怪沟通吗？” “我和阿耀都可以。比如那个月亮，他叫红月，是昨天新生的婴孩，他的力量是放大人们心中烦躁之意，所以昨晚我才不让 你看月亮的。” 叶爻牵着阿耀的手，点点头，指着天空中有着红色轮廓的月亮说话。 “真的啊，不对，这月亮昨晚出现的？那咋现在还在空中，日月同辉，怎么看着像两个太阳争地盘呢？” 统一霸见说不过叶知秋，顺着叶爻的话谈论着天空中的景象，云朵被染成红色，太阳和月亮渐渐同框，合为一体又悄悄散开，一个向东落下，一个向西行。赶紧打开摄像模式，把影像记录下来在资料库里搜索资料。 听着统一霸内心弯成波浪号的话语，阿耀脸上有几分茫然，小手轻轻扯着叶知秋的衣袖。 “师傅，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个心灵互通的东西关了，他有点，有点，他的想法有点多，我脑袋疼。” “这是你们之间的联系，师傅帮不上忙。不过师傅可以暂时帮你们封闭通道，事后的事情要靠你们自己。” 叶知秋在阿耀的头顶画了一个圈，圆圈把阿耀的身体罩住，细线也被阻绝在外。 “统一霸，赶紧想办法把阿耀和你的心意相通练好，明天我希望你已经成功解决了这件事情，要不然我就总系统不会控制自己这件事告诉局里的所有系统。你这人间波浪号小心点，阿耀还是个孩子，别吓着他。” “啊，好的好的。” 真凶啊，就会奴役自己。统一霸摸摸自己的胳膊，想要安慰抱抱自己。不过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系统记录里明明显示自己每节课都上了，还拿到第一名的聘任书，主人为此奖励自己，自己换了个外壳。但是为什么自己不会呢？好奇怪啊。 第81章 镜中花 29 多认真多少的坚定，怎么取舍才有意义，经过多少练习才会成为这样的你…… “红月说，他昨天和一个大狗狗玩了一晚上的捉迷藏，一点都不好玩。大狗狗太笨了，都不起来和他玩。” 阿耀在一旁补充，皱起眉头一副大人思考的样子。想起小婴儿委屈的表情，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大狗狗拒绝如此可爱的小宝宝，不就是身上的色彩比较鲜艳，捉迷藏比较费衣服，但是这样降低了寻找的难度，如果自己和红月一起玩，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他。 “捉迷藏？那月亮还能幻化人形，随意移动啊，你们这里是扎堆成精吗？” 统一霸先忍不住开口，内心十分忐忑。不自在挠挠头，怎么啥都能成精。 “红月昨天才出生啊，还是个小婴孩呢。你看，他在和我们打招呼。” 阿耀看着月亮中的微微晃动的小手，抬起手臂左右摆动，笑眯眯地看着天空中婴孩。内心感慨道，原来月亮上真的住着人，不知道红月见没见过漂亮的嫦娥姐姐，捣药的月兔，伐树的叫什么来着？怎么又忘了。 阿耀回顾着昨晚看的神话故事，硬是想不起来伐树人的名字。 “吴刚伐桂，主角吴刚和月桂。” 作为一个优秀的系统，统一霸一心多用，已经可以完成和阿耀的基本交流。本来还在想如何试验，结果阿耀过于渴求知识的内心冲破了封印，他们又是心意沟通的状态，实在是不想感受心跳不受控的加速，大脑充血的状态，人类这个一上头就抓着问题不放的缺点一点都不好，明明有更快速解决问题的方式，偏偏要自我独立解决问题。 “对了，就是吴刚。你能和我正常交流了，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情绪了？” 阿耀和统一霸在脑海中交流，十分好奇为何统一霸的情绪如此平静，明明刚才很轻浮的样子。 “系统程序里本来就没有关于情绪的设定，所谓的情绪不过是为了和任务者共情，通过大数据推算出来的模拟情绪罢了。你也不想在你伤心低落需要安慰的时候，系统用着无波澜的声音分析失败的原因吧。” 统一霸其实对于人类这个群体又爱又恨，爱他们的洒脱，短短数十载，敢爱敢恨；又痛恨他们苦苦追寻不可得之物，破坏天地平衡，造成很多悲剧。对于一个系统而言，情绪没有任何作用，他们能够根据数据推演出情绪变化的原因，能够展现最完美合理的情绪去帮助任务者舒缓，但他们本身并不能懂得这些情绪的意义。 统一霸不懂得局中人的喜怒哀乐。它曾经为了升级系统的情绪程序，悄悄跑到各个位面，观察着那些奇怪的生物。面对同一个物品，人类的态度都不同，一根棒棒糖能够让一个孩子开心一整天，也能救下站台上企图卧轨的失意男女，但有时候也可以是悲剧的开始…… 相较于妖魔之间的直来直往，他们好像披上外衣戴着虚伪面具的绅士，喜欢玩着竞技游戏，要分胜负要有赌注。被血肉包裹掩藏在身体里的内心，早已腐败不堪。但总有些例外，比如阿耀这种赤子，仿佛天生的太阳，阴霾和乌云会被驱散，有着不切实际的美好愿望。 “啊，那你们系统不是又累又无聊，看来大家都不容易。” “还行吧，工作内容而已，我还挺喜欢你们人类这种奇妙的情绪变化，我就特别喜欢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特别是和系统对骂，不懂我的梗，跟不上我的速度，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太搞笑了。我感觉你和那个月亮，怎么像是很早就认识的样子，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统一霸把话题引回正轨，铺垫这么久，阿耀应该不会拒绝吧。 “红月不让我和别人说，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的？不过你不是人，和你说应该没问题。” 统一霸被一句不是人刺激到，特别想回一句。你那么明显地表现出对陌生事物的热情，本来就反常，普通人谁会觉得浑身泛红的孩子可爱啊。 这边一人一统正在交流，旁边的一大一小也没闲着。 “我不喜欢他。你不许看他。” 叶爻拉着叶知秋的衣袖摇摇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把叶知秋往下扯。 “好好好，答应你了，我这不没抬头看嘛。” 叶知秋左手扶着地面，稳住被迫坐下的身体，和叶爻讲道理。这我行我素的风格得改改，怎么老是一副君主专政的样子。 叶爻其实也知道叶知秋一直没抬头看，要不然自己早就不理他了。那种承诺被认真对待，自己的话被放在心上的感觉原来是这个样子。就像一个阴暗角落里的突然洒进的阳光，突然到访，此后成为生命里的习惯。 “你看我这么乖，是不是得有点奖励。那你和我讲讲那个小孩的故事呗。” 叶知秋从衣袖里掏出两包软糖，一包扔给统一霸，一包自己和叶爻分着吃。内心不断庆幸，幸好没有抬头看月亮，自己给予的信任可是只有一次机会，更别说小时候的容不得背叛的自己。 “我和他不熟，我属于外来者。那个小孩子和阿耀应该很熟。还有莫姐之前提到的另一个世界，我没进去过。不过我接触过身上有彼岸花的人，那彼岸花的力量更纯粹，带着一股死亡的糜烂气息，很熟悉的感觉，但是我又不记得在哪里闻到过。 你们没来之前，我一直在破庙里沉睡养伤，清醒的时间不多。破庙里的老头一直护着我，阿耀是老头子的儿子，我在那里最安全。 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开始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个地方，然后经历一些事情，晚上又回到破庙休息。和你们说的循环差不多。然后就碰见姐姐了。” 叶爻直接摊牌，叶知秋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对方通过了自己的信任考验，那就没必要把信息藏着掖着。 回想起遇见莫知春的场景，自己拿着符篆往姐姐身上扔，幸好姐姐没受伤，自己也因为本源力量的出现而脱离循环，见到了以后的自己，成为了想要成为的样子。 第82章 镜中花 30 在寻常的某天，每一条时间线，我预埋的铺垫…… “怎么突然说这么多，不装了？” 叶知秋伸手摸摸对方的脑袋，揽住叶爻的肩膀对方拢进怀里。 “有句话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想说了。谢谢你，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你把未来的我养的很好，没有走错路。” 叶爻调整姿势，脑袋枕在叶知秋的腿上真诚地道谢。 “那可不，我可是曾经掌管祈愿的神明候选人，叶知秋已经拥有了新的人生。叶爻，你也要拥有新的开始。出去后，我们一起住吧。” 叶知秋把埋在心底的计划说出，做出允诺。自己真是得了眷顾，能够有机会遇见以前的自己，陪伴自己长大，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你说，我们被安排的命运，真的已经被破除了吗？” “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呗。至少现在姐姐回来了，他果然还是最中意姐姐的命格。现在我是大人，你就和阿耀安安心心地做个不太普通的小孩子，充盈单调乏味的童年就好了。” 叶知秋倒是忘记了小时候的自己在这个时期心思极其敏感，也只能慢慢给予安全感。 “对了，你以后不要学姐姐我行我素，天塌下来有她顶着这种行为。我们现在可是一个大家庭了。有的时候把后背交给大家就好了，偶尔学着偷偷懒，和小辈一起历练，增进感情。 你还记得当年在昆仑山下救的那只天狗吗？现在在地府里当吉祥物，还有经常在树下晒太阳的小狐狸，在青丘都是老祖宗了……咱现在也是有人脉的。” “那个被我们一屁股坐断脊骨坑了我们一半修为的天狗？” 叶爻自爱记忆里搜寻，想到的确是当时夜间行路休息，随处找了路边的黑色石头坐下，没想到对天狗造成重创，自己身上仅存的丹药给了天狗，还耗费自己一半修为才把狗救活，现在想想明明是天狗当年直接化形，分明是占了自己大便宜。 “事出有因嘛，他也挺惨的。自己出门觅食，怀着孕的老婆被趁机反叛抢地盘的天狗咬死，等到他回去只剩下被藏在坑洞里刚刚生下的孩子。咱那修为救了他的孩子，天狗给妻子报仇，就把修为渡给孩子，去地府打工了。” 叶知秋想起顾烨身上的气息，觉得天狗和自己一样惨，当时为了处理地府躁动忙前忙后，都没和血亲见上一面，老楚怕是现在都不知道儿子和自己当了同事，天天在地府念叨儿子，又不敢扰了因果，又怕仇家追杀，这么多年一直没和儿子联系，也挺苦的。 “那就放过他了，怪不得我这里没有他的因果线。” 叶爻看着手中的因果线牵着的中华田园犬，有些了然。怎么和村子里的土狗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比他爹可爱多了。 “那我们现在就等着姐姐来汇合吗？” 叶知秋一点都不想动脑子，等着军师下达命令，莽就完了。 “也只能这样了，姐姐他们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出现月亮。月亮的出现，或许和那群来救姐姐的外来者有关系。希望姐姐他们没受影响。” 叶爻看着月亮中婴孩的身体逐渐变大，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和三四岁的孩童一般高。 “有裴秋白在，姐姐不会受伤的。除非是那群老家伙。” “姐姐，这个东西有点邪性，你要小心点。” 另一旁的裴秋白明显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不知为何，场景按了加速键，他们刚刚赶到邢府后院，天直接暗了下来，红色的月亮悬挂在空中，满堂的宾客后背贴上红色的印记。裴秋白和莫知春失去了联系，昏倒在酒桌上。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悄悄告诉你……” 昏暗的房间里，裴秋白睁开眼睛，不耐烦地扭头看着贴在耳边说话的生物。 “你倒是告诉我啊，能别浪费时间吗？玩完赶紧放我回去，姐姐还在等着我呢。”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赢了，我就把你的姐姐还给你。” 血雾幻化成一个三四岁的婴孩，盘腿坐在裴秋白面前的桌子上，微微往前，口鼻溢出鲜血，看着面无表情的裴秋白，觉得没意思准备把身体往后撤，被裴秋白一把掐住脖子。 “姐姐本来就是我的，拿姐姐做筹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的样子。” “这是你姐姐自愿同意的，我说要给你们的情感来场考验，她答应了。” 红色的血水从毛孔溢出，染红了裴秋白的手。小孩子一把推开裴秋白的手，自动把脖子扭转三百六十度嘎吱嘎吱作响，展示自己的无敌。 “呵，你接下来不会说姐姐还答应这场游戏她也参与其中，并且从我醒来，她就在这间屋子看着我吧。而你在她的身边煽风点火。 比如我刚刚的行为，你评判的时候是不是在说‘你看这个人对你的占有欲这么强，这是畸形的爱。你看他那么暴力，对小孩子都没有仁慈心’之类的。” 裴秋白看着桌上的孩童身体摆正坐直，知道自己猜对了。 “久仰大名，蜃妖。抢夺一个精怪的命格，你还真是吃得下。” 裴秋白向桌子左侧伸手，摸到熟悉的腕骨，心情得以平复，捉到姐姐了。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玩游戏的红月。蜃妖是什么？” 坐在桌上的婴孩悄悄把手背在身后，看着莫知春被裴秋白握着手腕显现身形，被裴秋白一把拢进怀里坐着，慢慢悠悠端着热茶往莫知春手里递，为自己辩解。 “蜃妖，你的伪装太拙劣了。怎么可能因为顾烨他们的到来就诞生新的精怪，这又不是一个自动修复漏洞的位面世界，进入这里还没有现身的外来者，不就只剩下你了嘛。” 裴秋白握着莫知春的手腕，却依旧无法和莫知春进行沟通，看着桌上的孩童，眼神愈发烦躁。已经很久没有生灵在自己眼前玩把戏了，很好，这个蜃妖真是狗胆包天，敢把姐姐的意识扯进梦境，让自己束手无策，真是熟悉的无力感啊。 “怎么，察觉到情况不对了？我可不是那个废物。” 第83章 镜中花 31 落俗剧情 一定有更落俗的伏笔…… 坐在桌上的孩童支着下巴看着裴秋白变脸，慢慢幻化成原来的样子，茂密的绿色长发铺满桌面，头顶冒出一个小小的花骨朵，坐着刚刚的血色娃娃。红色的彼岸花仿佛在嘲笑裴秋白的无知。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果然看戏是最快乐的事情。 “真是不好意思，我做了一个交易，帮他夺取你姐姐的树苗，所以在梦境中取代她最好了，你说谁会赢呢？” 长发少年悄悄移动，脚尖碰到地面，在裴秋白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伸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五角星，莫知春的梦境显现出来。 “要不要和我赌一局，你赢了，我就和你们一起对付他。” 少年指尖轻轻戳着幻境中的紫衣男人，似乎有些不满，来回戳动，让梦境多了一丝动荡，看着画面里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又乖乖把手收回。 “没意思。” 对方的彼岸花四处扩张地盘，很快就爬上裴秋白的脚腕，被一道绿色的屏障弹回，彼岸花似是不满，反复尝试，直至花瓣散落在地，只剩下光秃秃的花蕊，摸摸缩回少年的头顶，蔫巴巴地告状，仿佛在说“我被欺负了，你要给我找场子。” “有趣，她竟然把这个给你了。你们还真是让我有了一丝期待呢。” 少年玩味地看着裴秋白身上的绿色光环，一把推开伸到眼前光秃秃的花杆。 “太丑了，离我的眼睛远点。平常嚣张跋扈，不是挺能耐吗？踢到铁板学会告状了。别卖惨，这点程度你还不至于受伤。” 花杆缠绕着少年的指尖，爬到少年的肩膀，刚刚红色的孩童重新现身，像是一个小手办坐在少年的肩膀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红球，心有不甘地看着裴秋白。 “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个这个东西？” 小孩子伸着血淋淋的手掌抚摸绿藻般的长发，吸引少年的注意。 “别把那些肮脏的东西给我当养料，你下次再趁我午睡，偷偷溜出去吃一些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别往我身上凑。” 少年伸手指把肩膀上的小人戳了个人仰马翻，救下自己的秀发。感受身体里纯粹的力量没有被污染，满意地点头，伸着手指等着孩童自己抱着手指起身坐下。 “再说了，他俩是一对夫妻，夫妇一体。懂吗？” “可是那个东西怎么可能随便送人，这不是把自己的命脉送给对方了吗？” 抱着少年的手指不撒手，小手办爬上少年的掌心，伸出藤蔓又去触碰裴秋白。少年一把打掉红色的枝条，把小手办放在桌上，对着对面的裴秋白笑笑。 “见笑了，家弟顽劣，如有不妥，还请担待。” 裴秋白在看到少年头顶的彼岸花以及彼岸花幻化的孩童，内心震惊不已，一直以来脑海中错综复杂的线团终于找到突破口，但终点确是死局。对面的少年也是不死不灭的神明，而且从彼岸花可以化形这一点，足以说明自己在对方面前没有任何胜算。强大椿楸双树，也没有让头顶植株化形的能力。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幻境吗？ 但幻境也是基于现实或传说，加上主人的主观感受或臆想构建。有如此强大的神明，各族的记录里怎么会没有？还是说被隐瞒了事实。 “我认为您擅自做主把我们拉进来，就已经不礼貌了。” 裴秋白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物放在桌上，是刚才遇到彼岸花攻击时在储物戒中上蹿下跳的花盆，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把储物戒搅了个天翻地覆，储存食物的架子被顶翻，铁质的盒子和地面撞击乒乓作响，吵得裴秋白头痛，没有听到少年和孩子的对话。裴秋白用神识将储物戒收拾干净，才把这个淘气的孩子拿了出来。 “没办法，我们有那个资本。没必要先礼后兵。” 少年耳后的一缕长发悄悄爬到桌上，卷起努力攀爬花盆的小手办，送进花盆，拨弄花盆里两片合成一页的树苗。 小手办推开绿色长发，把树苗护在身后，奶声奶气地对着少年下命令。 “不许欺负她。你。不许。把藤蔓收回去。” 少年勾勾手指，收回长发。伸手戳着走到花盆边缘的孩童，把小手办戳倒，在花盆里表演后空翻，小孩子看着即将砸在树苗身上，双手幻化成枝条固定在花盆两侧，堪堪越过树苗顶端，在花盆边缘安全落地。小手拍着胸脯顺气，还好没把妹妹压死，转身瞪着始作俑者。 “她可不是你妹妹，你别忘了，这里是被神遗忘的地方。” 少年嬉笑的脸褪去假面，面无表情地说着残忍的事实。被神遗忘的我们，哪里来的弟弟妹妹，不过是力量同源，如果不是他设局，又怎么会有相见的机会。 少年看着花盆里的树苗，没由来的烦躁，触碰叶面的那刻，长久以来的疲惫被洗劫一空，叶片上传来的丝丝暖意温养着自己的神魂。明明见到自己吓得连叶片紧张的合在一起竖起来，却执意要出来，万一自己是坏人，岂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自己宰割。 “是妹妹，还有弟弟。不许你，欺负他们。” 小手办没那么多的想法，他只知道弟弟妹妹身上散发着舒服的气息，和自己同源。他抛弃了他们，也抛弃了弟弟妹妹。甚至还要剥夺弟弟妹妹的第二次生命，作为哥哥，他有义务保护弟弟妹妹。 少年皱眉，想要纠正小手办的想法，半天没有反驳，似是默认了小手办的想法。 小手办在花盆里刨坑把自己埋在小树苗旁边，看着幻境里和莫知春对打的紫衣男人，开始吐槽。 “他找的人怎么每次都是黑人，他不是自诩纯洁无瑕吗？你不会让妹妹受伤出不来吧。” “最后一次，以后就自由了。” 少年看着环境中的紫衣男人微笑，最后一次执行他的命令，没有利用价值的物品，要么被遗弃要么被消灭，从此以后，他都无法掌控他们的自由。方法嘛，自然是让他的信徒死在他的手里。 “那你和妹夫好好说明情况，不要再恐吓他。等妹妹出来我们一起出去，这破地方都玩遍了，不好玩。这几天阿耀看了很多书，外面的世界应该挺好玩。” 第84章 镜中花 32 恍惚中难以捉摸，空气与记忆重合…… “你不懂，这叫娘家人的审视，他要是连保护妹妹的决心都没有，要他有什么用？患难见真情。” “我不懂，你懂，但你现在也没找到娘子，你也不太行。” “那是我不想找。”少年支着脑袋和小手办进行加密通话，自己带着个拖油瓶找娘子，先不说找到的问题，自己要是真的想要成家立业，这小手办第一个不愿意。 裴秋白专注于观看幻境中的打斗，为莫知春提起的一颗心在看到红绿枝条穿过紫衣男人的心脏，开出一朵又一朵金色的花朵蚕食男人的身体，悄悄放下。 男人身上却突然冒起黑色的烟雾，将莫知春和自己包裹，看不清内部发生什么情况。 “不是吧，老男人发现我们了？他不会耍阴招吧，你留后手了吧。” 婴孩收起覆盖在身上的血雾，露出小麦色的手掌，轻轻安抚着不断颤动的树苗，急得朝少年大声喊叫，引得一旁的裴秋白也看向少年。 “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红月，我们都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少年没有正面回应，紧握的双拳暴露了焦急的心情，不知道妹妹能否看到自己留下的线索，反杀那个垃圾。找不到的话，那就只能是被取代的命运。 被黑雾包裹的莫知春看着对面的男人换了一身皮，面前出现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身上的短袖太小遮挡不住的啤酒肚，稀疏的头顶几根头发亭亭玉立，让莫知春想起程序员王哥。 “我的女儿，好久不见为了见你，我可是好生打扮一番，喜欢我专门挑选为你穿的衣服嘛？看来我选错服装了。” 中年男人看着莫知春身上的黄色衣裙，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短袖短裤配凉拖，丝毫不在意，接着自说自话。 “看来我们见面的时间延后了，你又多活了一些时间。神魂更强大，更适合我，我还要感谢你呢。” 男人打量着莫知春，没有感受到树苗的气息，有些懊恼。 “这位大叔，你谁，不要乱认女儿好吗？我爹早死了。” 莫知春看着对面宽厚的脸庞，内心生出一股恶寒。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自己还是要延续未竟的命运，当年的大浩劫始作俑者依旧活的好好的，等着收割取代自己，还真是讽刺啊。 “我创造的你们，怎么就不是你们的父亲呢？现在，是父亲收取报酬的时刻了，种子呢？把种子给我，我可以给你找个身体，让你继续活着。” “你还是真会给自己擦金，明明是个偷东西的老鼠，时间久了，主人不追究责任，就忘了自己小偷的身份吗？” 莫知春看着一向注意形象的男人没有改变形象，如同程序卡点般隔一段时间说一段话，便知道这只不过是对方留下的一段记忆投影，真身说不定躲在暗处观察自己。自己不能露怯，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和对方周旋。 “竟然想起来了，看来你找到了新的帮手。那就更不能留你了，把命留下来吧。我突然觉得冷阳的提议不错，取代你的一切，顶着你的身份把你周围的人统统杀掉，再好不过。” 男人无神的瞳孔闪过金光，露出一双银眸，真身显现，双手抬起，黑雾化作锁链绑住莫知春，一条锁链缠住莫知春的脖子慢慢收紧，嘎嘣一声，骨头断裂，黑色的灵魂从中年男人的身上钻出，却无法进入莫知春的躯体。 红色的血雾趁机从莫知春的指尖溢出，将黑色的灵魂包裹挤压，变成一个椭圆形状的鸡蛋，在空中来回摇晃。缠绕在莫知春身上的锁链自动脱落，消散在空气中。 “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我出去。我可是你父亲，拿取你的生命天经地义。” 黑色的灵魂试图用术法打破内壁，种种方法都未成功。气急败坏地敲打着鸡蛋的内壁，滴落的血液给他染上绯色，黑红也是红，比黑漆漆的时候显得可爱多了。 “这是我的梦境，自然是我想有什么就有什么。窃梦者总要有一些限制才公平。” 莫知春背着手，知道以对方的能力，这个透明鸡蛋也困不住对方很久，抓紧时间吸收周围的灵气修补受伤的身体。 黑色的灵魂坐在鸡蛋里看着昏倒在地上的信徒，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我知道了。鸡蛋从内打破是生命，从外打破是食物。想要我破壳而生，失去神格，正好中了你的计谋。我偏不。蜃妖，过来，帮我把鸡蛋打破。” 躺在地上的紫衣男人因为命令而清醒，睁开眼睛，看到鸡蛋里的黑色灵魂两眼放光，仿佛找到救星，悄悄在身后比个耶。 “大人，是您在呼唤我吗？我终于见到您了，您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会尽快完成的。我已经找到种子……” “给我滚过来，先帮我把鸡蛋打破。” 黑色灵魂自然不想听蜃妖的长篇大论，现在自己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在脑海里给紫衣男人下命令，紫衣男人的嘴巴突然不动了，修长的身体一步一步渐渐佝偻，紫色的长衫和地面接触，松松垮垮地支撑着老人，如同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因为走动调皮地带起一片灰尘。 “好的，大人。” 老人伸手去拿空中的鸡蛋，没碰着。拄着拐杖踮起脚尖再次尝试，还是没够着。脖子上的青筋开始泛黑，呼吸逐渐急促。 “大人，我马上就救您，请您再给我点时间。” 莫知春在一旁思考着如何逃脱，看着蜃妖努力又好笑的动作，忍不住开口。 “你把拐杖一挥，让鸡蛋对准那边的大石头打，鸡蛋不就碎了。” “对啊，这个方法好，还是大人聪明。” 褐色的拐杖主动出击，大力打击着空中的鸡蛋，鸡蛋冲向对面的巨石，啪叽碎了，蛋壳变成血雾消散，只留下一摊黑色的液体，在红色太阳的灼烧下奄奄一息。 “莫知春，你骗我。” 第85章 镜中花 33 我想带上我的一切，然后穿好我的鞋，度过无数的黑夜向前…… 蜃妖忙着追随大人，没有发现站在背后的莫知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任务完成了，诅咒不会生效，但是大人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多年养成的的危机习惯，脚步后撤想要溜走，被一道新命令捆绑走向咕嘟冒泡黑色液体。 “你刚刚想扔下我逃跑，不得不说，你的直觉很对，你不死，我就要死了。” 蜃妖瞪大双眼看着空中的红色太阳，感受着身体被太阳灼烧渐渐沸腾的血液，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些惊恐地看着周围，发现自己成了那摊躺在地上的液体。对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大吼。 “主人，你不能抛弃我，我是您最虔诚的信徒啊。” “所以，你要心甘情愿的为我去死啊。这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耀。” 看着自己的脸上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红色太阳的灼烧仿佛有些冷，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消失在空中。 “他们要回来了，把小不点和树苗收进储物戒。记得做个封印。” 趴在桌上逗弄树苗的少年直起身，看着花盆里长出的彼岸花，明显不想回到老地方。只好和对面的裴秋白说话。 莫知春和‘蜃妖’因为筑梦者的消失，自动脱离幻境，回到现实。 “冷阳，你敢摆我一道，你是想死吗？” ‘蜃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捂着嘴咳出鲜血，指责着桌边玩着头发的少年。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怎么，拉自己的信徒当替死鬼，心痛了。当初抛弃我们不是很轻松吗？我帮你这个忙，我们两不相欠。但是我总要留点后手吧，留点你的把柄，才能有谈判的资本啊。 再说了，本来制造梦境的主力就是你的信徒，不会是他自己做的手脚吧，你发现理亏，杀了他死无对证，让我顶包继续给你当苦力。 没有他的允许，我能进去吗？那自然是不能的。我都给你惩罚完了，你不谢谢我，还要倒打一耙，真是不识好人心。” 绿发少年气鼓鼓地说完，随手一推，蜃妖跌倒在地上。 “看见没，我欺负妖都是光明正大的欺负。” 但是神，特别是你这种垃圾神，当然要用点特殊手段。蜃妖死得好，给自己顶包，他要是没有小心思，自己也撬不动，终归是个俗物，跳不开爱恨痴嗔，自然要为其付出代价。少年在内心补上要说的话语，收获小手办的手动点赞。 莫知春回神之际，感受着腰间的束缚，看向对面。 瘫倒在地上的‘蜃妖’迟迟不起身，有一种油尽灯枯的状态，生机消散，眉宇间的死气越来越明显。 “最好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有忤逆我的心，你永远也出不去。知知，你最好能够活着出去，要不然我就拿你弟弟的命格了。我们下次见。” 地上的身体被红色血雾吞没，传出凄厉的尖叫，一抹黑色的雾气钻出，在空中开出一道缝隙钻了出去。 坐在桌子对面的几人面面相觑。抱着莫知春的裴秋白最先打破沉默。 “那个小树苗和暖月可以拿出来了吧？” 再不从储物戒里拿出来，里面的食物就要被扫荡光了，姐姐这几天不能饿肚子。 和暖月心意相通的冷阳自然知道储物戒的情况，面上浮现一抹尴尬，点点头。其实自己也想知道老母鸡汤面好不好吃，光是听小树苗描述香气，肚子里的器官就已经唱起交响乐。 桌子正中出现花盘，桌面瞬间堆满黄色的泡面袋子。 莫知春伸手摸着小树苗，看着悄悄凑到镯子上的红色花瓣没说话。花瓣没得到抚摸，气鼓鼓地缠绕在镯子上，赖着不走了。 莫知春听到孩童奶声奶气地求着要妹妹摸摸，看向对面脸上红了一片的少年，对方下巴微抬表示同意。莫知春的手才触碰花杆。 “不好意思哈，那个，出来的仓促，弟弟带的只有泡面。夏月知道见舅舅要送礼的习俗，就把泡面拿出来孝敬哥哥了。” “别乱叫哥哥，把种子随便交给他人培养，被坏人拿走怎么办？” 莫知春觉得亲人间无需拐弯抹角，想要维修关系大大方方地沟通联系，不想认礼数也到位，没什么损失。而且这位哥哥嘴上说着不看好自己，幻境里明显偏向自己的细节到处都是，红色太阳流露出的暖意，彼岸花对自己的亲昵，这可不像是不喜欢自己的样子。 “哇哦，妹妹给了我们好多礼物。妹妹，你别听他瞎说。他可喜欢你叫他哥哥了，你看我的头上都有花花了。” 彼岸花爬上莫知春的手背，头顶开出淡蓝色的牵牛花，像个大喇叭一样表示对莫知春的热情。 “悄悄告诉你，见你的第一面，他就开始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打磨镯子，说要给你当见面礼呢。” “喂，你这哪是偷偷说，我们都听到了。我才是大哥，你知道吧，你得听大哥的话。” 少年摊开掌心，一对木镯出现在莫知春眼前，一个上面雕刻着红色彼岸花缠绕的太阳，一个雕刻着被蓝色牵牛花环绕的月亮，牵牛花和彼岸花的花朵交织，似是生死相随，不死不休。 “本来两个都要送给你的，但现在你家相公太弱，你俩一人一个吧。给，你戴着这个，邪祟就不敢靠近你。” 少年把象征着彼岸花的木镯扔给裴秋白，这小子要是偷腥，镯子里的禁忌就会对他造成重创，也算是对妹妹的一种保护，诺言有嘴就行，行为确是需要时间检验的，希望裴秋白不会让自己失望。 “这个是你二哥的精神意志，会克制蚕食你身上的噩运诅咒，好好戴着。” 说完伸手把莫知春手里的小手办拎回来，头发卷着桌上的泡面离开了。 “谢谢哥”，第二个哥还没说出口，看着整洁的桌面，莫知春想起一个问题，伸出手指弹着树叶。 第86章 镜中花 34 纷纷扰扰无关，每个人都注定与习惯纠缠…… “你和哥哥们说使用方法了吗？他们应该看不懂中文吧。你试着联系一下二哥，不要让他们把塑料袋也吃了。” 绿叶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自己说了使用方法，但现在联系不上二哥。包装袋背后有图画操作步骤，二哥不认识汉字，图画应该能看懂吧。 莫知春和裴秋白对视一眼，只希望大哥二哥不是吃货，没那么着急把袋子也一起吃了，虽然神明活的时间长，但是对于没接触的事物，接受能力和操作能力都是未知数。只能寄希望于大哥的脑子在新鲜事物面前也有警惕性。 场景变换，两人抱着花盆回到了破庙，看见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顾烨，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洗衣行为。顾烨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木盆和木桶，院子的地面湿了大半，顾烨是喷灌水龙头，以自己为圆心，在地面画出一个圆圈，地上躺着送上门的沙袋，无法翻身，看到顾烨手里的衣服，经过水的浸染，红色的水滴密密麻麻地砸向地面，汇聚成小溪流到身下，一股腥气扑面而来。 “这衣服怎么越洗味越重，我就这一件白色衣服，都给我重新扎染变新衣，呕~” 顾烨把滴水的衣服拧干，扔进盛满清水的木盆，先把自己的手洗干净，低头闻着手上的味道，头一偏，吐了身边躺在庙门上的流浪一号身上，躺着的大哥来不及控诉顾烨，看着盆里的衣服咕噜咕噜冒着泡泡，血腥味愈发浓重，赶忙抓起身边的黄土往身上敷，把顾烨的呕吐物先蹭掉，指着盆子里的衣服哇哇大叫，把一众小弟的注意力吸引。 “啊啊啊，水里的衣服冒血，预言是真的，是老道士来索命了。” 流氓头头强忍着五脏六腑移位的痛苦，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过于拼命地奔跑，没注意门槛，吧唧摔在门框上，磕掉两颗门牙，嘴里冒着鲜血，一不留神把牙咽进肚子里，接着站起身回头喊话，连滚带爬地远离破庙。 “传闻是真的，老道士真的是枉死的，他回来索命啦。快走……” 作为一个讲义气的大哥，还是有必要对小弟们负责的，大哥的义气只能到这里，希望兄弟们能够体会自己的良苦用心。 看着四散的混混们，顾烨不明所以，今天这么早就收工了？ “老人家，看来，您还有其他的故事？” 坐在屋子里的下棋的南柯看了一眼对面举棋不定的老人，微微一笑。 “毕竟年龄在这，谁还能没点故事啊。自己人生的主角，当然是经历和时间塑造的。” 老道士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内心乐开了花，终于轮到自己说这种欠揍的话语，以前看老道士做这个捋胡子的动作仙风道骨，自己肯定也不差，一激动手中的棋子掉落，一场棋局分出胜负。 “那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南柯朝着角落里突然出现的裴秋白和莫知春微微颔首，继续和老人对话，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 “令他人恐惧的事物，对我是一种负担。不过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把我当做因果，去逃避应该承担的责任，都是一群胆小鬼罢了。” “哦，这倒是挺有趣的，总不会一直有人想当无名英雄吧？” “这就和一群人开商店一样，刚开始万众一心朝着一个方向努力，后来大家理念不合，追求不同，自然分道扬镳。 刚开始是叶爻那小子说要给我报仇，给张浪下绊子，捉弄了他几次，后来就有人说是我是枉死的，是我的冤魂回来索命了。 其实是张浪自己疑神疑鬼，把知道我那件事情的人连同家眷一起杀了，锅甩在我身上了。所以我这破庙很受欢迎，张浪看不下去，把这砸了，这就渐渐荒废了。 你别看老头子现在很落魄，我的宝贝多着呢。当年被张浪一家迫害的农户很多都来给我上香求我保佑他们，虽然我没做什么，第二天县令府被血洗，张家一夜之间被血洗，村民们纷纷来祭拜我。 可是后来我一睁眼，又回到张浪当县令的时节，老头子也没搞明白。这像儿被时光遗弃的地方，除了叶爻偶尔进进出出，外边仿佛换了一个世界。” 老道士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有些细枝末节，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仿佛是很久远的故事书上一句话带过的多年后，幸好当时有叶爻陪伴。 “莫姐，裴哥，你们回来了。” 光着膀子的顾烨被林远扯进屋里，被林远塞在身后。 “阿远，你干嘛挡着我，挡着我和莫姐裴哥说话了。” 顾烨伸手想把林远推开，又想起自己泛着异味的手，默默地向门外退后几步。 “我倒是忘了，这味道忒难闻。还是阿远你细心。” “裴哥，有没有多余的衣服给顾烨穿，他那件衣服没法穿了。” 南柯看着林远悄悄翻了个白眼，秒懂顾烨神奇的脑回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的问题，结果正确，也算是歪打正着。 “正好试试大哥送的礼物，对二哥是否有抵抗能力。” 裴秋白被莫知春推向顾烨，被迫给儿子整理衣服。 “顾烨，你跟我过来。” 裴秋白看着顾烨的手发呆，实在是握不下去。二哥是什么恶趣味，彼岸花不是在地府吗？忘川也不是血河啊？怎么这么喜欢用鲜血捉弄人。 “伸手，摸着我手上的镯子。” 裴秋白撩起宽大的衣袖里，露出右手手腕的红色镯子，让顾烨自己解决。 “啊？裴哥，你这镯子还挺好看。” 顾烨不懂但照做，黏腻的双手触碰到镯子，双手被一阵暖风吹过，腐败糜烂的气味消散，空气渐渐流动。让顾烨想起忘川的彼岸花，风吹过，沾染一丝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双手变得干燥，身上也换上一件全新的衣袍。 “哇，裴哥，你这是哪里得到的宝贝？也太好用了吧，要不，你试试我那件衣服能不能变回原样，我还挺喜欢它的。” 第87章 镜中花 35 你都记住了吧，其实果断一直都会胜过计算…… 顾烨看着洁净的双手，脑袋埋在双手间去回味那一抹幽香，风吹过，卷起地面上的土腥气，顾烨想起自己或许还有救的衣服，向裴秋白求助，毕竟能省好多钱。 “镯子是大舅哥送的，我也觉得是个宝贝。不过今天刚拿到，功能暂时还在摸索中。刚刚也只是拿你试验。 那衣服你要是真的舍不得，你把衣服拧干拿过来，我试试。” 顾烨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当做试验品的事情，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当试验品，而且自己确实是最合适的那个。反正没什么损失。听到裴秋白松口，拧成一股绳的眉毛渐渐舒缓。好耶，裴哥放弃他的洁癖为自己弄衣服，太感动了。 “好耶。我的宝贝，我来了。” 顾烨挽起衣袖，冲向味道最浓重的水盆，先把盆里的水倒出来，拿着棒子抵着衣服漏水，准备拧衣服。 “也不用那么麻烦，正好试试二哥的礼物，他自己的术法，应该能收回吧？” 莫知春在一旁看着镯子的功效，不愧是大哥，对二哥也丝毫不留情面，不过还是有点温柔啦，把二哥的痕迹抹除得一干二净。 想起昨晚的的血脚印以及今天的相处，突然有点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声音渐渐消失，没了底气，碰到衣袖的手想要收回，结果顾烨伸手把衣服递了过来，红色的彼岸花相继开放，衣服渐渐松软瘫成一团，成为供养彼岸花的沃土。化作一道流光汇向莫知春的左手腕骨处。 顾烨没想到莫姐的镯子更厉害，把自己的衣服吃了。从功能上看，保护莫姐绰绰有余，就是这个花怎么越看越像地府着名打卡地特产。 “顾烨，这可是你送上手的，和我没关系啊。那个你把那个衣服的型号款式说给你裴哥，我让你裴哥给你们多做几件。这是个误会，听我给你狡辩。” 莫知春看着镯子上的牵牛花蓝的发紫，如同婴孩般打了个饱嗝，悄悄退回圆月里。遮起衣袖，给自己二哥洗白比较重要。 “那我不止要白色的，还要青色的，蓝色的，紫色的……这样就可以省去买衣服的钱给南柯的公司投资。” 顾烨认真的掰着手指，从大脑中搜刮出各种衣服的颜色。 “给你们每人一套彩虹当基础款。知秋和南柯在这方面比较有研究，你还是听听他俩的意见，等到回到琅琊让织娘给你们量身打造。” “好耶，织娘做的衣服又暖又舒服。我最喜欢了。” 顾烨挠挠头，皱眉思考织娘是谁，而且为什么夸对方的话语脱口而出，自己记忆里没有叫织娘的人或妖啊？ 莫知春和裴秋白对视一眼，看着顾烨一脸迷茫，知道这是没想起来的思维惯性，也没说什么。前尘往事，不记得也是一种幸运，有缘自会相见。 “莫姐，送你镯子，和捉弄顾哥留下血脚印的是同一个妖吗？” 林远蹲在一旁给树苗浇水，抬头问着把镯子亮出的莫知春和裴秋白。 木桶里打来的山泉水，顾烨已经喝过了没啥大问题，树苗不应该挑食，偶尔碰到纯天然的水源，接触一下反而有更深的领悟。 “是同一个神明，而且和我还有点关系。故事有点长，我们去屋里说。” 莫知春身上感受到一股暖意，是天空中的月光洒在树苗上，山泉水渗入根系，又冒出一片叶子。 众人盘腿坐在稻草上，手里拿着软乎乎的馒头就着咸菜，吃的不亦乐乎。 “从哪说起呢？我现在也只是推测，和哥哥们就交谈了一次。 你们刚刚看到的彼岸花，是我大哥的原型，他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坐在红色太阳上的孩童，不过他真身应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那朵牵牛花是二哥的原型，他们好像可以变幻色彩。他们通过太阳和月亮观察这个世界，观察我们。 然后他们的力量和我同源，或者说比我更早诞生，只是被困在这个世界，所以我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因为一些事情，我们见面相认了。然后这两个镯子是哥哥们给我们的见面礼。那个血脚印和顾烨的衣服，只能解释为二哥比较调皮，他可能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吧。” 莫知春悄悄握住裴秋白的手，寄希望于顾烨喜欢这个借口。 “我就说嘛，我人见人爱。连莫姐的哥哥都最喜欢我，你们可不要太嫉妒哦。” 顾烨拿起锅里松软的馒头，从中间掰成两半，把榨菜丝倒在其中一块上边，另一块重新贴合，用手一压，简易版菜夹馍，得意洋洋地向南柯和林远炫耀。 南柯拿起身旁的薄皮核桃，捏碎后把果肉挑选出来，攒了一把递给顾烨。 “对对对，你鬼见鬼愁。多吃点，不用客气。” “呜呜呜，南柯，我太感动了，你竟然给我剥核桃。你对我绝对是真爱，你放心，在我心里你是前五名，哥们记你一辈子。阿远，你也吃。” 顾烨接过核桃仁，看着莫姐嘴边投喂的手，自动忽略，手在空中转了弯，分给了旁边慢条斯理吃馒头的林远一半饭后小零食。 “我明白了，所以莫姐的两个哥哥是类似于这个世界的反派角色，那这些场景不是他们创造的吗？” 顾烨吃完核桃又去南柯手里拿剥好的花生仁，一边嘟囔着问话。 “分别比较匆忙，下次见面再问吧。我们” 裴秋白给莫知春递了一杯水，缓解坚果的窒息感，回答顾烨的问题。关于多了两位大舅哥的事情，自己也是一肚子的问题，但现在明显不是关注这些事情的时刻，那个逃走的黑色灵魂才更值得关注。自称为姐姐她们的父亲，有着这个世界的绝对掌控权，种子的来源或许已经找到，但是种子出现的目的，自己还是不知道。就像大舅哥说的一样，自己还是太弱了，遇见初代神明就只有被耍着玩的份，自己如何去保护姐姐。 “我们去了邢府后院就被带走了。你们今天除了血脚印的事情，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吗？” 第88章 镜中花 36 不屑也是种和解，将这世界当作一场游戏的冒险…… 当务之急还是收集足够多的线索，先出去再说。莫知春也没有做好要把那些事情告诉大家的准备，毕竟牵扯的事情太多，有些时候，无知即无畏，等到大家羽翼渐满，再徐徐图之。正好他离开的样子十分狼狈，暂时不会和大家碰面，这段时间好好提升实力，韬光养晦，以后可不止一场硬仗要打。 “异常的话，感觉这次时间过得非常快，而且剧情开始不可控，那些场景里的人物，看着我不再像之前一样当空气，而是满脸惊恐。多看我一下，就像要被我吃了一样。” 顾烨想起自己坐在地上被邢家护卫找到的时候，那些护卫的脸上不再是不屑的表情，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瑟瑟发抖。 现在想来，是对血脚印的恐惧，但是自己当时没在意，看不到衣服的异样，还是到了破庙被阿远提醒，才看到衣服上布满拳头大小的血色脚印，想起昨晚那个差点把自己半条命累没了的梦，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捡回一条命。 “我昨晚半夜觉得很热，就把被子掀开，看了半天的月亮睡不着，明明心里烦躁得很，闭着眼睛也睡不着，但是眼皮就是抬不起来，身上感觉得有东西在爬，我以为是跳蚤，就没在意，原来是莫姐的二哥搞得鬼啊。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莫知春却找到了新思路，看着顾烨感慨是真的命大。二哥可能觉得知秋的被子被顾烨推开，是顾烨不喜欢知秋和自己的表现，对顾烨施加惩罚，顾烨要是真的睁眼了，说不定会受伤。 “你啊，是真的命大。就没想过为什么只捉弄你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你把被子掀了，二哥觉得你不喜欢我们。” “可我真的是热醒的，热了掀被子不是常规操作吗？” 顾烨不是很理解那位的心思，还是对方喜欢自己这个解释更符合自己的心意。 “算了，你就当无法用常识理解二哥的行为吧，就像我们的行为，在这个世界可能也是不合理的居多。等你们见面，就知道真实的原因了，说不定真的是因为喜欢你。你们呢，除了顾烨身上的事情，你们的故事应该也会有一定的偏移吧？” 莫知春把这个话题带过，看着坐在对面认真听讲的两位。脑袋一歪，枕在裴秋白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饭饱思淫暖，古人诚不欺人。 南柯两手一摊，示意林远先说，自己作为补充总结。 “我和南柯这次出现的场景提前了，我们是在一张木床上醒来的，身上盖着黑乎乎的被子，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时不时的有人进入房间搬运薪柴，隔着一道破布搭成的简易门帘，就是堆积薪柴的地方。 看着里边的陈设比较老旧，而且生活气息比较浓重，这邢家大小姐和丫鬟应该在柴房里住了很久了。我俩被进进出出的搬柴声响早就吵醒了，但是无法睁开眼睛，直至院子外边传来狗叫的声音，才睁开眼睛，打水洗漱，自己做饭吃。” 林远想起自己和南柯睁开眼睛对视的尴尬瞬间，两个人抱在一起难舍难分，自小时候顾烨尿床后，他们还没这么亲密的睡觉。 贴着墙面的木床就是一块棺材木搭在几块石头上，和地面分离，铺上几层破布和被褥，依旧能够感受到浑身的酸痛。 “不是说这邢家大小姐是掌上明珠吗？谁家掌上明珠住柴房，这邢老爷真不是东西。” 顾烨明显忘记了邢老爷杀人夺妻的事情，为邢大小姐愤愤不平。 “又当又立罢了，他想要好名声，又想要人家的财富和妻子，自然得对外宣称对人家的女儿极好，但是听凑热闹的人描述，这邢家大小姐可一直没出过邢家大门。” 莫知春想着算命老先生的话语，不得不为那位真正的邢家大小姐惋惜，命运捉弄，一生都困在牢笼里。 “这不就和终身监禁一样吗？那他的好名声咋传出去的，自导自演？” “操纵舆论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随便编点像样的理由，比如父亲过世自己要为父亲守孝三年，你看三年就过去了。之后再以其他的理由把人永远留在邢宅。比如住柴房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可以说是体恤父母，父母身体不好，自己自愿送斋念佛，生活简朴为父母祈福……” 南柯在一旁补充着，玩弄手段的方式有很多，人们只喜欢话说一半的故事，剩下的主观臆断，形成自己的故事见解。 家里有不孝儿女的，只会羡慕邢老爷有懂事听话的女儿；家里有适龄壮丁的只会觉得找媳妇要找邢大小姐这样的，至少有个孝顺的儿媳妇，自己日子可以过得舒坦些。 再说了，官宦人家的柴房能和自己家四处漏雨的茅草屋相提并论吗？至少人家的房子是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担心人家吃不饱穿不暖，咸吃萝卜淡操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没必要。 “南柯你能不能把你那性恶论的理论收起来，就不能有点同理心。” 顾烨十分不赞同南柯现实主义的论断，人间还是有很多真善美的。 “我是就事论事，你是系统，你们学习应该读过很多书吧，所谓的悲惨故事，不都是各种贪婪自私的行为造成的吗？披着伪善施舍的皮囊，不安于现状，又不想脚踏实地的努力，歪门邪道永远有人追捧。” 南柯因为一些往事早就对人性失望，今天又目睹了邢夫人的悲惨遭遇，言语偏激些。要不是大家喜欢热闹，自己宁可在琅琊一辈子不出去。 “这点倒是真的，不过也不用过早的下结论，毕竟因果循环，顾烨在地府见到的比我们多。不管结果如何，他人的命运都是自我选择的结果，反抗无果或者乖乖接受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林远也发表自己的看法，在人性这方面，林远和南柯的看法一致，或者说，是所有物种的天性里都夹杂着恶劣的基因。 第89章 镜中花 37 哪片海如此有幸，岛屿和鲸群…… “你们说的那都是小概率事件，大部分人还是与人为善的多。我们要相信真善美的存在好不好。我说不过你们，你们又抱团欺负我。” 顾烨见说不过，只好停止辩论，以免被对方说服。 莫知春，裴秋白和老道士在旁边看戏，顾烨也是真的惨，每次吵架没一次吵赢，还屁颠屁颠地和对方辩论。 “顾小友，有一颗赤子之心啊。两位可要好好保护他，这个世道，赤诚之人多半没有好下场。” “他会保护好自己的，如果需要，我们会出手的。孩子们的未来，是属于他们独一无二的冒险。” 裴秋白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一开始找到姐姐，想要把姐姐据为己有，没想到那些孩子们都还活着，而且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莫姐的身边，世间所有相遇，最欣喜的大概就是久别重逢。 以前觉得孩子们远离自己和姐姐，或许会过的更好。但他们何尝不是喜欢围着姐姐打转，姐姐的事情一天解决不了，他们就无法放心离开。 连同最会收敛情绪的南柯，捕捉到姐姐的信号，也从自己建立的商业帝国里甩手不干，把工作交给新招的总裁，和自己一同去验证消息的真伪。 更别说一直跟在身边的顾烨和林远，让他们离开，本身就是一件残忍。妖和神的的寿命都很长，更应该珍惜每个在一起的瞬间。 “你们就不怕他被骗子骗走？” 老道士还是觉得顾烨过分天真，傻的有些可爱。 “骗走就骗走吧，那也是他的机缘。你别看他傻愣愣的，我们顾烨聪明着呢，是不是，秋白？” 莫知春秉承着保护每一个孩子的梦想和初心，提供情绪价值的念头，悄悄直起身，歪头询问裴秋白的意见。 “是啊，我们顾烨聪明着呢，和000号一样聪明。” “哦，是吗，顾烨聪明着呢，那个000号又是谁？” 老道士一副认真好学的样子追问着裴秋白。 “和顾烨一样聪明的孩子。” 裴秋白的一句话成功让点燃的战火熄灭，顾烨和南柯都红了脸，南柯的嘴抿成一条直线，林远看着两人身后的尾巴疯狂摇摆，抬起手臂掩唇笑了起来。 “现在可以继续说了吧。” 莫知春看着顾烨一副放你一马的小表情，南柯回复一个白眼，知道这事翻篇，紧握的双拳松开，要是真打起来，自己现在还真不一定能拉得住。 “那我接着说。” 林远一副好学生在课堂上回答问题的样子，举手示意。 “去萃果楼前我们去探望了邢夫人，她的屋子被上了锁，隔着一道门，母女两人进行了简单问候。邢分别之际邢夫人把几张银票从门缝中塞了出来，被一旁看管的管家收了起来。 这个邢夫人的处境好像也不太好，语气轻飘飘的，说一句话分三次，感觉像是生病的样子。那个尖嘴猴腮的老管家老是打断对话，反正只要一提到结亲的事情，他就把话题引走。 阴森森地一句‘夫人，您不应该提这件事’，屋子里的邢夫人就不说话了。 之后的事情照常发展，就是我们那会在破庙里休息，突然就回到邢宅，进了邢夫人的屋子。现在算起时间，大概就是你们被带走的时间，接卸来的事情就让南柯说吧，毕竟他是当事人，我就是个背景板，这段故事里没有我的名字。” 林远实在是不敢说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他怕南柯杀人灭口，还是把主动权交给它的主人吧。 “我说出来，你们不准笑话我。特别是你，顾烨，你要是笑的过于放肆，出去我就把你拆了。” 南柯双手合在一起嘎吱作响，回忆起一个时辰前的噩梦。 突然出现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光源只有桌上流泪的两盏红烛，南柯和林远自然先朝着桌旁走去。 “您来了，您真的来了。” 刚刚走到桌旁的两人被扑通跪地的声响吓到，没想到一旁凳子上坐着人，抓着南柯的衣袖跪了下去。枯瘦惨白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打到对面的铜镜里，南柯身形一顿，看着镜子里的长发女人面无表情，内心的小人却已经跳了起来。 “啊啊啊，鬼啊，还是个女，女鬼。大姐啊，咱们没啥大仇大怨，地府的冤屈不归我管，你去找顾烨啊。” 南柯僵硬的大力扯开抱在腿上的女人，把身后的林远推了出来，把女人的手放在林远的袍子上，对着女鬼点点头。 “我想，您应该适合和他聊聊。” 林远低头看着衣服上枯木般的手指，又看看地上的白衣女鬼，自然明白了南柯的用意。厚重的头发遮挡住女鬼的面容，林远也不知道对方的年龄大小，伸手示意女鬼起身。 “那个，姑娘，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不不不，不是你，是他，是他，求求大人救救我的舒舒，我愿意用我的性命为代价，让邢家灭门。” 女鬼推开林远，跪着去扯南柯的衣角。 “啊啊啊，鬼啊，你不要过来，你就在那，站起身来，坐到凳子上，有话好好说。” 南柯几步蹦到墙角，贴着墙壁恨不得把自己镶进墙皮。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鬼，没辙了，大脑短暂上线，只好先安抚女鬼。 “好的，好的，大人既然愿意帮忙，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都听大人的。” 女鬼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拂开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双绿色的眸子，乖乖地坐到茶桌旁，从桌下掏出一盏煤油灯，借着蜡烛的火点上，又掏出几颗发光的夜明珠。 南柯看着瞬间亮堂起来的屋子，头上一片乌鸦飞过。内心再次动荡不安，大姐，你有这条件，装什么鬼吓妖啊，好好说话不行吗？ “寒舍简陋，两位多担待。” 女子将披散的长发打理好，又跑到床上的小桌子上端了几盘点心放在桌上，对着桌旁的林远和南柯微笑。 “邢夫人？” 第90章 镜中花 38 一开始就不平等的关系，变质的何止是人心…… 知道对方有影子不是鬼怪，南柯恢复了正常，这熟悉的声音，应该是邢夫人。 “大人记得我啊，那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坐在一旁的林远本来慢悠悠地喝着茶，等着南柯发现邢夫人的身份，没想到邢夫人又把他们吓了一跳。两人对视一眼，传达出同一个意思，她不应该把我们看成是邢舒和丫鬟吗？ “大人，不是我的舒舒。舒舒进不来这间屋子。” 对方扔出一对王炸，林远和南柯被这直白的开场震惊到。 “那您能和我们详细说说，我们看看能怎样帮您吗？” 林远觉得邢夫人的态度不似刚才的激动，似乎一开始她就只是在演戏。 “你们应该是进来的外来者吧，每天在相同的时间做一些事情说一些话语，第二天一睁眼，又在重复昨天的行为。” 邢夫人想起之前那些人的恐慌和挣扎，相比之下，这两个人的接受能力和反应能力倒是符合自己对聪明人的定义，或许，舒舒真的有救了。 “也不算，这不是今天就见到您了。之前可是和您的对话都没有。今天又是早起问候，现在还和您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茶。” 南柯的位置正好对着层层叠叠帷幔的床，看到床上下来一个肥胖的身影，摇摇晃晃，把桌上的夜明珠打落在地，从桌下抽出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把邢夫人按在桌上抽打。 “怎么，又想起你那早死的相公，这夜明珠不是让你扔了吗？吵到我的眼睛睡觉了，为了留下他们，你会满足我的吧。 乖乖听话，不要乱动哦。要不然我明天就让管家把这些破珠子扔了。” 南柯和林远坐在凳子上动弹不得，只有眼珠能够转动，看着在桌上受刑的邢夫人，扬起嘴角无声地说着“稍等”。 “我这么爱你，你还是想着他，你不是想死了去陪他吗？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你不知道吧，他的空坟早就让人撅了，现在被填平成了菜地，你今天吃的醋溜白菜就是在那块地上长得，我看你吃的挺开心啊。你倒是叫一声啊，叫啊，大叫啊，你怎么就不能学学那些娇滴滴的小姐，撒个娇我就放你一马。” 鞭子砸在邢夫人的身上，材质坚硬的衣物没有破裂，只是渗出红色的血珠，染红了细线勾勒的花朵，一朵朵红梅绽放在邢夫人的后背。 “邢舒那个贱货，不让县令碰，自己找了个乞丐，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找的地痞流氓不好吗？” 邢老爷扔下鞭子，伸手贪婪地抚摸着红梅，俯身吮吸着鲜血，在邢夫人耳边控诉，仿佛自己是个极好的大善人。 南柯翻了个白眼，顾烨可比你那些地痞流氓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真不是人，这恶趣味怎么没人揭发他。 “舒舒自己选的，就是最好的。你说过的，舒舒嫁出去，就会放过她。” 邢夫人难得地开口回应，让胖老爷更加激动，掐着邢夫人的脖子，说着恶毒的话语。 “当然了，我说话算话，因为明天，人们就会发现邢大小姐和新婚丈夫死在破庙里。” 邢老爷眯起绿豆大的眼睛，把玩着邢夫人的脖子，一掐就断，真是脆弱啊。 “这个世界上，你在意的人只有我了，你会不会觉得更恶心呢。” “不，我在意我的儿女，也不会在意你。你要把他们都杀了吗？”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我攀高枝的摇钱树，那当然还是有点特权的。要不是邢舒是你的女儿，我倒真想尝尝她的滋味。可惜和她爹一样，贱命一条，没有大富大贵的命。” 嘴角噙着鲜血的胖子满足的舔舔嘴角，从桌下的箱子里掏出两个瓷白小瓶，粗暴地将药粉洒在邢夫人的后背。 “你今晚就在这桌上睡吧，我明天起来会检查的。” 说完打着哈欠去软榻上抱了一床被子盖在邢夫人的身上，自己回床上睡觉了。 邢夫人把身上的的被子移开团在地上，从桌上爬了起来，倚着被子开口笑道；“吓到你们了吧？我也很惊奇，你们竟然能看到这种事。” “这简直就是畜生不如，怎么哪哪都有这种神经病。” 南柯想着顾烨在这会怎么说，话语自动从口中说出，禁锢没了。 “您的伤，没事吧？” 林远看着坐在毛毯上倚着被子的邢夫人，拉着凳子上的南柯坐到地上。得以窥见桌布下的木箱，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二十几个白色瓷瓶，几颗夜明珠在中间发着光，剩下的全是一些带刺的工具。 “习惯了，死不了，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和祛疤药膏。” 邢夫人捡起地上的东倒西歪的瓷瓶，放进木箱里。 “您辛苦了。”林远自然知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这里能够长久的生存下去，除了有割舍不下离开不了的理由，剩下的就是反抗无果带来变本加厉的惩罚。这位邢老爷未尝不喜欢邢夫人，但两个人中间夹杂的东西太多，喜欢和爱恨交织，已经看不见最初的爱意。 “不辛苦，你们来了，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看着红烛的长度对半砍，邢夫人坐起身，开始和林远他们交谈。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问。但是时间不多了，当红烛燃尽，我们的生活又会回到正轨，能够这上边的事情，你们能记多少记多少。” 邢夫人伸手扯下桌布，将桌布的反面摊开在地上，让林远和南柯观看。 林远和南柯看到桌布上面排列组合的水墨画和文字，有一种随堂考试临时抱佛脚的感觉。南柯伸手打手势，一人记一边。 “我好了。” “我也好了。” 南柯和林远同时抬头望向被安置在一旁的红烛，还剩下指甲盖大小的高度。 将几个问题抛出扔给邢夫人。 “我们刚刚来的时候，你装鬼吓唬我们，是不是有人指示？” “这幅信息图不是你的手笔吧，背后之人是谁？ “好吧，现在情况有变。我们来换一种方法。” 第91章 镜中花 39 如果一件事情没有合理的解决方法，就跟着感觉走…… “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女儿和她的丫鬟去哪了，我们顶替他们的身份，你表现出来的不是惶恐和敌意，而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邢夫人呆呆地看着桌布上面消失的文字和图案，还在惊叹他们记忆速度如此之快，蜡烛的长度也没有减少许多，他们就已经完事了。 “啊，你们记完了，不再多看几眼吗？就不怕记错了？” 桌上即将熄灭的红烛，灯芯还在和蜡油作斗争，角落里飞来几只小虫，被烛光吸引，扑进熔化的蜡油里，玷染纯洁的红色。邢夫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想起那位的话，红烛不能再次使用，命定之人就会破局而来。原来他们就是命定之人，那舒舒有救了。 “各位，那位让我给你们带句话，跟着感觉走。你们一定要成功。把我的……”舒舒带回来。 邢夫人的话说到一半，摇曳的烛火接受温暖的抚摸，沉寂下去，和飞蛾一起长眠。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回神之际，手里已经被顾烨塞满木桶，被顾烨指使着去周围的溪流打水洗衣服。 “莫姐，那个人会不会是你两个哥哥中的其中一位啊？” 顾烨伸手发表感言，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拍脑袋，赶忙改口。 “也不对啊，知道南柯怕鬼这件事情的妖和神很少，按照你之前的形容，他们压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也不一定，你别忘了，他们虽然辅助蜃妖造的梦境，但如果他们本身就能制造梦境，拥有比蜃妖更强大的能力，就能说开了。开在忘川的彼岸花有读取前世今生的能力，莫姐的大哥说不定也有这个能力。 而且莫姐的哥哥们能够在场景里穿梭甚至改变一些事情。我估计应该对他们有限制，要不然莫姐的二哥昨晚才出现，这就很有问题。肯定有个促使他出现的契机。” 南柯没有否定顾烨的想法，只是想起在某个瞬间好像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图案，是彼岸花的模样。 “我好像在红烛上看到彼岸花的闪现。不过时间太短，可能我看错了。用彼岸花作标记的妖和神很多吗？” “我知道，这个我们系统专门学习过。彼岸花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弄，又不是大白菜。黄泉路的彼岸花天生带着死气，引诱着心神不稳的往生者成为肥沃的养料。别说修行了，妖怪们都避之不及。几千年来，只有我们总局的创始人苟代先生是彼岸花修行成神的。” 顾烨骄傲地挺起胸脯，苟代先生可是每个系统的偶像。 “据我所知，事情是这样的。我爸妈说当年苟代化形，引得地府一阵动荡，苟代在河边观摩自己的人类样貌，一群恶鬼齐刷刷跑到河中间不敢露头。等到苟代被判官带走了。忘川里的恶鬼鬼叫了三天三夜，把喉咙喊劈叉了。 阎王和判官喜闻乐见，正好要找继承人，就重点培养他，苟代生在黄泉路，本身就对鬼怪有一定的威慑力，再加上学习能力强，与时俱进，不到三千年，阎王就把担子交给他和判官，自己去找其他恶鬼打架去了。 青丘的老人喜欢拿他吓唬调皮捣蛋的幼崽，不听话就会被苟代勾魂捉去，扔到忘川里当球踢。” 裴秋白补充着关于苟代的故事，自己出生地晚，和这位传奇人物没能打个照面，从小听着他的事迹长大，除却一些老祖宗，最敬畏的就是苟代。凭实力让所有弱者闭嘴。 “难道那位也来了？统一霸在这里，说不定苟代真的在这里。但是统一霸是自己进来的，他也没骗我？” 莫知春想从记忆里寻找那个和苟代形象符合的身影，脑海中却闪现一身红衣的星落，嘴角挂着贱兮兮的微笑，一副欠揍的模样。莫知春摇摇头，太可怕了，星落可是出尘的谪仙，裴秋白穿红衣，星落都不一定穿。一定是自己大脑出了问题。 “姐姐是想到什么了吗？” 裴秋白又给莫知春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嘴边。 “没什么，就是想起统一霸说过我和苟代见过面，但是我没印象。” 莫知春就着水杯喝水，没有说联想到星落的事情。思绪偏移，星落穿红衣的样子，还真没有秋白好看。头一歪，附到裴秋白的耳边。 “我觉得你穿红衣很好看，有机会多穿几次。” “姐姐想看我穿红衣，是上次大婚没看够吗？是我的错，我太心急了。都没有让姐姐好好看看我。那我们出去再补办一场吧，这次让姐姐看个够。” 裴秋白放下水杯，心思在脑海里打弯成蜿蜒的山路，自动曲解莫知春的话语，嘴角勾起，和莫知春咬耳朵说小话。 “我没有，你别瞎说，我只是觉得你穿红衣比较好看而已。” 莫知春想起自己被折腾的那几天，一点不想体验第二次，伸手把裴秋白的脑袋推开，防止他说出什么带坏小朋友的话。 “这样看来，苟代大人来过的可能性比较大，要是能碰到就好了。” 顾烨在和林远南柯普及完苟代大人的事迹后，吹起了系统内部流传已久的彩虹屁，自己都受不了了，赶紧转移话题。 “你刚刚说苟代大人是你最崇拜敬重的人，真的吗？” 林远看着滔滔不绝地顾烨，有些陌生。 “啊，我说这话了吗，我刚刚不是在听你们说话吗？我最崇拜敬重的是裴哥和莫姐，苟代大人很厉害，但是他离我太遥远了，遥远的偶像就是一个主观臆想的神明，不可靠。” 顾烨挠挠头，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清明的眼神又开始涣散，嘴里振振有词，无波无澜地往外吐字。 “苟代大人当年在忘川里把恶鬼的头当球踢，成功地让恶鬼大换血……” 南柯捏着顾烨的耳朵转了个圈，看着泛红的耳朵才收手。 “痛痛痛，南柯，你捏我耳朵干嘛？” 顾烨又恢复了意识，捂着耳朵瞪着南柯。 “给你提提神，现在清醒了。” “我一直很清醒好不好。我看就是羡慕我的耳垂大有福，想把我的福气偷走。我告诉你，没用的。我的福气你偷不走。” 第92章 镜中花 40 所谓真相，真真假假，无人在意…… “嗯嗯呢，偷不走，这福气给我我也不要。”用脑子换来的福气，自己宁可不要。南柯歪头和林远说了几句话。 “哼，你最好是。哈啊~” 顾烨打了个哈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裴秋白和莫知春。 “行了，今天就到这，睡觉吧。顾烨今晚可要盖好被子啊。” 莫知春本来还想问南柯顾烨是什么状况，看到南柯微微摇头，那就是不能让顾烨知道的意思，就催促大家睡觉，反正秋白可以和自己说这件事。 红色的月亮透过缝隙洒在顾烨的脸上，看着顾烨被被子包裹，只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边，有些不满，碰了碰放在桌边的花盆，交流一番，知道泡面的合理使用方法，带着小树苗赠送的的铁锅和木质筷子风风火火地回去享用美食。 莫知春和裴秋白睁开假寐的眼睛，看着桌子的小树苗欢快地跳舞，才放下心来。 “姐姐就这么高兴吗？都开心的跳舞了。” 裴秋白经过同意进入莫知春的识海，抱着莫知春不撒手。 “你怎么连哥哥的醋也吃。我这不是高兴二哥没连塑料袋一起吃了，对事物产生厌恶之心嘛。看见你也开心啊，看见你就很安心。” 莫知春低头掩盖红了的脸颊，被裴秋白伸手托住，转了个圈，心思在裴秋白面前暴露无虞，桌上的树苗合拢叶子，自动切断和莫知春的连接。 “姐姐这么好，我不看紧点，就被抢走了。” 裴秋白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他们妖界可没有人类逐渐为了优生禁止近亲结婚的观念和律令，年龄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沉睡几千年，容貌还是化形时的俊美样貌，和自己后代结婚的又不是没有，自己虽然和姐姐没有血缘关系，但自己多少是占了青梅竹马的契机，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小树苗对二哥的亲近确实让自己慌了神。虽然知道那是对于本源力量的亲近，小树苗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白纸一张，但就是很在意。 莫知春被看得不好意思，踮脚轻轻啄了裴秋白的嘴角，无声地安抚。腰上缠上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被迫维持着索吻的姿势，小腿处爬上细微的痒意，裴秋白低头撬开莫知春的嘴角，从里到外打上自己的烙印。 莫知春躺在裴秋白的怀里享受着按摩服务，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顾烨刚刚和进了传销组织被洗脑的样子差不多，对苟代的莫名赞美是怎么回事？”允许裴秋白进来的原因是这个，结果到现在才有开口询问的机会。 “姐姐想知道，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裴秋白摸着腰间发烫的狐狸印记，餍足的眼神逐渐幽深，手上的动作逐渐变得不老实起来。 “老公，我们今天就到这好不好，我不是提前预支薪酬了嘛。。” 莫知春感受着缠上身的狐狸尾巴，尝试和裴秋白讲道理。 “可是姐姐，你之前答应要补偿我的。我只是索要之前的报酬。长夜漫漫，我们总要做点有趣的事情。姐姐要配合我哦。” 毛茸茸的尾巴煽风点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莫知春的腰被反复摩挲，嘴里溢出破碎的声音。 “明天会起不来的。而且本来你就应该告诉我。”莫知春小声抗议。 “姐姐说得对。可是我就是想和姐姐亲近。神魂状态的亲近，姐姐不是早就适应了嘛，顶多是多睡一会儿，场景的流程我们知道了，不耽误事。” 莫知春只好投入这场不知尽头的狂欢，再次在内心拉起一道警戒线，憋久了的狐狸会吃人而且不讲道理，以后得多加注意。 第二天莫知春感受到脸上的热意，伸手想要打掉，被一只手捉住，耳边迷迷糊糊传来一道声音。“天还没亮，再睡会儿，我给你擦擦脸，等会吃饭叫你。” “嗯”，莫知春又陷入昏昏沉沉的世界里，中间迷迷糊糊被抱起喂了几口粥，自动吞咽。一觉睡到南柯他们回来，被顾烨大喇喇的声音吵醒。 “不是，你哪只眼看到我的衣服流血了，你今天不是来抢亲的吗，怎么锄头铁锹鸡蛋一起上阵？” 顾烨在院子里和一群地痞流氓讲道理，躲避着扔过来的鸡蛋和蔬菜，怎么和上刑场十恶不赦的罪犯一个待遇。 “你是老道士报复的第一个对象，那你肯定是个大坏蛋，不打你打谁，还想娶邢大小姐，这是大白天，别做梦了。” 人群中不知何时混进了几个穿着邢家护卫衣服模样的人，抱着胳膊看戏。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盆里的衣服那不冒着泡嘛？” “我一个乞丐哪来多余的衣服，我就身上这一身衣服，你可别瞎造谣，说不定是你们为了陷害我，把木盆端进来的。你们说话带点脑子行吗？” 顾烨死不承认，对于出现在院子里的水盆和衣服，自己也很慌，昨天不是都消失不见了吗？今天怎么又出现了，那是不是说明自己的衣服还有救。 “我知道了，就是你，牛二。你看不惯我占了大便宜，你就陷害我，你说，这是不是你搞的鬼。” 顾烨看着人群中悄悄后退一瘸一拐的流氓头头，伸手一指，把人群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对啊，牛老二说他的衣服流血，咱们就跟着来了。可是他早就到了，不是牛三挨家挨户传的消息嘛。” “要我说，牛二牛三天天不干正事，在大街上骚扰小姑娘，欺负商贩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说不定是想让咱们把这乞丐打死 ，自己抢了邢大小姐。邢大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落入牛二的手里。” “对呀，对呀，我家儿子今年考上秀才了，不如去我家。” 人群中一个豁牙的大妈热情的举手推荐。 “你家那个都三十了才考上，有口大豁牙，出门也不怕吓着人。我家那个二十五就考上了，人俊又孝顺，邢大小姐还是来我家吧。” “牛二，你这就不实在了，拿着传言吓唬大家，自己像抱得美人归。” 第93章 镜中花 41 千人千面，最怕伪装久了，忘记了最初的模样…… 牛二被村民团团围住，一时半会走不了。抬头看着向庙里的雕像，老道士调皮地眨眨眼，牛二揉揉眼睛再次望向雕像，内心一直冒出一个念头：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雕像怎么能活了呢，一定是自己太紧张，看花眼了。 老道士似乎就等着牛二再次抬头，这次不仅眨眼，嘴巴一张一合，一缕黑烟冒出，牛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抓住旁边的物件，抱着李大娘的腿不放，指着庙里的雕像向人群寻求认同。 “老道士显灵了，你们看见没，他刚刚又眨眼又张嘴，嘴里还冒出黑烟。” 李大娘一脚踹开腿上的牛二，嘴里吐出一口唾沫砸在牛二脸上。 “呸，我看你就是想占老娘便宜，虽说老娘孙子都有了，你也不能随便抱人大腿吧。” “牛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是真喜欢李大娘，李大爷早就去世了，你只要过了李大娘儿女的那一关，这亲事不就成了嘛，搞这一出是干什么？” 站在牛二另一侧的女人开口讥讽，脸上的皱纹松松垮垮地堆积，挤出一抹微笑。这个李荷年轻的时候仗着貌美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他们家男人死了后，村子里的男人纷纷献殷勤，她也是个人物，一个都不接受，吊着一群人，这么多年把孩子养大了。自家老头子也一直念念不忘，没想到牛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喜欢。 这个牛二也真是个混不吝，爹娘去世的早，吃百家饭长大，怎么就长成这个样子。小时候也是个乖巧的孩子，长大就成了歪脖子树，不愧是牛大的儿子，牛大一辈子走歪门邪道，自己儿子也是不务正业。 “不是啊，孙大娘没看见吗？要不你再仔细看看。对不起啊，李大娘，我一时心急，没看见是你，我明天会去找李好说清楚的。孙大娘，你说是不是？” 牛二赶忙松开手，转身抱着孙大娘的腿不撒手。 “你们都是我的半个娘，孩子受到惊吓不都是找爹娘吗？娘，您不能不帮我吧？” 牛二自然知道孙大娘的德行，故意恶心孙大娘。一辈子都在和李大娘比，李大娘根本不在意。这些年关于李大娘水性杨花的风言风语，都是孙大娘传出去的，他家里那个孙老头自己不老实偷腥，人都揣着孩子上门了，李大娘都能把人打流产送走，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牛二，你这话说的，村里给你喂口饭的就是爹娘，那你怎么拿着爹娘当枪使，你说，你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孙大娘护着手里的篮子，腿上用劲想要甩开牛二，结果一个不稳，手里的鸡蛋篮子飞了出去，自己往前摔，扑在地上，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吓晕过去。 “你看，地上开始冒红色的水，你们没闻见血味吗？我没骗你们。” 牛二没去管地上的孙大娘，指着孙大娘周围的地面，又看看自己脚下的地面，院子里的人无一幸免，鞋子不知何时被上色，渐渐蔓延至衣袍，爬上小腿。 “这是怎么回事？牛二，是不是你搞的鬼？” 另一伙流氓看着时机差不多，开始攻击牛二，想要趁机瓦解牛家帮，取代他们的位置。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还和你们在一起吗？传言不是说老道士的复仇除非人死绝了，要不然就不会停止，而他只惩罚有罪的人，我们顶多就是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怕什么，在场的所有人，谁能说自己没干过占便宜的事。难不成你杀过人啊？” 牛二一脸无畏，看着置身事外的顾烨，心中涌起一抹感激，终于能够从这场所谓的命运里逃脱，大家都死了不好吗？就不用一次次重复，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情，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最后却归结于命运的安排，无知的人最幸福，周围的人每天都乐呵呵的重复昨日场景，邢小姐每天抛绣球逃命不累吗？邢二小姐一辈子都在大婚。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当然要让人们了解真相，虽然有些残忍，但一个没有明天的梦境，本身就是假的，它就不应该存在。 夫子说过，尘归尘，路归路。大家都要走向自己广阔的人生。 “他们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林远和顾烨站在门口，看着热闹的人群逐渐被恐惧覆盖，土地变成泥沼，抬脚只会陷得更深，有的已经被泥沼吞没，咕噜咕噜吐出黑色的骨头洒在表面。 “没想到孙大娘平常看着人挺好，骨头都是黑的，看来她把人家孩子打掉是真的。才会被惩罚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顾烨在旁边插嘴，引得人群更加忙乱，农村最不缺的就是恶公婆，把儿媳妇当牲畜使，五年娶三个是常态，说是病死的，但真实的死因谁又知道呢？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失手把林娘打死，可是是她没温好饭给我吃凉饭，男人打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有人熬不住开始对着老道士的雕像承认罪行，双手合十祭拜，上半身只剩下一半露在外边，嘴里发出惨叫，仿佛疼痛现在才开始。 “我也有罪，但罪不至死啊，儿媳妇伺候公婆不是应该的吗？让她伺候老头子又不会少块肉，我就是那样过来的，我对儿媳妇苛刻点怎么了，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吗？” “老道士，你别忘了，还是我们把你带来破庙供起来的，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报复张浪，来报复我们？” “就是就是，要不是我们这些年的祭拜，你也没机会回来。真是个狗东西。” 失去理智的村民见求救无望，开始咒骂，寻求一丝心理安慰。 “你不觉得今天的牛二很帅气吗？” 顾烨悄悄和林远说话，看着没受半点影响的李大娘和牛二，觉得自己好像找到这个场景的主角了。 “今天的一切都很奇怪，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林远和牛二接触不多，自然不知道牛二的变化，等着顾烨给自己答疑解惑。 “好吧，现在情况有变。我们来换一种方法。” 第94章 镜中花 42 因果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他和之前相比添了人性。同一件事情，对李大娘和孙大娘完全不是一样的态度，你看，只有他和李大娘周围的地面不蠕动，但是那群人忙着自救没人发现，而且他们的位置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之前打架的时候我有观察过他，他每次下手都不狠，就像是应付任务，只不过我一直气不过别人打我，全都返回去了。但是第二天的力道反而会更小，说完固定台词走的时候还朝我微笑，昨天看见血衣，激动地就差磕头了。” 顾烨没说自己被吓到了，对方一瘸一拐的对自己微笑，更像是一种挑衅，自己一直是这么以为的，直到昨天看到牛二的衣服破了，身上堆积的淤青让自己意识到对方或许是个突破口，其他人的身上只有新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不定他真的是个突破口。他们过来了。王哥，不出去给自己澄清一下吗？” 林远觉得这群人真的烂到骨子里，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施舍的神明，不过是一群贪婪的寄生虫罢了。 “王哥，还是去一趟吧，你们的因果差一点，斩断了也好。” 莫知春打着哈欠，看着空气中牵引在老道士和村民们身上的黑线逐渐变粗，觉得这群人真是不可理喻，自己犯的错，偏偏要推给别人。 “行吧，真不愿意见这群有病的人。” 老道士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院内，踩在李四的脑袋上。 “你们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 泥沼停止蠕动，挣扎的人们僵硬的抬头看着李四头上金光闪闪的老道士，眼神里的恐惧又增添了几分。 “王哥，你真的成神了啊，我我我，小柱子，还记得我不，当年我和阿耀最要好。” 只剩半个身体在外边的老人抬头眯眼看着老道士，介绍自己，试图用和阿耀的同学情谊唤起老道士的慈悲。 “当然记得了，要不是你把阿耀叫去学堂，阿耀也不会死啊。你要为自己开脱吗？你真的要我把你的其他事抖出来？拿自己的妻儿做买卖，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老道士看着老头身上密密麻麻的黑线，一条黑线代表一条人命，为了让妻女接客，怀了孩子就喂药，还把胎衣卖给大户人家，真是丧尽天良。 “我的老婆孩子，我就是天，我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当年可是我把你扛到这里的，给你立牌位给你上香祭拜，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这些恩人的？” 老人依旧不依不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你好像搞错了因果，不是你们把我搬过来烧香祭拜我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不用对你们感恩戴德。你们把我带到这里，不过是一个销赃地点的幌子，买卖妇女儿童，钱财在供台的桌子下边交易，打着我复活的旗号装神弄鬼杀自己的仇家，这样算下去，是不是你们要给我一个解释和说法。” 老道士撕开他们伪善的外衣，当年叶爻的到来是奇迹，自己沾光得以存活。祭台下每天都是不同的妇女或儿童，五个铜板到一锭银子的价位，由卖者决定。 有次把叶爻绑了准备卖给张浪，被叶爻教训一顿才渐渐消停。叶爻也因为插手解救被位面法则反噬，只能通过睡觉来修养身体。 “你们村靠贩卖人口发迹，十多年不干老本行，不代表没人知道你们干的好事。这惩罚也不是我搞的，你们自求多福吧，说不定是死在你们手下的那些冤魂回来索命而已。与其咒骂我，不如求求那些枉死的魂灵，他们都在你们的周围看着你们呢。” 老道士看着牛二搀扶着李大娘进了屋内，想着昨天新学的术法，大手一挥，踩着大家的头走向屋子，关上门。院子里陷入黑暗，那些透明发光的魂灵以各种刁钻的姿势围在亲人周围，把人往地里挤。 “啊啊啊，鬼啊。” “林娘，春桃，柳绿，我不是故意打死你们的啊，你们知道的，我脾气不好，喜欢摔东西，我扔刀你们不躲，死了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现在有老婆，我把我老婆送给你们，你们别拉我下去行吗？或者你们放过我，我保证我回去一定每年都给你们上坟烧香，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之前忏悔的小柱子看着周围冒着血泪的灵魂，从脑海中搜寻出几个名字开始乱叫。 “嘻嘻嘻，你的相好自然是和你一起做一对野鸳鸯了，放心，处理完你，下一个就是你相好。你看，你一直想要的儿子，在地下都等了三十年了，你不来陪陪他吗？” 林娘伸手从肚子里扯出一个婴孩，往老人手里送，婴孩像是找到心爱的玩具，扯着老人的胡子拴到自己身上，往蠕动的地底钻。 其他人的状况也不是很好，有的被一群婴孩围住，厚重的胎衣缠绕在脖子上，钻进嘴里，直接窒息而亡；有的被男女老少围着，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被如数奉还；有的魂灵怪怪地站在一旁，看着因为恐惧不断挣扎只剩下黑骨的的场景，悄悄松口气魂飞魄散；有的被啃食被吞没，被挖出的心也是黑色的，各种惨叫和求饶声渐渐消散，阳光再次洒落在地面上，晒干了湿软的泥土，黑色融化，白色的魂灵如同泡沫般消散在空中，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姐姐，我回来了。” 裴秋白从邢府回来，看到的是站在院子里等候多时的莫知春，身后飘散着无数的透明泡泡。心里一阵慌乱，跑到台阶上抱住莫知春。莫知春调整自己脑袋的位置，听着平稳有力的心跳，伸手回抱，手掌有意无意地轻轻拍打。 “没事啦，看你还敢下次胡闹不带我。” 莫知春觉得此刻是扞卫主权的时刻，得让男人长点记性。 “有他们在，你不会有危险的。” 裴秋白看着泡泡从空中消散，才把人放开，改为十指紧扣的牵手。 “那你刚刚抱那么紧干嘛，松手，现在安全得很，不用牵手。” 莫知春看着心口不一的男人，摇摇紧握的双手，讨个说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给说法手不给牵。 第95章 镜中花 43 告别总是猝不及防，被发现的秘密，想要隐藏…… “我错了，姐姐。我很担心你。” 裴秋白半点不提昨晚的事，昨晚是有点过分，但是不过分的话，姐姐今天跟着确实不合适。 “你别转移话题，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 “可是我们是新婚夫妻，云雨之事不是增进夫妻感情的润滑剂吗，而且今天也没耽误事情。不是有变数出现了吗？邢府刚刚已经没有了，说不定这里也很快消失，屋里那两位应该是这个场景的关键人物吧。可能一会儿就回去了。” 裴秋白看着屋子里和王哥聊天的两人，想起刚刚邢夫人的话，内心升起一丝警惕。 “你是说，我们可以回去了？可是我感觉还有很多线索没找到，现在都拼凑不出来这个场景的主题。” “因为这些场景的主人醒了，自然就进行不下去了。” 裴秋白意有所指地看了屋子里的两人，招呼着顾烨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顾烨，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啊，裴哥，我们能离开吗？” 顾烨手上已经着手收拾垃圾及厨具，南柯和林远也帮忙收拾着屋子。 老道士在屋子里闲逛，一一告别那些陪伴自己多年的家伙什。摸摸风中摇曳的木门，手指一戳，木门吧唧躺在地上，带着轻盈的灰尘在阳光下起舞，糊了老道士一嘴，咳嗽个不停。 顾烨看着倒下的木门，终于知道自己觉得缺了点什么的心情是从哪里来的，今天的场景不受控制，在邢家也是一团乱麻。李大娘和牛二，他俩谁是主人呢？顾烨朝南柯挤挤眼，示意对方分析一波。 “你挤眉弄眼干什么，眼皮跳舞呢？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长期培养的默契，对视一眼大概就知道对方的意思。但是莫姐和裴哥没说要分析一下情况，那出去就直接见到叶知秋等人，到时候一起讨论，更高效。 “出去的方法，不是很清楚，场景坍塌，人就会自动弹出。我回来的时候邢家已经崩塌，现在村民也消失了，庙宇最后也留不住，说不定下一秒，我们就出去了。” 裴秋白简单说明自己的推测，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东西还是保存好，循环利用更有性价比。 牛二和李大娘之前和王哥交谈一番，得知自己经历的生活和世界是一场梦境，李大娘自然不肯接受，好不容易把儿子抚养长大，看着儿子高中就要当大官享福，结果是假的，抱着牛二大哭。 牛二经过老道士的讲解，接受良好。并且很开心跳出这个循环，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小时候惩恶扬善的想法再次冒出，怎么会偏偏成为那个手握屠刀的人，跳出去，说不定自己会有新的生活。 “两位，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 莫知春看着角落里安静的两人，李大娘早已停止哭泣，接受残酷事实时间不会磨平伤痛，但这个美梦是从内部打破，他们还没插手，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来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等着出去问问哥哥们。 等到屋子被收拾好，院子已经消失，门前的台阶也被红色血雾吞没，围绕在屋子周围的血雾不断挤压，汇聚成颗颗饱满的水滴砸向屋子，吞噬着一切。 屋顶的窟窿里钻进溪流，形成一道手臂粗的溪流，对房屋内部进行清洗。流淌到地面把稻草砸出一个黑洞，直穿地底。 “莫姐，裴哥，小心，你们后边。” 顾烨提醒着就近的莫知春和裴秋白，不要沾染到血液，总感觉碰一下人就没了。 蓝色的牵牛花调皮的从莫知春袖中钻出，碰了碰裴秋白手腕上冒头的彼岸花，强行把彼岸花压回去。不断生长膨胀，将大家掩护在自己的身下，大口的吞咽瀑布带来的甘甜，枝蔓快乐地生长，缠上大家的腰部，缓缓收紧。 “这手镯也太厉害了吧，这也是邪物吗？” 顾烨对于莫姐哥哥有了更深层的滤镜，不愧是一家人，能力都这么天花板。 “我觉得，它可能是饿了。” 莫知春看着花盆里的小树苗枝叶悄悄往外伸，似乎想要分一杯羹。手指轻弹，敲打着小树苗。 “不要和二哥抢东西，而且你不能老喝血，你要吸收日月精华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多长了两片叶子，是今早秋白偷偷放血的缘故。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最后倒霉的是我，懂吗？” 莫知春瞪了裴秋白一眼，这毛病都是对方惯出来的。今天小树苗要是真和二哥抢东西，自己不阻止，怕是吃亏的也是自己。 小树苗怂唧唧地闭紧叶片，表示听懂了，又伸长枝叶触碰牵牛花的枝茎，玩了起来。 血色瀑布进了牵牛花的顶部，似是填不满的黑洞，永远无法到达顶端。侵蚀房屋的速度变慢，瀑布悄悄移动位置，牵牛花也跟着移动，陷入僵局。直到彼岸花的印记显现，红色的光芒闪烁不停，牵牛花不情不愿的缩小，血色填满花朵，汁液从顶部流出，蓝色瞬间淹没大家的身影。 顾烨本来还在感慨自己颇受宠爱，竟然被拥护到最里层，二哥果然很喜欢自己。自己正张着嘴和王哥说话，铺天盖地的蓝色汁液袭来，似是被泥层包裹，喘不过气，昏了过去。 “喂，顾烨，醒一醒。太阳晒屁股了。” 顾烨睁眼看到眼前放大的脸，喉中的异物感和血腥气冲击着大脑，“呕”的一声吐在眼前十七八岁少年的身上。 “水，水，水，裴哥，我要水，我不干净了。啊啊啊啊……” 顾烨一把推开眼前的少年，冲着池塘边的裴秋白冲去，一把夺过裴秋白手中的矿泉水瓶，猛灌一口，水流在口腔环绕一圈，又被抛弃，吐在一旁的台阶上，蓝色的水滴在地面上砸出密密麻麻地小洞，似是一场酸雨过境。 “啊啊啊，我的零件不会被腐蚀了吧？我不会要重炉重造，我还没陪莫姐做完任务呢！” 第96章 镜中花 44 世界奇奇怪怪，有人陪你可可爱爱…… “死不了，给你检查了，没啥毛病。你可以理解为这东西在你身体里和蓝莓汁一个作用。” 顾烨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后背似是被重物敲打，一台电视机抵在自己身后，宣告他的后半生。 顾烨转头听着看着说话的电视机，低沉的烟嗓似乎有些熟悉，刚刚唤醒自己的声音好像是这样，那不是个少年吗，怎么变电视机了，而且手中这根天线怎么这么熟悉？ “顾烨，你给我撒手，出来做任务就不认识上司了是吧，都敢上手了。弄坏了我一件衣服，记得回头赔给我。” 统一霸变回电视机是想让叶爻给自己冲洗掉顾烨的蓝色汁液，虽然对肉体凡胎无害，但自己是实打实的机器，反应快加上叶爻就在自己身边，只是衣服烧了几个洞，没把自己宝贵的外壳腐蚀掉真的太好了。 “老……老大？” 顾烨感受着天线传来熟悉的电流，想起在办公室见到统一霸的场景，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悄悄捏着自己红肿的大拇指。 “老大，商量个事，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冒犯了。能不能不要把我关小黑屋。而且，你不是不能拥有有人类的形态吗？” 系统内部等级森严，以下犯上会经受电流惩罚，但股顾烨最怕的就是关小黑屋，一直以来兢兢业业，没想到在老大面前翻车了，看来最近确实懈怠了。 电视机的天线上被扔来一件衣服，统一霸正好幻化成人形，看着一旁抱着手臂的莫知春和叶知秋。赔礼都收了。这一大家子一副要把自己拆解的态度，不同意也不行啊。 “没事，不知者无罪，下不为例。” 统一霸朝着大家微笑，内心的土拨鼠怒吼，主人你在哪里啊，大家都欺负我，小主人也欺负我。呜呜呜，统一霸觉得现在比被星辉赶出来更难受窘迫，要不是星辉这个狗东西，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嘛，回去就让小主人把他搞下台。 顾烨看着散落在广场的大家，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就是莫姐裴哥口中的广场。牛二和李大娘到处走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裴哥和南柯林远坐在池塘边聊天；围在王哥身边呼呼抹眼泪的少年，就是王哥说的叶爻吧。不对啊，那自己身边这个抱臂看戏的少年是谁？ “你也是系统？看着不像啊，你不是狗吗？是那个……唔唔唔” 叶爻还未说完的话被叶知秋堵了回去，叶知秋接着话茬顺了下去。 “小孩子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见谅哈。这是我弟弟叶爻。他妈没出去过，一直在这里生活，如有冒犯请多担待。我先教育教育他。” 叶知秋拉着叶爻跑到一旁，坐在池塘边边的台阶上，两个人开始说悄悄话。 “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你想想老天狗就差几天就能赎罪斩断因果，你要是说了顾烨的身份，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而且他是姐姐养大的宠物，有他当姐姐的系统，不比统一霸好多了。” 叶知秋之前说的不够全面具体，差点改变顾烨的人生，有些愧疚。 “那可说不准，统一霸身上有我们的印记，这只小狗可没有。” 叶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还是觉得顾烨并不会比统一霸可靠，人心永远比不上有限制禁忌的关系更有保障。 “我们爻爻说得对，但是有些关系不需要限制，有些事情是无法丈量的。以后大家会相处许久，或许你会改变看法呢。 你看，他的身上有我们的修为，确是干干净净的气息，我们不是早就认可他了吗？出去后，大不了和老天狗聊聊。” 叶知秋摸摸叶爻的脑袋，希望出去后的环境能够让阿爻感受到温暖和幸福。 另一旁的莫知春正在给顾烨描述他昏迷时发生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们被蓝色汁液包裹之后的事情吗？” “之后发生什么了？汁液进入我的口腔，我好像那之后就晕过去了。” 顾烨挠挠头，总感觉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没什么，就是大家被传送到广场，汁液自动消散，而你闭着眼睛干呕，拉着统一霸跳舞，跳了一天一夜。” “我，拉着我们局老大跳舞，还跳了一天一夜？你们就没想过阻止我吗？” 顾烨看着统一霸鄙夷的眼神，想起自己广播体操跟不上拍子的四肢，觉得统一霸真伟大，自己都这样了竟然还包容他的逾矩，不愧是上位者的格局。 “你看那边头上包着纱布的牛二，你觉得谁会撞霉头？” “可是叶知秋不是会术法吗？牛二肉体凡胎自然不抗揍。” “主要是想看你发疯，大家最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感谢两位为大家表演解闷。” 南柯端着一碗泡面递给顾烨，又回到池塘边，不知道和林远捣鼓什么。 “顾烨，你很喜欢吃泡面吗？” 统一霸看着喜滋滋把头埋进泡面桶的顾烨，再看看手里刚刚拿到的自热火锅，不是很理解，有自热火锅为什么要吃泡面？ “还行吧，这不是条件艰苦，有泡面吃就不错了。” 顾烨喝完最后一口汤，抬头望向统一霸，把手中的泡面桶放在一旁。 “南柯~，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凭什么大家都是自热火锅，而我吃的是泡面？” 顾烨想起刚刚接过泡面时感动的心，觉得南柯真的是对自己太好了，知道自己没吃饭，先把饭给自己，合着自己泡面吃完，大家正好人手一份。真是真心喂了狗，自己感动个球啊。 顾烨抱着南柯举着筷子的胳膊不撒手，讨要一个说法，盯着南柯手里的鱼罐头咽口水。 “我也要吃鱼，我都好久没吃鱼了，你这鱼罐头哪来的？快喂我一口补偿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了。” “口水收收，这是我的，你想要找叶哥要去。别来烦我。” 南柯把鱼罐头合上盖子，护在怀里。 “切，一个鱼罐头就让你改口叫哥了，真没出息。” 顾烨转头对着吃饭的叶爻和叶知秋谄媚一笑。 “叶哥，还有鱼罐头吗，能分我点不？” 第97章 镜中花 45 热闹的，热烈的，都不及我们在一起的悠闲岁月…… “给你留着呢，你喜欢吃辣，先来点热汤和泡面，垫垫肚子。省的闹肚子，之后的事情可不得有半点迷糊。” 林远见南柯把顾烨逗过头了，再不挽回，南柯的饭让抢走，洁癖的南柯又得饿肚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符合他心意的饭，还是让弟弟吃个好饭吧。伸手把藏在裴哥身后的自热火锅递给顾烨。 “谢谢阿远，嘿嘿，谢谢叶哥。” 叶爻抬头看看叶知秋，对方也是一脸茫然，从储物戒里掏出咸不拉几的鱼罐头，扔给顾烨。外边的世界真奇怪，狗不喜欢吃肉，喜欢吃鱼，不怕被鱼刺卡住喉咙吗？ 顾烨接过叶爻掌心出现的鱼罐头，得意地朝南柯看了一眼。手中的鱼罐头就换成了自热火锅。 “我和你换，你最近跳舞太累了，一个鱼罐头不如一份自热火锅能够填饱肚子。” 南柯把自己的自热火锅塞到顾烨手里，把鱼罐头塞进袖子里，快速起身，把顾烨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去墙边找王哥和阿耀聊天去了。 “不是，我是饿，但我不是猪啊，我们系统吃多了东西也没用啊，又不会有积食的感觉。我就是想吃鱼，南柯，你给我回来。” “可拉倒吧，你在破庙里吃饭吃的比谁都凶，莫姑娘来了之后，一顿不吃你就饿得嗷嗷叫。” 老道士看不下去，摸着阿耀的脑袋在远处回应，对于顾烨没有良好的认知感到奇怪，阿耀现在成了系统局培养的接班人，自然知道一些消息，不能说。但是自己可以钻漏洞，随便一套就套出来顾烨的一些基本信息，就统一霸对莫姑娘和顾烨的态度，他们更像是同辈的关系，不是压榨剥削，看来阿耀找到了一个好去处，自己也就放心了。 “嘿，王哥，你怎么能拆好兄弟的台呢，我就是想吃口鱼，怎么这么艰难？” “给你吃，南柯早就给你留着了。” 林远把椭圆形的铁盒递给顾烨，顾烨低头一看，一条鱼躺在空旷的盒子里，真的就是尝尝味，拿起筷子就把鱼往嘴里送，吧唧吧唧吞下肚子。 “行吧，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事情翻篇，顾烨埋头吃饭，捧着自热火锅放在木凳上，自己盘腿坐在地上，好不惬意。 另一边的空间里，坐在太阳上的小孩子看着顾烨手里的自热火锅，瞬间感觉手里的泡面差点味道，为什么他的饭里有肉，小孩子噘嘴，拍拍身下的月亮，落到地面，和等待滚烫沸水的少年挤坐在同一块石头上。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见妹妹啊，我也想吃自热火锅。” 小孩子边说边吸溜着热乎乎的泡面，妹妹说了，要趁热吃，而且一定要把汤喝掉，汤是泡面的灵魂。 “等到他们找到我们，身上的伤刚养好就要出去了。别忘了上次的惩罚，虽然和他断了因果，但是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规则都是他建立的，关键人物已经觉醒，就看他们的选择了。” 少年看了一眼外边的景象，人群中的某人似有所感的抬头看太阳，对视一秒，对方先收回视线。倒是没想到如此敏锐，看来这位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云淡风轻。少年将泡面放进翻滚冒泡的锅中，撒入调料，盖上从池塘揪来的荷叶，等待美食的发酵。 “哇，他好敏锐啊。你说他会选择站在哪边呢？” 红月咕咚咕咚把汤喝完，面碗一折，扔到锅下给微弱的火苗当燃料，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你今天抢了那么多的能量，刚刚吃了五碗泡面，不能再吃了。要不然过几天你就去喝西北风吧。要么去修炼，要么就和我说说你的看法。” 绿色的长发捆住小孩子抢自己面碗的双手，冷阳端着新鲜出锅的泡面细细品尝，味道果然和在桶里三五分钟沸水浸泡不同，面条更加丝滑劲道，相对而言，自己还是喜欢后者。 “别拿你不是小孩子那一套说辞，你最近的行为可是一直是孩童的思想。这也是他的手笔，用来限制我。” “你说那个糟老头子怎么那么多事，我们不会还有其他的弟弟妹妹吧。” “应该没有了，这个世界被发现，就说明他的力量已经被削弱，或者说他不是最强大的那一位了。离开的那位，明显力量比他强大的多，他现在应该受到诸多限制，受伤了不夹起尾巴做人，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这次突然回来，应该就是心急了，而且就那个电视机的说法，他们的队伍里边应该有老头的信徒，还真是混的风生水起。” 冷阳的头发感受到腕骨处脉搏规律的跳动，知道对方昏迷多日休养的身体已无大碍，放心地收回头发。 “我不是说了我都好了，你怎么还搞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 红月掐着撤退的头发尾端，抓住一抹绿色在手中把玩。不过说来奇怪，这次休眠身体许多暗伤也好了，看来那只狐狸送的瓶瓶罐罐是些好东西。 “对了，你醒来后，身上的旧伤有完全痊愈的迹象吗？我心口上的那道疤痕消失了，你的呢？” “我的也没了，应该是妹妹弟弟在这里，他们自身的治愈能力会自动亲近我们。别忘了，弟弟们可是向死而生的彼岸花。” 冷阳看着外边的一大一小，坐在广场上吃糖晒太阳，头上的金色彼岸花左右摇晃，溢出缕缕细线飘向他们，修补那些暗淡的阴影。内心很是感动，妹妹把弟弟养的很好，一看就是大度的孩子。 “你给弟弟们准备礼物了吗？” “要不，咱也送个手镯？” 承了弟弟们的照顾，红月良心发现，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不行，妹妹的礼物是独一无二的，弟弟的也是。我们要一视同仁。要不教他点实用的术法，到时候打起来不拖后腿。我去木屋翻几本书给他吧。” 第98章 镜中花 46 各人有各人的路，何必自找烦恼，无故染尘埃…… 冷阳和红月在对待弟弟妹妹方面的想法一致，女孩子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身后有他们的支撑，不需要太辛苦。男孩子皮糙肉厚，多经历多敲打，才会尊重和理解他人，形成自己的世界生存法则。与其告诉对方自己是他们的后盾，不如并肩作战，他们是哥哥，不是父母，没必要为他们的人生保驾护航。 虽然有些偏激，但是毕竟第一次当哥哥，他们的人生自己不好插手，能融入最好，融入不了各自安好。不过弟弟们是不是生活过于安逸，怎么感觉有点街头霸王的意思。 “明明是我先认识阿耀的，为什么最后成了弟弟的徒弟。我明明比弟弟强很多。” 红月看着叶知秋和两小只其乐融融的场面，突然觉得实战才是硬道理，要不给弟弟上一场指导课吧。 “他们的缘分可比你和阿耀开始的早，别忘了，他们本来是一体的。” 冷阳看着红月的眼珠在眼眶里坐过山车，知道这是又在打歪主意，没放在心上，毕竟自己还是有点吃味错过妹妹的童年，妹妹如此乖巧听话，之前肯定很辛苦。弟弟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关键人物发力了，准备好和这里告别吧。” “头一次听见你说如此肯定的话语，就那么确信我们能出去？” “这是对我们能力的认可还有那位的信任，结局总要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故事才算有趣。等着瞧好吧。” 广场的角落里，王哥感受着身体里流失的力量，牵起阿耀的手放到叶知秋的掌心。 “叶先生，阿耀就拜托给您了。以前承蒙叶爻的照顾，现在看到阿耀有新的生活，我就放心了。” “阿爹，你怎么了，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出去，看着阿耀长大的吗？” 阿耀看着王哥的脚下开始覆盖白色，逐渐变成雕像的姿态。 “阿爹的心愿已了，自然要离开。阿耀已经长成小男子汉了，以后的路阿爹不能陪着你，阿爹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再见了，各位。” “师傅，阿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雕像？” 阿耀松开握着叶知秋的手，去抓王哥的手，手指触上坚硬的雕像，雕像竟然一瞬间消散，阿耀手中只留下一支白色的玉簪，那是阿娘的遗物。 “这是你妈妈的玉簪吗？真好看。” 叶爻难得开口解围，向远处的赶来的莫知春招手。 “这是阿爹和阿娘的定情信物，阿娘去世后，阿爹一直随身带着。” “那可能是你阿爹觉得你生活的很好要去陪伴你阿娘，阿耀现在不是有很多人陪伴吗？你的阿娘或许在等着和你的阿爹相遇呢。” 叶知秋绞尽脑汁安慰着阿耀，自己脑瓜生疼，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只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莫知春。 “阿娘自己一个人会害怕的，阿耀有师傅，有阿爻，有统一霸，阿耀有好多好多人的陪伴，阿耀不应该贪心的。阿耀会好好生活的。” 小少年握起的小拳头被叶爻强行拆开，拉着跑到一边，说起悄悄话。 “我其实知道的，阿爹出来活不了多久，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自己和阿爹都已经死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受了你和莫姐姐还有那位大人的恩赐，才会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阿爹在出了那个场景就应该消失的，是莫姐姐的力量让他维持到现在，对吗？” 阿耀作为苟代选中的接班人，本身就天资聪颖，再加上统一霸系统中无尽的学习资源，其实很快就搞清楚了状况。能够让阿爹放心，再次相见已经是莫大的奢侈，自己的存在时刻提醒着阿爹那段悲惨的过往，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这个世界的法则束缚，姐姐只能帮忙到这里。既然你自己想得开，那就好好生活，你阿爹不是说了嘛，在天上看着你。要不你让统一霸试试看，能不能通过簪子找到你爹娘的灵魂，带回去转世投胎。你也不能给地府打白工。” 叶爻伸手抱住阿耀，拍拍阿耀的后背，装作没看见少年眼角滴落的水滴。 “阿耀，我勾到你爹娘的灵魂了，你要不要看看他们，他们的样子有点奇怪。” 统一霸风风火火拿着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加入对话，打破了阿耀的悲情时光。 阿耀看着塑料瓶的两个小人，没什么问题啊，确实是阿爹和阿娘。 “统一霸，谢谢你。不过阿爹和阿娘哪里有问题了，他们以前就长这个样子。” “阿耀，你是不是忘了昨天学的内容，生灵大部分死后的模样都会是他们生前的状态，表明死因。但是你爹娘是穿着新婚的礼服。你再看看他们脚下的火。” 统一霸没接着往下说，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如果阿耀的父母在新婚之夜被烧死，那阿耀是哪来的？ “不过也不一定了，有可能是这个世界和我们认知里的世界不同，或许是呈现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我觉得系统的资料也不全面。叶爻的建议不错，我们可以把他们安排到地府工作，等到达到一定的业绩就可以转世投胎了。这是我们系统的福利，你不用放在心上。” 统一霸想起刚才不受控制强行收集灵魂的行为，被叶爻和主人的力量强行支配，系统要炸了，就不能提前知会一声，自己又不是冷心冷肺的系统，对于小主人的一切需求还是会有斟酌能力的。 刚刚没说出口的话，又被彼岸花限制住了。再张嘴说错一句话，彼岸花就刺穿自己刚换的屏幕，主人竟然也不帮自己，留下一句“交给你了”，就没下文了。有了小主人，系统的地位直线下降，赶紧出去吧，出去就把星辉扔进十八层地狱。 “没事，反正他们能够拥有新生的机会，我已经很知足了，他们的幸运度可是很高呢。统一霸，谢谢你。” 第99章 镜中花 47 考验人性本身就是一场必输的游戏，但我们总想当例外…… 阿耀其实早就掌握了控制统一霸的方法，接受系统契约的第一项就是对系统的限制，可以选择成为主控方，也可以选择平等的合作关系，听到统一霸内心的想法，阿耀觉得这种方式挺好的，至少现在的统一霸是真心向着自己。在自己手指触碰之后，他立马奔向自己，是要保护自己，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嗨呀，我是你的系统，说什么谢谢，莫姐他们分析的差不多了，要回去吗？其实你们也可以听一听，他们又没赶你们离开。” “你不懂，我们只是不想动脑子。大家各司其职，我们补位就好。再说了，小孩子那么早吃苦干什么，我们应该享受童年。看你们的资料出去后要上学，有学历才能找到好工作，我们可不想早早吃苦。 你不也是不想被奴役才过来的吗？” 叶爻两手一摊，学会了放权，叶知秋一个大人顶他们三个人的力，绰绰有余。阿耀终究是小孩子，不能拔苗助长，道理谁不懂，但现实经历还是等到人格成熟再放眼看世界比较好。 “统一霸，过来一下。” 人群中的顾烨呼唤着统一霸，大家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你个乌鸦嘴。来了，来了。” 统一霸冲着叶爻翻白眼，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跑过去，老老实实当分析仪去了。 “王哥应该是场景毁灭，他的牌位被腐蚀，才会消散。你们应该没事。” 莫知春对着紧张兮兮的李大娘安抚道，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视对方背在身后的右手。 “真的吗？我们不会消失掉吗？” “我也只是猜测，真正的规则是在场景主人的手里，两位，不如承认自己的身份，我们也好有所进展。在这里动用力量，反噬的滋味可不好受。” “对啊，就你俩原住居民没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 顾烨看着把李大娘护在身后的牛二，一把扯到自己身前喊话。 “你也别护着别人，说，这些场景是不是你搞得鬼。” “对，都是我搞的鬼，我认。” 牛二想起湖边李大娘欲言又止的眼神，终于知道对方让自己帮忙的事情，一口应下来。 “统一霸，动手。” 在李大娘身后等待多时的统一霸将对方的双手按住，用老道士给自己绳子将对方捆住。 “你们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捆我？” 李大娘连声喊冤，不明白为什么牛二承认一切，自己被捆住。这群人脑子没问题吧。后来见大家无动于衷，背在身后的手开始使力，右手吞噬的力量竟然溢出，缠绕在身上的麻绳上，使得自己动弹不得。 李大娘温婉的面容变得扭曲，内心怨恨。被摆了一道，那个老头子果然不是个善茬，那之前吞噬的力量呢，不会也有问题吧？ 不会的，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吞噬的都是没有觉醒的场景主人，就像牛二，他不会伤害自己的，自己对他那么好，他不能伤害自己。 对，牛二，牛二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一定会帮自己的。 “牛二，快帮大娘松开绳子，这绳子勒的我很痛。” 李大娘朝着牛二求救，却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神，对方清明的眼神让自己的无处遁形。李大娘慌了神，这种熟悉的眼神一度是自己的噩梦，每次午夜梦回都会被惊醒，为了弥补自己不是让他好好活着吗？他不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吗？ 他记起来，他记起来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李大娘想起对方被捉弄的命运，又想起自己被支配的命运，觉醒了又怎样，梦境的绝大部分掌握在自己手里，真打起来自己不一定斗不过对方，早知道刚刚就应该先把他的力量吞噬掉，先把这些外来者驱赶吞噬，果然不是一个好办法。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明明之前的计划很完美，为什么会着急除掉老道士和这群人。 对了，是那个小孩子和创世神的误导，是他们的错。中年男人和那个小孩子是一伙的，他俩在自己的世界里创建一个全新的空间，说是要取代他们，结果一个两个受重伤离开，答应给自己的好处没给。 中年男人溜之大吉，自己给对方做的记号竟然失去了踪迹。小孩子倒是很守信用，为了不让自己吞噬掉，心甘情愿说要给最后助自己一臂之力，他受伤了，力量也会削减，自然不如吞噬全盛时期的力量，自己也就默认对方离开养伤，反正这个世界早晚在自己的手里，他要是想反抗，那也要受到世界规则和法则的限制。 看到小孩子和中年男人都受重伤，而小孩子告诉自己这群人自身实力不强，不过是外来的法器比较厉害，出了自己的世界，到主观世界除掉这些人就绰绰有余，还能够得到很多宝贝，顺势把梦主的力量吞噬。 与其让他们把场景故事摸的一干二净，不如跟着他们出来，先把老道士的力量吞噬掉，再把他们除掉获取法器，然后吞噬梦主的力量，自己就可以完全掌控这个世界，创造自己想要的世界和生活。 那小崽子不至于骗自己，当时他们被规则惩罚，自己也受到牵连，场景也维持不了几天，为了生存下去，她不得不选择吞噬力量，送上门的老道士和不受规则束缚的地方，自然是自己下手的好机会，明明已经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这群人是怎么发现的呢？ “李大娘，你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牛二扶着脑袋整理思绪，从一团乱麻里找出关于李大娘的记忆。 “那当然了，现在的生活不好吗？我那只会靠婆娘卖肉的死鬼老公早死了，那些曾经伏在我身上说着肮脏下流话，逼迫着我把我当牲畜的男人，这辈子得不到我。 而他们家里那些编排我的女人，只能看着他们的男人对我献殷勤，我的儿子当了官。” 第100章 镜中花 48 活在梦里还是清醒的活，是我们自己的人生课题…… “而你成了地痞流氓，那个冰清玉洁的邢舒成嫁给了一个乞儿，我倒是很好奇，他们没来之前，邢舒嫁给无业游民的你，你们还是琴瑟和鸣的神仙眷侣吗？” 李大娘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既然让自己清醒地意识到命运可以更改，那凭什么自己不能霸占别人的人生。她要将那些痛苦统统还到那群人身上。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青梅竹马的天定姻缘，不过是一层伪装的外皮，内里早已破败不堪。那个年少时说着赚钱养家的少年，走南闯北没有学到赚钱的技能，好吃懒做歪门邪道倒是学了个全乎。 婚后得知对方欠了很多钱，将自己多年积蓄交予对方，没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屋子里时常出现不同的男人，没想到对方在日常的饭菜里放了药，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一切，自己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质询对方得到的却是村子里夜晚串门是习俗，而且自己没被逼迫生孩子卖孩子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要么主动接受，要么被动承受，反正在这个家里，家务活得干，人也得伺候，把人伺候好，有钱了饭菜才能吃好。 后来自己妥协要求生一个孩子，自己以后接客供养孩子，不要把孩子卖掉，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供养出来的儿子，在十几岁就开始玩女人，带头把村子里的姑娘糟蹋了遍，早早地和他爹走南闯北地贩卖人口。 等到丈夫不再限制自己的生活，自己已经年老色衰，女儿被迫承接了赚钱的任务，自己在广场上听到老人们的谈话，才明白自己的一生都在庞大骗局里。 做人口买卖的只有他们李家这一旁支，村子里的老人说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早晚遭报应，可惜祸害遗千年，李家越来越富有，村子里务农的人渐渐加入其中，慢慢壮大。 最痛苦的莫过于当时拿来当慰藉的隔壁邻居家。自他家孩子出生，自己院子里夜夜传来的靡靡之声，让他们举家搬迁到其他村子，听说那个孩子年少高中，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最近新上任的县令好像就是邻居家的儿子。 自己也曾远远地在集市上看到县令携家眷出游的场景，确实是一对璧人，而自己的儿子因为拐卖人口被抓，多方打通关系，银两却被一一退回，谁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县令最见不得这种中饱私囊的行为，自己儿子正好撞在枪口上，不惩罚他惩罚谁。 没几天被问斩的告示就被张贴出来，自己去县令府被堵在门外，想要让对方念及旧情放过儿子，没想到对方却只是投来一个冷冽的眼神。 “李大娘，久仰大名。你让我放了你儿子，那你知道我的哥哥是被你相公抱走卖掉了吗？如果你的儿女被拐走卖掉，去给人家当小厮丫鬟，你愿意吗？” “这件事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家，可是这是孩子他爹干的事，你去治他的罪啊。” “阿淮，该回去了。” 李大娘看着远处被丫鬟搀扶过来的女子，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拽住对方的衣角跪了下去，被丫鬟挡住，只能双手抓着地面，看着对方的鞋子。 “夫人，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吧，白发人怎么能送黑发人呢？” “李大娘，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你儿子那种畜生，早就该死了。你不知道吧，在你接客的隔壁房间，你的儿子听着你的声音折磨我们，他就是个畜生，凭什么活着？” “姑娘，你可不要瞎说，我家儿子从来不乱来。” 李大娘看向身前的丫鬟，真不知羞耻，这种事情还拿出来说，自己儿子又不是不给钱。 “那我再说点你不知道的。你每天凌晨都睡不醒睁不开眼吧。那是你儿子在房间的水壶下了药，我们当时可是被迫看了一场好戏，不得不说你儿子的招数都是从你身上学的呢。” “不，不，不可能，你瞎说，我每天和我相公睡在一张床，怎么会是我儿子。” 自己其实早有察觉，在孩子十几岁的时候自己就有了早上睡不醒的毛病，全身酸软。以为是年纪到了，而且相公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责骂过自己，甚至主动接过做早饭的家务，自己当时还很感动。儿子日常时不时抚弄自己的敏感部位，自己偶尔压抑溢出的声音仿佛成了他的兴奋剂，不断摩挲自己的身体部位，却只能以孩子想和自己亲近的理由接受。不过自己严令禁止儿子和自己行苟且之事，在发现他有欲望之后教过一些纾解方法就主动拉开距离，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们在你儿子的房间住了半年之久，你知道吗？” 丫鬟依旧不依不饶，冲击着李大娘的精神世界。 “你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怎么会在我家，你肯定是骗人的。” “我和姐姐是被父母卖给青楼，送到你家接受调教的，你觉得为什么去你家呢，你的儿子迷恋上我的姐姐，却不能玷染花魁的清白，你也知道你们家再富有，也不可能为了花魁豪掷千金吧。 他就在其他送来的姑娘身上施展他的调教能力，让我们观看，要不是有嬷嬷在场，怕是会更加过分。你知道和自己的儿子行云雨之事床前围了一群人吗？你的相公在你儿子的屋里和青楼的主人也不停歇。这一切都是你相公的杰作，你为什么要生下他，去祸害其他人，你知道他之前在床上弄死过多少人吗？实践了多少话本里的变态玩法？” “晓蝶，都过去了，以后要好好生活。” 县令夫人朝搭在胳膊上手轻轻拍打，示意县令赶紧结束，不要让晓蝶受到更大的伤害。 “不，不是的，我生他是为了留一个念想，为了他我可以承受我所遭遇的一切。不是你说的这样，我的儿子是要做大官的人，我把他送去学堂，他每次功课都是第一。” 第101章 镜中花 49 如果你过得很不好，周围的人都生活得很好，你会去插手他人的生活吗…… “如果您说的是林夫子的学堂，我倒是有几分了解。我从来没在课堂上见过您的儿子。每次放学后倒是看见他在大街上和一群地痞流氓待在一起。还有，你儿子被判死刑这件事，是你相公举报的，人证物证俱在。没有他的消息，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就抓到你的儿子。 你儿子这件事是巡抚回家探亲路上碰见的，巡抚大人家的千金当年也被拐卖过这件事情自然会被严惩，你还是回家问问你家相公，为什么他能够脱罪吧。巡抚家的表舅可是万花楼的常客。” 县令自然无法多说查到的东西，随便在街上闲逛，就知道李家一家子和万花楼的的老板娘才是一家人，而这位李大娘，早在十年前就被宣告死亡。除却村子里的老人知道她还活着，谁又能证明眼前这个头发斑白，皮肤皱皱巴巴堆积在身上的佝偻老人，是和万花楼楼主齐名的美人呢？万花楼的老板娘年近四十保养的却和二十几岁的新妇没什么区别。眼前这位，可是户籍上查无此人的黑户，她的儿子在牢狱里可一次也没有要和她见面的样子。 天天嚷嚷着自己的娘是万花楼的楼主，表舅舅是巡抚大人的亲兄弟，自己家里有钱有势，不差这点钱，把牢房换成了新的纵欲场，竟然还要姑娘作陪才能睡觉。这些毛病，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 那位万花楼楼主揣着孩子上位，巴不得家产留给自己的孩子。巡抚回乡撞见拐卖的事情，这次是李好自己独自外出办事，为什么偏偏他爹不在他就出事了呢？谁贩卖人口还会把以前的册子放在身上，这不是坐等着被抓吗？ “李大娘，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不如在街上逛两天问问这万花楼老板娘的事情。” 县令夫人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看着求情的老人有些不忍心，但是不揭开真相，这笔糊涂账就压在自己相公身上，这种事情，还是说明白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命会投胎，天生就是县令的儿子。我的儿子投错胎就该当个死刑犯吗？” 跪在地上的李大娘心生一计，竟是伸手想要推倒县令夫人，自己的儿子活不成，这县令的孩子也别想活成。 “够了，我们好言相劝，你不听，非得让人往你伤口上撒盐才行，你不是不相信吗？牛二，你过来，给这位李大娘讲讲李家李三是不是和万花楼的楼主好了，孩子都十五岁了。李三的大儿子叫后娘叫的比谁都起劲，李三的第一个老婆是不是十六年前被山匪放火烧死了？” 丫鬟最先沉不住气，拉住旁边经过换班的官差，让对方解释。 “啊，是啊，你不会说你是李三死去的婆娘吧，那可是名震八乡的美人，听我爹说，二十年前和万花楼的楼主为了选出第一美人的名号，可是引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你这样子可不像美人啊。大娘，你孙子都得会跑了吧。” 牛三早就在附近支着耳朵看了半天戏，看着对方无理取闹，自己家的孩子拐卖人口还觉得没做错，就算对方是李三家死去的婆娘，被蒙在鼓里，但是生下儿子没教育好，也要负责任。 牛三自己七八岁时在门口玩，差点就被村口的货郎装进箱子挑走不知道送哪去了，当时外出干活的大哥看着货郎抱起自己，拿着锄头吆喝着附近的乡亲们，才把货郎擒住。而那个货郎就是李三假扮的，拿钱抹平了这件事，前脚被扭送到县衙，后脚万花楼的楼主就拿钱来赎人。 后来大哥讲起这件事，还有点心痛没有早下手，一锄头把李三敲个半身不遂，当年二哥就是这么走丢的，大哥半大少年无法和李三一个成年人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被带走。而周围的人却说李三是个老实人，干不出这种事情，直到这些年李三和万花楼的生意越做越大，攀附的关系越来越多，形势愈发放肆，动了更多人的利益，大家才合起伙来纷纷抵制，但他们的关系网早已渗透到每个方位，幸好新县令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上任就把那些蛀虫给整顿一番，自己也因为上过学堂识字占了便宜，在官府谋个差位。 李大娘浑浑噩噩地在街上游荡三天，打听着万花楼楼主的风流韵事，看着儿子血洒广场，周围却一阵叫好，打听到李三的去处，去万花楼却被门口的护卫挡住，回到家里，大门却早已被官府贴上封条，天下之大竟然容不下一个自己，这世界上属于自己的身份凭证早已消失，自己这荒诞的一生，究竟为什么而活呢？ 再次醒来是躺在破庙里的蒲草上，被那个中年男子里叫醒，给自己一次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而代价不过是去吞噬掉县令的意识，完全掌控这个世界，随意摆布他人的人生，自己当然是求之不得。 李大娘通过不断地吞噬其他觉醒者，渐渐掌握改变剧情的力量。凭什么大家住在同一个村子，别人家的孩子当状元，自己家的孩子却一事无成，既然李三和万花楼的花魁恩恩爱爱，那就让他们做一对野鸳鸯，永远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自己只是需要一个孩子而已，一个让自己拥有成就感的儿子，而县令和他的夫人，不如就是地痞流氓和落魄小姐吧，不知道当他们失去原有身份，会不会再次相爱呢？ “县令大人，你不是应该和我说声谢谢，我给你找到了真爱吗？你的夫人确实足够爱你，不管我怎样安排你们的命运，你们总会走到一起。我突然就有点羡慕了。然后，我决定给你们的生活加点调味剂，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嘛。” 李大娘是真的感动于他们夫妇二人的相互扶持，不管在何种情况下，哪怕是风言风语，他们都带着自己的真心交付给对方。凭什么自己遇不到一个知心的人。 第102章 镜中花 50 人心不足蛇吞象，半梦半醒半浮生…… 于是她和蜃妖做了交易，把这群人拉进来，替代原本的人物，看着县令一次次吃瘪，真的很高兴呢，而被自己安置在红月那里看管的女主人，是否会心疼呢？看着顾烨一群人对县令的所作所为，这才是正常的发展。果然自己过得不舒心，也不想顺了别人的心意。 “我觉得应该让当事人有说话的权利，夫人，你说是不是？” 莫知春轻轻拍打手镯，溢出一抹灵气轻轻勾动莫知春怀里的树苗，落到一旁的空地渐渐显现身形，一个新妇模样的女子出现在大家面前，莫知春挽着自己胳膊的女子，脑海中蹦出人面桃花相映红七个字，肤若凝脂，温婉可人，一个对自己报以微笑的人，第一印象怎么会差呢？ “我觉得也是，李大娘，好久不见。我并不觉得顾烨他们一群人的行为有什么错误，虽然我心疼阿淮的遭遇，但是将心比心，在相同的场景里，我未必做的会比他们好。” “各位好，我是阿淮的妻，大家叫我季舒就好。” 女子闭口不谈自己之前的姓氏，直接冠以夫家的姓氏，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和情节，就当做一场荒诞的噩梦，梦醒了，就不需要回头了。 “舒舒，再不去找你家郎君，他怕是要把我的胳膊盯出个洞，我家夫君要吃醋了。” 莫知春看着对面欲言又止的季淮，看向舒舒的目光抹了蜜，除却欣喜就是歉意，她一出现，他的目光和世界就只剩她一人，双向奔赴的情谊自然值得让他们圆满。 更别说自己的右手都快被捂出汗了，人家季淮看的是自家老婆，这狗男人吃什么醋啊。 “不，不可能，你应该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大娘鸡蛋般丝滑的脸蛋皮肤开始变得松弛，布满纹路的皮肤如同苍松经过风雨的洗礼，坑坑洼洼的外衣彰显岁月的痕迹。 “应该在红月那里，对不对？红月受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会以为红月能够全身而退吧，在我们手里，不扒层皮，怎么能走呢？你不是很久之前就联系不上他了吗？” 莫知春觉得二哥这种脾气不太好的人能够取得李大娘的信任，他的孩童身份多少占点便宜，李大娘不会把他当儿子养了吧，那这背刺有点狠啊。还是按计划执行，幸好自己没得罪大哥，与他们为敌，几条命都不够玩。 李大娘身上的生机渐渐溢出，五颜六色的荧光流向相拥在一起的季淮夫妇，渐渐修补他们的灵魂，在红色的太阳照射下有了黑漆漆的影子。 “我的力量，我的力量，你们还给我。” 李大娘喉咙似乎被热水烫坏，在地上蠕动翻滚，往季淮夫妇的身侧移动，骨头和大理石板碰撞，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我说，还要不要脸，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你那些歪门邪道会折寿，你看报应这不就来了。” 顾烨伸手制止李大娘的自残行为，把人放倒在墙角，拽着绳子不撒手，控制着李大娘的移动方向。内心动荡不已，系统这刻在骨子里的尊老爱幼，怎么跟上次一样，行为不受控？不是解除了吗，怎么又有了？扭头看向一脸茫然的统一霸。 “这可不是我下的命令，你也别赖系统。我都没上手，你上手了，你是不是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毒，听说最近很多系统都中病毒淘汰停用了。” 统一霸似乎提前知道顾烨的疑惑，连忙解释，不能给系统局抹黑面子，而且他们的判定程序虽然依旧没有人类情感的丰富和智能，但是他们也在努力改进。李大娘这种，把同情心放在她身上都是浪费，她们系统又不是圣母。 裴秋白看着悄悄往莫知春身后退的林远和南柯，没说话。 莫知春悄悄在身后比划了一个手势，下不为例。这种事情俩孩子不愿意沾手，正好有一个自己觉得自己是系统的顾烨，不用白不用，和中病毒什么关系，就是他们之间一种小小的束缚而已，双向的限制和牵绊。顾烨自己忘了，就成了弟弟们反击的绝佳机会。 “算了，这样控制着她，我们也省事。我怎么又好了？中病毒还能自愈，莫非我就是传说中天资卓越的系统？” 顾烨能够自如的说话，瞬间变得话痨起来，一番推测成功偏离，南柯和林远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被当场抓到，大哥都会很好说话的，而且他一向宠着弟弟们，这点小事洒洒水啦，一定不会秋后算账的。 “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的样子，梦主不应该是一个人吗？难道我们在梦中梦？” 莫知春勾勾手指示意裴秋白低头，贴着裴秋白的耳朵说话。 “应该不是，可能是融合他们夫妻二人共同的记忆，又或者梦境的主人是他们的血脉。” 裴秋白游历三千世界，也从未见过这种景象，李大娘吊着一口气就像有重要的人没见，不肯离去。而一旁的季淮夫妇被迫承受太多的力量，模糊中竟然化作大火后相拥在一起的焦尸，荧光匆匆溢出，飘向远处的阿耀，在荧光的包围里，阿耀像是一团绽放在夜空的花火，美艳动人。 “这么看，阿耀和季淮夫妇长得好像啊，要不是阿耀是王哥的孩子，我都觉得阿耀应该是他俩的孩子。” 顾烨说出了大家的想法，仔细想来，阿耀和王哥长得一点都不像，阿耀的天生微笑唇似是复制季淮，只是季淮为人清正严肃，天生不爱笑，才会让人忽略这一点。 叶知秋悄悄在身后施了一个术法，让季淮夫妇维持人形，还是不要吓到小徒弟为好，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真的，阿耀展现出来的天赋和知识面，有些是无法在普通学堂学到的，至于王哥，或许是季淮的转世？。 “爹，娘。” 阿耀扑进季淮夫妇的怀里，喊出的称呼为这场猜疑画下句号。 第103章 镜中花 51 能够说再见，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叶知秋摇头表示术法维持不了多久，季淮夫妇怕是要消散了。莫知春等人表示把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人叙旧，先审问李大娘吧，说不定就一起消散，至少阿耀还可以解释情况。 “哈哈哈，竟然是这样。你们，也死了啊，你们的孩子竟然是他，一直长不大的怪物，哈哈哈。” 李大娘不甘心被限制，背在身后的手依旧按住绳结在墙上反复摩擦。看到季淮将自己夫人抱在怀里，很明显是被大火吞噬活活烧死的惨状。 原来自己放的那把火，真的有用。内心的郁结有些许消散，突然有些想笑，那些焦黑的尸骸真的是骨头吗？会不会是那些人也在大火中死去，自己又是真正的觉醒，还是死后的灵魂在前往往生的路上，被困在一片虚无里。 “咳咳咳，呕~” 李大娘的口鼻溢出黑色的烟灰，舌头变成干巴巴的样子被遗弃在地面。 “喂，不是吧，我们还没问话呢，你也不至于把舌头吐了吧。你还能不能说话，能说话就说个对不起我听听？” 顾烨一时不察，衣服上沾染一些黑灰，幸好舌头没砸到自己身上，要不然又毁了一件衣服。 “啊……啊……啊啊” 李大娘也震惊于自己的变化，想要捡起地上的舌头往嘴里塞，忘了被束缚的双手，直挺挺的冲向地面，混着尘土把舌头吞入口中。 “我当然可以说话，哈哈哈，我这一生也不算失败。至少我看到我的儿子长大成人了。而他们的孩子是怪物，哈哈哈。噗噗噗，呸。” 李大娘的两颊如同被吹起的泡泡汤，左右膨胀舌头找到原有的位置，竟然再次发挥作用，李大娘歪头将口中的泥土吐出，趴在地上等着顾烨扶自己起来。 “小子，不是想知道事情吗？把我扶起来，我就告诉你。好吃好喝地奉着我，说不定我一开心就和你说了这里的秘密。” 李大娘自然知道季淮夫妇待不了多久，他们的消散，力量可是会自动补充到自己身上，到时候这些外来者可不是自己的对手。 “不用了，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挺好的，我们也不需要听你讲故事，我们知道出去的办法就好了。阿耀，事关你的父母和你的命运，关于李大娘，你想怎么处理了？” 莫知春看着只身一人的阿耀被叶爻迎着回到人群里，把决定权放在阿耀手里。 阿耀觉得事情太大，自己有些慌乱，抬头望向叶爻和叶知秋。 “没事，按你的想法去做。如果不对，我们会给你提建议，但是更不更改是你自己的决定。阿耀最近不是学到过很多知识，正好可以应用实践。搞砸了，这不是有我们一群大人顶着嘛。” 叶知秋摸着阿耀的小脑袋，忍不住的叹息。还是拔苗助长，不过或许这也是自己收阿耀当徒弟的原因吧，他的身上有不符合自己年龄的成熟，又有着纯粹的热血，这矛盾感也是自己选择他的原因。 “这可是你当官之后第一次自主处理事情，正好让统一霸瞧瞧你的聪敏才智，好好威慑他一把。” 叶爻抬高声音，故意让统一霸听见。 “阿耀，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咱们系统局还是有点人脉的，他们巴不得和你扯上关系，让你欠人情呢。” 统一霸明显想岔劈了，以为惩罚李大娘阿耀会受到惩罚。不过他们地府在大多数的世界都有业务，都是打工人，行个方便，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完全不知道其他人通过弯弯绕绕已经将阿耀的身份推了个大概，真正的梦主是阿耀，而阿耀对李大娘的态度何尝不是对他们的态度，是放任他们离开，还是把他们留下来陪着他呢？ “我觉得让她自生自灭吧，爹爹娘亲知道我现在生活的很好，很放心。而且我也可以把他们带出去，不是吗？” 阿耀托着手里的瓶子，给大家展示两个小人，竟是消失的季淮夫妇。 “喂，我赢了，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红月看到阿耀选择放弃李大娘，跟着大家一起出去，摸着手上的储物戒不安分的看着荒野里的一切，想要和妹妹团聚。 “现在还不行，太顺利了。你忘了他的行事风格是斩草除根。” 冷阳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和梦主进行一番交战，保存体力准备后续的事情，这样逃出去的机会也会大一点。 “哈哈哈，太可笑了，还想要处置我，莫知春都不敢说这种大话，你一个毛都没张群的小屁孩，说大话不怕被风扇了舌头。” 李大娘不知何时咽了气，指引她的中年男人占据她的身体，手指微微勾动手腕的绳结，化为齑粉。摇摇发麻的手臂，龇牙咧嘴扶着地面站了起来，身形不稳，啪叽坐在地上，腿骨错位，面部一阵扭曲，捂着嘴没发出声响。 “哈哈哈，他也太逗了，看人的眼光不咋滴，真是受累了。” 红月在冷阳手边的石头上笑得人仰马翻，把玩在手里的绿色长发似乎也有些激动，悄悄地在石头上跳舞。 “他应该有其他后手，希望不是前期示弱让大家放松警惕，弟弟妹妹和他交过手，应该没事。” 外边的顾烨明显上扬的嘴角彰显着好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的灵魂就心生畏惧，看到对方吃瘪，太开心了。 “你别碰瓷啊，我们可没动你。那你说，怎样才能放我们走。” 顾烨说完话，习惯性地把叶知秋塞到身后，看着暴露在前面的两小只，一手一个推到林远和南柯身后。 “有意思，你不是也很怕我吗，怎么不躲起来了？” 坐在地上的大娘变成中年大叔，撑着下巴看着瑟瑟发抖的三小只，没想到都活着呢。莫知春果然是个大麻烦，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先把她放到无妄海海底，自己早就得到叶知秋的命格，逍遥自在去了。哪像现在这么艰难，自己还没有这么狼狈过。 被自己的世界重创，信徒一个比一个差，现在的自己除了威慑力，或许那个叫叶爻的小孩子都打不过。 第104章 镜中花 52 总要有一些视若珍宝的事物，值得我们勇敢一次…… “我是系统，打坏了可以修，小孩子不易见血腥场面，而且你这人看着没什么道德底线，说不定会拿小孩子威胁我们。保护莫姐的弟弟也是正常的嘛。” 顾烨也无法解释自己顺手就先拉过叶知秋，明明两个人的现有实力，自己才应该是被保护的那个。顾烨看着一旁对自己翻白眼的统一霸，被迫和自己并肩作战。顾烨给他发信号：老大，我们就三个人，你一个系统你怕什么，大不了回炉重造，三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不定还能换个新皮肤，我觉得星星辉那套天狗套装就不错。 统一霸觉得顾烨过于拥有职业操守，把反驳的话咽进肚子里，不知者无畏，现在这样挺好的，至少在他的认知里，他不会怕痛，这样大多数时刻会保护大家。挺好的个毛线团子啊，自己为什么要站在前边。 往莫知春身后躲被裴秋白揪出来，往裴秋白身后躲，被枝蔓推出来。非得大家并肩站啊。不是，你俩怎么还往前走？别带我啊，就我是一个老旧复古的电视机被迫当肉盾，这群人还有没有心。 统一霸被拖着一起上前，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力。 “有趣，之前是单兵作战，现在学会合作了？” 中年男人看着莫知春右手牵着裴秋白，左手把在顾烨身后怔愣的叶知秋扯出来，安放在自己的左侧。人间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让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多了牵绊，有了守护之心，自然也要接受后果。多年前的莫知春只会傻傻地一人承担，魂飞魄散，现在却学会了合作。不过这群合作对象和当年一样弱，自己挥挥手指，这群没有术法傍身的普通人不一样是炮灰吗？ “总是要成长的，我之前的想法只是我的想法，我没有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就如同你一般，专制又霸道。然后我的下场你也看到了，那我换一种方式，说不定就成功了呢，你说呢，知秋？” 莫知春明里暗里控诉对方的行为，微微偏头看向叶知秋的方向，和叶爻对视一眼，双方交换眼神，叶爻眨眨眼，小幅度的松开紧握阿耀的手，平铺开对方的手，写了几个字，见对方回握自己的手，嘴角翘起，仿佛吃了一颗甜美无比的糖果。 “当然了，毕竟我的命运要攥在自己的手里，孩儿们，以后不用挡在我身前了，我们当战友吧。” 叶知秋很少说感谢的话语，三小只却听懂了他的话，他在表达善意。林远和南柯只是微笑颔首，顾烨大大咧咧地摆手，用话语掩盖掉自己加速的心跳，好像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举手之劳，算起来咱俩还是同事呢。” “还真是一如既往，我还挺怀念这种对战的场景。别忘了在这里我说了算。不是觉得他们成长了吗？那我就让那你们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成长的机会。” 中年男子任由狂风大作，吹散衣物上的灰尘，化作尖利的叶片不断剐蹭顾烨三人的肌肤。 整洁的衣裳被割破溢出丝丝血迹，滴落在地上的血花汇集到男人身旁，男人衣摆下伸出长长的黑色影子，贪婪地将血液据为己有，满足的喟叹，想要索取更多，黑影爬上中年男人的肩头，不满地叮咛。 “再用力点，再来点，不要吝啬吗？奴家只有喝的饱饱的，才能把你伺候地舒舒服服。” 顾烨被这般放荡不羁的嗓音整得头皮发麻，这老头好这口？鲜血流失，自己却无半点反抗之力，身上反而传来酥酥麻麻的异样，顾烨以为是程序内部漏电，但是好像又有点不一样，在系统库里搜索资料，看到显示栏放大标红的字体，对自己的身份起疑。 “够了，我说够了。欺软怕硬，你的风格也是一如既往啊。以前是看着我没有反抗能力，就把我拐走，现在他们这些小孩因为规则限制就是普通人，你就只会欺负普通人，还是说，你打不过我们？” 