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最逍遥太子》 第1章 伙伴与青梅 \"勇者攀登高峰，胆小者坠入深渊，信赖自己，更要信赖同伴，勇敢地把背影留给伙伴……\" 朱建明正满脸不屑地注视着舞台上那位激情四溢、煽情过度的引导者。 公司利用周末安排了一次团队建设活动，朱建明正与同事参与一个名为“信任”的游戏。 身为一名日复一日996的编程员，好不容易熬到周日，却被拽到这个恼人的地方搞团建，朱建明内心有一千句抱怨不知该如何表达。 \"迟疑只会导致失败，成功需靠自我争取，让我瞧瞧，哪位勇士准备——出击？\" 主持人充满热情的动员并未触动众人，台下几十个人都无动于衷，都已经是2022年了，谁还会把这些幼稚的团队游戏当真，无人主动出列。 主持人略显尴尬，幸好他应变能力强，立刻转换语调，激动地说：\"我看到这位小哥，已经按捺不住了，让我们欢迎这位勇者上台一展身手！\" 面对走向自己的主持人，朱建明满脸抗拒，你哪只眼看到老子跃跃欲试了？ 别碰老子！ 主持人仿佛视若无睹，径直伸手拉他，周围同事也跟着起哄，怂恿朱建明上台。 朱建明无可奈何，只好走上前去，毕竟老板还在场，不上等于不给老板面子，不给面子，明天可能因为左脚先进门就被炒鱿鱼。 朱建明只能硬着头皮登台。 台上摆着一张桌子，笑容灿烂的主持人帮朱建明站上桌子，又叫了几位同事在下方配合。 \"这位壮士，你信任你的战友吗？\" \"信任……\" 朱建明无力地回答。 \"大声告诉我，你——真的信任他们吗？\" \"信任！！！\" 为了尽快结束这场尴尬无趣的游戏，朱建明只好无奈地大声回应。 \"放松身体，闭上眼睛！\" \"准备——！倒——！\" 闭着眼的朱建明直直地倒了下去。 \"笨蛋，是要你向后倒！\" 主持人惊恐地大叫。 \"砰！\" 那是朱建明的头与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 \"啊！\" 那是同事们惊叫的声音。 ...... ...... \"殿下！\" \"殿下，您快醒醒啊！\" \"快去请御医！\" \"如果殿下有什么闪失，老奴也不活了……\" 朱建明觉得耳边吵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身着古装的一群人，一脸困惑。 \"太好了，殿下醒了！\" 围在朱建明周围的人都欣喜若狂。 刚刚跑出去喊御医的人，见朱建明苏醒，连忙奔回来，满心关切地看着他。 有几个演员的表演夸张至极，竟然涕泪交加。 朱建明一脸困惑，这是哪个项目？如今的团队建设活动竟有这般花样？ 他审视自己，身上竟也披挂着古装。 再瞥一眼手，这不是他的手。 他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头，怎么会有这么长的头发？ 朱建明伸手用力捏了捏大腿。 \"殿下，您为何捏老奴，都是老奴的错，让您从马上跌落，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话音未落，他左右开弓，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颊。 天哪，这不是梦！ 老子这是...穿越了吗？ \"别打了！\" 抽打声戛然而止。 \"我是谁？\" 朱建明望着满脸红肿的人问。 \"殿下别吓唬老奴，您就是我们的太子殿下啊。\" 朱建明暗自庆幸，还好穿越成了太子，没变成太监。 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人应该是太监无疑。 \"现在是哪个朝代？\" \"呃，殿下，您真的不记得了？现在是我们大明王朝。\" \"当前的年号是什么？\" \"年号是弘治。\" 朱建明对明朝的历史有所了解，他知道弘治是谁，如果他是太子，那他岂不就是正德！ \"我是正德？\" \"呃，殿下连名字都不记得了吗？您不叫郑德，您叫朱厚照。\" 朱建明掩面，对啊，我还不是皇帝呢，何谈什么正德，不过朱厚照牛啊，弘治只有一个儿子，太子之位稳如泰山，而且弘治打下的基础坚实，就算正德一生胡闹也没事。 老子要飞黄腾达了！ 朱建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后，忽然放声大笑。 周围的人都有些畏惧，这位太子爷莫非是摔糊涂了。 如今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等过几年老皇帝驾崩，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了，怎能不乐？ 对了，先试试自己说话是否有效。 \"你是谁？\" \"老奴是刘瑾，殿下连老奴都不认得了？\" \"哦，认识，当然认识，九千岁嘛！\" 朱建明没想到眼前这位和蔼的中年人竟是历史上臭名昭着的大太监刘瑾。 \"老奴不敢当，老奴不敢当！\" 刘瑾听见太子爷称他为九千岁，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呃...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别当真，起来吧。\" 此时，朱厚照还未登基，刘瑾只是东宫的一个小厮，还未成为九千岁，更未册立为帝。 刘瑾确实被吓坏了，太子爷若这样称呼他，传到万岁爷耳中，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听到太子爷让他起身，他又磕了好几个头才停，额头都磕红了。 \"究竟是何等畜生让本宫...哎呀不对，是本宫自己失足落马，速去，将那畜生处决了！\" 听见taizi爷的话，众人只以为是惊吓过度所致，对于他口中的自称并未深究，纷纷领命去处置那马。 人群中，一个圆脸的太监，模样甚是和蔼，站了起来。他从一旁取来一根竹棍，在朱建明面前平举，屈膝猛然一顶。 \"啪！\" 竹棍应声而断，那人随即把断棍扔在一旁，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朱建明禀告：\"殿下，微臣魏大用已将那悖逆之马正法！\" 朱建明望着这一幕，瞪大眼睛，下巴几乎脱臼。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朱建明转过头，看到一群身着飞鱼服的侍卫，他们手中各握一根竹棍，当作马匹骑着，忧虑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朱建明掩面。 就是这样？ 堂堂大明的taizi，就玩这种游戏？ 就算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居然还能把自己摔得不省人事。 真是丢人至极！ 朱建明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种性别不明的电子音。 \"嘀，检测到宿主存在！\" \"嘀，正在进行宿主状况分析！\" \"嘀，依据宿主状态定制系统服务！\" \"嘀，服务设定完毕，开始绑定！\" \"嘀，正德专属服务绑定中...1%...5%...10%...50%...80%...100%。\" \"嘀，绑定完成，宿主需休息以完成连接。\" \"3...2...1！\" 倒数结束，朱建明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2章 最潮太子系统 朱建明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一会儿梦到自己是现代996生活的孤独单身者。 一会儿又梦到自己是明朝的taizi朱厚照。 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最终交织在一起。 \"庸医，若救不了我儿，你们通通卷铺盖滚蛋！\" \"你们这群废物，日日引诱taizi胡闹，今日若taizi不醒，你们休想活命！\" \"陛下饶命啊...\" 朱建明听到耳边的呵斥和哀求，慢慢睁开双眼。 看着身边身着明黄长袍的中年男子和古朴的床帷，朱建明意识到这不是梦，他真的穿越了。 \"吾儿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已接纳了朱厚照记忆的朱建明，望向这位满头银丝的中年男子，知道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大明弘治皇帝朱佑樘。 融合了朱厚照记忆的他，也感受到了那份血脉亲情，一股深厚的父子之情油然而生。 \"父...皇，儿臣...没事。\" 朱建明一时之间还没完全适应新身份，险些出错。 \"照儿无恙便好，无恙便好。\" 眼前的中年男子见到皇子安然无恙，怒容瞬间转为欣喜，他伸出手轻抚着朱厚照的脸庞。 朱建明回应地握住弘治皇帝的手，他上一世孤苦无依，如今却感受到了这本不属于他的亲情温暖。 有父亲的感觉，真棒啊！ 朱建明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既然占据了朱厚照的身体，他将以他的名义尽孝，他会以朱厚照之名好好生活，从今往后，他就是朱厚照，不让这个名字在后人眼中成为暴虐昏君的代名词。 想到这里，朱厚照紧了紧握着弘治的手。 弘治看着紧紧相握的儿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有多久，照儿没有这样握过他的手了？ 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儿子觉得长大了，便不再羞涩地挽着他。 今日儿子的手再次握住自己，也唤起了朱佑樘记忆中那个乖巧懂事的小照儿。 \"照儿，是父皇不对，不该强迫你成亲，父皇答应你，不再逼你，婚约即刻解除。\" 朱厚照贪恋游乐，坚决不愿成婚，为此与先皇僵持许久。 了解到自己才十五岁，朱厚照也觉得早婚不妥，于是顺从地应答：\"遵命，父皇。\" 弘治看到儿子转危为安，心中宽慰不已，又陪他聊了一会儿，便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则起身回宫。 房内的宦官宫女也都退出去，让皇子安静歇息。 见众人离去，朱厚照悄悄从床上爬起，他在桌边找到一面铜镜。 铜镜中映出一张浓眉大眼、气度非凡的英俊面庞。 这就是身为皇子的自己，如此英姿焕发吗？ 哈哈哈！ 一想到未来能享受皇子的奢华生活，内心的喜悦难以抑制。 曾经，朱建明的梦想是晋升加薪、成为总经理、坐上ceo的位置、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的巅峰。 但如今，那些梦想都不值一提，自己好运地成为了皇子，将来还有江山等着他继承。 就连洋葱哥也会嫉妒他的好运。 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满意，朱厚照忽然想起昏迷前似乎听见了系统的提示。 他尝试着问道：\"系统，你在吗？\" 系统回应：\"我在这里，主人无需出声，只需在心中与我交流即可。\" 哇哈哈，系统竟然是真的，成为皇子还附赠系统，这次真的是飞黄腾达了，感谢苍天，感谢主持人，感tv，感谢mtv。 \"系统，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系统答复：\"根据主人的状况，已为您绑定‘最浪皇子系统’。您完成任务后，将获得相应的浪值，浪值可用于抽奖或兑换物品。绑定时系统赠送十连抽，请问主人现在是否进行抽奖？\" \"抽，抽，抽！\" 朱厚照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手气，看看能抽到什么宝物。 \"初级十连抽启动。\" \"恭喜主人获得物品，1立方分米的储存空间。\" \"恭喜宿主，已获得道具：无失之弹弓，已存入存储区域。\" \"恭喜宿主，已获取书籍：《富婆心动指南》，已存入存储区域。\" \"恭喜宿主，已获取书籍：《猪饲养精要》，已存入存储区域。\" \"恭喜宿主，习得技能：豪门夜总会38号技师的独特按摩术。\" \"恭喜宿主，习得技能：烹调绝妙蛋炒饭。\" \"恭喜宿主，获得丹药：初级长生不老丹（可延长寿命一年，每人限服十颗，过量无效），已存入存储区域。\" \"恭喜宿主，获得丹药：子孙满堂丸（提升生育机率，男女皆宜），已存入存储区域。\" \"恭喜宿主，素质点+1，增强体质。\" \"恭喜宿主，素质点+1，增强体质。\" 朱厚照眼前浮现出一个虚拟轮盘，奖品揭晓后，物品一一呈现。 存储区域挺实用，尽管略显狭小。 无失之弹弓，这东西能干啥？用来打鸟吗？ 他心念一动，手中便多了一只貌不惊人的弹弓。 那两本书实在离谱，身为皇子，还需要学怎么吸引富婆？更别提什么《猪饲养精要》了。 还有那个夜总会技师的按摩术，这系统靠谱吗？ 蛋炒饭就算了吧，他是皇子，将来美食无数。 长生不老丹倒是挺吸引人，希望能多抽几个。 子孙满堂丸也许有用，毕竟正德帝至死未留下子嗣。 素质点也是好东西，能强化身体素质。 他的系统真是低端，只能给出这些东西，不过，白给的总比没有好。 朱厚照用思维操控，转至商城界面，发现刚才的奖品都列在其中，估计未来奖品种类会更丰富。 每项商品再次购买或升级需1000点浪值。 系统提示：初级连抽需10,000点浪值，中级连抽需100,000点浪值，高级连抽需1,000,000点浪值。 研究一番后，大致理解了系统功能，抽奖所得会进入商城。 \"系统大人，浪值怎么获取？\" \"需特定触发条件或完成指定任务，系统默认关联人物为正德，以下是正德的常规任务。\" \"一，获得朝臣的赞誉，可获浪值奖励。\" \"二，推动国家进步，可获浪值奖励。\" \"三，扩充后宫，繁衍子嗣，可获浪值奖励。\" 朱厚照逐一分析这些正德的常规任务。 第一条或许是因为正德沉溺享乐，未曾赢得大臣的肯定，因此才有这样的任务。 第二条原则，是身为帝王的正德所应承担的职责，历史对他的评判苛刻，视其为耽于享乐、暴躁无常的昏君。这一世，我要为正德重塑名誉。 第三条理由，或许源于正德帝终身未育，故此任务应运而生。 等等，父皇曾提及要解除那门婚约。 朱厚照懊丧地捶了捶额头。 “哎呀，我真是糊涂了。” 第3章 潮流值 昨夜满怀烦忧入睡的朱厚照，清晨醒来尽情享受了一番皇子的生活。宫女闻讯他起身，连忙前来服侍更衣洗漱，若非他不喜欢他人替他清洁口腔，几乎全程无需亲自动手。 望着眼前两位娇媚的宫女，朱厚照心念一动，向系统问道：“系统，如果我接纳这两位宫女入宫，能增加多少潮流值？” 系统回应：“只有被系统评估为80分及以上的女子，纳入后宫才会计算潮流值。具体数值在1,000至1,000,000之间。璃芸（系统评分77），璃茉（系统评分73），她们加入后宫无法增加潮流值。” 能侍奉在皇子身边的宫女，容貌与身段已是出类拔萃，然而系统评价仍未达标。 朱厚照颇为无奈，这个系统根本不给他投机取巧的机会。 早餐并不合他口味，因为在明朝，早晚餐丰富异常，午餐则草草了事，普通百姓甚至不设午餐，即使富户也可能只是简单充饥。 羊肉烩煮、鹅肉炖烂、猪肉拌黄菜、素食熬清汤。 望着桌上几道硬菜，尽管他渴望豆浆油条、包子粥，但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皇子的日常饮食。 用餐时，宫女与太监在一旁侍候，若他不愿动手，身旁的宫女便会殷勤地喂食。还好，他还没沦落到那种程度。 用罢餐，刘瑾笑容可掬地走来询问朱厚照，一会儿有何娱乐，斗蟋蟀、蹴鞠、习武，还是骑马征战？ 朱厚照连连摇头，这些有什么乐趣，以后别再提骑马打仗的事。 他想了想，决定去书房浏览邸报，虽有记忆，但还是想了解大明朝的最新动态，毕竟大明朝是他的家业，将来要由他接手，成为他的责任。 王鏊现任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今日轮到他到东宫为皇子授课。 每次见到朱厚照，王鏊便头痛不已。朱厚照天资聪颖，却过于贪玩，又不听教诲。 朱厚照上课总是迟到，上次王鏊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唯有一次他准时到达，安安静静地坐在下面听讲，王鏊当时暗自欣喜。不料，他在茶水中发现了一只死去的蟋蟀，顿时让王鏊哭笑不得，课程还没结束他就拂袖而去，只留下朱厚照在下面窃笑不止。 王鏊步至东宫门前，心中已预感到了即将上演的一幕：太子沉迷嬉戏，自己遣人反复请示，往往还要等待半个时辰，太子才会慢条斯理地前来，听课时也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 王鏊无可奈何地轻叹，还是踏入了东宫的门槛。 实话实说，当今大明仅此一位储君，想要更换人选无异于天方夜谭。 今日听不到太子玩闹的喧嚣，依照常理，太子大概是昨夜狂欢过度，此刻还在安眠。 这倒不如听见他在玩耍，至少那样还能派人唤醒。若太子尚未醒来，他们连催促都不敢。 王鏊步入东宫的书房，眼前的景象让他颇感意外，他揉了揉眼睛，确信并非视力衰退所致。 太子竟在专注阅读！ 王鏊顿时警觉，这次太子又在策划什么计谋？ 他掀开茶杯的盖子审视一番，一切正常；他又挪动了椅子，也没有异常。 奇哉！难道今日太阳从西边升起？ 朱厚照全神贯注地研读最近的邸报，了解大明的最新动态，毕竟这是他未来要接手的江山，他不想像历史上的正德帝那样留下千古骂名。 邸报上的文字略显晦涩，有些字与现今不同，需要推测，甚至要查阅《说文解字》。他沉浸在阅读中，以至于王鏊的到来并未察觉。 王鏊走近朱厚照，发现太子正在阅读最新的邸报。 王鏊心中宽慰，尽管太子未阅读四书五经或史书，但至少他在看有意义的内容，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叮，获得王鏊的认可，浪值+10。”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朱厚照脑海中响起，令他大吃一惊。 什么情况就增加了浪值？他抬头一看，王鏊正微笑着注视着他。 朱厚照连忙起身行礼，向王鏊问候。 王鏊见今日的太子如此知礼，心中倍感欣慰。 “叮，获得王鏊的认可，浪值+20。” 又一道系统提示在朱厚照的思绪中响起，他欣喜不已，原来赢得大臣的认可竟是这般简单。看来之前的自己在大臣眼中确实顽劣不堪。 王鏊不愧是后世着名的大儒，授课虽不甚生动，略显刻板，但确有真才实学，言谈间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古今贯通。朱厚照虽然诸多地方未能理解，却也听得如醉如痴。 王鏊下课后，竟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那个聚精会神听讲，积极发问，甚至在他离开时还恭敬相送的人，真的是他熟悉的太子吗？ 王鏊暗自思量，太子一定是长大了，开始专心求学，若能持之以恒，将来必定成为一代明君。 朱厚照上课时，脑海中不断响起浪值增加的系统提示，差点让他在课堂上笑出声。后来他询问系统，才发现有静音功能。 当王鏊离开后，查看积分的朱厚照乐开了花，一堂课竟然收获了八百多积分。 放学后，刘瑾等人又鼓动朱厚照去玩耍。 对于他们的建议，朱厚照并不感冒，他更热衷于积累积分。 朱厚照想了想，弘治此刻应当已经退朝，于是决定进宫一趟。 他打算跟弘治讨论一下太子妃的事，他表现出自己是个乖巧的孩子，当然，积分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东宫位于皇宫东侧，自然也在宫墙之内。 尽管朱厚照对皇宫的记忆犹新，但亲眼目睹后仍然感到震撼。 在蔚蓝的天空下，紫禁城金色的琉璃瓦殿顶，显得尤为壮丽。 通常这时候，弘治皇帝会在乾清宫与大臣商议国事或批阅奏疏。 朱厚照赶到时，恰巧碰到李东阳、刘健、谢迁三位大学士刚从乾清宫走出来。 弘治能成为明朝复兴的君主，刘健、李东阳、谢迁组成的内阁铁三角功不可没。 这三位有时也会充当太子的导师，课堂上他们不必向太子行礼，但在课堂之外，仍需向太子行礼。 \"三位恩师无需如此，往后见到厚照，不必再行礼。\" 朱厚照说完，又恭敬地向三位大学士行礼，然后步入乾清宫。 三位大学士面面相觑，太子今日为何如此客气？ 以往遇到太子，他总是嬉皮笑脸地打个招呼就过去，今日竟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令人惊讶。 \"叮，获得李东阳的认可，积分+10。\" \"叮，获得刘健的认可，积分+10。\" \"叮，获得谢迁的认可，积分+10。\" 朱厚照心中暗喜，积分赚得也太轻松了吧。 第4章 您好，先生，38号技师为您服务 \"儿臣向父皇请安！\" \"照儿，起来吧，身体可还好？\" \"好多了，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 朱厚照对弘治一直抱有好感。弘治帝在位十八载，励精图治，开创了弘治中兴，可以说他是明朝历史上仅次于开国皇帝朱元璋和永乐大帝朱棣的杰出守成之君。 望着眼前才三十多岁，却已满头白发、脊背微弯的弘治帝，朱厚照既敬佩又心痛。 皇帝是一国之主，没有绩效考核，全凭自觉，权力最大，面临的诱惑无数。大明有弘治这样勤勉为国、一心为民的好皇帝，实乃百姓之福。 朱厚照在弘治面前毫不拘束，溜到御案后看他在忙什么。 弘治正握着一份奏章，眉头紧锁。 朱厚照看着弘治愁容满面，问道：\"父皇为何忧虑？\" 听到太子的话语，弘治放下手中的奏章，思量着难得太子前来探望，便决定先与他交谈一番。 “无妨，只是一些谏官的抱怨罢了。” 弘治边说边伸展腰肢，颈部传来一阵咔嚓的声响。 或许动作过大，弘治不禁轻呼一声，显得有些不适。 “父皇，您没事吧？” 朱厚照听到弘治的呻吟，立刻关切地询问。 “无大碍，老毛病犯了，朕的身体日渐衰弱。” 弘治望着儿子眼中的关怀，满是慈爱地回答。 看着年仅三十多岁，却因常年辛劳显得老态龙钟的弘治，朱厚照渴望能为他分担，却又不知如何着手。 忽然，他想起了昨日抽奖所得的按摩技巧，正好可以一试。 “父皇，近来我学习了一套舒缓疲劳的按摩手法，让我为您按摩吧。” “嗯？看来我儿颇费心思，那就辛苦照儿了。” 弘治并不期待太子的按摩技术，但看着他热切的神情，不忍泼冷水，便答应下来，也借此体验一下太子的孝心。 弘治转过身，背部面向朱厚照，便于他施力按摩。 朱厚照凝视着弘治的背影，脑中浮现出各种按摩方式——中式、泰式、港式、巴厘岛风格、水立方风格、深港风情…… 还好弘治没有看到朱厚照纠结的表情，否则可能会误解为儿子不愿为他按摩。 这些究竟是什么按摩手法？前几种尚可理解，巴厘岛风情和水立方风情又是何方神圣？ 朱厚照摇了摇头，试图摒弃那些不适宜的想法，专心回想背部按摩的技巧。 他将手放在弘治的肩头，开始按摩，却不自觉地模仿女性的口音说：“您好，先生，我是27号技师，很荣幸为您服务。” 弘治闭目养神，感觉儿子的手触碰到肩膀，紧接着听到他模仿女子的怪异语调。 “照儿，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技师？什么服务？” 朱厚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是什么诡异技能，竟然还有配音效果？他根本没打算开口。 “没...没什么，这只是按摩时的...口诀，对，口诀，这样能让按摩更舒畅。” 弘治心中暗自嘀咕，从未听过按摩还需要口诀，这孩子总是这般调皮，唉！ 尽管这项技能带来的声音让人尴尬，但按摩的手法确实娴熟。 揉捏、推拿、搓压，一系列手法施展出来，让弘治舒服得低声呻吟。 弘治心中涌动着感激，想不到儿子竟真的为了他研习了按摩技巧，这份按摩的舒适度简直超乎想象。这孩子定是付出了不少努力，比那些宫廷侍女和太监的手法高明得多。 \"系统，你耍我呢！\" 朱厚照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在脑海中与系统对话。 \"系统的按摩技能确实源于38号技师，她每次开始前的确会说那句话。系统判断这是按摩技艺的一部分，并非有意误导宿主。而且，系统是在数千家按摩中心对比分析后，精选出38号技师，她在各方面都非常出色，所以被收录。请宿主放心。\" \"系统出品，品质保证！\" 解释完毕，系统担心朱厚照不信，还在他的脑海中描绘出38号女技师提着工具箱、身着按摩制服的形象。朱厚照看着，觉得这位38号女技师确实颇有魅力，身材修长，气质独特，曲线玲珑... 呸呸呸！ 采集按摩师的数据非得去高档场所吗？盲人按摩不行吗？传统的中医按摩不行吗？ 朱厚照认定这个系统不地道，以后使用其提供的服务得留个心眼。 抱怨完系统，朱厚照的目光扫过案头的奏折。 奏折上文绉绉的词句繁多，有些地方他还没看懂，但大致意思明白了。尽管没有恶言，却在指责太子，称其顽劣，不可教化，屡劝不改，如同烂泥般扶不上墙，不适合成为大明的接班人。若将来让他登基，国家恐怕将陷入动荡。 接着，奏折又把批评转向弘治，说他还年轻，才三十多岁，是否该再考虑生育？如若皇后无生育能力，就另选几位嫔妃吧。他认为皇后应非狭隘之人，现在着手也为时不晚。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明。 最后，奏折还自夸一番，自称是大明的忠臣，是国家的支柱。皇上若不满，免我职也好，流放我也好，悉听尊便。 落款：户部郎中——李梦阳。 怒，寒，颤。 朱厚照内心愤怒无比，这李梦阳真是个混蛋，把皇室全家都骂了一遍，太子无能，皇后嫉妒，皇上不顾江山社稷。 奏折末尾还挑衅皇上，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对，有本事就撤我的职，放逐我啊。 我靠！ 这家伙就是看弘治好欺，若是换到辫子朝代，敢呈上这样的奏折，皇上立马砍他全家。 \"哎呀，哎呀！~\" 正在享受38号技师...不对，是太子按摩的弘治，忽然感到按摩的力度猛然加大。 弘治察觉到太子的变化，回头一看，只见太子正盯着桌上的奏折，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第5章 圣明君主的胸襟 “照儿，无须动怒，置之不理便是。” “父皇，李梦阳太过嚣张，气煞我也。” 弘治转过身，朱厚照的愤怒无法压制，也无心再压。 “照儿，不必如此介怀，世间总有沽名钓誉之辈，为这点琐事扰乱心境，岂非因小失大？” “非得容忍这些人吗？父皇对他们太过纵容，斩几个此类人，谅无人敢放肆。” 弘治听后并不动怒，牵着朱厚照的手，邀请他一同坐下，轻声道：“这江山虽是朱氏的，但我们一家之力难以独撑，还需依赖那些文人士子。既要利用他们，又不容他们发声，斩草除根简单，但若因此堵住言路，代价可就大了。” 在弘治的劝慰下，朱厚照逐渐平息怒火，明白弘治所言有理，但仍愤愤不平：“户部只该管户部之事，皇家私事他也要插手，我看他别有用心。” 弘治见太子情绪稳定，笑言：“吾儿还需磨砺，朕初登基时，见到类似奏章亦怒火中烧。后来悟透，臣子们苦思冥想，费尽心机撰写辱骂朕的文章，若朕动怒，岂非正中其计？朕便当作未见，让他们枉费心机。不过照儿，你也应成熟些，若你不做那些荒诞之事，臣子们又何来指责之由？” 朱厚照思索一番，难怪正德即位后常与臣子针锋相对，换作自己，恐怕也难忍耐，但为何弘治能忍受？ “父皇，儿臣修养不足，但您是如何忍受这样的侮辱呢？” 弘治抚须，目光投向殿外，沉吟道：“若自身足够强大，就不会被言语击垮。若有坚定的目标，就不会在意流言蜚语。若无包容这些妄语的胸怀，又如何能包容天下！” 朱厚照凝视弘治，此刻弘治展现出的帝王威严令他震撼，这就是一代英主的胸襟吗？ 朱厚照似有所悟，望着弘治微弯的背影，那是支撑整个大明江山的脊柱。 朱厚照叹了口气，自己恐怕终生都无法达到弘治的高度，若自己登上皇位，能对得起弘治吗？能对得起百姓吗？能对得起这片天下吗？ 弘治乃一代明君，聪明绝顶，从太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就能洞察其心。 “照儿毋需沮丧，你尚有时间成长。父皇多担些，日后你接位便可少些辛劳。父皇要为你留下一个太平盛世，那时你便无需如父般劳累。” 时间！ 朱厚照忽然想到，哪里还有什么时间？自己已十五岁，今年似乎就要晋升，那弘治岂不是... 朱厚照紧紧握住弘治的手，目光湿润地注视着他，自己前世孤独无依，今世好不容易有了父亲，却即将面临失去，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悲痛。 弘治误以为太子被自己的情感触动，觉得孩子长大了，理解了父亲的艰辛，于是微笑道：“照儿，别这样，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君主。” 此刻的朱厚照对君位毫无兴趣，只愿父亲能再多陪伴几年。突然想起，自己不是有系统抽奖得来的长生丹吗？自己暂时用不上。 朱厚照差点立刻打开储存空间取出丹药，转念一想，又克制住了冲动。不能直接给弘治，否则他问起丹药的来历，自己该如何回答呢？况且弘治对修炼和炼丹深恶痛绝，登基之初就将那些视成化帝为神仙的异士全都派去采矿了。若被误解，后果不堪设想。 见太子一言不发，弘治打算换个话题：“照儿，后天是你母后的生辰，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朱厚照满脑子都是如何让弘治服下丹药，能否混在茶水中呢？万一丹药不溶于水，或者弘治察觉到异样而不肯喝，该怎么办？ 他心神不定，没留意弘治的话，只是茫然地应了一声：“生辰？” “你怎么心神不定的，后天是你母后的寿辰，你也该尽份孝心。我看你按摩手法不错，到时候给母后按摩一下也是好的。” 朱厚照摇头拒绝，想象着当着母后的面说：“您好，38号技师为您服务”，感觉太尴尬了。 还能做什么呢？给母后编写一段程序，祝她生日快乐？对了，礼物的价值不在于价格，皇家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关键在于心意。昨天我学会了炒蛋饭，不如就为母后亲手做一份，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朱厚照望着弘治，灵机一动，想到了让弘治服用丹药的方法。 他在心中向系统询问：“系统，如果我把长生丹混入炒蛋饭中，会影响药效吗？” “不会。” 有了办法。 “父皇，我想到了，我要为母后烹饪一道美味，以示孝敬。” 朱厚照真诚地看着弘治说道。 “呃...好吧，我相信你母后会非常高兴的。” 弘治略感惊讶，这孩子的思维总是如此...与众不同。尽管这两天觉得太子似乎有所成长，但这个提议依然显得有些任性。 为何不去为母后朗诵一篇文章，或者写一幅书法呢？看着眼前认真期待的太子，弘治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罢了，想做美食就做美食吧，或许两年后他能送出更合适的礼物。 “父皇，我会马上去做，等做好了，请父皇帮我品尝，好吗？” 弘治心中琢磨着，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些，试吃也无妨。 \"行，到时候让朕先品鉴一下你的手艺。\" \"那说定了哦，到时候父皇一定要把做的全都吃完。\" 弘治隐约感到一丝不安，但他仍应允道：\"好，父皇答应你，保证不剩一粒。\" 朱厚照本想与弘治做个手势约定，又觉得此举过于孩子气，到时候找个法子让弘治全吃完就是了。 第6章 喂!蛋炒饭! 朱厚照刚踏入东宫，刘瑾、张永和谷大用便笑容满面地凑上来，关切地询问taizi的状况。 初遇刘瑾那天，朱厚照曾暗自盘算如何除去这个威胁。 然而，继承了朱厚照的记忆后，他发现刘瑾对自己确实忠诚，掏心掏肺的。 小时候，弘治忙于政事，几乎无暇陪伴，是刘瑾伴他长大。现在刘瑾尚未犯错，他不能仅凭预感刘瑾将来会成为权臣，就早早下手。 可行，但不必要。 以后多留意就是了。 望着刘瑾那如菊花般绽放的笑容，朱厚照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斥道：\"狗奴才，领本宫去小厨房。\" 刘瑾心思细腻，昨日见taizi昏倒，便察觉出异样，担心自己失宠，taizi的眼神似乎充满警惕。 然而，被踢了一脚后，刘瑾反而安心了，那种熟悉的安全感竟莫名回归。 朱厚照并未用力，但刘瑾却像挨了一记重击，跌倒在地，随即又迅速爬起，依旧笑容可掬地对朱厚照说：\"好的taizi爷，老奴为您引路。\" 他人或许会阻止或犹豫taizi爷进厨房，但刘瑾不会，只要是taizi爷想做的，他都会全力支持。 刘瑾引领朱厚照来到小厨房，厨师们见taizi爷驾到，连忙下跪行礼。 朱厚照询问清楚厨房器具的使用和调料存放处后，便把众人赶了出去。 见此情景，刘瑾明白小爷今日心血来潮想烹饪，熟悉的taizi又回来了。 刘瑾配合地驱散众人，嬉皮笑脸地跟在朱厚照身边，还打算帮忙打下手。 朱厚照见刘瑾没走，瞪眼呵斥：\"蠢货，是我没讲清楚，还是你聋了？\" 刘瑾仿佛没听见责骂，笑眯眯地说：\"老奴这不是想帮taizi爷忙嘛，奴才以前在御膳房也干过，让我给taizi爷露一手。\" \"滚！\" 朱厚照再次踹向刘瑾的屁股，这次没留情，狠狠地踢了上去，让你装模作样。 \"哎呀！\" 刘瑾痛得低呼，显然太子真的动怒了，他匆忙逃离了小厨房，顺手还带上了门。 他揉着疼痛的臀部，心中暗叹，哎！这恼人的安心感。 朱厚照因为之前38号女侍者的教训，生怕炒蛋饭时出丑，被这些仆人们看到就尴尬了。 蛋炒饭的制作并不复杂，主要就是隔夜的米饭，鸡蛋，还有随意的葱花等配料。 望着案板上的食材，朱厚照回忆起炒蛋饭的技巧，顿时觉得心中有数，何时放油，油温如何，炒到何种程度都了如指掌。 他将两个鸡蛋打入碗中，用筷子搅匀。 突然，耳边响起了音乐旋律... 朱厚照心想，果然如此，这个系统真是够坑的，还好他已经提前清场了。 这曲子似乎听过，是庾澄庆的《蛋炒饭》。 蛋液搅拌好后，他开始切葱花，歌曲的前奏也结束了，朱厚照不由自主地跟着唱了起来。 “屈指算来\/满汉楼已是我三年半的家\/日复一日\/挑水劈柴\/未曾偷懒\/端盘扫地\/洗碗刷盆\/我从不懈怠......” 小厨房内，朱厚照的双手忙碌不息。 滚烫的油在锅底嘶嘶作响，搅拌均匀的蛋液滑入锅中。 蛋香四溢，一盘米饭随之倾入。 “嘿\/蛋炒饭\/看似简单\/实则艰难\/米粒要分离\/还要裹着蛋\/嘿\/蛋炒饭\/看似易\/实则难\/锅铲翻飞\/慢了不行\/否则失了风味......” 朱厚照边翻炒边唱着，庆幸无人目睹，这实在是有点尴尬。 刘瑾和其他人在厨房外等待，突然听见里面传出奇特的歌声。 他们面面相觑，太子爷做饭做到嗨了吗？居然还唱上了，不过这首歌还真有点意思。 随着节奏，他们的身体不自主地摇摆起来，这首歌越听越有味道。 小厨房里，朱厚照熟练地颠勺翻锅，细薄的蛋丝如同艺术品般，巧妙地缠绕在每一粒米饭上。 他的手艺高超，蛋炒饭的香气仿佛实体化，连在外面的刘瑾等人也闻到了，不住地吞咽口水。 太子爷做的究竟是何等神级美食，真是太香了。 朱厚照炒饭的动作不停，另一只手拿起酱油倒入锅中。 酱油增添色泽后，每颗米饭都变得晶莹剔透，更加诱人。 调整火力，最后撒入早已切好的葱花，葱香与蛋香在炽热的锅中完美融合。 出锅装盘时，恰好歌曲结束，朱厚照已懒得问系统为何炒饭时还要唱歌。 蛋炒饭的香气弥漫整个厨房，刘瑾等人贪婪地嗅着香气，口水直流。 朱厚照急不可耐地拿起匙羹，轻轻一尝，瞬间，那绵软的米粒仿佛在口腔中化为轻烟，舞动的蛋丝如同有了生命，引人不住细细品味。 系统虽坑，但这蛋炒饭的美味简直出乎意料。 朱厚照连着几口，瞬间扫荡了半个碟子，门外，刘瑾等人趴在缝隙，贪婪地吸着那蛋炒饭的香气，竟把门挤得吱呀作响。 看着跌跌撞撞进门，口水直流的奴仆们，朱厚照不禁哑然失笑。 “喏，剩下的半碟，你们分了吧。” “谢皇太子恩赐，谢皇太子！” 刘瑾嬉笑着接过，张永和谷大用连忙去找筷子。 待到他们回来，刘瑾已用手抓起，几乎清空了盘中的炒饭，张永急得直跳脚，嚷嚷道：“这家伙，给我留点啊。” 张永和谷大用抢过刘瑾手中的饭，大快朵颐起来。刘瑾意犹未尽，满嘴饭粒，含糊地说：“再让我吃一口，真是太美味了。” 张永和谷大用哪里还肯分享，两人如饿虎扑食般将剩余的炒饭一扫而空。 三个人吃完，脸上洋溢着满足，眼巴巴地盯着朱建明，渴望再来一份。 朱厚照看着他们，既无奈又好笑，这三个家伙真是没见过世面，呵斥道：“滚！滚！滚！都给我出去！” 三人立刻退出，期待皇太子再次施展厨艺，烹制出那仙一般的蛋炒饭。 朱厚照刚才顾虑丹药会影响炒饭，这次决定将其研磨混入其中。 “哎，还得再唱一次。” 刘瑾三人听到厨房里再次响起节奏感十足的歌声，一边摇摆身体，一边垂涎欲滴，期待再次品尝那令人回味的佳肴。 “系统提示：添加长生不老丹将严重影响蛋炒饭的口感，后果自负。” 朱厚照边炒边饶舌，暗自嘀咕：“这系统还会推卸责任呢！” 第7章 添了长生不老丹的蛋炒饭 望着提着食盒远去的朱厚照，刘瑾三人满面失落，这次的美味与他们无缘了。 张永看着刘瑾那张贪吃的老脸，心中憋着一股火，刚才他吃得最多，自己拿筷子时还想着给他带一双，于是上前就是一拳。 “哎呀！” 刘瑾猝不及防，被张永重重一击，倒在地上，愤怒地质问：“你干嘛打我？” 