叶知秋伸出藤蔓将黑色影子缠绕，纠缠成一个方方正正的方形牢笼，黑色影子不慌不忙，十分新奇打量着自己的牢笼，直到触碰到中间位置，一个夜明珠大小的红色珠子亮起，黑色鬼影滋啦冒烟，被滋养的形体渐渐干瘪瘦削，变回最初的模样。 “啊啊啊，痛痛痛，齐天还不快点救我，你还想不想出去？” 黑色影子在方笼里翻滚，滋啦乱叫。中年男人脸上划过一丝狼狈，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风止，顾烨他们身上的伤口也恢复如初，惨白的只有脸色彰显刚刚不是一场梦。 “你放了他，我不伤害他们。” 中年男人服软，嘴巴开开合合间，俯身吐出一口鲜血，落在地上混合着泥土消失。 “那要不我们停战，都离开这吧？” 莫知春看着吐血的齐天，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对方服软。绝不能放他们离开。 “你这个想法不错，我可以让你们把那个孩子带走。” 中年男人明显对这个提议心动，毕竟现在自己是弱势的一方，虽然是个分身，但是分身被毁，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就会彻底流失，这可是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抢来的，能不丢就不丢。 “你做梦呢，放了他，把我们再送进一场梦境里，你欢欢喜喜得取代姐姐，心眼子都快蹦到我脸上了。” 叶知秋和藤蔓一体，自然得知对方就是那个蜃妖先祖的妄念，手指微微聚拢，将黑色身影捏碎，收回藤蔓，伸向南柯和林远的背部写了几个字，顾烨则直接被藤蔓紧密缠绕，在不断缩小的空间里幻化成一条小狗。 一只皮毛光滑的黑猫坐在体型硕大的苍狼头上舔着爪子，幽蓝色的眼珠转个不停，与之对视，似是夜间跳动的幽幽鬼火。藤蔓丝毫不留情面，一枝圈住一个，甩向齐天。 齐天一时不防，被砸了个人仰马翻。苍狼在空中翻了个圈，准确无误地砸在胸骨上，优雅起身，低头让挠花脸的黑猫跳上头顶，天狗则四处嗅闻，没搜出点东西，恹恹地对着齐天的腿狠咬几口，出了血才松口，被苍狼叼在嘴里，回到叶爻和阿耀身边。 第105章 镜中花 53 人生得意须尽欢，做自己也挺好的…… 莫知春抬手扶额，物理伤害，这波苍狼上大分，就它的体积至少把五脏六腑震碎，都挺聪明的，知道做记号。 “叶知秋，你……还……还是……这样蛮不讲理，这就是我舍弃你的原因。” 中年男人对着叶知秋怒吼，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嘴角溢出大量的鲜血，自己丝毫不在意，翻身看着天空中的红色太阳。 “冷阳，看戏看够了吧？还不出来帮我，我死了，你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就出不去吧，最主要的是你要先死掉。” 红色的太阳在空中快速移动，一会的功夫，和中年男人相差一臂的距离，似是融化的冰激凌，哗哗冒汗，红色的汁液洒在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没有骨头支撑的内里，只是一个填满稻草的破布娃娃。 远在花柳之处左拥右抱的俊俏男人心口一痛，吐出一口血，身影晃动，趴倒在茶桌上，只留一房间的姑娘默默对视。 “这样，就完事了？” 顾烨拿着一米长的枝条拨弄着地上的破布娃娃，歪头问着冷阳。 “快退回来，有诈。” “冷阳，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灰扑扑的娃娃突然有了粗糙的双目和一个弧度上扬的嘴角，像是孩子的恶作剧，嗓音确是温润的清泉，却掩盖不了对方的气急败坏。 “齐天，我不欠你的了，杀了你的分身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出去了。出去杀你了。” 冷阳说完把破布娃娃扔进池塘，没让顾烨被寄身的破布娃娃发现。 看着消失在水面上的破布娃娃，大家的心头才松了一口气，不明所以，但总觉得这样安全一些。 “大哥，辛苦了，明明是我的因果，害得你也要被迫沾染。” 莫知春看着冷阳身上的因果线变动，有些自责。刚刚大家为了不让自己沾染因果线，一直阻止自己行动，幸好大家都没受伤。 “我在这呢，妹妹。” 红月不知何时跑到阿耀身边，抱着阿耀的胳膊，一个劲地控诉凭什么阿耀不当自己的徒弟，跑去给自己的弟弟当徒弟。 “那四舍五入，我们都是一家人。家人比徒弟的身份不是更好吗？” 莫知春看着黑了脸的叶爻和叶知秋，连忙打圆场。 “对了，我们咋出去啊？打败齐天不就应该能出去了，他不是梦主吗？” 顾烨问出心中的疑惑，却把眼神看向阿耀。众人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家不用藏着掖着，我确实是梦主。我会把大家送出去的。” 阿耀倒是心态颇好，这里本就是自己的一场执念，自己和那些灵魂被困在这里，这里确实是被神明遗弃的地方，但是现在自己有大家了，就没必要存在了。 “阿耀能把这个空间带走吗？我觉得能带走的话，去地府送那些无辜的人进入往生，这个空间可以改改当小黑屋。” 莫知春问着旁边的大哥，觉得自己的提议好极了，却收获到统一霸和顾烨的两脸幽怨。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借妹妹的一片树叶用用。” 红月虽然也很想阿耀保留住自己的记忆，但是妹妹的叶子也很重要，毕竟才刚刚养起来。 “那没事，秋白，给阿耀挑个好看的叶子。你们别看小树苗不长个，一天换一片叶子，放在我这都能给他们织件护身法器。” 莫知春招呼着裴秋白从储物戒拿出花盆，算算时间，小树苗落叶大概就是这个时间，直接让小树苗当场表演。 “谢谢莫姐姐。” 阿耀将手里的绿叶和母亲的玉簪放在一起，等着送大家离开后就收回空间。 “那我们出去再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 “对了，阿耀，你怎么送我们出去啊？” 顾烨实在是好奇，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系统界面有了新通知，双手化作尖利的爪子，伸向莫知春，裴秋白闪身阻挡，后背的衣服添上几道血痕。 “林远，把统一霸抓起来。” 南柯毫不留情拿起身边的棍子敲晕顾烨，瞪向一旁的统一霸。 “不是，你看我干啥，我什么都没干。” 受到禁锢的统一霸为自己辩解，却被林远一个术法打回原形，摔在地上，硬生生地将芯片拆解下来。 “莫姐，我们一人带一个，出去后再复盘吧。” 大家分配好要带的人，约定在水中月的住处相见，莫知春和叶知秋合力将空间撕出一道口子，让大家带着人离开。 “姐姐，这次可不要再走丢了。” 送走林远叶爻等人，莫知春和裴秋白带着大哥二哥，叶知秋一人留在最后，看着远处的身影喃喃自语，化作一道流光钻出缝隙，等着身后的黑色影子跟上。 “回去和你们主子说，想要取代苟代，说不定投个好胎，当苟代的儿子还可以。” 叶知秋的手指插入电视机的屏幕，摸到内部的芯片。 “对了，别忘了一件事情，苟代不在地府，不代表地府没有掌权人。” 说完不管对方的反应，抓住四处逃窜的芯片，一掌捏爆。 真是无趣，模仿统一霸就模仿地像一点，得亏那小子是个闷葫芦，没想到大脑很活跃，被利用了竟然都无法匹配出适合他的性格，苟代虽然穿的骚包，但为人正直跳脱，自己一时没认出来，还是统一霸的反常让自己想起这是某年地府代言人的宣传视频。 苟代当时爱看卓别林的电影，穿着黑色礼服戴着黑色礼帽，模仿不出精髓，天天拿自己当观众。自己提议穿套亮丽的衣服，要有反差感，才终于被自己打发走。而当时的唯二观众统一霸忙着给苟代录小视频，忙的不亦乐乎。这条视频还是自己选出来的。也不知道苟代咋样了，说起来上次一别，还真有点想念他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打更声在街道上响起，随机掉落两个身影。顾烨挂在玉兰树上，纤细的枝干渐渐支撑不住，吧唧摔在地上，压碎干枯的落花，痛醒了顾烨。 “哎，回来了。莫姐？裴哥？” 第106章 水中月 01 荒诞不羁的梦，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顾烨摸着脖子抬头看向二楼支着一半窗户的房间，开始喊人。 二楼的窗户被完全推开，露出叶爻毛绒绒的脑袋。 “鬼叫什么，姐姐他们还没回来，你先上来给我们讲讲水中月的事情。” 面对叶爻的戾气，顾烨直觉不要冲撞对方，赶忙拍拍身上的花瓣和尘土，爬上二楼当说书人。 “这就不得不提我们第一个位面的事情了。” “这个叶知秋和我们讲过了，你就讲你们分开后的事情。你们系统都是有数据记录的，你不会造假吧?” 叶爻知道统一霸的事情，不是很信任系统的能力。 “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我们系统好吧，都是按照事实记录，比人类的成王败寇，胜者书写史书可不一样，我们可是冰冷无情的机器。” “就是我们不是出了第一个位面，把黑蛟的身份揭穿后，按理说应该是进入下一个分配位面，也就是现在的世界。” “莫姐，咱们来错地方了吧。资料上说昆仑山有神鹿大人守护，可是这看着不像是昆仑山啊。” 说好的大雪终年不化，白茫茫的山怎么全是绿色的树，这和普通的山林有区别吗？哦，还是有的，顾烨心想。 至少普通山林看不到在原野上奔跑追逐兔子玩的苍狼，以及在溪流里扎猛子捉鱼的黑猫，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自己的衣服，自己都想去追逐兔子。那个在水边吃菜的兔子见怪不怪，还和黑猫聊天，收获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叽叽叽唤来几个同伴。 有的去鳞，有的开膛破肚，有的跑到下游清洗处理好的鱼，拿过小兔子清洗好的青草塞进肚子，用茅草缝合，树枝穿过鱼身，架在空地上烧烤。 “这里确实是昆仑山，不过是百万年前的昆仑，这个时候昆仑山还没有修成人形的精怪。” 莫知春拿着系统奖励的种子和花盆，犯了难，这也太坑人了吧，亲近之人的心头血浇灌。是算准自己不会有亲近之人，还是自己不会让亲近之人受到伤害，背后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姐姐，怎么了？是这个奖励有问题吗?” 裴秋白看着莫知春愁眉不展，有些不满意，姐姐怎么老是皱眉头。 “没什么，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如何使用罢了。秋白先把它收起来吧。” 莫知春把种子埋进花盆，递给裴秋白，让对方收进储物戒。 “顾烨，你再把位面信息发我一份，顺便搜索一下黑蛟的出生地在哪？” 莫知春看着远处的山脉微微偏移，刚来的时候溪流中的大石头正对最高峰，现在怎么左移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玩累了在草丛上肚皮朝上晒太阳的苍狼和黑猫周围汇集越来越多的兔子，突然翻身拔腿冲向顾烨。 “姐姐，好像不太对劲。” “这山在移动，你看他像不像黑蛟？” 两人对视一眼，说出自己的想法。 “莫姐，查出来了，黑蛟是在百万年前诞生的，它是昆仑山的最早的山脉？” 顾烨将绝密文件上的文字读出，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直视这些文字，再看一眼，不是假的啊。脸上扭曲成波浪号，啊啊啊，内心土拨鼠尖叫，也就是说，他们上个世界把一个山脉干翻了？莫姐裴哥这么强的吗？ 不对啊，最早的山脉，那也就是说后来的昆仑和现在的昆仑并不是一个。他们不是已经把黑蛟消灭 ，一条蛟龙怎么会是山脉呢？ 莫知春摸摸跑到身边气喘吁吁的苍狼后背，手掌渐渐上移，挠起了黑猫的下巴，咕噜咕噜的小呼噜，毛茸茸真可爱。 移动的山脉仿佛只是睡觉翻个身，不一会儿便停止了移动，只是山上换了一批树木，颜色明显更加稳重苍翠。莫知春听着那些树木舒服的喟叹，终于能够晒会儿太阳，呆在阴面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感谢山神大人的恩赐。 “如果真的是百万年前，总要有一个契机。你们知道那种编织梦境的法阵吗？我记得当时蜃妖一族造梦十分盛行，有些精怪为了走捷径，不惜和异族合作，吞噬入梦者的修为。” “姐姐说的应该是八十万年前的梦泽大劫吧。我当时年龄尚小，不会化形。被家中长辈带去梦泽，差点被绑架，我父亲也是因为那件事，在后来的梦泽血洗中保持中立地位。只是没想到那群人丧心病狂，竟然直接把梦泽毁了，杀尽成年蜃妖，豢养未长大的婴儿。” “我当时和秋白忙着到处跑业绩，曾经有只蜃妖到祈愿树下许愿梦泽能够留下血脉，情况危急，我们撕裂空间也就把几个孩子送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关于蜃妖的梦境，你们了解多少？” “我和裴哥在修仙世界去过一个大能的陨落地，倒是和传说中的梦泽有几分相像之处，那里常年弥漫着浓重的白雾和毒气，随处可见的沼泽里不乏有各种动物和人的尸骸。 进去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或者希望走大运的修行者，不过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够真正的找到那位大能或者传承他的神格，大多数人在在沼泽丧生，少数能够出来的人也不见得有好的发展，闭口不谈里面的事情。然后不断地有人去送死，我们离开的时候，那里的死气甚至超过了地狱的忘川冤魂。” 黑猫优雅地举手示意，甚至把下巴往莫知春的手里送，从系统库里搜索出资料，张嘴出事件的大概。 “其实，我妈妈就是蜃妖。不过她是自动脱离家族的，所以被禁止修习蜃妖一族的术法，我妈妈懒得学，就四处云游拜师学艺，后来遇见我爸爸还救了我爸爸一命，我爸就以身相许了。” “怪不得阿姨的文笔那么好，体贴入微又充满希望的文字，不知道治愈了多少人。” 莫知春和裴秋白对视一眼，两人之前就林远妈妈的身份进行过怀疑，看不它的原型，只能看到她的头顶悬挂着金色的毛笔，闪闪发光，把整个人照得有点像西方世界的天使。蜃妖的原型好像确实是奇形怪状，在梦泽里生存的生物，活到化形的本来就不多。 第107章 水中月 02 总要因为一些事物活着，但走着走着，反而成为一种束缚…… “那你妈妈给你讲过蜃妖一族的历史吗？或者其他的事情？” 莫知春猜测林舒应该会将那些事情转化成故事，说给自己周围的人听，又或者成为林远的睡前读物。 “我妈妈没提过蜃妖，小时候睡前故事老是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我提出自己见解。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小妖怪拥有造梦的能力，他为了看到大千世界的繁华，不断地吸引着外来者的视线，侵入他们的记忆，为他们筑造美梦，只是为了让他们留下来陪着自己。 小妖怪不满有人明明做梦的时候是笑着的，醒来却泪流满面要回家，还有的甚至直接跳进沼泽成为养料。 但有更多位高权重的人慕名而来，为了消灭内心的愧疚之情，让小妖怪为自己构建虚假的记忆和美梦，承诺事成之后会为妖怪带来更多的人。 那些人里边不乏有各种刑犯，官府懒得喂白食，甚至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就把刑犯扔给小妖怪。小妖怪没上过学堂，族群也只是能力高低决定话语权，所谓善恶之分，在梦泽里毫无用处。 它读取了太多血腥暴力的记忆，脾气见长，暴戾又专制，这对一向爱好和平喜欢躺平的族群来说，是一种异常，他们不容许异常的存在，小妖怪被族群赶出家。 它只是知道自己有了很多人陪伴，和那群刑犯玩的很快乐，甚至在离开的家乡后，和他们一起做造梦师赚大钱。 后来那群人寿终正寝，有一群大妖找上他，逼迫小妖怪和他们合作，迫于武力压迫，小妖怪半推半就答应了他们的无理要求，只是制造虚假的美梦，他们要吃掉那些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这样，小妖怪变成大妖怪，看着大妖的修为坐火箭一样提升，自己也有些心动，悄悄在梦境里做手脚，吞噬入梦者的修为，成为为祸族群的罪人。” 苍狼低头啜饮莫知春递过来的水，咕嘟咕嘟拯救自己干燥的嗓子，好久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了，真是太累了，下次这种事情还是让顾烨来吧。 “然后呢？大妖怪咋样了？” 顾烨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把碗中的水一股脑倒进林远的肚子。天知道最烦故事讲一半，这就和有话当不当讲一个道理，要么别说，你都知道不当讲就别讲，讲出来了吊人胃口。 “他逃了，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灭族一事应该就是梦泽大劫。 小时候有英雄主义情节，气愤他都有能力有资本，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族群报仇？ 妈妈说是因为恨，小妖怪痛恨那群让自己没有家的族人，哪怕后来入了人世，大千世界的规则了如指掌。 他依旧喜欢和恶人待在一起，至少他们坏到骨子里，不需要怜悯。 我还记得妈妈问我如果我是小妖怪，我会和小妖怪做同样的选择吗？ 我用当时电视上看到的一句话堵了回去，没经历过，不做假设。” 苍狼连同头顶的黑猫身形缩小，倒是像是刚出生几天的幼崽，一旁的顾烨不知何时也变成狗狗幼崽，爬上小狼的身，去抓不明状况的黑色猫咪，猫咪的利爪在小狗的鼻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把小狗顶到一旁，顺着小狼的背滑了下去，爬上裴秋白的鞋面。 小狗抱着苍狼的脑袋嗷嗷直叫，被苍狼糊了一脸口水才安静下来。 “这是规则限制吗？怎么都变成幼崽了？” 裴秋白俯身抱起黑色的小奶猫，有些新奇。南柯自从长大后就不愿和自己过度亲近。现在这样，倒像是回到了在青丘的日子。 裴秋白见它在自己的怀里连番换位置不舒服，拖到自己的肩头，把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到小奶猫的爪子上，小奶猫颤颤巍巍地端坐在裴秋白的肩头，尾巴圈着裴秋白的长发，歪头看向莫知春。 “应该是限制，毕竟百万年前他们的父母可能还没成年，他们要是相遇就乱套了。祖父悖论，还是注意一点吧。现在，你就是我的专属系统了。” 莫知春摸摸黑色猫咪的头拉着裴秋白席地而坐，把小狼小狗统统塞到裴秋白的怀里。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应该会很长，再陪伴他们长大，倒像是给我们的一种恩赐。” “既来之则安之。顾烨的系统开不了，那我们就没办法继续任务，也是停滞不前的状态，不如先在这里建个家吧。” “好呀，我们的家。我们把他们再养大一次。” 裴秋白的衣角被顾烨咬出一个大窟窿，流畅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暴露。小狼和黑猫默默退到莫知春身边，却看到裴秋白压不住上翘着嘴角，伸手将罪魁祸首戳戳脑门，在草地上表演一个后空翻。 “这是谁家的小机灵鬼啊，哦，是我们家的。” 莫知春左手端坐着可爱卖萌的小猫咪，喵呜喵呜地叫着，右手摸着右侧毛茸茸苍狼肚子。这见机行事的作风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裴秋白从储物间给拿出几个软垫，把三小只放在上边，又翻出几件陈年方被盖在他们身上，才和莫知春牵手去山林里找木材。 山上的树木大多已经有了精怪的意识和本领，只是囿于山神的束缚，无法大范围移动。莫知春和裴秋白筒树木交流半天，才得到建造房屋的树木已经移动到后山，明天早上可以来试试运气。两人谢过精怪，只好先寻找盖房子的位置，今天就先在户外露营吧，幸好裴秋白的储物戒东西比较多，暂时不愁住宿的问题。 “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麻烦的，姐姐想要房子的话，我用术法复制粘贴建一座青丘的房子就好了。” 裴秋白虽然想同莫知春一起建立属于他们的家，但是他们两个人不用术法，建造一栋木屋的时间至少也得十几天的功夫。 “你看，你又忘记法则限制了，在这个世界出现超前的事物都会被相应的降级，你的术法还是等到我们摸清门道再用比较好。而且山里的精怪只是吸收日月精华怎么会修为涨得那么快，这里边一定有古怪，先和他们打好关系，而且以后就是邻居了，互帮互助嘛。” 第108章 水中月 03 如果可以，一辈子住在自我构建的象牙塔里，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对于建造房屋这件事情，莫知春算是半个专家。在那些寻找叶知秋的岁月里，一叶浮萍随风栖息，每每到一个地方，寻一处栖息之地，聆听生灵的声音，虽不能插手的因果，只能寻找另一种迂回方式。然算不上指点迷津，至少也曾陪伴开导过一些人，或许在那些时刻，有人陪伴结果就不会那么糟糕。 “你不是知道的嘛，我打小就有建房子的天赋。我超厉害的。我建的房子不说上千，少说也得小几百。你明天可不要拖我的后腿呀。” 莫知春自然知道裴秋白的顾虑，但是建造房屋这件事情，何尝不是一种和他人打好关系的捷径呢？那位山神大人是否会同意，精怪们是否会替他们求情，都是他们获取消息的渠道。 深夜，两人三只小动物窝在帐篷里陷入沉睡，呼啸的北风和深夜出来觅食的动物自然闻到了陌生的气息，纷纷向着帐篷聚拢。 “山神大人真的不管他们的死活吗？这可是第一批要在山谷里居住的人类。” 坐在山洞里的小孩收回地下的根系，盯着池子里一动不动的黑蛟。 “我又没邀请他们住下来，而且能够打破禁制进来的人，总该有些活下去的本事吧。” 黑蛟在水里百无聊赖地吐泡泡，自己看见他们心里就涌起一股恨意，不喜欢他们。他们被吃掉更好，自己喜闻乐见。 “你不管这件事情，老族长可是带着我们族群的叔叔伯伯火拼去了。再不制止这场大乱斗，明天后山的大萝卜就剩我一个独苗了。” 想起刚刚被老族长念咒，被迫把根系收回来的事情。小少年心有余悸。后山动植物的领地之争，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本来和睦相处挺好的。那个熊瞎子出去一趟，自己一个山里的大萝卜，怎么他们从外边回来都想要捉了自己吃涨修为，害得自己只能跑到山神这躲清闲。 “那可不行，我还等着你们族群继承我的位置，我要出去。” “外边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都想要出去。出去再回来就变得奇怪又自私。” 小人参摸着头顶松散的叶片，又要换头发，对于他们想要外出的心思持怀疑态度，明明山中挺好的，大家算不上与世隔绝，至少一心修炼。，不会闹什么大矛盾。 偶尔开放一段时间，在山中看到砍柴寻药的人类，成年的精怪们也能跑下山上学堂。 坏就坏在，动植物的语言不需要谎言，而人类的话语真假参半，一旦被发现异族的身份，下场只有一个，走向灭亡。 但好奇心这东西，你越阻挠大家越想反着干。偏偏就是喜欢违反律令，你要是放开了，反而没那么多的精怪逾越规矩。 这么多年，多少童年玩伴笑着走出去，从此相忘于江湖，少数幸运的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躯干回来，沉眠在这方水土。 “我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人在外边等着我。” 黑蛟扔下一句话，破水而出，飞升上天。在空中盘旋，怒吼三声，紫色的光芒亮起，警示着混乱的队伍。见造乱停歇，化作一道流光圈起地上的生物一一带回山洞。 狭小的山洞里塞满了精怪，空间自动放大，多出几块平整光滑的石头，安放受伤的精怪。把偷偷溜进池塘飘在水面上欢乐划水的老人参薅出来，开始算账。 “山神大人，您要给我们做主啊，熊瞎子把我们家老二吃了，老二现在还在他肚子里呢。你看看我们的根须都让这群强盗薅没了，明天可是我们老太爷的生辰，我们该怎么交代啊。” 人参族的族长在展示完自己光秃秃的胡须，抱着白衣山神不放，身上湿漉漉的水渍打湿山神的衣服，眼泪不要钱的冒出。一旁的熊瞎子看红了眼，那可是人参的眼泪，人参的汁液，强身健体，可以加固修为啊。 “喂，老头子，抱着我哭吧。把你的眼泪送到我嘴里。你看你都把……” 熊瞎子一句话没说完，被老人参抢了过去。 “山神大人，你看他在你面前都要吃我，他是不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他是不是把自己当做昆仑山的老大了？” 老族长为了族群卖命流泪，本就瘦削的的身体逐渐干瘪，根须渗入地底，才渐渐饱满，接着卖力表演，让族群里的小辈开了眼，知道族长和山神一起长大的，但是这个撒娇卖萌的萝卜，真的是他们平常不苟言笑拿着棍子满山拉拉练的魔头吗？ 山神本来就因为好友把自己新做的衣服给染成了淡黄色微微不悦，老朋友又不能打骂，只能宠着，毕竟自己还有求于人，只能对着熊瞎子放冷箭。 “山神大人息怒，不是这样的。我一直谨记您就是我们的山神，日日夜夜守护我们的安宁。只是人参身上全是宝，它的眼泪也有强健体魄的功效，更别说成精的人参，我只是觉得没用到有用的地方比较浪费。” 小山高的熊瞎子在狭窄的山洞里，只能缩小身形来减低自身压迫感，谁不知道人参一族的族长和山神是朋友，自己怎么敢在老虎身上拔牙。 要不是当年人参嫌麻烦，山神说不定是老人参，但是他不是，自己才怂恿族群偷偷拔人参的根须，想来大家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人参族应该也不会反抗。 谁能想到族长是个没脑子的，直接和人参族开战，现在自己被推出来挡枪，族长倒是悠闲地在洞穴里美人在怀，呼呼大睡。 “你们族长呢？整个族群在打架，他在洞穴里寻欢作乐？” 山神估摸着时间，看来熊族族长是不会主动前来领罚，看着眼前的熊瞎子，还是个半大的奶娃娃，小时候挺可爱的，怎么就长残了，心都是黑的。 族长这是试探自己对他们走捷径抢修为的态度，自己也想插手，但世界法则不允许。 就如同当年自己和老人参一起走到山神考核的最后，自己冷静的看着昆仑山成为一片废墟，接受天道的洗礼，而老人参却选择参与这场因果，光荣赴死比孤独老去更有意义。 第109章 水中月 04 如果神明有私心，所谓维持正义，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昔日好友出来以后仿佛忘记了考核内容，但它微微颤动的身体，不是害怕恐惧，而是对于命运不公的抗议，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置身事外的权利，那时候以为老人参会陪着自己，两个山神管理昆仑山也不是不可以，没想到昆仑山最先的浩劫竟是植物一族精怪的命运。 “很好，你们族长不就是仗着我不敢插手，准备制定一套新的生存法则嘛，那我就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黑蛟隔空取物，掌中捏着熊族族长的脖子，厚重的黑色毛发给自己一种不安全感，仿佛摸不到他的命脉，手掌渐渐收力，尖利的的爪子插进皮肉，把正在美梦中的熊族族长痛醒。 双脚悬空，在空中不停地挣扎，双手还未碰上脖子上的利爪，张开嘴一股腐败血腥的气息弥漫。山神松开手掌，退后几步，抱起小人参猛吸几口。 熊族族长熊胆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围绕在周围的熊族竟没有一个人上前搀扶。 “呦，这不是熊胆吗？刚从梦里出来啊？你们族里的小辈在外边火拼，你们这群老东西在洞里睡大觉，被惩罚了也没有你的事是吧？” 老人参在熊胆身上吃过亏，看到熊胆的脖子鲜血直流，自己被扯掉的胡须好像也没那么痛心了。 “参半大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们今晚干什么了？对了，您的胡子怎么没了？” 躺在地上的黑熊慢悠悠地席地而坐，扫视参半光滑的躯干，内心窃喜。 这群小辈能力不错嘛，能够在把老头子的根须薅光，那可是受过神的点化的根须，必须让他们上交，这样自己才能早日取代山神，掌管这里的一切。 “你还装蒜，你算哪根葱？要是没经过你的同意，他们怎么会和我们火拼？” 老人参心疼自己的根须，又不好意思说根须是自己拔的，哪怕深陷其中，早知命运如此，他偏要找到一抹生机。 “我只是让他们去瞧瞧新来的那几位有什么宝贝，你也看到了，他们可都是肉食动物。总得给他们立立规矩，上上课吧。” “那也轮不到你吧，怎么不见其他族群立规矩，你是想把他们杀了，吃了增加修为吧。毕竟那几只幼崽的天赋和血脉，就足够你嫉妒。” 参半挑着熊胆的痛处反复踩踏，谁不知道熊胆是个混血，他的母亲是被人类献祭给他的父亲，后来他的父亲把他送回昆仑，在山脚下把他托付给黑蛟和自己就咽了气，让他和族里的孩子同吃同住，修炼上一视同仁。 但因为他只有一半的精怪血脉，修炼难度自然异于常人，凭借毅力终于找到自己的修炼之道，爬上熊族族长的位置，再也不会有精怪忤逆编排他。 身居高位久了，就变得贪心又自私。最初的经历仿佛成为一道不可揭开的伤疤。 除却那些频频陷入沉睡的老人，很少有人记得熊族族长曾经是个人类，所以它的寿命，比一般的精怪要短暂许多，这么多年不断地寻找长生之法，最简单的就是换一副皮囊或者吞噬强者血脉。 “我只是觉得他们天赋极高，想要邀请他们加入我们族群罢了。” 熊胆偏头看向围着小人参打转的三小只，怎么就没抓到呢，真是没用的废物。 “那你们族群的邀请方式还挺特别，青天白日不邀请我们去做客，大半夜等我们睡熟，一声不吭闯进我们的房子就要带走我们的宝贝。” 莫知春抱着胳膊搭话，好话坏话全让对方说话。是不是别人不说话，就真的把别人当哑巴了。端的一副热心肠的样子做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光明磊落。 “我们熊族喜欢夜间行动，不知道和你们冲突，两位见谅。不知两位有兴趣加入我们族群吗？” “没兴趣，我们喜欢安静，我觉得人参族不错，秋白，你觉得呢？” 莫知春看着对方毫无歉意，还不如率直的小老头好玩，你和人家换真心，人家和你玩心眼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孩子的成长还是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 “那你们就入住人参族吧，明天建房子可以让人参族帮忙挑木材，他们精力最活泼。 最近的一些事情，修为大涨是好事，但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不要自取灭亡。 精怪的生死虽说脱离地府掌控，但也是有命数限制，擅自抢夺，只会给自己增添业障。” 黑蛟说完，大手一挥，拥挤的山洞只剩下一神两人五个精怪。 黑蛟哽在喉头的鲜血得以释放，染红了整片池塘。低头翻看浮现在手中的山神录，金色的光线乱做一团，最后一页竟然发生了变化。转头望向身侧絮絮叨叨数落自己的老友。 “你说说你，都是山神了，怎么能够意气用事，我是演戏啊，像话本里那种就是卖惨的小白菜，博取同情罢了，你怎么就触犯法则了呢。” “阿半，命数变了。” 黑蛟说出这几句话，顾不上看老友欣喜的表情，昏倒在老友的怀里沉沉睡去。 另一侧的小人参和三小只玩的不亦乐乎，小人参吊着自己的根须一点点抬高，看着三小只旋转跳跃就是碰不到，甚至摔在地上打滚，见他们可怜，认同咬咬牙，把自己去年掉落的根须送给他们，看着大快朵颐地三小只，将目光转向莫知春裴秋白两人。 这两个人类，好奇怪啊，那个男人看着好眼熟，在哪里见过吗？而这个漂亮姐姐，她一出现，自己就想要亲近她，好奇怪啊，带在她身边就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意驱散疲惫。 “你们真的要加入我们族群吗？人类在这里生活，可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要投靠一个友好的族群呀。你看他们在这里长大再好不过了，不是吗？” 没有能力自保的绝佳天赋者，因为自身血脉和天赋招致而来的厄运，很难说这不公的命运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第110章 水中月 05 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坦诚……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在父母身边长大？你们两个不会是杀了他们的父母，把他们偷出来豢养，等他们长大满足你们的私欲吧？” 人参少年没有否决脑海中的这个念头，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是我们救了他们呢？我们是一家人，没有血缘的一家人罢了。” 裴秋白惊叹于人参娃娃的细腻心思，看着不谙世事的年纪，没想到竟是玲珑心思。 “你们两个虽然实力不凡，但是他们的血脉和天赋是顶级的存在，父母至少是修炼多年的大妖，怎么可能会把孩子给人类供养。再不济也会托付给亲近的妖兽，不过他们几个，看着有点眼熟啊。” 人参娃娃想破脑袋也没想出自己在哪里见过三小只，只好将内心的疑惑压下，说出自己的见解。 “就不能是他的父母有自己的因果不愿让自己的孩子承担，所以让我们照料他们嘛？ 你要是不放心，正好可以监督我们，就算我们要伤害他们，你们人参族那么多精怪，收拾我们两个人类不是绰绰有余？” 莫知春感慨于暂时封印噩运诅咒，运气简直好到爆棚。真的是走到哪哪里有人递梯子，送上门的友军当然是开门迎接，看来新房子可以早早收工入住了。 “那我们今晚住哪？山神大人也没有把我们送回去啊？” “你们跟我来。” 参半从怀里抽出一根手指粗的根须塞进黑蛟的嘴里，将缩成一团的黑蛟安置在水中，领着莫知春等人走向山洞的另一侧。 “你们的东西都在这里，清点一下有没有少东西，没有的话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要盖房子嘛。” “谢谢老人家，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参半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对着两人鞠躬。 明天见，多么美好的的三个字，自己苦苦抗争的命运终于有了明天，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族长爷爷，我们还没玩够呢？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人参少年双腿悬空，坐在半人高的石凳上控诉参半的行为。 “我的小祖宗，你不睡觉，人类要睡觉的，他们不睡觉第二天没精神，谁给你讲故事啊，你也快睡吧，来日方长，不是吗？” 参半一个后撤步，接住从石凳上蹦下来的少年，捏着少年头顶的叶片，抱着一颗水灵灵的人参塞到松软的泥土里，自己哄着人参娃娃睡觉。 “说不过你，大黑那样没事吧？” 大人参在土里转了个弯，问着旁边昏昏沉沉的小人参。 “他能有啥事，他可是山神。不过给他点惩罚，也算是一种警醒。无情无欲的神明，才能不失偏颇。” “无欲无求，那活着有什么意思？这神明爱谁当谁当。” 小人参耷耷着眼皮，根须悄悄圈住大人参的根须，找到一丝安全感，沉沉睡去。 第二日莫知春和裴秋白抱着昨夜熬夜清晨犯困的三小只，去山林里收集晨露和第一缕日华。爬到山顶，却发现只有参半和人参少年懒洋洋地躺在大石头上聊天，好不惬意。 “看来你们是真心为了他们好。” 人参少年看着窝在粉色垫子上的三小只，眼睛都没睁开，递到嘴边的露水倒是喝的一干二净。自己学着莫知春悄悄把一根树枝递到黑色小狗嘴边，没想到小狗顺着枝条，嘎吱嘎吱咬上自己的根须，自己身上落下一个牙印。 “山里的精怪不吸收日华晨露修炼吗？” “我们都是叫那个东西。这些东西原来叫晨露和日华？好名字啊。 山中的精怪对于修炼一事不是很上心，相较于无聊的打坐，他们更喜欢去人界游玩或者到处惹麻烦。 族长爷爷，你说我们怎么就没想到给他们起个名字？” 淡淡的光晕渗入在人参少年的躯体，填补着那些空缺。 莫知春感受着阳光的温暖，照顾完三小只，和裴秋白坐下来修炼。 裴秋白将多余的晨露倒进装着种子的花盆，放在三小只中间。 人参少年觉得吃饱了，悄悄给一旁修炼的老人参送了一股灵气，治愈那些早已结疤的伤口，闲着无聊去巡山，族里的孩子到处乱跑，被自己收拾一顿，鼻青脸肿地进了学堂大门，没好一天，从收拾娃娃开始。 裴秋白早早炼化好日华，在一旁给莫知春护法。修为竟然突破限制，直接进入无神境界，能够开发自己的领域，这个世界还真是给自己惊喜。 遛弯一圈回来的人参少年伸出根须搅动花盆，根须被一颗种子粘附，力量被吸取，自己赶紧断须逃跑，去找裴秋白算账。 “喂，你们为什么要养邪物？你看，你们的种子把我今天的修为吸没了。” 缩水的人参指着自己裸露在花盆上的根须，见证慢慢消失的过程。 “何为邪物？它只是一颗种子而已。你们人参是大补之物，或许是贪恋你的功效。” 裴秋白也好奇一声不吭装死的种子为何突然活跃起来。 “哼，它还不是邪物，它吸了我的修为，再找到那位心上人的心头血浇灌，才能长大。这还不是邪物。 这是你那位姐姐的本命树吧，我就说你们两个人类怎么可能带着这三小只毫发无伤的进入昆仑，原来是本家啊。” 人参指着花盆里冒头的种子上蹿下跳，把身下的苍狼幼崽踩醒。 “必须是心上人的心头血浇灌？” 裴秋白听到这句话心头一动，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要去验证那个猜测，既然姐姐不愿说，那自己就不问，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自己：试一试吧，给自己一个安定，反正没坏处。 裴秋白抬头看向正在修炼的莫知春，估摸着还有半把个时辰才能结束。看向人参的目光变得热切。 “你，你，你想干什么？不会吧？” 人参见裴秋白对自己点点头，指了指莫知春，自己划了一道结界留出两人的谈话空间。 等到人参捧着花盆再次出现在山顶，就看见莫知春盘腿坐在石头上和老人参聊天，苍狼和小狗乖乖趴在一旁争相等着梳毛。 第111章 水中月 06 一场不顾输赢的游戏，要么全身而退，要么粉身碎骨…… “回来了，辛苦了。” 莫知春伸手接过花盆，看着花盆微微愣神，生机破土而出，不一会儿豆瓣大小的淡黄色变成嫩绿色，悄悄移到莫知春的手边，亲昵地吸收着莫知春未炼化的日华。 “他们没事吧？” “啊，死不了。” 人参少年想起男子苍白的脸色和失望的神色，对方要是看到这一幕多好啊。 “那我们去建房子吧，顾烨，阿远，我们要去建立我们自己的家，开不开心呀。” 两小只开心地摇起尾巴，围着小树苗转圈。 “啊，那个，你不去看看他们吗？” 人类的情感真复杂，明明担心的要死，为什么不去看看对方，而且那个男人也是畏手畏脚，人家种子发芽是要在伴生者的感知范围才能奏效，他跑到山洞里正好切断联系，自己暗自神伤。人参少年觉得这样不对，还是越界了。 “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的独处，放心吧，他不会逃的。等一会儿盖房子的时候，他会出现的。” 莫知春将抱起苍狼和小狗，准备下山。 “你就那么笃定？万一他放弃你找了别人呢？大家不都是见一个爱一个，雨露均沾？” “你说的不适用于我们。我对他有信心，对我们的关系也有信心。你不是看到了吗？就算语言是谎言，但是本命树不会撒谎。 我只是给他时间思索如果这段关系，他一直处于一个迁就我的状态，那还不如把他还给他自己。秋白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看来是我心急了，人类的情感真奇怪。你看你们就是学套路学坏了。” 人参少年干巴巴地不知道回什么合适，只好批判人类的拐弯抹角，话说开了不就行了。 “但有些时候，人类的方法还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的。” 莫知春看着未染尘埃的少年，太像了，它和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太像了，一腔热血便只身闯荡，依旧做着最快活洒脱的自己。 裴秋白抱着黑猫气喘吁吁赶到溪边，被冲到眼前的少年吓了一跳。 “真奇怪，你还真来了。” “我当然会来，这是我们建造的的第一个新家，当然要一起了。” “你不是受了情伤打击来着，还能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我看山里的精怪成不了一对，老死不相往来啊?” “我们情况比较特殊，姐姐也没说喜欢任何人，那我就还有机会，奢求一个神明爱上自己，这本身不就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嘛？ 我可以等她意识到我的好，喜欢上我，爱上我。” 谈论起莫知春的裴秋白眼神熠熠生辉，那是他的信仰，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你就不怕她爱上别人？” “不会的，我这么好，我俩天生一对。不会有比我更爱她的人。” 语气里的势在必得让少年头皮发麻，这俩不愧是一对，对彼此的笃定和偏执还真是如出一辙。 “那祝你们幸福，听说人界的婚礼很好玩，到时候别忘了邀请我。” “就对我这么没信心，说不定我在这里就已经娶到姐姐了。” 裴秋白专注地看着正在和兔族长老商量构造图的莫知春，苍狼和小狗不知何时悄悄来到身边，各自的尾巴圈着自己的脚踝不放，时不时嗷呜两声，渴求得到回应。裴秋白蹲下一手安抚一个脑袋，先把他们他们摸舒服了，才敢搭话。 “我没事，你们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嗷呜，嗷呜，嗷呜呜~” 小狗不满裴秋白的敷衍，闻着裴秋白身上浅淡的血腥气，就要往裴秋白的胸口扑，被黑猫一爪子掀翻在地，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你也是，真的没事。要不这样，晚上回去给你们看，好不好，外边人多，我们把家建起来。” 裴秋白收回逗弄小狗肚皮的手，护在胸口，制止苍狼悄咪咪爬上胸口扫荡的尾巴。一个两个的，也不知道随了谁，非得亲眼看看才安心。 “嗷嗷嗷~” “汪汪汪~” “喵喵~” 裴秋白轻拍肩上熟睡的猫咪，猫咪顺着自己的胳膊滑下，爬上苍狼的脑袋，将软乎乎的肚皮翻出来晒太阳。 小狗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变成一只潦草小狗，身上混杂着泥土的芳香和细碎的草屑，摇摇脑袋，甩去身上的草屑，领着裴秋白混入热闹的族群。 山中的精怪的洞穴大多是自然的馈赠，在原本的基础上稍加装饰，就是一个完美的洞穴。钻土打洞的打洞，在天然洞穴里休眠的休眠，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建造房屋这种事，也就是那些喜欢下山折腾的妖怪曾经刮起一阵风潮。结果一点也不方便。 把自己困在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里，茅草建造的房子七月一场雷暴就吹散了，还不如山洞靠谱。四处漏风，干湿的内部把自己的皮毛都弄脏了，烧了那么多的木柴，还不如钻进地底温暖。 甚至某一年，有个人类擅自闯入昆仑，私自砍伐成精的树木建造房屋，那年夏天一场雷暴直接连人带房子劈成了碎渣。所以建造房屋这件事情他们还是比较畏惧的，纷纷邀请莫知春去他们的族群居住，不要建造房屋。 “谢谢大家的好意。你们说的事情我知道了。既然这样的话，木材砍了也不能浪费，正好不多，就建一个小亭子供大家休息。我们建造石屋就好了。 大家不都是在自己的族群才会放松自在，我就是想要这样的一个空间。” 与其解释所谓的雷击树木是天罚，不如顺着大家的思路先把房子构建出来。 莫知春心想，确实有欠考虑，忘记了这个时期的天气可没现代社会那么好应付，既没避雷针，又没山体构造图，顾烨又是个幼崽，只能寄希望于缓步走来的裴秋白。 看着脸色确实还好，莫知春微微一笑，伸手打招呼。 “秋白，综合考虑大家说的这些，你觉得哪个地方至少可以让石屋原封不动十万年？” “我觉得这个地方就不错。姐姐，别忘了，山神大人会保护他的子民。” 第112章 水中月 07 对于强者的忌惮，是刻在骨血中的畏惧，时间只是让强者学会收敛锋芒…… 面对笑意盈盈的莫知春，裴秋白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所谓情爱，她不懂，自己可以教她。最开始不是只是希望她能够活过来？愿望早就实现了。至于另一个愿望，也会实现的。 “我觉得也是，只要我们能够让山神大人看到我们的诚意，他一定会保佑我们的。你说对不对啊，参参？” “我觉得也是，那个人肯定是因为没有祭拜山神，而且斩杀了精怪，才会受到天谴的。他们人类和咱们不一样，他们抗冻，这种方方正正的小盒子能给他们带去安全感。” 人参少年玩弄着落到胸前的银发，真的很想破坏氛围来一句“你想多了”，但是又怕山神秋后算账，认为自己抹黑他的形象，只好默默应和。 莫知春手里被塞进两张图纸，一份是石屋的构造图，一份是木屋的构造图，木屋的不远处有个凉亭，正好把木材利用起来。 莫知春低头看着手中的稿纸，越看越满意，对裴秋白竖起大拇指。厉害了，秋白。没看出来啊，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早年游荡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建筑师。这是我和南柯画的，当时觉得如果没有那场浩劫，我们的房子大概就会建成这个样子。” 裴秋白伸手举起黑色的猫咪，喵呜声挡住自己发热的耳朵。 “我很喜欢，你看，他们两个也很喜欢。” 小狗和苍狼的爪子印上稿纸，正好覆盖上原有的印记。尾巴左右扫荡，把一旁好奇跑过来看热闹的兔子幼崽扇倒在地，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小眼睛哭着找妈妈。 “我的心肝，咱就不能不凑这个热闹吗？你天天和一群食肉动物混在一起，他们是要吃咱们的，少接触的好。 那几位，吃你这样的精怪就像喝水吃饭一样。” 兔族长老捞起自家外孙抱在怀里教育他，没想到小兔子在空中挥舞起锋利的爪子以示抗议。 “嘿，你这孩子，怎么随了你妈妈的脾性。越说你你越来劲。你天赋高你打架超厉害的。但是人家天赋比你更高，你就消停会吧。” “顾烨，吓到小兔子了，去和人家道歉。” 莫知春看着小兔子纯洁的毛发被涂上大地的颜色，再看看自家的黑团子，忽略那张脸上各种甩不下的种子，一般是看不到脏污的。眼不见为净。从兜里掏出一块黑布盖在小狗身上，将狗抱起，和小兔子平视。 “嗷呜~”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我没错。小狗把头撇向右边，理直气也壮，希望获得裴秋白的认可。 “但是你把人家的衣服弄脏了，人家洗衣服晾衣服不需要时间吗？所以我们也有错误，我们要承认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对不对？” “喵~” “汪汪~” 裴秋白帮腔，苍狼和猫咪纷纷应和，清理毛发最难了，每次顾烨身上的杂物都是大家帮忙一起整理的，顾烨自己干不好，还把人家弄脏了，就是有错。 “嗷呜，嗷呜，嗷呜~” 对不起，我不该推倒你。你也不能随便就冲上来啊，我们要保持友好距离。 “叽叽，叽叽。” 没关系，我也有错，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玩吗？ “嗷呜~” 当然可以。 两个幼崽解决完问题，四个幼崽一起去看望小兔子的朋友，留下大人们继续干正事。 “莫姑娘，裴公子见谅。我这外孙父母亲去世的早，我就对他格外爱护些。我在这替他给两位道个歉。” 兔族长老对着两人鞠躬，从兜里掏出一根半人高的胡萝卜送给两人当赔礼。 “哇，兔兔，你这陈年珍宝都拿出来了。你俩快接着啊，这可是万年难遇的大萝卜，吃了延年益寿，修为大涨啊。” 参参上手摸摸橙黄色的外衣，少说也得保存上万年了，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看来是真怕那群小孩把他家外孙吃了。 “使不得，使不得，你快收回去，大家以后都是邻居，小孩子之间的摩擦，先让他们自己解决，我觉得他们能成为朋友呢。” 莫知春听到参参的解释，赶忙催促长老收起来。这东西可是老古董，自己的五脏庙无福消受。 “您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们送点蔬菜种子，我们想在那边种点蔬菜。” 裴秋白知道长老的顾忌，对于天生的强者，大多数都是畏惧，也只能让时间消磨掉他们的偏见。 “那就辛苦大家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这是两份构造图，大家可以按照图纸上的模样寻找合适的材料。要小心，量力而行。” 参半清点好来帮忙的精怪，按照种类和力气划分几个团体，接过莫知春手里的房屋构造图招呼大家忙活起来，莫知春则带着裴秋白和参参去搭建凉亭。 “我们三个人，搭建这么大的亭子？” 参参看着图纸上四处漏风的亭子，不知道建造的意义何在？ “这不是你们动作太迅速，木材太多，也不能浪费啊。” 莫知春看着修改后的图纸，其实就是一条沿着河道游走的连廊。炎炎夏日，坐观云海翻涌，还能搞点烧烤，何乐而不为。 “这个亭子建起来，疾风骤雨至少有个遮挡地，等着夏日收割芦苇，编成草席，冬日挂在两侧，也能够御寒。” 参参想象那个场景，还有点憧憬。这片空旷的土地一直以来是大家的乐园，一眼望去，藏身之处都没有。说变就变的天气带走了太多的生命，建立这个凉亭说不定会有缓冲的效果。 “我们这样大兴土木，肆意改造，山神愿意吗？” “我今早去探望他，他说你们别太过分就行。山中的精怪巴不得有点改变。最近应该会有很多精怪窥视你们的生活，你们要多加防范，说不定就有不长眼的来串门。” 参参和裴秋白合力把还算平整一指宽的石板顺着夏日河道的边界铺完，又涂上搅拌好的石灰泥，再添一层石板。莫知春拿着一根树枝丈量着距离，沿途做下记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第113章 水中月 08 因为相似，成为朋友。因为不同，惺惺相惜…… 另一侧的参半和兔族长老卖力指挥着，帮忙的精怪当成一场游戏，各个族群纷纷比赛，一座两层的房屋石屋已具雏形。 等到裴秋白几人刚刚搭建好中心的凉亭，坐在一旁草地上休息，莫知春抬头看向空中的太阳，悄悄对着裴秋白勾勾手指示意对方时间到了。 裴秋白指尖移动，木材和泥土纷纷各司其职地主动寻找位置，连廊似是凭空出现，方方正正的木材依旧有着活力，呼呼往外渗水。 “你有这本事，我们刚才累死累活是为了什么？” 参参看到这个样子真的想上前将裴秋白打一顿，有这本事，别说建一栋房子了，就是把这块空地全都建起房屋也是挥挥手的事情。 “因为我们必须诚心诚意的构建一个完整的作品，才能获得认可。” 裴秋白的双手合十，手指快速翻动，给连廊加了一道阵法，一瞬间狂风肆虐，空中亮起一道黄色的法阵，黑色的蛟龙游走进法阵，直冲云霄。 “你们获得认可，不会还需要我们这些精怪的同意吧？” “当然了，擅自闯入你们的领地，本就是一种冒犯。如若不是你们心地善良，我们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非常谢谢你们的帮助。参参，借你一根头发哦。” 莫知春对着参参微笑，伸手薅下少年的银发，从衣袖里抽出一根树枝，将银发缠绕在树枝上，插进距离凉亭五米远的坑洞，埋上土壤，回到裴秋白身边。 “嗷，我的头发。你知道我的头发有多宝贵吗，你竟然还上手。我去，梧桐木？” 银色长发消失不见，焦黑的树枝开始生根抽条，逐渐长成两人合抱的维度，似是不满和凉亭挨得太近，树根跑到地面上，拖着自己笨重的身体跑到五十米开外，开始拔高直冲云霄。 “感谢山神。梧桐木归，凤凰再现，昆仑山有救了。” 一众小辈早就被这番景象震慑到，不知所措。而稍微上了年纪的精怪闻着味就来了，看到凤凰木再现，纷纷跪在树下感谢天道。 “你现在可是大功臣，要去和他们说是你救活了梧桐木嘛。” 莫知春看着呆愣的参参，眼神中有些怀念和惋惜。心底多了一丝侥幸。是星落啊。最好的星落，一直以来，只有星落才能让梧桐木再生，那是他的伴生树，怎么会让别人占据他的命格。 “那还是算了吧，我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这种好事还是不留名了，就把这虚名送给山神大人吧，他比我更需要。” 参参突然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大脑变得活泛起来，想通了一些事情。 “你们让大家参与构建房屋，不止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和山神做这件事情，还是为了让他们感受到疲惫，意识到构建房屋的艰难，不随意破坏山中的环境吧。 不得不说，你们的计划目前来看很完美。但是等大家意识过来，你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走一步看一步嘛。我们的到来本身就打乱了秩序。我还是觉得精怪亲近自然最好。要不是他们惧怕三小只，我们找个山洞也能凑活。” “现在畏惧还好，后期变成好奇与挑战，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所以尽量挑一个比较好掌控的方向发展，刚刚施展术法也是为了威慑那些暗自窥视的精怪，你们还真是用心良苦。” 参半跟上他们的思路，万无一失的计划，中间有着太多的不可控因素，现在却完美地呈现效果，更喜欢他们两个了。 “还要感谢参参的配合啊，等会建完房子，请你吃叫花鸡。我们先回去把房子建好吧。” “叫花鸡好吃吗？” 参参完全忘记自己一个人参是吸收天地精华喝露水长大的，吃走地鸡是不合理的。内心听到叫花鸡就已经怦怦作响，无意识地咂摸嘴巴。 莫知春看着有些傻气的昔日好友，果然吃货落跑出来了，这个样子可顺眼多了。 “好吃。”你以前最爱吃这个了，一口气能把商贩的生意包圆。 莫知春牵着裴秋白走到人群中间，两人掐诀将剩下的材料填补进房屋，在空中搭建起一个法阵。正在玩耍的三小只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法阵之上，眉间涌出一抹血珠，连同裴秋白和莫知春的血液一起分散在法阵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处。 法阵落下，内里粗糙的石缝被白色的墙灰掩盖，房子似乎有了生命，焕发生机。 而被血脉压制的精怪，只记得一道金光闪过，自己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循着阵阵香气来到热闹非凡的河边。 繁星点缀的溪流比白日更要夺目，水面上翻涌着浪花，一只黑猫破水而出，嘴里叼着一只比自己体型大了三倍的鲫鱼，拖着鲫鱼上岸。 “刚醒过来吗？来，先喝点热汤，一会儿吃饭。” 莫知春看着迷迷糊糊找不到头绪的头顶树枝的梅花鹿幼崽，递过一碗热汤。 “谢谢姐姐。” “弥弥，弥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说过不要乱跑吗，我们该回家了。” 远处跑来一只美丽的梅花鹿，一把打掉梅花鹿手里的热汤，不偏不倚洒在幼崽的身上，想要将幼崽带走。 “你坏，弥弥，不，不回。” 眼泪从棕褐色的眼睛翻涌而出，幼崽跑到莫知春的身后死死抓着莫知春的衣服。 “喂，你谁？没看见都把小不点烫伤了，你们鹿群就是这样对待化形的幼崽？” 一旁的参参看到踩到自己叫花鸡坑洞的梅花鹿，不耐烦地推开对方，蹲下身子和小姑娘说话。 “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没想到幼崽对着不断靠近的手掌大叫，一口咬上参参的手腕。 “喂，我是想给你治疗，但是你不问自用是不是有点过了？” 参参捂着发红的的手腕轻轻吹起，好不容易英雄救美，没想到是个刺猬。 “没事，没事，乖啊，这个哥哥是好人，他真的是想看看你的伤口。我们坐下来谈谈好不好。” 莫知春对着上前想要抢夺幼崽的梅花鹿说话。 第114章 水中月 09 所谓命运，无法更改的全盘接受，谁又知道背后的挣扎…… “没什么好说的，把她还给我，这是我们族群内部的事情，和你们这些外人没关系。” 梅花鹿迅速幻化成一个容貌平庸的妇人，幼崽被莫知春抱在怀里，聚集在周围的精怪越来越多，焦躁愈发焦躁不安。 “把孩子给我，你给不给？” 妇人竟直接上手抢夺莫知春怀里的孩子，锋利的指甲朝着莫知春的脸上划去，女子不是都爱美吗？像她这种狐媚子就不信划伤她的脸蛋，她能不放开孩子。 到时候只要她松手护脸，把孩子摔在地上，刚出生的幼崽摔不死也会受重伤，带个残废回去，族内那群老不死的可就不会再推崇血脉至高无上的观念。 杀不死这个孽障，自己就无法成为族长夫人，为什么这个小孩天生就是族长，那个位置凭什么是她的。就因为她的父亲是族长，可惜自家相公一直掌权代理族群，好不容易得到族内长老的认可，就要因为这个天生就能化形的孩子把机会抢走了。 妇人怨恨的眼神转移到莫知春的脸上，还有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一个普通的平民，竟然敢管山野精怪的事情，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面对脸上的刺痛，莫知春没时间反应，妇人的动作过于迅速，自己只是把小孩子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脸上就已经添了几道冒着黑气的伤口。 “是魔族，是魇魔。参参，快去把山神唤醒。 莫姑娘，你快去溪边处理一下伤口，魇魔制造的伤口会让人沉溺在美梦里。不过洗掉黑色的魔息就好了。” 被外孙拽过来看热闹的兔族长老兔尔看到莫知春脸上的伤口，有些头疼。从小兔子身上摸出一个圆柱状的物体，点燃引线在空中放出橙黄色的烟花，寂静的山林一瞬间亮起幽幽绿光，只听见传来几句苍老的唾骂。 “姐姐，快擦擦脸。” 忙着打探消息的裴秋白和参半聊的不亦乐乎，参半却在看到橙色烟花时带着自己跑出山神的洞穴，嘴里嘀咕着“哪个不长眼的又晚上搞事，不知道这个点大家都睡了吗？” 路上碰见各个族群年纪稍长的领袖，结伴而行。参参一句姐姐受伤了，需要溪水洗脸，自己拿着石碗就去河流里灌水，衣裳湿了大半，顾不得风干，只想早早回到姐姐身边。 拿着手帕轻轻擦拭姐姐脸上的伤口，勾着一抹魔息送到腿边低头认错的三小只身边。 “疼，秋白你轻一点。” “痛才能长记性。为什么每次姐姐都照顾不好自己，总是受伤。”而自己每次都无法及时出现在姐姐身边。裴秋白更痛恨自己无法时时刻刻保护姐姐，嘴上说着会让姐姐看到自己的好，可实际上自己没有任何作用。 “这不是突发事件嘛，谁知道那位大姐冲上来就要挠我的脸。本来就是中人之姿，不好找对象，毁容了咋整啊？” 莫知春看着裴秋白专注上药的神情，眼里的后怕和自责让自己有些慌乱，移开眼神看向端坐在地上认错的三小只，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着裴秋白散落在胸前的长发。有些懊恼。 青衣男子放轻手下的动作，轻柔地擦拭掉莫知春脸上的黑色魔息，从苍狼的脖子下掏出一个瓷瓶，给莫知春上药。 男子愁眉不展，眉心拧起一个小疙瘩，反而为那份美貌增添几分怅然若失的忧郁，果然美人就算是皱眉都是好看的。 等到上完药，看着莫知春的伤口开始结痂掉落，新生的肌肤让裴秋白心安。 “姐姐就算留疤也是最好看的。幸好伤口不深，姐姐脸上不会留疤的。多涂几次药膏，很快就会好的。” “汪汪~” “嗷呜~” “喵~” 三小只抬头附和，把自己的药膏推向莫知春。 “没事，真没事。赶紧收起来。不怪你们，你们还是小孩子，保护我干嘛？我保护你们才对，等你们长大了，再保护我吧。” 莫知春瞪了裴秋白一眼，摆在眼前的白玉瓷瓶就像地边摊的大白菜，看着分量足又水灵。随便拿出一瓶就能引起天下动荡，小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 “咳咳咳，收起来吧。你们先留着自己用，等着长大了给姐姐弄更好的，好不好？” 裴秋白内心委屈，这不是孩子们的自发行为吗？怎么自己成了背锅侠。 “嗷呜~嗷~” 黑身白爪的小狗收起地上的瓶瓶罐罐，任劳任怨的塞进大家的脖子里。围着一旁顶着鹿角的小女孩转圈打招呼。 “顾烨，你少去招惹人家，你一个琅琊山流浪王子不要太嚣张。” 莫知春捞起地上闹腾的的小狗，平铺放在一旁的石台上，肚皮朝天，开始给小狗做按摩。 “天命所归，不过是挑选倒霉蛋罢了。” 莫知春指腹轻轻打圈，半个时辰才将西瓜般厚实的肚皮缩小一圈，积食的孩子运动量已达标，自己还得放松按摩，再看看身旁互帮互助的两小只，果然老大不靠谱是因为有太靠谱的弟弟。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石头上打着呵欠一脸享受的小狗狗，舒服地喟叹，有些新奇。 “你要试试吗？给他们梳毛很解压的，摸到毛茸茸就会很开心。” 莫知春把手中的梳子递给女孩，把懒洋洋的小狗送到女孩身边。 “我。不会。会痛。你，能，教 ，我。” 小女孩说话不是很流利，可能是被刚才的阵仗吓到，莫知春倒是很有耐心教小孩子。 “你看，先让他们趴在石头上，用梳子顺着毛发往下梳，遇到打结的地方慢慢梳开，一定要有耐心。” 莫知春拿着小狗练手，没想到一个团成结的大疙瘩梳不开，气的把顾烨揉了一通，接着顺毛。 “这种就是调皮捣蛋难梳开的结，梳不开，用剪刀就好了。” 莫知春伸手接过裴秋白手里的剪刀，要对顾烨的皮毛下手。 黑狗看着剪刀一个趔趄冲向女孩怀里，使劲往里钻，不想英年早秃。 “我，可以，梳开，不，不用剪。” 女孩看着锋利的尖刀朝向微笑的莫知春，不知道为何要笑的如此开心，抱紧小黑狗，慢慢打理毛发。 第115章 水中月 10 无关风月，心定即是心动，只是时间刚刚好…… “好了，现在顾烨暂时不会回来了，你们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莫知春看着远处密密麻麻似有三堂会审场面的聚会，一时半会他们也插不进去，不如算账，今日事今日毕，这可是个好习惯。 “姐姐说什么呢？什么解释？” 裴秋白捞起黑猫放在自己的肩膀，一人一猫顶着懵懂的表情歪头看向莫知春。 “怎么，有胆子擅自行动，没胆承认啊。裴秋白，什么时候变成做好事不留名的田螺王子了？” 莫知春从衣袖里掏出花盆，塞到裴秋白的怀里。 “看看你做的好事吧，日月精华琼浆玉露都不要，只要你的心头血。你是不是还挺骄傲的。 本来想着或许有其他的灌养方法，你现在把我的后路切断了，怎么办呢？把你赔给我吗？” 新生的绿叶沿着花盆边缘攀附上裴秋白的指尖，轻轻划开一道伤口吮吸，裴秋白却无半点反应，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那片绿色，内心被巨大的惊喜冲击，大脑一片空白。 “高兴傻了？被吸血就这么高兴。你以后除了必要的饮血外，给我好好修炼，不要随便不经允许就去吸取他人的精血。 还有，修炼之道虽然辛苦，但是要靠自己稳扎稳打才能在这条道路上走得长远，不要想着走歪门邪道。” 莫知春抢过花盆，看着裴秋白手指的伤口自动复原才放心，使劲戳着树苗，让它长长记性，孩子真难带，想泡桐妈妈了。 树苗摇摇晃晃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莫知春把它放在苍狼身边吸收月华修炼，还是先养成自力更生的习惯比较好。 “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一直默不吭声的人终于回神，颤抖的声音仿佛人要碎掉了，轻轻一碰，那颗双手奉上的玻璃心就会散落一地的残渣。 “想抱就抱啊，男朋友。” 莫知春伸出双臂拥抱自己的男孩，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见不得对方的脸上出现任何不好的情绪，哪怕明知对方身份危险，内心不断给自己上发条，但自己的眼神依旧会追随对方，就如同曾经看过的小说描写的故事，哪怕我忘记了你，但我的骨骼还在说爱你。 所以，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但是职责所在，对于掌管祈愿之力的神明而言，情爱要不得，多出来一丝一毫的偏袒，也会改写世界的走向。 “为什么？为什么幸运儿是我呢？” 裴秋白有了被承认的身份，底气自然多了一些，开始撒娇。美梦成真，心底却依旧不安。他错过的那些岁月，姐姐的人生被其他人填补。这场美梦延续自己人生长度的三分之二，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很惊讶吗？一直是你。” 莫知春抬头看向裴秋白，示意对方低头，对着他的耳朵说出自己的想法。 “原因的话，你可能要感谢你的父母给你一副好皮囊。” “那要是之后遇见更好看的人，姐姐是不是就跟他走了？” 裴秋白把脖子搭在莫知春的肩膀上，搭在腰上的胳膊微微收力，寻求一个满意的答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把那个人杀了。 “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经逗？都说了一直是你，只记住了我的玩笑话是不是？” 莫知春手指轻轻插进裴秋白的青丝，顺着头发滑向青年的脊梁，引得对方身体微颤。 “因为你是我的盖世英雄啊。你记不记得你成年后去人界打架输了的事情。” “那次啊，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出去玩，我们就不会被欺负了。不是，姐姐是那时候喜欢自己的吗？姐姐喜欢我鼻青脸肿的样子？” 裴秋白回忆起那段经历，每天看着镜子里肿成猪头的自己，自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月才出门，父亲甚至取笑自己是他见过最丑的狐狸，姐姐竟然是那时候喜欢自己的？ “那我肯定喜欢你这张貌美如花的脸，听我说完。” 莫知春回忆着那件改变自己人生的小事，很简单的故事，一个人习惯了单打独斗，所有的人都觉得在面对集体利益时，对方应该争取利益最大化，所以当另一个人出现，说我们可以有其他的办法，不需要你牺牲，那一刻，他就是自己的月亮。 说来矫情，不如扯个谎，被救就要以身相许的话，多少有点道德绑架。 “当时我掩护大家逃出去，你把大家带回去又只身一人来救我，我就感动了。这个解释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是我先喜欢你的，当年司命给我算了一卦，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的媳妇。父亲当时死活不和母亲看我，就怕我和他抢母亲，没想到我死活不睁眼，见到的第一眼就是姐姐呢。” 裴秋白记起的是少女筋疲力尽之时依旧顽强抵抗的单薄身影，她好像距离自己很遥远，永远置身事外，又在红尘中翻滚，居无定所。回去找她并不是心血来潮，那是只是觉得如果结果是一同死去，未尝不是一种成全，成全自己掩藏在深夜的心事。 “那你辛苦了，以后请多多关照。” 莫知春偷偷踮脚，在男子粉色的唇角盖章，像果冻一般软糯。食色性也，书籍诚不欺我。 “姐姐，偷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我亲我男朋友，不让亲，唔~” 当然让亲，让你亲个够。一吻毕，莫知春脖子及以上染上淡粉色，瘫软在裴秋白的怀里大口的喘气，为什么裴秋白跟没事人一样，只是耳朵红了而已。 “无师自通？” “你就是我的老师，毕竟我已经在脑海里模拟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所以姐姐，你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循序渐进，不宜贪多。” 莫知春感受着爬上后腰的狐狸尾巴，有些慌乱。 “快把你的尾巴收起来。” 莫知春看向周围，像是偷情的情侣偷偷摸摸，不敢大肆宣扬。 “那再亲一下，就一下。” “就一下，把尾巴收回去。” 第116章 水中月 11 反复试探，原地打转，不如趁着还有热情和心力，早早寻求一个结果…… “好了，现在顾烨暂时不会回来了，你们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莫知春在河边看着自己的倒影，摸着自己红肿的双唇，自己吃辣椒都没肿成这样过，气鼓鼓地瞪着餍足的男人，一次就是亿次是吧，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等到参参找到坐在河边相拥看月亮的两人，已经是夜半时分。 “裴公子，莫姑娘，恭喜啊。” “同喜同喜。我们能过去了？” 莫知春看着队伍的人少了一半，估摸着事情应该有个结果，看着参参怀里的毛茸茸的兔子说话。 “可别提了，商量半天，一听要去鹿族逮魇魔，全都歇菜，说自己老眼昏花忙着闭关，天色不早，自己赶回去睡觉了。” 参参把怀里的小兔子放到草地上，隔空取出自己热乎乎的叫花鸡开始大快朵颐。 “山神是不是又难做神了？” 对于这个结果，莫知春多少有点猜测。大家都寄希望于山神的庇佑，好事上赶着去抢一份莫须有的功劳，真正需要上场的时候，早就溜之大吉。命嘛，就一条，得省着用。 “还行吧，他也吃不了亏。本来当山神就不是他的意愿，不过是故人所托。” “书远，要不要来点叫花鸡？给你留个鸡大腿。” 参参忍痛撕下最肥美的部分，扔到河里。鸡腿被溅起的水花吞没。 “魇魔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怕？” 莫知春从未接触过这种生物，这和记忆里的昆仑似乎有些出入，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引起的蝴蝶效应，到达这里之后，关于昆仑山的记忆逐渐模糊，现在只剩下一个大体的框架，等待着被填满。 “我还以为你俩见多识广，也算是方圆百里的大妖了，魇魔都不够你们玩的呢。还有你俩不知道的事情。太稀奇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活到老学到老，这不是一直在学习嘛。” 裴秋白伸出手指对着参参比了个耶，对方秒懂，不卖关子，拢起衣摆就近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直接讲了起来。 “魇魔，顾名思义是梦魇和魔物的简称。就是魔族的一个分支，它是恶念和魔王的孩子，自从出现他们这一分支，魔道的魔尊之争就更加混乱了。 魇魔会放大人心中的恶念，天生就拥有造梦的能力。他们这个分支飞升之道艰难。大多走些歪门邪道以吞噬他人的意志提升实力，所以一直被正道唾弃。 自从他们出现，处在水深火热的生活中的底层魔物，基本就没有修炼的机会，全被抓起来当试验品。 被他们盯上的目标，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梦魇，意识被吞噬，身体就剩下一副躯壳，被孤魂野鬼占领。形成了一条坚固的生产合作线。 魇魔负责物色合适的寄体，孤魂野鬼负责承担因果。那个能使用魔息的梅花鹿，就是和魇魔合作的孤魂野鬼。在稳定形体的这段时间，魇魔的魔息可以帮助他们避免大部分的伤害，成功占据身份。 之前这种事情只是在人界发生，后来他们的野心就转向寿命更长的精怪，没想到手伸的这么长，都已经到昆仑了。” “他们之前做事很隐蔽？那些孤魂野鬼不会被天道驱赶吗？” 莫知春觉得掌管天地法则的天道应该不会允许他们乱来。 “这件事情就是天道引起的，魇魔一事就是他促成的。他默认了那些孤魂野鬼的行为，甚至帮着他们改变周围人的记忆，更好地融入生活。直到后来发生几件特别大的灭门惨案，才渐渐引起各界的重视。”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目前这种夺舍行为全都成功了。而大家对此没有一点有效的预防措施。” “也不算吧，装疯卖傻，反正就是行为举止怪异一点，越吸引人的目光，他们找上门的几率就会小一点，毕竟篡改记忆也需要时间。 那些平常沉默寡言，处在族群边缘的精怪或人类更容易被取代。 那个被抓起来的梅花鹿，他们族内长老对她的评价是没印象，还是旁边的代理族长提了一句，是他的的第十八个小妾。说完就急着撇清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说一年也就见几次，自己又不缺小妾，以他的身份，族内多少妙龄少女都挤破头想嫁给他，故人所托，娶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我听那个小梅花鹿说，当年人家父亲辛辛苦苦替他挡住了黑熊的攻击，临终前把女儿托付给他。他倒好把人家姑娘熬到年老色衰依旧不给名分，后来那女子以死相逼，才得了个妾室的名分。 在人界混了几年，好的没学会，妻妾成群倒是安排上了。他要是真的当上族长，离灭亡不远喽。” 参参愤愤不平地朝着远处虎背狼腰的身影挥拳，要不是看在山神的面子上，早就把他挂在山谷上倒立摇摆，风干他大脑里多余的水分。 “怎么这么大反应，你俩有仇？” 莫知春记忆里的星落是光风霁月，不管什么事情都笑眯眯云淡风轻的样子，现在这样，倒是很少见。 倒是自己错了，哪怕有太多相似的小动作，他们都是独立个体。自己不应该把他当做记忆里的那个人，新朋友当然要慢慢挖掘各自习性。 “他最喜欢人界的话本，平生见不得忘恩负义的故事。” 黑蛟从水中探头，开始揭人参少年的老底。他很不喜欢参参为了他人的故事而产生情绪。那些故事占据了他太多的时间。 爱恨痴嗔，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一个继续下去的理由，哪怕别人无法认同或理解，至少自己认可就好。 痴男怨女不过是内心的欲望和现实有了鸿沟，万物归一，翻来覆去不过是揭露天性的下限。规则之下的规则，不是一直掌控着这个世界吗？ “滚滚滚，一个鸡腿还堵不住你的嘴，你赶紧回去主持大局。” 少年从兜里掏出一物扔到黑蛟头上，催促对方离开，自己就这么点爱好，吃瓜多快乐，幸好对方不知道那些话本是自己写的，话说写话本真的好赚钱，越是凄惨狗血，越是畅销，大后天又是快乐进货的日子。 第117章 水中月 12 能够再见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你好，再见……“同道中人啊，朋友，或许你有很多珍藏的话本，能否借给我看看？” 莫知春伸出的手在空中打了个弯，被裴秋白一把拽回。突然想起自家男朋友爱吃醋，不敢回看裴秋白的脸色，不自在地朝对方笑笑。一激动就想抓点东西的毛病，得改啊。 “你喜欢哪种？我这有跨越种族、跨越阶级的虐恋情深，还有甜腻掉牙，多看一次就会被气昏厥的傻子谈恋爱……应有尽有。” 参参从兜里掏出自己宝贝，泛黄的书页因为反复观看而变色，平整的封面足以看出拥有者的爱护。一本本有年代感的书籍就这样平铺在巨石山，任君挑选。 “哇哦，我能全拿走吗？” 莫知春看着那本《昆仑精怪两三事》两眼放光，捷径啊，野史里边反而夹杂着更多的真相。 “不行，你都拿走了，我看什么。这样吧，你挑几本感兴趣的，送你了。剩下的，你要拿故事来换。” 参参看着莫知春的眼睛，看到隐藏在皮囊之下那颗冒着火光的八卦之心，确认过眼神，是可以分享八卦的同道中人。新话本有着落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讲故事我很在行。我要这几本，可以吗？” 莫知春随手拿起手边的几本书摇了摇，询问参参的意见。 “你还真会挑，那几本书基本涵盖了三界的八卦，看完还我，这可是我的独家珍藏。” “你这都是复印件，送我吧，反正你有孤本，我明天请你吃大餐，比叫花鸡还美味的大餐。” 莫知春翻看着书中的内容，对参参的敬意更上一层楼，一这似曾相识的措辞，一看就是参参自己写的。 “我给你做，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聊魇魔的事情了吧？” 裴秋白看着半信半疑的参参，知道对方怀疑姐姐的做饭水平，只好自己出声加一分保证，把话题引回来。黑蛟的嘴角抽搐，想要说些什么，却急匆匆赶来的参半叫了回去。 “别在这偷懒，快回去看看吧，鹿族和熊族打起来了，这鹿族族长还不如不来呢。” 从地里钻出来的人参根须摇晃着对山神说话，卷着山神回到了混战之地。 “他走了，可以说了。” 裴秋白凭空划出一道结界，暂时和外界隔绝。 “兄弟，可以啊。能够这么快就领悟到我的意思，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是你的演技太拙劣，也就山神不揭穿你罢了。” 莫知春一点情面也不留，参参朝着他俩使眼色，直勾勾地瞪着山神，山神也一反常态加入话题，明显是给他递台阶。 “老朋友见面，就这么冷淡的吗？春春，要抱抱。” 参参起身，缓步伸手走到莫知春的面前，想要一个拥抱。 裴秋白起身挡住变换模样的少年，渐渐蜕变成青年男子的形象。 “喂，小子。我就说当年我们分别的时候抱了一下，你面目狰狞的表情不是作假，现在连朋友的拥抱都不让抱了？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宽？” “姐姐，是星落。” 裴秋白往左侧移动，将身后的莫知春主动让出，让昔日的老友打招呼。 “欢迎回来，我们的星落小朋友。” 莫知春还是满足了星落的愿望，失而复得的老友，一个拥抱又算得了什么。 “他就是个醋坛子，你说你那么快答应他干嘛？我，一个你的闺中密友，他怕什么？” 端的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光风霁月的的气质，说出口的话确是吊儿郎当的气质。看着裴秋白准备放狗咬人，天狗呲着乳牙，星落不甘心地放开莫知春。 “或许是你的男子形象？重新介绍一下，裴秋白，我的男朋友。我的好姐妹，星落。” 莫知春牵起星落的手，感受到对方经脉规律的跳动，才放下心来。 “好姐妹？你不是男子吗？怎么还和姐姐互称姐妹？” 裴秋白记忆里那些扯不开的疑惑终于有了解答，姐姐的特殊不止给了自己，还给了眼前这个神。甚至于自己觉得姐姐大概率会选择和对方在一起，因为他们太过亲密，没有男女之防。 所以在得知对方陨落的消息，内心竟然有一丝侥幸，他可以等着姐姐接受他，毕竟一个活在记忆里的事物，总有被遗忘的一天。 “谁告诉你我是臭烘烘的男人，我可是香香软软的姑娘。你不知道出门在外女孩子容易吃亏吗？而且我是雌雄一体的精怪，我变成男子又不犯法。我们族群都是以男子身份闯荡世界，有什么问题？” 星落把脑袋搭在莫知春的肩上，抱着她的细腰不撒手，示威似的对着裴秋白努努嘴。莫知春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人见面说不得几句话就会吵起来，真的是见怪不怪了。 “我才是她男朋友，你以后不要在公众场合，以男子的身份和姐姐有过多的亲密接触，姐姐会被说闲话的。” 裴秋白想要把莫知春扯回自己的怀里，又害怕星落不撒手，只好抱起端坐在地上的苍狼，硬塞进星落的怀里，把莫知春抱入怀里。 “汪汪~” 不明所以的苍狼幼崽选择在星落的怀里调整姿势装睡，神仙打架，他只是个宝宝，活命要紧。 “一条苍狼叫声和狗一样，一只天狗叫声和狼一样，他俩灵魂互换了？” 星落摸着怀里的毛茸茸，不再逗弄裴秋白，怎么说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拱了自家的白菜，他们裴家还真是把肥水不流外人田践行到底，果然媳妇都是从小培养的。 “他俩愿意叫，就让他们叫吧。反正也没想着让他们回归族群，我们现在才是一家人。” 裴秋白就像被戳中自家孩子缺点的家长，面对老师的客观评价，只想反驳，自己家的孩子，自己说可以，别人说一句不好，那也是万万不可的。 “好了，星落姐姐，别闹了，赶紧变回来，秋白的结界支撑不了多久。我们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呢？” 莫知春看着裴秋白惨白的脸色，催促星落节省时间。 “行吧，有了男朋友，好朋友的地位就下降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不和你们闹了，说正事要紧。” 第118章 水中月 13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破镜重圆，要看是否足够的信任扶持…… “这里是黑蛟的梦境，反正就是我俩一番爱恨情仇的拉扯，最后我累了，我就替他看管昆仑山三千年还清一切因果。 然后最后一天当值，不知道哪个蠢货为了得到我的神力，放火烧山，我为了守护昆仑就堙灭了。 我的三魂六魄自动分离，我召唤不回。我现在身上的一魂一魄是黑蛟为了忏悔寻来的，选了一场美梦，试图重新来过。 但其实我的记忆从未消散，我是真的累了，就放飞自我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你看现在的我，是不是比之前端着架子亲民多了。 还是要感谢你家的三小只，他们的之所以变回幼崽，是因为当年经他们同意，我的魂魄自动附身在他们身上，被他们的灵力温养，然后你们来了，我的魂魄自动归位。 而瞒天过海的他们，自然要受到天道的惩罚。谢谢你们。” 星落低头亲亲怀里的苍狼，没看到苍狼皮毛下的红苹果熟透了。 “停，我打断一下。他们主动帮你，这不符合他们的个性啊？” 莫知春因为祈愿树的关系，一直教育他们不要掺过多掺和他人因果，特别是和天道扯上关系，他们怎么会主动帮忙？ 她也不是不信任星落，而是觉得这件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想，有些奇怪。 “笨蛋，当然是因为你啦。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有个红衣飘飘的美男拘着我的魂魄找到他们，他们之间的交易我可就不知道了。你看他们这样子，也问不出来什么，不过现在看来，不是什么坏事，你不是又活了嘛。” “可是我当时离开就是为了让大家过更好的生活，结果大家反而都在围着我转。” 莫知春心头一热，眼眶想要兜住珍珠，不想落泪。 “那你看我这种平平无奇的神明，还有个疯子要复活我呢。幸好他不知道我是个女的，要不然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可是你确实守护一方安宁，我们星落很了不起的，不许看轻自己。” “那我们兢兢业业处理祈愿的神明，凭什么没有新生的机会呢？你也不要看轻自己。有些语言不说出口，是因为行为已经表达了一切诉求。 这个世界适合你们修炼，多呆一段时间也没坏处。反正梦境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你们先修炼。现在想来，提升实力比较重要。至于破除梦境的方法，找到阵眼就好了。” “真的放下了？” “本来我就不喜欢他，非得搞那什么，顾烨看的那本书咋说来着，强制爱，还有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是个宁折不弯的雌雄双体，我喜欢我自己就够了。 情爱这东西，谁爱沾谁沾。我自己又不是过不了，想把我当成所有品，附属物，支配我。两情相悦是情趣，其他的不对等关系都是垃圾。” “到时间了，我应该会沉睡一段时间，下次见面不出意外就是离开的时候，到时候你们应该已经找到阵眼了。平常记得多给我做点好吃的，我可是春春的娘家人。” 星落打着呵欠变成少年模样，暗自威胁着一旁的裴秋白，可惜了，还没有使劲磨一磨这小子，宝贝就被追到手了。 “我们刚刚说到哪了？我怎么没印象了。” “说到去鹿族捉魇魔，你们为什么觉得鹿族还有魇魔？” 莫知春试探地回应，想知道参参的记忆从哪里开始断层。 “我没讲吗？我好像是没讲原因。这是他们根据以往的作案风格推算的。魇魔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一个大家族的覆灭，也不知道鹿族有什么宝贝，竟然被盯上了。 而且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妇人才刚刚占据身体的主动权，他们从不单打独斗，肯定等到尘埃落定才结伴离开。就是不知道是忙着取代族内其他人，还是跑到别的族群撒野。毕竟他们种类挺多的。” “原来是这样，我看他们那边一时半会争不出胜负，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参参，早睡早起气色才会更好哦，明天见。” “明天见。” 目送着两人结伴回到自己的房屋，参参难得没钻进土里，而是爬上耸入云霄的梧桐树，在粗壮的枝干上休息。高处好乘凉，也可以随时观察情况，既能守夜又能看风景，被树叶包裹，陷入沉睡。 白天玩得不亦乐乎的三小只早已睡得人仰马翻。翻着肚皮在月光下吸收精华，他们的周围泛起各色的光圈，自动运转，洗涤着白日的疲惫和自身的杂质。 “还真是孩子啊，吃了睡，睡了吃。他们修炼怎么就这么简单呢？” “他们血脉稀有，能够延续血脉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也应该得到一些偏爱的。姐姐，不也是天生就会运转万事万物，为你所用吗？” “我可不会，秋白倒是有这个本领。我当时修习术法可是费了很多力气。出走半生，还是白干，又要从头开始。” “没事，我陪着姐姐，我的修为也很久没有提升了。” “你化为原形，这样伤口恢复得快，我先开始修炼了，希望明天能够有进步。” 莫知春把小树苗放在旁边，和裴秋白席地而坐，也开始修炼起来。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需要整理思绪，还是早日突破修为限制，再想以后的事情。 等到第二天迷迷糊糊被热醒，莫知春摸着怀里柔软的毛发有些怔愣。 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是在修炼吗？怎么修炼到床上了吗，还有这个床怎么这么软？ “姐姐，睡醒了？” 嘶哑的嗓音从怀中传出，细腰隔着衣服被毛茸茸的尾巴摩挲着，有些发痒。 “秋白？” “姐姐怎么了？是还没睡醒吗，要不再睡会儿，尾巴给你摸。” 一手一个，莫知春下意识地捏捏尾巴尖，感受到怀里的柔软变得僵硬，腰间的尾巴飞速抽回，一道紫色的影子冲出屋门，直奔小溪。 “完了，不会闯大祸了吧。” 第119章 水中月 14 偷得浮生半日闲，那些平淡幸福的岁月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莫知春从床上坐起，看到在小窝里叠叠乐的三小只，伸手拨弄，试图唤醒他们的神志。 “小懒猪们，起床啦，去后山采蘑菇了。” 不用早起上学，为了修炼天天天不亮就去采集晨露，果然世上没有好走的路。 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对这群幼崽来说，有违天性。夜晚正是伤心寂寞难捱之际，危险总是喜欢见不得光，增加恐惧感，翻盘的机会才会大一些。幸好现在民风淳朴，正好可以韬光养晦。 中午莫知春和裴秋白在人参族和大家交流情感，打探消息，晚上带着吃食和三小只去梧桐树蹭点月华修炼，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从指尖溜走。 百年时光游走在指尖，莫知春为了让三小只学点知识，和山神商量着开了一个学堂，这些年陆陆续续教导出一群文化人，走出昆仑，在广阔天地里找到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 昆仑的结界因为精怪的离去愈发薄弱，终究是被大肆开拓土地版图的人族发现，莫知春他们的房子成了传说中的修仙派，学堂成了隐士大族，不食人间烟火的名门望族闻声赶来，纷纷把自家的孩子送过来。 “他们这样乱搞，真的没问题吗？” 名门望族的财力不容小觑，不足半月就已经举家迁进学堂旁边的新房子，争相成为第一个信徒，渴求得到神明的偏爱。 “凭空造神？还真是想象力丰富？” 参参看着修建起来的山神雕像，竟然是一只白鹿，不屑地撇嘴，不请自来，肆意大兴土木，烧杀开了灵智的精怪，本就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黑蛟的赌约前两天正好结束，把位置扔给闭关出来的龙脉，退位北上，去赴一场冬三月的赏梅之约，本来想带自己去，自己不喜欢寒冷的天气，直接拒绝，黑蛟龙一声不吭地走了。 龙脉沉睡千年苏醒已然不易，山中光景更换日月，纯如稚子，只好跟着小辈在学堂学习，大小事务压暂时在参半身上。白天学习，晚上跟着参半处理大小事务，幸而没有睡眠障碍，倒也是忙的很充实。 “天，要变了。” 参参难得清闲，看着风和日丽的天空，明明太阳高照，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如果是既定命运，就算是覆灭的结果，你们还会反抗吗？” “我和你的选择一样。” 参参不甚在意，人族和他们的故事结局，或许不会完美，但要是破坏他们的家园，他们总是要反抗的。 他其实很惊讶于这个种族的聪明智慧，一个弱小的族群能够存活至今，建立自己的生存法则。 非我族类，虽远必诛。这句在人界茶楼里听到的话语，时常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对于未知的恐惧和自己从未涉及的领域，习惯性地否认和拒绝，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自保行为，但是是非对错，不是他们看客能够评价的。 你不是已经反抗了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莫知春听出参参的弦外之音，他们的到来已经让太多的事情偏离正轨，那个关于昆仑覆灭的预言，或许能够打破呢。 就如同莫知春没日没夜的修炼，恢复了前世十分之一的能力，简单的术法遇到大妖逃跑没问题，但修为迟迟无法进阶，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硬生生地停留，不知前路。 莫知春的那些经历成为话本里添油加醋的故事，再跌宕起伏，被安排的命运，运用语言漏洞，位面法则也无法降下惩罚。 参参从那些天马行空里挑拣出来，拼凑一个他们，太过简单。三小只百年才大了一圈，被参参吐槽吃那么多不长肉。 到了换毛期，莫知春拿着梳子一梳一大把，收集起来给他们做衣服。看着他们为自己修为迟迟不前进的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极了老父亲因为女儿婚嫁问题掉秃了头发，哈哈大笑。 “完了，我现在和顾烨一个脑回路了。秋白，你看他们的状态，是不是有点过于早熟了。不就是我的修为卡住了，又不是天塌下来了。怎么大的小都像吞了苦瓜一样。” 莫知春逗弄着到点给自己把脉的裴秋白，伸手去摸对方那只空闲的手，又不是身体原因无法修炼，天天把脉是怎么回事。 “姐姐，老实一点，不要动手动脚。” 双手交叉被锁住，偷袭失败。自己悄咪咪摸个脉搏怎么就这么难。 “你家这位就差天天放血浇树，来让你修为大涨了。怎么可能让你碰。天天磨着参半要根须，参半胡子都快被拔光了。不过你这修的是什么道？太奇怪了。 植物吸收日月精华，在筑基之后自动被天道划分道路，你卡在这不会是因为你的道，天道决定不了吧？ 你们一家子都很奇怪，我也奇怪，所以咱们……咱们……臭味相投？” 来串门蹭吃蹭喝的参参坐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看着掌握烤鸡命运的裴秋白欲张口，架在火上的树枝被拿起，赶忙把奇葩才和奇葩玩，改了措辞，摸着唱空城计的肚子，自己为了这五脏庙付出太多。 自己这百年来天天不修炼，跑到梧桐树上睡觉，把参半愁的根须又掉了好几根。但是修为大涨，现在应该能和黑蛟打个平手。 前天和参半打了一架，自己也没用多大力，小老头让自己打的鼻青脸肿，反而很开心，说什么苍天有眼，天才之类的话语。 搞得参参每天都很苦闷，想要把自己平白无故多的修为送给莫知春，被裴秋白及时制止。 “或许是我的速度太快，根基不稳。你修为大涨的原因找到了吗？” 莫知春内心给参参点了个赞，就算没有记忆，歪打正着的本领倒是没有退步。自己的道，这里的法则还真不允许。这或许也是某种信号，从前没有选择，只能被迫接受无情道。责任越大，身不由己的事情就越多，反而活得不自在。 第120章 水中月 15 所谓幸福，不过是大家在一起天马行空的惬意，人和事都很重要…… 现在自己有了选择，没有祈愿之神的世界，不是照样在运转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总好过无端沉浸在妄念里要好得多。 看来先把体力锻炼提上日程，有规划的不闲着，胜过没有目标的活着。 “你觉不觉得，我可能会飞？” 参参觉得莫知春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先把能解决的问题先解决掉，自己修为大涨确实有点问题。 契机自然是那棵高耸入云的梧桐树，它的到来为山林的精怪提供了生机，越来越多的新生命降临，很多精怪也跟着莫知春他们一起修炼娱乐，没时间到处火拼，忙着升自己，安宁了不少。 “说不定呢，就是你晚上说这句话，信服力或许会高一点。” “你不会是在梧桐树上睡久了，把自己当凤凰了吧？” 凤凰栖于梧桐木。裴秋白难得跟上他们的脑回路，脑子里冒出这句话。悄悄翻了个白眼，一切鸟类不都是在树上栖息的，一个地底的人参喜欢晒太阳说得过去，爬树在半空看风景，这就说不太过去了。 天性使然，就算精怪修炼至化神之境，也会被自小习性束缚。就如同大多数的陆地生物习惯性恐高，因为高处代表着未知领域的危险，那些挥动翅膀的生物只是经过，或许就是一场浩劫，悄无声息带走自己的果实。 “那我为什么不能是，那梧桐树上除了我们，没有精怪被允许上树，顶多就是在阴凉地打坐休息罢了。” 或许是八字不合，裴秋白手中掌握着参参的五脏庙，但参参还是想要反驳，如同条件反射，非得争个胜负。 “哈哈哈，忘记了，你也不能上树。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嫉妒我吧，我能和春春一起看星星，你只能在树下等着。” “你让我上去我还不愿意去呢。顾烨，刚刚不是喊饿吗？来，这只烤鸡拿去和阿远南柯分了吧。” 裴秋白摸着腿边的柔软，将手中的树枝折断，取下焦黄冒油的食材，拿着荷叶将烧鸡包起来，伸手递给旁边口水流了一地的小狗。 男女有别，得知星落的身份后，裴秋白除了习惯性的顶嘴反驳，其他的事情都让着对方，谁让姐姐的朋友不多，能够陪伴她的都是恩人。 “大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参参见状，哪里不知道这是裴秋白生气报复自己呢。都怪自己一时口快，怎么就忘了五脏庙呢。拍掉小狗碰上荷叶的爪子，把烤鸡抢了回来，恶狠狠地瞪了小狗一眼。 “小子，想和我抢饭吃，等你化形了再说。还有，擦擦你的口水，你是打算今晚不洗澡了吗？” “顾烨，你洗不干净，今晚就别进屋了。” 莫知春看着皮毛湿润的黑色小狗，一道术法直接把他送进刚建好的天然温泉里，眼不见为净。 “嗷呜~”我的烤鸡，呜呜呜~ 水流中传来微弱的求饶声，被层层叠叠的热流冲洗。缩到门后看戏的两小只，收到裴秋白似笑非笑的白表情，不情不愿地进入水池，苍狼和黑猫被迫再次洗澡，对着小狗单方面发散怨气。 “乖乖把自己洗干净，这几天辟谷化形，等到你们化形成功，让秋白给你们做全鸡宴。” 莫知春看着在水中嬉闹的三小只，带孩子好难啊，怎么这么累，终于要熬到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你们都到这百年有余，他们怎么还不化形？不是说天赋越强，修炼越快吗？我怎么看着他们每天修炼的速度比鹿族那个小姑娘还慢？” “这说明陪伴他们的时间还很长，不急着长大。只是不知道这种悠闲还能持续多久。” 清晨在山顶收集晨露，自然碰见了无所事事的人参少年和苦口婆心劝修炼的族长，一个无心继位，一个有心退位，鸡同鸭讲，各有各的理。莫知春和裴秋白采集晨露回来，身后跟来一个小尾巴。 “你俩收集晨露，咋把人家接班人带来了？” 参参看着已经熟练掌握梳毛技术的小姑娘，眼神带着一丝深意。 “半路遇到的，他们族内长老说她身份尴尬，想送到你们这养护一段时间，这是谢礼。” 莫知春从兜里递出一个物件，拉着裴秋白退后两步，才没被参参的尖叫吵到耳朵 。 “先斩后奏，还真是他们一贯的作风。我看看是什么宝贝。啊~，晦气。 参半，赶紧把那玩意拿走。他们这是托孤呢，还是拉仇恨？” 少年将红布包裹的物件打开，露出半个毛茸茸的熊掌，断口整齐像是被锋利的利器一刀砍断，断口冒出的温热让参参直接把东西扔到一旁的参半怀中。 这可是熊掌啊，山里的精怪就算有再大的恩怨，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自身的残疾会造成修炼之道的瓶颈，损人不利己，掺杂了别人的因果，这是精怪们最不愿做的事情。 “出来吧，鹿尔。想祸水东引，还真是给你脸了。” 参参盯着越来越靠近巨石的灌木，觉得这群老家伙真难伺候。有话直说行不通，非得拐弯抹角强买强卖好好说话，自己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妖怪。 要做伪装就做的好一点，这丛林里的精怪，哪个敢在早上打扰自己修炼，也就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疯子，喜欢搞这一套。 “不好玩？你小时候最喜欢玩捉迷藏了。参参长大了，就和我们这些老家伙疏远了。” 灌木装死，明目张胆地往参参身边凑。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出现，莫知春看不清他的面相，男子的面容被白雾包裹，从气质上看，倒是和星落有七八分像。 “让我给你们背锅，我可没你们这样的朋友。那个雕像，供奉的是你吧？你要反？” “这不是没办法嘛，她的身份尴尬，哪里有什么万全之法。” 第121章 水中月 16 不要把你认为的理所应当，强行施加于别人…… 莫知春摸着小姑娘的头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被迫成长的代价，可不是一般的精怪能接受的。 “那你也心思不单纯，怎么不让人家供奉你们的未来族长，而是自己托梦要求为自己建造神像呢？” 参参非要一个理由，小姑娘被养在狼窝里，活到现在自保的手段自然是有的。现在推出来说身份尴尬，一百年前的状况可比现在糟糕透了，也没见他求助其他种族把小姑娘送出来。 现在无非是找到更好的途径，成为供奉的神明，得到信仰，自身实力增强，强者为尊，用拳头说话，无需看他人脸色罢了。 “之前不是因为她年纪小，怕流落在外没法传承记忆和习性，忘了本吗？而且寄人篱下，也得考察是否值得托付。” “我这一百年可懒懒散散四处游荡，参半都寻不到我的踪影，你怎么知道我们人参族就是能托付的种族了？” 少年摸着耳后的头发，无聊的转圈。什么时候，大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变得面目全非，，那个记忆里要游历四方的明媚少年困于昆仑，一生从未出走。 “参参，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你看中的不是我们人参族，而是他们吧。这百年来的窥探，是不是觉得他们是值得托付的家庭？ 但是鹿尔，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他们本身就是一家人，所以他们才会对三小只照顾有加，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把你们的首领养的很好。” “人类不是都很喜欢身世可怜的个体，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妄图控制或者救赎他们吗？” 鹿尔通过百年观察自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不是人类，但能够在山神面前说上话，足以说明他们身份不一般。 “你觉得他们是好人吗？你应该知道这些年寻衅滋事的族群都是有来无回吧。 人家和你无亲无故，凭什么帮你养孩子。可别说什么带一个孩子是带孩子，多带几个没问题。你有这时间不如把她送进学堂，至少能学点知识。” “帮助每个族群的首领成长，他们应该感到莫大的荣耀。” 鹿尔半分眼神都不愿分给裴秋白等人，看到莫知春抚上小姑娘的脑袋，微微皱眉，不知想到什么，微启的唇终归是没说出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们在我们人参族，我们族群可没有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养的习惯。 就算是养育后代，我们族群排队的都能排到皇城了，你还想插队，大白天的，醒醒吧，别做梦。” “保护族群的未来，是昆仑山每一个精怪的首要任务，他们既然住在昆仑山，就要履行义务。” 鹿尔依旧不依不饶，有些曾经嗤之以鼻的规则，现在拿出来敷衍，还真是种别样的滋味。 “你可拉倒吧，这些规则在山神挡了浩劫陷入沉睡之后就作废了。最先提出脱离大家族的不也是你们嘛？ 照你这么说，要是熊胆说他们的继承者必须喝鹿血吃鹿茸，才能保护整个族群。为了他们未来的发展，你是不是得双手奉上无辜的生命？” 参参是真的不能理解鹿尔的脑回路，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吧。拿什么责任义务来施压，最先不遵守规则的，竟然要求他者履行义务。 “我不管，反正今天的结果只有一个，接受她。” 白色的雾气弥漫，青年男子竟是化身通体雪白的麋鹿，前腿弯曲，对着裴秋白和莫知春行礼。 “这是我们鹿族最大的礼仪，养育我们的族长，你们应该感到莫大的荣幸。” 说完起身离开，在山林间跳跃，跑向钟鸣鼎食之家，留下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几人发呆。 “不是，他就这么走了？” “如你所见，他脑子异于常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参参看着既定事实，也不能真的把小姑娘扔下，成为一个流浪者，自己良心可过不去。 “我们想问问你的看法？你有什么打算吗?” 莫知春蹲下询问着薅着黑狗皮毛的女孩，和女孩平视，询问对方的意见。这方面自己接触太少，也不是很会处理这种人际关系，总怕自己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我想跟着你们，我可以给狗狗梳毛，我吃的很少。” 小女孩手心一紧，怀里的黑狗惨叫一声，吓得自己把黑狗抱得更紧，不愿撒手。 “嗷~嗷嗷~” 黑狗连连惨叫，莫知春的神色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连忙安抚对方。 “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们可以讨论之后给你一个结果。你比我们更知道寄人篱下的感受，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再做决定。” 放在以前，平白无故收养一个身世凄惨的孩子，莫知春或许不会拒绝，毕竟顾烨他们就是这么来的。 神明的时间很长，偶尔去帮天道维持秩序，陪那些孩子们走一段路，也是一种治愈。但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了，这个家庭是否需要其他的成员，不应该由自己决定。 虽然现在践行的原则是众生皆苦，能帮就帮。但是要是看到可怜的生灵就要往家里带，那不是乱套了，神明的一时怜悯，或许是毁天灭地的历史改写。 就如同那些泯灭的三足金乌，不忍心看到天道候选人经受苦难，暗中帮助那些孩子，一路保驾护航，送至终点。 却在往生镜里看到他们最终考核满足私欲的丑恶嘴脸。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终究是少数，大多数的候选人都是要经过苦难的磨炼，找寻并坚定自我意志。 能够舍身为天下的生灵，本身就已经舍弃太多事物。生离死别，爱恨痴嗔，诸多不公，本就是一场考验。 见识到这个世界最阴暗的角落，是否还会相信它值得美好的未来，自己是否愿意守护那份美好？ 这些看似宏大的问题，只是在询问，你是否愿意为了这个世界，舍弃自己的所有？ 第122章 水中月 17 所谓牵绊，不过是自己选择的另类同行者…… 在短暂的生命里，寻两三知己携手浪迹天涯，再幸运一点，找到一个牵手一生的伴侣，可比在漫长的岁月里守着一群陌生的生灵好得多。 但事实恰恰相反，你已经走到了最后，反而舍弃不掉。习惯了站在舞台上的生命，怎么不会渴求观众的的欢呼，独角戏的盛宴终究因为私欲而终止。 眼前的这位，又该如何处理呢？ 莫知春不知如何是好，手心传来温度，才把渐行渐远的思绪拉回。如果神格还在或许可以看到小姑娘的命格，为其找到最合适的路途。 事实是她现在就是一个拖家带口的小趴菜，自己要是和小姑娘打架，吃亏的是自己。 “姐姐，不必担忧，你还有我们。” 黑猫坐在苍狼的脑袋上，也悄悄打量着小姑娘。 “我想跟着你们。” 小姑娘除了重复这句话，仿佛没有其他想法，死死抱住怀里的黑狗不放，仿佛是生命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等会商量一下，你暂时先跟着我们吧。还没问你的名字呢？需要我们自我介绍吗？” “我叫陆萍，陆地的陆，一叶浮萍的萍。我知道你们的名字，不用介绍。” “那你能先把它给我，我得给它按摩。” 莫知春担忧小姑娘的怀里翻白眼的黑狗，有些心疼，皮糙肉厚也顶不住莫名其妙遭罪，看来得好好检查一下。 “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学。” 小姑娘看到黑狗奄奄一息的状态，意识到自己的刚刚过激的行为，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却依旧不肯放手。 “你不用学，你和他们差不多大，学这个干什么，你学这个，我们可就失业了。你就和他们一样白天上学堂，晚上修炼就好了。” 莫知春知道小女孩抱着黑狗是怕自己甩掉她，至少她的手里有个狗质，自己也不能做的太绝。被遗弃过的生物，见到一丝停留在身上的阳光，就会拼尽全力地占有。 “不是说了你先跟着我们，我们不会让你没去处。既然你不放心，那我们就地开展家庭会议，你俩都参与进来吧，参参，你当见证人，设个结界吧。” 莫知春看着呼呼往山上凑热闹翻土的精怪，想起等会是一年一度野炊美食节，还得准备食材，希望速战速决。 “家庭会议，他们三个能讲话？不能吧，他们连化形都不会。” 参参对此表示怀疑，甚至觉得他们有点欺负小姑娘见识少，不会最后是莫知春和裴秋白说话，三小只只顾着点头摇头吧。 “你才不会化形，我们那是不想化形。” 陆萍怀里的黑狗消失，顶着黑色耳朵的小男孩趁参参不备，对着他的手腕咬了一口，安抚自己受伤的身心。太憋屈了，自己一个系统差点活活被掐死。 旋即转身跑到莫知春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对着参参做鬼脸，看着小姑娘投过来的目光，吓得把头缩了回去。 “他们能化形？” 参参看着手上的伤口毫不在意，甚至把手腕递给苍狼怀里的猫咪，终于有个不能化形的安慰自己。至少没被骗得太惨。 “你也看到了，还没完全化形。” 莫知春也是第一次见到顶着耳朵的他们，毛茸茸的小耳朵因为情绪起伏而不断摇晃，简直就是一个情绪泄露仪，怪不得青丘如此注重化形这件事。 早年莫知春因为处理一些事情，错过了三小只化形的那个时期，怪不得他们对那个时期闭口不谈，甚至在那之后更加亲密无间，原来是因为这个。 在青丘，谁家的小崽子化形顶着耳朵和尾巴，会被视为是一种的表学艺不精的表现。被亲族扔进学堂留级直至完全化形。 莫知春当时没太关注这些事情，她和裴秋白化形很简单，就理所应得地觉得三小只应该没问题。看来还是自己过于自大，错过了他们很多的时光。 “这是谁家的小帅哥，阿远怎么这么帅气啊，长大了肯定很受欢迎。” “我也帅气，南柯也很帅气，我们都是帅哥。” 顾烨挺着自己的小身板，把毛绒绒的耳朵往莫知春手里塞，被裴秋白的手掌截胡，轻轻捏住耳朵尖，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消失，化形成功。 “南柯还没化形你就知道是个帅哥了，哪有人说自己是帅哥的，不知羞。” 莫知春的手伸向林远的耳朵，却被裴秋白抢先一步，两小只也成功化形。莫知春嘴角微翘。果然激将法，永远最有用。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开会了。” 裴秋白不做解释，看着参参震惊的嘴张成一个方形，忍不住提醒。 “不用太震惊，赶紧收收你的口水吧。” “你凭什么强行让他们化形，这会损害他们的机缘。你这是在害他们。” “我怎么是在害他们呢，是在帮他们。血脉越高的种族化形成功是凤毛麟角，我帮他们化形，还有错了？” 裴秋白不甚在意，主动承担起坏人的角色。 “你现在是帮了他们一把，但因果循环，你以后的业障会牵扯到他们身上。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参参快要被气死了，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本来觉得这兄弟也就平常嘴欠一点，没想到是这种人。 “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你情我愿的事情，外人可没资格插嘴。” “这样可以和裴哥有更多的因果牵连吗？那我和阿远还是非常愿意的。是不是，阿远。” “汪汪~” 被林远抱在怀里刚刚化形的婴孩张嘴回应，作为裴哥的左膀右臂，南柯不得不独挑大梁，忘记了他们牙牙学语，说出来只有动物类的精怪能听懂。 于是参参耳中听见的是“呀呀呀~，啊呀呀~哥~”和一声狗叫。 “我也愿意。” 顾烨在一旁伸手示意，莫知春虽然听不懂，但也大体知道南柯的意思，任由他们胡闹。 “不是，他俩呀呀呀半天，说的啥啊？” “他和阿远都愿意，你是个外人。” 莫知春看着偏袒裴秋白的三小只，这么多年，终于学会胳膊肘往里拐了。 “不是，合着还是我错了，算了，各有命数。” 第123章 水中月 18 没办法呀，看顺眼了，那我们就是好朋友…… “知道牵连因果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参参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还有手边左右摇晃提醒自己的尾巴，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合着演戏呢。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参参顺着他们和置若身外的陆萍对话。 小姑娘诚实地摇摇头，大眼扑朔等着参参解答。 “就是如果对方干了坏事，他们也会受到牵连。极端情况下，可能因此丧命。你还要跟着他们吗？” “可那是假的。他只是给他们输送灵力，制造幻象骗我们而已。他甚至还偷偷给他们喂了肉干和小鱼。” “咳咳咳。” 听到小姑娘毫无波澜地揭穿自己的行径，裴秋白掩唇，试图制止聪明的小姑娘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看到的？他什么时候偷偷塞小鱼干了？” 参参震惊于小姑娘的天赋，要不是顾烨的尾巴在自己旁边摇晃不停，自己都没看出是幻象，这个孩子却能看到，难道真的是命定族长吗？ 啪啪啪的掌声从莫知春的手掌中响起，虽然已经预见结果，但是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游戏玩完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吧。公平起见。你们三个先说说你们的看法，我和秋白最后说。” 三个毛绒绒凑到一起，最后顾烨被推出来，宣布他们的看法。 “她通过了我们的考验，我们不介意多个姐姐。” 顾烨觉得对方的天赋和心性是真的可以得到自己的认可，他们得到一个强大的助力，傻子才会推掉吧。 “哦，就一个障眼法被戳破，就认栽了？”莫知春深挖他们的意图，试图缓解他们的氛围。 明目张胆的欺骗，可不会给人留下好印象。但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他们的制定的法则，要么遵守，要么出局。 “我们都是莫姐裴哥捡来的，大家都一样啦，最主要的是姐姐梳毛真的很舒服。” “你的意思是我和秋白平常伺候你们不到位，姐姐梳毛很周到，也没见你们说谢谢。顾烨，你是不是皮痒了想天地为被，闯荡世界了。” 莫知春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自家孩子窝里横，调侃着他们。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你不许克扣我的小零食。” 顾烨疯狂三连摇头，恨不得抱住莫知春的大腿表忠心，被裴秋白一个眼神呵斥，跑到林远身边求安慰。 “我也同意，我还没养过小姑娘呢，这么聪明听话的小姑娘，是我家的喽。 我们家一向民主，少数服从多数。欢迎你的到来，陆萍。 还有哦，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加上水是为了让你在广阔的天地间遨游。以后就不是一叶浮萍，你有我们了。” 莫知春的手伸向将坐在巨石上的小姑娘，等到对方回应。 “跳下来，我接住你啊。” “好。” “怎么这么轻，可得好好补补。裴大厨，你又有事情可以做了。 以后他们就是你的臭弟弟，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不要给他们梳毛了。” 莫知春掂量着怀里的重量，摸着小姑娘的脑袋，也太瘦了吧，宽大的衣袍下是膈人的骨骼，悄悄对裴秋白使眼色。 “欢迎你的到来，陆萍。我想我也应该表明我的态度。只要你不做出危害这个家庭的事情，这里永远有一个你的位置。” 裴秋白少有的耐心给了陆萍，对她眨眨眼，这是自己唯一能够给出的允诺。 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如果有一个不可扞卫的信仰，那么他们将是最亲密无间的战友。 他们因为一个神明而聚集在一起，为了这份美好而成为一家人，怎么会容许打破平衡。 裴秋白自始至终知道自己的思想有点问题，他这一生从出世那刻，就已经找到自己的星星，并为了不断靠近而努力着。 她喜欢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看各种各样的人生拼图，有着非同寻常的热心肠，碍于身份只能做一个看客。 悄悄把那些故事写进命运之书，深夜常常起身翻看，辗转反侧。其实从一开始裴秋白就知道结果。 而小姑娘又足够聪明，或许可以为这个大家庭增添一份生机，自己也有把握不让对方作妖。 “记得你的生辰吗？也不能平白无故就让叫姐姐，说不定顾烨他们比你大，咱可以当妹妹。” “我想要当姐姐，我可以照顾他们。” “对对对，姐姐好，姐姐是老大。” 莫知春翻了个白眼。当老大这么累吗？顾烨这样子也不像失忆，难道不想当老大给他们顶锅的心情已经刻进骨血了？ “你俩也没意见？就这么想要姐姐，妹妹不好吗？” 莫知春看着爬到裴秋白肩膀的猫咪，以及被裴秋白抱到怀里的狼崽，歪头问道。 “喵喵~，喵喵~” 主要是不想狗子太辛苦，而且按血脉划分，姐姐本来天赋就在我们之上，到时候说出去哥哥打不过妹妹，太没面子了。 “说谁呢，我是大哥。怎么就变狗子了。” 顾烨在一旁插话，不知为何如此激动。 “喵喵~喵~” 你本来就是狗，不是自诩机械狗吗？没让你当老幺就不错了。 “你下来，我们打一架。不会化形的小猫咪~” 顾烨抱着胳膊小大人的模样给自己增长气势，脸上的表情“我就写着是老大，有本事打一架”。 莫知春突然想起电子榨菜的形容，顾烨的脸，或许会成为下一个掌管古希腊标点符号的神，心思全部写在脸上，当代傻白甜。 “喵喵~喵~” 才不要呢，你年纪比我大，有什么可骄傲的，我还是个宝宝呢。哥哥~ “南柯，你今天是拿了绿茶剧本吗？你给我下来，我今天不给你立立规矩，我就……我就……” “你就干什么？不睡了，没必要。 南柯和你闹着玩呢，每次和他斗嘴都占不到理，你还喜欢和他玩，你俩等会自己切磋解决，爱去哪去哪，现在别打岔。” 第124章 水中月 19 庸常琐碎的习惯里，何尝不是藏着一些人的身影…… 莫知春看着顾烨占了下风，打断他们，再继续下去，又得半夜抱着小树苗哭鼻子，自己可不想大半夜被吵醒，还是拯救一下顾烨脆弱的心灵吧。 “好了，裁判，宣布结果吧。等会我们顾烨要大展身手烤肉呢。” 莫知春催促着旁边要暴起的参参，这个裁判确实憋屈，全程被牵着鼻子走，当一个调色盘。 “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就结契吧，得到天地认可，其他种族想要抢夺陆萍，也会忌惮天地法则。” “要现在结契吗？她这么小，以后后悔怎么办？” 莫知春还是觉得有些潦草，想要等到陆萍再大一点做决定，以人类的身份生存太久，思维有些固化，还没意识到陆萍的心智已经可以和三四十岁的青年相提并论。 “我可以。” 小姑娘自然求之不得，想要一个牵绊，就如同妈妈说过的“此处心安是吾乡”，他们是自己选择的家人，怎么会后悔呢。 “我们能一起吗？” 顾烨摇晃着手臂，接过裴秋白怀里的狼崽，他们也想要一个契约。 “话说起来，我们好像真的没有建过这种类型的契约，那就一起吧。” 莫知春拍掉游走在后腰软肉的手掌，被动的接受对方的请求。不答应这事，今天没完。安全感，安全感，给他们充足的安全感。 莫知春心中默念安全感，果然还是需要时间和新的记忆占据他们的世界，才会慢慢驱散以前的阴霾。 “那你们盘腿围成一个圈，将心头血幻化成灵力，输送到这个光圈里等着成型就好了。” “靠谱吗？” “绝对靠谱，绝对不骗你，这可是古籍记载。” 参参摸着鼻子有些心虚，半真半假。这种强行捆绑在一起的契约，要是能力不强的妖怪自然很快完成。 但他们这群逆天的血脉，走到一起总是需要付出代价。不过看裴秋白和莫知春的神色，丝毫不慌，应该是有应对之法。询问自己只是为了安抚幼崽。 “准备好了吗，我当你们的见证人。” 参参看着围着他们转了一圈，调整一下他们的位置，站到中间，伸手结印解除结界，让这场暴风雨给那群小小人类一些震撼。 一道彩虹直冲云霄，源源不断的灵气聚集在他们周围，渐渐在他们的头顶形成独属于自己的专属光圈。 “紫色，黑色，蓝色，红色，橙色……绿绿……白色？” 参参看着莫知春头顶的光环在绿色和白色之间来回转换，争夺一个主导地位。自己看着白色心里无缘无故烦得很，一把拍掉白色，让绿色上位。 完美，现在可以了。 灵气汇聚到一起交融，又各自分散回到主人身上。一个以五角星为基础的圆形法阵自空中显现，繁复的藤蔓填满空缺。 五个尖角依次显现出现紫色的九尾狐，黑色的天狗，蓝色的狼，红色的猫咪，橙色的鹿。迟迟不见莫知春的意识体。 天空中落下天雷，一道又一道地想要打断这场异变，结果全都被参参引到梧桐木上，淬炼梧桐木。 “不是，没完没了了，意思意思就行了，他们不是你请来的吗？” 参参顶着自己稀疏的爆炸头，指着天雷破口大骂，非得劈到九十九道，长长久久，彩头很好，梧桐木撑不住啊，它还是个孩子，不能拔苗助长。 烟消云散，似是一场荒诞喜剧，徒留一地狼藉。山头空了大半。周围的树木精怪大都开了灵智，早早跑路。 不怕死的铤而走险受到天雷波及，多少有点参悟，急匆匆地找个清净的地方修炼。 “结束了，睁眼吧，记得欠我十只烤鸡，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头发，又没了。” “噗~哈哈哈” 莫知春睁开眼看到参参的限定雷暴发型，如同影视剧里的扫把星形象，没忍住笑出声。 “你还笑，你看看你们手腕有没有印记，我看着结契应该是成功了，但是我没看到你的形象，也不知道成没成。” 参参紧急形象管理，直接把自己的发黑的叶片拔掉，头上的长发消失，只剩下光溜溜的鸡蛋头，一会儿新叶长出，瀑布般的长发又回来了。 莫知春抬手，看着手腕上被枝蔓缠绕的紫色狐狸顶着五颜六色的尾巴，成功了， “我的手上有只顶着花环的彩色麋鹿。黑色，蓝色，红色是弟弟们的标记，紫色是裴哥的印记，那姐姐的印记是什么？” 陆萍抬起手腕展示给莫知春，裴哥两个字憋了半天，才从记忆里提取出顾烨对裴秋白的称呼。 “是花环啊，姐姐送给你的花环，大家都有，不信你去看看弟弟们的花环。” 莫知春还是悄悄做了手脚，在这个契约里进行一些修改，和裴秋白将大半的惩罚转移到他俩身上。 现在反噬上来，身体里像是被万千蚂蚁啃噬，鲜血涌上喉头，只好将陆萍推向三小只。 “真的吗，那我去看看他们。” 手腕上的橙色印记亮起，悄悄输送灵力缓解两人的不适。 “为什么我没有花环，我只拥有一棵大树。” 裴秋白将莫知春拥入怀中，输送灵力修补莫知春耗尽灵力的身体。 “独一无二的大树，还不够吗？” “不够，要会开花的大树，我希望它的花朵永不凋零。” “行吧。” 墨绿色的树木枝干间冒出密密麻麻的花骨朵，黑的，白的，紫的，蓝的，橙的各自安排位置，构成一幅凌乱的油画在裴秋白的手腕显现。 “这下满意了。” “满意了，我等着姐姐。” “那你就等着吧，先给他们一个完整的童年。收拾收拾回去吧。” 莫知春抱着裴秋白的腰，把头埋在对方的怀里，开始指挥。 “参半找我有事，我先回去了，傍晚见。别忘了我的烤鸡。” 参半看着眼前冒着粉色泡泡的两人，这里还有几个小孩子呢，真是让人羡慕呢，自己还是早早跑路吧，也不知道参半叫自己回去干什么，不会是主持美食节吧？ “行啊，晚上让顾烨给你做，他刚学会。” 第125章 水中月 20 亲密关系的认可，有时只是需要亲友的祝福…… 莫知春想起顾烨的独家配方，觉得这种幸福不能他们独享，必须让参参也感受一次，才会对秋白更好一点。 四个小不点和裴秋白大眼瞪小眼，默默无语。莫知春倒是没想到看到这种场景，话说他俩的关系，还没说给几个听呢。 “咳咳咳，那个，有个事忘了和你们说。我和秋白在一起了。就是伴侣或者说是道侣，你们懂吧。” 莫知春手指悄悄戳着裴秋白的胳膊，示意对方表态。 “姐姐，他们早就知道了。” 裴秋白看着自动把视线聚焦到陆萍身上的三小只，这是刚结契就怕把人家吓跑了，看来是很喜欢这个姐姐了。 “裴哥和姐姐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生小宝宝吗？” 生完小宝宝，还会和以前一样对待他们吗？陆萍辗转于太多的家庭，自然知道幸福的家庭有了结晶，他们的存在就是一种尴尬，之前的承诺全部作废也是常态。 “有你们四个还不够吗？” 关于这一点，莫知春和裴秋白讨论过很多次。之所以想要寻一个契机说这件事情，就是怕他们多想。 当下的问题是提升自己，去破除魔咒，找到幕后之人。 这个问题就如同父母询问家里的老大生二胎，老大的安全感该如何处理。 他们不喜欢假设，走到那个境地，自己该作何选择，以现在的心智揣摩，本身就存在偏差。 “如果真的有弟弟妹妹，我们对你们的爱也不会少一丝一毫。再说了，说不定养大你们四个，弟弟妹妹都没着落呢。” 莫知春看着三小只疯狂摇摆的尾巴，还是孩子啊。 “我之前一个朋友的是这样说的，我们虽然是第一次做父母，但是我们曾经也是孩子。你们的不安和想法我们也经历过。 我们长大太久，就会忘记很多事情，关注的事情重心转移，很多时候可能不能及时察觉到你们的心情变化。 所以有任何的不解和想法，我们无法读出你们的心情和暗示，就要主动和我们说出自己的想法，好不好？ 咱们不搞父母那一套，咱们做兄弟姐妹。” 莫知春和陆萍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是重新养孩子，就要对他们负责。 “喵~” “裴哥是莫姐的童养夫，莫姐把裴哥养得很好。” “童养夫？”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说，我怎么能对未成年下手呢，南柯你不要学顾烨开火车。” “火车是什么，能吃吗？” 顾烨傻傻分不清重点，将气氛点燃，满脑子都是自己下午的烤肉大赛怎样才能拔得头筹。 “没什么，你听错了，现在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咱们就回家给姐姐收拾个房间，准备下午美食节的食材吧。” “好耶，走了走了，我一定要在烤肉比赛上一鸣惊人。” “汪汪~” 肯定会的，被陆萍揣在怀里的苍狼小声附和。确实会一鸣惊人在饮食这一方面，他和南柯对顾烨有着绝对的信心。 “你看看，一个个的都学你腹黑，你多备点草药，可别让其他种族追着打。” 莫知春看着顾烨胜券在握的样子，牵着裴秋白的手指尖在手心撩拨画圈。 “他们也就能在现在欺负欺负他，翻身农奴把歌唱，这不是一种聪明的表现吗？顾烨可不会秋后算账。” 客房被修改成为陆萍的房间，莫知春和陆萍凑在一起指挥着裴秋白修改房间布局，自己将一些小物件安放在角落，为清冷的房间增添几分暖色。 苍狼背着一捆黄色的向日葵冲进房间，小狗推着一个玻璃瓶翻滚进屋，黑猫悠哉悠哉跟在后边。 “喵~” “给姐姐送花呢，我怎么没这待遇啊？” 莫知春看着不知所措的陆萍，被塞进手里的玻璃瓶吓到，伸手拍打冒失的黑狗。 “没事，弟弟们给你送花呢，养在窗台。快接着吧，别嫌弃他们的口水就行。” 玻璃瓶被递到另一个人的手中，被带出房间。 “嗷呜！” 那是我们用爪子摘的，没有口水，新鲜着呢。 “那你们怎么保持花朵不落地，又怎么把它们捆起来的？” “嗷呜~” 当然是我化形揣着啦。 “谢谢弟弟们。我很喜欢” 陆萍解下苍狼背上的绳子，把大小不一的向日葵抱进怀里，浅浅地笑了。 裴秋白拿着灌水的玻璃瓶回来，看到太阳在屋内发光，谁又照亮了谁的生命呢。 “放进花瓶里还能养一阵，喜欢的话，明年我们在后院种一片，这样推窗就能看到了。” “会不会，有些太麻烦了？” “不麻烦，本来后院就空着，种点花草对你们修炼有益。我们还要担心你住不习惯呢。 毕竟这四面环绕的围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你的自由。” “我很喜欢，这是家。” 家是一个私密的空间，它需要的生灵不多，但它很温暖。它需要与外界有一定的边界，竖起的围墙阻挡了一部分恶意的窥探，危险也被阻挡在外。 精怪大多喜欢在天地为被，但陆萍关于父母仅存的记忆，就是一间破落的茅屋里，一对夫妇抵足而眠。 她无法用语言去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那种松弛感和夫妻二人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让她无端向往。 现在这一切都被放在在自己眼前，反而有些不安，会不会明天醒来，又是破落的山洞，看不完的孩子呢？ “好了，修剪好了，我们去美食节吧，你也得见见山神。” 莫知春将向日葵摆放在窗台上，拉着陆萍出了房间，留下瓶中六朵向日葵围着太阳奔跑。 “是不是觉得这是一场美梦，不愿醒来。今晚我陪你睡。” 吃饱喝足，莫知春牵着陆萍去梧桐树下找山神。不赶紧溜走，今晚面对的就是精怪们的切磋邀请，顾烨可别坑他们坑太狠啊。 莫知春看过许多杂书，只能感知陆萍情绪不对，又不知具体原因，只能根据脑中的一些想法，开解小姑娘。 “陆萍，要记得，那些过去不是你的错，而你的未来里有我们。总之岁月漫长，我们有很多时间去埋葬过去。今晚可不许睁着眼睛睡觉。” 第126章 水中月 21 每天睁眼的时刻，别忘了对自己说一句，今天也是超棒的…… “你很好，不要因为过往经历，否决自己拥有其他事物的权力。担负起应有的责任，但不是你的义务，也不要往身上揽。 人生在世，最主要的就是学会自洽。找到自己的处世之道，所以，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一张白纸被涂抹色彩，非它本愿。如果无法清洗那些痕迹，不如让它消亡，用新的事物去填补。 人生嘛，不就是走了又来，一路跌跌撞撞，缝缝补补走到今天。 “弟弟们也自己睡吗？” 陆萍看着莫知春前后小幅度摇晃两人紧握的手，跟上莫知春的步伐。 “一半一半吧。他们小时候很粘人，一会见不到我就疯狂乱叫，秋白也不好使。吵到脑瓜子疼。 睡觉喜欢叠叠乐，每天随机抽选一个倒霉蛋当床垫。我很讨厌起夜给他们盖被子，就和秋白把床板拓宽。 让他们在中间闹腾，我和秋白守着两边，时不时惊醒，迷迷糊糊地把叠叠乐的他们扒拉开。 是我的疏忽，忘了问你的意见，本来今晚就是要大家一起睡的。这样说不定他们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想要装成熟，安分一点。 你要和我们一起睡吗？你要是喜欢拥有私密空间，在你的房间睡也行。那个房间是给你的，它的使用权在你手里。” “可是，我们这样，不会打扰你和裴哥吗？夫妻和孩子之间总是要分开的。我看话本上说人类婴孩六七岁就和父母分床睡。” 陆萍想起参参给自己的话本，人类喜欢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孩子好像在一个时间点突然就和他们的家庭分离。 “人类寿命短短几十载，孩子长大自然要出去闯荡，寻求一番新天地。对标他们的寿命，你们现在可是牙牙学语的小宝宝，他们可不和小宝宝分床睡。” “那我可以和大家一起睡吗？” 小姑娘的眼里似是有星辰流转，溢出丝丝喜悦，微翘的眼角带着泪痣等候一声肯定。 “可以，你睡觉挨着姐姐，他们会忌惮一点。” 得到裴秋白的答案，看着对方竖起一个大拇指。偷偷松了一口气。哥哥姐姐真好啊，好到自己都喜欢得寸进尺，想要更多了。 “还有什么疑问吗？比如修炼之类的，又或者你平常有什么计划安排，大家需要配合适应什么的？” “没有了，我跟着大家就好。” 陆萍自有记忆以来，辗转于各个家庭，无休止的干活，今天的一切都像自己偷来的时光，不可以太贪心。小姑娘在心底低声默念。 “那咱们见完山神，回去讨论修炼的事情。” 莫知春看着梧桐树上挂起的秋千，骨瘦如柴的男孩高声喊着“再快点，再快点，参半，用力推啊。” 突然觉得来找山神这件事一定是自己小脑抽搐干出来的事，他还是个孩子啊。 秋千加快速度，越荡越高，小男孩借力嗖的一下蹦到莫知春眼前，指着自己的烈焰红唇准备算账。 “精神损失费，十只烤鸡。” “顾烨干的？” 莫知春遮住陆萍的眼睛，维护山神英明神武的形象。任谁也想不出眼前这个顶着香肠嘴，明显因为过敏两颊泛红肿成猪头的白衣男孩，是山神啊。 “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小男孩不甚在意，甚至想把小女孩扒拉过来，因为这孩子和莫知春等人结契，自己还被雷劈了。得让小姑娘知道人心险恶。 “你确定？” 莫知春甩给他一个“你脑子也被顾烨的黑暗料理麻痹了？”的眼神，被山神很嫌弃的反弹回去。 “以后要共事好久，看到山神也不是无所不能，他们才会更加明白，没有任何力量是绝对的。真正的信仰应该是从内到外的信服。” 山神一副很老道的样子，如果他没说一句瞄一下手心就更有说服力了。 “你拿着参参新书的台词，用的很溜啊。别忘了知识付费。” 莫知春听着这番耳熟的台词，还是自己进行修改加工的，原来听起来这么轻狂的吗？ “你别拆我的台啊，我最近学习可用功了，不出意外我很快就会毕业的。” “挺好的，这样参半就不用掉头发了。你俩早日进行交接，我今天看着参半都缩水了。” “嗯~，不对啊，你怎么回事？” 山神感受着四面八方的信仰随着月华一同涌向自己，属于鹿族的信仰却迟迟没有到来，歪头询问莫知春身后的陆萍。 “什么怎么回事？” “奇怪，真是奇怪，你们看见了吗？” 山神指着莫知春和陆萍身上的白线沉思低语，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契约就让自己的大将成她的信徒，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看见了，参参来了。你还有神机妙算的能力，厉害了。” 参参正好从山神手指的方向出现，手里捆着三小只来讨个说法。 “不是啊，是你和陆萍身上的线。裴秋白你看见了，对不对，你绝对看见了，别装死，快说话。” 山神看着怔愣的裴秋白，他绝对看见了，要不然早否定自己。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自己了。 “姐姐，陆萍的线在你的身上。” 裴秋白轻轻触碰虚空中的线条，线条亲昵地绕过他的手指，溜到倒吊的三小只身旁，解救大脑缺氧的他们，消失在空中。 “因果线吗？这不对吧，我什么都没干啊，这可不是我抢的，你不要把这件事算到我头上。” 莫知春终于理解山神的诧异和裴秋白的沉默，信仰的出现，就有了成神的可能。莫知春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山神，还是想问个明白。 “这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对我影响不大，但是对她影响挺大。你应该清楚，我们这些生灵，一旦没有按照既定道路行走，就只有被抛弃的命运。” 山神看着小姑娘如释重负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种族的命运放到一个小孩子身上，这本身就过于沉重，天道这些年做事愈发荒唐。 第127章 水中月 22 如果时光停留在最幸福的那刻，没有下文，会不会就没有以后…… 如果可以，摆脱这种束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的信仰，是一个还不错的神明。 “你们之前有这种情况的出现吗？主要影响哪方面？不会是陷入厄运循环吧？” 莫知春悄悄握住裴秋白的手腕借力，内心一紧，不会是自己在契约上做了手脚，才会让陆萍走到这种危险的地步吧。 被遗弃的精怪，是世界法则排斥在外的存在。他的运势极差，有着和噩运诅咒一样的效果，在轮回里不断经受苦难，感受被支配的命运。 “很难说，她开创了先河。不过你们本来就是外来者，信仰你就如同信仰天道无法识别的事物，可能在他眼里，陆萍更像是一个疯子，养废了再选一个就好了。” “那你们天道一定不喜欢夜间走路，我们陆萍那么好，潜力股，真没眼光。” “肯定的啊，眼神本来就不好，要不然怎么那么快就选择新的接班人。鹿族族长现在是鹿尔，你应该感受不到他的信仰吧？” 参参把摔在地上的三小只重新吊起，把他们的尾巴绑在竹竿上，在一旁悠哉看戏，呲着大牙对着裴秋白伸手比耶。 裴秋白扶额点头，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的作用就是一个厨子，顾烨啊顾烨，经历社会的毒打，以后就不会热衷于炸厨房了吧。 “他造神成功了，这么快？” “不快不行啊，人界的天子来拜祭，那可不是成神了嘛。” 参参收回捆绑三小只的根须，把他们挨个放回地面，三小只溜到陆萍脚边要抱抱。 “他这是要入世了？开弓可没有回头路，他真的想好了？” 六界之所以保持平衡，就是因为大家各司其职，互不干扰维持着薄弱的平衡。除却人族，其他种族的寿命和手段术法都过于强大。 所以人族的事情，他们很早就定下盟约，不插手，但是人族面临覆灭的危险，或者是侵占他族的领地，可以适当变通。 但是随意插手人族的历史轨迹，会带领整个族群走向覆灭。莫知春不知道鹿尔是怎么想的，明明看他的气质不像是慕强权的精怪。 “一个种群换自己的新生，他自然很乐意。” 山神不屑地撇着嘴角，坐在地上乖乖上药。三小只找来草药，陆萍拿着石碗碾磨，将汁液涂抹在山神的脸上。 “你的意思是，陆萍本来是他的替身？但现在他换了一种方式？” 或许是他们习惯了打哑谜，寥寥几个字就能拼凑出一个大体的轮廓。 “呸，还真是恶心，他不是已经长生不死了，怎么霸占着位置不想走，就开始走歪门邪道。” 参参一把抱住黑狗，往自己怀里拥，感受缓和温暖的心跳，通体发寒的状态得以消散。 “那陆萍不会受影响了。天道的接班人换了，她的命运就获得了自由。陆萍，你以后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不用在意那些繁复的眼光，真好啊。” “我想成为莫姐一样的月亮，可以吗？” 小姑娘眉眼弯弯，早就知道故事结局，能够让她开心的，是他们都开心。 “谢谢你对我的认可。我们做自己的月亮，不一定要成为我这个样子。” “虽然不是很想打破你的温馨时刻，但是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商量一下后续发展。” 山神看着乖巧可爱的陆萍，内心一阵后悔，自己睡什么睡，怎么就那么爱睡觉，要是没沉睡，小姑娘养在自己身边，贴心小棉袄谁不想要啊。 “那你去开会吧，我们也该回家了。” 莫知春伸手接过参参怀里的黑狗，递给陆萍。自己捞起地上的狼崽和黑猫，一个抱在怀里，一个递上裴秋白的肩头，空闲的手牵着陆萍就要转身回家。 “不是啊，你们不是昆仑的一份子吗？你们也得留下来。顾烨今晚大出风头，收获大家的喜爱，成功夺冠，你是没看到那群妖怪吃了烤蘑菇的疯狂劲，太可怕了。” 参参想到那个场景还是会感到后怕，明明顾烨的烧烤狗都不吃，和裴秋白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偏偏都喜欢吃，害得自己以为味觉出了问题，结果就被坑了。 贼难吃，味同嚼蜡。比纸张还难吃。真不知道他们一个劲的宣传是为了什么。 “蘑菇？是不是红红的小雨伞？我想问，现在他们还好吗？” 莫知春想起下午顾烨狗狗祟祟和裴秋白在仓库磨叽的事情，合着在这等她呢。 她要是说了蘑菇致幻，顾烨和山神没事，不成立。而且还会让其他精怪感受到不好的情绪，觉得他们一家都是不安好心的骗子，真是阴损啊。 “对对对，就是那个毒蘑菇，顾烨说烤着吃可香了，只要适量食用，对精怪的影响几乎为零。这可解决了大家的一大难题。 你是不知道那群蘑菇每年都大肆拓宽地盘，搞得周围精怪大气不敢喘一声。一抗议，他们族群长老就放毒气。 因此他们抢夺日月精华，壮大族群，吞并其他部落，好几种香甜可口的蘑菇都灭族了。 顾烨教大家戴着面罩采蘑菇，看到气的咬牙的老蘑菇，别提多开心了。” 听到参参的解释，莫知春吊着的心放回肚子里。看来顾烨也算是为昆仑做了一件好事。 “你们这种异常持续多久了？按理说每个种族的精怪数量一开始是互相制衡状态，应该不会出现一家独大的现象。” “就是书远当山神之后，浩劫结束，龙脉沉睡。各个族群休养生息。 而书远成功当上山神，让他们看到另一种可能，野心滋生，小动作就多了起来。 书远也不能干扰发展，只能引到弱小的种族有一些自保的手段。慢慢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看来和我们的到来没什么关系哈，那就好。可别到时候我们头上顶着数大锅。” 莫知春打着哈哈揭过这件事，认知的不断提升和发展，指引大家走向不同的道路。 第128章 水中月 23 最平凡的日常，藏着最平淡的幸福和回不去的时光…… 最开始的美好和幸福，日复一日的重复，也会感到厌倦和枯燥，总有想要打破现状的意志。而最开始的信念和信仰，绘制一发不可收拾的结局。 “那你们不应该召集各个族群首领，商讨一下？” “他们聚到一起只会一句话，‘有山神大人保佑我们，我们一定会平安的。’ 然后就开始装聋作哑。谁也不想当那个炮灰，都想着胜利了分一杯羹，流血流汗的事情，当然不需要他们出力。 他们来了就是想要一个大家都好的结果，没结果来了就是菜市场买菜各不退让，争取各自利益罢了。” 参参似是受够了那种场景，满脸的厌烦和憎恶，大事上用不了一点。 “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蒙蔽其他种族，才会过分依赖山神。 早期的精怪应该知道山神出手的规则啊，他们现在不应该是各个族群的长老，没宣传到位吗？” 莫知春刚说出口的话，就被自己蠢到了。流言蜚语永远比事实更有信服力。 万事万物只接受自己筛选后的信息，真真假假对他们而言没那么重要。 弱肉强食的法则可不是说说而已，一个修为深厚的长辈或许难对付，但他的软肋也好拿捏。 “没什么用，熊族那个老族长，劝说儿子熊胆它族山神不会保佑他，让熊胆收手，结果直接让熊胆掏心掏肺，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熊胆吃了。 老族长一生光明磊落，义薄云天。他当族长带领熊族才有了话语权，结果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谁能想到呢。 人类那玩意咋说来着，什么鸡什么猴子？唉，昨天刚学的，怎么又忘了？” 参参越想越急，脚下冒出张牙舞爪的根须，似乎想要帮忙，就是想不起昨天刚学会的四字成语。 “杀鸡儆猴。” “对对对，就是这个。那别的族群的老者看到这个样子，老老实实养老才是正道，谁还嫌自己命长啊。 反正我的同辈吧，出去一趟回来闹革新，篡位的篡位，抢地盘的抢地盘，都是糊涂账。有事没事拿山神顶锅。 烧杀掠夺却说山神没降下惩罚，那就是默认自己的行为正确，打着山神的旗号到处招摇。 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跑去找山神，拿正眼看人家，伏低做小，祈求一番。反正吃不了一点亏。山神就是个冤大头，谁当谁是傻子。” “兄弟，好歹给个面子。我就在你眼前，你就不能说点当山神的好处。” 山神涂满绿色药汁的脸拥有癞蛤蟆同款皮肤，表情有些狰狞。嘴角微动，绿色的汁液滑进嘴巴，真苦啊。 “呸呸呸，谢谢。” “喝点水吧。” 任谁听到山神这么一个伟大的职位，被参参贬的一文不值，都会想出口反驳吧。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但参参说的确实没毛病，以前向往无上的权力，觉得守护昆仑的一草一木是自己的责任，现在依然是。 自己可不是一个大傻子嘛，挡一次浩劫，做一个交易，神力早已枯竭，信奉力里夹杂太多的私欲，压根没有可供使用的力量。 如不是莫知春他们的到来，让某个人苏醒，自己也不会站在这里，再次守护昆仑。 “你位置那么好，小姑娘怎么不要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心里也不想他人随随便便就成为山神。 陆萍信仰的改变，你也动手脚了吧。” 参参一点情面也不留，准备掀翻山神的底牌，要不然接下来的事情不好说。 “你咋知道？” “你沉睡的这些年，我可是修为大涨，我还从人界买了许多书，我现在聪明着呢。” 参参十分享受这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状态，糊弄老古董还真是易如反掌。 “我觉得我做得挺隐蔽的啊。” “你自己都把陆萍是接班人说出来了，还在那演戏，那不是欲盖弥彰吗？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早就为小姑娘的未来担忧，恨不得替她挡劫了。” 就山神的浮夸演技，怎么能骗得过自己这个在人界街头观摩学习的好宝宝。 山神说话的时候眼睛飘在天上来回荡动，和街头骗婚的男子不是一个水平，人家说谎话脸不红，不疾不徐地引诱少女上钩，那叫一个熟练老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当时情况紧急，我在沉睡之前觉突然心悸，就留了一道限制，如果我醒不过来，那至少下一个山神有一次选择的权利。” 山神接过陆萍递过的石碗，清冽的溪水倒映出皎皎明月，女孩的眼眸却似万千星辰，熠熠生辉。 “谢谢你，山神大人。” “山神大人，我代表我们全家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谢谢你把陆萍送到我们身边。” 莫知春听着的对话，明白了七八分的状况，陆萍一事，确实是山神的功劳最大，为他们送来一个新的家人。 “谢我干嘛，我也没想到小姑娘权利地位不要，愿意跟着你们。只能说凑巧罢了，换个词就是幸好。 幸好你们相遇，幸好在这个时期你们都可以自由地最做选择，幸好你们对彼此都很满意，坚定地选择了对方……” 山神觉得这一切的幸好才促成了今天的结局，自己很喜欢这个结局，但是新的故事依然在继续。 “当所有的信徒消失，你是不是也会泯灭？” 不知为何，莫知春想起山谷中的祈愿树，合欢合欢，却从未真正地快乐，一生都在为他人的欢乐忙碌奔波，任岁月侵蚀。 贪婪人类，欲望未满。便剥去它的皮囊，雕梁画栋。数十年如一日的修复，堪堪长出一人高的树洞，再次被投递欲望和烦恼。 它被赋予的命运和使命，是馈赠还是一种负累呢？岁月流转，被遗忘在山谷深处，根系枯败。可它一开始只是一棵树，它本该自由生长，洒下一片荫凉。 “我嘛，无欲无求，真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们都在场，我啊，没几个朋友，你们算是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几位。” 山神就像讨论今天午饭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发抖。 “是吗？那如果我说你妹妹还活着呢？而且，” 第129章 水中月 24 如果事实是无法接受的意外，那就让它成为意外，至少当下的自己已是最好…… 裴秋白想起顾烨清醒时提供的资料，经过他们的近期调查，结果自然是山神无法接受的。 容凤成为山神非他所愿，而是他的妹妹临死前让他守护昆仑，他为了担负起这份责任和义务，通过种种试炼走到山神的位置。 可如果事实并非他所见呢，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走向山神这条路，连他的妹妹都在算计他，他真的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而且什么？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妹妹明明下葬了，你不要拿她开玩笑。” 山神缓和的脸色扭曲，被触及禁忌，双目似是冒出火苗，要把视线里的裴秋白烧穿。 “对啊，兄弟，山神的妹妹可是禁忌，你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乱说啦，要不然，等会我可帮不了你。” 参参伸手逗弄裴秋白肩上眯眼睡觉的黑色猫咪，猫咪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接着睡。参参反而更来劲了，不断戳着猫咪的耳朵。 手背划伤一道血痕，才收回自己的手，惨兮兮地举到莫知春眼前，给她一个“你懂得，我要赔偿”的眼神。 “我若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自然不会胡言乱语。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一聊接下来的事情，毕竟，” 裴秋白身上的猫咪窜出，将躲在梧桐树后的兔子们拔萝卜一样扔了出来。 “隔树，有耳。” 裴秋白蹲下摸摸猫猫头，用掌心托举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将话语补充完整。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不是设了结界吗？” 地上躺着一个装鹌鹑的灰色兔子，身上的白色兔子拿它当蹦床，上下跳跃，好不快活，没有一点被抓到应该老实认错的觉悟。 “你没来之前我们就在啊，你们还吵到我睡觉了呢。” 白兔子玩够了，看着小伙伴们都被抱在怀里。小脑袋拱拱灰兔子的耳朵，示意对方起来抱自己。 “那个各位，我们不是有意的呀，是我们的洞穴本来就在这附近，梧桐树长起来，正好盖住了地下的巢穴。” 兔族长老面对外孙的要求自然只有满足一个选项，而且自己给自己递台阶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干过，熟能生巧，熟能生巧。 兔族长老的双腿晃晃悠悠成了罗圈腿，抱着小兔子的上半身倒是稳如泰山。内心无法平静，熟能生巧也得分对象。 眼前几位伸伸手就能把自己脖子拧断，而且他们还知道了大秘密，现在的每次呼吸可能都是最后一次。 “对呀对呀，你们好没礼貌啊，大半夜不请自来，还让我们听到大秘密。” 小兔子在老者的怀里不安分的翻身，学着黑猫的模样，往老者的肩上爬。 “是我们唐突了，你们不必在意，新的山神已经出现，我们所说的一切就算传出去，大家也不会相信的。” 山神内心崩溃，在兔子飞过来的瞬间，快速收拾自己，进行形象管理。这可是自己的信徒，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 大脑自动忽略他们已经讨论许久的事情。换上崭新的衣服，脸上的红肿和绿色药液消失，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 “山神大人，其实你们说的这些事情，我和参半还有那些老伙计讨论过，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您大概不知道吧，熊章并非是被熊胆掏心掏肺致死。 而是因为窥探天机被降下惩罚，本就没多少时日可活，添了一把火罢了。 而关于您妹妹的事情，熊章也曾提及一二，他临终前将秘密封印在这个石柱里，您自己打开看看吧。” 老者取下小兔子脖颈上的灰色项链，扯成一根长条，排列组合成一个十厘米高的圆柱，双手捧着递给容凤。 “我们这些年试图解析那些图画，发现始终隔着一层雾气，或许您能看懂。” “这是妹妹的万花筒，怎么会，怎么会，它早就在十万年前就碎了。” 山神接过布满裂痕的石柱，不敢用力触碰，怕再次弄碎。石柱到了他的掌心，自己舍弃笨重的身体，飘在空中，洒下一轮投影。 画面像是按了加速键匆匆播放，连同山神手中的石柱，一同消失。山神似乎被按了暂停键，盯着虚空微微愣神。 “那个姐姐为什么装死骗山神大人啊，她好坏啊，欺负那么多幼小的崽崽。” 小兔子扯着老者的胡须，不满意自己看到的画面，寻求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是神的试炼。” 只有接受这一条路能走得通，反复锤炼的心，修修补补继续前行。有了要守护的美好，就要付出代价。 老者眼里早已填满泪花，拿着小兔子在眼前抹眼泪，双眼恢复一丝清明，听到小兔子的话，更想哭了，他们山神大人怎么这么惨啊。 因为天道一句“我选中了你”。就要接受家族灭门，一生反复经历猜忌、背叛、受伤的命运。自己看鹿尔这个山神神位明明来的很容易嘛。 “这是我被封存的记忆，他不愿让我想起的过去。” 山神被参参抱起，趴在对方的身上悄悄抹眼泪。 “我们的容凤真是个手握美强惨剧本的大男主，就是没给你配个姑娘，要不我给你写本书，我觉得你的经历肯定能大卖……” 参参轻轻拍打少年的脊背，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坐在山神洞穴里数钱数到手软的样子，可以买很多好吃的，这也太好了吧。 “就你写的那些书，呃，爱得死，呃，去活来，家破人亡。哪里好看了。” 山神悲伤过度打了几个嗝，一句话说的异常艰难。 “这你就不懂了，故事来源于生活，但它又要脱离生活。创作当然需要天马行空，要不然我抢人家老乌龟的活干嘛。” 参参想起后山池子里的老乌龟，自以为兢兢业业一辈子客观记录山中大小事务，却不知当事人和旁观者最会添油加醋，三分真七分假。 能够做到客观评价的，要摒弃自身经验所得，不被主观臆想影响，这本身就是一场修行。 自己写书至少做到七分真三分假，他可真是个良心商人，为自己点赞。 第130章 水中月 25 峰回路转，偶尔觉得孤立无援迷茫无助，记得去看看人间风景…… “神的试炼？那是什么，一点都不好玩。” “无聊的神明，想要挑选独一无二的接任者，就要互相博弈。而互相出题考验接任者，这就是他们的博弈。” 莫知春看着如出一辙，没有新意的棋局，内心掀翻这种局面的想法愈加强烈。 高高在上的神明手指轻轻点拨，被选中的幸运儿就要经受七情六欲的洗涤，或被动或主动地全盘接受。 不是自诩心智坚定，海枯石烂依旧不愿回头吗？那你就永远不要回头看。轮回里困住的，到底是谁的夙愿？ 果然自己最看不上这种天大地大，万物都是我的万物的神明，天界的蛀虫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我去，你妹妹是天道啊？” 参参沉浸在容凤悲惨的过去，丝毫有看到最后相貌平平的女子嘴角扯着笑，一声“将军”，拿下胜利。 “对啊，我有一个天道妹妹，我是山神，我们家都好厉害哦。” 山神学着深深的语气，堵住参参接下来的话语。 “也就一般般的厉害了，你看他们家没有啥神职，但是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搅动风云的大妖。” 参参指着裴秋白身上的猫咪宽慰对方，再次往山神身上插了一把刀。 “或许是假的呢，或许对方有难言之隐？” “不会的，那个万花筒是我和妹妹一起制造的，就连裂痕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我相信熊章不会骗我的。” “对啊，如果他拿到的是不重要的信息，也不会被惩罚。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参参想象自己众叛亲离的局面，只是万千试炼里的一场选拔，按自己的性子来，那得弑神吧。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继续当山神喽，只要鹿尔一天不继位，我就还是山神。其实当山神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大家都很可爱。 或许一开始只是为了完成妹妹的愿望，有个活下去的理由，但是后来啊，就是真心希望大家平安幸福快乐。 你让我撂挑子不干，说不定比杀了我还难受。” 神明的寿命过于漫长，有太多的空缺被形形色色的事物填满。 活在回忆里的胆小鬼，也会羡慕山洞外的光景。春日暖阳，夏日绿荫，秋日硕果，冬日篝火。 这千千万万的美好里，自来熟的精怪造访，自己被半推半就地接出家门，迎接新生。 总有些不期而遇的美好，让自己忘却那些缺点，依旧愿意守护那些灿烂的笑容。 “我们会永远信奉山神大人的，山神大人永远只有您一个。” “对啊，小凤凤，我们认可的山神可只有你一个。” “你们慢点，尊老爱幼，我是幼，你们一群老东西跑那么快干嘛呢？” 被梧桐树挡住的洞口接二连三爬出各种动物，两米粗的巨蟒在空地上盘成一个圈，嘶嘶嘶吐着蛇信子，身上的黑鳞变成七彩斑斓的毛毯，等着访客对号入座。 “老祖宗们，你们出来了。” 小兔子挣开外公的怀抱，蹦蹦跳跳爬上粉色的鳞片，去拱动黑色煤球状的大兔子。被不耐烦地推开，又蹦到下一处。 “你们不是休眠了嘛？怎么都出来了。” 容凤赶忙示意参半将自己放下，跑到巨蟒的额前伸手感受巨蟒的灵气，平稳有力，才放心地跑去和鳞片上的精怪打招呼。 “你回来了，我们当然就不用睡觉了。你可真能睡啊，我一百年醒一次，你一直都没醒。” 坐在白色鳞片上的苍狼捞住爬上来的狼崽，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就是啊，你沉睡之后，山里没啥大事，我们每个人轮流给你守一百年，还真是轮一番，不偏不倚。” 头顶白色伞盖的蘑菇收起四处扩散的菌丝，掩盖自己激动的心情。 “谢谢大家，辛苦了。” 被团团围住的容凤，像是一块夹心饼干，接受着四面八方的拥抱，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莫知春他们给山神打了个手势，示意要走。 狼崽回到莫知春的怀里，苍狼一脸不情愿，似乎自己偷了他家孩子一样，莫知春心上涌现一抹心虚。这不会是阿远的亲戚吧。 旧友重逢，其他的事情暂且不重要了，还是让他们叙旧吧，他们各回各家睡大觉喽。 “那个，我送他们回去，他们有事找我。” 参参一把接过莫知春怀里的狼崽，快步带路离开。 “麻烦前辈们了，不用担心，我们一会儿把参参送回来。” 莫知春对着巨蟒身上的精怪回应，牵着陆萍跟上参参。 “参参，你不去吗？” 莫知春看着跟着他们走的男孩，佩服对方的演技。 “他们老一辈的聚会，我参加什么，我就是一个小辈。” “是吗？老祖宗，这一百年不是你和黑蛟守着昆仑吗？那里的那些大妖，一看就是刚苏醒不久的样子，可没你表现得游刃有余。” 莫知春想起参半对参参的敬重和爱护，山野里精怪对他的态度，敢怒不敢言，并非是看在参半的面子上，而是对方本身让他们畏惧。 “那就不能是那个煤球守着，他们守着昆仑，不一定要露面啊。” 参参从兜里掏出一把浆果，一个个扔进嘴里，紫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隐入纤细的脖颈。 “那更不可能了，真要是那位守着，兔族族长的所作所为，恐怕早触碰对方的底线，他可不会让自己的族群走向覆灭。 你承认不就好了，能够在梧桐树下做手脚的，可是只有你和山神。 山神全程被动，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上，大家会主动依赖信任之人。 陆萍是他的接班人他都不信任，你要是真的是小辈，他那么爱面子，可不会在小辈面前丢脸。” 就算莫知春不说这件事，明天那群老祖宗也会露馅。毕竟责备的眼神一个劲地往参参身上瞟，参参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你们就不能装不知道吗，你们今晚有事，有急事，我必须守护你们的安全，懂吗？” “不懂，我们答应前辈们把你送回去，你是自己回去，还是让我们送回去。” 第131章 水中月 26 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漫漫亦灿灿…… 裴秋白挡住参参进门的动作，给参参两个选择。抱回大半个身子悬空的熟睡狼崽，真怕下一秒掉到地上摔坏了。 “我能选第三种选择吗？” 参参手里落了空，脚步后撤想要溜走，被裴秋白拎着衣领，一个完美的投掷，成功扔向梧桐树。 远处传来参参的风言风语，叽里咕噜消散在风中。然后便是一阵哀嚎。 我们仍未知道当晚参参经历了怎样的事故，只是那天之后将近一个月没有出门，对外宣称闭关修炼。 山神的朋友们回来了，一个个幻化成小萝卜头，和山神手牵手一起上学堂，而对于这些凭空出现的幼崽。 其他种族一致认为是各个长老的私生子，才会百般爱护，反复叮嘱不要触霉头。 兔子的繁殖能力有目共睹，为了草皮的可持续发展，近几年通过新的规则，一户一胎，严格把控。 当灰兔子带着煤球兔去登记入户时，周围群众八卦的眼神几乎要将它烧穿，这老祖宗非得给自己一个机会，自己喜当爹，这福气它不想要啊。 灰兔子老腿晃晃悠悠被煤球兔搀扶着出了登记处，想起刚才的场面，自己的声誉算是没了。 老祖宗可是把自己害惨了。自己老婆难产去世，女儿也没了，就剩一个外孙，凭空生出个黑户老来子，非得和老祖宗一个名，这下出名了。 “小灰灰，怎么这么虚弱，我记得你不是你们同期里边跑得最快的吗？” 煤球出了登记处大门，父慈子孝的场面维持到众兔散去，煤球就缩小跑到灰兔子肩上眯着眼睡觉，感受到身下的颠簸，好心的问了问。 “您没记错，我当然是跑得最快的，最近陪着兔宝漫山遍野地跑，体力有点下降。您睡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到学堂了。” 灰兔子强行稳住自己的身体，脸部表情管理失败，内心幸福得泪流满面，老祖宗还记得自己的特长，自己一定会保护好老祖宗的。 自己当时纯粹是被老祖宗恶作剧整怕了，自己不跑倒霉的就是自己，反而锻炼出超强的体力，也算是因祸得福。 学堂的规模因为学习的精怪数量的增多需要扩建，裴秋白和莫知春拿着几种方案去书房找山神，推门就看见了被薅得没有精气神的四小只。 像是被反复传看的新奇玩意，四小只一直在各个精怪的怀里来回传送，满足老祖宗们的好奇心。 “奇怪，老邢，这个狼崽和你力量同源，你不会像话本里写的那种，有流落在外的兄弟姐妹吧。” 煤球兔爬到狼崽的脖子上，将细长的绒毛推开，将自己埋进温暖的皮毛里，在苍狼的脖子周围动来动去。 “我倒真希望自己有个兄弟姐妹，你忘了，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狼王邢妄恩满目慈爱地看着小狼崽，迷迷糊糊打哈欠，眼角溢出几滴晶莹露珠，打着小呼噜，真可爱。 端坐在椅子上的人形纵身一跃占据地毯中间位置，把狼崽圈在自己怀里，伸爪推推煤球兔。 煤球兔不愿搭理对方，直接低头张嘴咬向狼崽的脖颈，将煤球兔拎出来，塞到自己脖颈下的皮毛里，嘴里吐出几根黑毛。 “为老不尊，占小辈便宜。小灰灰让着你，就得所有精怪都让着你了，没看到小狼呼吸不畅了。” “那也不是你咬我的理由，你很不对劲。你俩绝对有点关系，平常你可不是这样的。” 煤球兔翻了个身，钻进更加厚重的皮毛。看在可以安心睡觉的份上，对着皮肉轻轻咬了一口。 “我只是觉得看到他很亲切，就像你看小灰灰的心态。但是我们确实没什么关系。” 自拥有记忆以来，他们这一批化形成功的精怪，寻找自己的身世，寻寻觅觅，不了了之。 只是模模糊糊记得一块平凡的巨石，一棵耸入云端的古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信息。 邢妄恩是他们中间最早存在的精怪，他想不到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就是事实。 “嗯嗯呢，没关系，你倒是让我们摸摸他啊。你不让摸，我们还不能摸他了？” 参参骑在黑狗的身上，看着被围的严丝合缝的狼崽，信了你的鬼话。 “不能太贪心，你一手一个，还要给大家按摩，你的根须可不够用。” “恩恩，不要太小气哦。” “没把你们吃了就不错了，还在这得寸进尺。苍狼的脑袋摸不得。 他心性不稳，你们的力量过于强大，会扰乱他的道。” 凳子上的人形消散，褪去外衣大家坐在地毯上加入追逐。 “我看他们的道心可比我们稳固多了。就是这信仰，希望不会成为执念。” 黑色的小蛇吐着蛇信子，盘在黑猫的头顶嘶嘶吐气，像是和本身就是一体。 “各有各的道，人家家长还没发话，你着什么急？小子，想不想学点功夫，叫声师傅听听。” 沉默寡言的老天狗看准时机，将参参推开，将狗崽叼入口中，跑到一旁一对一对话。 “嗷呜~嗷呜~” “很厉害，特别适合你的术法。你现在的术法虽然也不错，但肯定不如我的好。” 老天狗不是自夸，他的道可是自己多年苦心钻研的成果，特别适合他们这一族修习。 就是他们繁育后代代价太大，都是单脉相传。教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正好挫楚楚的锐气，让他知道妖外有妖，天外有天的道理。 这个小子天赋可比楚楚高多了，绝非池中之物，自己等着他名扬天下的一天。到时候，就让大家得红眼病吧。 “喂，就知道你闷不吭声绝对憋大招，想拐人家孩子，不好吧？” 参参敢怒不敢言，怕被再一次群殴。上次就是天狗煽风点火，倒打一耙。 现在看人家天赋高，有收狗崽的心也正常，但是人家家长还在这里看着呢，好歹顾忌一下人家的感受，当着人家的面就想空手套白狼。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第132章 水中月 27 天时地利人和，就是人生的最大幸事…… 老天狗似乎才想起盘坐在地上的莫知春和裴秋白，捏着狗崽的耳朵，爪子翻出狗崽额前的八卦图印记，等待回应。 “我们尊重他们的选择，想要拜师学艺，多学点本事总是好的，这还要感谢前辈们能够给他们机会。” 莫知春打着哈哈不知该如何解释狗崽额头的八卦图。很久没看到这个图案，自己都忘了这件事。 “看见没，人家家长让他们自己选。” 天狗洋洋得意，将狗崽正对自己，头顶显现更大的八卦图。 “想要学会用这个东西吗？我教你。这可是独家一份的，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今天心情好，可以破例给你这个机会。” “嗷呜~，嗷呜~” 黑色的小狗兴奋地扑到老天狗的脚边，抱大腿抱得相当严实。 “你这从哪学来的叫声，怎么和那只狼崽正好相反。这是你俩迷惑对手的方式吗？” “嗷呜~嗷呜~” “那行吧，反正你们身份金贵，不要随意暴露身份。外边可有一群挤破头要生吞活剥你们的精怪。” 稚嫩软乎乎的声音，带来的是生机和希望。预言里的事物在慢慢改变，谁说不能与天地争一争。 “哈哈哈，我有徒弟喽。煤球，恩恩，快看这是我的徒弟，你们没有，哈哈哈！” 天狗以前被这群人追着欣赏他们的后背，现在终于在收徒这件事情上遥遥领先，扬眉吐气一番，内心舒畅。 “有什么好稀奇的，陆萍今早见面就追在我后边叫师傅了，我们陆萍可是山神候选人。” 白色的麋鹿和棕色的梅花鹿在一旁岁月安好，被天狗咋咋呼呼的样子吵到，强行炫耀自己的宝贝徒弟。 一旁的黑猫觉得时机成熟，对着狼崽悄悄点头，开始行动。 “我想拜前辈为师，可以吗？” “喵~喵~” 冷静自持的黑猫掀起眼皮，轻轻抬头，软软的喊叫，似在撒娇。 “那感情好，跟着我一定不会吃亏的，我会好好教你掌控那些黑色事物。” 黑蛇吐着蛇信子对着巨大的苍狼，催促对方先下手为强。 “汪汪~” “我可以跟你学习吗,师傅。您身上有很安心的气息，所以我想和您多亲近。” 小狼崽脑袋埋入苍狼的皮毛，怕被拒绝。 “求之不得，那你以后可要跟着我好好练，我很严格的。” “你们，啊啊啊，你们都欺负我。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们三个小没良心的没一个说要拜师学艺的，怎么他们就可以了。” 参参坐在枝丫般的龙角上，拽着山神的胡须要一个说法。 “你话本里不是写了嘛，良师益友，或许你更适合做朋友。他们几个学点同源的本事不吃亏。” 山神拯救出自己的胡须，跑到莫知春身后。 “既然他们都能教，多我们几个也不算多，我们别的本事没有，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你们看？” 几个植株类精怪也挺喜欢四小只，自荐当老师。 “只要前辈们不嫌他们闹腾，拜师学艺的事情你们自行商量。我们准备好拜师礼就好了。” 莫知春伸手轻点手腕的狐狸，分散注意力。强行下压疯狂上扬的嘴角。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砸到家里了。 陆萍是个绝世福宝吧，把自己的噩运诅咒吹得一干二净。 昨天来家里，今天就解决了自己和秋白的大问题。 关于他们的成长，因为不是同族，提供的经验少之又少。 之前都是自行摸索，现在有了一个齐全的团队，那不是有机会成为全才。今晚给萍萍加餐，太秀了。 “拜师礼，你们还兴这个？那行吧，你们看着弄，关于这个大师傅二师父的称呼问题，我们内部自行解决。” 山神将众人的焦点聚集，又要看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还真是有点小开心。 于是一场长达半个时辰的石头剪刀布，将他们的排位重新洗牌，煤球兔成了大师傅，哭哭唧唧要重赛。 天狗从大师傅变老幺，欢快地原地转圈，追着尾巴跑。 “那个，各位前辈，既然你们决定收他们为徒，我有个提议，你们看看合适吗？” 参参在莫知春耳边絮絮叨叨半天，“建门派，干过对面”，反反复复一句话，莫知春觉得再不开口，耳朵就废了。 “建门派的事吗？” “对，前辈们怎么知道？” “参参就差没把这间屋子的结界掀翻了，他可不会放轻声音说话。” 大厅里的精怪都看着参参，白色的雾气闪过，参参的嘴巴终于消停，被麻痹神经晕了过去。 “我们昨晚商量过了，既然这是天道的选择，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们建立门派塑造神明和信仰，那我们也可以。山里的大多数精怪是不知道这种变化的，他们不喜欢改变。 但是如果真的会成为被舍弃的一方，就算族群覆灭，他们也会为了一线生机而奋战到底。 咱们这个学堂不就是一个小型的门派吗？我们把底盘扩大，就在他们对门建个门派，气死他们。 既然昆仑派的名字被用了，那我们就叫溪渊派。我们有个朋友，被天道捉去，镇守在海底当守护神，要不然还能教你们点水里的术法。 当年说过十二小分队一个都不能少，他既然来不了，就拿他的名字来凑数吧。” 煤球兔不情不愿的宣布昨晚的讨论结果，虽然是大家的决定，但是自己说出来，总觉得大锅扣在自己身上。 “前辈们高瞻远瞩，既然已经有了计划，我们配合就是了，毕竟昆仑山的情况你们比我们熟悉。” 裴秋白听到溪渊的名字，内心咯噔一下，想起舅父每日都要细心擦拭的玉牌，上面的名字好像就是溪渊。 “就是这个体制和发展，我们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得靠你们集思广益。” 山神不好意思挠挠头，昆仑隔绝了危险，也造成消息闭塞的局面，他们都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我们提出的计划也不一定十全十美，大家都是慢慢摸索，慢慢改进， 你们看，这是我和秋白关于宗派的管理体制和发展规划，大家觉得有改进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第133章 水中月 28 先天习性和后天教育，抑制住天性是否是一种必须的行为…… 裴秋白从储物戒拿出勾画好的图纸，悬在空中，递给莫知春一根树枝，自己跑去一旁倒水。 “既然前辈们同意建立门派，这是我们的方案一，主要是针对幼童教育。分阶段教学，考核制升学。 我们分为两个路线。 幼崽主要是启蒙和开发天性，能够幻化人性的幼崽开始术法教授习得，学会阅读文字和书籍， 然后根据各位前辈的评估，判断他们是否进入更深层次的学习。 而年龄较大，对新事物有抵触未启蒙的精怪，我们进行实验班教学。进行适当的思想教育，在不强迫个人意志的情况下开设各种故事讲堂，培养自主学习的能力。 关于教学安排，因为精怪习性和饮食习惯不同。划分区域进行教学。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成年熊族和兔族不可独处，避免在学院内部残害它族。 白天修炼学习的精怪和晚上修炼学习的精怪分开教学，这就需要前辈们找出合适的老师。 方案一目前就是这个样子，侧重于幼崽教学，因为人手不够，现在只能处于试验阶段，大家不妨把族内的幼崽先送进来试验一番。” 树枝在图画上面来回摆动，指着灵动的小人和房屋。 莫知春就着嘴边的热茶润喉。 “我有个问题，这个族群划分标准是什么？总不能因为有前科就阻止他们小辈来往，你看我们家兔宝和谁玩的都很好。” 煤球兔看着半空中可爱的小兔子和魁梧的棕熊中间鲜红的叉号，替自家小兔子鸣不平。 “问题就在这里，生物的天性和后天教育，这个不能一概而论。我们如何去在这中间构建一条安全稳固的线，很难界定。 兔宝现在和其他精怪玩得很好，但是我们不能阻止其自身发展的天性觉醒。 这也会影响他们后续关系发展，克制天性去交朋友，这种代价不是每个精怪都愿意付出的。 虽然兔宝可以通过修炼抵御天敌的攻击，但他自身的短板，在敌人那里依旧是突破口。” 山河不变，变得从来都是欲念。莫知春觉得说这些就够了，前辈们什么都知道，只是善念为首。 或许这群前辈的认知里，爱好和平的精怪居多，但当危险来临，没有自保手段的精怪，就是炮灰。 “行吧，那方案二呢？” “方案二就简单多了，我们进行小班制学习，根据他们的学习能力进行一对一教学。 我们追求的是精，不是多。和他们竞争，不如从一开始先把名号打响。 除了已经在学堂的精怪，每个族群给两个名额。 招牌的话，要借用前辈们的名号。或强制或被动，其他族群都会让一些幼崽参与进来。 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幼崽的状态，来分析各个族群的发展状况，也算是一个掌握情报的机会。” 莫知春觉得方案二操作空间更大，但是要看前辈们同不同意。 快速了解各族信息，比起满嘴跑火车的成年精怪，童言无忌的幼崽或许更值得信赖。 “我投方案二一票，参参的话本里，宗派长老都有名号，我已经想好了。嘶嘶~” 小黑蛇待过的地方出现一个红衣男子，妖冶上挑的眼尾，天生微笑唇，让莫知春想起黄泉路的彼岸花。 “伸出去的橄榄枝，就不知道他们接不接得住喽，有趣，实在是有趣。” “不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现在都玩得这么迂回曲折？阴损啊。” 煤球兔眼皮耷拉着转头看向天狗，看到天狗衣服我很满意，想要搞事情的热情有些吓人。 这世界终于如楚哥所愿，大家都爱玩心眼子，不复从前。兔兔还想拐个小熊玩呢。 “别用你那鄙夷的眼神看我，自然演化，这可不怪我。” 相貌平平的中年大叔抱着小天狗，越看越顺眼。 看看人家的孩子，要脑子有脑子，足够的天赋和努力，这么小就能找到自己的道，自家的孙子肯定能学到不少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是自己闭门造车了吗？外边的精怪都这么厉害吗？ “那我们选方案二。” 山神看着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取什么名号的朋友们，真是一如既往地熟悉。 “不用问问其他前辈的意见吗？” “他们啊，沉默就是同意，要是不同意，早就挑刺了。就是麻烦你们制定计划，我们去实施。” 等到七嘴八舌结束一场混乱，最受欢迎的清风的名号，最后落到楚楚身上。 大家通过抽签决定掌门命运，参参拿出一把被梧桐叶包裹的根须。根须只露出一点点，正好被抽走。 大家随机抽取一根，谁抽到最短的那根根须，谁就是掌门。 “伟大的溪流啊，保佑我抽到稍微长的那根，我不要当掌门。” 红衣男子双手合十，对着虚空拜了拜。这官谁爱当谁当，自己的斤两还是很清楚的。 “啊啊啊，怎么这么短，参参，你是不是作弊了？” 红衣男子看着拇指长的根须，有些腿软，被一旁的楚楚扶住，顺势胳膊搭在对方的肩膀，借力平复心情。 果然溪流的运气和他的言出法随，需要本人不经意的说出，对他许愿有风险。 “没有啊，说不定有惊喜呢，别着急啊。” 参参对着红衣男子眨眨眼，无声吐出几个字。 桌子上的根须数量越来越少，只剩下没抽签的煤球兔和楚楚。 “哈哈哈，你好短啊。” 煤球兔看着红衣男子手中的根须笑出声，看来这掌门之位轮不到自己了，可以放心大胆抽了。 “兔兔啊，要不你先？” 煤球兔忙着嘲笑黑蟒，错过了参参的提示，但天狗正好看的一清二楚。 按照一般规律，煤球兔的运气是最差的，那这好事必定是他的，自己可不能抢他的机缘。 一大帮术法高超的老妖怪，死活不愿意当官。前半生打打杀杀生存所迫，功成身退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好呀，我来。”反正黑蟒必定是掌门了，他俩没风险，谁先抽都一样。 第134章 水中月 29 无序里的有序，不过是大家默认的规则所在…… 煤球兔被山神抱着递向参参手边，选择叼着露在外边更多的根须，牙齿用力，使劲一抽，后边竟然没有东西。 绿色的梧桐叶消散，楚楚的掌心出现一根长约十厘米的根须，笑意直达眼底。 “哎哎哎，你别毁尸灭迹啊，大家都看着呢。” 煤球兔气急败坏要把指甲盖长的根须塞到嘴里，被黑蟒阻止，这掌门之位是赖不掉了。 “恭喜兔掌门，贺喜兔掌门，以后请多多关照。” 损友起哄，煤球兔的脸黑得不能再黑，只能被迫接受事实。 “兔掌门，要一视同仁啊，你们家的钢牙兔可是凶名在外。” 山神悄悄提醒，也算是让莫知春和裴秋白安心，虽然大家平时吊儿郎当习惯了，但职责所在，不会过于偏袒。 “他的事情我回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兔球很乖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就开始建立宗派吧。至于其他职务，就要靠你们帮我们安排了。” 煤球兔把皮球踢给莫知春他们，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大家都是副掌门，这样怎么样？” “可以啊，反正出了事，掌门兜底对不对？” “对对对，天塌下来掌门顶着。” “你们够了，我是掌门。我提议让容凤当副掌门，毕竟在当官这件事上，他是前辈。” 煤球兔头上呜呜冒黑烟，看着大家七分幸灾乐祸，三分起哄的行为，突然感受到平常自己行为有多过分。 所谓感同身受，没想到用在这方面了。 “行吧，行吧，反正我们本来就不是当官的料。快说说能开哪些课程，真是迫不及待呢。” “前辈们要不要先让族内小辈试试课，毕竟如果你们的教学风格过于独特，可能幼崽们接受不了。” 莫知春不是怀疑他们的能力，而是现在的幼崽大多是被宠出来的，能否吃苦也是一个问题。 “行啊，明天就让我们族内的小崽子来给我捧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免费的课程竟然不来学习。” 孢子植物随风安放，挑选新住处。苍耳、蒲公英和蘑菇一族分布最为广阔，按理说应该早就进学堂，结果唯一一个苍耳，还是被刺猬带进学堂的。 “还不是因为你们懒得动，说好听点四处为家，不好听就是习惯搭顺风车。不过我最爱你们了，我也想这样。” 煤球兔说出事实，变回原形跑到蒲公英的怀里撒娇。 “他们一族的道心就是这样的，对环境的要求还是挺高的，所以能够修炼到他们这个阶段，很不容易。” 山神给莫知春和裴秋白解释。 “我们明白的，万事万物，寻道之路坎坷是常态。” 莫知春和裴秋白对着山神点头，背在身后的手被紧紧握住，如若不严苛，或许成功就不会那么吸引大家趋之若鹜。 我们追求的，是成功后的满足与幸福，还是在未成功前的折磨与痛苦？磨砺心志，找到一生所求。 “那今天就先这样，我们先修建房屋和试课。看来我们的第一批弟子很幸运啊，能得到前辈们指点。” “希望他们别嫌弃我们老古板严厉，年纪大了，就接受不了别人拒绝自己，哈哈哈。” 楚楚抱着狗崽哈哈大笑，已经能够想象未来鸡飞狗跳的日子。 会议结束，大家各自散去。有些前辈的族群数量稀少，联系不多，暂时没有联系，继续寻找。 有些比较极端的族群，在精怪沉睡的岁月里演化的面目全非，精怪被族群抛弃，成为一块被供奉的木牌。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去走亲访友。 屋内最后只留下抱着四小只的精怪，被山神抱在怀里的的煤球兔，以及端坐在椅子上的疯狂灌水的莫知春和裴秋白。 “我们开始聊正事吧。” 煤球兔跳到山神的手中，屋内掀起一阵清风，裹挟花香带来一妙龄女子，泡桐色的长发被红绳聚拢，衬着瓷白的肌肤更加美丽照人。 山神手中凭空出现一朵泡桐花，花中是个拇指姑娘。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容凤的妹妹容桐，也是你们认为的天道。” 女子开口说话，声音似是泉水叮咚冲刷巨石的声音，清冽低沉。 “我们认为的？山神大人，你们一直有联系？” 莫知春被眼前的情况搞糊涂了，煤球兔是山神的妹妹，是天道，是山神一切悲剧的起源，但是看他们俩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血海深仇的恩怨。 “确实是你们认为的，事情有些复杂，坐下咱们慢慢说。” 山神对着蒙圈的众人颔首，把大家请到座位上。 小屋里进行另外一场密谈，隐入花盆的孢子被小心眼的树苗自动判定抢地盘。 叶片蜷缩杀死对方，伸长叶子送到莫知春手里，缠绕在裴秋白的手腕不愿离开。 “我厉害吧，我没有乱吃哦。” “很厉害，怎么能这么厉害，回去玩吧。” 裴秋白捏着叶片的顶部，使劲夸夸。树苗满足的离开。 “这是什么宝贝，叶子能伸两米长，比芭蕉叶还离谱？” 山神的妹妹伸手戳戳回缩的树叶，结果枝叶直接缠着泡桐花不撒手。 花盆下边伸出两根拇指粗的树根，摇摇晃晃奔向泡桐花，自己悄悄挪了位置，把旁边的位置留给泡桐花。 “哥哥，让我过去吧。你这样会耗费自己的灵力。” 容桐感受的绿叶的善意和传达的信息，欣然接受对方的邀请，暂时入住花盆。 “正事要紧，那我们继续。你们看这个东西，熟不熟悉？” 山神捏起莫知春手心的白色种子，白色的苍耳上边覆盖棕色的绒毛，轻轻一捏，软软的，捏不破。展示给另一侧的四位。 “没见过啊。看着像苍耳，但它不是棕色的吗？而且硬硬的，不是软的啊？” 参参捏着种子观看，似是要盯出一朵花来。 麋鹿和陆萍将室内环境扫视一圈，没有找到其他的事物，又回到位置上。 “我见过这个，鹿尔叔叔老是对它自言自语，而且那边还会传过来各种声音。” 第135章 水中月 30 要有喊痛的机会，是因为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陆萍伸手接过麋鹿手里的种子，思考片刻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 循着杂乱的绒毛，找到较短的一根刺，把针插入又抽回，白色的汁液流淌，腐蚀地面的毛毯。 “没伤着吧？” 莫知春起身蹲到陆萍身边，检查她背在身后的双手。虽然知道这孩子有分寸，但是还是这也太危险了。 “没事的，我反应很快，而且不疼的。真的不疼。一会就好了。” 看着莫知春微微皱眉，小姑娘有些不安。姐姐好像不高兴，自己做错事情了吗？ “先上药，其他事情回去再说。” 裴秋白从一旁递过药膏，双手搭在莫知春的肩膀，轻轻拉起莫知春。 看到陆萍指骨的伤口，参参坐不住了。这恶毒的手法，让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件往事。 “萍萍啊，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先让我们大人来做，小孩子不需要冲在前边。” 事情发生太快，他们只看到小姑娘手指冒出黑烟。陆萍脸色如常，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黑色烟雾上边。 要不是莫知春逼着小姑娘伸手指，他们还真把这事放过去了。陆萍手指皮肉早已消失，露出内里的骨头。 有些精怪天生喜欢生机和孩子，想起自己疼爱的小辈。 要是被伤成这个样子，别说卖惨告状，掉几颗金豆豆自己都得心疼死。看向陆萍的眼神愈发慈爱。 “这个只有我能打开，鹿尔叔叔教过我的。 姐姐不要皱眉，这次比之前好多了，以前手上长肉痒痒的，而且这样就可以好久不干活了。” 陆萍被莫知春抱在怀里，伸出已经长出粉色血肉的手指给莫知春观看，手指轻轻戳着莫知春眉间聚集的肿块。 “那是以前，我不管，以后这种事情不用你干，这个疤痕是不是以前的伤口？” 莫知春很气愤，看着小姑娘掌心蔓延的红色伤疤，将原本的纹路层层掩埋，开出一朵血色蔷薇。更加心疼了。 “鹿尔叔叔说只有我能打开，这是试炼。” 陆萍看着莫知春眉间集聚更多的沟壑，花盆里的小树苗也变得狂躁起来，无措地看向一旁站立的裴秋白。 “姐姐，笑一笑嘛，吓到小孩子喽。都过去了，以后讨回来就是了。” 裴秋白左手捏着时卷时舒的绿叶，右手搭在莫知春的肩膀，彰显自己的存在。 “刚刚吓到你了？对不起呀，有些情绪失控。你做的很好。 但是以后有危险的事情，有我们在，你不需要冲在最前边。我希望你能够做好安全措施，你受伤，我们都会担心的。知道了吗？” 莫知春将陆萍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对方看到自己骇人的眼神。 “啊呀，心疼了，接受天神的试炼，身心的苦痛算什么伤痛？这才刚刚开始呢。抽筋剥骨未尝没有。 一断亲源，二断情缘，三破孤寂，四破妄念，五杀自我，六勘生死，七下忘川，八度无妄海，九九归一。” 不知何时，掉落在地面上的种子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站在舞台中央，传达陌生男子的声音。 似是一条毒蛇盘旋在脖颈，冬日的暖阳照不透坚硬的湖面，让人心底发毛。 “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我的老朋友们。想我了没？” 另一道声音响起，阴柔中夹杂一丝嘶哑，似是情人低语呢喃，有一丝娇嗔。 “我们只有惊，没有喜。真是祸害遗千年，今天开了眼。” 参参一脸厌恶，烦躁地扯着衣袖里冒出的根须。 “淮夷，时间到了。” “好吧好吧。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希望这一次的游戏，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哦。” 白色的种子从内部爆破，形成一阵小范围爆炸，白色的粉末被绿色的水球笼罩，激起水面的动荡。 “幸好早有防备，要不然又着了老狗比的道。” 红衣男子支撑水球的双手微微颤抖，把水球远处的地面，扭头看向一旁的不老松，只要自己看不到，损坏的毯子就不用自己赔。 黑色的残渣里夹杂着几根羽毛，被掩埋在地底。 某个热闹非凡的山洞里，红色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冰床，几只精怪纷纷倒地不醒。 “就没了？这玩意这么菜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挑衅我们？” 参参看着这场无厘头的荒诞剧情，摸不着头脑。 “前辈们和这两位认识吗？” 莫知春想起一些往事，有一些人不喜欢躲在暗处，他就喜欢被世界看到的样子。 “不算是朋友，可能他们更愿意用敌人来形容我们。这应该是他们求救的信号。” 顶着非主流青色刘海的狼王发话，看着欲言又止的山神。 和他们打交道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有些生灵靠信仰而活，而有些生灵生下来天生残缺。 虐杀取乐，世界对他而言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狩猎游戏。掌握主动权，就可以主导游戏。 而忽然有一天，他们玩累了，又或者意识到自己行为错误，产生一丝愧疚，想要停手，却无法满足自己的快感。 只能寄希望站在舞台中央，等待英雄的出现，将他杀死。他是英雄成长路上的试金石，这样死去，也算名留青史。 “我同意大哥的说法。就像你们看到的，我的妹妹是天道，但是现在她只是煤球，真正的天道另有其人。 我也是前几天才和妹妹联系上的，大哥你和妹妹联系过？” 山神也是很好奇苍狼的推测从何而来，难道妹妹提前联系了大哥？ 幽怨的目光转向花盆，似是谴责妹妹的隐瞒，就知道崇拜大哥，还要瞒着自己，哼。 “那倒是没有，你可别乱吃飞醋。你忘了，我也算是他们的老朋友了。 骨子里的暴虐和情感缺失，导致他们不断地从外界获取快感。 当年他们厌倦了这种生活，才给了我们名扬四海的机会。 当年的围捕他们明明可以逃走，却选择自杀。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们死在我怀里，笑着说自己赢了的样子。 他们可不是喜欢重蹈覆辙的精怪。” 第136章 水中月 31 猜测揣摩永无止境，我们眼里的自己和他人眼里的自己，究竟谁才是真实的呢？ 狼王掀起额前的刘海，在脑袋上边扎了个小揪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眼神开始认真起来。 “要是筹码足够多，说不定就会答应呢。 今非昔比呀。” 楚楚不是很赞同大哥的想法，没有规则束缚，无欲无求的状态才会厌倦，但现在心底的猜测一半成为事实，那就说明一切皆有可能。 “我也是猜测，反正大不了到时候再打一场，确实是今非昔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不能懈怠。” “你们要不要听听这位姐姐的故事？” 莫知春看着花盆中的明媚女子三番五次想要搭话，却因为身量太小而被忽视，托着腮气鼓鼓地揪着泡花瓣，泡桐花没精打采地靠在花盆边缘。 “咳咳咳，到我出场了？” 享受着众人目光的美貌女子爬到花盆边缘，双腿荡在空中，开始讲故事。 “也没什么，就是我不否认我是天道，但是哥哥的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我的记忆里哥哥做山神是因为……” 女子眼睛偷偷瞄了狼王一眼，纠结要不要说出记忆，或许自己的记忆有假，大哥活的好好的呢，自己怎么能咒他死呢。 “因为我的嘱托，他才当上山神的。而且，你的记忆里，我根本不会和楚楚有交集。” “哎，大哥怎么知道的？” 明媚女子很是好奇，怎么感觉大哥什么都知道，不愧是大哥，星星眼冒出来了。 楚楚和狼王对视一眼，摸摸怀里沉睡的狗仔，开口说话。 “因为我和大哥的记忆里，我们不是同时代的精怪。 我唯一认识的苍狼，是一只逃到昆仑托孤的母狼。等我把母狼安葬好，幼崽却被偷走了。我可不认为大哥是那只幼崽。 说起来，大哥怀里那只倒是和那只母狼有七分相像。” 楚楚说完，伸手拖住睡得四仰八叉的狗崽，口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袖，迟迟不肯放手。 “我的记忆里，昆仑山是没有天狗这一物种的，而楚楚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只能说我是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色。 所以我们就这些记忆做了一些故地重游的求证，我们的记忆确实有被篡改的现象。” 狼王大手一挥，空中出现漫天飞雪的后山，手指着雪地中的一棵枯树开口。 “在我的记忆里，这棵梧桐树是昆仑的命脉，树死万物灭。我就是在那个冬天离开的。 而楚楚说，在他们的记忆里，梧桐树在这。” 虚空中的场景变换，出现大家熟悉的平原和高耸入云的树木。 “但是我的记忆里，梧桐树很高傲，不喜欢的生灵，方圆百里都不得进入它的视野。而且，那棵梧桐木没那么高。” 楚楚用手指比量着虚空中的画面，原来的梧桐树高度，大概是现在的一半。 “那是不是说明我的记忆没有问题，这一切都是被操控的场景？” 明媚女子正襟危坐，乖巧地询问大家的意见。 “那个，关于梧桐树的高度，莫知春他们可以解释一下。” 莫知春被参参指名道姓推了出来，瞪了参参一眼，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既然你自找麻烦，那就接受暴风雨的冲击吧。 “是这样的，就是参参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前辈们应该看出来了吧。” 莫知春扔出一枚深水炸弹，挑眉看向偏头看向花盆的参参。小样，装的还挺像，星落落。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不要乱说。” 伸手撸狗的楚楚凑到参参眼前，看着对方飘忽的眼神，以及头顶不断蹿高的叶子，朝着众人摇摇头。自己没看出来。 “参参就是参参，除了日常疯癫点，我们习惯了，没啥区别啊，他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啊。” “那我也就不瞒各位了。我有一位朋友，天生戏精。 她的伴生植株是梧桐树，不巧的是，我无意中拿出试探的梧桐木落地生根，竟然重新生长起来。 这也是我没想到的。毕竟我的那位朋友早就消失很久了。 伴生植株的个性相信大家多少了解一点，一死一灭，等待转世续缘，所以你们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我不知道这些变化，是我们闯入你们世界后的连锁反应还是本该如此。” 莫知春把一旁看戏的参参推了出来，一切不合理之处消失大半，关系则乱，参参的异常之处自己竟然没有早发现。 不过也是因为他在这里的行事作风过于跳脱，自己强行让自己把他们当做两个独立的个体，没有想到是星落自导自演的结果。 “没意思，戏剧演一半，你们出来说说结局，一点都没有幽默感。” 星落也不装了，青葱少年化身乖巧萝莉，眨巴着大眼睛企图逃过大家的问询。 “你是个妹子？不是，那咱们之前同吃同住，你还老是喜欢趴在我怀里睡觉？” 山神似是受到巨大的冲击，皮糙肉厚的兄弟一瞬间变成一个萌妹，甚至像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出现的完美情人，这也太夸张了吧。 “哦，你说这个啊，没事啊。大家都是兄弟，不分性别。” 萌妹又变成一个高挑的冷艳美人，像是星落的性转版，比起男装的光风霁月，多了三分妩媚。 水墨色的衣裳勾勒出纤细的身形，起伏的山峦被红梅点缀，与眉间的朱砂交相辉映。纤纤玉指，杨柳拂腰，大抵如此。 “我觉得你换回参参的装扮，说不定能换回他们的喜爱。不至于被打的太惨。” 星落沉浸在换装游戏里，殊不知大家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莫知春觉得自己有必要稍微提醒一下星落，但是耐不住她自己作死。 一直恬静岁月安好的麋鹿，竟然从衣袖中掏出一根手臂粗的黑色檀木，在手中把玩。 “所以，知知的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麋鹿姑娘拿着棍子打掉裴秋白的手，瞪了裴秋白一眼。再不拿开，这天唔得要长痱子了。 “星落，她说是星空的星，落花的落。我倒是觉得星星永不坠落之意更可取，前辈觉得呢。” 莫知春感受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骨处传来，按住裴秋白在花盆里作乱的手。 第137章 水中月 32 或许在某个瞬间的熟悉感，是因为我们真的相遇过…… “咱俩一样，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不需要星星高挂空中，但我们希望它永不坠落。” 麋鹿将檀木收回衣袖，对星落哼气，将头扭向一边。这已经是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大让步，其他的，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你们什么眼神，我这样不好看吗？” 参参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当年跑到狐狸窝选美都能拿个前三，一定是这群直男没眼光，不懂得自己的美貌。 “先不管这些，正事要紧，不要扯东扯西，等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的脾性。” “天道大人是什么时候发现世界脱离你的掌控的呢？” 莫知春接过参参的眼神示意，先搞清现在的状况比较重要。 明媚少女从泡桐花里掏出一个透明珠子，食指轻点，指尖的溢出的紫色飞快填满空间，扫荡一番，又退回。 “我也说不清楚，你们来了，哥哥和我才得以苏醒。 我醒来已经在泡桐花里。我的记忆是从梧桐树生长的那天开始有片段闪现。 然后不断有梦境出现，我趁着他们没消散之前记下来。 后来哥哥也醒了，你们提到我的时候，哥哥很气愤，是因为我的存在应该是个秘密，而你们却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那两位前辈的记忆又是何时出现的呢？” 莫知春点头记下几个关键节点，转身问向另外两位。 “就是我们一起沉睡那地，就在梧桐树正下方，爆满的灵力涌入我们的身体，自动运转，唤醒了我们。 说来奇怪，醒来之后，那段记忆凭空出现，却又让我内心信服，我就找大哥聊天互通消息。” 楚楚知道自家大哥不爱讲话，强行抢过话头，回答莫知春的问题。 “前辈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莫知春看着盯了自己很久的红衣男子，眼里的灼热怎么有种看亲家的感觉，自己家没有适龄青壮年啊。 “莫姑娘家中是否有其他兄妹？” “有个双生弟弟，前辈问这个干什么？” “男孩啊，男孩也行。没什么，就是刚刚从姑娘身上看到了一位故人的影子。 我虽然没有他们的记忆，但是我可以看到他人身上的线。” 红衣男子手指轻轻抚摸黑猫的双耳，虚空中微微一指，视线顺着指尖移动，什么也没有。 在莫知春眼里，那条金色的线条是裴秋白和南柯的因果线，藤蔓两侧缠绕着牵绊的双方，不死不灭。 “那前辈能看到两位前辈和星落身上的线吗？” “老大和老二确实没有牵绊，星落的牵绊，小姑娘能看到几条？” “我哪会看这个啊，我有这本事不是早就看出两位前辈的古怪之处了吗？” 莫知春打着哈哈想把这事糊弄过去，自己刚刚也没露马脚啊。 “不，你会，你再仔细瞧瞧你身上的彩带。” “前辈真是说笑了，自己看不到自身的因果，这不是？” 莫知春低头看着掌心溢出千丝万缕，粗细不同，颜色各异的线条，有些诧异。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时机未到，多说无益，就当是赔礼吧。日后姑娘会明白的。” 红衣男子轻佻的眼神里夹杂一丝认真，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都是讨债鬼。 “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裴秋白看着莫知春翻看掌心，迟迟不语。黑猫灼热崇拜的眼神看向红衣男子，还是问出内心的担忧。 “都说了是礼物，再说了，有你和猫猫在她身边，你怕什么。 你应该看到了，你的因果线和其他人不同，你的线是在不断变化的，这个样子，我也是头一次见。现在可以看看老大和老二的因果线了。” “花花，你也给我开个天眼呗，我也想看。” 参参，现在应该说星落。纤细的肩膀搭在摊在木椅上的红衣男子身上，挤着笑异常谄媚。 内心已经开始写小作文，长这么好看，笑起来比自己还好看，果然美丽的事物不分性别。 “想看啊？你让我亲一下。” 冰凉的手指触上参参的指尖，让沉迷美色，头部下移差点同意的星落一个激灵，收回自己的手。 “哈哈哈，我突然就不想看了，说不定看到了，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美男赐吻，也得有命接啊。就花花由内到外都是剧毒的特性，这可不是一个合适的交易。 “也是，选择已知结局的人生，不一定更好过。我们身上有线吗？” 楚楚摸着怀里沉睡的狗崽，埋下心底的念头。知道与不知道，都无法改变最终结局，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奇怪，两位前辈身上的因果线……” 莫知春看着掌心穿插的空中汇集到两位前辈手中，疑惑地看向红衣男子。 “别看我啊，这是你和他们的事情。我可没本事去改既定因果。” “两位前辈是否许过愿，听说过祈愿树吗？” 空中的线条颜色随着莫知春的话语渐渐凝实，竟然直接显现在空中，紫色的丝带飘扬飞舞，楚楚和狼王之间竟然凭空出现一条因果线。 “祈愿树？是一个有树洞开小扇子般花朵的树木吗？” “好像是叫合欢树，不过我是在那个树下睡了一觉，躲过了敌人的追杀。” 两个大妖循着记忆找到合适的树木，不明所以。 “他们和你有关系，所以姑娘的身份是？” “笨啦，当然是合欢树上的祈愿之神。这不就是合欢树幼苗。” 泡桐花里的明媚女子看着自家哥哥还没想到这一层，突然觉得自己聪明许多。 虽然是自己厚着脸皮，求着小合欢树给自己解除疑惑，但是他悄悄地问，没人发现，嘿嘿嘿。 “怎么可能？那个合欢树明显是两人合抱都圈不住的神树，这小苗才长几天？说是它的孩子或许更有可信度。” 楚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骗谁呢，小姑娘要真的是古树的上的精怪，自己怎么会没见过。 “那个，你们以前是不是长这样？” 第138章 水中月 33 最怕不熟悉的人的突然问候，因为这说明麻烦找上门了…… 莫知春拿起桌旁的宣纸和毛笔，寥寥几笔勾勒出两只只嚣张跋扈的尖耳狗狗。 一个呲着牙歪嘴角，左耳有个月亮标记。 一个嘴角下压，右眼有一道伤痕。凑到一起让莫知春联想到没头脑和不高兴。 “噗，啊哈哈哈，大哥和二哥以前长这样吗？这也太可爱了吧。” 星落和红衣男子凑到画像跟前，仔细观看一番，莫知春的画像很传神，大家回忆起楚楚和狼王的原形，倒是丝毫不差。 “不是吧，你真见过我们？” “我没有见过你们，但是我确实收到过你们的愿望。 两位前辈的愿望都是好好睡一觉，睡到地老天荒。顺手的事，就把你们放到祈愿树的树洞休息了。” 莫知春没好意思说，这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 “只要有祈愿和树木，我都能收到祈愿。” “我就说嘛，半梦半醒间睁眼似乎到了另一个时空，原来那不是做梦啊。” 楚楚想起自己被一个小屁孩打的满地找场子，最后死皮赖脸学到功夫才梦醒的事情，就说师傅不是假的。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和他们身上新长出来的线有什么关系？” “因果因果，当你卷入事件，不在意旁观者身份行事，命运就开始偏移方向，走向未知的未来。” “而他们身上的线，说明这个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背后的掌控者能力大不如前。” 大家各抒己见，拼凑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真相。 “停，我只想知道，这个世界是真的假的，如果是假的，为什么是现在的局面。” 山神把大家的话题硬扯回来，怎么老是跑题。 “我们先说吧。我们来自未来时空，穿梭时空是为了解决一些事情。我们本来应该在这个时空的未来，但是到了这里。 在这里碰见星落，也是意外之喜。因为之前的时空里，星落为了守护昆仑挡了浩劫而堙灭。所以我们的认知里她已经去世了。” 莫知春伸手握住星落颤抖的左手，若不是没有头绪她也不想揭露星落的伤疤。 “堙灭，昆仑？我又不是山神，我挡什么浩劫？” 星落的记忆似乎出现断层，明明之前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现在又迷迷糊糊。 “顾烨，咬她。”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们自行选择要不要听这个故事。 这可能会颠覆你们的生活，你们可能回不到从前。” 星落一点都不想讲自己的傻逼过去，回忆一次骂自己。 而且自己说出来，对大家不一定是好事，无知的活，胜过清醒地沉沦。 半个时辰后，大家没有离开，端着手边的热茶等着星落开口。四小只缩小身形，放在花盆里，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支着耳朵若无其事。 “都不走啊，那我可就说楼，真的不走吗？” “别唧唧歪歪了，多少年的兄弟，我们怎么会抛弃你呢，有事咱一起扛。” 麋鹿姑娘不耐烦地摆手示意星落开始演讲。 “那我长话短说。就是我年少无知打了个赌，被阴了一把，自己身死促成他者成神。就完了。” “你这也太短了吧，人物，时间，赌约内容呢？” 楚楚要被星落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死。 平常叭叭叭说个没完，似乎有一麻袋的话，就会窝里横；到正事上怎么不卖惨了。 “就是邢书远，那个黑蛟，你们认识吧。我俩是少时挚友，后来和他小弟打赌输了，赌约是守护昆仑三千年。 然后在我，被黑蛟的小弟完成赌约的第二天凌晨，死在了幽魂谷。 他们认为昆仑山的新生需要一场清洗罢了，而我就是那个清洗的替罪羊，我死了，所有的因果推到我的身上。 这件事本该是山神的继承者黑蛟去干，这是他的试炼。 然后他小弟和我打赌，我就去当替死鬼了。 我堙灭消散的因果，和那些清洗计划的因果交换，被他的小弟用邪术强行绑在他身上，他成神了。 后来知道我的事情，都成神了，竟然想不开，要复活我。复活无法，一心求死，培养新的继承人。 临死前学到了蜃族的造梦术，把我残缺的魂魄拖了进来，就当是黄粱一梦，圆他一个心愿。 你们应该是被迫卷进来的。” “喝点热茶润润喉。” 莫知春端起手边的茶杯递给星落，故事越是平淡无波，越发人深省。 “怎么个牵连法？” “就是你要构建一个世界，与外界无异。除了基本的死物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有灵魂的活物。 当年他在幽魂谷寻到我的魂魄，我正与你们在一起，他就一道把你们带过来了。” 话说到这里，大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们都是已经死去的精怪，能够在这场幻境里新生，已然是一种幸福。 而星落的话无疑是为他们的生活洒下一片阴霾，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动人，怎么可能是梦境呢？ “不是吧，我以为只有大哥早逝，原来我们都没了。同生共死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红衣男子对此丝毫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是活物，就算修炼境界提高，有了呼吸和心跳，大多数时刻只是伪装的外衣。 谁不怕麻烦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也不错哇，说明咱们的缘分是死后才有的，这才有了新的故事。” “所以，这是黑蛟的梦境，用来减少愧疚感，还是为了困住你？” “当然是为了困住星落啦，梧桐木可以新生，怎么可能没办法复活星落。 欺骗的最高境界，就是先欺骗自己。他把自己塑造成一无所知的知心朋友，等到尘埃落定，自己再把星落困在身边，让其无法转世。 山神的名号拿了，功成身退，你觉得除了星落的朋友，被岁月筛选的记忆，谁还会记得他呢？” 泡桐花里的女子撇撇嘴角，一点创意都没有。 “也不一定吧，说不定是愧疚弥补星落，让他在一个自己掌控的世界生存，可以好好保护他。” 第139章 水中月 34 经不起考验的事物有太多，与其思考揣测，不如一早舍弃…… 山神不是很赞同妹妹的看法，小姑娘的心思真是猜不透，怎么就喜欢往最坏处想。 “事实确实如此，他想用你们困住我，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谁不想清醒地沉沦。” 星落的眼里多了几分嘲讽和玩味，大家的思维还是会受到限制。 “他是不是知道你的原身，所以一直诱导你成为女性？” 狼王听着星落的话语，神情有些崩溃，眉毛打结。想起在人界见到的场景。一对夫妻，男子是夫妻意志的体现，女子只有被迫接受的份。 她似乎是他的物品，一件装扮华丽的衣服拿出去很有面子，最不需要的就是有思想，她应该时时刻刻对他进行夸赞，彰显他的存在，满足他的自信心。 在大街上，男子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对单身女子评头论足，得不到就毁掉更是常态。 沾花惹草，反而成为一种炫耀资本，而女子不过是看了别人一眼，就成了水性杨花。 或许在黑蛟的眼中，星落就是这样的存在。得不到就毁掉，不能乖乖听话，那就换一种调教方式。 “大哥就是大哥，还真是敏锐啊。 他自己不说，但是我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一件事实。 选择女性身份，为族群繁衍后代是第一要务。 黑蛟算是唯一一个引导我成为自己的妖怪，那个时候觉得身边有一个人，便可抵挡千军万马。 后来事实证明，无缘无故的好，不如有商有量的合作交换。真心交付也好，假意糊弄也罢，都要明码标价。” “我们的参参太惨了，黑蛟呢，跑哪去了，我们先去和他打一架。” “那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死遁了？不可能啊，系统从来不出错，黑蛟明明死了。” 四小只不知何时已经出落成大人模样，顾烨没了力量压制，系统快速过滤他们的信息，加入他们的对话。 “大白天见鬼了。莫姐，黑蛟的信息界面又红了，而且更新了。他是水中月的梦主。” 顾烨通过系统信息接受了黑蛟活着的事实，这也太离谱了，是怎么逃脱的呢？ “他假死，就是为了把莫姐带进来，他要在这里结束一切。” 南柯抬头看向星落，没抢惨的人设也是抢的星落大人的吧。 “结束什么？哎，你们怎么都变样子了？” “就是一网打尽，我们身上带着星落大人的魂魄，三魂六魄分批消灭。 顺便把我们这些记住他的人灭了，那就可以抹杀星落大人的存在。而黑蛟的过去，就没有污点了。 那些有小心思的活跃分子，怕是他的那些小弟吧，一个无法溯源的神灵，不就是一个高深莫测无敌的存在吗？” “你们这些小娃娃，脑子倒是挺活泛。怎么想到这的？” 红衣男子盯着南柯头上随情绪颤动的耳朵，弯弯嘴角，后继有人。 “想起一些传说，不知名号，但是就像填空选择题，给出一个大概，填上空缺部分就好了。” “那还看出来什么？” “剩下的交给阿远了，细节方面，他看到的比我们多。” 林远收到莫知春鼓励的眼神，身后的尾巴开心的摇了摇，一旁的狼王表情僵硬，不忍直视。 “我们遇到的黑蛟，在另一个世界是天道。他选拔继承人的方式就是山神大人的模式，一个美强惨的开局。 那个世界里我是候选人，但是命运的天平并没有倾向我。他不断地切断我和世界的联系，找到合适的时机，取代我。 那个世界更像是一个惩罚世界，他让你看不到光明和美好的存在，永驻地狱。 而这个世界恰恰相反，它像精心编织的美梦，美得像个童话。一群志同道合陪你疯狂的朋友，一个安静祥和的成长环境。 困住星落大人或许也是为了获取她身上的东西。 狐族有棵古树喜欢讲故事，早年梦泽蜃族有一邪术魇往生，被迫入梦者若是不能满足造梦者的需求，永远无法出梦。 有位狐族老祖宗早年顽劣误闯禁区，消失时是个幼崽，再次出世已值壮年，拖家带口。 老祖宗运气尚好，是一个首次造梦的女孩，梦境有许多漏洞，老祖宗就趁着女孩入梦，修补漏洞的时机跑了出来。 女孩被族群抛弃，追了他三千年，只为一雪前耻。后来彼此不打不相识，在无尽的的岁月里彼此扶持，建立了他们的家庭。 后来狐族因为插手人界之事，被各族讨伐，还是那位老祖宗的夫人出手救了狐族。 那次使用的魇往生几乎将整个妖界大清洗，凡是心思不正者被迫在众人面前展示野心，被族人厌弃。 轰轰烈烈地青丘之战落下帷幕。但是老祖宗和夫人也因耗费灵力和违反天地法则被迫沉睡。 青丘有一条律令就是遇见蜃族要多加防范。魇往生的力量古过于强大，被歪门邪道所用，那几乎是天下浩劫。 如果黑蛟捉到蜃族，我觉得他不会放弃魇往生的秘密，毕竟他的野心也不允许他停止称霸的脚步。” 林远有些紧张，东扯西扯，脑子里的一团乱麻呈现给大家。 “魇往生？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你忘了，后山还有这位的排位呢，泰山有镇山之宝石敢当，昆仑有这位魇往生。” 山神看着迷迷糊糊的妹妹，果然天道之位是被安排的这山野间的一草一木，不应该了熟于心吗？ “魇往生，阎王生，好哇，这名字起的真妙。招来了阎王，可不是死路一条。” 星落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情，看来青丘真的把那位老祖宗及其夫人藏得很好，以自己和狐族的交情，自己竟然没听说过这件事。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总不至于我们都在魇往生里边吧？” 麋鹿姑娘扯掉头顶耸动的树枝，扔给花盆里的泡桐花，不相信黑蛟有这种能力。 “也不排除这是一个实验，毕竟如果他真的掌握了魇往生的秘密。说不定把我们送进来很简单。 对各位前辈而言，在这个世界，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时候呢？” 第140章 水中月 35 人终将困于年少不可得之物，但有缺憾才是人生啊…… 莫知春想起上个世界的黑蛟，如果这些世界都是他的手笔，都是梦境，那他从哪里弄来的生魂和能量维持世界运转呢？ 他的目的是为了成为天道吗？但如果真的只是天道的位置，为什么还要吞噬其他人的能力？ “和大家在一起啊。我以前没什么朋友，在族群内比较安静不爱说话，老是被大一点的同辈欺负。 是大家的出现，让我知道安静没有错。 我可以在热闹的边缘，看着大家叽叽喳喳的打闹嬉戏，做一个听众。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也会收获一群哇塞的赞美。 大家给予了我自信和陪伴，如果这是要让我舍弃的东西，那我肯定不干。我宁愿永远不醒来。” “那如果让前辈拿过去那段不太好的过去换一个现在的机会，前辈会换吗？” 莫知春看着眼中流转着星辰大海的麋鹿姑娘，有些人提起来他们，嘴角就会不自主地上扬。 “以前的我，肯定会啊。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吧？我们是自动进来的，就算是一个交换条件。” 麋鹿姑娘想想之前的自己，如果真的有这种机会，她肯定选择交换，反正自己又没损失，还能收获自己想要的朋友。 “我也只是猜测。魇往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但是能够快速得到大量的信任，很多时候就是通过一个心理落差完成。 不愿回首的往昔，有一天竟然能够创造出不菲的价值。大多数的生物无法拒绝这种交换，稳赚不赔的买卖，大家抢着做。 如果用一段不好的经历和记忆，换一场新生。大部分交易者都会欣然接受。 有一种可能是，黑蛟通过交换你们的经历，实现你们的愿望。愿望的代价就是你们深陷梦境。 深陷梦境和沉睡不同，一场永不醒来的美梦和沉睡不同，选择交易就代表放弃生的权利，意识在梦境中消磨，现实中的肉身早已变成枯骨。” “按这个说法来的话，正好可以解释为参参在幽魂谷碰见灵魂状态的我们。” 山神点头赞同莫知春的猜测，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自己所求和麋鹿一样，因为未曾拥有，所以更加向往。 “按参参的说法，他都已经是山神了，他还搞这些事情干什么？又是造梦又是交换，他哪里来的时间精力？” “对啊，他都是山神了，天地法则不会束缚他吗？你们是不是把他想的太聪明了。” 天地法则，天地法则。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它，它不允许世界失衡，光暗交织，世界秩序才会稳定。 责任越大，限制越多。如果黑蛟真的把他们困死杀掉，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的活到现在。 “哥哥，我困了，你们聊吧，反正我对黑蛟没什么好印象。” 明媚女子打了个呵欠，泡桐花花朵闭合，被兄长接出花盆塞进口袋。 或许要归功于引以为傲的第六感，黑蛟给自己的感觉不好，自己内心的天平早已倾向莫知春他们那边。 大家忍着脾气听他们讲到现在，估计信息足够，要开始诘问了，自己还是趁早溜了比较好。 “几位前辈莫不是忘了蜃族的堙灭。他用的是是蜃族的邪术，或许根本需要他出手，有上赶着的替罪羊。” “小狗，虽然我们很信任你们，但是我们记忆里没有这件事情。 空口无凭，我们也不能够相信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呀。” “就是啊，你们凭什么说这里是假的，为什么不是你们的世界是梦境，这里才是现实。 黑蛟要真的是坏人，为什么还会守护昆仑多年？” 一开始顺着莫知春她们思路的前辈们突然变得陌生，集体吃了怨气一般，无差别攻击。 “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啊，我就是被拉进来的，我交换的记忆是……” “我们不要你觉得，我们要我们觉得。” “你莫名其妙的给莫姑娘开天眼，不会是你为了哄小姑娘耍的小花招吧，现在又帮他们解围，你让我们感到陌生。” “花花，你不会喜欢人家吧，人家可是有道侣的。” “你们给我闭嘴，那是我亲……我朋友的孩子。” 红衣男子伸手捂住嘴巴，差点就让他们套出话来，自顾自地把话圆了回去。 “哦，是吗，我们怎么不信呢？” 众人纷纷看向双手摊开的红衣男子，眼神里带着你这个叛徒的怨气，让红衣男子不敢说话。 “既然大家对这件事情有分歧，那就日后再议。咱们都抓紧时间修炼，别忘了还有两个难搞的家伙等着我们呢。” 楚楚出来打圆场，大家各有各的立场，没有对错之分。 但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突然有人出来说，一切都是假的，就算是假的，他们也得有时间去求证，而不是盲目相信。 “是我们操之过急了，前辈们有所怀疑也是对的。毕竟我们确实拿不出证据。既然你们要商议其他事情，我们就先行离开了，也该回家做晚饭了。” 莫知春看着窗外西沉的太阳，忽略掉狼藉的地毯，门前的风铃摇曳，叮当作响，呼唤着他们回家。 “好耶，那就结束吧，反正今天也聊不出花来。 我要去蹭饭了。咱们比赛，谁最后一个到家，谁洗碗。” 星落对着团坐在花盆里休息的三小只眨眨眼，牵着陆萍的小手推开门往屋外跑。 “嗷呜~”你耍赖，回来，重赛。 “喵~”这比赛赛不起来，你老实待着就行。 花盆里的小狗扒拉着花盆边缘就要往地上跳，被莫知春伸手挡住视线。 “她说了不算，别想着比赛，你这小身板先把伤养好。门上有禁制，她进不去，这下安心了吧。” 莫知春端起花盆，被一旁的裴秋白抢了先，早早地塞进怀里，黑猫抖抖身上的泥土，爬上肩头。 “姐姐，我来吧。他们比较重。” “那行吧，既然这样，大家就散了吧。莫姑娘，裴公子，关于建立宗派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或者缺人手，来我这我们给你解决。” 第141章 水中月 36 如梦初醒，你会选择离开美梦，还是自我沉沦…… “多谢几位前辈信任，那我们就先回家了。” 在夕阳的余晖里，莫知春牵着裴秋白的手远去，摇晃的猫尾蹦蹦跳跳，在地上画出一个句号。 “哎，怎么走这么快，你们扯我衣服干什么，别挡着我去蹭饭啊，听说小夫妻做饭一绝，我得去尝尝。” 红衣男子双手扒着房门，被一双布满沟壑的双手扒开，房门伴随最后一抹余晖关上。 “说说吧，今天怎么回事？” 坐在软垫上的男人拍拍手下的鳞片，示意巨蟒说话。 “什么怎么回事？嘶嘶~” 巨蟒吐着蛇信子，看着在自己身上开茶话会的几人，撇头眼珠上下翻滚一番，忘了翻白眼得有眼白，自己这样没啥效果。 “说好的按计划行事，红白脸都分配好了，你怎么不按剧本来。” 楚楚简直要被气死了，自己在狗崽那里的印象分肯定很差了，都怪花花擅作主张。 “那参参玩了一招釜底抽薪，你们怎么不说？再说了，真真假假，你们早就选择好了阵营。为什么非得当坏人呢？” 红衣男子还是不喜欢大家这种迂回曲折的教育方式，想要教育他们不要对陌生人托底，但是大家一开始就建立了信任，没必要试探。 有些人一见如故，不由自主得信任，彼此气场契合，何必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试验。 “果然没有变数的时候，你俩就是最大的变数。参参那不是溜得早吗？要不然非得让她传授我点养生秘笈，她皮肤好好啊。” “确实哎，好想捏一捏。我觉得这件事也不怪他俩吧，毕竟他俩昨晚说了尽量配合。” 麋鹿姑娘掌心托着泡桐花，两个姑娘给他们开脱，说完又退到一旁，拿着棍子翻看损坏的地毯。 “他一点都不配合，不乖。不过参参让我在梧桐树上修炼，参参很好。” 那会儿义正言辞满面寒霜，质疑莫知春等人的黑翼男子，现在倒像是喝醉酒，脸颊红红的，说出来的话也软软的。 “你呀，对你好的你都觉得是好人。参参这事干的不地道，带着秘密走了这么久，也是挺累的，那我们就原谅她吧。” 黑翼男子手中的茶杯茶水溢出，卷起一道旋涡，凝结出一道透明的身影。 “熙熙，你出来了？” 大家纷纷凑了上来，看着悬浮在空中男子双脚落地，透明的水滴洒落，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各位，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样就不用只用宗派名号纪念你，你和我们一起创立宗派想想就开心。” 身着蓝色衣袍的男子安静地坐在中心，听着大家七嘴八舌补充着自己未知的时光记忆，如同和他们一同经历。 “你们小点声，熙熙睡着了。嘶嘶~” 巨蟒看着乐开了花的老妖怪们，恨不得出去指点族内小辈，完全没意识到主人公已经睡着了，轻声提醒大家。 “那我们给他加个毯子，换个地方谈吧。” 黑翼男子将羽衣披在溪流身上，抱住自己的小凳子准备起飞。 “不用，我想听听大家的声音，大家在，我也能安心睡一会儿。” 蓝袍男子头一次提出需求，大家自然依着他，这可是流血流汗不流泪，一生要强的熙熙，能够对大家提要求已经很棒了。 “嘶嘶~，回到信任问题。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对他们多加试探。 我们对他们信任，是因为四只幼崽，他们对我们的信任来源于参参。 你别看他们年纪小，但是他们身上的机缘比我们复杂得多，你们应该知道金光加持者有多稀缺。 他们全都是，就连陆萍，她的身上也有金光。咱们就没必要兜圈子。 老大，老二，我不知道你们和幼崽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看到那只猫咪，我不能欺骗他们。而且他们和我的后辈有牵扯。嘶嘶~” 巨蟒吐露心声，自己只能说到这儿，天机不可泄露。所以黑蛟是怎么钻法则的空子的？ “我和你有同样的感受，所以我也没太说话。总觉得如果撒谎，有些东西就会消失。” “我也是，刚刚你们质疑那块儿，我能明显感受到我和小狗的联系忽远忽近，直到我出来打圆场，我俩的联系才恢复正常。” 楚楚想起刚刚心悸的场景有些后怕，如果自己没有说话，说不定小狗崽真的不认自己的这个师傅。 “花花，你能看到他们和大哥二哥的关系吗？” 山神自然知道他们最在意的是什么，血缘亲族的存在让他们兴奋不已，但这份希望太过渺然，他们宁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确定让我说？不是说这里是现实世界吗？那可是会毁坏因果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家心底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结果被巨蟒反问住了，非得搞这一出，现在后悔了吧。 “嗨呀，那不是为了演戏嘛，你们看这根羽毛，熟悉吗？” 麋鹿姑娘用棍子拨弄出半根焦黑的羽毛，黑不溜秋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不枉费老二的那会给自己的眼神，不知道这场大戏对方看的过不过瘾。 “金鹏羽毛，一次性的残次品，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一场梦境啊。” “金鹏羽毛？也没听说哪里出了只金鹏啊。” 楚楚看着狼王若有所思的表情，有点懵圈，难道这只金鹏和大哥认识？ “你们没见过大鹏鸟？” 狼王看着茫然的大家，大鹏鸟大家怎么可能没见过。他不是每年都来昆仑送信的吗？ “金鹏每年都来给山神送邀请帖，参加神界的聚会，你们没见过？” “给我送邀请帖？没有啊，我没收到过。” “我们没见过啊。进入昆仑的鸟也没有你说的大鹏啊，最厉害的的不就是咱们的黑鹰宝宝嘛。 你说是不是啊，黑鹰宝宝。” 山神和大家一样迷茫，天界和他们昆仑向来不联系，大家是独立的个体，千百万年没几次联系，怎么可能给自己送邀请帖。 “大哥，我也没见过大鹏鸟，那不是你小时候讲故事吓唬我们编出来的天敌吗？” 第142章 水中月 37 有一种友情，无需太多语言，你怎样都好，我只要你快乐…… 被调侃脸红的黑翼男子，把自己包裹在黑色的翅膀里，闷闷出声。 “那是你的竞争对手，我们陆地生物的天敌。崽啊，你是怎么混上长空之王的，因为可爱吗？” “就打架啊，打赢了，就是老大。” “行吧，那你确实能当老大。” 黑翼男子自然不是巨蟒的对手，羽翼中伸出锋利的爪子，在黑夜中闪闪发光，耀武扬威地威胁巨蟒。 “好了，别逗过火了，把他弄哭了，不还是得你哄。” 狼王邢妄恩瞪了巨蟒一眼，整天插科打诨属他和参参最厉害。两句话没个正型，又把话题扯歪了。 “你们说的这几个小朋友，是新出现的吗？还是我离开太久，昆仑的后辈都是这种水平？” 迷迷糊糊中，好奇心更胜一筹。打着哈欠的蓝衣男子也加入对话。 “又不好好听讲，刚给你讲完，转头就忘。你虽然是水里游的，你也不是鱼啊。” “那我还能在天上飞呢，我记那么多干什么，有你们不就够了。” 众精怪纷纷停止手里的事情，齐齐看向屋外，确实是晚上，伸手捏着旁边的胳膊，不痛，果然是梦啊。 天上下红雨，老幺也不可能青天白日说这种肉麻的话。 “哈哈哈，一群傻子。嘶嘶~” 巨蟒幸灾乐祸地看着大家在彼此的小臂上拧了一朵花，一个个面部扭曲，却又不吱声。 也对哈，自己拧的左臂，右臂疼痛只会让他们觉得在梦里，痛觉都具象化了。 “嗷~，老大老二，你拔我鳞片几个意思？嘶嘶~” “没什么，测试一下你有没有脑子。” 巨蟒看着尾巴尖掉落的黑色鳞片，蓝色的火焰从头顶冒出，直直冲向作乱的狼王和天狗。 “嗨，没事，给我回来。” 巨蟒看着飞出去的火苗，急忙制止它的报复行为。尾巴尖轻轻揽住气焰嚣张的幽幽蓝火，把火苗推回头顶。 “我一直很有脑子好吧，你俩以后少拔我的鳞片，就那么想尝尝业火焚身的滋味？” 明明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喜欢挑战极限，不作不死，怎么这个道理都搞不懂。 “说真的，要是以后我俩很难受，你就让火火送我们一程，也算圆了我俩的梦。” “质本洁来还质去。什么都没有，抹杀掉一切多好啊，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楚楚和邢妄恩自然知道老幺变化之大的原因，因为失去过，所以再次拥有，更想要紧紧拥入怀里。所以一点都不稀奇。 就是这群傻子没眼看，自己的胳膊摸不出来也就算了，就不能低头看看搭在胳膊上的手臂，一个个不愿面对现实。 “不用怀疑，是真的，我的任务完成了，在海底的那些日子里，还是觉得和大家在一起最舒服了，所以以后要多多麻烦大家了。” 大家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还是那群时常大脑下线的小孩子，捉弄大家大家这么有趣吗？怪不得花花喜欢。 “您那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别以为他们很好糊弄，也就是仗着你刚回来，不愿意动手，你看着吧，过几天就奴役你。” 巨蟒感受到熙熙热烈的眼神，立马明白了原委。 跟自己学的啊，也就是仗着大家喜欢，宠着他，自己哪次不是出点血，一群老妖怪了，动不动就喜欢打架，没意思。 “你能这么想，我们真的是太开心了。你以前吧，就是太有距离感，就算和大家亲近，我们之间好像还是会有一道看不见的壁垒，现在说开了，多好啊。” “你说的不对，我们的朋友想变成什么样子，就变成什么样子。那是他的选择，我们尊重理解就好了。 以前的他很好，现在的也不赖。不管是怎样的熙熙，都是我们的朋友啊。” “嗯嗯。熙熙就是熙熙，是我们的朋友。” 大家对熙熙性格转变的事情接受良好，大家都有小秘密，长大了变个样子不是正常的吗？ 一旁的邢妄恩和楚楚给熙熙介绍一下莫知春他们的情况，让他有个大体了解。 “这次可别又忘了啊，我来考考你。裴秋白是谁？” “这个我知道，是莫姑娘的伴侣，小不点们的哥哥。” 熙熙举手回答问题，成功从楚楚手下混过去，幸好刚刚大哥给咱透题，他是真的记不住啊。 “你可拉倒吧，老大就差把答案写我脑门上了，过几天见面，过目不忘的本领总没丢吧。” “嗯嗯，好的。” 熙熙的脸上露出笑意，满目都写着“这题我会”的自信，让楚楚暂时相信了他。 中途邢妄恩和花花出去一趟，给大家带回顾烨整的烧烤，喝着清冽的溪水，短暂地休息一番。 等到大家头脑清醒，能够仔细思考后面的事情，已经是下半夜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河岸上，鳞光闪闪，几只白天抢不到位置的小妖，纷纷在水面上跳跃捕捉月华，翻滚的河水打湿青年人的衣角，打破一场宁静。 “来了，坐吧，这个地方河水溅不到身上。” 坐在巨石上的邢妄恩向后挪动，给来人让位置。 “花花来了啊，哎，熙熙也来了。” 躺在巨石另一侧圈着身子的天狗抬头看向旁边坐落的身影，是拿着黄色上头水的熙熙。 莫知春说这是他们那的特产，啤酒配烧烤，一喝喝一宿。没想到熙熙爱喝这玩意，自己觉得苦不拉几，不如泉水好喝。 “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偷溜出来谁也没惊动，他自己在我身上掐了诀，我防不胜防啊。自家兄弟，也不用避讳。” “大哥，二哥。你们别怪花花，是我有事情想和你们说。” 熙熙躲在花花的身后，往巨石边缘边缘挪了挪。 “没事，就随便聊聊。你是想摔下去吗，往这边来点。 还有那个藏在袖子里的小鸡仔，大老远就闻着味了，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吃了。” 天狗把身形缩小，腾出更大的空间，而后调整姿势躺在巨石上，翻着肚皮看月亮。 第143章 水中月 38 一己私欲的实验，打着为拯救世界的旗号，何其讽刺…… “还真是怀念啊，一转眼，沧海桑田。这月亮还真没换过位置，看来他还没能力把日月放进来。” “能够创造世界的，除了创世神和他的继承人，其他的都是歪门邪道。” “你也不能这么说，创世神是第一个，还不允许有第二个了。 我觉得只要有生命存在，他们过的幸福，管它是谁创造的，好好享福不好吗？” 楚楚和邢妄恩又开始拌嘴，对于这个世界，大家心知肚明。 “那个大哥，二哥，要不你们先听听我要说的事情，我真的很急。” 熙熙忍住不去追逐溪流中嬉戏的鱼群，想要把事情讲完就去和邻居们打个招呼，忍不住插嘴，手动分开又要打起来的哥哥们。 “好，你说吧，我们听着呢。” “就是我在把守无妄海的时期，我在海底边缘见到一些事情，可能和莫姑娘他们的世界有关。 那次也是碰巧，有个蜃妖闯进无妄海寻找仙骸塑造身体，我追着他到了一处四面都是水镜的空间。” 熙熙引出溪水中的水流，将画面展现给大家。 “每个墙上大概有50个方方正正的小镜子，里面有很多生物，他们穿着奇装异服，恶鬼化作一缕烟进了其中的一面水镜。 我想跟着进去，却被反弹回原地。而且那些水镜摔不破打不碎，就像一个软塌塌的球，我想出来也出不去。 刚开始还很焦急，怕无妄海出问题。但是后来我莫名其妙出来了，发现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还很开心。” 熙熙想着自己出来时的欢呼雀跃，是真的很开心。 “你在里面困了多久？” “满打满算十万年吧，要不然昆仑的浩劫也不用容凤自己挡了，我至少也能出一份力。” “我们熙熙辛苦了，哥这还有一瓶上头水，送你了。” 巨蟒看着四面都是镜子没有活物的狭小空间，不敢想象熙熙是怎样熬过来的。 “也没你们想的那么惨啦，我本来就喜欢安静独处。十万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刚开始是觉得有责任要承担所以着急，后来就是等着被救出去。 很久没有生物去到那个地方，我就自己琢磨镜子里的画面，就当看图听故事了。” “那也挺惨的，我们在外边大鱼大肉，你在里边只能吃海鲜，无妄海的海鲜贼难吃，简直是对味蕾的糟蹋。” 楚楚也出声帮腔，他们这群人还真是运气不太好呢。 “都过去了。不瞒你们说，在那些水镜里，时常出现一个小队，他们就像年轻时的我们，到处探险。有一个世界和他们说的差不多。 黑蛟确实是灰飞烟灭，不过很快水镜的画面回到最初的起点，最后是黑蛟顺利取代小狼的胜利场景。 当时正好看到参参在里边，我就跟了全部的过程，其他水晶都会停留在某个画面很久，他们的确是一直不停。 黑蛟消失后的画面，更像是糊弄观看者，就像是传世投胎，再走老路一样。” 熙熙说着自己的推测，总觉得黑蛟灰飞烟灭过于容易，而且那不断溯回的场景，真的很像是糊弄水镜的主人。 仿佛在说，所有的变数，终究会被抹杀。 “水中月？” 盯着镜子画面翻看的花花看到左下角穿着大红婚服的一对璧人，欣慰地笑了笑。 “应该是，那熙熙是不是看到咱们的世界了？” 邢妄恩看着熙熙怀里挣扎的黑鹰，毛都快被薅下大半，幸好年轻没有脱发危机。 “我看到了。不过我看到的和现在不一样。 没有你们说的莫姑娘裴公子还有天赋极佳的幼崽，只有一个梅花鹿幼崽天赋确实很高。但是她的下场不是很好。 在那个水镜里，昆仑的覆灭被大家舍弃性命所救，天道以昆仑的生灵为要挟，要求我们无偿把灵魂奉献给他。” 浮在空中的画面不断变化，被大火焚烧的古木，流着黑红色血水的溪流，一旁高高站立的人族建筑和熙熙攘攘的正道子弟。 昆仑的覆灭只需一把火苗和一个结界，站在人族的伪神鹿尔，亲手烧毁了他的家园，成就了他山神的名号。 …… 气氛有些寂静，任谁看到天道这种操作也会骂自己傻叉吧，这不就是他们打瞌睡，自己上赶着递枕头。 “我们前脚死了，他们后脚就放火烧昆仑。果然是口说无凭，天道和鹿尔是一伙的。” “情况紧急，真到了那一步，横竖都是死。弑神可是咱们合力都做不到的事情。” “想象过自己的死法，没想到这么憋屈。熙熙啊，莫姑娘，裴公子她们不会是你搞鬼送过来的吧？” 巨蟒看到的东西和大家不同，水镜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打了冥界标记的金色彼岸花，一种是红色的小扇子。 金色的彼岸花大概和自己的后代有关，红色的小扇子，自己只在莫姑娘的身上看到过。 而他们这个水镜本来只有金色的彼岸花，现在却是红色的小扇花被金色的彼岸花托举护着。 “不是我干的，是你的后人干的。他说替你赴一场冬日赏梅的约定，相逢即是有缘，就把莫姑姑娘裴公子他们拉进来了。我说完了，我回去休息了。” 熙熙将怀里的黑鹰放到一旁，跳入水中，沉入水底世界，巨大的身影在水底世界穿梭，欢快摆动的尾巴引起一场风暴，把鱼群扔向数百米外的远方。 “嗨，别跑啊，我还没问完呢。” “冬日赏梅的约会？花花，这就是你送出去的记忆？这不应该是很美好的记忆吗？” 楚楚眯着眼睛，爪子搭在黑鹰的身上，将黑鹰按在自己让出的蒲草上坐下。 “或许美好的记忆对我而言是一种拖累呢，这小子 ，还挺好，正好了却我一桩心事。” “你都不辩驳一下，看来是真的啦，那我们以后咋整啊。肯定有不想戳破美梦的。 他把我们的记忆抽离，放到其他灵魂的身上，他要干什么？去塑造一个完美形象，成为天道？” 第144章 水中月 39 各自成就彼此的我们，是我们的选择…… “他不会满足于天道这个位置，上一个习得水中月大成的神族，不是已经逐渐替代创世神，建立自己的规则王朝了。 熙熙看到的水镜最少有二百个世界，他还在乎一个天道的位置，就怕他是为了上位而实验，天衣无缝地推着一群人给他送命，钻了规则的空子。” 楚楚将脑袋里冒出的想法说了出来，说来奇怪，刚刚脑袋里多了一些记忆片段，歪头看向弱小无助的鸡仔。 “那我们可有的做了，掀翻这个世界，有信心吗？ 你看熙熙，又把你扔下跑路了，你怎么就喜欢和他玩。” 邢妄恩甩着大尾巴，将假寐的黑鹰拢进怀里，不疾不徐地说着熙熙溜走的事实。 “干一票大的啊，也不是不行，反正泡沫留不住。” “创世神和水中月不也是编出来吓我们的吗？真的有创世神吗？” 黑鹰身形缩小，真的变成一只灰不溜秋的鸡仔，埋在邢妄恩温暖的皮毛里，探出小脑袋问话。 “有啊。要不然这些秩序规则，依存强者建立。如果有更强者出现，那不就把之前的秩序推翻了。 我给你们讲的故事，都是真的，我可没说是假的。” 邢妄恩想起小时候给他们讲睡前故事的艰难时期，要不是有楚楚和花花，以自己讲故事的能力，何止是灾难，会把一半的幼崽吓死。 “老大说的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抹去凄惨结尾，最后加上一句逗你们玩的，你们就都信了。崽啊，做妖不能太单纯啊。” “我很聪明的，他们都说我最聪明。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掌控别人的命运。” “崽啊，你要记住，这天下最难回答的就是为什么。大家各有各的理由，守住自己的道，不为祸苍生已经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了。” 楚楚和花花一唱一和，小课堂开课三分钟就结束了。大家放松身体，躺在巨石上抬头看月亮。 “如果这个世界消灭了黑蛟，出去后会怎样呢？” 邢妄恩翻身将鹰崽放在巨石中央，枕着双臂看着夜空中的星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他们。 “灰飞烟灭呗，反正咱们都有后代，趁着还有时间教他们点自保的手段，这总是可以的。 可惜了我们家崽，还没成家立业。崽啊，要不我们给你物色几个姑娘，你也该成家立业了。” 楚楚看着把自己缩进羽翼，团成团子的黑色球体，对着花花挑眉。 “你挤眉弄眼干什么呢？” 花花不解其意，看着楚楚皱眉。 “我说让你给咱家崽把关，这方面你有经验啊，就你接触的的姑娘多。 省的到时候被欺负了，就他那个性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我们。” 楚楚忍不住对花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平常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回事，说好的心灵相通呢？ “我也有事告诉你们，其实我是，我是……” “你是金鹏嘛，我们都知道。你衣服都掉色了，一股煤炭味。崽啊，这个秘密就当做吃进去的饭，再难吃不准吐出来啦。”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是秘密，娘亲把我交付给你们的时候，我已经是黑鹰了。” 黑鹰不顾自己脸上的红晕，急切地收回羽翼，身形不稳，在空中翻滚，被花花接住，送回巨石中央。 “你当我们的鼻子是摆设吗，你娘也不是天下第一啊，骗得了一般精怪，我们可不是一般的精怪。 这个要怎么说呢，说来话长。老大，你来吧。” “你可以理解为大家的记忆是联通的。你有记忆，我们也有记忆。最先恢复记忆的，能够感知到其他精怪的记忆。” 邢妄恩也不好解释原理，毕竟他们研究好久也没找到原委。得到的记忆越多，越相信莫姑娘他们的话语，有的时候，无知便是福。 “那你们是全都能看见吗？” 黑鹰想起小时候毛发稀疏的丑陋模样，还有一些呆瓜行为，又把自己埋进羽翼。 “那倒是没有，就是脑袋里突然出现金鹏的一些记忆。 我们之前恢复记忆都会寻求答案，比如我有了新记忆，老大来找我核对，我们根据记忆偏差，拼凑出原本的世界。 而且也不是每个妖怪都会拥有外部记忆，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是有触发条件的。 而且这些记忆产生的惶恐或疑问，会让你下意识的找到分担者。 老大当时想着找我问询，所以第二个恢复记忆的是我。我当时想着花花，但是花花没做梦，竟然到你这了。 今晚我会提起金鹏鸟，就是想要验证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会不会是凑巧，这不你就上钩了。” 楚楚想起他和老大免费当门神，守了花花一个月，结果这货冬眠死活唤不醒。 醒过来听到他们的问题，打着呵欠说没有做梦，还询问他们是不是睡傻了。 直到他们说出多出的记忆才交底，原来他一直知道所有的事情。 因为花花的特殊性，他们很久没有多出其他的记忆。不分昼夜地在封闭的山洞里修炼，抹去心头的不安。 梧桐木落地生根后，他们悄悄跑到兔族的窟洞，和梧桐树商量着给他们分点精华。漫天的业火和金色的光芒迷乱了心智，差点走火入魔。 也就是最开始的那次，凤凰浴火而生，金鹏遨游天际，泣血长鸣，将幼崽交于年少的他们。 他们才开始思考记忆的作用，他们为了未来努力修炼，修为大幅提升，可是画面中的金鹏比他们厉害多了，还不是被迫献祭，难道他们的命运也是如此吗？ “你的记忆让我们有了另一种猜测。你的记忆里，没有花花，而且我和老大是认识的。 这和我们俩之前的记忆有偏差。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楚楚诱导着黑鹰说出他的推测，害羞个什么劲。 谁生下来不都是皱皱巴巴的模样，难道还能生下来就开口说话：“嘿，世界，我来了。”估计其他当事人会吓成傻子。 第145章 水中月 40 有些故事需要说给懂得人听，寻找的过程艰难，但别忘了自己的原则…… “我不知道我这样想对不对，你们多余的记忆是被改造的。 因为我当族长的时候，他们那些飞禽都很兴奋，说什么我一定会振兴族群。 他们对我的畏惧大于敬佩，我觉得我的记忆应该不是假的。” “崽崽是真的长大啊，都会揣摩面部表情了。我也同意你的想法，因为他们的梦境和我的记忆出入太大。我和他们辩驳，他俩合起伙来欺负我。” 花花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有新记忆加成的存在，使劲搅乱这摊浑水。 “可是花花哥哥为什么没有多余的记忆啊。是和你修习的术法有关吗？” “有点关系，但不多我现在没法和你们说明，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你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我可记得你的后辈把莫姑娘推进来的事情。” “他们是合作者，怎么能叫推进来，合作关系，嘶嘶~。” “花花，我等着你日后一个能够说服大家的理由，要不然你的业火也救不了你。” 楚楚看着盘旋在一旁的黑色小蛇和巨石融为一体，恐吓对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宗派在山野精怪的帮助下，不出三个月就开业剪彩，日期正好订在对面门派的前一天。 气势宏伟的山间别墅和对面人类精致辉煌的楼宇隔着溪流遥遥相望。 开业那天比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还热闹，各族送上贺礼，拖家带口为了一睹老祖宗们的芳容。 听说老祖宗们喜欢安静内敛的徒弟，自家顽劣的幼崽被迫装乖巧，被父母抱在怀里，像是想要上演一出皇帝微服私访的美丽爱情故事，围着山门等着老祖宗的青睐。 “山下围着那么多精怪干嘛呢，不是进来剪彩吗？” 翻新的大厅里分布着十几把椅子，空余几个靠前的椅子，大家纷纷看向从地底窜出的少年。 “我的毛差点被薅秃了，他们干嘛呢？” 黑鹰抖落掉身上被折断的羽毛，看着山脚下拥挤的精怪，自己都快被吓死了，幸好自己可以飞上来。 可是大家为什么没有告诉他，空中盘旋的飞禽更可怕，跟着自己屁股后边塞羽毛，求爱不成，就开始拔自己的羽毛。 最后还是鹰族长老带着族人给自己开路，自己才能顺利进来。 “你们这算什么，你看我家兔宝。他非得顶着我的身份进来，现在直接变肉兔了。” 明媚女子把怀里光溜溜的粉红兔子展示给大家看，太惨了，换毛期一瞬脱落的绒毛，也没有这么夸张。小兔子和光着身子没什么区别了。 “这是给大家准备的小衣服，既然前辈们没用上没，那就给兔宝吧。” 莫知春和裴秋白一人怀里抱着一个木筐放在空闲的椅子上，从中拿出一件白色的小衣服，接过红彤彤的兔宝，换上新衣服。 “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那是因为老祖宗们名号太大，他们肯定想撞大运啊。” 莫知春又从木筐底部翻出小窝和被子，把兔宝安置在桌上，回答着前辈们的问题。 “谢谢裴公子昨天提议让我们提前一天上山，要不然可有的罪受了。” “我也没做什么，前辈们名气大，追随者多也正常。” 裴秋白将筐子里的四小只依次抱了出来，拍拍梅花鹿的脑袋，四小只撒丫子跑到院子里玩耍去了。 “我们要不要让他们上来啊，这真要选徒弟，那也得随眼缘，大热天的，一直等着也不太好。” “老大和老二去了，他俩应付得来，咱们先挑好苗子。” 明媚女子玩弄着掌心的树枝，已经盘出包浆来了。看着地上散落的黑色羽毛微微皱眉。 “崽啊，经过短暂的亲密接触，有没有相中的徒弟啊？” 花花挥手将地上的黑羽收进自己的衣袖，看向在一旁疯狂灌水的黑鹰。 “啊，还要收徒，我不可以当大师兄吗？我也想学新本领。” “你要是当大师兄，你们族长不得先和我们闹一波，想学啥私下多多讨论，你得在宗派挂个名号，这样才说得过去。” 熙熙不知何时落座对面的椅子，抬起手里的茶杯和黑鹰隔空碰杯。 “可是我也教不了他们四个啊，你们的能力他们都学会了，基本上就没几个对手了。” “没让你非得教他们术法，你可以教他们点其他的。 比如从你们的角度，其他族群的缺点，以及狩猎方法。 多多益善嘛，他们那么聪明，多学点知识总归是好的。” 花花逮着兄弟们给徒弟们送福利，白捡的师傅不要白不要，他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九死一生的经历还是少一点比较好。 “那我也没什么好处，你能送我莫姑娘的那个礼物吗？” “崽啊，你也学精了，都学会讨价还价了。有个徒弟甜甜地叫师傅，而且能够看到自己的功法得到传承和更大的应用，这不就是最大的好处吗？” “还不如一顿吃的来的实际，不过顾烨烧烤真的很好吃，就是做饭难吃了点，要不你就收了他们，至少吃熟饭不愁。” 熙熙回忆着顾烨的烧烤，是真的很美味，生吃鱼片他都快要吃吐了，没想到放到火上烤一烤，竟然是别种滋味。 “你别在这装好人，说不定崽讨价还价的本事就是你教的。 崽啊，不是我不想送你，是你知道没什么用，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让莫姑娘看她自己的因果线，前提是她本来就能看到其他人的线。被规则束缚，她看不到自己的线。我使了个障眼法，她就能看到了。 天地法则的束缚，不可卜算自身命运，知道自身命运的我们，真的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的安排吗，未必吧？” “那你为什么送给莫姑娘这个礼物，你这不是害她吗？” 黑鹰提出自己的疑问，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想要再回去适应以前的生活是很难的。 就像他们族群的小辈听到自己的故事，心比眼高，小小年纪就觉得自己能够担当一族之长。 第146章 水中月 41 如果爱意和生命的结局是悲剧，你还会做出和当初同样的选择吗…… “莫姑娘心性坚定，这些因果线不会影响她的判断。 最主要的是，见面的第一次，我偷偷看了莫姑娘的记忆之初，是混沌之地。 所以我才敢送她这个礼物，也算是有缘吧。” “你的意思是，莫姑娘是……唔唔唔” 黑鹰的嘴里塞进一把红色的果实，无法动弹，只好先将甘甜的蛇莓咽入肚中。 “莺莺前辈，失礼了。听说您喜欢吃蛇莓，这是四小只早上去山外采摘的，您多吃点。” 莫知春端着一盘红彤彤的圆球小果递到桌上，拿着手帕擦掉裴秋白掌心沾染的果汁。 “在下失礼了，前辈勿怪。只是姐姐身份特殊，还请前辈不要随意说出去。” 裴秋白双手微微作揖，对着黑鹰警惕的眼神不慌不忙地回视。 “是我们的错，忘了这个。” 花花伸手，手指轻轻捏着黑鹰的耳朵，示意隔墙有耳。 莫知春看着两人的亲密动作，死去的少女心又复活了。 炸毛的黑衣少年被风流倜傥的红衣男子捏着耳朵，软声细语，黑衣少年的耳朵都红了。 你俩有点暧昧了，但是好养眼啊，好看，爱看，多来点。 “咳咳咳。莫姑娘，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花花对外界事物感知异常敏感，抬头对上两道炙热的目光，一道透露着扭曲的兴奋，整个脸上都写着“开心”。 另一道就不这么友好了，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伤人害理的事情。那微乎其微的第六感让自己开口说话。 “啊，没有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莫知春腕骨上的狐狸顺着皮肤爬上脖颈，正好暴露在花花和黑鹰眼前。 “你们结契了？” “对啊，等到他们都能化形了，前辈们别忘了参加我们的结契典礼。” 莫知春抓着裴秋白的手摇晃，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跑到这方面来。 莺莺和花花对视，明白了裴公子怪异眼神的由来，异常不解，但也只能接受，吃醋嘛，可以理解。 “那行，到时候我给你们准备份大礼，我们去找四小只玩了。” 红衣男子左手扯着黑衣男子的手腕，右手抱着桌上的果盘，奔向门外。 “莫姑娘，你和裴公子好事将近吗？” 麋鹿姑娘姗姗来迟，插不进去大家的话题，躲到一旁来寻陆萍。 “你们怎么知道，刚刚花花前辈也来问，我们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我这有从人界淘来的铜镜，你自己看看吧。” 麋鹿姑娘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喉结位置，从檀木中抽出铜镜递给莫知春，一旁的裴秋白端着手里的果盘跑到主桌上。 “紫色的狐狸？” 莫知春看着脖子上被尾巴遮挡的狐狸，只露出半张狐狸脸，慵懒餍足的眼神睥睨天下。 狐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似是反应过来，悄悄闭眼，灰溜溜地移动，下了莫知春的脖颈。 “是好事将近，等着他们都能化形了，我们就结契。” 莫知春气的咬牙切齿，他们还是纯洁的战友情，这只死狐狸，果然不搞怪就是憋大招，怪不得早上要了一个承诺。 自己还不能秋后算账，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就是这种感觉吗。 “那我就先准备着贺礼了。” 麋鹿姑娘捂嘴笑着，裴公子是真的好事将近啊。 自己刚刚可是在外边瞧着，三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除了莫姑娘家的小娃娃，最近可没听说谁家的孩子化形了。 裴公子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莫姑娘，看来自己得早早准备贺礼。 等到楚楚和邢妄恩解决完山门外的堵塞问题，开业仪式按部就班的进行，直至下午结束。 倒是真的有几个合眼缘的精怪被几个宗派长老选上。 “终于结束了，这也太累了吧。我的脸都快笑成明日黄花了。话说你剪彩的时候是不是爽到了。” 麋鹿姑娘和煤球兔挤在小窝里休息，回顾着中午的剪彩仪式。 黑鹰带领着彩色的羽族在空中盘旋，挡住刺眼的阳光，手中的彩带似有千斤重，剪断的那刻，传来的嚎叫与欢闹，热血沸腾。 “那当然了，这个是我们一起建立的宗派。大家都很激动。” 热烈退去，拥堵的山门被黑夜包裹，莫知春和裴秋白坐在石阶旁，等着负重越野的四小只回来。 “姐姐，我们成亲好不好？” “我肩膀疼，不准压我肩膀。怎么等不及了，之前不是愿意一直等吗？” 莫知春推开搭在肩膀上的脑袋，自己肩膀痛死了，还往自己身上压。 “因为姐姐是糖果，戒不掉，只会反复想要更多。是姐姐给了我得寸进尺的机会。” 裴秋白也不气恼，看到莫知春不自在的手臂，换到莫知春身后轻轻捏着她的肩膀舒缓疲惫。 “那你遇见更好看更甘甜的糖果，是不是也要得到呢？” “只要姐姐一个，其他人再好，也不是我的姐姐。” 裴秋白看着远处奔跑的四小只，他知道莫知春还是想给自己一条退路，但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都说狐族多情狡诈，最擅长魅惑人心。但他们这一支可能祖上就基因变异吧。 遇上了就死磕，磕不动的都跑去修无情道了。 或许对于一些精怪而言，多相处多尝试，最后总能找到心安之处。 但是他有洁癖，全方位的洁癖，他不能要求他的爱人和他一样，兄长说这是一种病，可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他仅存的那点原则在得知莫知春活着的时候打破，他缺席的那些人生里，希望她平安顺遂，又嫉妒能走进她心里的人。 所以在得知那一点渺茫的希望，飞蛾扑火般告诉自己再赌一次。 幸好赌对了，洁癖如他，找到那个同标准的她，他们天生一对。 “行吧，那你得让他们加把劲啊，我的标准可不会变。不过男朋友可以哄我睡觉吗？” 莫知春突然想起之前一位朋友的话语，患得患失，是因为有了软肋，怕得之又失，所以选择了不开始。 那时候的自己呢，觉得情爱是一件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原来是因为他不在啊。 “求之不得。” 第147章 水中月 42 两姓联姻，缔结婚约，婚姻关系对双方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有这个要求吗，那姐姐可要做好新娘子的准备，小生不日便来上门提亲。” “就对他们这么有信心，按我们那边卖女儿的习俗，我可是赔本买卖，万紫千红一片绿，砸到手里了。” “姐姐可是宝贝，千金不换。” 裴秋白感受着奔涌而来的风浪，站在莫知春的下方的台阶上。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背起心爱的女孩，在萤火虫的指引下回家。 “总觉得亏欠他们很多，他们让我尽情地做自己，我真的活得挺潇洒自在的，所以在顾烨找到我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 对我而言运气差，不会过度影响生活，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平平安安长大，安静的青春里也不孤单。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可惜这份噩运影响到我的身边人，那我就不想随缘下去了。 我还记得当时高考滑档被群嘲，然后各种考试都是差点运气，明明题目刷到吐，平常模拟也没几个错误，一到考试不是感冒发烧就是腹泻。 一次不行，非得来个两三次，就这样拖拖拉拉，等到读完书想要找一份安稳工作，成功被年龄卡出赛道。 一辈子没给他们挣太多的面子，总觉得他们的爱太多太多，我偿还……” 莫知春合上眼睛，在裴秋白背上沉沉睡去。 “嗷呜~，裴哥，你和莫姐背着我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四小只见裴秋白放慢速度，抬头看着熟睡的莫知春，四个手牵手的萝卜头走在前面，晃动着月光下的影子。 “姐姐说你们化形成功，我们就成亲。还说要收养你们，信不信？” “裴哥，你说话还真是一半一半啊。” 你没把我们能化形的事情告诉她吧。顾烨抬头嘴唇无声张合，试图让裴秋白读懂他的话语。 娃娃脸的顾烨和七八岁的孩童无异，林远和南柯也在修建宗派的过程中顺利化形，本来想今晚给莫知春一个惊喜，现在估计是惊吓还差不多。 “没有呢，一切如常。” 收到暗号的四小只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不知道就好，不知为何，听到裴哥的那句话，总有一种卖女儿的错觉。 “那我们晚上的聚会还搞不搞？” 顾烨有点犯愁，本来隐瞒这件事就不对，莫姐对他们这么好，他们想给她一个惊喜来着，现在估计只有惊没有喜。 不过裴哥和莫姐，按年龄来看，也不算佳偶早成，现在在一起，自己还觉得晚呢。 “搞，搞起来。” 莫知春在裴秋白的耳边说话，迷迷糊糊地应和。 “看见没，莫姐发话了，搞起来。” “那我们先回去准备了，你慢慢走啊。” 顾烨拉着其他三小只就往回跑，一道长风卷过，远处的房屋亮起灯光，院子里的篝火随风起舞。 “装睡好没意思，他们竟然看不出来。” 莫知春抬头看向自家院子，孩子太乖巧懂事，乐趣少一半啊。 “体谅姐姐，姐姐不是比谁都开心嘛，他们要是真闹起来，姐姐又该嫌弃他们吵闹了。” “我就随便发发牢骚，你就已经开始顶嘴了，你现在还不是一家之主呢。” “一家之主一直都是姐姐，我可不要这担子。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他们太过懂事，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和莽撞。 但是姐姐，其实他们的童年已经过去了，我们重新来过，不过是一场梦境，现在这样算是圆了我们的心愿，已经很好了。” 裴秋白宽慰着肩上的莫知春，谁不想时光回溯，填补那些不可磨灭的缺憾，但有的时候，伤痛远远比美好更令人印象深刻。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种奢望，可还是想要去读赌这个不可能事件。你看，和你在一起之后，我都没有神性了。” “都怪我，我把我的神明拉下神坛，让她最爱我，我的错。” “开玩笑啦，你哪里有错。没了神格正好，换一种人生。一屋两人三餐四季，这可是人生终极目标，没想到现在实现了。” 这万家灯火里，一直都有一盏灯为自己亮起，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路再远也有尽头。进屋的时候莫知春想要下来，裴秋白死活不让，非得把莫知春送回房间。 在房间门口，莫知春悄悄趴在裴秋白耳边说了几个字，在他脸上嘬了一口，想要挣开裴秋白的手臂，没想到失败了。 “秋白，秋白白，你让我下去，好不好。” 莫知春看着房门开合之间，他们已经在自己的房间。 “姐姐刚刚耍流氓，说的话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我好好听听，听明白了，我就放你下来。” 裴秋白哪里是没听到，只是今晚月色迷人，姐姐又好说话，想要更多罢了。 “好话不说二遍，别逼我使出杀手锏。” 莫知春把玩着裴秋白的耳垂，示意对方松手。 “那姐姐先抱紧我的脖子，我再把你放下。” 莫知春乖乖听话，双手环住裴秋白的脖子。后背抵上柔软的大床，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和裴秋白面对面了。 “姐姐不说，我就亲一口，亲到姐姐说出来为止。” 蓝色的大床上，如瀑的发丝纠缠，女人伸手想要推开腰上的手臂，却被身下的男人另一只手牵引，离对方越来越近。 “这可是姐姐对我耍流氓，我以后可都是要讨回来的。” “你能不能讲道理，明明是你，唔~” 莫知春腰间的软肉最为敏感，被裴秋白的手指触碰，整个身子都瘫倒在裴秋白身上，要死不活地被推门而进的顾烨看到。 “莫姐，裴哥，你们好了吗？啊，那个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顾烨也没想到裴哥竟然是下面的那个，莫姐威武。 “顾烨，不是你想的那样。” 禁锢莫知春的罪魁祸首早已在门推开的那刻离开，莫知春滚到床的另一侧，起身下床，被身后的裴秋白一把抱住，环在怀里不敢动弹。 第148章 水中月 43 或许不是秩序让我们连接，而是心甘情愿…… “啊，我没想什么啊。楼下都准备差不多了，想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来着。 我敲了半天门，你们没应，我就进来了，对不起啊，我下次注意。” “是我们的缘故，闹腾的有些过了，姐姐，我们晚上再继续好不好?” 莫知春在裴秋白怀里翻白眼，谁要和你继续啊，姐的一世英名让你这个狐狸精快给毁成废墟了。 “我觉得你自己玩就很好，我就不奉陪了。顾烨，我们走。” 莫知春推开裴秋白的手臂，掀起垂落在空中的被角，将裴秋白的身体盖了大半，和顾烨下了楼。 裴秋白看着身上的蓝色被子，抱着被子平躺在莫知春的大床上，想起刚刚莫知春气的不行，还要顾及自己面子，给自己盖被子，姐姐真可爱。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说完抱着窗台上的幼苗，隐入后院的花丛里。 细密的烟雾升入空中，香味从庭院飘散到远方，勾来不少不请再来的客人。 “萍萍啊，你们家在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想要蹭饭的星落本想从地底直接钻进去，结果自动被送到门口，和坐在门前打牌的陆萍、南柯和林远大眼瞪小眼。 “星落大人晚上好。菜单在这，食材自备。一日五十单，过期不候。” 一场牌局正好结束，大家把牌面翻过来，简单的图画和食材，让星落挑选。 “你们家什么时候搞酒楼生意了，还有你手边的那一摞怎么不掀开给我看。” 星落看着南柯手边垒砌的木牌，少说也得有几十张，明显比桌面上的这些要多的多。 “这些啊，这些已经做完了，每天的菜品只做一次，过期不候，要不你明晚早来一会儿，碰碰运气。” “阿远，35号的菜做好了，你把菜送出去吧。47号那个大叔腿脚不便，你别忘了等会让兔宝和大叔一起回去。” 莫知春拎着密封的竹篮出现在门口，将篮子递给林远，和门外的星落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星落，来了啊，有事吗？我这会儿有点忙，可能一个时辰后有空，你要没急事我们等会再聊，或者你和他们聊，你回去睡美容觉。” “我有急事啊，你们怎么回事，快回答我的问题。” 参参看着拎着竹篮走向旁边空地的林远消失不见，定睛一看，竟是一道结界，还是三个老哥的杰作。 里面摆满了四四方方的桌椅板凳，每个桌子上有一个亮眼的号码牌。只剩十几张靠后的桌子还没有精怪填补空缺。 “麋鹿姑姑，还是老样子吗？今天您来的早一些，香椿炒鸡蛋和荠菜炒鸡蛋，准备选哪个？” 陆萍将手边的两个牌子递给身旁抱着煤球兔的麋鹿姑娘。 “我们上次吃的荠菜炒鸡蛋，超级好吃。 今天我们想试试香椿炒鸡蛋，专门去问大树要的叶子，就要这个了。” “萍萍别忘了给姑姑备注多来几根玉米啊。” 怀里的煤球兔也张嘴说话，幸好有兔宝这个人脉，要不自己还在啃树皮磨牙。 “好的，姑姑，这是你们的号码，地方你们都熟悉，拿着号码牌进去，等着饭菜就好了。” 南柯接过麋鹿姑娘递过的篮子，转身走向院内。 “你们怎么一副常客的样子？” 星落不解，想要一个答案。 “我们本来就是常客啊，大会员哦。忘了你最近闭关了，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麋鹿姑娘炫耀着她们的会员身份，终于有一次是星落这个百事通不知道的了。 “这不是宗派的学生需要修炼，莫姑娘和裴公子就提议，可以试着从饮食方面进行调理，我们现在试菜呢。 裴公子和莫姑娘厨艺太好了，饭菜可口美味，还真得有点作用。 吃惯了他们的饭菜，就不想吃其他的，所以我们提议他们晚上弄个小型聚会，给我们解解馋。 报酬嘛，我们免费教学生呗。反正不亏。你也试试啊。” 煤球兔点头表示赞同。 星落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顶住，这可是自己闺蜜的事业，不能搞砸。 “那确实挺好的，我看桌上的饭菜没有合我胃口的，我明天早来会吧，你们先去坐着吧。” 聊天的功夫，桌子上的木牌有了新的主人，号码牌一个不剩。 “就属你们三个机灵，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我说怎么不见顾烨那小子，原来是在忙着收集消息呢。” 星落帮忙收拾着木牌，见陆萍将木牌放进木箱，将手中的木牌递给对方。 “星落姐姐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都是小孩子，哪里会想这么多。” “你们可拉倒吧，就裴秋白那个狐狸，唯一的亏本买卖就是把命给了春春，他还能让其他人占他便宜，做梦呢。” 参参不屑地翻着白眼，反正结界里的人听不到，听到了大家也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心知肚明地不挑破，对大家都好。 “那也得是星落姐姐聪明，才能领会我的意思啊。麻烦姐姐帮我们把桌子搬进院子。” 陆萍看着两个弟弟已经抱着箱子和长凳进了院子，只好让星落当冤大头了。 “你就不能等他俩再出来一趟，女孩子得学会示弱。” “我这也是示弱啊。他们两个已经够累了，我多做一件事情，他们就能早休息一会儿。” “行吧，台都到这了，我也没话说。能让我进去，说明我和其他人还是不一样的。” 星落将木桌单手扛起，牵着陆萍的手进了院子。 “来了啊，快洗手吃饭。” 莫知春从厨房门口探头打了个招呼，又转身回去，跟在三个端着盘子的萝卜头后面，端着两盘菜放在桌子上。 “你们几个也是，赶紧洗手吃饭，剩下的我去端就好了。” 方方正正的木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和一大盆白米饭，陆萍早已在桌旁将米饭盛进碗中，放上筷子，摆放整齐。 顾烨将西红柿蛋花汤浇在米饭上，推向林远的位置。林远将盘中的鱼肉挑除鱼刺，放入南柯碗中。 第149章 水中月 44 有人说爱是常觉亏欠，想要把世间美好统统予你…… “姐姐多吃点，兔宝说这种荠菜最鲜美了。” 南柯将手边荠菜炒鸡蛋推向对面的陆萍。 “你们都这么谦让的，这会不会显得我很格格不入。来，春春，我投喂你个炒鸡，这块肉骨头少。” 参参看着桌上和谐四小只，有些牙疼。 “没那个必要，那是他们的相处习惯，咱们不需要。先吃饭，吃完饭再给你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莫知春伸出筷子接过星落的热心投喂，往她旁边推了一碗蛋花汤。 “秋白，吃完饭记得回房间休息，我和星落聊聊。” “好。” 裴秋白抓着搭在腿上的细腻手掌，指尖轻轻刮过掌心，写了一个数字。 吃饱喝足，大家各自散开干自己的事情，莫知春和星落躺在星落房间的大床上说着悄悄话。 听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星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满足啊，说真的。 我以前觉得裴秋白配不上你，我现在收回这句话。 他和你简直就是顶配。” 星落摸着滚圆的肚子，进行按摩。深知饭后应该适当站立，避免小肚肚越来越大，但是自己已经和柔软的大床融为一体，难舍难分，就当不知道吧。 “几顿饭就把你收买了。我记得我们星星最最最不喜欢裴秋白。怎么这次转变这么快。” “也不算吧，之前觉得神都配不上你，一个毛都没张齐的狐狸精，或许也只是你众多追随者中的一个。 在漫长的岁月里消耗殆尽新鲜感，回到自己的族群组建家庭。 现在看来，你们一开始就是双向选择。你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至少比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好太多了。那时候的莫知春身上有太多的枷锁，作为她最亲密的朋友，也只能看着她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 世人只道神明潇洒永生，却不知大多数的神明身不由己，被越来越多的妄念和辱骂笼罩。 你帮我是天经地义，不帮我就是个伪神。他们却从未想过神明并非他们创造，他们为自己的找到一个信仰，就要求他们的信仰为其负责。 凭空生出的神明自然对他的信徒负责，可那些本该休闲度日的神明被迫牵连，又该找谁说理。 “我也觉得挺好的，所以你和黑蛟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拿你敷衍其他精怪的说辞敷衍我。” “就是那样啊，遇见你之前，我拿的是美强惨剧本。山神选中的是我，他非得给我挡劫诶，然后我就被惩罚了。 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术法，时光回溯，他成了山神的继承人，我寻思一报还一报，就还他当初的好心，结果玩脱了，我挂了。” 星落不想去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没必要，反正大家因缘了却，都是陌生人罢了。 “所以我当时还真救了一命啊。” “那可是救老命啊，没有那次，估计我真和老大老二一样了。你也看出来老三身上的异常了吧。” 星落想起她们初见时，自己躲在山洞里就剩一口气，挡在洞口的藤蔓被拨开，自己当时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幸好是碰见春春。 “他不是坏人，或许他还是我们出去的突破口。他好像很想见见我弟弟。” “既然你信任他，那我们就尽快找他帮忙，尽快出去。 在这里多待一分钟，我都觉得恶心。” 星落头一次表达自己的感受，就算拥有了难能可贵的友谊，但是还是会讨厌被安排利用的人生。 “出去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些前辈们，他们怎么办？你想过这些吗？” “想过啊，我去找我的三魂六魄，猥琐发育个几万年，改头换面嘛，我最在行。 他们出去，老三肯定能给他们安排个好差事，你还是关心一下怎样在婚后有尊严的下床比较重要。 不过老裴一大家子不在，你们也不用早起。” 星落支起脑袋歪头看向莫知春，伸手指了指她领口露出的半颗草莓。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不是等着你醒来，当证婚人来着。” “我们的春春啊，还是不懂。一旦开荤了，愿意当和尚的可不多了。珍惜你这明媚的单身生活吧。” 星落看着莫知春在空中圈出来的日子，竟然都是最近一个月的，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莫知春。 “你就这么恨嫁，这日子你确定是你想选的，不是裴秋白硬性要求？” “对啊，我恨嫁。秋白想下个月来着，可是这个月是秋白生辰，那天运势不错，宜嫁娶，我觉得我得早把他抓在掌心。” “那行吧，需要我做什么？除了担任担任记录者和证婚人，还有呢？” “那多不好意思啊。可能会请三到六个月的长假，宗派的活就交给你了。” 莫知春微微侧头躲避星落的眼神，被星落掰着脖子转了回去。 “你俩婚假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吧？说吧，还要干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私事。小事，指甲盖大的小事。” 莫知春伸出手指比划，不想让星落问下去。 “什么小事是我不能知道的，说不说，不说我就不帮忙。” “就是秋白发情期到了，之前一直是靠禁药和寒潭维持，他在这放了很多心头血，好不容易长点肉了。 我觉得再按以前的法子，我又得重新养。你也不想看到裴秋白把命搭在我身上吧。” “我巴不得，你可真会替他着想，你也知道他们这个种族。 这种一旦停药爆发的发情期是会成倍反噬的，你还真是不怕死。” 星落气的牙根痒痒，裴秋白你最好好好待春春，要不然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拉他陪葬。 “行吧行吧，反正你俩都是死驴，我拉不回来。对面发展也不会那么快，你俩别百八十年不出来就行。 你就等着承受裴秋白满满的爱意吧。” …… “要不，我和裴秋白打个招呼，让他收敛点？” 看着莫知春僵硬的身体，星落突然意识到，这是莫知春的自作主张，拉自己垫背，她压根没和裴秋白说自己的决定。 第150章 水中月 45 我们渴望他人坦诚，却又无法接受有缺点的他们，就如同不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你不是没和裴秋白商量吧？作死别拉我垫背。” “商量了，一切以你的时间为主。他肯定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星落，你知道的，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那么他永远都会卑微地爱着我，然后患得患失。 我不希望我们最后的结局也是曲终人散，哪怕是死，我也想和他死在一起。” 莫知春眼里迸发出的坚定，让星落的心神一荡，上一次还是因为叶知秋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疯子，去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去做无用功，只是想要得到属于的安心之物。 “服了你们了，恋爱脑真可怕。别忘了，你的小命现在也不保，幕后黑手还没找到呢。” “这个啊，顾烨和他们主系统联系上了。只要能出去就行，毕竟这是他们主系统的无能造成的后果。” 莫知春在意的是，主系统在破阵而出的后面加上第一人，这个第一人，总是让自己觉得有些不安。 商量完结果，她们又跑到四小只修炼的地方和她们分享了这个喜讯，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后，裴秋白这位新郎竟是最后知道的。 大婚当天，他们也没有大办，只是将家里装饰一番，挂起喜庆的红幔，邀请相熟的前辈在家里吃了顿饭，说明了要闭关的情况。 第二天就消失不见，学院里的幼崽带着喜糖和食谱回到族群，大家才知道山下的裴公子和莫姑娘成亲了，夜宵小摊暂停营业，想要吃饭，只能自己动手了。 而另一旁在裴秋白领域里的新婚夫妇，也进行着意志拉扯。 裴秋白因为过于激动，酒里被花花添了点助兴的东西，刚同莫知春喝了交杯酒，就感觉身体不适，将莫知春推出门外。 “秋白，你开门，让姐姐帮帮你，好不好。” 莫知春看着眼前熟悉的构造，仿佛回到了青丘。隔着门听到门里传来裴秋白压抑的声音，拍门让裴秋白放自己进去。 “不要，唔~叽叽~” 莫知春听着噼里啪啦瓷器碰地的声音，知道裴秋白是试药无果，有些心疼又好气。 机智的自己早就让南柯偷偷把药给换了，现在在这个领域里，裴秋白要么出门去寒潭，要么开门把自己放进去。看他这次怎么逃。 “秋白，你开门啊。新婚之夜你怎么能把我扔在门外。你出不出来，你不出来我就不要你了。” 莫知春趴在门上听不见动静，也有些焦急，不知不觉加一剂猛药。 木门嘎吱打开，莫知春跌入温暖的怀抱，被死死抱住，木门自动关上，将昏暗留给房间。 “姐姐，不许……唔不要我。” “好，要你，不会不要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莫知春转头想要看看裴秋白，九尾狐的尾巴缠绕在自己小腿上不断摩挲，莫知春有些腿脚发软。 “丑，唔~会……吓到……姐姐。姐姐……抱” “不丑不丑，药是不是没用啊。” “嗯~，它不好用了，不想……想……吓到姐姐。” 裴秋白的身体似乎被汗水浸透，强硬地将自己的视线从莫知春白皙的脖颈离开，看向一旁的桌椅。 明明放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万一放开姐姐就不要自己了，自己不想要这种结局。 莫知春循着记忆，伸手抓住记忆里最听话的尾巴。 “唔~” 引得裴秋白浑身一颤，跌坐在地上，睁着大眼睛看着罪魁祸首。 汗水顺着下颌隐入领口，额前打湿的碎发和不可置信的眼神，让莫知春生出一副想要欺负人的心思。 “不舒服吗？我们家秋白真好看。好看的想让人再欺负几下呢。” 莫知春趁着裴秋白没缓过劲，扶起对方往床边走。 裴秋白躺在床上，双手被莫知春的藤蔓束缚在床头，眼里闪过一丝清明，转瞬即逝。 “姐姐要欺负你了，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离开，好不好。” 莫知春褪去繁复的婚服，看着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男人，不说好坏，却悄悄蓄力挣脱藤蔓，还真是口是心非。 “姐姐，真的不后悔吗？” 天旋地转间，莫知春双唇被堵住，主动权交诸对方。 等到莫知春意识到事情脱离掌控之际，已经为时已晚。 狐狸先生慢条斯理地享用他的猎物，不放过任何一个留下印记的地方，攻略城池，在荒芜的土地上种玫瑰。 “秋白，我觉得纵欲过度，不太好，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莫知春放弃用自己的破锣嗓子说话，在裴秋白的手心写字。 “可是姐姐，我的发情期不稳定，在外边爆发了怎么办，姐姐愿意陪我在外边玩吗？” 莫知春立马摇头表示不同意，她还是要脸的。虽然是裴秋白的领域，但白日宣那啥，自己不知道还好，知道了真是无地自容。 裴秋白拿捏莫知春的心思，成功让莫知春知难而退。 “既然这样，我们来算算账吧。一个惩罚，一件衣服。” 裴秋白将莫知春推在铺满新床褥的床上，扯下她拢起长发的丝带。 “啊，不是吧。我都那么帮你了，我们是夫妻，你还要……” “嘘，姐姐要听我把话讲完哦。” 裴秋白坐在床边，手指压在莫知春的唇上，眼神却在其他地方。 “姐姐把我的秘密看光了，把我也吃干抹净了。我当然要为自己讨公道。姐姐可是有很多小秘密瞒着我呢，好伤心啊。”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谁被谁吃干抹净，你要是不愿意，我还能霸王硬上弓啊。” 莫知春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裴秋白，发情期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变得蛮不讲理，倒打一耙。 “说不定呢，毕竟姐姐一开始的主动让我感到害怕，姐姐不会就是馋我的身子，才会和我在一起的吧。 原来姐姐只是馋我的身子，我好惨啊。” 裴秋白的眼角的泪痣被眼泪冲刷，莫知春有些头疼。又来了，你是水做的吗，眼泪说来就来。 第151章 水中月 46 “是爱你，我爱你。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嘛。要是馋你身子早就…… 我们都见过对方狼狈不堪的样子，秋白，我也不是祈愿树下高高在上的神明，我是你的妻。 所以你没必要将你不好的样子收起来，我也不是完美的。” “可是在我眼里，姐姐就是完美的。” 裴秋白翻身上床，看着莫知春的眼睛正色道。 “那我也不是人见人爱。爱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缺点，念念不忘对方的好，为了这一点好，你会无数次的想念。 但我不希望我们只记住对方的好，这样的爱是飘在空中的，秋白，总共有天会被外力吹散。 我希望我们是阅尽千帆后，依旧觉得彼此是对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确实是阅尽千帆了。 扎根在我们的星球上，浪漫又自由的生长。无数的风景和事物，哪怕只是几句牢骚，也想要分享给彼此。 所以，秋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知春始终觉得诚实遭受了太多的非议，在它成为一种高尚的品德之前，它就已经逐渐变质。 在各种复杂的社会关系中，坦诚成为一种奢侈品。 大家都喜欢真假参半，避免受伤害，于是深情的人成了一个笑话，慢热的人成为不合群的群体。 情侣间过分坦诚，可能会成为日后捅向自己的利器。 但总有人拿着自己热爱的花花草草，去和自己同频的人相逢，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但经营之道全靠自己摸索。 她和裴秋白之间的沟壑，最深的一条就是他们的身份。哪怕自己多次暗示，但是习惯的养成和改变，对一个执拗的人来说，相当于一次抽筋剥骨的体验。 但长痛不如短痛，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到来。为人的那些年，她学会的最实用的道理，就是及时行乐。 表达自己的爱意，将自己的时间留给自己和亲友。她没有无尽的时间，所以她自我选择自己的生活。 “姐姐，我明白了。我会慢慢改过来的，但姐姐也要改掉自作主张的习惯。” 你不会知道我在感受到发情期来临的绝望，就像是上天提示自己美梦破碎。也不会知道自己卑劣地享受你的照顾，想要看看你能为我做到哪一步。 “那我们互相监督，还算账吗？我可是从进门就很清醒。” “那我们不算了，这事就当翻篇了好不好。” 裴秋白有时希望莫知春没那么聪明，自己占便宜都得被点出来。将莫知春拢进怀里，狐狸尾巴缠绕在莫知春的身上。 “出去后，谁的麻烦也不许找，听到了吗？” 莫知春隔着衣服在裴秋白胸口落下一个牙印，明晃晃的威胁。为什么狐狸的发情期如此漫长，他们种族时间不是挺短的吗？ “可以啊，那姐姐可要认真满足我。” 一室旖旎，春色满园。我把春天放进我的花园，从此她再也未曾离开。 本来莫知春请那么长时间的假期，想要帮裴秋白把亏损的气血补回来，没想到被养肥的是自己。 看着自己的小蛮腰逐渐从s型曲线向圆柱体发展，软磨硬泡和裴秋白签订一系列的条约，终于出去游山玩水。不对，是打探情报。 “姐姐，这就是无妄海吗？看着和忘川没啥区别啊。” 裴秋白和莫知春手牵手看着眼前望不到边界的汪洋，终于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它是忘川的前辈。” 莫知春开口解答裴秋白的疑惑。 “不知是哪位神明大人守护无妄海，小辈想要去海底探险，还望前辈放行。” 莫知春从兜里身后的木箱里掏出活蹦乱跳的鱼苗，放进无妄海。 拇指大小的鱼苗飞速成长，竟长成长达一米的成鱼。成群结队地游向远方。鱼群躁动，海面掀起一阵风浪，裹挟着鱼群进入旋涡，打了个饱嗝。 “是小知知啊，你是来寻水中月的吧。跟我来吧。”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海面凭空分成两半，为他们开辟一条道路。 莫知春牵着裴秋白走进海洋深处，身后的道路被汪洋淹没，没了退路。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所奇怪水下宫殿。 裴秋白和莫知春也算是见过水族的建筑，但这座宫殿和之前的不同。它就像是被凭空放在这里的，建筑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宫殿像是水晶球里的房屋，而透明结界就像是水晶球的玻璃，划分内外界限。 摇摇晃晃的鱼苗钻进透明结界，一副鱼骨或是印着牙印的鱼苗便被扔了出来。 裴秋白看着莫知春安抚的的眼神，跟着莫知春进了结界。 内里的环境与外界看到的不同。破落的双层木屋坐落于深不见底的池塘旁边。 更远处坐着两位垂钓的老者，一口一条鱼苗，被吐出的鳞片钻进池塘，竟滋生出更多的鱼苗。 “小知知来了，也就是你能想着给老婆子老头子带鱼苗喽。我们就这样聊天吧。” 其中一位老者隔着池塘和她们打招呼，隔空递过来两个木凳，示意莫知春他们坐着说话。 “耿叔，慧姨，恭喜你们再度重逢。 这是我的道侣裴秋白。 秋白，他们是我山谷里的叔叔阿姨。耿叔就是那个爱和鱼说话的老头，慧姨就是和我们打招呼那个。 慧姨，秋白烤鱼可好吃了，等会让他给你们露一手。” 莫知春看着对面的老者，眼泪哗哗往下流。没想到再度相逢竟是这种场景。 “耿叔，慧姨，你们好，我是莫知春的道侣裴秋白。失礼了。” 裴秋白朝着对面的两位老人鞠躬行礼，连忙从兜里掏出手绢为莫知春擦眼泪。 “哎嘿，你别说啊，老婆子瞅见这小伙子是个会疼人的。和哥哥年轻的时候不相上下嘛。” “嗯，也就比我长得好看一点。也不枉费是青丘美人的孩子。谁能想到当年的玩笑话，竟然成了真。我们的小知知，真的成了青丘的媳妇。” 裴秋白不想打扰他们叙旧，就近找了一些木柴架火，问耿叔要了几条鱼，在一旁烤鱼。 第152章 水中月 47 有人巴黎看海，有人工地搬砖，不管怎样，希望你平安快乐…… “小知知啊，慧姨我大限将至，结界支撑不了多久。 咱们就直奔主题吧，你们应该是来寻水中月的吧，它就在这池塘里边。上次那小子是鲲鹏，黑蛟自然无法困住他。” 老妇人手里打着几个裴秋白看不懂的手势，和莫知春互通消息。 “但是你们两个不行，你们一进去就会被弹出来。 慧姨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里边的画面稍加修改编织成梦境，等待有缘人到来。 没想到你们就是有缘人。苍天待我们不薄，临了还有故人收尸。你说是不是，耿哥。” 老婆婆对着莫知春等人一顿输出，裴秋白的鱼也烤好了，被隔空夺走，耿叔慢慢将鱼刺挑干净，将鱼肉包进荷叶，递给坐在一旁眼神灼灼的老太婆。 “谢谢耿哥哥，最爱你了。” 老人脸上的明媚笑意似乎会传染一个吻温暖了两个人。 “知知你知道的，你慧姨就这脾性，爱惨了我这贤惠的样子。小子，烤鱼技术不错，比你那个靠脸上位的爹强多了。” 耿叔许久没有说这么长的话，说完竟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少炫耀就能多活几天，上赶着送死啊。” “对啊，上赶着。” 莫知春看着掐架的双方，还是原来的配方，眼里的伤感少了几许。 等到两位老人吃饱喝足，终是到了分别之际。 慧姨将自己的梦境通过荷叶传送到莫知春这旁，莫知春和裴秋白出现短暂的失神。 “小知知，这后边的秘密靠你们了或许你可以找知秋，他的朋友精通鬼神之术，这方面的知识应该也比你们多。 我们就陪你们到这了，你们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啊。” 等到莫知春再次望向对面，只见青色的九尾狐圈着紫色的小狐狸趴在两米宽的浮萍上。 浮萍骤降似要落入水中，青狐对着他们的方向嚎叫一声，闭上眼睛，浮萍再次升起，漂浮到他们身边。 “姐姐，他们是青丘闭关的老祖宗吗？可是没有听说有哪两位老祖宗一起闭关啊 ？” 裴秋白抱起浮萍上的青色狐狸，看着耳朵上的缺口，想起那位对外宣称闭关的老祖宗，但是他的伴侣不是狐狸啊。 “是传说中拯救青丘的老祖宗，慧姨的真身不是狐狸，，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修为比他们高才可以看到罢了。 你看，这是他们给你的见面礼。时机到了，我们先出去，路上给你讲明白。” 莫知春勾着空中乱窜的狐息，圈在裴秋白的手腕上。 死寂的池塘不知何时堆满鱼苗，密密麻麻地从底部涌上水面，掀起一波躁动，正是他们出逃的好时机。 莫知春就近住抓了只奔涌而出的鲸鲨，牵着裴秋白骑在上边，远离混乱源头。 “前辈们吃鱼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我们逃生提供机会？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自己逃出来？” 裴秋白停止发问，脑子里的线突然连接在一起，凑成一个不愿面对的真相。 “姐姐，你也是假的吗？” “你猜呢？” “不是，我不会认错你。” 裴秋白眼角含笑，将手中的一抹狐息环在莫知春的腕骨处，摩挲着她凸起出的黑痣。 “我这不是来救你嘛，把他们安葬好，我们就出去。” 荒漠里刮起一阵龙卷风，卷起的西沙散落在躺在岸边的两人身上，喂了衣服满满的沙子。 “姐姐，你醒了吗？” 裴秋白从梦中醒来，寻找莫知春的身影，看向一侧紧闭双目的莫知春，将对方扶了起来，避免风沙的再度侵袭。 “早就醒了，还入梦救了你。没有我就不做梦，是因为梦里有我，才会被你认成梦境吗？” 莫知春扬起裴秋白的手腕，看着还在的狐息，松了口气，也算是完成故人所托。 “我不入梦？姐姐为何这样说。难道那位真的是青丘的老祖宗？” “你们青丘能造梦的有几位啊，害得老人家从坟里爬出来告诉我你多奇葩。竟然和人家讨价还价，你的梦主角必须是我。 我都害怕晚上睡觉，你家老祖宗半夜站我床头吓唬我。” 莫知春嘴上说着吐槽的话语，内心还是很感动和愧疚。 是有多喜欢，才会允许自己的梦里必须有那个特殊的存在。 “原来真的是那对神仙眷侣。他们已经故去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黑蛟或许是囚禁慧姨和耿叔得到水中月，但慧姨多多少少做了点手脚。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的肉体堙灭，但是精神意志还在，就是再次修炼化形，不是以前的道了。 狡兔三窟，狐狸不是更狡猾嘛。耿叔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伤了慧姨，黑蛟没什么好果子吃。” 莫知春从旁边的沙堆处扒出两个玉牌，递给裴秋白。 “出去后让南柯回趟琅琊，放在后山的山洞里就行，那地方清净，很适合现在的他们。 正好还有半个月假期结束，打道回府，回去看看孩子。” 莫知春牵着裴秋白朝着远处的绿洲走去，后方的风沙逐渐卷起旋涡，倒灌进无妄海。 蓝色的汪洋消失不见，一座古城钻出地底，高高的围墙将窥探的视线挡住，黑色的魔气从空中的乌云下落，环绕在古城上空，迟迟不肯离开。 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容忽视，裴秋白想要回头看一眼。 莫知春后撤一步跳着脚，爬上裴秋白的背部，揽着他的脖子，裴秋白的双手早就放在她的大腿处。 “秋白，别回头。也别问。加油冲呀，等到了绿洲再看好不好。” “好。” 裴秋白背着莫知春飞快地奔向绿洲，这片荒漠不能使用术法，也没有活物。但不限制自身体能，要是跑起来的话，姐姐确实跟不上自己。 “树洞树洞，你不是说我和他分手了，会遇见更好的人吗……” “凭什么男人就能三妻四妾，女子就要困在这方寸之地。我一个妾室，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我活着有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一个人，我要每天对自己说你已经很好了，可是还不够好，为什么他们看不到我的努力……” 第153章 水中月 48 众生皆苦，如果有一本解决所有问题的书籍，你愿意去翻看吗…… “你不是树洞吗？你不应该看过很多故事，和我讲一个怎么了，我就喜欢看别人的悲惨世界，快点分享一个……” “那个女孩有什么好的，我陪了他十三年，他现在说是妹妹，约会也要带着她，失恋的妹妹，他是等着上位吗？那我呢……” “都是骗人的，说什么长大后只会娶我一个人，还不是寻花问柳，染了一身病，想起来让我伺候了，这个时候那些小妾怎么不上赶着求恩宠了……” “哈哈哈，我来还愿了。村头的二傻子太好糊弄了，竟然真的帮我顶罪了，我可是毒死了半个村子的人呢，真好玩……” “你也不过如此吗，除了提供一些没用的建议，说些鸡汤话，你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为什么她不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吗？我也想高高帅帅的啊……” “我讨厌这个社会的一切，人性虚伪自私，可是我又要带着面具伪善起来，好累啊，是不是离开这个世界……” “为什么抛弃我，长大成人后又问我要赡养费，他们都没有养过我，我凭什么要给？” “凭什么要冷暴力我啊，我是不合群，宿舍集体活动不出去玩，可是我就是喜欢宅在一个地方……” “明明大家都是一个小组，凭什么他们把简单的活做完了，剩下的直接通知我，让我去做。明明我之前问的时候一个都不吱声……” …… 古城里吵闹的声音钻进莫知春的耳朵，那些内容何其熟悉，千百年来，不管哪个种族，永远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好吵，脑袋要炸了。秋白，我睡一会儿，不要担心。” 莫知春有气无力的把脑袋支在裴秋白的肩膀上，看到绿洲眼前的绿洲，松了一口气，昏了过去。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裴秋白走进绿洲，看着攀枝错节的古树心里有股怪异的感觉。 太安静了，没有风的气息，这里的一切仿佛是静止的油画，绿意扑面而来，头顶是盘旋的龙息，维护这一方宁静。 裴秋白抱着抱着莫知春坐在绿洲边缘，朝远处的无妄海望去，手腕上的狐息隐隐发光，裴秋白的视线穿过厚重的城墙，看到里面的炼狱。 古城的正中是一棵奇异的树木，两米高半米宽的巨大树洞将其分割成两部分。 上边是挂满红色布条，直耸入云郁郁苍苍的枝叶。下方的树洞底部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堆满了刻着字的石块，木牌，竹简，亦或是各种纸张。 