谷大用也上前踹了一脚，骂道：“谁让你那么贪吃。” 刘瑾揉着疼痛的地方，心里却满是对那蛋炒饭的思念，不知何时皇太子才会再次出手。 朱厚照提着食盒重回乾清宫。 弘治依旧像先前那样批阅奏折，只是此刻显得格外疲惫，靠在龙椅的靠背上，闭目养神，司礼监太监李荣正为弘治朗读奏章。 李荣看见皇太子殿下来了，便停下朗读。 弘治听到声音停止，睁开眼正要责备李荣，一见是皇太子，便打消了念头。 \"孩儿向父皇请安！\" \"原来是太子驾到，快起身吧。\" \"谢过父皇，您要多保重身体，累了就歇息片刻。尝尝孩儿亲手为您烹制的蛋炒饭吧。\" 弘治未曾料到太子竟真的一下午钻研烹饪，且如此迅速地完成了，他对朱厚照的脾性了如指掌，太子言出必行，顽皮归顽皮，却从不撒谎，或者说，不屑于撒谎。 弘治也感到了一丝饥饿，正好借此机会品尝太子的手艺，不论味道如何，他都会给予太子赞美。 朱厚照提着食盒走近。 揭开盖子，一股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待太子将蛋炒饭放在他面前，弘治眼前一亮。 不错嘛，这蛋炒饭香气扑鼻，米粒饱满，色泽晶莹，蛋丝均匀裹着饭粒，碧绿的葱花如同点睛之笔，令人垂涎欲滴。 \"这是太子亲自动手的吗？\" 弘治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孩儿亲制，刘瑾和御厨都可以作证。\" \"父皇并非不信太子，只是未曾想到太子手艺如此精湛，太子用心了。\" 李荣在一旁递上湿巾，弘治擦拭双手后，便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口蛋炒饭。 香气诱人，卖相极佳，想必味道定然不凡。 弘治夹起一筷，入口后，他的想法发生了转变。 一股草药味，略带腥气，还略带苦涩...... \"父皇，孩儿做得如何？\" 朱厚照在烹制第二盘炒饭时，担心影响药效，连尝都没尝。见弘治皱眉，他明白是系统的丹药影响了味道，但仍满怀期待地询问。 他在心中默默祈求，父亲啊，就算再难吃也要吃完，这炒饭关乎生死啊！ 望着满心期待的太子，弘治强忍不适咽下炒饭，违心地给出了评价。 \"尚可！\" \"太好了，父皇接着享用吧。\" 看着弘治像是吞毒药般艰难咽下炒饭，却仍强颜欢笑称赞自己，朱厚照既觉得好笑又愧疚。但他不能心软，必须让弘治把炒饭全部吃完。 \"呃...\" 弘治犹豫了，尽管他一生节俭，但确实未曾吃过如此难吃的食物。 \"朕想起刚才还有一份紧急奏折未批阅，对吧，李荣。\" 弘治视线飘向李荣，朱厚照明白他是想找个借口逃避。 朱厚照立刻摆出严厉的神情瞪向李荣，并挥舞起拳头，示意李荣敢说有，他就不会放过他。 李荣面对这对父子颇感为难，皇帝的命令当然得遵从，但太子的威胁也不能忽视。朱厚照这个捣蛋鬼曾多次捉弄他，连朝中大臣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这个家奴。 \"呃...陛下...\" 李荣显得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开口，幸好这时太子适时地开口了。 \"陛下，不必急在一时，先品尝这炒饭，凉了味道可就大打折扣了。\" 弘治心中暗自嘀咕，这炒饭还能更难吃吗？凉了真的会更糟？ \"陛下，您曾向儿臣许诺，要把它全吃完，帝王不应食言啊。\" 弘治满脸无奈，这儿子长大了，竟懂得用\"帝王不应食言\"来约束他。为了维护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也为了不失信于儿子，他决定硬着头皮接受这个挑战。 弘治带着复杂的心情拿起炒饭。 深呼吸一口气... 告诉自己，痛快一点总比拖延好... 弘治大口大口地咀嚼着炒饭，仿佛很享受的样子，不了解情况的人会误以为这炒饭多么美味。 只有弘治自己清楚这滋味有多折磨人，他快速进食，只是为了尽早结束这场煎熬，实际上，他几乎没怎么细嚼。 一盘炒饭，转眼间只剩空盘，连旁边的李荣都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陛下如此不顾仪态地吃饭。 \"茶，快！\" 弘治吃完后，立刻让李荣端上茶，以此来缓解那股不适。 几口茶下肚，弘治才觉得舒服了些。 \"既然陛下如此欣赏儿臣的手艺，往后每年陛下的寿辰，儿臣都会为您做这道蛋炒饭，如何？\" 弘治听到太子的话，心里又泛起一阵反感，年年做？饶了他吧。但为了不打击太子的积极性，毕竟太子还是个孩子，或许明年他就忘了。 \"好吧，每年太子都为朕做一份。\" 如果弘治知道太子将来每年都会做这样一份蛋炒饭，甚至不在京城时也会托人代做，他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答应。 弘治与太子聊了一会儿家常，提醒他要努力进取，不可总是贪玩。朱厚照看在弘治把蛋炒饭吃完的份上，爽快地应允了。 天色渐暗，宫门即将关闭，朱厚照向弘治告辞，返回东宫。 回程中，朱厚照心情愉悦，总算帮老皇帝续了命，自己真是个默默做好事的... 等等，今天找老皇上不是为了谈太子妃的事吗？ 朱厚照猛拍额头。 哎呀，我真是糊涂了。 弘治等太子离开后，又批阅了一会儿奏章。深夜，李荣提醒弘治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弘治感到有些诧异，以往到了休息时刻，他总会感到疲惫不堪，今晚却精神饱满。 弘治查看了奏章，发现没有紧急需要处理的，于是吩咐李荣前往乾宁宫。 弘治的另一件为人称颂的事，就是他一生只有一个妻子。就连富有的地主也会考虑纳妾，而弘治作为一国之君，却始终独宠张皇后，这实属难得。 无数女频作者曾设想她们的主角穿越成为张皇后，这样的设定反复出现，足见张皇后生活的幸福程度。关于张皇后嫉妒的传闻并不真实，事实上，她曾提议明孝宗接纳更多的嫔妃，但他坚决拒绝。 这与明孝宗的童年经历密不可分。他在父亲宠爱的贵妃万贞儿的阴影下长大，自胎儿时期就差点被毒害，出生后的生活充满了不确定和恐惧，时刻提心吊胆。 明孝宗不愿重蹈父亲覆辙，被后宫纷争牵制，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经历同样的痛苦，鉴于他自身的辛酸童年，他决心不让那样的悲剧在皇宫重演。他与张皇后的关系亲密无间，皇后不仅美丽，而且聪慧且多才多艺。 两人每日同进同出，闲暇时一同品诗绘画，聆听琴音，欣赏舞蹈，讨论古今，形影不离。明孝宗开创了明朝的中兴时期，这位帝王背后的女人功不可没。 近来明孝宗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张皇后深感忧虑，时常叮嘱他规律作息。明孝宗理解她的担忧，除非工作紧急，都会按时返回乾清宫休息。 张皇后年方三十余，宫中生活优渥，保养得宜，看上去犹如二十出头。而明孝宗却因日夜操劳，忧国忧民，三十多岁便已白发苍苍，显得老态龙钟。 今日，张皇后注意到明孝宗的脸色有所好转，心中欣慰。明孝宗看着相伴二十年的伴侣，微笑着，岁月仿佛格外厚待他的皇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是洗去了少女的稚嫩，如今的张皇后如同陈年佳酿，越发醇厚。 今晚拥着张皇后入睡的明孝宗，感觉自己仿佛重获青春。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 张皇后感受到身旁人身体的变化，心中惊讶。明孝宗多久没有与她共度春宵了，今天为何会... 激情过后，张皇后满足地蜷缩在明孝宗的怀抱里，与他轻声细语。明孝宗突然想起了今天的蛋炒饭，但并未将之与自己恢复精力的事联想在一起。 \"梓童，今日太子为朕做了碗蛋炒饭。\" \"嗯？太子真是用心了。\" 张皇后略带醋意，现在是谈论儿子的时候吗？ \"其实是太子想在你生辰之时献上一道美食孝敬你，我只是先替你尝尝。\" \"太子真的长大了，味道如何？\" “其滋味难以言表，预先告知是让你有所预备，到时候看在太子的份上，务必得尝几口。” “呃……” 张皇后心中暗自嘀咕。 第8章 谢迁的惊讶 讲台上，谢迁正口若悬河，满口飞溅的讲解着知识。 朱厚照坐在书桌后，听得直摇头。 就不能说些通俗易懂的吗？ 难怪之前的朱厚照对学习没兴趣，听你讲课的是个十四岁的小顽童啊，尽讲些深奥难解、让人一头雾水的东西，真是让人无奈。 尽管如此，朱厚照依旧装出聚精会神的模样，只因脑海中不断弹出的浪值增加提示。 谢迁看着台下专心致志的太子殿下，心中宽慰不已。 昨日遇到王鏊，王鏊告诉他太子殿下开始用心读书了，谢迁当时半信半疑，今日算是彻底信服了，看来太子殿下真的长大了。 谢迁是明宪宗成化十一年的状元，曾任翰林修撰、左庶子之职。 弘治初年晋升为少詹事兼侍讲学士，弘治八年进入内阁参与国家大事，升任詹事。 弘治十一年被封为太子少保，同时担任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谢迁身为状元，翰林出身，堪称明朝最有学识、最有才能的精英。 然而，有学识、有能力并不代表他擅长教书育人。 “太子殿下，有什么不解之处，或是需要老臣指点的吗？” 谢迁讲完课，看着下方频频点头、面带微笑的太子殿下，想询问一下太子殿下对他刚才的讲解有何疑问，或是想探讨的问题。 王鏊昨天告诉过他，太子殿下听完课还拉着他问了好几个问题。 “呃，谢老师讲得非常精彩，学生暂时没有什么要请教的。” 问什么呀，你每个字的意思我都懂，可组合在一起我就懵了。 “叮，获得谢迁的赞赏，浪值+50。” …… 朱厚照苦笑，随便奉承两句也能得到你的认可…… “没关系，太子殿下还有其他问题吗？老夫愿意为您解答。” 谢迁与王鏊同年，同为进士，二人既是好友，又喜欢暗中较劲。王鏊昨天说太子追着自己问了不少问题，太子殿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谢迁，为何不来问我？ “呃，其他领域的问题也可以吗？” “呵呵，老夫虽学识有限，但对于天下的各类典籍还是略有涉猎的。” 谢迁自视才学广博，他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难倒自己，于是自信满满地许诺。 朱厚照心想，你还真敢说，那我就来点简单的。 “学生确有几个疑惑已久的问题，希望老师指点。” 谢迁捻须微笑道：“殿下尽管提出。” 二十 朱厚照向张永借用两枚银锭，举至胸前，向谢迁发问：“老师，假设我同时放手，你觉得哪一枚会先触地？” 谢迁毫不犹豫地回答：“理应是重的那枚。” 言毕，朱厚照双掌一松。 “砰！” 银锭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彻耳边。 谢迁诧异不已，只听见一声，这意味着两枚重量不一的银锭竟同时落地，莫非是银子有猫腻，还是太子在玩弄计谋？ 朱厚照捡起银锭，递给满脸疑惑的谢迁：“老师，你自己试试看。” 谢迁双手托起银锭，同时松开。 “砰！” 接着他又换手再试一次。 “砰！” 不屈服于疑惑的谢迁又拿出自己的两枚银锭尝试。 “砰！” 谢迁此刻已颇感震惊，为何不是重的银子先坠地？ “咳咳！” 朱厚照轻咳两声，只见他贴了张宣纸在墙上，一松手，纸便缓缓滑落。 “老师，请看这里！” 朱厚照拿起一支笔，在纸上持续涂抹。过了一会儿，他松手，宣纸竟稳稳贴在墙上不掉落。 他轻轻掀起宣纸一角，纸仿佛被墙吸附，又粘回原处。 “呃...太子殿下，这是何种魔术？” 谢迁以为太子在变戏法。 “这不是魔术，老师，你也来试试吧。” 谢迁随手取纸，模仿朱厚照，将纸贴墙上，用笔在纸上涂抹。 纸果然贴住，就像被墙吸附一般。 谢迁皱眉思索，难道是墙的问题？ “咳咳！” 谢迁再次听见朱厚照的提示。 朱厚照装满一杯水，覆上一张纸。 “老师，假如我把杯子倒置，杯中的水会溢出吗？” “水自然会流出来。” 谢迁觉得这个问题多此一举，一张纸怎能阻止水流出？ 话音未落，朱厚照翻转水杯，纸片如被施了魔法般紧贴杯口，杯中的水竟一滴未漏。 谢迁(°ー°〃) 又是什么状况？朱厚照示意，让他自己试一试。 谢迁倒满一杯水，覆上纸片，翻转后，水真的没有洒出。 谢迁震撼不已，这... 看着困惑的谢迁，朱厚照暗自窃喜，让你上课不说人话，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几个简单的物理实验就让你摸不着头脑了。 “叮，特殊条件触发，因你震惊了谢迁，浪值+3000。”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谢迁就这样被震惊了？要是我展示小孔成像、人造彩虹、冰中取火，他会作何反应呢？ 朱厚照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正向他逼近。 谢迁忽然觉得无比尴尬，他让太子提出疑问，太子抛出三个问题，他竟一个也无法解答。 肯定是太子的题目有猫腻，待他回家用自己的知识检验，定能识破太子的小心思。 谢迁略带羞愧地表示，自己的学识有限，需要时间思考才能给出答复，说完便匆匆离去，脸上带着几分狼狈。 张永（-_-。）??? 谢大学士，你怎么就不把银子还我呢。 ...... ...... 内阁之中。 谢迁的案头堆满了银锭和石块，他不断地将它们扔向地面。 一会儿，他又抓起一张宣纸，在墙上反复摩擦，一面墙擦完，又转向另一面。 就连品茶也心不在焉，茶杯上覆了张纸，翻来覆去地摆弄。 刘健和李东阳看得一头雾水。 谢迁折腾得筋疲力尽，坐在椅上陷入沉思。 “于乔是否遇到了困扰？” 作为首辅的刘健，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谢迁，今天的他显得异常反常。 谢迁举起两枚大小不一的银锭，平视着李东阳和刘健说：“我同时放手，哪一枚会先落地？” ...... 第9章 大明的第一面镜子 经过一堂枯燥乏味的课后，朱厚照打算稍作休息。之前听谢迁讲课，他总是装作理解的样子配合，其实每次都颇费心神。 品尝着刘瑾送来的果糕，享受着张永、谷大用的按摩，他的脑海又响起了系统的提示。 “叮，特殊情境触发，谢迁持续困惑，魅力值+200。” “叮，特殊情境触发，谢迁持续困惑，魅力值+300。” ...... 朱厚照推测，谢迁离开东宫后，一直在琢磨那些小实验，魅力值直线上升，估计再给他几个实验，就能集齐十连抽了。 “叮，特殊情境触发，因你使刘健惊讶，魅力值+3000。” “叮，特殊情境触发，因你使李东阳惊讶，魅力值+3000。” 朱厚照被突然冒出的提示声吓了一跳，这次轮到他自己感到惊讶了。 朱厚照愣了片刻，忽然拍手笑道：“哈哈，谢迁真是个可贵的人才啊！” 朱厚照突如其来的兴奋让服侍他的刘瑾等人吓了一跳，这太子刚才还很正常，怎么突然这么开心，难道是前几天摔伤的后遗症？ 朱厚照原本以为要过几天才能进行十连抽，现在看来不必等待了。 “本宫有些倦了，回去补眠，你们各忙各的吧。” 朱厚照虽急于抽奖，但还是忍住了，决定先回卧室避开他们再抽不迟。 回到卧室，关上门，朱厚照迫不及待地在脑海中联系系统，开始了十连抽。 “基础版十连抽启动。” \"恭喜宿主获得新特性，2立方分米的存储区域（原有存储空间已自动扩展）\" \"恭喜宿主获得利器，一把削铁如泥的精致小匕首，已存入存储区域\" \"恭喜宿主获得文献，《高效温室蔬菜种植指南》，已放入存储区域\" \"恭喜宿主获得典籍，《玻璃工艺美学》，已收入存储空间\" \"恭喜宿主习得能力，过目即刻牢记于心\" \"恭喜宿主掌握技艺，神盗罗某的解锁秘技\" \"恭喜宿主获得药丸，顺气丹（服后连续排气两小时），已存储\" \"恭喜宿主取得药剂，噤声丸（服用后全天无法言语），已存入\" \"恭喜宿主体质提升，素质点+1\" \"恭喜宿主体质增强，素质点再+1\" 朱建明目不转睛地盯着罗盘，紧张地等待着下一件奖励物品的揭晓。 第一格中出现的扩容一立方分米的存储空间让他满意。 第二格里是一把看似普通却锐利无比的小刀，他接受了这个惊喜。 第三格的书籍《高效温室蔬菜种植指南》让朱厚照苦笑，只能让它与上次的养殖手册一起尘封。 第四格的《玻璃工艺美学》让他眼睛一亮，翻开一瞧，竟出自五道口职业学院，里面详述了玻璃的制作奥秘。 第五格的“过目即刻牢记于心”让朱厚照兴奋地欢呼，天才的称号似乎已经向他招手。 第六格的解锁秘技又让他无奈地摇头，当技能融入意识，他感觉自己单凭一袋泡面就能在禁城自由穿梭。 第七、八格的两颗药丸让他哭笑不得，感觉有点浪费。 第九、十格则是熟悉的两个体质增强素质点。 朱厚照迫不及待地要测试新技能，立刻翻开了《玻璃工艺美学》。 \"玻璃艺术品以其天然的、极具吸引力的透明质感和变幻莫测的光影效果...\" 半小时后，朱厚照已能完整复述书中的内容，这次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唱歌的尴尬。 这就是成为天才的感觉吗？哈哈，真是太棒了！ 对了，明天是母后的生辰，不能只做简单的蛋炒饭。 朱厚照立即行动，出门去找刘瑾商量。 \"我现在需要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硼酸和水银，找人分头去购买，有就买，没有就算。\" 刘瑾从不问为什么，只要太子吩咐，他总是立即执行，这次也不例外。 \"张永，去找些熟练的工匠，按照铸铁标准帮我搭建一座熔炉。\" \"谷大用，去王恭厂找几位技艺高超的工匠，让他们带上工具一起来。\" 张永和谷大用领命离去。 朱厚照离宫之举颇费周折，索性留在东宫一隅，构想着他的玻璃工坊蓝图。 弘治傍晚接到了两份密报，一份是内阁大臣们闲暇时玩起了丢石子和银币的游戏，另一份则是太子殿下似乎打算在东宫设立一处铁匠作坊。 弘治暗自思量，难怪今日的奏章数量骤减，内阁偶尔偷懒就偷懒吧，不至于一次懈怠就加以责罚。 太子这刚安分两天，又在搞什么名堂？ 想起王鏊今日难得在自己面前对太子的称赞，弘治觉得脸上有光，罢了，多加留意便是，只要他不惹出乱子就好。 夜半时分，大明朝第一面自制的玻璃镜在朱厚照手中诞生。 虽镜面略显粗糙，还带着些许气泡与杂质，但相较于铜镜已是天壤之别。 朱厚照望着镜中英俊的自己，不禁莞尔。 明日首次拜见母后，这份礼物定会让她欢喜。 再从父皇那儿争取些投资，建个玻璃工坊，将来我就是全国最富有的太子了，哈哈哈！ 朱厚照将镜子交给刘瑾，让他安排工匠镶边，配上底座，再装入精美的盒子里。 刘瑾购置物品时，也唤来了马永成、丘聚、罗祥、魏彬、高凤，让朱建明得以一睹传说中的“八虎”全貌。 几人围住镜子惊叹不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清晰映照人影的镜子。 刘瑾等人原以为太子又弄出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没想到竟制作出这般实用之物。 在场者都能估摸其价值，这面镜子至少值数百两银子。 众人顿时觉得太子的形象变得深不可测。 第10章 李东阳的忧虑 因昨晚熬夜，朱厚照今早的课显得无精打采。 即便有些疲倦，朱厚照仍尽力集中精神听讲，那些不仅是知识，更是浪值的积累。 李东阳在课堂上始终仔细观察太子，自谢迁昨日提出那三个奇特问题后，李东阳便反复揣摩这些问题，同时也对太子充满了好奇。 太子聪明，这一点无人否认，只是他沉溺享乐，不愿钻研学问，这是令众人最为头疼之事。 然而，一个整日嬉戏之人，为何能提出那样的问题？ 比如，重量不同的两物，谁都会认为重的先落地，太子是如何发现重量不同却同时落地的现象？ 这种洞察力非寻常人所有。 课程结束后，朱厚照对李东阳的授课给予了高度评价，西崖先生的讲解生动有趣，深入浅出，比王鏊更胜一筹，谢迁更是无法相比。 更重要的是，浪值增长不少。 课毕，李东阳询问朱厚照是否有所困惑之处？ 朱厚照如今记忆力超群，课堂上的知识点一旦专心记下，便能牢记于心。他挑选了两个略显深奥的点，向李东阳请教。 “提示，获得李东阳的赞赏，放肆值+50。” 李东阳心中暗自点头，太子的问题提得恰到好处，这两个议题确实超出了太子的理解范畴。显然，太子听课相当用心。 在李东阳细心解说后，朱厚照恍然大悟，还不忘适时地夸赞了李师傅一番。 “提示，获得李东阳的赞赏，放肆值+20。” 嗯……这次得到的放肆值似乎不及拍马谢迁的多，看来李东阳的“受捧指数”比谢迁更高一些。 解答完问题，李东阳又提起昨日谢迁提出的三个疑问，想探探太子究竟能理解多少。 朱厚照思考片刻回答：“对于第一个问题，我认为在无外力干扰的情况下，不同质量的物体下落的加速度应是相等的。” 李东阳咀嚼着这番话，顿时茅塞顿开。太子的话语简洁而精准，直击要害。 李东阳昨晚也尝试过，一枚银币和一片纸并未同时落地。不过，当纸被揉成团时，几乎与银币同时坠落。他反复思索，却始终未能找到答案。 今天太子一句“在无外力干扰的情况下”，让李东阳领悟到了关键所在，纸片下落慢是因为空气阻力大。 那么，阻力是什么呢？是风吗？可当时室内并无风。 李东阳再次皱起眉头，仿佛一个问题刚解决，又引出另一个谜团。 “太子认为是什么阻碍了物体下落，是空气吗？” “师傅所言甚是，正是空气，可以类比为水，水有浮力，空气亦然。” 朱厚照觉得李东阳能联想到空气，显然是深入思考过的。 李东阳又陷入沉思，许久后回过神，望着注视他的太子，歉疚地说：“老臣失态了，还请殿下原谅。” “没关系，师傅若对物理现象感兴趣，我们可以多探讨。” 朱厚照急忙表示不在意，甚至期望李东阳再多思考一会儿。与内阁大学士探讨物理现象，放肆值增长迅速。 刚才李东阳思考时，朱厚照的放肆值直线上升，他此刻毫无倦意。 随后，李东阳又询问了太子对另外两个小型实验的理解。 太子竭力用平易近人的言辞，向李东阳解释得清晰明了。 李东阳察觉，每解决一个疑问，新的疑惑接踵而至，但深入探讨后，就连太子也无法给出答案。 令李东阳惊骇的是，太子虽无法解答，但他似乎明白一切，只是李东阳在探究事物的本质上，尚且欠缺理解力。 不觉间，课后的时光已流逝一个多时辰，李东阳感到时间飞逝。 此刻，他对太子的看法已截然不同，太子并非不愿学习，只是学习的路径与众不同。 李东阳心中忧虑加重，原先误以为太子只知嬉戏不愿进取，如今才知，太子并非停滞不前，他已在另一条道路上遥遥领先。 现在要将太子从这条路上拉回，恐怕是难上加难，这探究事物之学，的确具有极强的吸引力。 那个王华的儿子，不就是因沉迷此道而被人取笑吗？ 听说他连续七日七夜钻研竹子，最终成了笑柄。 若我们的皇上将来也成为只知探究事物的笑柄，该如何是好？ “叮，获得李东阳的认同，积分+100。” “叮，获得李东阳的认同，积分+200。” “叮，获得李东阳的认同，积分+400。” 朱厚照并未洞悉李东阳的内心世界，只听到脑海中持续响起的积分提示，心中满是喜悦。 “叮，因你震撼了李东阳，积分+4000。” 朱厚照看到巨额积分入账，初时欣喜，片刻后却又觉得不对劲。 就像女主播收到土豪的大额打赏，起初欢喜，继而忧虑是否要付出代价。 如同网络作家收到大量催更礼物，怎能不增加更新呢？ 果然，李东阳沉默一阵后，话题一转，劝诫太子应专心研读四书五经，掌握治国之理，不可沉溺于此类非正统学问，浪费光阴。 朱厚照理解李东阳的担忧，怕他在探究事物上耗费过多精力，荒废了正规学业。 他想说，撇开学前班不算，这些东西他学了十数年，大部分已忘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少许残存，李东阳实在多虑了。 “师父放心，弟子心中有数。” 然而李东阳觉得太子答应得太轻易，像是敷衍，他能看出太子对探究事物已有深厚造诣，怎会因几句劝告就轻易放弃。 朱厚照无从知晓，在李东阳的想象中，他已经是一位沉迷于探究且达到大师级的人物。 见天色已晚，李东阳告辞，准备回内阁值班。 朱厚照礼貌相送，望着忧虑离去的李东阳，朱厚照有些忧虑。 提问的是你，批评探究事物的也是你，我已经尽力回答，你还希望怎样？ 我真是太难了。 嗯，记得稍后要入宫向母后祝贺寿辰呢。 先去小膳房即兴创作一首关于蛋炒饭的诗篇。 第11章 皇后诞辰 弘治时期的官员们应庆幸生于盛世。 太祖年间，年假仅三日，皇家诞辰、新春、冬至，朱元璋老皇帝亲身示范，官员就该全力为民效力。 休假？休什么休，只有无用之辈才需要休息！ 请假？想都别想，甚至离职都不许可，直至成化六年，官员才得以辞官。 当然，离职者稀少，明代晚期，辞职竟成了官员与皇上面议条件的手段。 但朱元璋的后代并不如此勤勉，弘治年间，官员们的年假已增至五十天左右。 今日乃皇后诞辰，是个特别的假期。弘治朝廷有个不成文的习俗，皇后诞辰当天，除非有重大事务，否则不召开朝会。 文武百官还会献上赞美皇后生辰的华丽诗文。 毕竟，弘治皇帝待臣下宽容仁厚，大臣们都乐意给予尊重。 无人愚蠢到在皇后诞辰呈上奏章，自寻烦恼，沽名钓誉也要考虑代价。若在此日触怒龙颜，无人会为你辩护，反而会指责你咎由自取。 早朝结束后，若无紧急公务，官员们便回家休息。 皇宫内今日比往常热闹许多，功臣贵族、亲信外戚皆来为皇后庆祝。 皇后张氏今天心情格外愉悦，平日宫中只有她一人，连个争宠对手都没有，难得有这么多人陪她共享欢乐。 坤宁宫内，摆设家宴，弘治与皇后居高而坐，下方歌舞升腾，衣袂飘动，钟鼓齐鸣，乐音悠扬。 朱厚照带着刘瑾步入乾宁宫，向皇后张氏行大礼。 “儿臣祈愿母后福如东海深，寿比南山高，同乐相聚，日日欢笑，容颜常驻，如树枝般紧密相连。” “吾儿起吧，快来母亲身边。” 见儿子恭敬地为自己祝寿，张氏心中喜悦，满足地与弘治交换眼神，果然如你所说，我们的儿子近来进步不少。 弘治与张氏心有灵犀，一个眼神便读懂对方，儿子的进步让他这个父亲心中也满是欣慰，看着太宗，他满意地捋着胡须微笑。 张氏凝视着眼前的朱厚照，英俊的脸庞，挺拔的身姿，身披蟒袍，佩戴玉带，威风凛凛，越看越欢喜。 “吾儿又长高了，更成熟了！” 朱厚照望着张氏，心中温暖，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母亲。 朱厚照不擅长表达情感，只说：“母后，儿臣为您烹制了蛋炒饭，请您品尝。” “张公公，把食盒拿过来。” “母后，趁热快尝尝吧！” 面对那碗晶莹剔透的蛋炒饭，扑鼻的香气挑逗着味蕾，令张氏想起了弘治的评语。弘治并未直言不讳地说它难吃，只说味道复杂，建议她尝试几口。眼前的佳肴看上去并不像弘治所描述的，反而令人垂涎欲滴。 张氏疑惑地望向弘治，弘治则以充满同情的眼神回应，点头鼓励她品尝，尝过后便知分晓。张氏心怀忐忑，优雅地用筷子夹起一口。 天哪！饭粒香醇软糯，口感独特，这般美味让人惊艳，食欲瞬间被点燃。如此佳肴竟出自taizi之手，张氏感到无比惊喜，幸福感油然而生。她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睁开眼后，带着责备的微笑瞥了弘治一眼，这家伙总是会哄人。 弘治看着沉浸在美食中的皇后，难以置信。这...这样不堪入口的食物，皇后为何能表现出如此享受的模样？难道女性天生就是演技派？那么，皇后最近晚上的表现，难道也是在欺骗他？ 弘治不禁对自己的男子气概产生了怀疑。“taizi费心了，母亲很是欣赏。不过，你不可沉迷烹饪，应将精力集中在学业上。”张氏品尝了几口后，意识到朱厚照在厨艺上下了不少功夫，随即提醒他。 “母后放心，孩儿这只是第二次尝试，如若母后喜欢，孩儿定会常做给您品尝。”朱厚照回应道。 此时，大殿内又来了两位客人，他们大大咧咧地向皇后行礼，随后呈上礼盒。“嘿嘿，祝姐姐生日快乐！愿年年今日，岁岁今朝！”来者是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俩，张氏的两个弟弟。 看着这两位在后世声名狼藉的皇亲国戚，朱厚照心中厌恶。按理来说，他们应称呼张氏为皇后，但在这种场合仍称其为姐姐，实属失礼。他们被文官责备的次数比他还多，常常让弘治陷入尴尬。 偏偏他们擅长表演，每次被文官责备后，都会在张皇后面前痛哭流涕，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冤屈。张氏见不得弟弟们受苦，每次都庇护他们，以至于她的名声也因这两个弟弟而受损。 张氏打开兄弟俩的礼盒，里面是两块硬邦邦的饼。“姐姐还记得我们家境艰难的时候吗？生日也就只能吃这样的饼。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如果父亲还在，也能共享这份幸福。”张鹤龄的话让朱厚照心头一紧，这种时刻提起过去的困苦，真是扫兴。他父亲活到了弘治五年，可不是从未享受过安乐。 张氏听到弟弟的话，眼眶泛红，望着那两块饼，回忆起往昔的艰辛，然后目光转向弘治。 弘治望着那两位在皇后诞辰仍挑起纷争的人，心中暗自摇头，但还是大度地指示：“赏赐他们！” 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听见皇上的赏赐，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悄然勾起。 呵呵，又是一笔意外之财。 接着，一众贵妇和诰命夫人上前祝寿并献上礼品，有的送上各式珍稀珠宝，有的呈上文雅的古董书画，皇后则回赠各种恩赐。 张鹤龄兄弟俩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后收下的礼物，盘算着待会儿能从哪件价值连城的礼物中分一杯羹。 朱厚照正准备回到座位，刘瑾却抱着一个装有镜子的盒子，在一旁向他示意。 \"太子爷，还有一件给皇后的礼物未送呢。\" 第12章 镜子 朱厚照双手捧着锦盒，里面装着镜子，恭敬地递给张氏，说：“孩儿还有一份礼物要敬献给母后。” \"太子真有心，竟然还有礼物。\" 张氏打开锦盒，顿时惊讶不已，只见绒布衬托着一面镜子，镜中映出她雍容华贵的绝世容颜。 \"天哪！皇上你看，哀家从未见过能把人映得如此生动的镜子。\" 弘治也凑过来观看，皇后将镜子转向他，他也吃了一惊，这镜子为何能将人照得如此清晰。 \"朕曾听说三宝太监下西洋时带回过一种能清晰照人的西洋镜，后来在宫中失传了，难道就是这个？\" 张氏痴迷地摆弄着镜子，前来祝寿的贵妇和诰命夫人都是女性，听到皇上提及这神奇的西洋镜，都感到好奇。 张鹤龄兄弟俩一向无所畏惧，离席跑到张氏身边凑热闹，两人也惊叹不已，起了据为己有的心思。 \"大姐，这镜子真是难得，咱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借给弟弟带回家让娘亲欣赏两天吧。\" 张延龄握着镜子，贪婪地抚摸着，厚颜无耻地向姐姐提出要求。 别的东西也就罢了，但这镜子张氏也很喜欢，况且还是太子送给她的，弟弟开口就以娘亲的名义索要，让她左右为难。 朱厚照看不过去，语气不佳地说：“二位舅舅何时有过借宫中物品归还的时候？这面镜子是孩儿费尽心思为母后打造的，你们就别想了，下次再制作时会给你们留一块。” 众人闻言皆感诧异，刚才皇上提到这镜子可能是郑和下西洋带回的稀罕物，而太子的意思是这镜子是他亲手制作的，他竟有这般技艺。 张鹤龄听罢太子的话，眼珠一转，从弟弟手中抢过镜子，交给张氏，斥责道：“你看你，哪像个舅舅的样子，这是太子送给咱们大姐的礼物，怎能随便索取。” 然后他转头，笑容满面地对朱厚照说：“太子殿下真是才情出众，心灵手巧，不知这镜子是如何制成的，能否告诉舅舅秘法呢？” 朱厚照目光斜睨着张鹤龄，这家伙倒精明，一眼就看出这琉璃镜的珍贵，直接提出要学习制造之法，他真当我愚笨吗？这种秘技，岂能轻易相告？于是他含糊其词地回应。 “此镜的铸造技艺繁复无比，所需材料更是难得一见，待我日后搜集齐全再为舅舅打造一枚吧。” 张鹤龄仿佛未察觉朱厚照的暗示，与张延龄一同坐到他的座席旁，开始向这位大侄子套近乎。 听说这镜子出自自己儿子之手，张氏满心自豪，慷慨地将镜子递给下方的贵妇们观赏。 众贵妇接过镜子，看着镜中映照出的清晰影像，无不感到惊讶。爱美是女性的天性，不论真实容颜如何，她们都觉得自己在镜中美丽动人。 有的贵妇沉迷于镜中的自己，直至他人催促，才依依不舍地传递下去。富有的人心思转动，无论如何也要让丈夫为自己寻觅这样一面镜子。 弘治示意侍候的宦官开宴，举杯注视着太子，心中暗叹，这太子真是越发能干了，竟研制出这镜子的制造技术，这镜子显然价值连城，若能批量生产，定能充实国库。 “叮！特殊条件触发，因你震撼了张鹤龄，浪值+1000。” “叮！特殊条件触发，因你震撼了张延龄，浪值+1000。” “叮！特殊条件触发，因你震撼了诰命夫人徐氏，浪值+500。” “叮！特殊条件触发，因你震撼了伯爵夫人方氏，浪值+500。” ...... 朱厚照听着脑海中持续的提示声，心中暗喜，没想到寿宴上还能收获如此多的浪值。 然而面对张鹤龄兄弟的软磨硬泡，他坚决不肯透露镜子的制作秘密。 开什么玩笑，你们都能看出这镜子的价值，我岂会傻到告诉你们制作方法？ “二位舅舅可知道我为得到这镜子的制作秘诀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们又怎能理解这镜子的制作过程有多么繁琐？” “你们的心思我明白，这技术绝不能泄露，但若二位舅舅有意赚取财富，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朱厚照敷衍着坚持不懈的舅舅们，脑海中已酝酿出既能赚钱又能让他们背锅的计划。 “什么机会？” 张鹤龄见无法打动太子，得不到镜子的秘诀，但听到能赚钱的机遇，原本黯淡的目光又重新闪烁起来。 “很简单，以后我制造镜子，你们作为分销商，我会给你们成本价，保证让舅舅们盈利。” 张鹤龄听到王子的提议，也觉得相当可行：“呵呵，王子殿下如此重视亲情，这种美事交由外人岂能安心？你安心将此事交付于我，赚得的银两我们平分便是。” 张延龄一听，心急如焚，哥哥怎么这么糊涂，王子已经答应按成本价供给他们，赚得的利润本就是自家的，怎么还能主动提出与王子平分呢？ 察觉到张延龄的眼色，张鹤龄明白这个愚笨的弟弟在想什么，他示意弟弟稍安勿躁，先稳住王子，拿到销售权再说。到时候找个借口，比如镜子破损或销量不佳，随便给王子一些银子也就罢了。 张鹤龄温和地询问朱厚照：“敢问这镜子每月能生产多少面？” 朱厚照一脸纯真地回答：“很快的，大约三个月能制成一面，如果加快进度，两个半月也能完成。” 张鹤龄的脸上瞬间失去了笑容，三个月一面还叫快？一年能有多少面镜子，能赚几个钱呢？ “殿下是自己在东宫制作吧，找个地方开设工坊，我们可以多做一些。” “我去哪里找地方开设工坊呢？” 张鹤龄闻言，拍了拍胸膛保证：“地点不是问题，舅舅帮你解决。” 张延龄在一旁附和：“没错，没错，舅舅家有的是空地。” 张鹤龄皱眉瞪了弟弟一眼，什么都跟王子乱讲，地多也不能轻易告诉王子，以后还怎么来皇宫诉苦呢。 朱厚照心中暗喜，看来场地问题不用他开口就能解决了。 “两位舅舅打算哪块地给侄儿呢？” 张鹤龄生怕弟弟再乱说话，连忙说：“西山，西山那边的地不错，就送给殿下吧。” 第13章 有人背锅 张延龄听见哥哥提到西山，觉得还算划算，西山离紫禁城不过二十里，那里的山多土薄，不适合耕作，也租不出去，送给王子也不会太心疼。 朱厚照听到张鹤龄要赠送西山的土地，不禁笑了。 看来这对兄弟还不知道西山的价值所在。 “舅舅如此慷慨，侄儿有些受之有愧，这我不能接受。” “王子，你这是跟舅舅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啊，舅舅送侄儿一块地有什么不对吗？” 张鹤龄听王子说不想要，顿时慌了，你不要，他怎么能在东宫指望三个月做出一面镜子呢？ “舅舅当真要送？” “一诺千金！” “张伴伴，待会儿随两位侯爷回府取地契来。” 呃...张鹤龄听王子忽然不再推辞，还要地契，有些不解。 “舅舅放心，侄儿也不会让你吃亏，西山那块地的市值，我会折算进镜子的货款中。” 原本还心疼的兄弟俩，听了朱厚照的话，连忙称赞朱厚照做事周全，有其父风范，仿佛忘记了刚才说要将土地赠予朱厚照的事情。 弘治目睹两位小舅子对朱厚照纠缠不休，担忧他会因镜子之事做出轻率承诺，于是起身离开宴席，吩咐大太监王岳传话，让太子与他一起去花园散心。 朱厚照也不愿再与两位亲戚虚伪周旋，听说弘治要他一同去呼吸新鲜空气，连忙离席追赶弘治。 出了坤宁宫，便是玉华园。园内分布着秋千亭、万春亭、橙瑞亭、浮碧亭和钦安殿等众多建筑，尽管密集，却不显杂乱，反而显得错落有致。 各建筑间点缀着翠绿的竹丛和形态各异的奇石，有的石块堆砌成假山，峭立峻拔，气势非凡。 弘治遣退侍候的宫女太监，珍视这段与儿子的独处时光。两人漫步一段，弘治开口问道：“刚才寿宁侯兄弟俩追问你关于镜子的制作秘密？” 朱厚照笑答：“没错，儿臣已敷衍过去。这种赚钱的法子，怎能轻易告诉他们呢？” 弘治闻言，嘴角微扬，太子聪明得很，他的两位小舅子可骗不了他。“那么，这西洋镜的制造成本如何？是否可以大量生产？” “镜子的成本低廉，批量生产也没有问题。主要材料是玻璃，父皇可将其视为人造的琉璃。不仅可以制镜，还能制成水杯、装饰品，甚至替代门窗。日后，我们可以将紫禁城的窗户都换成玻璃，既保暖防雨，又透亮。” 弘治未曾料到，这镜子的用途远超他的想象：“真没想到，我儿竟有如此才智。那就把玻璃的制作技术交给工部，让他们批量生产，充实国库。” 朱厚照摇头道：“儿臣认为，将玻璃制作方法交给工部并非明智之举。” 弘治脸上流露出困惑，难道这孩子舍不得透露玻璃的制作工艺？ 朱厚照未等弘治发问，便继续说道：“若由工部负责，不论他们的能力和效率如何，赚的钱最终会进入国库。若由儿臣负责生产和销售，利润直接归入父皇的内帑，岂不是更好？” 明朝的皇帝并非随意挥霍，国库属于国家，内帑则是皇帝的私囊。若想修建宫殿或举办选美，内帑不足时，需要动用国库，还得征得大臣同意。否则，稍有不慎，便会背上奢侈无度的恶名。 弘治听出太子的顾虑，原来他是对工部不放心。将钱充入内帑的提议确实不错，到时候户部需要资金，向国库申请和向内帑支取，性质大不相同。看来，我儿确实孝顺。 然而，弘治十分在意自己的声誉，害怕大臣们日后上奏指责他与民争利，心中仍有些犹豫。 “朕明白太子的孝心，只是担心会引起与民争利的非议。” “父皇无需忧虑，儿臣已有打算。到时候，销售事务交由两位舅舅处理，他们不怕担责。” 弘治听见太子的计谋，不禁被他的机智逗乐，这小子脑袋里藏着什么奇思妙想，竟让两位舅舅成了替罪羊，不过，正中下怀啊。 \"你这小子，总是这般狡猾，让你两位舅舅担责，你母后若知，定饶不了你。\" \"那就看父皇保密功夫如何了。再说，这锅两位舅舅背得并不冤，丰厚的银两他们也能捞上一笔。你不让他们背，他们还不乐意呢。两位舅舅为了这个，连西山那片地都献出来了，供孩儿使用。\" 弘治被太子的言辞逗得大笑，这小子居然拉拢自己一起瞒过亲娘和皇后，真是既狡猾又有趣。 朱厚照听到弘治的笑声，明白父皇已经默许了他的计划。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只是儿臣目前尚无启动资金，父皇能否先从内帑拨十万两给儿臣？\" \"行，到时候让王岳亲自送过去。\" 弘治爽快答应，就算再拮据，也不会吝啬给儿子这点资助，况且太子赚的钱最后也会充实国库。 \"父皇，制成玻璃后，难免有人眼红，您得派些人保护玻璃厂，由儿臣统管这支队伍。\" \"没问题，我会让范亭从东厂调拨一队人给你，但你切勿因此荒废学业。\" 弘治见儿子已懂得为父分忧，让他掌些权力锻炼一番也是好的。 ...... 夜晚，朱厚照回到东宫，左手握着刘瑾带回的地契，右手捏着王岳送来的十万两银票，开始部署建造玻璃厂的事宜。 \"谷大人，你负责厂房和工人宿舍的建设，务必保证质量。若有偷工减料或中饱私囊，休怪我无情。\" 谷大用连忙应承下来。 \"过两天，父皇会派东厂的人手过来，那时就由张大人负责。\" 张永虽是宦官，却怀揣着将军梦，能领导东厂的人，他欣然接受。 \"刘大人，你负责招募工人，从我们亲族中找些贫困而可靠的，工资不会亏待他们。愿意加入的，全家都能搬到西山，并提供住宿，但玻璃制造技术必须保密。\" 刘瑾立刻答应，谁家没有穷亲戚呢，这既是为太子效力的机会，待遇也相当不错，是他们翻身的好时机。 随后，他们详细讨论了建厂的各项细节。 夜深，朱厚照躺在床上，感慨自己为强盛的大明踏出第一步，这些天阅读邸报，他发现大明表面风光，实则虚弱不堪。 最关键的是国库空虚，有钱就能养更多兵马，不会让鞑靼小王子和火筛在边境横行，有钱，父皇也不必为救灾而忧虑。 老朱家就是因为不懂经济之道，大明的财政问题一直困扰着。 朱厚照计划逐步改变当前的局面。 浏览完今天的浪值收益后，他笑了，又足以进行一次十连抽。 “系统，执行十连抽！” 第14章 土豆 “基础十连抽启动。” “恭喜用户获得道具，一个1立方分米的存储空间（已自动将用户的存储空间升级至3立方分米）。” “恭喜用户获得物品，满满一篮土豆，体积过大无法放入存储空间。” “恭喜用户获得书籍，《男性思考的另一面》，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用户获得书籍，《明代科举与文学纪年》，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用户获得技能，变形术。” “恭喜用户获得技能，初级画家技巧。” “恭喜用户获得丹药，酒仙丸，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用户获得丹药，即时救心丸，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用户获得属性点+1，增强身体素质。” “恭喜用户获得属性点+1，增强身体素质。” 系统的声音响起，朱厚照躺在床上，感到胸口一重，差点窒息。 一篮子土豆砸在他身上，幸好他天生力大，加上属性点的提升，才幸免于难。 “我靠，系统你是不是想让我挂掉，好接我的位子？” 朱厚照费劲地把篮子推到床下，气得大声抱怨。 “对不起，用户，计算误差。” 朱厚照怒火中烧，这系统的语气哪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肯定是故意的。 他揉着疼痛的胸口，望着散落一地的土豆，心中暗骂，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浪值竟然换来一堆破土豆。 骂着骂着，朱厚照突然意识到，自从来到明朝，他还没吃过土豆呢。 这种在后世常见的农作物，明朝根本不存在。 土豆原产自南美，明朝末年才引入中国，这是个宝物，对土壤要求不高，产量却高，能极大地缓解粮食短缺问题。 朱厚照下床，小心地捡起散落的土豆，这些土豆必须妥善保存，现在这一篮土豆比金子还珍贵。早日播种，早日推广，或许就能减少不少饥荒。 现在已经九月了，在北方可能无法种植，难道要到南方去种？他自己去不了南方，也不能放心交给别人。 对了，第二次十连抽时有一本《温室蔬菜种植实用技术》，搭建温室不就解决了？没有塑料膜，可以用玻璃代替，玻璃厂的建设要加速了。 朱厚照珍视般地捧着土豆看了许久，才想起检查其他抽奖的结果。 第一个还是存储空间，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打开《男性思维揭秘》后，朱厚照惊讶地发现书页一片空白，起初他打算找系统理论一番，直到凝视着书名，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这本书全是空页。 系统的奖品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让朱厚照无可奈何。 《明代科举与文学纪年》详尽描绘了明朝科举制度的演变，还收录了历年试题，对朱厚照帮助有限，但若是落入明朝士人之手，定会被视为瑰宝，足以造就一个文官世家。 研习完易容术后，朱厚照发现这项技能并非想象中那般神奇，无法改变真实面貌，只是一种高超的化妆技艺，借助妆容变换人的外在，然而，通过特殊方法倒是可以制作出类似人皮面具的物品。 初级画家的技能却令朱厚照颇感兴趣，他已经掌握了绘画的基本技巧，通过不断练习可以提升技能等级。 丹药被朱厚照随手放入存储空间，目前无暇顾及。 素质点最直观的效果就是增强体力和耐力。 思绪飘向未来的规划——玻璃厂、温室、土豆的推广，朱厚照渐渐沉入梦乡。 ...... \"滴，获得季明的认同，放荡值+1。\" \"滴，获得季明的认同，放荡值+1。\" 今日为朱厚照授课的是东宫太子洗马季明。季明的职责并非替太子洗涤马匹，而是教导太子政务和文学。 朱厚照一度怀疑季明并未真正接纳自己，为何增加的放荡值如此微薄，不过看着季明真诚的目光，他觉得那并不虚假。 可能是季明的官职低微，影响力有限的缘故。 即将来临的乡试，朝廷官员们正忙于筹备选拔人才的大典，无暇教导朱厚照，这才轮到季明接手教学任务。 季明一年中难得有几次给太子授课的机会，今天能教授太子读书，他原本满心欢喜。听说太子近来勤奋好学，在课堂上太子确实比以往专注许多，这让年过四十的季明不禁频频抚须微笑。 朱厚照的思绪逐渐飘离，想起西山的事，玻璃厂，温室，土豆...... \"咳咳！\" 察觉到太子听讲半途走神，季明轻咳一声以示提醒，希望太子专心学业。 朱厚照赶紧道歉，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课堂上，作为唯一的学生，稍有分心都不行。 季明听到太子道歉，心中喜悦不已，太子比以前更有教养了。以前，连阁老都无法管束他，更别提身为太子洗马的自己了。上课时，太子与陪读太监聊天的声音比自己讲课还小，就已经算是给面子了，更别提主动道歉了。 \"滴，获得季明的认同，放荡值+2。\" 朱厚照听见脑海中的提示，干脆关闭了声音，这点放荡值无需特别提示。 熬过这堂课，朱厚照察觉到浪值仅仅提升了些许，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虚度光阴。他慵懒地舒展身躯，随即问刘瑾：“刘公公，接下来的课程都有哪些人负责？” “禀太子爷，如今朝廷官员正忙于秋闱，太子的授课皆由春坊的太子讲读承担。” 明朝规定，东宫讲读官需德高望重，品行端正，阅历丰富，学识渊博，风度翩翩，举止端庄，仪表堂堂，声音洪亮。这些人在现代堪称顶级教授，然而朱厚照却提不起兴致，他们的课并不能为他带来多少浪值。 谷大用与张永都被派往西山处理事务，今日陪伴在侧的除了刘瑾，还有马永成和丘聚。朱厚照心系西山，对刘瑾提议：“刘公公，我们出宫去西山瞧瞧吧。” 闻言，刘瑾的脸色瞬间黯淡，私自带太子离宫可是死罪一条。 第15章 离宫 “太子爷，老奴哪敢擅自带您出宫啊，若是让皇上知晓，那可是要砍头的重罪。” 听到朱厚照想离宫，刘瑾拉着马永成和丘聚一同跪下，涕泪交加地苦苦劝阻。近几日太子未曾找他们嬉戏，刘瑾还以为太子改过自新，没想到他竟在酝酿这个大计划，居然想偷偷出宫。 望着跪地痛哭的刘瑾三人，朱厚照心中生厌，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哪里像个男子汉。嗯...严格来说，他们三人确实已不算男子。 朱厚照暗自感慨，太子的身份赋予他无上的权位和富贵，但也剥夺了他的自由。出个宫而已，若是连出宫都有生命危险，那么这大明的太子也太不堪一击了。 不过，就凭你们三个，休想阻挡本太子离宫。 朱厚照堆起和蔼的微笑，起身扶起刘瑾，说：“刘公公真是尽职尽责，为免你为难，本宫不去了。” 刘瑾听闻太子放弃出宫，松了口气，但太子为何突然如此客气，还亲自来扶他，这让他感到不安。若太子大发雷霆，或是踢他两脚，他还能够心安理得，可太子的笑容却让他心底发凉。 朱厚照扶刘瑾时，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 一把锐利的匕首掉落，尽管那刀看起来普通无奇，但它闪烁的寒光揭示了其致命的锋芒。 “咦？” 朱厚照面色微变，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的神情。 “刘公公，你为何身藏利器？” 接着，他露出惊惧的表情，问道：“难道刘公公意图谋害本宫？” 刚站起的刘瑾又‘砰’地跪下，听得朱厚照都为他的膝盖心疼。 “太子爷，这匕首并非老奴所有，就算给我十个胆，老奴也不敢对殿下不利啊。” \"还想抵赖，马永成，邱聚，你们亲眼所见，难道不是吗？\" \"呃...这个...\" 马永成和邱聚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回应。 他们并不相信刘瑾会图谋刺杀太子，但那把匕首确实是从刘瑾身上掉落的。 \"莫非你们二人包庇刘瑾，或者参与了行刺本宫的阴谋，你们是他的同党？\" \"太子殿下，小人并非刘瑾同党，刘瑾刺杀太子之事与我们无关。\" 马永成和邱聚赶紧跪地磕头，恳求宽恕。 \"我看你们也不像是一伙的，那么告诉我，谋害太子的罪名是什么？\" \"满门抄斩！\" 刘瑾听到\"满门抄斩\"四字，惊魂未定，虽然明显是太子在构陷，但如果这事传到皇上耳中，他性命堪忧。皇上的仁慈仅限于文臣，而他只是家奴，弘治皇帝对家奴可从不留情。 生死存亡之际，刘瑾急中生智，收敛了哀求的语气，严肃地对太子说： \"太子殿下，老奴担心张永和谷大用在西山建厂偷懒，延误了殿下的大事。老奴请求殿下微服出宫，亲自去查看。\" \"嗯，刘伴伴说得有理，都起来吧，换装，准备离宫。\" 刘瑾... 马永成... 邱聚... ...... 张永和谷大用带领工匠在西山选址建厂，正与工匠讨论工程事宜，忽然看到一辆马车驶来。 驾车的人正是马永成，张永和谷大用疑惑，原本应该陪伴太子的马永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平日里，马永成鲜有机会侍奉太子，难道太子把他也派到了西山？ 马车停稳后，刘瑾和邱聚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从车内出来。 张永和谷大用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预感不妙。 那位小爷千万不能来，千万不能来...... 然而，张永和谷大用的祈祷并未奏效，邱聚掀开车帘，刘瑾搀扶着朱厚照走下车。 张永和谷大用暗骂刘瑾三人，疯了吗？竟敢把太子带出宫，就算带出来，也不该带到他们身边。 两人忙撇下工匠，快步向太子走去。 朱厚照见他们要行礼，连忙挥手示意不必。 张永和谷大用深知不能暴露太子身份，于是挺直了刚要下跪的膝盖。 \"规划进展如何？详细说说。\" 朱厚照直入主题，询问建厂的进度。 谷大用向太子报告建厂规划，张永则瞪着刘瑾质问道：\"你疯了吗？私自带太子出宫，你的脑袋不要了？\" 刘瑾无奈地回答：\"掉脑袋和满门抄斩，你选哪个？\" 张永愣了一下，听完刘瑾的解释，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暗骂刘瑾，你自寻死路也就罢了，为何要牵扯我们。 张永无可奈何，只得与谷大用一道向朱厚照解说建厂的详情，尽早说明白，好让太子早日回宫。 朱厚照听完谷大用的叙述，暗自庆幸自己亲自前来。 依照谷大用的计划，这座玻璃厂不仅规模小，而且紧邻大道，安全系数极低。 于是朱厚照决定亲力亲为，花了半个时辰遍览西山，另择良址。 “我们先在此地建造第一期工厂，周围设立工人宿舍，将来扩建也会更加便捷。” “太子...殿下，按您的构想，这十万两银子恐怕不够啊。” 谷大用虽认为太子挑选的位置甚佳，但听太子提及后续的二期、三期工程，心中不禁担忧银两不足的问题。 “资金不是问题，我舅舅家财丰厚。” 朱厚照早已料到十万两不足以应付，弘治即便愿意也不会再多给。将来资金短缺，他便去找那两位哭穷的便宜舅舅，他们口中的贫穷不过是掩饰其富裕的借口。 朱厚照手里掂量着煤块，西山简直是天然的煤矿，易于开采，既能充当燃料，在寒冬也能出售，只是古人误以为燃煤有毒，不懂其用法。 如今冬季取暖，富人烧炭，穷人烧柴，而无钱者只能忍受寒冷。待到今年冬日，推广燃煤之法，既能增加收入，又能减少冻死者，也算是一件善举。 第16章 不期而遇唐伯虎 “殿下，殿下，您需要什么，我们去买，求您了，快回去吧。” “少啰嗦，停车，再不停，你就去南京守陵。” ...... 在西山规划好建厂事宜后，马永成驾车载着太子从西直门返回，途经城隍庙市，太子执意要下车，吓得车上的人都忐忑不安。 面对太子的强硬要求，马永成只得停车。 明朝以孝为治国之本，百善孝为先。 被派去守陵，这比流放更严厉。 毕竟流放后，若偷偷回来，舆论或许还会私下同情你，甚至暗中支持你，或许还会帮你痛斥暴君。 而守陵则不同，无需专人看守，道德和舆论就是最严密的束缚。若你无视孝道，不去为老皇帝守陵，别说个人安危，你的道德声誉和政治生涯都将一败涂地。 朱厚照下车后，目光扫过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傍晚的阳光柔和地洒在红砖碧瓦或色彩斑斓的楼阁飞檐上，为这座繁华的京城晚景平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行走在人群中，身旁穿梭的是张张各异的面孔，有的沧桑，有的儒雅，有的清新，有的世故。车马络绎不绝，人流熙熙攘攘，远处传来小贩响亮的叫卖声，时不时夹杂着一声马儿的嘶鸣。朱厚照仿佛置身于一幅五彩斑斓的生动图卷中，不由得驻足，凝视着天边如血的夕阳，目光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试图穿越回千年后属于他的时空。 这大概就是大明朝最为繁华的景象了，出城时他心系西山，未曾细看，如今归来，他渴望亲眼目睹明朝百姓的生活实态。 \"少爷，您需要购买什么吗？老奴陪您去挑选。\" 刘瑾担心太子在外发生意外，尽管不清楚小爷的购物清单，也不敢贸然催促。 沉浸在思绪中的朱厚照被刘瑾讨好的声音打断，他不悦地回应：\"你这狗奴才，话怎么这么多？你说一句，我就晚回去一刻钟。\" 刘瑾连忙噤声，心里嘀咕着：惹不起，惹不起。 乡试将近，街头巷尾多了不少书生模样的人，状元糖和状元粥的摊贩笑逐颜开，借着考试的热潮，生意火爆异常。 朱厚照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不管有用没用，都买了一大堆，而且还让刘瑾买单，刘瑾生怕触怒太子，无奈地倾囊而出。 逛着逛着，他们来到河边，看见一名落魄的书生站在桥头，一手紧握酒壶，豪饮着。他目光空洞地注视着流水。 喝完壶中最后一滴酒，书生将酒壶抛入河中，起身，似乎准备跃入河中。 \"兄台，何苦如此，乡试在即，何必自寻烦恼呢？\" 见书生有轻生之意，朱厚照立刻出言劝阻。 \"乡试？我早已被剥夺了功名，此生无缘科举。\" 书生听到有人呼唤，转头看向朱厚照，面无表情地回答。 \"科举并非唯一的出路，你可以尝试其他道路，想想你的双亲和手足。\" 提及家人，书生的脸上更显凄凉：\"我父母已因病离世，小妹也在同一年随他们而去。\" \"那你还有妻儿需要考虑，你走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书生听到这话，更加痛苦。 \"我妻子在难产中与未出生的孩子一同离去。\" 朱厚照意识到自己触到了他的痛处，赶忙改口：\"男子汉大丈夫，不怕无妻，再娶一位便是，延续家族血脉更为重要。\" 书生闻言，泪水涟涟：\"后来我再婚，可妻子嫌弃我无能，将我逐出家门。\" 呃...朱厚照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 \"多谢这位小哥的好意，我原本并无轻生之念，如今经你一劝，反而更想一死了之。\" 朱厚照掩面，你不想投河，为何在河边一脸忧郁地饮酒，还直勾勾地盯着水面发呆？ “兄台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你的离世会让天下多少女子痛心呢。” 书生听到朱厚照提及女子，空洞的目光渐渐闪烁起光芒，沉吟片刻道：“阁下言之有理，我还不能去，否则真会令不少姑娘悲痛。” 朱厚照被这话逗乐，这书生个头不高，腰圆体胖，相貌普通。 我说你风度翩翩，不过是客套话，你别当真。 “多谢这位兄台开导，在下唐寅，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朱厚照听见对方自报家门，略感惊讶。 “兄台叫唐寅？难不成你是唐伯虎？” 唐伯虎被认出后，得意地从腰间抽出扇子，不顾秋日的寒风，扇子轻摇。 没错，就是我，苏州的大哥唐，快来膜拜一下。 所谓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历史上的唐伯虎竟是这般模样，与周星驰电影中的形象相差甚远，倒是有几分郭德纲饰演的《三笑才子佳人》的影子。 “呃...久闻大名，没想到在此遇见唐兄，在下朱厚...朱寿。” “原来如此，朱寿兄，幸会幸会。”说完，他又轻轻挥动扇子。 朱厚照被唐伯虎手中的扇子吸引，上面似乎绘有一位女子，细看之下，哎呀！竟是个赤身裸体的女子。 唐伯虎也在审视着朱厚照，他发育良好，看起来像是十八九岁的青年，鼻梁挺直，唇红齿白，是个英俊的少年郎，身后还有两个仆人，想必出身不凡。 见朱厚照盯着扇子，唐伯虎大方地将扇子塞进他手中。 “我和朱兄有缘，一见如故，如果你喜欢这把扇子，就收下吧。” 呃...这一定是真正的唐伯虎，如今程朱理学盛行，哪个正派书生会拿这种画着裸女的扇子四处炫耀呢？不过，唐伯虎的画确实精湛，人物描绘，线条流畅... 第17章 不妙，太子现在开始炼仙丹了 拥有初级画家技能的朱厚照，对艺术的鉴赏力也提升了不少，能品味出唐伯虎画中的精髓。 唐伯虎见朱厚照被扇面所吸引，大笑道：“兄台若是对画中的女子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一面，我和清风姑娘很熟。” 呃...似乎我被误解了，这画中的女子竟然是真人，难道唐伯虎还兼职牵线搭桥？ “唐兄误会了，我也热爱绘画，对唐兄的画艺极为钦佩。” \"咦？朱兄竟也热衷绘画，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不妨去静心斋找清风姑娘畅谈一番，相互切磋画艺如何？凭朱兄的风采和才情，必然能赢得众多女子的青睐呢。\" 他边说边眨巴着眼睛，向朱厚照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刘瑾和邱聚听到唐伯虎的话，心中怒火中烧，这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竟然怂恿太子涉足风月之地，他难道不知道脑袋能保住几个？ 朱厚照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婉拒了。 \"家中教诲严厉，父亲不准我涉足那些场所。\" 刘瑾和邱聚听见太子的回答，不禁松了口气，还好太子明白轻重，若是让皇上知晓太子流连妓院，他们的脑袋恐怕就不保了。 \"哈哈！小兄弟太过拘泥于规矩了，游历风月之地可是文人墨客的一大乐事，想当年为兄你这个年纪，已是常客了。\" 朱厚照无言以对，这种事情炫耀什么呢。 尽管唐伯虎的模样与他心目中的形象相去甚远，但才情横溢、博学多识、满腹经纶这些形容词用在唐伯虎身上，确是恰如其分。 朱厚照有意招揽唐伯虎，毕竟历史上唐伯虎晚景凄凉。交谈间，朱厚照透露自己家从事商业，询问唐伯虎是否有意加入帮忙。 唐伯虎犹豫片刻，表示会慎重考虑。虽然他与这位朱寿兄弟十分投缘，对方的邀请也诚挚感人，但毕竟相识不久，不便给人添麻烦。 朱厚照问唐伯虎，家在何处？日后该如何寻他，因为这是他在大明遇到的第一个可以称作朋友的人，希望能保持联系。 唐伯虎略带羞涩地笑了笑，说自己近期常驻静心斋，不过常常每隔十日半月就要换个地方，也许下一次会在红袖馆，也许会在百花院。 哎呀，唐伯虎果然风流，出入妓院如同家常便饭。朱厚照担心他的银两不足，但又不好直接提及。 我收了你的扇子，也没什么东西回赠你，如果在青楼遇到困难，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唐伯虎听后大笑，声称自从他声名鹊起，逛青楼就从没付过钱。 有时兴致来了，为姑娘们题诗作词，她们反而会给他丰厚的报酬。最近在静心斋待得闷了，出来走走透透气。 朱厚照对他敬佩不已，免费享受不算什么，唐伯虎已经让姑娘们反过来掏腰包了。 寻常人是心情不佳时去青楼消遣，而唐伯虎则是在青楼待腻了，才回到世俗生活寻求乐趣。 两人相谈甚欢，刘瑾见天色已晚，终于忍不住催促朱厚照回宫。 朱厚照也担心私自出宫的事被发现，虽然弘治帝拿他没办法，但日后若监管严格，再想出宫就不容易了。 朱厚照与唐伯虎依依不舍地告别，并约定过些日子让唐伯虎到西山去找他。 返回东宫，刘瑾等人的心才算是安稳下来，一路上紧张得犹如悬在嗓子眼。近来太子的娱乐方式日益新奇，最近连东宫里的宠物狗和猴子都不理了，武术练习也搁置一边，就连他最爱的骑马比武也弃之一旁。 他们必须得想出新颖的游戏来陪伴太子，否则稍有不慎，太子自行离宫，他们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住这样的惊吓。刘瑾绞尽脑汁为朱厚照寻找乐趣，却发现在这段时间里，太子沉迷于绘画。 更让刘瑾意外的是，他还得到了太子亲赐的一幅画。画中的他，头部占据了画面的大部分，身躯却小得微不足道，嘴角歪斜，双眼一大一小，形态颇为奇特。 刘瑾在宫廷多年，见识过无数大师的杰作，却从未见过如此别致的画风。尽管有些古怪，但至少能辨认出画中人就是自己。“太子殿下画得真棒，老奴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朱厚照踢了刘瑾一脚，斥道：“蠢材，连赞美的方式都不会，你懂什么艺术！” “去把璃芸、璃茉叫来！”朱厚照挥毫泼墨，片刻后，两张俏皮的卡通宫廷美女跃然纸上。璃芸侧头眨眼，手中做出“v”字手势，璃茉则手持折扇，倚在璃芸身旁，两人的笑容夸张而欢乐，透着一股喜庆的气息。 璃芸和璃茉虽未见过这类类似漫画的作品，但也觉得既可爱又有趣。刘瑾在旁颇感失落，为何他俩被画得如此美丽，而自己却是歪嘴、大小眼的形象。 朱厚照并不觉得自己画得有多好，一是技巧尚待磨炼，二是毛笔并不顺手，也不适宜这样的画风。对了，没有硬笔，他自己可以制作。“蠢材，去找些石墨和黏土来。” 朱厚照并非喜欢责骂刘瑾，只是最近唤刘瑾为“伴伴”，他总是瑟瑟发抖，反倒是叫他“蠢材”时，他的精神反而振奋。刘瑾一听太子的吩咐，立刻动身去办。 东宫原先制作镜子的小工坊并未拆除，上次雇佣的工匠们因为担心泄露镜子的制造秘密，都被留下并高价雇为常工。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改良镜子的生产工艺，已初见成效，镜面的气泡和杂质明显减少。等西山的新工厂建成，他们全家都会搬到西山去。 在大明，工匠的地位不高，能得到平时十倍的薪酬，并且为太子效力，他们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朱厚照向他们描述自己想要的铅笔，铅笔芯只需石墨和黏土混合烧制即可。他让他们尝试不同的比例，相信一定能成功制作出来。 今天来给太子授课的是李东阳。自上次与太子讨论格物之术后，李东阳一直忧虑太子在学术道路上偏离正轨。后来又听说他在研究造镜，更加担忧。秋闱之事稍显清闲，李东阳趁机过来给太子上课，同时也打算劝说太子。 然而在东宫的学堂，太子竟不在，李东阳打听后得知太子在一处工坊，便决定过去瞧瞧他在忙些什么。 到达工坊，只见太子立于炉火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炉中熔炼的物体，周围散落着石墨、石灰岩、钾长石、硼砂、汞以及一些他无法辨识的物料。 李东阳那平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惊骇。 “糟糕，太子竟然在尝试炼制仙丹。” 第18章 刘大夏 李东阳得知太子的“炼丹”之举后，思量片刻，决定入宫禀明皇上。太子乃储君，国家的根基，如此年纪便沉溺于修炼和炼丹，实非好事，成化年间的邪道之乱记忆犹新，不能让太子步入歧途。 当李东阳踏入乾清宫时，弘治正召见刘大夏。弘治见李东阳匆忙前来，意识到必有要事。 “爱卿，为何如此急切地求见朕？” 李东阳瞥了眼刘大夏，略作迟疑后答道：“微臣见太子在东宫从事炼丹，特来禀告陛下。” 李东阳亲自前来，而非差人传话，正是为了防止太子之事传出造成不良影响。不过刘大夏年岁更大，资历更深，不便让他回避。 刘大夏乃天顺年间的进士，弘治年间备受重用，现任兵部尚书，性情刚烈，疾恶如仇。 听闻太子涉猎术士之道，他立刻说道：“太子乃国家的根本，不可放任其如此堕落，请陛下即刻前往东宫教导太子。” 弘治也无心再议政事，太子近日稍有进步，如今又生何事？ 不至于吧，没听说太子接触过什么术士啊。 “先去看看再说，启程去东宫！” 朱厚照正与工匠探讨如何在铅笔木柄上雕刻凹槽，邱聚来报，皇上驾到。 朱厚照心想，正好，等铅笔制作完成，他要给父亲画幅画，展示他的素描技巧。 朱厚照放下手中的薄木板，准备迎接，却见弘治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李东阳和面带愠色的刘大夏，气氛显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气势汹汹的刘大夏，仿佛是要问责一般。 “儿臣拜见父皇！” 朱厚照恭敬地行礼，却没有听到弘治的回应。 嗯？怎么回事？通常情况下，父亲都会立刻说免礼的。 刘大夏越过跪地的太子，凝视着东宫工坊内的炉火和各种原料，愤怒地质问道：“陛下，太子果然在东宫干这种荒诞之事，恳请陛下严厉责罚太子。” 朱厚照跪在地上，听得一头雾水，不至于这么严重吧，制作玻璃的事弘治是知情的，何以至此？ 朱厚照看向弘治，弘治正欲开口，刘大夏已抓起工坊里的物件砸了起来。 四十三 朱厚照再也无法忍受，有话好好说，为何一上来就动手砸东西，难道真当我这太子是摆设吗？ \"住手，若再动我一物，你试试看。\" 朱厚照顾不得弘治未下令起身的礼数，立刻起身喝止刘大夏的动作。 \"太子殿下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竟在东宫从事修炼丹药之事。今日老臣便要砸毁此地，断绝太子的妄想，得罪了。\" 刘大夏口中言语不停，手中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歇，持续捣毁小工坊中的器具物料。 \"老家伙，给我住手，谁告诉你我在炼丹？\" 见刘大夏无视自己，还继续捣毁他的工坊，朱厚照的怒火瞬间升腾。 刘大夏身为三朝元老，多久无人敢如此顶撞，就连弘治皇帝对他也是客气有加，更别说你这太子了。 \"太子殿下还想狡辩？老臣虽老，眼睛却不花，这水银、石墨、长石，除了炼丹，还能作何用？\" 朱厚照明白了，原来是场误会，但刘大夏不分是非，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竟在东宫大肆破坏，这让他无法容忍。 愤怒过后，朱厚照反而冷静下来，不再理会刘大夏，转向弘治道：\"父皇，儿臣说我没有炼丹，您相信吗？\" 弘治看着他那诚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刘大夏太过冲动，上来就毫无道理地砸了太子的东西。 \"刘爱卿，别急着动手，小心伤到自己，先听听太子的解释。\" 刘大夏闻言，愤怒地将手中的铁锤重重砸在地上，说：\"陛下，切勿纵容太子，他是国家的根本，不能步入歧途。\" 朱厚照冷笑一声，看着刘大夏说：\"太子？国家根本？刘大人在我东宫就这样对待我，你把我当成太子了吗？你把我当成国家根本了吗？\" \"太子不得对刘尚书失礼，先说清楚事情原委。\" 朱厚照叹了口气，走进工坊取出一块三尺见方的玻璃递给弘治。 \"父皇，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玻璃，尚未制成镜子，但也不一定要做镜子。\" 弘治脸上略显尴尬，太子研究镜子是为了充实国库，原本听闻李东阳的禀报，他是来查看太子在做什么，没想到刘大夏如此鲁莽，未弄清楚情况就砸了东西。 但这玻璃确实奇妙，如冰一般透明，甚至更胜一筹。太子曾说玻璃是人造琉璃，而这玻璃比琉璃更出色。他曾提过玻璃可用作门窗，果然是个奇妙之物。 李东阳在一旁面露尴尬，今天的事因他而起，刘大夏确实过于冲动。 \"刘爱卿，都是一场误会，太子制镜之事朕知晓，他并未炼丹。\" 刘大夏心里明白自己可能误解了，但他依旧认为太子行事不合常规，劝道：“就算太子并非在炼药，但这制造玻璃之举亦非太子所宜，望太子能专心于正途。” “哼，刘大人似乎对我砸毁之物仍耿耿于怀，既然瞧不起我这个太子，不如直接把我砸个粉碎吧。” “太子住口，不可出此狂言。” 弘治看出太子是在气头上，但这样的话确实太过失礼。 刘大夏依旧倔强，满脸不悦地反驳：“老臣一心为国，天地可证，还请太子多专注于学术，此类琐碎技艺多学无益。” 弘治左右为难，尽管太子如今沉迷于这些旁门左道，总比过去玩猴逗犬来得进步，但学业不可荒废，同时也要顾及刘大夏的颜面。 “太子暂且放下玻璃之事，待熟读《礼记》后再言其他。” “回宫！” 第19章 一心两用 “陛下，虽太子今日未在炼丹，但我观其沉溺于这些雕虫小技，实非明君之姿。” 回到乾清宫，刘大夏仍然批评太子的不当之处。 “刘大人所言极是，朕已责成太子研读《礼记》作为教训。今日太子冒犯了大人，朕在此代为道歉，太子年幼，请大人勿要介怀。” “确实，太子如今已较以往勤奋，时雍无需过于严厉，今日是我不明真相，错怪了太子。” 见刘大夏依旧怒气未消，李东阳也出言相劝。 刘大夏欲再言，见李东阳示意，只好把责备太子的话咽下，转而与弘治讨论边疆之事。 商议完毕，李东阳和刘大夏一同离开了乾清宫。 “宾之，为何刚才不让我说完，太子如此放纵，将来如何担当大任，只会成为昏君。” 刘大夏依旧愤愤不平，此事因李东阳而起，到最后他却成了和事佬。 “时雍兄误会了，适才陛下看似平静，实则心中已有不满。况且今日时雍兄确实冲动了些，未给太子留余地，如此对时雍也不利。” “哼，忠言往往逆耳，我刘大夏一心为国为民，无所畏惧，只是陛下只有一个皇子......” “时雍慎言！我们身处朝廷中枢，言语不可如谏官般肆意。” 见刘大夏口无遮拦，李东阳连忙阻止，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他们身为朝廷重臣，更应谨慎。 更何况弘治只有一个皇子，让他再生一个也来不及，弘治的身体状况还不如刘大夏，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引导太子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刘大夏与李东阳离去后，弘治批阅奏折时总是心神不宁。太子尚未得到朝廷的普遍认同，他怎能安心将这大明江山交付到太子手中呢？ “哎……” 弘治一声长叹，身边的太监最懂得揣摩圣意，见皇上情绪低落，皆屏息静气，不敢出声。 皇上的宽厚仁爱是对大臣们而言的，对待家仆，他的耐心就没那么多了。 “李荣，你觉得太子如何？” 李荣今日陪同弘治去了东宫，目睹了一切，自然知晓皇上此刻正因太子之事忧虑。 “太子聪明伶俐，人中翘楚，假以时日必能……” “罢了，无需多言，启程去东宫。” 李荣心中憋闷，却不敢多说，连忙伺候弘治前往东宫。 朱厚照桌前摊开着一本《礼记》，手里握着一支新削的木铅笔。 刘瑾看着郁郁寡欢的太子，想说些话让太子开心。 “刘大夏那个老头子真是无礼透顶，待老奴日后找他的茬，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得了，你闭嘴吧，刘大夏砸东西时你怎么没站出来。” “那……那……刘大夏是三朝元老……” 刘瑾尴尬地不知如何回应，此时的他还未成为九千岁，在刘大夏面前只是个小角色，不敢轻易挑衅。 不仅是刘大夏，后来听说李东阳曾来过东宫又离开，恐怕是李东阳告的密，他意识到之前从李东阳那里得到的浪值并非好事。 两人交谈之际，李荣走进来，随后弘治也踏入房间。 朱厚照不情愿地缓缓起身，尽管心中有气，也得向父皇行礼。 “罢了，不必多礼，还在为刘大夏生气？” 朱厚照听见免礼，索性就不再行礼。 “孩儿对刘大夏有什么气，反正他也是咱家的雇工。” 雇工？弘治联想到佃农，不禁微微一笑，将朝中重臣比喻为家中的佃农，这太子的确幽默。 “那你是在生朕的气？” “孩儿不敢，只是希望下次孩儿询问父皇是否相信孩儿时，父皇能爽快答应。” 弘治听到朱厚照略带怨气的话语，不禁大笑起来。 “还说不敢，你这分明是对朕满腹怨气。” “我不在意那些顽固老臣的看法，只要父皇信任我就好。” 弘治听到太子的话语，内心有些愧疚，今天刘大夏在东宫大闹一场，亏得太子如此信任他，而他却没有为太子辩护。 “刘大夏毕竟德高望重，况且……” “儿臣明白，他们还需为朱家效力，孩儿不会跟他计较。” 弘治的言语被打断，但他并不介意，太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比以往进步许多。 “父皇您在这边安坐，孩儿为您画一幅画。” 弘治微微惊讶，太子确实在东宫受过绘画启蒙，但也仅限于基础，未曾听闻他对绘画有何特别的兴趣。 然而太子要亲自为自己作画，无疑是想表明今日之事已放下，不愿再提。 弘治见太子握着一支削尖的木笔，举起在眼前比划几下，随即在画架上沙沙地挥洒开来。 \"曲礼云：无有不敬，静思其深，言辞沉稳。此乃安民之道！ 傲慢不可滋长，欲望不可纵容，志向不可自满，欢乐不可过度。 贤人虽亲近却心怀敬畏......\" 弘治满面震惊，太子一边绘画，一边背诵《礼记》，一字不差。 《礼记》洋洋洒洒数十万字，以往让太子背诵，无异于折磨他，今日弘治只是随口一提，未料太子竟真能背诵，不知何时起，太子已潜心研读《礼记》。 朱厚照时而抬头望向弘治，手上的画笔从未停歇，口中诵读的速度渐增，每个字依旧清晰有力。 弘治听得愈发欣喜，再有人言太子顽劣不学，他便拿《礼记》之事反驳，更别提四书五经了。 太子一心二用，边画边诵，令在场众人无不惊讶，太子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才情。 刘瑾在一旁替朱厚照削铅笔，起初还担忧他会画出拙劣的漫画，但看着画作逐渐成形，才知与自己所想大相径庭。 刘瑾手中的削笔刀，越看越觉得眼熟。 \"天哪，这不是太子当初栽赃我行刺的那把吗！\" 第20章 人人都有饱腹之食，人人都有读书之时 \"......以礼治理，以义正名，孝顺的儿子，恭敬的弟弟，贞洁的妇女，皆可从中看出端倪。\" 朱厚照放下笔，同时也结束了《礼记》的背诵。 \"父皇，你看儿臣画得如何？\" 弘治原本对朱厚照的画作并无太大期待，接过一看，画中的自己生动逼真，仿佛跃然纸上。