天空中的黑雾也渐渐涌入树洞，将那些字迹涂黑，循环往复。 裴秋白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莫知春，将她的头发用手指梳理好，握着她的手，两股狐息融为一体，变成一个光环圈着两人的手。 裴秋白再次抬头看向古城，画面有了声音，知道姐姐说的好吵是什么意思。 无尽的抱怨、妄念、祈愿，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裴秋白感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看着树洞上的彼岸花和合欢花印记，裴秋白的眼神暗了下去。 “原来，你在这里啊。” 裴秋白看着苍翠的枝干和绿叶，勾起一抹苦笑。怪不得找不到姐姐和祈愿树，原来祈愿树也已经故去了。 原来姐姐说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真的，好的坏的都推到神明身上，真是好极了。 “唔~，烦死了，什么破玩意。都追到梦里来了。 你想复合就复合，不想复合就拉倒。让别人提建议，然后烂牌了，又把责任推给别人，成年人了，自己的路自己走。” 裴秋白听着莫知春嘀嘀咕咕吐出的的话语，将紧握的双手松开，手指轻轻抚平眉宇间的沟壑。 “啊，好气啊。嗯，秋白，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莫知春睁开眼睛，越想越气，烦死了，要不是那个破梦，她也不至于醒的这么快。 “姐姐早就睡醒了，装睡令我担心，我在想怎么惩罚姐姐。” 裴秋白捏着莫知春圆润的耳垂，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你低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莫知春躺在裴秋白的腿上不想动弹，伸手捞住裴秋白下移的脖子，借力起身，坐在裴秋白的腿上，贴着裴秋白的耳朵。 “我爱你，裴秋白，最爱最爱你。” 说完拉开距离对着裴秋白的嘴角亲了一口，松手想要逃离。 裴秋白伸手将莫知春下落的胳膊搭在肩上，低头加深了这个秘密。 “姐姐怎么不会换气了，这样才够哦，我也爱你。” “是你太变态了，明明最开始我占上风的，现在为什么你越来越游刃有余，说，你是不是偷偷找别人练习了？” “没有别人。” 裴秋白偏头不去看莫知春，眼神躲闪，毕竟亲自己的妻子不犯法，他的嘴唇就是有点皮肤饥渴症，总是想要贴贴而已。 “那你为什么进步速度堪比神速？” 莫知春不依不饶，非得要个说法。 “我说了，你不能惩罚我。要不我不说。” “行吧，我不罚你。” 莫知春早有猜测，只是缺少关键性证据，自投罗网最好，省时省力。 “就我的嘴唇他有自己的想法，我睡不着，他就想和你贴贴。” “他有想法，不就是你的想法吗？我不罚你，你以后要是把我弄醒，你就自己和你的嘴唇过日子吧。” “不要，要和姐姐在一起，可是姐姐体力不好，我不想让姐姐太累，听说灵魂交合不会累，姐姐什么时候和我试一试啊。” 裴秋白明目张胆地轻啄着莫知春的嘴角，想要让莫知春答应自己的请求。 “现在还太早，小树苗过于脆弱。我们有以后。现在来说说你自作主张看古城的事情。” “我不是自作主张，是老祖宗让我这么干的。” 裴秋白扬起两人手腕上的狐息，手腕处空无一物。 “不对啊，就是他们让我干的，而且他们合在一起是一个透明的光环，怎么不见了。” “那你也是共犯，不是不让你看嘛。看了又难受，还不如不看。” 第154章 水中月 49 有些故事来自听说，所以波澜壮阔的场景自己也无法共情…… 狐息自然是没有消失，它只是跑到裴秋白储物戒的玉牌里躲清闲，对于这次的助攻计划表示满意，玉牌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被更大的声响掩埋。 “姐姐，古城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绿洲怎么在缩小？” “没事，这是正常现象，我们只需要做到一个字，跑。” 莫知春和裴秋白跑进绿洲深处，阳光早已消失不见，它无法穿过错综复杂的枝干，被迫在上空停留。 走进深处，奇异的植株越来越多，两人环抱的巨型蘑菇，手臂粗的蚯蚓自动表演分裂现场，在平坦的河道里翻土。 精怪们倒是对他们很友好，一只一米高的钢牙兔在他们的前方开路。 道路两旁时不时他弹出奇形怪状的脑袋，被他们的视线捕捉到，莫知春的唇角还没抬起，对方就被吓晕了。 巨蟒伸着尾巴尖将晕过去的精怪卷起扔回旁边的高地，沿着干涸的河道跟在后边。 “姐姐，这里好像是人族的原始森林，那条巨蟒少说也得和花花前辈一样大了，黑蛟应该没有能力把他们也弄进梦境吧。” “说不准，希望我们不是敌人吧，这位的修为可是可以和创世神媲美了。” 莫知春回头对着巨蟒点头微笑，牵着裴秋白跟上钢牙兔的步伐。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跟着钢牙兔走了许久，它停留在一座木屋的门前，伸手比划着，指了指自己摇摇头，又指了指莫知春身后的巨蟒点点头。 “你是只能送我们到这了吗？” 钢牙兔点点头，又伸手指了指两侧的高地。 “你要回去了吗？你的族人都来了，那就好。你的报酬嘛，来，这袋胡萝卜送给你。” 莫知春将剩下的胡萝卜都送到钢牙兔怀里。与它相遇也是有缘，还将他们带到这里，少走不少弯路。 “叽叽，叽叽。” 钢牙兔抱着胡萝卜跳上左侧的高地，探出头伸出前爪和他们挥挥手，转身带着族人离开。 “前辈，跟了我们一路了，我们都到家门口了，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裴秋白一开始不明白，姐姐为何相信一只凭空出现的兔子，能够将他们带离外部的迷阵，还有身后这个巨大的威胁。 刚刚钢牙兔的动作是在展示巨蟒是木屋的主人，如果他们没有想要帮助钢牙兔回家，或许早就困在迷阵里累死了。 “嘶嘶~” 青色的巨蟒用尾巴尖推开院门，门前站着一位穿着青色衣裳的男子，手里把玩着几根光滑的根骨。 “花花前辈？” 莫知春看着眼前的男子，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她真的怀疑眼前这位是远在昆仑的花花。 “切，别把我和那个搔首弄姿的老三放到一起，我是他哥，进来吧。” 巨蟒化作一道流光，缠绕在青衣男子的脖颈处，成为一道青色的项链。 “你们先坐，我去喊人。” 莫知春和裴秋白被安排在篱笆院子的木桌旁，罕见的阳光透过简陋的蒲草洒满半张桌子。青衣男子走向紧闭的房门。 “老大，出来了。老三那边来人了。” 莫知春和裴秋白打量着院子的构造，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原来也是加了一层结界，这个世界的精怪，怎么感觉都会搞结界。 “他不是入梦了嘛，咋的，出来了。” 一个膀大腰粗屠夫扮相的男子拉开房门，打着呵欠不甚在意。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啊，敢问公子夫人贵姓啊？ 实在抱歉，我们俩很久没见到活人了，礼数忘了大半。” 青衣男子有些尴尬，试图用挠头的方式让自己更舒畅一点。 “你可真行。算了让我来。我叫红红，他是我二弟青青，我三弟是花花。” “那个凳子好像……” 自称红红的男子把青衣男子按在长凳上，自己跟着坐到另一边。青衣男子那一侧如同跷跷板被翘起，啪叽一声，凳子不堪重负，男人飞快滚到一旁，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青衣男子，有些迷茫。 “坏了。” 莫知春的提醒赶不上红红的速度，青衣男子保持微笑，起身把手放在背后揉屁股。 “这个桌椅也很久没用了，可能老大太重了，压垮了，哈哈哈，二位贵姓啊？” “我叫莫知春，这是我家裴秋白，我们也是偶然闯进这片绿洲，不知两位所说的花花前辈派人来是什么意思？” 裴秋白在外不愿说话，握着莫之春的手指悄悄用力，示意对方讲话。 “这女娃娃，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去，你们不是人啊，坏了坏了。” 青衣男子顾不上酸痛的屁股，伸手摇着老大的肩膀，对方稳如泰山。 “怎么办啊，老大，放妖进来了。我不想去守十八层地狱啊。” “这个凳子明明也就用了十万年，怎么这么不经折腾。” 红红明显还停留在凳子坏了的故事里，青衣男子试图摇醒他。 “老大啊，你现在应该担心你的亲弟弟我，放了妖进来，我要守十八层地狱了啊，我不想看鬼啊。” “小事，我替你去。而且他们要是人族的话，早就被路上的精怪吓死了，你不会一路保驾护航吧？” “也不算吧。那还是算了吧。我去吧，你去了不得被欺负死。” 青衣男子情绪稳定下，只要没动手，就不算帮忙。 看向莫知春他们的视线多了几分疑惑，伸手捣了捣旁边的老大。 “红红，你看他俩的因果线，你能看清吗？ 我说是花花派来的人，就是因为那个小姑娘身上有熟花花的保护咒，可是那个保护咒怎么还有那小子的，这姑娘不是成亲了吗？ 难道那小子求爱不成，变身护花使者了，不像他的风格啊。 嚯，你瞅瞅他俩之间的姻缘线，这是混凝土浇筑的吧，怪不得那小子撬不走，这小子机缘不错啊。” “老二，你是不是傻，老三这个明显是最近新添的，他们确实和老三有联系。 四舍五入，放他们进来没关系，他们的命我们拿不到。” 老大盘腿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凳子上的莫知春和裴秋白。 “老三呢，为什么派你们来？” 第155章 水中月 50 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却是最接近真相的残酷…… “花花前辈我们认识，但是我们真不是他派来的啊。我们是途经此地，还要回去的。” 莫知春试图让对方理解他的意思，总感觉这位有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胡说，玉牌你们都带来了。赶紧交出来，他们会吸收活息，待久了会吞噬你们的意识，取代你们。” “两位前辈，那是我们的老祖宗。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硬抢不好吧。。” 莫知春和老大理论，玉牌明明是耿叔和慧姨的牌位，他们怎么可能会害自己。 “那个消消火，消消火。 莫姑娘啊，那俩玉牌可能真有点问题， 你说的老祖宗是狐狸和蜃妖吧，他们钻进玉牌，只能加快消亡的速度。 在感知邪物这方面，老大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你不交出来，我自己拿。出来，要是不想害死这两个孩子，你俩赶紧滚出来。” 红红伸手凭空捏碎两个浮现在空中的玉牌，玉牌冒出浓密的黑烟，透明的灵魂发出惨叫。 “还不老实，找死。” 红红将两道透明灵魂扔给青青，自己将黑雾吸进肚子，打了个饱嗝，低头拨弄散落一地的玉牌碎片。 “可惜了，这宝贝就这么废了。” 青衣男子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将两道透明的灵魂装了进去。 “看见了吧，没骗你们，是真的有问题。 宝贝是个好宝贝。被有心人利用，沾染了邪气，就是个催命的小鬼，要是再过几个时辰，你俩的小命也保不住。” 裴秋白伸手作揖，知道两位前辈确实是为了他们好，那两股黑雾或许也出自古城，是无尽妄念。 “多谢前辈的搭救，只是这两位是我们的故人，能否将他们交于我们照看。” “那不行，这是花花的人物，我们把他们给你们，我弟弟的任务就完不成了。要不然早就游山玩水，哪还用待在那水镜里。” 青青盯着瓶子里涣散的灵魂重新凝实，松了一口气。对着裴秋白歪头一笑。 “这样吧，走个过场，会造假吗？你把这块留影石里的景象换成他们魂飞魄散，我们也好交差，你也可以带他们回去。” 青衣男子不知为何改变主意，想起自家闹腾的老三。他们要真是把这两位交回去，老三是一辈子也不愿见他们了。 这可是烫手的山芋，明面上是惩罚浩劫的罪人。 不过是某些人想彰显自己的地位，扔给他们三兄弟，还不是因为他们是守护神。 “我会。” 裴秋白接过留影石，对着留影石掐了几个诀。将留影石递给青青。 “可以啊小伙子，你这造假手段和我一个小辈挺像的。你不会就是和他学的吧。” 青青看着毫无剪辑痕迹的画面，心满意足。 本来想难为一下他们，没想到那小子都已经交代好了，那自己就打好自己的工，其他的事情，他们小虾米可管不着。 “和一个朋友做过交易，他说不是很希望这个能力派上用场。还有，他让我向两位捎句话，一切随缘。” “一切随缘，一切随缘。还真是他的风格。那就一切随缘吧。” “帮我收集碎片，给代代做实验。” 红红拨弄着散落在地上的玉牌，将玉牌收进白色的蛇蜕，蹲在地上拉着青青的衣角。 “好好好，给你收集，没听见代代要反嘛，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变了好，变了代代就可以带我出去玩。” 红红将站立的青青一把拉下，跌坐在地上，盘着腿指挥青青干活。 “这沾染邪气的东西，你们两个就不要碰了。和我们讲讲老三吧。” 莫知春和裴秋也准备起身帮忙，被青青制止。 “不知道前辈们对水中月了解多少？” 莫知春想起刚刚他们提到的镜子，原来花花前辈不是被迫进入。 “大家都是打工仔，我们兄弟三个勤勤恳恳修炼多年，终于盼来晋升的机会，那个任务我们不愿意接。 结果上头点名让老三去，把我俩发配到这里守护最后一片净土。 任务呢，你们也知道了，就是将你手里的那两位捉回去经历十八层地狱。” “他们坏蛋，想要梦境，偷学，不是好人。” 红红将装满玉牌碎屑的蛇蜕密封，又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完整蛇蜕，灌肠一样将碎玉装进去。 “对对对，他们都是坏蛋。” “见谅啊，老大早些年出了些事，他脑子不好。行为有些跳脱。” “我觉得红红前辈挺率真的，人狠话不多。所以后来花花前辈接了任务，一直没回去？” 莫知春看着转变性格的红红，看上去倒像是换了种人格。 “对啊，他留了封信走了，说反正没期限，他还不如在镜子里躲清闲。 后来我俩偷偷溜出去找他，发现镜子进不去了。就收到一个纸条，老三说会让人来找我们的。” 青青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黑色的鳞片上方确实写着两行字。 ‘青青，别带红红来这，回去。我会让其他人去找你们的。’ “那你们出现在外围，身上又带着老三的祝福，我们就想当然得理解成了你们是老三派来的人。” “我们出来的时候，花花前辈在我们头上点了几下，原来是祝福啊，那我说说我们知道的花花前辈吧。” 莫知春和裴秋白将昆仑山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青青和红红从袖中掏出一袋瓜子，认真嗑起来。 “老三小日子过得还挺美，比我们俩在这深山老林好多了。你说是不是，红红？” “不好，他没有龙角，我有。” “那不是里边已经有黑蛟了，我去，老三不让你进去，不会是因为那只黑蛟就是和你抢机缘的黑炭吧。 他现在这么厉害了，都能创造出水中月了？” 青青大脑上线，老三迟迟不肯化蛟，说不定真的是因为黑蛟的缘故，没有同族守护，在黑蛟掌控的世界，那不是送死嘛。 “我看过那面镜子，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撑起那个世界，如果莫姑娘裴公子没有说谎，他肯定有帮手。” “老大，你回来了？” “嗯。黑雾的力量可以修复我的暗伤。” 第156章 水中月 51 太过完美的生活，会不会本身就是一场泡沫…… 颇具稚气的屠夫神色严肃，歪歪扭扭挂在青衣男子身上，有些力竭。 “绿洲对面的古城，两位前辈见过吗？” 莫知春将留在绿洲边缘的留影石打开，景象投放在方桌上空，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肆虐的狂风卷起细腻的流沙在空中飞舞盘旋，似是一通天的旋涡疯狂的掠夺领地，无尽的枯骨从空中坠落，黑乎乎的庞然大物直逼绿洲边界。 “作弊可耻，怎么移动的这么快？老大，讨债鬼来了。” “应该是我要讨债才对。 两位，对不住了，这里不是水镜，它是人族的禁区。 我们本来是为了躲清闲，没想到终究是要蹚这趟浑水。 我们有笔账要算，先行送你们离开，温养灵魂的方法，问老三就行了，有缘再见。” 话音落地，裴秋白和莫知春经历天旋地转，竟是被送回了昆仑的房间。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蓝色铺陈的大床上，两道相拥的身影隐没在被子中，在枕头上纠缠的长发诉说着岁月静好。 “莫姐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我想吃裴哥做的炒鸡，我这半吊子都快成烧烤之神了。” “你还差得远呢。”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传来顾烨的思念和南柯的吐槽。 “裴哥？” “裴哥！你们回来了！” 跟在顾烨身后的南柯伸手捂住顾烨的嘴，对着刚掀开眼皮的裴秋白做了几个手势，拉着顾烨出去了。 “唔~，你们怎么都在这？” 莫知春是被热醒的，明明是温暖舒适的怀抱，没想到周围越来越热，抬脚欲将脚上的热意驱散，却被外力推着塞进被窝。 “想和姐姐一起睡。” 莫知春看着怀里安静的陆萍，转动脖子瞧着四周睡得四仰八叉的三小只，找到了热源。 趴在床尾边缘的天狗和苍狼，尾巴压着被子的边缘。 莫知春伸手揽过旁边打小呼噜装睡的猫咪，顺着光滑的皮毛过手瘾，黑猫的尾巴卷着自己的手腕。 “南柯，秋白呢?” “莫姐，你醒了。裴哥去看小树苗了。” “哈哈哈，我赢了，你们输了。今年的早饭你们包圆了。” 苍狼和天狗化为人形，将被角给莫知春和陆萍仔细掖好，确保莫知春不会蹬被子，凑到莫知春身旁。 “我们可没和你打赌，再说了，用眼睛就能看出来的事，莫姐肯定醒了先找裴哥啊。” 黑猫逃离莫知存的怀抱奔向林远，再不逃被裴哥看到，是要去守后山的，他可不想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学会打趣我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莫知春伸手刮刮陆萍的鼻子，真好啊，看来这段日子大家过得很好。 “挺好的，就是你们在的话，就更好了。” 陆萍想起这段鸡飞狗跳的生活，弟弟们离开了莫姐和裴哥，真的是独当一面的大人呢。 “那我们萍萍和弟弟们有没有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那肯定的啦，我们做事莫姐你还不放心吗？” 陆萍不擅长说谎，也不想对莫知春说谎，一旁的顾烨眼看事情要露馅，急忙将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放心的啊，你们应该也很放心我们吧。那都把左手伸出来。” 莫知春看着往床头聚拢的的三小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闹腾。 等到他们的前爪腾空，凭空出现的绿色藤蔓将他们倒吊着，被迫进行荡秋天的行为。 “顾烨，你是怎么回事？一个系统怎么还会有心跳加速盗虚汗的问题。 你们的修为倒是进步挺快，但是不要忘记适时休息，欲速则不达。重新走一遍来时的道，要把根基打好。 萍萍真厉害，修为比弟弟们高出许多，不过不要太劳累，小姑娘不学他们熬夜的坏习惯。” 莫知春借着藤蔓的力量将他们的身体状况探查一番，结果比较令人满意，却无比心酸。 裴秋白端着水杯推门而入，收获三道求助的目光。 “姐姐醒了？夜深了，把他们放下来吧，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 “行吧，看在你俩的面子上。都老老实实睡觉吧。” 抱着莫知春的陆萍展颜微笑，也算是完成弟弟们交给自己的任务。 夏日漫长，雨水天气占据大半。一连数日，昆仑都在下暴雨，大家减少户外活动，也就没有精怪知道莫知春和裴秋白回来了。 大家坐在地毯上交流着近日的消息。 如今的昆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道鹿尔和黑蛟使了什么妖法，竟然将他们宗派宣传为后山邪教，每月一次进山选拔。 那些人族拿着一张空白的地图，将无数沉睡的精怪带走，生吞活剥，炼化丹药或法器…… “现在师父们忙着唤醒那些沉睡的精怪，在各处搜寻他们的踪迹。宗派暂时停课。 各个族群也在山神的号召下，加强警戒，守护族群。 他们就是拿着这种地图寻找落单的精怪，黑鹰前辈在空中跟了他们一路。 看到他们对着图纸嘀嘀咕咕，抬头看向枝干上的他，吓得扔掉地图直接原路返回，逃回宗门了。” 林远将一幅空白的羊皮纸递给莫知春，说着黑鹰跟踪鹿尔信徒的事情。 莫知春却不愿接过羊皮纸卷，林远悬空的手突然松开，羊皮纸卷竟直接砸向莫知春。 “对不起。” 莫知春和裴秋白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就近的林远和南柯。 “莫姐，裴哥，你们这是干什么？” 陆萍和顾烨向门外跑去，紧闭的房门爬满细密的藤蔓，两把红扇自背后从穿过胸膛，沾染亮丽的颜色，将木门钉出两个洞，飞了出去。 “秋白 ，我们回家吧。估计大家都着了黑蛟的道。” 莫知春牵住身侧裴秋白的手，对黑蛟的厌恶程度又上了一个层次，一个把戏是能玩出花来吗？百试不厌。 “好，我对他们有信心。” 裴秋白从顾烨和南柯推门进来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契约印记微微发亮，似是宣告这是真实世界。 可惜了这么逼真的伪装，连他们的习性和近况都拿捏的这么好，爱吵架拌嘴的顾烨和南柯，因为有恩怨被忽略的林远，以及安静的陆萍。 不过是想把他们困在这场美梦里，可惜自己身上带着老祖宗，只要是梦，就没有他们看不破的。 第157章 水中月 52 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要转弯，就像我不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 莫知春和裴秋白打碎梦境出来，一闪而过的水镜空间，便被扔到破落的木屋旁。 而另一侧陷入梦境的昆仑精怪，情况不容乐观。 鹿尔这个伪神混的风生水起，白天在黑蛟的授意下建立宗派搅动天下风云，晚上偷偷往溪流中撒入魇种。 刚刚学会烧烤做美食，热衷于举办大型聚会的山野精怪，自然无一幸免。 雷雨缠绵，厚重的乌云积压在昆仑上空，而在草地上翻着肚皮呼呼大睡的精怪一无所知。 “不是吧，又来。所以这里边到底谁是假的啊。” 顾烨看着拿着剔骨刀的屠夫在自己身上比划，对于这个无限循环的场景感到麻木。 论一只狗的悲惨生活，小时候是流浪狗，长大被捉住成了盘中餐，至于老年，成了一只阿飘，也算是丰富多彩的一生。 “大哥，你能痛快点走完流程吗？不过大哥，你长得好像我的小弟哦，生性不爱笑呢。” 顾烨感觉好生无趣，不就是个梦嘛，消磨自己的意志，让自己接受这被安排的命运。 可惜自己天生不信命，使劲剁呗，反正他就是个系统，痛感都是数据模拟的，大不了回炉重造，眼睛一闭不睁，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顾烨，你真让我失望。噗~” 屠夫将湿漉漉的完整皮毛在清澈水中清洗，不料一口鲜血将白色吞噬，染红了顾烨的新衣。 “喂，兄弟，你别晕啊，你好歹告诉我这是哪，我怎么回去啊？” 砧板上的顾烨对着倒地的屠夫呼喊，话说一半，小心天打雷劈。 轰隆隆，轰隆隆。顾烨睁开沉重的双眼，入目的是梧桐树盘旋的枝节，以及顺着缝隙冲刷大地的水流，在距离自己半米的地方四散开来。 “梧桐树，哦。” 顾烨翻身爬起，抖落掉身上的泥水，看向树根旁堆积的前辈们，嘴角抽搐。 “所以刚刚那个梦，大家都入梦了，那对面打过来怎么办？” 顾烨望向对面的阁楼，对着一望无际的水面失神。 草地早已被连日的雨水冲刷，往日的溪流壮大身形，全面覆盖低洼处的草地，盖过地底的洞穴，水面上悬浮着各色的精怪，飘向远方。 “顾烨，醒了，还不过来帮忙。” 一只巨大的鱼从水面冒出，浮在水面上精怪稳稳地占据它的后背，少数几个掉落的精怪，被甩出的长绳拽回。 顾烨看着眼前巨大的鱼，有些不可置信。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忙把他们从我身上弄下来，趁着天还没黑，能多救几个。” “行。” 顾烨装了一肚子的问题，但是看到大鱼身上拎着精怪往下扔的南柯和林远后，只顾着帮忙了。 他们的处理方式也很简单粗暴，梧桐树下的空间有限，容不下如此多的精怪，只能叠叠乐了。 皮糙肉厚的精怪到轻如鸿毛的孢子植物，从下往上被依次扔到树下。 “糟了，这雨不停的下，明天可能就要爆发山洪了，我们在这也不一定能护住他们所有。” 大鱼看着游走在山间的树苗和浑浊的河水，有些担忧。 “那我们抓紧时间先把水里的精怪捞出来，剩下的再想办法。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每一条生命啊。” “是啊，熙熙前辈，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呢。” 一直在另一侧给大鱼治疗伤口的陆萍出现在顾烨眼前，也宽慰着伤痕累累的大鱼。 “那行吧，陆萍，你先给那些受伤的精怪治疗一下，我的都是小伤，不碍事。 顾烨，你留下帮陆萍。南柯，林远，坐稳了，咱们走。” “可是前辈你的伤还没处理好，在水底待太久，伤势会加重的。” 陆萍将手附上大鱼的眼睛，修补眼角被石块和树枝刮破的血痕。 顾烨从系统空间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拿出几瓶扔向大鱼的背部。 “南柯，接着，这些丹药暂时就当补充体力了，记得回头还给我，这可是我向总局借的。” “好，回头送你些更高阶的。” 顾烨抱着其他的瓶子走向大鱼，放到一旁的空地，就开始一瓶一瓶的往大鱼嘴里倒，直至塞满。 “前辈，你倒是咽一下啊，不够我这还有，那些只能补充体力治疗小伤，我手里这瓶是止血的。” 大鱼鱼眼上翻，说不出话来。还是一旁的陆萍将挂在腰间的水袋解下，倒进大鱼的嘴中，解救差点被噎死前辈。 “顾烨，你小子见过哪只鱼干嚼药丸啊，我本来就渴的要死，你药粉和药丸一起塞我嘴里，我看是我要完。” 身上的疲惫感减轻，大鱼对着身旁的顾烨喷气，一个鼻息将对方吹向盘旋在地上的黑蛇。 “不是，前辈，不是你很急吗，我这不是为您着想。啊，什么东西咬我。” 顾烨捂着屁股弹坐起来，手中攥着一条闭着眼扭曲的花蛇。 “哎嘿，被发现了。” 花蛇挣脱顾烨的束缚，溜到大鱼身旁，将大鱼长约数十米的身躯掀起，对着腹部的伤口撕咬，将一个白色光球吞入腹中。 “顾烨，萍姐，熙熙前辈，你们还好吗？” 盘坐在大鱼背上疗伤的南柯和林远，被突如其来的倾斜甩下大鱼的后背，跌入洪流之中，费了半天劲才爬回大鱼的身上。 “没事，没事，还有件大喜事，你们接着休息。” 顾烨不确定的声音传了过来，引得林远探头看向下方，对上一双竖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阿远真不禁吓。” 躲在花蛇头顶的天狗突然出声，打破这场无声的对视。 “顾烨，这是花花前辈吗？” “嘶嘶~不是哦，我是花花的弟弟，我叫草草。” 红黑相间的巨蟒，让林远想起在莫阳水井里捞起放走的槐花蛇。 “师父，你就别骗阿远了，他真的会当真的。您是怎么醒的？” “我们能不提这个吗？” 坐在巨蟒头顶的顾烨涨红了脸，前辈不会说的吧，前辈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妖怪，肯定不会说这么丢面子的事情。 “就是被顾烨一屁股坐醒了。秉承着绝不吃亏的意志，我的意念战胜梦境，就出来了。” 第158章 水中月 53 我们总要各司其职，才会让生活变得好起来吗…… 巨蟒的尾巴尖冒出幽幽蓝火，依次在挤作一团的朋友头顶停留，虚空中冒出凄厉的惨叫，宗派长老逐渐苏醒。 “南柯，你和顾烨换一换，留在这和我消除魇魔。” “魇魔？他们不是被鹿尔灭族了吗？” 顾烨想起百年前的恩怨，鹿尔当时挟陆萍代理族长一职，宣称不出半月就可将魇魔一族消灭。 山野精怪没几个当真的，觉得鹿尔吹牛皮。这百年间昆仑再无夺舍的事件发生，山野精怪才渐渐信了鹿尔的话。 这段时间鹿尔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山野中不安分的精怪已经开始悄悄投奔鹿尔，一去不返。 “鹿尔的话你都信，灭族的事情他可不敢干。不过是把他们圈养起来，留作后手罢了。” 巨蟒从口中吐出白色的茧，将尾巴尖的蓝火送入其中，凄厉的惨叫响起，冒出缕缕黑烟，白色的茧瞬间成为一具魇魔的尸体。 空中一道紫色的闪电飘过，劈在梧桐木的上方，将梧桐木拦腰截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邢书远，你有本事出来和我打一场，当老鼠算什么本事。 听说这个名字也是你偷的，汪成也是你偷得名字吧，那你什么是真的。” 幽幽蓝火刚散落在参参身旁，就被一口鲜血染红大半，红蓝交接，竟有几分说不出的美感。 细碎的火苗围着参参转圈，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吵死了，什么破玩意。凭什么我被特殊照顾，我是捅了魇魔的窝吗？” 参参用仅剩的力气向梧桐树的根系爬去，梧桐树被拦腰折断，何尝不是他被拦腰折断。 本命神树本该同生共死，没想到当年耍的小手段，现在又反噬回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山洪要来了，熙熙，顾烨，林远你们去救水里的精怪，能救多少救多少。 南柯，你在这操控火苗，我去去招呼老大老二先把洪水揽下来。 萍萍你接着和几位前辈一起治疗伤患。 时间有限，大家尽力而为。” 熙熙看着山顶的的树木倾斜下落，混在泥水里朝平原涌来，为棕色的水流增添深色。 “醒了的能动的，就跟我去河里救那些小妖。 鹰崽，花花，你俩去山上告知其他精怪，让他们赶紧转移。山洪要来了。” “别忘了去那些犄角旮旯唤醒那些坏脾气的老家伙。记住，我们要的是最少的伤亡。” 邢妄恩和楚楚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骨子里的危机意识让他们立马就开始部署计划。 四散开来的精怪在水中穿梭，山间游走，空中艰难穿行。 突然间，电闪雷鸣消失不见。山顶的乌云凝结成一个旋涡，旋涡内部不断有紫光闪过，手臂粗的闪电将黑鹰击落入水，穷追不舍，直直劈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水面闪起银色的泪花，阻绝一切生物露头的可能。旋涡似是完成任务就跑路了，空余不断消散的乌云，被烈日驱逐，雨势渐歇。 约莫半个时辰后，水面上的闪电涌向对面的楼宇，不知何时，鹿尔的神像被建在山巅，居高临下地嘲讽他们自不量力。 “幸好我们有后手，老大，老二，鹰崽咋样啊？” 早早制造幻象，在乌云上部隐匿身形的熙熙看着恢复平静的昆仑，雨水冲刷掉一切污秽。 就算是真实世界，也定不了他的罪，还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就是可怜了仔仔，终究是没逃过雷劫。黑蛟背后的大人物，有点意思。 “没什么大碍，仔仔还换了新衣服，也算因祸得福吧。 天地法则闯了进来，就说明认同这个世界的精怪。 我们仔仔可是独苗苗，你别看那些闪电粗壮无比，劈在仔仔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是不是啊，仔仔？” 楚楚对着邢妄恩怀里的仔仔眨眼睛，仔仔秒懂。 “对呀对呀，熙熙哥哥，我的羽毛和妈妈的一样了，在太阳下面闪闪发光呢。” 确实是大机缘，只不过馈赠太多，仔仔一时承受不住，这下真的变成金光灿灿的小鸡仔了。 “那行吧，那我们回去吧，我看着花花哥哥在帮参参修补梧桐木，我们也快去吧。” 梧桐树下的参参伸手握住梧桐种子的双手，却被一把推开。内里的紫色闪电劈啪作响，似是不击穿底部不罢休。 “梧桐，别闹脾气，让我帮帮你好不好。” 参参看着拼命抵抗的梧桐种子，明明已经长成翩翩美少年，却因为灵力耗损，又回到最初六七岁孩童的模样。 一边要躲避雷电的追击，一边不忘记将结界撑大，将头顶的暴雨驱散，庇佑更多的精怪。 “不要，你回去疗伤，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这是我的劫。” 灰扑扑的孩童皱眉，继续躲避紫色的闪电。 “小梧桐，就是现在。” 巨蟒头顶托着几位老者，顺着山道滑下来。在一旁观察许久，终于得出闪电的规律。 梧桐感受着明媚的阳光，撤回外部的结界，专心对抗这一场生死局。 铺天盖地的梧桐叶片竖起一道围墙，阻挡紫色闪电。而时间越长，紫色闪电的威力越弱，它被迫放手一搏，将力量集中于叶片最厚的地方，希望一举刺穿梧桐。 闪电穿碎叶片，撕碎的叶片燃烧殆尽，草木灰填满了这狭小的空间。只见梧桐向外出逃，微弱的闪电奔向顶部的光源，想要捉住梧桐，却落入花花的嘴中。 “真是个小笨蛋。这可是你自己跑进我嘴里的，和我没关系啊。” 花花砸吧砸吧嘴巴，打个饱嗝。 “三哥，谢谢你。” 参参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梧桐，不断地输送灵力。 “哎嘿，小事一桩。这小子，不会是你心上人吧？除了莫姑娘，没见你失过分寸。” “啊，他就是块木头，花草树木我都喜欢啊。” 参参伸手在梧桐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拿出红绳将巴掌大的梧桐木穿孔戴回脖子。 “合着你不喜欢我们，是因为我们是动物，啊啊啊，竟然是这样，怪不得你的话本里主角都是植物，坏人全是动物。” 第159章 水中月 54 不要小瞧孩子的聪明智慧，有的时候我们当个观众就好了…… 麋鹿姑娘带领着族人来治疗伤患，就听到参参喜欢花草树木的话语，有些愤愤不平，明明有些植物可坏了，自己只是想闻闻花香，就被臭晕了。 “姑姑，你来了。我已经给他们做过普通的伤口处理。 大部分的精怪都是普通的风寒引起的高烧不退，我不知道每个族群的禁忌。 所以只是给他们施了清洁术，额头上放了湿毛巾，您先看看他们怎么办吧。” 陆萍看到鹿族的到来，特别是看到麋鹿的那一刻，愁闷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急忙挤到麋鹿身边，拉着麋鹿走向一旁。 “萍萍已经做得不错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你看你这小脸又没有肉了。莫姑娘临走前嘱托我监督你吃饭，好不容易长点肉，这次又掉没了。” 麋鹿姑娘伸手轻轻点着陆萍的脸颊，小宝贝的婴儿肥又没了，死鹿尔，你知道带孩子有多难吗？老娘和你不共戴天。 “萍萍，顾烨，南柯，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空中的大鸟落地，伸出翅膀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羽毛上滑下几道身影。大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掌心托着小鸡仔，哈哈大笑的熙熙。 “仔仔啊，这次真成了崽崽了。你现在和顾烨他们同辈了。” “南柯，快掐我一下，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被叫来的三小只说着悄悄话，眼神不断地往熙熙身上飘移，南柯伸出两根手指，捏着顾烨大臂上的软肉转了一圈。 “嗷呜~，你还真下死手啊。” 顾烨一声嗷呜哼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没事，没事，我就是高兴，想嚎两嗓子，大家该干嘛干嘛。” “我那不是夸张地形容嘛，你要是说一句不是梦，那我也会相信你的。” “不，你不会。你们两个每次都会话说一半。” 陆萍实事求是的摊手，南柯总不能说自己大脑短路，也觉得是一场感动的梦境吧，每天看他们吵架，她和阿远已经习惯了。 “你们几个，说什么悄悄话呢。招呼你们过来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宣布，可不是让你们闲聊的。” “熙熙师父，你和仔仔师父真的是鲲鹏和大鹏鸟吗？” “如假包换，你见过谁家的小鸡仔比太阳还耀眼吗？” 熙熙将捧在掌心的小鸡仔展示给他们看，仔仔害羞地将脑袋埋入翅膀，抱紧胖胖的自己，坐在熙熙的掌心装死物。 顾烨跑到熙熙身旁，仔细观摩通体金黄的绒球。 邢妄恩牵着林远走了过来，而楚楚早就把手放在顾烨的头顶，感受的小狗活泼的生机，才悄悄移开手掌。 “对呀，对呀，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吃饭，先吃点热乎饭，然后就是给病人们治病的问题了。 做饭这事你们有经验，我给你们分配些人手，你们带着他们做饭，顾烨啊，你那个药，还有吗？” “啊，没了啊，那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早知道多囤一点了。” 顾烨想起之前花积分嗑瓜子的事情，一半的系统不到年限就回收返厂，多半都是嗑瓜子上瘾，成了一根筋的单细胞生物，提前下岗。 “老三来了，正好你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能被探测到的魇魔已经被消除大半，但是有很多精怪并没有苏醒，不知道是不是长期浸泡在水里，出来吹了风，感染风寒发烧的问题。 要是感冒发烧还好说一点，老姜都快被薅秃了，他们可是大功臣啊。” 远处的聚集的伤患传来喧闹，坐在地上的熊胆像是中了邪，掐着一个给他喂药的狼少年送入嘴边，生吞活剥吞入腹中。 嘴角的血迹尚未擦干，便伸掌抓住一旁送药的狐狸，滚烫的药水泼在身上，竟浑然不觉，熊掌箍住狐狸纤细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抱着狐狸啃噬。 接连目睹两只精怪被吃，就近的精怪才反应过来。 嘴里大喊着“快跑”“熊胆发疯了，他吃了狼崽和狐狸” 站在木凳上搅着药水的兔宝，指挥着附近的小兔子去给老祖宗通风报信，自己继续搅动着冒泡的汤药。 眼前不断放大的阴影遮住阳光。抬头对上熊胆充满贪婪又野性的目光，估摸着他们的距离。 “等一下，你想吃我，得听听我的死后遗言吧，我还没和这个美丽的世界告别呢。” “小崽子被宠坏了吧，我可不是你的那群老祖宗。吃了你，他们心痛的样子一定好看极了。” 熊胆竟停下逗弄着兔宝，还是个半大孩子。 自己和他这么大的时候，在禁地被大孩子追着打，所以他最讨厌站在世界中心的一切，凭什么自己追逐多年的东西，这个兔子一出生就能得到。 “可是你打得过我外公，也打不过老祖宗们，他们会为我报仇的。” 兔宝手里的动作不停，勺子碰到滑软的皮球，被弹了回来，微微用力，戳破袋子。 “谁说我打不过，把你们都吃了，谁也打不过我。所以，乖乖来我嘴边吧。” “才不要，你有口臭。” 兔宝掀起手里勺子，将勺中满满的汤汁一滴不剩浇向熊胆的双眼。 四散离开的精怪叠叠乐爬上熊胆的后背和腿部，将他固定在原地。 “都闪开，我们来了。” 荡在山间牵着藤蔓漫步的猴子排队表演，在空中旋转成一个巨大的球，靠着惯性冲向熊胆。 推着他向前走，将熊胆的脑袋摁入火红的大锅中。 “哦吼，一击即中。兄弟姐妹们，加把劲，把咱们的朋友送到梧桐树下。” 棕猴抱起地上的兔宝，小跑着蹦跳抓住旁边垂下的藤条，荡向梧桐树的中心。 其他的猴子自然跟随首领的意见，抱起地上的精怪，前胸挂一只，后背挂两个，高手自然安排上腿部挂件，纷纷荡向梧桐树下。 匆匆赶来的花花和老二，只看到脑袋埋在锅里熊胆，给不堪欺负的藤蔓送了一些灵力，支撑孩子们安全落地。 “这群有主意的，得亏小猴分得清轻重缓急，要是只有兔宝，早就原地炫耀了。” 第160章 水中月 55 人心不足蛇吞象，所谓纠结寻求建议，是不是另类的逃避责任呢…… “熊胆，别装死，都是千年的老妖怪了，沸水顶多让你疼一会儿，是想在里边洗个澡吗？” 头部埋在锅中的熊胆迟迟不应声，老三和老二对视一眼，默契的伸出手。 “老二，你耍赖。” 花花伸出拳头，楚楚藏在袖子里的手立马舒展身体，一个巴掌从袖中钻了出来。 “我这叫随机应变，哥哥比你多吃几年饭。别磨磨叽叽，愿赌服输，赶紧过去。” 花花被推向熊胆，顺手拿着一旁倒插在地上的汤勺，对着熊胆的后背一阵猛戳。 戳一下退一步，没反应接着戳，生怕熊性大发，熊胆把锅端起来浇在自己身上。 花花耐心售罄，灵力附着在汤勺上，走到锅的另一旁，对着锅身使劲一捅，热汤外漏，浇灭大半的薪柴，余下几朵青色的火苗炙烤着熊胆的脑袋。 “这是？” 花花上前伸手想捏来看看，，被一把红色的扇子拦住。 “前辈还是不要碰比较好。” “莫姑娘，小裴，你们何时回来的？你们这头发是被雷追着跑吗？” 花花望向旁边头发飞向天际和太阳肩并肩的新婚夫妇，出去一趟换风格了？ “不然，黑蛟怎么能放过在山上和他抢精怪的你呢，前辈，我们这个样子，你得负一半的责任。” 莫知春从袖中拿出透明的瓶子，蹲在地上收集微弱的火苗。一瞬间温度急剧下降，以莫知春为中心的地面开始结冰。 火苗四处逃窜，想要逃脱瓷瓶的吸力，感受到瓷瓶传出温暖的热度，又纷纷飞向瓷瓶，堵在瓶口迟迟不肯进去。 “还真是谨慎。” 莫知春在旁边扇风，受不住的火苗终于钻进瓷瓶，瓶子的空间瞬间被青色填满。 躲在熊胆身下的火苗悄悄露面，试探地飞向莫知春手中的瓶子。在空中被一道水迹浇灭。 “你们这是干什么？满了可以给我研究嘛，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啊。” 花花一脸痛惜的看着消散在空中的青色火苗，怒瞪裴秋白。 “前辈还是看看熊胆的样子，再说你合不合适研究这些东西吧。” 裴秋白没有过多解释，给自己和莫知春施了清洁术，和莫知春打了个手势，就去找四小只了。 “熊胆能有啥事，不就是被这火苗加热的水煮死了吗？” “老三，你过来看看，情况不太对劲。” 楚楚没有过度关注青色火苗，青色火苗离开熊胆的身体，他在一旁拿着备用的汤勺，将砸在碎片里的熊胆翻面，对上黑漆漆空洞的眼神，庆幸自己没吃饭。 “不就是被沸水烫熟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对啊，他不会反抗吗？” 花花嘀嘀咕咕走到楚楚身边，低头对上熊胆的尸体，偏头跑到一旁扶着槐树吐胆汁。 “呕~” 花花在树下做了许久的心理暗示，结果再次出现在楚楚身旁，对着熊胆的尸体吐了起来。 “莫姑娘，你看老三，之前还和我们吹牛在地府当差，这种程度都接受不了，哪门子的差事能交给他啊。” 楚楚按下心中上涌的难受，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莫知春，莫姑娘的胆子真大，自己都没这魄力直视熊胆的尸首。 地上躺着的熊胆尸首，乍看有些吓人，影响食欲。但若是仔细观摩，和莫知春平常看的电影没什么区别，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青色的火苗将熊胆的外衣烧尽，裸露出内里红色的血肉和器官，腹部的器官堆积成一团。 器官像是购买前被品尝的水果，咬几口不合心意就扔了，这边缺个口，那边少个角，还能活蹦乱跳地缓慢涌动，拼凑成一团肉泥。 腹腔往下只剩骨头，而熊胆的头颅也白骨化，黑漆漆的眼眶时不时冒出火苗，被莫知春用水浇灭，没有沾染上花花的胆汁。 “花花前辈，不用勉强自己，你可不能碰这些火苗。” 堆积成小山的肉团吧唧摔落，化作黑烟逃向对面的雕像，熊胆的尸体只剩一具白骨。 “莫姑娘，好手段。你这水哪来的，好弄吗，有机会我也想试试。” 楚楚在一旁看着莫知春的动作，这水可是个宝贝啊。 “无妄海的水，我和秋白收集了很多。前辈莫急，等会人到齐了，咱们再交流一番。” “莫姑娘，这火我为什么不能碰？” “因为这个世界在不断的完善，前辈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也衍生出地府生物和规则。 而前辈作为另一个世界的公职人员，会被模仿吞噬。 这些火苗就是仿照着前辈的业火制造出来的。它们现在还是没有名字和功能的火苗罢了。 前辈若是触碰它们，就真的赋予它们业火的能力。同时因为我们的讨论，总有一天会被赋予意义和名称。而这正是黑蛟想要的。” “这就是莫姑娘你们出去游历的结果吗？” “不算是，我们是在镜子里看到的。” “你们也进水中月了？不对啊，你俩都不会水，你俩怎么进去的。” 花花脑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总觉得遇见莫姑娘他们一群人之后，匪夷所思的事情数不胜数。 “这个等事后再和几位前辈讲，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要排查火苗，不能给大家带来动乱。” “让我的火苗去吞了他们不行吗？” “前辈说笑了，这是万万不可的。这就相当于自投罗网。 您的火苗在这个世界就不要再使用了，为了得到您的能力，黑蛟肯定会多次引发事故，我们还是趁早找到离开的方法，您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对啊，老三，你就不要乱使用能力了，万一被偷走了，他用在别的镜子里面，那就真的是无敌了。” “行吧，行吧，那你们说怎么办？” “莫姑娘的水倒进溪流里，是不是会发挥一样的功效？” 楚楚将花花半搭在肩膀上的手臂放到胸前，自己当他的支撑点，问着蹲在地上的莫知春。 “我没试过，应该可以吧。就是无妄海的生物生长奇特，我不确定直接倒入溪流会不会影响其他的生物。” 第161章 水中月 56 混乱秩序里生存的我们，如何去评判他人的对错…… “那好办，打了溪水放锅里煮沸，再将水滴进去。我们这些老家伙先试试。” “行啊，那咱们回去吧。熊胆这尸首，就按他爹说的，尘归尘土归土吧。” 在山顶俯瞰的秃鹫成群结队，在熊胆的尸首上空形成一道法阵，熊胆的骨头消失不见，阴柔的声音响破彻。 “哦，我的老朋友们，感谢你们为我们送来了完美的骨架，真想立马见到你们。” 花花看着连同法阵一起消失的秃鹫，就觉得上山的时候，这玩意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不怀好意，原来在这等着呢。 “那咱们回去吧，这下他爹的平生夙愿也算完成了。” 楚楚推开花花的手臂，将周围环境收拾一番，还专门给老槐树安了个石凳。 临走的时候怀里被塞了一包风干的槐花。被花花念叨了一路。 梧桐树下又是另一番景象。裴秋白像是一个救星从天而降，各种疗伤丹药不要钱一样从储物戒掏出，被老祖宗当宝贝一样围着。 “裴公子怎么自己回来了，莫姑娘呢？” 四小只早就察觉他们归来，只是忙着手头的事情，干劲满满，手头的效率提高一倍。 哪成想裴哥被老祖宗和各族族长里三圈外三圈围得水泄不通。 看看这远处招手的莫知春，头也不回地迎了上去。叽叽喳喳地说着现在的情况。 “嘿，你们几个平常也没见这么能唠，今天山洪来了，你们的嘴也泄洪了。” 花花在一旁看着脸上只写着开心的四小只，果然是人家的娃娃，家里那小子自己出差回去，每次都摆个臭脸迎接。 “师父，不要吃醋嘛，我们这不是很久没有见到莫姐了。你们都是我们的心头好。” 顾烨伸手去牵楚楚和花花的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自己又跑到莫知春身边。 “嘿，这小子。真是个人才。老二，你确定他是你们家的，不像啊？” 花花举起两人被迫扣在一起的双手，看着楚楚铁青的脸色，很好，还是自家小子好，至少没胳膊肘拐了山路十八弯，还是往外拐。 楚楚很多时候想钻进顾烨的脑壳，看他是什么品种的天狗。说他聪明吧，大事上不含糊，修炼一点就通，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可是平常老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回回拌嘴回回输，他还是喜欢招惹南柯。 每天都要出点小状况，给大家表演个乐子。弄出啼笑皆非的事情。 “老三，你老实和我讲，他的命数是不是很奇怪。” “啊，不奇怪啊。日后一路顺风顺水，繁花漫道，生机勃勃。” 花花也没骗楚楚，毕竟四小只的命运线都是这样，最难过的时期都过去了，剩下的可不是繁花漫道，一路坦途嘛。 “那就是以前过得不好，大灾大难都过去了呗。” “天机不可泄露，不告诉你，嘿嘿。” “那你刚才也是骗我的，你把他的命数说出来，不就改变了他的命数。你快给我收回去。” 楚楚拽着花花的衣领要揍他，手中只有一件大红色的衣裳，小蛇早就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他的脖子。 “嘶嘶~,别激动嘛，他都不在六道之内，自己的命运攥在自己的手中，那不是还有道红绳拴着他嘛。” 花花满嘴跑火车，楚楚只能确定他最后这段话是真的，看向被围在中间认真倾听的莫知春，赞许地点点头。 莫知春来得及时，热粥刚刚开锅，将瓶中的海水倒进锅内，分发给老祖宗们试毒，楚楚和花花摆手礼让，自己喝下一锅。 莫知春和裴秋白被熙熙带着救治河里的生物，花花和楚楚守在梧桐树下。 “参参，给你脖子里的少年喝点粥。” 花花对着无声说出“驱魔”两个字，参参点头接过热粥进了梧桐树里。 “老大，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楚楚良心发现，自己等会喝粥还要老大给自己守着，现在坑害他，等会算盘珠子就打不起来了。 “就是，想睡觉。老二老三，我眯一会儿，你俩先看着点大家。” 邢妄恩打了个哈欠，将碗递给楚楚，依靠在树根上睡觉。 苍狼现身，盘成一团，小声呜咽，青色的火苗从毛孔渗出，在空中蒸腾消散。 “这是，成了？” “好像是，老大要醒了。” 花花扳着楚楚背过身去，朝大锅走去。给苍狼收拾自己的时间。 “那咱俩也赶紧喝吧，你看老大一会就完事。” “要不我们再等等，等参参他们出来吧。” 楚楚顾忌比较多，老大脱险时间时间快，不代表他们也能到达这种程度，还是多找几个范本参考吧。 “可是你看那群排队的小辈们，他们可等不及了。” 花花伸手指向排队的长龙，原本沉睡不起的精怪也被饭香勾起，一时间没有意识的精怪只余百来只。 “那就每个锅先滴一滴，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行吧，也只能这样了。” 花花化身巨蟒将队伍隔绝，给楚楚滴水留下时间，顺便观察队伍中的情况。 等到大家吃饱喝足，就连昏迷不醒的精怪也被迫喂了一碗粥，似是场景再现，草地上又昏倒一片。蒸腾水汽在空中凝聚形成雾气。 “老二老三，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来了。正想和你说这事呢。熊胆死了，他是被一种青色火苗附身，放大他的野心和欲望。也算是自己害死自己吧。 莫姑娘带回来的海水能够浇灭火苗，所以我们擅作主张现在你们的粥里放了海水，测试剂量。 时间紧迫，最后大家都饿得不行了，就减少剂量，先看看今夜的情况再说。” “那你们呢？” “我们等着莫姑娘和小裴回来，等会去他们家正好闭个关，老大，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花花看着远处飞来的大鹏鸟，和楚楚一人抱着两个累得缩回原形的幼崽，塞进衣领。跳着抓到大鹏鸟的爪子，飞向远处的宅子。 “等你俩回来在收拾你们，仔仔啊，把你树洞里的哥哥姐姐叫出来，该干活了。” 邢妄恩看着大鹏鸟的身影消失在四四方方的院墙中，摸着怀里的金鹏，催促仔仔去招呼他们。 第162章 水中月 57 想到和得到之间，最重要的是做到，然后才有风光无限…… 这个夜晚，苍狼趴在外围的凉亭守着，参参和梧桐在梧桐树下看守昏睡的精怪。 麋鹿姑娘和煤球兔迅速地组织其他苏醒的精怪，招呼着其他长老，组成巡查小队，一夜平静。 “大哥，我睡了这么久，给你们添麻烦了。” 坐在凉亭里刚刚苏醒的容凤有些无地自容，昆仑的浩劫，自己作为山神，一点用处都没有，在闭关过程中陷入沉睡，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没想到重担落在一帮小孩子身上，真是太不应该了，自己当时脑子抽筋了，才会有大哥回来了，自己可以休息一会儿的想法吧。 “不用自责，沉睡非你自愿，或许中间还有黑蛟的手笔，现在想来，你当时非要闭关的状态不对，我们没察觉到，也是失误。 现在醒了，收尾工作可不比前期救援轻松，我们凤凤有的是事情做。” 邢妄恩摸摸小少年的头，内心无奈。容凤现在自己都是个幼崽。 推说出去，这是我们的山神大人。人家会觉得他们昆仑不地道，推出个小孩子糊弄他们。 就算上次他们集体闭关是意外，这次是意外的话，那估计天下凑巧的事情全让他们赶上了。 天塌下来他们这群老古董顶着，容凤这个山神早就在黑蛟上位的那刻卸下神位，没想到黑蛟耍了手段，而现在的鹿尔何尝不是第二个容凤。 “你现在好好修炼恢复以前的状态，比什么都强。既然他们要造神，就由着他们去，捧得越高，摔得才会更惨。” “可是我们真的能够反抗成功吗？莫姑娘说的也不一定全对啊。” “有个念想总比漫无目的地腐烂要好，至少我们争取过。就像昆仑的浩劫，如果真的要让你付出生命代价保全他人，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这倒是真的，太阳出来了，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容凤看着远处的兔子蹦蹦跳跳嘴里衔着绿草，排队奔向生起火苗的大锅，撸起袖子大步去帮忙。 另一侧的宅院里，喝了海水的大家早早休息。裴秋白在梦境中挣扎一番，在院子里寻到吸收日华修炼的莫知春。 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大体意思是醒了去厨房拿饭，温着热粥。 莫知春周身灵力暴涨，有隐隐突破之象。天生移项，凭空撕出一道口子，滚滚天雷劈向莫知春。 看护三小只的陆萍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三小只哀嚎不断，呜咽不停，闭着眼睛，循着本能向屋外的莫知春靠拢。 一会儿撞到木椅，哀嚎一声，换个方向继续向门口移动。 陆萍将呼呼大睡的黑猫围在脖子上，抱着苍狼和天狗就要出去。被推门进来的裴秋白挡住去路。 “陆萍，饿了吧，吃点东西，把他们给我吧。” 裴秋白端着一碗白粥递给低头不语的陆萍，接过明显长大了一圈的苍狼和天狗，把陆萍累得够呛。 “他们想要去帮姐姐，我也想去。” 陆萍执拗地不肯松手，不明白这么危险的情况，裴秋白为何不陪在姐姐身边，他们不是夫妻吗？ “我们要相信她，她什么都能做到。不出去是为了不让她分心，才能更专注地抵御天雷的攻击。把粥喝了，我给你讲讲姐姐以前的事情吧。” 裴秋白看着眼前的陆萍，想起在青丘的自己，那时候的他因为天赋极高，修炼自然比同龄人快许多，可是身边有一个莫知春，把他衬得一无是处。 长则三年五载，短则一年半载。青丘的上空出现凝集的云层，闪电说来就来，照着他们家的房子就劈。 从最开始的惊慌，一身华丽的袍子被雷劈成乞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去和爹娘兄长哭诉，怕姐姐死掉。 到后来的麻木，甚至因为姐姐过于变态的修炼速度，自己不甘其后，也跟着一起修炼。甚至于后来和天雷混熟了，大家就是走个过场。 族内的长老以为自己爹娘实力不可估量，这青丘之主的位置，本来只是代理。 几次天雷下来，爹娘活蹦乱跳。族内长老一合计，天命所归啊。顺水推舟把烂摊子给了他们一家。 裴秋白看着将天雷附着在藤蔓上的莫知春，和老朋友切磋一番，这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莫知春。 “你们三个，醒不过来就别添乱，醒了再说。” 裴秋白看着在地毯上蛄蛹的三小只，依旧不死心往门口爬，直接扔出三个木笼将他们网住，手里牵着绳子挂到窗外晒太阳。 “终于清净了。从我认识姐姐的时候讲吧。” 裴秋白说着小时候的趣事，天雷对莫知春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和普通的精怪不同，一般的妖怪修炼，也就是化形或者成仙才会遇雷劫。 “终于清净了。从我认识姐姐的时候讲吧。” 裴秋白说着小时候的趣事，天雷对莫知春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和普通的精怪不同，一般的妖怪修炼，也就是化形或者成仙才会遇雷劫。 莫知春是哪怕小到指甲大小的进步，都要享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从一开始细线般可忽略的细小电流，到后来的水桶腰，大家司空见惯。 “姐姐不疼吗？” “怎么会不疼呢，不过是习惯了。萍萍到时候也要经历雷劫，如果挺不过去的时候，不要想着放弃，要想着你不是一个人，有人在等你回家。” “啊，我去，老雷，你怎么来了？” 花蛇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被手臂粗的电流追着上窜下跳。 “你别劈我啊，有话好好说，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的。你也知道你的担子有多重，我可不能把你拐跑了。” 空中的雷电集结，生出两人合抱的树木粗细的闪电，冲向花蛇和莫知春，送上自己的礼物。 藤蔓给闪电放了一个小烟花，闪电心满意足地走了。 莫知春感受着身体经脉中的力量涌动，精神识海又回来了。 老朋友这份礼物真是及时雨，回去之后给他买点数独的小册子，最适合他这种自娱自乐的孩子。 第163章 水中月 58 因为本身值得，真诚地对待每位朋友，才会在危难之际不惧孤独…… “莫姑娘，能否来扶我一把，我要碎了。” 躺在地上的花蛇化身发电机，身上的花纹被银色的闪电勾勒，太阳光直射，把莫知春照得精神恍惚。 “花花前辈也和余天认识？” “那小子都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莫姑娘是怎么认识他的。” 藤蔓将花蛇送到石凳上，乖乖退回莫知春身后，溜向半开着窗户的房间。 先把笼子里的三小只电的吱哇乱叫，又轻轻点着陆萍的额头，印上一朵紫罗兰。 “不用害怕，这是外界的认可，你以后经历雷劫，有这个印记，余天会最大程度的开发你的潜能。 当然，如果你想安安稳稳地修炼，他会尊重你的意愿，给你安排最初的雷劫。” 裴秋白将三小只收回房间，给陆萍解释莫知春的行为。 “这算不算是阿烨说的走后门啊？” “顾烨说的不是这种。这种后门，很有少有精怪愿意走，毕竟强行提高雷劫难度，九死一生的概率只增不减。 等以后你们历劫，见到余天就知道了。现在姐姐醒了，那我们出去吧。” “可是弟弟们都没醒啊，不用等他们吗？” “不用等，连这点抵抗能力都没有，他们最近修炼肯定懈怠了，还是我们萍萍最厉害了。” 裴秋白学着莫知春的语气安抚陆萍，看着小耳朵呼哧乱动的三小只，哪能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 无非是刚刚瞎嚎的样子太没面子，不好意思说自己吹风晒太阳早就清醒。小小年纪，偶像包袱倒挺重。 裴秋白和陆萍出了门，留下在地上装死的三小只。 院子里的楚楚头上飘着一朵云，时不时放电，刺激地楚楚的耳朵露了出来。 “前辈这是有奇遇啊。” 莫知春看着楚楚头顶的云朵，不知道楚楚哪里把余天得罪了，竟然被人家追着劈。 “比不上莫姑娘，莫姑娘，打个商量，莫姑娘能帮我除去这朵云吗？” “老二，你就别难为人家莫姑娘了，虽说老雷名字都是人家给取的，但是你这个，过个一年半载就没了，不影响生活。” 扒着碗喝粥的红衣男子抬头，看着对面的楚楚，嘴里吐出冰冷的事实。 “一年半载，那我睡觉被雷劈醒算谁的。莫姑娘，真的没有办法吗？” “没有花花前辈说的那么严重，这是天道对你的重新认可，出去后，前辈就是有正经身份的，不用从头修炼了。” 莫知春有些心虚，抱着怀里的陆萍低头喝粥。自己这个交易，希望前辈们能够好好把握机会。 “平白无故对我这么好，肯定有问题，那更要早日除掉了。” 楚楚拿起吃饱喝足晒太阳的花蛇，扔到头顶抵御一部分刺激。 “你是猪吗？占了天大的便宜，不是你面子大，是莫姑娘的面子。” 花蛇飞速离开，他暂时不太想感受雷电的滋味，好兄弟就要学会坚强，自己提供精神支持。 “你们几个醒了，快坐过来吃饭吧，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办。” 莫知春看着半开的门露出三个小脑袋，不知在门后纠结了多久，迟迟不肯迈步，招呼着他们吃饭。 “哇，师父，你头上这朵云好酷炫。”特别像电视剧里的特效。 顾烨看着楚楚头上噼里啪啦的闪电，这可是个迷你版的小型发电机，简直不要太酷。 “是吗，我也觉得他很酷。” 楚楚说着违心话，电流的力道变得柔软缓慢。 “他俩说，剩下的交给我，你们没听错吧？”、 几人在饭桌上聊着在外的见闻，花花得知自家哥哥过的很好，自己的任务也莫名其妙的完成了，对透明瓶子里的两道灵魂发呆。 “没有啊，两位前辈虽然很急切地想要报仇，但是这方面总不至于编瞎话吧。” “莫姑娘，实话和你说吧。你让我教他们如何快速死亡而且感受不到疼痛，那我是有无数种方法。但是我从来没有温养灵魂的经验啊。” 花花在心底给自家哥哥记了一笔，小气鬼，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告别，至于记到现在嘛。 “那加上这些，前辈有方法吗？” 莫知春拿出一个木盒，盒子里放着蛇蜕和碎裂的玉牌。 “有这个就好办了，方法都写在这上边了，等我研究两天，就把这事办了。” “那就拜托前辈了。” “也算是还我当年欠下的人情。委屈两位在木盒中待几天。” 花花拿着瓶子放进木盒，收进袖中。 带着后院的新鲜蔬菜大筐小筐运向原野。 “你们昨天给我们的粥里放了什么，为什么我家熊宝今早就没气了。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就是就是，我们家蛇宝就剩一口气吊着了，他从来没生过病。就昨天喝了你们的粥，今天就这样了。” 青色的小蛇甩到麋鹿的脸上，毒牙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少年条件反射，将毒蛇扔到一旁，捂着脖子去找族内长老。 青色的小蛇不知被谁踩了一脚，咽了气。 “你们把我的孩子害死了，还我家蛇宝的命来。” 躁动的精怪直接掀翻了滚烫的沸水，泼在煮饭的精怪身上，活活烫死几只兔子。 “你们爱吃不吃，不吃拉倒。爷还不愿意伺候了呢。昨天说了一人一碗，不要多吃。 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给孩子多吃，熬过这一晚。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出了事的孩子是喝了一碗粥吗？ 没趁机去吃河里的死鱼或者其他死掉的精怪吗？凭什么出了事怪到我们头上。” 掌勺的白眼狼瞪着闹事的刺头，大铲子一扔，撸起袖子就想打架。 “你看，他们理亏了，要打妖了。还有没天理啊。” “山神大人，你来评评理，我们孩子吃了他们的东西死了，不就是他们有问题吗？” 一旁插话插不进去的容凤终于被看到，刚想说自己的想法，就被一道尖利的声音打破。 “他们是一伙的，你觉得他会偏袒谁呢，而且他现在不是山神了，我才是。” 第164章 水中月 59 世事炎凉，谁又能独善其身，谁又能围着一方天地保持自我…… “熊胆发狂也是那俩闯祸精说的，他俩作天作地，谁知道他俩有没有说谎，说不定熊胆就是他们害死的。” “就是啊，他们说什么你们就信了。” “你看和容凤还有老祖宗们亲近的精怪，都活的好好的呢。凭什么咱们的亲友一觉醒来死伤大半。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熙熙攘攘的人群被点燃，沸腾的水咕嘟咕嘟冒泡往锅外蹦。 “大家要是有意，可以来我们门派参观，我们可不比他们差，我们不看资质，都欢迎。” 鹿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不忘了宣传自己的宗派。 “梧桐，你撒手，我非得去把他揍得亲爹都不认识，脸大无敌，真把自己当成世界中心啊。” 星落推开梧桐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想要冲进人群暴揍胡诌的伪神。 “星落，这是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 “一个给他们选择的机会。是选择我们这边，还是对面。” 梧桐不再言语，看着这群受过自己恩惠的精怪，千百年来，这种场景重复了多少次呢？ 反反复复的自私伪善，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但既然选择站队其中一方，就要接受带来的全部后果。 “我知道，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每次都是别人煽风点火，真相永远比扭曲的谎言流传得更快，这不公平。” “你有赤子之心，凡不平之事，有人冷眼观之，有人伸手帮之。 当他们内心的天平倾斜，你的帮助就是一种麻烦。 星落，这是他们的道。你知道的，你不能干涉。” 梧桐还想要说些什么，看到莫知春向这边招手，牵着星落走了过去。 闹事的人群依旧喧嚣不止，忌惮老祖宗们的能力，自然只能拿做饭的小辈开刀，肆意殴打，金光亮起，所施伤害，如数尽还，地上躺着嗷嗷直叫的闹事者。 “既然大家有所怀疑，我最后一次以山神的身份告知大家，事情的具体情况早已和你们各族族长交过底，如果你们不清楚，不如去问问你们的族长。 既然信不过我们，那也就散了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容凤想开了，拼死累活为了一群不值当的精怪，愚昧无知或许是环境原因，但连自己的思想都没有，自己可不希望为别人养了一群兵。 “对了，这是你们各族的图腾，大家在此做个见证，我把他还给每个族群族长，熊族就先由熊胆弟弟接手。以后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容凤从袖中掏出一幅卷轴，五彩斑斓的图腾交织盘旋在昆仑山上，飞入各族族长的眉心，山神的最后一丝力量消失。 这方天地，从此再也没有守护神。虚空中的云朵聚集，昆仑山的透明结界消散，大量的生物涌进，是时候，搅动这一潭死水。 “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我看你一直冒充山神吧。山神是你不想当就不当的，不过是看到问题解决不了，撂摊子不干罢了，说的倒是好听。” 在地上捂着肚子的蛇妖不依不饶，骂着偷偷抹眼泪的容凤。 “我呸，你脸真够大的。要不是我哥将一千年前的天罚挡下，你能出生？别忘了，那场浩劫也是你们蛇族开始的吧？你想当第二个富蛇？” 煤球兔在麋鹿姑娘怀里口出狂言，对着蛇妖吐口水。安逸久了，心安理得认为自己应得的，还真是狂妄的少年妖怪。 “你不是想要一个结果吗？我们给你。” 在一旁陪着容凤的狼王邢妄恩觉得要鬼扯到明天也扯不出所以然，不如直接一刀两断。 他把中了幻境和鬼火的事情简单概括，说给人群。至于解药，自然推给前山神黑蛟。 “黑蛟走前说要是中了魇魔的术法，将此水滴至饭菜中，服用下去即可。 他去的匆忙，只留下此药未说明剂量，我们自然只能慢慢摸索。 你们因着宠溺孩子，偷偷违反族规，一切后果本应由你们自己承担。因果也在你们身上，往别人身上推没用。 至于容凤，一千年前帮昆仑挡了浩劫，昆仑就没有山神了，一直是容凤的力量保护着你们。 既然现在你们生了别的心思，那也不需要他的保护，大家以后自求多福吧。 对了，我们宗派门小，容不下心高气傲的大佛，就一并将你们的孩子带回吧。” 说完拉着容凤给那些无辜受伤的精怪治疗，不理会自己投出这枚炸弹在精怪中的威力。 “不是啊，邢叔，我就是来凑热闹的，我什么也没说，我家孩子学的挺好的，你不能这样啊。” 在地上打滚的青年慢慢挪到邢妄恩旁边，拽着邢妄恩的衣角不放，试图让他改变主意。 “你要只是看热闹，就不会被反噬。我惩罚的，都是动手的精怪。” 邢妄恩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的好妖怪，他们这群老妖怪没那么大的觉悟，他们所做的，不过是暂时为了容凤履行义务。 昆仑有难，需要他们出一份力，他们自然义不容辞。但若是平白无故不分好坏的善良，他们可活不到今天。 “我不管，我不管。我凑热闹怎么了，大家不都是喜欢凑热闹吗？我只是站得靠前而已。反正你不能不让我儿子不上学。” “你自己沾了一身腥，往人家心口抓，这是往死里整呢。这可不像你说的凑热闹。” 星落早就拖着莫知春手挽手来凑热闹，把梧桐扔给裴秋白，让他俩叙旧。看到这种情况正好插嘴打断。 “你谁啊你，你又不是我们昆仑的人，我们内部人说话，你个外人插什么嘴。” “对啊，好好一个姑娘，嘴里说出来的怎么这么不中听。” “你没看见她和裴家娘子一起的，说不定是远房亲戚。不过他们来了之后，咱这可就没消停过。”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不会是他们把噩运带来的吧。” 第165章 水中月 60 装傻充愣也好，清醒苟活也罢，总归是要认清现实的…… 莫知春心想，歪打正着，自己确实带着噩运，不过这里的事情可和自己无关。这锅自己可不背。 “诸位不必小声议论，什么话放到台面上来说。 这位是我家中的姐妹，随她的丈夫游山玩水，途经此地来探望我们。 好巧不巧，那位郎君也是梧桐树，觉得山中亲近，就进来了，那不和秋白叙旧呢。 至于你们的猜疑。如若我们真的能推动昆仑的命向发展，那我们的门派应该一家独大，也不至于被对面抢了风头。” 莫知春的声音不小，惹得远处的两人看向这边。 梧桐面子薄，见星落没反驳接着转头望向一旁的梧桐树。莫知春胳膊上的力道加重，和裴秋白相视而笑。 “大家心里都有杆秤，这百年间的相处，昆仑的事情我们从不主动插手。 我们要真有这通天的本领，何必等百年之后再动手，当时只有一个代理山神，除掉他不是更容易得手吗？” 莫知春不想多说，大家习惯性的只接受自己认同的信息，只是这种认知造成的偏见，不知道他们能否承担选择后的结果。 “我才懒得管你们，不是要散伙吗，赶紧散啊，对面那么好，那你们去呗。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星落看着这群人又开始交头接耳，叽里咕噜不知道又瞎说着什么，拉着莫知春想要离开。这热闹不凑也罢。 “莫姑娘，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们，我们这不也是推测嘛，别生气啊。” “你们没事就知道聚一起从山头聊到山脚，正好圆了你们的心愿，没人拦你们去对面。” 星落依旧不依不饶，不是喜欢说话吗，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不用说如果。多好啊。 “山神大人，是他们对你大不敬，不是我们啊，你还要庇佑我们啊，这是你的使命。” “对啊对啊，山神大人，你不能抛弃我们啊。是他们指使我们干的，我们不想的。” 躺在地上的精怪开始互相推卸责任，本就是一时冲动，现在冲动散去，只余惶恐。 他们本就是些不入流的混混，仗着有山神庇佑，在昆仑周边作威作福，失去保护，他们什么也不是。 “这时候又想到山神了，晚了。一次不忠，就没以后了。容凤的山神也不是你们的信仰促成的，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了。” 邢妄恩拉着容凤离开，带着那群受伤的精怪回到梧桐树下。 “哦，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梧桐树替你们挡灾被雷劈断了，以后想要在树下修炼是不可能了。 梧桐啊，以后是我的了。” 星落扔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被莫知春也拽走了。 梧桐树下倒是一番其乐融融的场景。煤球兔坐在麋鹿姑娘的怀里抱着面瓜狂啃，嘎吱作响。 其他族群的族长早就站好队，老祖宗在哪，他们在哪，想要脱离族群的，他们也不拦着，各自有命。 “太棒了，终于不用管这群烂摊子。 你们是不知道，当年我代班，就是这几个刺头，天天闹事。 我又不能惩罚他们，只能让他们吃点闷亏，可怜那一辈的孩子，被带歪了。” “你看他们眉头发黑，和鹿尔身上的气息相同，说不定早就和鹿尔串通一气，你说他咋就走向对面了呢。” “想这些干啥，还是想想今晚吃什么比较实际，反正以后管的事少了一半，清闲点多好。” 花花和楚楚拿着树枝将土坑扒开，掏出闷熟的栗子，滚烫的栗子在左右手间来回跳跃，调皮地蹦到地上，被眼疾手快的兔宝和猴子捞走了。 “二哥三哥，你们怎么能背着我们吃独食，见者有份，赶紧拿出来。” 麋鹿姑娘早就被香味吸引，大家不停地咽口水，看着花花和楚楚熟练地剥着栗子，金黄色的果实点缀几个黑色斑点，别有一番风味。 “你们这嘴叭叭的，哪有时间吃啊，再说了，光明正大的吃，怎么能算吃独食呢。 那会儿让你们剥栗子壳，你们可一个都没动手，想吃去后山自己打栗子去。” 花花可不惯着他们，说是兄弟，在这几天早就离了心，有的盼着死敌死光，做点小手脚，真以为他们不知道呢。 “三哥，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说这话就见外了。你的不就是大家的。” “那你的就是我的？这歪理是鹿尔教你的吧。说吧，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我和老二下手，我们俩哪对不住你了？” “三哥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们这不好好的。我什么时候害你们了。” 蒲公英头顶的种子四散开了，明明没有风，却一瞬间出现在十里开外。 “是吗？那你急着逃跑干什么？” 白色的绒毛被无形的网束缚，被邢妄恩扔给一旁看戏的楚楚。 “不是吧，老大，这事也要我处理。” “是得你处理。” 老二老三带着网兜离开，又将缩在角落的几个精怪一起带走。 “既然大家都在，事情就好办了。我们也要离开这里，赤蛇和骨雾现世，我们要去处理当年的恩怨。 兄弟姐妹们还是宗派长老，我们走了以后，宗派还要靠大家维持。 至于他们几个为什么被带走，你们应该也清楚，他们私下肯定偷偷怂恿过你们。 现在机会摆在你们面前，想离开的自行离开，想留下的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心一意为宗派服务。 所以，大家选吧。” 邢忘恩都快忘了上次说这话的场景。 那是年少轻狂的探险小分队，在后山禁地的混沌手下捡回一条命，互不信服的精怪们莫名其妙拜了把子，成了生死之交。 容凤的山神职责大家轮流值班，小分队分散一次，剩下一半，当下估计又剩下一半。 “大哥，老猴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义气。兄弟我和你们共进退，我会守护好宗门的。” 倒挂在藤条上和小猴子抢栗子吃的秃头猴子表态，红彤彤的猴屁股对着大家。 “真好吃，大哥，我去后山搞点栗子解解馋，你们聊。” 说完迫不及待带着族群离开，山间传来嚎叫，消散在空中。 第166章 水中月 61 人生嘛，不断的相遇与分别，渐行渐远…… “俺老马跟小猴一样，反正俺也不是本土的，俺这条命都是大哥救下来的，大哥就是俺亲哥，俺肯定跟着大哥。” 熟悉的乡音响起，莫知春难免多看了几眼这位从不主动说话的马前辈，长得确实很有地域特色，浓眉大眼，不愧是老乡。 “大哥，我们就不参与了。对面的气候条件更适合小辈发展，我们准备搬去对面了。” 说话的是一对蘑菇夫妻，平常也只是缩在角落，听着大家讲故事。他们的族群早就在对面安了窝，等着他们过去。 “多加小心，这叠符纸拿着，以后要靠自己了。” 容凤拿出一叠皱皱巴巴的黄色符纸递给对方，又被推了回来。 “四哥，我们不能要。这本就是我们的错，违背了当初的约定。” “要不是放心不下那群小辈，我们才不过去呢，他们拿着那群小辈要挟我们，我们也不能真的不管啊。” “沫沫，鼓鼓。不要觉得愧疚，有想要守护的事物，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不让你们多拿，就为了让四哥放心，一人一张，戴在脖子上好不好。” 容凤将掌中的符纸幻化成红绳项链，递给对面抹眼泪夫妻，看着对方戴在脖子上才放心。 他们开了头，其他人就好开口了，巴巴地等着容凤送符纸，没想到容凤送了几瓶丹药，咧着嘴离开了。 “你俩呢，既不表态又不行动。” “我们不是在我们里边吗？大哥你怎么能不把我们算进去，我和仔仔可是功臣。” 熙熙不满地撇嘴，指尖溢出水流，给旁边的鹰仔免费洗澡。 “好好好，孩子长大了，果然不好玩了。” 花花吐着蛇信子，盘旋在楚楚的头顶，尾巴尖戳着云朵的闪电，忙着淬炼外衣。 等到大家散的散，走的走，顾烨他们才现身，灰头土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刨地洞去了。 “大师父，你吩咐我们的事都办好了。” “我这边没问题，兔族和猴族的小辈乖乖喝药，没有出现异常情况，倒是看见不少精怪跑到对面了。” “我这边也是，那些离开的精怪跟个大烟筒似的，头上冒着黑烟，看着倒像是要发病了。” 消失不见的四小只被安排探查各族幼崽的情况，顺便探一探各族的口风，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山野精怪离开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持观望状态，估计过几天对面搞点小动作，又会骗去大半。” 南柯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推测，现在这种情况对他们不利。 “小孩子皱什么眉毛，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梧桐，星落的伴侣，以后叫姨父。 梧桐，他们几个你都认识，我就不多加介绍了。” 莫知春伸手轻点南柯的眉峰，将沟壑抹平，介绍一旁的梧桐。 “姨父好。” 四小只偷偷看了梧桐一眼，一直没有和对方交流，没想到一交流就降辈分了。 顾烨的表情异常丰富，看看梧桐，又看看红了耳朵的星落。不理解梧桐为何会和星落大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吧。 南柯和林远本来情绪就不外露，只是有些惊讶，看向裴秋白，怕这是莫知春的恶作剧。 陆萍倒是一副早就如此的表情，小姑娘心思细腻，早就看到星落和梧桐的互动。 小姑娘跑到莫知春身旁，牵起莫知春的手，对着星落甜甜地笑着。多一个人照顾星落姨母，而且对方能够制住星落姨母，挺好的。 “谁说我俩……，对，他就是你们姨父，以后不准欺负他。” 星落对上梧桐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对方的脸色试探地说了下去。 “真是被吃的死死的。” 莫知春何时见过星落如此小心翼翼的行为，被对方吃的死死的，之前笑话自己，现在被梧桐吃的死死的，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那个，我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些小玩意就当是见面礼吧，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梧桐的脸雷阵雨转晴，泪水说收就收，将几个木雕的小动物送给他们。 “哇，大狗狗，谢谢姨父，我很喜欢。” “嗷呜~” 顾烨拿着礼物爱不释手，一抹灵气牵引，木雕活了过来。 “谢谢姨父。” “谢谢姨父。” …… “星落，你这相公大手笔啊，不得给哥哥们送点礼物吗？” “哥哥们不得给我们小辈送礼物吗？” 星落开着玩笑，礼物早就送了，大家心知肚明，现在不过是为了让暗处的老鼠嫉妒罢了。 “好好好，等过几天送他，现在还是讲接下来的打算吧。” 花花待在楚楚的头顶不愿离开，神念飘忽，似是到了另一个时空。 小插曲过去，莫知春和裴秋白将准备好的吃食拿出来，席地而坐，大家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 “还是莫姑娘和裴公子最贴心，知道我们饿了。” 煤球兔、麋鹿姑娘、鲲鹏、楚楚和金鹏留下来看护其他精怪，花花和邢妄恩以及莫知春等人去寻找敌人的下落。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各族族长，都是独当一面的大人，少了他们的禁锢，说不定会做得更好。 夜晚，梧桐自然不能再在梧桐树里睡觉。他将梧桐树的生机汇聚到星落的项链里。 焦黄的枝干变得枯黄，一夜之间，梧桐树的踪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聚集在树下等待恩泽的精怪，一觉醒来，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纷纷跑到顾烨家门外，等着顾烨出来给个说法。 “我靠，你们在我家门口干嘛呢？” 顾烨因为石头剪刀布输了要去菜园摘菜失去睡懒觉的时间，心情不佳，一开家门，被数十双眼睛盯着，毛骨悚然。 “那个顾烨啊，你姨夫不是梧桐树嘛，他肯定知道梧桐树为什么消失，你快问问他怎样才能让梧桐树回来。” “昨天不是说了吗，你们自己没抓住机会，没保住梧桐树，都被雷劈了，当然死了。 找我姨夫也没用，他才多大，你们也看到了，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也别来烦我们，想要修炼就自己努力，没有梧桐树之前，大家不也在修炼嘛。” 顾烨真是信了梧桐昨夜的预言，出门遇麻烦，还真是大麻烦，脑子都转了山路十八弯了。 第167章 水中月 62 喝凉水都塞牙的时候，三思后行，晒晒太阳吧…… “昨天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们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以后大家各自安好，举手之劳我们自然会帮，多余的，就不属于我们管了。” “顾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是大家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你们天天修炼速度快，还不是从那些老祖宗手里得了好处。” “对啊，顾烨，你们不能只你们自己变强大，就不管别人死活了吧，大家不都是朋友嘛。”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痛斥顾烨的忘恩负义，顾烨无所谓的耸耸肩，双手一摊，挎在左臂的篮子也跟着晃动。 “请让开，你们挡我路了。” “你肯定是心虚了，你要是不心虚为什么不把功法一起拿出来和大家一起练习。” “看不上梧桐树的恩赐，不过是老祖宗的礼物更贵重，要么你拿出来和大家分享，要么你就说清楚梧桐树为什么消失。” 人群中冒出几个眼熟的面孔，在精怪队伍里来回穿梭，点燃怒火。 这群精怪本就是些好吃懒做，心比天高的草包，想进宗派进不去，得知梧桐树下好修炼，掠夺地盘，将那些弱小精怪驱赶离开，独享恩赐。 顾烨他们能帮一次，不能一直帮助那些弱小的精怪，就偶尔指点他们学点防身逃脱的术法，不至于每天鼻青脸肿的生活。 本来这几个刺头被他们套麻袋揍了一顿收敛了，昨天也没闹，看来还是没伤及根本，今天提升修为的捷径没了，才开始着急。 “不行，顾烨你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是不会让你过去的。” “没说法，恩赐嘛，就是一场馈赠，你不好好珍惜，自然会被拥有者收回。而且梧桐树被拦腰截断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呢？” 顾烨伸手抓住虚空中的一抹云，踏云去了菜地。 等到顾烨满载而归，想着到底要做南瓜小米粥还是青菜蘑菇粥，门口还是聚集着那群人。 “顾烨回来了，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眼尖的精怪大老远就开始吆喝，很快就将顾烨团团围住。 “真无聊。阿远，出来善后，我要回去做饭了。” 顾烨将菜篮抱在怀里，看着逐渐靠近的精怪，开始搬救兵。 “搬救兵找个小屁孩有什么用，把你家大人叫出来，我们和他们谈谈。” “顾烨，我们也不想难为你的，就是想要一个说法。” 嘴上说着不忍心，手却往顾烨的怀里伸，他们家的蔬菜可是有价无市，平常吃饭排不上号，现在是个好机会，把菜抢过来，就是他们的了。 “啊~” 碰到顾烨的手没事，碰到菜篮却被一道白光推开，手掌全是烫红的水泡。虚空中传来一道声音。 “哪个不长眼的要和我抢饭吃，没事别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下次就不只是烫伤嘶嘶~。” 花花的声音响起，让那些起了歪心思的精怪一时停歇，毕竟有几个兄弟的手已经开始溃烂。 红色的烫伤鼓起大包自动变白将表皮顶破，透明的液体流出，引起新一轮的尖叫。 “各位，大早上的扰人清静，不是什么好习惯吧。” 林远姗姗来迟，看着抱着手哀嚎的精怪，眼里划过一丝光亮，花花前辈的术法这么好使吗？竟然有这种功效。 “林远，你这就说的不对了，出大事了谁还分白天黑夜，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啊，你家大人呢，让他们出来接受问话。” 林远看着那几个上窜下跳的老熟人，看了一眼顾烨，心想得亏有个菜篮子，顾烨今天脾气这么差，没把他们打死真是可惜。 “你们有事不找你们族长，找我们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昆仑的一份子。” 林远拿昨天的话送给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他们带来噩运，势不两立吗，那就别来沾边。 “嗨，阿远那不是大家在气头上，慌了神瞎说的嘛，别在意啊。” 黄毛金丝猴撩起额前的长刘海，对着好说话的林远哄小孩似的说话。 顾烨是块臭石头，林远可不是，从他这入手，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顾烨用看勇士的表情看着黄毛，就差把你惨了四个字写在额头上。 “别叫我阿远，你也配。” 一阵风吹过，黄毛吧唧摔在地上，被一根树枝圈着尾巴在地上作前后摇晃的不倒翁。 “林远，快把黄金放开，你怎么能这样呢，不就是叫了你的小名吗，至于吗？” 黄金的小弟纷纷指责林远，内心却十分忐忑，大哥都被打趴下了，他们不会更惨吧。 “嗨，小红，你看你这话说的，阿远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事物，你家老大正好触霉头，要是把手搭在阿远的肩上，估计你家老大早就嘎了。” “别叫我小红。” 顶着红毛斜刘海的鸡精瞪大豆豆眼，满口的唾沫星子喷向顾烨。 “你看看，就是这个反应。你们老大能叫你小红，我们不可以。” 顾烨抱着篮子闪身回到门口，对着红毛解释。将心比心，总该会了吧。 没想到红毛对面是臭鼬，被喷了一脸的臭鼬自动防御，周围倒下一片，红毛白眼一翻，脑子里只有顾烨的小红在打转。 “南柯，你把菜拿到厨房，我去把阿远带回来。” 在门口看戏的南柯头一次没和顾烨拌嘴，拿着菜篮子和刚准备去厨房帮忙的陆萍去了厨房。 “阿远，没事了。不值当的牵涉一条坏的因果，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回家吃饭。” 顾烨看着还剩半口气的黄金，摇摇头，手搭在林远的肩膀上，手指下意识的敲着节奏，强制性的拖着林远回家。 “对不起，我失控了。” “嗨，瞧你说的，这怎么能算失控呢。我们阿远做的没错啊，就是不要和这种垃圾置气，有这时间不如和我多研究几道菜品。” 顾烨掩盖住眼底的晦暗，自己刚刚下意识地靠近林远，动作熟稔到像是练习过千百次，难道阿远也是机器？ 第168章 水中月 63 不管是你是乐天派，还是蛋黄派，记得好好爱自己…… “斩草不除根，你们家孩子有点心软啊。小狼倒是令我挺惊讶的，头一次看见他发脾气。” 外边的事情屋子里的大家看的一清二楚，星落倚着梧桐的肩膀，打着哈欠坐在地毯上，不太认同顾烨的做法。 “他们可不仁慈，你等着看吧。” “顾烨是个大傻子吧，还把自己当系统，他就没对自己的身份起疑？” “一件事情有太多的巧合，反而会变得刻意，以他的心思反而更加确信自己是系统。这样也挺好的。” 莫知春看着厨房里忙活的三小只，摸摸旁边陆萍的小脑袋，麻花辫又扎歪了。 “行吧，那接下来怎么办？” 纵然已经有了计划，但是星落不觉得莫知春他们会没有其他打算，莫知春的系统任务过于蹊跷。 它所求又是什么呢？放着一个大秘密不去探索，却要打破这面镜子逃出去，要么就是掌握了这里的信息，要么就是拿他们做试验品。 “就跟着前辈们打打怪，然后完成任务离开啊。在这里待得够久了。” 莫知春看着镜子里的南柯，时不时气恼身高不够，搬着凳子在灶台旁忙活，一家子全是影帝。 “我俩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们准备走了。” 星落把玩着梧桐苍白细腻的手，说出想了一宿的话。 “和梧桐度蜜月嘛，能理解。新婚礼物，知道你俩不喜欢大办。拿着这个，以后好联系。” 星落的手中多出两把粉扇，花盆里的小树苗伸出枝条，在上边一顿乱画，点缀几朵绿色。 “知知，要不你跟我们走吧，咱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星落伸手想要抱住莫知春，被突然冒出的陆萍挡住了，只好抱住小姑娘亲了几口。 “萍萍也和我们一起吧。” “不要，要哥哥弟弟们在一起。” “行吧行吧，你们是一大家子，我就是泼出去的水。” 星落翻着白眼看着始作俑者，把小孩子推出来，自己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阴险。 “姨妈和姨夫也可以和我们一起。” “那算了吧，我没有受虐倾向。” 星落挽着梧桐的手臂，想起那些吃狗粮的日子，还是和梧桐过二人世界比较好。 “万事小心。” “你们也是。” 裴秋白和梧桐要么不说话，说话就噎死个人。 “你俩怎么跟要分别了一样，吃完饭再走也不迟啊，再说了，还没捣毁黑蛟的王朝呢。” 星落抱着陆萍将小姑娘另一侧松散的头发散开，扎了个更歪的麻花辫。 “萍萍咋整，她不也是幽魂，你们出去后准备怎么整？” “这个好说，被天雷认可，她就可以存在于这世间，我们有领域，你忘了，我准备让萍萍先在领域里住一段时间，萍萍可是我们的王牌。” 莫知春将陆萍抱回怀里，最后给陆萍扎了一个高马尾，不歪了，今天天气真好。 “这也没外人，你实话告诉我们，你不会是创世神吧？要不然你这经历也太离奇了，幸好拿的是满级大佬打脸剧本。” 星落将心底的疑惑说出，离开梧桐的肩膀，没看到梧桐一瞬间坐直了身体。 “我可不希望我是，当个祈愿之神就把自己弄死了，创世神我可当不起。” 莫知春反握裴秋白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作画，抓回他的注意力。 “就算我是，离开那么多年，世界照样运转，不管我是谁，我首先是莫知春，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也对哈，你要是创世神，怎么当年不多分我点机缘，让我早早当上山神，就没邢书远的事情了。不管了，咱们去吃饭吧。” 美美地饱餐一顿，一家五口把房子托付给小夫妻就要启程，最后顾烨被星落留下来，理由是缺个伙夫。 多么朴实无华的理由，顾烨看着面色苍白的梧桐，觉得确实需要好好食补，星落大人肯定不会照顾人，自己还是留下来吧。 于是开心地松开握着林远的手，看家护院。 坐在鲲鹏羽翼上的三小只抓着手边的云朵，看着远处变成一个点的家，大人们忙着开会找方位，他们被打发到一旁。 “梧桐大人是故意变脸的吧，我记得他没那么虚弱啊。” 陆萍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留下看家的是顾烨。 “终于有姐姐不懂的事情了。” 没有顾烨，乐趣少一半，南柯只好和陆萍说笑。 “因为顾烨心大啊，自娱自乐。” “姐姐可能不知道，顾烨除了运气好，就是天生乐天派，留下我们任何一个，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打扰姨妈和姨父。 顾烨是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的。他只会忙着翻书找资料，给姨父熬药喝。” 林远看着恹恹地南柯，和陆萍解释。他们三个已经很多年没有分开了，理所应当地觉得应该一直在一起，果然一分开，南柯就受不了了。 “是这个样子啊。阿烨这个样子挺好的。” “说什么悄悄话呢，允许再加两个人吗？” 莫知春和裴秋白牵着手走了过来，看到让开的位置，加入对话。 “知道为什么我和秋白让顾烨留下吗？” “因为顾烨脸大，适合看家。” 南柯化身黑猫，爬到林远怀里卖萌。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裴秋白伸手在周边划了一道结界，将他们带入自己的领域。 “哇，裴哥，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布局和我们的房子一模一样。” 南柯模仿着顾烨说话，打破寂静的氛围。 陆萍和林远沉浸在惊讶之中，原来领域可以随心而动，小姑娘默默握拳，坚定了好好修炼的决心。 “我们南柯真是个活宝。把你们带进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莫知春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裴秋白坐下。 “顾烨的事情萍萍也知道，那我们长话短说。把顾烨留在家里，是因为我觉得这次的任务有问题。 他们总局对我的限制不多，我也能够告知你们系统的存在，但在顾烨的认知里。系统是无法外说的秘密。” 第169章 水中月 64 长情的白开水是否会索然无味，我们只看当下，不问朝夕…… “我觉得他们主系统精神分裂。上个世界任务结束，稀里哗啦附身顾烨道歉半小时。 这个世界又冰冷无情，催着我尽快完成任务，仿佛我在这里待久了会出大事一样。 顾烨帮我拦了好几次的惩罚，虽然那些小警示无关痛痒，心里总是不舒坦。为了让顾烨少受点惩罚，验证一个不成熟的猜想。 阿远有什么看法吗？” 莫知春歪头看向林远，想着不知道阿远何时才能主动讲话。 “是为了验证主系统对任务进度的判定是根据顾烨的所见所感，还是其他渠道，所以才会把顾烨支开。” “我们阿远就是心细，一点就透。南柯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你俩平时最亲近，发现顾烨有什么不同吗？” 南柯摇摇头，似乎想起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说。 “七成把握就可以说了，南柯。” 莫知春有时候感慨心细的孩子不容易吃亏，可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们过度敏感，容易内耗。 “我不明白的是，明明我们已经用很多事实告诉顾烨，他不是机器。 但是他好像一直觉得自己无坚不摧，就是一个系统。苟代的系统局不会给他洗脑下达这样的指令。 要么就是系统局内部出了问题，要么就是顾烨自己……” 南柯和苟代的系统局关系还可以，也曾共事，所以他倾向于顾烨自己对自己的识海下达了这条指令，记忆丧失，潜意识里也把自己当成机器。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远低头，疑惑的双眼划过一道晦暗，似乎找到了原因，但是不能说，这是顾烨的事情。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到时候拜访一下他们的系统局。走一步看一步。 这次带你们出来，还有一个原因。秋白，你和他们说。” 莫知春咬着嘴边递来的苹果，努努嘴，将舞台交给裴秋白。 “好。这次让你们参与围剿，主要是学习和观摩。那两个死而复生的妖怪，我和顾烨翻阅了古籍。 能够和他们对上号的，是上古时期陨落的两位战神。这个世界大概率是将他们的魂灵困在这里，我和姐姐觉得黑蛟还没有这种能力。 所以暗处还有眼睛在窥视我们，我们要尽快提升实力。你们平常在昆仑的小打小闹，现在要变成实战，明白吗？” 裴秋白和莫知春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已经决定要对抗到底，那就先提升实力，没那么多时间准备，就让孩子们一边积累一边提升。 “不要想着这个世界出去修为没有提升的事情，实战派总比理论派要好，或许出去后有了更好的参悟，修炼的更快。” 莫知春将果核收起，宽慰几个忙着提升实力的孩子。 “我们明白的，本来就是一个虚构世界，能有得到那么多师傅们的指导，已经赚翻了。就是陆萍姐姐怎么办？ 虽然受到认可，但是不确定是否要重新来过啊？” 南柯接过裴秋白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汁水很足，嘎嘣脆。 “我没关系的，我可以出去接着学，我不会拖后腿的。” 陆萍紧张的捏着袖子，对递到手边的苹果视而不见。 “不是已经和你商量好去处了，又不是出去就要大决战，慢慢来。先吃个苹果。” 莫知春晃动着手里的苹果，她可是挑了一个最红的给陆萍。 “那个什么系统，会对阿烨造成伤害吗？” 陆萍接过苹果放在手心，有些担忧顾烨，总觉得傻弟弟会吃亏。 “有星落在，他们主系统不敢现身的。” 黑猫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动，抱着怀里比自己还大的红苹果，在林远怀里翻了个跟头，给裴秋白递话。 “裴哥，我感受到那两位的气息了，要告诉大师父他们吗？” “不用，花花前辈应该也感受到了。这次阿柯要好好保护哥哥姐姐，不要让他俩靠近那两位，知道吗？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先照顾好自己。” 裴秋白手指戳了戳印着牙印的苹果，抬头望向 万里无云的上空，天要变了。 这边两大三小团团坐啃苹果，那边老大老三忙的不可开交。 “我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了，在……在那儿？” 花花的手指在地图上转了个圈，指向昆仑后山，眼神却飘向一旁。 “不可能啊，咱们从后山出发的，他俩碰见我们，肯定得打招呼啊。” “老三，后山是不是有条地下河？” “好像是，他们总不能是从地下河钻进去的吧，熙熙的手下挺尽责的啊。” “我们走的时候，鹿尔是不是去送行了？肩膀上蹲着两只鸟。” 邢妄恩回忆着那两只小鸟的样子，比麻雀大不了多少。 远远望去像是蜂鸟，三条腿站在鹿尔的肩膀上，吃着鹿尔投喂的蚯蚓，没有了就猛啄鹿尔头顶的角。 等等，三条腿的鸟？邢妄恩和花花对视一眼。 “三足金乌！老二，昆仑没事吧？” 离开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楚楚听到他们的推测，对于鹿尔肩膀上的小鸟没什么印象，当时注意力全在顾烨留下来做饭的欣喜之中。 “昆仑没事啊，我刚去后山走了一圈，除了干涸的山泉突然复活，没有特别的事情了。” 楚楚随手捡过脱落的树枝，在汩汩清流中搅动，夹杂着硫磺刺鼻气息的热气扑面而来。 泉眼涌出的水流越来越大，时不时蹦出几条小鱼，重新滋养废弃已久的山道。 楚楚在一旁观察许久，直至活水流进石王湖，将巨石掩埋，再无去处。 “不对啊，他们的长得和麻雀差不多，以那两个爱面子的脾性，怎么可能容许外表低调。” 花花试图找出几个理由驳回他们的猜想，手里的蛇蜕拐了个弯，指向地图的另一侧。 “老大，他们好像到无妄海了？” “老三，你这玩意到底好不好使，你怎么还不确定了？” 楚楚将树枝抽回岸边，见树枝无碍，山下的房子早已冒起缕缕炊烟，顺着河道加快步伐去蹭饭。 “我亲哥的宝贝，我是假的，这玩意都不可能是假的。熙熙，去无妄海。” 第170章 水中月 65 人生幸事，偶然遇见惊喜嘉宾，兜兜转转不过是彼此努力维系…… 花花摸着手里变换形状的蛇蜕，这可是大哥的宝贝，千百年来就没它找不到的生灵。当然，那位脱离六道束缚的除外。 至于刚刚的变化，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因果，说不准那俩个路过昆仑呢。 “那有事联系，我先断了通讯，我去顾烨家蹭饭。好快乐的生活啊。” 楚楚那边关闭了通信阵法，而漫无目的乱飞的熙熙也停在了无妄海边缘，将他们甩在沙丘上，带着仔仔飞向昆仑。 “大哥，三哥，我们也回去蹭饭了。” “嘿，飞的这么快，顾烨的饭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花花咂吧咂吧嘴，看着一旁啃饼的邢妄恩。对比之下，确实是顾烨的厨艺更值得信赖。 “萍萍，怎么了？” 陆萍从接触到沙丘开始呕吐，到现在一直没停。起初莫知春以为是被熙熙前辈最后那下冲刺弄晕，没想到一直没停。 “我……呕~” 陆萍接过莫知春递过来的水，没喝两口，头一歪，又向一侧吐胆水。 “我，我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和小时候鹿尔叔叔喂我的肉一个味道。” 小姑娘被莫知春抱在怀里，嘴唇泛白，贴着一层死皮，瑟瑟发抖。 “都过去了。小孩吓着别么法，吱啦好了。” 莫知春顺着记忆里的歌谣，轻轻扯着陆萍的耳朵，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上裴秋白的眼神，双方均是摇摇头。 林远的表情也不太好，南柯倒是没什么异样，还对着四周的空气使劲扇风，想要闻一闻。 “邢前辈，您能闻到萍萍说的那股味道吗？” 裴秋白看向坐在地上吃饼的邢妄恩，从衣袖掏出一根大葱，卷进薄饼。 “味很大啊，你们闻不到吗？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加了一味草药，可以保持尸身不腐。挺缺德的。” “萍萍把这个吃了就好了，以毒攻毒。” 花花将手中的青葱对折，从中间掰开，将白色的根茎递给陆萍。 “甜的，不辣，比大蒜好吃多了。你们要吗？” “我们不用了，我们闻不到，给阿远一点吧。” 花花将多余的大葱收回储物戒，盯着南柯发呆。 “阿柯，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师父，我只闻到了一股幽香，刚开始是甜甜的气息，后来像是将空气压缩，铺天盖地的香甜气息，我就屏息了。” 南柯也挺好奇，为什么他们都想呕吐，自己却可以接受，看他们的表情，应该和自己的感受不同。 “甜甜的，像水蜜桃。然后突然桃子熟透了，迸发出更加甜糜的气息。老大，他俩果然在这，我就说我的仪器不会出错。” 花花得意洋洋地拉着邢妄恩说话，大葱的味道直冲邢妄恩的面门，花花的脸被推向另一侧。 “说话就说话，别靠那么近。大葱味太重了。沙尘暴要来了，我们休息会就进去吧。” 沙漠里的小旋风和昆仑不同，没有那种落叶随风起舞的美感，沙土飞扬打着旋四处游荡，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无妄海的边界竖起高高的围墙，遮挡住围城里的光景。残破的城门大开，肆虐的狂风卷起波涛，欢迎不速之客。 城门里是没有边际的悠悠碧水，空中悬挂着倒立生长的树木。根系暴露在空中，只余绿叶和枝干在水中涤荡，光彩夺目。 “老大，咱们上次送熙熙进来，有这棵椿树吗？” 花花挽起衣袖，伸手去够离岸不远的树叶。 “没有。” “我记得也是，终于勾到了。” 红衣男子的掌心摊开，绿叶化作一缕烟雾在空中凝结成几个字。 “谨记来时路” 烟雾缠绕着红衣男子的手指，不忍离去。 “老三，你大哥留给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天机不可泄露？” 花花不知道，花花也是一头雾水，他怎么觉得这句话不是哥哥们写的，但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只有他们三兄弟知道啊。 “姐姐，城门关了。” 在大家观摩古树，进行一番换脸操作，重新收拾面部表情时，陆萍却一直看着后残破的城门。 从进门开始，陆萍头晕想吐的症状减轻，但心头像是放了一把鼓，心跳急速加快。紧了紧抓了莫知春的手。 经过风雨洗礼的陈年木门，拳头状的坑洞遍布全身，却又感受不到一丝外界的风沙。 早已阖上的木门背后遍布长长的划痕，像是各种剑器道具以及精怪的指甲划痕。 “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可不得把门关好嘛。萍萍啊，怕不怕？” 花花掏出储物戒的大葱，递给一旁观摩古树的邢妄恩。 “不怕，有大家在。” “不错嘛，比你姑姑胆子大，她像你这么大见条虫子都害怕。老大，你说是不是。” 花花用胳膊捣了捣没接葱的邢妄恩，老朋友这甜美的气息，恕他们无福享受。 “老三，有点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了，咱都送上门来了，他们可不得弄点小把戏，来个瓮中捉鳖。” “师父，那是你们说的老朋友……吗？” 南柯难得一句话说不完整，手指指向花花背后的方向。 “谁？他们出……来……了。” 红衣男子回头，椿树根系不知何时出现两个绿色囚笼，粗壮的树根献上一场抛球表演。 上下翻滚觉得没意思，抽陀螺一样绑在藤蔓上，甩出去又抓回来，玩的不亦乐乎。 尖叫咒骂声越大，树根越兴奋，张牙舞爪地抽打着囚笼。 “小椿啊啊，消消气。” “叶墨笙，你大爷的，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和你合作，你太恶心了。呕~” 一场玩乐因玩物呕吐被迫终止，树根嫌弃地将两个囚笼拍向岸边的他们，大家急忙躲避。 藤蔓编织的绿色囚笼消失，城门上多了两个镶嵌的肉饼，入木三分，大概就是形容他们的身影。 “哈哈哈，红红青青，你俩也有今天。” 大家嘴角憋着笑，还是不能放松警惕，树根抓起一旁看戏的莫知春，带到树根上。 “姐姐！” 裴秋白抓着树根不放，被树根拖着在水上溜了一圈，看到安然无恙的莫知春，心头的慌乱才消失。 第171章 水中月 66 信任是双向的，它有绝对的风险，但是总有人愿意去赌一把…… “莫姑娘被捉走了？你们三个怎么不着急啊，你家大人都被抓走了。” 南柯差点对着师父翻了个白眼，椿树都看出来了，看不出莫知春的身份，谁信啊。 “那棵树不会伤害莫姐的。” “你小子，刚刚是不是想对我翻白眼来着。有些东西，要当事人亲口说才有意义，懂吗？” 南柯自知理亏，把自己肉嘟嘟的脸蛋奉上，供花花扯个鬼脸消气。 “花花，你个狗东西，快来帮你亲爱的哥哥们下城门。” “我是狗东西，那咱全家都是狗东西，二哥，你今天是带了大哥的脑子吗？” 花花用尾巴尖的鬼火将木门冒出的黏液隔绝，两道身影吧唧落地，溅起沙尘。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这里的大哥，邢妄恩。大哥，这是我家里的哥哥，红红，青青。 俩大哥总是王不见王，终于见面了，来，握个手。” 花花将红红的手送到邢妄恩的手里，对着红红眨眼。 “大哥好，二哥好，我叫邢妄恩。” 邢妄恩对着两位点头，想要收回被红红紧握的手。 “你好呀，不用客气，我家老三没给你添乱就不错了。大哥，松手啊。” 青青刚刚整理自己的形象，抬头看见红红拽着对方的手不放，立马帮忙，将邢妄恩泛红的手掌解救出来。 “我们家老大脑子不太好，见谅哈。” “没事，我见到两位感觉很亲切，像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一样。” 邢妄恩活动着僵硬的手指，压下心头的疑惑。为什么自己不反感这种触碰，甚至开心的尾巴都快露出来了。 “小狗。老二，小狗。” 红红指着邢妄恩说话，被青青握住食指，按着头给邢妄恩鞠躬，拉到一旁说教去了。 “大哥，我哥受过刺激，所以有些行为如果冒犯到你，你打我一顿就行。” 花花难得义气，自家的哥哥，哥债弟偿没毛病。 “小事，我觉得你们哥哥脾气挺好的，就是手劲有点大。” “大哥，你哪里看到他俩脾气好了。这还没黑天呢，眼睛就不好使了。” 红衣男子看着一旁整理衣物的哥哥们，脾气一点都不好，不过能见面已经很开心。 “青青，小狗。” “不是，人家是狼，苍狼，在昆仑山长大的，不是小狗。” “就是小狗，他这有印记。” 土头土脸的魁梧汉子指着自己的耳朵，忙着和邢妄恩握手，鼻青脸肿一副重伤的样子，也不知道邢妄恩是怎么憋笑的。 “好好好，有印记，你先收拾一下自己，和人家打招呼只带了嘴脸，这可不行。” 青青嘴上敷衍，却将探究的目光转向对话的两大三小。 “孩儿们，现在不用藏着掖着了吧，说吧，你们的莫姐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花花席地而坐，搂着南柯的脖子，轻轻扯着南柯的耳朵。 “这是秘密，等价交换，师父和我们说说您的身份呗。” 南柯说完不见身影，黑猫溜出红衣男子的臂弯，爬到林远的头顶搭窝眯眼。 “嘿，你这小子，萍萍我就不问了，阿远，你来说。” “我觉得南柯的提议不错，师父既然已经猜到莫姐的身份，出去打听一下，我们的身份也清楚了，但我们对您的身份一无所知啊。” 林远双手扶着头顶调整姿势的猫咪，正襟危坐。 “你们一家子除了顾烨，个个有八百个心眼子，真不好糊弄啊。是不是啊，大哥？” 花花次次碰壁，那些套话的技巧和把戏，在这一家子面前发挥不了半点作用。眼神转向一旁在堆沙子的陆萍，摇摇头。 这个更狠，看着文文静静不说话好糊弄，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多了去了。 “老三，我也对你的身份很好奇。你的两位哥哥也放在昆仑实力可不比山神差，为何会被那棵椿树吊打？” 邢妄恩看着空中倒立的椿树，和普通树木区别不大，绿叶和错综缠绕的枝干，高度甚至没有梧桐树高。难道有其他的秘密？ “行吧，你们是一伙的。我们全家就是给地府打工的，当年被天道忽悠着签订契约给地府办事。 那棵椿树是世间独有的，与天地共寿的生灵。可以说盘古开天辟地后，此树庇护了第一批修炼的精怪。 我们也是被庇佑的精怪，出去闯荡的时候，椿妈妈再三强调不要被骗，不要入世，平安快乐过普通生活就好。 那时候年纪小，不喜欢被说教，非得自己亲身体会，然后就把自己卖了，死了还得打白工。 反正他们的指令奇奇怪怪，有的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我接了一个任务，不想完成，就跑到你们的世界了。 因祸得福，收获了很多的好朋友，现在还有徒弟了，好开心。” 花花觉得因果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兜兜转转把亲友送至身边，他们离开后，祈愿之神才诞生，等到他们在地府听闻这件事，山谷已经覆灭。 匆匆忙忙地赶到，在焦黑的泥土里找到一株幼苗，送到禁地，椿妈妈变成了泡桐妈妈，而她的两个孩子，始终未曾寻到下落。 没想到莫姑娘便是那位传说中冷静自持的姐姐，怪不得有棵伴生合欢树。都怪裴公子这只狐狸，天天姐姐，姐姐叫着。 自己心头的那点怀疑也被扑灭，毕竟早期精怪不受天道限制，哪怕只剩一颗种子，也能够复生，但是不可能从植物变成动物啊。 “等等，莫姑娘是祈愿之神的姐姐，这个我是确定的，但是裴公子总不能是弟弟吧？” “裴哥当然不是，莫姐的弟弟也在地府工作，你们是同事。” 南柯故意把话说一半，师父竟然不知道叶知秋是祈愿之神，这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吗？ “在地府工作？不可能，地府近几年注意形象管理，歪瓜裂枣才少了些。 看莫姑娘的骨相，她弟弟也丑不到哪里去，要是有好看的面孔，我肯定会记住的。” 第172章 水中月 67 真真假假，无法置身事外，那便只能当一个局中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在地府能和他家小子媲美的，只有那个调皮捣蛋的彼岸花，那小子怎么可能是莫姑娘的弟弟。 一整个混世魔王，把他家小子都带坏了。绝对不可能是他。 于是花花就这样在接近真相的前一秒否决，等到日后系统局换了主人，追悔莫及。每每想起今天都会少吃两碗饭。 “那可能师父和他没碰过面，日后会见面的。师父的哥哥们，曾经是战神吗？” “又是裴公子和莫姑娘猜的？你们一家子太可怕了。” 红红和青青也加入对话，坐在陆萍两侧。 魁梧大汉脸上的伤痕早就自动消散，对着展颜微笑，然后盯着邢妄恩的头顶不说话。 “不好意思哈，我哥就是长得吓人，他很好的。” 青青坐在另一侧解释，本来他拽红红去花花身旁坐，红红把自己拽了过来，说小姑娘也有点问题。他一看，太奇妙了。 两眼放光顺水推舟坐在陆萍身旁，这姑娘的因果线简直就是奇迹，明明是早衰之相，却又福泽延绵，这可是活生生的研究对象。 “战神大人，收起你那看研究对象的眼神，别把我们萍萍吓坏了。 家里还有一个，你可能更喜欢那个。” 花花直接甩锅给参与话题的两人，既然来了，都别活，怎么能他自己享受这种扒底裤的尴尬，要雨露均沾才对。 “战神？谁说我是战神的？我就是个打工妖。” 青青扭头看向一旁的红红，暂停起身的动作。幸好没犯病，要不然真把小姑娘吓着了。 “你俩要是没动用禁术，人家也不会知道你俩的底细，说吧，把这的妖怪弄哪去了？” 花花一脸严肃地盯着青青，红红可以装自闭，你作为监护人竟然跟着用禁术，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这不是为了给老大报仇嘛。你说这两只蛟龙，有点邪乎，费了点力气，留了一口气。” 青青低头伸手在宽大的衣袍里左右掏动，将两个透明玻璃瓶扔在沙堆上，死活不抬头。只要我看不到，杀人的目光就是没有。 瓶子里的黑烟扭曲的很安详，两只蛟龙。邢妄恩和花花何时见过这样的他们，太惨了。 两只蛟龙一个戏精一个疯子，竟然只能待在瓶子里，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果然是只留了一口气。 “可以啊，青青，红红，爱你们。来，让你们亲爱的弟弟亲一个。” 花花伸手就要去揽轻轻的脖子，准备对哥哥进行爱的问候，被青青一把推开。 “我们帮了你们大忙，就口头表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了，他们身上有大哥的因果，我要是把他们杀死了，那咱家可就玩完了。” 红衣男子蹬鼻子上脸，挽着自家哥哥的胳膊，准备蒙混过关。 “要不是红红想来，我才不愿意插手呢？谁察觉出我们是战神了？” “啊，就我这小徒弟，他看书比较多……” 青青却伸手隔空施了道术法，自动给花花消音。 “少浑水摸鱼，是莫姑娘和裴公子吧。楸树叔叔已经和我们讲过莫姑娘的身份了。 楸树叔叔帮我们把他俩捉住了，时日无多，去道别吧，花花。” 青青看着水中愈发青翠的树叶，有些后悔进来了，他们不进来，或许楸树叔叔还能够活很多很多年。 远处的树根又开始做伸展运动，像八爪鱼一样将坐在沙土上的他们在水面上溜一圈，甩到根部。 三小只和邢妄恩得到优待，坐在树根上被平移送了过来，看到在水面上画画的兄弟三人，抱紧了手中的树根。 “楸叔，你偏心。” 在根系的底部是一个平台，一位寻常老人端着茶杯乐呵呵地和莫知春裴秋白聊天。 “就偏心，你们几个小子走了就没回来看过老头子，不给你们点惩罚，我走了，你们就把我忘喽。” 已经安静的树根又蠢蠢欲动，戳着花花的肩膀躲猫猫。 “您这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回去晚了，只见到一株幼苗，没看见您啊，我们还给您在地府立了碑，在人界留了您的故事呢。” 花花想起人类的文字，虽然和真正的历史有出入，全凭想象，甚至有些影视化的形象，但是未曾遗忘，便不会消失。 “各位坐啊，随便坐。 我说怎么这几年老是听到椿配不上我，让我独美之类的话语，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小七，抽他。” 上一秒热情待客，树根搭在三小只的肩膀上不肯离开，下一秒翻脸让最粗壮的树根追着花花打。 “我姐有道侣，我能听到，我姐自然也能听到，我也就你能干出种事。咳咳咳~” “楸叔消消气，他们也是为了您好。这就是我和您说的陆萍，林远，南柯，还有一个顾烨在家里看家。 跟着我一起叫楸叔，可以吗？” 莫知春推着身边的孩子们挨个介绍，裴秋白扶着老人坐下，轻轻拍着背部。 “那感情好，我最喜欢大家叫我叔叔，最烦叫爷爷的。 就瓶子里那俩小东西，在这里待久了，怎么着也算是邻居，对着我喊老爷子，真真烦人。” “我反对，我觉得不妥，他们是我徒弟，和我一样喊叔叔，总感觉我吃亏了。” 花花躲在陆萍身后，甩开小七，冒出脑袋表示抗议。 “反对无效，咱们各论各的，反正老头子油尽灯枯，死者为大，都听我的。” “楸叔，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存活在世上的时间愈久，越害怕分别，道听途说里，某个萍水相逢的路人或者是雄霸一方的英雄，终究抵不过“死”之一字。 “小知春，换你妈妈脱离六道，我又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赚了。 楸叔当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你弟弟，现在你们都活的好好的，楸叔也能放心的去了。” 小七不知何时绕道爬到莫知春的头顶，轻轻的安抚，像是以往无数次的摸头宽慰，只是力道渐渐消散。 “楸叔？” “知春啊，给孩子们的见面礼在老地方，记得有空回去取一趟，楸叔就陪你到这了。你们都要好好的……” 第173章 水中月 68 不要用自己的认知去解读他人的行为，就如同我不愿成为理所应当的大人…… 小七消失，其他的根系争相将他们送至城门处，城门不知何时被捅了一个大洞，树根拼尽全力将众人扔出，填补木门的空缺。 “楸叔……” 倒立的树木根系消散，两个玻璃瓶在枝叶间来回碰撞，海水透过细缝钻进瓶中，浇灭了黑色的烟雾，沉入海底。 “就当是楸叔帮你们最后一次。” 虚空中背着手的老人摇摇手，莫知春似乎看到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年郎，某次外出告别的身影，只是没有下次了。 “嘿，老头，你不是要惩罚我吗，你倒是老打我啊。” 花花捶着紧闭的城门，大滴的眼泪从眼尾溢出，拳头在空中挥舞，整座城池却消失不见。 裴秋白扶起地上的莫知春，拿着手绢给她擦眼泪。 花花和莫知春和楸叔的关系最好，一个是陪着自己玩闹的友善叔叔，一个是自己的玩伴。 明明他们获得了永生，为什么最应该得到福报的树木却没有呢？ “红红，青青，真的没有办法吗？我死了都能活，楸叔一定可以的。我们想想办法，把楸叔救活好不好。” 花花抓着青青的手臂，想要得到对方点头的回应。却只看到青青偏向一侧的脑袋，听不到他说的话语。 “花花，你看到楸叔的因果线了，都是死路。枯木逢春是奇迹，可是楸叔在无妄海待得时间太久了，已经融为一体，救不得。” “莫姑娘，你能复活，你们是不是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复活，你肯定有办法复活楸叔，是不是？” 花花推开青青，连滚带爬到莫知春身旁，对上莫知春溢满悲伤的双眸，眼里恢复一丝清明。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了，楸叔换了命，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莫知春将头埋进裴秋白的怀里，一切的疑惑都早已在平台上解开，只是自己当时没有细想，被重逢的巨大惊喜占据头脑。 楸叔那句“幸好苦心没白费”，对着花盆里茁壮成长的小树苗微笑，是欣慰啊。除了他，还能有谁拿出上古的合欢种子。 “姐姐，楸叔肯定不想看到你们这么伤心的。我们先找地方顾烨吧。” 裴秋白指尖的手帕被风吹落在地上，立马俯身捡起，塞进自己的袖口。 “各位，对面就是我们的打工场所，不如先去我们那休息吧。 你们一时半会也走不出沙漠。而且无妄海倾覆，你们那个山神估计要坐不住了，不如在这等几天，在沙漠里把他解决了。” 青青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接过手边湿漉漉的手绢，看着眼睛肿的像核桃的红红，就很糟心。 问自家哥哥突然变成一个智商五六岁的孩子，应该如何安慰他忧伤的心灵。 这种事情生平第一遭啊，平常做个花面馒头，放几颗干枣蒸着吃就能哄好，这次可不一定啊。 “那就打扰了。那边好像起风了。” 邢妄恩的眼眶不知何时也泛红，现在算是比较冷静的一个，同意了青青的提议。 于是大家互相搀扶着走向绿洲深处，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红红和青青的居所。 “红红伯伯，你们这的兔子和蚯蚓好大啊，比我们那大多了，他们吃什么呀？” 陆萍看着院子外边悄悄探头的粉色兔子和褐色蚯蚓，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问着缩在角落的一米九壮汉。 伤心难过的壮汉再怎么缩，体型还在那里，陆萍还是有点惧怕比自己高的生物，隔着一米的安全距离询问。 “吃…唔唔~” “当然是你们那的兔子和蚯蚓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他们吃的多，长得高罢了。” 青青刚倒好面粉，出来打水和面，听到陆萍的话，立马用和面的手捂住红红的嘴，糊了红红一脸面粉。 真是吓死了，红红要是说吃你们这种小妖怪，那不得把小姑娘吓死，老大现在放在眼皮底下都不安全了。 “哦，这样的吗？青青伯伯准备蒸馒头吗？我可以帮忙。” 陆萍点头表示知道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言难尽。 她刚刚在院子里，看到有只蚯蚓被钢牙兔用利爪随意切成若干块，断裂的蚯蚓能够获得新生，这她是知道的。 没想到体积较大的那个块状蚯蚓会吞食曾经的自己，体型较之前高出一个头。 一米五的蚯蚓扭着水桶腰围着粉色兔子转圈，居高临下地看着钢牙兔，被兔子揍了一顿才消停。 昆仑的蚯蚓就算能成精，也没有这种奇特的修炼方式，通过吞食自己的血肉不断提升修为，如果修炼都这么简单的话，那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故事了。 “嘿，真哄小孩呢，我们家萍萍聪明着呢。刚刚小兔子手撕小虫，我们两只眼睛都看到了。隔着结界吓唬我们小孩，你们这大不如前啊。” 花花端着清洗好的干枣，另一只牵着林远，后边跟着抱着藤蔓的南柯，戳穿青青的谎言。 “姐姐，这是托盘，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你尝尝。” 南柯将藤条放到桌子上，摘除尖刺和枝干，将红色的小果送到陆萍的眼前。 “还好吧，这不是怕吓到小姑娘，看到他们小孩子的模样，就忘了他们的心智和年龄。 老三，快来帮我揉面，老大很久没有吃过你整的花馍了，今天你可得大展身手。” 本着是兄弟就要荣辱与共的观念，青青强烈邀请花花加入手工课，毕竟哥哥是他们共同的哥哥，照顾哥哥没毛病。 “行啊，你只要不怕被毒死，我就敢进厨房。” “蒸花馍又不是炒菜那种技术活，发面的事情交给我，红红烧火，你就揉面捏个形状加点干枣点缀，这不是有手就行的事？” 青青不以为然，存活至今，从未见证过弟弟的厨房技能，馒头蒸出来也难吃不到哪里去吧？ “可以自己做了自己吃吗？我想学一学。” “我们也想学一学，我们保证不浪费。” 本来低头窝在一起吃果子三小只猛然抬头，表达对于蒸花馍的热烈需求。 第174章 水中月 69 有些赛道尝试后就可以放弃了，要给其他人留点活路的…… “那行吧，那大家一起做。本来想让你们去隔壁木屋看点书来着，没想到你们对蒸花馍感兴趣。萍萍这个小兔子好可爱，捏的真好看。” 拗不住三小只的求学愿望，青青又从瓷缸里舀出几勺面，许久未用的木盆被冲洗干净，当做备用。 “红红，你看我这个咋样，好看不好看？” 红红将手上镶嵌着红枣的面团展示给红红，收获红红一脸嫌弃的表情。 “花花，你捏了个自己吗？好丑啊，怎么还分布不均匀，小蛇不是这么捏的，你看我的。” 红红擦干清洁的双手，手掌粘上一层薄薄的面粉，拿起分好的面团在自己的小面板上揉搓成细长的条状。 捏起其中一端，在面板上转圈，拿起一旁的芦苇棒对着头部两侧戳出眼睛，一个盘踞成圈的小蛇就成型了。 “你看，这才是小蛇，最重要的是要加红枣。” 红红在筐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一把的红枣插在圆蛇的最外圈，简直完美。 “你看，如果面团是是黑的，那就和你一样了。” “不，我觉得我的好看，咱们让小孩子评评理。南柯，你说我和你大伯谁弄得花馍好看？” 正在低头学着捏刺猬的南柯，假装没听到。久经商场博弈的大总裁，面对师父明显断断续续不断修补才弄出的成品，说不出一个“好”字。 “我觉得你们各有千秋，红红的这加一个=颗枣就完美了，你的，要不也多加点枣吧。” 青青往圆盘中间塞了一颗枣，眼不见为净，面团都没得到伸展，拇指粗的面条堆积在一起，等会还没放进蒸笼，估计就成了平面图形。 至于花花那犹如肢解后拼凑的圆盘，他只能被迫承认自家兄弟才艺惊人，面团在他的手里的长度超不过一指宽，也是一种天赋异禀。 多加点枣盖一盖，也能看，至于难不难吃，他现在也只能打一个问号。 再看看一旁捏着各种小动物的三小只，圆嘟嘟的面团在他们手中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面板上一半的成品都是他们的手法。背满尖刺的刺猬，趴着打盹的猫咪和小狗，尾巴勾在一起…… 至于花馍，他们做出来的又大又好看，早就在在笼里等着蜕变。 “师父，要不我再教你一次怎么弄花馍吧，我觉得你的天赋不应该浪费在捏小动物身上。” 林远看着花花伸向自己的手，觉得还是转移话题保命要紧。 花花的性子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们可遭受不起。当时拜师第一条就是坦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简直不能忍受。 “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为难，我是能吃了你们吗？” “吃不吃得了他们不知道，但是前辈的手工确实很奇特，独一无二。” 厨房的蒲帘被掀起，莫知春端着两盘菜出来放在一旁的饭桌上。 “前辈们玩的差不多了吧，已经生好火了，可以上蒸笼了。” 莫知春看着边界分明的面板，一旁是混乱不堪，面粉撒满桌面，一旁收拾地干干净净，捏好的面团在圆形盖顶上整整齐齐的接受检阅。 最后还是靠自家孩子和青青前辈，至于花花前辈，估计吃完自己做的花馍，有一段时间是进不了厨房的。 太阳西下，大家坐在院子里享受晚餐。 “第一锅来喽，大家自己来认领哈。” 青青端着蒸笼放在桌上留好的空隙，拿着筷子插在花馍上，放进自己碗里。 “我的花馍呢？” 红衣男子仗着自己没知觉，伸手就去扒拉蒸笼，看了半天也没分清自己的花蛇去哪了，看着南柯的筷子夹着不明面团塞进自己的碗里。 “师父，你的花馍是这个。” 南柯嘴角抽搐，软趴趴的一坨面团，加上红枣的不规则点缀，白纸上开出一朵的小红花，很适合师父。 “不可能，我的小蛇不长这个样子。我宁愿相信那个是我的。” 红衣男子的筷子指向占据蒸笼c位的圆饼，里里外外围了三圈红枣，高度明显比周围的花馍低了一半。 “那是红红伯伯的，还是你给他放中间的。” 大家认领成功，红红端着大盘子扣在圆饼上，揭下蒸布，端着盘子走到花花面前。 “花花，你的花，没有我的大，没有我的好看。” “哼，好吃就行，南柯你尝尝，我的花馍好不好吃。” 花花觉得不能被自家大哥比下去，长得好看没用，能进五脏庙才对。 “师父，我觉得这第一口得您自己先来，这是您第一次尝试，应该先奖励自己。” “你说得对，烫烫烫，呸呸呸，什么玩意，这花馍没蒸熟啊。” 白色的面团被撕了一个口子，内里不是松软的空隙，而是夹生的面团，花花顾不得心里的怪异感，怀疑青青在整他。 “没有啊，我们的都熟了，你看，筷子一插到底，用手一掰，它也熟的。” 青青也是领略的自己老三的天赋，老大的花馍至少能吃，他这辈子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吃上弟弟做的饭比较好，他怕折寿。 “那肯定是放在边上，蒸笼没盖好的原因，要不再送回去蒸一次。” 手里半个花馍下肚的莫知春提议，结束这场比拼吧，花花前辈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的厨艺有明确的认知啊。 花花学聪明了，二进蒸笼的回锅花馍先让青青尝一尝，然后就出了意外，它依旧是夹生的。 “青青，熟了吗？” 青青咬着嘴里塞进地面团在口腔打转，一咬牙咽了下去。 “花花啊，听哥一句话，以后别进厨房了，给我们这些做饭的留条活路吧。” 说完一把抢过花花手里的面团，塞进对方的口中。 “好吃吧，好吃你就都吃了吧。” 青青将碗中的花馍往花花嘴里填，哥哥弟弟嘴角都噙着笑，红红想要尝一口都没机会，抱着自己的大盘子跑到一旁。 他们不给自己吃，自己也不让他们吃自己的。哼。 “红红伯伯怎么了？” 低头干饭的陆萍，自然没有看到刚才的景象。而一旁的林远和南柯，看着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由得想起顾烨，也不知道顾烨在家好不好。 第175章 水中月 70 知足常乐，莫强求，或许生活会简单的多…… “没什么，可能那的风景好，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去看看你们大师父醒了吗，得让他吃点饭。” 莫知春摸着小姑娘的微微凸起的肚子，没吃撑就好。 “我们也吃饱了。” 林远和南柯食欲不佳，也想离开。 “行吧，那和姐姐一起去看看邢前辈醒了吗？” 三小只手牵手走向紧闭的房门，目送他们走进房门，莫知春才腾出手给裴秋白夹菜。 “我们好像把他们养的挺好的，至少现在脸上的表情变丰富了。” “这样就很好了，厨房的柴还没灭，我温着粥呢，他们晚上饿了也有饭吃。” 裴秋白拿起手边的花馍，将红枣挑出，放到莫知春的碗中。 “好好的青丘少主成了一个陪我游荡的家庭煮夫，就没有不甘心的时候？” “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可以。” 裴秋白咬着花馍，嚼了半天，吐出一块铜钱。 “今天也不是过年啊，怎么还夹铜钱讨彩头？” “今天是你的生辰啊，是认识秋白的第五万年，所以我把这枚铜钱送给你。” 莫知春点着裴秋白手心的金色铜钱，这还是楸叔找到还给她的呢。 她以为神明陨落，法器会被争夺或再次认主，她本来就法器少，也没想找回来。 没想到最后只有这枚带有祈愿之力的铜钱，自动封印，等待自己的回归。 “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不能再要回去了。” 裴秋白抓住莫知春的手指，将手里的铜钱藏进精神识海。 青丘里曾经有这样一个传说，每位神明都有一个法器，这个法器就是牵扯神明的性命。 当神明想要沾染情爱，入了轮回，将法器交给意中人，就代表他们把性命交予对方。 而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没有神明会傻到将自己的性命交于他人之手。 直到天上的青鸾下界轮回，香消玉殒，那位意中人带着青鸾扇顶替青鸾的职位，他们才知道真的有神这么傻。 祈愿之神因为出众的容貌，又一直在人界游荡，各路精怪纷纷想要一步登天，却苦于找不到祈愿之神的本命法器。 而被安置在裴秋白精神识海里的铜钱，不用裴秋白询问，莫知春眼角的笑意就已经回答他的问题。 爱是常觉亏欠，姐姐觉得自己跟在她身边当一个背景板，无法施展自身才能。才会想要给自己更多的安全感。 明知道破局的方法，却一直拖慢这个世界的进度，也是为了给顾烨他们一个完整的童年。 “姐姐这么好，我永远不会撒手的。” “那你可得牢牢盯紧我，我估计阿远他们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要装不知道，懂不懂，很考验演技的。” 莫知春想起三小只狗狗祟祟在厨房忙活的身影，可惜顾烨不在，要不然就能提前知道了。 “咳咳咳，前辈，再不吃饭，饭菜就凉了。” 裴秋白点头表示知道了，将手中的花馍吃完，看着进入拉扯尾声的兄弟二人，出声提醒。 “凉了就凉了呗，我又感知不到……” “前辈刚刚不是还说烫和夹生吗？” “花花，你确实说过这话，你不是死了没知觉吗？” 青青明显比花花更激动，跑到桌前拿起一个花馍，捏着上边的红枣塞进花花的嘴里、 “尝出什么味道了吗？” “红枣什么味，不就是甜味。不如下午顺手摘的酸枣好吃。来一把？” 红衣男子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锦袋，掏出青红交接的野枣，递给青青。 青青拿着手里的“野枣”，扭头寻找红红。 “红红，夭寿了，你快来看看，红红活了。” “什么死了活了，我本来就活着，就是不用喘气而已。” 青青却抓着花花的胳膊稳住心神，感慨命运的天平终于倾向他们。 “前辈手里这个，倒像是昌盛果的果实。但是长生树已经消失许久了，前辈在哪里采的果实？” “昌盛果和长生树是什么东西？没听过啊。” 裴秋白给三脸茫然的弟兄三人解释昌盛果的由来。 “外形酷似野枣，但能够将往生之魂阴阳颠倒，只有昌盛果有这个功效。 长生树结果只会是濒死之际，长生树飞速的开花结果压弯枝头，果实落在地上，寻求新生。 众多的果实中只有一颗果实有阴阳颠倒的功效，若被误服，生死难料，如若侥幸钻入图中，便可在次生长。 长生树有着长生的名号，却因为材质是水火不侵的上等木料，被众多修炼人士砍伐做法器。 曾经占据琅琊后山一半面积的长生树，百年间便消失踪迹。 花花前辈应该是误食了昌盛果，现在已经逐渐恢复各种感官。” 青青激动着摇着花花的手臂，点头赞同。 “原来叫昌盛果啊，你不知道，咱家那小子当年就是昌盛果救回来的。” “青青，你傻了，这个果子不是天天见吗，就在咱家门口。你看，现在还在呢。” 红红抓着锦袋里的酸枣吃着，吐出果核攥在手里。对着院门方向努嘴。 “对啊，我就是在门口摘的啊。” “门口，怎么可能我就没见过，你们看到了吗？” 青青问着裴秋白和莫知春，只见对方点头又摇头。 “红红前辈没说的时候确实没看到，他讲完我们就能看到了，前辈现在应该也能看到。” 莫知春看着熟悉的树木，水杯粗的枝干，枝头却挂满了果实，让人想起海棠。 “这么神奇的吗？我去，我真的能看到了。” 众人纷纷望向外侧的长生树，枝干透出白光，出现参差不齐的缝隙，一道白光闪过，直接炸开，冲破小院的结界，冲向红红。 “我说呢，找了八千年的长生树就算张腿跑了，也不该找不到，原来藏在这啊。” 黑蛟缠绕在红红的脖颈上，吐着蛇信子在红红耳边吹气，黑蛟的身体越收越紧，红红的脸色涨红，伸手去扒拉脖子上的东西。 “各位，别来无恙啊。” “汪成还是邢书远，该称呼你什么名字呢？窃名者大人，终于舍得本体出现了，看来这里有你要抢的宝贝啊。” 第176章 水中月 71 世间所有相遇不一定是久别重逢，但久别重逢本身足够美好…… 莫知春背着手结印，红色的印记贴向露出一条缝的房门，未能阻挡已经出来的身影。 “莫姑娘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啊。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听你这么说，我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就别怪我狠心，把你们杀了宝贝自然就是我的，新仇旧怨加在一起，也该算笔账了。” 黑蛟话语落地，本该被活活勒死的红红伸手捏住它的七寸，赠送一枚定魂针，将软趴趴的黑蛟钉在桌腿上，来回摇晃。 “比起你的两个哥哥，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红红的眼神不似之前懵懂纯洁，锋芒爬上眼角，周身的空气静止，夹杂着杀戮气息的气势扑面而来。 “我的好哥哥，快收起你这无处安放的好战因子，孩子们还在屋里呢。就这个小不点，哪里用得着你使用那份力量。” 青青拿着手边的蒲扇扇晕挣扎扭曲的黑蛟，见红红的周围杀戮气息有所收敛，对花花使了个眼神。 弟弟啊，以前都是哥哥我在生死线上徘徊，你不是觉得我没看好红红吗，你自己去试试。 我才不要，你自己去。 花花扭头看向一旁，没有要上前的打算。 “大哥，别碰红红。” 房门的缝隙不知何时被风吹开，紧闭双目的邢妄恩站在红红身后，无意识地举起双手去碰红红的脖子。 花花和青青急着上前扯开两人，这个时候去摸红红的脖子，简直就是送死，任谁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被戳中要害，拼死也得同归于尽。 “看来几位前辈渊源挺深。” 无事发生，红红甚至平静下来，俯身低头好让邢妄恩摸头，赶上来拉架的兄弟二人大眼瞪小眼，一脸茫然地被红红的气势弹开。 “青青，上一个让红红乖乖低头的可是咱家那小子，大哥难道是咱家那小子？不应该啊？” 花花拽着青青的胳膊，疯狂摇头，邢妄恩怎么可能是自家那小子，大哥可是苍狼，又不是彼岸花。 “你不知道也正常，那是你出生之前的事情。 小时候妈妈让我们找一个温暖的季节破壳，你偷懒，多睡了一千年，害得老爹天天被妈妈揍，因为遗传了老爹的懒惰。 妈妈不放心，就带着我们举家搬回山谷，找椿妈妈帮忙，那个时候我们在山谷外捡到一只小狗，就一起带回了昆仑。 说起来，你出生后，他就不见了。红红可喜欢小狗了，小狗丢了之后，他突然开始疯狂修炼，我们加入地府或许是被迫的，但他是自愿的。 他的要求就是地府给他看看生死簿，但是上边没有小狗的信息。” 青青将自己的胳膊拽出，捋平衣服上的褶皱，这动不动就往人身上爬的臭毛病，怎么让他想起农夫与蛇的故事。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大哥是那只小狗，怎么可能，我大哥可是雄霸一方的苍狼。没看人家书里说的，苍狼守护白昼。” “你不信，你去问红红啊，红红说他是，他就是。他俩当时搞了个奇奇怪怪的契约，只有他们自己能看到灵魂上的印记。” 青青将花花往红红那推搡，冷冽的风没有吹来，青青直接用力将花花推向邢妄恩。 身形不稳的花花本想握住大哥的衣角支撑，结果红红一个拉扯，将邢妄恩护在身后，花花和大地亲密接触，溅起满地灰尘，。 “老三，没事吧，我怎么在这，我记得我在屋里睡觉来着？” 声响惊动了闭目的邢妄恩，下意识望向制造动静的花花，连忙从红红身后走出去扶起满嘴尘土的红衣男子。 “咳咳咳，你俩可真是我亲哥，至于吗？我又不会把我大哥扯倒，我可以化身原形缠在他身上啊。” “不行。” 红红强硬地将花花搭在邢妄恩肩膀上的胳膊推下去，搭在自己的肩上。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能不能告诉我？” 邢妄恩进入院子后十分困乏，就去屋子里休息了。 很少做梦的他这次却一直被魇在梦中，梦境中有一棵大树，模样和无妄海的楸树差不多，围度倒是对半砍，一个成年人就能抱住。 九个太阳在天上占地盘打的不亦乐乎，树荫随着他们的移动逐渐缩小。树下睡了一片四仰八叉的精怪。 小狗趴在角落的树根上，热的在地上吐舌头，耷拉的耳朵突然竖起，小鼻子闻着味了，看着远处而来的身影，欢快地扑了上去。 被抱进一个清凉的怀抱，像是山间的溪水，冷冽又解暑。 “小狗，弟弟的蛋壳出现裂痕了，过几天你也是哥哥了。等到你们化形，自己选名字吧。” “汪汪~” 一双大手抚摸着小狗的皮毛，将黄色的泥土抹去，小狗整洁不少，土黄色的皮毛泛青，舒服的露出土黄色的肚皮，示意服务不要停止。 再之后就是零散的画面，他没能看到那个所谓的弟弟出生，因为他被他所谓的族人带走，要他承担一族之主的责任。 他不愿意，他不是他们的少主，不是苍狼，它只是山谷里一只普通的精怪。可是当额间的图腾亮起，传承记忆开启，他只能被迫接受所谓的命运。 他曾在临行前悄悄去看素未谋面的弟弟，将自己的祝福赠与他，愿他此生能够做自己。 后来小狼长成苍狼，忙着壮大族群保护草原上的精怪。 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他最喜欢在茶楼吃饭，听着各路歇脚的精怪闲聊，原来他的弟弟是一条花蛇，家中的两位哥哥都已化龙，在天界当官。 再后来相遇，就是那场浩劫，祈愿之神被讨伐，曾经的山谷被夷为平地，他只能远远地望着他们收敛那些尸骸，指天怒斥不公。 战神忤逆天命，誓要守护山谷的精怪，最后杀遍六界，换了新的管理者，看着世界再次运转。 战神自知罪孽深重，自戕坠入十八层地狱……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杀戮气息，那是一腔孤勇的空洞表达。 第177章 水中月 72 如果锋芒不够，那善良就没有意义…… 失去了守护的力量，战神就只是一个杀戮机器。而小时候红红生气的时候，明明自己捏捏他的脖子，毛起的茶壶就歇了力气。 造成这一切的，是那些上位者，他们贪恋长生，希望脱离六界束缚，成为世界主宰。而获利者，不过是上位者早已找好的躯壳，他们败了吗？ 邢妄恩不会妄下推断，做了梦就觉得那只小狗是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或许是小狗附体呢，所以他期许一个解释，一个让大家安心的解释。 这边忙着认亲，另一边的莫知春和裴秋白也没闲着。看着探头探脑的三小只歉意的指了指跑出屋外的邢妄恩。 在确定黑蛟没有后招后，招手把他们招呼过来。有必要给孩子们上点实践课。 “你这么脆皮吗？我怎么记得蛟龙天生对蛇有血脉压制，就算是后天蜕化也会压制大多数的蛇类。 你这是碰到铁板了，把自己玩脱了吧。 打工仔啊，打工仔，天天看着一堆镜子，不会真把自己当主宰了吧。” 莫知春随手拿起地上的树枝，戳着黑蛟头上的凸起的角，天生为蛟龙，已然比大多数精怪幸运很多。 有些精怪终其一生，因为天赋和资源限制，化龙成为祖祖辈辈的理想。而有天赋的不自知，整天搞些有的没的。 “哼，我就是镜子的主人，我当然是他们的主宰。你们不过是我一时不察，钻了空子出来的幸存者，哪里来的优越感。” 黑蛟扭头，黏腻阴冷的感觉爬上陆萍的脊背，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陆萍，你不是想和他们一直在一起吗？帮我把这根针拔了，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哦豁，你的手段真是低级，从小孩子当突破口，没创意。” 南柯的手中出现一把定魂针，对着陆萍的脖子扎了过去。 “你看，他想要害你，只有我能帮你。” 周深的空气沉淀，风似乎不会光顾这沉闷的角落 ，面对戳到头发的针尖，陆萍眼睛都没眨一下。 “啊，你这个小崽子，你哪来的定魂针。” 耳边响起尖利的叫声，陆萍皱眉，吵到耳朵了。抓住南柯的胳膊往自己耳边送了送，送佛送到西，自己可真是个好妖怪。 “姐姐别伤到自己。” 针尖距离陆萍脖颈上的动脉只差一层皮肤，南柯赶紧按住陆萍的手，定魂针扎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的，南柯我有分寸。这个东西好好玩，能送我一根吗？” 陆萍丝毫不慌，脸上扬起一抹微笑。 “暂时不行，这是我和顾烨借的，到时候要还回去的。姐姐要是喜欢，等出去了，我给你锻造更厉害的。” 南柯摸摸鼻子，不自然的转头看向一旁观赏风景的林远。 只要他们还的快，顾烨的主系统探测不到，那就没问题。 “那好吧，你能看到他的分身对吗？那快看看他们有没有附着在别的地方。” 陆萍催着南柯给大家检查，手里被递进一根针。 “姐姐先看着他点，随便扎，死不了的。” 南柯说完拉着林远跑去给花花他们检查。 “就他俩古灵精怪，把顾烨坑惨喽。” 莫知春和裴秋白哪里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分明是趁着顾烨睡着了，黑进人家系统选宝贝去了。 黑蛟的分身被不停地刺穿蛇胆，钉在桌腿上的黑蛟嘴巴被另一根定魂针钉在木头上，凄厉的声音消失。 突然间院内的长生树化为一道闪电，劈在黑蛟的头顶，硬生生地将即将化龙的黑蛟劈成黄金眼镜蛇。 “这是降级了？” “应该是，姐姐你看它的尾巴。黄金眼镜蛇修炼蜕变不会变色，他之前应该是被雷劈过失败了，然后不知道修了什么术法，化成蛟龙的。” 裴秋白指着定魂针的位置，金色和黑色在争夺掌控权，定魂针附近的颜色以金色为主，尾部的黑色蔓延，已经覆盖三分之二的鳞片，被定魂针挡住无法前进。 额头上的黑色出现，蛟龙的角短暂出现，又被金色的鳞片击退。不用他们出手，黑蛟自己的内部争斗就能把他自己搞死。 “红红，你看，一家子就要整整齐齐，他们家全是歪门邪道，咱们一家子全是打工仔。” 已经认亲结束，青青实在不想参与抹眼泪环节，正好看到黑蛟的变化，连忙拉着红红过来看热闹。 “你们说什么？你们见过我的哥哥们？他们在哪？” 黑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焦急的想要得知哥哥们的下落。 “你真不知道你的哥哥们在哪？” 青青支着下巴，蹲在桌腿旁边。手上的青针戳着黑蛟额头的角。 “我不……我当然知道，他们在无妄海，但是无妄海的入口是随机的，我也不是每次都能进去。你给…… 而且最近我没有联系到哥哥们，是不是你们把他们藏起来了。” 黑蛟本想示弱，肚子里的话打了圈，无意识地被迫出现在众人耳边。 “试过了，他是真的不知道。红红，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他的哥哥们在哪呢。” 青青举起手里的红针，针尖在太阳下泛着金光。说的都是真话，吐真剂加还魂针的实验成果，不错嘛。 “死生之地。” “你这说出来干嘛呀，还想逗逗他来着。” 青青收起红针放进自己的布包，满脸不赞同。 “这副躯壳快要死了，你们有什么赶紧问吧，他的本体会在最后一刻脱离。” 红红没有多说什么，拉着邢妄恩和花花到墙角接着叙旧。 “不好玩，怎么每次都差一点点就成功，还以为你们能够死在这里呢，真是麻烦。 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说不定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 “萍萍，今天教你一课，有仇报仇，这次把他杀了，因果断了，就不要回忆往昔了。” 莫知春牵着陆萍的手将七寸上的定魂针拔出又插入，胆汁顺着桌腿流淌，腐蚀大半桌子倒塌，将了无生息的黑蛟压扁。 第178章 水中月 73 经验和第六感的叠加，有时候会让我们无限接近真相…… “啊啊啊，我的檀木，上好的檀木，这可是天道老头的床，我费了老鼻子劲才偷出来的。” 青青指尖冒出一团火苗，吞噬木块和黑蛟，火苗幻化成小人，使劲在黑蛟的身上跺脚蹦跳，宣泄不满。 有怨报怨，传说也并不可信嘛，他们山谷的小谷主，也不是一个死板教条的神嘛。 青青也没那么喜欢那张桌子，只不过当时看着天道的山洞被洗劫一空，总觉得自己不拿白不拿，看着桌子顺眼就拿来了。 当时忙着找兵器和丹药的狐狸精笑话自己没见识，找了个体积最大最没用的东西，天道羽化的床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怕触霉头。 自己只是下意识地找点东西，不想让他们把洞府里的东西都毁了而已，他更想把那块石头搬走来着。天道是个好天道，可惜他护着的苍生坏了。 “青青前辈应该是搬错了，这张才是天道羽化的檀木床，既然前辈喜欢，那就送给前辈吧。” 裴秋白将储物戒里盖着白布的木桌移出，撤去白布，桌上刻着四个黑漆漆的大字，“天道的床”直入视野。 多么朴实无华的介绍，因为太过真实，反而让最后赶去给天道收尸的裴秋白捡漏。 山洞里的其他东西被洗劫一空，只剩下那张孤零零的桌子和墙角的石头。 “那个是假的，我知道，我这不是想找个由头揍他一顿。我们家过于讲究因果，做个弊。” “青青伯伯，这确实是天道爷爷的床，他哄我们睡觉就是在这张床上。” 林远和南柯为了证实裴秋白所言非虚，乖巧地竖起手指举手发誓自己没说谎。 青青深吸一口气，掐着人中，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知道莫姑娘的身份，已经觉得其他的消息不能够让自己晕过去，没想到这几个小娃娃也了不得。 “天道那老头，哄你们睡觉？你确定你们没做梦？” 花花支着下巴，试图将记忆里的天道和他们的话语挂钩。想想那个画面，摇摇头，绝对不可能。 知道祈愿之神和天道交好，但这也太好了吧，就那个脾气古怪板着脸的教条老头，会哄孩子？孩子哄他还差不多。 “青青前辈，你还能接受其他比较震撼性的消息吗？” 莫知春伸出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两小只留给青青缓冲的时间。 “说吧，还能有什么事让我们大吃一惊。” 大家聚集在一起，想不出还有什么天道哄人更可怕的事情，就算天道是创世神他们也能接受。 “也没什么，天道啊，是谷里的石头大叔啦。” “什么！” “不不不，不可能，石头大叔一直没化形，天天在山谷里晒太阳四处闲逛，他就是个八卦的石头。 天道可是个脾气又硬的老头，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家里摆了块四四方方的石头。” 任谁也想不出应该摒弃七情六欲的天道，会是山谷里的一员。 大家忙着找出否认这个事实的答案，却发现根本无力反驳，连同当时神界降下所谓的天罚，天道虽未出面阻止，但是选择同山谷的精怪一同陨落。 他是属于天下的天道，所以无法插手被操弄的命运，被刻意创造出来的新天道，成为那些上位者的工具，他们需要一个听话话的傀儡，老天道自然要让位。 “怪不得石头大叔不愿意化形，原来是因为这个。” 想不通，搞不明白，不如顺水推舟地接受。红红最先消化这个消息，这样天道的一些行为就可以解释通了。 “那石头大叔还活着吗？” 相比于吐槽天道的欺骗行为，他们更关心故人是否有轮回的机会。 “活得很自在。石头大叔要是知道你们惦念他们，会很开心的。” 莫知春想起在无妄海看到的石头大叔，小老头为了追求雪精灵，明明是个俊美少年呢。 “那就好，这些年我们闲暇之余顺着职务便利，走南闯北，碰见不少老朋友的转世。 有几个没下落的，就是那几个脾气古怪的臭老头，现在知道老石头的下落，估计那几个也藏得很好。” 青青摸着木桌上的刻字，划痕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包裹上一层薄膜。自己当时怎么没发现这划痕和后山悬崖的刻痕一样的独具一格呢。 “现在大家往前看就行了，说不定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大家会再次相遇。” “对了，听前辈们的语气，黑蛟这种蜕化的现象你们明显不是第一次见到，我记忆里好像没有这种事情发生，有什么线索分享吗？” 莫知春感受着心脏处的印记发烫，知道这个世界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再不破阵大家就都出不去了，将心底的疑问说出。 “莫姑娘没听说过也正常，本来化龙就是天时地利仁和，但凡手上不干净，沾点血腥就会失去资格。 他们这种就是修炼被逼着按照最快速的提升方法修炼，不管是否触犯规则。 等到了历劫才发现自己渡不过去，就开始物色同期渡劫的精怪，抢他们的机缘，只要被最后一道天雷击中，就替代了那只精怪。 有的甚至父母用孩子挡灾，替代孩子的命格。那两个被楸叔弄死的黑蛟，合起伙来抢老大的机缘，老大就是那时候受伤，现在还没好。 你们不说，我们也要查下去的。花花交完差，我们攒了几千年的假期，也是时候一家人出去度假旅游了。” “师父，当时黑蛟的分身还想取代阿远的命格来着，它们现在已经不满足于遭受天雷历劫了。” 南柯和花花告状，现在想起林远的事情还是有些心悸，幸好阿远心志坚定，大家一起挺了过来。 “阿远，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件事，现在都猖狂成这个样子了，等着师父捉到黑蛟给你们报仇。” 红衣男子伸手摸摸林远的脑袋，他们小阿远也是受苦了。 “时间不多了，莫姑娘要准备破阵了吗？” 第179章 水中月 74 计划赶不上变化，身不由己的时候，也要记得自己的初心…… 邢妄恩和地府打工三兄弟不同，他在山谷里待过一段时间，在草原上匆匆瞥过追着一个小孩子打的祈愿之神。 相较于如何称呼，他更喜欢活在当下，他不是被困在草原的守护者，莫姑娘也不是忙着倾听各种声音的祈愿之神。 多年前的相遇，他们就是以姑娘公子自称，没必要因为得知身份而纠结称呼。 “对啊，邢前辈要不要一起啊，不过这里不是镜湖中，我们得返回昆仑。” “有件事情想拜托几位前辈。” 天色不知何时变黑，只有几朵摇曳的鬼火在院中的灯笼里闪烁，结界外成为人间炼狱。 血色染红了河道，大口撕裂吞咽的声音此起彼伏，莫知春伸手拉着陆萍的手捂住她的耳朵，手覆在陆萍的眼睛上，对着较远的南柯和林远眨眨眼。 “我们来玩个游戏，天黑请闭眼，等到天亮再睁眼，知道嘛，现在都回屋睡觉，等着我叫你们起床。” 莫知春说完抱起乖乖闭眼的陆萍，裴秋白一手一个抱起林远和南柯，对着青青说了一句“打扰了”，跟着莫知春把孩子们送进房屋。 “青青，你说奇不奇怪，我们在结界里边说的悄悄话，地府那边是怎么知道消息的。看来这假不好请啊。” 花花看着泼洒在结界上的鲜血，竟然直接渗进院落，掀起一场血雨，激起他们血脉里的嗜血因子。 “莫姑娘，孩子们安顿好了？” 青青本想给房门加道封印，这些小麻烦他们自己就能解决，没想到莫知春和裴秋白已经撑着伞出来了。 莫知春随手甩出一把粉色的扇子，扇子在空中壮大身形遮挡住往院子外边走的众人，将血雨阻断。 “安顿好了，这么好玩的事情，前辈们不能只顾着自己啊，我可是好多年没有动过手了。要不要比赛啊？” 莫知春看向旁边撑伞的裴秋白，她还挺想看看传说中心狠手辣的青丘少主，是否真如传说中一样，两米之内没有敌人。 “那彩头谁赢了谁定？” “好啊。” 夫妻二人达成友好的协议，莫知春撸起袖子冲了出去，袖中飞出无数片绿叶，直直冲向被困在地面的恶鬼。 早就看他不爽了，竟然敢揍可爱的钢牙兔，简直不可饶恕。 “算我一个，反正我现在还没交差。” 花花盯着最肥的那只恶鬼，这死胖子趁着自己没在地府打着自己的旗号，这些年捞了不少油水啊，吃了我的全给我吐出来。 “裴公子，这合适吗？” 邢妄恩看着乱做一团的场景，红红和青青也跟着花花加入混战，本来三七开的精怪和恶鬼，现在位置互换。 恶鬼仗着没有血肉，只是幽魂，不会受伤不会感受痛苦，逗着没出过森林的精怪们玩。 现在嘛，专业对口，撞在枪口上了，扇子所覆盖的地方，恶鬼化作生前模样，然后又退化成六七岁的孩童，被比自己高好几个头的蚯蚓撕咬，四处乱窜。 打工三兄弟拿着定魂针逮着黑烟乱戳，一戳一个不吱声，直接烟消云散。 “怎么不合适，地府的恶鬼跑了出来，我们途经此地，正好碰见忙着收服恶鬼的地狱使者，顺手帮了个忙而已。” 裴秋白把伞递给邢妄恩，手中出现一根绿色的长鞭，对着地面不断涌出黑气的洞口抽打。 “和你们在一起，讲不得道理，反正有事没事地府背锅，我一个幽魂怕什么？我来了。” 邢妄恩比较粗暴，化身苍狼直接守在洞口。 冒出一个黑漆漆的灵魂，嗷呜咬掉脑袋，在嘴角嚼两下，不好吃，再吐回洞里，听到里边传来叫声，开心的摇摇尾巴。 而坑洞下面的世界，因为那个被扔回来的脑袋，拥挤的鬼群消停不少。 “哎呀，这是啥？” 在十八层地狱守着洞口排队往外挤的恶鬼小弟，怀里被砸进一个脑袋。 随手扔之前下意识看了一眼，吓得直接把怀里的脑袋扔进旁边的油锅。 滋啦的声音被盖过，传来熟悉的惨叫声。 “你们听，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恶鬼小三，他不是逃出去了吗？” 队伍后边的瘦弱恶鬼，四处闲看打发时间，不当炮灰也挺好，能够跟着跑了最好，跑不了自己也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小三，一般精怪只有被他吃的份，他怎么可能回来。” “你们看，油锅里的那个头颅，可不就是小三的头吗？我记得他没把头留下啊？” “啊啊啊，老三死了。” 被吐出的躯干包裹一层金光，晚几分钟砸向坑洞。将拥挤的鬼魂砸倒在地，金光闪烁，堙灭周围两米所有生灵。 “啊，救我。” 有的鬼魂丢了一只脚，捡回一条命，地上有多余的脚，喜滋滋地捡起安在自己身上。 而那个只剩下脚的鬼魂自然是比较惨的，烟消云散，留下一只无意识的脚，成了无主之物。 “你看到了吧，小三和他那群兄弟同归于尽了。” “就说他们管理层是一伙的，怎么可能好心放咱们出去，” 前边空出那么大的位置，却没有一个鬼魂上前挤出洞口，后方的鬼魂开始焦躁不安。 “不是吧，小四不是说外边都是宝贝，可以随意挑选身体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办，小三都死了，以小二的性子，肯定拉咱们这些小小虾米去探路。 要不咱们回去吧，我突然觉得下油锅也没那么辛苦，总比把命丢了强啊。” 十八层地狱的恶鬼不断聚集在这一层，后方的队伍溜出几个恶鬼也不会被发现，几个脑子转过弯的鬼怪，悄悄溜回油锅旁边。 鬼王不在，他们还是老老实实赎罪吧。听鬼王大人的，不起歪心思，或许还能在地府当官呢。 “你说什么，小三死了？” 在十八层地狱的小一左拥右抱，等着手下的小鬼来报喜，自己要一鸣惊人，最重要的人物总是最后出场。 “没死透，鬼三大人的脑袋还在油锅里活蹦乱跳的，就是脖子以下没了，还把周围的鬼怪杀死了，鬼七鬼八，一并被带走了。” 第180章 水中月 75 环环相扣，顺水推舟，也熬过无数次辗转反侧…… 小鬼将情况汇报完毕，脚底生风溜了出去。 “嘿，这小子，也就跑得快点。” 臃肿肥胖的黑影从石床上坐了起来，把身旁的女鬼吃掉，两步一喘贴着地面朝洞口飞去。 “大哥，你来了。” 鬼一到的时候，洞口挤满了鬼怪，一个接一个被扔出去。 鬼二指挥着小鬼们将那些罪孽比较浅淡的鬼扔出去，物有所值，死的不是自己兄弟，怎样都行，说不定就有新收获。 “小二，怎么回事，小四小五不是说上边很安全，不会是他俩把小三杀了吧。 我早就说了，他们有矛盾，你不能让他们单独在一起，你看现在。” 鬼二的肩膀坐上一个恶鬼，在他的耳边说教，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现在和外边联系不上了，说不准是他们起了自立为王的心思，那就只能麻烦大哥上去一趟，收拾他们，我们没那个能力。” 鬼二本就是拼凑的灵魂，腰部以下是抢来的纯净灵魂，身上被施压，缝合之处的细线崩裂，鬼二摔在地上，鬼一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在地上躺着起不来。 “大哥，对不起啊，看来只有你能去了，我这上去，估计也只能给您拖后腿。” 鬼二拽着下坠的躯干，从一旁的小鬼手里接过细线，低头顺着之前的痕迹修补身体。 “大哥威武，你们哭哭啼啼做什么，能够和大哥一起出去，是你们的荣幸，说不定大哥还能救你们一命呢。” “大哥威武，大哥，你放心，我就跟在您身后，我一定对您不离不弃。” 手下的小鬼突然开始将鬼一的去向决定，坐在地上的鬼一被小鬼扶起，推着挤向洞口。 “不，我觉得此事得从长计议。” 鬼一回头对着鬼二使眼色，希望自己能被拦下来，鬼二却是微笑点头。 “大哥说了，谁跟着他一起出去，他就考虑把鬼三的位置给他。” 一个恶鬼的位置又让死寂的鬼群燃起生的希望，毕竟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转瞬即逝。 围在坑洞的鬼怪立马表忠心，近水楼台先得月，万一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 “大哥威武，大哥出去后，我还跟着您干。” “大哥说了，谁跟他出去，功劳最大，谁就可以顶替小三的位置。” 鬼一就这样稀里糊涂被推出坑洞，探头出去没受到阻碍，就想要退回去。 “外边没事，很安静。” 跟在身后的小鬼踹了鬼一脚，一个圆球被抛出，砸在结界上像是一块抹布，沾了一身血，将结界擦干净，卡在长生树的枝丫上，被长生树抽着枝条追着打。 “大哥说了，外边没事，大家可以出去了。至于躯体和身份，先到先得，大家各凭本事。” “楚魔头带着白无常来了，大家要跑赶紧跑啊，机会就这一次。” 后方的队伍里传出这样一句话，小鬼们各谋出路，踩着其他鬼怪的身躯挤出洞口，还没看见光亮，就被邢妄恩收进肚子。 混乱中只有鬼二拖着刚修补好的身体，走到油锅旁。 “你们几个小鬼，这么好的机会，不跑吗？” “鬼二大人，为何也不走呢？” 机智鬼可不认为现在的场面逃跑是个好主意，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过于巧合。 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在十八层地狱里，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他还是安静的下油锅吧。 “汪汪~” 一声狗叫，威压传至每个角落，空气凝滞，画面暂停，这下逃跑的机会是彻底没了。 地下姗姗来迟的天狗和白无常开始清算鬼怪，清算完毕，拿着花名册又走了。 地面上就相当热闹了，大家抬头看挂在枝丫上呜哇乱叫的恶鬼，花花先忍不住了。 “靠，脖子太疼了，什么玩意还得你花大爷抬头看，鬼一，赶紧滚下来。” 花花摸着泛酸的脖子，地府的阿飘越来越没素质，就是从鬼一开始的。有腿不用天天飘来飘去，仗着自己比较高，能耐坏了。 树上的恶鬼早就放弃挣扎，不是他不想下去，是他下不去，他刚刚翻身往树下看了一眼，地狱三恶霸可都在呢。 突然觉得树上好安全，被抽怎么了，他就喜欢被打，上刀山下火海，哪个不比这个痛苦，皮肉上的苦痛，真是久违了。 “老三，你确定他是恶鬼头子，怎么越打他，他还一脸舒爽的表情。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邢妄恩实在无法将眼前的花甲老人想象成为祸一方的恶鬼，莫姑娘的扇子让他们暂时有了人类的躯体和感知，树枝都打出血了，不应该求饶吗？ “你别看他是个老头样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莫姑娘的术法将他们限制在实力最弱的时期。 他可是从小残害小动物，长大开始杀人，手上可不比我们干净。 要是能够搞懂他的想法，那我们直接去当警察好了。” 花花丝毫不想搞懂那愉悦表情背后的故事，存在即合理，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先出现现象，才会分析原因遏制。 去揣摩一个杀人犯的心理，那不是自己任务，而且这项任务也不适用他这种上头青年，估计心理测写还没开始，他就先把恶鬼搞死了。 “花花前辈好眼力，确实是您所说的样子。 前辈既然服用了昌盛果，自然可以操控长生树，这棵树也活不久了，不如让他撒完气在收拾鬼一也不迟。” 莫知春似有所感地往洞口看了一眼，洞口飞出一个球，重复鬼一的路线，把结界擦得干干净净，把卡在树丫的鬼一顶了出去，砸向地面，稳稳当当坐在老翁身上。 “哎吆，疼死我了，老白就不能手下留情吗？” 娃娃脸的半大儿童扶着腰站了起来，看着身下老人，有些发懵。 “鬼一，你可别碰瓷，我是要抓你，但这是你送上门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烨？你怎么在这？” “哎，莫姐，裴哥，师父，你们都在这呢，我不是做梦吧？” 第181章 水中月 76 有的时候不得不感慨运气这件小事，似乎格外不会偏爱笨小孩…… 顾烨揉揉眼睛，伸手对着鬼一的胡子扯了几根，听到鬼一嗷嗷叫，开心的摸摸鬼一的头。 “鬼一，看在你帮我找到莫姐的份上，我让你多活几分钟。 楚叔，我找着鬼一了，其他的恶鬼都死了，鬼一就交给我处理吧，就当是老白的赔礼道歉了。” 顾烨跑到逐渐消失的洞口对着里边喊叫，生怕对方听不到。 “汪~” “谢谢楚叔，下次请你吃烧烤。” 顾烨挠挠脑袋，满脸的笑容对上大家探究的视线，抬头望向天空，这一脸八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自己出于对前辈的尊重，表现的殷勤一点，没毛病啊。 “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聊聊？” “顾烨，你小子和老楚关系挺好啊，我们平常请八百遍都请不出门，你还敢邀约。” 花花看着顾烨，越看越不想承认顾烨是老楚的儿子，毕竟这父子俩性格天南地北，要不是老楚态度奇怪，任谁也想不到他俩是父子。 “啊，我第一次见楚前辈，之前只是在志怪录里看到过，我觉得狗生巅峰就是楚前辈这种，又有能力又帅气。” 顾烨恨不得把自己曾经以楚前辈为榜样，获得的满分作文拿出来给大家传阅，可是优秀范文被挂在宣传栏，第二天就被偷走了，现也没查到是哪个小偷。 虽然知道自己写的太好了，楚前辈是很多系统的偶像，但是自己本来还等着作文展览完收回来的，上边可是有楚前辈给自己的评语，还没焐热乎呢。 “知道你崇拜楚前辈，等会和阿远他们介绍楚前辈，现在来讲讲你怎么到这的。” 莫知春给顾烨搬来板凳，把他按在板凳上，解开掉落一半的头绳，拿着木梳给顾烨梳头。 “莫姐，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你。” 顾烨扭头就想夺过莫知春手里的梳子，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莫姐呢，而且他的每根头发丝都有自己的想法，整洁程度维持不了半个时辰。 “坐好，讲你的经历。不会给你扎歪的。” “好吧。我在家里煮饭来着，姨母想要吃烧烤，我端着盘子推门进屋，结果就到了十八层地狱。 就是那边那个消失的洞。下边是地府。然后就碰见白无常叔叔和楚前辈清点鬼怪数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白无常叔叔说是召唤错了，有鬼怪召唤他和楚前辈，结果把我召唤去了。 作为地府的同事，我就利用大数据帮他们把任务完成了，还请他们吃了烧烤。 他们发现鬼一还还活着，他们看不到那个坑洞，白叔叔就把我踹出来找鬼一了。” “鬼一丢了，算什么大事，你说他们看不到这个坑洞？我很好奇，我们也看不到，小叶子，你能看到吗？” 花花不以为然，也就是他们都忙着干活，没时间拿那些小鬼练手，才让鬼一作威作福成了老大。 说来奇怪，他们三兄弟也看不见坑洞，只是凭感觉知道它的大体位置，如果是对地府的蒙蔽，那为什么顾烨还能知道呢？ “可以啊，就像宇宙的黑洞，一靠近就会被吸进去。莫姐，裴哥，那么大一个洞，你们也能看到吧？” 顾烨扭头看向一旁的裴秋白，总不能只有他自己能看到吧。 “我们能看到。几位前辈看不到，或许是因为地府牵扯其中，有心之人施了障眼法。” “前辈们别忘了，我们这个世界是虚构世界，看不到也正常。几位前辈虽然有穿梭位面和阴阳眼，但总是要受到位面限制的。” 莫知春和裴秋白嘴上说着宽慰的话，但是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个洞穴，不会只开启一次。 “哎，我想起来了。我们之前不是推断昆仑山的精怪都是异世鬼魂，会不会这就是那个通道口？” “把通道放在十八层地狱，偶尔消失几条恶鬼，也不会被严查，只会把生死簿上的名字划掉，倒是一个好方法。” 青青顺着顾烨的思路去想问题开启通道，能够随意进出十八层地狱，那一定是地府的管理者。 若真是这样，那说明这个世界地府也参与其中，但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顾烨，查一下近百年来，地府哪个阶段开始三两个鬼魂突然消失。” “好的，我查查。” 顾烨在脑中联系主系统，结果连接失败，无法获取资料，离线两个大字让顾烨头皮发麻，眼前蹦出一封主系统的通知。 “莫姐，联系不上主系统，主系统的最后一条通知是让你最晚明天出去。” 顾烨真的偶尔会觉得自己的上司有点精分，上个世界客客气气，这个世界联系上了就是惩罚。 不完成任务就惩罚，干这个干那个，老让自己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们这个主系统，有点意思啊。” 莫知春和裴秋白对视一眼，他们的测试答案呼之欲出。哪里是召唤错了顾烨，分明是故意把顾烨推到他们身边，这离开不到一天，就强行绑定。 “主系统，是小霸在管着吧，小霸还挺好说话的。你们要是碰上小菜，那才是真的难受。” 花花问着青青，当年出来的时候，小菜和小霸还没那么智能，呆呆傻傻的铁盒子，也就苟代把他们当宝贝，碰都不让碰。 “是小霸，小菜被苟代带走了。上次回地府交差，抱着红红吐了半天苦水。” “那不应该啊，小霸从来不压榨别人。” “可是系统里有董事会，那些董事们好像想换董事来着。” 顾烨弱弱地说了句系统局内部动向，那些董事整天屁事不干，只会想着要个好苗子，挂在名下养老。 “那等我们完成手头的事情，回去看看那些小兔崽子。” 花花觉得小霸应该还能撑一会儿，都坐在最高位了，总不至于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现下还是黑蛟的事情比较紧急，万一这种术法被大肆宣传，那离第二次浩劫也不远了。 “莫姑娘有离开的方法了吗？” 第182章 水中月 77 看多了标准答案，都忘记了很多故事本身拥有更多的隐藏结局…… 邢妄恩记得顾烨说的任务，离开这个世界，是莫姑娘的任务。 离开就意味着从内部打破镜子，他们这些幽魂何去何从，是否会被放进另一个镜子，又或者灰飞烟灭？ “方法倒是有，就是有些疑问没解开，希望各位前辈能够给我提供一些意见。” 莫知春将上个世界的事情简单地讲给大家听，黑蛟将星落困在这里，究竟是为何。 她觉得不像是黑蛟所说的，惩罚星落，更像是在保护她，只要星落不出去，她就可以一直在这里生存下去。 “我总觉得星落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她不说，我就不问。” 莫知春想起临行前星落的欲言又止，只是给了自己一个略显用力的拥抱。 “做一个假设好了，莫姑娘没有复活，而星落知道这种把幽魂带到另一个世界可以新生的的方法，如果星落能够出去，她第一件事情是做什么？” “找到我弟弟，复活我。” “顺着这个思路走，很明显，黑蛟不同意星落出去，而莫姑娘的新生也和他没关系，是他碰不得，还是不愿意碰，这就是下一个问题了。 其实那个黑蛟和他的两个哥哥有很大的区别。那两只黑蛟从内到外都是黑的，而逃走的那个，有七窍玲珑心。 说句实话，梧桐树可不会赐福给一个坏蛋。” 青青一番推断把黑蛟推理成一个好人，顾烨摇摇头，表示不赞同。 想要替代阿远的是他的分身，就算以前再好，把想法付诸行动，他就是个坏蛋。 “那有可能是他骗来的，梧桐那么单纯，肯定三两句话就被骗走了。” “你俩没给他们买本《树荣志怪》看看？” 花花摸着顾烨的脑袋，还真是单纯啊，那赐福可是天道认可的，就算黑蛟骗了梧桐，他也骗不了石头大叔。 “他们小时候都是听着榕树讲故事，可能榕树忘了讲这本？说起来，顾烨小时候还被三位前辈的肖像吓哭过。” 莫知春想起家里画满涂鸦，垫桌脚的志怪录。都有作者倾情讲授，哪里还用的着看书。 顾烨那段时间招惹到一条化形的小青蛇，最终以磕破门牙的代价结束闹剧，好长的一段时间都很惧怕爬行动物。 “哦豁，我们的自画像多帅啊。没眼光。” 裴秋白嘴角抽搐，几位前辈怕是不知道自己在青丘的名声。 纸张上的每个蛇头有半个拳头大，身体和尾巴倒是隐身了。三个竖瞳怪物盯着的胁迫感，比青丘之主威慑力都大。 “几位前辈的自画像，确实用处很大。” 用来当门神最合适不过了，在眼睛上涂上特殊的染料，夜晚闪闪发光。 紧闭的大门上六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你，那段时间青丘的小偷都不敢晚上出门，生怕一个转头被吓死。 “当门神嘛，这个我知道。 老大老二就靠着那点信仰在地府站稳了脚，还得谢谢你们的宣传呢。 等哪天我们登门拜访，青丘对我们兄弟几人有再造之恩。” 青青摆摆手，福祸相依，大抵如此。当时和老大在十八层地狱没少被曾经的敌人欺负，那些奇奇怪怪的信仰，帮他们凝出实体，再次拥有修炼的机会。 “还有一种假设，就是顾烨说的骗取了梧桐和星落的信任，他不屑于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就是想要报复星落，想看她清醒地沉沦。 这样的话，没必要把星落放在昆仑的背景里，随便一个世界折磨她，不让她出来就行。 只能说想要困住星落的另有其人，而黑蛟只是一个执行者。 我觉得他想替代林远，其实更像是在模仿一个天道认可的气运者。而这个世界，。学习对象成了星落。 抛弃那些天赋和责任，星落依然活得很洒脱，这大概就是黑蛟想要获得人生。当然，这些都是我这些年追着替死鬼瞎琢磨的。” 青青想着黑蛟身上的梧桐恩赐，挡一次灾就失效了，下一次抓到黑蛟，插根针就能得到所有的答案了。 “学习星落，明明我更洒脱，为什么不学习我？” “因为师父，你的自由过了火。他驾驭不住。” 黑猫脱离林远的怀抱，叼着梳子跳到顾烨怀里，等着顾烨给他梳毛。 “嘿，你这小子。哪有这么说自己师傅的。” 花花低头看向顾烨怀里翻肚皮的小猫，看在拥有同款眸色的份上，暂时忍受这不孝徒的童言童语。 “师父，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是个偷渡客，查无此魂。自然就是变数。” 变数就意味着不可控，这对于一个模仿者来说，可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花花，你这几个徒弟不得了啊，小大人，比你小时候聪明多了。” 红红摸摸顾烨的脑袋，仿佛现在才看到顾烨一般。 “哼，羡慕吧，我徒弟当然那聪明了，不过红红哥哥，你就不能夸夸你的亲亲弟弟，他才刚刚复活没几个时辰。 你重新拥有了一个弟弟，来，笑一个。” 红红难得清醒，下次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花花自然要和哥哥亲密一番。 “你看我想笑吗？你活了，我和青青要接着给地府打白工。 累死累活为了拿业绩第一，结果到手的工资和年终奖没了，你知道现在地皮多贵嘛。” 红红勾起的食指轻轻敲着弟弟的脑袋，一把拉过花花去墙边算账。 “邢前辈出去后准备去哪呢？” “我现在是自由身，出去也没去处，跟着花花他们把黑蛟的事情弄清楚吧，我一个朋友，倒是和他的情况很相似。 只是当年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听说尸骨也让同族分食，很久没有听到他们那一脉的消息了。或许是个突破口。” 邢妄恩其实很想问莫姑娘如何处置他们，一直拖着时间不打破美梦，也是在想如何处理他们这些幽魂。 按理说他们已经灰飞烟灭进入异世界，就像顾烨平常嘴里老说的那什么‘npc’，升级打怪，他们就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 没有对错之分，只是立场不同。 第183章 水中月 78 没有变故的时候，不可控因素就成为自己…… 可惜莫姑娘也是个脾气古怪的神，从不按常理出牌。 在昆仑这百年来，天天拿着纸笔，逮着山野里的精怪畅谈人生，花花绿绿的小本子换了不下几十本。 “莫姑娘如何处理鹿尔他们呢？” 在他蹲在洞口剔牙的时候，楚楚就把昆仑变动的消息传了过来。黑蛟受伤逃离，没了他的助力，鹿尔强行提升修为遭到反噬，昏迷不醒。 人族见有机可乘，搞出不小的动静，竟是要将鹿尔分食吃掉，谋求长生。宗派瓦解，天雷劈在华丽的楼宇间，只剩一摊废墟。 “人心不足蛇吞象。机会只有一次，他们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没有抓住，那便只能赎罪后再做打算。” 每个精怪的生命对他们而言都很珍贵，更不用说她是被那些精怪召唤来的。 之前每接触一只精怪，身上若隐若现的因果线就发亮一次。 等到自己收集完大家的愿望，那根紫色的因果线织成一张密网，牵动着莫知春的心绪。 那些枉死的小鬼，大多是被无辜牵连，真正十恶不赦的精怪少之又少。 顾烨的主系统不是想要收集信息吗？最好的方式，不就是问这些原住民吗？ 少一个，就让三恶霸出面交涉，待在地府消除煞气和业障，自然就可以转世轮回。 “姐姐，我还可以见到鹿尔叔叔吗？” 陆萍抱着怀里的打哈欠的小狗，抬头看向一旁的莫知春。 “想见他？” “想和他告别，也谢谢他。” 对于鹿尔的后来，陆萍其实并不想知道。只是在屋子里的时候，大家睡不着，南柯和林远就给她莫知春和因果线的事情。 留着一个定时炸弹，不如及早斩断。在那些孤立无援的时刻，鹿尔让她得以生存，她很感激。 所以剜她的血肉，打骂她，只要留她一条命，她都可以忍受，就当是报恩了。 和顾烨他们子在一起后，感受到不同的温暖，那是从骨髓中渗出的暖意，洋洋洒洒的雪花融化，滋养她荒寂的内心。 才渐渐明白当初的的照顾是各取所需，是施舍，不是爱。 没有爱，却有无限的恨意。 就如同星落姨母书里写的，为什么对于仇人不除之而后快，因为就是要看对方跌落神坛，一切心血化为乌有，摧毁一个人意志，才是真正的胜利。 而她不愿意和对方有所瓜葛，她不是外来的幽魂，她是这个时空独一无二的精怪，承蒙厚待，把话讲清楚，也算是对过往的交代。 “用我陪你去吗，是你想和他们一起？” 莫知春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的微笑下压，陆萍脑袋上的手一顿，随后恢复如常，给陆萍整理一下麻花辫，放下了手。 “我和南柯去就好了，南柯会保护我的。” “那你们两个要小心，虽然只是幽魂，但它毕竟是个幽魂，说不定还有其他后招。” 莫知春点点头，手腕上的热意愈发滚烫，提醒着她这个世界存活的时间不多了。 “几位前辈是直接去追寻黑蛟的踪迹，还是随我们回趟昆仑呢？” “我们不去不行啊，这不地府那边刚来的活，让我们好生伺候这些幽魂，押回地府审问。” 顾烨的耳朵被揪起，花花的碎碎念在耳边回荡。 “地府还送来一份名单，顾烨，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我刚交完差，你就给师父找活，师傅平常对你不好吗？” “疼疼疼，师父，那不是在地府我只信任你们嘛，交给其他鬼差，你们也不放心啊。” 顾烨捂着泛红的耳朵，躲到莫知春身后，看见青青手里攥着的树枝，庆幸自己跑得快。 “是我让顾烨将名单送至地府的，给各位前辈添麻烦了。不过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麻烦几位前辈收尾了。” 地面的洞口再次出现，黑色旋涡忽略他们，直冲昆仑方向飞去，不一会儿就带来五彩斑斓的幽魂，塞进地底。 最前边的惶恐不已，看到边上的莫知春招手，头都没回就被吸进去，听到自己的名字自动跟着花花走了。 中间挤得满满当当，试图逃离者把身后的幽魂往身前推，自己慢慢到了队伍后排，看到这个动作有效果，很多精怪纷纷效仿。 结果随着时间推移，被推到前面的懵懂团子，卡在门口不动弹，那些逃到队伍后排的黑色幽魂，被一股金光拽进黑洞，传出声声惨叫。 “那不是鹿尔吗，南柯，是时候给大家看看你的绝活了。” 如何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你所需要的人，如果不是特别熟悉，那对方亮眼就行了。 幽魂的颜色各异，植物类大多是自身颜色，动物类为了区分会在头顶带上图腾，比如东北虎大叔头上顶着明晃晃的“王”。 鹿尔确是另一种情况，他整个魂体黑的不能再黑，鹿族的树枝印记也没了，连个人形都没有，就是一团黑雾。 “莫姐，任我们处置吗？” “任你们处置，出了事，我和你裴哥担着。” 莫知春拍拍南柯的肩膀，南柯比顾烨有分寸，至少能够给鹿尔留口气。 至于其他的，她可不知道南柯在地府当过临时工，鹿尔未来有什么事故，和他们可没关系。 “那姐姐，我们走吧。” “好。” 两个孩子手牵手，拽着鹿尔的魂体去了长生树下。 “姐姐对南柯的信任度，真让我嫉妒。” 裴秋白帮着花花将那些羽化沉睡的精怪一同送回地府，回来就听到莫知春让两个孩子放手去干坏事。 “总要给陆萍出出气啊，以前不知道算不知道，自家孩子在外边受了委屈，既然她没错，当然得让对方意识到错误了。” 莫知春拨弄着手里渐渐消失的因果线，抬头看向裴秋白，抬头指着天空，比了个手势。 “秋白，看来我要抓紧破阵了，要不然任务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出去见。” 莫知春踮脚在裴秋白耳边低喃，偷偷亲了一口他的侧脸，转身走向长生树。 第184章 镜中花 55 难得团聚，只有真诚与真心的热情，才会让人流连忘返…… 顾烨回想着水中月的场景，自己的意识停留在莫姐用散落在地面上的昌盛果，将鹿尔钉在长生树的那刻，白光闪现，地面的洞口消失不见。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出来了，此位面的任务也刷新出来了，我们循着连接在这里相聚。 裴哥带着莫姐出现的时候，我们以为莫姐只是太累了，睡着了。直到莫姐睡了三天三夜，我们才发现情况不太对。 系统任务自动更正，但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莫姐，就出去都打听消息了。后边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顾烨觉得地府突然涌入大量上万年前的幽魂，管理层估计头都快炸了。 判官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发，估计又被薅没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地府肯定传的沸沸扬扬，叶知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没这回事啊，我只是知道地府招募了一大批鬼差，判官的那张僵尸脸终于有点笑意了，最近逢鬼就炫耀自己长出来的头发。” 叶知秋也很好奇，判官有时间和自己炫耀头发，没时间和自己科普这件事情，甚至还催促自己赶紧去度假。 “啊，这样的吗？那看来是师父和伯伯们把大家管理的很好，大家也很老实的。” 顾烨想起那些小伙伴们，也不知道兔宝和猴仔在地府过得怎么样？ “有件事情倒是很稀奇，你敬仰的楚前辈，屁股后边天天跟着一个追着他打的天狗，你楚前辈的态度也挺奇怪，任其打骂，也算是地府奇观了。” 叶知秋想起在奈何桥上的追逐戏码，现在大家都在传老楚负了人家女儿呢。地府新一届最想嫁的打工仔，判官荣登榜首。 “他俩的因果不浅，按辈分，你偶像确实只有追着被打的份。” “楚前辈不像是那种负心汉啊，而且师父肯定没有坐下来和楚前辈聊聊，肯定是其他事情被师父追着打。” 一个是自己的师父，一个是自己敬爱的偶像。顾烨下意识偏袒后者。 “你的小脑袋瓜倒是转的挺快，说不定老楚年轻的时候干过抛妻弃子的事情，被人家老爹找上门了呢？ 在地府打白工更是为了赎罪，要不然放着转世的机会不用，在地府对着一群恶鬼，找虐吗？” “那肯定也是有苦衷的，楚前辈才不是你说的负心汉。” 叶知秋看着顾烨鳄鱼的眼泪，伸手揉着他的眼睛。对上叶爻谴责的视线。完了，逗过头了。 “好好好，我道歉，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想你的楚前辈。” “你可以这样想，这是你的思想自由。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我被盲目欺骗。 但是你要对你说出来的每句话负责。万一被有心人听到，楚前辈的名声就坏了。 现在，到了听故事的提问环节。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 顾烨接过南柯递来的手帕，擦擦眼角挤出的眼泪，对付大魔头，果然装哭最有效果。 叶知秋竖起一根手指，开始提问。 “首先第一个问题，根据你的描述，你们失去意识就来到这个世界，那个叫陆萍的小姑娘呢，我在镜中花可没看到她？ 第二，星落和梧桐我也认识，他们又去了哪里？他们可没在地府，地府也容不下这两尊大佛。 第三，你们怎么就刚好在那里遇见那么多幽魂，或多或少和你们沾亲带故？ 第四，他们主动收你们做徒弟，你们怎么就那么容易同意了？想当年我想教你们术法，你们直接拒绝我，几个意思？” 叶知秋非常气愤听了判官的鬼话，先提前办理退休手续再去找姐姐。 被炫耀头发的判官耽误了时间，竟然又错过了和姐姐相处的百年时光。 姐姐这个到处捡孩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还有，为什么举行结契仪式这种重要的场合，自己却在海边度假。 要是放在以前，怎么着也得先得到山谷里长辈的认可。 虽然狐狸精擅长蛊惑人心，但是多多少少不会让裴秋白好过，一番切磋下来，多少也会有些指点。 现在这样看来，青丘的姨母说不定早就相中了姐姐，怪不得小时候要订娃娃亲。他们青丘真是占了大便宜。 “姐姐，不是说好不要随便捡孩子嘛，你养他们几个还不够啊？” 叶知秋看向依靠在门边的莫知春，她的周围总是围绕着很多人，他不希望姐姐再次被麻烦缠住。 “咱俩半斤八两，说吧，你在地府拐了谁家的孩子，人家花花前辈见了我就送礼物，似乎送出了个烫手山芋。 萍萍，出来认认舅舅。” 继星落升级为姨母后，为了不让辈分混乱，裴秋白和莫知春自动拥有爸爸妈妈的身份，叶知秋自然升级为舅舅。 “舅舅好，我是陆萍。” 躲在莫知春身后的女孩悄悄探头走到顾烨身边，大大方方地对着叶知秋打招呼。 小姑娘明眸善睐，叶知秋的心突然就化了。也太可爱了吧，谁会对一个对你微笑的人板着脸呢，立马换了副嘴脸。 “萍萍好呀，舅舅刚瞎说的，要是像你这样的宝贝，姐姐多捡几个回家也行，来这是舅舅给你的礼物。” 伸手在袖中挑了半天，拿出一个绿色的木镯，蹲下来笑眯眯地递给陆萍。 “知秋舅舅，我们的呢，改口费哦。” “滚滚滚，看见你们三个就烦，男孩子要什么礼物。” 叶知秋嘴上说着不送，四小只的手里却多了一本书。 “这几本书在我这没用，拿走吧。” “还不快谢谢舅舅，万一舅舅反悔了，怎么办？” “谢谢舅舅。” 四小只赶忙对着叶知秋行礼，生怕手中的奇书被收走。 “我也要给吗？” 叶爻抓着莫知春的袖子，一本正经的问道。礼物从来只有他收的份，怎么长大后要往外送。 “我们阿爻，是小舅舅了。他们都是你的侄子和侄女。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我的孩子。” 第185章 镜中花 56 熙熙攘攘的善意里，请记得把玫瑰赠与需要的人…… 莫知春摸着叶爻的脑袋，他们家阿爻也还是个孩子，至于礼物，让叶知秋多出一份就好了。 “可是狐狸精生不出来小狗……” 叶爻看了眼裴秋白，狐狸精也会变异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群精怪和姐姐有着紧密的联系，而且除了那个叫萍萍的小鹿，另外三个明明已经成年了。 “又走神了吧，不是说了是我们捡来的。你看捡到的都是宝贝，就像阿爻捡到阿耀一样。 阿爻叫你哥哥，他们叫我姐姐，但是私心里把我和秋白当成椿妈妈和石头叔叔那样的存在，明白了吗？” “他们对姐姐好吗？” “很好啊，你能够再次看到姐姐，就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努力帮助姐姐，所以阿爻不要讨厌他们，先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好不好？” “好。” 叶爻点点头，走到叶知秋身后，拽了拽他的袖子。 “书。” “嘿，这么快就被收买了，我说你就不听，姐姐的话就那么好使？” 叶知秋又扔出几本覆盖灰尘的卷轴，对上叶爻的白眼。行吧，姐姐说啥他都不会拒绝，他就是个姐控。 这堆破烂对自己没用，让叶爻学会和其他人相处，这买卖不亏。 “谢谢小舅舅。” 顾烨双手接过泛着金光的卷轴，这可是绝世孤本，天道的绝笔，哦不，石头外公还活着，老天道的绝笔。 听说里面记载了了从创世之初到第一次浩劫的所有奇闻轶事，简直是旅行必备好帮手。 这样碰到奇怪的精怪，也可以有对付的方法，不会像这次这么被动。 “我们回来晚了？” 灵魂出窍的冷阳和红月做完镜中花的收尾工作，又去拜访这里的天道，要个合适的身份。 虽然留了听觉在这里，对自己多了一个舅舅的身份很新奇。迫不及待想要回来送礼，他们可是有很多宝贝呢。 结果天道被他们身上的煞气吓得不敢露面，钻到芥子空间，他们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天道拽出来。 和天道进行了友好交流后，他们被迫成为打工仔，帮助天道处理世界漏洞，等到世界秩序稳定，他们就可以随意出入世界。 “怎么会晚呢，哥哥们处理好了？” 莫知春将冷掉的茶水换掉，倒了热茶递到两位手边暖手。 “还行吧，就是让我们打白工，然后再被雷劈一次就好了，要个身份真麻烦，怪不得偷渡客越来越多。” 红月从袖中掏出一堆兵器，摆在桌上。 虽说这些破铜烂铁是自己闲着没事弄出来的，但是看那个天道老头蛮喜欢的，这些比那些强一点，作为礼物应该不磕碜吧。 “妹妹也没说有这么多孩子，我带的礼物不够。要不先让知秋吃点苦。” 红月传声询问冷阳，难得在他的脸上看到茫然的神色。 “那个，我叫红月，这是我哥冷阳。准备的礼物不多。 这些都是我瞎琢磨出来的武器，你们看看有喜欢的吗？没有的话，可以提要求，我找时间给你们做。” 红月局促不安，为什么冷阳一句话都不说，这个时候装什么高冷范。 “哇，二舅舅好厉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粹的法器，裴哥的那个匕首是不是二舅舅送的，他都不让我碰。” 顾烨两眼放光，这一桌子的兵器，随便拿出去都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不愧是莫姐的哥哥们。 “兵器和孤本你们不缺了，那我赐予你们日月的恩赐吧。阿爻，你过来。” 冷阳拿起桌上的银针刺穿食指，红色的血珠渗入叶爻的眉心，叶爻的耳后出现日月的印记。 “谢谢大舅舅的礼物。我的老寒腿不会隐隐作痛了。” 林远曾经受过重伤的腿部被一股寒意灼烧，一份平静的暖流替代往日的阴冷。 “二舅舅的鞭子，我就收下了，正好可以和小舅舅给的功法一起练习。” “大舅舅，为什么姐姐的手上是两朵花？” 顾烨瞅瞅林远和南柯，都是耳朵上有日月印记，而陆萍手腕的大树上多了三朵花。 “因为萍萍也是一朵花啊。” 叶知秋抬头对上两位哥哥的视线，这印记是保护也是警告。 区别于顾烨他们常年以往的陪伴，小姑娘的出现太过巧合，她身上有“他”的印记，总要加一层保险。 “大哥，二哥。为什么不送叶知秋礼物。” 叶爻站在一旁，看着叶知秋光洁的耳朵，好奇怪，这次他和叶知秋好像完全断开联系了。 “他家那位不让呗。再三强调送东西不如多来几次指导课。” 红月摸着叶爻的脑袋，这弟弟有点蠢，被人家拐跑了都得帮着数钱。 幸好还有个没长大的弟弟，再养一遍应该不会被拐跑。 “我家那位？我家不就是咱们家吗？” 叶知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坦坦荡荡，从不乱搞。哪有什么情债，哥哥怎么张口就胡说，当然，这种话还是不说为好，毕竟他确实打不过。 “你的体质特殊，不适合接受其他的赐福。祈愿之神，不都是赐福给他人的嘛。” 冷阳伸手捂住红月的嘴，再说下去，秘密就不是秘密了，弟弟的姻缘，任重道远。 “那哥哥们的指导课，能手下留情吗？” “看你表现，你现在都打不过那只小猫，太懒散了。” 红月伸手指着抱着书看的南柯，这几个孩子都是顶级血脉，小小年纪修为就已经超过半数修炼者，这可不是有天赋就能做到的。 “怎么可能，我俩上次交手，我压着他打好不好。南柯，出去比一场。” 叶知秋撸起袖子就要和南柯打一架，他可是山谷扛把子，竟然说他打不过南柯，简直就是笑话。 “南柯，拿着那把鞭子，用你刚刚学到的招式，在他手下躲过十招，可以吗？” 裴秋白看出这是南柯的指点赛。顾烨、林远、南柯兄弟三个，南柯一直是大脑，体力和修炼速度赶不上顾烨和林远变态。 他俩忙着在青丘捣蛋征服小弟，南柯坐在大榕树下看书。 第186章 镜中花 57 散落天涯，各自安好，大概是成年人的无奈…… 等到领土拓宽，林远和南柯顶着一脸抓痕回来，南柯干干净净地给小弟们上思想教育课。 南柯的实战经验太少，擅长动脑借助工具固然很好，但过于依赖外物，修炼上不上心，他的瓶颈期已经卡了数千年。 “好，我尽量。” “叶爻，你也来，你们去我的空间。分不出个胜负，就别出来了。” 冷阳说完，三人消失在原地，不一会儿的功夫，叶爻和南柯拖着昏迷不醒的叶知秋出来。 “南柯，没事吧。知秋舅舅这是咋了？” “我们打着打着，他突然神魂离体，变成这个样子了。” 南柯将叶知秋放在躺椅上，揉着手腕回应。 “没什么大碍，应该一会儿就醒了。” 唯一会看病的的陆萍伸手点着叶知秋的眉心，检查他的状态，没什么大碍。 “就算平局吧。这样对大家都公平，阿爻，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好，他这突发情况，战场上早就被敌人杀死，输了就是输了。” 冷阳握着叶爻紧握的双拳，唤回他的注意力。 “不行，我还能打，咱们接着来。” 躺椅上的叶知秋突然坐起，说完翻着白眼又昏了过去。 “安心了吧，神魂回来了。激将法永远有用。” 冷阳拿着帕子将叶爻的拳头掰开，倒上药粉，为粉色的拳头裹上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下次不安的话，不要再掐手心了，记得捏捏耳朵，哥哥们会陪在你身边的。” 冷阳之前听过逼着统一霸将弟弟妹妹的信息告诉自己，有些记忆，不值得被提起，那不如就去道听途说里拼凑一个答案。 与他和红月的相依为命不同， 他们是被遗忘的弃儿，而弟弟妹妹则是被献祭的神明。说不上谁的命运更为凄惨，只是那些早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属实让自己在心底又给“他”记了一笔。 统一霸和阿耀忙着回系统局处理那些游魂和内部矛盾，自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个视讯请求甩了过来。 “顾烨，顾烨，听得到吗？阿耀，和大家打个招呼。” “大家好，我现在有点事情，就让统一霸和你们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吧。” 阿耀对着统一霸的屏幕挥挥手，接过旁边牛头马面送来的资料，埋头看了起来。 “嗨，阿耀，统一霸，你们好呀，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莫知春伸手和统一霸打招呼，虚空中投射出统一霸的身影，旁边是处理公务的阿耀。 “莫姑娘好呀，等我一下，我把屋子里的监控连一下。” 视角转换，惹人注目的是中间大台子摆放的十几个机器人。统一霸熟练地拆卸零件，将内部芯片拔出销毁，重新组装。 “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回地府交差的前辈打包扔进这里，他们还挺喜欢阿耀的，帮我们稳住了系统局，大家都接受了阿耀的空降。” 统一霸一边忙活着把芯片扔进蓝色的海水里，一边解释他们的遭遇。 “对了，莫姑娘，我翻看狗东西记忆的时候，发现了有关于你们的信息，等着我发给顾烨，你们瞧瞧。 虽然莫姑娘你已经恢复了修为，甚至比以前更厉害，但是咱们签订契约，莫姑娘还是要做任务的。 后边的世界可能有很多限制，你的实力越强，限制越多，也不可能像这次这样带他们进去。” 统一霸对上南柯和林远的视线，cpu发烫，内心苦笑，这几位就不能等自己说完吗？要顺着网线过来暗杀自己吗？ 这规矩也不是它定的，它也没资格改。 “我觉得你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对不对，统一霸~” 南柯学着统一霸的波浪号，明晃晃的威胁，想把他们和莫姐裴哥分开，做梦呢。 “有倒是有，要么任务难度升级，要么你们就只能变成普通宠物跟着。” 统一霸心里苦啊，已经有很多系统反映莫知春的权限过大，周围有那么多的帮手，顾烨是考核第一没错，但是这后门开的也太大了吧。 明明是那些规则对地府的恩人不起作用，自己又不能歌颂他们的功德，只能让顾烨背这个锅。 “我也要变成宠物？” 裴秋白可不想被香香软软的老婆抱着当宠物。 “裴公子在系统里有编制，可以挂个监督员的职位，陪着莫姑娘，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就是南柯可能得重新提交申请。” 统一霸难得抬头，内心忐忑。这已经是主人做的最大限度的让步，裴公子应该会接受吧？ “这样啊，也就是说，姐姐的任务照做，进入位面只能带着下发指令的顾烨和宠物。而我作为监督员也不能帮忙？ 我怎么记得，系统的规则里，没有这方面的限制。你们俩的处境，不太好啊。” “裴公子，给我留点面子吧。这不是那几个前辈武力镇压，他们走了，留下了流言。我倒是希望南柯回归，吓吓那群好吃懒做的家伙。” 统一霸不喜欢和太聪明的生物打交道，更何况和裴秋白做交易，不脱层皮就算好的了。 “算了，你们主人也算自家人，帮自家人也算理所应当。南柯，你等会儿去系统局报到，我们下个世界见。” “那我们也不能去了呗，正好我有点其他的事情，阿爻要和我一起吗？” 叶知秋从躺椅上站起，活动手脚。 “我想去帮阿耀。” “好，那咱们就兵分四路，各自干各自的事情。这个世界就交给大哥二哥，姐姐接着做任务，你和南柯去趟系统局，去玩玩也不错。” “那你呢？” 莫知春看着一反常态，不跟着自己的弟弟，有点问题。 “我啊，我朋友有点事，我去帮个忙，然后我就去找你们偶遇。就这么说定了，我朋友挺急的，我先走了。” 说完叶知秋的身影消失，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感。 “他那个朋友是他自己吧？本来还想留他吃个饭，看来是吃不上了。咱们吃完饭再分别吧。” 第187章 末世整活日志 01 有的时候运气差点，可能是因为运气在其他方面得以施展…… 位面信息加载中，请稍等…… 警告……警告…… 加载失败，请重新连接主系统。 莫知春看着控制面板的红色感叹号，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噩运诅咒总是会在某些奇奇怪怪的时刻出现，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呢。 “顾烨，你说要不我们做完任务，学点技术，去你们系统局维修网络吧，天天掉线，不知道的还以为故意不让我完成任务呢。” “不会的，莫姐，可能这边信号不太好，我再去窗边试试。” 黑色的小狗从木椅上跳到窗边的写字台上，推开积满灰尘的窗子，映入眼帘的是棵柳树，枝条一股脑地朝室内涌来。 “莫姐，救命啊。这柳树好吓人啊。” “退。” 小奶狗跑到跳到床上，趴在莫知春手边，扯着她的睡衣袖子，想把人往房间门口拖动。 棕色的枝条瞬间铺满四周的墙壁，朝着大床的方向伸展，却又停在距离大床半米的虚空，被莫知春一声呵斥，退出窗外，乖乖的把窗子关上。 “你呀，怎么变得冒冒失失了。没有主系统又不是完成不了任务。” “我这不是想早点联系上主系统，这样裴哥和南柯就能找过来了嘛。 莫姐，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莫知春躺在床上，感官逐渐消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等力气恢复。 身着白色睡衣的女人锁骨处有明显的牙印，顾烨围着房间转悠，咬着抽屉的拉环用力找线索。用力过猛，抽屉和顾烨都飞了出去。 a4纸版型的文件砸在小狗的头上，抽屉里的相框倒是没碎，安安稳稳待在抽屉里。 “莫姐，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莫知春尝试抬起手臂，骨头吱嘎作响，离开床面一厘米又落了回去。 “我还是先说好消息吧。好消息是主系统把位面信息以文本文件的方式放在抽屉里了，这里是末世。 本来你应该是研究所的一员，作为主力研究出丧尸疫苗，重建人类家园。 坏消息是你被你的导师注射药剂，变成丧尸了，你的任务更改，成为丧尸皇，带领丧尸们走进新纪元。” 顾烨咬着一支笔将文件翻页，将大体情况告诉莫知春。 “我不是用自己的身体进来的吗？怎么会给我安排已婚人士的身份？” “这上边说这个裴哥强烈要求，他的身份必须是你最亲密的伴侣。然后裴哥可能会晚点来。” 顾烨没敢把下边的的话说出来，裴哥甚至想把自己取代了，让自己和南柯绑定做任务，谁要和南柯做任务啊。 “等等，我脑子有点乱。现在是末世的哪个阶段？” 莫知春继续在床上尝试着掌握四肢的支配权，丧尸就丧尸吧，先学会控制自己再说。 “初期，丧尸疫苗是你的导师林院士发明的，你们研究所的师兄弟们，除了林博士，都被注射了丧尸疫苗。 之所以拿你们做实验，是因为林博士在动植物身上做实验，动植物的各项技能都得到强化。 他申请发明专利被驳回。他的儿子又因为误闯实验室被异化的老鼠咬死，成了丧尸。 你们都是他为了救儿子的实验品。” 莫知春的视线变得清明，忍不住翻白眼。打工仔到哪里都没有人权，牲畜不如。 “给我们打了疫苗，却放我们出来。是为了扩大社会影响，造成恐慌，然后让政府加入这项研究？”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为了将研究所的嫌疑撇清，如果一个研究所的人全部出了问题，那肯定会被彻查的。” 床上的女人起身，抬起僵硬的胳膊舒展身体，复健动作初见成效。 “不愧是院士，想的真周到。明天能够去上班的，那自然那是有抗体的小白鼠，没去的，大多已经成为丧尸，扰乱社会秩序。” “莫姐，你的眼睛变回来了。” 顾烨看着莫知春眼睛上面蒙上的白色消失，青灰色的皮肤逐渐恢复血色，有些惊奇。不是说普通丧尸要吃晶核才能升级吗？ “嗯。这玩意还挺好吃的，我吃多了没用，你自己留着吧。” 莫知春像是嘴里咬着硬糖，嘎嘣作响。手里拿着几颗纯色晶核把玩，对着床边的凳子说了声谢谢。 “莫姐，你和谁说话呢，这晶核哪来的，现在不是还没出现丧尸吗？” “哦，你说这个啊。南柯给的，他一直在凳子上坐着呢。” 隐形的南柯被戳穿，索性不装了。 连同抱着莫知春的裴秋白也显现身形，坐在床边一只手揽着莫知春的腰，一只手给她活动手指。 “裴哥，南柯，你们过来了啊？南柯，你是不是钻系统漏洞，怎么能隐身呢？” “我运气比你好那么一丢丢，正好是那位院士的试验品，动物的传播速度可比人类快多了。” 南柯都不想回忆，那个破董事会的老头子们脑子犯抽，啰里吧嗦想让自己挡灾。 “莫姐，我好像把你的任务搞砸了。他们董事会让我带新系统，我耍了个手段，送我对立面去了。然后你的任务好像也变了。” “我以为啥大事呢，我又不是救世主。人类和丧尸只是立场不同，哪有绝对的对错。 细想下来，走丧尸这条路占了大便宜，不用囤积物资，不用担心野外失温致死……好处一大堆呢。” 莫知春不甚在意，果然是黑心公司，雇佣童工也就算了，还想压榨他们家孩子的能力，哪天非得会会这群奇葩。 “新系统，不是吧，苟代系统从来不会让两个有任务冲突的系统在一个位面。” “那你现在见识到了，统一霸也挺难的。你们局里现在不太平，断了连接也好，完成任务就行。” 南柯没点出顾烨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们董事会发展下线，已然违反规则，签订的契约又不能作废，那就只能断了顾烨的联系。 “那系统商城里道具都是我的啦，哈哈哈。” 第188章 末世整活日志 02 工作可以一直有，但是值得抓住手，让自己拥有幸福的人，更重要…… 躺在懒人沙发上的小狗开心到打滚，一笔债务突然还清，真是一身轻松。 “对了，你们不会除了监督莫姐做任务，还有其他的附加条件吧？ 怎么感觉和统一霸说的不一样，他是不是故意骗我们进任务世界的。” “你现在称呼你的上司都直呼其名，之前不是还很尊重吗？” 南柯翻着白眼，就不该对他的脑回路抱有希望，自己都准备敞开怀抱勉为其难安慰他一下。 结果这货就想着用系统商城的宝贝还债，有这脑子，怎么不想想自己直接跑路。 “嗨呀，那不都是共患难的兄弟嘛。主要是之前没见过，见了发现统一霸还挺好的。 莫姐，统一霸是不是故意让我们进来的呀。” “被迫之举吧。相对于回到你们系统局，任务世界确实安全一点。 他现在确实是孤立无援的状态，董事会再怎么变动，终究有动歪心思的。只不过拔了一批，又出来一批。 统一霸也不会想到。它只是被困在一个世界里边，其他的任务世界就被做了手脚。 我也很好奇你的任务？” 莫知春转动僵硬的脖子，偏头看向眉眼低垂，忙着给自己捏手的裴秋白。 “姐姐终于想起我来了。” 裴秋白听着莫知春脖子嘎吱作响，对南柯使了个眼色，南柯拖着顾烨从窗户跳了出去。 “什么话还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 莫知春的直觉现在的裴秋白很危险，想要和对方拉开距离。可惜自己早就被裴秋白拥在怀里，未曾驯服的四肢毫无用处。 “有话好好说，凑那么近干嘛？” “小别胜新婚，和姐姐分开那么久，我要汲取能量，让我抱一抱缓一缓。” 裴秋白将穿着粉色睡袍的女人拥进怀里，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现在成了你的充电宝？” “嗯，专属我的充电宝。” 嘴上说着抱一抱，放在腰间的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煽风点火，风雨欲来。 “我现在可是丧尸，你节制一点。” 莫知春抓住裴秋白的手，差点没忍住叮咛出声，又想蒙混过关，转移自己注意力，这次自己不会上当了。 “可姐姐在这个世界一直是丧尸，难道我们不能行夫妻之礼吗？” 裴秋白吻着莫知春的指尖，委屈地诉苦。 “我也不知道，顾烨的系统数据应该在，要不我给你问问，丧尸能不能……唔……” 以吻封缄，屡试不爽。这种为自己谋福利的事情，早就在其他世界把程序设定好，真以为他这么多年给系统局帮忙打白工呢。 “我以为姐姐原身穿过来，就已经解决这个问题了。疼不疼？” 留着寸头的男人埋首舔舐莫知春锁骨上止血的伤口，这可是自己给姐姐的提示，姐姐竟然没猜到。 “知道了，丧尸皇大人。那我要成为丧尸皇，是要娶了你吗？” “这位置姐姐想要，我自然连同自己打包送给你。” “所以你放在抽屉里的系统资料，也是假的，为骗系统局？” 莫知春伸手去推裴秋白的脑袋，自己最受不了痒意，也没听说狐狸用这种方式划地盘啊。 “一半一半，那确实是系统局放的资料，只不过时间不对。那个新系统签的宿主来头不小，自作主张把姐姐任务抢了。 又有董事会帮忙，我和南柯也是出去探查一番，才了解现在的情况。 那个宿主拿着整个世界的资料，提前购买了林博士的药剂投入生产，根据系统资料提前招募那些异能者作为实验对象，末世提前半年来临。” 随着锁骨处的牙印愈合，莫知春感受到身体回暖，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支配权。 “不要告诉我这个宿主，有些恶趣味，把未来的丧尸皇带在身边，等着未来手刃朋友。” 莫知春在脑海里推演好几种丧尸皇的结局。末世爆发，丧尸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被取代的，另类程度上来讲，丧尸皇的气运和主角相差无几。 “那倒没有，直接把还没成年的丧尸皇杀了。然后我进来捡了大便宜。” 裴秋白想起和位面意识的交易，这要看位面意识是否老实，要是搞背刺那一套，那就等着毁灭吧。 “便宜不好占，做了什么交易，有没有危险？” 莫知春很想知道交易会不会对裴秋白产生伤害，虽然自家男人确实比较适合当反派，但在自己面前，努力装着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也很可爱。 “没什么危险，姐姐日后就知道了。” 裴秋白将莫知春再度拥入怀中，似是要融入骨血。姐姐这么好，好到那么多人打歪主意，自己可得守护得住才行。 “那现在主线进行到哪里了？那个人拿着剧本的话，不可能不知道解药的配方。”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那个宿主其实已经在这个世界循环很久了。 一开始按部就班帮助主角做任务，每每到了最后，人类基地就自动爆炸，位面意识也不清楚原因。就让我帮忙调查。 现在就是文件上说的开始，林博士刚给研究所的成员注射了丧尸疫苗，只是人类方面明显发展更为迅速，主角的异能小队已经组织起来了。” 裴秋白在脑子里想了半天，想不起那个新系统带的宿主的名字。 “那个路人甲凭着剧本混上了主角的女朋友，成为队伍的二把手，我和南柯收集晶核的时候碰到过他们一次，茶香四溢，队伍里没几个正常人。” 莫知春缩在裴秋白的怀里，小幅度耸动肩膀，忍住哈哈大笑的想法。秋白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说法，都认识绿茶了，这嫌弃的语气，真是可爱死了。 “姐姐笑什么呢 ？” 裴秋白抬起莫知春的下颌，对上含笑的眼睛，忍不住多亲了两口。 “你别闹，说正事呢。就是觉得秋白竟然能分辨出 绿茶和白莲花，很厉害，我都分辨不出来。” 第189章 末世整活日志 03 时常反思自己做的不好，但又不想改变，这就是人生啊…… 莫知春真心称赞，自己从来都是人情淡漠的那种，把热情留给少数在意的生物，其他的时间奔走于处理各种祈愿。 偶尔听到爱恨情仇里这种类似的形容词，还要揣着小本本记下特点，以免下次被麻烦缠上。 “姐姐想要分辨很简单，把我带在身边就好了。我来当姐姐的百科全书。” 裴秋白巴不得莫知春懂得不算太多，能够自己有帮助她的机会，至少这样，不会觉得遥远。 “好，带着你。你也得发展点自己的事业吧。总不能一直围着我转。” “姐姐和事业又不冲突，我在这里也能修炼。和姐姐在一起事半功倍，至于事业，当然有好好筹备了，大哥好事将近，青丘之主非他莫属。 我和姐姐在这里度蜜月，顺便制造一些麻烦，怎么不算我的事业呢，你就是我最大的事业。” 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唯一的执念便是枕边人。司命当年卜的最后一卦，是他和姐姐的未来。 “好吧，那请你好好照顾你的事业。小树苗先放在领域里吧，明天估计就得离开这里了。” 莫知春用胳膊挡住羞红的脸，秋白怎么突然这么会说情话了，这话说的，很有歧义，是她思想歪了，她不干净了。 “有人吗？莫女士在家吗？”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裴秋白扶着莫知春起身，走向一旁的衣橱。 “没有回应，是没有人还是睡着了？” 一个声音尖利的男子声音穿过门板渗透进来，耳朵简直是场灾难。 “王梁，你使用异能之前不能说一声吗，自己人都被吵死了。” 一个气急败坏的女生怒斥男人的无礼行为。 “吵什么吵，就你整天麻烦事多，你看队长和副队都没说什么呢。” “丽丽，王梁也不是的，故意的只是这种方式更为奏效，林博士不是让我们尽快找到他的学生吗？” 茶香飘进室内，莫知春才明白裴秋白的意思绿茶香原来真的只是绿茶香气。 门外的那位宿主，明显是有空间异能，可惜应该是抢来的，空间只有一半，可不是茶香四溢。 “喵~” “嗷呜~” 窗边传来微弱的叫唤声，两人穿戴整齐，裴秋白给莫知春披上一件外套，将其他衣物收进储物戒，推开窗子，抱着莫知春从二楼窗台跳到旁边的柳树上。 “柳树的大叔，麻烦您帮我们把窗子关一下。” 一根枝条推着向外的窗子返回，另一根枝条甩着一个球状物扔进室内，好心的钻进缝隙，把内部插销也推到孔洞中。 “谢谢您，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您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莫知春觉得这根垂柳挺合眼缘，而且人家帮了他们大忙，总要客气一下。 垂柳的根系爬上地面，高兴地耸动着，有意无意地把一旁的黑色越野车掀翻在墙上。 抱着树根睡大觉的变异动物被摇醒，迷迷糊糊被带向远方。 在房间门外的众人始终没有进现。王梁趴在门上听了很久，没有丧尸的嘶吼，难道真的只是在睡觉？ “会不会是莫女士已经升级成二级丧尸，普通的音波攻击对她没作用了？” 绿茶在室内蔓延，有些焦躁。这和剧本里写的不一样。 莫知春这个时候应该潮红满面地躺在床上，等着他们来救她，然后成为她的跟班。 “死灵，莫知春进来了，对不对？” 顾荼和脑内的系统交流，本以为自己抢先进入这个世界，莫知春就无法再次进入，她还没做好见面的准备呢。 “没有啊，主系统那边说莫知春进入了一个阵法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不过催促您早日完成任务，在任务世界待久了，就会迷失……” “那你怎么解释莫知春夫妇离开的事情？” “应该是那个000号搞的鬼，董事会本来想让他带带我，结果他进来翻脸不认同，说他是来监督审核的，不会徇私枉法。” “荼荼，你觉得呢？” 队长傅文徵询问顾荼的意见。 “啊，对不起，文徵，我刚刚在探测里面的情况，没有听到你们说话，说到哪了？” 顾荼找好角度，在灯光下扬起苍白的脸色，似乎是异能使用过度的样子。 “你呀，量力而为，大家都在呢，你看你的脸又白了。我们刚刚说破门进去，问你意见呢。” 傅文徵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拉链一拉，将顾荼傲人的身姿隐入宽松外套中。 顾荼被揽进傅文徵怀里，抬头微笑，表示自己没有太大问题。 “我没事，里边好像有生命迹象。时间紧迫，顾不上礼数，天快亮了，我们还是赶紧破门进去看看吧。” “傅哥，还有好几家没去看呢，咱在这耽误十分钟了。” 王梁看着顾荼苍白的脸色，刚养起来的血色退散，夜里风大，她还只穿了一件连衣裙，赶紧完事收工，让副队回车里坐着才对。 “哐当”一声，木质房门被踹开，众人走进灯光大开的房间。 房间内凌乱得很，像是被小偷洗劫一番，床头柜和书桌的柜子都被打开，a4纸张散落在房间各处。 “灯开着，床上还有温度，应该就在这里啊？” “窗子都是从内部上锁的，不过好奇怪，他们家不是很有钱吗，这窗子不是艰苦年代专属，夏天还着马蜂筑窝呢。” 跟在队伍最后边的男人拨动插销，将窗子向外推出，泛着凉意的空气涌入，冲淡室内的沉闷绿茶香。 “卫生间，衣柜，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文哥，你说，人能跑哪去？” 傅文徵将顾荼安置在懒人沙发上，将目光转向王梁身后的床底。刚刚进门的那道黑影，好像是冲向床底了。 “藏在床底，不是，她没事藏床底干嘛？” “躲在床底下，是为了让人找不到啊。” 黑衣男子早就在床边床底的全貌，小队的人只知道它拥有雷系异能，不知道他也有透视的异能，当然，这个异能就像风中残烛，时灵时不灵。 第190章 末世整活日志 04 能够被抛弃的朋友，说明还没走到最后一步…… 床下这个小东西，大有来头啊。 王梁和几个男人俯身蹲在地上，拿着手电筒，掀起垂悬的床单，灯光将床底的状况一览无余。 一声尖叫响起，拿着手电筒的男子就被咬断喉管咽了气。 “老三！” 侥幸逃脱的几人扔掉手电筒，连滚带爬回到傅文徵身边。 “傅哥，有怪物啊。” “笑死，认不出来它了，这不是你们的好伙伴二哈吗？” 黑衣男子抱着手臂，站在窗边看戏。自己从生物实验室逃了出来，没想到还能碰见这个小家伙。 “二……二哈，二哈早就死了，你胡说，你不是和二哈最亲近吗？那你去叫他出来啊。” 王氏三兄弟只剩下三弟王亮和二哥王梁，刚刚死的是拥有风系异能的王良。 三弟王亮是个刚参加完高考的学生，拥有治愈异能，对于自家兄弟，不管对错，都要先维护。 怪物左右瞧瞧，不愿搭理他们的纷争。拖着王良缩回床底，传出吞咽和磨牙的声音。 “这话说的，我把它带出来，你们又说我养吃人的恶犬，都是我教的，然后把我赶出队伍，是不是？那也得看人家认不认我。” 黑衣男子名叫温樊，是小队的主力。伸手摘下手腕的黑色头绳，用手在头上胡乱抓起过长的头发，在脑后留出一个小揪揪，吹着口哨，无所谓地摊手。 本来和傅文徵组队就非他本愿，不过是为了完成首长交代的任务。现在人家都已经找对象见家长了，自己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和二哈在一起，可比和他们在一起安全多了，。 “二哈，你是选择跟我走，还是被他们带走回去？” 温樊也没多少把握能够让二哈跟着自己走，毕竟他们只是名义上的“病友”，相处过几天而已。 “汪汪~” 白色的骨头连番从床底抛出，砸到懒人沙发上的顾荼。 黑漆漆的怪物从床底钻出，照着温樊的脚踝啃了下去。 “你看，不认我，你们是忙着给我收尸吗，还不快跑，等着都被吃吗？ 傅文徵，记得逢年过节给老首长上坟，告诉他，我不欠你们傅家了。” 温樊皱眉，扶着窗台缓缓蹲下，一句国粹脱口而出，原来被狗咬是这种痛感，不知道异能者被狗咬，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阿樊，你坚持住，我来救你。” 傅文徵伸手想去拿外套里的武器，摸到冰凉的手臂，才想起外套给顾荼披着。 而温荼早就联同队伍里的其他人，将自己架出房门，朝着楼下的越野车离去。 “我要回去救阿樊，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救阿樊。” 傅文徵坐在抢来的公交车后排，看着车子驶向下一个地点，问着前排的人。 “傅哥，你可看到了，那怪物吃人只需要一秒钟。温樊没立马死，说不定是干了什么坏事，那怪物想折磨他。 但我们留下来，说不定怪物吃完他，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对啊，温樊这叫死得其所，保护了我们所有人，我们会好好活下去的。” 王氏兄弟抹着眼角的金豆豆，说出来的话确是那么虚伪。 “可是明明有机会救阿樊，你为什么不把枪给我，只要一枪，阿樊就不会死。” 傅文徵攥着顾荼冰冷的手臂，外套早已在逃跑的过程中不知被丢在哪里，枪被顾荼拿着。 “文徵，你失控了。” “是啊，我失控了，失控了又会怎样呢？你以为我想失控吗？” 傅文徵低头掩面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已经按照爷爷的想法，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不放过温樊。 “不怕不怕，这只是一场噩梦，我们队伍里没有温樊这个人，自始至终，你的青梅竹马只有我一个，而我们小队今天的任务是帮助林博士找到他的硕士研究生。睡一觉就好了。” 顾荼轻轻拍着傅文徵的后背，使用催眠异能，将整个人的意识催眠。只余下自动驾驶的公交车凌晨的鲁城穿行。 “死灵，到了叫我。” 顾荼和系统说完这句话，也陷入了沉睡。 而被遗弃的房间里，早已没了温樊和二哈的身影，他们早就循着大柳树的气味，跑进了深山老林，一路上温樊收获颇多，收集了不少物资。 “这个破玩意，该说再见了。” 温樊骑在二哈身上，将背包里的褪色的红色平安符扔掉。 “二哈，是不是那棵柳树？我们到了？” “汪汪~” 二哈看到坐落在山脚的房屋和垂柳，加速跑向溪流对岸，溅起的溪水沾附在身上，碰上灰尘，二哈又成了一个脏兮兮的怪物。 柳树上安了一个秋天，裴秋白推着莫知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郎才女貌，如果不是他们穿着现代衣服，温樊这个唯物主义者，都要猜测这里是异次元空间。 实在是太养眼了，又是为别人爱情流泪的一天。再靠近些，温樊才发现不对，女子的眼波流转，却时不时让白色占据眼眶，这明显异变的丧尸嘛。 “嗷呜~” 小狗从莫知春身上跳下来，对小弟的高效表示赞同，哥俩好地去小溪中摸鱼。 “二哈竟然带人回来了，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裴秋白稳住秋天，牵着莫知春走到温樊面前。 “啊我，莫女士，裴先生，怎么是你们？” 温樊本来想着要是不认识，自己就把女丧尸杀了，结果一看是两个老熟人，背在身后的匕首被塞回袖中，若无其事地拉直自己的衣角。 “很惊讶吗，我以为二哈把你带来这里，你就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了。” 裴秋白看向温樊的脚踝，血腥气太重，会引来其他丧尸。伸手从储物戒掏出医药箱和一支狂犬疫苗。 “先处理伤口吧，引来其他东西，我们几个现在可对付不了。” “谢谢。” 温樊接过东西，若有所思。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先说说你怎么会被二哈带回来吧，柳树大叔说二哈从来都不会带活人回家。” 第191章 末世整活日志 05 拥有全知视角的命运游戏，有时或许也是一种灾难…… 莫知春也很好奇，这个陌生男子认识他们，而她又没在房间内听到他的声音，二哈为什么会对他特别呢？ “我和裴先生，还有二哈是同一批实验体，只是一直不在一个区域活动。” 温樊从他逃出研究所，被傅家老爷子捡到为了报恩保护傅文徵，到后来组成异能小队。 今晚突然接到一条特殊的命令，通过短信发送到异能小队每个人的手机上。 务必接到林院士研究所的每位研究员，如有反抗，当场击毙。 剩下的就是被二哈咬伤的事情。 温樊讲着自己的经历，也在理清自己的头绪。今晚的紧急命令自己没来得及思考，就被小队的人员塞上车，稀里糊涂去了裴家。 现在想来，那条指令过于古怪，平常都是直接下发给小队队长，成员们只是命令的执行者，今晚确是每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 在去裴家的路上，拥有治愈异能的王丽曾经告诉自己，她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傅文徵和顾荼。 接送研究员的事情，还是王氏三兄弟说出来，自己只好伪装成一样的指令任务。 现在想起在裴家大家撤退时的表情，除了傅文徵舍不得自己这个替死鬼，其他人巴不得自己早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自己活得也够失败的。 不过幸亏自己和二哈在实验室经常演戏骗研究员，二哈扑向自己脚腕的时候，他知道事情有转机。 没想到异能小队撤离后，二哈立马犯懒，对着自己的脚踝吐口水，脑袋朝洗手间的位置拱了拱，一屁股趴在温樊的怀里，不动了。 “我可是伤员哎。” 温樊感受着怀里的重物，这二哈是吃了秤砣吗？这也太重了。 “汪汪~” 怪物蹭着鼻尖的黑灰就要往温樊身上抹。 “行行行，您是大爷，为了感谢您的不杀之恩，小的一定让你从黑团子变成最帅的二哈。” 温樊缓缓起身，抱着二哈一瘸一拐走向洗手间早已放满水的浴缸，认命的给二哈洗澡。 “给二哈洗完澡，它就带着我往这边跑。然后就碰见你们了。我说完了。” “有一个很冒犯的问题，但还是希望温先生能够告知我们正确答案。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名字？” 莫知春听着温樊的描述，按照一般故事的套路，傅文徵是主角，任务者应该是那个叫顾荼的女人。 温樊身世凄惨，一直待在傅文徵身边这种一般不都是大反派的设定吗？ 可是顾荼不是把未来的丧尸皇傅烈控制起来了，还让对方当了另一个异能小队的队长，这说不通啊。 要么顾荼俘获的傅烈只是同名同姓，要么就是温樊改过名字。 “莫女士如何知道的？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和我换过名字。 不过那名字不适合我，傅烈，一生束缚，热烈向死。不如温樊好听。” 温樊每每待在傅文徵身边，总会庆幸自己换过名字，这样至少在傅家不会尴尬，他那心比天高的弟弟，摇身一变成了少爷，早就和自己划清界限。 “无意冒犯，我们有实验室的名单，没听说过温樊这个名字。我们家秋白记性不太好，没认出你来，你别介意啊。” 莫知春甩锅给裴秋白，实验室的名单她还真有，不过实验人员都是按编号区分。 至于来历，都是非法拐来的，背调简直不要太详细，就像自出生以来就开始监视这些实验体的生活。 “我逃出来不久，就听说实验室所在的工厂发生了爆炸，是裴先生弄的吗？” 温樊把玩着匕首，总不能一直被套话，显得自己很被动。 “嗯。我联合几个实验体一起逃出来了，资料也带出来了。你要看看吗？” 裴秋白手中凭空出现一个密封的档案袋，递给温樊。 “哦豁，002号实验体，傅烈。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樊用匕首划开档案袋，翻看着装订成册的个人资料，从出生到自己离开实验室被傅家所救，记录到实验室爆炸那天的中午十点。 温樊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最后满腹疑问，一脸不爽。 “这份资料，能让我带走吗？” “你随意，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你们自行处理。当时带出来的目的，是为了那记住些死在实验室的实验体，如果有家人的话，至少能够给个准信。” “谢谢。说说你们的事情吧，为什么林院士研究所的研究人员要紧急召回？” 温樊将册子装进档案袋，放进自己的背包，问着对面的莫知春。 “我还以为你看完你的资料，就能够明白了呢。这是我们研究所成员的全部名单，你们接到的名单里，没有他们吧？” 温樊接过名单，看着被标红的名字，那些名字分明是各个异能小队的骨干力量，他们手里的名单确实没有这些人的名字。 “关于异能的由来，温先生应该比我们都清楚吧。在实验室里，被注射药剂后，活下来的不一定是异能者，还有另一种方向的变异，他们命名为丧尸。 异能者可以获得各种异能，身体素质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强，异能甚至能够升级。 异能者的异能由本人使用，不会转移。异能者身死，异能自然也会消失。 而丧尸则全然不同，他们失去意识，成为行尸走肉。就像是夜晚游走在国外街头的瘾君子，拖着沉重的身体在街边游荡。 他们通过咬伤他人传染病毒，蔓延速度极其迅速。现在的医疗水平还没有研制出合适的药剂。目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爆头。 幸运的话，还能够从丧尸的脑袋里找到晶核，用于异能者的等级提升。” “我知道莫女士是研究所的实验人员，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温樊心里咯噔一下，丧尸的出现和应对方案，都是今天早上开会下发的通知，莫女士所在的研究所，并不隶属于傅家，她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林院士是发明药剂的人，他的儿子林莱是第一个丧尸，是第一个实验体。” 第192章 末世整活日志 06 人生在世，有太多说不清的亲近的热烈，但我希望结果是好的…… “不可能，我从来没在实验室见过林院士，如果他是实验的主要负责人，我肯定见过他。” 温樊搜索过林氏研究所的相关资料，林院士对他的儿子林莱可以说是极度宠爱，林莱的学术生涯全靠师兄师姐带飞，林院士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当实验体。 “别着急。你先听我说完。你们待的实验室确实不属于林氏，那所工厂在顾氏集团名下。 林院士一直想要发明一种药剂，获得诺贝尔生物学奖，这是他的毕生追求。他自己有一个专门实验室，整天泡在里边。 林莱看上了实验室新来的学妹，天天往实验室跑。那学妹不堪其扰，就说院士在实验室，让林莱来了去找他。 院士确实说过林莱来了去他实验室等着，但是也没说是哪一个。林莱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就去地下实验室等着了。 地下实验室支持虹膜验证，只录入了林莱和林院士的信息。林莱进去后就没出来。 应该是我们没有看到他出来过。毕竟当时林院士听到消息后，慌慌张张穿着隔离服冲进地下实验室，我们已经下班了。” 莫知春想着怎样的措辞比较可信，系统完善的记忆里，确实有林莱去了地下实验室，林院士听到林莱没穿隔离服就去了实验室的焦急身影。 “至于第二天林莱没有去实验室，大家喜闻乐见。林院士也没什么异常，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熬夜加班记录实验数据的小助理说地下室最近总是传来不明的嘶吼声，林院士泡在里面的时间更长了，大家才开始注意这件事情。 之后顾氏医药的管理层来研究所打交道，和林院士在办公室聊了半天，穿着隔离服去了地下实验室，最后还是林院士把他们送到门口。 顾氏医药的人每隔三五天就会来研究所一趟，每次空手来，走的时候带走几位师兄师姐和一个保险箱。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用在你们身上的药剂。” 莫知春作为曾经的文科博士，曾经听朋友吐槽牛马不好当，泡在实验室熬夜，头发大把大把掉，为什么研究所的人不起疑呢？ “你们都发现异常了，为什么向上汇报情况呢？” 温樊不是很理解这些研究人员的心态，既然有异常，肯定要上报，问题早处理，才会减少影响。 “你看，不懂科研人员的苦，你知道现在硕士和博士学位有多难拿吗？导师一句话就能让你免费白干两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的时候，不是人不勇敢，而是你知道深陷泥沼，却无力救援，因为你也千疮百孔。 做学术是种修行，它掺杂太多的社会关系，而你要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大家都变成了冷眼旁观的路人。 “其实也有人向院士反映，第二天就被顾氏的人带走，渐渐地，大家就见怪不怪了。 今天下午林院士突然好心请大家吃饭，在饭桌上说了一些体己话，我模模糊糊感觉有人怼着我的胳膊打了一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 秋白去接的我，想来大家都是这样，林院士的话，家属多少会是听的。” “嗷呜~” “汪汪~” 两只狗狗在河里玩累了，叼着两条鱼回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真棒，今晚给你们烤鱼吃。” “既然莫女士没把我当外人，异能者小队的事情，估计你们不就也就知道了。我卖个好，就当交个朋友。 名单上标红的名字，确实都是各个异能小队的骨干力量。我们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丧尸的存在和处理办法。” “温先生如此诚恳，倒是让我们两个有些不好意思。就不怕我们站在对立面吗？” 莫知春突然知道为什么裴秋白要在这里等温樊。不是非他不可，而是温樊身上的某种特性，很适合做朋友。 一个命运被捉弄的人，依旧会坦诚地面对他人，甚至这份坦诚可能会带来麻烦。 “那大不了我和你们站在一面呗，你们这两个朋友我交定了。” 温樊只是遵循本能，总觉得错失这个机会，自己会抱憾终生。 人家夫妇两人都已经把诚意摆在面前，自己拒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他可没能力从夫妻两人手下逃走，远处的变异植株就能把自己玩死。 “好，那作为朋友，恭喜你加入我们丧尸大家庭。” “啊？你俩都是丧尸？可是裴先生在实验室的时候明明有异能啊？” 温樊突然觉得嘴里的面包有点干，噎嗓子。 “你们异能者能升级，还不允许我们丧尸天赋异禀。” “那倒不是，就是有些惊讶。毕竟在实验室我只和那些没有意识的丧尸打过。裴先生这种没见过。” 温樊接过裴秋白递过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猛灌一口，吃饭的时候果然不能谈论事情，差点被面包噎死。 “别先生，女士的叫我叫莫知春，我家这位叫裴秋白，朋友之间，就别那么生份了。你再看看我，还能看出我是丧尸吗？” 相比于两个小时前刚见面的惊悚。莫知春站起身抱着黑猫转了一圈。瞳色又恢复了照片上的黑色，活动的手臂不再嘎吱作响，再平常不过。 “那好，我看你们的资料，我比你们大五岁，今年三十五，那我就占个便宜，弟弟弟妹这样叫了。 现在是真看不出弟妹是丧尸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进化成功。毕竟生命的奥秘，始终未曾得到合适的解答。 异能者的出现，是生物进化的一个方向，那丧尸也可以。” “弟妹说的有道理。那你们这样需要吃饭喝水吗？” 温樊看着自己瘪下去的背包，再看看一旁就着火腿皮的二哈，行吧，大不了明天再出去找点物资。 “只能说不是必需，不过我们还挺喜欢做饭的，也囤积了不少物资，这方面，温哥不用担心。” 莫知春接过烤熟的小鱼，剔除骨刺，喂给一旁的黑猫。 第193章 末世整活日志 07 做一些没有目的和意义的事情，有时并不是为了打发时光…… “这个时间煮面最实际，大哥能喝几碗面条？” 裴秋白直接凭空拿出一口铁锅，几瓶饮用水和五包袋装面条，放在围好的石头上面，拿着打火机点燃引草，直接开始做饭。 “弟弟这个空间异能也太厉害了吧，能方便问一下能储存多少物资吗？” 温樊帮忙添薪加柴，其实自己吃不吃饭没什么关系，毕竟饭菜的味道，他许久未尝到了。 “和一个大型超市差不多，三年五载不愁吃穿。” 裴秋白也没夸大事实，既然温樊自动给他找好说辞，倒是省了他想办法圆过去，自己是真的是下意识拿出厨具，幸好异能可以解释一切。 “那个裴弟啊，你的味觉没有出问题吗？” 温樊实在是好奇，不是说丧尸失去人的意识和五感，既然都不需要进食维持，吃这些没滋没味的饭菜，也没什么用处。 “尝不出味是常态，但是做饭对我们来说是种享受。老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莫知春掀起锅盖，水汽在清风的轻抚中消散，只余下沸腾翻滚的开水。顺着包装袋的齿沿将面条倒进锅里，盖好盖子，等待太阳的到来。 “说的也对，习惯嘛，有些习惯不用改变。人生总要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温樊觉得弟弟弟妹都挺好玩的，自己以后的生活不会无趣，真好啊，自己当初的梦想实现了一半。 等到温樊端着碗去盛第三碗面条的时候，锅底已经被二哈和顾烨舔得一干二净，拖着锅去河里玩了。 “大哥吃了有五分饱吗？” 莫知春看着温樊望向河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可能是被二哈的聪明懂事震惊，毕竟天狗的血脉压制，和这些精怪的异能相比，简直就是满级大佬和菜鸟的区别。 不过顾烨的运气确实不错，一来就和二哈还有柳树大叔建立关系，虽然说过程错误，但是结果正确，殊途同归，莫知春只能把它归咎为这种现象。 远处的天际开始泛蓝，像是被涂抹的油画，不断堆积，红色的光晕渐渐覆盖原本的藏色，太阳出来了，打破黑暗，重新站到我们面前。 “天亮了？可这才凌晨五点，这是假的吧？” 温樊抱着二哈取暖睡觉，被热烈的阳光唤醒，搓搓手臂，往二哈怀里缩了缩，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手腕上刚换上的特制手表。 长针指着十二，短针指着五，没毛病啊。他们半夜十二点接到的命令，凌晨两点才开始行动，自己这还没眯上十分钟，这也太离谱了。 他们吃完饭，交流了接下来的打算，先在这里建立一个基地，吸引丧尸过来，减少被猎杀的几率。本来以为丧尸病毒蔓延少说三两天，长则半个月。 “病毒扩散了，所以太阳也变得异常起来。” “我尝试召集一下附近的丧尸，感应一下现在的情况。” 裴秋白闭上眼睛，感受体内力量的流逝，换取地图上的丧尸位置和数量。 “大哥，对不起。我以为你可以抵挡来着，秋白这是在召集丧尸，我们要找个地方建基地。所以现在他在感应哪个地方的丧尸最多，往这边引。” 莫知春替闭目感知的裴秋白解释，秋白这个新的丧尸皇把人家身份拿了，竟然还有限制，位面法则就这么抛弃他的继子吗？ “哦，没事。就是这深山老林，没边没际，不好控制啊。” “大哥再仔细瞧瞧，这里是哪？” 莫知春指着隔壁山峰并排竖立的的三个树杈，这里曾经是顾家的地盘。 前几年开发度假区，山间别墅游乐园一体化，准备大赚一把。 结果房子建好了，入住的人却纷纷离奇死亡，死相凄惨，只余面部完整，其他身体部位血肉模糊。法医检查不出原因，最后顾家还没赚到钱就先赔钱了。 听说事后顾家的老祖宗托梦，劈头盖脸把顾氏总裁顾武骂了一顿。说山里住着一位神仙，一直保佑顾家昌盛，他们扰了神仙休息，神仙不愿意再保佑他们，让顾家把地卖出去。 顾荼的父亲顾武本来没相信这件事，以为有人给自己下蛊。可是一向运气很好，在商场上以敏锐洞察力着称的自己，竟然接连投资几个没前途的项目。 投进去的钱打了水漂，在国外求学的顾荼也频频遭遇意外，今天被偷包，明天被抢劫，大后天被车撞进医院。 顾武才开始着手处理这片山林，低价出售，被一个不知名的买家买走。 “山后是实验室所在的工厂？所以顾家根本就没有把这片有问题的山卖出去？” 温樊看着熟悉的山形标志，在实验室的温情时刻，自己都会和二哈坐在训练场的石头上，靠在一起看着远处的落日隐没在树杈中，直至晚霞躲了起来，他们才肯离开。 怪不得一路上觉得周围的景观很熟悉，原来自己已经远远看过它无数次。 “这个就不会很清楚了，但是实验室的主人是顾荼。这是他们的管理层说的。” 裴秋白睁开眼睛，压下喉头涌上的血液，第一次尝试，看来现在只能召集一个省的丧尸。 “情况怎么样？” 莫知春给裴秋白递过手边凉好的开水，看着他上下移动的喉结，自然知道他又逞强了，算了，给他点面子。 “我现在的能力只能覆盖一个省的范围，齐省的情况不太好，丧尸聚集最多的地方是东北方向，盛都怕是出事了。” 裴秋白皱眉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拿着红笔在上边圈画。 “这个地方的丧尸越来越多，而且都是南下的。” “不是吧，盛都怎么可能会出事，傅家老爷子前几天北上，前不久还和傅文徵通过电话，盛都一切正常。” 温樊看着圈出来的地点，正好是盛都和齐省交界。如果盛都真的出了事，傅家那个贪生怕死的老爷子，早就连夜赶回来了。 第194章 末世整活日志 08 一个生存法则的演变要经过千百年，而有些只是原始本能在救人…… “或许是刚刚爆发的，又或者是被赶过来的。还有种可能，是奔着秋白来的。” “我明白了，动物的朝圣行为，秋白现在实力最强，他们本能想靠近，去寻求庇护。” 温樊看着裴秋白，越看越觉得自己的选择太明智了，果然抱大腿要趁早，自己可是大哥。 “也有可能是来杀他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那些丧尸的行为很奇怪，我只能控制他们一小会儿。” 果然位面法则和那个绿茶是一伙的，既然这样，那他也没必要履行条约。白纸黑字写着呢，如有欺骗行为，合约作废。 “可是鲁城的丧尸潮才刚刚爆发，从盛都来的那些，又是从哪来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现在先做一些准备工作，要把我们的小伙伴照顾好啊。大哥，带你去见个人。” 莫知春抱起小狗小猫，推开木门，领着温樊进了屋。留裴秋白和那些变异植物处理不速之客。 “这，这，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和实验室一模一样吗？” 屋内大有千秋，温樊看着眼前熟悉的露天训练场，各种熟悉的器具，这间实验室不是被裴弟炸了吗？就算裴弟有空间异能，也不至于把整个实验室复制粘贴过来吧。 “大哥没去过我们研究所吧，这里是和我们研究所的规模一样，就是多了一个露天训练场。这个实验室已经荒废许久了，好像度假区的项目停了，这里就关门了。” 莫知春将怀里的小狗小猫放下，拿起桌子上摞的板板正正的文件夹递给温樊。 温樊翻看着文件，看到实验对象和实验内容，背后发凉，伸手掐着自己的胳膊。他今天知道的秘密也太多了，他不会是在梦里吧。 这文件夹里的照片和实验对象分明就是那些惨死的各界精英，没想到法医查不出来的死因，竟然是被用来做实验了，是真的查不出来，还是不能说，成了一笔糊涂账。 莫知春打量着整洁的地面和干净的实验室，这群变异植物，还真得把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可得好好感谢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 温樊隔着透明玻璃，看到床上温馨的一幕。几只小香猪挤作一团，被白色的被子围在中间呼呼大睡。 隔壁的黑色松鼠还在研究实验室的各种器材，对着各种器具啃咬，崩坏的的门牙散落一地，又再次从牙根长出。这个异能，有点费牙。 “他们都是和柳树大叔一样在实验室外长大，实验室的废水污染了山间水源，他们也变异了。 那几只小香猪和旁白笼子里的小白鼠，是从林院士的实验室逃出来的。 他们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实验室，所以给自己挑了房子睡觉。用咱们的话来说，划地盘呢。 他们帮忙把这个被废弃的实验室打扫干净，房间的优先使用权就送给他们了。” 莫知春给温樊一一介绍那些变异动物的名字，比如围成一团的小香猪，鼻头上有颗痣的是哥哥想香，耳朵缺个口的是二弟阳阳，三妹香香最喜欢睡懒觉，身材比哥哥们稍微走样一些…… 听觉提升的妹妹香香翻身看向门外，把自己的哥哥压得吱哇乱叫，这下好了，说自己是一条苗条的小香猪，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 “香香一点都不胖，我们这可是标准体重，不要节食减肥哦。” 为什么每个物种都有身材焦虑，养太肥不太好，还要健康，不管品质好坏，终究逃不过被送上餐桌的命运。 至于价格方面，身后事不过是饲养者的谈资，给出去的名号，和自己又没半点关系。 “我之前和秋白进来过，他说这里的构造和实验室基本相同，我们去上边看看，大哥也挑一间。” 不知不觉走到走廊的尽头，一条上下蔓延的楼梯出现在眼前，莫知春抬步跨上上楼的台阶。 温樊跟着上了台阶，回头看地下的情况，赶忙扭头，后边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跟着。 “我看裴弟在楼下被一群丧尸围着，咱们不用帮忙吗？” 温樊想起刚才的景象，裴秋白被一群穿的破破烂烂的丧尸围着，好像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出门被一群流浪汉围堵要钱的场面。 “不用担心，秋白会处理好的。” 莫知春本来想去试试手，结果自己的等级有限，哪怕是被丧尸皇咬了，还是初始病毒最为霸道，温樊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丧尸皇，所以她还是不添麻烦了。 “我看那些丧尸，眼睛也和正常人无异，这是不是就是提升等级的丧尸。” “应该是吧，大哥还记得自己如何成为丧尸的吗？” “我没有任何感觉，他们给我打了一针，第三天我的掌心时不时出现一个雷电凝结的圆球，还把给我送饭的研究员电晕了，他们高兴的像个傻子，说我是最成功的。 要不是碰到你们，我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丧尸。毕竟我拥有异能，不吃不喝或许是因为异能是自然元素的原因。” 二层的房间就有点像酒店的布置，刷卡进门，私密性也很好。 莫知春从袋子里翻看房卡，拿出一张靠楼梯最近的房卡，刷卡成功，按着银色的门把手推开房门。 房间设施整洁，还真像个豪华酒店，拎包入住就可以，完全看不出上一位房客留下的信息。 “这里有自动清洁系统，就没让那些小动物上来整理，我们再去看看其他房间。” 站在阳台上的莫知春将望向窗外的视线收回，整个实验室做了伪装，外部几乎和山峰一体，最顶层甚至种了树。 虽然知道外边的丧尸看不到她们，但是任谁近距离看着自家的窗户上趴着一个人往里望，也会觉得有些恐怖。 “这个丧尸不一般啊。他是猪猪侠吗？” “大哥要说的是蜘蛛侠吧，他的等级不低，看来也瞧上了这里。” “那裴弟不会有危险吗，我们不需要帮忙制服他？” 第195章 末世整活日志 09 这个世界需要各种各样的色彩，所以做自己很重要…… 温樊看着耳朵贴到窗子上的丧尸，这丧尸还真是不一般，眼里的白色还没褪去，就已经有这种能力。 完全忘记自己也不一般，实验室那么多人，一个都没察觉出他有任何异常。 “可能吧，毕竟林院士的初心是利用这种药剂增强体质，如果真的研究成功，那市场是非常广阔的。” 莫知春有些唏嘘，如果真的有这种药剂改善人类体质，那些身体不好的人获益成为健康的人，而健康的人却无法获利，这中间的平衡又该如何维持？ 说到底，林院士的初心是好的，只是走着走着路，就忘了回头看看，以至于过去了这么久，只想着救儿子。 他用毕生所学无法医治他的孩子，他在质疑他信仰的医学，甚至都曾去求神拜佛，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他要干什么？声音好吵。” 温樊听着叮叮当当敲击玻璃的声音，捂着耳朵抬头看向制造声响的丧尸。 莫知春愣神的空，这个房间阳台的窗子就已经看不到半点阳光，被丧尸堵得严丝合缝。 “糟了，他们想要强行进来，这个丧尸还在召集那些低等丧尸。” “那咱们怎么应对，等他们进来再打，那实验室的窟窿怎么填？” 如果要对付丧尸，不管他们进不进来，都得把阳台的窗子打碎，这修补起来可是个大工程，万一有其他的丧尸又盯上这里，这简直就是把短处放在明面上了。 “以后的安保还要仰仗大哥呢，我和秋白忙不过来，其他丧尸又不放心，小动物们太跳脱，大哥可要好好使用它。” 莫知春走进屋内，拉出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机，对着屏幕捣鼓两下，走到阳台递给温樊。 “这是整个实验室的安保系统，电脑手机都能观看，电脑在控制室，就先将就着用手机吧。” 温樊看着手机显示页面的选项，嘴角抽动。设计这个安保系统的人可真是一个天才。 左侧是事件，分别是山洪，泥石流，暴雨，雪花，大风，龙卷风。前边几个可以理解，最后一个就有点离谱了吧，龙卷风是说有就有的？ 右侧的按键就比较简陋，蓝黄橙红四级颜色依次排列，倒像是气象台发布的预警颜色。 “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我这人较少，我就选这个房间了。现在试试我的新工作。” 温樊想着慢慢试，这个季节，还是暴雨更适合一些，点击左侧的大风按钮，保险起见选了右侧蓝色按钮。 聚集在玻璃上的丧尸全部消失，被一股力道带走，在空中被抛掷，形成一道龙卷风，奔着山的另一头去了。 “蓝色就这么厉害，那红色 得厉害成啥样，这不是大风四级的标志吗？” 温樊问着一旁研究说明书的莫知春，这有点太扯了，这个实验室运行下来，那得花费多少的能源啊。 “忘了和大哥说了，和大风预报等级恰好相反，蓝色按钮是最高等级。这是为了防止外来者使用，最后用来对付我们。” “哈哈哈，是这样啊，那实验室的的系统运营，监控设置，这些不都得使用能源吗？他们顾家有钱，咱们没钱没资源啊。” 温樊突然不太敢触碰那些按钮，赶紧按着返回键退出当前页面，被另一个界面能源上边的金色无限符号震惊到。 自然资源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能够亘古不变的，大概只有天空高高悬挂的日月。 “弟妹啊，咱们不会是靠太阳能源吧？” “对啊，太阳能是一种，其实刚才那种等级的大风，产生的能源会被回收利用，大哥不用担心能源问题。 咱们再去看看其他房间，这个位置以后会很吵，大哥还是再选一间吧。” 裴秋白暴力处理完手边的丧尸，要么信服，要么爆头。留了几个比莫知春等级高一级的丧尸，等着让莫知春提升能力。 挑挑选选下来，也就有三个意识清醒等级也很高的中阶丧尸，还是最开始帮着自己对付那群想篡位的丧尸。 裴秋白和他们解释好情况，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和莫知春会合。 靠近楼梯的房间里，又添了几位。 “嗬嗬，嗬嗬嗬嗬……” “你们好，我叫宋琪，这是我男朋友梁亮……” 在卫生间收拾半天的小情侣终于舍得出来，青春的气息洋溢，如果能够忽略他们那古怪的声音。 可惜在场的只有顾烨和南柯听到他们嗬嗬嗬嗬的声音，其他几位丧尸，交流无障碍，都听懂了。 “大学生？” “嗯嗯，我们今年大二。姐姐也是学生嘛？” 莫知春在挑选好的房间换了衣服，带上无框眼镜，披着研究员的白大褂，不说她的年龄，还真得挺像大学生的。 “哥哥姐姐们好，我叫琪琪，今年十岁。” “姐姐我都三十多岁了，欢迎你们加入搞事者联盟。这是我们大哥，基地的老大温樊，我叫莫知春，是裴秋白的妻子。” 莫知春和三位握手，也怪不得秋白在那么多同等级丧尸里，选了他们。 相信世界上有奥特曼的小学生，极其遵守规则，动不动就排队的大学生，未来要靠他们去发展。 能力可以培养，但是人的根坏了，怎么养都没用。 “你们好，我叫温樊，说是这里的大哥，那是他们两个谦虚，我占了年龄的便宜。你们跟着他们叫我温哥就行。” 温樊和大家打完招呼，低头研究手中的手机，想要把实验室的构造和安全措施实施一遍。 “姐姐和裴哥很配的，祝你们百年好合。” 宋琪明显是一个性子跳脱的女孩，她的男朋友使劲给他使眼色，被忽略个彻底。被莫知春抓包，脸上勉强泛起笑容，对着莫知春笑笑。 “谢谢祝福，你们也很般配。” 互补的性格，有的时候就是人生拼图最好的安排。 介绍完大家就去挑房间入住，温樊看着窗子上锲而不舍的‘蜘蛛侠’，低头捣鼓手机，说了句“待会见”，毕竟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对峙。 第196章 末世整活日志 10 信任是一件宝贵的礼物，它是一种能力，希望我们都能拥有它…… 琪琪在一旁看着温樊花式炫技，把聚集在外的丧尸送走，又向进入循环，再次刷新重试。这怎么和打游戏一样，是系统bug吗？ “温樊哥哥，你是在打游戏吗？” 琪琪只是在哥哥打游戏的时候见过这种场景，叫什么刷战绩，可是温樊哥哥的游戏好像不太一样，竟然可以换技能。 “不是啦，这是坏人，和楼下化成灰的丧尸一样，想要取代你们裴哥的位置。所以我们要反击。” 温樊腾出手摸着琪琪的脑袋，让琪琪理解成游戏固然很好，但是琪琪早晚都会知道她的身份，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可比大人强多了。 “琪琪怎么没和爸爸妈妈一起啊，自己跑来这里了？” “我们有院长妈妈，但是昨天晚上院长妈妈突然闯进我们的房间，对着我们的脖子一阵撕咬，我疼晕过去，醒来就在裴哥身边了。” 琪琪虽然年纪小，但是表达能力一直很好。不难看出琪琪被院长妈妈养的很好，十岁的小男孩，出现在一个新的地方，没有熟悉的人和事物，却迅速站队并且把自己保护的很好，这种能力有些大人都没有。 “那这样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温哥在，温哥永远是你的家人。” 温樊内心的小人已经哭出两大包抽纸，面上却只是眼眶泛红。琪琪也是个有故事的孩子。 这边两人在深山老林交流感情，城市却已经乱作一团。 本该在齐省和鲁省爆发的末日预警，结果却是单方面的碾压。异能者小队接到命令赶往盛都，去首都保护傅家老爷子。 他们前脚坐上飞往盛都的飞机，后脚城市的交通系统全部瘫痪，电力被全部切断。 挤在各个候车室的人群躁动，不知何时咬脖子现象出现，水泄不通的等候室里，无一幸免全部成为丧尸。 晃晃悠悠从地铁站，高铁站，以及汽车站走出来的丧尸，对着大街上的人群就是一阵撕咬，不一会儿的功夫，街上游荡的大多数都成为丧尸。 坐在飞机上的傅文徵听着飞机上的播报，齐省和鲁省出现大量游荡的人群，他们见人就咬，目前已全面封锁该地域的交通。 “顾荼，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文徵，这是爷爷的意思，既然丧尸早晚有一天要出现在大众眼前，推动进展不是更好吗？我们已经有了应对他们的办法，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顾荼并不觉得将丧尸潮提前有什么不好，反正主角反派都在身边，那些后期成为基地领袖的异能者也收编进入异能者小队，在这场战争中，他们占据绝对优势。 “可是你们把那些研究所的研究员放到人群聚集的地方，那些无辜的群众怎么办，你不觉得你残忍吗？” “文徵，那你为什么不当时提出反对意见呢，爷爷问过你的意见，你不是同意了吗？” 顾荼摘下蒙在眼上的黑色眼罩，盯着傅文徵躲闪的眼睛，问出这句话。 明明一切行动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做的打算，自己不好好接受，还在那圣母觉得伤害普通百姓。 “我是同意了，我以为我们只是撤离到盛都，丧尸潮也只是小范围传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今晚就变成一座死城。” 顾荼忽略了傅文徵的冷硬心肠是在末世丧尸潮爆发后，境况推着他们向前走，他不得不为了人类的未来考虑，才会把他们当敌人对待。 而现在的丧尸更像是大白菜，随手爆头，一个家庭就不再完整。 幸运如他们，被咬后拥有异能可以抵抗丧尸的围堵，可是一座被封闭的城市，躲藏和日常饮食都很艰难。 “自然选择，优胜劣汰，你们家族不也是掌握信息差才富起来的吗？ 所以文徵，你只要想一想，既然那些人最终都会成为丧尸，与其让恐惧和悲伤围绕整座城市，不如一开始就加速情绪。” “你说得对，对不起，荼荼，谢谢你的宽慰，我刚刚有些情绪过激了。” 傅文徵牵着顾荼的手轻吻，荼荼说得对。与其在惴惴不安中，看着昔日熟悉的面孔性情大变，伤害自己，不如一开始就减少痛苦。 两个人和好如初，后排的王亮和王梁放下手里的平板，齐齐松了口气，幸好荼荼聪明，傅哥也真是的，那群人变丧尸就变呗，怎么还怪罪到荼荼身上。 松懈下来，眼皮打架，带上眼罩准备眯着着陆。 莫知春穿着防护服和那几个丧尸在训练场训练，裴秋白感受到城市丧尸数量的变化，急忙拿出一边地图，在上边勾勾画画。 “姐姐，这两个地方沦陷了，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人变成丧尸，数量还在增加。” 裴秋白拿着图纸在二楼的临时工作室找到了正在吃午饭的大家，将图纸放在桌上的空闲位置，指给大家看。 “裴弟啊，你确定这数量是对的，不可能啊，傅文徵他们不是把研究所的的人控制起来了，丧尸潮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 温樊叼着一个大鸡腿，含糊不清的问着裴秋白。如果这是真的，那异能者小队控制研究所的那些人，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暂时不清楚，我试图召唤那些丧尸过来，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他们好像被困在城里了。” “不如我们回去一趟，反正这里有大哥坐镇，多带回一些丧尸，有助于我们研究管理啊。” 莫知春给裴秋白盛了一碗蛋花汤，眼睛里闪烁着搞事情的兴奋感。说不定能和主角团正面遇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啊，你们要走啊？不是这么大的实验室，留我们几个不太好吧。” 温樊内心感激着莫知春他们对自己的信任，才认识不到一天，就把这么大的实验室交给自己，这信任感他接不住啊。 “温哥，自信一点。疑人不用，我们就是这么自信。” 在小桌子上吃饭的猫猫狗狗抬头应和，支持莫知春的说法。 第197章 末世整活日志 11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丢弃了太多东西，看到从前的自己会失望吗…… “嗬嗬也要去，嗬嗬同学嗬嗬那里。” 穿着运动服刚开始恢复语言系统的宋琪放下筷子，拉着男朋友的左手报名。 他们是齐省本地人，亲朋好友都在齐省，如果他们也遭受变故，她无法想象没有遇到裴哥的场景，他们被一群人追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那些有着特异功能的异能者，不过是病毒在他们身上出现了另一种状态，异能者就被默许为进化的正确方向，而自动被划分为对立面。 前一秒如同僵尸一般游走在校园的同学，下一秒就被爆头，异能者伸手在脑壳里寻找晶核，没找到，还会说一句“真晦气，有没有，真是够差劲的。”。 “嗬嗬，我们想嗬嗬。” “不是吧，你们都要去，只剩下我一个人，不行，我不干，你们得留下个人陪我聊天解闷。” 温樊看着琪琪想要开口说话，立马先声夺人，俩大学生跟着回去也就罢了，琪琪年纪还小，福利院的小朋友在末世不一定会有好运气，甚至会成为晶核的首要猎物。 “那我留下来陪温樊哥哥，你们可以去阳光福利院看看我的朋友们还好吗？如果遇见他们，能把他们带过来吗？” 琪琪终究是心软，不忍心把温樊一个人留在这里。选择留下来，只能拜托裴秋白他们能把朋友们带回来。 “琪琪，我们会的，可是院长妈妈一定教过你们不要随便跟着陌生人走，琪琪和小伙伴们有什么特殊的暗号吗，这样他们就知道我们是琪琪的朋友了。” 莫知春也挺想去福利院看看，为什么福利院会成为首选地，是因为人少好控制，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呢？ “好呀，我给你们画张画，他们看了就知道了。” 琪琪端着空盘子放在洗水槽里洗干净，跑回卧室拿着水彩笔画画去了。 “大哥没有让我们照看或者拿的东西吗？” 莫知春放下碗筷，掏出一个绿色的便利贴，拿着笔记录下阳光福利院的名字。 “我一个名义上死亡的人，无牵无挂。如果可以，多带几个琪琪的小伙伴回来吧。” 温樊有些许欣慰，幸好琪琪心软软，自己晚上不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数羊到天亮。 吃完饭大家各自收拾东西，裴秋白和温樊交代着一些事情，抱着一摞资料进了温樊的房间。 “温哥，我们走这一趟不知道到何时才能回来，基地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这是那些变异动植物的资料，他们没事散养就行，每天定时给他们送饭，他们不会打扰你们的。” 裴秋白将手里的资料按种类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植物，一部分是动物，还有一部分是留有大量空白的表格名单。 “如果有新的丧尸加入，大哥要考核他们的心智，地下一层里有自动探测功能，外敌入侵是会自动进行防御状态。 只要是来抢地盘的，先打服再说。至于名单上的名字能添几个，就看大哥和系统的选择。” “我们把南柯留下，有什么事情通过它可以和我们交流，现在卫星通讯几乎被顾家垄断，我们偷偷用着顾家的卫星，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能少联系就少联系。” 莫知春将怀里的黑猫送到温樊怀里，黑猫对着温樊喵了一声，转头离开他的怀抱，跑到一旁的琪琪身边，欣赏他的画作。 “喵喵~” 黑色的肉垫在白色的纸张上踩过，留下带着灰尘的脚印。为琪琪的大片留白点缀。 阳光福利院，是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大家手牵手围坐在绿色的草坪上。 “这些都是琪琪的朋友吗？” 莫知春在一旁问着涂鸦画的人物，简单的火柴人，穿着各色的衣服，有的手里抱着一个足球，有的手里捧着一本书，站在中间的小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拿着红布在跳舞。 “嗯嗯。这是大船，他最喜欢蓝色，喜欢看海贼王，他的梦想是成为远洋轮船的大副，周游世界。 这是杲杲，他是我们中最喜欢运动，最高的那个，他长大后想当篮球运动员。 这是落落，她喜欢看书，她长大想要当图书管理员 ……” 琪琪没有因为南柯的淘气而责怪他，轻轻摸着猫咪缠绕在手腕的尾巴，一边给他顺毛，一边给莫知春介绍他的朋友们。 “好，那我要是见到他们，如果他们愿意跟我们走，我就带他们回来。不过我们这次去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你和温樊哥哥要守护好这里啊。” “嗯嗯，我们会的。温樊哥哥给我制定了训练计划，我会进步的。我们拉钩。” 琪琪抬头看向莫知春，伸出右手小拇指郑重许诺。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就会被二哈吃掉。” 莫知春勾着他的手指，认真的允诺，大拇指盖章。 “那我们走了，实验室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们可以拿着地图去逛一逛，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莫知春捏捏琪琪的小脸蛋，小孩子软软的，真可爱。 “我们走吧。” 莫知春看着房门口站着收拾好行李的小情侣，他们两个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身上的衣服还是裴秋白他们给的，只是需要留出一些时间让莫知春他们交代给温樊。 宋琪的男友拦着宋琪，在房间里拖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被宋琪拽了过来。 和温樊简单告别，又去和柳树大叔唠会嗑，他们才出了实验室的大门。 实验室外的木门早已换上新皮肤，完美的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地上散落着肢体，宣示着之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莫姐，裴哥，这深山老林的，我们怎么回去啊？” 宋琪和男友走出大门，实验室的门自动关闭。柳树大叔的根系缠绕在上边，像是一个八爪鱼纠缠猎物。 “当然是坐车了。两条腿赶不上四个轮子，我们要善用工具。” 莫知春和裴秋白顺着地上的阴影，找到被掩盖的越野车，掀开伪装，一辆崭新的越野车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198章 末世整活日志 12 人终将困于年少不可得之物，一生坦荡荡，无法诉诸万般心绪…… “我去，这伪装也太酷了吧，防弹吗？咱们路上被丧尸追着跑怎么办？” 宋琪的兴奋感过去没开始担心其他事情。 “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嘛，而且正好可以练练手，让你抢我的鸡腿，只顾着吃。” 男友伸出手指轻轻捏着宋琪圆润的耳垂，教训自家小女友。 “有你在，我不用记这些呀，而且我用两个鸡翅换你一根鸡腿，明明是你赚了。” “喂，你们小情侣不要再卿卿我我了，先上车。” 莫知春从驾驶座探出头，偷偷打趣两个面皮薄的小情侣。内心为这纯粹的爱情感到幸福。 “好的好的，马上来。” 宋琪牵着男友的手，开开心心坐上了车子后座。 扭动钥匙按钮，转动方向盘，黑色越野车顺着山路向城市驶去。 “咱这才出了大山，这都是第几批丧尸了？” 宋琪看着裴秋白熟练地用手指指向大山的位置，漫无目的的丧尸成群结队奔向那里。 内心悄悄为温樊点了一排蜡烛，温哥，自求多福吧，你的活来了。 “嗷呜~嗷呜呜呜~” 被捆绑在宝宝椅上的小黑狗认真的数数，第四次了，亲。 “这小狗真通灵性，莫姐，他真的叫顾烨吗？感觉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就像南柯，我一开始想到的是柯南。他们真的不是人类被丧尸病毒感染，然后转化成动物了吗？” 宋琪看着顾烨悠闲的尾巴晃动频率加快，难道自己猜对了？ “要是真是那个样子，这个世界就乱套了。他们自己翻着字典找的名字，可不是我们为了纪念朋友取的名字。” 莫知春觉得宋琪挺有意思，要不是把因果搞反了，还真让小姑娘猜着了。 “这么厉害吗？我家那只狗，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给它取名聪聪，结果笨的每次去狗乐园都被其他狗欺负，关键下次伤害它的狗找它玩，它又屁颠屁颠的迎上去。” 宋琪想起自家的狗，再和南柯顾烨一比，真是别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聪聪在家里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知足常乐，多好啊。我还嫌弃他们太聪明了。我给他们做的小衣服，都不愿意穿上让我拍照留念。” 莫知春看着身体僵硬的顾烨，尾巴也不愿意抬动，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我们家聪聪倒是挺配合，特别喜欢穿小裙子。” 宋琪看着装睡的顾烨，觉得自己聪聪挺好的，至少自己的要求它都配合，上次放假回家，已经学会分辨朋友和坏人了，还有了女朋友。 “他们都是城市周边的农户，城市真的已经沦陷了吗？” 一路上不说话的男友询问着裴秋白，这些农户甚至有些光着膀子扎着裤腿，一身黄泥，一看就是在田里劳作被咬，手里拿着的秧苗已经干枯。 “不亲眼看一看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姐姐，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好，辛苦你了，让那些丧尸离开公路。” 莫知春将脚底的油门往下踩了踩，加快速度赶往齐省。 莫知春顺着车道下了高速，准备从省会西侧的高速收费站进城，却被堆积如山的丧尸尸体挡住。 “这是？” “姐姐，你们待在车上别动，我下车去看看。” 裴秋白调动体内的力量，发现无法催动眼前的丧尸行动。 蹲下掀开趴在地上的丧尸，面部被捣毁，像是被匕首割开的样子，来来回回翻了好几个丧尸，都是这种情况。 翻过高速公路的护栏，踩着旁边沟里的丧尸遗体，看到了收费站的全貌。 裴秋白垮着脸回到车上，一身低气压。 “秋白，怎么了？” “姐姐，你知道前方是什么吗？ 前方的道路上堆积的全是丧尸遗体，他们全被爆头挖区晶核，而远处的收费站，那些异能者正在比赛谁挖去取的晶核多，赌注是一瓶气泡水。” 裴秋白说着在外边见到的场景，想起那个左臂刺着青龙图腾的男人，眉眼和温哥有些相像。笑容却在他的脸上却如此丑陋。 “是傅家的人？” “应该是，领头的和温哥长得有点像。不出意外是他的白眼狼弟弟。” “好了，不气不气，我们不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来的嘛，接受一切的结果，然后去改变这种现状。” 莫知春牵着裴秋白的手，悄悄往他掌心塞了块软糖。自然界的弱肉强食，单方面的虐杀，远远比这残酷的多。 裴秋白生平最恨三种人，欺负姐姐的垃圾，欺骗他的妖怪，以及虐杀弱小的人类。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不下去制止吗？” 宋琪听到消息后气愤不已，怎么能有这种人，他凭什么是异能者，还真的把自己当上帝了。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第一，和我们一起只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解救丧尸，但是危险程度未知。 第二，你俩在车上等我们，我们两个下去解决，你们和这件事没关系。” 左侧的车窗贴上一张灰白色的脸庞，握着拳头击打着车门。 “宋叔？琪琪，是宋叔。” “爸爸，爸爸。对，爸爸妈妈和叔叔阿姨约着出省旅游，是不是今天？” “宋琪，下去吧，没危险。” 莫知春对着宋琪点点头，拉着裴秋白下车，去帮他们寻找家人。 宋父明显是拥有意识，也没有被爆头，不知道是怎么逃过傅烈他们的追击，其他人怕是凶多吉少。 “爸爸，妈妈和叔叔阿姨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嗬嗬嗬，嗬嗬嗬。” “他们在沟底，他们还活着？那你赶紧带我们去找他们啊。” 宋琪拿着手里的湿纸巾给父亲擦掉眼上的鲜血，一向衣着整洁的父亲衣服早已布满褶皱，黑框眼镜只剩下左侧的镜片，还被打碎了。 “嗬嗬，嗬嗬。” 宋父举起胳膊缓慢地指着裴秋白，又扭头看向坑底。 “裴哥，我怎么听不懂我爸的意思，你能听懂吗？” 宋琪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只好向裴秋白求助。 “我也听不懂。” 第199章 末世整活日志 13 如果每件事情都要用逻辑推理，那爱便是无解的命题…… 裴秋白也很纳闷，为什么自己听不懂宋父的语言，而且自己没有感受到宋父和自己的连接，他和其他丧尸的连接也变得浅薄。 “他说是秋白把他们唤醒的，他们在出省的路上遭遇车祸，车子翻到沟里了，人没大碍，但是大家都被咬了，怕你们过去出事，让秋白和他过去。” 莫知春看着宋父乞求的表情，替他解了围。 “爸爸，我们也变成丧尸了，你们伤害不到我们，带我们去找他们吧。” 宋琪将披散在耳后的长发撩起，脖子上留有浅浅一排牙印，血迹早已被清洗，现在的伤口早已抹上药膏，好了七七八八。 “对不起，宋叔，我没照顾好琪琪。” 他们当时在操场跑步，看见操场聚集着一群人，像是在举行重大活动，宋琪带着好奇心，非得拉着他过去看热闹。 没想到有人冲出来，自己伸手护住怀里的宋琪。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腕有个伤口，宋琪昏倒在自己怀里，后颈的鲜血早已凝结。 “嗬嗬嗬，嗬嗬嗬。” “爸爸，不怪亮亮，是我想要看热闹。他拗不过我，被我拖了过去。而且要不是他护着我，先被咬的是我，我们也不会那么快逃出城市。 早知道就不凑热闹了，过果然我的运气就没好过。 我室友在操场散步，就有求婚场景，玫瑰花见者有份。我就不行了，好不容易有一次好奇心，就成这样。 爸爸，你要怪就怪我吧。” 宋琪碎碎念，越想越生气。宋父抬起僵硬的胳膊摆摆手，想要摸摸宋琪的头，看着布满灰尘的手掌，又慢慢地收回去。 “对了，爸爸。这是我们的朋友，莫姐莫知春，裴哥裴秋白，我们现在跟着他们。” 宋琪拉着宋父收回的手，给父亲介绍他们的朋友。 “宋叔叔好，我是莫知春，这是我的丈夫裴秋白。我们先去看看叔叔阿姨的情况？” “叔叔好。” 莫知春和裴秋白不敢耽误时间，早早帮助他们找到双亲，也算完成一项任务。 “嗬嗬嗬。” 宋父轻微点头，带着他们去了高速护栏下的沟，干涸的地面本该杂草不生，却被覆盖无数丧尸的尸体，远处稀疏的树林里，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打斗的人影。 “姐姐？” “秋白，这是我的任务，我得实战啊，你垫后，我开路。” 莫知春看着远处形势一边倒的打斗，落下风的一方被压着打，被丧尸直接爆头，自己先赶过去看一下情况。 不得不说，丧尸的学习能力过强，能够从傅烈手中逃脱，没有共患难的情感，却效仿他们对低级丧尸进行实验，真是人心不古。 “嗬嗬嗬。” “宋叔放心，我打的过他们。要是其他叔叔阿姨不在那儿，您就先领着他们去找叔叔阿姨，我去去就来。” 宋父调转方向，指着旁边的尸体比划，他们都藏在丧尸群里。 摇头看着莫知春，明显对那边的战况有些惧怕，甚至不想让莫知春去蹚浑水。 “爸爸，莫姐很厉害的，说不定能救回几个人呢，而且他们都是无辜的生命啊。” 要不是自家男友握着自己的胳膊，自己早就冲上去对着那个胖子和瘦猴暴揍一顿，自己应该能打过。宋琪心里这样想着。 “宋叔叔，先带我们去看看叔叔阿姨吧，那边好像又来倾倒丧尸，我们还是早点过去吧。” 上面传来引擎声轰鸣，前方的地面扬起黄色泥土，覆盖着刚刚扔下的丧尸。 他们没走多远，碰到四位手脚并用，在地上向这边乱爬的丧尸，后边像是有什么恐怖的生物追着他们。 “妈妈？” 宋琪和男友认出自己目前手上的玉镯，将地上两位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女人扶起，宋父也连忙搀扶自己妻子，两位撞在裴秋白腿部的男人无人关心。 “两位叔叔，能否告知我们后方是有东西追着你们跑吗？” “琪琪，亮亮，你们怎么在这儿，快跑啊，他们要来了，军队的人来了，说咱们是丧尸，要杀得一个不留。” “儿子，快带着琪琪离开，你俩年轻跑得快，我们不行了，我们替你们挡住那些人。” 重逢未曾带来喜悦，反而徒添一份苦痛，这个时候，他们宁愿死掉为自己的孩子谋求一条生路。 “军队的人？他们不应该是帮助我们的吗？” “梁亮，你和宋琪带着叔叔阿姨去找姐姐，我去前边看看。” 在宋琪提出质疑的时候，裴秋白已经和众人拉开一段距离，向着远处走去。 “好的，裴哥。琪琪，你扶着阿姨，我们先去找莫姐。爸爸，宋叔，还有这位不知名的叔叔，你们跟着我们去树林那边吧。” 梁亮将自己母亲双手搭在肩上，放在脖子上交叉放好。僵硬的胳膊如同两条无法交汇的平行线，梁亮一放手，就耷拉下来。 “琪琪。” 梁亮本来想背着母亲，帮宋琪一起搀扶宋母，结果压根腾不出手去帮宋琪，面上有些局促不安。 “嗨呀，你忘了，我可是大力士，我们来比赛，谁先背着自己的妈妈到莫姐身边，谁就可以提一个不容拒绝的条件。三一，比赛开始。” 宋琪把母亲背在身后，呼呼地跑向树林里最吵闹的地方，留下凌乱的众人。 “琪琪，那好吧。爸爸和叔叔们要自食其力呀。” 梁亮背着母亲追赶宋琪的身影，和一个国家二级运动员比赛，他一个体育废柴怕是要栽了，生长在悬崖边上的歪脖子树，自己可得好好珍惜。 “嗬嗬？” “你们干什么，我可不去那里。” “嗬嗬嗬，嗬嗬嗬。” “你不去也得去，老林，我们是不会抛弃你的。” 裴秋白扶起的中年男子被宋父和梁父拖着手腕跟了上去，一路上都是“嗬嗬”声，控诉两个丧尸的霸道。 他一点都不想过去，他宁可被军队爆头，也不想被以前的下属爆头。更别说强制他给对方磕头，自己又没欠他什么，自己活的差，生活不顺心，现在位置颠倒，就开始不做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200章 末世整活日志 14 标签是为了区分和了解，但有时我们信以为真，把自己也欺骗过去…… “嗬嗬嗬，嗬嗬嗬。” “痛死了 ，你们干什么呢，我不想去。”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过去看一眼又不会死，你就这么点出息。那个莫姑娘很厉害的，你不要这么悲观嘛。” 宋父和梁父对宋琪的话深信不疑，他们家琪琪没啥坏心眼，心里藏不住事，但是看人这方面从来就没错过。 “嗬嗬嗬，小伙子，嗬嗬嗬。” “我可不信，那个小伙子和军队的人碰上，人家虎背熊腰，他看着像个电影明星，说不定是你女儿的偶像，别是去送死了。” “你嗬嗬嗬，老嗬嗬嗬。” “你真是不知感恩，人家为咱们拖延时间。老梁，弄他。” 拖着林长生的两只手用力，加快速度，刚好经过一个小坡，宋父和梁父被眼前的景象看呆，本就无法长期控制的手松开身后的林长生。 林长生揉着屁股还没坐起来，身体在坡上两个状态。脑袋过了坡开始下坡，双腿还在后边。 想要一个帅气翻身，结果忘了自己是丧尸，身子顺着坡往下滑，在后边的双腿直接越过头顶，当场表演一个前滚翻，滚成一个长球，撞在一个肉乎乎的东西上边。 抬头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大眼，吓得直接对着眼前的尸体踹了好几脚。 “嗬嗬嗬，嗬嗬死了，嗬嗬。” “莫姐，这些都给我们吗？” “你们拿着吧，早点提升等级，也能早点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我拿着也没用。” 坐在地上抱着顾烨整理衣服的莫知春，扔给给一旁坐下的宋琪和梁亮一人一袋晶核。 “这些品质不高，可以给叔叔阿姨们少量服用，应该能够减少身体的僵硬程度，好一点的话，语言功能也能得到恢复。” 莫知春对着几位大人微笑，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们，自己带着梁亮搜刮其他丧尸手里是否有晶核。 “嗬嗬嗬，嗬嗬。” “小琪，这些人都是你那个莫姐姐杀得？她也太厉害了吧。” 缓过心神的林长生接过宋琪递过来的晶核，一把吞掉。 “嗬嗬嗬林，嗬嗬嗬。” “你个老林，不是信不过我家琪琪，也没见你接过晶核的手推脱。” 宋父和梁父对着老林贴脸开大，一点情面不留。 “嗬嗬嗬，嗬嗬嗬。” “那我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本事，再说了，怎么看都像是宋琪他们的同龄人，他们这个年纪就是喜欢说大话，我这叫眼见为实。” 林长生吞了晶核，胃部开始灼烧，悄悄看着其他人的反应，发现他们收起晶核，找了一颗纯色晶核吞下，面上没有任何不适感。 难道自己吞错了，为什么只有自己感到不舒服。林长生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动静大到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林叔叔，你这是怎么了？莫姐，你快过来看看。” 宋琪一直在观察他们的变化状况，其他几位蒙在眼里的白色薄膜褪去，显示出晶核的颜色，灰青色的皮肤拥有血色，血管中的黑色渐渐褪去。 “这位叔叔吃了多少晶核？” 莫知春摸摸林长生的额头，又把了把脉。将昏迷不醒的林长生移到就近的树木倚靠。 “十几个？我也不知道，我给他就忙着给母亲挑纯色晶核了。莫姐，林叔不会有事吧。” 宋琪有些自责，林叔怎么没听自己把话说完就把晶核全吃了。 “没什么大问题，他可能要升级了。服用太多晶核，能量太多，身体自动休眠而已。” “那就好，没事就好。” 宋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林叔本来就孤身一人，又是父亲的朋友，亮亮的干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用自责，说不定林叔因祸得福，反而有更大的突破。让各位叔叔阿姨每次只服用一颗纯色晶核，就是为了找到能够激发他们潜能的晶核。 像林叔这样乱吃的，应该是能够吸收多种能量。最近似的，我想想，看过玄幻小说吗？” “那种有灵脉的？” 宋琪偶尔训练累了，也会找几本小说打发时间，那种修仙文就和游戏一个道理，升级打怪，自己看几章就弃了。 有个同学从初中追的连载，大学毕业，更到一万多章，还是没完结。看小说也是考验毅力的一件事情。 “差不多吧。大家都是单灵根，而他是多灵根。” “我虽然没看很多，但是基本设定不是灵脉越纯净，修炼达到的境界才越高吗？” 宋琪想起那些让人物形象立体的私设，林叔从小就是佼佼者，要是在这方面落了下风，那不得闹啊，说不定跟着他那个表哥去瞎做研究了。 “你呀，都说是私设了，真正的情况只有当事人知道。到时候林叔让林叔自己选，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莫知春捏捏宋琪的耳垂，小姑娘掉进思维陷阱了，还是见过的事情太少，这个世界最值得期待的，就是世界拥有不确定性。 “我这不是让带进去了嘛。亮亮，你说是不是？” 宋琪捂着发烫的耳朵藏进梁亮的怀里，怎么大家都喜欢捏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福气都被捏薄了。 “对，琪琪姐姐最厉害了。” 梁亮用干净的手摸摸她的发丝，有些话，还是等裴哥回来再说吧。 “汪汪~” “秋白，你回来了。” 莫知春跟随顾烨的视线看到远处伴着夕阳而来的裴秋白，走的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上。 “姐姐，让我抱一抱。” 莫知春小跑着去迎接，被裴秋白一把抱住，脑袋搭在莫知春的肩头。 “好呀。” 莫知春抬手回抱，悄悄催动领域里的小树苗给裴秋白输送能量。 “辛苦你了。不过这次，我赢了。” 充电完毕的裴秋白被莫知春牵着闲逛，二级丧尸的尸体遍地，中间夹杂着一些三级丧尸，旁边还有个大坑，看泥土的新鲜程度应该是刚挖的，填满了丧尸。 “姐姐好厉害啊，那你要什么奖励呢，把我奖励给姐姐好不好？” 裴秋白将莫知春拉到一棵大树后边，手臂垫在莫知春身后，低头吻了下去。 第201章 末世整活日志 15 忙里偷闲，没有平衡生活和工作的完美法则，但可以慢慢摸索…… “姐姐，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不会换气啊。看来以后要多加练习。” 裴秋白手指摩挲着莫知春微微泛肿的红唇，没忍住又覆了上去。 莫知春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肺部的空气似乎被裴秋白夺取，大脑一片空白，伸手推了推对方的胸膛，摸了一把胸肌。 她不想成为被憋死的第一人啊。 “你，你，你本来就是我的，这算什么奖励。” 莫知春软倒在裴秋白怀里，大口呼吸。 裴秋白低头悄悄低头在莫知春耳边说了几个字，被莫知春一把推开。 “你把我单纯可爱的秋白还给我。” “姐姐不是说喜欢全部的我吗？我的另一面姐姐接受不了吗？果然说爱我全部的模样都是假的。” 莫知春发现真正的裴秋白，他的戏是说来就来，莫知春压根看不得他委屈的样子，仙子的破碎感，让自己有负罪感。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姐姐是那个意思，是喜欢我刚刚说的事情吗？” “你不要偷换概念。你得给我接受的时间，你这反差太大，合着以前都是骗我的。” 裴秋白看着莫知春的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糟糕，玩脱了。姐姐又把自己的玩笑话当真了。 “我和姐姐开玩笑的，姐姐要是不喜欢，我不会强迫你的。” 裴秋白赶紧把莫知春抱进怀里，抬起她的下颌，对着她带笑的眼睛认真地承诺。 “哈哈哈，被骗了吧。我的演技也不错嘛。” 莫知春伸手摸着裴秋白的腹肌，丝毫没有半点委屈。 “姐姐，你也变了。不过这样的姐姐，我也很喜欢。那边……” 两个人说了很久的悄悄话，将两边的信息互换，处理掉丧尸尸体，听到顾烨的叫声才携手回去。 一觉醒来的林长生有些恍惚，身上被刮蹭的伤口早已愈合，身体暖洋洋的，还以为躺在家里的床上做了个噩梦。 站起身伸个懒腰，骨看到坐在火堆旁聊天的老友，才有了一番真实感，原来不是梦啊。 那个年轻人还真安然无恙回来了。被围在人群中间的自然是那对样貌出众的夫妻，说是电影明星也有人信，看脸的时代，当哑巴拍戏，不还有后期嘛。 林长生的思绪渐渐飘远，杵在原地不动，把宋琪吓得躲进男友的怀里。 “啊啊啊，鬼啊。” “宋小姐，那是干爹。” 梁亮看向宋琪手指指的方向，也被吓一跳。黑灯瞎火的，干爹杵那不动，后边又是棵大槐树，怪不得宋琪会联想到鬼。 “小林子，你杵那干嘛呢，醒了还不管赶紧过来。” 梁亮的父亲梁毅招呼着林长生，太不像话了，把自家儿媳妇吓成什么样子了。 “你们都没人照顾我，把我放到一旁，自己在那吃饭，你们觉得合适吗？” 林长生挤到梁毅身边，两人共同坐在一块石头上。 “去去去，你小子有起床气，谁敢把你弄醒啊。给你留的粥，怕面条囊了你不吃，刚刚给顾烨吃了。” 梁毅扶着晃荡的碗，粥一点也没撒到地上。 “林叔叔醒了，那赶紧吃饭，收拾收拾回城里。” 宋琪看着梁父举起的巴掌已经挨到林长生的脑后，赶紧转移话题。 “不是，我才过来，你们就聊完了，我还没发表我的意见呢。” 林长生习惯性地顶嘴，嘴里被喂了一口粥。 “吃饭吧，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别忘了，我是你的监护人，我说了算。” 梁父用热粥堵住林长生的长篇大论，就不信这小子还有心思说话。 “嗯~” 林长生拿出嘴里的铁勺，一把抢过梁毅手里的热粥，加快进食速度，这粥也太好喝了吧。等到自己被锁在越野车里，抗议他们的专制。 宋琪坐在副驾驶摇了摇手里的透明瓶子，林长生立马消停。 笑话，刚刚那两个下车的年轻人，瓶中的一滴液体就把大坑里的丧尸给整没了。难道是武侠小说中的化骨水？ “裴哥，让莫姐和亮亮两个人去可以吗？” 宋琪有点担忧自家男友，刚刚非要跟着莫姐去城里历练，自己怎么劝都不回基地。 “宋琪，你得让他学会一个人面对外界。” 裴秋白没有多说，只是安静地开着车，踏上了返程的路。 宋琪明显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点点头，回了句“好吧”。 坐在后座的梁母却握紧拳头，被一旁的宋母抱着拍着肩膀安慰。 “那个莫姑娘又不是个坏人，让他历练历练也行。你俩这么伤感干什么。” “闭嘴，你要是在说话，就滚下去和梁哥宋哥跑马拉松去。” “两位嫂子，我错了。我保证我什么话都不说了。” 林长生看着和越野车并排跑的两位哥哥，这身体素质改造的也太好了吧，之前就琢磨着退休了练马拉松，现在当了丧尸身体，身体自我修复机能大幅提升，简直就是为他俩量身定做。 自己个运动废柴，还是算了吧。 “这一路上不会很太平，叔叔阿姨们可以在车上试着找到适合自己晶核，等到丧尸潮来的时候，正好实战。” “小裴说的有道理啊 ，你们都需要哪种晶核？” 车内的话题被轻松转移，两位女士对接下来的战斗兴奋不已，好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先礼后兵，收割丧尸的晶核，升级打怪，到了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升级到三级丧尸。 温樊和琪琪热烈欢迎他们，这才走了几个小时，就回来了，还带来这么多帮手，自己可开心了，领着各位叔叔阿姨在实验室闲逛。 “裴哥，莫姐姐，亮亮哥哥，顾烨他们呢？” 琪琪跑到裴秋白身边，问着莫知春的下落。 “他们去城市里找你的朋友们了，我先把你宋姐姐的亲人送过来。” “如果很危险，可以不去的。” 琪琪抱着温樊从储物室翻出的白色鸭玩具，温樊哥哥桌上的那些资料，自己看过了，城市现在很危险。 第202章 末世整活日志 16 一切未知，只是因为线索不够，无法推理吗…… “他们会回来的，我们要相信他们。我们要把这里建设得很好，这样你的朋友们来了会很开心，对不对？” “对。” 小孩子很好哄，裴秋白也很担忧莫知春，下午和傅烈对上，自己把他灭了，合约不再，天道自然收回对他的照顾，甚至对他下了诸多限制。 杀傅烈费了一番功夫，幸好姐姐升级很快，至少现在在城市里，没有丧尸是她的对手，将城市里的丧尸收服，那天道钦点的丧尸皇也得让道。 世界法则里，天命所归，不过是成王败寇的把戏，只要有足够的信服力，无中生有又不会没有先例。现在自己只需要为姐姐解决后顾之忧罢了。 宋琪在路上已经介绍了实验室的大体情况，大家还是被那些变异的动植物吓到，特别是门口的那只二哈，除了不能说话，行为方式和人类无异。 “各位，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还要仰仗大家把她建设的更好。” 温樊早就收到莫知春的讯息，知道她有意让叔叔阿姨发光发热，直接表明自己的需求，他们又专业对口，经过友好讨论，直接敲板定砖，实验室的管理层正式形成。 “不是，你们都是管理层，我是小兵？ 温哥，你不能因为我爸妈年纪在那，就让他们随便选吧？” “小宋啊，你这就冤枉我了，是叔叔阿姨有这方面的经验，那不比我这个门外汉强嘛。 你一个大学都没读完的学生，告诉我你的专业你学了多少，能应用在这吗？” 温樊也不是不想给宋琪职位，是她的专业只能训练场待着，帮助那些丧尸提供训练计划。 “好吧，只要你不奉承他们，那就好。” 宋琪打着哈欠推开办公室的门回房间睡觉了。 等到办公室的门被锁上，他们又偷偷开了个小会，拉着温樊问了一些实验室的情况，温樊也不避讳他们，直接把实验室的资料和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留下一地凌乱的中年人。 实验室就这样迎来了改革，大家各司其职，每天出去和来串门的客人切磋一下，很快就和那些动植物熟稔起来。 地下二也很快拥有了更多住户，那些丧尸不喜白天，更喜欢在夜间活动。二楼的房间很快拥有了主人，裴秋白拿着钥匙打开了通往三楼的锁。 前往城市的莫知春和梁亮在路上遇见几波丧尸群，那群丧尸像是看不到莫知春，有组织地攻击着梁亮。 他们顺着地图先去了附近的大学城，梁亮的大学全部是红色建筑，空荡的校园像是放长假休眠，她们先后去了梁亮和宋琪的宿舍，拿了一些必备的物品，去图书馆找人。 太奇怪了，今天是周六，就算宿舍教室没人，图书馆总有学习的人，结果他们每层楼搜人，找不到一个人。 “梁亮，你和我说你们宿舍断电了，对吧？” “对，应该是全省的电路都被切断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光亮。” 梁亮低头看着室友林宇经常坐的位置上放着他的书，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 他们明明之前讨论过这个问题，莫姐怎么又问了一遍。 “如果有幸存者，他们会在哪里呢？” “密闭空间，电梯？我明白了，莫姐，这边走。” 梁亮带着莫知春走向就近的电梯。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电梯在几层啊？” “这个我有办法，你们图书馆有几条电梯？” “三条。” “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些幸存者吧。” 莫知春从摸着手腕的镯子，带着梁亮进了红月的领域，电梯门自动打开，门内躺着一个人。 “林宇，林宇，醒醒。” 梁亮来不及询问眼前的红色背景，地上躺着自己的室友，看样子只是昏迷过去了。 “他一时半会醒不了，先带他出电梯吧。” 莫知春等着梁亮扶着林宇出了电梯，莫知春关上电梯门，电梯咣叽一声砸向一楼。 “莫姐！” “汪汪~” “安啦安啦，莫姐没事，你还是先看看周围吧。” 看到楼道里的标签写着数字3，梁亮有些疑惑，一旁的林宇醒了，对着自己拳打脚踢，嘴里念叨着“滚开，别咬我。” “林宇，是我，我是梁亮。” “梁亮，快跑，学校的人都疯了，到处咬人。” 林宇说完又晕了过去。 “汪汪~” 顾烨将自己的小背包推给梁亮，拉开拉链，爪子按在保温杯上。 “顾烨，你渴了啊？” “汪汪~” 顾烨摇摇头，抬起前爪指向林宇。 “给林宇喝，谢谢你啊，顾烨。” “汪汪~” 顾烨摇晃着尾巴守着上楼的楼梯口。 等到莫知春带着两个学生回来，林宇还是没醒。 “他发烧了。梁亮，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把他扔这，要么给他喂晶核，丧尸和人类五五分。” “或者你做不了决定，就让我来。” “我来吧。” 梁亮从背包里掏出紫色的晶核，喂进林宇的嘴中，不一会儿，滚烫的温度褪去，林宇的身体颤抖，嘴角留出血迹。 “咳咳咳。” “林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梁亮，你怎么还没找地方躲起来。” “不用躲起来了，学校没人了。” 梁亮将林宇的椅子转了个圈，面向空旷的一楼大厅。 “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我感觉像是洗了一个热水澡，一周的疲惫都没了，我还可以学十二个小时。” “那就好，你伸手。” “伸手，伸手干嘛？我手里什么也没有。这是什么东西？” 林宇看着掌心那个迷你的紫色食人花，紫色食人花身形变大，扑向梁亮，林宇赶忙把手掌握成拳头。看向一旁的梁亮。 “你是不是给我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对，给你吃了晶核，你现在是异能者了。这个食人花一口一个丧尸。