弘治也曾有过画像，却从未见过如此形神兼备之作。 \"妙！妙！妙！朕真没想到照儿的画艺如此出神入化，我儿才华横溢。\" 弘治兴冲冲地将画展示给侍立一旁的李荣，李荣也竖起大拇指，称赞太子画得好。 \"叮，你的画作令李荣赞叹不已，浪值+500。\" \"叮，你的画作令刘瑾惊叹，浪值+200。\" \"叮，你的画作令......\" 明朝画坛崇尚神韵而非形似，李荣初次见识到素描技巧，深感奇妙。 \"父皇，儿臣已背完《礼记》，能否继续钻研玻璃工艺呢？\" 弘治脸上微红，太子制作玻璃是为了充实国库，自己却反对甚至设阻，还让他背诵《礼记》。 \"太子还在生朕的气吗？\" \"并非如此，父亲允许我研读《礼记》，我明白即使未能熟记，父亲也不会责备。但父亲是一国之主，言出法随，我作为儿子，必须尊重并贯彻父亲的教诲，不能让人有所非议。我也明白父亲的考量，刘大夏的行为虽打着忠诚的名义，我们若继续计较，只会显得朱家气量狭小。父亲的处置明智，既给了我教训，又顾全了刘大夏的颜面，小事一桩，无需深究。\" 弘治惊讶无言，太子的洞察力超乎他的想象，原本他还担忧太子会对此耿耿于怀，准备去宽慰一番，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 \"你能理解父亲的困境，我很欣慰。无需对刘大夏怀恨在心，他毕竟仍是忠心的。\" \"忠心不应成为他肆意妄为的借口。他有尊重过我吗？在我面前，我只是一个孩子，他并未真正把我当作太子看待。今日之事，根源在于我没有达到他们期望的太子形象。父亲，假设，只是假设，当我登上皇位，却没有成为他们心中的理想君主，他们会如何应对呢？\" 历史上正德溺水身亡，年仅三十一，身体健壮，并非虚弱的皇帝，一次溺水就丧命？尽管无法查证真相，但其中的疑点重重。 \"哎！\" 弘治深深叹息，太子的想法有些骇人，似乎对这些文臣缺乏信任，这绝非佳兆。 \"你过于偏激了，皇帝与士大夫共同治理国家，你应懂得，即使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读书人本就稀少，有能力成为朝廷重臣的更是凤毛麟角，因此我们要厚待他们，只有这样，天下才能安宁。\" 朱厚照想指出父亲过于纵容这些臣子，迟早会出问题，但他选择沉默。 \"若读书人稀少，我们就让更多人有机会读书，这样国家就能拥有更多杰出的才俊为国效力。\" \"道理虽如此，但你知道培养一个读书人需要多少心血吗？\" \"我正在思考解决之道。比如，我绘画用的笔，比毛笔经济且书写便利，有了这样的工具，书写成本将大大降低。未来若能找到更廉价的造纸方法和简便的印刷技术，降低读书成本，读书人自然会增加。\" 弘治手中把玩着铅笔，仿佛开启了一个全新的可能。如果如太子所说，读书成本降低，读书人自然会增多，虽然困难重重，但太子已迈出了第一步，只是他的考虑还不够全面。 \"很好！有这样的志向是件好事。但你是否考虑过，读书人多了，耕种土地的人就会减少，粮食不足，如何养活天下百姓呢？\" \"只需提升土地的生产力，孩儿愿令我大明国，每个人都能饱餐，每个人都有书可读。\" 弘治皇帝听罢，只觉得太子不过是童言无忌，根本不理解让所有人温饱是何等艰巨的任务。自古以来，丰年尚且有人挨饿，若是灾年能保百姓不死，便已是难得的明君，更别提普及教育了。 见弘治面带疑虑，朱厚照坚定地回应：“父皇，请您拭目以待，孩儿定会证明给您看的。” \"好吧，照儿有如此抱负，必能成为一代贤君，朕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弘治皇帝仿佛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儿子，尽管话语有些异想天开，但至少表明儿子心中装着国家和人民，这就足够让他欣慰了。 弘治又与朱厚照交谈片刻，叮咛他要多读书，随后起身回宫。朱厚照深知，仅靠读书无法实现他的愿景。他需要的是更多的知识和技术，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和技术。刚才作画的经历让他获得了不少浪值，似乎找到了新的积累方式。 \"刘公公，你又握着尖刀，难道又要行刺本宫不成？\" 刘瑾欲哭无泪，上次他还装模作样，这次竟连表面文章都不做了吗？这刀明明是你递给我的啊。 刘瑾连忙跪下，将刀扔在一旁，哀声道：“太子爷，老奴冤枉啊。” 朱厚照默不作声，双臂环抱，侧头注视着刘瑾，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他知道这不是他想听的答案。 刘瑾…… 午后，熙熙攘攘的街头多了一处画摊，一位儒雅英俊的年轻人正在画画，吸引了众多女子的目光。他的绘画方式与众不同，别人都是平铺纸张，他却将纸夹在斜立的画板上。他的笔也奇特，看似只有笔杆，却能在纸上留下精细的墨线。 渐渐地，这个奇特的画摊聚集了一圈观众，好奇这位俊美公子的画艺如何。 那年轻人正为对面的一位中年人画像，但对方似乎并不情愿。 \"老刘，笑一笑嘛，别摆出那副苦瓜脸。\" 听见太子的话，刘瑾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21章 姿容出众，麻烦多多 \"叮，你的画作令陆仁甲赞叹不已，浪值+50。\" \"叮，你的画作让包小姐惊叹，浪值+50。\" \"叮，你的画作使……\" 还有什么声音比脑海中获得浪值的提示更悦耳吗？ 有的，那就是持续不断的提示声，叮！叮！叮！叮！叮！ 尽管每次增加的浪值不多，但数量积累起来也是可观的。 \"公子，您画完之后，可否也为我家小姐画一幅呢？\" 一个侍女得到小姐的指示，走近朱厚照询问。 \"当然，姑娘请稍待，丘聚，别只顾削笔，快给这位姑娘搬个椅子。\" \"多谢公子！敢问公子的画作定价几何？\" \"像这位姑娘这般，需支付百两银子……\" 那侍女一怔，这画虽独特，但百两显然过高。 \"……那是因为他相貌平平，而你家小姐如此花容月貌……我可以免收画费。\" 刘瑾：太子爷，您这样有礼吗？ 小姐听罢朱厚照的喘息之言，感觉自己被这位年轻的画家戏弄了，却又无法真的生气。这英俊公子，真是又坏又迷人，她竟有些喜欢。 朱厚照暗想，老子现在缺的是银子吗？ 嗯……确实缺，不过风流值可比银子珍贵多了。画刘瑾这老头哪有画美人吸引人呢。 匆匆画完刘瑾的肖像，让小姐坐在椅子上准备。 小姐坐下，整理了下秀发，见朱厚照凝视着她的俊俏面庞，不禁双颊泛红。 朱厚照握起铅笔开始构图，线条流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小姐看着专注作画的朱厚照，心中小鹿乱撞。 哎呀，今日衣饰不够艳丽，头钗也不是最爱，这位公子是何许人也？这般年轻应未婚配吧，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会叫什么名字呢？ 哎呀，羞涩至极。 \"咳咳，姑娘别乱动，小生怕画坏了。\" 朱厚照全然未料到这位姑娘的内心戏如此丰富。 这位姑娘长得确不错，大眼灵动，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的丰满，娇憨又可爱。 \"公子，一会儿能否也为我和妹妹画一幅？请问公子，我们需要付多少报酬呢？\" 此时，朱厚照耳边响起了一阵娇媚的询问。 他抬头一望，两位服饰华丽、明眸皓齿的佳人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两位姑娘能不让我倒贴就已经很好了。\" 朱厚照的机智逗笑了两位美女，顿时吸引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的目光。 那位略带婴儿肥的小姐听到朱厚照与其他女子调笑，心中醋意顿生，这家伙，怎么跟谁都谈笑风生。 \"完成了，小姐觉得如何？\" 接过画作，姑娘看着生动的自己，满心欢喜，哪个女子不渴望留下青春的美丽印记呢？ \"小女子姓张，公子可否在画上题上大名？\" \"当然，没问题。\" \"叮，你的画作令张小姐惊叹，风流值+200。\" \"叮，你的画作令刘小姐惊叹，风流值+50。\" \"叮，你的画作令......\" 嘿，这位张姑娘似乎背景不简单，她的魅力值比常人高出不少。朱厚照听到耳边持续的提示音，心情愉悦地在画卷上签上大名，然后将画作递回给张姑娘。 张姑娘凝视着微笑的朱厚照，愈发心动，接过画后，看到上面的签名——朱寿。原来这位公子叫朱寿呢。 \"公子，我们姐妹这样坐着，画面是否悦目？\" \"悦目极了，两位佳人请坐稳，小生这就开始作画。\" 张姑娘手持画卷，没有离开，她想继续欣赏朱厚照作画的过程。 望着那两个女子，朱厚照心中暗自嘀咕，都深秋了，她们俩衣着单薄，难道不觉得冷吗？真是不懂得自重。 朱厚照作画时，一个书生出于好奇，也想让他为自己画一幅，听说这位兄弟画画竟然不收费。 \"这位兄台，能否也为小弟画一幅？\" \"当然可以，不过要先支付纹银百两。\" 画你这样的糙汉子哪有画娇艳女子吸引人，你还是退下吧！ 听闻此言，周围的人哄笑一片。这小子真会开玩笑，刚才还说给那位相貌平平的中年人画像要百两，那岂不是暗示他长得不好看？ 书生怒不可遏：\"你这人真是见钱眼开，有失文雅，我看你就是个利用奇特画艺勾引女子的轻浮之人。\" 朱厚照对此毫不介意，回应道：\"轻浮者家中有贤妻尚且珍视，可谓品行高尚，多谢兄台谬赞。\" 书生深知\"轻浮\"的典故，自己骂人不成反被嘲讽，气得拂袖而去。 众人见这位年轻的画家面对诋毁也能泰然处之，反而对他产生了好感，觉得这位年轻画家颇为有趣。 那两个女子却泼辣得很，冲着离开的书生喊道：\"我们就喜欢轻浮之人，关你什么事？\" 朱厚照听到女子为他辩护，点头微笑，向她们表示感谢。 女子回以微笑，胸口更加傲然挺立。 啧啧！我是不是穿越到了一个假的大明？大明的女子竟如此开放吗？ 将画作交给那女子后，两人感激不尽：\"多谢朱公子，小女子名叫月怜，公子若有意，可到醉仙楼找我，小女子必以礼相待。\" 说着，她们递给朱厚照一方香帕，离开时还抛给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朱厚照接过香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大明的风俗并未改变，拿着这块香帕应该能享受优惠吧。 一旁的张姑娘看到朱厚照收下香帕，气得咬牙切齿。这两个不知廉耻的女子竟敢公然挑逗朱公子，她该如何应对？ 张姑娘暗暗咬牙，取下了身上的玉佩。 \"朱公子...那个...谢谢你为小女子作画，这个赠予你。\" \"这太贵重了，不必了。\" 张姑娘本就羞涩，先前想求画都是通过侍女询问。受到那两个妓院女子的刺激，她才鼓起勇气送礼。 \"呵，怎可劳烦公子费心，改日再来请公子赐画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枚珍贵的玉佩塞入朱厚照手中，随后在丫鬟的陪同下离去。 朱厚照握着那枚价值连城的玉佩，不禁苦笑自语：“长得俊俏，还真是烦恼呢。” 第22章 钱梦竹 \"公子，为小女子画像需要多少金银？\" \"公子，能否为小女子留下一幅墨宝？\" ...... 朱厚照的画摊愈发喧闹，慕名而来的都是些年轻女子，她们都渴望得到他的免费画像以证明自身的美貌，那些对自己的容颜缺乏自信的女子则羞于启齿。 然而，此刻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重量级”的佳人，凭借她的身姿硬是在一群娇俏女子中挤出了一席之地。 当那女子询问费用时，朱厚照仿佛觉得天色瞬间黯淡，她的身影遮挡了所有的光线。 面对这股压抑的气势，朱厚照并未提及金钱，只说为她作画分文不取。 女子得知无需付费，脸上绽放出笑容，朱厚照这才感到压力减轻了一些。 画完那幅令她满意的瘦脸素描后，她高兴地递给朱厚照一大块银子，还说会介绍更多的闺中好友前来。 朱厚照忙道谢，其实并不想收下银子，但又不敢拒绝。 夜幕降临，刘瑾终于忍不住提醒太子该收摊了。 画了十几幅画的朱厚照也感到疲惫，心想若非有系统奖励的体能值，恐怕早已撑不住。 他向众人表示自己真的画不动了，又向未能排上队的几位女子保证明日还会再来，这才收拾起摊位。 \"公子，可否私下聊几句？\" 朱厚照起身，缓解长时间坐着导致的腰部酸楚，耳边传来了一阵悦耳的女声。 \"姑娘，改日吧，今日在下的腰力已不足矣。\" 女子听到这略带暗示的话语，却并未介意，继续问道：\"我看公子的画笔别具一格，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出售画笔的制作方法？\" 朱厚照闻言，明白她并非来求画，不过这个女子能识得铅笔的优点，让他对这位女子产生了兴趣。 她年纪轻轻，眉清目秀，身着深红色薄纱衣裳，身材修长挺拔，仪态万千地站在朱厚照面前，浑身散发出一股干练的气场，如果配上眼镜，定是个典型的职场女强人形象。 \"在下朱寿，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钱梦竹，此画笔前所未见，公子是自制的吗？\" 朱厚照聆听着钱梦竹礼貌的自我介绍，微笑回答：\"正是，钱姑娘对这支铅笔颇感兴趣吗？\" \"我观察公子作画良久，公子不仅画艺精湛，栩栩如生，且心思巧妙，能创造出如此便利的笔，小女子甚是好奇，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割爱。\" 朱厚照并未因几句奉承而得意忘形，今日他已听过太多溢美之词。钱梦竹小姐口齿伶俐，眼神却清亮，不像某些求画女子般热切期盼。 \"当然，我也期待能让更多人接触到铅笔。\" 听到他的肯定答复，钱梦竹微微一笑，提议道：\"小女子愿意支付二百两纹银，以换取铅笔的制作工艺。\" 想必这个书生会欣然接受，二百两已是相当可观的数目，若非家境不丰，他也不会摆摊卖画。 朱厚照并未立即应允，而是沉思片刻，说：\"二百两......\" \"朱公子觉得价码不够？我们可以再议。\" \"我不需要银两。\" \"呃，不用银两？\" 钱梦竹观察过朱厚照作画，他打着免费作画的旗号，收下不少女子的丝帕和香囊。难道他看中了自己？ \"我们可以联手，我提供技术与市场，你负责生产与销售。\" 朱厚照考虑过后，认为合作更有利于铅笔的推广，毕竟他身为taizi，直接经营并不方便。 钱梦竹闻言，询问详情：\"具体如何合作呢？\" \"不知你们钱家的生产能力如何？有多少店铺？\" \"我们钱家主营百货，京城里及周边都有分店，百货业名列前茅，与我们合作你可以放心。\" 钱梦竹自信满满地回答。 夜幕降临，朱厚照打算尽快回宫，不愿再耽搁。 \"那好吧，天色已晚，我得回家。你给我一个地址，明天我会安排工匠去教制铅笔的方法。\" 钱梦竹报出地址，朱厚照认真记在纸上。 见朱厚照要走，钱梦竹连忙问：\"利益如何分配？是否待时机成熟再商量？\" \"你看着办吧，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 说完，朱厚照和刘瑾等人匆忙离去。 钱梦竹暗自嘀咕，这书生行事真不可靠，利益未谈妥就走了，这交易算是成交还是没成交呢？ ...... 回到东宫，看到一切如常，刘瑾觉得自己又逃过一劫，幸好没人发现他又带taizi出宫。 \"刘伴伴，你明天安排个工匠去钱家，教他们制铅笔。\" \"taizi爷，你就这么信任那位钱小姐？\" \"铅笔生意不算大，我只是想尽快推广。钱小姐见识不凡，能立刻看出铅笔的潜力，我相信她能经营得很好。\" \"那利润分配的事呢？\" 刘瑾担心taizi爷会吃亏。 \"金额不多，关键是要扩大铅笔的知名度。这玩意儿太容易复制，初期或许销路不错，但时间一长，做铅笔的商家一多，利润也就那样了。\" 刘瑾对太子为何执着于推广铅笔感到困惑。 \"对了，过会儿你拿些铅笔去找...找范廷，让他联络京城里各个衙门，让他们向钱家订购一批铅笔。\" 刘瑾领命而去，深感太子对铅笔推广的重视，立即前往东厂找范廷处理此事。 范廷的全衔是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民间都称他为东厂督公。 范廷正在审理案件，手下禀报东宫宦官刘瑾来访，他心中纳闷，不知刘瑾为何找上门，估摸着可能是太子有事交代。 见面后，范廷手握铅笔，听完刘瑾的解释，明白了太子的用意。 原来如此，还以为太子有重大事情，正好借此机会讨好太子。他立刻答应下来，随即吩咐手下联系有关衙门办理此事。 第23章 十年情场 两条香气四溢的丝绸围巾，三个香囊，一枚玉佩，十几两白银。 朱厚照回到东宫，检视今日画摊的收获。 他不禁发问，从画摊得到这些物品是常态吗？ 朱厚照暗自感叹，长得太出众就是麻烦！ \"叮，你的画作令秦小姐惊叹，魅力值+50。\" ...... \"叮，你的画作让赵夫人震惊，魅力值+50。\" ...... 回到东宫，系统仍不时提示魅力值增加，看来今天的作品吸引了更多人。看来以后得考虑举办个画展。 最实际的收获还是积累了足够的魅力值，可以再来一次十连抽了。 \"系统，开始十连抽！\" \"基础十连抽启动。\" \"恭喜主人获得物品，一立方分米的存储空间（已自动将主人的存储空间提升至四立方分米）。\" \"恭喜主人获得物品，试毒银筷，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主人获得书籍，《情场十年》，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主人获得书籍，《宏观经济理论》，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主人获得技能，首席拍卖师。\" \"恭喜主人获得技能，古英语精通。\" \"恭喜主人获得丹药，感冒止咳胶囊，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主人获得丹药，解酒丸，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主人获得属性点+1，提升身体素质。\" \"恭喜主人获得属性点+1，提升身体素质。\" 朱厚照审视良久，最有价值的应属《宏观经济理论》一书，知识果然是力量之源。 至于《情场十年》？那是一位公费留学生的恋爱心得，张先生的智慧永载史册。 那些特殊物品，像是验毒的银签，古老的英文技能，还有拍卖师的技艺，它们...... 要说它们实用，短期内似乎派不上用场；要说它们无用，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变得至关重要，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感冒颗粒，这药品的确有效，只是觉得性价比不高，仅仅一盒二十四粒，要在系统商城兑换，竟需要一千点浪值，这系统真是精明得过分。 明日继续绘画，既能欣赏美人，又能积累浪值，何乐而不为。 次日，张永归来，带来的消息让朱厚照无心再去摆摊画画。 这些日子，张永在西山忙于建厂，晒黑了，也消瘦了，平日他的职责是陪太子嬉戏，这次西山之行，他吃了不少苦头。 \"辛苦了，张侍读。\" 听见太子的关心，张永心中满是暖意，许久未见太子，他和谷大用都渴望回来讨好太子，最终还是张永凭借实力，赢得了面见太子的机会。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太子效力，是奴才的荣幸。\" \"西山建厂的进展如何？\" \"禀太子，建厂一切顺利，只是资金短缺！\" 朱厚照预想到十万两银子不够，却没料到会如此迅速耗尽。 \"十万两，这么快就用完了？\" \"殿下要求的工厂品质高，工人的待遇也好，花费自然如流水般，奴才尽职尽责，一分一毫都没有滥用啊。\" \"第一期工程完成后，还需多少银两？\" \"禀太子，奴才和谷大用估算了一下，大约还需要十万两。\" 张永在太子面前不忘提及谷大用的贡献。 \"刘公公，我们现在有多少镜子？\" 刘瑾心思细腻，明白太子关心的重点，东宫近期制作的镜子并不多，他一直在关注。 \"禀太子，这些日子总共制作了十八面镜子。\" \"问题不大，刘公公你去寿宁侯府找我舅舅，就说外甥想念舅舅了。\" 钱进来是钱氏百货的主人，在京城商界颇有名声，白手起家积累了庞大的家业。 按道理，钱进来富甲一方，生活应是如意顺遂，但他苦恼于家中只有独女无子承业，娶了七八房小妾，努力多年未能生得一子，身体却垮了，索性不再尝试，打算招赘一个女婿来继承家产。 独生女钱梦竹最近听说父亲要为自己招赘，一直与父亲闹别扭，有本事的男子都不愿入赘商家，因此她这些天都不愿待在家里，以免听父亲唠叨。 这一天，钱进来发现女儿竟然没出门，正拿着一支奇特的笔在纸上涂鸦，他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女儿。 \"之前提过的赵公子，人品不错，又是秀才，女儿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父亲的絮叨，钱梦竹心中烦躁，反驳道：“父亲，赵公子是个残障，您真忍心让我与一个身体不完整的人共度一生吗？” “身体健全的当然有，王公子就是，仪表堂堂，听说祖辈还有为官的。”父亲回答。 钱梦竹叹气道：“王公子的确四肢完好，但他是个聋哑人，您忘了这个吗？” “聋哑无妨，只要能延续我们的血脉，家业不至于落入他人之手。”父亲坚持。 “血脉，血脉，你自己去延续吧。”钱梦竹愤怒地回应，不再等待朱寿派来的工匠，她觉得自己太傻，竟然相信那个不可靠的书生会兑现承诺。 “我能生，还需要你吗？都是你母亲宠坏了你。”父亲抱怨。 钱梦竹正要离家，小翠丫头跑来说，有个姓魏的工匠来找她，应该是朱公子派来的。 钱梦竹见到只有魏师傅一人，未见朱寿，心中疑惑，这个工匠有权力代表东家吗？ 魏师傅确认面前的人是钱梦竹后，递给她一份制作铅笔所需的材料清单，并准备传授制作技术。 钱梦竹愣住了，合作细节还没谈拢，对方就这么大方地提供了关键信息，朱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算了，先学技术再说。钱梦竹跟着工匠学习，询问朱寿的身份，但工匠对此一无所知，反而勾起了钱梦竹更大的好奇心。 午后，魏师傅教完离开，让钱梦竹感到困惑，朱寿既不提钱，也不提利润分配，就这么轻易地分享了赚钱的方法？ 钱梦竹对朱寿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午后，五城兵马司的人上门购买铅笔，钱进来一脸惊讶，他们家可从不做这个生意。 兵马司的人说，这里是钱记没错吧，大人指定的就是这里，难道还有其他分店？ 钱进来叫来女儿，钱梦竹明白了，朱寿曾说提供技术和市场，原来他还与五城兵马司有联系。 她赶紧向兵马司的人解释，铅笔尚未批量生产，暂时无法供货。 兵马司的人表示不急，等做好了送货就行，没问价钱，留下五十两银子作为定金，然后离开了。 父女俩面面相觑，官府采购从未如此爽快，而且他们还没确定铅笔的售价，对方连数量都不问一下。 早上，东厂厂公送来纸条，推荐了一种便于日常记录的铅笔，建议采购。兵马司的上司急于与范亭建立良好关系，下午就派人来购买了。 钱进满心疑惑地问女儿何时促成的这笔交易，此时六扇门的人员也登门拜访，类似的对话后，留下银两便离开。紧接着，锦衣卫的使者也到来，弘治年间他们与东厂的关系亲密无间，厂督一声令下，锦衣卫立即响应，只说需求量巨大，到时候南北镇抚司都会接收，丢下两百两白银。 钱进见识颇广，今日算是见识了京城治安部门的全貌，似乎只差东厂未至。 \"丫头，难道东厂的人也快来了吗？\" 话音刚落，东厂的使者果然出现，最后也下单订购。 钱进有些紧张，急忙询问女儿与何人洽谈，不会是图谋咱家的财产吧。不过就算有此意，似乎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 钱梦竹此刻也恍然大悟，朱寿的影响力不容小觑，难怪他不在分成上计较，原来有十足的把握掌控一切。 现在，钱梦竹对这笔交易究竟是福是祸已无法确定。 她详细讲述了昨天遇见朱寿的始末以及如何达成协议。 钱进对这位年轻公子的意图捉摸不透，难道朱寿是对自己的女儿有所企图？ 钱梦竹思考片刻，带着小翠出门去找朱寿所在的画摊。 第24章 镜子的热潮 \"太子找我们兄弟有何事？莫非镜子已能批量生产，想与舅舅商讨销售事宜？\" 张鹤龄一直挂念镜子之事，没想到进展如此迅速。 \"这是首批刚出炉的，舅舅先过目。\" \"很好，很好，我立刻派人将它们摆进店铺销售。\" 张鹤龄笑容满面地端详着手中的镜子，看着镜中清晰的自己，仿佛看到了财富的未来。 \"舅舅别急，我们应该好好宣传，然后提高镜子的价值。\" \"嗯...提高价值？怎么做？\" \"现在知道镜子的人还不多，我们可以举办一场以镜子为主题的聚会，邀请文人墨客、士绅富豪共赏，在会上制造热度，这样镜子才能卖出高价。\" \"此计甚妙，还是太子智谋超群，我这就去安排。\" \"但舅舅不能透露镜子出自我们之手，往后也不能让人知道这与我有关，就说镜子是从远方的法兰西购回的。\" \"舅舅明白，太子参与商业之事不宜张扬。\" 说着，朱厚照又拿出一些制作镜子剩下的零碎材料制成的小镜子，指导寿宁侯如何运作这次销售。 张鹤龄听着太子口中提及的“炒作”、“热度”、“饥饿营销”、“消费主力”，听得一头雾水，虽不明其意，却深感太子的非凡之处。 依照太子的策略，镜子必定会热销，且能卖出理想的价格。 张鹤龄回到府邸后，立刻把小巧的镜片分给了他的妻子、弟妹以及母亲，嘱咐她们带着去拜访亲朋好友。 随后，兄弟俩狡黠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按照太子的提议，妓院中的头牌也是推广的好途径。为了镜子的宣传，他们决定为这个计划付出代价。 那一晚，京城中突然出现的能映照出人脸细节的镜子，瞬间成了贵族女子们热议的话题。据说这些镜子来自遥远的法兰西，连皇后的手中也有一枚。 各妓院的姑娘们以拥有这样一枚手掌大小的镜子为荣，仿佛它象征着她们的身份和地位。那些尚未拥有镜子的姑娘们四处打探购买的途径，甚至有人公开提出愿以一面镜子换取一夜欢愉。 渐渐地，传言四起，说寿宁侯得到了一批法兰西进口的镜子，即将举办一场鉴赏大会。人们都在期待那天能一睹这些镜子的风采。 随着乡试的临近，诗词聚会和文化论坛也越发频繁。每次集会上，那面小镜子都成为焦点，寿宁侯宣布，谁能在这场鉴镜会上写出最佳的诗篇，就会获得一面镜子，这令自视甚高的文人们激动不已。 如今，这样一面小镜子已被炒至近一千两白银，且有价无市，毕竟存货稀少。 有富豪声称愿出五千两纹银购买一面大镜。金凤楼的首席花魁金巧儿，满春院的墨静柔，都宣称那位富豪是为她们而求镜。 京城中，关于镜子的热潮达到了顶点。鉴赏会前夕，寿宁侯宣布会上将举行拍卖，所得款项将用于救济贫困。他邀请大家带着银两和善意，共襄盛举，为贫困人群尽一份力。 京城热议镜子的程度，甚至让一份关于镜子的奏折摆上了弘治的案头。 弘治惊讶于一面镜子竟引起如此轩然大波，寿宁侯兄弟俩可没这本事，看来是太子在背后策划。 弘治想起太子曾说要让寿宁侯背锅，不禁露出微笑，这事不能告诉皇后。 朱厚照在幕后操纵多日后，觉得已无需再暗中指导，决定出摊画画，增加些浪值。 附近的摊贩和代写书信的人，看到那位英俊的画家再次出摊，连忙去通风报信。最近来找他画像的人络绎不绝，找不到他时，便请附近的商贩帮忙留意，一有人来就告知。 “叮，你的画作震撼了陆仁颐，浪值+50。” “叮，你的画作震撼了李小姐，浪值+50。” ...... 听到熟悉的浪值提示，朱厚照感到相当满意。 这些日子，钱梦竹心中始终七上八下，那些由铅笔精心制作的货物早已加班加点完成，已送到预定的衙门。 然而那位朱公子却迟迟未露面，钱梦竹几次三番寻到画摊，却始终未见其踪影，你总得给个交代吧。 直到有一天，传来消息，朱公子再次出现在画摊，她立刻赶去找朱寿。 如今，钱梦竹深知这位年轻的画家非同寻常，财力雄厚，显然不缺金钱，可为何偏偏选中她来做铅笔生意？为何在这地界摆摊？难道这是公子的特别喜好？ 到达朱寿的摊位，只见他周围已被一群娇俏女子环绕，这使得钱梦竹不禁怀疑，这位朱公子是否觊觎她的美貌。 此刻的朱厚照正为一个烦恼而皱眉，似乎醉仙楼的月怜为他做了宣传，引来了一批同行。 \"姑娘们，请勿动手，妨碍我作画了。在下只是以画技为生，并非卖身之人。\" 此言一出，众女掩口轻笑，周围围观者无不羡慕这位年轻画家的艳福。 \"你若不收银子，那就不是交易咯！\" 唉...朱厚照无奈，他毕竟是皇子，别这么明目张胆地戏弄他啊。 朱厚照暗自决定，下次得换个地方摆摊，再这样下去，他怕是难以招架。 打发掉众佳人，钱梦竹才有机会靠近朱厚照。 \"朱公子！\" 朱厚照转头瞥了一眼，近来美女看多了，他花了两秒才认出面前的人。 \"你是钱...钱...\" \"钱梦竹。\" \"你好，钱姑娘，抱歉，忘记你的名字了。\" 钱梦竹感到一阵无语，连我名字都忘了，我们还在合作铅笔生意呢，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吧，害得我这些日子一直忐忑不安。 第25章 你懂不懂经商之道? \"首批铅笔已经送达预定的衙门。\" 钱梦竹还是提起了铅笔的事，希望朱公子没有忘记。 朱厚照边画边笑答：\"哦？已有订单了，还算顺利。\" \"全靠公子人脉广，才有这些订单。不过因为新产品，大家接受起来需要时间，所以店铺销售并不理想。\" 朱厚照其实不清楚范亭在何处下单，只是觉得范亭人脉广泛，比文官更易打交道。 \"正常现象，慢慢来，铅笔价廉且便于携带，迟早会受到欢迎的。\" \"最近的订单赚了三百两，公子你看如何处理？\" 说着，钱梦竹取出三百两的银票。 朱厚照惊讶道：\"我们不是合作吗？赚了三百两就要分我，你懂不懂做生意啊？\" 钱梦竹心中五味杂陈，十年的商业熏陶，竟被人轻视，她至今不解为何对方拥有丰富资源却寻求合作。如果说他对自己有意，却又连名字都记不清。 “订单是你找人下的，所以我来和你讨论利润分配。” “销售还没真正启动，你听我说，拿这笔钱做场活动，比如举办书画竞赛，书法优胜者前三名奖赏若干两银子，绘画最佳者也有相应奖励，这样铅笔的知名度不就提升了？” 钱梦竹认同这个创意，以前她想通过赠品推广铅笔，但这公子的方法既新颖又大胆。 “朱公子真有远见，我立刻安排。不过，人人都能写字，只有公子擅长画图，如果能展示公子的作品，想必会对生意大有裨益。” “我们追求的不是艺术水平，而是热度。我稍后为你画一幅，但活动最好等镜子的热度消退后再举行，现在大家的话题都是镜子。” “确实，听说那镜子照出的人影清晰极了，我还没亲眼见过呢。” 看来镜子的宣传相当成功，只是主要针对读书人、青楼和贵族，与钱梦竹的生活圈子不同。 “这个送你，你可以在你的社交圈里宣传一下，过几天你可以去参加寿宁侯的鉴赏会。” 钱梦竹接过手掌大小的镜子，镜中映出自己的清晰影像。 这...就是传闻中来自远方佛郎机的神奇镜子吗？ 听说这种尺寸的镜子已被炒到天价。 他是要送我这份礼物吗？ “这，太珍贵了。” “小物件而已，不值一提，朋友委托我帮忙宣传，你拿去帮忙吧。” 在朱厚照眼中，这镜子不过是街头小贩的一件商品。 钱梦竹越发困惑，朱公子显然不缺钱，摆摊画画或许是他的兴趣所在。他能帮忙宣传镜子，交往的应是社会名流，却轻易送出价值千金的物品。 难道对我有意？ 可又不像。 这时，朱厚照画完画，邀请钱梦竹坐下，为她画像。 钱梦竹安静地坐下，凝视着全神贯注的朱厚照。 她看不透这位书生，但他专注作画的样子十分迷人。 父亲钱进来一直为她寻找门当户对的夫婿，若能找到如朱公子这般的人才就好了。 只是像朱公子这样的才子，不会看上她这样的商贾之女。 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分明的时代，商人地位低下，否则钱进来也不会为女儿考虑那些条件不佳的人家。 “画好了，你看一下。” 六十 在钱梦竹的思绪飘忽间，朱厚照已完成了画作，他的绘画速度日益增进。 望着画中笑容可掬的自己，钱梦竹不禁对朱厚照的画艺表示敬佩。 “等我有空闲，我会画几幅送到你的店里。” “好的，非常感谢朱公子。” “哪里哪里，我们是合作伙伴嘛。” 钱梦竹思忖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朱公子为何会选择与我合作呢？” “因为你独具慧眼，初次见到铅笔就能洞察它的商业潜力，我对你寄予厚望。” “可我看朱公子并不缺金钱。” “我的主要目标是推广铅笔，它价廉且易用，这不是一项对国家和人民都有益的事业吗？” 钱梦竹愣住了，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他不提及利润分配，还全力以赴地为铅笔做宣传。 朱公子的形象在她心中瞬间高大起来，原来他关心的是让更多人受益于铅笔。 “请放心，朱公子，我会竭尽全力推广铅笔的。” 朱厚照看着眼前的钱梦竹，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他也感到不解。 “嗯，努力吧，钱小姐。” 看着朱厚照继续为人作画，钱梦竹礼貌地告别离开。 画摊旁边，害羞的张小姐默默注视着朱厚照，却没有勇气上前交谈。 张小姐的侍女小芸察觉到小姐的心意，这些天茶饭不思，只对着那张铅笔画傻笑。初次相遇，她就将自己的玉佩赠给了朱公子。听说他今天又来摆摊，小姐立即精心打扮前来。 然而，小芸对这位朱公子并无好感，虽然他相貌堂堂，但太过吸引女性，小芸怀疑朱公子摆摊的动机不单纯。 小芸的猜测并非全无道理，朱厚照画画，一半出于热爱，另一半则为了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他曾考虑过开设画廊，但现在想来，把画放在钱小姐的店铺也一样。又画了一阵，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家了。 “公子...公子要离开了吗？” 看见朱厚照准备走，张小姐鼓足勇气走上前。 “是你呀，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 朱厚照记得这位小姐，他的第一幅画就是为她所画，她还曾送给他玉佩。 张小姐说完这句话，勇气便耗尽了，不知该如何继续与朱厚照对话，小芸在一旁感到十分无奈，小姐太过主动了。 张小姐觉得必须再说些什么，想问问朱公子何时还会摆摊，能否再为她画一幅画，朱公子却先开了口。 “对了，上次你赠我一块玉佩，这面镜子就送给你吧。” 朱厚照对张姑娘的印象颇佳，毕竟她曾助他开启画摊生涯，且她的社会地位似乎颇高，能为他的事业增添不少助力。送她一面镜子，也能让她为他的艺术宣传一番。 接过镜子，张姑娘心跳如擂鼓，他赠礼予我，或许是对我也存有好感，必定如此。 第26章 拍卖盛会 在寿宁侯的庄园里，西洋镜的鉴赏大会热闹非凡，贵族富豪、名门淑女、才子佳人汇聚一堂，皆为一窥法兰西镜的风采。 \"月影无桂香，日照花菱明。不借水光谢，反似冰影清。\" \"孙金焱公子才情出众，恭喜孙公子获胜。\" 主持人宣布了这次鉴赏会的优胜诗词，众人纷纷向获胜的才子表示祝贺。 孙金焱在一次诗会上初见小镜，深受震撼。得知寿宁侯的鉴赏会上，最佳诗词作者将获赠镜子，他深思熟虑，创作出《镜颂》，一举夺冠，心中满是得意。这镜子如今价值连城，他在众多才子中独占鳌头，可谓声名与财富兼得。 一位侍女手捧一面两尺宽、三尺高的银光熠熠、装饰华美的镜子，在人群中展示。那些参加过皇后寿宴的贵妇看到，也为之惊叹，这镜子比皇后的还要大，装饰更为精致。 展示完毕，寿宁侯亲自将镜子交给孙金焱。台下众人，有的羡慕，有的嫉妒，寿宁侯出手真是阔绰，竟将价值数千两的宝物轻易相赠。 张鹤龄心疼不已，他未曾料到镜子会被炒至如此高价，交出镜子的那一刻，仿佛心在滴血。然而，太子的营销手段确实高明，镜子的价格飙升，这些文人的赞誉功不可没。 主持人为太子的人，听说是专业的拍卖行家，大明朝何时有过这样的专业拍卖？太子还找来一个黄发蓝眼的异邦人，声称来自法兰西，寿宁侯退场后，主持人请他上台讲述镜子的来历。 那异邦人走上台，紧张地向台下鞠躬，喃喃道：\"波尔图，波尔图！\" 主持人解释道：\"这位远道而来的法兰西朋友在向大家问好。\" 他又接着说：\"奥拉，芬斯科，阿纳迪奥。\" 主持人译道：\"他希望大明朝的尊贵客人们，会喜欢他带来的西洋镜。\" 台上，异邦人内心忐忑，双腿微颤，众人暗笑这外族人没见过世面。殊不知，这所谓的异邦人其实是太子身边的太监刘瑾，而站在刘瑾旁边的主持人，正是太子殿下朱厚照本人。 朱厚照掌握了一门变换容貌的技艺，决定在鉴宝大会上亲自伪装成拍卖师，借此良机高价售出自己的宝镜。刘瑾闻讯，惊恐之下跪地苦苦劝阻，担心皇子身份在众人面前曝光，自己将面临杀身之祸。 朱厚照一脚踢开刘瑾，随后为他设计了一个异国人的装扮，并教了他几句异国语言，让他在鉴宝会上自由发挥。然而，刘瑾上了台，两句之后便忘词了，原本只学了几句，一紧张只剩两句记得。 见刘瑾在台上尴尬地沉默，朱厚照连忙在桌后轻轻踹了他一脚，低声提醒：“随便说说那几个词，反正没人听得懂。” “奥多啊，多洛多洛......” “此西洋镜在异域乃稀世珍品，制作工艺繁复无比......” 刘瑾不明所以，反正台下之人听不懂，皇子殿下就随便给他翻译。在皇子口中，这西洋镜原料珍贵难寻，制作技艺几近失传，世上总共不超过几十面，它们源自一次王族战争，辗转流落到大明，现在被摆上拍卖台。 台下众人被口才出众的主持人带动情绪，这镜子世上仅存几十面，原本十面，孙金焱拿走一面，只剩九面。买回家定能增值，或许将来能成为传家之宝。 “现在开始拍卖，首面镜子起拍价一千两，有意者请举牌。” “这位爷举牌了，出价一千两，有没有更高的？” “很好，这位爷举牌，出价两千两！” “又有一位夫人，三千两。” ...... “九千两第一次，九千两第二次，九千两第三次，成交！恭喜这位爷！” 富商金大福对这种新颖的拍卖方式感到好奇，举了两次牌后，价格攀升至八千两，便不再出手。他的爱妾见镜子被人拍走，娇滴滴抱怨：“老爷，您不是答应要送奴家一面西洋镜吗？” 金大福家财丰厚不假，但觉得超过八千两就不值了，那笔钱足以买个当红的清倌人了。 “不急，还有机会，别急。” 他不知道，其实第一面镜子他还有机会，但后面的镜子，他已没勇气再举牌了。 首轮竞拍结束后，朱厚照稍作停顿，让大家理解拍卖规则。显然，大家还不太适应这种方式，若非事先安排的帮手，这镜子在七千两时就无人竞价了。 买下首面镜子的是一位铁商巨擘，他独立自主，方才参与竞标的有些是代理人或管家，无法自行决策，此刻正急切联络背后的主人，询问能承受的最高价位。 朱厚照稍作停顿，开始了第二轮竞拍。那些得到指示的竞拍者显然更有底气，第二面镜子瞬间突破了一万两，最终以一万两千两成交。 张鹤龄兄弟表面上镇定微笑，内心却如惊涛骇浪，殿下的财力简直如同财神降临。 朱厚照察觉到拍卖技巧的效果，场内的热情已被点燃，竞价者愈发狂热，镜子的价格一路飙升。 最后一面镜子，最大的那一面，被一位身份不明的掌柜以两万三千两竞得。 张鹤龄兄弟暗自计算，九面镜子总共售出十五万两。 朱厚照退场后找到了其他几位八虎。 \"记下所有出价人的信息了吗？\" \"回禀殿下，都已经记录在案了。\" 回到东宫，朱厚照将原先未交给张鹤龄的镜子，以及新赶制的镜子，交给了伪装过的八虎。 那天，那些在拍卖会上遗憾错失镜子的买家，都收到了推销员上门推销的最后一块异国镜子，标价仅一万两。 当晚，朱厚照的银两骤增十几万两，西山工厂的资金短缺问题得到了解决，他不禁松了口气。拍卖会上也赚取了不少积分，足以再进行一次十连抽。 \"系统，执行十连抽！\" 第27章 系统果然不让我好过 \"基础版十连抽启动。\" \"恭喜主人获得物品，1立方分米的存储空间（已自动将您的存储空间升级至5立方分米）。\" \"恭喜主人获得物品，一篮玉米，因体积过大无法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主人获得书籍，《恐怖故事集》，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主人获得书籍，《数学的奥秘》，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主人获得技能，太空舞蹈步伐。\" \"恭喜主人获得技能，某谦的魔术手法。\" \"恭喜主人获得丹药，安神丸，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主人获得丹药，减肥丸，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主人获得素质点+1，提升身体素质。\" \"恭喜主人获得素质点+1，提升身体素质。\" 看到系统显示抽到一篮玉米时，朱厚照瞬间移开，紧接着，一篮玉米直扑他的头顶。 砰！ \"哎哟！\" \"来来来，系统你给我出来，我们好好聊聊，你还说不是故意砸我，我都躲不过。\" \"主人，你不能冤枉无辜的系统，这次我特意调整了玉米的落点，你不动，根本不会砸到你。\" “非得坠落吗？不能直接安置地面？” “Σ(⊙▽⊙\"哎呀！宿主，你竟然抽中了星际舞姿，快展示一下让我欣赏欣赏。” “......看来你是想岔开话题了。” 系统：(╯‵□′)╯︵┻━┻ 算了，跟系统争论无异于对牛弹琴。 《恐怖传说》这......真是无言以对。 《始于初始，止于无限》这本书相当不错，巧妙地将数学、物理学乃至生物科学的元素融为一体。 太空舞步与某魔术大师的手法，成了自我娱乐的新技能。 安定药就留给那些辗转难眠的人吧，瘦身丸不妨送给渴望瘦身的朋友，反正我不需要。 最有价值的，还是一篮子玉米。 朱厚照在弘治面前承诺的每个人都能吃饱饭，是他真心实意的想法。 以往能力有限，只能顾及自己的温饱。 如今身为太子，有能力为百姓做事，他依然乐意承担这份责任。 计划明日将资金送往西山，加速工厂建设，早日制造出玻璃，朱厚照对此满怀期待。 张鹤龄兄弟收到十几万两银子，喜悦得不知如何花费。 现在他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合理分配给太子。 太子并未提及分成，这让兄弟俩起了小心思。 当初与太子商议时，只说给太子成本费。 这成本费该是多少才合适呢？ 次日，张鹤龄兄弟找朱厚照旁敲侧击询问镜子的成本。 朱厚照一听便心知肚明，这对兄弟打起了他的主意。 他轻描淡写地说，二位舅舅看着给就行了。 这对兄弟早已在家算得清清楚楚，西山的土地费用得扣除，尽管那块地租不出去，市价顶多五万两，但作为亲情价，给他们算十万两也不过分。 鉴赏会设在张家，场地和人力成本近一千两，我算它一万两不过分吧。 还有为了推广西洋镜，我们在青楼的花费，再加上回来后购买补品的开销，这些都得仔细算计，毕竟二位舅舅的身体也是消耗啊。 估算完毕，能剩三万两就算多的，三人平均分，二位舅舅稍显吃亏，给太子一万两整，很公平吧。 太子接过张鹤龄递来的一万两银票，心里暗骂，脸上却堆满笑容，道了声谢谢。 二位舅舅叮嘱太子要努力学习，然后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西山的工厂有张永和谷大用照料，只需等待建成即可。 暂不考虑摆摊画画，上次的经历让他害怕再次被占便宜，多在宫中画几幅送到钱记，比开设画廊更实际。 前两次摆摊的作品至今仍偶尔收到浪值提示。 昨晚还收到一条有趣的提示。 \"咚，你的绘画技艺令唐伯虎惊叹，魅力值提升500点。\" 看样子，这位唐兄确实在醉仙楼中流连忘返了。 刘瑾从拍卖会回来，本以为太子会安分一阵，太子却只安静了三天，今天又拉着他要离宫出游。 \"太子殿下，老奴一听见您提起出游，心脏就扑通乱跳，仿佛无法呼吸。\" \"少啰嗦，我要速效救心丹，你死不了，快去准备行装。\" 这三天里，他画了许多画，感到自己的技艺大有进步。 璃芸和璃茉多次充当模特，本指望太子能赐她们一幅画，结果太子一幅也没留下，让她们失落许久。这算什么，让人摆这么久的姿势，最后画都拿走了。 朱厚照携着画作，按照地址找到钱记杂货的总店，不料钱梦竹并不在。 钱进来听说有个年轻人找钱梦竹，出于好奇出门迎接朱厚照。 朱厚照见是钱记的主人，便热络而有礼地与钱进来交谈起来。毕竟，将来玻璃制品和其他商品的销售，自己不便亲自出面，需要找些商家合作。 熟人好办事，他对钱梦竹印象良好，日后可能还需与钱记联手。 钱进来听说眼前之人姓朱，且携带众多画作，明白此人便是与自家女儿洽谈铅笔生意的那位。 没想到这位背景深厚的朱公子如此年轻英俊，难怪女儿天天躲在外面，不愿去相亲。 若女儿能攀上朱公子这棵大树，钱记将来在京师岂不是能横行无阻。 让朱公子入赘是不现实的，但如果朱公子的孩子能随母姓钱，不知朱公子是否愿意。 朱厚照询问钱记的规模和运营状况，考虑是否将玻璃制品交给钱记售卖。而这个钱进来，为何总问他是否已婚呢？ 真是不够专业啊。 朱厚照被钱进来的提问弄得有些烦躁。 他干脆直接问钱进来到底有何意图。 钱进来尴尬地笑说：\"小女尚未婚配，我看公子与小女相当匹配。\" \"噗！\" 朱厚照一口茶喷了出来，这位大叔的联想力也太跳跃了吧。 第28章 富有想法的钱进来 \"那个，我的婚事需由家父决定。\" 朱厚照婉转地拒绝了钱进来，他的妻子是太子妃，此事还得弘治帝点头。尽管他的灵魂来自后世，主张自由恋爱，但若轻易娶个太子妃，前朝后宫的反对声浪太大，没必要冒这个险。 \"哎呀！那就有的商量了。钱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不说貌若天仙，但也端庄秀丽，如花似玉。哪天让令尊见识一下。\" 朱厚照在心中暗暗赞叹钱进来，你真是个有创意的人，竟敢直接提出联姻之事。 然而，明朝鉴于前朝外戚乱政的教训，严密管控皇后家族的权势，故明朝的皇后多源于平民之家，但明朝有士农工商的等级制度，嫔妃人选只在士农之间挑选，商贾之女无缘宫廷。 \"家父政务繁重，恐怕不会应允此事。\" 弘治皇帝的勤政堪称明朝前三，称家父公务繁忙并不夸张，况且他也暗示了两家地位差异，实难匹配。 \"唉！~贤侄，那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朱厚照有些困惑，难道我没有表达清楚？我觉得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你还想如何商量呢？ \"实不相瞒，小女对你早已心生仰慕，老夫也对公子的品行才情十分赞赏。若公子不嫌弃，小女愿屈居侧室，亦未尝不可。\" 钱进来的意图显而易见，他需要一个家族的接班人，招赘并非上策，倒不如让女儿嫁过去，借此攀附朱公子的权势，将来孩子中只要有姓钱的便足够了。 朱厚照并非钱进来的贴心人，自然无法洞察他的盘算。 这时，钱梦竹恰好归来，听说朱公子来访，特意来拜见。 \"多多，你回来了啊，快来，你和朱公子谈的铅笔生意，爹爹不太懂，你们继续聊，我去核对上月的账目。\" 说着，向朱厚照投去鼓励的目光，笑着离开了。 钱进来走后，客厅里只剩下了朱厚照和钱梦竹二人。 钱进来说要核对账目，显然是为他们两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朱厚照望向钱梦竹，问道：\"你父亲为何唤你为多多？\" 钱梦竹心想，父亲真是不分场合，怎么能在外人面前直呼我的小名。 于是，她略带尴尬地回答：\"家父读书不多，小时候给我取的小名便是多多。\" \"名字寓意很好，钱记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钱梦竹感到有些尴尬，她长大后一直不喜欢这个小名，便转而问道：\"朱公子亲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朱厚照觉得钱梦竹比她父亲靠谱得多，他此行正是为了正事。 \"我在西山建了一个工厂，即将开业，不知钱小姐是否有意合作？\" \"不知朱公子生产的产品是什么？\" \"初期主要生产玻璃，类似西洋镜一类的物品。\" 钱梦竹听说过寿宁侯举办的鉴赏会上，一面镜子就拍出了上万两的价格，听说这种镜子世间罕见，朱公子的意思是他能生产？ 钱梦竹握着朱厚照赠送的精致小镜，问道：“朱公子，像这样的西洋镜，你能批量制造吗？” “确实可以，不仅如此，还有其他同类产品。” 钱梦竹心中欣喜若狂，镜子的价值不言而喻，倘若钱记能接手这门生意，那钱记必将迎来飞黄腾达，到时候不仅在杂货行业，甚至在整个商界都将占有一席之地。 “朱公子竟掌握了制镜技术，钱记非常愿意与你合作。” 朱厚照听到钱梦竹的话，感到这才是做生意应有的态度。 朱厚照详细询问了钱记店铺的规模和分布，考虑是否适合在钱记销售，或者是否需要寻找更多合作伙伴。 钱梦竹察觉到朱厚照的意图，决定带他参观其他店铺，展示钱记的实力。 朱厚照对此并无异议，认为看看也是好的。 两人徒步前行，刘瑾和小翠默默地跟在后面。穿过两条街，他们来到一家钱记分店，朱厚照浏览一番，觉得不错，正好可以把带来的画作挂在这里一幅。 离开这家店，他们又步行去了另一家。 朱厚照意识到，这是他来到大明后第一次逛街，而且身边还有一位佳人相伴。心情愉快的他，与钱梦竹谈笑风生，讨论如何举办铅笔书画比赛，以及如何更好地推广铅笔。 钱梦竹发现朱厚照风趣幽默，思维独特，且对商业事务了如指掌，谈论起商业话题总能高瞻远瞩，难道这位朱公子是哪个大家族的庶出子弟？ 如今许多大家族都是如此，让嫡子继承家业，追求功名，让庶子负责商业经营。 钱梦竹好奇地问朱厚照为何对商业如此精通。 朱厚照微笑不答，仿佛在说，《宏观经济学》可不是白读的。 一家酒楼内，曹鸿发正在宴请贵宾，他的妹妹嫁给了锦衣卫百户林奇为妾，通过林奇认识了一位锦衣卫千户。席间，曹鸿发竭力讨好这位千户大人，甚至送出了高价购得的一面小镜。 千户大人见多识广，认出这是传说中的法兰西西洋镜，市价已超过千两白银，他微笑着推辞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微醉后，曹鸿发提议换个地方继续娱乐，并向千户大人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千户大人领会，大笑道自己并非那种人，但可以陪曹兄弟玩玩。 几人离开酒楼，曹鸿发一眼瞥见了钱梦竹。 曹鸿发家也做杂货生意，规模不亚于钱家，他们是直接的竞争对手。得知钱家只有一个女儿，他就动了联姻的心思，两家合并岂不是美事一桩。 钱进来坚决反对，他辛辛苦苦积累的家业怎能轻易落入曹家之手。 曹鸿发正因攀附上了锦衣卫的千户大人而春风得意，借着酒意拦住了钱梦竹的去路。 \"小梦，这是要去哪里呢？遇见曹哥哥都不打声招呼？\" 他的话语间，狡黠的目光在钱梦竹身上流转，最终停在了她的腰肢上。 第29章 精明的钱宁 钱梦竹对曹鸿发本就没什么好感，此刻见他醉醺醺地轻浮模样，更是心生厌恶。 \"曹鸿发，我们很熟吗？\" 她拉着朱厚照的袖子，想尽快离开，避开曹鸿发的纠缠。 曹鸿发对钱记的产业垂涎已久，同时对钱梦竹也颇为倾心。她不仅美貌，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更是令他心动，显然易生养，而且她深得钱进的商业精髓，若是娶回家，无疑是生活上的得力助手。 见钱梦竹对他毫不在意，还跟一个陌生男子亲昵，曹鸿发怒火中烧，伸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梦，看来你的口味与众不同啊。这小白脸虽外表光鲜，说不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要说真本事，还得看曹哥哥我。\" 他边说边摆动腰身，暗示自己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超群。 钱梦竹听出他言外之意，羞愧与愤怒交织，脸色苍白如纸。 朱厚照听到这番轻浮的言语，皱眉问钱梦竹：\"这人是谁？你亲戚？\" \"不是亲戚，只是个无赖。\" \"哦，我听见他叫你小梦，还以为你们很熟。不熟就简单了。\" 曹鸿发见他们不理自己，还在私语，怒火更甚。 \"小白脸，你最好识相点...\" 话音未落，朱厚照一脚踹向曹鸿发的下体。 既然你喜欢炫耀，我就帮你验证一下硬度。 \"啊！~\" 曹鸿发捂着下体，发出凄厉的惨叫。 趁曹鸿发弯腰之际，朱厚照又一脚踢向他的腹部。 曹鸿发感到一股大力袭来，腹部仿佛被利刃割裂般疼痛。 朱厚照体格健壮，又因系统的素质点加持，这一脚力度惊人。 \"小白脸，你竟敢打我，姐夫，这里有个人在欺负我。\" 曹鸿发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锦衣卫百户的姐夫就在附近，还有那个新认识的大腿。 林奇正要出手，却发现千户大人已经行动了。 千户大人上前，朱厚照暗叫不妙，曹鸿发还有帮手，看装扮也是锦衣卫的千户，他们通常都有武艺，自己可能打不过，要不要表明身份呢？ 朱厚照迅速将钱梦竹拉至身后，直面逼近的锦衣卫，另一手悄然探入怀中，那里藏着证明他太子身份的信物。若这锦衣卫不信任，他也能借机从隐藏的空间取出匕首自卫。 紧随其后的刘瑾近乎失控，太子殿下竟在宫外与人冲突，麻烦大了，一旦太子有所闪失，他的九族也将难逃一劫。 随后的一幕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那位锦衣卫千户抡起硕大的拳头，如疾风骤雨般砸向曹鸿发。 “钱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别动手......” “啊......” 曹鸿发起初还能挣扎呼救，然而十数拳过后，他的气息渐弱，连喊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教训完曹鸿发，那位千户大人高声道：“日光明亮，天地公正，竟敢在锦衣卫面前欺凌女子，伤害无辜，真是胆大包天！我钱宁一身正直，痛恨邪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这样的恶徒。” 百户林奇惊讶得合不拢嘴，曹鸿发明明是受害者，钱千户为何突然翻脸？刚才还在畅饮，怎么瞬间判若两人。 林奇并非愚钝，难道那个小白脸和女千户认识？ “林百户，把这个狂徒押回北镇抚司仔细审讯，这种肆无忌惮的恶徒，可能犯下无数罪行，我们身为锦衣卫，不能容许他继续为害一方。” 林奇拱手领命，心中暗想千户大人太过严厉，他那亲戚不过是个商人，进了北镇抚司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看着钱宁犀利的眼神，林奇还是掏出枷锁，将亲戚铐住，拖到一旁。 钱宁脸上堆起笑容，朝朱厚照和钱梦竹温和道：“两位没事吧！” 钱梦竹看着眼前的变化，也明白了过来，这位名叫钱宁的锦衣卫千户或许与朱公子相识？ 朱厚照放下戒备，心中了然。 糟了，被认出来了，不过我好像没见过这家伙。 朱厚照一直保持着保护钱梦竹的姿势，此刻感觉到手中柔软的触感，还无意间捏了一下。 “哎哟！” 背后传来钱梦竹的轻呼，朱厚照赶忙收回手，偷偷瞥了一眼，只见她垂着头，双颊泛红。 那个，我说这不是故意的，你会相信吗？ 朱厚照对钱宁说：“多谢钱千户，没事了，别声张，你忙你的吧！” 钱宁领会其意，点头哈腰地表示理解。 “钱姑娘受惊了，改日再陪你逛街，我送你回家！” 钱梦竹瞪了朱厚照一眼，没有回应。 她心想这家伙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居然趁着混乱占她的便宜。 朱厚照尴尬一笑，拉着钱梦竹往回走。 刘瑾刚刚经历的惊魂时刻让他心跳如擂鼓，危机解除后，他按着胸口剧烈地呼吸，哎呀，真是吓死人了，他的家族算是安然无恙了。 刘瑾朝钱宁露出感激的微笑，微微点头。 钱宁打量着这位面色苍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猜测他应是太子身边的太监，于是他也恭敬地抱拳回应。 钱宁之前在宫中执行任务时，远远见过太子一面。 刚才看到太子陷入冲突，钱宁冷汗直冒，瞬间清醒过来。还好他反应敏捷，巧妙地解决了问题，既没有妨碍太子的秘密约会，又在太子面前赢得了好感。 我钱宁真是机智过人啊！ 林奇靠近钱宁问道：“大人，刚才那位是何方神圣？” “有些事情不必多问，总之以后离曹鸿发远点，保不准哪天会丢了性命，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林奇脸色大变，能令大人如此忌惮的身份必定非同小可。若非千户大人在场，他今日恐怕已被曹鸿发牵连，冒犯了那位尊贵之人，想到这里，林奇也是一阵后怕。 “大人，这曹鸿发该如何处理？” “此事不宜张扬，送他回家，并警告他不要再惹事。若那位大人追究起来，他全家的脑袋都不够赔的。” 林奇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安排人送曹鸿发回家，自己也匆匆返回，曹鸿发的妹妹是个麻烦，必须尽快送回，与曹家撇清关系。 毕竟她只是个妾室，再怎么喜欢，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第30章 一举三得的钱进 回程的路上，气氛有些微妙，毕竟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虽然情势紧迫，但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古代的衣服掩盖了身形，没想到钱梦竹的身材竟如此丰腴。 钱梦竹一路上总觉得胸口发热，低头羞红了脸，沉默不语，心里琢磨着朱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一位锦衣卫千户如此谦恭。 “这曹鸿发是做什么的？” 朱厚照首先打破了沉默，心想，大家就别再纠结这件事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已经不在意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钱梦竹心中仍有几分不满，责备似的说：“他只是一个与我们钱记不分伯仲的杂货商。我们家的店铺在城南多一些，城北少一些，而曹家则恰恰相反，城北店面多，城南少。朱公子莫非有意与曹家合作？” 朱厚照听出了钱梦竹口是心非，明白她还在介怀刚才的事，心想，这女子真是小气，你看我多豁达，早就过去了。 不过，钱梦竹皱眉生气的模样倒也显得颇为娇俏。 钱梦竹若是听见朱厚照的内心独白，恐怕会气得不行。 “怎么可能呢，我看曹鸿发这人道德沦丧，无耻至极，满口谎言，心机深重，绝非君子之辈。若要合作，我定会选择像钱小姐这般，内外兼修，聪颖温婉，灵秀脱俗，高洁如莲的人共事。” 钱梦竹听到朱厚照贬损曹鸿发，赞美自己，还一口气用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词语，不禁轻笑出声，暗自思忖：“嘿，这张嘴真会说话。” 朱厚照瞧见钱梦竹笑了，知道她已经消气，于是继续和她闲聊起来。 回到钱记，钱梦竹邀请朱厚照进去坐坐，但朱厚照表示天色已晚，他该回去了，改日再来。 他将画稿递给钱梦竹，正事不可耽误，这些画稿放在钱记的店铺里，既能促销铅笔，又能提升知名度。 钱梦竹接过画稿，看着画上生动的人物和景色，不由得赞叹朱厚照的画艺高超。 “对了，钱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钱梦竹疑惑地看着朱厚照伸到她面前的手。 呃...就是你的手嘛，空无一物。 忽然，朱厚照轻轻弹了一下手指，手中竟多出一朵花来。 钱梦竹惊讶地睁大眼睛：“呀！你怎么做到的？” 朱厚照微笑着说：“送给你的！” 钱梦竹羞涩地接过花，脸上泛起红晕。 “你还会魔术？” “我还会不少东西呢，想学吗？” ...... 两人在门口又交谈了一会儿，朱厚照带着刘瑾告别离开。 钱梦竹望着朱厚照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位朱公子还真懂得讨人欢心。” 钱梦竹捧着画稿和那朵变出来的花走向店内，心中琢磨着朱厚照变花的秘诀。 钱进来走近说：“乖乖女回来了啊！” “爹，你吓了我一跳。” 钱梦竹沉浸在思考中，没注意到钱进来的到来。 “嘿嘿，把朱公子送走了？” 钱进来刚才在店里一直探头看门外谈笑风生的二人。 “嗯，走了。” “乖乖女，你觉得朱公子如何？” 钱梦竹明白父亲的意思，故意装糊涂：“什么意思？” “在你回来之前，我和朱公子聊了几句，我觉得他对你的感觉不一般。” 听到父亲说朱公子对她有意，钱梦竹羞涩起来，小声道：“哪有，朱公子身份高贵，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 “我家丫头哪里不好了？容貌出众，身材曼妙，才情出众，品行端正，哪里配不上那位朱公子了。” 钱梦竹想起街头发生的场景，就连锦衣卫的千户都对朱公子恭敬有加，她叹了口气，把街上发生的事告诉了钱进来。 钱进来听说老对手曹鸿发吃了亏，心情大好，不过这个朱公子的身份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显赫。 \"宝贝女儿，咱们在争夺正妻之位上可能力有未逮，不如我们考虑成为妾室，曹鸿发之所以在我们钱家面前嚣张，不就是仗着他那个锦衣卫百户的身份吗？我们可以和朱公子谈谈，你去做朱公子的妾，将来生的儿子取一个姓钱的名字，你看如何？我觉得朱公子通情达理，应该会答应……” 钱梦竹听着父亲离奇的建议，愈发觉得荒唐，她随手把手中的花搁在桌上，愤然离去。 \"嘿！我还没说完呢，这丫头片子，都是你娘把你宠坏了。\" 钱进来叹了口气，女儿怎么就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呢？这既能攀上朱公子这棵大树，又能为女儿找个好归宿，还能解决家族继承人的难题，一箭三雕的计划多完美啊。 如果弘治皇帝知道钱进的想法，肯定会嘲笑他痴心妄想，还想让自己皇孙改姓？ 钱进来凝视着桌上的花，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是他的‘迷雾云’吗？ 养花是钱进来的最大爱好，尤其钟爱那盆‘迷雾云’，朱厚照也认为那盆白莲最美，所以变魔术时顺手就摘了下来。 \"哎呀，我的‘迷雾云’！究竟是哪个无情的人摘了我的‘迷雾云’！\" 钱梦竹在后厅听到父亲如丧考妣的叫声，暗自窃笑，这就是乱点鸳鸯谱的下场。 不过朱公子的确人品不错，他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对我有意吗？ 想到这里，钱梦竹感到胸口一阵灼热。 朱厚照和刘瑾坐马车赶往东宫。 \"哎呀，陛下啊，您可把老奴吓得不轻，今日您在街上动起手来，老奴这心到现在还在扑腾呢。\" \"我没吃啥亏，你怕什么，这不是安然无恙嘛。\" \"多亏遇到钱宁，否则可怎么办啊？当时老奴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看着刘瑾苍白的唇色和青白的脸，朱厚照觉得他似乎真的有些心脏病发作的症状，假装在怀里摸索，从储物空间里取出速效救心丸，扔给了刘瑾。 \"放几颗在舌下，专治心脏病的。\" 刘瑾依言取出几颗，含在舌下，不久便感觉舒畅多了。 \"多谢陛下赐药，老奴觉得好多了。\" 朱厚照摆了摆手。如今刘瑾天天被他欺负，哪还有史书记载的那个权倾一时的九千岁模样。他再这样胡闹下去，恐怕有一天会把刘瑾吓得心脏病发作而亡。 刘瑾忠诚且做事干练，朱厚照可不想让他英年早逝。 钱宁！ 朱厚照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他在心中反复默念，终于想起钱宁是谁了，历史上名声不算好，虽不及刘瑾和八虎，但也是正德帝的心腹，与正德在豹房共享欢乐，关系亲密无比。 真是有缘啊！ 第31章 设个小目标，一个月赚一百万! 炽热的玻璃溶液从熔炉中提取出来，倒入模子铸造成平滑的玻璃板，成型后再次送入窑炉退火，以消除内应力，避免破裂。最终，它静静地等待着冷却的降临。 “恭喜殿下，可喜可贺，成功了！” 谷大用望着那片制作完成的透明玻璃，满心欢喜地向殿下祝贺。 朱厚照轻抚着那晶莹剔透的玻璃，手指间传来的一丝凉意令他心生满足。 工厂终于能够正式运作，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谷大用，你知道这批玻璃的用途吗？” “回禀殿下，第一批玻璃将用于温室的建设。” 朱厚照早前已吩咐过谷大用，要搭建一批温室，并招募了一些擅长温棚种植的农民。他整理了《温室蔬菜种植实用指南》，提前对他们进行了培训。 负责温室建造的工匠早已按照这位年轻主人的要求，建好了奇特的温室框架，只是尚未安装屋顶。 据那位年轻的主人说，未来会用玻璃来覆盖顶部。 今日见到这玻璃，工匠们无不惊叹，这如薄冰般的物质显得极为珍贵，用玻璃作为温室的瓦片，实在是奢华至极，富人的世界真是难以捉摸。 不只是工匠，刘瑾、张永和谷大用也无法理解，这些玻璃稍加加工就能成为镜子，一面至少值一万两银子。 不，不止一万两。以前拍卖会上的镜子尺寸有限，而现在有了专门的玻璃熔炉，能制作出比人还要高的整块玻璃。这么大的玻璃做成镜子，每块的价格会是多少呢？ 而且殿下不是只建了一座温室，而是整整十座，每座占地一分，十座加起来就是一亩地。 想到要在一亩地上铺满玻璃，刘瑾他们都不禁心痛。 朱厚照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利用玻璃盈利是迟早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培育土豆和玉米。 自上次离宫回来后，朱厚照便找了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农学习农业知识，亲自为土豆催芽。尽管刘瑾对殿下的新爱好感到好奇，但比起出宫游玩，这无疑是个更好的选择。 眼见一座温室竣工，朱厚照便带着几位老农开始研究如何在温室里种植土豆。 朱厚照亲自挥锄挖坑，刘瑾等人怎能让殿下做这样的体力活，上前劝阻却被他一脚推开。 刘瑾等人面面相觑，既然殿下执意要做，他们也不能闲着。试图帮忙，却被殿下训斥，他们这些人伺候人还行，干起农活只会帮倒忙，遭到了朱厚照的嫌弃。 实际上，朱厚照自己做得也并非十分熟练，但他要表达的是他的决心。 我，朱厚照，大明的殿下，对温室中的作物有多么重视，你们必须明白。 有了高产且适应性强的土豆和玉米，大明的百姓应该不会再忍饥挨饿了。他要让父皇知道，他所说的让每个人都能吃饱饭，并非空洞的承诺。 夜幕降临，朱厚照携带玻璃工坊新制的样品返回东宫，准备给弘治一个惊喜。乾清宫内，弘治正目睹三位重臣激烈的辩论。户部尚书韩文、兵部尚书刘大夏和礼部尚书张升已争论了半个时辰。弘治听得头痛欲裂，这时通报传来，太子殿下前来问安。弘治心想，让太子参与政务也是好事，于是命太子入内旁听。 朱厚照步入时，官员们正争论得如火如荼，无人留意到太子殿下的到来。即使察觉，他们也假装未见，争执正酣，哪有工夫行礼，此刻绝不能示弱。弘治见太子进来，示意免礼，并吩咐太监萧敬为太子搬来锦垫。 朱厚照理解弘治正在忙碌，安静地坐在锦垫上，聆听朝廷巨头们的争论，不，是商议国事。他稍作倾听，便明白争执的核心。钱！明朝北方的鞑靼部和瓦剌部持续骚扰边境，河北至山西的民众深受其害。兵部尚书刘大夏请求朝廷拨款支付欠发的军饷和安抚百姓的银两。河南遭遇罕见洪水，黄河泛滥，百姓流离失所，已有叛乱发生。户部尚书韩文主张用钱赈济灾民。 而礼部尚书张升则显得最为底气不足，太皇太后即将迎来七十寿辰，明朝以孝治国，按照礼仪应隆重庆祝。弘治已向太皇太后提出简办，她也爽快答应。然而，按照韩文和刘大夏的提议再削减，太皇太后的寿辰会显得过于寒酸，不如不办，届时还有藩王和外国使节会来祝贺。 三人各执己见，谁都不愿退让，但国库的银两有限，分配不当，事情就会办砸，责任重大，谁又愿意担这个责呢？吵累之后，三人把难题扔给弘治，让他定夺。 朱厚照看透了，这三人争论到最后，只是把决定权交给皇帝。他说把钱给谁，如果给我的份额少了，到时候别怪我办事不力。朱厚照心中暗骂，这些朝廷官员都是老谋深算的狐狸，老朱家请你们来是解决问题的，你们却把难题留给父皇。 弘治握着奏章，反复思量，只能妥协，他心一横，决定再次削减太皇太后的寿辰开支，优先满足刘大夏平乱和张升救灾的需求。 朱厚照听到最后的决定，心中不满。他前世是个孤儿，这辈子格外珍视亲情，见弘治为了节省，连太皇太后的寿辰都要压缩，觉得委屈了家人，于是出声反对：“若再缩减太皇太后的寿辰预算，岂不是让那些前来祝寿的小国嘲笑我们。”原本打算勉强接受弘治提议的三位官员，没想到太子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太子，不得妄议国事。” 弘治首先责备了朱厚照，好不容易平息了三位大臣的不满，可不能因为太子一句话，又引起新的纷争。 \"太子深居皇宫，不晓民间困苦。可知你衣食所用，皆源于百姓？如今民众生活艰难，太子是否心系黎民呢？\" 刘大夏对弘治的妥协策略早有微词，此刻听太子竟质疑此事，便将怒火直接对准了太子。 \"我大明以孝立国，本宫只是想为太皇太后举办一场体面的寿宴以尽孝道，难道尽孝也有错吗？\" 朱厚照感到愤慨，这刘大夏怎么如此尖酸，一句话就给他扣上了不关心百姓的帽子。 \"太子不懂国家之事，老臣无意与太子深入讨论。\" 见太子拿孝道做借口，刘大夏拂袖而去，不屑与他探讨国是，你不懂，说了也是白说。 \"本宫的确不懂国事，刘大人享受的俸禄同样来自百姓。那刘大人何不亲自解决国事呢？\" 朱厚照忍无可忍，这刘大夏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天天找茬是吧？ 明朝有些官员以直言敢谏着称，弘治勤政廉政，刘大夏无从指责皇上，只好拿太子出气。反正太子早晚要登基，让他提前习惯这种批评也好。 \"国库空虚，目前平叛救灾尚缺一百两银子，太子勿只懂空谈。\" 张升见状，连忙拉住激动的刘大夏，示意他冷静，并出言调解。 他在心里嘀咕，太子你就别添乱了，我这户部尚书已经为银子的事急得脱发了。 刘大夏带着怨气说：\"太子恐怕不清楚，百万两银子的短缺会造成多大影响。\" \"不就是一百万两银子吗？给本宫一个月，本宫自会解决此事。\" 朝中重臣闻言，无不苦笑。大明一年的税收才不过四百万两，百万两若轻易可得，他们也不必为了银子争论不休了。 太子年幼无知，何必跟他计较，罢了，散了吧，各自回去处理公务。 刘大夏离开前还丢下一句：\"太子殿下似乎不明白，百万两银子的分量。\" 朱厚照轻笑，反问道：\"那如果我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呢？\" 刘大夏摇头，满脸失望，这位大明未来的君主言行实在不可靠。 \"那老臣只好辞职回乡，专心务农了。\" \"希望届时刘大人还记得今日之言。\" 张升和韩文担心两人继续争执，急忙拉着刘大夏离开。 弘治的身体素来虚弱，刚刚强忍着耐心听完朝臣的唇枪舌剑，此刻又听见太子的轻率之言，愈发感到心力交瘁。 “唉，看来太子参与国事还为时尚早啊。” 弘治对太子流露出一丝失望，太子聪明伶俐，怎会不懂得言语的分寸。 “陛下无需为此忧虑，儿臣必为陛下排忧解困。” 弘治望向太子那严肃认真的表情，无奈地回应：“照儿的心意是好的。” 朱厚照看出弘治的疑虑，便将一个大型木箱置于弘治面前，开启木箱后道：“陛下，请看！” 弘治凝视着开启的木箱，内里是一套晶莹剔透的琉璃茶具。 弘治惊讶地拿起一只琉璃杯，仔细端详，这杯子竟如水晶般清澈，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帝王，也对此爱不释手。 “这就是照儿所说的琉璃制品？” “是的，西山的琉璃工坊刚刚开工，这是首批样品。” “你说的百万银两，就是靠出售这些琉璃杯？” “大致如此！” “这琉璃杯固然精美，但你确信每月能售出百万两？” “并非每月都能，初期作为新鲜事物，利润会较高些。” 弘治依然不信，朝廷一年的税收才四百万两，太子说靠卖琉璃杯一个月就能赚百万两，岂非异想天开？ 不过就算达不到百万，太子应该也能赚得不少，到时候或许能缓解一些困境。 “太子也算替朕分担了一些忧愁。” 弘治勉强给予太子赞赏。 朱厚照觉得弘治还是有所保留，感觉自己被低估了。 ...... 第32章 银两滚滚，杂货之王的崛起! 近来，钱进来的兴致高昂，原本预想与曹家纠缠一生的争斗，竟突然画上了句号。 曹家近期风波不断，曹鸿发在锦衣卫的千户一顿教训后，据说一直卧床不起，而且似乎出现了某些隐疾，这辈子恐怕无缘青楼了。 曹鸿发的妹妹曾是锦衣卫林百户的小妾，如今也被退了回去，林百户公开声明从此与曹家划清界限，毫无瓜葛。 昨日，曹鸿发的父亲，曹家的实际掌权人曹芬亲自来到钱记，向钱进来道歉。 他表示多年以来不该与钱进来作对，不该诋毁钱家，恳求钱大哥宽宏大量，别与晚辈计较。 曹芬的谦卑姿态让钱进来一头雾水，难道这曹芬老贼暗藏阴谋？ 曹芬提出将曹家在京都一半的店铺转让，声称经营不善，希望钱进来能接纳这些店铺，既往不咎，而且仅以低价成交。 钱进来反复查看曹芬出示的地契和转让文书，确信无误，签字即刻生效。 然而曹芬打算转让的店铺并非如他所言的经营困难，它们地处黄金地段，利润丰厚。钱进来心中起疑，未签合同，表示不能无功受禄。 曹芬见钱进来拒绝店铺，几乎痛哭流涕，详详细细解释了事情始末。 曹家之女被林奇送回，回家后向兄长哭诉，指控兄长触怒了位高权重的人物，林奇为免牵连，才将她逐出家门。 曹芬试图找到这位权贵求情，但女儿冷笑道：“林奇连那位权贵的名字都不配知晓，为了摆脱我们曹家，他甚至不惜自贬身份，主动离家，我们有什么资格去求情呢？” 经儿子提醒，曹芬才知那天在街上冒犯的是钱梦竹及其情人，那情人恐怕就是那位难以招惹的权贵。 既然找不到那位权贵，曹芬只能求助于钱家。他果断地拿出家中大半财产赠予钱家，以平息权贵的怒气。 钱进来权衡再三，最终接受了曹芬的店铺，这样一来，他便能成为京城首屈一指的杂货商。对钱进来而言，一生奋斗的目标就是超越曹家，成为京城第一，这样的诱惑他无法抗拒。 这同样是为了帮助朱公子，不，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女婿。 随后，钱进来找到心肝宝贝女儿，称赞朱公子品德、外貌、才学、家世无一不佳，劝女儿抓住机会。 钱梦竹口中虽未答应，心中却想，你劝我何用，我乐意得很，你应该去劝朱公子才是。 