很遗憾，我们这次，又是对手。” “莫姐，我……” 梁亮将基本知识灌输给林宇，准备和莫知春离开。真是造化弄人，一直想要做队友的人，又称为对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 第203章 末世整活日志 17 带壳的牡蛎是大人的心脏，但大人们长大后大多是迷失…… “看你选择，你要是选择和我们一起，我们又不会排挤你，我们搞事者联盟的丧尸都很友好。” “每次都让我选选选，算了，我跟你们走。” “要不你在仔细考虑一下，毕竟我和琪琪选择站在异能者的对立面。”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和你做队友不好吗？而且成为异能者不是你帮我做的选择吗？你要是没来，说不定我就死在电梯里，腐烂到丧尸都不愿咬一口。 再说了，我是为了你吗？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可不惜想和干爹干妈成为仇人。” 林宇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模样竟然和傅文徵有八分像，可惜在场的人都没见过傅文徵，就这样，队伍逐渐壮大，他们直接以学校为基地，开始搜寻幸存者。 那两个被莫知春带回来的人类不但没有感激他们，夜里还想要杀死他们抢夺晶核，被顾烨咬伤了脚踝。 莫知春没管他们，任由他们跟着，去了阳光福利院。 他们刚到福利院门口，就听到打斗的声音，看来福利院的孩子被院长保护，暂时没有离开福利院。 “嗬嗬嗬，嗬嗬嗬。” “你们滚开，不要伤害孩子们。” “梁亮，你和林宇去一楼，我和顾烨去二楼。” 被放在地上顾烨奔着声响跑去，莫知春紧随其后。 “汪汪~” “莫姐，这里没人啊。” 顾烨和莫知春挨个宿舍检查，没有发现一个人，刚刚的声响是哪里来的？ “人肯定就在这里，顾烨，你看着这个书柜，是不是有点问题。” 莫知春指着阅览室三面环墙的书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们不是有图书室吗？这是院长的阅览室吗？可是这些书都是给小孩子看的啊。” 顾烨看着莫知春随手抽出一本法语原版《小王子》，语气渐渐不确定下来，可是其他的书籍都是小朋友看的啊。 最适合小朋友拿取书籍的那三排，都是纸页泛黄的漫画和小说，《爱的教育》、《草房子》、《尼罗斯骑鹅旅行记》、《三毛流浪记》、《唐吉坷德》…… 底部是启蒙书籍和漫画，看得出来大家很爱护这些书籍，虽然有被翻阅多次的痕迹，但是很整洁，也没有缺页。 “这本书怎么在这儿？” 莫知春蹲在书架旁，浏览最底层的书籍，却发现一本格格不入的粉色漫画书，按照主人的条理性，上层的书籍都是按照着者号排法，从字母a~z排列。 这本书的首字母是d,却被放在《谜语大全》的后边。而且这本漫画，受众应该是迷茫的青少年及以上年龄的成年人。 小孩子拥有自己的世界，只有大人才需要从那些治愈漫画中，寻找以前的自己。 “《带壳的牡蛎是大人的心脏》？这本书怎么感觉不像是启蒙书籍啊。” “顾烨，你去左边的书架看看有这本书吗，我去右边看看。” 莫知春顺着书籍的方向看向门后的陈列柜，有些了然。 “这边没有，难道我想错了，不应该啊。” “莫姐，这里也有一本，不过它在架子的第三层。” “好。” “那现在我们要干什么？” 顾烨看着莫知春走到门口的陈列柜，转动一个绿色的青蛙雕像，古怪的声音从里边传出。 “恭喜你找到迷宫的入口，现在你有提出三个问题的机会推算出密码，请问是否要提问？” “你还没有说清楚规则，密码的形式和位数，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你们能够找到我，说明已经知道了答案，现在请开始提问，亲我一下，我才会回答你哦。” 莫知春捞起脚边的顾烨，毫不犹豫地送到青蛙王子的嘴边。 “第一个问题，琪琪是否安全？” “是。” “如果需要提问其他问题，请再亲亲我。” 顾烨视死如归，主动亲了亲青蛙王子，这个破雕塑到底是哪来的，怎么这么多戏。 “牡蛎是大人的心脏吗？” “是。” “游戏结束，密码是ddlddx。开门吧。” 莫知春将顾烨抱回怀里放到地上，生怕他又很积极地再亲一口，亲蛙王子，看来设计这个游戏的人很喜欢看综艺节目。 “密码正确，欢迎进入阳光福利院。” 阅览室的铁门自动关闭，中间的书柜退至两边，地板露出向下的楼梯，黑不见底，莫知春拿起陈列柜上的青蛙王子和手电筒，带着顾烨下去了。 楼梯底部是等候多时的院长和一堆小孩子，昏暗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眼眶泛白的小朋友，院长的眼睛泛着紫色，看来也升级了。 “院长好，我们是琪琪的朋友。” “你们好，刚刚实属无奈，麻烦你们和孩子们玩了一场游戏。” “可以理解，这是琪琪让我的画，他说把这个给你们看，你们就明白了。” 莫知春从背包里拿出琪琪的画，摊开铺在地面上，躲在角落的孩子们听到琪琪的名字，胆大的已经蹲到画纸面前。 “嗬嗬，嗬嗬嗬。” “这是我。这是琪琪画的我。” 昏暗的房间只有手电的灯光打在画上，莫知春丝毫没察觉身后已经发生变化。 “嗬嗬嗬嗬，嗬嗬。” “真的是琪琪的画，你看这有的他的暗号。” 一个抱着篮球的小孩指着水彩画中央的太阳，他不是纯粹的红或黄，而是穿过彩虹的太阳，太阳被彩虹盖住，只留下一点点。 “汪汪~” 顾烨对着莫知春身后狂吠，脱离莫知春的怀抱，扑向莫知春身后那人。 “啊啊啊！” 身后传来骨头错位的声音，莫知春没有回头，从背包里掏出一袋晶核，递给眼前瑟瑟发抖的男孩。 “不怕不怕，想不想惩罚坏院长。把这个给他们吃了，一人一颗，我们就有力气打败他了。” “嗬嗬，嗬嗬嗬。” “真的吗 ，你没骗人？” “嗬嗬嗬，嗬嗬。” “她们是琪琪的朋友，肯定不会骗我们的。” “嗬嗬嗬，嗬嗬，琪琪。” “那有可能是他们逼着琪琪画的，她们和坏院长是一伙的。” 第204章 末世整活日志 18 每个人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你总要为此付出代价…… 水彩画上的小孩子叽叽喳喳达不成一致，莫知春从兜里掏出手机，将提前准备好的视频递给站在最前边戴眼镜的孩子。 “看看这个，如果你们还是觉得我们在演戏，那我们就走了。” “琪琪的房间好大好漂亮，你们看到没有，琪琪笑了很多次。” “琪琪笑着对这个姐姐说话哎，他都没对我笑过。” 小孩子的感知和判断，通过一个微表情和神奇的第六感，就可以了，很快，琪琪的朋友们就相信了莫知春的话，拿着晶核分发吞了下去。 顾烨早就咬着书包里的手铐，给想要偷袭的坏蛋扣上。 “呸呸呸”，顾烨吐着舌头想要往外吐口水，这个坏蛋的肉好臭啊，和青蛙嘴上一个味，不会上一个亲青蛙的是她吧？ “砰砰砰”，巨大的声响连同从隔壁传来，左侧墙壁倒塌，正好砸在抱着脚踝痛哭的院长身上。 “莫姐，你们没事吧？” 梁亮和林宇在一楼转了半天，没有碰到一个人，倒是找到一间小型监控室， 二楼的监控没有莫知春他们的身影。监控室上边的图画只有一个是黑的，偶尔有光芒亮起，打在地上，正好将图画上的彩虹放到眼前。 梁亮调出监控，等待莫知春的指令，才只是把墙体打了个洞，要不然整座建筑就塌了。 “没事，先出去再说，林宇，麻烦你垫后。” 等到孩子们坐上黄色的校车，驶离阳光福利院，身后的楼房连带着周边的建筑，如同多米诺骨牌，齐齐坍塌。 “莫姐，这声响是不是有点大了？” “大了好啊，越大越好，就怕他们找不上门。” “你走错路了，这边的小道，这种车怎么走的过去啊？” “走的过去，总比在大道上来回撞车要好，这些小不点这不都系了安全带，吃了晶核睡着了，看不到，就不会害怕。” 林宇开着校车顺着小路进行擦边操作，跌跌撞撞终于到了他们学校。 “小不点们，醒醒神，下车了。” 林宇坐在驾驶座，对着车上的屏幕到处乱点，一阵熟悉的上课铃声响起，一半的孩子直起身，眼睛都没睁开，声音洪亮，一句“老四好”，被安全带束缚，没站起来，弹回座位，直接清醒。 “啊啊啊，我不想上课。不对啊，我不是在地下室吗？” 抱着篮球的男孩倚着窗子，望向外边的红色建筑，这不是那个死活升不上大学的学院吗？ “醒神啦，那就招呼他们下车吧。” 林宇看着小女孩眼里的白色薄膜褪去，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旋涡，脑袋有些卡壳，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 “醒了，啊。那就下车吧。莫姐和梁亮去给你们整理宿舍了。” 林宇内心崩溃，这小孩的眼神也太吓人了，怎么感觉像是自己老舅盯着自己。 “谢谢哥哥。” 孩子王终于想起自己的处境，解开安全带，挨个孩子检查他们的情况，把他们带下车。 “小乖他们几个没有醒，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把他抱上去吗？” 林宇抱着孩子爬了五六次楼，等到自己有时间休息才想起刚才的不对劲，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啊，这种事不应该自己和梁亮一起干吗？ “哇，你的能力很厉害。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你的底牌，知道吗？” 莫知春和小姑娘们在角落里聊天，男孩子们则在隔壁房间为了床铺问题猜拳。 “你们要去找琪琪，还是和我们在这里呢？” “琪琪很安全吗，他有小伙伴一起玩吗？” 埋头看书的小姑娘扔掉了近视眼镜，可以正常视物，再次拥有读书的机会，她很珍惜。 “我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小伙伴的话，你看，这些都是他的小伙伴。” 莫知春掏出亮着红格的手机，将实验室里的动植物递给他们看，一个手机完成他的使命，关机待机。 “那我们留下来陪你，不是说要打坏蛋吗？你要是说打怪兽，他们都会留下来的。” 小姑娘声音不小，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打怪兽吗？就是院长那种？那我留下来。” “我也要打怪兽，加我一个。” …… “好主意，解决了我一桩大心事。谢谢你。” “不客气。” 小姑娘又埋头于手中的书籍，说是书籍也不算，那是莫知春口述，林宇连夜画出来的科普漫画，正适合他们这个年纪阅读。 “这几个人，我见过，他们来了福利院之后，院长就变了。 而且这个人，和林宇哥哥长得很像。我刚刚把他当那个人了，所以捉弄他。” “他们吗？我知道了，那我们先在他们身边打个问号。” 莫知春递给小姑娘一支自动笔，看向双手搭在栏杆上的林宇。 “那我们等会和林宇哥哥说声对不起好不好，把福利院摧毁也是为了不让有心人利用它干坏事。” “好。其实毁了也好，这样那些坏人也不会来了。” 小姑娘拿着笔勾勾画画，将留白之处添上细节，仿佛自己见证整个场景。 搞事者联盟愈发壮大，孩子们对这个名号非常喜欢，每天留在学校吃点晶核升级模拟，等到能力已经可以和中级丧尸对抗。 莫知春他们才带着孩子们绕着城市找人，一路向着盛都靠拢，总算在大道上见到游荡的丧尸。 “这个怪兽怎么和咱们长得差不多啊？” “那当然了，有人类形态的怪兽又不会没有，铠甲勇士就有。” “也是哈，他不伤害我们，那我们就不伤害他们。” “孩子们，下车了，前边的路堵了，注意安全。” 莫知春将车停下，前方的车辆拥堵，怕是过不去了，只能步行过去，好在这辆车的油也不多了，正好换一辆新的。 “好的，莫姐姐，那院长怎么办？” “你们觉得呢，我们已经问过她了，你们想要怎么处理她。” 被手铐束缚的院长，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之前深夜里的哭诉，仿佛是一场梦境，越靠近盛都，她眼里的底气越大。 第205章 末世整活日志 19 时常怀疑善恶到头终有报，因为经验之谈不也有欺骗性吗…… “她为了她的孩子伤害我们，这是不对的。她的孩子是孩子，我们也是孩子，我们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院长妈妈对我们多好，你们忘了吗？” “那是以前，如果她一直对大家很好，为什么会把哥哥姐姐们卖掉，琪琪为什么出现在外边，就是因为她想要把琪琪卖掉。” “唔唔唔~” 被抹布束缚的院长见势不妙，想要为自己挽回局势。 “你想说话，晚了。下去和他们说吧。” 林宇提起院长，将她推下车，迎向扑面而来的丧尸潮。 “现在不用纠结了，坏人我来做，杀死你们院长的是我，你们要恨就恨我吧。 不过有件事我得说清楚，我和她没仇怨，你们院长压根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院长没有孩子？” “她自己亲口说的啊。她不是每天和你们同吃同住，忙着照顾你们，哪来的时间陪自己的亲人？” 林宇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将上边的文字念了出来。 “我和他们同吃同住，是他们拿我的孩子威胁我的。” “那要不然 ，你们院长的孩子就在你们中间，同吃同住，也是为了照顾她的孩子，你们只是顺便。” 林宇最厌烦这种打着奉献社会的旗号为自己揽名声的行为，真正的慈善和奉献做起来有多艰难，他是见过的。 口口声声说自己被逼无奈，把孩子们照顾的很好。那个口齿不清的小孩，明显是高烧没有及时治疗，嘴巴里的某块软骨移位所致。 “院长妈妈，呜呜呜，你胡说，院长妈妈才不是那样的人。你是坏人，打死你，打死你。” 一个脖子戴着玉佩的小胖子冲到林宇身旁，对着林宇拳打脚踢。 “小胖子的拳头怎么软绵绵的，使劲啊。 当然对你好了，你是她的宝贝儿子，你的小跟班身上可全是烟头烫出来的疤痕。 你说这叫很好，不会你也参与其中吧。” 林宇拎起小胖子，顺着窗子扔出车门。这群丧尸因为莫知春的缘故看不到这辆车，车外可保不齐。 “忍你们很久了，不是觉得救星来了嘛，那就去找你的救星吧。” 车内一片寂静，孩子们一脸迷茫的看向林宇，纷纷向落落和杲杲的方向走去。 “啊啊啊！妈妈，救我。” 被推入丧尸群的人类小孩，和一个脸部溃败的丧尸大脸对小脸，院长不顾小男孩的挣扎，对着脖子咬了下去，鲜血淋漓…… 不一会儿，地上少了一具尸体，小胖子的身体肚子和双腿腾空，扭曲地爬了起来，和院长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看看你的院长妈妈，要是想和她在一起，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林宇没兴趣和一群小屁孩讲道理，讲又讲不通，说又听不明白，何必给自己找事。 “你们是坏蛋，我们不要和你们一起，我们人多，我们可以把他们赶下去。” 人群后方的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突然指着林宇骂，连同一旁的莫知春和梁亮也成了坏人。 “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你要是乖乖待着，我还不会处置你，没想到你和你哥哥一样，根就坏了。” 女孩手里的洋娃娃从出了福利院开始，不管环境怎样糟糕，都一尘不染，落落曾经说那是自己的姐姐，但一个洋娃娃怎么会成为一个人的姐姐呢。 “你每天抱着洋娃娃笑呵呵的，是真的开心，还是开心你杀了一个人，拿住了一些人的软肋。” “当然了，只有我有娃娃，他们都没有，他们的娃娃都没我的漂亮。” 小姑娘自说自话，拿起袖中的刀子就往洋娃娃的脸上划。 “晖晖，不要，不要伤害我姐姐，你要的东西我都答应了，你明明答应我，不再伤害我姐姐。” 落落转头伸手想要抢夺洋娃娃，被几个挡在小女孩身前的孩子挡住。 “落落，哭得再大声点，这样姐姐才能听到哦。哦 忘记了，你姐姐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哈哈哈。” “你不是挺聪明吗，回回功课第一名，怎么连自己的姐姐都抢不回来。” “你抢走了，我们还玩什么游戏啊，这可是个宝贝。” 一向活泼开朗的大船挡在落落身前，漫不经心地摸着洋娃娃的黑色长发。 “你看，连我都可以触摸你姐姐，可惜你不能碰，你忘了吗，落落，你吃了她的肉，你吃的可香了。” “不不不，呕～” 落落抱头痛哭，不愿回忆那段过往，阴暗的禁闭室里，大船偷偷拿着钥匙打开门，给自己送来肉饼，却在自己狼吞虎咽后，说那是姐姐的肉。 那充满恶意的语气现在还回荡在耳边。 “人家要收养她，非得带你走，那你们就一个也别走了吧。正好今天厨房没肉菜，你姐姐啊，还不塞牙缝呢。 你看我对你多好，刚出炉的第一个饼就给你送来了。 你也别觉得我冷酷，落落，要么夹起尾巴做人，要么……” 现实和回忆交错，落落不知何时到了小女孩身旁，抱住她的双腿，另一只手从小女孩手里夺走洋娃娃， “还给我，大船，你竟然帮那个丑八怪。” 马尾辫女孩手中一空，不敢置信地看向将娃娃扔向莫知春的男孩。 “晖晖，你和你妈妈一样，都该受到惩罚。” “啊啊啊，你看到了，你看到了，对不对，所以你才不愿意去亲近我，可我不是故意伤害你哥哥的，是他想要杀我，他不想让我和你玩。” “我在院长的房间全都看到了。院长也在，你没必要狡辩。” 落落早已被杲杲扶起护在身后，围着晖晖的男孩女孩见手里没了洋娃娃，跑向莫知春，一时间乱作一团。 大船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孩，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众人如此狼狈。 一个擅长角色扮演的疯子，粉色的公主裙失去光泽，厚重齐刘海下的伤疤被主人用小刀划开。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玩具。现在只是噩梦，醒过了，就好了。” 第206章 末世整活日志 20 请善待每一个人，毕竟活着就是一种胜利…… “晖晖，你不要生气，我们帮你抢回娃娃好不好，大船不站你这边，还有我们。” 一个和大船相同打扮的男孩蹲着安慰女孩，却被女孩推倒在地，黯然神伤，恶狠狠地冲向大船。 “时间不早了，大船，早点解决。” 莫知春摸着怀里的洋娃娃，柔软光滑的皮肤似乎刀枪不入，但内里却困着一个残破不堪的灵魂，散落在洋娃娃的身体各处。 “是你向我许愿的吗？对不起，我来晚了。” 莫知春伸手摸着洋娃娃的脑袋，对着里面的白色光点致歉。没想到异世界的祈愿会直接反馈到自己那里，当年走的匆忙，最后一个祈愿没处理，让小姑娘受委屈了。 “祈愿之神送我解脱吧，我知道你来这里也很辛苦，我不怪你。是我的运气不好，碰见坏人了。” 洋娃娃头顶聚拢起微弱的光圈，暖流包裹着莫知春的手指，轻轻的蹭了蹭她的手腕。 看向身旁一群瞪着眼的小孩，果真是人的面相随着性情改变，一看就不是平和的人。 莫知春伸手点点落落脖子上的观音玉坠，洋娃娃身体泛着白光，汇集到脸部化作一道流光，进入玉坠。 “这个，随我处置吧！” 莫知春不是同他们打商量，直接拿出打火机，偷偷让领域里的陆萍和林远用法术把她烧了，入土为安，现在可不是个好方法。 “还给我，她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烧死她。” 地面上的女孩伸手去抢燃烧的洋娃娃，蓝色的火苗灼烧她的手，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烧焦的味道。 几个小伙伴见状脱下衣服去扑灭女孩手上的火苗，火苗顺着衣服爬上他们的手腕。 莫知春拎起抱着手臂在车内乱滚的晖晖和其同伙，安全带将他们束缚在座位上，没了手臂的孩子，想要逃脱，要费一些力气。 “你看，你们的某些伙伴就比你们聪明多了，知道你们什么时候露馅了吗？ 你们是异能者，所以地下室的那些小孩子都是你们杀的。你们第一次拿晶核的时候目标很明确嘛，一点都不惊讶。 甚至还在那挑挑拣拣想要都拿走，要不是林宇在，你们直接恨不得把那些孩子一起杀了取晶核吧。” 莫知春看大船和落落对她点头示意，表示他们做好决定了。 落落胳膊下边夹着那本粉色小书，另一只手摸着脖子上的吊坠，歪头看向一旁的大船。 两人对视一眼，拿出背包里的全部矿泉水。一人迫使晖晖抬头，一人拧开矿泉水瓶往她身上浇水。 “你如何对待他们的，就自己尝尝这种滋味吧。” “啊啊啊，放开我，你个垃圾，没人要的垃圾。你们姐妹俩都是狐狸精，和我抢大船，大船，你不要被她骗了，她不是好人。” 粉色的公主裙不再蓬松，被血水和脂粉冲刷，紧贴在女孩身上，戳破她的谎言。 厚重刘海留下疑似被狗啃的迹象，女孩的左侧脸颊布满红色胎记，所谓的伤疤周围也泛着深红色。 “晖晖原来长这个样子吗？她说落落丑，明明她才是……唔唔唔” 莫知春伸手捂住小女孩的嘴巴，对她眨眨眼，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不要随意评价别人的外貌，知道吗？你看，她的胎记是开在脸上的玫瑰，你们见到的玫瑰都是花园里的，她的是独一无二的。” “玫瑰，哈哈哈，胎记能是玫瑰吗，她是耻辱，就因为这个胎记，他们都怕我，都不和我玩，我每天要起很早很早化妆，就是为了有朋友。” “我们不和你玩，是因为你拿着刀子把小黑杀了，我们看到了。” “对呀，对呀。你每天起那么早我们都知道，所以后来我们也和你一起玩了。可是你和我们玩不了几天，就换人了。 而且和你接触的小朋友，进了禁闭室，就再也没出来过。院长说他们被有钱人收养了，可是院长办公室的档案根本没有他们的信息……” 那些年龄稍大一些的孩子开始说话，他们是小孩子，但不是什么都不懂。院长对她和小胖墩视如己出，每次吃饭照顾他们也就罢了，后来变本加厉，他们都成了姐弟俩的玩具。 有人趋炎附势，本就有着折磨他人的想法，一拍即合，成为狗腿，他们这种边缘人，偶尔被欺负，不吱声就能少挨一顿打，每天盼着上完小学，中学住宿的日子，日子也就一天天过去了。 “咳咳咳，哈哈哈，合着还是你们可怜我，和我做朋友，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们？” “那也不是，主要是你和院长关系好，我们不能得罪你。但他们打着你的旗号做坏事，也是你允许的，你总要承担这份因……因什么来着？” 抱着篮球的男孩用手臂捣捣大船的胳膊，寻求帮助。 “因果。” 将矿泉水瓶压扁，用绳子捆绑的落落抬头解围。 “啊，因果，对，就是这个词，还是我们落落聪明。” “哈哈哈，死了就是死了，他们该死。有本事你们也有个当院长的妈，当省长的爹啊。” “这福气你自己要吧，他们要不起。省长都能当我爷爷了，而且你妈是小五，爆出来你爸就玩完了。” 林宇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眼镜，看着小姑娘到死都不愿悔改，有些头疼。 “我们，这样，这样，再那样。” 莫知春和那群孩子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只见孩子们异常兴奋地点头，莫知春大手一扬，座位上的几个孩子被蓝色火苗吞噬，送入地底。 “苍蝇来了。” 本来向着远处前行的丧尸群突然调转方向，原路杀回来，把大巴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自然是早已失去理智的院长妈妈，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眼前，不疯好像也不太对。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我们不是好人，有问题咱们之后解决，现在主要是对付他们，活下来，我就和你们解释。听明白了吗？” 第207章 末世整活日志 21 活下来，这三个字本身就是一种生命力…… “活下来，姐姐可以教我们变火苗吗？” 在莫知春怀里的小男孩轻轻点着莫知春指尖的火苗，一下又一下，它逃他追，它插翅难飞。 火苗心里苦，想当年主人指哪烧哪，现在却要求自己收起攻击性，陪一个还在喝奶的毛孩子玩躲猫猫，被其他鬼火知道，丢大脸了。 “这个嘛，要问火苗的主人，他不在，等你们见到他可以亲自问问。” 蓝色的公交车前后门一起打开，莫知春把男孩交给梁亮，自己和林宇带着其他孩子下了车。 “不是觉得每天打游戏很无聊，活下来，再来找我要答案。 你们的同伴和院长，以及我们为什么这么做。活下来，我都会告诉你们。” 莫知春冲进混乱的队伍，暗暗调动自己的力量，试着给丧尸下达指令，于是在杂乱的厮杀中，以莫知春为中心的丧尸显得异常显眼。 伸出的手臂九十度扭曲搭向身旁的丧尸，迟钝的大脑扭转过去，小幅度的摇动，手臂又放下来，像是一个陷入bug的npc，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 低级丧尸没有思考的能力，手臂搭上旁边的丧尸脖子，咔嚓一声，对着自家兄弟爆头。 突然之间，三分之二的丧尸调转方向，对着同伴撕咬，一些有意识的中级丧尸埋头跟在队伍后边收晶核，一时不察，被一根棒球棍爆头。 “嗬嗬嗬，嗬嗬嗬。” 微弱的呼唤声淹没在爆头的轰打声中，更别提那些忙着吞食晶核提升能力的同僚，自己的晶核说不定还能让他们提升呢。 穿着红色救生衣的丧尸被爆头，脑袋里蹦出一颗紫色的晶核，被蹲在一旁的顾烨捡漏，放进自己的系统背包储存。 黑色的小狗仗着体型优势，在满地的脑花中扒拉收集晶核，暗处的一只手捂上它的嘴鼻，一股刺鼻的味道进入鼻腔，顺势晕了过去。 另一边林宇看着孩子们打丧尸，偶尔解决几只有了意识的低级丧尸，让大船和落落补刀，晶核算他们的战利品。 小孩子们嘴里嚷嚷着打怪兽，自己仿佛是奥特曼附体，嘴里喊着变身口号，从背包里拿出日常训练的棒球棍，对着丧尸的脑袋跳起，完美击杀，开心地接着打另一个怪兽。 “哇，林宇哥哥好厉害，林宇哥哥找到好多晶核。” “你看见了吗？那个大叔想要打死大船，林宇哥哥救了他。” 几个小孩子讨论着刚才的险境，林宇却扭头走向另一边，拎住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林宇蹲在地上，看着宽大短袖过膝的小孩，脸蛋黑漆漆的。林宇突然心悸，直觉提醒自己应该远离眼前的男孩，还没站起，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林宇哥哥。莫姐姐，林宇哥哥出事了。” 大船和落落一直在林宇的视线范围内，莫姐姐让他们参与战斗，但活着才是这次的目的。 其他小伙伴沉迷于拯救世界的主角游戏，落落他们早就看出这不是游戏，莫知春给的图画册早就说明了情况，他们却不愿相信。 琪琪留下的画纸上，火柴人才是最重要的信息，他们约定用火柴人的线条传递信息，平整的线条是安全信号，线条越扭曲，危险程度越高。 他们通过画纸选择相信琪琪和莫知春，又通过自己亲身经历，明白了以后的境遇，他们能力尚弱，不捣乱已经很好了。 在他们呼喊莫知春的间隙，小孩子已经指挥着周围的丧尸将林宇拖着拉出两里地，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撞在一块大石头上，林宇尖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莫姐姐 ，亮亮哥哥，那个小孩子把林宇哥哥带走了。” 小孩子们跟着丧尸们走，虽然和林宇有些恩怨，但至少大家是熟人，要惩罚也是他们来。丧尸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又从远处不断地聚集，莫知春身边的丧尸数量减少一半。 “终于出来了。梁亮，带着林宇和孩子们回公交车。” 莫知春发现自己的能力在不断增强，从最初只能控制五米内的丧尸，到如今能够控制五十米开外的丧尸，把林宇直接送到公交车上。 除了手段残暴点，异能者皮糙肉厚，身体强度异于常人，林宇脑袋后边的大包可以忽略不计。 “莫姐，顾烨没回来呢，不用给他留门吗？” 梁亮接过莫知存春手里的背包，往四周瞧了瞧，不应该啊，顾烨平常睡觉都要守着莫姐，这种情况，他更不可能离开莫知春。 “我让他自己去玩了，不用管他，要是回不来了，那就白喂给他那么多晶核了。 你们回车上，拿着晶核 赶紧提升一下个人实力。后边可没有这么好的喘息机会了。” 莫知春摆摆手，看着被丧尸推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孩。怪不得林宇会迷糊，小胖子的衣服套在男孩身上，看着更加可怜单薄，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还给我，把哥哥还给我。” “林宇可不止你一个人的哥哥，你俩长得可一点都不像。车里的那群孩子，都喊林宇哥哥呢。” “他是我的哥哥，他姓林。” 小男孩抱着头嘶吼“他姓林，他姓林。” “姓氏而已，名字就是一个代号，没什么大不了。说吧，你在这里干坏事，可不像是为了等你哥哥。你们在逼着丧尸自相残杀。” “姐姐，他的能力和精神刺激有关，我帮你把攻击挡掉，但是我撑不了多久，你要小心。” “我们萍萍真厉害，怪不得我找不到他的弱点。你好好休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该用就用。” “好的，姐姐我先休息了。\" 陆萍的困倦的声音从领域里传出，关闭了通讯。 \"你为什么会没事？” 小男孩愤怒地看向莫知春，不知为何自己的攻击对她无效，就像那些低级丧尸突然不听他的话，把自己推到这边来。 “当然是我比你厉害啦，你们老大雇佣童工，放以前，高低地去举报他。” 第208章 末世整活日志 22 多行不义必自毙，但行好事也要加一个前提…… “哈哈哈，你说话怎么和老大一个样子，都末世了，谁还管丧尸的死活，能活下去，就是本事。” 小男孩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童工又怎样，活下去就是一种本事。 “跟我干怎么样，晶核管够，林宇也能当你的哥哥。我也不需要你出卖你的老大。” 莫知春看着小男孩头顶的因果线，和车上的大多数人都有牵连，如果自己真的把他杀死了，反而不好。 “不好，老大对我们很好，而且他是一个大傻子，我不在，他会被其他丧尸篡位的。” 小男孩拒绝了莫知春的提议，虽然哥哥很重要，但眼前的女人很厉害，哥哥跟着她自己也能放心。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带我去解决那些有二心的丧尸，然后我们把你老大接着，我们在鲁城建了个基地，把它送给你老大怎么样，这买卖稳赚不赔。” 顾烨不知何时回到莫知春身边，拉开背包拉链，将地图铺在地上，爪子搭在学校的图标上点了点。 “汪汪~” “回来了，这么快就解决了，你们真棒。” 莫知春将顾烨耳朵上的白色光点收进领域，苍狼宝宝被塞进被窝，沉沉睡去。 “那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帮我们干什么，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和老大抢地位。” “我和我家那位，最讨厌当官了，我也不要别的，我要丧尸皇的名号，实权在不在我手里无所谓。” “那你这是要和所有的丧尸宣战？就我所知，现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均有丧尸自立为王，前几天北边的老头老惹事，直接让老大端了老家，这些丧尸都是那边的，痴痴傻傻。” 小男孩捡起地上的地图，收好拿在手里，建立同盟也不是不可以，至于会不会反水，那就要看后来的相处，老大现在旧伤未愈，还是把敌人解决了比较好。 “反正丧尸内部斗完要和人类开战，不如早早成为靶子，这样还能加快丧尸基地的建立，保护更多的丧尸，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要和人类为敌，而且还要保护那些没有意识的傻子？你疯了吧。” 小男孩心神一荡，这个人的想法竟然和老大的想法一模一样，太不可思议了。在这个异能者占领主导权的末世，躲躲藏藏一辈子才是最重要的，谁会为了陌生人专门当老大啊。 “我就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掌握信息差就可以掌控世界，就像这狗屁的丧尸病毒，明明可以控制住，却偏偏任其发展，自己的妻儿早就成了异能者。 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就因为没有渠道，成为牺牲品。凭什么异能者高人一等，他们就是新人类，我们丧尸就是怪物，要像小怪兽一样被打倒。 我偏不，如果这世界秩序依旧，那我就掀翻这方天地，构建我自己的理想王国。丧尸能救一个就救一个。 你看那个背着孩子的母亲，小孩子遭不住病毒的侵害，连丧尸都不是，要是咱们有技术，就可以救活他们。“ 男孩想起老大躺在垃圾堆上说的话，嘴角微微翘起。 “我的提议怎么样，你可以跟着我们监督，但是我有条件，车上的孩子不管你有多看不上，都不要动手。” 莫知春蹲在地上，举起黑色小狗挡在眼前，小狗摇着尾巴冲着小男孩嗷呜两声，平常怕吓着其他小朋友，改口汪汪太难了，还是嗷呜适合自己。 “实在不行，我用这只狗做担保，要是我们言行不一，这只小狗任你处置。” 莫知春将顾烨塞进男孩的怀里，转身走向丧尸群，着手指指向鲁城的方向，丧尸们调转方向，朝着城市奔去。 “嗬嗬嗬嗬，嗬嗬嗬。” “有大房间住，先到先得。那我先去了。” “嗬嗬嗬嗬，嗬嗬嗬。” “老六，等等我，我不是你最好的哥哥吗？” “真是一群傻子，我还没答应你呢。”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抱着黑色小狗，摸着他光滑的皮毛，手指在脖颈处摩挲。 “你答应了啊，一没杀狗，二没杀我，我刚刚可是完全背对你。” “那是因为我抱着狗，没有多余的手杀你。我的攻击对你无效，我也没别的办法，合作好像也不错。” “那合作愉快，赶紧找个地方换件衣服，你这件衣服太丑了，不适合你。” 小男孩抱着顾烨跟着莫知春回到公交车身旁。 “这以后就是大家的新伙伴了，顾思阳，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就是他欺负林宇哥哥，他才不是好人呢。他是坏蛋。” 孩子们围在林宇身前，一脸怒气地看着穿着蓝色背带裤的男孩，夕阳洒在他金黄色的头发上，紫色的眼睛令人着迷，突然感觉不是那么生气了。 “切，他是我亲哥，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的那种，我不就把他搞昏了，又没把他的打死。” 小男孩摸狗的动作一顿，真是没意思，护又护不住，说这些有什么用。 “顾思阳，你还好意思说，对自己的亲哥下如此毒手，你知道我脑袋后边全是宝吗，万一磕着碰着，你哥就是植物人了。” 头上缠着白色绷带的林宇早就在顾思阳开口说话的那刻睁开眼，合着闹了半天，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是自家弟弟搞的鬼。 绷带头只露出一双眼睛，捏着顾思阳的胖耳垂一顿搓揉，自从父母离婚后，弟弟跟着母亲走了，他已经有三四年没有看望弟弟，现在还不是揍熊孩子的时机。 “你小子等着，等我好了咱俩打一架，现在成了丧尸头头，很厉害的嘛。” “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打不过我。你还是好好杀丧尸练手吧。” 顾思阳拯救出自己被搓揉红肿的耳朵，哥哥还真是一如既往喜欢捏自己的耳朵。 “人家兄弟俩的事，你们就别掺和了。有什么问题问吧。” 第209章 末世整活日志 23 漂亮和好看，赞美之词何时成为物化的表现了呢…… “莫姐姐，对不起，我们错怪你们了。落落和我们说了她姐姐的事情，院长和栗子是坏人，我们知道的，只是……” “只是没有自保手段，外加还不太信任我们。我懂的，谨慎一点，总是要好的。” 扎着高马尾的女人将黑色的小狗固定在宝宝椅上，在旁边的位置坐下，对着一群憋红脸的孩子说不出重话。 莫知春不喜欢做假设，说如果不过是后悔罢了，对于现在的结果不够满意，才会用如果来掩盖自己的野心 可是人总是喜欢重蹈覆辙，越得不到越想要。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在他们这个年纪捏泥巴下河摸鱼玩得不亦乐乎，未尝他人苦，哪敢说教，自己都还没活明白呢。 “好了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也没啥错，回自己位置坐好，大船，你点点人头，看看没少人咱们就开车走了。” 梁亮刚刚忙着给受伤的的孩子们清理包扎伤口，一直在公交车后座忙活，现在才整理好垃圾打包走到前侧。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前边有林宇坐镇，自己也就没在意。 没想到那个小黑不溜秋的小男孩是林宇的弟弟，一个像是非洲挖煤刚回来的，一个肤色白到在阳光下反光，要不是都长了一双狐狸眼，还真不会往那方面想。 “亮亮哥哥好，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哥哥。” 小男孩把脸放在林宇的掌心，等着林宇拿着湿巾给自己擦脸。 “你认识我？我们没见过吧？” “我见过你。” 顾思阳眨巴眨巴大眼睛，嘴角扯着渗人的笑容，被一张湿巾糊住了嘴巴，头也被转了四十五度。 “别吓唬他，你那三脚猫的技术，不是早就被收拾一顿了嘛。” 林宇又抽出几张湿巾，低声叹气。不想要弟弟了，太费湿巾了，这可是硬通货，他是钻锅底了吗，脸上的黑色印记费了十几张湿巾，才把鼻子擦干净。 “你都弄到我嘴里了，酒精味的湿巾。啊啊啊，林宇，你想谋杀亲弟吗，我酒精过……” 敏字还未说出口，顾思阳就倒进林宇的怀抱，全身上下像是充气一般胖了一圈。 “别玩脱了，这可是你亲弟弟。他这样子可不像普通的过敏，不是给你几包宝宝湿巾嘛。” 梁亮有些担心，小男孩的呼吸加重，能够听见急促的呼吸声，不一会恢复常态，打起小呼噜。 “这小子整我呢，不把他弄晕，那些小孩子害怕他。他也很久没睡觉了，这黑灰完全是为了遮住黑眼圈。你看。” 林宇将弟弟平放在座位上，顾思阳脸上的黑灰不知何时消除，一张白净小脸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卧蚕下部的黑眼圈破坏了整体美感，可以和国宝抢一抢专利了。 “他真的是林宇哥哥的弟弟，他们的鼻尖都有一颗痣哎。” “他长得好好看，比电视上的代言人还好看。” “去去去，本来就是我弟弟，能不好看吗，我也很好看。不要当他的面说好看，要说帅气，懂不懂？” 林宇看着围在身前的孩子们，真是不分年龄，大家都会对美丽的事物宽容一点。之前怕的要死，现在都凑上来痴迷地看着自家弟弟。 林宇托着鼻梁上的眼镜框，已经开始思考如何给自家弟弟收拾烂摊子，毕竟这群孩子可不会把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 要不然自己以后就装不知道，反正弟弟说了比自己厉害，小孩子的事情，只要不过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这边大家围着顾思阳不愿意离开，那边数人数的几个小朋友却凑在一起召开紧急会议。 “芙芙和霖霖没在，他们不会偷偷逃跑了吧？” “他俩本来就和院长一伙，投奔院长不是正常的嘛，可能看见院长对自己亲生儿女都下死手，逃走了吧。” 穿着水手服的男孩和一旁穿着篮球服的男孩讲着几种可能性，没察觉到身后莫知春的靠近。 “莫姐姐……” 落落面对莫知春无声的说出几个字，被莫知春的动作制止。莫知春在一旁看着，等着两人发现自己。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莫姐姐他们。” “当然要告诉他们了，他俩要是出去干坏事，我们不能阻止，但是他俩没异能，在外边活不了多长时间。” “我亲爱的大船，我就知道刚刚你的凶狠样子是要唱白脸，你还是那个善良的大船。” 穿着篮球服的男孩伸手搂过大船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猛亲一口。 “刚才吓死我了，就说你疏远我们肯定是有苦衷的，才不是因为你那些蹩脚的理由。” “齐乐，我的拳头说想你了。你起开，你刚吃完榴莲糖亲我，你是不是找打。” 穿着水手服的男孩嫌弃的语气，却没有推开男孩搭在脖子上的手臂。 压下内心的怒气，不气不气，为了让对方未来成为篮球运动员，自己不生气，自己还等着拿着钱养老呢。 “你舍得打我吗？你看我这么可爱，你怎么下得去手。” 爱打篮球的男孩不喜欢院长起的名字，自己的名字每次介绍都很麻烦，于是自己想了个名字，齐乐。 每次大家叫不上自己的名字 “呆呆，杳杳……”乱七八糟叫啥的都有，也就落落他们每次认真地纠正，说给他人起绰号不好。 叫大名就意味着玩笑可以回收，表演结束。 “害，还不是你和落落不把计划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们最好的朋友，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惊吗？我的篮球都掉到地上了。” 齐乐想起自己的新篮球在地上沾了一圈血浆回来，现在上边都是一股子腥气，自己不能抱着篮球睡觉，失眠怎么办。 “告诉你，把戏演过了。我们怎么演？” “跑偏了，我是来交换情报的。” 莫知春在齐乐的身后突然说话，把齐乐吓了一跳，往大船的怀里躲。 “莫姐姐，你怎么走路不出声，吓到我们了。” 第210章 末世整活日志 24 如果有一个许愿的机会，那就祝你能够真心地快乐，放肆地笑…… “就吓到你了吧，他俩早就知道我过来，你忙着想你的篮球呢。” “莫姐姐知道林林和芙芙去哪里了吗？” 落落合上手中的粉色漫画书，那句祝你快乐的页面多了一枚银杏书签。 “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是顾烨认出他们的。他们趁乱把顾烨带走，结果还没走远被丧尸咬了，顾烨把他俩的晶核带回来了。” 莫知春摊开手掌，掌心是两枚黑色的晶核和一张照片。 “顾烨说是这两个孩子，你们福利院六人帮还有一个人在车上吧。” “还真是他俩，晶核也是黑的，还真是符合他们的个性。” 齐乐看着照片上的几人，对着莫知春的问题已读乱回。 “莫姐姐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们就是五个人啊，这个中间的哥哥被领养走了。” “第六个人是你，对吗？” “是。” “是什么是，是我，拍照的人是我。” 小女孩低头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齐乐的名字后边一个正字又开始了旅程。齐乐活到现在就是科学最无法解释的事情。 “我没恶意，我只是要你一个承诺。乐乐啊，你看这张照片，会不会有些奇怪。” 泛黄的照片因为主人的多次摩擦边角的影像早就模糊不堪，齐乐看了半天 ，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问题啊，这不就是一张合照嘛。” “问题在这。” 莫知春的指尖点在照片最右侧的公主裙女孩，左右手明显都挽着一个人，左侧是哥哥栗子。 照片最左侧是林林和芙芙，中间是那个被领养的哥哥，很明显照片右边有个人，没入镜头罢了。 “那也有可能是院长啊，把院长裁去罢了。” “好，我答应你。” “你答应什么你就答应。” 穿着篮球服的男孩护在大船身前，不让莫知春和大船对视。 “我又不会吃了他，我只是要一个保障，这样我们彼此都可以放心，你们说呢，落落，大船。” 莫知春伸手拨弄着齐乐的因果线，小徒弟有点傻，这可怎么办，能退货吗？ “莫姐姐，我没意见。能够给大船一个机会，这也是对你的伙伴负责。” 落落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在莫知春的名字后边画了一朵花，笔尖停留许久，又添上一朵。 “谢谢莫姐姐。” 大船没说的后边的话，其实他早在大学就和莫知春有了协议，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自己的朋友说。 自己为了给哥哥报仇，成为坏蛋中的一份子，虽然偶尔偷偷买药放在他们的床头，但是伤害已然造成，自己有前科，本就该做好众叛亲离的准备。 穿着水手服的男孩眼泪在眼眶打转，轻轻拍着齐乐的手臂，有他们这样的朋友已经很好，莫姐姐专门给自己找台阶下，还真的是像那天晚上她承诺的那样。 昏暗的操场上，星光撒在夜跑的人身上，一圈圈加快速度，最后一圈冲刺然后慢慢减慢速度。 一直跟在身后奔跑的小狗没注意到主人的避让，撞上黑衣男子的腿，当场表演碰瓷，嗷呜嗷呜乱叫。 “顾烨，翻篇吧，我都给你准备豪华大餐了，你就不能把我踩你尾巴的忘记吗，我也不是故意的。” 林宇抱起顾烨在空中抛掷，稳稳接住，这只狗自从被自己踩了一脚，天天晚上在操场碰瓷，精力无限，谁家的狗喜欢在空中飞啊。 “林宇，你带顾烨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莫知春操踩着白色的漆线顺着操场复习竞走的步骤，步子要大，腿打直……溜达着混了几圈，看着跑步的人都离开，从储藏室拉出一块干净的垫子，躺在上边看星星。 “来啦，过来看星星啊。” 两道影子在月光下拉长，挡住莫知春的视线。 “……” 不一会儿，莫知春的两侧各多了一个孩子，学着莫知春的样子，把胳膊支在脑袋后边，抬头看向天空。 “我猜对了，梁亮，明天你当沙包。” 身上套着黑色塑料袋，躲在绿色垃圾桶后边梁亮都快睡着了，被莫知春的话语惊醒，黑色塑料袋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垫子。 伸手拧了自己手臂一把，自己没看错吧，除了那两个孩子，莫姐旁边怎么还有一只狼和鹿，一定是自己睡晕了，再次看过去 果然只有莫姐和两个小孩。 “你们知道我们要来？” “不知道啊，只是你们福利院明显不像琪琪描述的美好，所以我俩打赌谁会先来。 梁亮，过来坐啊。” 莫知春拍拍身侧的位置，梁亮赶忙摇头。 “不了莫姐，我给你们守着，我怕有人偷听。” 梁亮对绿色草坪有ptsd，坚决不踏上草坪，再说了，自己有女朋友，要和异性保持距离，脱掉身上的垃圾袋扔进垃圾桶，围着操场巡逻。 “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他们，但你们要自己动手，这是你们的因果。” “莫姐姐知道些什么，可以讲一讲吗？” 小女孩还是不相信莫知春知道他们的事情，毕竟琪琪和齐乐都不知道他们的事情。 “我是被洋娃娃叫来了，我可以让你和你哥哥见一面，他还在这个世界。” 两个孩子脸色大变，连忙从垫子上爬起，四目相对，眼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孩子少之又少。 “栗子他们找你了？” “那个胖乎乎的小恶魔，要和我谈交易来着，他妈妈我都不放在眼里，直接让他们母子团聚了。 和你们说点我的把柄，让你们安心一点。我是林氏研究所的研究员，我老公叫裴秋白，我家目前有一只鹿，一只狗，一只猫，一只狼。” “不可能，养狼和鹿犯法，你家又不是开动物园的。” 落落掏出口袋里的本子，翻着页码在新的页面对莫知春的名字画了一颗星星。 “你们想干的事情我都知道，让坏人得到惩罚，但是不想伤害自己的朋友，交给我就好了。” 第211章 末世整活日志 25 第一次见面的礼貌与克制，如果能停留在那瞬，该有多好。 系统有限制不允许说出任务者的身份，但是这群孩子在末世已经见过太多不可能的事情。 一晚上的时间被莫知春忽悠，听着莫知春讲述那些故事，成功莫知春任务者的身份，也知道现在的状况完全可以避免，那个任务者很坏。 思绪回转，公交车已经再次踏上征途，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在晨与昏的交界，太阳从东侧升起，前往齐省的改装越野车上，坐在副驾驶的傅文徵看向高速另一条道路的蓝色，以为是天空的颜色，再去追寻早已没有踪迹。 “文徵，发什么呆呢？” 车子不知何时停在道路上，驾驶座的位置换了人，顾荼拿着牛奶面包塞到傅文徵的怀里。 “啊，没什么。刚刚好像看到那边有辆蓝色的公交车，应该是看错了。” “确实有一辆蓝色公交车，不过它不动，应该是出事之前上的高速。” 顾荼看着远处的蓝色公交，却不这么想，在脑海中和系统对话。 “系统，能查到那辆公交车的信息吗？” “宿主放心，我早就查到了，那是一辆空的公交车，连丧尸都没有，车里不是很干净。” 系统想起刚刚扫描到的场景，自己不用吃饭太好了，直接省略吐了的步骤。 车内像是经历一场洗劫，车座像是被大型生物撕咬，人类的残肢遍地，血液都干涸成黑色。 车牌号确实是往返两个城市之间的车辆，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应该是我太紧张了，荼荼，你说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对的吗？” 傅文徵将牛奶盒的四个角挑开，罐装变袋装，插入吸管吮吸起来。 “文徵，成王败寇，你想做哪一个呢？你和爷爷商量回来的事情，不就是为了解除后患，现在不是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 顾荼觉得这个世界的纸片人主角有点蠢，婆婆妈妈，既要又要。一边悲天悯人，不肯杀人，一边又渴求名利，不愿放弃到手的权利。 当一个纯粹的恶人不好吗？没那么多顾忌，想怎样就怎样，弱肉强食，生存法则早已写好，要怪就怪自己不争气啊。 “对，你说得对。” 傅文徵看着远处升起的太阳，阳光撒在脸上，刺骨的冷。 入肚的牛奶刺激着肠胃，一阵痉挛。要是温樊在就好了，他的牛奶每次都是热牛奶。 顾荼也是这样想的吗，弱肉强食。在盛都的日子里，爷爷告诉他很多事情。 关于温樊，关于傅烈，还有他的亲弟弟傅文崖他忙着在一众权臣里混个脸熟，在一场场的宴会里迷失，歌舞升平，霓虹灯常亮的都市外，是无尽的厮杀和无助。 爷爷和父亲辈的人物在牢不可破的地下基地忙着争夺更多的权利，而他们后辈成为筹码。 傅文崖在盛都给爷爷的死对头王灿当孙子，老首长膝下无子，傅文崖又是个会来事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们两个分别带队，谁收复的城市多，谁来当这个新领袖。 傅文徵当了二十几年的傅家大少爷，从未听说过自己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原来当年母亲生他们大出血，二叔家又出了事故，一向信奉因果报应的奶奶请了大师。 大师说他和弟弟只能有一个留在傅家，此生不相见，傅家才能昌盛下去。自己留了下来，弟弟被父亲送到盛都的四姑家里养着，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他们就成为对手。 “宿主，男主有急性肠胃炎，你还让他空腹喝牛奶，他脸都白了。” 系统出声提醒准备下车的顾荼，每日问候达成，顾荼赶紧开溜，万一蠢会传染，自己就亏大了。 “真麻烦，真是个少爷，我拿的时候你也没让我拿锅里的米粥啊。” 顾荼在脑海中吐槽系统，这也是蔫坏的，等人家不舒服才提示，好感度这样刷，她还没刷完，傅文徵先归西了。 “我也不知道你忘了啊，这些都在资料里，系统也不能时时刻刻出现。” “说你几句还委屈上了，回去吧，别整天嗑瓜子看狗血剧把脑子看没了。” “文徵，文徵，我和你说话呢，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白。” 顾荼的手摸向傅文徵的腹部，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 “别碰我，呕～” 坐在副驾驶坐的男人推开女人放在腹部的手，拉开车门，跑向一旁的空地，扶着大树，蹲在地上将入腹的牛奶尽数吐出，引来一群蚂蚁狂欢。 “傅哥，你没事吧，这是小米粥，是热的，你垫垫肚子吧。” 蹲在树下只身吃饭的女孩瞬间没了食欲，女孩将手中塑料盒装的小米粥递给傅文徵，转身就想跑。 本来是想在树下清静一会儿，一路明示暗示的荤段子，以及一些人不断放肆的手。自己有温哥送给自己的武器，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别走，你能陪我待一会吗？” 傅文徵拽着女孩的手腕，将人扯到树后，苦苦哀求。 “好好好，傅哥，我不走，你能不能放手，你坐树前，我坐树后。这样荼荼姐也不会误会，我们单独在一起，荼荼姐会吃醋生气的。” 女生内心的小人白眼都翻昏过去，看在他头顶一堆绿帽，也帮过自己的份上，就听一听吧。当然，自己也就退让到这一步，树前可是有呕吐物，自己才不去呢。 “好。” 傅文徵搬了一块石头放在树前，压死了那些喝的饱饱的变异蚂蚁，噗呲的声音是他们和世界说再见。 “我知道你和温樊关系很好，你觉得温樊是怎样的人？” “啊，傅哥你不是，不让提温哥吗？” 靠在树后的女孩悄悄调动自己的治愈异能，不知道傅文徵是不是又犯病了，自己不让大家提温哥，现在问自己是几个意思。 “他们说的我不爱听，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傅文徵厌倦了那些诋毁温樊的话，看着他们往他的身上泼脏水，活着的时候怕他被抢走，没想到最后自己也不能为他正名。 “傅哥觉得温哥是怎样的人？” 第212章 末世整活日志 26 谁是谁的归属物，谁是谁的主宰，我们为何一定要纠结…… “是一个很好的人，像月亮。” 傅文徵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提起那个人嘴角的笑意都无法压下去，可惜，只能在回忆里收藏他的好。 “月亮吗？我觉得傅哥像是夜晚村庄门口的路灯，你只要看到他，就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温哥和我哥哥很像，我哥哥保护我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但是我受了委屈会立马帮我报仇。 我是温哥招进队伍的，本来只有我哥哥，但是温哥为我求情，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是我。” 依靠着大树的女孩用纸巾擦干眼角的泪水，给自己擦眼泪的人都离开了，这就是对她的惩罚吗？ “我也没想到当初乖巧的你，已经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异能者了，你哥哥和温樊看到会很开心的。 给你个机会，去那边，一个人去，活下来。” 傅文徵痛恨温樊的温柔给了他人，他无法杀死的人，不如让丧尸去解决。 “傅哥，你要赶我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是，是因为你真的很废物，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太没有特地点，在队伍里，有你没有都一样。” 傅文徵压住蠢蠢欲动的右手，克制自己的异能，走向车辆的方向。 “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多久呢，不如离开吧，离开，或许还有别的路。” 女孩就这样被抛下，看着远去的车子，无奈地笑了笑，等到车辆远去，才抬起遮挡住笑意的手臂，回到树前，将石头移开，救出那些蚂蚁。 “傅文徵，你不蠢，但是你的野心真的能和能力匹敌吗？” 女孩散下扎着的高马尾，蓝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像是美人鱼到访，蓝色的眸子看向另一侧的车道，找了一辆干净的车离开了。 “莫姐，我们在等谁啊？” 换了一辆大巴车的他们，半夜偷偷摸黑换车牌，把之前的公交车折腾的不成样子。现在又蹲在高速路上玩蚂蚁，这不合适吧。 “来了，走吧。” 莫知春听着远处车辆相撞的声音，燃起的火苗吞噬着那些名贵的车辆，从火中出现一个蓝发碧眼的滑板少女，在夹缝中冲向这边。 傅文徵这边早已绕过一座山，奈何王梁和王亮爱看热闹，在车上说着可惜，小姑娘真不走运，就这么死了。 死了好，死了多好，自己为她选择一条最合适的路，总比凌辱致死好的多。傅文徵摆着怀里的顾荼，嗅闻她发丝的味道。 “喜欢这个牌子的洗发水吗？回头让下边多准备几瓶。” “我都可以，还是不要让大家太操劳的好，那个小姑娘真惨，怎么就想不开偷偷逃走了，我们对她还不好吗？” 顾荼将没有表情的脸埋在傅文徵的怀里，嘴角抽搐。这男人有病吧，扯人家头发不会抚摸就别乱弄，自己的发型都被弄乱了。 “喂不熟的白眼狼，和那谁一个样。顾姐喜欢这种洗发水，什么牌子的，这事交给我们兄弟俩，等回去了在商场找找，不碍事。” 在后座休息的王梁不放过每一个表现的机会，没尝过小姑娘的滋味，顾姐的滋味可是让人欲罢不能。 “对对对，包在我俩身上。” 王亮伸手把玩着着手中白皙手指，怪不得大家喜欢偷情，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背德感，太刺激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 顾荼在傅文徵的怀里挤了挤，傅文徵脸色大变，拿起手边一旁的矿泉水拧盖喝了起来。 “傅哥，前边有情况，一队已经超过三十分钟没有答复了。” 对讲机里传来滋啦的电流声，派出去清理道路的车辆没有回来，那些在前方探险的人也没消息了。 “为什么现在才上报？” 傅文徵压下口中的恶心感，接过王亮手中的对讲机，派出去的人都是预备役的精英，要是出了事情他可不好和爷爷交代。 “我们也是才发现的，他们十分钟答复一次，三次的内容一样，我们才发现出问题了，过了前边的隧道，应该就能知道情况。” 对讲机里的人只陈述事实，没有半分歉意，机械冷漠的声音，除了被推出来当挡箭牌的仿真机器人，还能有谁呢。 “温文，让齐寺和我通话。” 对讲机那侧传出电流刺啦的声音，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拿着对讲机的机器人被拔了芯片，扔进熊熊火焰之中。 “真恶心。” 林宇黑衣男子悄悄偷了几个对讲机，指挥着丧尸拖着异能者翻山越岭，赶回目的地。 带出来的丧尸是弟弟老大的手下，胳膊下边夹着一个异能者，转眼就到了山顶，这速度真不是修仙界的魔法吗？ 林宇摸着顾思阳的脑袋，看向一旁吃力拖着丧尸的梁亮，都是同等级的丧尸，为啥人家如此优秀，把他们亮亮衬得好笨拙。 “我来，你去把他们捆好。” 已经回来的丧尸挠挠头，刚才被老大教育一顿，那小子自己半道醒了，自己不就力气大点，把他敲晕过去，又没磕破皮。 “好，辛苦你了。” 梁亮看着胳膊下边一边一个的丧尸，这哥看着也不胖啊，吃什么长大的，又有力气又有速度。 “思阳，你们老大怎么遇到我们就同意合作了？” “因为那个姐姐是老大的大姐大。” 顾思阳想起自家老大被拍在地上的场景，对着人家漂亮姐姐就去拥抱，过肩摔都算好的了。 “啊？年龄对不上啊。” 哥，你没发现我们老大眼睛是蓝色的吗？ 顾思阳不信自家哥哥没看出来，给自己下套呢，他才不说出来，急死他。 “林宇，别逗你弟弟了，柳姑娘和柳哥明显是兄妹，不过能这么早碰见柳大哥，也要感谢柳姑娘。” 他们当时震惊于火场中出来的精灵，没想到有丧尸比他们反应还大，前一秒坐在山旮旯吃着烤焦的山鸡，下一秒举着野鸡，穿着兽皮，深山野人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213章 末世整活日志 27 拥有大人的心脏和能力，也要做一个快乐的孩子…… 柳州也挺无语的，自己和妹妹进了实验室，自己不测试不合格被淘汰，关在实验室，没想到隔壁研究所爆炸，自己被那些变异植物救了出来。 和妹妹分开后，没想到再次相遇是这种情况，妹妹拥有了异能，自己成了丧尸，还真是造化弄人。 “小妹，你说的温樊好像和我听说的不是一个人啊。” 高速服务站的大厅里，被捆绑的异能者被手环的震动弄醒，迷迷糊糊看向四周，不远处被当做垃圾对待的检测仪器疯狂报警，急促的声音分明是最高级别的丧尸警报。 “屠图，我们这是在哪儿？进了丧尸窝？”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转动手腕，手上的绳结用异能竟然打不开，只好向死对头求助，毕竟这家伙也算是小组负责人，偏头用脑袋拱醒闭目养神的同门师兄。 “你觉得呢，我比你醒的晚，我能干什么？” “但你不是可以用异能探听到他们的对话吗？快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郝帅在屠图的耳边轻声吐气，自己的异能是火系异能，稍微控制不住，别说把自己从绳子中解救，自己直接归西了。 “再不济，你知道这是哪吗？” “如果你眼睛没问题的话，墙上的标题看到了吧。” 郝帅还是不懂，不就是个服务区嘛，他哪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服务区。 眼镜都要被对方蹭掉，屠图举着被捆绑着双手把眼镜扶回鼻梁，忘了少爷出门和漫画一样，上学都夸张到坐直升机，旅游也是坐自家的私人飞机，没吃过高速的苦。 “我们之前不是快到齐城服务区了，这是鲁城的服务区。” 屠图难得好心解释，算了，现在大家在同一战线，逃出去再说别的。 “啊？不可能啊，手表上的时间明明才过去三十分钟。齐城和鲁城可是隔着山呢。” 另一侧的柳玉忙着和莫知春打探温樊的情况。 “温哥的名声确实不太好，都是他们那群歪瓜裂枣瞎编排，傅文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玉虽然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那会儿本来就被傅文徵恶心到，没整理好情绪把哥哥打了，也是十分后悔，有问必答。 “温樊不是丧尸吗？他怎么可能在你们异能者小队，他可是实验室的前三危险人物。” 柳大海实在无法把妹妹口中那个开朗活泼的温樊和实验室那位杀丧尸如麻的魔头相提并论。 “我可以解释，温哥是丧尸，但他也有异能。只能说明病毒在他身上的特征，需要他自己选择。 温哥在基地的时候选择成为丧尸，不过现在应该等级比你哥哥高一点，反正活得很肆意，你不用担心。” “我可以作证，我和我女朋友琪琪和温哥一起碰见的莫姐和裴哥，温哥是我们基地的老大。” 收拾残局的梁亮牵着顾思阳进门，接着莫知春的话说了下去。 “莫姐姐，你不是说让我老大当老大吗？” 顾思阳有些不满意莫知春的出尔反尔，大人都这样吗，说一套做一套。 “你可冤枉我了，我们基地正愁没人主持大局，温哥也不想当官，我们硬塞给他的，不信你问柳玉姐姐，温樊哥哥是那种喜欢权利的人吗？” 莫知春连忙摆手，自己可不算骗，基地怎么能够像皇帝一样专政呢，肯定是要多几个人，这样才会更加全面 “温哥很怕麻烦找上他，我信莫姐姐的话。” “我妹妹相信的，我也相信，在研究所的那个人如果是温樊的话，他对我们有恩，要是会管理，这老大谁当都一样。” 柳玉一句话，柳大海个妹控自然要跟随，连忙表明自己的立场。 “老大，任务完成，我们把他们都带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能杀了那几个疯子。” 胳膊底下还夹着两个异能小队的人，丧尸就开始急吼吼地邀功，毕竟老大健忘，说好了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于梦，把这些给兄弟们分了吧。那几个作妖的，随你们处置，走远点，别吓到那些孩子。” 柳大海扔给丧尸两包芒果干包装的晶核，赶着对方离开，没点眼力见，自己忙着和妹妹叙旧呢。 “思阳要是想要当首领的话，也可以哦，我的条件不变。” 莫知春看着顾思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明他才是小孩子，怎么大家都这么聪明，现在小孩活得太累了吧，又要察言观色，还要做长期规划，那要大人干什么。 “对啊，思阳，你当老大怎么样，反正你挺喜欢设计管理事物，你那些计划我觉得日后都可以实现。” 柳大海感受到背后强烈的怨念，不敢回头，只好抱拳求饶，他是真不喜欢当官，有那时间不如看本书来的快乐。 “好呀，我……唔唔唔，哥，干什么？” “不好意思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弟是个小孩，还在长身体，不适合熬夜，这事等他长大再说。” 林宇从厕所归来，就被弟弟点头的动作吓到，上赶着当童工，最后处理不了心软受累得的，是他林宇啊，他茂密的头发经受不住熬夜的摧残。 当年斥巨资花一百五十块买了一瓶一百毫升的洗发水，头发该掉还是掉，经不住折腾。 “那就不着急，师兄他们醒了，我们去看看他们吧，你们也辛苦了，累了的话就先休息会儿。”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一圈被捆者中极为显眼，其他人的手脚都被绑在背后，他俩手腕上的绳结是个活结，却死活打不开。 一条小黑狗挤进他俩中间，左闻闻右嗅嗅，选择趴在屠图的腿上休息。 “不是吧，狗都喜欢你，明明我比较和善，这狗为什么趴你身上。” “可能屠师兄身上有二哈的气味。郝师兄，屠师兄，好久不见。” “二位，我们今天早上刚见过。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哥哥柳大海。”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郝帅手上的手环响个不停，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第214章 末世整活日志 28 现实主义者为理想主义者撑伞，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郝帅头一次希望自家的高科技出现问题，而不是现在这种报废的状态。 “郝师兄，抱歉啊。你把手环摘下来，我给你修一修，还能用。” “没想到师妹的能力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师兄栽在你们手上一点也不亏。” 郝帅和屠图手上的绳子早被莫知春解开，也就是在莫知春靠近那刻，郝帅手上的手环直接冒烟死机，弹出“警报，警报，未知危险。” 就很突然，郝帅和莫知春相顾无言，顾烨往屠图的怀里钻的更起劲了，这个人好危险，莫姐这种大好人，他的手环竟然说有危险，一看就不是什么正规东西。 “哈哈哈，师妹还会修手环？” “我家那位会修，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师兄先看看这些吧，看完我们再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莫知春从背包里拿出四份档案袋，递给对面沉迷撸狗的屠图和郝帅，以及身旁的柳家兄妹。 “他们不需要吗？” 郝帅习惯性地拿出扣在口袋上的黑色签字笔，将档案袋拆开，仔细研读。 “他们看过了，师兄们倒是可以看一看，说不定能有些新的想法。” 研究室的资料白纸黑字进入他们的视野，一个个专业名词和实验人员让看天书的柳大海和柳玉恨不得找到林院士暴揍一顿。 他们的遭遇全是林院士为了一己私欲造成的，虽然没有林院士，还会有吴院士，张院士……各种迷失在名利场上的人。 屠图和郝帅的脸色不太好，看到档案袋的封面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是会被里面的内容震惊到。 他们两个早期因为更改研究方向换了导师，没有跟着林院士做实验，没想到在实验室的资料里会看到自己的数据，原来早早觉醒异能，不是天赋异禀。 一页页的实验对象照片被模糊掉，用序号代替他们的名字，牛马做到他们这个份上，也是一种巅峰。 “师妹，这是那个被炸的实验室的数据？” “对，资料来源师兄不必怀疑，这是内部人员拿出来的。” 莫知春并没有指望一份资料能够让两位师兄放松警惕，但他们实验室要想研究出丧尸疫苗，救治那些没有意识的丧尸，这两位师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们搞事者联盟宗旨就是先礼后兵，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只能让林宇把他们连夜打包送回实验室，这样他们看到实验室的器材，肯定会忍不住自己做实验。 “师妹，你这个表情，不会是想给师兄们套麻袋吧。” “怎么会呢，师兄，我还没说我们的请求呢。” 莫知春对着郝帅微笑，自己师哥平常没个正型，可是猜人心思的技能好像又精进了。 “套麻袋也挺好的，这样至少把锅甩在你们头上，那边是你们的手笔吧，干净利落我们有幸能够见到丧尸皇，遥遥领先他们。” 郝帅对着资料折页记笔记，模糊掉同门的影像和名字，但是通过文字描述还是可以看出是那些熟悉的师弟师妹，一门心思为了理想进入实验室，最终被迫献身理想。 纸张上红色印泥标记的英文单词，一个“out”，写完一个人的一生。幸运如他和屠图，成为异能者，而更多人成了丧尸，像莫知春这种级别的丧尸，又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呢。 “我可以跟你们走，我只有一个条件，让我继续照顾那些变异动植物。” 屠图的异能是和动植物交流，通过和顾烨的交流，他已经知道师妹他们有一个为了丧尸发展建立的基地。 在异能者小队，他们因为异能鸡肋被排挤到前线队伍，上边也没有要研究丧尸疫苗的意思，身居高位者，从不知百姓疾苦。 “不是，你这就答应了？其他人怎么办，你现在可是队长。你得对队员负责。” “不是还有你这个副队吗？就说我叛变了，他们肯定信你的话。” 屠图将资料装进档案袋，又低头专心撸狗，反正团队没了他照样能运转。 “那我要和他一样的待遇，或者我要当他的领导。” 郝帅单方面将屠图视为对手已经三十年了，从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意外相识，到后来选择相同专业，对方总是第一名。屠图要是走了，他在这也没意思。 “你们俩不会早商量好了吧，让大家看到对我们的特殊对待，我们就算回去也会被打小报告，师妹，你也学会玩心眼子了。” “师兄，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没有骗你们的意思，是真的想邀请你们，我们缺少你们这种人才。 我们的诚意就是实验室权限给你们，但是你们不能恶意伤害丧尸。” “成交。那些人怎么办，绑回去？” 郝帅头一次同情心泛滥，这群人也挺惨，鸡肋异能又或者少爷出来体验生活，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傅文徵惨喽。 “师兄觉得谁能留下来呢？” 莫知春不清楚他们的底细，但是郝帅这种自来熟，肯定摸透了每个人的个性和身份。 “哈哈哈，听我的，那行吧，我给你写个名单，你和他们单独谈谈吧。不行了，我一想到傅文徵要被骂，我就浑身充斥着开心。 师妹，我和你说……” 郝帅指着那个头上顶着大包的紫色茄子，和莫知春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整个小队都以素色衣服为主，那位顶着魔仙小月的发色，一身紫色运动服，脖子上的绿色绿色领带，更像一根茄子。 “好，麻烦师兄们了。” “不麻烦，就当我们进入实验室的敲门砖。” 郝帅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上成员名字，他们的优缺点，让屠图过目修改，端着保温杯去打热水了。 被捆绑的队员们一个个被带进密闭空间，最后三十个人留下八个人，其他人还是接受不了丧尸和人类的界限，死活不同意，被林宇敲晕扔给丧尸，连夜送回深山老林。 第215章 末世整活日志 29 你站在高处，便觉得一切都如自己所想，却忘了世事无常…… “你家那位，我略有耳闻。” 屠图抱着顾烨爱不释手，有郝帅这个自来熟在，不用他说太多的话语，等到郝帅嘴里塞满热乎的汤面，屠图才和莫知春叙旧。 屠图和郝帅虽然都是林院士的学生，但当年屠图可谓风光无限，研究生毕业以一己之力将还是教授职称的导师送上院士的位置。 研究所和大学校园里还充斥着这两位学长的爱恨情仇，也就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事实真相。 “师兄不是都知道了吗？按你们那边人的说法，我们连残次品都算不上，当然要被清除了。” 第一批实验者是爱徒，最后一批是自己的学生，用他们去制造混乱，谋求一个出路，当科学无法拯救，其他信仰得不到回应，人就会疯狂。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我以为我们离开实验室，你们会过得好一点。” “师兄，都过去了，现在活着比较重要。还要仰仗师兄研制疫苗呢。” 莫知春对于屠图愧疚之事并无过多同情，当年师兄们离开，自己的女友不肯离开。 某次实验实验室遭受污染，师姐和几个师弟师妹都被感染，刚拿到博后工作的师姐被查出癌症晚期，师姐的家人甚至去求仙拜佛，为女儿谋求一条生路。 师姐最后的理想是把遗体奉献给医学事业，师兄那段时间在国外，没能来得及见师姐最后一面。 “我不知道，林院士会那么狠心。” 狠心把那些学生当做实验对象，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作为一个拥有最高标准的实验室，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师兄，师姐说了，她不怪你，她只是遗憾，没能再和你看一次日出。” 屠图的身边坐着一身红裙的明媚女子，这也是顾烨亲近他的第二个原因，他的异能不是他的，其实是属于师姐的，只是意外来的太快，师姐放心不下师兄，才会留在他身边。 “师兄，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帮我们研制疫苗，我们帮你把师姐带回来。” 莫知春对着屠图身旁的女子眨眨眼，师姐好奇地飘到莫知春眼前，像是第一次认识莫知春，看莫知春一直盯着自己看，兴奋地在莫知春手心画了一个爱心。 “没用的，你以为我没试过吗？病毒只会在活体间传播。” 屠图想起被郝帅收进空间里的女友郝丽，摇摇头。 “在专业领域，我自然比不过师兄，但是通灵这方面，我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噗哈哈哈。师妹，你不是最不信鬼神嘛，怎么被林老头搞抑郁了，去学这些了。” 郝帅端着他的绿色保温杯，喝进嘴里的茶全被吐了出来，地上黄色的菊花有些鲜艳。 林老头真不是个好东西，把一向正直的小师妹都挤到搞笑路线去了。 “你们两个跟我来。” 莫知春带着两人进入茶水间，留顾烨在外边看门。 “我去，啊～” 郝帅的惨叫声回荡在寂静的服务区，聚在一起啃晶核的丧尸听到这惨叫，一股脑把晶核全吞进肚子，昏了过去。 密闭空间里，一人一丧尸一鬼大眼瞪小眼，还有一个昏倒在地的郝帅。 “郝师兄怕鬼我知道，也不至于怕自己的妹妹吧。” 莫知春看向屠图，发现师兄的手臂隐隐颤抖，忘了大家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时接受不了太多冲击性信息。 “图图，你的动耳神功学会了吗？” “刷子，别装死了，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五岁穿花裙子的照片给师妹看喽。” 凝现实体的郝丽捏着屠图的耳朵，脚上的运动鞋踢着地上的郝帅的小腿，白大褂不好洗，哥哥也不节省着点。 “你们先叙旧，我先出去一趟。” 莫知春掩门离去，抽出旁边的马扎，将头上的棒球帽盖在脸上，倚着门眯眼睡觉。 等到莫知春小睡醒来，正好过去半个小时。莫知春伸手敲门推门进屋，屋内的的三个人视线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都这个眼神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那倒是没有，师妹什么时候让我回去啊。” 郝丽渐渐暗淡的身影跑过来搂住莫知春的脖子，莫知春在师姐怀里显得小鸟依人 一米七在一米八面前，确实也算个萝莉。 “你们商量好了的话，都可以。我都有时间。” “啊，不需要那种设坛作法什么的？” 郝丽有些遗憾地问道。 “那是送魂，你看电视剧不带脑子吗？” 郝帅从妹妹能活的事实中醒来，又开启龟毛的嘴毒人设。 “谁看电视带脑子，你带脑子还让不让数字小姐数字先生活。当无脑的键盘喷子，谁要顺逻辑啊。 再说了，你的逻辑就能套用所有模板，万事万物如你所愿发展吗？” “停，你们先省点力气，先让师姐回来再吵。我需要师姐的身体，你们要是没带出来的话，那我们还是要回到齐城才行。” 莫知春从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撕开包装袋塞进两位嘴里，屠图在一旁伸手等着，莫知春低声叹气，将口袋里的软糖递给屠图。 “行吧，你过关了，那开始吧。” 郝帅将空间里的郝丽带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和屠图靠墙站着，准备看莫莫知春施法。 “师姐，把手递给我。” “啊，两只都要吗？” 郝丽将双手塞莫知春的左手，一只手臂落下，忘了师妹手小，自己这骨架，师妹一只手握不住。 “不用，左手就行。” 莫知春牵着郝丽的左手靠近从桌上垂下的手臂，接触的那瞬间，郝丽美眉紧皱，消失在原地。 “师兄，病毒针剂你来注射吧。” 莫知春松开郝丽的左手，退回到和郝帅并排，拽着师兄的衣领拉出门外。 “他们小情侣肯定得磨蹭一会儿，师兄，我带你出去认认其他丧尸吧，毕竟以后大家都是同事。” “师妹，我还没看到我妹醒过来呢，等会认识也一样，你快让我回去。” 郝帅可不想低屠图一头，虽然这么多年没比过对方，但是一声妹夫，简直不要太爽，他愿意回去吃狗粮。 “好。” 第216章 末世整活日志 30 瓦解一个人的意识，先编织密不透风的网，徐徐图之…… “嗨，你们好，我是郝丽，这是我的男朋友屠图。他不太爱说话，大家不要介意哈。” “漂亮姐姐好，你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谢谢你，你好厉害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可说不出来这么多成语。” “那是，我可是……唔唔唔” “齐乐，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 莫知春生怕他嘴里又蹦出来什么虎狼之词，毕竟他的那版缺页的成语字典，齐乐看懂的字不多，全靠拼音，释义看不懂，全靠自由发挥。 “当然了，我今天可是在梁亮哥哥手下过了三招。” “……你不会是撒娇卖萌让梁亮让你三招吧。” “就一点点，大船可以作证。大船落落，这边。” 齐乐抱着顾烨伸手打招呼，差点没把顾烨揺吐了。 “哥……” 大船手里的ad钙奶滚落在地上，滑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脚边。 “大船，好久不见。” “这是莫姐姐说的惊喜吗？谢谢莫姐姐。” 大船对着莫知春鞠躬感谢，跟着哥哥走到一旁叙旧，全然忘记齐乐的事情。 “大船的哥哥，原来大船真的有哥哥啊，我还以为他骗我们的呢。” 齐乐摇摇头又点点头，大船有了哥哥，那就是自己的哥哥，多一个爱自己的哥哥，这买卖稳赚不赔。 “莫姐姐，我承认我偷懒了，可是梁亮哥哥很厉害，我比过他需要时间，我进步他也会进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齐乐举着顾烨卖萌，怎么能够欺负可爱的它们，他们还是小孩子。 “齐乐，一切都有可能，只要你尽力完成每件事情，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和态度。你觉得你打不过来梁亮，自己在开始之前就给自己设限，那会成为你的心魔，知道吗？” “知道，落落也说过，可是我总是注意力不集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乐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大船和落落每次都会拼尽全力，因为自己害怕受伤，所以每次都会想办法躲掉，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 “来日方长，不着急。好了，不逗你了，去玩吧，休息完了我们去其他地方，接下来，要加油呀。” 莫知春蹲下来和齐乐击掌，小孩子还是喜欢得到夸奖，他们的世界很小很小，希望得到在意之人的关注，可惜大家习惯了表扬优秀的孩子，忘了后边的孩子。 “我们齐乐，也很厉害，会打篮球，会维护朋友，会看到其他人的闪光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好了，莫姐姐，我们去那边玩。” 齐乐耳朵通红，牵着落落的手腕就往大船附近的方向走，齐乐头一次被夸赞，害羞地逃走了。 “我还没说完呢……这孩子。” “师妹，你结婚有孩子了？” 郝丽披上白大褂，挽着屠图的胳膊有些好奇莫知春的举动，师妹这个熟练的样子可不像是第一次哄孩子。 “家里养了几个，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几个？师妹，你不是才结婚两年吗？” 郝丽被莫知春的答案震惊到了，她香香软软的师妹从一个不婚主义者经历闪婚又两年内生了几个孩子，她老公上辈子拯救世界了吗？ “师姐，想什么呢，我们无痛生娃，几个孩子和我们都挺有缘分，就一起生活了。” 郝丽是莫知春很敬重的人，一个对热爱生活有自我目标的人，看到努力的女性结婚生子困于柴米油盐，学历成为一朵浮云，那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这样啊，也挺好。” 郝丽松了一口气，幸好师妹没有因为自己的提问翻脸，虽然是家事，但她还是不希望师妹成为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秋白和我暂时不打算要孩子，师兄和师姐不也是二人世界还没享受完，才没有要孩子的吗？现在要孩子好像也不是一个好时机，师姐还是要尽快提升等级。” “那你可要小心喽，说不定你这丧尸皇的名头，过几天就成我的了。” 郝丽开着玩笑，或许是因为莫知春救了自己，能够很明显感受到自己和莫知春的联系，虽然莫知春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她的威压还是让自己觉得有血脉压制的感觉。 这种感觉只从自家老妈身上感受过，原来郝帅对自己的无奈感是这个样子。 “这个还是不能让的 师姐实在喜欢，到时候咱们打一架，谁赢了谁当老大。” “好。” 大家就目前的局势进行分析，齐城一时半会还是不回去的好，他们现在人数不占优势，不如让他们扑空。 于是把研究员送回深山老林的任务就成了大家一起回去一趟，等到望风的丧尸回来报告傅文徵的队伍进了城，浩浩荡荡地进了深山老林。 “南柯，姐姐回来了，快起去洗澡迎接。” 手腕上的镯子在昏暗的房间闪闪发光，绿色的大树开出粉色的花朵，将沉睡的裴秋白唤醒。 “喵喵～” “知道了，回来的人好像不少，要叫醒温樊吗？” “去吧，把温哥和琪琪叫起来，叔叔阿姨就让他们睡着吧。” 实验室门口的虹膜认证，莫知春对着镜头眨眼。 “认证成功，欢迎回家。” “姐姐，欢迎回家。” 莫知春带着顾烨进门，还没给师兄师姐介绍实验服，就被来人抱了满怀。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迎接，明天再安排吗？” 莫知春摸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秋白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 “我忍不住，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姐姐了，他们也想见见朋友。” “梁亮，宋琪还在实验室给二哈他们讲故事，快去看看吧，小姑娘天天担心你，饭都不好好吃。” 温樊顶着鸡窝头，穿着海绵宝宝的睡衣牵着琪琪下了楼，看到对面的柳玉和柳大海，大脑恢复几分清明。 “你们怎么来了，傅文徵把你们赶出来了？“ ”琪琪，你胖了。” “琪琪” 孩子们将琪琪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讨论。 第217章 末世整活日志 31 我知道你们在，所以我可以等待…… 琪琪被福利院的玩伴们围着，开心地分享着他们分别后的故事，齐乐明明是第一个走到骑骑马面前的，却被挤了出去，琪琪可是大家最喜欢的小伙伴，齐乐耸耸肩，回到落落和大船身边。 “哼，琪琪是我们的，他们这么兴奋干什么，还上手了，不行，我忍不了了。” 齐乐看着混乱中有的人去扒拉琪琪手里的游戏机，明晃晃地抢走，大家追着游戏机走，围在琪琪身边的人反而少了。 齐乐把篮球塞进大船怀里，撸起袖子想要加入新的孩子王族群。大船拽着他的衣服领子，把人限制在原地。 “那个游戏机不用抢，琪琪自愿给他们的。人来了。” 天天被投喂美食的琪琪脸上长了不少肉，更加可爱，嘴角的小梨涡随着笑意的牵动若隐若现。 “落落，大船，乐乐，不抱一下吗？” “当然要。” 齐乐牵着大船和落落将琪琪围在中间，挨个抱抱太费时间了，他们还是适合这种。 “咳咳咳，齐乐，你勒得太紧了，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啊，对不起，我有点太激动了。” 自从在福利院相遇，他们就没分开过如此长的时间，就算上课的班级不同，放学后还会再见面，这次是真的分开太久了。 “乐乐，我没事，这里有很多新朋友，等明天给你们介绍，我带你们去挑房间吧。” 琪琪想起温樊下楼时的提醒，早点安顿好自己的小伙伴，其他人有温樊安排，他悄悄使了一点小手段，莫姐姐装看不见，那就是同意了。 “快去吧，一会儿叽叽喳喳的，你们就别想睡觉了，今晚乖乖睡觉，有什么事情以后说，特别是你，乐乐，不准晚上打扰其他人休息。” 莫知春和裴秋白在楼梯口给他们打掩护，四个小朋友上楼挑房间睡觉。 “姐姐好像很喜欢那个叫乐乐的孩子。” 裴秋白见温樊已经安排好其他人，师兄师姐早就冲向实验室看器材，没什么需要莫知春操心的事情，抱着莫知春不撒手，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减轻自己身上的力道。 “最爱你了，我和他有师徒缘分，你说奇不奇怪，每个世界都会有和我有牵扯的人。” 莫知春摸着他的头发，掰着他的脑袋转向自己，对着朝思暮想的薄唇悄悄亲了一口。 “是你勾引我的，别想反驳。” 莫知春伸出一根手指压在裴秋白的薄唇上，不让对方开口，先发制人。 “那我的媚术进步了吗？能勾引到姐姐是我的荣幸。” “一般般，还是这张脸百看不厌，怎么打扮都丑不了。” 莫知春手指戳着裴秋白的脸颊，硬邦邦的，养出来的肉又没了，翘起的嘴角被另一种情绪抚平，有些生气，捏着裴秋白的下颌，对上他带笑的眼睛。 “辛苦了。又没有好好吃饭，南柯也饿瘦了，知道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是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姐姐不在，没人监督我。” 裴秋白看着莫知春下塌的唇角，内心一痛，惹姐姐生气了，小鸡啄米一般去亲莫知春的嘴角。 “你干什么，别逃避问题，明明说好了要好好吃饭的。” 莫知春伸手挡住裴秋白靠近放大的脸，皮肤染上淡粉色，动不动就亲人逃避问题，自己被拿捏的死死的。 “不想姐姐不开心，不和姐姐在一起，没有食欲，南柯瘦是因为基因问题，他们家族里解没有胖猫，南柯的身材已经是历史性的突破了。 姐姐还说我，你不也没好好吃饭。” 男人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抱上莫知春的腰，腰上的赘肉早已消失不见，一看就是偷偷减肥了，马甲线都出来了。 “啊？我天天吃饭的，梁亮可以证明。可能是热量缺口打开了，瘦了一点点。” 莫知春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比划着一点点的概念，有些心虚，这也不怪她啊，天天看着那些孩子，还要动脑子玩心眼子，她能不瘦吗？ “你也辛苦了，你们都辛苦了。” 裴秋白对顾烨使了个眼神，顾烨也悄悄爬上楼梯，去监控室找南柯去了。 “我们来的是不是不太是时候？师妹，怎么不介绍一下吗？” 郝帅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尴尬，一脸八卦地看向裴秋白。 本来以为师妹被下了降头才闪婚，看对方这粘人劲，怎么感觉是被师妹下了降头，虽然师妹是大美女，但对方的颜值明明可以出道当明星，怎么长了一副薄情脸，行为却不太像。 “哇，师妹，你老公好帅啊，我怎么没在电视上见过他。” 郝丽看到裴秋白就明白师妹为何闪婚了，就冲着这张脸，师妹就把持不住。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师妹可是典型的金牛座。 “好，这是我老公裴秋白，之前是开了一家公司，做点小本生意。 秋白，这是我的师兄师姐。师姐我和你说过，你应该有印象吧。这是屠图师兄和郝帅师兄，他们中间换研究方向，就没跟着林院士了。” “嗨，妹夫好，师妹叫我一声姐姐，我就自作主张叫妹夫了。之前你们结婚我没去成，忙着手里的项目，这是姐姐姐夫补的新婚礼物。” 郝丽将礼物送进莫知春的手中，大红色的塑料袋像是从菜市场买鱼送的，里边是轻微的纸盒撞击声。 “这可是姐姐能想到最好的礼物，这身衣服可是限量版。” 郝丽揽着莫知春的肩膀，在她的耳边吐气，裴秋白和郝帅、屠图握手，相谈甚欢。 或许是狐狸一族特有的天赋，只要他们想讨好一个人，就没有失败的可能。裴秋白能够感受到他们对莫知春的在意，自然不会敷衍了事。 “师妹，极品啊，你在哪捡到的宝贝。” “他自己撞上了来的，碰瓷碰到的。” 莫知春想想他们的过往，可不就是碰瓷碰到的。 “师兄这种潜力股，不也是你慧眼识珠。” “说的也对，我家图图也很帅。” 第218章 末世整活日志 32 齐心协力的前提，有时并不是共同的信仰，而是我们都愿意相信奇迹…… “妹夫啊，虽然我这话有点问题，但是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郝帅按着妹妹的辈分，也跟着妹夫妹夫的叫，师妹确实是当妹妹照顾的，想当年他的幽默细胞，只有师妹捧场。 “半年前在公司年会上见过。” 裴秋白带着两人去了二楼的会客室，关于研究疫苗方面的事情，还要仰仗这两位。 莫知春虽然有知识和博士身份，但是她之前是文学博士，理论满分，实践及格的状态，郝丽也成为丧尸，手指的灵活度自然比不上他们。 “师妹太谦虚了吧，你开个公司玩玩，就是我们公司老总。屠图啊，你看看，同样是搞科研，师妹家开公司，我们在打工。” “我说过了，想赚钱就别搞科研。是你说不差钱，奉献人生理想也要为人人类医学事业做贡献。” 屠图看着戏精的姐夫，忍他很久了，老婆回来了，自己的底气也跟着回来了。 “我没有姐夫们的崇高理想，就是想赚钱养家糊口罢了。” 裴秋白从小就讨厌读书，要不是为了和姐姐有共同话题，谁大半夜会去听老榕树讲故事，幸好小时候逼着自己学习，现在学习的能力还在。 “不对啊，那师妹为什么不去你公司的实验室。” “因为林院士不让，姐姐的论文方向被林院士一年之内打回七次，最后直接要求姐姐去他的实验室工作，要不然不让毕业。 姐姐本来不想要那个学位来着，但是我不想她因为这个放弃自己的理想，就让姐姐先在实验室干着。没想到后来就出事了。” 裴秋白也不能说这是我后来塞给你们的记忆，我们的婚礼我们本人都不在，公司年会的记忆也是自己提出才成为现实。 根据姐姐给自己讲的那些故事稍微加工一下，林院士这种典型人物，简直就是一个模板，根据他的个性说出的故事，说不定曾经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那小老头自己硕士生的时候，为了搭便车，踹了供他上大学的未婚妻，转身爬上博士学姐的床，压榨别人的手段倒是学的挺快。” 妹妹郝丽的事情让郝帅再次刷新了世界观，本以为会顾念屠图的帮助，好好对待妹妹，结果天天pua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牛马，走到现在这种境地，说不定就是他的报应。 “那小老头现在还在盛都活得风生水起，怕是忘了他的好大儿了。” “其实，他在我们这儿。我和姐姐觉得，从源头解决问题比较快捷，抓他还费了一些心思。” “可以啊，兄弟，你们也太靠谱了，小师妹在外边大杀四方，你在家里也不错嘛。” 郝帅觉得小师妹是丧尸皇，妹夫还是不要太厉害，丝毫没想到人是裴秋白抓的，内心还在感叹小师妹做事还是这么高效。 “我也觉得不错。” 裴秋白丝毫不觉得自己貌美如花有什么问题，沾沾自喜。 “你们对他进行实验了吗？” 屠图想了半天林院士的儿子叫什么，记忆里查无此人，只是记得实验室有只苍蝇每次都很烦，围着他嗡嗡乱叫。只好用他来代替。 “姐姐没回来，我们这也没有专业的医学工作者，有个兽医丧尸每天给他放放血，好吃好喝养着，比在外边自在多了。” 裴秋白放下幕布，将某处监控投影打开，明亮的房间里，床上的被子鼓起一个团子。 “如果不是监控的问题，他是在发抖吧？” 郝帅看着屋里的设施，这也太好了吧，完全就是宾馆的规格，桌子的边角都被贴上防护垫，这也忒贴心了吧。 “可能被抽血抽怕了，不抽血他又拿着头撞门，已经换了好几扇门了。” “你说他高中还是个好孩子，怎么上了大学就变样了。” 郝帅当年辅导对方数学，也是一个谦逊有礼的孩子，后来离开实验室也联系，上了大学对方把自己拉黑了，他也没在意，以为是置气，没想到后来听到关于对方的流言，大多都是自己没见过的样子。 “哥，你高中和大学也不一样啊，你高中天天散发着老子天下第一的王霸之气，再次遇见图图才好好学习的。” 郝丽挑选完房间，挽着莫知春的胳膊进门。 “一个人学坏还不简单，让他尝点甜头，加上吹捧，他那种从小就没几个朋友的人，还不乖乖成为别人的棋子。” “妹妹你说得也太简单去了吧，有基本的认知，怎么可能会这么好骗。” 郝帅觉得妹妹有点危言耸听，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会任人摆布。 “谎言重复一万句，不也会成为事实吗？哥，不要高估人性的恶意。” “我投师姐一票，他和我同届，在咱们学校，谁不知道林院士的宝贝儿子，当少爷宠着，考研初试分数看他的，复试第一，我不怀疑他的天赋，但是第二可是时师兄，我还是要合理怀疑一下的。” 莫知春想起上次去探望时师兄，师兄在院子里摆弄花草，乐呵呵地和自己打招呼，忘了师兄这件事，也不知道师兄现在在哪里，有没有被欺负。 “小时确实挺惨的，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嗨，那边安顿好了，我来给你们送点吃的。” 温樊领着柳家兄妹进屋，手里端着一盘水果和面包 “小时，我们这也有个小时，小时虽然是个兽医，但是给大家打针抽血可专业了，就是不爱说话。” “那有时间认识一下这位人才。” “你们来的不巧，小时回家探亲去了，说是有什么东西落家里，很重要，必须回去拿，刚刚走，还顺走了几位兄弟。” “裴弟，我进来就是说这件事，既然弟妹回来了，这疫苗研发就该提上日程了，地下五层都快住不过来了。” 温樊拿起果盘里的橘子，自顾自地说着，对在座的几位笑笑。 第219章 末世整活日志 33 盔甲和软肋，不过是我们给自身设置的锚点…… “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见面，不碍事。他这手法确实很专业。” 郝帅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包扎手法，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被自己否定，怎么可能呢，小时师弟可是在南城，和这隔着十万八千里。 “人来齐了，说说吧，你们想怎么干？” 郝帅在果盘里挑挑捡捡，抓了一把酸枣扔着吃，又躺回办公椅上。 “那就长话短说。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研制出丧尸疫苗，让失衡的社会重建。没有异能者是优胜者这种说法。” 莫知春在路上已经和他们讲过自己的理念，如果大家理念不合，中途退出，她们也理解。 “师妹，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你看异能者就像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咱们还是一群散兵，小米加步枪，再去创造一个奇迹可是不小的挑战。” 郝丽将胳膊支在桌子上，左手托着下巴，接受屠图的投喂。 “所以要仰仗大家，我们提供设施和器材，其他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人士了。” “师妹，你这还有个隐患，高级丧尸要是伤害我们这种异能者怎么办，低级丧尸在地下住，高级丧尸住地上，这就没有不服的？” 郝帅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处理丧尸和异能者的问题，随意进出地上的丧尸高级丧尸以上的等级，他还没见过中级丧尸或低级丧尸出现在实验室一层。 按照他们之前的经历，收服丧尸已经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他们仿佛天生能够分辨同类和异类，不小心死在他们嘴下异能者坟头都能占满几座山。 更不用说会议室里就有七八个高级丧尸，怎么到了这里，高级丧尸和珍贵的实验器材和资源，就像大白菜一样。虽然他有自保的手段，但是他还是有点慌张。 “这个温哥在行，温哥，你给大家讲讲吧。” 莫知春把手中的遥控器递给温樊，好心地将页面换成ppt演示。 “首先，我们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地下给那些意识和能力不高的丧尸提供一个休息的场所，他们中了病毒后的症状不同，在黑暗的场景会安静一点，要不然大家都不用睡觉了。 其次，大家请看ppt，我们实行人性化的管理模式，小组监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要还是弟弟弟妹能打，这些丧尸打不过他们，跑又跑不掉，在这还能好吃好喝做任务拿晶核，比在外边单打独斗强多了。 丧尸的等级划分也不明显，我们现在只能根据他们身体的灵活程度和意识形态简单划分，但是有的高级丧尸天然呆，反射弧极长，就容易划分错了。 我们就应用工具区分，这个测谎仪还是挺好用的，行为会骗人，能控制脑电波的丧尸没几个。 我们这的丧尸自然是有限制的，在实验室动手打架，只会被柳树大叔和二哈拉出去鞭打。” 温樊说的有些口渴，按下按键播放幕布上的视频，拧开自己的保温杯轻轻嘘了一口。 视频里的背景是黑夜，那个坐落于半山腰的柳树，缠着怀里的丧尸荡秋千，抛掷到最高处，安全带自动脱落，丧尸因为重力加速度直线下降，咕咚一声着陆。 树下灰色的影子闪过，不一会儿，哈士奇拖着丧尸回来，地上划过一滩水渍。众人咽了一口口水，想起来的路上，那条清澈的河流，他们还停车休息来着。 郝帅想起自己当时看着溪水干净，还想捧点水来喝，被师妹制止。 其他几个异能者没放在心上，直接在水里扎猛子，不知道那位兄弟知道看到这场景，会不会像他想一样吐出来。 视频继续播放，哈士奇连拖带拽一次带回来的丧尸，又被送回柳树大叔手里，柳条随着呼啸的夜风摇曳生姿，在空中舞蹈，仿佛陷入一场循环，柳条向溪流投掷丧尸，哈士奇将肉骨头带给主人，玩得不亦乐乎。 视频的最后，丧尸哆哆嗦嗦对着柳树跪了下来喊着“爷爷，饶命啊，孙子不敢了。”，柳树大叔一枝条将其送回禁闭室，眼不见心不烦，接着捉弄下一批。 …… 视频最后那哭天喊地，发自肺腑的爷爷，让大家齐齐沉默，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就这架势，活着不好吗，这老大爱谁当谁当。 其实丧尸最伤心的是一时冲动，被关禁闭室出来自己的位置早就被取代，大家都忙着提升等级出去寻找亲人，帮着地下那些丧尸恢复意识，学着自保，权利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但他们怕的是自己没有时间找回自己的家人朋友，丧尸不需要太多的睡眠，午夜梦回，多害怕地上翻转过来的尸体，是熟悉的脸庞。 郝帅感觉身后一阵风刮过，往对面一看，直呼好家伙。对面的的柳家兄妹身后，窝着一群五大三粗的高级丧尸，一个个蹲在他们身后排队，队伍正好排到门口。 “老大，我们绝对没有二心，以后有啥外勤，全交给兄弟们。” 拽着柳大海裤腿的青年哪里见过这阵仗，植物变异成这个样子，也是活久见，他平常是偷懒耍滑，但是绝无二心。 “那个老大，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我不想养狗了，我狗毛过敏，您就当我之前放了个屁。” 后边的少年丧尸把青年挤到一边，还是他的情况比较危急，他为什么刚刚犯病想要那只哈士奇。 这不是他能养得起的，这哈士奇可是妖怪成精，他刚刚真的是看电影习惯口嗨，就随口说说。 “不是很喜欢，很威风吗？怎么把自己想象成吊在树上的那几个了？” 柳大海身体一僵，倒是难得看到他们这么乖巧，自己的解决方式明明比柳树更简单粗暴，他们平常不是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当slogan，这是怎么了？ “老大，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我们绝无二心。” 一个接一个的丧尸对着柳大海表忠心，柳大海挠挠头，对着其他人的目光笑了笑。 第220章 末世整活日志 34 情绪的表达，总有人能够解读…… “让大家见笑了。” 柳大伸手挠头掩饰尴尬，他们整这一出，这不是出洋相吗，自己时也没苛刻他们啊，好话坏话都不能说了。 “哈哈哈，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咳咳。” 郝帅内心的震惊不亚于那群丧尸，他虽然是异能者，但是也不排除异能者不会遭受此等酷刑，精神伤害算是被这两个变异生物搞明白了。 郝帅的目光落在门口，毛茸茸的尾巴伸了进来，黑色小狗率先抵着门缝悄悄溜进来，紧随其后的是，视频里的哈士奇对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 “汪汪～” “嗷呜～” 哈士奇丝毫没有在意一旁晕了过去的丧尸，横冲直撞把队伍扰乱，扑进屠图的怀里，大舌头就要往屠图的脸上拱。 郝帅从一开始的惊恐到了然，眼疾手快将温樊手里的半颗苹果塞进二哈的嘴里，抱着他的狗头往自己怀里带，妹夫的清白还是要好好保护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接触其他丧尸。 “二哈，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汪汪，汪汪汪。” “不想我啊，可是我很想你哎，你看我想你都瘦了，你都胖了两圈。” 郝帅一只手抱不住这胖狗，半年前分开还是一只小狗，现在都已经窜到两米长，肚子倒是和之前一样的手感，圆鼓鼓的小西瓜变大西瓜。 二哈被郝帅的热情感染，伸着舌头去舔郝帅的手，这话好听，爱听，多说点。 “好了好了，知道你想听我夸你，现在忙着干正事呢，你去一边待着，明天带你去实验室玩。” 郝帅也不是吹嘘，二哈虽然是屠图养的，但是他才是最熟悉二哈脾性的人，毕一起蹲在家门口过夜的友谊，这可是屠图体会不到的。 二哈乖乖地跑到一边的懒人沙发上，去和顾烨叙旧，大哥好久没回来，自己玩丧尸都没意思。 柳大海身后的丧尸看到哈士奇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瞬间将郝帅的危险等级在心里提高一个级别，怪不得大哥要和他们合作，强强联手，大哥稳赚。 “哈哈哈，不好意思哈，二哈平时还是很乖巧的，一般没人陪它玩，它才会比较残忍。” 郝帅接受着对面崇拜的目光，总不能说二哈现在的状态他一知半解，刚刚完全是看对方眼色行事。 自己堂堂一个医学博士，竟然要看一只哈士奇的眼色，说出去会被七大姑八大姨笑话。 “哈哈哈，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这下换柳大海用笑容掩饰震惊，果然屋子里的每个人都不容忽视，那只傻乎乎的哈士奇都这么厉害，他们是真的找到组织了，内心对莫知春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有这样的队友，什么事情办不到。 “那个，对不起，放错了，这才是我们的解决方式。” 温樊拿着遥控器捣鼓半天，终于调出一个视频，视频里的丧尸被一群小动物围着，左手小香猪，右手小松鼠，腿边还聚着一窝兔子，不堪其扰，丧尸冰冷的面孔皲裂，他们竟然读懂了他的崩溃。 “我们不会进行体罚，这些小朋友喜欢玩游戏，他们闲来无事，想要挑战丧尸王，首先要把孩子们哄好。” 温樊说完，身后的视频画面停留在槐花蛇吐着蛇信子，在丧尸的脖子按窝。温樊回头，被迎面的蛇信子吓一跳，躲到裴秋白身后手里的按键按下，视频接着播放。 “我勒个去，这蛇不咬人，大家不要害怕。” 温樊本想爆粗口，转念一想屋里还有几个女孩子，立马改口，说了个口头禅。 那蛇确实不咬人，但是和它对视一眼，温樊得休息两天才能缓过神，实在是那种黏腻的感觉挥之不去，浑身的毛孔炸起，他从小就怕蛇。 插曲过去，温樊简单介绍搞事者联盟的建立和宗旨，以及一些实验室的注意事项，ppt讲完了，人手一本小册子，让他们自己琢磨去了。 “欢迎大家加入我们搞事者联盟，入股不亏。” 温樊露出对账着我起来练了好久的八颗牙完美微笑，实验室的门童非他莫属。 “老大，那我们以后还叫你老大吗？” “屁话，老大一直是老大，我们是合作，不是被收购。” 丧尸先提出问题，他们想到什么说什么，一会儿就忘。 “我只要丧尸皇的名号，你们老大自然是柳大哥，当然如果你们有不服气的，欢迎来战。我会让你们心服口服。” 少年丧尸将身子往柳大海身后躲着，他就是那个不服来战，被打得满地找牙，老大却说人家只用了一分力，自己面子里子全输光了。 莫知春见没其他的事情，宣布散会后带着他们去挑选房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研究疫苗的事情提上日程，莫知春在实验室打打，下手，和丧尸们过过招，小日子过得很充足。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这半年他们不停地外出捡丧尸，偶尔碰见异能者小队，打打游击战，收获大量物资。 那些高级丧尸在外边搭起小木屋，一个个搬了出去，把房间留给其他丧尸。他们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不断外拓的电网，彰显着生机。 ”亮亮，快去通知莫姐，疫苗有进展了。” 宋琪从实验室的大门跑出来，对着坐在车上的男朋友传达这个喜讯。 莫知春带队去了小时离开的方向，小时离开大半年都没回来，温樊很是担心，但是基地的事情他又脱不开身，正好南城那建立人类基地，他们正好过去打探情况。，就拜托莫知春找找小时的踪迹。 “莫姐她们刚走，我先去追他们了，你在基地要好好的。” “好，你也要注意安全。” 半年的时间，小情侣成为基地的元老，跟着莫知春出去历练，早就不再是青涩的大学生，成为独挡一面的大人。 “我估计鲁城的那些人要坐不住了，你们最近注意一下那边的动向，不要让他们有机可乘。” 第221章 末世整活日志 35 盲目自信和胡乱揣测，造成的误会和笑话，又该谁来买单…… “放心啦，他们偷摸来了好几次，要不是咱们放水，他们压根回不去通风报信，现在说不定沾沾自喜以为立大功了呢。” 宋琪对他们的安防很有信心，除去越来越多的中级丧尸，高级丧尸可是都守在外边等着异能者，他们卡在瓶颈期很久了，就差一枚同等级同属性的晶核，打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这种好事可得多来一点。 “宋琪，我没和你开玩笑，要照顾好自己。” 梁亮自从出了实验室的大门，心脏一直处于高频的跳动频率，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上次这个样子还是丧尸病毒爆发的前一夜，自己陪着宋琪打了一夜的游戏。 “好的，我一定努力记住领导的话。等你回来，快去吧。” 宋琪搂着梁亮的脖子，在他脸上偷偷亲了一口，跑回实验室。 “亮亮啊，你俩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 后座的郝帅和柳玉这次要出去找些新的标本，丧尸病毒变异速度过于迅速，他们刚研制出疫苗，另一种分支又出来了，幸好有个源头，他们好吃好喝伺候着，每天借点血，终于研究出点名堂。 半年的时间光怪陆离的城市成为死城，铺满落叶和丧尸的街道，杂乱不堪。盛都建立起所谓的人类基地，麾下的异能者到处掠杀丧尸晶核。 各个方向建起东西南北的人类基地，却不知在这深山老林里，丧尸基地的规模和人数比他们加起来都要多。 盛都不屑与东西南北四个基地打交道，要么被收服，要么被覆灭。他，他们有着最优秀的异能者小队，最先进的资源和实验器材，高傲地看着其他基地的互相厮杀，等待最后的决战。 基地的人类多半是上位者，掌握着信息差，搭着末班车，在丧尸尸体筑起的围城里醉生梦死。他们也是误打误撞闯进山林，才发现有那么多的丧尸聚集。 一开始没有太过在意，下边报上来的情况被搁置到一边，傅文徵在和弟弟的竞赛中胜出，成为基地的一把手，开始了掌权生涯。 今天是他和顾荼的婚礼，穿上华丽服装，谦谦君子，如琢如磨。顾荼挽着傅文徵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不小的吸气声。 不施粉黛的顾荼已经够吸引人，今天一席白纱，脸上画着浓妆，张扬又妩媚，别有一番风味，倒是意外地登对。 “文徵，该你敬酒了。” “哦，好好好。” 本来傅文徵爷爷想要举办中式婚礼，他们那个年代过来的，多多少少对这些外来习俗有些抵触，结婚的日子穿什么白色，不如大红色喜庆。 后来还是顾荼软磨硬泡，提出先有西式的交换戒指，再按中式婚礼的方式进行，于是大厅里是红彤彤的场景，院子里是西式婚礼的陈设，他们年轻人在外边闹完，再进院子举办中式。 傅文徵体贴顾荼，曾经提出不举办西式婚礼，却被顾荼否决掉，顾荼看够了磕头敬茶的把戏，非得体验西式，新娘都不喊累，傅文徵也就随着她折腾，今天就听她的话。 “你看看，傻孙子娶到好媳妇笑得合不拢嘴，都忘了敬茶喽。” 傅老爷子放下手中的茶，从一旁的管家手里接过一个大红包，放到顾荼的手里。 “荼荼啊，文徵就交给你了，你们小两口要好好过日子，把基地发扬光大。” “文徵啊，好好对待荼荼，夫妻之间要懂得交心，不要专制，知不知道。” 傅老爷子接过傅文徵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扶起旁边的孙子，这婚礼太隆重也不好，大孙子跪了好久，不知道膝盖疼不疼。 “爷爷，我会好好照顾荼荼的。” “行了，你们小年轻自己闹去吧，老头子要去休息了。” 傅老爷子搭着管家的手，坐到电动轮椅上，被管家推着上了电梯回房休息。 “荼荼，我有预感，今晚会双喜临门。” 傅文徵和顾荼在婚房躲清闲，自从傅文徵当上基地的老大，大家自动和他拉开距离，就连王氏兄弟也不敢随意开玩笑。 “哦，怎么说？” 顾荼将头饰摘下，除去身上繁重的外衣，和傅文徵并排躺在婚床上。 “你之前让他们查的那片荒林，藏了不少的中级丧尸。外边有利用价值的丧尸基本都被我们收割了，本来我还在想去哪里找丧尸，这倒是有块现成的地方。” 傅文徵翻身将顾荼压在身下，勾着她的头发闻着洗发水的味道。 “荼荼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提醒，我们可就错失一大片资源。” “那你准备怎么好好感谢我。” “长夜漫漫，自然是要慢慢答谢。” 说完傅文徵按下床头灯的开关按钮，享受他们的新婚之夜。 另一边偷偷进山的异能者小队，在外圈鬼打墙一下午，太阳下山才找到正确的方向。 被回来的莫知春他们遇到，一个个的高级丧尸直接动手，莫知春的话还没说出来，他们很自觉地把最后一个推到莫知春面前。 “哈哈哈，也行吧，这个活口有用处，先带回基地吧。” 莫知春理解这群丧尸的好战因子，他们的等级已经够高了，出去都能混进人类基地，却还是喜欢收集晶核送给那些没有意识的丧尸。 毕竟疫苗的研制进度缓慢，他们这样说不定能找到另一条路。而且这群人也不无辜，能够达到较高等级，总归是吸收过晶核的力量，手上多少沾点血。 “呀，又见面了，你还真是命大啊。不用架着他，他认路，他也不会逃走。” 莫知春看着眼前圆润的胖子，从五官中找出往昔的影子，城市这么养人的吗？这小子之前和瘦猴一样。 “莫姐姐，你们的事情我是一点也没说啊，别杀我。” 被丧尸松开的异能者有些激动，激动中又带着恐惧。他也是倒霉，早上老爹说有什么好机会，让他跟着出任务捡漏，婚礼都没参加，他就被送进小队跟着出了城。 第222章 末世整活日志 36 故事总要有结局，角色总要有好坏，要不然哪有主角登场的机会…… 路上也没能套出队长的话，他在车上看到越来越熟悉的道路，还有那在半山腰光秃秃的柳树，才让他意识到目的地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当时哭着被老爹捡走，还是人家大发慈悲放了自己，这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回家找老爹带兵回来报仇了，他一点这种意思都没有。 聪敏的小脑袋瓜才想起自己老爹分别时的邪魅一笑，无声地说了句加油。 他真的想告诉自家老爹，你这是把你儿子送去送死啊。这座山头的丧尸晶核，你得有命用啊。 他也不想参与权力斗争，他们家就是个靠卖矿发达起来的暴发户，老老实实活着不好吗？ “莫姐，真的不是我带他们来寻仇的，我下车前都不知道任务内容，下车后才知道是来这儿。” 青年觉得自己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番，他是真的没有要报仇的心，在实验室人家也没有亏待他，好吃好喝伺候着，最后还把自己送下山，这可是最高级别的俘虏礼遇。 “我相信你，要不然你们也不会在这鬼打墙两个小时还没进去。” 莫知春扶额，她也没想到现在是这种情况。预想的结果是她们回来捡几个漏网之鱼，大部分的人头让林子里的丧尸练手。 那些高级丧尸也不太需要晶核来提升等级，有了晶核送给地下的丧尸，希望能唤醒他们的意识，疫苗的进度过于缓慢，他们自己琢磨一些方法，有丧尸愿意尝试，就进行下去。 今天在南城基地的事情让这群丧尸杀疯了眼，身上的杀气被一路风尘洗去大半，又碰见偷家的异能者，自然是再一波的厮杀。 “喂，你们这情报谁传的，不会有错误吧。咱这都等五个小时了，一个人影也没见。” 温樊在监控室憋坏了，出来就听到郝帅不耐烦的声音，看向蹲在一旁的郝帅。 好家伙，一群丧尸蹲在大石头上吃烤串，吃的嘴角流油，有的直接拿着袖子擦嘴，被温樊一包餐巾纸打中头，丧尸恶狠狠地回头，看到温樊立马扭头回去装鹌鹑。 “好啊，我就说最近怎么能床单被罩油了吧唧不好洗，洗衣液被大量使用，合着是你们几个。有胆子吃烤串，没胆子洗衣服是吧，以后衣服自己洗。” 温樊夺过丧尸手里的烤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你别说这烤串还挺好吃。 “温哥，这是我的。” “你都用了我多少洗衣液了，我吃你点烤串咋了。” 温樊丝毫不觉得愧疚，他就说洗衣液两天一瓶，自己也没那么多衣服，合着这小子每天去他房间洗澡都是拿着小瓶偷洗衣液。 “赶紧擦擦嘴，都往衣服上抹，你这衣服怪不得三天变成乞丐装。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都跟你学，新衣服你给做啊。” 温樊腾出手抽着餐巾纸给少年擦嘴，没看到郝帅的目光。 “帅哥，这信息保真，我和小三小四中午在大前边山头看到的，车上那么大的十字标志，肯定是异能者小队。他们不会是迷路了吧。” “小三小四，这名字谁起的，让你们自己选名字，就选了这个？” 温樊听着少年的话脑门青筋暴起，郝帅觉得大家叫好哥哥，好弟弟不好听，大家统一叫他的小名：帅哥。这就很离谱了，小三小四又是要笑死谁。 “啊，我们记不得以前的名字了，宇哥说不如按他的姓氏，我们排号，从林一开始往下排，小名我们自己看着来，就小字开头，按顺序套下去了。” 拿着餐巾纸擦嘴的小二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感觉良好。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温樊觉得是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爱叫啥叫啥吧，不过按小二说的，三个小时车程就能到了，那波人在路上被耽搁了？ 不可能啊，方圆百里都是他们的地盘，因为盛都基地的建立，他们这才成了灯下黑，盛都懒得管，其他基地又不敢来，别提多逍遥了。 “师妹他们回来了。” 郝帅将手里的竹签放进圆筒，剩下的烤串送进少年的手里，提溜着圆筒回了实验室。 “帅哥怎么回去了，他不等等莫姐吗？” 少年开心地吃起烤串，还是帅哥好，知道他喜欢吃烤茄子，给自己留了这么多。 “他要是敢在这欢迎，你一周之内都别想吃烤串了。” 温樊拍拍少年的肩膀，傻一点也好，有福气，本来也挺有眼力见，不会是被齐乐传染傻了吧，转身回来实验室。 少年看着手里又多出的竹签，有点不开心，他不喜欢吃烤韭菜，晚上要刷很多次的牙齿，温哥坏坏。 “小二，还吃呢，莫姐肯定带了不少宝贝，你不去看看吗？” 小七小八跟着宋琪从后山回来，夺过小二手里的烤韭菜吃的不亦乐乎。 “小二，你不喜欢吃，那就交给我们消灭了。” “吃吧，吃吧。莫姐带回来来的宝贝，那也是莫姐她们的，和又没关系，我也没出力，我就不往上凑了。” 小二嘴上说着不往上凑，却一直盯着越野车的后座，齐乐说出去找到好东西第一个给他，他怎么还没出来。 “小二，这是齐乐给你的礼物，他睡着了，等会儿你能把他抱上楼吗？” 莫知春将一个玻璃罐子递到林二眼前，五颜六色的纸星星，罐子的木塞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洱”字。 “好的，谢谢。我会把他带回去的。” 林二将玻璃罐放在口袋，他今天专门找了一家有口袋的风衣，玻璃罐正好塞进去，他的手指摩挲着圆滑的刻痕，跟着莫知春去了越野车后座。 “小二好像很喜欢那些纸星星，要不咱们也给折几个？” “就咱俩的手，针眼都穿不进去，你哪来的信心做手工？” 小七小八又因为这件事开始拌嘴，故事的主人公早已坐在房间，小心翼翼地拆着褪色的星星。 第223章 末世整活日志 37 归属感本来就是一种感觉，所以就算立场不同，我依旧会选择坦诚…… “嗨，师妹回来了，我刚从实验室出来哎，淙淙，又见面了，看来你最近过得很好。” 在卧室洗了个冲锋澡，喷了香水的郝帅跟在温樊后边，和莫知春打着招呼，看到莫知春身后的青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玉米秸秆半年后竟然变异成为一个圆润的胖子，医学奇迹啊。 郝帅想起这位少爷的特殊体质，狂吃不胖，欠嗖嗖的说自己消化系统不好，全家人都是瘦子，根本没有中年发福拥有啤酒肚的烦恼。现在的情况倒是和少爷的想法不一样啊。 “淙淙啊，怎么能空手来看望我们呢，当时你父亲可是给我们送了很多礼物呢。” “帅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是被我爸扔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出任务出到这里，我要是知道，肯定把我收集来的红酒给你带来。” 敢怒不敢言，大概就是于淙淙现在的状态。他一点都不想回来好吗，虽然有点想念这里的悠闲生活，基地里的尔虞我诈弄得他心烦，但是金窝银窝，狗窝也比自己当俘虏强啊。 “那你们小队的人呢我们等了一下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郝帅一嗓子把其他丧尸的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这边，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于淙淙。 “就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让莫姐带回来的丧尸秒了。” 于淙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也不知道小队长不会看地图，在外围绕了那么久，内心竟然有些愧疚。 不对啊，他愧疚什么，本来就没他的事，他能捡回一条命，都是靠自己狗狗祟祟的第六感。 “都听到了吧，兄弟姐妹散了散了，敌人不争气，在外围就被灭了，都洗洗睡觉，明天接着训练。” 林宇和顾思阳从餐厅急匆匆赶过来，就听到这句散了，本以为这次没出去做任务，在家里等着人上门挑战，结果这也太差劲了吧，林氏兄弟嘴角一撇，顺走林叔手里的巧克力冰激凌，又回到餐厅吃饭去了。 “爸爸，你年纪大了，少吃点寒凉食物，丧尸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别老半夜跑厕所，思阳都不想和你一个屋睡觉。” “我，我没……” 林宇吃完冰激凌的尖尖，把冰激凌塞进弟弟的嘴里，对弟弟眨眨眼。可怜可怜你哥，老爹天天半夜跑厕所，他都要神经衰弱了。 在实验室见到老爸后，久违的的父爱突然山洪暴发，林宇不堪其扰，表示自己已经成年了，老爸可以多多关注弟弟的成长。 只能推出弟弟挡灾，老爸本来就因为没有得到弟弟的抚养权而愧疚，后来听到弟弟的遭遇，现在他们家弟弟说了算。 “好的，思阳都会心疼爸爸了，好开心。宋哥梁哥，我儿子心疼我了，啊哈哈哈哈。 思阳还想吃吗，想吃哪个口味的，爸爸去给你拿。” 林长生向身后的两位哥哥炫耀，得到两位哥哥的白眼，这个二傻子，还没看出来是大儿子在逗他，挺聪明一人，可是是个儿子奴。 “来个草莓的吧，思阳喜欢吃草莓的。” “好的，思阳，你先去餐厅等我。” 林长生转身就要去实验室，儿子都点单了，当爸爸的得有空眼力见。 “看见没，你才是老大，都不问我吃什么口味的冰激凌。” 林宇伸手夺过顾思阳手里的脆筒，嘎吱嘎吱像是泄愤。 “哥哥，你尊老爱幼的美德呢？” 顾思阳拿着纸巾擦掉手上的污渍，丝毫不在意被林宇抢走的脆筒，反正他也不爱吃。 “冰激凌我让给你吃了，老爸还得到了心理安慰，世上再也找不到我这种好儿子和好哥哥了，你就知足吧。” 林宇接过纸巾给顾思阳擦着嘴角残留的冰激凌，生活无趣啊，总得找点乐子。 “淙淙，你回来了？来给我们送情报的吗？” 林宇看着不知何时聚到自己旁边的圆润青年，他来多久了，自己怎么没注意到。 “林哥，思阳，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于淙淙有苦说不出，他是看这边人少才过来的，谁能想到大家是不想被林宇捉弄，才把舞台献给林宇。 “那你肯定知道城里的事情，快来给我们说说新鲜事，我们也不要你们什么军事机密，家长里短就行。” 林宇哥俩好的搭着于淙淙的肩膀去了会客厅，顾思阳接收到自家老哥的眼神，无奈地摇头。 “一到十七，回去睡觉吧，明天有考核，考核成绩好的话，可以露天烧烤。” “哇，好耶，那我要养足精神，明天拿个第一。” “切，第一肯定是我的，上次比赛小一都输给我了。” 半大的小伙们搭着肩膀离开，叽叽喳喳吵着争第一。 “那我们去会议室吧，睡着的就不用叫他们起来了，明天再告知就行了。” 莫知春拿着纸笔和落落躲在角落画漫画，写下这次需要问的问题，牵着小姑娘去了会议室。大家也散开各自去干自己该做的事情，和家人短暂相处，又或者去餐厅补充能量，没人在意角落里小时偷偷溜进实验室。 “丧尸呢？都去哪里了？” 林长生手里拿着草莓味的冰激凌和抹茶味冰激凌，在走廊和餐厅没找到人，自己气鼓鼓地把冰激凌吃完回了实验室。 两个儿子又抛下自己跑了，想哭，还是他养的多肉宝宝好，至少不会不大招呼跑掉。 “基地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我知道的就这些，莫姐，你们也知道我爸就是个暴发户，运气好点，我们在基地就是边缘者，没什么话语权。” 于淙淙讲完基地的情况，偷偷看着莫知春，偷感十足，特别心虚，他是真的不知道基地的事情啊。 他被老爸带回去后就被锁在家里，就连人家结婚都是打扫卫生的阿姨说漏嘴自己听到的。 “你们盛都基地的人，还真是让我我再次刷新世界观，还有心思准备婚礼，傅文徵当老大，那些领导层脑壳被敲破了？” 第224章 末世整活日志 38 郝帅实在无法想象傅文徵是胜出者，明明这场竞争里，他们兄弟俩半斤八两，倒是那个叫顾荼的女人，不简单啊，还想勾搭他这个大帅哥，幸好他跑得快。 “啊，我也不知道，本来好像不是他，但是那个人突然成了植物人，傅文徵就上位了。” 于淙淙想起阿姨的闲话。 “听说上边那位，本来位置是他弟弟的。他派他老婆去勾搭他弟弟，后来弟弟和他老婆玩得太疯，弟弟死在床上了。 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是时候，那玩还立着呢。” 家政阿姨绘声绘色地给自己描述场景，如同她就在现场。 “阿姨，这种闲话少说，会被割舌头的。” “害，少爷都是我看大的，我信得过你。这可不是闲话，阿姨我见过那位的弟弟，挺帅一小伙，那天好像过生日，人手不够我就去凑人头帮忙，大半夜确实从那房间里出来一个女的，嘴角还流着血呢 那位在屋外等她，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牵着手走了，第二天就传出来换人的事情，对外说是植物人，明明就是死了。 现在那个，好像是傅家私生子假冒的。” 于淙淙从记忆中回神，大家怎么都看向他。 “淙淙啊，你确定你爸爸就是个暴发户。” 莫知春将手里的u盘插进电脑，将幕布投影打开，于淙淙就看到自家老爸人模狗样坐在办公椅上，顶着一张国字脸对着镜头一个油腻的wink。 “各位好呀，希望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还活着，以后，要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靠，这是哪来的？” “你们小队长的背包里。” 视频中的人静默几秒，似乎是在给自己的儿子缓冲时间。 “儿子啊，爸爸也不想骗你，实在是基地的水太深，你不知道比较好。 我把各个基地的信息放在淙淙背包里的匕首里面了，你们看完了就知道做什么打算了，在这场战争里，我不希望胜者是盛都的这些人……” 长达两个小时的视频，满满干货，于爸爸将丧尸病毒的传播发展，以及盛都人的计划进展讲的一清二楚，可惜出现他们这个变数，基地已经注意到他们，不久可能就会联合其他基地攻打他们。 于爸爸示好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的儿子得到实验室的保护。 他在这条异能者为上的道路上看不到未来，基地就像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永远不会被当做人来看。 “淙淙，你爸把你卖给我们了，你这陪嫁有点多啊。” 郝帅将室内沉重的氛围打破，任谁得知他们的人生是被他人摆布的游戏，都会生气吧。 “我也觉得，你以前的房间还给你留着，乐乐他们在你隔壁，你要是觉得闹腾，换个房间也行。” 莫知春和裴秋白被突然来的馅饼砸的头晕眼花，莫知春伸手在裴秋白掌心写字，本来任务进度百分之二十，进度条直接拉到九十可还行，最后不会是地狱难度吧。 “先看看情况，大战在即。” “也是，看来疫苗方面要加快进度了。本来还想给大家搞个庆功宴，现在看来得延后了。” 两个人悄悄咬耳朵，气氛又冷了下去。 “掌握了这些信息，大家有什么想法呢？” “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去打探虚实，我不是不信任淙淙的父亲 我只是觉得要谨慎一点。给大家的信任一段时间。” 柳大海看着身后呆如木鸡的丧尸，今天的打击又不小，这群小子怎么只涨武力值部不长脑子，都说了多少遍平常看看门口的漫画，也不至于一副五雷轰顶的样子。 “这个办法好，他们不是嫌实验室无聊，正好可以去人类基地玩玩，就是安检不好过。” “那我和秋白去吧，我们和他们老大有点私人恩怨，早解决早完事。” “你俩去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要不让他们进去，出了事情也没人帮忙，我们去还能有个保障，这次从南方基地淘了不少好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莫知春拿出改造后的身份卡，他们假装成南方基地的异能者就好了，到时候让齐乐扰乱磁场，大家都能进去。 “行吧，你留在基地确实没用。” 郝帅也想出去，可惜他的脸盛都基地的人都认识，他又不想去别的基地。师妹确实该出去，实验室那边小时回来了，师妹打下手的机会都没了。 “那我和哥哥去西方基地吧。” 柳玉踊跃报名，她的治愈能力，在哪都会很吃香，西方基地和盛都的人关系最不好，也不怕遇见以前的队友戳穿身份。 “剩下的三个基地，你们有什么想法？ 南方基地就不用考虑了，他们那边已经同意合作，真心还是假意，都要再观摩一阵。” “那让那群小鬼头当质子不就好了，去南方看看美景，南方教学楼的晚霞和夕阳，可比咱北方阴森的鬼怪志谈好多了。” “帅哥哥，我们还在这呢，你不想和我们玩就直说，怎么忍心把我们送走，质子的待遇一点都不好。” 落落拿出背带裙口袋里的笔记本，在郝帅名字后边画上第n个哭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们应该趁着年轻，多看看外边的世界。等到了我这个年纪，没时间没精力。” 郝帅越说越心虚，终于知道屠图为什么不来参加会议了，这气氛组带不动，太难了。 “那我们去南方基地，思阳和林宇哥哥可以和我们一起吗？” “啊，我们去……” “我们本来也想去南方基地，上次没去成，这次可以去了。” 顾思阳踩了自家老哥一脚，将之前的计划抛之脑后。 “啊？啊对，我们一起去。” “那我们去东方基地。” 宋琪牵起梁亮的手高高举起，踊跃报名。 “温哥，你想出去吗？” “不了吧，重要人物要最后登场，我还是再等等，你们都走了，我可要好好守好基地才行。” 温樊拒绝了莫知春的好意，他现在不太想和那些人有交集。 第225章 末世整活日志 39 不做命运的棋子，却忘却了，命运从未攥在自己的手中…… “那辛苦大家了，大家制定好计划后，我们再商议，今晚就先休息吧。” 裴秋白将u盘从电脑上拔出，远在盛都的昏暗房间里，一个少年低下高傲的头颅鲜血染红了墙面上罗列的显示器。 少年睁着眼睛想，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可以破取信息，赢得荼荼的心，为什么，为什么不再给他一点时间。 而他担忧的荼荼，和傅文徵厮混半宿，等到傅文徵喝了红酒沉沉睡去，打开衣柜里挑选衣服，进行下半场的狂欢。 顾荼收到系统的通知，少年被异能者处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早就说过了，他干不来，一个小屁孩想要寻死，自己已经大发慈悲地阻挡，他自己不珍惜机会，只能怪他自己。 “宿主，好手段啊。” “说什么呢，我可什么都没干，是他们自己蠢。” 顾荼挑了一件红色长裙，将凌乱的头发打理好，抛下新郎毫无留恋地出了门。今晚她可是约了人在最高层见面，男人，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 系统不敢吱声，论心机手段，眼前这位档次比自己高多了。那个少年不知从哪里找到顾荼和他人厮混的视频，以此为威胁，结果被顾荼拿捏，王氏兄弟正愁着没地方表现。看到落泪的顾荼，二话不说就要灭了那个小子。 少年有点背景，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这次的任务派出的小组是实力最弱的小组，让他们去试水，最重要的是活着进入他们的空间，这样窃听设备才能生效。 那个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搞了病毒放进一个u盘里，说是这样更保险，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傻傻地将u盘插进电脑，可惜了，少年主动请缨，却不知道，这本来就是为他设的局。 能够得到消息那算意外之喜，功劳也落不到他的头上。可惜了，王梁太着急了，系统当时守在少年身边，看到确实是棋差一步，九十九的进度条，突然断线，任谁看到这种情况都会崩溃，更不用说一个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人。 可笑的是，在这场游戏里，他是个连姓名都没有的路人甲。顾荼一个至高无上的功利主义者，周旋在那些人之间，不过是无聊解闷，拿这种东西威胁她，她还嫌弃把自己拍的过于丑了。 “以后这种小事不用汇报给我。” “好，那我试试破解对面的防护系统。” “没用的，那位身边有顶级黑客，你要是真的破解了，我反而觉得会是陷阱，我们应该很快就会见面的。你老老实实看看你们系统评定规则是不是出了问题吧。” 顾荼将一根女士香烟含在口中，传说中的痴男怨女，他倒是很想再见他们一面，可歌可泣的爱情，千千万万个结局中，没想到是他们走到最后。 “好吧，主系统那边一直没有回复，应该是出了问题的，我们按照剧情走向，现在傅文徵已经成为基地首领，下一阶段就是收服各个基地，消灭丧尸，应该很快就完成任务了。\" 系统有着非同一般的自信，顾烨前辈他的宿主也不怎么样嘛，他们已经占据傅文徵最亲密的位置，那位有了家庭，做不来背叛伴侣的事情，他们稳赢。 “剩下的事情我会看着办，你还是多看点书吧。” 顾荼将女士香烟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电梯，按了最高层的按钮。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时常传来几声惨叫，无人在意，一直到蜡烛泪液流尽，曼彻斯威夫特钟声响起，躺在地板上的人才匆匆穿好衣服，打开窗子，打扫房间卫生。 “哥，你不觉得荼荼有点过分吗？” 弟弟王亮套上自己的长袖上衣，帮着王梁整理满地狼藉，按照手机里的照片将办公桌恢复如初。 兄弟俩忙活大半天，庆幸当时选地毯选了黑色，撒点香水就可以解决问题，总比他们大早上抱着地毯出门，撞见傅哥要好。 “弟弟啊，做人要知足。你看昨天虽然是荼荼和傅哥的婚礼，但是荼荼心里有咱俩，能来看咱们已经不错了，小情趣而已，你要是不喜欢，完全可以退出。” “可是哥，你不觉得很羞耻吗？” “你这就不对了，你这典型的习惯掌握主导位，不习惯被支配，偶尔换一下，不是会更刺激吗？”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荼荼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温柔善良，昨晚的荼荼让我感到害怕。” 王亮想起自己揭下眼上领带对上的眼神，顾荼的眼里没有一丝的爱慕，只有无尽的疯狂和兴奋。又或许是自己精神涣散看错了，荼荼明明是沉浸在角色中了。 “昨晚的玩法是你的想出来的，这可不能怪荼荼。” 王梁觉得弟弟有点无理取闹，方法地点都是他提的，荼荼能配合就已经很好了，现在有点后悔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玩腻了。王梁看向弟弟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想起弟弟以前的行事作风，玩腻了就找借口退货，他不会又想这样吧。 “你要是不想和荼荼在一起，你以后就和荼荼划分界限，我看你最近和三队的副队打的火热，要不你放过荼荼吧。” “哥，你说什么呢，我和他是兄弟，你平常又不和我一起，我找个饭搭子还不行。” “我可不会和我的饭搭子同吃同住，还会互道早安。” 这几次的任务，王梁总是迟到，每次去弟弟的居所都是那位副队开的门，三队负责基地的安全，一个副队，也不至于天天没工作，和他弟弟厮混吧。 “哥，别说了，你就当我刚刚脑子不清醒吧。还是想想等会傅哥来了，昨晚的事情怎么交代吧。” “那小子自己能力不足，任务失败，畏罪自杀。这不就行了，傅哥又不会去查他的死因，他死了，背后的家族也不会因为一个弃子和我们作对。” “哥，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问题，你说怎么就这么巧他知道我们的任务，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王亮昨晚是为了爱情冲昏头脑，现在冷静下来，发现有太多的巧合。 第226章 末世整活日志 40 藏在心中的欲望，宣泄口不过是强加在无辜者身上…… “别想了，想那么多干嘛，木已成舟，就咱们现在的位置，仇人很多，你能想到谁呢。” 王亮心里有一个答案，但是他知道哥哥不会相信他的推测，只能找时间验证。 大婚的好处就是人员管控极为宽松，过个安检门，不会哔哔作响，那就可以放行。 “今天是我们领主大婚第二天，大家有意向留居的，可以免费检查，赠送房子，高等级的异能者可以根据异能分配房子，活动持续七天，过时不候。” 基地的大喇叭叭叭地嚎个不停，他们领主结婚，明目张胆地抢着其他基地的异能者，四大基地的外交官脸都青了，昨天婚礼被冷落在一旁，今天直接撕破脸抢人。 “大家随意，不用看我们的脸色，盛都确实比咱们那好，你们想留下来就留下来。” 他们还只能赔着笑脸说着违心话，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巴掌。谁要是真的留下来，明天就开车回去把他父母赶出基地。 心动者早已行动，伸出双手去接基地管理员递过来的登记表，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哦，对了，别忘了带着你们的家人朋友。咱们基地的情况大家是知道的。” 西方基地的外交官和旁边的青年相谈甚欢，似乎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拍着旁边青年的肩膀，不轻不痒说出这句话。 “那个，我突然想起我有点事，我还是先不填表格了。” “对呀，我觉得我在我们基地很好的，多谢你们的美意，我们基地也挺好的。哈哈哈。“ 乱哄哄争抢表格的人群离开房间，剩下外交官们面面相觑。 “顾荼，你也看到了，这可不是我们拦着他们，是他们自己突然改变主意，不愿意留下来的。 对了，新婚快乐，昨天没能祝福你们，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没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去观光你们的设施了，我们还有很多要向你们学习的地方。” 西方基地的外交官拉着北方基地的外交官离开是非之地。 “异能者需要再做另一项测试，你们跟我来。” 莫知春和裴秋白暂时扰乱设备的磁场，等到其他丧尸陆陆续续通过安检门，才跟上队伍。 “每个人进去脱了衣服检查。” 穿着防护服的检察人员命令每个人进入单间。 “我们回去吧，他们的检测设备还不如咱南方基地，咱们那都不这么侵犯他人隐私，他们说不定在里边安了摄像头，拍咱们的视频呢。” “就是啊，咱们那压根没这一项检查，不是说盛都仪器更精密吗，原来是唬人的，咱们还是去南方基地吧。” 小二和莫知春一唱一和，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穿着防护服的男人表情一僵，不可能啊，这群人怎么知道有其他的设备，本来是看到队伍里的人脸都挺好看，拍点视频回去又不犯法。 他本来就是因为人手不足随便抓来的壮丁，没想到第一次下手就遇见硬骨头，不行，只要自己不放他们出去，他们就得乖乖听自己的。 “瞎说什么呢，每个基地的检查方式都一样。赶紧进去，大门已经被我锁住了，你们不要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那巧了，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你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在这耗着。” “对呀，想占我们便宜，你是丑八怪吗，穿着防护服不敢见人。” “小二，我觉得他肯定是看上你的美貌了。” “滚，老子是帅气，记住是帅气，只有家人可以说漂亮。” 小二一个鸡蛋灌饼的袋子扔到男人身上，男人倒地不起。 “喂，监控那边有没有做主的人，找个能做主的来，我们是南方基地外交官的人，识相的赶紧把我们放出去。” “你要是南方基地外交官的人，我还是我们领主的亲弟弟呢。小子，到了我的地盘，要守我的规矩。” 角落里的留音石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天花板漏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水管里的水洒向地面。 “真是阴损，既然友军不愿谈判，那就不要怪我们，小三，让他尝尝触电的酸爽。” “好呀好呀，希望这次游戏时间能长一点。” 小三嗖的一声钻进天花板，抓着节节后退的水管来了一顿爱的教育，竟然敢拿水淋他们，他们的新衣服可是莫姐出去给他们新买的，费了不少晶核呢。 “啊啊啊，你们……” “啊，就晕过去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莫姐，我们怎么办？” 林三想顺着水管找到它的主人，又想到莫知春的吩咐，兴致缺缺地顺着道路爬回去，幸好这个大洞还在。 “等。三三，你顺着上边的通道去找南方基地的外交官。他叫温贺，你见到他，把他带到这里来。” “好的。” 林三听到莫知春的吩咐，继续爬来爬去，偶尔抬头嗅嗅怀里的手绢，继续追寻味道，他的新衣服，这位南方基地的外交官要赔给自己。 “喂，你是温贺吗？” 林三七拐八拐终于在某个通风口找到温贺的房间，林三推开通风口的铁片，抓着天花板的间隙，一个摆荡跳在温贺房间的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茶水不客气地狂饮。 “那个水，不能……” “啊，你说什么，对不起，我太渴了，你也太难找了。“ 林三端起茶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头看着对面张大嘴巴的人。 “喝啊。” “哦，好的，谢谢。我已经不渴了。” 温贺坐在椅子上的温贺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的灾难日，先是西方基地的无故示好，现在屋子里还坐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这个孩子还喝了下了药的茶。 自己现在是不是比较危险，要不他赶紧跑路吧，这里的人都好可怕，他想回到南方基地，继续当他的快乐肥宅。 “你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温贺？” 林三拉住想要逃跑的温贺，这个人胆子好小，他都很客气的上门请人，这是他的房间，他跑什么。 第227章 末世整活日志 41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允诺，毕竟山盟海誓也只在那一刻最真挚…… “哦，我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诺，给你这个。” 林三将怀里的方巾递给温贺，没在说话，他的头有点晕。 “给我这个干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又没有这种东西。” 温贺接过蓝色方巾，不知对方有何用意。 “你自己看，我去趟厕所。” 林三急匆匆地冲向厕所，问他他也不知道，外交官不是都很聪明吗，这个人怎么看着有点傻。 “你出来了，那我们去接你们的朋友吧。” 林三上厕所的时间有点长，温贺一直在研究丝巾，终于知道丝巾的作用，那是母亲送给自己的礼物，十岁那年的大火将母亲在这个世界的踪迹，这条丝巾被父亲拿走了。 他曾花重金让人偷取丝巾，父亲把丝巾锁在保险柜里，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拿到。丝巾上有精神力残留的信息，对方不要钱，只要他把他们救出去。 “看明白了，你权限大吗？” 林三捂着肚子，这基地的水有问题吧，自己喝了两杯水闹半个小时的肚子。 “救你的同伴们的能力，还是有的。” 温贺也不敢把话说死，要是他的名号不行，西方基地老大的儿子总可以吧。 “那走吧，话说你那丝巾有什么故事吗？” 林三不懂上个厕所的空隙，这个人的眼睛就变得肿肿的，难道是小睡了一会儿，被自己吵醒了。 “一件很特别的礼物，和我说说你的伙伴们，还有你们遇到的问题。” “就是我们来这想找个房子住，然后有个穿防护服的男人把我们领进了一个很荒废的屋子，里面像是大学澡堂，用玻璃和布帘搭成一个个隔间，说是让我们脱衣服检查。 南方基地的检查都没这样，我们不按他们的命令做，就被关在里面，然后就有天花板开了个口，一个水管在那搞喷灌，我就顺着管道找你来了。” “你们去过南方基地，那为什么不留在那里？” 温贺听着少年颠三倒四的描述，这个时间点来盛都基地，他们真的只是凑巧吗，他们南方基地虽然物资差一点，但是他们的治理更松弛，异能者和普通人都能生活很好。 盛都的普通人可不好生存，除了那些抢手的保姆阿姨，没权没势的异能者横死街头是常有的事。 “南方基地还行吧，就是我怕你们那边的大蟑螂，习惯了北方的热闹，不是很习惯你们那的习俗，我怕虫子，还是啃窝窝头适合我。” 林三想着给人家留点面子，毕竟有求于人。南方基地哪有他们实验室好啊，老大眼神不太好，整一群歪瓜裂枣的老狐狸坐镇，一出事，全跑光了。 他们直接开车进了大门敞开的南方基地，门口的安检门嘀嘀作响，守卫却说是机器出了故障，这外交官要是知道他们基地已经进了好几拨丧尸，估计立马投入盛都基地的怀抱。 “就是这。” 林三领着南方基地的一群人和负责探测异能的队长去了一处荒僻的院子。 “不可能，这个地方我都没来过，你肯定是骗人，我们基地的人怎么会故意把你们领到这里。” 小队长嘴上说着不可能，脑袋上的虚汗呼呼往外冒，偏偏是这个地方。 “你不信，那就把门打开。这院子要是有主人，那你去请示它的主人再打开。” 林三躲在温贺身后对小队长十分不满，明明就是心里有鬼，眼睛一个劲往上瞟，撒谎精。 “这个地方早就荒废了，打开也没什么问题。昊昊，过来开锁。” 副队长没见过这个地方，只想早早解决问题，队长想拖延时间，他偏不让。 “哥，叫我干啥？”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蹦蹦跳跳聚到副队长身前，手里还拿着一根竹蜻蜓。 “昊昊，你看看这个门的锁能打开吗？” “能。” 男人在门框边缘摸索，左敲敲右敲敲，摸着下巴思考半天，点点头。 “那行，你把门打开，我给你再做个小燕子。” “好，要两个。” 男人伸手推开聚集在门边的异能者，抡起拳头砸门，大门啪嗒碎了，地上的铁片彰显这位异能者强悍的实力。 “两个小时。”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到人群中，接着玩捉迷藏的游戏。 “哇，好厉害。” 房间里的人也被声响吓了一跳，林二的大鸡腿抖落到地上翻滚，沾了一地的灰尘。 “小二，你背着我吃鸡腿，你怎么能私藏食物？” 林三看着滚落在眼前的鸡腿，拉着小二到房间外边理论，没看到小三小四紧了紧袖口。 “还真的有人啊？” 副队长本来是看队长不顺眼，现在竟然真的有人，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温先生，好久不见。” 莫知春挽着裴秋白的肩膀和对方打招呼。 “莫小姐，确实是好久不见。这些人都是你们的人吗？” 温贺嘴角抽搐，怎么又碰见这对煞神，他早该知道，除了眼前的两位，没人能碰得到父亲的保险箱。 “温先生，这些就是你要找的人吗？他们都是你们基地的人吗？” “他们是我们基地的客人，是来你们基地找工作的。” 温贺看着对方明晃晃的口型，只好帮忙，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 “那你们的朋友没什么事，那大家和我去异能等级检测吧。” 队长看着天花板的窟窿，想要把这件事揭过去。 “你们呢不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这个人会把我们领到这里？” 被捆绑在椅子上防护服得到大家的关注，乱糟糟的头发黏在脸上，看到队长的那一刻世界都亮了。 “队长，他们是丧尸，他们是丧尸啊，他们的血是黑的，他们还密谋要把我们都变成丧尸。” “你谁啊，压根不是我们小队的人，你从哪里弄来的防护服。” 副队长看着眼前的生面孔，这不是街上乞讨的二流子，胆子够肥，偷他们的衣服。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对不起，各位，这是我们街上的流氓，肯定是偷偷进了我们的更衣室偷了衣服冒充工作人员，给各位添麻烦了。” 队长先发制人，将破布又塞回对方的嘴巴，这个小子瞎说什么。 第228章 末世整活日志 42 感受到痛苦，所以不想有第二次的体验，于是选择欺骗…… “那希望队长可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今天是你们领主大喜的日子，你们应该能够处理好吧。 我带着他们去做等级测试，跟我走吧。” 温贺接收到裴秋白的眼神信号，转身拉着林三出了门。 “哎，好好处理，要不然我就告诉你们领主，嘿嘿嘿，我可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林二临走的时候没忘记给凳子上的流氓一记重拳，悄悄在他头顶摸了半天。 接下来的的测试环节十分钟搞定，队长使用特权让他们走的内部通道只需要将手掌放在测试仪器上，检测结果很快就会从一旁的打印机出来。 队长握着手里的a4纸，头脑发昏，扔下一众人匆匆离开。 莫知春等人被温贺暂时带回自己的房子，外交官的房子是独栋别墅，温贺将其他人安置在客厅，带着莫知春和裴秋白进了书房。 “说吧，你们来这干什么，南方基地还好吗？” 温贺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放在桌下，像是局促不安的孩子。 “温先生，不必这么紧张。我们和南方基地已经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我们不会害你的。 来这里当然是有事情要做，如果你在这里不开心，我们也会帮你处理碍眼的人。” 裴秋白伸手挡住莫知春作乱的手，他也没乱说话，既然对方猜出来了，省得他们自圆其说。 “你们来这儿，不是星川鼓动的吧，他没跟你们一起来？” 温贺挺直得的脊背早已被汗液打湿，身上的衬衫后背变得透明，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热意。 “他不知道我们来的计划，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南方基地现在应该很热闹。” 裴秋白想起那群叽叽喳喳的小鬼，还是他们家的孩子可爱。 “那就好，那你们不需要我帮忙吧？” “你已经帮过我们了，最困难的一步过去了，可能等会需要你造个假。” 莫知春想起刚刚那位队长的表情，他可不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估计现在人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 “给你们做证明的话，我还是可以的。你们这种散兵有这样的实力，完全可以单兵作战，他们最缺你们这种人才。” 盛都基地的少爷有天赋者都出去单干，没天赋的当草包啃老，也就下层宣扬盛都的政策好，其实外强中干，管理层的那群老头不愿意松手，高层人员早就流失。 “不管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要谢谢你们帮我找到这个。” “我们其实见到你的母亲了，她现在应该在南方基地，你回去的时候，应该可以见面了。” 莫知春托着下巴想起那位母亲，丝巾其实一直在她的手里，她怎么会容许他人抢走儿子的礼物。 “你说什么？” 温贺激动地从办公椅站起，没注意到自己的位置，撞在桌角，桌上的电脑键盘被扫落到地上，红色的茶水顺着桌角滑落。 “我们也不能确定，需要你自己回去看看。你的丝巾就是那位女士送给我们的。” “莫姐，那边来人了。”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林三的声音从门外闯进来。 “好，我们这就出来。” “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好说，你还是尽快回到南方基地看看再说吧。” 裴秋白推门牵着莫知春离开，留下凌乱的温贺，温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瘫坐在办公椅，捂着脸哭了起来。 “莫莫，好久不见。” “我们很熟吗？” 莫知春刚下楼梯，迎面扑过来一个茶香四溢的女人，被林三伸手拦下。 “喂，不要动不动就扑人，你谁啊？” “顾荼？” 莫知春伸手握住裴秋白的手臂，突然有些站不稳。这个人身上的线，为什么会和她和秋白有牵扯。 “老裴，你不会也没认出我来吧？我是星落啊。” 顾荼皱着眉，不满莫知春的询问。 “星落是个男的，你是女的，我们还是能看出来的。难道你去做变性手术了？” 裴秋白伸手握住莫知春的手放在掌心，冒充谁不好，冒充那个逃跑的二货。 “我是女的啊，你们俩就别诈我了。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不是星落，你的灵魂确实是男的，我们也确实不认识你。” 周围的空间仿佛被隔绝，只剩下他们三人。莫知春看着对方勾起的唇角，只觉得那死板的弧度有些僵硬。 “久仰大名，祈愿之神和倒贴的青丘少主。” “不自报家门吗？” “你们现在还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顾荼的身体里的灵魂冒出来，软塌塌的人皮脱落，露出空无一物的内在。 “不说就不说，请问你有事吗？没事赶紧回去吧，私自使用能力是要被惩罚的，你的系统应该告诉过你吧。” “果然是心慈手软的的祈愿之神，舍不得你的小系统变成傻子吗，我倒是觉得这个不够听话，正想换一个呢。“ 紫衣男子挽着自己耳边的长发，对这种莫名的仁慈感到一种生理厌恶。 “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们签订了双向的协议，为什么不遵守合约精神，试着相信一下他们呢。” “合约精神，我本来就不需要合作，他们上赶着把我带走，各取所需也要有足够的筹码吧。” 最受不了这种说教，各玩各的，各有各的结局，不就是人生的意义。 “把你们带进来只是确定一件事情，现在没问题了，出去吧，这场游戏，我会是最终的胜者。” 地上的人皮渐渐愈合重新站立，要多妩媚有多妩媚，系统在外边被劈得还剩一口气，芯片已经被烧焦大半，顾荼伸手将系统装进兜里，阻挡了天道的惩罚，手上留下黑色的疤痕。 “那我们拭目以待。” “哈哈哈，认错人了。我们基地诚邀你们加入，不知道你们对这些职位有什么意见？” 顾荼拿着桌上的文件递给莫知春，林三伸手接过，把莫知春等人护在身后。 “我们会考虑的，你们先走吧。”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领主夫人重视人才，亲自来给你们送文件，开个玩笑怎么了？” 副队长看着表现的机会在手边，想要把林三推到一旁。 第229章 末世整活日志 43 信任游戏一旦开启，就不复从前那般亲密轻松…… “你们领主夫人了不起啊，开玩笑要有个度，我们为什么要配合，我们又没求着她来。” “小三。” 莫知春将林三拉到身后，和裴秋白撞了个满怀，正好挡住他的脸 。 “对不起，家里孩子自由惯了，没心没肺，请见谅。” “没事，说真话的孩子不多了。” 顾荼饶有兴致地挑挑眉，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这一屋子的人，也就这个小三比较合眼缘。小朋友，要不要去姐姐家做客，姐姐那可是有好东西，要不要去瞧一瞧。” “我不去，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你老公来找你了。” 林三捂着鼻子抵抗绿茶香气蔓延到肺部，他快要吐了，这个人让他感到反胃。 “领主，这边请。” 大门被推开，领着人进门的西方基地外交官似乎是进了自家院子，为身后的人开辟道路。 “领主好。” 围在顾荼身后的异能者自动退避两米，齐刷刷地鞠躬低头。 “嗯。” 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室内蔓延，低头俯首的异能者自动退散到门外，看来领主今天的心情不好，空气中弥漫着杜松子酒的味道。 傅文徵的半边衣袖被杜松子酒浸湿，额头几滴汗液滑下，钻进被纽扣束缚的衬衫。 “荼荼，怎么不等我就出来了。” “文徵，你来了，我这不是看你在招待客人，就先来看看情况。” 顾荼的脸色苍白，握着傅文徵的胳膊微微用力，傅文徵收敛自身的异能，空气中的杜松子酒气味消散，傅文徵扶着顾荼坐在沙发上。 “各位好，我是盛都基地的领主傅文徵，欢迎各位加入我们基地，不知道各位对我们的安排可还满意？” 傅文徵翻看桌面上的文件，这些文件他也是第一次看，顾荼没经过他的同意就草拟这些合约来这里找人，这是为了自己还是基地，他一时有些拿不准。 “领主领主夫人新婚快乐，这些合约我们还要斟酌一下，你们的福利待遇太好，让我们有些受宠若惊。” 裴秋白将莫知春揽进怀里，强硬地将莫知春禁锢在怀里，这个人的眼神他很不喜欢，想挖掉。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莫，单名一个秋字，叫我莫秋就好，这是我的妻子裴春，她比较内向，你的威压吓到她了。” 裴秋白伸手摸着莫知春的后背，轻轻拍打，莫知春微微颤抖的的身体得到安抚，逐渐平静下来。 莫知春和地上的顾烨聊天，笑的不行。 “顾烨，和主系统联系上了吗？” “没有呢，莫姐。你说统一霸和阿耀是不是被关起来了，他们怎么现在还没发现异常。” 顾烨蹲在裴秋白身边，扒着他的裤腿。 “那个系统在哪儿，你能找到吗？” “他不在这里，我刚刚感受到一丝波动，是主系统的惩罚机制，你们刚刚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顾荼身体里是个男人，认识我和秋白，星落的事情也知道，但我确实不认识他。” “会不会是青丘的精怪，或者是那种不出世的大妖怪。那绿茶香气好像不是顾荼的异能。” 顾烨捂着自己的小鼻子，趴在白色运动鞋上边，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你们系统里面，有关于茶类精怪的记录吗？算了，你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们。说不定联系不上是好事，刚刚世界意识对那个系统惊醒了惩罚，你也算躲过一劫。” “这个也有点奇怪，世界意识和系统井水不犯河水，天道竟然主动降下惩罚，看来那位确实激怒他了。” 莫知春却在想另一件事情，天道意识感受到未知的恐惧，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把注意力都放在顾荼身上，他们就可以更快的搞事，这个世界的人物版图才填充一半，她怀疑做交易的不是天道。 “顾烨，你们系统模拟场景和剧情的测试，你们在进入测试之前知道自己要测试吗？” “啊，这个，这个。” 顾烨想不起之前任务是如何开始，如何结束，他只知道自己一次次拿到第一名的成绩，至于如何进入模 景，他好像确实不知道，就感觉睡了一觉，醒来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不是很清楚，关于那些模拟测试的记忆仿佛都模糊不清，只记得最后的结果都很好。 莫姐，你说我是不是被抛弃了，我怎么会丧失记忆呢，我可是最优秀的系统。” “我们阿烨很聪明，怎么可能会被抛弃呢。” “我也觉得是，一定是系统电路老化的原因，完成这次任务，回去我就去做体检，把我的老化零件全部替换掉。” 顾烨压下心中的困惑，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不是系统这件事情，他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一定是南柯和林远整天在他耳边叨叨的问题，他做系统，也是他们的老大。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系统抓不到，现在还和主角团遇见了，我们真的要在他们手底下捣乱吗？” “不用我们，挑刺的人能够围着基地跑一圈了。现在的傅文徵坐在那个烫手的位置，名不正言不顺，自有人整顿他们。” “我懂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高啊，莫姐。” “这是秋白和南柯的意见，我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你去做，要辛苦你了。” “好。” 这边他们将计划秘密执行，顾荼忙着安抚傅文徵，内心却在翻白眼。 傅文徵越来越不好伺候，她明明让那人把他困在房间拖延时间，结果不到十分钟，他就赶了过来，看来安眠药的剂量要加大了。 西方基地的外交官对着顾荼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是人家的地盘，大王要巡山，他总不能拦着。 “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倒是觉得尊夫人感觉良好，不知道尊夫人的异能是什么？” 傅文徵脸上装满愧疚，坐在沙发上的躯体却愈发放松。 “没什么异能，只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罢了。” “那确实有点厉害，能挡住我的试探。” 第230章 末世整活日志 44 假设本身是一种浪漫，一种从未抵达的浪漫…… “你盯着人家漂亮小姐姐不放，想干什么，我还在这呢。” 顾荼轻轻捏着傅文徵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 “我们才结婚一天，你就厌弃我了吗？” “怎么会呢，最喜欢我们荼荼，我只是好奇。尊夫人是如何在这凶险的末世生存下来的，看来莫先生把他保护的很好。” 傅文徵戴着完美的狐狸面具，似乎刚刚的试探和凝视都不是他做出来的事情。 “我的夫人就不用领主大人操心了，我们知道你们这的规矩，我们不参与任何一方的斗争，我们只是想谋求一个安身之所。 如果你们满足不了我们的条件，我们去其他基地也是可以的。” 裴秋白皱着眉头低头看着鞋面上的黑色小狗，顾烨的大尾巴挠着他的腿，他有点憋不住笑。 “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帮派之争，我相信你们选择我们基地也是因为这里是最强盛的地方。 至于其他基地，我有信心，他们那的条件和设施比不上我们这边。” 沙发上的狼尾男子看向书房，他都到这里这么久了，温贺是在书房里睡着了吗？领主来了都不出门迎客，他们南方基地什么时候有这种狂妄自大的人。 “那我们拭目以待，现在可以带我们去我们居住的地方吗？我们小队习惯住一起，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们安排在一起比较好。” “也不用太好，能容纳我们就好了，我不介意住集体宿舍。” 林三捞着旁边人的脖子对着傅文徵提要求，温贺怎么出来换了一身衣服，他是住在书房吗？ “领主好，领主夫人好。刚刚小睡一番，待客不周请见谅。” 温贺端着林三递过来的茶杯，和沙发上的两位打招呼，在茶几对面坐了下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温贺内心极度崩溃，他刚刚看到傅文徵端着茶杯喝水，那个白色的茶壶还在桌上冒着热气，壶口里喷出来的不是热气，是他的命啊。 “是我们不请自来，忘了你喜欢安静，正好谈话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我们也不叨扰了。 姚波，带他们去翻陡园，那边不是刚空出来一套房子。” 狼尾男人看着卫生间门口排着的长队，有些头疼，急匆匆地起身拉着顾荼离开，转角拐进隔壁西方基地外交官的房间，把主人关在门外。 “那几位现在跟我走吧？” 队长收拾着桌上的资料，难以掩饰面上的喜色，领主竟然记得他的名字，领主真是个好人。 “翻陡园挺好的，那边的房子够你们住，有事联系我，我还要在这待一阵子。” 温贺想起当时参观城市碰见的独栋别墅区，本来要把他安排在那里，自己觉得人多放弃了，现在看来，还不如一开始就在那里住。 “我们能把他带走吗？我们的朋友在这儿，我们也许久未见面了。” 莫知春本意是不想和傅文徵撞上，自从能够看到他人身上的因果线，她反而不再习惯和他人对视，看着他人的命运牵扯，以前只是当一个过客，但是太多的信息摄入，她又不是机器，混淆一些信息也是有可能的。 就如同现在的傅文徵和原本正直坚毅的傅文徵不同，蝴蝶效应引起的走向，似乎是照着他们的心思成长，渐渐偏向他们这一方，一开始的巨大优势被缩减，那些围绕在傅文徵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那边应该有给温先生准备的房间，最近没有别的人入住，温先生要是愿意的话，我去上边给您改个信息就行。” 温贺低垂的脑袋抬起，眼睛中散发着感激的泪水，转身走向书房，拿着自己的行李出来了。 “那我们走吧。” “温先生就这点行李吗，要不要兄弟们给你收拾收……” 小队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伸到沙发上的手又收了回来，他们这群异能者多少有点边界感，不喜欢别人帮忙。 “我就这些东西，我们走吧，麻烦了。” 温贺的行李被林三抢走背在身后，温贺跟着林三出了门。 “那我能搬过去吗？我是西方基地的代表。” 小队长回头碰见一张放大的脸，一拳挥了出去。 “对不起啊，条件反射。你们西方基地不是不喜欢住在那里吗？没有地方了，温先生那个房子是最后一栋。” 小队长头也不抬地收拾文件，在纸张上勾勾画画，将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划分，交给手下的几个兄弟去相关部门办手续。 “我和温贺挤一挤不行吗？他一个人住一栋别墅，是不是有点浪费？” “我们领主说了，你们这些代表不要搞些小动作，温先生搬走说不定你占了大部分原因，天天骚扰人家，你还好意思和人家住一个地方。 知道你们老大想联合其他基地限制我们，也得看看他儿子配不配合啊。” 小队长伸手将旁边的人推开，桌上的那壶茶是对方送的，药粉是什么成分他们一清二楚，刚才领主拉着夫人走了，把这个人锁在门外，也是活该。 “你要是喜欢，以后就住这间吧，我估计你也不想再回到之前的房间。” “兄弟啊，做事长点心吧，你的小动作我们都看着呢。” 副队长临走时拍拍西方代表的肩膀，看在对方昨天替他解围的面子上，偷偷看了眼角落里的监控。 生活在这个基地的生物，被无孔不入的监控监视，异能者大多知道这种情况，所以拥有一些独处特权，而他们这些客人，就不需要知道太多事情。 “你们，好，我就在这住下了。” “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自己没发现，自己的责任自己承担。” “昨天他帮我一个小忙，算是了解因果，总不能一直攥着他人的善，行自己的恶。” 副队长和身边的大叔碰了碰肩膀，将一只竹蜻蜓别在对方的头发上。 “门修好了的话，后边的人也一起处理了吧。” “那还用你说，几个歪瓜裂枣，早就处理干净了。” 第231章 末世整活日志 45 最普通平凡的日常里，又有多少的付出和努力呢…… “莫姐，都处理好了。那我们回去睡觉了。” 林三和林二互相搭着肩回到自己的房间，沾床就睡。 “夜已经深了，那我也告辞了。” 坐在沙发上的温贺准备起身离开，他其实还想待一会儿的。 “二楼的那间空房间你去住吧，你那边也处理好了，不用回去见一些不必要的人。” 莫知春端着一杯牛奶递给裴秋白，领着猫猫狗狗上了楼。 “啊，谢谢。” 温贺攥着自己的衣角，在他们面前，自己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变得好懂起来，他只是在这里吃点晚饭多坐了一会儿，对方就替他做完选择。 “不白帮，我们有条件的。” 裴秋白扔下这句话，拿着玻璃杯去厨房清洗，转身走向二楼的房间。 “不是，你把话说清楚，我要帮你们什么啊？” 温贺挠挠头，没有得到裴秋白的回应，关了客厅的灯，拿着旁边的行李去了二楼最向阳的房间。 整栋别墅最后一点光亮随着深夜消失，棕色地毯上的四小只早已酣睡，苍狼将小鹿和黑猫护在怀里，尾巴盖在黑狗粉色的肚皮上。 一张太空被落在他们身上，苍狼的眼睛被蒙住，继续沉睡。 “阿远，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你就知道吓唬小朋友，温贺估计今晚睡不安宁。” 莫知春在领域中都听到温贺语气里的急切，秋白是报上次的仇。 “也该让他长长记性，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拿南方基地那帮老头子把他送出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裴秋白牵着莫知春坐到床边，抱着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也是，不说他了。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任务有些过于简单。” “只要和姐姐在一起，我们大家一直在一起，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的。” “你说得对，那个顾荼的灵魂，你看清楚了吗？他好像对我们的事情很了解，但是我的记忆里没有那个人。” 莫知春往裴秋白的怀里钻了钻，伸手就往他的腹肌上摸。 “姐姐，你嘴里说着别的男人，手上怎么能这样对我。” 男人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啄着莫知春的手不肯放开。 “你别哭啊，我这不是一直没有时间和你交流这件事情，那我们明天再说，睡觉睡觉。” 莫知春见不得美男落泪，急忙抬头亲亲裴秋白的眼睛。她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今天的事情太多，现在才把神经放松下来。 “姐姐要多疼疼我，我要好好帮姐姐，姐姐和我在一起要专心。” “好好好，我专心一点，你也不要乱吃飞醋。睡觉吧。” 裴秋白被强行关机，睫毛一下下地扫着莫知春的掌心，手上的动作愈发放肆。 “唔，秋白，不是早睡觉吗？” “可是姐姐好久没有同我亲密，我想和姐姐说些别的话。” “那不能太过分，你要知分寸。” 莫知春想起这段时间东奔西走，两人聚少离多，确实有些亏待他，也就松口同意了。 一夜无眠，莫知春被裴秋白抱着下楼，坐在餐桌旁等着被投喂。 “我喝饱了，我要吃菜，我要那个。” 莫知春指着最远处的菜，指挥旁边的裴秋白给自己夹菜，林三林二早就吃完饭跑到一旁的游戏机玩游戏，温贺坐在裴秋白的对面，手里的面突然就吃不下去了。 怪不得他们看见莫知春和裴秋白，盛了碗白粥夹着咸菜馒头走进厨房吃饭去了。 “温贺，你怎么不吃了，是饭不合你的胃口吗？” “啊，不是，饭菜挺好吃的，我头一次早上吃面，以前都是豆浆油条，吃的有点慢。我再去盛碗汤。” 温贺端着自己手里的面条飘去厨房，他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场景，就是觉得自己在那特别碍眼。 “开心了，我就说我可以，你非得说我不可以，让人家不好意思了。” 莫知春嚼着嘴里的西兰花，将一勺皮蛋瘦肉粥送进裴秋白的嘴里，这个人啊，小心思多的不能再多了。 “姐姐，你又多想了，我明明没有这样做，是你冤枉我。我们不是在好好吃饭吗？” “我又不是个婴儿，还要你抱着手把手喂饭，怎么看都像是昨晚发生了其他事情。” 莫知春推开裴秋白的脸，就会拿脸来卖萌，知道他没有安全感，喜欢宣誓主权可是小孩子明显被吓到了，自己怎么有点像君王不早朝的宠妃，明明她应该是那个君王。 “可是姐姐明明很喜欢。” “你说的都对，我确实很喜欢，但你要知道，我们之间的情趣，是秘密，让很多人看到就不是秘密了。” “好吧，以后我会注意的。” 裴秋白和莫知春收拾好碗筷，温贺还没从厨房出来。 “温贺，你是住在厨房了吗？” 温贺盯着厨房上方的油烟机出神，被莫知春的问话吓了一跳，扶着旁边的柜子稳住身影。 “两位吃完早饭了。” 温贺侧身出了厨房，坐在沙发上捏着鼻梁，有些失落。他以为南方基地再差，至少可以提供庇佑之所，可是盛都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末世前的景象，源源不断的电力和资源，五花八门的庆祝仪式…… 在这里待的越久，越觉得像个世外桃源。他突然想起以前宅在家里看到书，人的一生都在打破偏见，可惜越想打破，越会被困在其中。 “孩子们，来开会了。” 莫知春将客厅的沙发并在一起，林二他们几兄弟排排坐，把温贺夹在中间，温贺想起身去旁边的位置，被林三一把拉到腿上，禁锢在怀里。 “没有其他位置了，你先和我挤一挤。” “那边还有位置，我去那边。” 温贺指着旁边的懒人沙发，想要挣脱林三的手臂，这孩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看着瘦瘦的，怎么这么有劲。 “那边不是你的位置，你就在这吧。” 温贺眼睁睁看着顾烨叼着南柯坐在懒人沙发上，猫猫狗狗调整好姿势，等着开会。 “你们家的动物也是成精的？” 温贺观察半天，转头问向旁边的林二。 第232章 末世整活日志 46 除去那些伪善和奉承，毁灭他人的事物是否会减少…… “那可是我们的前辈，你不要乱说话，他们很厉害的。” 林二从兜里掏出一根藤椒味的火腿肠，剥开外衣递到顾烨的嘴边，顾烨推给南柯，自己对着林三手里的玉米肠扬了扬头。 “烨哥，你怎么老是喜欢小三的投喂，明明藤椒味的火腿肠才是仙品。” “胡说，明明玉米肠才是肠中王。” 林三和林二又开始了火腿肠的比较，猫猫狗狗吃完火腿肠趴在沙发上打盹儿，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样子。 温贺左右为难，左边林二捣自己一拳，右边林三扇自己一巴掌，成了一个沙包。 坐在凳子上的莫知春推推身边的裴秋白，裴秋白将一旁的椅子推到温贺身前，打断他们的战争。 “别欺负温贺，你们自己的纷争，自己私下讨论。” “谢谢。” “今天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大家结伴出去逛逛，了解基地的基础细信息，以及异能者小队的组成，任务等级和频率……你们两两一组，十分钟在手表上标记地点，记住了吗？” 莫知春将手边的分组纸张递给对面传阅，和坐在凳子上的温贺聊天。 “他们把你们扣在这里，暂时应该是回不去了。” “来之前就做好这个觉悟了，这种好事才会落到我的头上。” 温贺端着手里的温水，小口小口喝着。凳子腿被林三一下一下地踢着，温贺向左移动，林三也跟着移动。 “那个，要不你坐这儿？” 温贺回头看着和林二窃窃私语的林三，这人什么毛病，是得了抖腿病吗？ “不用，我不喜欢坐椅子。” “那你能别踢凳子吗？” “哦哦哦，好的，我没意识到，对不起。” 林三摸着后脑勺，呲着大白牙不好意思地对着椅子上的男人笑了笑。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林三和一个人这么亲近呢，看来林三很喜欢温先生。” 裴秋白拿着笔在手里的表格填写内容，抬头看向他们，林三不会也和西方基地有点关系吧，从面相看，他们应该没有血缘关系。 “说不定以前见过，我们小三可是失忆发烧过。” “说的也是，姐姐，我们去找领主谈谈吧，温先生要一起吗？” 裴秋白摘下眼镜，牵着莫知春往外走。 “我就不……” “温先生还是去一趟吧，说不定还会有惊喜。” 莫知春他们还需要一个领路人，虽然已经悄悄潜进来过，但还是要做一番伪装，他们现在篡改的监控，又能瞒得住他们多久呢？ “还不快点带路，我们都出去了，那个讨人厌的大叔过来找你，可就没人保护你了。” 林二个人按照分组将手表的时间对齐，把温贺推出门。 “好了，大事告成。” 林氏兄弟们推推搡搡出了门，按照分组去办自己感兴趣的差事。 基地最高层的建筑里，傅文徵穿着西服坐在办公椅上，听着下属无聊的汇报。 “他们今天都出门了，那对夫妻好像是说要和温贺一起来找您谈事情。剩下的那些小子们去大街上溜达了。” “没有去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比如最开始的那个院子周围？” “没有，他们就去了超市商场周边，一直在买买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晶核。” 下属勒紧自己裤腰带，穿着最肥大的裤子，啤酒肚猛吸着，不是说早上领主的脾气最好，汇报完就放人，怎么还带问问题的。 “你好像很不舒服？” 傅文徵对这种下属的揣测感到无力，什么时候下边的人都换成这种大腹便便的公子哥，自己没实力就觉得别人的东西来路不明。 “我，我没有。今天的衣服有点不合适。” 他今天凌晨接到下属的电话，摸黑赶到监控室看了八小时的监控，进门才发现裤子穿反了，没有穿皮带，裤子全靠自己的手在身后提着。 “那没事了，你下去吧。” “好的。” 中年男子将背在身后的手缓慢地移向身体两侧，贴着墙面移动到门后。 “傅哥，大事不好了，有人在咱们基地闹事。” 办公室的房门被暴力踢开，刚贴到门板上的中年男子被拍飞，在傅文徵眼前飘过，穿过密闭的窗户，咚的一声摔到楼下。 “王梁，冷静点，都是当领队的人了，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样子。” 傅文徵对这种情况喜闻乐见，面上却不显喜色。 自己凶残名号也是这么传出去的，要不是王梁没那么多心眼，他都怀疑是对方故意的，每次这种戏剧化的表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演，死的还是一些高层子弟…… “对不起，领主，我失礼了。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野小子，在拳场找茬。” “你们几个还对付不了几个小子？” 傅文徵难得挑眉，没想到那群呆头呆脑的小子们，实力这么强劲，昨天的检测报告是放在左手边了吧，他看了几页就被叫走了，希望昨天收拾垃圾的阿姨没收走。 “傅哥，对不起，我弟弟没打过他们，我们小队的人上场的都输了。” “都输了？” 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坐不住了，教训他们的成员也要有个度吧，怎么可能一点礼数都不懂，王亮都输了，这是上门打脸吧。 “我们在那设了一个人赌场，挑战赛谁赢了就可以取代那个人的位置……” 王梁的声音逐渐缩小，砰的一声跪在傅文徵脚边，拽着他的裤腿求饶。 “傅哥，这是我们的错，可是基地里从来没有这号人，哥们几个这不是没法出去做任务，才设了这个擂台，也没想到这几个生面孔这么生猛…… 傅哥，你可不能置兄弟们于不顾，基地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娱乐项目，没人会较真。” “多久了？” “时间不是很长，也就一个月。” 跪在地上的男人被烟灰缸砸中，头顶冒出鲜血，落入黑色的地毯。 “王梁，如果不出今天这档子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手下的人告诉我你们养了私兵，我还信誓旦旦在大会上做担保，合着我是个傻子是吧。” 第233章 末世整活日志 47 我时常联想一些悲剧，就连梦境也是黑色，那也是我的错吗…… 领主房间的声响让整栋楼为之一震，整个顶楼房门全部打开，每个门口墙面贴着一群人，等着领主的命令。 领主怎么结婚后脾气更加暴躁，之前还没有这么严重，秘书小陈扒着门框不愿出去，听这动静，又要添一笔置办费，这已经是领主这个月扔掉的第八个烟灰缸。 那个摔死的公子哥也够惨的，看监控的信息，只能说人各有命，倒霉起来不分家境，自己还是想想怎么让公关部把消息瞒过去。 “傅哥，不不不，领主，我们知道错了，你想怎样罚我们都行，现在你要救救我弟啊，我来的时候他还在场上呢。” 躺在地上的王梁哪里还有半分进门前的跋扈，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被碾压的手指抓向傅文徵的衣服，不知想到什么，手指转弯抓住办公椅的支撑铁柱，苦苦哀求。 “你不早说，王亮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兄弟，救兄弟要紧，带路 。” “那个，领主大人，昨天的那几位来了。” 秘书小陈心惊胆战地敲着门，头埋在怀里不敢看向地面。 “让他们去会客厅等着，我不回来，别放他们离开。” 傅文徵扶起地上的王梁，拿起桌上的纸巾为他擦拭掉脸上的血迹。 “阿梁，对不起，我刚刚太生气了，我现在就去看看阿亮，你先去找医生治疗一下，小陈，叫两个人把王队长扶到医务室。” “不不不，不用，这点伤不碍事，我和你一起去。” 王梁心里只有弟弟的死活，如果再不去救弟弟，说不定弟弟真的没救了。离开的时候弟弟刚上场，他也就没在意。 以傅哥的个性，他们一定会很快过去，可这次出了意外，那个被自己无意弄死的公子哥，是那位隐退将军的孙子，自己受些惩罚是应该的，要不然傅哥不好交代。 “那好吧。” 小陈一脸担忧地看向对方，内心却乐开了花，太好了，万一自己不知轻重没忍住把对方打残，那他就真成罪人了。 小陈步伐沉重，低着头走进了秘书办公室，轻轻关上门，趴在办公桌上埋头叹气，一阵阵的呜咽抽泣。 其实是他偷偷撕开一包辣条，以为一般般的辣度，结果是变态辣，辣哭宝宝了。 “哦，这就坐不住了，不让我们离开，那我们能参观一下吗？毕竟我们现在应该是自己人了。” 莫知春端着小陈秘书泡好的咖啡，有些口渴，一口全部喝掉，让陈秘书非常开心，终于有人喜欢自己特调的咖啡，既然是知己，开后门也是可以的。 “领主只是说不许你们离开，应该可以的，但是你们不能太过分，我会悄悄给你们打掩护的。” 陈秘书端着新泡的咖啡递到莫知春手边，伸手在莫知春的耳边说着话。 “好，那谢谢你了，咖啡很好喝，有时间能教教我老公吗？他很喜欢给我泡咖啡。” “啊哈哈哈，当然可以。莫先生想学的话，我包教包会。那个莫先生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您妻子是我的咖啡知己，她懂我的咖啡，我没别的意思。” 小陈秘书赶忙收回虚空中的手，原来如此，怪不得从进屋开始这位就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原来是这个样子。 他真的只是一时激动，他可是有老婆的，试想一下自己的妻子被这样对待，自己没揍那个人都算好的了。 “没事，我会好好学习的，那陈秘书去忙吧，我看那个人趴在外边很久了。” 裴秋白接过莫知春手边的咖啡不紧不慢地喝着，手指指向门外。 外边的墙上趴了一群壁虎，可惜这房间用了特殊材料，里边的人看不见外边，外边的人看不见里边，那个扒门的还是他家的，真是蠢到家了，都说了不让他来，非得来，出问题了吧。 “好的，那我先去忙了，几位如果需要导游或者其他服务，可以找老陈，他在隔壁。” 小陈秘书拉着自家人回到秘书办公室，贴在墙上的异能者早就回到自己的工位，装模作样开始做自己的工作。 “吆，这不是去年的计划吗？你们组今年还用去年的呢，不是说每次都要有新意，不能套模板吗？” “那个老陈啊，我这不是想起来去年是你做的，你很有经验，想学习一下嘛！” 油腔滑调的人左右逢源，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 “我可写不出来那种计划，你拿出你没过初审的计划，说是我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想要诋毁我的名声呢。” 老陈早就看这帮兔崽子不顺眼，平常领主让着他们，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领主都不会管，因为有更大的事情顶着，这是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 “嘿，你这老陈，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拿我的和你的对比才会有进步，就算你去年拿了大头，今年也不一定有同样的运气，你不要太狂妄，一把年纪了还占着位置不走，让我们年轻人怎么活啊。” “那就别活了，反正你们的活我一个人就能干了。我把话撂在这，今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们要做好觉悟啊。” 竖着耳朵的众人有人反思是否有仇家，内心暖暖的，一点也不害怕，有的人思想觉悟比较高，偷偷发邮件联系彼此，推卸责任。 “就你，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吹呢，来十个你我一样打倒。” 挤眉弄眼的男人勾着自己枯黄的棕发，心里在想这老头子不会老年痴呆犯了，他可没有尊老爱幼的觉悟。 “就是我，打过我，以后你们干什么我都不管，打不过，就赎罪吧。” “好呀，我不和你打，李子，你上。” 战战兢兢从厕所赶回来的瘦小青年被推到老陈面前。 “老头子配矬子，绝配，谁也不占便宜，这算是公平。” 任谁斗殴打架，都不能是他。挑刺的人也不是他，既然早就互相看不上，推出去一个棋子，赚得一个职位，稳赚不赔。 第234章 末世整活日志 48 懂得的大道理，却因为自己的情感不可控，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噗嗤。你这么搞笑，领主知道吗？什么嘛，就是一个秘书助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领主。 这个小兄弟官比你大，对上司这个态度，还好好活到现在，你背后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你胡说什么，整个基地都知道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废物，废物配废物，一点都不浪费。” 脑袋搭在莫知春肩膀上的黑衣男子，肩膀上坐着一只黑猫，幽暗的眼神轻轻一瞥，就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哦，那一个小职员自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裴秋白拿着匕首抹了对方的脖子，两个碎嘴的异能者倒在地上，了无生息。 “聒噪，老陈，不请我们进去喝杯茶吗？” “老头子的茶从来不给客人，都是给有缘人的。你们看着面生，是昨天来的那批人吧，进来吧。” 老陈将门口倒下的尸体一脚踹开，顶楼的玻璃又破开一个洞，老陈想起那个荒谬的传闻，摇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领着人进了门。 “想喝什么茶，老头子我别的没有，好茶还是很多的。” 老陈将自己的储物柜打开，各式各样的茶罐按着分类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墙壁上。 “老陈不用这么客气，普通的茶就好。小陈秘书让你照顾好我们，那帮助自然是相互的。” 老陈却只是摇摇头，从最底层的角落拿出一个铁盒，倒出茶叶去泡茶去了。 “老头子看你们合眼缘，我愿意给你们泡茶喝。屋里的资料随便看，我回来之前恢复原状就好，老头子去泡茶了。” 一门之隔的走廊上，老陈的话和两个职员的死亡却给在场的职员重击，那些他们以为的，其他基地的说客，确是昨天引起领主和领主夫人争相抢夺的异能者。 基地一直想要培养一支强大的异能者小队，可惜各个队长有着自己的心思，偷偷养着自己的兵，搞些小动作，这件事也就完全搁浅，希望出现，不属于任何势力的白纸，最适合当他们手中的刀。 不要说领主夫人，估计今天他们的住宅就已经被那些老将军的后代踏破了门槛，领主把他们困在这里，不就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王梁兄弟的事情下边早就传开了，听说王亮被打的就剩一口气，又被救活了接着打，巡逻的小队长赶过来汇报的时候，王亮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嘟囔着好几个名字，对着虚空乱喊。 “听说了没，王亮喊的那几个名字，都是他以前一起出任务的队友，每次都是王亮带着一颗晶核回来。听小队长的形容，他的恐惧明显大于愧疚，这中间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我早就说了王亮这人很邪性，和他出任务的人除了他哥和傅哥的队伍，其他异能者都出了事，唯一一个活着的就是躺在19层的那个。” “那个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听说伤了脑子，后半辈子都是一个不会换尿布的傻子，不过我还挺羡慕他的，至少不愁吃穿，天天有人伺候。” “这算什么，我听我表哥说这件事有内情，那个人是装的傻子，但是他怕王亮报复他，才装成傻子，每次王亮探望一次傻子，傻子就会割腕一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工具，傻子的手腕已经生长出属于自己的年轮。” “张三，你还挺有文化不就是割腕的疤痕叠了起来，我表妹是他的看护，每次打针找针眼可难找了，他的手也全是疤痕。要说没有王亮的手笔，我可是不信的。 当年孙队在我们队伍里可是一双巧手迷晕大片的女孩，现在弹钢琴的手连普通的握拳都做不到。孙队肯定不想这样活一辈子。 要是没出那件事，王亮现在的位置应该是他的。” “胡说什么呢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那个傻子可没和王哥一起出过任务，救他回来的是我们王哥，别给脸不要脸。” 王亮的小弟本来跟着王梁来总部很开心，能够见到那些传说中的人物，结果却在这里诋毁王哥，王哥才不会做残害他人的事情。 “你小子在这半天了，王梁带过来的吧。你不出门吗，王氏兄弟的名声是他们自己搞臭的，要是假的，怎么不出面解释。” “那是因为没必要，你们是他们什么人，对着他人指指点点，自己就一定是个好人吗？” 青年被众人围住，丝毫不慌，依旧直视着面前的异能者。欺软怕硬的东西，刚刚在聊那群人的事情，一听他们是昨天的人，立马换了方向，王哥说的没错，这栋楼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呵，小子，想了解你王哥，跟我来。” 扫地大叔把青年拽上自己的车车，开着扫地车转弯奔向厕所。 盛都地下会馆的拳击馆，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城市大屏投放的热血场景让越来越多的群众赶往这里，既然管理层没有做出正面回应，他们只是去凑个热闹，又不会掉脑袋。 “小二，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我们先撤吧？” 林三偷偷将王亮的伤治好，把站在场地中央戴着亚丑钺面具的男子拉下台，使了一个障眼法，偷偷向门外钻去。 现在的场面有些控制不住，莫姐那边已经传来傅文徵出主楼的消息，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不，我不走，我要打……打……” 林二甩开林三的胳膊准备回去，被林三一记手刀砍晕，坐上了上行地面的电梯。 “地下十九层已达到，请携带好您的物品进入赌场。” 林三扶着林二进入电梯间，隔壁需要权限的电梯难得下行，看来是王梁回来了，好险，差点就被逮住了，林三架着林二给周围的兄弟们发消息，出了电梯找到莫知春给的地址，敲了敲门。 “谁呀，没晶核没车不卖房，没事赶紧滚蛋。” “你好，我们是莫姐推荐来的，这是信物。” 林三将林二手上的玉镯褪下，递给开门的青年。 第235章 末世整活日志 49 保持警惕心，也别忘了微笑…… “是真的，进来吧。” 青年打开一侧的木门，让了半个身位请他们进来。林三扶着林二躺在绿瓦红砖的屋檐下，晃动着摇椅。 “嗨，兄弟我们见过。之前开锁的是不是你？” 林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帕，给林二擦着脸上的血痂。浓重的血腥味在塑料盆中蔓延，盆底的颜色却渐渐透明，转身的功夫又是一盆温水。 “好眼力，不过这和你们没关系，我们各干各的，皆大欢喜。” “好，谢谢你。” 傅文徵在地下会馆扑了空，他们赶到的时候，王亮站在拳击场上生龙活虎，也就衣服埋汰点，看不出有什么生命危险。 “领主来了，领主来了，他们要清场了，大家赶紧走啊，护卫队也来了。” 人群发生骚动，一些人悄悄离开，一些人为了观瞻领主的美貌，向正前方推搡，人群的波浪来回波动，喧嚣声打破了场上的寂静。 “傅哥，哥，哥，你怎么了？” 意识恢复清明，眩晕的灯光出现熟悉的身影，王亮跳出场地，跑去扶着看起来不太好的哥哥。 “我没事，挑事儿的小子呢？我请来傅哥会会他。” “那小子在场上呢，哎，人呢，刚刚还在场上，戴着一个笑脸面具，现在控制人群应该跑不远。” 聚集在王亮身边五颜六色的脑袋晃得他头疼，捉着就近的小弟吩咐封锁场馆。 “去，和护卫队一起排查可疑的人，特别是男的，女人孩子老人都驱逐出去，重点排查身材高大的少年和青年。 胖乎乎的和细竹竿也放回去，剩下的把人带到拳击场上来。” 王亮拿着对讲机下达指令，接过小弟递过来的凳子，放在傅文徵身后，又接过一把放在哥哥身后。 “傅哥，哥，你俩先坐下，等找到人了再说其他的。” “现在也可以说说，去报信的黄毛可是说你就剩一口气了。” “傅哥，他确实没骗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觉得呼吸不过来晕过去，一会儿就像是幻觉，醒过来又浑身充满力量。” 王亮急切的解释，刚才没看到黄毛的身影，他还以为黄毛回家了，没想到没回来，不会被傅哥扣下了吧。 “我相信你。” 傅文徵拨弄着手上的珠串，这是爷爷送他的礼物，万事三思，他却不愿多想。 “哥，符合条件的人都带过来了。” 彩虹哥领着一群人进入中心场地，王亮扫了一眼就让人把人放了。 “下一批。” “哥，刚刚是最后一批了，没人了。” “把小弟们都叫过来。” “哥，你怀疑我们中间……” 彩虹哥趴在王亮耳边说话，被坐在凳子上的傅文徵瞪了一眼。 “这是领主，你想的没错，我怀疑他们藏在你们中间，叫人就行了。” 王亮牵着彩虹哥的手指亲吻指尖，捏捏他的耳朵才放人离开。 “傅哥，见笑了。” “别给你的工作造成影响。” “好。” 坐在中间位置的男人对着彩虹哥微笑，似乎刚才的怒视只是一种错觉，不真情假意，王亮都玩的比自己透彻，既然故意做给自己看，演戏谁不会呢。 “我也就是玩玩，顾哥有那方面的意思吗？要不我给你……” “没兴趣，你给我送人，把荼荼放在哪了？” 傅文徵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似乎在说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对得起顾荼吗？ “那个，傅哥，我就开个玩笑，哈哈哈哈，我去看看他们里边混进其他人了吗？” 王亮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傅文徵养的人可比自己手下娇嫩的多，哪里用得着他。 “人不在这，你出了问题，设备也不会出问题，顾家的可是花了大价钱研究的虹膜验证，手环一旦被脱下，人就死亡。” “傅哥，我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一个大活人，也不能凭空飞了吧？” 王亮自从新婚夜遭遇重创，对顾荼下手后，越来越觉得顾家不靠谱，说不定顾荼做了手脚，他们不知道呢。 “那就是你们看管不力，亚丑钺面具在这儿不常见，就一个人都没观察到对方的行动轨迹吗？你们地下的监控是摆设吗？” 傅文徵想趁机收回地下场馆的经营权，想要这个位置的人比比皆是，王亮不过是拳头硬，有人打败他，战无不胜的神话被打破，这里早晚会掀起另一次反抗风潮。 “那个监控上周坏了，还没修好。” “一个监控一群异能者解决不了？那就别干了，接下来这里暂时由护卫队管理，你们都走吧。” “哥，他们没有我熟悉，这里本来就乱，会出乱子的。” 王亮的笑脸垮了下来不就是说了顾氏不可信，竟然要抢走他的权利，傅文徵活该一头绿帽。 “熟能生巧，至少我的护卫队会及时修监控。 来人，王亮对地下场馆经营不利，造成今天的损失，关进梨园，直至地下场馆恢复正常秩序。” “是。” 穿着蓝色制服的护卫队将王亮架走，带到地下十九层。 “傅哥，我弟确实犯错了，但是你不能这样惩罚他啊，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 被治愈的王梁抓着傅文徵的衣袖，看着被乖乖架走的弟弟，有些心急，不能让傅文徵收回命令，他们好不容易在地下站稳脚跟，要是丢了位置，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这是为了护他，要是让外边的人知道他受伤后又痊愈，落到那群疯子手里，我也救不回他。” 王梁脸色苍白，经傅文徵点拨才想起基地暗处的力量，他们一直都在被监视着，傅文徵也不例外，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以为傅哥故意收回他们的权利。 细想一番，关禁闭总比丢了命要好得多。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他们兄弟俩的形象又要重新建立，还是找荼荼商量一下吧。 “好的，傅哥，都听你的，那你看这些人？” “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第236章 末世整活日志 50 年少夫妻老来伴，多少的磕绊只有当事人知道…… 傅文徵起身离开，留下护卫队的人收拾残局。血色的玫瑰在场馆里大肆舒展，王梁被护卫队的队长搀扶着离开。 “锁哥，问你个事呗，你怎么和我们莫姐认识的？” 林二扭着脖子活动筋骨，小三这手刀见长，开锁哥不是个傻子，他倒是没想到，莫姐明明和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基地，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锁哥？” “啊？你没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我们的习惯就是‘技能+哥姐’，有什么不对吗？” 林二想起帅哥说的生存法则，对方一言难尽的表情，帅哥不会是骗他的吧。 “挺好的，年轻人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出门在外求帮助叫哥姐，那自然是好的。” 被称为锁哥的男人不再一副孩童的单纯无知，压下心里骂人的话，默念着“都是孩子，都是孩子，不要小孩子吵架……” “我叫汪淼，三水淼，叫我水哥就好了。” “好的，水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出任务碰到就认识了。”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莫姐偷偷探索地盘，嫌我们太菜没带我们去。” 林二的脖子吱嘎作响，没意思，一点都没意思，还不如留在那打架呢。 “小水，出大事了，水啊，开门啊。” “是那个副队长吗？你俩是一伙的，那个队长看来脑子不聪明呀。” 林二兴冲冲地去把门栓，手上的红色晕染，伤口不知何时再次流血，木门的颜色变得更加鲜艳。 “小二，你还真够二的。” 水哥拿着手边的破碗泼向门把手，小二的手得以拯救，副队长推门而入。 “谢谢兄弟了，这门有点邪性，我一般还真不敢直接碰它。” 全副武装的副队长自来熟地和院子里的其他人握手，不一会儿就成为焦点。 莫知春他们在老陈的房间里翻阅资料，总算把盛都基地的全况掌握了七七八八。 “来来来，尝尝我新泡的茶，这是我后院种的黄瓜，来点吧。” 老陈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黄瓜进门，身后跟着几个尾巴。 “傅先生舍得回来了？” “抱歉，家里出了点事，让各位久等了。” “没关系，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看来结果您很满意。” 裴秋白将莫知春拥入怀里，不让傅文徵看到她的脸，和天道之子正面接触，对系统任务者不利。 “见面礼收到了，我当然很满意。” “这和我们可没关系，我们没有那个福气，无功不受禄。” 裴秋白将桌上的茶水推回对方手边，没找到证据在这诈他们呢，他们还真不清楚外边的动静，林二林三说他们找了个地方打比赛，人很多搜人他们就跑了。 “哦，莫先生家的小朋友没出去打打拳踢踢腿吗？我手下的人说在地下场馆看见他们了。” 傅文徵按住桌上的茶杯，又再次推给裴秋白，他可不相信那群少年没到处惹事，他在他们那个年纪热血得很。 他们的眼线把监控翻遍，也没看到那群小朋友的踪迹。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每次都能甩掉他们的人，又莫名出现，监控里他们确实没在地下场馆出现。 可傅文徵依旧不相信这件事和他们没关系，最近基地来了许多人，一直没出事，他们来了就出事，总不能真和他们没关系。 “他们去找我们的朋友了，在路上闲逛吧。他们不喜欢凑热闹，说不定在某条街吃吃喝喝呢。” 推球谁不会啊，他们在这儿一天没动，谁也不能反驳。 “是我多虑了，两位过来是对职位有什么疑问吗，我以为我们昨天已经达成共识了。” “我只是不明白，有些条款界限模糊，我们还是要说个明白。” “那个啊，老陈，茶凉了，你出去换壶茶。你们也出去吧。” 傅文徵转动茶几上的白色瓷杯，厚重的窗帘自动拉上，房间的空间缩减，似乎空气也跟着削减。 “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瞒你们，我知道你们和温贺关系匪浅，他留在这儿当个见证人。 明面上我是基地的领主，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实际上的掌权人是顾荼，他们顾家才是这基地的命脉。 昨天去的晚，也是顾荼找人拖住我。我不认为我开出的条件比顾荼好，但是顾家要是一家独大，基地的未来并不是我想要的。” 傅文徵把自己的处境说出来，适当卖惨，真话假话一起说，才能让人信服。 “我们在领主夫人那里听到的故事，和您的形容恰巧相反，你们不会手故意测试我们吧。 我们不需要特殊待遇，不拆散我们小队，我们正常接任务就行，你们的纷争更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 裴秋白抱着怀里的莫知春，细心感受对方在自己背上写的字 “让他赶紧走，小二那边好像出了点事。” 莫知春之前在脸上做了伪装，傅文徵认不出情有可原，这栋楼没有任何秘密，说不定就会被傅文徵认出来，他们不能赌那个认不出的可能性。 林二那群人叽叽喳喳在群里发消息，半个小时前突然没了消息，说是林二的手受伤了，很不对劲。 “那我也不为难你们，不过我这边随时欢迎你们的加入，地下场馆现在是我的地盘，你们也可以去逛逛。” 徐徐图之，要是裴秋白立马答应，傅文徵反而会有所怀疑，他们这样，短期内不会占边，等着被其他势力找上，自己再施以援手，到那时自己就是主人了，他最不缺的也是时间。 “好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和朋友约好了要去看看他们。” “有说地址吗？要不要给你们找个熟人领路？” “那会儿问过老陈了，他说下班带我们离开，就不劳领主费心了。 一句话的事，夫妻没有隔夜仇，领主和夫人要好好沟通啊。” 裴秋白将莫知春抱起，将她的马尾散开，挡住她的脸，带着下班的老陈离开，留下散冷气的傅文徵。 第237章 末世整活日志 51 斤斤计较和小心翼翼，从来都不是安全感造成的…… “莫姐，我们都在这儿小半年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温哥了。” 林二坐在沙发上扭动着身体，天天重复的工作内容，明明接了的任务，总是被抢走，他们已经困在盛都半年了。 昨夜初雪探望，今天起床世界明亮，不知道柳树大叔有没有钻进基地保暖。 “明天有个任务，收拾一下准备离开了。其他人也在返程的路上，我们的距离最近，可以赶上小年夜。” 莫知春拿着梳子给怀里的猫猫狗狗梳毛，这半年之所以没有出去接任务，一是因为顾烨已经和主系统取得联系，那边将任务时间定格在确切的时间，二是因为顾荼怀孕了。 天道如果选择新的天道之子，那顾荼的能力和身份水涨船高，他们要在那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温哥说基地里的丧尸大部分已经恢复意识，正如初生的孩童重新认识世界，他们要尽量拖延时间。 “好耶，小三，你听到了吗，我们要回家了。” “莫姐，我想去 南方基地一趟。” “去吧，想去就去，记得和林宇说一声。” “谢谢莫姐。” 林三得到应允自动离开，没有回应林二热情的拥抱。 “莫姐，小三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太好。” “他最近想起一些事情，需要时间去平复心情。就暂时不和我们回基地了。 其他人都去收拾行李买礼物，你不去吗？” “啊？我去，我要给他们带好基地的营养剂，这可是特产。” 林二在脑海中思索半天，也没想到盛都有什么可带回去的东西，寡淡无味的营养剂还不如一碗蛋炒饭好吃，丧尸和异能者能打的没几个，实验室的数据早就偷摸地送回去…… “那就去准备吧。” “嗷呜~” “莫姐，主系统那边把时间提前了，最新的时间是元旦那天。” “你们董事会还真会挑日子，人家调休，我加班得倒贴。” 莫知春捏着顾烨的小耳朵，控诉主系统的不合理行为。 “任务内容没改？” “还是成为丧尸皇，可是你现在不已经名声在外了吗？” “还不够，真正的声名远扬，要获得关键人物的认可。比如各个基地的首领，又或者是那些普通人。” “那我们怎么知道哪种猜测是对的，主系统肯定还是董事会控制着，要不然怎么会出这样的任务。” 顾烨轻轻逃离莫知春的魔爪，自己耳朵上的毛快秃了，这大半年每天享受四次梳毛行为，太可怕了。 “所以接下来我就要发光发热，闪亮登场。 关于这次系统漏洞，对方怎么说？” “主系统不承认顾荼的系统是我们局里的，他说是流浪者，让我们把它吞并。” “顾烨，你要是真的吃了它，你就别让我抱你了。那个系统之前白白胖胖多好看，现在恶气冲天，你吃了它，因果全转移到你的身上，顾荼的也是。” 莫知春终于想起顾荼灵魂的身份，那个被仰望又被遗弃的神明，镇守恶鬼却不得善终，也难怪对方擅长玩弄人心。 “我又不是真的系统，我才不要吃系统，嘿嘿。” 顾烨上次撞在顾荼的肚子上记忆全然恢复，顾荼怀孕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基地，顾烨为此烦恼了很久，他每次出门都会被一些陌生女人围着撸毛，祈求生儿子身份水高船涨。 顾烨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最后的全然接受，林远的一声“大哥”，自然而言流露出的眼泪，顾烨没办法欺骗自己，虽然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承认，但他还是选择接受那份记忆。 在系统局他依旧是个打工仔，在他们身边，他一直是这个家庭的重要组成人员。慢慢地拿着身份调侃，内心的声音逐渐消失。 “那你准备怎么办，也不能不完成任务啊？” 莫知春知道顾烨早就拿定主意开始反击董事会，就是不知道顾烨会不会和她想的一样。 “他们让我这样做，无非是想要洗去我的记忆，顺便收取顾荼的信息。既然他们说系统是流浪者，那流浪者被世界意识驱逐，不小心发生意外，也算完成任务。” “我们阿烨长大了，这个解决方法很好。” “你们不觉得我有点残忍吗？虽然那个系统确实有点坏，但是坏不至死。” 顾烨有些担心他们觉得自己心狠手辣，他却对方确实没什么慈悲心，阻挡莫姐做任务，甚至主动和坏人建立契约，就算是被董事会选上的倒霉蛋，后来的选择都是它自己决定，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不能逃避。 “为什么会这么想？如果一开始相遇，或许我会给它一次机会。但很可惜，我们见面的时候，它已经烂在淤泥里。他不愿自救，要拉着我们下去，那就不能怪我们了。” 莫知春将顾烨扔进领域，让他和林远训练去了。 “秋白，你觉得呢？” “我自然是听姐姐的，顾烨做的没错。这世界如果一定要分对错，大家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一定会宣称自己无罪。” 裴秋白端着冲泡好的咖啡，递到莫知春手里。要是他的话，有人这样对待他，可能见不到晚上的月亮，他在系统局帮忙，那些背后搞小动作的系统，都进了流浪者的通缉名单，至于是死是活就不好说了。 “哇，好好喝，这次没有上次的咖啡苦，你是加了什么东西吗？” 莫知春喝着咖啡开心的眯眼，好好喝，秋白真的很神奇，每次的咖啡都会带给自己一种全新的体验。 “这是秘密，如果非要说的话，当然是对姐姐的爱。” 裴秋白将一旁看戏的黑猫扔进领域，给自己冲泡一杯咖啡。 “怎么把南柯也丢进去了，阿远这就要赢了。” “有些时候，大哥是需要获取自信心的。顾烨最近输了太多次，不太利于自信心建立。” “也是，快过来让我抱抱充充电，你每天都要去傅文徵那里报告，我在这儿快发霉了。” 披散着长发的女人隔着桌子伸手扯住男人的衣领，嘴上碰上一抹柔软。 第236l8章 末世整活日志 52 希望你开心快乐，这也是一种能力…… 距离截止日期越来越近，莫知春和裴秋白带着众人回了阔别已久的实验室，和大家欢欢喜喜过小年。 “帅哥，你们好厉害啊，楼下的大妈都开始跟着音乐律动，广场舞约起来了。” 林二坐在柳树大叔的身上，和旁边的郝帅碰杯，他俩为了躲清闲求了半天，柳树大叔才松口让他们荡在空中，林二看着越来越多的丧尸恢复意识，由衷地为大家感到高兴。 “你们也很厉害啊，听说你们把王亮打得精神恍惚，还把他的帽子摘了，傅文徵和他生了嫌隙，左膀右臂也没了。” 郝帅晃动着手里的一次性纸杯，将内里的红色汁液灌入口中细细品尝，这场风波，终于要结束了。 “大家都很厉害，你是不知道莫姐有很多好朋友，她在基地朋友遍布，他们帮了我们不少忙。” “也正常，师妹人见人爱，你们找到林院士的下落了吗？” 尽管他们已经找出改善丧尸病毒的方法，但林院士最初的实验对象还有一只刺猬没找到，那只咬伤林院士儿子的刺猬，比较重要。 “他们死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里，我们找过去的时候，尸体都腐烂了。我们还把他们秘密火化了。莫姐觉得那只刺猬不是我们要找的，有人故意把我们引过去的。” 莫知春当时拿着手术刀解剖腐烂的刺猬尸体，林二就在旁边，手起刀落，莫知春速度太快，迎面而来的恶臭把他们熏晕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林二偷偷摸着自己的鼻子，他们的五感也在慢慢恢复，谁能想到当时突然就恢复嗅觉，一个个争着帮忙的人，齐齐倒在地上。 “师妹和我说了这件事，那只刺猬体型和基因和档案里相同，甚至是腿上的伤口都一致，这样反而更可疑，都丧尸化了，为什么身体会大面积腐烂，这中间的事情不搞明白，我也不认为那是我们找的那只刺猬。” “喂，树上那俩，下来干活了。” 温樊被小朋友们簇拥着，挨个接受他们五花八门的礼物。一张黑白画稿，一张皱皱巴巴的相片，几个玩偶……占据温樊的怀抱。 “林二哥哥，帅哥，我们有礼物送给你们，快下来啊。” 大船和齐乐早就顺着柳枝缠绕转圈，被柳树大叔送到枝干上，手里挽着一个小篮子，不知道里边装的什么。 “帅哥，这是我和落落给你找的面膜，落落说这个适合你这种干皮，林二哥哥，这是送给你的安神补脑液，希望你可以睡个好觉。” 大船从篮子里掏出两个蓝盒子，分别递给两个坐在树干上的大人。 “谢谢你们，我很喜欢。你们的礼物，我放在你们房间了，回去就能看到了。” 郝帅摸摸大船的脑袋，半年没见，大船的个头又见长，比初次见面高了一个个头，南方这么养人的吗？ “我的礼物已经送给你们了，你们不许问我要了。” 齐乐将自己的篮子捂紧，打落林二伸向自己的手。 “不是吧，我们兄弟不分彼此，你有什么宝贝是不能和兄弟分享的。” 林二一脸受伤的表情，大半年的时间，齐乐的毛刺断断续续蓄成一个可扎可散的揪揪，个头倒是没有长很多。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送你一个亲亲已经是礼物了，不能再要了。” 齐乐想起大家都去买礼物不告诉沉睡的自己，最后自己在互送礼物环节只能送上他的嘴脸，他只带了嘴脸回家。 自己聪明可爱，大家都愿意和自己贴贴，这个礼物也不算坏。 “乐乐，大船，快下来，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温樊看着柳树大叔不断抖动的身体，上边挂着四个雪团子，也是辛苦柳树大叔陪他们胡闹，还是赶紧把他们叫进屋里暖和吧。 “温哥 ，我们这就下去，你也早进屋休息吧。” 大船给齐乐紧了紧松垮的围巾，拍着柳条被安安稳稳地送到地面，两个大人没什么准备，直接被摔在地上，柳树大叔顶着一身灯泡找背风处休息。 星星灯闪了一夜，被无人机捕捉到，盛都基地的高层连夜开会，一晚上没睡，无人机被毁，连夜下发紧急文件，要求第二天所有异能者向深山靠拢。 “秋白，赶紧睡觉，明天就要结束了。” 莫知春看着盛都基地的联络信号，所有在外的小队迅速往他们的位置靠拢，也不知道傅文徵他们发现了什么，最近的小队过来也要凌晨，还有时间休息。 “这算是剧情推动吗？我记得原来的剧情里，傅烈是在这里被围剿的。” “也不算吧，温哥还活着。你说顾荼什么时候发现傅烈是假的？” 莫知春一直很好奇对方那么精明，为何一直没有发现傅烈的异常，还有鲁城和齐城的丧尸基地，虽然他们行动很谨慎，但留下的痕迹竟然没人发现，这也不太对劲。 “他应该没有仔细看过傅烈，那个替身和傅烈是同卵双胞胎，傅烈活着就行，其他的，顾荼应该没有在意。” 裴秋白想起他们从西方基地得到的消息，他们的行踪并不隐秘，很多时候是西方基地吸引了全部火力。 西方基地的人嚣张跋扈得很，最喜欢参悟人性，被其他基地所不齿，一直在他们周边试探，也算是为他们加了一份保障。 “先不要告诉孩子们，让他们早点睡觉。我们早上出去解决就好了。” “好。那我们也赶紧睡觉吧。” 裴秋白拿走莫知春手中的书放在书桌上，抱着莫知春上床睡觉。 “睡吧，一觉天亮。” “我就剩那么点就看完了，我看完再睡，好不好？” “不好，你是想我给你剧透，还是想明天看？” 裴秋白掰着莫知春的脑袋和自己对视，姐姐越来越会撒娇了，但是为了她的身体健康，不能退让。 “我明天看，我明天看。” 莫知春看着裴秋白越发幽深的眼神，想起自己上次的惨状，选择睡觉。 第239章 末世整活日志 53 众望所归，也需要包装和宣传…… “这就结束了？他们的先遣小队这么脆皮？” 林二换身衣服的空隙，实验室外的战斗已经结束，除却西方基地和盛都基地的负责人，大家纷纷聚集在实验室的会客厅，商量关于攻打盛都基地的事情。 “小二，正好你来了，快去给贵客倒茶。” 温樊忙着招待腾不出手，剩下的丧尸把人家基地搅得天翻地覆，纷纷把自己锁在房间睡大觉，任凭温樊使尽各种方法，就是装睡不醒。 “莫姑娘，你早说已经有了解决丧尸病毒的方法，我肯定跟着你走啊。” 东方基地的负责人是宋琪的表姐宋葆葆，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当的老大，在外边做任务碰到宋琪，听说舅舅舅妈都活着，早就想撂挑子跑路，看看人家的居住环境再看看他们住在贫民窟，还不如跟着他们混呢。 “我们也不能说疫苗能够百分百起效，而且大家应该对丧尸很抵触才对吧。” 莫知春想要抽出被宋葆葆紧握的双手，这姑娘的力气未免有些太大了，自己死活抽不出来。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看到你们就看到了希望。我们那边实在拿不出手，除了会打架，也没什么其他的优点。你们才是真的领路人。” 宋葆葆嘴角抽搐，赶忙放开莫知春的手。他们基地的人心思单纯，喜欢用用拳头解决问题，自己太激动，倒是把莫姑娘的手捂出汗了。 “可以理解，不知道其他几位是什么想法，小朋友们已经向你们传达清楚了吗？” “本来我们就觉得丧尸出现的蹊跷，多亏了孩子们送的资料，让我们知道前因后果，我们基地其实也尝试保护那些没有意识的丧尸，毕竟是我们的亲友，可惜一直没找到解决方法。 看到你们这里的情况，倒是让我重新燃起希望，你们的提议很好，我们南方基地站在你们这边。” 南方基地离这里太远，温贺快马加鞭赶过来，顺路将外边的异能者小队俘虏，也算是送上一份大礼。 “莫姐，裴哥，我的命都是你们救的，咱们北方基地本来就是你们的，你就说，咱们什么时候去盛都，干翻那群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 北方基地是莫知春一手建立的，他们在鲁城和齐城迅速发展，训练场里丧尸和异能者友好切磋，他们北方基地就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基地。 “也就不瞒各位了，北方基地是我和秋白建立的，当时只是想要给丧尸找个地方，后来突然很多异能者慕名而来，就慢慢建立起来的。” 西方基地忙着处理内乱，已经分崩离析，听说最大的分支已经决定攻打盛都基地，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 “那他们负责人梁亮和林宇都是丧尸？” “是也不是。” 莫知春心说要是我说这屋子里一半的高手都是丧尸，这群人得吓晕过去，异能者的进化速度赶不上丧尸，他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就是林宇是丧尸，看着就疯疯癫癫的，哪有把弟弟当玩具玩的。” 宋葆葆想起她的妹夫梁亮，乖巧懂事，肯定不是他。 “那个表姐，实不相瞒，我们全家除了你，都是丧尸。” 宋琪将宋葆葆拉向一旁，悄悄解释。 “你说什么？” 宋葆葆内心崩溃，她就说为什么梁亮的体能比一般的异能者要快，舅舅舅妈也是一副有话难开口的样子，原来是有事瞒着自己。 “表姐，你别生气，我们是怕你太吃惊，不敢过来。” “怎么可能，你们就算变成丧尸也是我的亲人。” “可是表姐刚刚就被吓一跳，其他的信息你更接受不了。” 宋琪悄悄捂住宋葆葆的嘴，把人往外拖。 “没事，你说吧，我挨得住。表妹，这个屋子里有多少丧尸啊？” “我说了，你可别大喊大叫晕过去。” 宋葆葆有个老毛病，情绪激动就会晕厥。宋琪怕她旧病复发，好心提醒。 “我保证不会，快偷偷告诉我。” “七成？” 宋葆葆看着宋琪手指比划了一个开口的鸭蛋，了然。还好还好，还有三成的异能者，他们应该很安全。 “葆葆姐姐，这是数字九呀，你怎么看数字都能看错。” 齐乐咬着一盒ad钙奶伸手将怀里的饮料递给宋蓓蓓，这个姐姐也是南方长大的吗？他们北方的数字七明明是鸡爪啊？ “九成？那谁是异能者？” 郝帅默默地举起手 ，和大家待久了，异能者和丧尸也没什么区别，连最初的病体都已经恢复神智，白纸一张，比以前可爱多了。 “你也不用担心，大家都一样，你看师妹他们这种高阶丧尸，和异能者没什么区别，照样流血受伤，也就是愈合速度快一点。” “丧尸有什么不好的，我们都是呀。我们又没有主动害人，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姐姐，你不喜欢丧尸吗？” 宋蓓蓓抓着宋琪的手，慢慢俯身摸着齐乐乱糟糟的头发。 “不讨厌你们，只是知道为什么和你们交手一直输，你们这么可爱，我怎么会讨厌你们。” 宋葆葆面上笑嘻嘻，内心已经崩溃。自己进了丧尸窝，关键一个都打不过，之前找丧尸不好找，现在找到了更不能动，他们建的哪门子基地，屁用没有。 “我也希望你们有一段一段的聪明。” “什么叫一段一段的聪明？” “就是师父和裴哥是成系统的聪明，你们的聪明是一阵一阵的，就像老旧的收音机，有的时候需要外力刺激。” 齐乐说完就跑，生怕被责罚。师父说了不准乱说话，但是这个姐姐好像很喜欢他。 “啊，这个样子，谢谢你，头一次有人夸我聪明。” 宋葆葆只听到聪明两个字，丧尸小孩也这么讨喜，果然来这里是没错的。 “抱歉啊，孩子大了有些难管教。接下来我们继续讨论吧。” 裴秋白将藏在大船身后的齐乐扔给温樊，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部署。 “等到天黑，盛都那边就能有新的消息了，这段时间大家就先休息吧。” 第240章 末世整活日志 54 坚定地选择和相信，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莫姐，裴哥，盛都基地真的易主了，现在是领主夫人当家。” “啊，傅文徵不是挺厉害的嘛？盛都基地都守不住？” “是不是有其他隐情。” 莫知春早就在手环上接收到盛都基地易主的消息，不断震动的手环提醒他们归队，不用看也知道是顾荼的手笔，傅文徵不会有通知第二次的意图，他这个人自大得很。 “哦豁，竟然猜错了。” 莫知春看着手环上打过来的电话，展示给裴秋白看。 “傅文徵给你打电话了吗？” “出了基地我就把他们拉黑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你的号码，不想接我们就不接。” 裴秋白耸耸肩，没想到最先坐不住的是傅文徵，他还以为这个人不会向他们求助，看来基地是真的出事了。 “喂，你好，哪位？” 莫知春接通电话，声音外放，手机扔在桌子上。 “是莫夫人吗？打扰了，我是傅文徵。我想知道莫先生和你在一起吗？我联系不到他。” 裴秋白略显急切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丝毫听不出有任何的歉意。 “我们刚刚经历一场战斗，秋白受伤了，山里这边信号不好，您是有什么急事吗？” 莫知春示意裴秋白装病，他们的手环有卫星定位，之前让林二他们拿着出去游玩，收到向这边汇聚的消息才慢慢赶回来，傅文徵打这个电话的用意，还真不好说。 “你们没事吧，其他小队损失惨重，已经很久联系不上了。” 傅文徵坐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有些头疼。 派出去的小队进了深山就失去了联系，只能通过卫星定位看到他们还活着的迹象，这片荒林是顾家的地盘，如果顾家在那里搞小动作，现在发现了也对抗不了，，顾荼到底想干什么呢？ 傅文徵捏着眉心，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妻子，情事方面他无法满足对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在其他方面她也要有所隐瞒，难道顾家一开始就想要这万人之上的位置。 “实话实说，情况不太乐观。我们被这里的人抓住了。现在和您的通话也是外放的状态。” 莫知春在裴秋白手心写了一个“温”，裴秋白立马把溜向门口的温樊请过来，将他按在椅子上。 “好久不见，傅领主，想我了吗？” 温樊故作的声音暖了几个度，挖苦的声音在傅文徵耳朵里像是仙乐。傅文徵握紧身下办公椅的把手，内心躁动不已。 温樊还活着，在顾家的地盘上活得好好的。可是他活着却一直没有来找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回到自己的身边？ “温 ……温樊？” “难得傅领主能记得我的名字，忘了说声恭喜，听说你和顾荼结婚了，我还没送上礼物，你们的人倒是给我们送了份大礼。”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是傅领主示意顾荼把我困在这荒废的实验室自生自灭吗？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要不然我的小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滋润。傅领主还是让顾荼停手吧，要不然这座山头，我早晚会让它姓温。 对了，谢谢你送来的这些助手，与其让他们在顾荼的手里成为不死不灭的丧尸，不如成为我的试验品。” “温樊，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我没有让荼荼干那些事情。” 傅文徵对着手机大喊，再次拨打过去只有嘟嘟嘟的铃声。 “弟弟，弟妹，不带你们这么玩的，我要吓死了。” 温樊飞快挂完电话，生怕傅文徵追着他问东问西，要不是他脑子转得快，之前模拟过这种情况，他真的会被吓死。 也不知道这拙劣的离间计奏不奏效，现在就期望这对夫妻不长嘴，这样早晚都得玩完。 “哇，温叔叔好厉害，比电视上的演员还厉害，你怎么做到过目不忘的。” 齐乐看到的是温樊拿着几张纸翻看一遍，就把内容背下来，全程像是换了一个人，原来坏蛋的状态真的可以演出来。 “那当然了我怎么可能骗你们，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演员呢。” 温樊被齐乐崇拜的眼神鼓舞，什么傅文徵，什么盛都领主，打开电话，他还可以大战三百回合。 “我们相信温哥，事实证明，你做的很好。其实本来想让柳姑娘也说几句话，但是惊喜不能一次就全部放送，希望下次的观众多一点。” 莫知春和抬头打哈欠的柳姑娘对上视线，微笑点头。 “抱歉，昨天有点忙，今天有些困。我不是很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容易折寿，攻打基地的时候算上我们就行。” “好。” 经历一场恶战，西方基地的人占据盛都基地的一半，所有的高层跑到傅文徵的办公室讨个说法，被拦在会客厅内集中看护。 “文徵，你把我们顾家的人软禁起来是什么意思？” 顾荼拿着盖章的文件冲进傅文徵的办公室，顾荼恨不得抱起旁边的发财树摔在傅文徵身上，她累死累活演戏丢了一半的土地，这个男人趁着自己不在，把她的家人软禁起来，这是几个意思。 “我是为了保护他们，荼荼，你也知道最近跑出去的都是精英小队，所以基地今天的状况不容乐观，等到他们回来，抢回失去的领土，我自然会撤除这条命令。” “傅文徵，你别我打哈哈，你怎么不保护你们傅家，我们顾家有自己的保镖。” “可是荼荼，你们山里的实验室和其他的事情，你们都没和我说呀。” “实验室早就荒废了，其他的事情，你想知道什么？” 顾荼头一次觉得要翻车，询问一旁的系统。 “傅文徵的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他今天干嘛了？” “没干什么，在监控室呆了一天。” 系统不敢说今天他开小差追剧，压根没管傅文徵干了什么。 “傅烈还活着，你知道吗？” “这个。” 顾荼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傅烈是自己留到最后的底牌。 第241章 末世整活日志 55 人有了羞耻心穿上外衣，现在却因为羞耻心脱掉外衣…… “荼荼，到现在你都在骗我，就不能和我说实话吗？我已经知道傅烈还活着，其他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现在也觉得自己没做错吗？” “我做错什么了，我不过是把他藏起来，等着你日后立威用。”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说，你把西方基地的人放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把我踹下去，自己想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傅文徵掐着顾荼的脖子把人按在办公椅上，这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自己那点对不起她，到现在都想联合外人来攻打自己。 “文徵，你先放手。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傅文徵的手指聚拢，手上的力气加大，顾荼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既然你那么喜欢偷人，那就看看成为丧尸的你，是不是依旧可以保持魅力。” 傅文徵将墨水瓶里的绿色液体注射进顾荼体内，把人捆绑在休息室的病床上，转身进了办公室。 他刚刚拿到顾荼的指纹，她的一切设备都可以登录，终于到了他可以反击的时刻，不是觉得把自己耍的团团转，他倒是想知道顾荼还有多少秘密。 “顾荼啊顾荼，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傅文徵看着顾荼聊天软件里的信息，愤怒淹没其他情绪，拿着手术刀直接切开顾荼高高耸起的肚子，这个孩子，没有生下来的必要，算算时间，和自己没关系。 “莫姐，之前傅文徵和顾荼的翻转，现在他们的气运又回到以前的样子，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顾烨感受着起起伏伏的气运值维持到平均状态，顾荼的气运值甚至变为负数，离间计这就奏效了？ “不清楚，要是两个人都削弱，那只能说明他们的孩子出现问题了。之前天道好像有意削弱傅文徵，选择它的儿子当新的气运者。” 莫知春摸摸顾烨的小脑袋，傅文徵还真没让他们失望，顾荼本来就张扬，傅文徵只要翻看她的通信设备，像顾荼那般自大的人，语言和行为经不起推敲，外在形象就会崩塌。 一无所依的傅文徵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特别是在温樊和傅烈这件事情上，顾荼要么就做的悄无声息，偏偏把傅烈放在自家的研究所，傅文徵查不到才是笑话。 莫知春没想到的是，傅文徵能够对他的孩子下毒手。就算顾荼和其他人乱搞，她怀的孩子一定是傅文徵的，天道不会允许他的孩子受到伤害，官配已然出现，交易继续，他的要求也就苛刻些。 “这天道的宠儿也不好当啊，那个系统好像消失了，我探测不到它的位置。” “这个不着急，最后总会见到的。你先和南柯加强体质锻炼，这都几个世界了，林远都已经有成年苍狼的体型，你们两个还是小奶娃。过几天的比拼，别输得太惨哭鼻子。 我可是看到萍萍和阿远配合默契，模拟训练没有败绩你和南柯有的熬了。” “我和南柯肯定能赢。” 顾烨用头拱着旁边呼呼大睡的猫咪，南柯怎么被裴哥抱走一趟，回来天天睡觉，修为还蹭蹭的涨，这不科学。 “顾烨，你们商店里有没有能够根治丧尸病毒的药剂，用积分换吗？我应该攒了不少积分吧。” “莫姐，没有呢。我现在觉得主系统可垃圾了，每个世界兑换物品都是一次性的鸡肋消耗品，没一个有用的。” 顾烨自动划清界限，他就是个打工仔，有职业道德，但不多，现在看系统里的协议，完全就是霸王条款。 当初和莫姐签订的协议，和系统模板完全是两个状态，幸好是直接和苟代签约，他们老板还是挺好的，就是有些高层不太行。 和其他的系统局相比他们不仅工作量巨多，而且没有一个系统成功退休，完成任务直接回炉重造，给系统做人的机会，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各个世界出的乱子，都是这群没有情感的系统干的。 “没有就没有吧，毕竟是你的上级，还是要尊重一下的。等过几天精进疫苗研制出来，我们人工降雨，让这场灾难早早结束。” 莫知春依靠在裴秋白的怀里，这个世界挖掘的东西太少，落落姐姐和大船哥哥的事情还没有有着落，院长一个人不可能手眼通天，这背后的谜团，他们还没有解开。 “姐姐在想福利院的事情吗？我和南柯这几天在基地首领那里听到了不少的故事，如果留言非虚，在盛都就能找到答案。” 虽然他们已经完成丧尸的进化，但是代谢速度依旧较之前提高两倍，指甲长得飞快，莫知春不喜欢留长指甲，每次剪指甲恨不得剪到肉里，裴秋白看着心疼，拿着指甲刀轻柔地剪着莫知春的指甲。 “姐姐别乱动，等到了盛都，我全都告诉你。” 裴秋白按住莫知春想要回转的头，故事过于狗血血腥，姐姐还是不要知道太早。 “好吧，你不说肯定是有道理的。换我了，乖乖坐着，我要给你剪指甲了。” “姐姐，能不能不剪指甲。” “不行，你们都要剪指甲，你现在又不参加选美比赛，不用涂染料，还是说，你想……”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想，麻烦姐姐帮我剪指甲了，要好好修剪，不能伤到姐姐。” 裴秋白立马转换语气，他本意是自己没那个习惯，姐姐却想成其他的，他就算没有指甲，选美比赛他也能拿到前三。 “算你识相。你们的指甲也要定期修剪。特别是你顾烨，你看看你的指甲缝藏了多少灰。” 莫知春看着懒人沙发上装空气的两小只，拿着指甲刀对着裴秋白的指甲狂剪。 “好吧，这不怪我，是盛都那里的路不好，一半土路，全是黄泥，我总不能天天舔爪子吧。” “也不用过度释放天性，只是要注意整洁。” 第242章 末世整活日志 56 结果和过程，对每个人的意义不同，是否接受，都是个人意志…… “师妹，成功了，精进疫苗成功了，那些丧尸都开始恢复意识，有的甚至获取之前的记忆，没有失忆的现象。” 郝帅兴奋地敲着莫知春的房门，大早上扰人清梦。 “嗨，妹夫，元旦快乐。我们的疫苗研制成功了。” 郝帅也不想大早上扰人清梦，但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们忍不住想要分享给全世界，抓阄选出来的倒霉蛋就是郝帅自己，揽着这个被揍的风险去宣布好消息。 郝帅自动后撤一步，上一个开门的温樊顶着鸡窝头开门，上来就是一套军体拳伺候，他的熊猫眼现在是越来越明显了。 “那确实是好消息，大家辛苦了，等过段时间，给师兄建一座更好的实验室。师兄不必挨个敲门，在广播里或者大群里说一声就行了。” 裴秋白和莫知春睡眠少，本就清醒的状态被好消息冲击，清醒不少，可怜了刚从领域里出来的顾烨和南柯，刚眯上的眼睛被迫睁开，像是扑食猎物般的凶狠眼神砸向郝帅。 “啊，有点激动，忘了这件事，那我在群里说一声，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成果？” 郝帅摸着头，想起温樊那副看傻子的眼神，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出丑，就不能提醒自己吗？ “那我们过去吧，秋白。” “好，麻烦师兄带路了。” “麻烦什么啊，要是你们没有提供足够的资料和资源，这疫苗也研制不出来。” 郝帅看向倚在楼道墙角的男人，明显是等候多时，这个人上一秒起床气乱飞，关个门换身衣服又成了文质彬彬的大管家。 “等你们很久了，帅哥，你这效率也太低了吧。我在群里通知大家了，想要给家人申请疫苗的名单都已经统计上千人了。” “温樊，你都知道在群里发消息就行，你还让我去敲门，你是不是故意的。” 帅哥的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依旧不掩风姿，温樊看着他的脸，从兜里揣出两个热乎乎的鸡蛋扔给郝帅。 “赔礼，不想让孩子们追着你问，就赶紧用了。” “说什么呢，不是吧，我的淤青没下去，师妹，你看看我帅气的脸庞还在吗？” 郝帅接过鸡蛋本来想垫垫肚子，被温樊的话语吓到。不应该啊，他可是高阶异能者，怎么会一个丧尸的拳头打到现在还没恢复常态，肯定是温樊骗自己的，连忙把自己的脸转向关门出来的莫知春。 “师兄，要不你还是照照镜子吧。我们先去地下了。” 莫知春从裴秋白手里拿过一个小圆镜，递给郝帅，拉着裴秋白和一旁看戏的温樊下了楼。 “温樊，我杀了你。” 楼道传来郝帅气急败坏的声音，对声音敏感的丧尸和异能者全部被吵醒，帅哥独特的声音大家敢怒不敢言，在床上翻个身接着睡觉，睡不着的拿着手机翻看消息。 不一会的功夫楼上的丧尸和异能者纷纷涌向地下，他们的家人有救了。 “师姐，感觉怎么样？” 莫知春挽着师姐的胳膊，疫苗的成功只是体现在原始病毒身上，并没有应用在低级丧尸身上，他们还没有完全的信心掌握剂量，师姐偷偷拿自己做实验，幸好被师兄及时发现，不断改善，终于有了新突破。 “安啦，你看我现在生龙活虎，出去跑个五公里都没问题。你可不要责备我，我这几天听够了。” 哥哥和丈夫的连环轰炸，本来就是怕他们不同意，自己才偷偷做实验，现在成功了还要搞批斗大会，明明自己是功臣。 “师姐很厉害，但是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疫苗的研制是长期工程，急不得。” “道理我都能懂，但是你在我的位置，你也会那么做。地下那些无意识的丧尸每天都在减少，就意味着有的人家人在离世，他们也经不起等待。 你记不记得二院那个师姐的事情，实验室器械污染，整个组的人都患了癌症，师姐最后选择把自己奉献给医学。” 莫知春当然记得那个温柔似水的师姐，曾经在医学界发光发热的人物，却早早丢失性命，换做他们，到那个时刻，医学已经无法挽回的生命，求神拜佛的父母，都是一种悲怆。 “我懂你，没有什么后遗症吧？” “没有，我总觉得咱们等级越高，疫苗作用越小。你看宋叔和梁叔，他们的反应就比我的反应大，不过没什么大毛病。林教授更好玩，拿着试剂当药吃，一点作用也没有，唯一的作用可能是治好了更年期。” 林长生在丧尸群里大施拳脚，拿着针追着丧尸跑。这群丧尸平常呆呆傻傻站着不动弹，今天见了他撒腿就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 “兄弟姐妹们，别跑啦，扎一针剂就好了，你们的孩子们还在外边等着你们呢。” 林长生拿着试剂扎在他们的脖颈处，用手一推，试剂进入丧尸体内，一手一个。 “林教授，齐乐，玩够了就上来吧，我们有喷灌。” 温樊看着在围栏里撒了欢的齐乐和林长生，幸好林家军没来，要不然直接乱套。 林长生抱着齐乐跳上一层台阶，温樊按下手中的按钮，蓝色的药水喷洒在广场上，丧尸们纷纷倒地。 “这种程度，要喷多长时间啊？” 他们是丧尸，没有冷热的概念，身体素质好，没有感冒发烧的说法。温樊在心底宽慰自己，不用备药真的是太好了。 “半个小时就好，把水调成温水，等会停了水之后，他们醒过来发放干净的衣服。” “房间怎么办，不够啊？” “齐城和鲁城已经清理好了，就等他们拎包入住。” 温樊和北方基地的首领交谈中已经确认了他们的去向。 “顾荼，不……” 傅文徵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的身边跟着顾荼，温樊成了丧尸皇，为了人类生存，他杀了温樊，成为当之无愧的人类首领，在他的带领下，丧尸被全面抹杀，人类基地走向繁荣。 第243章 末世整活日志 57 选择题和简答题，到底那个比较简单…… “不要，顾荼……” 梦里的自己毫不犹豫杀了温樊，顾荼站在身旁握着他颤抖的手。傅文徵突然有些迷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温樊还活着，难道他真的已经成为丧尸皇，可是丧尸皇明明就叫傅烈。 是他们家从乡下接回来的那个不学无术的痞子，整天混吃等死，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被爷爷打发去善后，后来被顾荼带到顾氏藏着，难道，温樊才是他的弟弟？ 他竟然对自己的兄弟有了那种意思，不，不可能吗，温樊绝对不是自己的兄弟，他是爷爷捡回来给自己配的小保镖，怎么可能是他的兄弟。 可是温樊的骨相和自己有些相似，他们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他们是亲兄弟。 傅文徵的卧房一片漆黑，抱着头的他没看到门缝中溜进一道黑影，黑影渐渐靠近他的身旁，傅文徵嘴角勾起笑容，将来者掐着脖子甩在地上。 “等你很久了，荼荼。” 傅文徵按下床头的开关，室内灯光亮起，地毯上的黑影吱哇乱叫，滋滋的黑气往外冒。 “文徵，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 “看看我会不会做噩梦吗？” “你怎么知道？” 躺在地上的顾荼只剩下一个缥缈的黑影，若不是傅文徵早有准备，怕是压根认不出自己的枕边人。 顾荼翻身坐起，歪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傅文徵，宽松的睡袍被扯开露出内里的胸膛，要不是时间不对，他倒是很想履行夫妻义务。 听傅文徵的意思好像是故意等着他，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他之前确实让系统给傅文徵想起一点之前的事情，可是那不是加强他们之间的亲密度，怎么傅文徵直接把自己变丧尸了。 那副身体已经成为一个废品，‘顾荼’只能以灵魂的状态出现，他本来是想进入傅文徵的梦境做一些修改，让傅文徵救治自己，现在看来，情况有些糟糕。 “你的嘴里没一句实话，你来无非是想让我治好你，可惜了，那个病毒我也没有解药，毕竟林院士是你们顾家人抛尸焚烧。” 傅文徵搭在被子上的手向枕头下边摸，没想到莫先生留下的东西真的有用，看来下次见到莫先生要好好给感谢。 “你说什么，那是林院士身上的病毒，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样，灭了你。” 傅文徵摸到想要的东西，嘴角微勾，无数的黄色符篆扔向黑色的地毯，伴随着惨叫和烈火，黑色地毯完成使命，傅文徵起身下床，转身走向另一栋别墅。 “领主，不好了，外边有人打进来了？” “吵什么吵？西方基地不是早打进来了？” 傅文徵这几天好不容易说服董事会扳倒顾家，西方基地的人知道顾荼的事情也安分不少还偷偷将一部分地区还了回来，怎么就突然又动起手来了。 “是那个莫先生的小队和西方基地的人打起来了。” “那不是挺好的，说不定还能多收一块地。” 傅文徵对他们小队有信心，一个西方基地，还真不够莫先生的小队玩的。 “领主，不好了，顾家那些旁支听说了主家的事，他们造反了。” “领主，不好了基地南边突然冲进一群人，说是要踏平咱们基地。” 几个喘着粗气的巡逻小队长争相进门打报告，生怕自己担上责任。 基地南边是一片荒废的坟场，在基地建设之初早就架上电网，那边几乎是没人管的状态，房子被下边的人拿去做一些勾当，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没想到从那边过来人了。 “不要着急，你先说，那群闯进来的人长什么样子，他们干了什么，需求是什么？” 傅文徵拿着笔指向说着贫民窟那边有异常的小队长，示意对方先说。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说是……是” “说就行了，实事求是。” 小队长一个滑跪跪在傅文徵的腿边，忙着磕头谢罪。 “他们说是来掀翻领主的，还可以帮异能者找到丧尸家人，他们研制出的疫苗可以让他们团聚。 您也知道贫民窟那边，其实也有几只丧尸，他们当场就把丧尸治好了，那群疯子就信了他们的鬼话，也加入了讨伐的队伍。” 小队长哆哆嗦嗦地讲完，头还没抬起来，就被傅文徵掐断了脖子，顺着大开的窗口把人扔下楼。 “笑话，最好的医生和仪器都在我们这，他们能够研制出来。你们立刻召集所有异能者，守好各个关口，不要让敌人进来一步。” “是” 几个小队长撒丫子跑了，在门口观望半天的副队长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新来的小队长不认识那些人，他认识啊，那些分明是各个基地的代表，之前来过基地，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也怪他记性好，但是脑子转得慢，等他想起这件事，小队长已经跑进办公室了，看那个样子，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傅文徵，好久不见。” “温樊，你是来杀我的吗？” 傅文徵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人，他只是睡了一个午觉，外边的天就变了，没有战火纷飞，也没有惨叫厮杀，基地还是和往常一般喧闹。 “你的命不应该由我来解决。我只是来看看老朋友。” “原来，我们是……” “我的老朋友可不是你，是顾荼锁在实验室的那些比格犬，有时候我在想，当时让他们感染丧尸病毒，或许才是悲剧的开始。幸好他们感受不到痛苦了。” “比格犬？“ “对啊，他们一生从未见过实验室外的灯光，阳光也不曾，所以我来救他们了。” 傅文徵适应好室内的灯光，才看到的温樊怀里蠕动的生物，原来自己只是顺道，因为顾荼的实验室就在这里，所以路过看自己。 “你来了，我就不会让你走了。来人。” 傅文徵拿着手环叫人，温樊自投罗网，那就不要怪自己手段狠辣。 “你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 第244章 末世整活日志 58 故事终有结局想，幸好是我最喜欢的那个…… “你把莫先生他们带回来，总不能是和我为敌吧。就算你们研制出疫苗，没有设备和材料也是寸步难行。温樊，你们最终还是要和我合作。” 傅文徵的底气来源于对顾氏的收购以及他在基地的威信力，就算他们已经把基地攻陷，傅文徵也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他的筹码够多，总有合对方心意的。 莫先生他们是真的没话说，竟然悄悄回来打了西方基地一个措手不及，那就说明他们小队还是基地的一份子，没有站到对面的位置。 “傅文徵，你有多久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温樊白眼一翻，他可真够倒霉的，上了厕所的空闲，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来逮基地领主。 柳家兄妹知道渊源，还好心地帮忙指路，不抢自己的功劳。他看是大家怕被恶心到才把这差事给他。 傅文徵的脸是真够大的，突然就想起小学课本坐井观天的故事。盛都基地虽然设施齐全，其他地方也不差好吧，尤其是他们北方基地，比他们这好多了。 “你什么意思？” 傅文徵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琢磨出温樊挖苦他的意思。自从坐了领主的位置，他就没出过基地，那些到处访问的“领主”，不过是顾荼找的替身演员。 但外边就算反了天，盛都基地的一切也是遥遥领先，他们可是提前半年就开始建立基地，其他地方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们。 “意思就是我和你口中的莫先生压根不认识，你手里的合作筹码在我们看来没什么用，你还是出去看看基地的人民吧。” 温樊懒得和他争论，他确实不认识莫先生，裴弟换了个名字，他们竟然查不出来，足以看出一些事情。 “不，温樊，你们会找我合作的。” “温哥，我们找到顾荼了，就是尸体有点难办，要不您过去一趟？” 林二的声音从门外的砰砰声变为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们温哥最讨厌丑的东西，但是莫姐裴哥不在，他们只能找温哥拿主意。 “好，我这就去。我有事，先走了。” 温樊抱着比格犬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傅文徵通过缝隙看到熟悉的面孔，这个少年怎么和温樊这么熟稔，他不是莫先生的弟弟吗？ 但是温樊说不认识莫先生，这又是怎么回事？ 温樊出门和林二叮嘱半天，林二推门而入，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傅文徵。 温哥让他盯着点，那他就盯一点点，总比看到顾荼的惨样要好。 “喂，你老实点，温哥一会就回来了。” “我们见过，你不是莫先生的弟弟吗？” “你真的是基地领主吗，没听到喇叭头子里讲的通知吗？” 林二歪头不解，那个喇叭就在不远处，这个人竟然没听到，也是离谱。 “没有，我睡眠一直很好。所以你能告诉我吗？” “哦，没什么，莫姐和裴哥接管基地，莫姐成了丧尸皇，也就这点事。” “莫姐，裴哥？” 傅文徵的大脑突然混乱，莫先生明明是个男的，而且这个裴哥又是谁？ “忘了你不认人，裴哥就是莫先生，他用了莫姐的姓氏，或许你认识莫知春？” 林二想起听到的传闻，要不是莫姐裴哥跑得快，早就被抓走做实验了，也就没有后来的他们，始作俑者却享受贵宾待遇，一点都不公平。 “莫知春？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傅文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怎么会这个样子，莫知春和她的丈夫确实在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逃走了，可是顾荼明明带回来他们的尸首，也正是这样，他才能稳坐队长的位置。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人家没死，甚至混了个丧尸皇当，论谁也不会相信吧，丧尸皇怎么也会是个男的吧。 “看你这表情，爱信不信。困死了，我睡会儿，你别逃跑啊，逃跑可就看不到温哥了。” 林二仰头躺在沙发上下移找的合适的位置眯起眼睛睡觉。 傅文徵打消逃跑的念头，他还是挺想见到温樊的。 “莫姐，这是傅文徵干的，他是个人啊。” 顾烨窝在林三的怀里看着实验室的尸体，一尸两命，凶手还是孩子的父亲，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这也太惨了点。 “不对啊，顾荼的灵魂怎么没有了，系统也不见了。” 顾烨搜寻一人一统的踪迹，却追寻不到半点，难道被抹杀了，应该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吧？顾烨伸长脖子试图观察身旁莫知春的表情，不会是莫姐裴哥偷偷把他们干掉了吧。 “别看我了，和我们没关系，是傅文徵。” 天道宠儿杀个人不是正常嘛，顾烨在那瞎担心什么，本来愁着碰因果，没想到傅文徵斩断了因果，还造成现在的样子，让莫知春的工作量锐减，莫知春都不知该说什么，她的噩运诅咒好像真的被解除了。 “那他绝对是天道的亲儿子。刚刚系统更新，咱们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主系统催着我们进入下一个任务页面。我看他们就是做贼心虚。” “反正这边也要收尾了，等到大家的生活稳定下来，我们再离开。现在基地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好耶，那用不到我了，我去找阿远切磋。” 黑色小狗从林三怀里蹦出，走出实验室的大门拐角进了领域。 “大家要辛苦一阵儿，还记得进城前背的守则吗？如有犯者，逐出基地。” 裴秋白看莫知春兴致不高，赶忙给大家布置任务。这个世界太排斥他们，他们也只能忍着。 那场厮杀就像是单方面的招兵买马，听到丧尸有救，大家纷纷加入，用了五年的时间稳定国家形势，基地的管理权交给温樊和林宇等人，傅文徵在地下疯了，基地不养闲人他就在街上游荡，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莫知春和裴秋白在某个群星闪耀的夜晚，在每个人的床头送上礼物和明信片，悄悄离开这个世界。 临行前落落姐姐的事情也得到解决，他们带着齐乐离开，竟然没有受到世界意识的阻拦。 第245章 我不是傻子01 命中注定，天定姻缘，也曾是多个人的努力促成…… “顾烨，萍萍和阿远到家了吗？” “回去了，青丘的老祖宗让我们不要担心，他们在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会无聊的。” 顾烨趴在新买的狗窝里，耷拉着耳朵，两位老祖宗分明是得到什么宝贝的样子，听说琅琊的长生树又开始生长，他们在那边比较安全。 谁能想到一个任务世界性别分三种，幸好设定上面没有丧心病狂到让动物也分三种性别。 “那就好，也不知道秋白怎么样了？” “我试着联系南柯，也没有消息。不知道主系统那边又闹什么幺蛾子。” “可能，是怕了吧。” 莫知春没说统一霸偷偷借用顾烨的身体和自己聊天，将系统局的情况和自己说明，秋白现在估计是一个失忆的攻略者。 “董事会的系统别的本事没有，最喜欢研究人类的情感，特别是情人反目的戏码，爱恨情仇走一遍，不死不灭自相残杀才好，所以这一次，裴秋白大概率会站在你的对面。” “会失忆到什么程度，完全按照之前的人物性格生存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偷偷给他的私设放松了权限，只要人设不会太崩，他就不会受到伤害。” “你还担心一下，任务结束之后，你们系统局的骨干后备役能承受得住吗？” 莫知春得到想要的答案，秋白只是丧失记忆，有南柯陪在他身边，应该要好过一些。 “这个您放心，我一定挑选品行端正的成员，那我就先走了，顾烨要醒了。” 莫知春回想着统一霸不自然的语气，总觉得有点不靠谱的样子，希望是自己想太多。 “顾烨，把这个世界的任务和资料发我一份。” 忙着和统一霸谈话，倒是把真正的任务忘记了，这个房间有一股柠檬的气息，让自己想起之前为了美白每天一个柠檬的日子。 “莫姐，这个世界有点复杂，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顾烨不得不佩服人类的想象力，竟然还会有让男人怀孕的想法，果然是现实世界男权主义盛行，大家开始反抗了。 “abo星际文，我是alpha?” 饶是莫知春一个资深网文爱好者，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出现在这种世界，最主要的是这个世界是人类臆想的时空。 《念念不忘，不必有回响》是最近在人类世界盛行的bg文，该书讲述了一个omega星盗为了寻找自己失踪的帝国少将姐姐，混进军校，邂逅年轻的alpha少将，携手寻找真相，一起保卫星球的美好结局。 而莫知春进入的世界是粉丝写的另一种结局，主角是失踪的姐姐和帝国二皇子，经过一番撕心裂肺的拉扯，作者弃坑了，那些嗷嗷待哺的粉丝自然不买单，最后作者把两个人双双写死，在一次出人务的飞船上，飞船自动爆炸，双死即是he。 但有些人依旧不买单，本来有人提前写了两个人的故事，名气甚至盖过之前的作者，原作者新写的故事被骂抄袭，直接锁了所有的章节，到处蹦跶的喷子依旧不肯放弃，最后原作者胜诉，那本书下架，喷子才不到处蹦跶。 找不到粮的书粉开始相信平行时空的存在，甚至有些人专门许愿他们过得幸福，于是这个世界得以诞生，他们的愿望是二皇子和姐姐能够幸福地在一起。 莫知春自然就是那个失踪的alpha姐姐，而二皇子是个身娇体软的omega，莫知春沉默良久，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顾烨，二皇子幸福地老去，应该也可以吧。我们两个都幸福地找到彼此的恋人，当邻居也行吧？” 莫知春想自己可没有偷换概念如果二皇子是裴秋白还好，不是的话，她都有家室了，和纸片人谈恋爱，那也是谈恋爱，背德感太重，她做不来。 “肯定可以。” 顾烨心里也没底，他总不能说可以，到时候裴哥不得扒他一层皮，而且莫姐是个alpha，裴哥总不至于是那个omega二皇子，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咱们现在还是俘虏，做俘虏要有做俘虏的概念，走，出去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事。” 莫知春兴致高昂，领着顾烨在洞里的通道钻来钻去，杀了不少的虫子，终于钻出地面。 “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们快点走，说不定能赶上。” 莫知春拿着路上拧断的虫子大腿，在周围的坑洞戳戳搅搅，勾出一辆天蓝色的能源摩托车。莫知春将车子扶正，在摩托车手刹的位置点了几下，车上的泥土消失，黑色小狗坐在油箱上，好奇地打量着前方。 “运气不错，坐好了，我带你去兜风。” 平坦的公路上，扎着马尾的女孩骑着车追风，驶向战火纷飞的地方。 “警报，警报。能源不足，系统将在十秒后关闭……” “裴哥，裴哥，能听到吗？支援一会就到，再坚持一下” “我没事” “滴滴滴，飞船受到不明物体攻击，即将启动自毁程序。10 ，9，8，……1” “裴哥……” 裴秋白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战机爆炸的那刻，他好像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应该是听错了，虫族怎么会骑摩托呢，他们那么讨厌人类文明。 “莫姐，这是裴哥？” 顾烨看着被莫知春抱在怀里，浑身散发着薄荷香气的男子。他知道自己忽略的怪异感是什么了，莫姐比裴哥高一个头，裴哥皮肤白皙，一看就是个美人，而莫姐是个黑皮美人…… “嗯，幸好没错过。” 莫知春抱着裴秋白进了废弃的房屋，将大门锁住，留下顾烨在卧房外守着。 “顾烨，这几天你可能要辛苦一点。” 莫知春怀里的裴秋白已经开始乱动，抱着她的脖子狂吸像是一只粘人的大狗狗。 “莫姐，放心交给我吧，这是抑制剂。” 顾烨将装着抑制剂的小包递给莫知春，拖着自己喜欢的坐垫，趴在门口守着。 第246章 我不是傻子02 情不自禁，欲望战胜理智，有时不一定是坏事…… “秋白，别闹，忍一忍，有点疼。” 莫知春一手揽住裴秋白作乱的手，将装着抑制剂的书包打开，满满一包五颜六色的营养剂映入眼帘。 “顾烨，你给我等着。” 莫知春虽然知道他的用意，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是初见，初次见面就睡在同一张床上，这对资料中的二皇子来说，只能加重任务的难度。 银河系的联邦是各个帝国骨干为了限制皇帝而成立的，而裴秋白所在的帝国皇室有一个传言，在帝国皇宫的地下有一座城堡，城堡里有一块奇特的晶石，当帝国的继承人有了alpha，晶石就会闪烁紫色的光芒。 帝国继承人需要尽快与自己的天命alpha诞生后代，一直待在自己的alpha才能保障生命。因为这种传言，帝国皇室的子嗣稀少，历史上因为这种传言结合的夫妻，和睦美满的不多，大多都想去反抗这种命运，而裴秋白也是后者。 莫知春知道人物设定，如果自己做了出格的事情，那就相当于把裴秋白绑在身边，但如果他不能尽快诞下子嗣，裴秋白就不能自由地做自己。 “那个，你清醒一下，你有带抑制剂吗？” “在飞船上，姐姐，你好香啊。” 男人眼眶微红，汗水顺着下颌线流进早已被汗水打湿的白色作战服，伸手摸着莫知春的脸。 “你刚刚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他是谁？” 裴秋白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对，他现在和一个浑身散发着柠檬香气的alpha在一起，而他到了发情期，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想离开这个人的怀抱，想让这个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那我先出去，你进入发情期了，忍一忍。” “不要，要你陪我。我要在上边。” 男人对着女人的耳边呼气，男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莫知春推在已经消毒的床上，坐在莫知春的身上，开始脱衣服。 裴秋白就饿得很生气，他堂堂帝国二皇子，大家都说他是盛世美颜，为何眼前的女人想要离开，一想到对方要离开，他就想哭。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坏人怎么办，omega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莫知春伸手去推身上的裴秋白，她哪里见过这样的裴秋白，甜的像是一颗汁水饱满的水蜜桃，等待有缘人采撷。 “知道，我要你，不要抑制剂。抑制剂……没用。” 进入军校前，父母专门请国师给自己算了一卦，如果找不到天命alpha，他会在最近的一次发情期中死去，而那个破局之法就是进入军队。 裴秋白以为那是国师为了帮自己进入军队建立护卫队的掩护，现在他相信了，迟迟未来的发情期，只是因为没有等到眼前的这个人。 帝国内的流言半真半假，但那个紫色水晶是真的。如果帝国继承人想要摆脱幸运，杀死那个命定的alpha就好了。 可是他的匕首已经伸到那人的脑后，却没有再进一步，因为那个人的每次动作，都让他始料未及。 “你不后悔的话，我会负责的。” 躺在床上的女人伸手牵住裴秋白的手，落下一个吻。 “咚咚咚”裴秋白的心脏跳个不停，平常的训练都没有让他有如此高的心率，他觉得整颗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但这个感觉，好像还不赖，他低头吻向觊觎很久的红唇，这张嘴巴还是堵住比较好，总是喜欢说一些自己不喜欢听的话。 等到莫知春将包内最后一支营养剂喂给昏睡的裴秋白，确认他熟睡后，拉开已经关闭一周的卧室门，从顾烨的身上取下另一包营养剂。 窗帘紧闭的卧房里，裴秋白窝在莫知春的怀里，北卧外边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莫知春支着枕头坐在床上，突然想来一根事后烟，alpha的体质好她知道，但她不知道裴秋白这么缠人骂自己出去拿饭的空隙 ，人就已经躲在门后，用信息素惹得顾烨打了好几个喷嚏。 进屋后不听自己的解释，一直缠着自己，没想到脾气不小，自己后颈的腺体都被咬出血了，omega哭哭啼啼地道歉，自己安慰了一大会儿才睡着。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一周，莫知春让顾联系裴秋白的军队报个平安，结果这个星球的所有通讯设备在一周前全部报废，那些虫子已经准备搬离这座星球。 顾烨在门外的一周，按着莫知春给的指令将整个星球的构造和生物进行统计，发现这个星球同时生活着人类和虫族，他们是平等的关系，但是最近地底来了可怕的生物，虫子的四肢被随意扔在地面上，吓得虫族纷纷计划着搬离这座星球。 顾烨也曾偷偷钻进地底去看大怪物长什么样子，可惜那些虫族见了自己撒腿就跑，自己都来不及问。 至于帝国和联盟那边，配角的戏份寥寥无几，裴秋白只要等着乖乖被救就好，小说中二皇子只在前几章出现，后来出现也是粘着主角的姐姐，现在是培养感情的好时机。 那架炸的四分五裂的战斗机，顾烨检查碎片的时候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顺着线索查下去应该是个不错的方向。 顾烨在门口享受着自己的午餐，翘起的尾巴彰显出他的好心情。 卧室内的裴秋白终于恢复一丝清明，接连几天的厮混让他意识到天性的依赖，他本能地渴求更多，对方很照顾他，他却一次次提出过分的要求。 “醒了？饿了吗，要补充能量吗？” 莫知春低头看向怀里的人，给他换上的睡衣因为当事人嫌弃束缚，扣子解了大半，男人身上的痕迹让她不自在的转头，却被裴秋白一把捏回。 “姐姐害羞什么，我们可是要成为夫妻的人。” 在不断地厮混纠缠里，二皇子早就把对面人的身份扒了个一干二净，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在五年前一次勘测任务中失去踪迹，没想到眼前的人竟是舍友的姐姐。 第247章 我不是傻子03 所谓的巧合和运气，有时是无法用逻辑解释清楚的…… “裴秋白已安全着陆，但因为飞船损坏，暂时无法离开s1994-0420星球，该星球安全性未知……” 停留在联邦大厦所在的b星球上空的星盗飞船纷纷撤离，星盗们截取到第三军区编号000002号的信息，在老大的授权下，召开紧急会议。 “暮律，老大为什么看到消息后让咱们撤退啊。不是说好了要攻打联邦吗？来之前专门订了槐序家的葡萄酒，我刚刚下单。” 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带着一群戴着孤狼头套的星盗进门，他这新买的头套还没戴上，怎么就要回去了？ “陆南，你来了坐下再说。” 大厅中有一张容纳二十个人的长桌，中间的位置空着，控制台传来刺啦作响的声音，一个男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家好，好久不见。” “兰时？这个时间联习真的没问题吗？” “顾叔，没问题的，我现在很安全。” 屏幕里的男子露出微笑，被称呼为顾叔的刀疤男嘴角也跟着笑。他家大侄子真是越看越帅，就是脾气比较暴躁，不知道以后便宜哪家的alpha。 “本来攻打联邦就是为了转移军区和联盟的注意，我的朋友刚刚突然执行任务失联了，我联系白藏追踪他的位置，只能查到在s1994-0420星球。 刚刚那则消息我已经让白藏还给军方，我的朋友应该能够撑到军方的人过去，我让白藏查这个星球的信息，他支支吾吾不肯和我说实话。顾叔，木姨，关于s1994-0420星球，你们瞒了我什么事情？ 等一下。” 屏幕里的男子坐在书房，手边多出一杯牛奶，抬头看向对面。 “亲爱的，今天的牛奶还没有喝掉。” “不要，除非你亲我。” 坐在长桌上的星盗纷纷睁大眼睛，只见一个黢黑的后脑勺占据他们的视线，有个女人抱着他们的老大来了一段法式热吻，他们老大非但没生气，甚至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反应最大的是长桌最前排的金发碧眼大美人，她伸手拧了旁边刀疤男的胳膊，她没看错吧，他们家兰时从小最不喜欢的就是喝牛奶，也不喜欢做事情的时候被打扰。 这个人进门的时候他们还就兰时忍几分钟揍人做赌注，结果他俩谁都没赢，不过这个背影，还有头上的麋鹿发卡，他们家兰时不会谈oo恋吧？ 两人对视一眼，满目惊恐。要真的是这样，莫知春回来不得打死他们，好好的弟弟养歪了，莫家要断后了。 “咳咳咳，那个，兰时啊，现在可以说了吧。” 刀疤男顾叔觉得首要问题是先问一问兰时他身边的人是谁？趁着杯子被端走，房门再度被关上，他们可以放肆的问答。 “瑶镜姐姐，大家要见你，你过来一下。” 莫兰时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本来就是要把林瑶镜介绍给大家，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契机，既然家长主动发问，他就应该识趣地顺着台阶爬。 “大家好，我是第一军区少将林瑶镜，也是莫兰时的爱人。” 黑色的后脑勺变成联邦和帝国公共频道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帝国第一少将林瑶镜，自进入军校以来率领帝国军校的学生击退无数进攻者，被称为行走的冰箱，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就可以把间谍冻死。 而他们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星盗，和他们的对手面对面了，并且对方还是儿婿？这让他们星盗的面子往哪放？他们望舒星盗团可是宇宙中最厉害的星盗团体，联邦攻打虫族缺人的时候，他们还要帮忙呢。 “爱人？兰时，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木姨看着坐在林瑶镜身上的莫兰时像是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抱着对方的脖子，头靠在对方的胸膛上，似乎是故意不理他们。 ”事情是这样的，我……” 林瑶镜的嘴巴被白皙的手掌堵住，只好对着始作俑者微笑。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我们以后再说。你们不要逃避话题，想好怎么骗我了吗？” “我们怎么会骗你呢，主要是那个星球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 金发碧眼的美人拨弄着额间的刘海，别的不说，这两个人坐在一起是真的很养眼。 本来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他们家兰时，当时还开玩笑说也就只有林少将配得上他们家兰时，可惜对方已经有了婚约，没想到他俩结婚了，怪不得林少将没有出席上一次的军事演练。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姐姐在那座星球上。别想骗我，我朋友已经告诉我姐姐的行踪了。” “啊，这信息上边不就是报了个平安吗？哪里写知春的消息了？” 顾叔的脸上藏不住事，不断地偷瞄身旁大美人的眼色，他真的没说啊。 “那座星球的名字，是姐姐最喜欢的古地球偶像的生日。初次登上一座星球，飞船损坏的情况下，被上面的生物捉去当俘虏才对，裴哥那么早就知道那座星球的名字，肯定是有人告诉他的。” 林兰时把自己的分析说给大家听，而且那个信息明显不是裴哥的风格，裴哥的信息简短到保平安只用安。连他们这群同吃同住的兄弟们都得破解一番，怎会是大白话。 “原来是这样，那你知道s1994-0420星球的具体位置吗？我们去把你姐姐接出来。” “恐怕不行，帝国皇室刚刚宣布帝国二皇子找到天定情人。” “那群皇室的事情，和你姐姐有什么关系，还是早把你姐姐找到比较好。我们都五年没见到你姐姐了，你爸妈这些年为了找你姐姐，把星盗团的事情交给我们，我们都快累瘫了。” 顾叔不是很理解皇室在这中间扮演的角色，找到天命就找到呗，皇室和他们有仇，他们巴不得皇室出点问题。 “我那位朋友，就是帝国二皇子，所以我合理地怀疑姐姐就是二皇子的天定情人，要真是这个样子，咱们可是要准备聘礼的。” 第248章 我不是傻子04 生活的惊喜就在于，我们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噗” 顾叔进嘴的水像是进了一家不喜欢的店铺，悉数喷洒在桌子上，几滴任性的水珠越过桌面，喷在对面男子浓重的眉毛上。 面容精致的男子弯起的嘴角弧度不断扩大，伸手掏出口袋的丝帕擦擦眉毛，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扔向顾叔。 “老顾，你搞偷袭，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那是太惊讶了，你作为他们的亲叔叔，难道不惊讶吗？” 顾叔头上挨了一杆子，脑门泛红，这种程度的损伤不至于躲避，对方有仇当场报，他又不占理，好好受着就行了。 怎么个意思，他们家兰时找了个帝国第一少将，他们家联盟第一上将拐走了帝国二皇子，他们星盗和帝国要联姻了，那他们还要不要打仗？ 而且莫闻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直陪着兰时在帝都安顿下来，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莫闻把玩着手里的徽章，见林瑶镜和自家小子没有任何解释，就知道他们让自己返回来没好事，原来在这等着呢。 仔细一想，他俩还是自己牵的线，当时带着兰时去军队，也没想到能够把林少将的机甲激活，眼睁睁地看着兰时进入机甲，进去一个人，出来两个人，他也很慌张。 “这事和我没关系，你们要问他俩。兰时把瑶镜的机甲激活了，然后把瑶镜带出来，他俩是怎么搞对象的，我就不知道了。” 莫闻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责任，他们就是去凑了个热闹。兰时想去摸摸机甲，大家都在摸，试图唤醒已经沉睡的帝国第一机甲——熏风。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椅子发出吱呀一声，刀疤男起身，拿着怀里的鸡毛掸子去打对面的莫闻，一只脚踩上椅子，一只脚踩上桌子的水坑，好看不防滑的黑色拖鞋飞向坐在角落里酣睡的黑衣人，一巴掌打在对方的左侧脸颊。 “老顾，你想打架是不是？” “不，我不想，我说是手滑，你信吗？” 刀疤男咚叽摔在光滑的桌面上，忘了这张桌子是古地球的岩板餐桌，滑的很，鸡毛掸子还握在他的手里，尾端被握在顾闻手里。 顾闻的表情不太好，刚刚要不是他反应及时，他就破相了，他还怎么追老婆，这个老顾，毛毛躁躁，没轻没重。 “行了，之后再算账，你还是想想怎么逃过爷爷的毒打吧。” 顾闻扯过鸡毛掸子戳着趴在桌子上的刀疤男，挑挑眉，眉宇间的幸灾乐祸过于明显。 “爷爷，快来看看兰时的alpha，是你看好的那个后辈。” 蜷缩在角落的男人看着年纪不大，整间屋子的人却放慢了呼吸，生怕自己吵到对方。 紧闭的双眼掀动眼皮，蓝色的眼球开始转动，屋子里的星盗不敢有所动作，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控制台的显示器。 “您好，又见面了。上次给您的药有效果吗？” 坐在林瑶镜怀里的omega身体一僵，嘴角扯着僵硬的笑容，伸手掐着林瑶镜腰上的软肉。 “小姑娘的药不错，我很满意。” 星盗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上次听到爷爷说这句话， 还是少爷找到对象的时候，这门亲事，就这么成了？ “我们会准备好给皇室的聘礼，保证不会让皇室继承人丢脸，那个星球是你父母送给你姐姐的礼物，没有你姐姐的允许，其他人进去可要费一番大功夫，你们还是专注于当下的联盟演习，联系知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好的，谢谢爷爷。” 爷爷和林瑶镜你来我往地敲定行程，把事情安排妥当，爷爷继续低头睡觉，林瑶镜和顾兰时也因为军区的临时命令离开，中断通讯。 星盗们参加会议的星盗们精神恍惚，拿着新鲜出炉的计划表踩着棉花回到自己的工作区域。 今天真的是玄幻的一天，爷爷被吵醒竟然没有处罚副首领，而且知春也有消息了，甚至和帝国二皇子有了牵连，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这帝国皇室的新型骗局？美人计？ 远在s1994-0420星球的莫知春并不知道一群星盗因为她还活着的喜讯大发善心，跑到银河系去当星际警察，端了不少星盗的老巢，那段时间的商人们看到印有星星月亮图案的飞船，甚至会主动拍拍照上传到星网，引起各界的热议。 这一切都和莫知春无关，裴秋白的发情期刚刚结束，莫知春却觉得对方状态不对，对方的粘人程度甚至比之前更严重，恨不得和自己是连体婴，上厕所都要手拉手在一起。 莫知春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裴秋白，再看看对面瑟瑟发抖的虫子，一句话哆哆嗦嗦说半天，词不达意。 “星，主，怪我，冲……” 莫知春从对方左右摇摆的动作里试图理解对方的意图，这个紫色的虫子在他们屋外徘徊很久了，今天被顾烨带进屋里，一进门就抱着莫知春的大腿喊星主，被跟在莫知春身后的裴秋白暴揍一顿，用信息素把莫知春浑身上下洗了一遍。 “你是想说最近死了很多坏虫子那件事？” 莫知春想起顾烨最近搜集的资料，心虚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想起之前顾烨的描述，杀了虫子用火灼烧把虫子烤干，或者拧下虫子的大腿，这好像是她醒过来后做的事情，之前在地洞里，那些虫子想要杀死自己，她只是自保。 而且她杀的都是那些起坏心的虫子，不过也可以理解。这座星球的虫族是当时战争的逃兵，他们惧怕杀戮，不愿意侵占他人领土，被那些好战的高等虫族追杀，莫知春主动收留他们，说起来，虫族应该是这个星球的原住民。 “那些虫子是我杀的，不用害怕，他们当时想趁着我沉睡的时候杀了我取而代之，被我解决了，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想要待在这个星球，安分守己就好，有想要离开的，过几天统计完交给我，我会把他们送出去的。” 第249章 我不是傻子05 如何去定义一段关系，这是否也有前半生人生经历的折射…… “我有条件的，你要告知他们，出去这个星球，就没有再进来的权利。” 莫知春看着紫色的小虫子喜悦的神情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变得低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落寞的离开。 “那我要是离开，姐姐会让我进来吗？” 端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没骨头地趴在莫知春的颈窝，伸手摩挲着莫知春后颈腺体上已经的伤痕。 莫知春怕痒，将青年作乱的手抓在手心，稍微拉开点距离，坐到旁边的懒人沙发上将顾烨揽在怀里。 “别闹，坐好，现在来聊聊你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姐姐都把我这样那样了，难道姐姐想要始乱终弃吗？” 裴秋白身体向前探，揪出莫知春怀里酣睡的黑色小狗，放到沙发上，黑色的小狗闭着眼舔着裴秋白的手指，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裴秋白的手。 裴秋白伸手撸撸狗头，黑狗无意识的亲昵让自己很受用，将自己手里的小被子盖在肚皮朝天的狗狗身上，起身扑向莫知春。 “果然书上没骗我，天下乌鸦一般黑，渣是不分性别的。不像我，人家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就……” 趴在莫知春的耳边控诉着莫知春的渣男行为，狐狸眼里却满是狡黠，仗着自己抱着莫知春的脖子，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语气和面部表情不是一种情绪。 “二皇子说笑了，你不是最讨厌alpha吗，听说你曾经放话要杀了自己的天命alpha，我就是个普通公民，就不凑热闹了。” 莫知春伸手环住裴秋白的腰，刚刚那一扑，秋白身上又多了不少的红痕，果然还是体质的原因，omega的身体过于娇弱，对方还不在意。她倒是皮糙肉厚，什么事情也没有。 但是这个走向明显不对，本来对天命alpha极其抗拒的二皇子不会屈服于欲望，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发生关系，这很反常，秋白现在也不像是认识自己的样子，她不能表现的过于热情把对方吓走。 刚刚那句离开就不能回来的话，其实是试探对方的意思，待在这里，要比出去安全的多，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就蹦出那句话，就好像她真的能够掌控这个星球的居住权。 “姐姐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怎么忘了我另一个优点呢，慕强加颜控，知春姐姐，好久不见啊。” 裴秋白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莫少将已经失踪三年，而那些关于天命alpha的言论是为了加入帝国军校，星网直播最大的噱头，本该是他，结果兰时抢了风头，他们两个当时在宿舍复盘好久，最后问题出现在爱凑热闹的上将身上。 难道莫少将的失踪是军部默许的状态，但是军部内部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演戏，如果是特殊任务，倒是可以说得通，能够和虫族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也就眼前这位，还有军团里刚刚复职的林少将。 “不卖关子了，瑶镜和皖青，这两个星际公认的美人，可比我好看多了，能力也很强。” 前者过几天就要提拔成上将，后者已经成为联盟一级讼棍。这几天关于星际最帅alpha的投票在星网闹的沸沸扬扬，联盟和帝国军校可是靠着这两张脸，空手套了不少公民。 “你们三美各有千秋，我就喜欢你这一挂。他们林家人家庭美满，我可不喜欢当小三。” 裴秋白伸手捏着莫知春的耳垂，总觉得这里应该钻个洞，配上耳环，而不是现在肉肉的样子。 “好，那些问题都可以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如何处理我？” “当然是抓起来带回帝国处死了，怕不怕，怕的话，求求我，我给你换个死法。” 关于这个问题，裴秋白想过很多次，在年少的时候坚定不移地要抗争命运，甚至在他踏进这间屋子之前，他都是这个想法。 可是如果对方是那个失踪的莫少将，他好像也没有多排斥，发情期提前到来，他猜到帝国里的贵族买通军部的人给自己的飞船做手脚，兰时给自己飞船里塞的导航仪救了他一命，正好降落在这颗特殊的星球。 他也不能把自己朋友的姐姐草率杀掉，兰时找了姐姐三年，就是不想要那一纸通讯。而且是他主动的，这样看对方一点错都没有，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人。 “想法挺好的，可惜我，你带不出去。要不你在这把我杀了，我用手环给你录像，出去你也和皇室有个交代。” 莫知春伸手握住裴秋白的紫色长发，是这个星球的原因吗，裴秋白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明明是白发来着，帝国皇室发色大多是白色，好像没有紫发。 “所以就只是想想，过过嘴瘾，姐姐又不陪我玩。” “你来这里又不是为了玩，你的飞船损失严重，我找到一些其他东西，看来外边对来说很危险。” 莫知春将充好电的手环递给裴秋白，手环里有她昨天录下的飞船残骸，黑匣子里边的东西很有意思，她就给录下来了。 “姐姐要保护好我呢。” “我自身难保。你要是想出去，要么就三天后和那群虫族出去，下一次出去的时间是六年后。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等你出去，我们的账一笔勾销。你继续做你的帝国二皇子，我还是那个失踪人口。” 莫知春推开裴秋白抱着沙发上的黑狗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两天收拾出另一间卧室，她试图和裴秋白约法三章，各睡各的，对方屡教不改，她也懒得折腾。 三天和六年，裴秋白心里的天平早就倾斜。关于他们的关系，他确实需要梳理一番，情感上要把对方带回去给兰时报平安，理智上把对方杀死才是自己的原则，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南柯，任务在这里也能完成吧。” 裴秋白在脑海里召唤黑色小猫咪，有了解决不了的问题，集思广益比埋头苦干要好得多。 第250章 我不是傻子06 “裴哥，我也觉得留在这里比较好，你也可以多多探索这个星球，说不定多搜集一些资料回去，对军部有很大的帮助。” 黑色的猫咪扑着蓝色的火苗，它也有私心，那只黑色小狗看着很傻的样子，他也想出去玩，在帝国和军校都无法随意待在裴秋白身边，在这边的话，过几天就当是被捡的猫咪，简直完美。 “啊，我没想这个，先完成任务吧。你能给皇兄还有兰时他们报个平安吗？” “这个您不用担心，军区已经收到你的信息，短时间内不会找您的，至于皇室那边，军区就能应付下去。” “好。” 裴秋白没有问讯息是谁发出的，结果显而易见，在他意识混沌的那些日子，能够碰自己手环的人只有莫知春，看来，这个星球还有很多秘密值得发掘，就连莫少将身上也有不少的秘密。 “你能去军部或者联盟里边查一下莫少将失踪的信息吗？” “在见到莫少将的时候，我就已经查完了。联盟和军部好像真的是当失踪处理的，就是记录的事件不同。军部是在某次跃迁失踪，联盟是怀疑被星盗抓住。” “星盗？” 裴秋白想起自己的星盗舍友，不会是当时回家看弟弟被人盯上，怕连累家人就逃走了吧。应该不可能，如果是这个样子，兰时不会进军部查找真相。 在跃迁过程动手脚的机会倒是很多，不过莫少将和自己的机甲紫凰一起失踪，很难不会怀疑是莫知春的授权，机甲才改变跃迁地点。 说起来，来了这么多天，他一直在室内活动，没有看到紫凰的身影，莫知春偶尔出去也是骑着那辆摩托车兜风，难道那辆摩托车是紫凰？ 算了，不想了，裴秋白脑海里的想法越来越多，不如找当事人问询。 “姐姐，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裴秋白隔着被子抱着午睡的莫知春，对方的睡姿乖巧，平躺在床上，占据大床的左侧。 “我不问你的，你也别问我的。这样三天后，我才能放你离开。” 莫知春闭着眼将手里的被子分给裴秋白一半，刚刚拥有的一点睡意已经消失殆尽，她紧闭着眼睛，她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这个时候说真心话的概率太高，少说少错。 “我不要，姐姐知道我的一切，我却不知道你的，这不公平。” 裴秋白钻进被子，将莫知春的手臂扯开环在自己的腰上，趴在莫知春身上数她的睫毛，对方的睫毛颤动，明显是已经睡不着的样子。 “帝国皇室高调，一举一动都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我也不是故意搜集你的资料，看点新闻就知道了。” “新闻报道？那三年前报道莫上将失踪生死未卜，现在您就在我身边，又是怎么回事？ 或许您也知道您的弟弟为了您进入军校，现在和林上将结为伴侣，那你为什么不给他们报个平安。你知道兰时有多希望你活着吗，你知道那些星际公民到了你的生日会为你庆生吗？” omega越说越激动，大滴大滴的眼泪浸湿了莫知春的睡衣，躺在床上的alpha伸手拿起床头柜的纸巾，抬起眼皮给身上的omega擦眼泪。 “就这么委屈？星际公民给一个失踪的上将庆生，军部和皇室竟然默许了。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不需要我了，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英雄，而不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兰时那里我曾经让军部和皇室传过口信，不应该进入军部，进入军部，只能说明帝国内部出了问题。我回去也没用。兰时和瑶镜在一起，我很放心。” alpha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挑一些措辞糊弄过去。眼前的omega还是帝国军校的学生，她这模棱两可的话，把责任都推给帝国皇室和军部，也不知道对方信几分。 “我这三年过得挺充实，没有那些烦人的老头，睡眠质量都提高了一个档次。帝国和联盟不需要我，我识趣地隐身，不是皆大欢喜吗？别哭了，好不好，不值当。” 怀里的omega一听这话，从自alpha的身上下来坐在床上。眼睛打开泄洪的闸门，哭的更凶了，一把夺过纸巾，自己给自己擦眼泪，抽抽搭搭半天，时不时偷偷看向alpha，满眼写着“为什么还不过来哄我”，又“哼”的一声撇过头。 身体比人诚实，omega脾气骄纵，拿着纸巾粗鲁的擦眼泪，眼尾的红痕尤为明显。 “要不要我哄哄你，秋白？” omega侧身支着头，伸出空闲的手捏着omega泛红的耳朵，心里却在想，秋白真可爱。 omega看向微笑的alpha，嘴角自觉地牵动和对方保持同一个弧度，伸手拉起对方，将alpha推向床头。 床头早就竖起的枕头迎来主人，omega跨坐在alpha哼哼唧唧。 “要，哄不好我就不理你了。” omega的脸上飘着几朵红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连威胁都是萌萌的鼻音，让莫知春想起早年抱着尾巴求摸的小狐狸。 “那你想要我怎么哄你呢？” alpha轻柔舒缓的声音，勾的身上的omega找不着北。怀里的omega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很受用。 “我不知道，你连哄人都不会吗？” “你是第一个需要我哄的。” alpha轻轻捏着omega的鼻子，另一只手将早已准备好的omega抑制贴贴在对方的腺体上。 仔细想来，精怪的修炼之路漫长凶险，小病小伤在所难免，弟弟叶知秋自己就是个混世魔王，自己丢的场子自己找，也没需要自己哄。 青丘的那些狐狸们对自己敬重有加，也就某只狐狸尾巴上的毛掉了都需要自己哄。 “那我也要做最后一个。” omega脱口而出的一句话，alpha托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确定是失忆状态。 第251章 我不是傻子07 有些故事，从一开始结局就已写好…… 三四月份的青丘，空气中漂浮着各色各样的狐狸毛，大榕树的枝干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手里拿着梳子给怀里的小狐狸梳毛，聚拢在黑色梳子上的毛发被收进一只黄色锦囊，女孩摸摸怀里哼哼唧唧的狐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搞定。秋白，你看，大家都掉毛，不要伤心了。” “可是大人们都成年了，一年掉一次毛也就罢了，为什么我和哥哥也是。” 小狐狸恹恹地打起精神，捂着自己的眼睛，眼不见为净。 “这个吗，可能你们天赋异禀。这样每年冬天秋白都有新衣服，大家羡慕不来的。” 小女孩举起怀中的狐狸，一人一狐的额头互相抵着，小狐狸掀起颤动的眼皮，和一双黑色的眼睛对视。 “我不开心，你哄哄我。爹伤心的时候，都是娘哄的。” 小狐狸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爹爹掉毛的可是抱着尾巴在娘亲的怀里打滚，自己也想要其他人哄哄自己。 小姑娘想起那位在夫人面前孩子气的青丘之主，从她记事起，裴爹就变成狐狸的样子天天求着夫人的抱抱，每次争宠争不过儿子，就原地撒泼打滚，直到他们觉得无趣离开，才会露出胜利者的眼神蔑视他们。 “那你想要我怎么哄你呢？” 小姑娘本想说他们是夫妻，本该如此。可是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小狐狸不高兴，又要解释半天，自己作为姐姐，还是顺着他吧。 “我不知道，你连哄人都不会吗？” “咱们这儿，也没有人族，我们秋白是个娇气包，是第一个需要我哄的小狐狸。” 小姑娘的鼻尖轻轻碰着小狐狸的鼻子，这么小就这么娇气，以后找对象可怎么办呢，也不知道谁能受了他的脾气。 “那我也要做最后一个，你只能哄我。” 小狐狸专制地定下约定，低头在小姑娘的手腕处咬下一个印记，绿色的灵力在伤口处汇集变换，修补好伤口，结契成功，天空中划过两道黄色的光芒，注入一人一狐的身体。 “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胆子不小啊，我要是不答应，你可就要修鬼道了。” 小姑娘捏着狐狸的耳朵，非要问个明白。 “我就是知道。” 天道的认证吸引来一大堆看热闹的精怪，这种契约可是生死状一般的存在，精怪们要有极大的决心才会建立契约，而且结契的过程，一方不合作，那另一方运气好的话，得走一遭地府，运气不好，啥都没有了。 小狐狸说完这句话，瞅准时机，顺着枝干滑向树下瞪大双眼的自家大哥，这样大哥也不会和自己抢姐姐，果然哥哥还是和那只鸡比较配。 遥远的记忆重合，恍若一场美梦。莫知春听着怦怦怦的心跳声，原来他们的羁绊比自己想的要更深。 “你怎么还不哄我还自己偷偷笑起来了，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让我来听一听。” “想着你怎么这么可爱，捡到宝了。” 所谓情话，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产物，遵从本心，有感而发罢了。 “我这么可爱那你为什么还要惹我生气。” “因为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看。” “我只是觉得你和传闻相差太多，我们不是一条路的人，还是早早分开的好。” alpha一边安抚又要炸毛的omega，一边在想他们的关系该如何发展。这个世界未知太多，她也不敢赌，书里他们出场是在后期，现在在这里应该做些什么呢？ “你倒是和传闻一样，温柔体贴呢。” omega阴阳怪气地控诉alpha的专制，他还没说要离开，对方都想要把他送走了，他能不生气吗。 星网上对莫知春少将的描述，温润谦逊，和同期的林瑶镜、林皖青当时打破了星际公民对传统alpha的认知，公认的帝国军校三美。 alpha可以是瘦弱有力，不是浑身腱子肉的二世祖，你看，林瑶镜少将不照样把那群不着调的贵族揍得鼻青脸肿，门门哪第一 林皖青更是离经叛道，在帝国军校读完课程，转头去上大学学法律，致力于推动ao平等，omega不再是alpha的附属品。 三美美在心灵和品德，当时的信誉度一度威胁到帝国皇室，林皖青的omega妻子明琪差点死掉…… “那当然了，我们当时的星网还是法外之地，自然是可信度高一点。” 莫知春想起星网近几年乌烟瘴气的氛围，帝国和联盟的关系岌岌可危，也就虫族让他们的关系变得紧密起来。 “姐姐是说我的传闻没有可信度？” ”百闻不如一见，传闻可信的话，我现在也不能坐着和你说话。” “可是传闻是真的，那些报道也是真的，我曾经真的想杀了那个天命alpha，我在想，凭什么我就要因为所谓的命运，委身于不喜欢的，百分之百的契合度，那能分辨喜欢和欲望吗？ 但是我遇见姐姐后突然很庆幸，庆幸你是那个人。我发现所谓命运的牵绊，好像还不赖，毕竟姐姐貌美又温柔，完全是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 年少时的omega也曾在自家大哥的成人礼上远远地看见过一群alpha聚集在一起，讨论着那个从贫民窟走出来的alpha走了狗屎运，成为帝国大皇子的丈夫。 他优秀又自律的哥哥，成为一件商品，那些过往履历不过是一件华丽外衣上的装饰品，他们可以随手脱掉，高高在上地点评。 他以为会同往常的宴会一样，那群臭烘烘的alpha勾搭到合适的omega就带着他们回家，可那天让他认可了自己的姐夫。 一个骄纵的omega趴在二楼的栏杆处，将高脚杯里的葡萄酒倾洒，正好将楼下侃侃而谈的alpha浇了个狗血淋头。 “对不起，手滑了，我下楼给大家赔罪。” omega扑闪着迷蒙的大眼睛，似乎真的是喝醉了不小心。 第252章 我不是傻子08 “是omega啊，没事，哥哥们在这儿等着你。” 楼下的alpha哪里来得及生气，那可是帝国的摇钱树，惹谁也不能这位。底下的alpha们安静一瞬，眼里不怀好意的目光加深。 裴秋白本来没有注意隔壁房间的动静，阳台上的几位陆陆续续的到来，一直安安静静地喝酒，没想到突然弄出声响。 “望舒，今天是灵泽和夜白的订婚宴，不要闹太大。”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凭什么因为性别就否认夜白的努力啊，夜白明明比他们优秀多了。灵泽的军衔是他一次次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应得的，一群酒囊饭袋，看见虫族吓得路都不会走，夜白和灵泽又没做错什么。” “错的不是你，也不是他们，是这个帝国的制度。他们需要的伴侣是一个拿得出手的门面，要么是门面，要么是保姆，作为一个omega，如果能力强于自己的丈夫，他们自然会贬低你。望舒，你要知道你是少数人。所以” 清清凉凉的声音从室内传来，一个新的人物出现，对方进来的时候似乎手里拿着东西，裴秋白隔着护栏听到玻璃与桌子撞击的清脆声。 “所以这种事让我和知春来做就行了，你要是闹出事，家里就不会让你读军校了。灵泽，夜白给你们的订婚宴添点乐子，没问题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姐夫的好友林瑶镜，哥哥说他和姐夫的朋友来了，他们去聊天，原来安排在隔壁房间躲清闲。 “我听灵泽的。” 姐夫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决定故事的结局。 “你们两个注意点，校长还在下边呢。” 裴夜白没有直接拒绝，虽然这些言论从小听到大，但是有朋友出头的感觉真好，大不了到时候关几天禁闭，陪他们闹一闹也没什么。 裴秋白在脑海中将哥哥的朋友们一一对号，哥哥自从进入军校后开朗很多，每次回来都会讲他的新朋友们，就连遇见姐夫，也没有之前的抵触。 林瑶镜和莫知春，那前边那个不是想让事情闹大的应该是林皖青，帝国军校刚刚评选出的帝国三美，和姐夫满灵泽是室友，听说姐夫入校那天穿的像乞丐，还是三美教他打扮，要不是星网上的最美alpha投票已经结束，他们宿舍可能就是帝国四美。 那个倒酒的omega应该是帝国医学院院长的宝贝儿子神望舒，他们要是真的闹起来，下面的alpha不看他们的面子，比拼父辈怕是也要输不起。 “弟弟，哥哥们等你半天，你怎么不下来了。” 楼下的alpha们耐心有限，绅士的样子装不了几分钟，仪态已经东歪西倒。 ”各位，我表弟不懂事，在这儿给大家赔个不是。稍后会送给大家礼物。” 林瑶镜趴在栏杆上，对着楼下的alpha们道歉。 “你小子谁啊，要道歉也是小omega道歉，你算老几？” 楼下神志不清的alpha早就等的不耐烦，听到陌生的声音，更加烦躁。 “王哥，他是帝国三美林瑶镜，旁边那个是莫知春。” 有人认出手搭在栏杆上的两位同级军校生，拉着喝醉的alpha就要离开。 “帝国三美，长得像个狐狸精，一点阳刚气都没有。就她们几个小白脸，怕什么。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输给他们的。” 本来扶着醉酒alpha的军校生听到这句话，直接把手放开，端着酒杯离开。今天遇见四魔头六人组的概率本来应该是百分之十，他们没立马跑走已经很好了，有人忙着送死，他们也不必劝阻，以后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想死才会去招惹他们，拼爹拼不过，在军校被吊打，他们还想跟着他们一起上战场打虫族呢。 “你们两个小白脸闪开，让omega弟弟下来陪我喝一杯，我们喝高兴了，就放过他。” “知春，他骂你小白脸。” 林瑶镜似乎自动过滤掉自己的名字，把锅扔给手里拿着橘汁的女人。 “咱们宿舍都有份，你也别想逃。楼下那位大叔，天要变了，你知道吗？” 莫知春随手指着闪烁着星星的夜空，一望无垠的星空昭示着明日会是一个好天气。 “你小子有病吧，天上一堆星星，明天肯定是晴天。” “哦，原来你没做白日梦呢。那我只能让你做做梦了。” 靠在栏杆旁的两人拿起桌上接好的水管，对着站在卫生间的林皖青做了一个手势，对准着楼下的那群alpha，将他们浇了个狗血淋头。 楼下传来猴子乱叫的声音，倒是挺像那些古地球讨食的动物，alpha被冷水刺激，瞬间清醒不少 “你知不知道我舅舅是联邦……” “我管你舅舅是谁，没人告诉你我们最讨厌被叫做小白脸吗?姐姐我给你洗洗嘴，以后张嘴的时候记得多在脑子里过几遍。” 林瑶镜将手里的水管又往下怼了怼，正好冲着那个气急败坏的猴子喉咙。 “太臭了，你爸妈没告诉你，在公共场所要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吗？” 莫知春将凑热闹的神望舒和裴夜白推进屋内，对着满灵泽使了一个眼神。 “弟弟，回屋吧，栗子花味的信息素，你不会想闻到第二次的。” 裴秋白还未分化，尽管小时候的基因检测显示他大概率会分化为omega，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糜烂的味道熏得他两眼发昏，连忙点头回到室内。 一股清新的气息围绕在周围，楼下的alpha们早已停止乱叫，裴秋白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想要更多。 莫知春看着楼下被臭晕的alpha们，再看看身旁已经捏着鼻子藏进屋里的林瑶镜，只好释放信息素压制对方，如山的压力压在对方的身上，栗子花终于晕了过去。 “莫知春，你在干什么，那可是……” “王院长好呀，这位兄弟突然发疯骚扰望舒，你也知道望舒身体不好，都被他的信息素吓晕过去了，王院长，我看他挺像你那个走后门没进军校的外甥，您赶紧把他再走吧，不然神家追究起来……” 莫知春将准备好的说辞推出来，对着王院长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拿着手里的水管回了屋。 第253章 我不是傻子09 当年的味道让他记到现在，于是在日后的生活里，再也没有找到那份带有安全感的味道。 裴秋白将那段往事讲给莫知春听，没想到对方确是一言难尽的样子。内心早就已经把远在帝国的林瑶镜揍了上千遍，可恨的林狗，凭什么他的形象维持那么好，还把自己弟弟拐走了，明明那个法子是他想的。 ”我在军校里倒是没见过那位王院长，他后来干什么去了？“ “他啊，他老婆是个虫族，那个alpha其实是披着人皮的虫族，他们那一族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本事，通过手术进入人体，吃掉人类的意识，就可以取代那个人。 就因为那件事，他跑到医学院去讨说法，直接让神叔叔轰出来，扔到训练场晒了三天。” 莫知春想起的就是那股挥之不去的栗子花味，现在想起来还浑身战栗。 裴秋白想起那一年帝国和联邦的高层发生变动，不少的高官不是在家睡觉被烧死，就是旅游出了事故，原来是做了一个局。 “你们拿我哥哥的订婚宴做局？亏我哥还把你们当朋友。” omega伸手捏着莫知春的耳朵，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他就是个傻子，他说呢，他们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还有那几个早早撤走的军校生，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亏他当年觉得好朋友就应该找帝国三美那样的。 “你也太高估我们了，我们当时刚刚入校，哪有机会接受这么大的任务。是出了我们这件事，校长觉得可以利用，就用那件事当幌子进行各项检测，才把那些虫族揪出来的。 至于那几个逃走的军校生，就是几个没存在感的私生子，他们要生存也不容易。在军校被我们打怕了，不过人不坏，现在好像跟着灵泽干，都是少将了。” 莫知春将校长和联盟联合剿灭虫族的事情说个大概，裴秋白就可以自动补充细节，他们当时真的想给朋友出口气，检讨在心里写了一半，被校长的热情给整懵了。 “那清剿计划成功吗？” 裴秋白问完这句话自己先笑了，如果有用的，林少将和莫少将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更不用说投身于律法的林皖青。 “我是不是问了一个蠢问题？” “没有啊，清剿很成功，但是人心永远不可信。” 莫知春没有提起那些过往，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比较好。 “后来校长和皇室发现，那些贵族和军部都有点问题，不知道现在解决的怎么样了。” “军校招收omega，是皇室和校长促成的？” 裴秋白想起去军校前父亲和母亲和自己彻夜畅谈，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原来，他也是一枚棋子。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皖青只不过是在合适的时机出现，而你的父母只是顺势把你送出来，他们在皇宫的处境也不是很好。” 莫知春想起顾烨搜集到的资料，帝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他们的子女无法插手。 “怎么感觉你失踪三年，却比我一个从小在皇室的人知道的更多？”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八卦吧。” “胡说，这些都是林瑶镜发给你的吧，我就说他消失了五年，醒了直接被提拔成上将，以他凑热闹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会发给你们。当年的那件事，不也是他出的主意吗？” omega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去验证心里的猜测，如果从眼前的alpha和林瑶镜上将相比，他还是更愿意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个绅士。 在军校的这半年，林瑶镜上将的谦逊滤镜已经在他们这些莫兰时的朋友面前崩的彻底，上将自己都说了，追媳妇嘛，什么手段都不磕碜，只要他们把日子过好，能够得到亲友的祝福，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林上将自从暴露本性后愈发八卦，要不是兰时控制着，军校论坛的负责人又要成为林上将了，他实在太八卦了，有段时间拽着自己问那些皇室秘闻的真假，自己只能打着哈哈忽悠过去，都是秘闻，他能查到，那也是他的本事。 “看来瑶镜和你们相处很好，他一般不会放飞自我，就算再八卦，也得维持外在形象。” alpha想起那个喜欢用军区的频道发送八卦的怪力少女，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弟弟的身边，这可真不是自己没有维护他的形象，而是他自己人设崩塌。 “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姐姐不是说我们互不询问吗？” “因为外边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你的回答决定他们的命运，要看看有没有熟人吗？” 莫知春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光脑，将外部卫星拍摄的影像放映在空中。 密密麻麻的黑色机甲围着星球转圈，却始终无法进入星球的大气层。机甲大军不断改变队列形状，一会儿汇聚成长矛刺向s星球，却被反弹散落到各个星系。 s星球的反击也很有趣，那些尾部的机甲大多被送到最近的跃迁点消失不见，只剩下被撞的晕头巴脑的头部。最后没法了，化作古地球的利剑，直直地劈向s星球。 方法依旧不奏效，损失惨重的机甲被撞得七零八碎，驾驶舱中的alpha穿着黑色的作战服，区别于第三军区的作战服，他们的胸口处有一簇流苏花，白色的穗花将他们的弱点展示的淋漓尽致，但衣服的主人不紧不慢地又召唤出新的机甲。 为了区分各个军区和联邦的作战服，帝国曾经于一年前提出法案，各大军区以纯色做底，自己决定衣服的款式。 每个军区和帝国都有独属于自己不对外公开的小队，在他们衣服的胸口纹上自己的标志，用来警示那些阻碍自己工作的家伙。 白色的流苏花，是古地球那一代的贵族，其中以流苏花为荣的贵族，不在少数。 裴秋白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摇摇头。 “流苏花不常见，这只队伍我也没见过。那个alpha倒是和我远方表哥挺像的。” 一样的装逼，明明就是很危险的行为，举重若轻。希望坐在新机甲里的人不会吐血而亡。 第254章 我不是傻子10 “那个哭哭啼啼缠着灵泽转的omega？叫什么草来着？” alpha似乎是想起不好的事情，一脸厌恶。 “对，含羞草。不过我也不确定。毕竟想要我命的人太多，大家都想往我的头上砍一刀。” omega的语气带着几分愉悦，他们的圈子重合，他们又是同龄人，自然会认识，听到莫知春的描述，明显是不喜欢对方，他们谦逊有礼的alpha少将可是过目不忘，让她形容一个人，只能说明没记住名字。 “留下几个，还是全部？” alpha的目光落在虚拟仓的外壳某处，一只小虫子使劲耸动身体，将眼睛对焦于床头。 “等他们再冲一次，你放几个人进来，其他人扔到跃迁点送到各大军区就好了。” “要不，全留下吧。虫族都要离开了，我们在这里会很无聊的。” “就那么相信我，万一我三天后跑了呢？” “那你就祈祷别被我抓住，要不然会很惨的。” 白色的精神力冲向虚拟仓，粉色的肉虫瞬间化为齑粉。alpha伸手抱紧怀里的omega，摸摸他的金色长发，不再说话。 “你都这样威胁了，我可不敢离开了，那你可得记住，剩下的余生只能养我，我不想要孩子，养个猫猫狗狗就可以了。 不能反悔，概不退货。” 怀里的omega调整姿势，搂着alpha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近，抵着alpha的额头威胁道。 “好，听你的。现在要出去玩玩吗？” “好。” s星球外部的黑色机甲大军早已躁动不已，一个不属于任何官方的星球，竟然如此难闯，他们明明检测到二皇子的飞船是在这座星球上发送的信息。 为什么他们进不去？难道进入这个星球要有其他的隐藏要求。黑色机甲大军的老大正坐在新机甲里埋头苦想不停按压的圆珠笔劈啪作响。 失去联系的机甲越来越多，明明标注的是a级任务，奖金却比s级任务高出十倍，他以为是自己熬夜看任务获得的奖励，原来是人家都不敢接，一提到s星球，直接赔偿高价的违约金跑路。 可惜他是个铁公鸡，他们队伍出了名的穷。手里的视频足够证明他们尽力了，回去就先让雇主赔偿损失，至于任务吗，拖着就行了，他们进不去，那位二皇子未必能够出的来。 “兄弟们，冲完这一波，咱们先回去。” 少年清冽的嗓音在公共频道响起，毫无秩序的黑色机甲重新排好队列，准备回家吃饭。 黑色长矛直直指s星球上空的白色屏障，白色的屏障瞬间撕破一个口子，整个队伍被紫色的鸢尾花缠绕，长矛直直插向地面，粘稠的汁液从洞口喷出，形成一道喷泉。 长矛头部的少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机甲就已经在地底，打开机甲的舱门，被扑面而来的恶臭味道熏晕，转头对上黑色眼球和触须。 “我靠，虫族？老大，救命啊！！！” “嚷什么嚷，之前教你的全忘了？出门在外要冷静。快过来扶我一把。” 地下洞穴黄棕色的内壁染上黏腻的液体，一个少年坐在虫族黑色的眼球上，脚不沾地，手里拿着煤油灯，身着长袍，一头青色丝用一支木簪挽着，簪子的头部是黑色的龙头。 “老大，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这衣服你不是很爱惜吗，之前从来不肯随便拿出来穿？” “闭嘴，我想穿就穿，先出去再说。” 黑发少年嘴角抽搐，紧握的拳头瑟瑟发抖，想要说些什么，又没有多说。 小少年不敢怠慢，他们老大从小就有洁癖，如果不立即把人从这带出去，吃亏的还是自己，上次自己忙着写作业没有搭理在池塘里捉鱼的老大，忘记烧洗澡水，他可是被罚了一个月吃素。 哪里是老大想换这件宝贝衣服，分明是老大只带了作战服和这件衣服，谁能想到本来都要回家了， 最后一击进来了，他们甚至杀死了一只虫子。 “老大，我这就来。” 小少年操控着自己的机甲，将他们老大放在游戏仓里，调整各项数值，发现无法缩小机甲走出去，只好选择破土而出。 “老大，可能有点晃，你多担待，我就这带你出去。” “尽快，去城市边缘。” 黑色机甲变换形态，直接穿山甲造型在地下通道里东走西走，最后停留在城市边缘，偷偷冒头，将他们老大先放在地面上。 “老大，怎么就剩咱们了？我联系不上其他兄弟们，我记得后边的兄弟们说他们也进来的。” “你看那边。” 顺着黑发少年指的方向，个子稍矮的短发少年伸手放在额头上远望，看到被紫色鸢尾花捆绑的长矛。 “我去碰到硬茬了，老大，目测以咱俩的实力比不过，要不咱们猥琐发育，从长计议？” “能不能有点脑子，是只有咱俩在地底吗？抓到我们是时间问题，再说了，人都来了，你要往哪里躲？” 黑发少年揪着短发少年的耳朵让对方长长记性，因为不动脑子吃了不少的亏，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两位好呀，欢迎来到我们星球做客。” 裴秋白早就按耐不住想要打招呼的心，要不是地底太脏，他都想要去地下把这两个人带出来。 “老大，这不就是任务目标吗，那咱们今天不就能完成任务。我今天让老顾给我算了一卦，说是上上签，现在看来，也没出差错。” 短发少年看着眼前容貌昳丽的金发omega挽着一只alpha？精神恍惚，使劲晃动黑发男子的胳膊。 “老大吗，我又觉得不像了，那个二皇子不是不喜欢alpha吗？这个人不会是他的狂热粉，整容成他的样子吧？” 短发青年的嗓门很大，微微挡住口型的手，没有挡住声波，而他过于投入分析情况，没有看到他们老大眼里的嫌弃。 “两位好，我们是星际雇佣兵，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失踪的莫少将，这位是？”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二皇子啊，不过你们找我什么事？” omega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反正他不尴尬。 第255章 我不是傻子11 “齐乐？” 看到一副古代人打扮的少年，莫知春内心的疑惑加重，之前将从上个世界带出来，费了一番力气，莫知春还专门欠了统一霸的人情，统一霸信誓旦旦得说奖励是可以带一个人出去。 结果他们出来之后齐乐却不见了踪影，他们中间出了点问题，被系统局的高层坑了一把，虽然他们也给那群高层送了点礼物，足够统一霸收拾残局。 看来统一霸是直接把齐乐送到这个任务世界了，莫知春之前只是觉得眼前的孩子长得和徒弟很像，齐乐现在应该十岁的样子，眼前的少年怎么说也得十五六岁，可少年的嘴角上翘压不住。 估计没有小跟班的牵制，齐乐已经蹲下来抱着顾烨一顿猛亲。小徒弟的身份有些难搞哦，来抓师娘的？ 莫知春在裴秋白的身后用手语和黑发少年交流。 “老大，她们怎么能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名字不是只有咱俩知道吗？” 短发少年名叫沈瑜，从记事起就一直跟在齐乐身边。沈瑜拽着自家老大往身后护，挺起小胸脯恶狠狠地看着对面两个人。 如果沈瑜抬头的话，就会看到他们老大的脸上露出疑似愧疚的表情，甚至激动地迈出了半只脚，被自己一个格挡，身形不稳才后撤一步。 “林少将，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大的名字？” “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莫知春对着小徒弟继续打手势，裴秋白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回答，短发少年似乎被身后人吸引，那个长头发的alpha小子手里打着什么玩意？ “师傅，我就是看到有悬赏师娘的任务，看着比较像，我就来了。” 裴秋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看懂男孩的手势，回头看低声咳嗽的莫知春，哪里不知道两个人的小把戏。 他们两人认识？但是那个小跟班的态度，明显是第一次见姐姐，才会对‘齐乐’这个名字如此敏感还有，自己为什么看到这个alpha小子生不起气来？ “打什么哑谜的，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林少将？” 裴秋白咬牙切齿地将最后最后三个字喊出来，伸手将身后的alpha扯到身前，对着他的左脸踮脚亲了一口。对着对面的少年们挑挑眉，再怎么看，也还是我的。 黑发少年简直没眼看，师娘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对，怪不得师傅说师娘脑子出了问题，看来问题挺大的，开始吃他的醋，天地良心，他还是个孩子。 莫知春伸手摸着omega的长发安抚，怕说出来吓死你啊，对一个土着说外边的事情，是说不出来的，所以他们选择曾经在福利院教过的手语，世界意识关于古地球的相关知识，大多都已经流失，他们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想问问两位小朋友是不是来追杀二皇子的？” “当然不是啦，我们就是被那群坏蛋揪过来的小兵，我们哪知道要干什么，上边下达命令，我们去做就好了。” 沈瑜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今天就是把他打死，他也不能改口说他们接了杀二皇子的悬赏任务，没看见远处的兄弟们一个个串葡萄一样被挂在机甲外侧，在空中荡悠。 地上耸出的土包爬出紫色的虫族，之前看到的哪里是紫色的鸢尾花，分明是密密麻麻的虫族大军，他们要是承认接了任务，不会也是这个下场吧。 “师父，师娘。你们可算来了顾烨，想我了没？” 黑发少年将短发少年扯到一旁，兴冲冲地抱起地上的黑色小狗，搂着他的脖子对着狗头一顿问候，黑色小狗挣扎无果，只能翻着白眼接受这份甜蜜的负担。顾烨内心却在和莫知春沟通。 “莫姐，好奇怪啊，裴哥出了问题，齐乐怎么没事，我刚刚通上星网，齐乐的身份大有来头，他运气好好啊。” “他应得的。” 莫知春想起之前看到的因果线，齐乐的运气也不是刮大风得来的，那是他之前积攒的福报，百世为善，赤子之心，最难修的道，有人把他修成了，运气好一点，是应该的。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找到小徒弟自己的运气也不差，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叫谁师父?” 裴秋白白皙的手指在莫知春的腰上移动，他不是听不懂人话，他不认识这个孩子，那师父就是喊的莫知春，师娘是自己，也不对啊，他和莫知春刚认识没几天？ “你不是师娘吗？师傅说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把师娘介绍给我，你们这么般配，不是夫妻吗？ 沈瑜，快过来，这就是我的师父，我没骗你们。” 齐乐的脑瓜子转得多快啊，要是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怎么会得到裴秋白的照顾和喜爱，看出师娘只是介意他们的关系，对称呼可是一点都不反感，甚至还对自己点点头。 “你说的对，我们是夫妻，结婚你当花童吧。” 裴秋白满脑子的‘般配夫妻’，哪里还有心思计较不合理之处。 沈瑜被推了一把都快哭出来了，他们老大怎么能够推自己，他可是在保护老大。老大一句‘师父’直接把他大脑cpu干懵了。 在基地里老大确实拿着莫少将的照片说是他的师父，可是大家从来就没离开过基地，一直以为老大是开玩笑，说他白日做梦把偶像当师父。 还有二皇子不是厌恶alpha，最讨厌被捆绑，为什么不打他们老大？ 沈瑜偷偷张开捂在眼前的手指，发现自己想象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而他们老大抱着一只狗笑的比狗都傻，那只狗看着很嫌弃老大的口水。 “齐乐给你添麻烦了，辛苦你了。” 堂堂帝国少将给自己道谢，沈瑜觉得自己可以把今天当做纪念日，这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他被帝国少将慰问了，这简直就是在做梦啊。 “嗷~，老大，你打我干嘛？” 沈瑜一脸不可置信，扭头对上肩膀上的狗头，只小狗对你发起微笑攻击，再看举着小狗的齐乐，哪有半分稳重的样子，仿佛刚刚打人的只是那只小狗。 第256章 我不是傻子12 “你不是在做梦。” “师父，能不能把我那些兄弟放了。我接师娘的悬赏任务，我可以解释的。” 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找到放松的理由，齐乐的行为也变得孩子气，那些虫族没有伤害他的团队，只是吓得那群孩子吱哇乱叫。 “啊啊啊，你们不要过来啊。” “老大，救命啊！！！” “常有高猿长啸？” 沈瑜突然想起老大平常的形容，原来兄弟们叫起来和猴子没什么区别。 “我们过去再说吧，你俩上车。” 裴秋白早就眼馋那辆 能源摩托车好久了，瞅准时机先莫知春掌握主动权，拍拍后座让莫知春上去。 “我们上去不好吧，摩托车也坐……唔唔” 沈瑜看着莫少将坐上摩托车的后座，车上的两人压根没给他们留位置，他们要坐在哪里？ “笨蛋，你今天沾光了，能够享受师娘的服务。” 齐乐抄起想要往莫知春腿上蹦的顾烨，左手狗子右手勾着沈瑜的脖子，将人推到一块带滑轮的木箱里。 木箱里铺了地毯，齐乐将顾烨丢进狗窝，给晕乎乎的沈瑜身后垫了一个粉色枕头，自己窝进懒人沙发，对着前边的裴秋白喊了句“师娘，我们准备好了”。 摩托车发动引擎，车后的链条渐渐拉长带动木箱前进。 沈瑜本以为他们和兄弟们的距离不近，事实证明，他扒着一米五高的木箱边缘，看着周围的景象变化，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顾烨和齐乐抱在一起睡的人仰马翻，他被喂了一路的风沙。 “呕~” 摩托车一停，木箱因为惯性甩到了机甲群边缘，沈瑜本就被一路的颠簸搞得头昏脑涨，爬出木箱就跑到一旁扶着墙开始呕吐，今天本来就没吃饭，全程在干呕。 等到沈瑜吐得差不多，旁边递过来一瓶水和一包纸巾。沈瑜接过纸巾和水，漱口整理好表情，内心十分感动，老大还是爱他的。转头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睛。 “老大，我好感动啊，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我靠，你谁？” 沈瑜连忙收手后撤一步，这人哪来的？原本硬邦邦的墙壁竟然是个人，自己还不至于把人当成墙壁，刚刚分明是个很高大的紫色墙壁，不对，紫色墙壁？ 沈瑜不死心地抬头看向少年，少年大概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皮肤白皙，紫发紫眸，连衣服都是紫色的，再往上看，头顶长长的触角左右摇晃，这分明是个虫族。 可是人家刚刚帮了自己，他也不能反应过激，把对方吓到，只能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 “刚刚谢谢了。” 少年没有说话，头顶的触角却摇晃的更厉害，沈瑜以为他害羞，也没有说什么，转头寻找齐乐，只见齐乐拽着顾烨的狗头，恶狠狠地问着什么，怀里的黑狗翻了个白眼，在齐乐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躺着了。 他们老大压根就没有在意自己的死活。不对，在木箱移动前老大让自己睡一觉来着，自己不愿意睡觉，趴在外边看风景，这都是自找的。 “那个虫子是怎么回事？师父给我找师弟了？” 齐乐其实观察到沈瑜的异样，可是这个小子一下车就跑了，风风火火跑到那个紫茄子身边，哥俩好的搭着他的肩膀开始呕吐，他见氛围很好，压根插不进去，他就没去。其实是师娘吃醋了，作为春秋cp的一线粉丝，他自然要扞卫他们的幸福，抱着怀里的顾烨开始问东问西。 “他是谁，姐姐这里的员工也是按颜值来的吗？” 裴秋白下车看着那群紫色的虫子全都朝他们这边涌来，甚至变成貌美的男子，对着莫知春释放信息素，这可比抛媚眼严重多了。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这就够了，不是说好了今天不吃醋吗？” “可是他们的信息素熏得我难受。” “那我让他们收敛一下，他们这不是求欢，是臣服得的表现，之前让他们改了好久，可是地下那个老头子总是用这套恶心我，现在他死了，他们没了靠山，就开始病急乱投医。” 莫知春偷偷将自己的信息素放出，暖阳色的信息素将他们与外界隔离，裴秋白的脸色才变得好起来。 裴秋白其实不受信息素影响，他们皇室的孩子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都是顶级，只有他们拿信息素压别人的份，他只是讨厌那群虫子明目张胆抢他的人。 地底下的那只虫子最好死透了，要不然他都想下去补刀，恶心人的玩意，他都听姐姐说了，一个移民想要取代土着，恬不知耻地想要建立自己的王国，忘了自己是逃兵了吗？脸这么大？ 莫知春的信息素溢出，大多数的虫族停留在五米开外，乖乖收回信息素，努力缩小自己的身影。 “既然大家都在这儿，那就省了传话的力气。商梓已经死了，想留在这儿就要遵守我的规矩，不想留在这儿，我会安排你们离开。 至于商梓是怎么死的你们比我清楚。如果不想和商梓一个下场，就放弃这些机甲，我可以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精神力高的好处就在于，不用借助科技。莫知春的精神力覆盖整座星球，给这座星球的居民敲醒了警钟，这个星球一直姓莫。 知趣的虫族早就钻回自己的洞穴，留下一群摇摆不定的虫族。 “莫少将，这话说的，要不是我们拖住了这长矛，这个星球就要毁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一虫拿走几个机甲不行吗？” 年轻力壮的紫色虫子站在靠后的位置询问，眼里的贪婪却没离开那群黑色的机甲，一个机甲或许不显眼，但是多个机甲凑成一个武器，那可是难得的宝贝。 “要是没有你们，商梓或许不会死。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的小动作。” 有些话要模糊去说，才会有无限的遐想空间。莫知春放出的权限，本来机甲可以安全着地，他们这群虫族上赶着找事，那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 “你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杀死了商叔，怎么可能，分明是你要害死他，你管着这个星球的进出权，那机甲的方向，你敢说你没做手脚？” 第257章 我不是傻子13 在某个奇怪的瞬间，齐乐和裴秋白脑回路达到同频，嘴角都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虫族除了繁殖力，一直不长脑子吗？ “那你们又是如何及时知道机甲的方向，甚至将那群小孩子吊起来了？知道商梓死了，没有一个去看他的，在这守着机甲等我来，你们又哪来的底气问我？” 莫知春再次使用精神力施压，这群虫族是真的忘了他们当年是怎么来到这的，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吗？ 一直以来，帝国和联邦团结一致的原因就是因为虫族太恶心了。他们最初探索的老祖宗在银河系的其他星球安家，好不容易建立的家园，转眼就被一群恶心的虫子偷走了。 虫子太多杀不死，先驱者经过长时间的探索才了解到虫后的存在，她就像蜂后一般在一个森严的体系里，负责族群的血脉延续，他们不懂得如何培育蔬菜，烹饪美食，他们只会躲在地底，爬上地面的偷取他人的的成果。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在进步，虫族也不断进化，他们的战斗一直在延续，人类一直在寻找消灭虫族的方法，非我族类，虽远必诛，更不用说虫族已经开始侵吞各界领导层的精神力，偷偷地披着人皮混在人类社会。 试想一下，白天和你勾肩搭背的兄弟，出差的时候到你房间聊天，转头就把你杀了，搁谁谁不难受啊。 那群虫族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平常只要不太过分，内部斗争莫知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种族本身就是神经病，她以为没收留虫后，这群人翻不出多大的水花，可惜她低估了生物骨子里的卑劣，安逸惯了，内心的欲望就会膨胀。 最先受不了莫知春精神力攻击的虫族，自然是怀揣着最大恶意的虫子。其他的虫族只是有点眩晕，知难而退，又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脸色难看，又觉得走到这个地步不捞点好处说不过去，只好变成巴掌大的虫子，聚集在洞口，只要莫知春动手，他们就跑回地下。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精神力得到冲击损坏，丑陋的脸庞扭曲变换，黑色的眼睛占据脸庞的三分之二，头上的触角崩断，锋利的四肢抱着脑袋原地打滚，倒是在自己的脸上划了几刀。 “你们自己菜，怪我师父干什么，这点精神力攻击都挡不住，真菜。师娘，你说是不是？” “是挺菜的。” 齐乐和裴秋白一唱一和，几个虫子交换眼神，想要偷偷离开，裴秋白看到了，伸手掐掐莫知春的指尖。 莫知春回握莫知春的手，分出一缕精神力放在他们身上，原来也是有聪明虫的，就是这份聪明，看着就像是粗制劣造刚培养出来的。 齐乐看着沈瑜身后跟着的虫族少年，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虽然顾烨解释了师父只有他一个徒弟，他也不介意师父多收几个徒弟，但是师娘肯定是不愿意的，幸好拜师早，要是现在拜师，师娘估计能当晚暗杀他，刚刚相遇的眼神，他可还记得。 “师娘，为什么这个小子没事？” 齐乐又歪头追着裴秋白问话，失忆的师娘好说话，不会时不时抽查他的功课， 现在打好关系，多为自己谋取一些福利，绝佳时机啊。齐乐的眼里满是憧憬的向往，一瞬间闪瞎了沈瑜的眼睛。 他现在可以确定老大没撒谎了，他也想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一直跟着他，刚刚莫少将用精神力传达的话语，他也听到了，这整个星球都是莫少将的，用精神力确实省时省力。 沈瑜内心很崩溃，他都和虫族少年表达谢意，甚至催促他赶紧回到家里躲起来，可少年只是点点头，拽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跟着他，他的作战服都被拽皱了。 “他没恶意。” 他没恶意，所以精神力不会主动攻击他。 齐乐嘴角微翘，他就知道，师父还是那个喜欢先礼后兵的人，师傅的精神力攻击只对那些心怀恶意的虫族。 沈瑜没有他们之间的默契，转头看看身后的虫族少年问他估计也说不出原因，扭头看向自家老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挡不住他的好奇心。 “老大，这和恶意有什么关系，还有，林上将的精神力为什么能够和他们沟通？” 沈瑜知道莫少将是这个星球的主人，但他不知道这个星球的渊源，这在各界都是禁地的星球，连资料都是传统的纸质绝密档案，看过它的资料的，不超过两只手。 裴秋白和齐乐也是在他人的科普中知道这个星球的独特之处，s星球是一位古地球人以偶像的生日命名的星球，后来被星盗占据，再后来，就没有以后了，因为那群星盗现在和联邦有合作，他们也不住在这里了。 “师傅的精神力好比是镜子，你心里想的什么，它会反射到你自己身上。恶意越大 ，反噬越大。” 齐乐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沈瑜身后的少年也是虫族，他可不能瞎说把师父的弱点暴露出去，伸手勾着沈瑜的肩膀，哥俩好的把沈瑜拉到另外一边。 “师父，师娘，我先去救我的小弟们，等会过来。” 虫族少年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缓慢地抬头看向远处，盯着黑发少年的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压下内心涌动的情绪，想要，想要…… “想要机甲，门都没有，要么走要么留，你们自己看着办。” 莫知春有些头疼，她现在的实力恢复大半，对付一群溃不成军的虫子好说，但那些隐在暗处想要分一杯血的垃圾可不好应付。 虫子们还是有所忌惮，已经有十几只强壮的虫族自行爆炸，粘稠的汁液糊了他们的眼，他们听着莫知春的话，急匆匆循着气味想要寻找洞穴回到地下。 没人管他们的闹剧，莫知春在和裴秋白商量机甲的事情，孩子们的住宿问题不用担心，这个星球的房屋很多，虫族最开始留下就是给莫知春他们建立城市，城市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第258章 我不是傻子14 “你说，咱们要设计图纸是不是不太好？” “都是徒弟，你要他肯定给。” 说他俩穷吧，一个帝国二皇子，一个星际海盗的公主，怎么着也得有几个机甲，可惜裴秋白的机甲在皇室，他出任务都是军区的统一飞船，莫知春更不用说了，她的机甲因为一些原因，压根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藏着。 他俩现在现在穷啊，两个穷鬼只能从徒弟身上薅羊毛，他们也不是没有机甲的设计图纸，只不过这种徒弟能拆解合体的机甲，制造起来麻烦不说，还考验操作者的合作能力。 他们哪里是想要机甲，一个现成的优秀毕业小队就在他们眼前，他们怎么能够放过呢，这就像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那我们多送给他们点机甲，应该就没事了吧，这个年纪的小孩，好像挺喜欢机甲的。” 莫知春想着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拥有了第一台自己的机甲，还是因为林瑶镜拿着自己的双人机甲和自己炫耀，说是她和她老婆的机甲。 莫知春和林皖青天天被林瑶镜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恶心着，自学机甲设计，终于在半年后设计出自己的双人机甲，可惜她的机甲在她进入s星球后就沉睡了，得找个时间唤醒。 “先给你设计一架机甲，他们先问问意见吧，万一是有组织的孩子，咱们抢过来也不太好。” 莫知春还是道德感太高，压下内心的想法。完全忘记自己是这个星球的主宰，这群孩子只有任她宰割的份。 裴秋白本来瘪嘴，刚想争辩莫知春都没给他设计机甲，就要给一群孩子送机甲，听到莫知春换了想法，先给他设计机甲，嘴角上扬，伸手按住跳动的心脏，在脑海里和南柯交流。 “南柯，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姐姐了。” “裴哥，和任务不冲突。” 南柯一向少言，裴秋白的心理波动他都检测的到，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只是要换一种任务的完成方式，也不错。 其实在最开始南柯列了许多完成任务的快捷方式，裴秋白也同意了，可是在见到莫知春之后，裴秋白的所有计划都偏离了方向。 南柯早就不指望裴秋白按计划行事，反正他们在这个衍生世界不用遵循人设，裴哥玩得开心就行。 “你说得对。” 裴秋白切断和南柯的联系，莫知春的精神力太高，他怕和南柯联系时间太久会被发现，伸手牵着莫知春看向一旁忙着救人的齐乐和沈瑜。 “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裴秋白看着远处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粉色充气气垫，被挂住的少年们下饺子般从高空坠落，顺着气垫滑到地面上，一个个捂着屁股或者脑袋在齐乐面前排队站好。 紫色的牵制物早已消失，那些少年们召唤回自己的机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群龙无首的队伍找到主心骨，智商开始上线，想起刚刚挂在上边吱哇乱叫的样子，真丢人。 少年们已经下来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召唤回机甲直接开着机甲落到地面，比他们那群猴子拉风多了。 莫知春牵着裴秋白过去的时候，齐乐已经将基本情况告知他的小队。他们还是一群半大的孩子，正是仰慕英雄的年纪，听到自家老大的师父是帝国少将莫知春师娘是帝国二皇子，安静的队伍开始骚动，纷纷向沈瑜求证。 齐乐这人好话不说第二遍，他们平常也不敢触霉头，毕竟当年说齐乐做梦的人都让齐乐送去黑洞打工，现在还没有人出来还债。 “鱼哥，真的吗？那真的是莫少将和二皇子？可是莫少将不是失踪了吗？” “对啊，二皇子不是才到这里的吗？” “刚刚的精神力是莫少将的吗？不愧是我的偶像，她好厉害！！！” 圆嘟嘟的小胖子想起那股充盈的精神力，让他的大脑短暂上线，而且莫少将好霸气，对待星际最为凶残的虫族竟然面不改色还能威胁他们，不愧是他的偶像。 “别吵吵，是真的。不信就去问莫少将。” “真的是莫少将和二皇子，和星网上长得一模一样。” “那可不一定，现在整容怪可多了，说不定他们是骗子，顶着莫少将和二皇子的脸出来招摇撞骗。” 有人信服有人质疑，小少年们又吵成一片，而齐乐早就抱着顾烨爬回木箱，接着睡觉去了。 “或许这个可以证明？” 莫知春拿着一枚金色的合欢花勋章，那是她当时和林瑶镜一起参加秘密任务获得的勋章，只有她们两个有，帝国可没有第三个人有这个。 裴秋白没什么勋章，他还是个大一军校生。这次调到军区出任务还是有些贵族使了手段，只好把南柯拉出来，将出现在怀里的黑猫搭在自己的肩上。 “我的宠物南柯，你们总不至于不认识吧。” 少年中间不乏有一些绒毛控，整个星际谁不知道二皇子养了一只黑猫，乖巧的任由二皇子摆拍各种视频发布到星网上，虽然二皇子嘴毒，但是他对猫是真的好。这也是星际公民对他又爱又恨的原因。 “是南柯，我的梦中情猫，我见到真的……” 少年还未说完，便因为兴奋过度直接晕了过去，把在莫知春怀里舔爪子的南柯吓了一跳。 他只是小小的经营一下形象，赚点钱罢了，没想到自己会火爆到这种程度。 “没事的，他只是看到你太激动晕过去了，我们南柯，还是很招人喜欢。” 莫知春轻声安慰着怀里的南柯，伸手挠着他的下巴，自动忽视身旁投过来的幽怨眼神。 裴秋白现在内心十分悔恨，他为什么要把南柯拿出来，现在姐姐已经沉浸撸猫不理自己了。 而角落里，沈瑜将不知何时又跑到他身边的紫衣少年拉到一旁，远离队伍。 幸好不是傻子，知道把自己的触角收回去。他们队伍里的孩子多少都和虫族有点恩怨，虽然这小子或许是个好虫子，可惜他们身份不同，真要是被那群孩子发现，说不定转头就没头了。 第259章 我不是傻子15 “你还是赶紧回家吧，这边不安全。” 紫衣少年摇摇头不说话，任由沈瑜在耳边碎碎念。 “你是虫族，我们这里边的人都和你们有恩怨，你还是回家吧。” 沈瑜也不知道少年摇头到底是听懂了还是习惯性地回应，刚才在那边这人就是一问三不知，只会摇头。 莫知春留意到这边的情况，内心对沈瑜多了一个心细的印象。 人类和虫族，不管有没有恩怨，他们都站在对立面。更不用说一群热血沸腾的少年，想要成为英雄，渴望守护家人。 非我族类，虽远必诛。更不用说有着血海深仇的虫族，觊觎他们的星球好久了，这份恩怨已经延续上万年。 “姐姐，我赢了，你看压根不用齐乐出手。” 紫衣少年名字唤作齐岱，是在s星球诞生的虫族，父母就是普通的打工虫，因为向往人类的生活，是s星球上唯一一家在地面上居住的虫族。 他的父母半年前被商梓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死，地下的虫族亲戚本就因为他父母不合群而断绝关系，十五岁的齐岱在周围邻居的照顾下生活得以维持。 虫族本就是欺软怕硬的种族，齐岱不主动招惹他们，地底的那些虫族却非常喜欢找他的麻烦，赖在他的家里，霸占齐岱的一切，好好的孩子被折磨得没有个虫样，要不是邻居看到齐岱半个月没出门，找了管理员要钥匙，齐岱早就死在家里。 齐岱也是个命苦的，从小就腼腆内向，好不容易可以和人打招呼，被那群虫族一折腾，现在说话都是问题。 莫知春之前存心不处理他，就是想要看看齐乐这群人的想法，如果这群少年平白无故因为种族就对一个孩子有杀心，那他们的机甲也不必留下来了。 齐乐早早地钻进木箱，也有避嫌的意思。躺在木箱里的少年怎么不知道师父的意思，小时候做过太多的简答题，这点小问题当然难不过他，只是师父想要看看他这帮兄弟能不能处。 齐乐对他们还是有信心的，毕竟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那些不合群的人早就在各个阶段的考核中掉队淘汰。就是这群傻子什么时候能发现考题啊，齐乐抱着顾烨在木箱里打滚。 知道他师父很厉害，但是他们再不审题，真的不会让师傅觉得都是一群智障吗？ 齐乐已然忘记自己见到师父和师娘转眼抛弃沈瑜的事情，抱着顾烨吐槽他们不聪明。 “这群二傻子，不会真的眼瞎了吧？” “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兄弟的吗？他们是二傻子，那你是大傻子？” “顾烨，你骂谁呢？” “我谁也没骂，不是你说他们是二傻子吗？” 顾烨伸出小短腿使劲踹着男孩的胳膊，烦死了，齐乐就不能成熟稳重一点，都是半大孩子了，还是这么小心眼。 自己骂人可以，别人不行。虽然平时他也这么做，但是他没把莫姐他们骂进来，按齐乐的逻辑，他们一家子都有点问题，他们好着呢，哪里有问题，问题最大的就是齐乐的脑子，让落落和大船养废了。 另一旁的“傻子们”自然是不傻的，他们是倒挂在空中，他们又不瞎，那个紫衣少年头上有触角怎么了，就凭他愿意给鱼哥当墙，一直没有发动攻击，那他们也不能先发动攻击。 他们鱼哥哥俩好地拉着人家去聊天， 哪里需要他们搭话，而且那小子看着块头还没他们大，要是真打起来，吃亏的一定是那个小子。 “莫少将，那个小孩是虫族吗？” 一个圆嘟嘟的小胖子被队伍推出来，不好意思地冲着莫知春提问，他也不想的，分明刚才石头剪刀布他赢了的，回头狠狠瞪了推他出来的几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苏珂，今年十二岁。” “人家都十五岁了。”你个小孩叫比你大的人小孩。 莫知春没有说出后半句话，毕竟现在的孩子面皮薄，她还没说什么，小胖子的脸颊就爆红，躲进人群里边了。 “他是虫族，你们要怎么办？” 裴秋白的一句话让队伍鸦雀无声，他们会怎么样呢? “只要他不对我们出手，我们也不会伤害他。” “就是，我十二岁都比他高一个头，论打架我可不会输。” “看他和鱼哥的样子，分明就是个社恐，我们可是社牛，一物降一物。” 人群很快沸腾起来，小少年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谁也没有说立马杀了对方。 “齐乐，你觉得呢？” 一个团体该做怎样的抉择，最后还是要回归掌权人，莫知春又把问题甩回去。 在木箱里和顾烨肉搏的齐乐将顾烨按在自己怀里，扒着木箱的边缘，顶着鸡窝头懒洋洋地打呵欠。 “我吗？我觉得杀了他有点可惜，不如观望一番，他要真真有本事瓦解我们内部，我还得给他颁个奖呢。” 齐乐明显不以为意，那个小孩一看就是有自闭症，看着不像是装的，要真的有人把他训练成这个样子，那他掘地三尺也得先把坏蛋杀掉。 “好，你们可要记得今天的选择。” 裴秋白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个孩子有没有问题，他现在不说。 兴高采烈的少年们没有因为裴秋白的一句话而改变，老大都支持他们，不就是自己承担后果吗，他们这些年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齐乐，带着你的队伍去挑房间吧。” 莫知春把一串钥匙扔进齐乐怀里，其实可以指纹解锁的高科技房间，只是还要找管理员，莫知春直接选择最原始的方式，他们挑完一起录入更省事。 “谢谢师父，那我们走了，沈瑜那边？” “我们会看着办，你先去安顿好你的兄弟们，别忘了我和你说的事情。” 莫知春摆摆手，推着裴秋白去监督齐乐，齐乐已经独当一面，但在他们眼里还是孩子。 “我一会儿就过去，你看着点齐乐，别让人他们乱跑。“ 莫知春低头在裴秋白额头落下一个吻，急匆匆地奔着拨浪鼓齐岱去了，没有看到裴秋白眼里的深邃星空。 “不是，哥们，我说的你明不明白，明白就点头，不明白就摇头。” 第260章 我不是傻子16 “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沈瑜头一次觉得自己脾气好，竟然有耐心和虫族扯皮半天，这要是放在训练场，这只虫子早死了百八十遍了。 “沈瑜，他听得懂，他叫齐岱。” 听到自己名字的少年眼前一亮，嘴角扯开露出一个大的笑容，有模有样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期……待。” “脐带？不会是胎盘吧？” 沈瑜挠挠头，看向莫知春，虫族的名字都这么清新脱俗，虫子也没有脐带啊，该不会是他父母喜欢吃胎儿的脐带吧？ 沈瑜手臂泛起鸡皮疙瘩，悄悄拉开自己和少年的距离，少年却摇摇头，继续重复自己的名字。 “不是脐带，也不是期待，是‘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的齐岱。对不对？” 齐岱的眼中焕发出光彩，眼角流出泪水，顺着光洁的脸颊滑下。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寓意了呢，他的父母喜欢人类文明，曾经偷偷溜进人类世界博物馆，为那屏幕里扑面而来的生机渲染，他没有随父母的姓氏，就简简单单拿诗句的起名。 “齐岱，要我们送你回家吗？” 莫知春对着沈瑜眨眨眼，指着离去的大部队，带着沈瑜和齐岱跟了上去。 一路上沈瑜将齐岱的过去了解个七七八八，没想到这孩子比他们还惨，幸好他们有老大。 沈瑜知道齐岱的身世，心里的警惕又放下一分。不是敌人，那就可以做朋友，只要他不伤害他们，还是可以手拉手的。 齐岱住在另一栋单元楼，莫知春和沈瑜把他送回家，告知管理员就去了莫知春的小区。 这里的房子都是仿照古地球的小区居民楼建造，居住的生物五花八门，全靠自觉，沈瑜跟在莫知春身后，像是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老大口中的世界变成现实摆在他的眼前，砖瓦房，钢筋建筑，机甲就能随意摧毁的建筑，他的机甲仿佛真的成为奥特世界的怪兽。 “沈瑜，乐乐给你留了房间，赶紧去看看吧。” 莫知春领着沈瑜进了居民楼的电梯，在墙上按了几个按键，电梯门再次打开，将沈瑜推了出去。 电梯里的alpha摆摆手，电梯门关上，隔绝外部的喧嚣。 “鱼哥，快来吃饭，我是你的室友哦。” 无人的走廊，大开的对门，沈瑜终于知道自己进门感受到的熟悉感是什么了，这不就是他们宿舍的改良版？怪不得除了莫少将，没有在这住的。一群人挤在一起，哪有隐私可言。 扒在门框上的少年招呼沈瑜，沈瑜看到他的位置，嘴角抽搐，和睡觉打呼的棒子一个宿舍就罢了，房间还在最里边，这下电梯可怎么办，还要早起？ “鱼哥，快来啊。” “沈瑜，过去看看吧。” 齐乐刚刚和莫知春撒娇蹭饭，从莫知春那里拿来不少的营养剂，抱着顾烨从电梯里出来，就碰上发呆的沈瑜。 “老大，你住哪？” “我住你们对面。” 齐乐进了电梯左手边的房间，不知道说了什么，里边传来欢呼声，沈瑜听着得有十几个人，脸色更加不好了，他神经衰弱，本来就睡眠轻，舍友要是很多的话，他能申请换地方吗？ 另一旁的莫知春刚从楼顶下来，手里拿着新鲜采摘的蔬菜，准备和裴秋白做饭。 裴秋白本来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刷着星际新闻，听到齐乐要做饭，眉头一皱，立马表示做饭的事情他包了。怎么能让小孩下厨，于是帝国未下厨的二皇子迅速寻找速成教程。 可惜星际时代大家习惯了用营养剂补充能量，做饭的博主少之又少，有些直接拿虫族进行烧烤，撒点孜然和辣椒面，一道美食就做好了。 裴秋白刚翻到一个id为“我在星际开烧烤店”的博主，对方的直播间只有一簇火苗和一个简陋的烧烤架，被架在火上的虫族吱哇乱叫。星网开通气味模拟的收费渠道，不少人为了品尝味道不惜进行拍卖，直播间为了一份包邮的星际快递抢的头破血流。 【让我来，我蹲了博主半个月了，怎么着也轮到我了。】 【价高者得？你不知道大大是看谁顺眼送谁吗？大大，快看看我，我天天蹲在直播间】 【都别和老子抢，老子是林氏的人，我们小少爷想尝尝虫族的味道】 【真是搞笑，林氏什么时候出了小少爷，私生子就应该夹紧尾巴做人】 【这该不会是林氏小公子本人吧？林上将和林大律师没让你看清你的位置吗？】 【不是你的东西，你抢也抢不到】 直播间的画风突转，突然从购买者变成林家的战争。而主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播间闯进一头狼，叼走了大家心心念念的虫族。 【我去，主播不会被狼吃了吧？】 【兄弟新来的吧，洒洒水了，主播命大着呢】 【狼哥和主播是朋友】 弹幕又开始科普主播和那只黑狼的关系，博主烧烤的虫族都会送给山野精怪，狼哥是常客，多少有点赖皮，狼哥跟着主播从一个星球追到另一个，现在已经成功收服主播当小弟。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莫知春将洗好的黄瓜递给裴秋白，转身进了厨房忙活起来，一直以来都是她做饭，他们的二皇子，可没有学习烹饪课。 裴秋白收起光脑，咬着黄瓜跟着来到厨房。 “不是说我来做饭吗，姐姐不信我？” “信，你不是说忙吗？” 莫知春怎么能说你不能干不符合人设的事情，帝国二皇子不会做饭可是公认的事实，做出来的东西狗都不吃，万一真的没点燃厨艺技能，她不疯，齐乐也得疯。 “我不忙，我看到一个好玩的事情。” “那你给我打下手吧，今天你也辛苦了。” 莫知春将手里的西红柿递给裴秋白，自己拿着刀处理新鲜的活鱼。 一个人在忙着处理鱼，一个人在面板上将西红柿切丁装碗，齐乐进门换鞋看到这幅场景，嘴角勾着笑，将顾烨抱在怀里，躺进懒人沙发和顾烨看八卦去了。 第261章 我不是傻子17 昏暗的房间里，传来瓷器撞地的声音。 “你们都是废物吗，现在还没找到他的下落。” 清朗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回应的却是一声声闷哼。 “我再给你们半个月时间。” 秀场白皙的手指手里把玩着一朵蓝玫瑰，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发号施令，手指沾染上玫瑰的汁液，起身的瞬间将玫瑰踩落在地，台下跪着瑟瑟发抖的一群人劫后余生，放缓呼吸庆幸捡了一条小命，转头担忧半个月后的事情。 男子被引着出了房间，伸手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蓝色妖姬，深吸一口，不知道想到什么，双手撕扯玫瑰，流下的汁液进入口腔，嘴角挂上一抹蓝色。 皇室那边已经有了新的消息，所谓天定姻缘，不过是没有争抢罢了，他不过是短暂的休眠，玫瑰已然绽放，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 远在s星球恍若度假的裴秋白自然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他正陪着莫知春在房间里修改机甲草稿。 齐乐和他的兄弟们已经和星球上的居民达成一品，有的时候还带着齐岱去找那些欺负他的亲戚出气，齐岱和他们的相处中，慢慢可以进行基本的语言交流。 孩子们撒了欢的玩乐，有吃有喝，疯了三天便被齐乐逮住教训一顿，开始规规矩矩训练，听说莫少将要给他们设计机甲，一个个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般，哪里会不同意，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为何不早接任务的后悔。 他们从小在基地里没人权，就是一群被拐来的孩子，在训练场上厮杀，活下来就有饭吃 ，齐乐没有出现之前，他们觉得人生最幸福的瞬间或许是进来的第一天就死去。 不用有悔恨和愧疚，依旧保持着对世界的热忱和纯真。日复一日的厮杀，永无止境的努力，为了一个能够出去的机会，在齐乐来了之后统统作废。 一开始大家对那个留着长发穿着黑袍的少年没什么印象，可能是大家无聊拿着午饭当筹码赌他能活几天，所有人都觉得少年活不过一天，他长得很好看，可惜在基地，好看没用，身上没有二两肉，打扮的奇形怪状，不像是他们这的人。 可是来了就要守规矩，齐乐每天都压自己能赢，于是他获得了很多午餐，吃不下的午餐被送给他的手下败将，沈瑜就是第一个倒霉蛋。 沈瑜和齐乐同一天进入基地，又被迫成为对手。他哭哭唧唧地在训练场上看着别人厮打，想要回家找妈妈，他不懂为何只是睡了一觉，就出现在陌生的场所。 直到对面的黑发少年在场地里逛了几圈，翻身进入他们的训练场，一拳捶在他的肚子上，直接疼晕过去。 从陌生的肩膀上醒过来，手里就被塞进几支营养剂。看着旁边就是打他的少年，又想掉眼泪，少年在他的手心写字，他才平静下来，然后就成了少年的专用沙包。 等到一个月后他才搞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和生存法则，原来他一直靠打假赛活下来的，看着那些被扫地机器人处理的尸体，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至少还活着，而且他的精神力在齐乐的帮助下有所提高。 上边只说一个训练场只能有一个人站着，那个人可以获得食物，大家却默认了只能活着的人只有一个，像他们这么和谐的训练伙伴，全基地找不出第二对。 他俩打假赛打了一年，齐乐就撺掇着沈瑜和他一起造反，沈瑜见证了他的本事，看到基地里的惨状，自然是同意的，于是他俩在一个阴雨天从基地逃了出来。 沈瑜本以为齐乐会带着他去警察局，没想到齐乐在山里住下了。基地坐落在深山里，周围都是电网，他们那天能逃出去，还是因为有大人物造访，他们扒着飞船底部逃出来。 齐乐不想离开，沈瑜不知道怎么离开，两个人就开始偷偷给基地制造麻烦，时不时偷个孩子，动不动就给基地断电。大人物到访后，带走了一批人，又送来不少孩子，那时候齐乐已经开始造机甲，扛着一个火箭炮轰了卸货返航的飞船，冲进基地将还未进入训练场的孩子盗走。 本来以为会被搜山报复，没想到基地的能源停止供能，基地像是被遗忘的部落，没有食物，那些机器人也不再工作，基地里最先饿坏了的人开始吃人，等到沈瑜他们赶过去，只剩下满地尸体。 他们在深山里历练，离开几天，基地就成了无主之地。齐乐带着那些孩子们搬到基地，修改机器人指令，将基地变成一座与世隔绝的学校。 他们在那里生活了五年，等到基地里的超级计算机屏幕亮起，齐乐早就带着他的小队去当星际佣兵赚钱去城里买房子住，其实沈瑜觉得住在深山挺好的，他当时和齐乐看了他们那颗星球的情况，周围没有邻居，不会有危险。 齐乐却觉得他们应该出去学知识，机器人的储存知识有限，他们学习的都是五年前的知识，时代变化，不出去只会越来越脱轨。 然后他们就出来四处游荡，后来那些孩子被拐的时候年龄太小，根本记不得家人的名字，就跟着齐乐闯荡，有些有记忆的孩子远远地看着幸福美满的新家庭，选择了远离。 他们打工赚钱买了新房子，工作日去学校上课，节假日就去接几个任务当生活费。日子就这样过去，某天齐乐突然说要去找人，把队伍交给沈瑜，大家不同意，就跟着齐乐出来，就有了现在的生活。 沈瑜坐在椅子上絮絮叨叨，说齐乐的英勇故事，齐乐在一旁拿目光瞪他。 裴秋白和莫知春今天不知道为何问起他们相遇的故事，一边和裴秋白修改机甲的忠告，一边听沈瑜讲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当时他来到新的环境，兴高采烈以为是莫知春他们生活的地方，就把头发留起来了，没想到一直没见到他们的踪影，自己就被扔进一个类似于孤儿院的地方。 想起师父的教导，自己在里边摸索着逃出去，又救了一些孩子。他其实做的不好，他没有救那些人。 第262章 我不是傻子18 齐乐不好意思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沈瑜口中说的那么好，如果他真的那么好心，就应该把基地里的人都救出去，可惜他是个俗人，他只是选择了一种最为稳妥的方法逃出去，建立他的势力。 裴秋白和莫知春从纸张中抽离目光，看着齐乐低头认错的样子，对视一眼，没忍住笑出了声。 “齐乐，做的不错。” 莫知春低头将设计稿整理好，递给沈瑜和齐乐，摸摸齐乐的脑袋，心里和顾烨交流。 “莫姐，齐乐不会是顶替了文中的反派角色吧，沈瑜这个描述，怎么像是‘疯狗’的做派？” “可能是蝴蝶效应，再看看吧。” “也对，有我在，他翻不了天。” 黑狗在齐乐怀里翻了个身，尾巴圈着黑发少年的手腕，似乎这样就可以控制住少年。 ‘疯狗’在原着中是一个组织代号，在星际战斗中因为背刺联盟和帝国而出名。 原着后期有一场大规模的星际战争，虫族全面攻击各大军区，军队自顾不暇，联盟军队留守帝国，严格把控进出星球的公民。 贵族和皇室都出动了私兵支援各个军区，各地民间组织也纷纷加入战斗。 就在这时，一个名为‘疯狗’的组织横空出世，他们均是十几岁的少年，驾驶着黑色机甲多次帮助联盟击败虫族，却在最后一场战争中意图击溃林上将的精神力，让整个星球毁灭。 幸好林上将的精神力问题早就在恋人的安抚下解决，只是没有对外声明，最后整个组织被林帝国军队擒拿，他们的老大却在运送途中逃走，最后到了结尾，也没有说明这个反派的身份和去向。 本来最大的敌人就是虫族，一个组织的消失，有一万种解释声明，更不用说那些被擒的少年在狱中全部服毒自杀，唯一证明他们存在的，大概就是作战服上的白色流苏。 众所周知，那是上一任联盟元帅苏尚的标志，苏尚本人因为做人体实验而被革职处死，其实是精神力崩溃被联盟扔到虫族本部当炸弹使了，连遗体都没人收拾。 知道内情的人，或许是缅怀苏尚本人，又或者提醒着联盟过去的错误，联盟的现在的掌权人本就是杀人凶手，看到流苏花就吓得要死，说不定那些少年的死，还和他有关系。 看来有时间要去会一会书中的大反派——帝国元帅汤妄，书中占比不多却总在关键时刻出场的人物，说不定林瑶镜那件事也和他有关。 “顾烨，你去查一查汤妄的底细，一旦发现关于齐乐他们的身份东西，立马通知我。” “莫姐，我办事你放心，那我先睡了。” 自从顾烨知道自己不是系统后，就恢复了作息，虽然他并不需要睡眠，但是在世界意识眼皮子底下偷摸搞他的儿子，多少要低调一点。 自从知道系统局不靠谱之后，顾烨每次进入小世界都会主动更新，在南柯的帮助下，可以自动获取主系统那边的数据，资料甚至比系统局还要全面。 做一些假数据糊弄那群机器，写的报告有逻辑漏洞，那群机器越会脑补，果然不如他们聪明，慢慢减少对小世界的干涉。 可能是觉得这个世界的任务完不成，总系统都放弃对他的监视，也不催着他们做任务，甚至还让莫姐和裴哥好好谈恋爱，事出反常必有妖，又不能问裴哥他们的任务，也见不到南柯，顾烨都快愁死了。 明明感受到南柯的气息，却找不到猫，他溜进星网查数据的时候自然看到南柯的本体，看不出有何变化，自己都主动向他示好交朋友，结果对方顺着网线把自己揍了一顿。 越想越气，小狗哼哼唧唧在齐乐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浸在数据当中。 “哇塞，莫少将，二皇子，你们也太厉害了吧，这几家要是设计出来，可是吊打军区的秘密武器。” 沈瑜拿着设计稿连连惊叹，妙啊，这一出改得太妙了，有的兄弟体质可以，灵活性一般，莫少将他们安排在次要位置，可比他们在一些细节之处要好得多，而且根据他们的个性，所用材质也不有所倾向，但组合起来，又不会有后顾之忧。 他记得莫少将和二皇子在军校好像都是控制系的学生吗，没有在制造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天爷喂饭吃，沈瑜的眼睛更亮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成品，去战场上厮杀一番。 “师父，为什么组合起来是天狗啊？那群小子恐高，就应该是个凤凰，让他们练练胆子。” 齐乐自然没有沈瑜那么夸张，但是内心还是很震撼，知道师父师娘很厉害，这设计稿的精妙之处可不止是将他们的弱点藏了起来。 之前的长矛只可当做逃跑的手段，只可攻不可守，如今合体成天狗，稍加磨炼，完全就是碾压的状态。 “你那么喜欢他，这可是以前的愿望。” 莫知春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一支长簪盘起散在身后的头发。 齐乐想起之前看到莫知春给的小册子记录的精怪，不知道为何，他特别喜欢那只天狗，当时甚至想要莫知春送他一只当礼物，后来得知天狗一族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他还惋惜了一段时间。 也是那时候，顾烨和他亲近起来，现在想理你，也算是另样圆梦。 “谢谢师父，您不说，我都忘了。” “不用谢我，是你师娘的主意。你们现在年纪小，可以多尝试。” 莫知春将功劳推在裴秋白身上，对上裴秋白迷茫的神情。 “谢谢师娘，我就知道您面冷心善。” “小事，喜欢就好。” 裴秋白肚子里有气，虽然设计稿的点子是他出的，但是他不知道那件事是哪件事？他又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当时画稿子不知道为什么会画出天狗，明明他只是从光脑上看过图像，画出来却和图像是一点都不像。 南柯因此吃醋，要裴秋白下次设计一个猫咪的机甲。 第263章 我不是傻子19 “南柯，你很反常？” 裴秋白微微挑眉，主动提要求的南柯可不常见，南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稀奇啊。 “猫咪也很灵活。”不比天狗差。 南柯看到设计稿其实很满意，设计稿已经无法精进，实物出来，考验的是操纵者的能力。他又不能说他是看到那只黑狗得意的样子很不爽，猫狗本就是敌人，他就是想挑衅一番。 “好，到时候我设计一个，你估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能源石，不够的话，我出一点。” 光脑里的数据不断流动最后得出一个数字，光脑在手腕上震动两下，恢复平静。 “这个星球的能源，再来十几套机甲也可以挥霍，裴哥你的嫁妆，怕是拿不出来了。” 南柯也没想到裴哥的任务这么艰巨，送东西吧，莫少将什么都不缺，甚至比裴哥还要富有。帮忙吧，现在好像还没有莫少将不会的事情，裴哥发情期还要莫少将帮忙，怎么看，裴哥在这过得比皇宫还舒坦，活脱脱的软饭小白脸。 承蒙莫少将不弃，他们裴哥也算嫁出去了。南柯其实对总系统的指令存疑，总觉得他和裴哥应该不会为那种傻子公司干活，只能先按照任务进行，幸好莫少将出现了，他们这已经是第五次循环了，前五次裴哥都没活过成人礼就被杀了，这次在s星球，正好有时间查一查之前的敌人。 “对了，裴哥，之前事情有点眉目了。好像和齐乐他们组织有关。” 有点事情南柯和裴秋白也没搞明白，为什么时光回溯重新开始任务，他们却保留着之前的记忆。 这次循环和前五次有太多的出入，出现了好多新人物，他们也不再是困在皇室，突然像跑地图一般可以到处探索，主系统直到遇见莫少将才开始发布任务，他们可不信什么遇见目标人物才可以激活任务这种说法。 “秋白，午饭想吃什么？” alpha伸手捏着omega的耳朵，柠檬味的精神力缠绕在裴秋白身边，似乎把omega装进透明的泡泡，阻止omega抓挠脖颈，omega的指甲早已被修剪，堪堪遮住指纹，缝隙里却带出几丝红色。 莫知春和沈瑜讨论完机甲的后续计划，已经到了饭点，想来今天下午轻松一点，准备犒劳一下大家。 裴秋白天天陪着她修改图纸到深夜，他们的信息素高度契合，待在一起影响很大，她自己都有些难以自控，更不用说对方，可是裴秋白一直陪在身边，难得见他分神，看来是在和南柯交流。 “姐姐做什么我都可以。” “师父，我想吃红烧排骨，油焖大虾。食材已经放在厨房了。嘿嘿。” 齐乐很有眼力见的躲到沈瑜背后，师娘的眼神泰勒怕了，明明他点的都是师娘爱吃的。 “你们背着他们开小灶不好吧？” 裴秋白翘起的嘴角因为齐乐的话语打断，一点都不心疼姐姐，姐姐都忙了这么多天，怎么也应该他们做饭。 转念一想，还是不打击少年的自信心，有的人天生就没有厨艺天赋，后天努力只会越努力越悲催，最后吃苦的还是他们这群试吃的。 “他们吃的很好了，天天活在天堂里。” 沈瑜赞同的点点头，之前在大山里饥一餐饱一餐，现在天天加强体能训练，大家的脸都胖了一圈。 “不用担心他们，他们在餐厅里的饭菜不比我们差，可能味道方面差点，但是比天天喝营养剂好多了。” 沈瑜和齐乐飞速点头，在莫少将家吃一次饭，这辈子都不想去餐厅吃饭。 他们本来有饭吃就行，饭是饭，菜是菜，只要能饱腹，维持生命体征，啥都不是事。餐厅的饭菜其实已经很好了，都是机器炒出来的菜品，油盐均匀，就是差点味道。 相同的西红柿炒蛋，在莫少将家里的明显更好吃，可以多吃两碗大米饭，然后沈瑜就天天黏在齐乐后边来蹭饭，自己蹭饭不好意思，跟着星网上的教程给大家做点小零食和甜品，齐乐研究奇奇怪怪的饮料，几天下来，也算小有所成。 ”还是师父做的饭好吃。“ 吃完午饭，齐乐和沈瑜回到自己的房间午睡，裴秋白将厨房收拾干净，拿着一杯温牛奶回了卧室。 “姐姐？” 裴秋白推门没有看到莫知春，听到浴室里的水声，耳朵泛红，只好把手里的牛奶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将室内的空调温度调高，在光脑上给齐乐发了几条消息。 “姐姐，你已经泡澡半个小时了，泡久了对身体不好。” 裴秋白拿着光脑捣鼓半个小时，浴室里的水声早就停止，莫知春还没有出来，他有些担心，伸手敲响浴室的玻璃门。 “好，我这就出来。” 浴室内的莫知春泡在冷水里，压抑内心的阴暗想法，她想把门外的人抱在怀里，狠狠欺负，让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牙齿没入腺体，让对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可是不行，她不应该屈服于欲望，她害怕伤害到裴秋白，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经历易感期，她之前看到的书里，这个时期的alpha和野兽无异，一不小心就会伤害自己的omega。 她不敢保证自己百分百不会伤害对方，柠檬香气浸染浴室，精神力外放，钻出浴室，缠绕在裴秋白的小腿上，轻轻蹭着对方。 omega闻到一股浓郁的柠檬香气，腿上的痒意忽略不计，他伸手推开紧闭的浴室门，对上一双红色的眼眸，想要把他吞入腹中。 “出去，把门锁上。” alpha扭头不去看他，呵斥着闯入领域的omega。 “我不，不就是易感期嘛，我陪着你。” omega的手早已伸入刺骨的冷水中，将浴缸里里的水放掉，又放上温水，伸手将浴室门关上。 “秋白，听话，出去等我好不好。” 精神力越高，易感期越煎熬，莫知春不敢触碰裴秋白，这个时候她自己待着最好，就知道一旦让对方知道，对方一定会陪在自己身边。 “你的易感期，我也有责任。我负责。” 裴秋白确实天天拿着信息素勾引莫知春，他还以为莫知春不喜欢他的信息素，原来是一直压抑着，才硬生生逼出易感期。 第264章 我不是傻子20 热闹的餐厅里，蓝色连体塑料凳上坐满了埋头吃饭的少年，上演着我夹你一块鸡肉，你抢我半个西瓜的戏码。 唯独坐在餐厅最边缘的三个少年，不紧不慢地翻动饭菜，似乎是炙热的阳光影响了食欲。一个熟练地运用筷子夹起饭盘中的糖醋里脊对着阳光看了看，摇摇头，闭着眼把里脊塞在嘴里。 另一个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抓起绿油油的西兰花扔给旁边的紫衣少年，自己抓起盘里的鸡腿往嘴里塞。 紫衣少年盘子里平白无故多出两份西兰花，开心的露出触角，小触角在头上摇晃，对面的少年甚至想要吃虫子了，看向少年的目光逐渐痴迷。 “老大，你那是什么眼神？” 沈瑜刚啃完手中的鸡腿，摘下手套，就看到齐乐盯着齐岱，想要把他吃掉的样子。 “没什么，想吃山山牛了。” 莫知春的易感期苦了齐乐和沈瑜，胃口被莫知春养刁了，餐厅尚可的饭能让他们挑出一堆毛病。其实他们也可以喝营养剂，营养剂是提纯浓缩各种营养物质的产品，也有各种口味。 可惜齐乐打小就是吃米饭长大的，来了这个世界五六年，喝营养剂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沈瑜的胃口完全是跟着齐乐满山打野味跑偏的，被拐前家里不富裕，营养剂都买不到，在基地有齐乐，也适应不了营养剂，而且和大家坐一起吃饭可以培养感情。 比如他旁边的齐岱，已经成为他们小队的编外人员。甚至有人申请让齐岱加入队伍，沈瑜直接给拒绝了，他们小队以后肯定和虫族为敌，骗一个虫族打自己的族人，这可不符合他们齐哥教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山山牛是什么？” 齐岱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很是好奇，慢条斯理地用竹签叉着西兰花，一口一个，吞咽的间隙不忘学习新知识。 这段时间他跟着大家一起学习，倒是对外边的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也知道他们的种族和人类关系不好，但是大家对他都很好，说有不会的问题可以直接问，没见过他这么潮的虫子。 “一种食材，放在热油里炸脆，咬一口咯吱作响。” 齐乐微微眯起眼睛，追忆它的味道，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短发少年身躯一震，老大这描述，说的不会是那个通体黑色或者带有白色斑点的雨后飞虫吧，他记得之前下雨跟着老大去山道上捡的虫子，再看看齐乐的眼神。老大不会饿到要把齐岱炸了吃吧。 紫色的小虫被洗的干干净净，齐乐端着漏勺将他放进油锅里，小虫子呆呆地傻笑，直到身体缩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再一转眼，齐乐的嘴里嘎吱作响，满足的喟叹。 啊啊啊啊，不是吧，老大不会真的想要吃了齐岱吧，虽然已经有人尝试将虫子作为食物，但是投喂的都是动物啊，老大不会成为第一人吧。 短发少年看齐乐的眼神越发谴责，偷瞄就罢了，还时不时的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想什么呢？” 齐乐伸手给沈瑜一个脑崩，就知道沈瑜强大的联想能力会想歪，他不想吃饭可以喝营养剂，虫族有没有毒不好说，他馋的又不是虫子。 “老大，你又打我，这样会长不高的。” 沈瑜揉着额头抗议，怎么大家都喜欢弹脑嘣。 “多学点知识吧，摸头长不高，这样长不高，那样长不高。都是借口。我是让你长点记性，别瞎想。” 齐乐微微一笑，想起林二和林三之前老是摸他的头，他现在可是已经比林二林三差不多高，说不定下次见面，他就比他们高许多了。 “这个我知道，吃饭要多吃饭，规律锻炼，睡眠充足。我妈妈说的。” 齐岱头上的触角耸搭着，终于有一个插进去的话题。他们懂得好多啊，自己连虫族的历史都记不全。 气氛一瞬间沉闷起来，齐乐和沈瑜难得无话可说。他俩最应付不来家庭问题，小队的少年都是不愿回家的孩子，他们是自己选择的家人，不像齐岱，他有爱他的父母，但是被害死了，这也是齐岱自父母去世后第一次提起他们。 一双手搭在齐乐的肩上，打破沉默。 “齐岱说的很对，你们两个这几天天天熬夜干什么呢？” 清冽的声音响起，齐乐的嘴角已经勾起，赶忙回头。 “师娘，师父的易感期过去了？” “对啊，惊不惊喜。” 裴秋白收回双手，接过莫知春手里插着吸管的柠檬水小口品尝。 莫知春将袋子里的饮料依次递给三位少年，瞪了裴秋白一眼。 “吃完饭收拾一下，等会直接去开采原石，直接在那边工厂加工。” 莫知春本来想把易感期的事情翻篇，本来一杯柠檬水就能糊弄过去的事情，又让齐乐提起来。 裴秋白因为这件事要了不少好处，她又不能装作看不见，omega腺体上的牙印还很新鲜，他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她的易感期已经可以控制情绪，立马就拉着裴秋白出来，商议制造机甲的事情。 外边又来了一股不明势力，希望不会那么早进攻，她的精神力倒是可以把他们击退，但是这支队伍和齐乐他们这种野兵不同，顾烨说最近的一颗星球上空停着一艘星舰，设备齐全，她的精神力在军区和联盟都有备份。 虽说因为裴秋白发情期已经达到另一个等级，她的信息素也发生一些变化，但最基本的元素不会改变，现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能不暴露身份就不暴露身份。 瑶镜那边已经联系上了，他们年少时制定的计划，也应该搬上舞台。 “师父，你是不是还没……” 齐乐和他们相处时间最长，师父明显在讨好师娘，一般这种时候，一定是师父有事，师娘不同意又没办法，师娘在这个时期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谋福利。 “我没事，等会见。” 莫知春说完拉着裴秋白走了，仿佛只是专门来通知他们之后的事情。 第265章 我不是傻子21 “老大，不带我们出去转一圈吗，我们可是等了很久了。” 训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们，抬头望向大门入口处，黑发少年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半块西瓜，一只手搂着小狗的脖子，不紧不慢地喂给黑色小狗。 “不要着急嘛，有你们哭的时候。” 沈瑜蹲在小桌子旁边认命切瓜，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一只会卖萌的小狗，老大宁愿把手里的西瓜喂给小狗，也不愿意分自己一口，要不是看在他们先认识的份上，狗口夺瓜就是他们的结局。 到底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沉不住气。机甲一个月前就已经制造使用，他们从一开始的鼻青脸肿到近期的小打小伤，确实是有很大的进步，可惜还没有达到他和老大的期望，沈瑜不愿搭理他们，伸手将旁边的水果黄瓜扔到空中，任由少年们抢夺。 “好好训练，过几天带你们见见世面。” 齐乐腾出另一只手，在背后偷偷做了几个动作，圆嘟嘟的西瓜齐齐飞向空中，沈瑜手里的水果刀在空中随意转动，扇形西瓜飞入少年们的口中。 门外跑进一道紫色残影，沈瑜低头拿瓜的空隙，周围的空气流通不畅，对上一双紫色的眼睛，后退一步，手里的西瓜塞进少年的嘴里。 “齐岱，不是说了不要闪现吗？这不是游戏。“会吓死人的。 沈瑜面不改色的摸着自己的心脏，跳的太快了，他有点受不住，长得好看确实了不起，他们都挺好看的，不过对上一张突然冒出的脸，他没条件反射一拳挥过去就不错了。 “齐岱，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莫少将那里帮忙吗？” “师父那里出了什么事吗？” 训练场的少年们捧着西瓜纷纷聚集在他身旁，齐岱因为种族的原因，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莫少将那里学习，这个时间出来，齐乐能想到的就是莫知春那边出了问题。 “莫姐姐说，给你这个，你就懂了懂了。” 面对微笑的齐乐，齐岱内心还是会升起一种恐惧。咽下嘴里的西瓜，伸手将怀里的册子递给齐乐，躲到沈瑜身后，对着围在身旁的少年们笑笑。 社恐的忧伤，他们不会知道的，齐岱特别想离开，可是通往大门的路已经被大家堵住了，大家的注意力被齐乐手里的绿色册子吸引，他想溜出去，可惜没有缝隙能钻，他又不能变成虫子，要不然只会被大家放下手心里观赏，齐岱收齐头上的触角，让偷偷上手的人落空。 “齐岱，让我摸一下嘛，大家之前都摸过，我生病了不在。” “纪宇，把你的手拿开，别耽误老大看书。” 沈瑜一把打开黄毛的手，眼神扫向周围蠢蠢欲动的小孩们，不理解他们哪来的癖好，喜欢上摸齐岱的触角，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往低头看册子的人身上引。 “老大，册子上说什么了？” 沈瑜拉着齐岱向齐乐靠拢，沿途打掉那些碍事的手，用脚踢着半道伸出来的腿。 “去去去，训练强度还不够吗？搁着练腿。” “没什么，就是半年断网罢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瘾少年们不乐意了，他们平时就靠爬上星网找乐子，学习训练都够累了，现在给他们断网，这不是要了他们半条命吗？ “老大，能给个说法吗？” “对啊，老大，总要给我们个理由吧，我们还有很多网课呢。以后学习怎么办？” “我那个还是付费课程，我一节课还没看，在收藏夹吃灰呢。” “老大，不能和莫少将打个商量，不断网吗？” 少年们戏耍收起齐岱的心思，纷纷对着齐乐撒娇，以前的齐乐顾念他们年纪小，吃软不吃硬，自己到底是他们的老大，得担起每个决定后的责任。 现在的齐乐不一样了，有了后台，软硬不吃，一个眼神扔过去，叽叽喳喳的少年们纷纷捂嘴，怕 齐乐第一个拔了他们的舌头。 “三分钟，把你们需要下载的东西做个列表给我，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齐乐把手里的册子扔给沈瑜，让沈瑜自己看。沈瑜接过册子翻看，脸色大变，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时不察，册子掉在地上，被近处的纪宇捡起翻看，又扔到人后，对着沈瑜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纪宇一开始只是想看看为什么，看完册子却觉得断网保命简直不要太好，他们这群亡命人竟然有人惦记，还是一群索命鬼，真有意思。 册子的内容不多，每页只有几行字，却把当前的状况说的清清楚楚。 “基地的主人在外边，正在攻击防火墙，五分钟后，全面断网。” “你们做好战斗准备，这是你们的事，你们商量出结果给我。” “飞船已经盘旋在外边一个多月，近期应该会发动攻击。” …… 剩下的就是一些注意事项和外部飞船和机甲的一些信息，预估人数，机甲的缺点都被罗列的清清楚楚，最后一页是飞船的简笔画，彩色的向日葵被海浪包围，像极了记忆里荒诞的。 纪宇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伸手勾住沈瑜的脖子，在沈瑜耳边说出几句话。 “鱼哥，是他们，对吗？” 纪宇在这群孩子中年龄最小，却是大家的开心果，他有个本事，只有老大和鱼哥，还有自己知道。 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寻觅这么多年的仇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发现自己只是蚍蜉撼树，痴人说梦。 “我们能赢吗？” “当然了，老大在这呢。” 沈瑜伸手轻轻拍打少年的后背，那些画面遗忘了也好，可惜纪宇忘不掉，他只是在路边喂着一只流浪猫，从此就没有了家。 从炸毁那个全部是山的星球，到回到记忆里的地方寻觅亲人，得到的却是父母因为丢失自己郁郁而终。 “这个图案，我是不是见过？” “这不是基地里的吗，贼难吃？” “各位，想要报仇吗？” 裴秋白和莫知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看着这群少年脸上的不知所措，以及偷偷往门外溜的齐岱，脸上藏不住事，还需要历练。 第266章 我不是傻子22 s星球外部围绕的星舰越来越多，从最初的十几架机甲到处乱飞，到如今能够准确的将他们的位置缩小到一定的范围，甚至将军舰都派出来当战机用，仿佛s星球是虫族的老巢，外边的军舰迫不及待冲进来冲战功。 莫知春和裴秋白开玩笑，帝国的将军如今都像大白菜一般廉价，平民将军百年也就出了帝国现任王后和顾上将，看似是第五军区的军舰，谁又知道掌权者是谁呢？ “姐姐，这不是第五军区的队伍，我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们军区没有这种机甲。” 裴秋白指着大屏上长得像是癞蛤蟆一般的机甲，第五军区的将军是个爱美的老头，他们军队的机甲要酷炫，五彩斑斓的黑都算最正经的，一群审美疯子，怎么会做出这种黄色疙瘩遍布全身的机甲。 说起来莫知春失踪前的任务是和第五军区合作，莫知春代表第一军区参加军事演习，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 顾烨早就偷偷黑进对面的频道，顺着网线偷偷潜入敌方，在星网搜索半天，没有对方老大的信息，倒是里边有不少新闻频道的熟面孔，比如那个失去alpha伴侣精神力崩溃已经执行死刑的苏少将，拿帝国军校学生做实验的前校长千北。 顾烨专门黑进联盟和帝国监狱，发现他们都已经被执行枪决，执行者倒是被隐去信息，无法查询。 “我和他们打过交道，确实不像第五军区的作风。” 折叠使用的草稿纸写满了字，被一根肉嘟嘟的手指推向餐桌旁的另一个人。 omega拿着红笔在纸上圈圈画画，又推回去，起身去餐厅倒了杯温水。 “要玩就玩的大一点，不是有我们兜底吗？” “你是想看戏了吧，生活很无趣吗？” “不无趣，只是觉得那些孩子有些无聊。” 裴秋白将手里的温水放到莫知春手边，另一只手从背后勾住莫知春的脖子，狐狸的眼睛就没停止乱转。 他才不是小心眼，看着这群孩子过得这么好，想起自己在这个年纪天天被课业压弯了腰，也不能偷偷告诉姐姐，这群孩子的仇人在外边，有小秘密的感觉真不好。 omega心情低落，毛茸茸的脑袋搭在莫知春的肩膀上，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姐姐这件事情。 莫知春也在想如何告知对方这件事，根据现有线索，压根推理不出来，齐乐沈瑜也没有单独和他们说明过情况，看来只能让徒弟背锅了，莫知春在心里默念对不起，想着过几天给齐乐多做几顿饭当做补偿。 “裴哥，我觉得你可以说这件事是齐乐告诉你的。有个星舰上边画着向日葵和海浪，齐乐肯定记得。” 南柯看裴秋白欲言又止的样子，头一次觉得和聪明人打交道不累，累得是和亲密之人如何理智分析。 他们裴哥，果然干什么都干到最好，对象也是最聪明的。而关于背叛和隐瞒这件事，他们都是零容忍，莫少将好不容易接受裴哥，他也不能拖后腿，这任务还要做下去。 “秋白，我有话和你说……” “姐姐，我……” 莫知春摸着裴秋白的手顿住，两个人没想到会同时说话，都顿住了。 “秋白，你先说吧。” 莫知春觉得她的事情可以往后拖，不差这一时半会，秋白应该是有新的发现。 “那我先说了？” 裴秋白拉过旁边的投影仪，将外部星球画面往回拉，停留半月前的影像，放大画面，是一个向日葵和海浪的图案。 “姐姐，你看这个，之前齐乐和我说过，运送小孩的飞船上边也有这个标志。我觉得这些人应该和绑架齐乐他们的人有点关系。” 裴秋白面不改色，徒弟就是拿来卖的，感情的催化剂，齐乐这小子蹭吃蹭喝那么久，也应该收些费用。 “原来他也和你说过，还是你心细，我都没发现。” 莫知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心想这大概是南柯给的信息，齐乐可从来没和他们说过图案的事情。私下里，失忆的裴秋白可是一颗定时炸弹，齐乐哪里敢去招惹他，躲都来不及。 “那我们问问他们？” “莫姐，外边开始入侵这里的网络，我们要怎么办？” “裴哥，有东西正在攻击这里的防火墙。” 两人的脑海里分别出现系统的警告，莫知春假装扶额，眉头紧皱，一副精神力受创的样子。 “秋白，外边有东西在试图黑进这里的网络，我的精神力撑不了多久，你赶紧给齐乐他们写张纸条，让齐岱送过去。” 莫知春偷偷调动精神力将信息传达给每一个居民，因内部网络升级，五分钟后断网，期限未知。 躺在家里的虫族本来就没有光脑，他们唯一的娱乐项目还是晚上的露天投影幕布，之前偷偷建立的基站，偷来的破烂液晶电视，雪花屏是常态，最近倒是经常出现几个人类的面貌，可惜他们不说话，也没当回事。 一旦断网，下一步就会断电，那个时候就是他们虫族崛起的机会，地下的虫族们听到这个消息触角都收不回去了，地上的其他生物却不这么想。 大部分生物是莫知春早年在其他星球捡来的居民，不少人类都有光脑，不能打扰亲友的生活，至少可以看到他们的生活，此次断网，说不定是星球出了问题，有外来者想要入侵s星，他们得立马向莫少将问清楚情况，做好战斗准备。 等到齐乐收集完少年们的网课，直接把纸张塞到黑狗怀里，反正网络早就断开，剩下的不过是从顾烨那里下载，走个形式而已。 “师父，真的是他们。可是关于他们的记忆很少，我也没有把握。”战胜他们。 他和沈瑜算是 最幸运的人，他们逃了出来，救了其他孩子，也看到过翱翔在空中的飞船，可是那些人的真面目，他们从来没见过，基地里冰冷的机器人掌控他们的生死，那现在坐在里边的，也会是机器人吗？ 和机器人战斗，机器人只要内核还在就可以重生，可他的兄弟们，只有一条命。他不敢赌。 第267章 我不是傻子23 “莫姐，已经把数据发过去了。” “裴哥，他们已经拿到假数据了。” 莫知春和裴秋白很少去齐乐他们的训练场，少年们其实也不愿意在训练场碰见他们，其他地方都可以，在训练场他们要爬着出去。 每次的测试都要脱层皮，从一开始帝国少将考核他们的兴奋感，到现在只有在地上反复碾压的能力，菜是原罪，但是他们还是孩子啊。 南柯和顾烨早早地将防火墙打开，随便放了些数据进去，没想到对面技术不过关，过了十分钟才接收到他的数据。 “好，辛苦了，晚上回去给你加餐。” 莫知春和裴秋白悄悄回应自己的系统，他们虽然有共同的造假数据，双方却觉得应该在基础上边加点恐怖元素，就随着自己的系统整合数据，让对方知难而退。 “莫少将，莫~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纪宇很慌张，莫少将上次指点技能，半个月过去了，他的背后现在还发寒，嘴角崩起一个僵硬的笑容，对着莫知春和裴秋白笑笑。 “放心吧，今天不考试。只是想来问问你们机甲练得怎么样了？” 莫知春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这群孩子私下里随便开玩笑，一到考场上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见到自己都要先笑笑，要不然就没机会笑了。 “您怎么知道那个图案的？” 纪宇跑到莫知春身边，悄悄比划着一个图案，等待莫知春的回应。 “齐乐和我们说过，而且那些飞船现在就在外边。” 莫知春伸手指指屋顶，示意纪宇往上看。 “在屋顶上？那不能吧，没感觉啊？” 纪宇想起他们之前偷偷黏在人家星舰偷渡的事情，周围没感受到气场变化，难道训练场的房顶用材很稀有？ “小子，想哪去了，在咱大气层外边呢！” 裴秋白忍不住插嘴，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想着。我要是告诉你，外边的人一会儿把这当成虫族老窝，准备攻打我们，那你不得吓死。 纪宇立马想通这中间的问题，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懂了，莫少将是来找老大的，他们顶多就是投个票，立马摆摆手，缩回队伍里找小册子。 “那我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你们找老大和鱼哥聊。” “这小子，挺上道啊，看着木木的，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这就明白了？” 裴秋白搭着齐乐的肩膀，早就逮着齐乐开始观察他的队伍。 “那不然能是队伍里的团宠吗？除了团宠的身份，他可是队伍里的老三。” 老三在一个队伍里的话语权也很重要，更不用说他的年龄偏小，却在一群哥哥中脱颖而出，老三的位置坐上就没掉下去。 莫知春想起资料里关于纪宇的资料，过目不忘加上没有上限的精神力阈值，也不知道对他而言是好还是坏。 “是挺厉害的，但是我们乐乐和鱼哥更厉害，招他做小弟。” 裴秋白认可他人的同时还不忘了哄一哄眼前的两个人。纪宇的基本资料他早就从南柯那里拿到，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发现系统就是个坑货，资料一点都不准。 齐乐的这支队伍查无此队，训练他们的基地倒是在资料中有记载，是原作一个反派的秘密基地，最后自然会被发现并将罪行公之于众，不知道是他做任务产生的蝴蝶效应，还是齐乐本人有问题，他们就像是平行时空的存在。 在大家看来，裴秋白和齐乐关系好到已经上升为父子关系，特别是齐乐本人讨厌肢体接触，但是裴秋白偶尔搭他的肩膀，齐乐笑呵呵地受着。 只有齐乐自己知道师娘是在试探他，试探他的容忍度。师父在上个世界带他走的时候给他画了一本漫画，他多多少少知道师父和师娘现在的状态，穿越时空，就像是旅行一样，走马观花当一个过客。 可是来了新世界才发现，就像游戏一样，每个世界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他讨厌这种不平等，可是世界就是黑白混合，越在底层越能看到人性。 师娘和自己亲近不过是和以前一样，不想让师父操心。反正只要他好好当徒弟，师娘还是很好哄的。 裴秋白天天追着齐乐跑，是想了解他们以前的事情，齐乐每次都闭口不谈，说让自己想，他要是能想起来，他会找齐乐吗？ 他真的很好奇每次自己觉得姐姐不喜欢自己，自己太粘人的时候，齐乐信誓旦旦表明姐姐没有厌弃他，就像是陪伴他们很久的朋友，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 莫知春用精神力将人群隔开，五人一狗进入包围圈，在空中飘着的透明猫咪也被卷入其中。 纪宇上一秒还在拿着小册子问大家熟不熟悉，下一秒就出现在沈瑜旁边。 “我不是在队伍里吗？我怎么在这儿？” “开会了，我们的老三不得出场吗？” 沈瑜伸手将纪宇遮挡在眼前的刘海分叉拢向他的耳后，八字刘海成型，沈瑜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这样顺眼多了。 “鱼哥，你碰我头发干什么？” “刘海那么长都盖住眼睛了，怎么你要当一只眼？” “我这是时尚，你不懂。” “我懂，非主流嘛。” 齐乐一句话呛噎两个人，这个他非常懂，作为一个勇于尝试的人，他当年可是被林家军折磨的很痛苦，换发型要一起换，他还留过那种西瓜头。 “时尚是个圈。把你们带进来，是为了让你们看这个。” 莫知春将s星球外部的景象展现给他们看。 “我去，真的是那个飞船的标志。不过他们要是活着的话，为什么会放弃基地呢？” 沈瑜最先看到飞船的编号，在基地的信息里，他曾经将那段编号反复诵读，就是为了以后找仇人报仇。 图案可以造假，飞船编号可是会留下记录，他苦学黑客技术，这么多年也没有查到飞船的下落，原来在军方，怪不得查不到。 “我们和军方对着干？这和虫族的下场有区别吗？” “我们有莫少将，莫少将当年可以一个人牵制了第五军区半个时辰。” 沈瑜和纪宇又开始讨论战斗的下场，默认这场战斗开始。 第268章 我不是傻子24 “老大，七仔他们撑不住了，那边的飞船启动自毁模式了。” “顺着的他们的意思，试试咱们的组合技能。” “好来，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s星球的上空，黑色的机甲穿梭在各个飞船中间，试图将包围圈撕破一个口子。多次尝试无果，只是毁了几艘军舰。 出其不意的打法让他们取得前期胜利，但对方反应很迅速，又是下死手，很快就将迷你机甲堵到同一个方向，似乎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两台红色的机甲围绕着周围的机甲转圈，发现并没有很大损伤，飞到众多机甲上空，迷你机甲慢慢汇合组建，渐渐勾勒出一个动物形象。 军舰上的人看到机甲上传来的影像，有片刻的失神。 “这是组合机甲？” 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凉气，纷纷望向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女人。 “你们先试试他们的水准，打不过就撤。” 指挥官下达指令，机甲驾驶室的人自然不知道外边的变化，他们只知道本来和他们打的难舍难分的机甲，一转眼变成一个庞然大物，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纪哥，看来咱们也不是一家独大，你看，这不就有人抢生意。” 频道里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被称呼的男人却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那庞然大物的眼睛，为自己莫名的熟悉感找到了归路。 是不是一家独大，要看他们有没有命活下去，今天碰到了他，那他们就不能活。 “纪五，把那两架机甲带回来。” 耳麦里传来另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提醒着他的使命和任务。 “您不觉得你们欠我们一个解释吗？”明明说好了组合技能只有他们拥有，是一次都没用过的杀手锏。可在纪五眼中，对面的那群人分明就是前段时间接了任务的长矛小队。 当时看他们也就是花架子小把戏没在意，一个只能进攻不能防守的机甲，自然不用在意。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根据他们的特点制作出动物机甲，这对整个团队的考验极大，要求指挥官拥有强悍的精神力，团队的服从和协调，这支队伍，分明不像他们说的那么鸡肋。 “照猫画虎，没什么威胁力。” 纪五想起之前将资料交给上方，却被忽视，冷冰冰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怪不得蛰伏数百年从未成功，团队的大脑不行，还能怎么办呢？ “把机甲带回来。” 对面的人没有任何解释，重复一遍指令，挂断通信。 “各小组注意，准备整合机甲。” 飞散在各处的机甲得到指令，三五秒便汇集成一个威风凛凛的老虎，只是这老虎的尾巴少了一截，就剩下一个白团子，硬生生将机甲可爱化。 “兄弟们，来活了。抓住那两只眼睛。” “好呀，咱们玩机甲的时候，这群小子还在家里吃奶呢。” 队伍中不乏有认出对面机甲里的故人，要不是场景不对，都想大喊一声师弟们，当年也曾照顾过他们，现在自然不能手下留情。 “纪六，不可以掉以轻心。” “一群小崽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当年不都是咱们把人带回去的。我就说要回去吧，你们不回，你看看，错过好苗子了。” 纪六在公共频道发言，飞船里的人脸色一变，聪明的人似乎是想起什么，匆匆走向资料室，进门翻找资料。 “哇哦，没尾巴的猫？这橘猫也太丑了吧？” 纪宇看向对面的黄色猫咪，脸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三横一竖，真不知道设计机甲的人怎么想的，给一只橘猫脸上画画，既不可爱也不可怖，好丑啊。 “那应该是老虎。” 沈瑜忍不住翻白眼，要不是这小子精神力压自己一头，他早就把人赶出去了，明明他才是一人之下的老二，老三非得和他驾驶一台机甲，他还只能当个辅助。 “你骗人，那分明就是山里的大猫，老大都说了，那是橘猫的变异种。” “那是老大当时怕你被吓傻了，哄你的。” ”才不是，我还坐在橘猫的身上遛弯来着。“ 纪宇才不管沈瑜的科普，自从学习后，沈瑜就将山里的动物重新命名，可是他们都习惯叫蚯蚓二哈了，凭什么改回去。 “把猫猫头带回来，莫少将给你们烤肉吃。” “好的，我们一定带回去。” 关于对方的组合技能，莫知春和裴秋白在投影仪上看不到太多的信息，只能提供场外援助。 两人坐在临时搭起的作战室，笔尖在a4纸上写写停停，南柯飞在空中好奇地往下看，是两张烧烤材料。 “真的是仇人啊，齐乐这小子的组合技不会是学的人家的吧。” 裴秋白闲着无聊，已经将烧烤材料的目录写好，递给莫知春让对方打钩。 “你看齐乐那副样子，应该是了。” 齐乐的机甲驾驶室里，副驾驶座上捆着的黑色小狗竖起耳朵，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抬头看去，是撇着嘴的齐乐。 顾烨只是走神黑进对方的通信设备，本想把消息传递给齐乐，一看齐乐这副样子，立马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齐乐，等你回来。” “好。” 莫知春收到顾烨的消息，得知对方的打算，笑出声来。 “姐姐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说，对面会不会想要把眼睛带回去？” “可惜他们带不走。” 裴秋白不知道自己对齐乐的自信从哪里来，可能是信任姐姐，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信任那群少年，反正这场仗还没打，他就觉得胜方一定是他们。 “那咱们 去买材料吧，今天正好是集市，去晚了就没好菜了。” “好。” 莫知春和裴秋白拿着菜篮子出了门，集市没去成，被一群不速之客堵在小区门口。 “砰” 空中掉落一个圆形物体，一不小心又戳死了一只虫族。受伤的纷纷来找莫知春说理，却被人群挤在外边，只好拉着溜出来的齐岱诉苦。 “齐岱，你二大爷被天上的玩意砸死了，你可要向莫少将给他讨一个说法。” 第269章 我不是傻子25 “轰~” 天空中的战斗很快就分出胜负，身姿矫捷的天狗张开嘴巴，锋利的牙齿贯穿老虎的咽喉。早就等到命令的尾巴圈住肥胖的身躯，甩向四周的战舰。 重达千斤的黄色机甲启动自毁程序，一连数架军舰被拦腰砸断，坠落在s星球上空，莫名被点燃又反弹到剩下的军舰上边，至此所有军舰均被消灭。 军舰里的人到死也没有明白他们输在哪里？明明他们的派出的队伍是身经百战的杀手，从牢笼里厮杀出来的的少年，怎么会输给一个刚注册一年的雇佣者组织。 在资料室疯狂找寻资料的人红了眼，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初他们抛弃的那群孩子回来索命了。留着长发的男人瑟瑟发抖，架子上的档案盒子摔落在地上，徒留男人捂着脑袋回忆当年的事情。 “是那个孩子，那个逃出去的孩子，他回来了。” 长发男人推开档案室的大门，对着蜷缩在椅子上的人大吼，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只有他俩了，对方凭借着这个秘密成为座上宾，他却因为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关选择赎罪。 他偷偷放出去的两个孩子，也是种子，他们真的把那些孩子救出去了，怪不得，怪不得偷偷回去却发现整座星球没有踪影，他当时留下的后手，说不定他的孩子还活着，他要为他的孩子做最后一件事情。 疯疯癫癫的男人一面说着他回来了，一边偷偷修改机甲的指令，机械右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手部神经的指令直接传达到机甲的核心，迎面而来的火光，书写着他的结局，他突然就笑了，笑的肆无忌惮，有这群人给自己陪葬，他也算死得其所。 ”你说谁回来了？” 坐在会议桌上的人都是各个家族的公子哥，当然不知道他们家族手上沾染着怎样的血，才把他们送到这些位置。他们每天听着手下的决策，自己只管点头就好。 这个疯疯癫癫的流浪汉，不过是纪工的人，说他能造出别人造不出的机甲，他们看到纪五的队伍和机甲，自然不肯相信一个疯子能够徒手绘制出如此精密的图纸，可事实摆在眼前，只要疯子不在他们眼前闹事，他们也就当没这号人物。 现在突然说有个人回来了，他们哪知道对方说的是谁。平常闷在资料室的疯子，今天怎么突然出门说起话来。几个公子哥交换着眼神，就说不应该放他出来，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啊。 “陪葬，哈哈哈。” 空中挂起奇幻的烟花，隔着厚重的保护层，齐乐和沈瑜只看到七彩的荷花，他们本就知道这场战争不容易，抱着誓死的决心，幸而对面的机甲内部出现分歧，给他们机会，趁着他们争执的空隙，顺利完成任务。 沈瑜想起齐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没有绝对的信服力，又没有共同的信仰，就不要搞这种高难度的组合机甲。 老大威武，还有莫少将早就算出通讯设备被侵入的问题，提前做好准备，他们才没有出现对面的情况。 “老大，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纪宇看着莫名出现的黑洞将军舰吞噬，有些蹊跷。他当年翻阅过机器人的储存信息，第一代杀手最惜命，不会这么蠢。建立基地的人也不会这么快消失，一个拥有星球开发权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飞船上，这件事肯定没了结。 “先回去，剩下的事情回头再说。” 红色机甲捏起一页泛黄的纸张，将另一架红色机甲踹进大气层，跟着进入s星球。 他们走后，在他们消失的位置出现两台机甲。机甲尝试着像他们一样直接进入大气层，却被挡住。 “纪哥，我就说他们有问题，这下边一定是个大宝贝。哪里是虫族老巢，分明就是那群人想要独占。” “和我们没关系，既然进不去，就尝试让他送我们离开。” 黄色机甲是老虎的尾巴，他们隐匿在暗处，就是为了逃命。被称为纪哥的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长发遮挡住眼睛，只能从外观上判断是一个不爱干净的人，浑身上下穿着破烂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像是玉米胡须，这分明就是飞船上的纪工。 “你说那小子说的是真的吗？” 尖嘴猴腮的下属好奇极了。十分庆幸他选对了人，跟着一起逃了出来，想想飞船爆炸的场景，现在还觉得后怕。 可怜了新上任的家主，拿着令牌找军区还人情，军舰炸了，怎么还回去呢，他还挺想看看那位家主的脸色，他好久没见过崩溃的贵族了。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杀手组织一日不覆灭，他们的任务就没有完成。 死了一了百了，管不了身后事，让他得到契机离开，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从此两不相欠。 “可能吧，基地的事情我都忘了，人老了，生了一场病，什么也不记得了。” 男人摸着自己的长发，通过机甲去看向对面的人。 “我的药，你带了吗？说不定再吃几服药，我就能想起来。” 猴四是在医院当护工的时候跟着纪哥，只知道大家都管他叫纪哥，他当年欠了债，仇家催得紧，天大的馅饼砸到他身上，有人雇他当护工，卖身契一签签了五十年。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五年，他也不是没想过逃跑，每次一有念头就会陷入沉睡，因为这种念头几乎都是在绝境，反而好几次自己遇到危险被对方救下一条命，后来他学聪明了，死心塌地地跟着纪哥。 现在他手里有了纪哥的把柄，那自然是有了谈判的资本，可是这老头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一时分辨不出来。反正时间还长，他等着老不死的主动告诉他的那天。 猴四点点头，让纪哥放心，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忘了呢，这可是他的护身符，也不知道老头子喝的什么药，每次喝完就犯困，也没见想起什么。 第270章 我不是傻子26 “师父，后边的尾巴怎么办？” “不用管，你们先回来。” 两架红色机甲并未离开，他们在精神力构成的大气层下，贴着屏障明目张胆的偷听。 其中一架机甲忍不住想要冲出去把外边的机甲撕碎，颤颤巍巍像是死机一般跳起舞蹈，驾驶室里好热闹。 短发少年死死按住自己身旁的按钮，主驾驶座位背部伸出十几条白色布条，整整齐齐地捆住情绪激动的长发少年。 沈瑜主动忽略旁边投射过来的幽怨目光，内心再一次感慨莫少将的高瞻远瞩，在副驾驶加一个按钮，以备纪宇发颠控制不住。 “唔唔~” 纪宇本来想要破口大骂，一句我出来，直接被背后的伸出的绷带捆住嘴巴，自己全身被束缚，只能瞪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他还以为老大和鱼哥让自己坐主驾驶位是换了性子，原来还有后招，果然多吃几年野猪肉是有道理的，一个人有八百个心眼子。 “纪宇啊，你也别着急。外边都是小鱼小虾，咱们要揪出幕后黑手还要靠他们呢。” 沈瑜驾驶着机甲回到地面，将机甲的控制权解锁，拖着纪宇去看打下来的猫猫头。 “别生气了，哥带你去看猫猫头，里面还有一些老朋友呢。” 短发少年的表情并不是很好，欣喜的眼里还埋藏着深深的忐忑。这次胜利过于轻松，那群杀人机器要是还活着，能不能顺利制服还是问题呢。 有莫少将和二皇子，他们应该得不到好处。至于逃走的那两位，分明有着很大的矛盾，他们互相牵制更好，更容易暴露后续行踪，也不枉他们偷偷将追踪器放在他们的机甲表面。 “好吧。” 长发少年热情冷却后，大脑重新上线，在机甲下落的过程中重新清理大脑中的线索，知道报仇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 “鱼哥，纪宇，老大呢？” 少年们今天头一次和拥有同样技能的人对战，特别是赢得很简单，嘴角早就飞出大气层，兴高采烈地跑出机甲去看手下败将，因为身高不够，被早就在这等待的居民阻挡。 熙熙攘攘的星球居民早就将撞进空地的机甲扒拉出来，甚至从残破的猫耳里揪出几个昏迷不醒的少年。电子镣铐扣住他们的手脚，少年们被扔在土坑旁边，越来越多的同伴压在身上叠罗汉，他们的嘴里被塞上五颜六色的毛团，一股蔬菜味，有的少年甚至喉咙滚动，咽了咽唾沫，他们好久没有吃到新鲜的蔬菜，竟然有些怀念。 “齐哥去地下 处理那个虫族了，这什么情况？” 沈瑜看着手里抱着西瓜和外部居民聊的口干舌燥趁着大娘一顿输出的时候偷偷将手里的西瓜皮丢掉，偷偷摸摸拿起桌子上的西瓜，桌子下边的虫洞伸出紫色的爪子，偷偷将西瓜皮卷走。 齐岱喜欢吃西瓜皮？沈瑜在脑子里想起少年乖巧的吃西瓜的模样，也没见他吃西瓜，小虫子躲在地下啃着西瓜皮的模样，他想起来竟然想笑，拉着纪宇走到桌子旁边，挡住外来视线。 “本来是来看看手下败将的，没想到也没比你和齐哥大多少。就是他们的眼神不太好，让我看的毛毛的。” 沈瑜嘴角抽搐，谁说不是呢，他远远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注视，更不用说心思敏感的纪宇，明显更多的目光转向他，一半疑惑一半杀意。 “可能是看到我们比他们优秀，嫉妒吧，这瓜好吃吗？” 纪宇随口问道，一旁聊天的大妈们看到两个生面孔，这两个娃娃白净可爱，比之前的孩子们更惹人疼爱，还有礼貌。立马从旁边的冰柜里拿出一个新的西瓜，手中的水果刀在空中炫技，西瓜在盘子里码的整整齐齐，大妈将最大的两块递给对面的少年。 “孩子们尝尝，俺们自己家种的西瓜，可甜了。” “谢谢姐姐。” “还是你俩会说话。叫什么姐姐，我都是父母辈的了。” 不管几岁，被人叫年轻了，心情自然舒爽。 “西瓜管够，你们也来看热闹啊。” “对啊，听到很大的动静，就来看看，里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纪宇笑嘻嘻地问着切西瓜的大妈，兄弟们连人群都没挤进去，问他们还不如问这些聊天做生意的阿姨们。 “其实就是有坏蛋想要进入咱们星球，莫少将的徒弟带领队伍把他们打下来了，这不里边正在修理俘虏呢。” “里边那群老头子因为没能出去打仗正准备大施拳脚呢，拖出机甲一看也就是几个毛孩子，就是眼神怪吓人的，不少凑热闹的小孩都被吓哭带回家了。” “我家老头子就是想要出去打仗，机甲都开出来了，结果仗打完了，立马开着机甲过来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结果是一群不长眼的。气的我家老头子都想拿出鸡毛掸子揍他们一顿，小小年纪不学好。” “就是说呀，你们可要好好学习，不要和他们学整天打打杀杀有什么用，受伤了不照样得喊疼，还要花钱。” “谁说不是呢，我家那小子天天嚷嚷着学机甲，学了之后天天受伤，不让他学还绝食。” 大妈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一人一句，将里边的局势分析出来，话题逐渐偏移，他们却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 紫色的爪子从洞中偷偷冒出，伸手去摸西瓜皮，却被一只手捉住，小虫子努力回缩，没有任何效果，只好悄悄探头，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齐岱嗖的把头收回去，爪子却依旧被那人握着，又把头探出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要对面的人放手。 “给，吃完这个，不许再帮他们。晚上给你吃西瓜皮。” ”给你两盆。“ 沈瑜看着小虫子的触角到处乱晃，知道对方是同意了，将手里的西瓜递出去，小虫子抱着手里的西瓜又偷偷缩回洞里。 短发少年从地上站起，拍拍纪宇的肩膀，觉得这里没他们的事情，那些没能外出作战的叔叔阿姨，精神力等级不比他们低，他们还是回去等消息比较好。 第271章 我不是傻子27 “老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外边的事情，才没去凑热闹？” 沈瑜和纪宇从机甲训练场出来，看着躺在摇椅上撸狗的少年，旁边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老式座扇，将少年的长发吹得仙气飘飘。 齐乐洗完澡出来懒得吹头，就搬了一台风扇在躺椅旁边闭目养神，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怀里多了个温热的物体，自动把对方揽进怀里，又沉沉睡去。 沈瑜的大嗓门似是穿云箭，将他做了一半的美梦打破，真是个小混蛋，他刚梦见师父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份大豆橛子拌面，他刚刚接过师父手中的面，就被吓醒了。 “沈瑜，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齐乐从躺椅上坐起，随手拿起搭在座扇后方的头绳，随手将长发拢起，嘴里咬着皮绳，左手握着高高竖起的长发，右手的皮绳与头发纠缠两三圈，熟练地打了一个蝴蝶结。 齐乐全程没有睁眼，只是在起身的时候将怀里的狗子往怀里紧了紧，将他的爪子搭在躺椅上。 沈瑜本来还有点生气，老大自己偷偷回来休息，竟然不告诉他们，他们还去白跑一趟。结果回来看到老大只是睡觉撸狗，当时老大好像提了一嘴不要去，回去休息，莫少将会给他们结果的，他们没信。 他以为老大只是闭目养神，谁知道是真的睡着了。他们老大睡觉挑剔的很，野外不睡，不是自己的家不睡，从不抱东西，更不用说一个活物了，所以他才大胆了一些，那只叫顾烨的黑狗明明和他眨眼表示老大没在睡觉，没想到被一只狗骗了。 “老大，他骗我。我问他你睡了吗，眨眼yes，不眨眼no，他明明眨眼了。” 沈瑜立马甩锅，他们老大的起床气他可不敢招惹，平常小打小闹无所谓，但要是扰人清梦，会出人名的，沈瑜看向一旁，发现纪宇早就扔下自己扒着大门的门框看向这边，还偷偷做口型“兄弟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知道靠不住，毕竟第一个竖着进齐乐卧室，横着出去的就是纪宇。沈瑜的腿抖成筛子，和风扇的叶片同频，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座扇风向对准自己，沈瑜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齐乐的眉毛高高皱起，沈瑜心想，完了，他要交代在这里了。这下真的把老大惹毛了。 “齐乐，怎么在这啊？我这还缺一个烧烤师傅，你来帮我打下手。” 裴秋白手里拿着济川还未腌制的新鲜鸡肉，蹲在五步之外，齐乐怀里的顾烨早就循着味道跑过去，临走前还踩了踩齐齐乐的大腿。 “我给您打下手，您不嫌弃就行。” 沈瑜只觉得身边飞过一道残影，座扇的按钮早就恢复原状，躺椅上的人和狗不见踪影。 沈瑜心想，二皇子和莫少将简直就是自己的救星，老大那么横的起床气，硬生生地没了脾气，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之后要好好请教一下，学着给老大顺毛。 纪宇看着迎面走来的沈瑜，赶忙跟上裴秋白和齐乐。只要他跑得快，就没有兄弟算账的必要。 “二皇子，其实我的手艺也不赖，我可以给您打下手吗？” “当然可以，我和姐姐都快忙不过来了。你们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 裴秋白对了多了两个帮手的事情很开心，他可不想姐姐因为做饭累到，为了给他们做好吃，姐姐忙活半天一直没停下。中途因为打仗的事情分神给星球公民一个解释，后续的收尾工作就交给那几个没能大显身手的公民，他也是听姐姐说事情顺利解决，那群少年被押进大牢看押起来，现在大家正在举办聚会，他们才能放心做饭的。 虽然对那群孩子充满信心，但对方终究是更老练一些，他们的胜利过于顺利，身后的尾巴虽然有让南柯注意追踪，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鱼，一起啊。掌中宝还需要你过手呢。” 裴秋白看着落后挠头的沈瑜，看着像是后方被狼追的纪宇和一脸不爽的齐乐，不知道孩子们闹了什么矛盾。 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打打闹闹关系更亲密，仔细看来，应该没有大事，应该庆祝的日子，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其实他还挺想问问他们发生了什么，齐乐不会说，他又和纪宇不熟，只能等会从小鱼嘴里翘出来。 餐桌上已经摆上几道时蔬和硬菜，厨房里小火慢炖的鱼汤和鸡汤咕嘟冒泡，莫知春闲着没事，将一旁的肉块整整齐齐码在签子上。心里有些疑惑，秋白只是去叫人吃饭，怎么还没有回来。 “莫姐，查到了，那个纪哥是个通缉犯。” 顾烨将搜集到的资料传给莫知春，他隐约觉得有另一股力量也在查找纪哥等人的信息，对方好像没有敌意，他就只是留了个心眼，与人为善，是友军最好，敌军的话他也不怕。 “哦？联盟的通缉犯，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莫知春点开顾烨发送来的资料，对方的生平履历分明是一个身家清白的寒门子弟，像是开在淤泥里的荷花，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帝国军校，此后经过联盟特招成为秘密情报处的一员，十年后却被冠上通缉犯的名号，档案等级是绝密，能够查到的资料也就是这些了。 “莫姐，有点太清白了。” 顾烨多少跟着莫知春混了几个世界，动不动就是绝密，天赋异禀的进入帝国军校，在军校却查无此人，莫知春他们压根不知道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学长，校长那群人也没有提起过，这一点都不符合常理。 “也正常，他那届的校长现在还在联盟监狱服刑，我们不认识，你先顺着他的行踪查下去。” 对于这种美强惨设定，幼年的人生底色和那些人物说不定都已经埋入黄土，底层人民的命运，何时真正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了，不过是被不断摆弄，负隅顽抗。 “他真不要脸，那些孩子都姓纪。给自己养了一个大家族。” 顾烨想起资料里的简介，这人起名和林宇有的一拼，按数字起名字，真是无聊。 “ 第272章 我不是傻子28 热情的叔叔阿姨将少年们带到广场，庆祝这场胜利。 “听说是莫少将的徒弟带着一群小孩把他们打下来的，和我家那小子差不多大，我家那小子就只会吃。” 站在烧烤架四周忙活的女士，手里的签子不停翻转，和旁边那位长相帅气的男人搭讪。 这位青年是个生面孔，他们家的表妹还没有对象，没看见有女人围在青年身边打转，看来还是单身。胖乎乎的女士顶着笑脸，心里盘算着怎么给对方介绍对象。 剑眉星目的青年只是低头忙着手里的活，没有搭理对方。齐乐那群小子分烤串怎么还没回来，裴秋白都要被旁边的大妈吵的想要离开。 本来他在这边和姐姐一起烧烤弄得好好的，姐姐中途出去一趟，大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拿起他烤好的五花肉吃了一串又一串，见自己不搭话，又装作不好意思把上好的五花肉烤成焦炭，他想要制止都来不及。 “阿姨，您要是没什么事情，请您离开，这里是私人区域，露天烧烤在外边。” 莫知春和齐乐端着借来的蔬菜进门，没想到后厨竟然不止一个人，孩子们本来对烧烤挺感兴趣，经过不懈尝试，终于选择顶着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出去蹭吃蹭喝。 没想到他们出去一会的空，竟然有人闯了进来，莫知春的精神力甚至没有察觉到。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外边又没挂牌子，开着门怎么就是私人场所了，我在这儿和小哥说了半天话，小哥也没有赶我走啊。” 胖乎乎的女士扔下手里的焦炭，支着胳膊开始理论。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不也是从门外进来的。再看看手里抱着成段的蔬菜，说不定是对小哥有意思，怕被拒绝才会带着小孩一起过来。这青年可是优质股，生下来的孩子肯定很好看，她可不能让对方抢了去。 一个白眼还没翻完，就见旁边的青年拿着手中烤好的烤串，笑着走向对方，烤串送进对方的嘴里，接过对方手里的铁盆，一起走了回来。 “老婆，快尝尝刚烤好的五花肉，我专门给你留的。” “顾烨，你的让那位阿姨吃掉了，等会再给你们烤一份。” 长发马尾少年自然是没有意见，笑嘻嘻地回应着，凉嗖嗖的眼神看向作死的大妈。 齐乐内心不嘻嘻，内心默念：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没事个大头鬼啊。那可是师娘给自己留的烧烤，凭什么这个大妈说吃就吃。 自导自演，不怕舌头闪了腰。分明就是她自己跑进来，想要给师娘介绍对象。在外边的时候就听到他们说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俘虏，过几年从监狱里出来，正好可以说给他们的亲戚。 样貌长得好，生的孩子好看。要不然一群俘虏谁会和他们结婚，最后不还得打光棍，要是精神力高的话，说不定还得安乐死，跟他们家姑娘结婚，那群小伙子还占了便宜呢。 甚至有人打起他们的主意，说什么女大三抱金砖，现在开始培养的青梅竹马。他直接一脸黑线，先不说他的青梅竹马，就外边那几个拿鼻孔看人的姑娘们。 她们自己中人之姿达不到，在那里挑挑选选，还真把他们当备胎了。 他们又不是必须要找到伴侣，找伴侣也不会找一群看见机甲哭哭唧唧，看着脸就走不动道，只会肆意评价他人的人。 住在这个星球，随时可以离开。哪里来的内部消化。齐乐一想到和那群女孩站在一起，浑身鸡皮疙瘩。 “阿姨，这里真的是私人区域，请你离开。” “嘿，你这小伙子，半天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吃你几串肉怎么了，我不是又给你烤了几把。” “还有你，叫什么阿姨，姐姐我今年四十五，我是我们村的一枝花。” 齐乐分给大妈一个打量的眼神，四十五岁满脸痘痘的大妈，他一个十几岁的人不叫大妈叫什么？对方都能当他的妈妈，沈瑜他们为了吃的可以叫姐姐，大妈都把他的烤串吃了，他哪里叫得出姐姐二字。 “你都和我妈一样大，我叫你姐姐你真好意思答应？” “嘿，你这小子，没教养。姐姐不分年龄。” 大妈不依不饶，伸手还要抢夺莫知春手里串好的玉米。这可是平常买不起的宝贝，他家老头子也就过年发几根打打牙祭。 看见这么多的玉米，大妈觉得既然大家都已经这么熟了，拿几根玉米就当是他们的赔礼了，她就不和他们见谅了。真可惜，那小伙子竟然结婚了，看起来还是个吃软饭的，她还寻思对方要是能够当家做主，娶个二房也行啊，赔钱货砸在自己手里，那才是真正的赔钱货，只要不在自己手里，怎样都行。 齐乐哪里会让她如意，这种人在末世见多了。她们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自己全是对的，对方全是错的。只有他们说教的份，一旦被顶撞就要贪小便宜或者赖上对方。 莫知春和裴秋白在末世很少和这种人打交道，齐乐跟着林宇到处跑，发现对待这种人呢，就是要强横成强盗，把对方的歪理抢走。 “来人啊，偷东西了，有没有天理啊。” 齐乐对着在一旁心无旁骛烧烤的两人眨眼，往地上一躺，开始他的表演，裴秋白和莫知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啊啊啊，我不活了，我的饭都被抢光了，大人就了不起吗？这可是我自己种出来的玉米，你凭什么闯进我家还要全部偷走。” 烫手的玉米和看热闹的人群，大妈一时不知道该安抚哪一个？这躺在地上打滚，是她的专业啊，这小子怎么会，难道遇到行家了？ 胖大妈的脸色像是苦咽一口芥末，说不出的苦辣。好事的人聚在门口，被一股无形屏障挡着，只能踮起脚尖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那不是王家的婆娘吗？她怎么跑到领主家里了？” “你没听那个地上的少年说，她偷东西进去的。” “我看应该是，领主设了限制，她肯定是偷溜进去的。” 第273章 我不是傻子29 最喜欢凑热闹的大妈们，战斗力在抢广场舞地盘和菜市场抢菜之中次之，最强战斗力当然是八卦。不一会的功夫，不少熟人从门外探头张望，从其他人的口中拼凑出一个他们喜欢的真相。 “哎呀，这不是老王家那口子吗？平常邻间的菜地就没少去占便宜，这次都跑到别人家里偷了？” 和大妈不对付的另一位大妈，在旁边观察许久，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一家三口，再看看抱着玉米的王大妈。很明显是看人家一家子年轻，想要贪小便宜，这玉米可是好东西，逢年过节能吃到的时候不多。 至于为什么那三个人是一家三口，一个比一个好看，肯定是一家子啊，小年轻可是满眼都是人家小姑娘呢。王家那口子不会是想把她家的豁牙表妹嫁出去吧，那姑娘都四十了，老牛吃嫩草，不知道有没有做假牙的钱。 大妈的眼珠子飞速旋转，轮到泼脏水的时候，她自然是很乐意的。上次偷他们家小鸡仔的事情还没完呢，她非得找回场子。 “真的是来，老王，你老婆怎么跑到领主家里了？” 说话的人抹了把脸，他应该没看错，那个低头串玉米的女人，分明是他们英勇无比的领主，昨天跟着叔叔去开会，领主就穿着这身衣服。 “领主？那她旁边那个男的就是领主的omega？看着不像啊？” “我就说长得和女人一样，娘们唧唧的，原来是个omega。” 凑热闹的人中不乏有些自视甚高的alpha，本来以为裴秋白是个强有力的对手，相亲市场本来就是寒冬，现在围在周围一般的人都在夸青年长得好看，就连他最喜欢的小崔，也红着脸看着靠在莫知春肩膀上的omega。 “我不是小偷，你们瞎说什么，这院子的门开着，我是走进来的。” 王大妈忍受着怀疑的目光，听到有人说出莫知春的身份，心里发慌。转念一想，领主也得讲规矩，她进来的时候只有裴秋白一个人，那小伙子哪里是个哑巴，分明就是不愿意搭理自己，只要他不乱说话，一切都还可以挽救。 “你自己走进去的，谁信啊，我们怎么进不去？” “凭什么你能进去我们进不去，凭你脸大吗？” 扒在门边的人向前一步，感受到明显的阻力，立马回撤，身后作乱的手又向前一推，整个人像是一个不倒翁，前后摇晃。 “哪个狗逼推我，想要实验自己来，我给你让地方，老子都要吐了。” 被推搡到最前边的男人捂着嘴，冲出人群跑到一旁呕吐。 齐乐从地上爬起来，衣服瞬间整洁无比，背对着群众，对着大娘呲牙笑。 “你看，他们都进不来。一定是你有问题。”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问题。她要真的是领主，说不定是你们搞的鬼，故意让我出丑。” 胖女士神色慌张，手里的玉米也被放在桌上，双手握着自己的围裙边角，似乎被戳中心思后的恼羞成怒。 “呵。”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让大妈的心情更加不好，左手往裤兜边缘靠近，压下内心的愤怒。 “大妈，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要是没点本事，压根进不来。我师父天天处理一堆事情，没事管你好吗？” 齐乐克制着自己不去翻白眼，在师父面前要保持礼貌。 “你们也不一定是领主，我们没见过你们这些生面孔。昨天谁去开会了，来认认是不是领主。” 人群极易受到情绪感染，虽然领主确实忙着守护星球，不会理会他们普通人，但是齐乐的话还是让他们不舒服，他们情感上更愿意相信人品有问题的王大妈。 “人早来了，顺子，你看看院子里的人是领主和她对象吗？” 被叫做顺子的男孩被一只手推到门前，不受控的看向院子里的人。 “是领主和她的对象裴先生，那个小孩没见过。” “你没骗人吧，你再好好看看。” 没见过领主的人是大多数，平常可以用精神力解决的事情，会面就显得多余。更不用说这些困在柴米油盐里的大妈，依旧有些困惑。 一直以来保护他们的人竟然是个女孩子，而且最近才有消息说是帝国的莫少将，可星网上分明宣布莫少将失踪了，聪明人想起这个星球最早的居民也没有历史，都是领主捡来的，内心对莫少将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当然是了，我视力最好，我肯定没看错。” 顺子对上裴秋白冰冷的狐狸眼，眼尾向上翘却没有笑意的眼睛，分明就是昨天那个人，他一点都不想回忆自己作死看领主却被人家伴侣抓包这件事。 “领主好，谢谢领主保护我们。” “原来这就是咱们领主两口子，真登对啊。” 裴秋白听到外界的赞誉，特别是把他和莫知春捆绑在一起，狐狸眼舒服地眯了眯，看向一旁的王大妈。 “齐乐，动手。” 王大妈的手伸进裤兜，还未摸到按钮就被齐乐控制住，裤兜里的红色按钮和两个小方盒在打斗中掉落，男女授受不亲，齐乐还是手下留情，等王大妈发泄完才把人捆起来。 “不得了了，领主的孩子打人了。大家可都看着呢。” “哦，那你说说从你兜里掉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齐乐将手里的黑色盒子扔到门口，门外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这不是虫族的气味掩饰剂吗？” 莫知春适时将另一个小方盒子拿在手里观摩，裴秋白闹完了，就轮到她这个工具人上场善后。 “你是虫族？” “怎么可能，我可是人，我和大家相处这么多年，大家还不知道我的人品吗？” 王大妈躺在地上蛄蛹着想要去门口，希望门外的人能够把她救出去。 “不用看了，你想找的人不回来了。” 莫知春将玉米底部的喷雾拿出来，对着王大妈的脸部猛猛喷了小半瓶，王大妈晕倒在地上，身躯逐渐消瘦下去，头部鼓起一个大包，头皮被撕裂，一只虫子从她的脑中爬出，地上只剩一张人皮。 “妈呀，我就说她怎么生了场病性情大变，原来是被虫子寄生了。” 人群沸腾起来，纷纷四散开来。他们朝夕相处的邻居都有可能是虫族，那自己的枕边人呢？ 第274章 我不是傻子30 领主，经过初步排查，发现有百余人有感染现象，其中八十几名公民是最早定居在这里的新婚夫妇，二十余名孩童体内发现虫族虫卵，暂无孵化迹象。王灵全家都被虫族寄生，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叔进门摸着烤串，坐在齐乐旁边，向莫知春汇报情况。 “辛苦刘叔了，齐乐，给爷爷拿点喝的。” 莫知春将手里的烤串推向对面，络腮胡大叔欣然接受，狼吞虎咽像是三天三夜没吃饭。 “一点都不辛苦，全靠你们的高科技，杀虫剂。你们从哪搞来的好东西，有多余的给我一瓶呗。” 刘叔原名刘达庆，是莫知春父母身边的兄弟。前几天他们突然那和莫知春取得联系，刘叔放心不下莫知春自己在s星球，结束手边的任务，立马问莫知春要了定位到s星定居。 来了之后帝国二皇子天天粘着他们家知春，甚至混到了领主伴侣的位置，一开始的嘴角抽搐到现在看着他们黏黏糊糊心如止水，全凭莫知春父母的熏陶，他们父母更没眼看。 怪不得要和联邦合作，他们家的孩子一个拐跑了帝国二皇子，一个拐走了帝国上将，做星盗的良心终究是有些理亏，结果当事人表示一点问题没有，让他们该干嘛干嘛。 知春这里的虫族竟然和帝国那里的情况一样，可能是筛选规则比较高，这里的虫族爱好和平，没有大规模替代公民的现象，要不然他们还真的应付不过来。 “你们这次的计划好啊，一举两得。” 刘叔混在那群不得志的中年男人中间，暗戳戳的想要出去打仗，结果被莫知春以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而冲昏了头脑，看着一群小屁孩打架，他在地面上忙活。 小孩子出面有好处，年轻气盛可以犯错，还不会被惩罚。于是天上掉下来的猫猫头就是那么顺利地砸死了虫族的长老，为胜利举办的盛会，公民们热情参加，还有机会看到帝国少将，把任务难度大大降低。 最初的计划是在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喷一喷杀虫剂，半路杀出一个王大妈，他们将计就计，把事情闹大。在院子外边模拟人工降雨，其实是喷洒无色无味的杀虫剂。 他们将杀虫剂的剂量控制在虫族晕倒，普通人没事的状态，昏倒的人早就被各个小区的管理员进行身份登记，虫族也因为杀虫剂的缘故不会爬上地面，不出半个小时，s星球上的居民就已经被告知情况。 乱作一团粥的公民自觉s星球已经不安全，他们中的大多数，就是为了和谐生活，现在虫族已经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立马想起领主之前的公告，纷纷申请离开。 刘叔吹起嘴边的胡子，摇摇头，这可不止一举两得。这次的事情其实也是一种信号，要离开的就赶紧离开，不收白嫖怪，那些搞小动作的虫族也会受到惩罚。 胆大的留下，胆小的自然会离开。原来当初断网还有这样一个好处，他们的认知还停留在帝国和联邦的繁华上面，没有看到最近虫族暴动的新闻。 “都是大家的主意，林叔，你不会觉得我心狠吗？” 怪她把一些普通公民赶出去，只收留那些留下来的人，是不想也是一种不公平，因为不了解，只能通过一场测试决定他人的生死。 裴秋白伸手握住莫知春的手臂，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把人逗笑了。 “各人有命，随缘也是一种选择。他们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你的星球，你是主人，一群外来者当家做主，忘了规矩……”自然是要被抛弃的，这个世界，要么被选择，要么选择，不能成为强者，那就要接受一切的命运。 刘叔是莫知春的父亲从垃圾星捡来的，从小的经历告诉他，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物质条件，说什么精神追求。这个星球本来就是知春创造的，那她就有决定在这里的生存法则。 得到刘叔鼓舞的眼神，莫知春心里又添了一份暖意。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无法评判，站在自己的角度，又觉得有失偏颇，最后还是想要得到亲人的认可。 “我和刘叔意见一样。刘叔，那群小子招了没？” 裴秋白捞起脚边的顾烨，抱在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歪头搭在莫知春的肩膀上。最近几天修改作战计划天天熬夜，小伙子们不辱使命，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嘴硬着呢，不愧是第一杀手。可惜落在我们星盗手里，我们最讨厌的就是杀手了，我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刘叔一口烤肉一口啤酒，吃的满嘴都是油，抽出桌上的纸巾，在嘴角周边打了一套拳，才放下手里的吃食。 “那群小子就是一群黑户，最大的十六岁，那眼神就像是个机器人，格斗技术倒是不错，招招致命，打趴了不少碰瓷的人。” “要不是您来了，我们要费一番功夫。” “顺手的事，就不用跟我客气了。问完这些孩子，你准备怎么办呢？” 刘文达是真的觉得那群孩子里有不少的好苗子，他们的求生欲很强，作战能力比一些星盗要强，他也看过他们的资料，一群黑户，生存很难。 “要看他们的意愿，他们是一把好刀。” 刘叔大概知道莫知春的意思，这是要把他们留下来了，就是不知道这群小子服不服众，他们领头的是个刺头，内部不是很团结，倒是可以逐个击破。 “齐乐，你最近和刘叔一起吧。”历练一番，看看外边的世界。 莫知春和裴秋白教他的东西有限，他们只能根据个人经验传授经验，但这本身就有局限，所以他妈呢一直很鼓励孩子们结识新朋友不断去体验新的人生。 “好呀，刘爷爷，以后要多多关照。” “年纪大了，赶不上你们小孩子聪明，你可得好好照顾爷爷。” 刘文达伸出两根手指，在齐乐的眼前晃了晃，这可是属于他们的暗号。 “姐姐，他们有小秘密。” “嗯，我们也有。” 第275章 完结 十年后，裴秋白和莫知春带领着孩子们返回帝国，将联邦帝国的叛徒铲除，裴秋白坐上王位，准备迎娶莫少将。 虫后带领虫族再次来袭。齐乐带领小队成员顺利绞杀虫后，开着机甲返回联邦参加莫知春和裴秋白的婚礼。 “姐姐，三点钟方向，他来了，你说这次是他的真身吗？” 小狐狸窝在莫知春的怀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对着远处鬼鬼祟祟的老男人嗤之以鼻。这些年想尽法子绞杀他和姐姐的分身，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不枉他撕裂时空和弟弟弟夫联手送给他一份大礼。 “他是omega，帝国国王竟然是个omega，你们这群alpha是傻子吗？” 人群躁动，a被骂成傻子的alpha们却无动于衷，管他是alpha还是omega，只要不干涉他们的利益，要怎样就怎样，他们可不想掀翻帝国，一个omega协会已经很难搞了，他们乐得清闲。 “大叔，你是不有毛病啊。” “刘叔，我就说吧，差点没赶上呢。” 黑色的机甲提着虫后的精神体一脚踢进男人以内，男人的灵魂飘出体内，被黑色的小球锁住，宴会上的人不敢出声，纷纷看向坐在王座上的alpha。 “宴会继续，大家不必拘谨。” 莫知春扶额，简直没眼看。哥哥们还没闪亮登场，就被徒弟给搅和了。 “师父，这是顾烨从实验室偷出来的新产品，听说能把人分解成颗粒呢？” 齐乐掰开手里的黑色小球，灰尘从缝隙中漏出，幽幽蓝火将其炙烤，化为乌有。 莫知春和裴秋白对视一眼，好嘛，科技与狠活，干翻了一个邪神，还是他们思维狭隘了，没想到对方设了这么多年的局，最后竟是沦落到这种下场。 他们的难题也就无限延期了，他们不死不休。唯一亏欠的大概就是地府那位花孔雀，裴秋白张口无声说出三个字，莫知春点头微笑。 那就只能苦了她的弟弟。黄泉路上紧紧缠绕的双色彼岸花终于分出缝隙又再次纠缠。 “给我打一辈子工，还是当老板，选哪一个呢？还是当老板吧。” 金色和黄色交织在一起，大片的红色铺满黄泉路，出来散步的阿耀挎着篮子，伸出空闲的手蒙住小叶知秋的眼睛，将人带到判官那里喂狗。 “主人真是不知羞，这都什么时节了，彼岸花明明只剩枝叶才对嘛。” 统一霸骂骂咧咧地催着那群看花的小鬼赶路，又偷偷瞅了一眼花丛，带着新皮肤离开了。大不了请那些朋友们撕碎时空来做客。 “知春，此生怕是不负相见，我做错了事，自然要承担。倘若你在我的位置，大概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梧桐树下的女人穿着红色婚服，对着远处的天空举杯。 “小妹那边解决好了，听说那边烤虫子一绝，烈阳咱们什么时候去呀。” 小娃娃躺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拿着丝帕擦着小娃娃嘴角的口水，看向远方空旷的月亮。 “见面吧，就现在。” 水镜外边是千千万万个镜子，而和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