朱公子那英俊且才情出众的形象，近来常在钱梦竹的脑海中浮现。若能嫁给朱公子，远胜过父亲安排的那些残疾哑巴。 不过，朱公子已多日未曾光顾钱记，这位朱公子似乎对任何事都显得漠不关心。 近期，铅笔的销售量激增，因其便携且价格适中，再加上自家举办的奖励丰厚的书画大赛，铅笔逐渐受到大众欢迎。 “叮！系统提示：铅笔销量已突破支，成功初步推广，浪值增加5000点。” 正在东宫上课的朱厚照精神一振，太好了，加上之前的浪值，又可以进行一次十连抽了。 下课后，朱厚照回到寝室，再次启动了十连抽。 “初级十连抽启动。” “恭喜宿主获得道具，1立方分米存储空间（已自动将宿主存储空间提升至6立方分米）” “恭喜宿主获得道具，高级望远镜，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宿主获得书籍，《香料调配笔记》，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宿主获得书籍，《土气情话集》，已存入存储空间。” “恭喜宿主获得技能，铅字活版印刷术。” “恭喜宿主获得技能，女子自卫术。”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获取药物，‘禁烟丹’，已存入储物空间。”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获取药物，‘丰盈丹’，已存入储物空间。” “系统通知：宿主获得能力点+1，提升体能素质。” “系统通知：宿主获得能力点+1，提升体能素质。” 高倍望远镜，相当实用，目前已有玻璃制造厂，未来可研究批量生产，军事行动也能派上用场。 《芬芳札记》乃一台湾鸟类生态画家以其亲身经历撰写而成。 天哪！这位......鸟类生态画家竟着书谈论香水之道。 然而翻开书页，发觉内容颇有意境，书中以诗情画意的方式描绘了各种制香技巧和步骤。 随手翻开《乡土情语》，尴尬得令人想闭目养神。 甜蜜有百种方式，品尝糖果，享受蛋糕，还有每日九十八次对你的思念。 手不慎割破一道口，你若也划一道，我们便算两情相悦。 这些究竟是何等幼稚之言！ 铅字印刷技术实属佳品，它运用铅、锑、锡三者比例融合的铅字，排列组合成完整的印刷版面。 相较于传统印刷，铅字印刷技术堪称一次革新，直至二十世纪仍不失其价值。 女子自卫术...... 无言以对，我身为男子，一套军体拳或许更为合适。 至于那两种药物，我不吸烟，戒烟丹对我有何用处？ 虽说有些物品颇有价值，但眼下似乎派不上用场，浪值积累速度日益加快，不如多积累些，下次尝试中级十连抽。 以免抽出诸如丰胸丹这类，对我这大男人有何益处？ 或许可赠予钱梦竹，不过她似乎并不急需，毕竟我曾亲自测量过... 对了，该去探望钱梦竹，数日未见，甚是想念... 不，其实是想跟她商议玻璃销售事宜。 第33章 唐伯虎的免费酒食与风流日子 唐伯虎在陌生的床榻上睁开眼，身旁躺着一位衣不蔽体的青春少女。 少女清秀可人，惹人怜惜。 在青楼中，这般清纯的容颜格外受宠，艳丽的反而逊色。 昨晚醉得人事不省，此刻头痛如裂。 习惯性地失忆，昨晚何时断片的？ 记起来了，昨晚老鸨将那个叫什么...春梅或是春...的女子推至我怀中，她沉默寡言，貌美清雅，我颇为欣赏，似乎还为她作了一首诗，赢得满堂喝彩。 我一时兴起，又多饮了几杯，之后的事情便全然忘却，反正已是常态。 夜晚越放纵，清晨醒来便越空虚。 唉！我功业未成，名声未立，家道衰败，只能靠纵情风月，每日醉生梦死麻醉自己。 这样的免费享受何时才能结束？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有个尽头！ 唐伯虎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渴望就这样远离尘嚣，永无止境地安眠。 然而片刻之后，他便无法安躺……膀胱的紧迫感让他无法再静默。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怀中的佳人，不愿惊扰她的甜梦，但佳人依旧苏醒过来。 那位名叫秋燕或是燕秋的女子，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眸，似乎还沉浸在梦境中，眨动着浓密的眼睫，娇俏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唐公子，您醒了呢！” 唐伯虎略感惊讶，姑娘的方言浓厚，破坏了此刻的宁静。 “嗯，已经醒了。” 秋燕立刻紧紧抱住唐伯虎，兴奋地说：“太好了，我竟然能与大名鼎鼎的唐伯虎共枕眠！” 唐伯虎听着她的口音，愈发觉得不自在，难怪昨晚她并未多言。 “姑娘，您这般欣喜，未免太过了吧！” 女子更加紧抱着他，道：“我娘说了，只要我能与唐伯虎同床，我的身份就会提升。要是能得到唐伯虎为我作诗，那就更完美了！” 她的腿无意间碰触到唐伯虎涨满的膀胱，使他本已难耐的尿意更加难以忍受。 唐伯虎轻轻推开她的腿，说道：“姑娘，你压到我了。” 姑娘却毫不在意地回答：“怕什么！昨晚不是也压过了吗？娘说一定要照顾好你，让我把你‘请’上床。昨晚你醉得太厉害，我费了好大劲才成功呢！” “哎呀！” 唐伯虎平日里温文尔雅，此刻却忍不住低声咒骂。 女子的容貌身材无可挑剔，可惜智慧欠奉。你娘让你接近我，你竟如此执着？我究竟犯了什么错，才会遇到这样一个单纯的傻丫头。 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他唐伯虎竟沦为提升傻丫头社会地位的工具人。 他用力推开女子，强忍着尿意寻找衣物。 “唐公子，你要走了吗？我来帮你穿衣。” “不用了，我自己来。” 唐伯虎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女子，听她说话让他感到无比不适。 “等等，唐公子，这个给你，拿着。” 见唐伯虎要离开，女子顾不上穿衣，从柜子里取出两枚沉甸甸的金元宝递给唐伯虎。 这样的报酬唐伯虎以前并不少见，毕竟在青楼可以凭名气免单，其他地方则不行。况且唐伯虎一贯挥霍无度，难以储蓄。 这种事情说出来颇有面子，也算是一种风流韵事。 但今天，唐伯虎不愿接受这个女子的钱，只觉得心中不悦。 稍微聪明些的女子都不会如此大方地给钱，通常都是偷偷塞进他的怀里，他再假装推辞一番，最后感谢女子的好意。 那些深明大义的女子，往往会在夜深人静时，悄然将银两藏于他的衣物中。次日清晨，他装作浑然不知，心中却暗自感激，日后遇见此人，也会赞扬她的聪慧。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明白吗？眼前的这位天真女子显然对此一无所知，那位糊涂的鸨母培养她也是枉费心机。 “小姐请收下吧，我不需要，最后再劝你一句，这行当并不适合你。” 女子的目光瞬间失去了光彩，带着一丝伤感说：“你也觉得我很笨呢，我娘也常说我没有头脑。不过这银子你必须收下，昨晚娘亲特别交代过，你不收，她又要责怪我了。” 唐伯虎简直要崩溃，姑娘，你就不能编个像样的谎言吗？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只要悄悄留下银子，告诉娘亲你已经送出去了，这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唐伯虎无奈地摇头，表示自己无法拯救她，转身就想离开，这个房间让他感到无比压抑。 “别走，银子！” 女子连忙抓住唐伯虎的衣角，不顾他已经打开的门会暴露她的春色。她摆明了态度，你不拿走银子，休想走出这里。 唐伯虎气得浑身颤抖，或许是被尿意逼得。他张了张嘴，但意识到和这个女子沟通无果，于是接过银子，揣进口袋，挣脱女子，狼狈地逃离了房间。 “唐公子，下次见！” 以往听到这句话，唐伯虎会潇洒回头，微笑着告别，说一声姑娘慢走，改日再见。但今天，他实在没有心情，急着去解决内急。 “这唐公子真是没教养，一转身就不认人了！” 唐伯虎听见女子的抱怨，险些绊倒。 “该死，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女子站在门口，伸长脖子目送唐伯虎离开，突然发现大厅里许多人都在注视着她。 “哎呀，忘了自己没穿衣服了！” 唐伯虎忍耐到茅房才释放自我，如同洪水般无法遏制。 旁边的兄弟称赞道：“兄台，肾功能真好！” 唐伯虎幽默回应：“兄台过誉了，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短暂的交谈稍微缓解了唐伯虎的烦躁。 唐伯虎走进常去的酒肆，摸出一块银子，丢在柜台上。 “掌柜的，来壶酒。” “好的，唐公子，您许久没来了。哎呀，您这银子太大，我找不开零钱，有小银子吗？” 看着那块银子，唐伯虎就心生不快，又掏出一块扔上去。 “算我存这儿的！” 唐伯虎提着酒壶边走边饮，心中满是郁结。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河边，不知怎地，想起了上次在此遇到的朱公子。 那个善良的朱公子还以为他会投河自尽，真是滑稽。 我，唐寅，满心满脑的才情，却落得如此狼狈，真是让人憋屈至极。 唐伯虎站在河边，双臂展开，笑声震天！ 四周的人被笑声吸引，看着那个对着河水狂笑的人，心底暗暗嘀咕，这家伙怕不是疯了！ 第34章 疑是天赐珍宝的大棚作物 朱厚照再次遇见钱进来，察觉他的态度与以往有所不同，似乎更加殷勤，甚至...有些奉承。 没错，就是奉承，过分的讨好。 钱梦竹看着忙前忙后为朱公子倒茶的父亲，感到有些尴尬，能不能别像个仆人似的。 “听说铅笔是您创造的，朱公子真是少年英雄...” “朱公子的画艺非凡，您挂在我们店里的画，有人出百两白银，我都没舍得卖...” “朱公子...” “咳咳！” 钱进来听到女儿不满的轻咳，干笑着收起嬉皮笑脸，自己确实有些过了。 “你们聊，你们谈的事情我不太懂，我去前厅转转。” 离开时，他还向女儿挤眉弄眼，钱梦竹明白父亲的意思，提醒她提及曹鸿发的事，还要抓住机会... “朱公子近来可好？” “嗯嗯，非常好，钱小姐请看这个。” 朱厚照拿出一套玻璃茶具。 钱梦竹掩嘴，瞪大双眼，美得令人惊叹。 “叮，特殊事件触发，您的玻璃制品让钱梦竹惊讶，魅力值+50。” 朱厚照微笑着观察钱梦竹的反应，正如他预料，古人对透明之物毫无抵抗力。 “这就是朱公子之前提起的玻璃制品吗？” “正是！” 朱厚照示意钱梦竹拿起欣赏，她似乎觉得这杯子太过珍贵，有些犹豫。 钱梦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杯子仔细打量。 惊讶过后，钱梦竹转而思考如何销售以获取最大利润。 “朱公子有何打算出售这些玻璃杯？不知数量多少，定价应为多少合适？” 朱厚照微微点头，钱梦竹比她父亲更懂得正事。 “初期不打算卖这个，我想先捞一笔快钱，打算先收割一波‘高个韭菜’。” 钱梦竹不懂“收割高个韭菜”的含义，朱厚照解释后，她掩嘴轻笑，朱公子怎么想到把富人比作韭菜。 问及朱厚照所谓的快钱是多少时。 朱厚照伸出一根手指，小目标，先挣它一百万。 钱梦竹再次震惊，钱进来辛苦大半生，也没挣到这个小目标的一半。 “目前只有大致想法，镜子很快能大量生产，打算首先在你们店里出售镜子。” \"嗯，我们的店面如今在城北遍地开花，已经成为京城里最大的百货商了。\" \"不错嘛，钱叔你的管理真有一套！\" 钱梦竹微微一笑，谦虚道：\"这都多亏了你......\" 接着，她讲述了曹家前来道歉的经过。 朱厚照想了想，才记起曹家的身份。 看到朱厚照的反应，钱梦竹并不感到惊讶，她知道他从没把曹家放在心上。 两人讨论完镜片销售的细节，朱厚照提议去城北新开的店铺看看。 钱进来见他们出门，巴不得女儿能跟着朱厚照直接回家，最好能待久一些，回来时手里抱着外孙，最好是姓钱的。 上次逛街因曹鸿发的事件扫了兴，朱厚照今天终于能在明朝热闹的街头畅快漫步。 两人一路谈笑风生，刘瑾在后头暗想，这钱家千金会不会成为未来的太子妃，只是身份问题可能是个障碍，就算不能成为太子妃，做侧妃也是好的。 走到河边时，突然听到一声大笑，吓了他们一跳。 钱梦竹皱着眉头说：\"真是个奇怪的人！\" 朱厚照多看了两眼，觉得这陌生人有些眼熟，原来是他——唐伯虎。 朱厚照领着钱梦竹走近唐伯虎，笑道：\"唐兄，真巧啊！\" 唐伯虎刚还在自我哀怜，放声大笑，没想到转角就碰到了熟人。 哎呀，这可真尴尬... \"呃，真巧，朱老弟。\" 唐伯虎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个在河边狂笑的人不是他。 朱厚照喜欢唐伯虎把他当作朋友的亲近感，问道：\"唐兄又来感受平民百姓的生活了？\" 唐伯虎见这小兄弟跟他开玩笑，略显尴尬地笑了。 \"老弟你说什么呢，这位是？\" 看到朱厚照身旁站着一个美貌的女子，唐伯虎开口询问。 \"哦，唐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商业伙伴，也是我的朋友，钱小姐。\" \"钱小姐，这就是大名鼎鼎、诗画双绝的才子，唐寅，也就是唐伯虎。\" 钱梦竹听说过唐伯虎的大名，没想到他会是个略带油腻、在河边嬉笑的中年男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钱梦竹行了个礼，说：\"原来是唐大才子，久闻大名！\" 唐伯虎赞美起美女来毫不费力：\"钱小姐天生丽质，温婉如风，真是人中龙凤，朱老弟好运气啊。\" 说完，他还向朱厚照挤了挤眼，这摆明是在逗他，男女同行，还说是朋友？ 听到唐伯虎的赞美，误以为他们有特殊关系，钱梦竹心中窃喜，害羞地偷偷观察朱厚照的神情。 朱厚照依旧秉持着现代社会的观念，两人不过是逛逛街，连手都没牵，唐伯虎竟对此如此好奇。 他并未意识到，钱梦竹在这个时代已是另类。她家早年并不富饶，没有那么多礼节束缚，后来钱进来计划让钱梦竹出嫁，也没把她培养成典型的淑女，她早已习惯于公开露面。 朱厚照和钱梦竹逛店逛得疲惫不堪，提议去西山的工坊参观，问唐伯虎是否愿意同行。 唐伯虎本就是个闲散之人，今日被二愣子搅扰，一时半刻不想回青楼，还想在尘世间多留片刻清醒，觉得随朱厚照去西山看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乘车抵达西山，唐伯虎和钱梦竹惊讶于朱厚照所说的工坊规模之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规整的大棚，走近一看，棚顶竟是透明玻璃制成。 钱梦竹再次惊讶，这位朱公子真是视金钱如粪土，如此多的大棚采用玻璃顶，太过奢华，这些大棚里究竟种植着何等珍贵之物？ 第35章 别夸，我会害羞! 见到两人对大棚充满好奇，朱厚照便引导他们进入参观。 大棚内，土豆刚刚萌发出嫩绿的新芽，朱厚照如珍宝般仔细观察，并向一旁的老农打听其他大棚的生长状况。 钱梦竹被朱厚照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两小时前他还与自己谈论百万银子的目标，此刻却专注研究起农耕，难道这里真的种着什么稀世珍品？ 钱梦竹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朱公子，这里种的是什么？” 朱厚照一边照料土豆苗，一边回答：“土豆，一种外来的作物，成熟后请你们品尝。” 听到是外国货，钱梦竹心中猜测八九不离十，果然与珍稀之物有关，于是追问：“很罕见吗？” 朱厚照想了想，土豆未来会普及，现在知之者甚少，于是答道：“目前算罕见吧，味道相当好，成熟时请你们尝尝鲜。” 钱梦竹认为朱厚照在谦虚，只说味道好，但珍稀之物的关键难道不在于其独特之处吗？ “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吗？” “特别功效？可以作为主食，也可当作菜肴。” 朱厚照曾听说土豆能减肥、治病，但他并不相信这些，毕竟土豆就是一种普通的农作物。 “呃，真的只是普通的作物吗？”钱梦竹仍不死心地问。 “没错！你怎么想的？” “那你为何不惜重金用这么多玻璃来种粮食？” 钱梦竹难以置信，你们家还会缺粮食？光是这些大棚用的玻璃就够你享用一生了，何况是普通的粮食，朱公子为何亲自耕作，这让钱梦竹感到十分困惑。 朱厚照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土，说道：“这不是一般的粮食。” 钱梦竹听见这番话，心中暗道，果真此作物非同寻常，绝非一般的谷物所能比拟。 “它有何独特之处？” 朱厚照一脸严肃地回答：“此物不挑土壤，哪怕在贫瘠之地也能茁壮成长，而且单位面积产量极高。” 钱梦竹未曾料到会有如此答复，她心想，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就算能在贫瘠之地生长又如何？产量再高又如何？田间再多的粮食也抵不过售卖镜子和玻璃的利润啊。 唐伯虎踏入温室后，一直好奇地打量着顶上的玻璃。那种似冰如玉的材质奇妙无比，竟然能如此清澈透明，必定价值连城，用在温室顶部未免太过奢华了。 唐伯虎见过世面，接触过的富贵子弟不在少数，见识过挥霍无度的，但没见过如此挥金如土的。这位朱家小弟的浪费程度简直达到了新的境界。 唐伯虎从朱厚照和钱梦竹的交谈中似乎悟出了什么，原来这位朱公子的喜好竟是耕种，为了耕种才建造了这样一座奢华的温室。 看着困惑的两人，朱厚照解释道：“你们难道还没意识到它的价值所在？它不侵占肥沃的农田，又有极高的产量，若在全国推广，普天之下百姓都将不再挨饿。” 钱梦竹忽然感到羞愧，自己的视野太狭窄了，只考虑如何赚钱，却忽视了将这种作物推向全国的益处。朱公子胸怀天下，这般胸襟和格局，令她自愧不如。 唐伯虎也被朱厚照的话语所震撼，刚才他还以为这位小兄弟是个败家子，没想到他却有如此壮志雄心，开口闭口都是国家和人民，我唐寅真是不及这位小兄弟啊。 士农工商，唐伯虎是士人，钱梦竹是商人，难怪他们没有将土豆与惠泽天下的关联联想起来。就连帮忙照料温室的老农也没想到要推广土豆全国，毕竟他们的位置没那么高，很少有人会去想那么长远的事情。 土豆和玉米可能在明朝就已经传入中国，却无人推广普及。 钱梦竹觉得眼前的朱厚照变得高大起来，如此出众且胸怀壮志的人实属罕见，令人仰慕不已。 唐伯虎直接向朱厚照鞠躬，表达他对朱厚照的敬意。老哥我服了，跟朱老弟一比，我就是个只会写诗画画、流连青楼的无用之人，我有什么资格天天自怨自艾，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朱老弟才是真正的旷世奇才。 “叮，因为你震撼了钱梦竹，浪值+100。” “叮，因为你震撼了唐伯虎，浪值+500。” 呃，朱厚照心想，带他们来温室并非为了刷浪值，只是想分享自己的成果给朋友看看，唐伯虎怎么还行起礼来了呢。 “唐兄，你这是何故？快别这样。” “唐寅对朱老弟深感敬佩，你的才华令人赞叹。” 朱厚照表示不必如此，别再夸了，他会害羞的！ 三人继续讨论着关于土豆和玉米的话题，直到朱厚照引领他们参观了工厂，展示那些已完成的玻璃样品。面对满屋璀璨夺目的玻璃制品，两位古代的客人目瞪口呆，瞬间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提示：你的惊人之举令钱梦竹震惊，浪值增加100。\" \"提示：你的惊人之举令唐伯虎震惊，浪值增加500。\" ...... 朱厚照决定暂时关闭系统提示，让两位眼界大开的古人有时间消化一下。唐伯虎终于理解为何朱厚照敢于用玻璃建造温室，原来背后有雄厚的资源支持。 钱梦竹一会儿注视着玻璃杯，一会儿又盯着玻璃装饰品，对每一件都爱不释手。 \"二位随意挑选，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 \"朱老弟真是慷慨，这些物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啊。\" \"目前它们是稀罕物，但一旦普及，就不再珍贵了。我哪里阔绰，建厂的资金是从家父那里借来的，再加上四处筹措才得以实现。如今家父那边急需一百万两银子，你们能否帮我出出主意，怎样快速赚到这笔钱？\" 钱梦竹早就知道朱厚照急需资金，很愿意帮忙。他盯着满屋的玻璃制品，努力思考如何迅速赚得一百万两。 \"朱公子，我们可以模仿寿宁侯，举办一场拍卖会。\" \"不妥当，拍卖确实能迅速获利，但我不宜公开主持，而且我不希望长期将玻璃制品视为珍宝高价出售。计划逐渐推广，让更多人受益岂不更好？等到镜子大批量上市，价格降低，那时找寿宁侯麻烦的人定会不少，我不想招惹麻烦。\" 寿宁侯可以为镜子的事情担责，但拍卖玻璃制品虽然赚钱快，后续麻烦也会接踵而至。朱厚照并不畏惧，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是稳扎稳打为好。 唐伯虎沉思片刻，问道：\"朱老弟，你的玻璃制品是否也能像瓷器那样，塑造各种形状？\" \"正是，制作模具并不复杂。\" \"愚兄倒有一个既能快速赚钱又不太麻烦的主意。\" 第36章 快速敛财 近期，钱记杂货在京城里声名鹊起，皆因店内开始售卖西洋镜子。 巴掌大小的镜子，原价一千两，现在半价出售，仅售五百两；三尺见方的镜子，原价一万两，现在三折，只卖三千两，限时限量，过时不候，售完即止。 此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轰动，顾客络绎不绝，买得起的争先恐后，买不起的也想一睹西洋镜子的真容。 起初，钱进来还担心这镜子会带来麻烦，果然有人趾高气昂地登门，企图通过威胁或利诱打听镜子的来源。 当朱公子安排在店内的人员出示腰牌时，那些人顿时哑口无言，连忙道歉，狼狈离去。 也有不认识腰牌的，多嘴一句，立刻被带走，连东厂的腰牌都不认识，你还算哪根葱。 钱进的风光前所未见，同行们不再直呼其名，恭敬地称他钱掌柜或钱大爷。每日数银子数到手指麻木，梦中亦笑出声来。 醒来后，他问女儿，咱们赚的钱，该如何与朱公子分配？ 钱梦竹告诉他，目前朱公子急需资金，先填补他父亲那一百万两的债务再说。 钱进心中愤慨，原来这些日子辛辛苦苦数的银子，竟然是尚未过门的姑爷的钱。他家怎会有百万巨债？看女儿这态度，若卖镜子的钱不足，恐怕连自家产业都要赔进去。 还未出嫁，她的心已偏向外人，全是她娘宠坏的！ 寿宁侯张鹤龄期盼着外甥再送一批镜子，不料外甥突然不再合作。 张延龄打算去钱记理论，张鹤龄制止了他，找钱记理论有何用，不如直接进宫找姐姐。 兄弟俩去找张皇后诉苦，提及朱公子的玻璃厂用地是舅舅提供，原本说好由他们兄弟负责销售镜子，如今却被外人夺走，实在无法接受。 他们惯用的眼泪战术这次并未奏效，张皇后反倒是狠狠责备了他们。 你们这两个舅舅还好意思说，西山那片破地真值十万两？你们卖给朱公子，却要价二十万两。拍卖会共卖出十五万两，只分给他一万两，你们这样做舅舅的，良心何在？ 兄弟俩不知张氏早已被朱厚照告知真相。朱厚照委屈地告诉张氏，拍卖会赚了十五万两，两位舅舅只给了他一万两。张氏得知儿子的钱是为了填补皇家财政，却被弟弟们占便宜，当时就想讨回一些，但朱厚照劝阻了她，说不必与舅舅们计较。 张氏认为儿子已经非常宽容，十几万两的事都能放下，朱厚照对舅舅们已经足够仁慈。 打发走无赖的弟弟后，张氏站在高大的落地镜前，欣赏镜中美丽的自己，觉得儿子既有能力又孝顺，还懂得道理，而她的两个弟弟真是贪得无厌。 寿宁侯回家后，有人来要求退货，说镜子本应是稀世之宝，从佛郎机远渡而来，全球仅数十面。后来听说拍卖会后又售出十面，他们都没追究，但现在价格暴跌，这不是欺诈是什么？ 寿宁侯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后来又卖出十面，他不管，反正退款是不可能的。 寿宁侯虽权重，然而京城里比他地位更高的权贵不在少数，真正的贵族对依赖姐姐裙带关系上位的寿宁侯嗤之以鼻。他们前来要求退款，显然并未将寿宁侯放在眼里。 见寿宁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好吧！既然不肯退钱，那他既无法动粗也无法动杀，只能让他等着瞧。 数日后，弘治皇帝的案头上堆满了控诉寿宁侯兄弟胡作非为、违法乱纪的奏折。 觉明是智化寺的住持，十年前从前任住持手中接过重担。那时，他自认为佛学造诣不及几位师兄，根本没料到会成为主持。 他向老住持询问为何会选择他。老住持直言不讳，当年自己悟性超群，佛法精深，连高僧都称他有慧根。师父期望他能将智化寺发扬光大，但他不仅未能如愿，反而因管理不善，香客日益稀少。 多年后，他终于领悟，精通佛法与管理寺庙是两码事。 老住持觉得觉明在佛法上欠缺悟性，常常偷懒，且心不静，私底下饮酒食肉，偶尔还会觊觎女香客，是众弟子中最顽皮的一个。 觉明...... 然而老住持看出觉明擅长人际交往，洞悉人心，认为他能胜任寺庙的经营。于是，他让觉明担任住持，相信他能使智化寺焕发生机。 觉明果然不负老住持所望，这些年将智化寺经营得有声有色，从京城的二流寺庙跃升为一流名刹。 这一天，觉明正在接待一位几年前结识的朋友，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唐伯虎，他还带来了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富豪。 唐伯虎未沉沦之前，常来寺庙与僧侣探讨佛理，与人论道，不像现在，整日在青楼逍遥快活。 唐伯虎告诉觉明大师，此次来访是有一件宝物要请大师鉴赏。 当那位富豪打开锦盒，觉明住持身体一震，目光瞬间被吸引。 一个两尺高，晶莹剔透的琉璃佛像赫然映入眼帘。佛像栩栩如生，五官分明，神情逼真，阳光下更显震撼。 觉明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脸上浮现出虔诚，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老僧失态，还请二位施主勿怪。” 唐伯虎和朱厚照交换了个眼神，明白觉明和尚已被宝物打动。 “无妨，无妨。”朱厚照笑着挥手，问道：“大师觉得，这尊佛像价值几何呢？” “阿弥陀佛！”觉明和尚又诵了一句佛号，回答：“此乃我佛坐像，岂是俗世金银所能估量？此乃无价之宝！” 觉明和尚见识广博，见过各式各样的琉璃制品，就连寺内的佛像也有琉璃打造的，但如此巨大且透明的佛像，他却是头一次见。若能将这稀世的琉璃佛像安置于寺中，必然引起轰动，引来更多的朝圣者。 “敢问施主是否愿意割爱，将此琉璃佛像赠予我智化寺，施主必得佛祖庇佑，福寿安康，避祸消灾，家宅安宁。” 朱厚照哑然，您还有点自知之明吗？自己都承认这是无价之宝，还想让我白白相赠，凭什么？就凭你的光头锃亮？ “嗯，觉明大师所言有道理……” 觉明心中暗喜，他只是试探性地想空手而归，这位公子真的会赠送？ “唐兄，我们走吧，觉明大师已经鉴赏过了，接下来该去华来寺了。” 觉明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华来寺是智化寺的直接对手，这佛像若被华来寺得到，其香火必定旺盛，那他的智化寺岂不是要黯然失色？ 唐伯虎不满地对觉明说：“觉明大师，这琉璃佛像是我兄弟费尽周折才得来的，原本他要去华来寺，只因我和大师有交情，才带他来见您，大师您似乎不够诚心啊。” 觉明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打算以何价出售呢？” 朱厚照反问觉明：“大师您觉得这佛像值几何？” 觉明伸出三个手指，犹豫了一下：“三千两如何？” 朱厚照有些不悦，转向唐伯虎：“我们还是去华来寺吧。” 觉明意识到自己的报价过低，这尊通透的琉璃佛像恐怕举世无双，有了它，何愁没有信徒，有了信徒，又何愁没有香火收入？ “施主请留步，价格可以再议……” 最后，觉明大师以三万两白银买下了这尊佛像，望着晶莹剔透的佛像，他仿佛预见了络绎不绝的香客。觉明觉得这三万两花得值，智化寺在他的手中必将发扬光大，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寺庙。 “来人，将这尊琉璃佛像恭恭敬敬地安放于佛堂，让信徒们广为宣传，智化寺现世了透明琉璃佛像。” 朱厚照和唐伯虎离开智化寺后，直奔华来寺，马车上还有好几个相同的佛像等待出售。 他没想到寺庙的和尚竟如此富足，三万两银子说给就给了，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卖得太便宜。毕竟这佛像的成本加上人工，也不菲，至少得好几百两银子。 在唐伯虎的引荐下，朱厚照又陆续去了华来寺、德克寺、祛尘寺…… 几天后，那些未能购得透明琉璃佛的寺庙焦急起来，主动找上唐伯虎购买。有透明琉璃佛的寺庙香火旺盛，没有的寺庙则门可罗雀。 觉明主持的智化寺经历了短暂的繁华后，又恢复了宁静。打听之下才知，各寺纷纷置办起了透明的琉璃佛，一番计算，觉明发现收支平衡，如同白忙一场。 投资琉璃佛像的决策显然失误，这是觉明担任主持以来的首次失策。谁能预料到透明琉璃如此泛滥，难道是发现了透明琉璃的矿脉？ 但这钱不得不花，否则他日别寺皆有，唯有自家寺无，岂非会流失信徒？幸亏他下手早，晚些怕是损失更大。 未曾想，几日后唐伯虎带着那位青年再度登门。 尽管觉明心中暗自懊恼，面上依旧笑容可掬。唐伯虎与那位富家子弟虽让京城的寺庙陷入竞争狂潮，但僧人之尊严不可丢弃。 唐伯虎向觉明大师透露，此行又带来一件宝物供大师鉴赏。 觉明大师内心一阵无奈，上次也是这般说辞，结果却...... 朱厚照掀开锦盒，里面赫然矗立着一尊足有四尺高的透明琉璃佛，比上次的足足大了一倍。 觉明大师...... 这算是何等手段？简直是在玩“套娃”，下次会不会送来一个更高的佛像？ 真是疲倦，恨不得一切归零！ 然而，他不能不买，若他不买，其他寺庙买了怎么办？ 这就是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在唐伯虎和朱厚照再三保证不会有更大佛像后，觉明大师无奈地付了六万两银票。 嗯...佛像增大一倍，价格也翻了一番，这似乎说得过去！ 此外，朱厚照还慷慨地附赠了十八颗宝珠。 这些宝珠来历不凡，竟是用制作佛像的余料制成的，犹如鸡蛋般大小的......玻璃珠。 他还好心提醒觉明大师，可以将宝珠赠予捐赠香火钱丰厚的香客。 觉明大师恍然大悟，这两人根本不是信佛之人，纯粹是来做生意的。 他立刻将手里的念珠扔到桌上，脱下袈裟，收敛起庄重的神色，换上了商人谈判的模样。 施主，请直言，这十八颗宝珠送完后，我从你那里进货的价格是多少？大批量购买是否有折扣？ 第37章 心生悔意的觉明 唐伯虎近几日觉得生活颇有趣味，陪着小兄弟穿梭于寺庙，呃，不对，是洽谈生意，连青楼都未曾涉足。 原本只是给朱弟出个主意去寺庙卖佛像，未曾想小兄弟后续的策略让他大吃一惊。 一次还不够，竟然制造了一批更大的佛像，朱弟称之为“佛像升级版”，再次收割了一波。 “收割韭菜”这个词，是从朱弟那里学来的，确实形象至极。 一个玻璃珠子卖给寺庙三十两银子，和尚还得感激不尽！ 唐伯虎近来频繁造访西山，深知玻璃的制造成本微乎其微，而朱老弟对此商业秘密并未遮掩，这让唐伯虎深感这位朋友的真诚。 然而，对于朱老弟的真实身份，唐伯虎尝试探询两次，对方却总是岔开话题，显见其身份非同一般，不便透露。唐伯虎并不介怀，他对朱老弟的品性深信不疑，一个关心民间疾苦的人，怎会是恶人？ 更令人惊奇的是，今日随朱老弟至钱小姐的铺子，竟发现一幅熟悉的超写实铅笔画。原来这独特的画技与铅笔皆出自朱老弟之手，他的才华深藏不露。 朱厚照来到钱梦竹的店铺核对账目，钱进来在一旁嘀咕了好一阵子。 朱厚照听出了钱进来的暗示，是在提醒他讨论利润分配，却又顾虑着自己的情绪，不便直言。 “钱小姐，你觉得如何分配合适呢？” 朱厚照心中无定论，便向钱梦竹征求意见。 钱梦竹也颇感困扰，镜子的销量惊人，哪怕只取一成，也是巨额数字。加之镜子的带动，钱记其他商品的销量也大幅增长。 钱进来听到朱厚照的提议，暗中对女儿伸出三个手指，随后又减去一根，示意两成就足够，不必贪婪。 “因镜子的热销，店里的整体收益已超出平时数倍，朱公子无需分账，先处理您父亲的事宜吧。” 钱进来气结，女儿尚未出嫁，已如此顾全大局，她若提出二三层的分成，朱公子必会应允。 朱厚照思量后决定给出三成，钱梦竹认为过高，几经推让，最终达成共识，钱记取一成，并坚持待朱公子的目标达成后再进行分配。 唐伯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虽未涉足商界，但也知晓合伙生意不易，二人互让利益，而非争利，这友谊之深，岂是寻常？ 钱进来暗自叹气，养了个女儿却似泼出去的水，若有儿子，何需如此费心。但若真有儿子，或许就无缘遇见朱公子。权衡之下，他期望未来的孙子能继承自己的一份血脉。 结算完毕，钱记镜子的收益，加上与唐伯虎一起戏耍和尚所得，小目标已完成大半。 众人无不赞叹朱厚照的敛财能力，难怪他敢言百万仅为小目标。 朱厚照琢磨着何处再赚一笔，百万只是起点，多赚些能使太皇太后的寿宴更为盛大。 唐伯虎见朱厚照为达成小目标焦虑，劝慰道：“朱贤弟无需过于忧虑，还有半月光阴，总会有解决之道。别让自己太过疲惫，我收到一友人的邀请，要去参加一个文人聚会，听说不少豪门商家都会出席。我们不妨在诗会上走动走动，或许能从中得到灵感。” 朱厚照听从唐伯虎的建议，觉得参加文会也是增长见识的好机会。 智化寺迎来两位身着华服的青年施主，二人在目睹了透明琉璃佛像后，便向觉明大师提出购买佛像的请求。 觉明大师接待了这两位客人，毕竟敢询问佛像价格的，身份必定不凡，觉明大师自然要亲自出面。寺中虽有两座琉璃佛像，若能售出一座，也是好事一桩。 在禅房中，觉明大师见到了两位意欲购买佛像的年轻人，其中一位英姿飒爽，举止优雅，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息，背景定然非凡。 另一位则是女装男装，气质超凡脱俗，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无尽的魅力，仿佛秋水般的神韵，玉骨般的美貌，天生丽质。 觉明大师一时失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这女子即便装扮成男子，也能撼动他的佛心，觉明大师忙低头，心中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然而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呼唤，再看一眼，就一眼。 觉明大师克制不住地抬头，想要再睹风采，却正巧对上了那女装男子的目光，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似乎洞悉了觉明的内心，让觉明顿时感到尴尬。 “打扰大师，晚辈对寺中的琉璃佛像情有独钟，不知大师是否愿意割爱？” 幸好这时，那位男子开口，替觉明解围。 觉明看向他，回应道：“敝寺这两尊琉璃佛像得之不易，耗资巨大。为了给佛像加持，小僧与众高僧昼夜不停地诵读佛经，历时七七四十九天，倾注了无数心血。” 觉明并未明确表示是否出售，只是强调佛像珍贵，来之不易，花费颇多，要看公子是否有诚意购买。 那富家公子被觉明的话弄得有些迷惑，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说半天，到底卖不卖？给个痛快话吧。 富公子求助地望向同来的女子，女子轻轻点头，示意和尚是有出售意愿的，她灵动的眼神无声地催促富公子与觉明商议价格。 富公子茅塞顿开，原来这和尚拐弯抹角是在讨价还价。 觉明微笑着注视着富公子的反应，静待他出价。 “晚辈一见这琉璃佛像便心生欢喜，还请大师开个价。” 觉明略作思考，脸上带着一丝不舍，说道：“既然公子如此钟意，贫僧也愿成人之美，二十万两。” “成交！” 嗯......觉明本打算讨价还价一番，没料到这位富家公子如此爽快，连忙指示小沙弥仔细包装佛像，生怕对方一会改变主意。 ...... 觉明大师亲自护送这对香客下山，一来是因为他们高价购得佛像，二来他也想与那位女子多相处片刻。 “这尊琉璃佛像是何人赠予贵寺的呢？” 离别之际，那位女子终于开口问道。 听到女子清脆动听的声音，觉明大师心跳不由得加速。 “施主面前不敢隐瞒，是一位故交所赠，人称江南四杰之一的唐寅。” 女子听罢，微微一笑，答谢道：“多谢大师告知！” 觉明望着女子的微笑，心如醉酒，目送他们登上马车，内心起伏不定，懊悔自己遁入空门。 第38章 宁王世子与白莲圣女 马车渐行渐远，女子打开锦盒，轻抚晶莹剔透的琉璃佛像，赞叹其精致。 男子也称赞道：“宁王府中珍宝无数，却未曾见过如此清澈的琉璃艺术品。” 女子柔声道：“让世子破费了。” 男子宠爱地看着她，大方地说：“只要你喜欢，一切都不足挂齿。” 说着，他伸出手想触碰女子的脸颊。 女子巧妙地避开，手指轻轻一弹，触及男子手腕，男子顿时感到一阵酥麻，整条手臂无力垂下。 男子略显愠怒，八万两银子连摸一下脸颊都不行。 女子见状，笑容灿烂地回应：“世子莫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待白莲教与宁王府联手成功后，我自然会属于世子。” 闻言，男子怒意消散大半。 这白莲圣女犹如带刺的牡丹，只能欣赏，不可轻易触碰，且武艺高强，软硬不吃。 “等我父王登基为帝，我朱拱栩必册封你为妃，将来我继承大统，你便是皇后。” 女子嫣然一笑，答道：“唐岚儿求之不得！” 唐岚儿的话语点燃了朱拱栩的豪情壮志，他幻想自己成为九五之尊，将唐岚儿拥入怀中的情景，心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暂时无法亲近白莲圣女，回去后他打算找在京路上收养的几位清倌人暂解相思之苦。 唐岚儿瞥见朱拱栩那狡黠的神情，猜透他的心思，心中暗自鄙夷，她始终看不起这位草包世子。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靠白莲教起家，登基后却将白莲教列为邪教，严禁民间宗教，对白莲教实施严厉打压。 当第二代朱棣发动叛乱之际，他巧妙地说服并软禁了初代宁王朱权，许诺胜利后共享江山。然而，朱棣成功后立即背弃诺言。 宁王未能得到半壁江山，他在分封时恳求朱棣将他安置在富饶的苏州或钱塘，期望朱棣能允准，但朱棣并未同意，而是将宁王安置在了南昌。 朱元璋父子的无情手段堪称一流，后人无不惊叹。受难者宁王府与白莲教因此自然而然地结为盟友，暗中保持着紧密联系。 宁王世子以庆祝太皇太后寿辰为由进京，白莲教派遣少女唐岚儿同行。朱拱栩一见唐岚儿便倾心不已，一路殷勤备至，对唐岚儿千依百顺。唐岚儿以宁王登基之时即为他所有为借口，巧妙地回应朱拱栩。 白莲教听说透明琉璃佛像在京都的寺庙中突然大量出现，怀疑可能有人发现了稀有的琉璃矿脉，于是指示在京的唐岚儿打听琉璃佛像的消息。于是有了朱拱栩为取悦佳人耗费八万两银票，却仍被唐岚儿以约定为由婉拒的故事。 此行并非徒劳，唐岚儿从觉明口中得知透明琉璃佛与唐伯虎有关，她决定追踪线索，调查唐伯虎，查明琉璃佛的来源。若能获取更多，必将吸引更多信徒，壮大白莲教的势力。 唐岚儿轻轻抚过晶莹的琉璃佛，心想，这佛像不佳，回去找高手改造成弥勒佛。 弥勒降临，明王出世！ 西山的新一批玻璃制品已出炉，主打精致小饰品和首饰。朱厚照钦点唐伯虎为首位玻璃制品代言人，他佩戴着玻璃扳指，腰间挂着玻璃玉佩，就连扇子上也挂着玻璃挂饰。 遗憾的是，唐伯虎非女子，否则他可插上玻璃簪，戴上玻璃耳环，手戴玻璃镯...... 唐伯虎对这套装扮非常满意，他走在街上，无疑是大明朝最耀眼的存在。 朱厚照与一身玻璃饰品的唐伯虎一同前往文会。 文会在一位富商的庄园举行，场面壮观，才子佳人汇聚一堂。有人诗词唱和，有考生分享考试经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群才情出众的女子。 唐伯虎在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与各路人马都能谈笑风生，一声声“唐兄”叫得格外亲热。 文会不仅是文化交流的平台，众人也对唐伯虎身边的朱厚照充满好奇。经唐伯虎介绍，大家才知道这位朱寿，竟然是铅笔画的开创者。 素描艺术已在文人群体中悄然走红，据传出自一位街头青年之手，然而此人始终未曾露面，作品流传也极为稀少。后来传闻京城一家杂货铺偶尔能见到此类素描，不少文人慕名而去，但即使出高价，店主也不愿出售，这独特的绘画技艺成为了文人间津津乐道的话题。 尽管写实风格并非当下主流，却自成一派，许多人尝试复制却始终无法捕捉其精髓。当大家发现这位素描创始者竟是位年轻英俊的书生时，无不惊讶，纷纷向朱厚照请教创作灵感。 朱厚照视此为推广铅笔的好时机，向众人阐述素描中的线条韵律、光影变幻、比例协调和构图结构。才子们听得一头雾水，便恳请朱厚照现场作画以示示范。朱厚照欣然应允，有人递上宣纸和铅笔，他便开始挥洒自如。 众人见朱厚照握笔的姿势，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沿用了握毛笔的习惯，难怪无法掌握素描的要领。近期，朱厚照的画艺又有所提升，他想，既然已画起来，不妨借此机会增加一些影响力。 他目光落在砚台上，灵机一动，全神贯注地开始创作，铅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起初，众人并未看出特别之处，随着画面逐渐呈现，他们愈发惊叹。 画毕，众人惊叹连连，画中的砚台尺寸比例与实物无异，光影的处理更让人感觉它仿佛是真实的。耳边响起系统提示：“叮，你的画作令张公祺赞叹不已，影响力+100。”“叮，你的画作让刘思明大为震撼，影响力+100。” ...... 朱厚照对这幅栩栩如生的三维画作同样感到满意。前世初见如此逼真的立体画，他便深感惊奇，更何况这些古人。 这幅画在文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知道有位名叫朱寿的才子，画技超凡，能以假乱真。作品在人群中传递，当传到才女们的座位时，一名女子惊讶地喊出，难道那位神秘的街头书生也出席了。 第39章 玻璃的推广 由于朱厚照街头摆摊画画的次数有限，且多以描绘美女为主，因此他的铅笔画在才女圈内更受追捧。听说画家是个英俊的青年书生，只给美貌出众的女子画像，而且分文不取。能得到这位书生的作品，对那些美女来说，无异于得到了认可。 可惜书生只出现过几次，后来众人再想找他，却已无处可寻，这让他的身份变得更加神秘。刚才尖叫的女子就曾有幸遇见朱厚照摆摊，并得到一幅画，今天她特意带到了文会与人分享。 这些自称才女的十几位女子，其实大多只会背诵几首诗词，她们对才子的兴趣远胜诗词。 一些胆大的凑近窥探朱厚照，他年轻且风度翩翩，这消息一传开，才女们无不惊讶。 朱厚照的画作在人群中传递，大家的焦点落在唐伯虎佩戴的玻璃饰品上。 “唐兄，这玉佩晶莹剔透，绝非凡品啊！”一位与唐伯虎交好的书生赞叹道。 “过奖了，过奖了！”唐伯虎口中谦虚，心中却乐见有人注意到他的玻璃工艺品。 此次文会上，唐伯虎暗自打算帮朱厚照推广玻璃，弟弟不便出面，哥哥理应出力。 于是他大方地取下玻璃玉佩，递给众人欣赏。 未能摸到玉佩的人又注意到唐伯虎手指上的戒指。 “唐兄，这枚戒指……” “呵，这戒指和玉佩是同一材质的。”唐伯虎笑着摘下戒指，递给大家。“对了，还有扇子上的挂坠。” 唐伯虎朝朱厚照挤了挤眼，暗示任务执行得不错。 朱厚照早料到，通过这次文会，能让人知晓唐伯虎拥有这种透明琉璃的秘密，就像抛出诱饵，总会有人找上门询问来源。到时候，看他能吸引到何方神圣。 如同镜子一般，初期这玻璃定会卖出高价，待价格回落，难免要承担些责难。朱厚照不便担此责任，但这责任也不白担，寿宁侯上次就从中获利颇丰。 “请问是朱公子吗？” 朱厚照听见身旁女子呼唤，礼貌回应：“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有何事？” “我们姐妹听说朱公子画艺超群，想请公子切磋一下，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朱厚照思量片刻，何乐而不为，正好借此机会打入女性市场。 来到才女们的座位，朱厚照意外地发现了一幅他在街头所画的作品，没想到会在此遇到那位曾经的模特。 众女纷纷恳求朱厚照展示画技，他推辞不过，只好开始作画。 一幅接一幅，画了几张后，朱厚照意识到，这不是说好的画艺交流吗？怎么有种重回街头摆摊的感觉。 他独自绘画，四周环绕着莺歌燕舞，你们是来看画的吗？他不便挑明，她们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你们不看画，至少也该关注一下我手中戴着的戒指吧。 画了几幅后，朱厚照不愿再做无谓的美颜相机，直言疲倦，不想再画了。 众女哪肯罢休，你给其他人画了，为何不给我画呢？朱公子，累了就休息一下，我们聊聊诗词，稍后再继续画。 好不容易逮到这位神秘的铅笔画才子，未被画过的女子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朱厚照无意于诗词的讨论，他打算引导话题转向玻璃制品。 “各位，恕我无法为每人作画，我们换个方式娱乐如何？” 女子们纷纷好奇，要玩什么游戏？ “大家看这是什么？” 朱厚照从衣袖中取出一枚晶莹的玻璃挂坠，其上刻画的金鱼尾巴摇曳，工艺细腻，仿佛活灵活现。 “呀！太美了！” 朱厚照微微一笑，他知道女性对闪烁的物品难以抗拒。 “有何用意，公子？” “我实在无法为每位画一幅，我们就玩游戏。我把挂坠藏在手中，你们猜它在我左手还是右手。如果我没拿挂坠，就由你们作画；如果我手中有，那挂坠就归胜者，怎么样？” 众人对朱公子的提议感到迷惑，这个游戏怎么看都是他在吃亏，而且如此珍贵的挂坠说送就送，是不是过于慷慨？ 然而，看朱公子的华服玉带，显然家境殷实，他可能只是不在意这些财物，有点挥霍罢了。 废话，一个玻璃做的饰品能值几个钱。 在她们眼中珍贵，朱厚照却不以为然，这样的东西在现代只怕掉地上都没人捡。 见无人反对，朱厚照运用某种神秘的手法，两手一翻，玉坠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开始猜吧！” 他伸出手，等待她们的判断。 一位女子盯着他的双手，犹豫不决，既渴望得到画作，又心仪那个挂坠，而挂坠究竟在哪只手，她实在猜不透。 “右手？” 朱厚照摊开双手，挂坠赫然在左。 “这挂坠就送你了！” 随即，他又拿出一枚玻璃戒指，双掌一合再分开，戒指所在的手心变得模糊不清。 朱厚照示意另一位女子尝试猜测。 “左边！” 这位女子对朱厚照的画作情有独钟，对他本人也有好感，反而希望猜错。 朱厚照摊开双手，戒指果然在右。 女子猜中戒指，略感懊恼，她提出如果有人猜中画作，她愿意交换。 可惜，她的愿望未能实现，接下来的七八次，每个人都准确地猜中了玻璃饰品。 女子们开始怀疑朱公子是否动了手脚，但大多数人都被精美玻璃制品吸引，纷纷传看。 得到玻璃戒指的女子也困惑，这么多眼睛盯着，朱公子是如何做到的呢？ 而且，他费尽心思就是为了送出这些珍贵的透明琉璃，这位朱公子真是与众不同。 朱厚照却说，这些玻璃饰品并不珍贵，他的储物空间里还有很多。 第40章 张仓学撩妹 东西送出就行，玻璃的魅力会逐渐显现。朱厚照成功摆脱了女子们的纠缠，告别离开。 刚离开才女们的席位，一位与朱厚照年纪相仿的公子便走了过来。 “朱兄真是福气深厚，我是张仓，能否赐教一二，如何能赢得才女青睐？” 朱厚照微微一怔，这人竟如此直率，不像一般的书生，他们通常会装模作样，而这位兄弟却开门见山地询问他的恋爱秘诀。 不过刚才，似乎我才是被追求的那个。 “刚才他们是在与我比试画艺。” 朱厚照觉得张仓坦诚率真，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好感。 张仓认真地对朱厚照说：“朱兄，我对你的画艺十分敬佩，愿拜你为师。” 他看见朱厚照与众多才女谈笑风生，猜测朱厚照必定掌握着独特的讨好女子的技巧，会画画的人不少，但没有哪个像这些才女那样主动邀人。就算我刚才也看到了你画的砚台，确实画得很好。 兄弟，你是想学画吧，我都不忍心揭穿你。 朱厚照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张仓：“你真的想学画？” 张仓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可能已被看穿，但他仍坚持道：“是的，我真心想学。” “我擅长绘画，却不擅长教导。” 见朱厚照不愿教他，张仓有些尴尬。 “不过我可以教你一套情语秘籍，你要不要试试？” 张仓笑了笑，原来朱兄是在与他开玩笑。 “看来我没猜错，朱兄果然有秘籍，我洗耳恭听。” 朱厚照思索片刻，说道：“比如这句话，你知道在情人眼中能看到什么吗？” “一定是西施啊！”张仓脱口而出。 朱厚照深情地看着张仓，回答：“不，是你...记住，眼神很重要。” “呃，这真的有用吗？”张仓疑惑地问。 “当然，你可以回去试试看。” “好的，我相信朱兄，我这就去试试。” 张仓环顾四周，看到一位小姐站在树下，便径直向她走去。 “哎！张兄......” 朱厚照惊叹于张兄的果断，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开始行动了，你认识那个姑娘吗？ 这情语得对熟悉的人说，而且双方之间要有一定的感情基础才行。 “咳咳...” 张仓走到小姐身旁清了清喉咙，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姐，你知道在情人眼中能看到什么吗？” 小姐被突然出现的张仓问得一愣：“西施啊，怎么了？” “不，是我，看眼神。”张仓说完，试图模仿朱厚照的眼神，却显得直愣愣的盯着那小姐。 小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公子，请自重，再这样我会叫人了。” 说完，那小姐迅速离开了。 张仓一脸困惑，朱厚照目睹了全过程，不禁笑出声来。 张仓的搭讪失败，看到朱厚照还在笑，他气冲冲地回去找朱厚照理论。 \"朱兄，你戏弄我，我还以为咱们是挚友呢。\" \"张兄，这话可不是这么讲的，得对心有所属的姑娘说。她要是夸自己像西施，你应答‘我’，再提什么眼神，这算怎么回事？\" \"你刚才不就是这样教我的吗？\" \"我那是给你示范，你的悟性看来不适合追求佳人啊。\" 张仓思量片刻。 哎呀！冲动了！ \"朱兄，你给我演示一下，让我见识见识怎么接近女子。\" 朱厚照表示反对，他可不想像张仓那样鲁莽。 张仓纠缠不休，如果你不去，那就是欺骗，我也会瞧不起你。 朱厚照觉得张仓人不错，就是脑子转得慢些，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 \"行行行，我服了你，不过是上前攀谈，你看好了。\" 朱厚照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女子独自在远处，似乎在欣赏远方的景色。 其实朱厚照也是纸上谈兵，心里忐忑地走近，还没开口，女子已察觉到动静，回过头来。 原本只想随便找人敷衍张仓，没料到这位女子竟然是他认识的。 女子惊喜地说：\"朱公子，是你呀，我刚还在听人谈论你，你的画技真是出色。\" 朱厚照没想到会遇到第一位在画摊前遇到的张小姐。 \"真巧，张小姐。\" 张仓远远地看着，朱厚照还没说话，女子就已经和他热烈交谈起来。他对朱厚照的敬佩油然而生，果然朱寿颇有手腕。 不过，那女子的模样为何如此熟悉。 糟糕！这不是我姐吗？ 朱厚照本打算和张小姐聊几句就走，不料张仓突然出现，怒视着他。 朱厚照疑惑，先前我不去挑逗女子，你生气。现在我与人攀谈，你又何故动怒？ 张小姐见到张仓，开口道：\"弟弟，我刚还在找你。\" 张仓不悦地回应：\"姐姐。\" 朱厚照有些尴尬，当着张仓的面和他姐姐搭讪，这... 朱厚照无辜地看着张仓，我并非有意，若非你一直缠着我，我也不会随便找人聊天就碰上你姐姐。 \"朱公子，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张仓。\" \"姐姐不必了，我们刚才已经见过面了。\" 张小姐一脸困惑，为何弟弟刚才还很正常，现在却像是跟谁闹别扭似的。 张仓满腹怨气，不知该向谁发泄。朱厚照虽然不是故意撩他姐姐，但也是他怂恿的，偏偏就选中了他的姐姐。 他的姐姐也是，为何要跟这家伙谈笑风生。 这时，朱厚照瞥见了唐伯虎。 \"你们俩先聊，我去跟个朋友打个招呼。\" 张小姐目送朱厚照离开，心中满是失落。她曾多次造访画摊，却始终未见朱厚照踪影，今日好不容易相遇，却被弟弟无意间破坏了气氛。 张仓的模样让她愈发烦躁。 \"哼！\"她一甩脚，转身离去，留下一脸困惑的弟弟。 第41章 遇见王守仁 朱厚照从尴尬的局面中脱身，找到了唐伯虎。 \"朱兄弟，你跟英国公府的小公子和千金熟识？\" 朱厚照疑惑地回应：\"你说的是哪位来自英国公府的？\" \"就是刚才跟你交谈的那位张仑公子和张慧小姐啊。\" \"呵，那个小伙子我刚认识，挺有意思的......\" 朱厚照向唐伯虎讲述了张仑请教撩妹技巧的事，逗得唐伯虎大笑不止。 唐伯虎不久就被其他人邀请去饮酒赋诗，他在文会上受欢迎的程度，犹如在青楼一般受追捧。 唐伯虎的才情无人能及，明代诗词绘画的话题中，他总是不可或缺的人物，犹如当今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朱厚照今天算是深刻体验到了唐伯虎的魅力和人气。 想起唐伯虎赠予的扇子，上面绘有他的亲笔画，若在后世，这无疑是价值连城的珍藏品。 朱厚照没有加入热闹的人群，他们在对诗、猜谜、投壶，他则独自在庄园漫步，沉浸在这明朝聚会的热闹之中。 为了避免再次被那些才女们找上，他漫无目的地朝远离她们的地方走去。 他走到庭院的池塘边，看见一个人正蹲在那里，手持竹竿，一会儿放进水中，一会儿又取出，口中还自言自语，学士服的前襟已被水打湿，他却浑然不觉。 朱厚照想起自己穿越到明朝的那一刻，正是因为正德用竹竿当马骑而摔倒，才有了现在的他，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 他带着好奇走近，想看看这个人究竟在做什么。 \"明明竹竿是直的，为何在水中看起来弯曲了呢......\" 那人紧皱眉头，时而睁开眼，时而又闭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无关。 \"这是因为光线的折射。\" 池塘边蹲着的人听到身旁有人说话，转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一位年轻的贵族公子已悄无声息地在他身旁蹲下。 \"兄台，你的衣襟湿了。\" 那人经朱厚照提醒，连忙起身，捏住衣襟拧干水分。 \"兄台，你说的光线折射是怎么回事？\" \"我们之所以能看到物体，是因为光线穿透了眼睛。当光线从一个透明媒介斜向进入另一个透明媒介时，它的行进方向通常会发生偏转，这称为光的折射。因此，你看到的竹竿在水中部分似乎扭曲了。” 听闻朱厚照的解释，那人再次陷入深思。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光的折射是常识，但对于古人而言，这需要一番深刻的领悟。 \"我之前的理解有误，多亏兄台点拨。在下王守仁，尚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朱厚照惊讶不已，眼前这位瘦削的人竟然是王守仁。 王守仁，字伯安，别称阳明先生，他的学问在后世备受推崇。他是明代杰出的军事家、思想家、政治理论家和文人，这些头衔绝非空穴来风，他在各个领域都有卓越的贡献。 王守仁的心学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905年，riben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返回祖国，作为riben军事史上的奇才，他指挥装备落后的riben舰队在日俄战争中彻底击败了俄国的太平洋舰队和波罗的海舰队，成为riben人人皆知的英雄。 因其在战场上的辉煌战绩，ribentianhuang任命他为海军军令部长，召回riben，并为他举办了一场庆祝宴会。在宴会上，面对众人的赞誉，东乡平八郎一言不发，只是出示了他的腰牌，上面刻着七个大字：一生敬仰阳明。 王守仁被誉为最后的圣人，其地位堪比孔孟。 \"在下朱寿，能与阁下相识，实乃三生有幸！\" 王守仁被朱厚照的反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般人见面说''幸会幸会''已经很客气了，这位兄弟却更加谦逊。 \"兄台过谦了，倒是我想向兄台请教一些问题。刚才兄台提及光的折射，希望能得到兄台的指教。\" \"无妨，王兄尽管提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守仁热爱探究事物本质，但常被视为不务正业，被视为异端。如今遇到一位志同道合且颇有见解的朋友，让他欣喜若狂。 朱厚照热衷与王守仁深入交流，他拿出小镜子和一些玻璃制品，一起探讨光的折射和反射现象。朱厚照试图用放大镜点燃地上的干草，虽然并未成功，但足以让王守仁理解光的折射原理。 王守仁惊叹不已，他之前只关注到光在镜中的反射，未曾深究折射的问题。 接着，朱厚照取出一个三棱镜。光线经过三棱镜，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朱厚照简单解释了彩虹形成的原因，王守仁再次震撼，原来彩虹并非神秘的天象，也能通过观察和理解自然规律来解释。 \"嗯，王兄听说过海市蜃楼吗？那也是由光的反射和折射共同作用产生的现象。\" 听完朱厚照的阐述，王守仁深深地向他鞠躬。 \"朱兄，你的才智令我钦佩，解开了我的困惑，我在此向你致以敬意。\" 朱厚照急忙阻止，他深知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现代知识，无法承受阳明先生的这般礼遇。 见王守仁对他的玻璃镜、放大镜和冰凉镜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朱厚照决定把这些悉数赠予他。 王守仁一眼便看出这些物品价值连城，坚辞不受。 \"王兄切勿推辞，这些在我眼中并无价值，日后你自会明白。若有空闲，可到西山找我，我们一起探讨实验。刚才提及的彩虹，此处不便展示，待到晴朗之日，我们在家中制造它吧。\" 王守仁感到自己终于觅得一位志趣相投的知音，心中不再孤单。 \"家人对我从事这些物理探索颇有微词，认为这是玩物丧志，不务正业。\" 王守仁向朱厚照倾诉着困扰。 \"非也，非也，研究物理怎会是玩物丧志呢？在我看来，这是推动社会前行的关键。\" 王守仁目光一亮，原来此人对物理的重视更胜于自己。 \"就像光线的折射和反射，若能巧妙运用，可制成太阳能炊具，用于煮水烹饪。\" 王守仁想起刚才凸透镜差点点燃干草的情景，的确，更多的大镜片或许能实现朱厚照所说的太阳能炊具。 \"朱兄的创意非凡，伯安深感敬佩，只是以如此珍贵之物作炊事之用，未免有些浪费。\" \"太阳能炊具只是个比喻，并非实际可行，我只是想表达，通过探究物理，我们能理解万物运行的法则，掌握这些法则，就能创造更多有益之事。\" 王守仁觉得朱厚照的每一句话都充满智慧，恨不得立刻将父亲王华带来听他的见解。 第42章 啊!～我引导王守仁走上了另一条路 文会设在金财主的一座庄园内，金财主拥有千顷肥沃田地，富甲一方，举办这样的文会无非是花钱买声誉。出席者声名愈高，地位愈显，金财主就愈是欢喜，或许能借此结下善缘。 金财主正与几位士绅朋友品酒交谈，话题转到了透明的琉璃上。 近来京师的寺庙里突然出现了许多透明琉璃佛像，金财主捐赠香油钱颇丰，还得到一颗透明琉璃宝珠，此刻正拿出来让大家欣赏。 此时管家通报，宁王世子也来参加文会了。 金财主闻言欣喜若狂，宁王世子身份尊崇，他的到来是极大的荣耀，连忙起身迎接。 宁王世子朱拱栩年方二十，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如玉，华贵的衣饰更添风度翩翩，给人以高贵清雅的印象。 身侧的佳人着一身道教服饰，宽松的道袍无法掩盖她曲线曼妙的身材，白皙的肌肤泛着淡红，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流露出灵动的神采，正是白莲教的少女唐岚儿。金员外上前施礼，言道：“未曾料到世子亲临，未能远迎，还请世子见谅。”朱拱栩礼貌回应，嘴角含笑：“在此文会之中，不必拘泥于世子之称，只当我是一介寻常宾客即可。”众人对朱拱栩的气度赞叹不已，认为他有仁者的风范。唐岚儿听着众人对朱拱栩的赞誉，心中暗自好笑。这朱拱栩确有翩翩风度，使人不禁心生亲近。但她深知，此人实则空有其表，华而不实。若真是想做普通宾客，何必泄露世子的身份呢。唐岚儿心里明白，朱拱栩参加文会，无非是为提升声望，结交才俊名士。在金员外的引导下，朱拱栩与文会的才子名流逐一相识。他表现出对贤士的敬重，君子的谦逊，的确赢得了众多好感。直至提及唐伯虎，唐岚儿眼前一亮，原想找他，却在此地意外相遇。唐伯虎佩戴的玉佩和扳指，分明是用透明琉璃制成。看来这位唐伯虎与透明琉璃有着深厚的关联。唐岚儿在朱拱栩耳边低语，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也留意到了唐伯虎的玉佩。朱拱栩早已耳闻唐伯虎的大名，渴望能将他招致麾下。唐伯虎因科场丑闻被剥夺了科举资格，贬为浙江的小吏，但他深以为耻，坚决不去任职。按常理，唐伯虎对朝廷应心存怨念，这正是王府天然的盟友。历史上的宁王也曾试图招揽唐伯虎，唐伯虎误以为这是他崭露头角的机会，欣然前往。然而到了宁王那里，他才得知，原来是要参与叛乱。唐伯虎理智尚在，深知这等行径无异于自寻死路，对宁王的计划并不看好。想离开，宁王却不肯放人。岂有此理，叛乱计划都告诉你了，说走就走？唐伯虎无奈之下，使出了历史上的老套路——装疯！他在南昌城中裸奔，举止狂放不羁。宁王见状，这人要么真疯，要么无法利用，而且杀掉唐伯虎会损害他在士人中的声誉。只好放他走。此时的朱拱栩初到京城，正忙于拉拢关系，赠送礼品，结交朝中权贵。透明琉璃是个难得的宝物，唐岚儿曾提及，掌握这种琉璃矿藏的人可能地位不高或尚未找到靠山，从他的交易方式可见一斑。 若此人地位崇高，或背后势力强大，出售琉璃自可堂而皇之，何须仅限寺庙交易。唐伯虎或许正是被推至台前的角色，我们寻得他，就能与掌握琉璃矿脉的人搭上线。那时我们携手共进，我们提供庇护，对方则可毫无顾忌地售卖琉璃，对双方皆有利。 朱拱栩深表赞同，今日巧遇唐伯虎，便以尊贤的姿态与他攀谈，企图探听透明琉璃的秘密。唐伯虎心思细腻，听出朱拱栩对透明琉璃的热切，似乎还察觉到他与生产者的关系。 朱拱栩意识到此处非商议之地，遂邀请唐伯虎另择时日再会。唐伯虎欣然应允，心中暗想，朱拱栩的模样正符合朱老弟描述的替罪羊，只不知朱老弟是否有胆量将此事牵扯到宁王府。 朱拱栩在文会上广交才子名流，提升声望。众人皆以结识宁王世子为荣。一幅素描画吸引了朱拱栩的目光，画中女子生动逼真，别具一格，据说出自一位名叫朱寿的青年才俊之手。 朱拱栩欲讨好唐岚儿，便提出请朱寿为她作画。唐岚儿对这新颖之作颇为喜爱，默许了朱拱栩的好意。朱拱栩欣喜若狂，平日向唐岚儿示好鲜有回应，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金员外主动去找朱寿，费尽周折，发现他与一名书生蹲在池塘边，正在地上用树枝写字作画。“贤弟，你说的那只气力旺盛的鸡，就算再怎么强壮，也不能拉车吧？那得是多大的鸡啊，光喝水岂不是要饿死？”两人因共同的兴趣迅速熟络起来，王守仁已开始称呼朱厚照为贤弟。 朱厚照......“我说的不是真的鸡，而是蒸汽机。你见过水壶烧开时，盖子被蒸汽顶起吗？如果我们能充分利用这种力量，把它传导到车轮上，车辆就不需马匹牵引，能自行行驶。” 若对他人提及此，恐怕会被嘲笑为空想。但王守仁是圣人，虽无法立即理解，却愿意深思朱厚照的理念。朱厚照干脆拿起树枝，描绘出蒸汽机的基本构想。“目前这只是个构想，尚有许多难题待解，比如密封技术、钢材品质、道路条件，还有资金问题。不过资金问题相对容易解决，最关键的是人才，这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投入。” 尽管王守仁有些困惑，但他相信朱厚照所说的有可能实现。若这些问题都能克服，那将是非凡的成就。 \"蒸汽动力的效力比耕牛强出数十倍，未来的车辆能一日千里，北京至南京仅需两昼夜。这不仅限于陆路，也可打造蒸汽船只，应用于航海，乃至纺织和印刷行业都将受益。\" 听到朱厚照的构想，王守仁内心激动如潮，还读什么书呢，直接投身蒸汽机研发吧。 \"贤弟，愚兄自愧不如，愿弃文与你共同研发这蒸汽机。\" \"哎呀？\" 朱厚照懊悔不已，原本想稳住王守仁，描绘了一幅宏大的未来画卷，却未料到他当真要放弃科举，共赴科研之路。 \"不不，科研之事不可操之过急。王兄你才智超群，若因我空洞无物之言而舍弃科举，耽误了前程，我实在担当不起。\" \"愚兄深信你并非空穴来风。我只期盼有生之年能见证蒸汽机的诞生，它将是国家与人民的福祉，惠及天下之利器！\" 此时，金员外寻来，对朱厚照说：\"朱公子，有位贵人欲请你绘制一幅画，不知公子能否赏脸？\" 朱厚照头也不回地回答：\"不便！\" 他早已构想过蒸汽机，等待时机成熟定要实现，现在首要任务是让王守仁回归学业，岂能让圣人成为工程师，这不是荒谬吗？ 金员外脸上略显尴尬，这书生如此无礼，不给主人一点面子。况且让他见贵人是给予机会，真是不懂人情世故。 他想到答应世子带朱寿去作画，若不履行，恐怕会惹怒世子，于是再次耐心道：\"朱公子，是老夫表述不清，其实是世子殿下请你为他绘制一幅画。\" \"就算世子又如何，告诉他，我没空！\" 世子很尊贵吗？自己可是太子，连最后一位圣人都差点被自己误导，哪有心思理睬世子。 第43章 原来是宁王世子，真倒霉! 金员外服气了，读书人固执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他只好灰溜溜回去向朱拱栩报告。 \"世子，朱寿正在与人切磋学问，无法前来为您作画。\" 朱拱栩心中不满，好不容易有个讨好唐岚儿的机会，怎会遇上如此不知趣的人。 不过，朱拱栩表面上仍保持风度，微笑道：\"是本世子失礼了，这样的才子应由本世子亲自去邀请。\" 众人见朱拱栩放下身段，亲自邀请，对读书人的尊重表现得淋漓尽致，都被他的气度所打动。 \"王兄，蒸汽机的研发非一日之功，秋闱将近，你还是先取得功名再说吧。王兄你有栋梁之材，若不参加科举，实乃朝廷之憾。\" \"贤弟，这世间的文士如繁星点点，缺我一个无碍，添你一个也不多，投身官场确是我之志向，但我敢言，世间唯有愚兄愿伴你共研蒸汽之力。\" 好吧，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朱厚照站起，用鞋底抹去地上的蒸汽机草稿，怒气冲冲地说：“你就把蒸汽机的事忘了吧，你不考科举，我便不碰这机器。” 王守仁还以为朱厚照顾虑的是前途，或是自己的决心不足。 \"这蒸汽机的图纸你擦了也无妨，愚兄记忆力超群，早已牢记于心。即使贤弟不允许我参与，我也会自寻途径去探索。\" 朱厚照几乎要崩溃，王守仁怎么这么固执呢。 \"你真认为自己能独自研发出蒸汽机？密封的奥秘，钢铁的改良，资金的筹集，别妄想我会透露半分，这些问题你一人能解决一项已属不易。\" \"难道贤弟已有解决之道？\" 朱厚照心想，我强调的重点是这个吗？不过他决定顺着这个话题继续。 \"实言相告，这些问题我已有对策，只欠实践的时机。如果你不去应试，这些想法我便深藏不露，发誓不再触及蒸汽机的研究。\" 王守仁沉默了，古人对于誓言相当严肃，看样子这位贤弟是坚决要他去考科举。 \"罢了，愚兄先去应试，之后再与贤弟一同钻研蒸汽机。\" 朱厚照见王守仁妥协，连忙拉住他的手臂。 \"仅仅参加还不够，还得名列前茅才行。\" 王守仁之前两次落榜，并非学识不足，而是涉猎太广。 王守仁精通儒释道，擅长格物与兵法，知识体系庞杂，对四书五经的钻研相对有限。 王守仁点头道：\"好吧，我答应贤弟。\" 朱厚照终于展露笑容。 此时，一位身着华丽衣裳的公子，带着一位道士装扮的女子，在金员外的陪同下朝他们走来。 华丽公子恭敬地问：\"请问哪位是朱寿，朱公子？\" 朱厚照刚刚解决了王守仁不愿考试的难题，心情大好，见对方举止有礼，便回以同样的礼节。 \"正是在下，不知兄台有何事相询？\" 金员外在一旁看到朱厚照对待世子与对待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心里暗自嘀咕，此人太过势利，对我冷脸相对，对世子却笑容满面，不禁对朱厚照心生轻蔑。 \"在下朱拱栩，欲请朱公子为唐姑娘画一幅画像，不知朱公子是否方便。\"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朱拱栩身边的唐岚儿身上，一位身着深紫道袍的美丽女道士正向他盈盈微笑。这位女道士风姿绰约，明眸皓齿，肌肤如脂，特别是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流光溢彩中透出无尽的韵味，却又不失庄重。 这使朱厚照联想到后世的一个形容词——“清纯诱惑的极致”。 心中暗道，这位谦逊有礼求画的人叫做朱拱栩，想必就是金员外提及的世子，说不定还是自家亲戚。如今王守仁已被引导回正道，为他画幅画也无妨。 “世子太客气了，敢问世子的领地在何处？” 金员外对朱厚照的看法更差了，刚才那份清高呢？一见世子就转为讨好。 朱拱栩见朱厚照笑容可掬，十分殷勤，料定求画之事已成定局。亲自前来求画，既能博得唐岚儿的欢心，又能展现尊贤敬士的形象，之前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家父为宁王，领地在南昌。” 朱厚照一听是宁王之子，脸上的笑意逐渐消退。 真是不吉利，刚才还以为是亲近的亲戚，没想到是这样的亲戚。 宁王一脉因早年被祖宗朱棣所坑，始终心怀怨恨，后来在正德时期发动叛乱。 正德皇帝对此乐此不疲，不顾群臣劝阻，亲自领军平叛，结果还没等他亲临战场，王守仁已率残兵平定了叛乱，还俘虏了宁王朱宸濠。 今日真是巧了，王守仁就站在自己身边，这让朱厚照感到一种奇异的巧合。 “哎呀！原来是宁王世子，久闻大名，在下还有些事务，改日再叙。” 朱厚照心想，早晚要与他们对立，无需此刻虚与委蛇。目前实力不足，又缺乏证据，不能随便告诉弘治，宁王将来会叛乱，要提前平定。 弘治未必会相信，而且若不慎打草惊蛇，宁王一脉这一代不反，潜伏下来，岂不是变成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地雷。 “王兄，想不想飞上天见识见识，我给你讲讲热气球的奥秘，这玩意儿比蒸汽机可简单多了……” 金员外看得目瞪口呆，这位朱公子刚才还谈笑风生，怎么突然就变脸，把世子晾在了一边。 你要摆架子也得有个限度吧。 朱拱栩也是一头雾水，为什么自己表明身份后，这个人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个自称朱寿的说完就不再理会他，让他十分尴尬。 朱宸濠强忍着不悦，尽量平静地说：“朱公子！” 朱厚照正用孔明灯给王守仁讲解，被朱宸濠打断，略带不满地回应：“世子还有事吗？” 第44章 唐岚儿猜物 朱照脸色烦躁地回应：“我已明确拒绝，还望你莫要干扰我和友人讨论学问之事。” 朱栩心中愤懑不已，若非在京师，换个地方，你如此对我，定叫你尸骨无存。 朱栩虽有怒意，却需维持他在众人眼中的风度，只能强压下内心的怒火。 “我愿出千两白银，只求公子挥毫一幅。” 朱照的对话再次被打断，他冷着脸，不快地说：“无论多少银两，我都无意作画。” 唐岚也感到困惑，起初交谈愉快，为何朱公子得知朱栩是宁王世子后，态度竟变得如此冷淡？ 见朱栩欲发作，唐岚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此刻发怒岂非前功尽弃，之前的谦逊岂不白费？ 唐岚轻盈地向前一步，柔声道：“我方才听见，公子因作画过度劳累，故而不愿再画，是我们过于执着，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悦耳的女子声音响起，朱照望向唐岚，心想如此佳人，怎会落入朱栩之手，难怪名字中有个“拱”字。 这并不能怪朱栩，明朝太祖朱元璋早已为子孙定下了命名规则，例如宁王一脉按磐、奠、觐、宸、拱、多、谋、统、议的顺序取名。 从名字便能知晓其在朱元璋家族中的辈分，如朱拱栩为第五代，朱照为第六代，按辈分，朱拱栩应是朱照的叔辈。 你以为这就够复杂了吗？名字中的另一个字还要包含五行元素，而每个人名只有三个字，朱元璋已预定了两个半。 朱元璋出身贫寒，家中无人识字，全家人的名字都很随意，他幼时名为朱重八，意即朱八八，其父朱五四，祖父朱初一，曾祖父朱四九...... 后来朱元璋自学成才，改名为朱元璋。 璋，古代玉器之名，扁平且长，一端锐利，朱元璋以此名寓意自己是推翻元朝的利器，最终他也实现了梦想，驱逐了元朝，恢复了汉族江山。 朱元璋或许自认为取名颇有心得，早早为子孙们定下了多半的名字。 他给儿子们都取了带木字旁的名字，如太子朱标，次子朱樉，三子朱棡，四子朱棣...... 并规定后代按五行相生原则命名，如木生火，所以朱标的儿子建文帝名为朱允炆。 朱氏子孙众多，后来发现可用的字都不够了。 我国不同于外国习俗，不会像有些外国人那样，为了尊敬祖父，给儿子取祖父的名字，或者图省事，直接给儿子取与自己相同的名字，后面加上“二世”。 然而，老朱家可不会用那样的名字，那可是触犯禁忌的。字不够，他们就自创字眼。 于是诞生了诸如锂、铍、钒、钛、镭等字。 这些字是否让你感到亲切？ 没错，后来它们都赫然出现在元素周期表上。 因此，朱元璋被后人戏称为“化学先驱”。 朱厚照对朱拱栩心存不满，但他明白，对陌生佳人摆脸色并不恰当，便应声道：“哎呀，没关系，没关系！” “不过我听说，朱公子刚才给了其他才女一个猜谜的机会，若猜对了，公子会赠予一幅画。不知我是否有这个机会？公子不会偏爱吧。” 面对佳人的温婉请求，朱厚照难以回绝。拒绝宁王世子是不畏权势，但拒绝佳人则会被认为不懂情趣。 “好吧，如果你猜对了，我会为你画一幅。如果猜错，就请不要打扰我们了。” 朱厚照暗自窃喜，你能猜中才怪，这只是利用储物空间在手中玩个小把戏。他急于结束这场游戏，好继续与王守仁讨论热气球的事。 唐岚儿心中笃定，世间再巧妙的手法也逃不过她的慧眼。若她猜不中，那才奇怪。这样既能让他自愿作画，又能保全朱拱栩的颜面。 朱拱栩同样信心满满，唐岚儿聪明过人，至今未能征服她，便是明证。 既然唐岚儿提出此议，必是胸有成竹，他豪爽地回应：“如果唐姑娘猜中，我愿意支付千两白银作为润笔费。” 朱厚照思忖片刻，提议道：“这样如何？这位姑娘若猜对，我免费作画；若猜错，你不仅要付我一千两，还得画不成。如何？” 朱拱栩闻言大笑，本就想花这笔钱来提升声望。 你既然想展示高尚，那就帮我省下这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好，朱公子高洁不凡，淡泊名利，一言为定。” 人群逐渐聚集，好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唐伯虎也挤了过来。 了解情况后，他得知宁王世子想求画，而朱寿不知为何不愿为宁王作画，现在还赌上了。 唐伯虎心想，有趣，这朱弟丝毫不惧宁王世子，看来这玻璃生意可以和宁王世子谈谈了。 朱厚照听到朱拱栩的赞美有些困惑，什么高尚情操，什么不爱财，我只是不想画画，还想白赚你一千两罢了。 他身上的玻璃小玩意已送完，正四处摸索，想找枚铜板来猜谜。 唐岚儿见状，从手腕的念珠上取下一粒递给朱厚照。 朱厚照一看，大小正好，便挽起袖子，双手交叠，然后紧握成拳。 “来猜吧！” 尽快猜完，尽快散场！ 唐岚儿目光犀利，虽未目睹念珠，但从手指间的微妙动作已推断出其所在。 唐岚儿含笑道：“若我没估计错，公子手中的念珠应在右手。” 朱厚照暗自赞叹她的洞察力，回应道：“姑娘如此肯定？不再更改了吗？” 唐岚儿语气笃定：“无需更改，念珠必然在公子右掌之中。” 朱厚照摊开双手，然而念珠竟现于左手！ 唐岚儿满脸惊愕，深信自己并未看错。 朱厚照明白她已识破，略感尴尬，但戏耍朱拱栩却让他毫无负担。 他继续保持双手张开，任由众人审视手中的念珠，同时挑衅地瞥向朱拱栩。 第45章 敢对本世子玩欺诈! 朱拱栩对朱厚照的目光感到不悦。 他转向唐岚儿，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出错？ 唐岚儿被朱拱栩的目光惹恼，原本与朱厚照的交易进行得顺利，怎能怪她多要一千两银票？ 然而，她竟未能识破这位年轻书生的作弊手段。 她确信，在朱厚照展示双手前，念珠确实在右手，至于如何转至左手，她不得而知。 唐岚儿思绪飞转，嫣然一笑：“分明看见念珠在右边，可惜我运气不佳。朱公子何不让我一次，给个台阶下呢。” 唐岚儿巧妙地施展女性特有的柔情策略，暗示知晓朱厚照作弊，不如直接给她画画，双方都有面子。 朱厚照感觉到唐岚儿可能看穿了他的把戏，但他不在意，没有证据，他无需承认。 朱厚照望向朱拱栩：“世子有何见解？” 朱拱栩见唐岚儿与朱厚照亲昵交谈，醋意横生，平日唐岚儿从未对他如此温柔。 他赌气地说：“我言出必行，不过朱兄能否再给唐岚儿一次机会，满足我的心愿。” 唐岚儿听到朱拱栩的提议，跃跃欲试，想一探究竟朱厚照是如何在她眼皮底下转移念珠的。 朱厚照听见朱拱栩还想再来一次，立刻答道：“当然可以，规则依旧。” 他如上次般，双手相握，再次分开。 “请猜。” 唐岚儿看得真切，这次念珠确实在朱厚照的左手。她自幼习武，视力超群，能从手指肌肉微小的变动判断出藏物之手。 “这次在左手。” 朱厚照没有询问唐岚儿是否更改，因为他知道她无法猜中。 他利用储物空间将念珠移到右手，正准备摊开双手。 唐岚儿瞬间捕捉到朱厚照手指肌肉的细微变化，尽管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她确信念珠已转移至右手。 唐岚儿动作迅疾，如同闪电般捉住了朱厚照的右掌，目光狡黠地注视着他：“姑娘我心意已变，决定选你的右手。” 四周的观众纷纷侧目，男女之间应有分寸，她竟直接抓起男子的手，这岂是正经之举？ 特别是人群中的张慧，满心愤慨，那女子真无廉耻，竟牵起朱公子的手，快放开呀！ 唐岚儿本就是白莲邪教的女子，谈何男女之防？若听朱熹之言，何来白莲教，何来叛逆之事？ 朱厚照确信唐岚儿已识破他手中念珠的秘密，却不明其究竟，难道她有透视异能？ 不过转念一想，应当不是，她刚才抓住他手的速度极快，定是身怀武艺，功夫可能深不可测，只是他无从比较，无法估量她的实力究竟几何。 朱厚照起初被唐岚儿突然握住手吓了一跳，接着便在脑中思索她如何识破他的计谋。 如此一来，时间显得漫长，他人看来，尤其是朱拱栩眼中，他似乎在占唐岚儿的便宜。 浑蛋，你倒是挣脱开啊，或者快点揭晓答案也好。 朱厚照也想挣脱，但唐岚儿的手劲惊人，他感到一阵疼痛。 “小姐，你弄疼我了。” 唐伯虎在人群中听见朱厚照的话，掩口窃笑，这话本该是女子所说。 唐岚儿凝视着朱厚照，笑容灿烂地回应：“揭晓吧，朱公子。” 这回我握着你的手，你无法再玩花招了吧。 唐岚儿一脸自信满满。 “其实你最初的选择就是对的，何必改呢？” 朱厚照带着惋惜的表情说罢，打开了左手。 那串念珠赫然就在他的左手之中。 唐岚儿松开了紧握的朱厚照右手。 朱厚照摊开右手，空无一物。 唐岚儿满脸的惊愕。 难道朱寿也是高手，通过微妙的手部肌肉变化骗过了我？ 我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他的布局？ 不，朱寿看起来并不像懂武功之人。 唐岚儿退回原位，反复回想朱厚照的每一个动作，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朱拱栩怒火中烧，唐岚儿从未主动碰过他的手。 “再来一次，这次我来猜。” 朱厚照轻蔑地看着朱拱栩，仿佛在说，就凭你，休想猜中。 朱拱栩被轻视，更加不悦。 “你敢不敢再来？” 唐岚儿听到朱拱栩还想猜，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都猜不透，何况是你。 朱拱栩恼火地甩开唐岚儿的手，你平日里的矜持去哪儿了，怎么一见这小白脸就这么主动。 唐岚儿见朱拱栩对劝告置若罔闻，索性放手，毕竟你乐意当冤大头，我何必多事，正好借此瞧瞧朱寿如何巧妙转移念珠的位置。 朱厚照对朱拱栩的慷慨也不以为意，你想送钱，我岂会阻拦。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伸出手。 “来猜吧，规则同前次。” 朱拱栩暗自盘算，五五开的几率，已连续失误两次，这次再猜错岂非天理难容。 然而围观众才女并不这么想，朱厚照先前为了避开作画，已连续送出七八件价值连城的琉璃珍品。 朱拱栩仔细审视，未能察觉两手有何差异。 唐岚儿依旧确信念珠在左，但她实在不敢再冒险猜测。 “在右手上。”朱拱栩语气坚决。 “其实它在左边呢，世子是否要更改答案？” “哼，别妄图用花言巧语糊弄我，念珠必定在右手。” 朱厚照惋惜地说：“哎呀！给你机会你不把握，不听人劝啊。” 话音刚落，朱厚照摊开双手，正如他所说，念珠确实握在左手。 朱拱栩怒火中烧，像赌徒般欲再试一次。 唐岚儿再也看不下去，用力拽住朱拱栩，这次他无法挣脱。 “世子，别再猜了，你猜不中的，我看不穿他的手段。” 朱拱栩豁然开朗，原来这小子竟耍诡计。 他不顾风度，大声斥责：“朱寿，你竟敢对本世子耍诈！” 唐岚儿掩面，这朱拱栩真是个糊涂蛋，毫无证据，怎能如此断言。 此刻的恼怒和失态，彻底摧毁了他先前苦心塑造的形象。 第46章 无据之言切莫轻言 朱拱栩在众人眼中宛如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尽管朱寿的行为确实有些不知好歹，没给世子半分颜面，但整场游戏中，是你步步紧逼，强迫人家参与猜物的较量。 朱厚照望着朱拱栩的焦急模样，心中乐开了花。 他对旁边的王守仁说：“看到了吗，他慌了，他慌了。 ” 又转头对朱拱栩说：“世子，没有确证的话，可不要胡言乱语，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然我告你诽谤，去衙门讨个公道。 ” 朱拱栩本就不是一个能容人之人，听闻此言，怒火更加炽烈。 唐岚儿轻轻按住朱拱栩的手腕，运起内力，劝说道：“世子请息怒，今日不宜过多纠葛，以免损害宁王府的声誉。 ” 唐岚儿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朱拱栩瞬间从愤怒中恢复了理智。 手腕处的手解穴，位于小指与无名指之间，有平息怒气的作用。 朱拱栩误以为唐岚儿是在关心自己，便任由她握住了手。 “在下失态了，看来朱公子今日无意为世子作画，我们改日再见。 ” 说完，他转身与金员外及众人告别，离开了文会现场。 “世子，是否遗漏了什么？” 朱拱栩暗恨此时并非在南昌，否则定不让此人得意太久。 唐岚儿示意朱拱栩稍安勿躁，从侍从手中接过银票，走到朱厚照身旁，将银票递给他。 唐岚儿轻声道：“朱公子手段高明，唐岚儿心生敬佩。 ” 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悄然调换念珠而不被察觉，还能让朱拱栩怒火中烧，这位朱公子果然非同寻常。 朱厚照接过银票，微笑着抱拳致意。 虽然自己对朱拱栩厌恶至极，但对这位佳人，他仍保持着礼貌。 “唐姑娘过奖了，不足挂齿。 ” 唐岚儿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唐姑娘，这是你的念珠。 ” 朱厚照这才想起手中的念珠是属于那位姑娘的。 “如果朱公子不介意，就当作赠予公子吧。 我总有预感，我和朱公子还会再次相见。 ” 朱厚照端详着手中的念珠，是小叶紫檀制成的，上面刻着一个笑容满面的弥勒佛头像。 “贤弟，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未免有失君子风范啊。 ” 朱厚照明白王守仁的含义，人家客气地求画，自己却让人家难堪。 你现在看似同情对方，但当你将来毫不留情地俘获宁王父子时，又何尝不是如此。 “总有一天，王兄会理解的。 况且，君子风范哪里比得过这三千两银票的实际，没有银票，如何制造蒸汽机呢。 ” 这时，唐伯虎走了过来。 “朱老弟，你说要搞什么机？这个我熟啊。 ” 王守仁见唐伯虎与朱厚照交谈甚欢，以为他也像朱厚照一样研究事物的本质。 “唐兄，这位是王守仁，字伯安，我的新朋友。 ” \"王兄，这位是唐寅，人称唐伯虎，近来对我帮助颇多。 \" 王守仁对唐伯虎早有耳闻，此刻他的名声还不及唐伯虎响亮。 对于唐伯虎，士人阶层的看法各异，有的认为他在科举中的行为理应受罚，有的则惋惜他才情被埋没。 \"原来是唐兄，久闻大名，久闻大名！适才你们提及的姬是什么？\" 唐伯虎已从过去的困扰中走出，今日的文会激发了他的兴致，他以为二人与他有同样的兴趣。 \"哦，我们之前谈到的是蒸汽机，后来朱贤弟又提到了那个能让人升空的装置。 \" \"哇！是谁的发明如此神奇，竟能让人飞天，带我去见识一下吧。 \" \"我也是听朱贤弟讲述，未曾亲眼见过。 \" \"朱贤弟，你是在何处见到的这般奇物？\" \"朱兄，你们若去寻访，记得带上小弟。 \" 张仓也加入了对话。 朱厚照掩面苦笑，局面变得混乱，原本是探讨学问，怎地引来两位奇特的人物。 \"朱兄，你刚才运用的是何种技巧？可否指点一二？\" 唐伯虎和王守仁也好奇地看着朱厚照，尽管他的三连胜可能归功于好运，但显然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别乱说，好像我用了什么诡计似的。 \" 三人并不信服。 文会结束后，王守仁回家闭门不出，一心准备考试。 王华，王守仁的父亲，还以为儿子终于领悟，决心全心投入四书五经的学习，步入正轨。 其实，王守仁刻苦读书，只是为了研究蒸汽机。 朱厚照曾在文会上说，只要能取得功名，就能到西山找他，那时便能参与蒸汽机的研究。 唐伯虎告诉朱厚照，朱拱栩对玻璃制品有兴趣，询问是否要出售给朱拱栩。 朱厚照欣然同意，表示朱拱栩要多少他就提供多少。 唐伯虎问这是否会导致不良后果，毕竟会得罪一位藩王。 朱厚照立刻保证没问题，他的父亲非常有能力，解决一个藩王问题不大。 唐伯虎猜测朱厚照的身份非同寻常，否则怎敢在文会上公然得罪朱拱栩。 然而，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将朝廷重臣与朱厚照的父亲对应起来。 两天后，唐伯虎收到朱拱栩的邀请，询问朱厚照如何应对。 朱厚照接过请柬，见地点是莳文楼，便问唐伯虎那是何处。 唐伯虎解释道，那是京城里最高档、最有文化、最昂贵的......妓院。 朱厚照心想，这样的地方起如此文雅的名字，会有人去吗？ 唐寅洞察了朱瞻基的困惑，立刻向他解释，这文采楼是依照江南楼阁的样式建造，出入此地的非富即贵，没有数百两银子，最好别踏足其中。 文采楼迥异于寻常妓院，这里的女子皆以才艺为生，每位姑娘都精通琴棋书画。 然而，想要亲近她们并非易事，除了足够的金钱，还得赢得佳人的青睐。 朱瞻基制止了唐寅的解说，京城的风月场所，唐寅如数家珍。 显然，朱拱楷新对琉璃之事十分上心，连唐寅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朱瞻基无法亲往，只能委托唐寅代劳。 二人商量妥当，唐寅便独自前往赴约。 第47章 皇帝没钱，岂有此理 次日，朱瞻基来到西山查看土豆和玉米的生长状况。 西山建了十座温室，一半种土豆，一半种玉米。 通过不同灌溉和施肥的实验，他们总结出最适合这两种作物的种植方法。 丘聚是八虎中年纪最小且擅长文墨计算，做事细心，被朱瞻基指定管理温室。 起初，丘聚颇感不悦，当年挨的那一刀就是为了逃离农耕生活，如今却又回到了起点。 而且，管理温室岂不是变相的流放，连马永成都取笑他。 但渐渐地，丘聚意识到皇帝并无流放之意，皇帝时常无事便来西山，首要之事便是查看温室中的作物，比玻璃工坊还要关心。 “丘聚做得很好！记录详尽，温室管理得井井有条，朕很满意。 ” 朱瞻基望着温室中茁壮的秧苗，对丘聚赞赏有加。 “多谢皇上夸奖，能为皇上效力是小人三生有幸。 ” 拍马屁是太监的基本功，丘聚信手拈来。 “别小瞧你现在所做的，历史会记载你的功绩，后人谈论土豆和玉米时，定会提及你的名字。 若将来评选十大杰出太监，你必有一席之地。 ” 朱瞻基也会亲自下田帮忙，边干边与丘聚交谈。 十大杰出太监？岂不是要像郑和那样名垂千古？ 丘聚不敢奢望，能得到皇上的认可，他就心满意足，只求皇上别忘了他在温室的付出。 此刻的丘聚，还无法预见自己未来将走遍全国，推广玉米和土豆的种植技术，救活无数百姓，被誉为神农太监，活着就被供入祠堂，受到万民敬仰。 午后，唐寅疲惫不堪地从文采楼返回，手中还拿着宁王府的订单。 朱瞻基见到他这副模样，打趣道：“看来朱拱楷新的银子花得很到位啊。 ” 唐伯虎嬉笑道：“重点是姑娘们欣赏的是兄台的才情，明白吗？” 他与朱厚照日渐亲密，自称为兄毫不拘束，而朱厚照也享受他们之间这种亲昵的交谈方式。 朱厚照放下手中的农具，与唐伯虎一同进入房间商议事务。 朱厚照摊开订单：十座三尺琉璃佛像，二十座二尺琉璃佛像，若干琉璃饰品，二十套琉璃茶具...... 朱厚照疑惑地问：“怎么会有这么多琉璃佛？这不是朱拱栩订的吗？” 唐伯虎回答：“我也很纳闷，但他没给出明确答案，而且全是要弥勒佛像。 ” 朱厚照觉得此事诡异，但一时无法琢磨透彻。 “朱拱栩打算投入多少资金呢？” “这些物品我估算了一下，报价超过五十万两，朱拱栩答应我，如果我能压低价格，利润的两成归我，还提前支付了两千两作为辛苦费。 ” 说着，唐伯虎将银票放在朱厚照面前。 他们早就料到朱拱栩会贿赂，朱厚照告诉唐伯虎，收下就是了，不要白不要。 “我们说好的，这笔钱由唐兄自行处理。 ” “先填补令尊那一百万两的空缺。 ” 唐伯虎毫不在意地说。 “不在乎这点数目，等这笔货款到账，绰绰有余了。 ” 说着，他把银票推回给唐伯虎。 “价格上别让他占便宜，就按五十万两，额外多给他二十万两的货物。 你知道我们的成本，到时候该得的利益就收下，别漏了就行。 ”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朱厚照深信唐伯虎的为人，对他无比真诚。 真正的好朋友谈论金钱时并无尴尬。 “说起来，我昨天又碰见唐岚儿了，那女子比朱拱栩聪明多了。 起初她想直接购买琉璃矿，但我坚持说矿石快开采完了，而且矿主不便露面，只接受订单。 后来她旁敲侧击地问了很久，我都差点说漏嘴，最后只好假装醉酒。 ” 朱厚照早先就提醒过唐伯虎，唐岚儿非等闲之辈，还好有所防范。 “辛苦唐兄了，等会儿我让老刘给你带些鹿茸和海马干回去补身体。 ” “哈哈，我这个哥哥可不需要那些东西。 ” 朱厚照吩咐谷大用按照订单生产，并对每件产品单独制作模具或标记，以便日后区分。 很多订单上的商品可能是朱拱栩用来送礼的，将来若要揭露宁王的同伙，这也是一种证据。 十日后，与朱拱栩的交易顺利完成，钱货两清。 朱厚照不由得感叹，朱拱栩真是个可靠的人。 然而转念一想，一个藩王能轻易拿出五十万两，而自己的父亲弘治帝要救灾平乱还得从太皇太后的寿宴中扣款，这让他感到愤慨。 看来咱们皇家是最寒酸的了。 自己是否也算得上穷苦人家的孩子自立自强呢。 算上售卖铜镜的收入，寺庙的那笔交易，以及与朱拱栩的交易，总计超过一百二十万两白银。 当朱厚照递上那百万两银票时，弘治脸上满是惊愕。 太子竟然一个月就赚了这么多银子！ \"父皇，儿臣这月只是凑出了这些，下月可就没有了。 \" 的确，下个月不能再像这个月那样，靠着各种手段赚取如此巨款。 但朱厚照深信，凭借他对未来的了解和系统，总有一天每月都能赚到一百万两，甚至更多。 不过，他不能一直往国库填补资金。 弘治好奇太子是如何赚得这些，担心他走了邪路，但即使走了邪路，也赚不了这么多，这相当于国家一年税收的两三成。 朱厚照毫无保留，详细讲述了自己贩卖铜镜和玻璃的经过。 弘治听得瞠目结舌，原来钱还能这样赚？ 当弘治听到一座寺庙轻易就掏出数万两购买佛像，几千两的铜镜能卖出那么多，尤其是宁王世子能拿出五十万两时，弘治陷入了沉思。 原来你们个个都有钱，就我这个皇帝囊中羞涩。 第48章 我身边有内奸! 从前，弘治也曾疑惑为何自己总是缺钱。 但大明自明太祖建国已逾百年，不都是如此度过的吗？ 今天太子拿出的百万两银票让弘治开始深入思考。 看着沉思的弘治，朱厚照觉得他的目的达成了。 空口白话谈论国策、税制对弘治无效。 弘治一句太子年幼，不懂国策，便将他打发了。 弘治面对那一百万两银票，不得不思索，朝廷为何收入微薄，困难重重，而他的太子一个月就能赚来百万两。 朱厚照不失时机地补充道：\"父皇，儿臣赚的这一百万两，一分税也没交。 \" 弘治听了，更是恼火，怎么，你还想在我面前炫耀？ 但弘治聪明绝顶，转念一想，太子这样说必有深意，绝非只为惹他生气。 \"照儿的意思朕大致明白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 \"父皇英明，一眼看穿了儿臣的小心思。 \" \"少拍马屁，说正事。 \" \"大明太贫穷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乱子。 \" \"照儿言重了，只是近期遭遇天灾人祸，国库一时周转不灵。 \" \"父皇，儿臣直言，眼前的天灾人祸还算小，国库就已周转不灵，若将来更大规模的灾难来临，国库无银，必然动摇大明的根基。 \" 对于明朝的衰败，后人的解读各不相同，但有一点共识无可否认。 其败亡的直接诱因便是财政困境，自明朝建立以来，赋税几乎停滞不增，长达两个半世纪之久。 土地持续扩展，人口逐年增长，唯独税额纹丝不动，致使明朝中后期的财政压力日益加剧。 国库空虚，灾情频发却无力救济。 战事降临，军队的粮饷无处筹集。 灾民挨饿，暴动四起；兵士饥肠辘辘，亦生叛乱。 饥民与兵士的结合，酿成了大规模的国内动荡。 政府军力疲软，既无法抵御外敌，也无法平息内乱。 财政危机催生军事危机，军事危机又加重财政困局，如此恶循环，明朝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 弘治帝素以广纳谏言着称，即便太子的言论可能过于悲观，但明朝的财政问题确是积重难返。 朱元璋初创的税制存在诸多弊端，因其出身贫寒，故限制了税负，使得税率极低。 按老朱的设想，此税制应能使国家收支平衡。 但这仅限于理想状态，实际中朝廷还需应对各种突发开销，如军事行动、救灾、大型工程等，一旦这些出现，财政便难以维系。 \"照儿，你是在提商税的问题吧。 \" 弘治帝直指朱厚照的忧虑。 \"父皇也有此意？\" 朱厚照意识到低估了父皇的洞察力，自己能看透的问题，弘治岂会忽视。 \"照儿能有此虑，说明你心系国家，商税之事日后再说。 \" 朱厚照明白，商税改革非一朝一夕，涉及的利益错综复杂，此刻只需让弘治对此有所警觉。 弘治帝满眼疼爱地看着朱厚照：\"照儿，你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救灾与平乱的资金总算有了着落。 你长大了，能为朕分忧了。 \" \"儿臣为父皇分忧义不容辞，只是父皇别忘了太皇太后的寿诞。 \" 这一百万两银子，归根结底是为了家人，为了让弘治免于国事之忧，也为太皇太后的寿辰献礼。 \"太皇太后知道照儿的孝心，必定会十分欣慰。 \" \"此次玻璃的生产和销售，张永和谷大用功不可没，孩儿希望能为他们请赏。 \" \"好，你懂得识人善任，朕命萧敬去办理此事。 \" 太监属内廷人员，赏赐无需经过内阁，太子有此微愿，弘治自然应允。 毕竟太子已无更多可赏，这江山终将是太子的。 \"孩儿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父皇能够应允。 \" \"还有何求？\" \"那个，可否赋予孩儿自由出入皇宫的权力？毕竟孩儿想去西山亲自察看，仅在东宫难以顾全所有事情。 \" 朱厚照见机行事，趁弘治心情不错，立即提出此事，以免每次出宫都像做贼一般。 弘治闻言，不悦地回应：\"你还好意思提，私离皇宫的次数还不够多吗？要不要我把你的出宫记录拿给你看？\" 朱厚照脸上一热，原以为自己的行动隐蔽，未曾料到每次出宫弘治都知情，甚至还有记录在案。 看来我身边有人背叛啊！ 他尴尬地回答：\"呃...那个...孩儿出宫也是为了解父皇的忧虑。 \" 弘治叹气道：\"趁着你还年轻，多出去走走也好。 等你坐上我的位置，想出宫就难了。 \" 历史上，正德帝却表示即便身为皇帝，出宫也并非难事，江南塞外他都游历过。 朱厚照闻言心中一喜：\"父皇是同意了？\" 弘治冷哼一声：\"不同意，你就不出了？以前出宫那么多回，有问过我吗？\" 朱厚照无言以对，只能干笑几声。 弘治语重心长地说：\"偶尔出宫是可以的，记得带上足够的护卫，自己也要谨慎。 我会调一队锦衣卫给你，让牟斌帮你安排人手。 \" 提到锦衣卫，朱厚照想起了一个人。 \"锦衣卫中有个千户叫钱宁，颇为能干，不如让他归孩儿指挥。 \" \"朕认识那个钱宁，上次在街上帮你的就是他，人确实机敏。 \" 朱厚照汗颜，自己的行踪被父亲摸得一清二楚，身边的叛徒究竟是谁呢？ 第49章 一个大胆的构想 弘治并未理会胡思乱想的太子，而是传令李荣宣召集内阁大学士和各部尚书商议国事。 朱厚照明白，弘治心中挂念的是受灾的百姓。 有了这百万两银子，前线的士兵能及时领到军饷，河南水灾的民众也能早日得到救助，或许能救更多人的性命。 \"叮，宿主援助国家百万两，助解水灾和边疆危机，浪值+。 \" 朱厚照近期获得的浪值颇丰，出售给寺庙的佛像，持续销售的镜子贡献最大，每日都有浪值提示。 与王守仁谈论蒸汽机时，浪值也有显着增长，毕竟对方是未来能成圣之人。 这次一次性增加了浪值，让朱厚照感叹系统的慷慨。 距离中级十连抽的目标更近了一大步。 朱厚照心情愉快地与弘治讨论起玻璃的用途，表示要将乾清宫的门窗都换成玻璃的。 不久，朝廷三巨头刘健、谢迁、李东阳，以及兵部尚书刘大夏、户部尚书张升等各部首长齐集乾清宫，恭候圣旨。 \"召集各位，是想再度讨论河南的灾情及边疆的军事状况。 \" 朱厚照在一旁聆听，察觉到弘治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 朝中重臣面面相觑，心中满是困惑。 这两项议题早已讨论多次，国库空虚，增税措施也已实施，难道陛下是在催促增税的执行情况？ 大明的财政体系复杂无比，国库告急时只能临时增税，但这无异于杯水车薪。 李东阳心思细腻，察觉到弘治突然重启讨论的背后必有隐情，于是率先发问：\"陛下是否已有新的解决方案？\" 弘治直截了当回答：\"内库新进了一批白银，足以解当前困境，各位不妨商议一下。 \" 群臣恍然大悟，无钱时的策略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有了资金，自然需要重新规划。 听到有财源，张升身为户部尚书，最为欣喜，忙问：\"陛下，不知这批白银具体数额几何？\" 既然陛下召集众臣共议，数量必定可观。 张升大胆猜测，至少也有三五十万两。 然而，弘治的回答却是：\"刚刚入账九十九万两，我们先集中讨论急务。 \" 朱厚照一听，心想还差一万两，随即明白这是给刘大夏留台阶下。 弘治还记得他与刘大夏的赌约，原本只有少数人知晓，却被刘大夏自己大肆宣扬，称太子不知天高地厚，要在一个月内拿出一百万两。 如今此事人尽皆知。 这一百万两银子，大臣们早晚都会知道来源，他朱厚照也没有打算隐瞒。 能赚钱就是实力，让这些朝臣见识见识也好。 群臣闻言，皆感惊讶。 皇帝的内库年收入不过二十万两，主要依赖皇家庄园、皇商和少量国家税收。 弘治素来节俭，多年未曾大兴土木，后宫仅张皇后一人，大大节省了建筑和选秀的开支。 内库若有盈余，也常补贴国库，这突如其来的九十九万两，为何不直接说是百万两？ 李东阳最先回过神，偷偷瞥了刘大夏一眼，又望向太子。 这笔银子难道是太子赚来的？ 能参与乾清宫议事的都是人中翘楚，瞬间心领神会，纷纷偷看刘大夏。 然而，众人又对太子如何在一个月内赚得百万两银子感到好奇。 刘大夏既羞且怒，他无法相信太子能在一个月赚这么多，难道太子做了违法之事？ 弘治其实也不愿让刘大夏难堪，但国事不能因个人颜面而耽误，边关士兵和河南灾民正等待救援。 更何况刘大夏对太子的无礼，也是他自己招致的。 身为大明集团的总裁，公司运营困难，需依赖儿子在外赚钱补贴公司，弘治对此心中也有些尴尬。 然而事态紧急，急需资金，更何况这大明江山终究会传给太子。 刘健沉稳明智，见众人关注点偏离，率先发言：“禀陛下，目前银两充裕，应双管齐下，立即调配至河南救济灾民，同时解决边疆士兵的欠薪问题，以稳定军心。 ” 刘健的话语引导群臣重回银两分配的议题，有了银两才能做事，做事才能立功。 平日沉默寡言的工部尚书曾鉴，此刻也大胆提出修复皇宫的建议。 以往刘大夏总是最为激进，但得知这笔钱来自太子后，便无颜再开口。 幸好首席宰相刘健一开始就设定了基调，边疆的资金得到了充分保障。 经过讨论，这九十九万两银子还未在弘治手中多停留，便已有了妥善的安排。 事情圆满解决，大家都心满意足。 户部尚书韩文问：“陛下，内帑的资金何时能划入国库？” 朱厚照心想，你胆子真大，直接就说划入国库。 内帑的钱理论上属于皇帝的私人财产，你说转到国库就转到国库，连借条都不想打，恐怕压根没考虑过归还的问题。 “划入国库？国库何时归还？” 此时，大臣们听到不寻常的言论，都望向太子。 张升习惯性地认为理所当然，以前弘治拨款给国库也没提过归还，今天太子怎么突然这么说。 弘治也感到困惑，太子为何还想着让朝廷还款，而朝廷目前的经济状况根本无力偿还。 既然太子开了口，众人也确信这笔钱出自太子，当面不便直接询问，回去后再安排人详查。 张升看向刘健，思考如何回应，是直接拒绝，还是先答应下来再拖延不还。 朱厚照未等他人开口，向弘治行礼道：“父皇，我看不必归还了吧......” 张升愣了一下，刚刚主张归还的人是你，转眼间又说不必归还。 朱厚照停顿片刻，接着说：“......直接以内帑的名义发放吧。 ” 弘治听了朱厚照的话，理解了他的意图。 这笔钱指望不上国库偿还，不如以内帑的名义发放，让百姓直接感恩于皇帝。 太子的做法虽显得小气，但确实有利于巩固皇权。 况且这话他不便提出，由太子提出再合适不过。 弘治询问大臣们的看法：“各位爱卿有何见解？” 刘健身为百官之首，此刻需要表明立场。 李公深思，刘公决断，谢公直言不讳。 刘健的判断力，体现在他的果断，任何犹豫不决在他面前无处遁形，且他的抉择总是精准无误。 金钱的运用应恰到好处，关键在于由谁来执行这一行动。 表面看似微不足道，实则触及了皇权与文臣权力的微妙平衡。 然而，资金毕竟源于皇家内库，皇上此刻想为自己的声誉投资，有何不可？刘健毫不犹豫地给予皇上这份面子。 \"老臣认为，此举甚妙，让黎民百姓和将士们感受皇上的仁慈。 \" 既然已赞同，刘健便决定彻底做好人。 首辅发话，小事一桩，群臣自然附和。 \"眼前困境已解，若将来再现此类情况，各位有何高见？\" 刘健理解弘治的忧虑，这次财政缺口由皇上自掏腰包填补，今后再遇相同问题，又该如何应对？ 这确是棘手的问题，朝廷财政的困扰非三言两语所能解决，且增加税收必然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其间的困难难以预料。 \"陛下，此事需谨慎处理，内阁与诸位大臣需深思熟虑。 \" 弘治也明白临时讨论无法得出解决方案，于是让大家各自忙碌。 朱厚照明白，最后那段话是弘治对他个人的提醒，改革税制的艰难程度可见一斑。 第50章 你们会相信我只为她画过一幅画吗? 张永和谷大用被封为正五品太监，每人获赐一件飞鱼服。 太监和公公虽同为宦官职位，但并非割礼后就能随意冠名。 太监的等级划分与文官相同，从一品到九品。 一品至五品称为公公，六品至九品称为太监。 寻常宦官被称为公公，犹如把普通士兵唤作将军，宦官听了皆感荣幸。 如今不同了，二人真正成为公公，多少人一生割礼后也无法获得太监的头衔，更别提公公了。 他们喜极而泣，跪在朱厚照面前感激太子的提拔。 张永还兼管东厂百户，负责西山的一队东厂密探。 这些西山的东厂密探相当于直接受朱厚照管辖，弘治以此方式给予太子更多权力。 弘治无法再提升太子的赏赐，已是太子，还能往哪里升？ 除非弘治退位为太上皇，把皇位让给朱厚照。 即使现在弘治让朱厚照即位，朱厚照也不会答应。 至于赏赐，更是无从谈起，太子为朝廷贡献一百万，弘治又能拿什么赏赐？ 但弘治明白，江山终归要传给太子，父子之间不必过于客套。 朕的江山，终究是太子的。 钱宁也被调至太子麾下。 得知此消息，钱宁兴奋得一夜未眠，害苦了他的新宠小妾。 锦衣卫并非崇尚暴力的组织，他们更注重人际交往的微妙之处。 历代锦衣卫的首领皆为皇帝的心腹，如今能与太子结交，一旦太子登基，指挥使的位置便唾手可得。 唐伯虎这次对朱厚照施以援手，但朱厚照并未因此向他邀功。 因为唐伯虎对朱厚照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处理完朱拱栩的事情后，唐伯虎已多日未至西山拜访朱厚照。 于是朱厚照差遣钱宁去寻访唐伯虎的踪迹，并给出了大致的方向。 遍寻京师的风月场所，若实在找不到，就去河边碰碰运气。 钱宁办事效率极高，没过多久便找到了唐伯虎的消息。 果然如他所料，钱宁回报，唐伯虎正在醉仙楼逍遥快活。 朱厚照决定亲自去找唐伯虎，这家伙太清闲了，得给他找点事情做。 朱厚照带着钱宁和刘瑾换上便装，直奔醉仙楼而去。 钱宁心中激动不已，男人间的友谊如何迅速建立？ 孔子曾言：同生共死，共享风流。 太子殿下让自己陪同前往青楼，这是何等的信任。 能与太子殿下共赴风月之地，这是何等的荣耀。 醉仙楼是一座三层的小楼，门前宽敞，红粉彩绘装点其间。 二楼檐下挂着一排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明亮耀眼。 正值午时，客人稀少，门口的龟公打着呵欠，百无聊赖。 大中午哪来的生意，昨晚狂欢的宾客有些还未起床。 正盘算如何找个借口偷懒的龟公，看见一个服饰华丽的公子哥带着两人朝门口走来。 龟公立刻堆起笑容，热情地迎上去：“三位贵客，请进！” 他一眼就看出朱厚照是三人中的主角，待他周到些，赏钱自然不会少。 他讨好地对朱厚照说：“公子面生得很，是否有熟悉的姑娘，小的给您引荐一位。 ” “我找人，唐寅是否在此？告诉他朱寿来找他了。 ” 钱宁熟知这里的规矩，丢给龟公一锭银子，龟公连忙道谢，安排三人坐下，上了茶后便去找唐伯虎。 不久，唐伯虎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来，显然刚从睡梦中醒来，脸上还留着脂粉的痕迹。 “嘿！这不是朱贤弟吗，总算肯陪兄长玩耍了。 ” 钱宁初次见到唐伯虎，见他与太子如此熟识，立刻决定把他列入自己的交际圈。 钱宁原本并不姓钱，自幼被卖入太监钱能家为奴，钱能对他宠爱有加，他就改姓了钱。 钱能去世后，朝廷恩泽其家人，钱宁得到了锦衣卫百户的职务。 从小与宦官一同长大的钱宁，磨炼出了一套娴熟的交际手腕和恭维之道。 他刚认识刘瑾等太监，便迅速与他们打得火热。 这些人，未来将成为他在太子东宫起势的政治盟友，如今又加上了唐伯虎一个。 朱厚照笑容满面地对唐伯虎说：“唐兄真乃风流人物，这午时才起身。 ” 唐伯虎打着呵欠，毫无顾忌地坐在朱厚照身边，问：“朱贤弟是如何寻到我的？难道此地是你常来之处？” 朱厚照笑道：“哪里，为找唐兄，我可是首次踏入这风月之地。 ” “是朱公子吗？” 这时，一道悦耳的女子声音传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丰腴动人、风情万种的女子缓步而来。 “哎呀，真是朱公子，我们许久未见了。 ” 唐伯虎暧昧地看着朱厚照，调侃道，说第一次来，连你的相好都说好久不见了。 朱厚照认出了这位女子，初次摆摊画画时，她曾找他画过，她叫月怜。 见朱厚照桌上无女子相伴，月怜觉得过去也不违反青楼规矩。 一阵香气扑来，朱厚照反应敏捷，才没让月怜坐到自己怀中。 “月怜姑娘，小生此行是来找人的。 ” 月怜以为朱厚照拒绝了她，楚楚可怜地说：“不知哪位姑娘能得朱公子青睐，为何公子不来找我呢？那一别，月怜可是日思夜想，甚是挂念啊。 ” 说话间，她的手还不安分地在朱厚照身上轻抚。 朱厚照被她说得百口莫辩，忙说自己有正事要谈，改日再来找她，这才打发走了月怜。 月怜离开时，一副受了冷落的模样，央求朱厚照下次一定要去找她。 朱厚照看着众人，一脸无辜地解释：“我只是给她画了张画，你们相信吗？” 第51章 我创办报纸，你当主编 唐伯虎满脸兴奋：“朱贤弟也爱画仕女？待会儿哥哥陪你一同挥毫，看看谁画得更好。 ” 朱厚照觉得自己越描越黑，只好再次解释：“是在街头画的。 ” 唐伯虎一听更激动了：“这么放荡不羁？街头作画？” 朱厚照气恼，这唐伯虎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那天我在街头摆摊画画，恰好遇到了这位姑娘，你还不信吗？老刘可以作证。 ” “信！信！信！我信，我信还不行吗，朱贤弟何必着急。 ” 唐伯虎嘴上说信，但脸上分明写着“信你我就傻了”。 钱宁期待的香艳场景并未上演，未能与太子共赴风月之事，令他深感遗憾。 看来太子对自己的信任还有限啊！ 朱厚照领着唐伯虎步入一座庭院，刘瑾轻叩门户，四人均踏入其中。 唐伯虎疑惑地问：“这是你的朋友的住所吗？” 朱厚照坚定地点头，答道：“是的，他是我极要好的朋友。 ” 唐伯虎欲言又止，朱厚照却掏出地契、契约，一并递给唐伯虎。 唐伯虎审视着手中的地契和契约，恍然大悟，原来朱兄弟为自己购置了房产，连仆人都预备齐全。 唐伯虎心中激荡，自己在京都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只能在青楼蹭吃蹭住，还得应对那些风尘女子，无人知晓自己的苦楚，唯有朱兄弟能理解他的困境。 “朱兄弟，这太过厚重，大哥......” 朱厚照未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客套话就免了，你也清楚我赚钱容易，为唐兄购置一处宅院算不了什么。 ” “朱兄弟，大哥我......” 朱厚照打断唐伯虎，指向庭中的梨树：“可惜现在不是季节，待到来年春末夏初，梨花绽放，唐兄定要赋诗一首。 ” “朱兄弟，让大哥把话说完。 ” 朱厚照心想，唐伯虎真是过谦，不就是一处地段优越，装饰精致，交通便捷，宽敞明亮，花费五千两银子购置的三进宅院吗，想谢就谢吧。 “唐兄，请讲！” 唐伯虎一脸认真地说：“这么多仆人，我养不起啊！” 哎呀！ 朱厚照心中暗叫一声，自己的心意算是白费了。 “进屋详谈吧，正好有件事需唐兄帮忙，养活这些仆人不成问题，如果你想纳妾，也可随意。 ” 闻言，唐伯虎心中略感迟疑，难道朱兄弟希望他继续卖玻璃？ 起初帮朱厚照卖玻璃只因觉得有趣，且真心想帮这位投缘的兄弟。 但唐伯虎并不想长期从事销售经理的工作。 “欢迎主人归来！” 踏入正厅，家中的管家、丫鬟和仆人纷纷向唐伯虎行礼问好。 朱厚照为他策划了一场回家的仪式，然而唐伯虎显得兴致索然。 两人落座，丫鬟端上茶水，唐伯虎率先开口。 “朱兄弟，大哥感激你的善意，但大哥真的不想四处奔波为你卖玻璃。 ” 朱厚照不解地问：“谁告诉你我要你去卖玻璃了？” 唐伯虎满脸诧异：“你不是说要给我找点事做吗，不去卖玻璃还能做什么？难道朱兄弟想给大哥安排个清闲的差事？我知道朱兄弟是为了我好，但我真的承受不起。 ” 朱厚照心想，这唐伯虎还真是敏感，确实适合卖玻璃，不过他已经另有打算。 \"确实为唐兄设了个职务，不过并非清闲，而是相当忙碌。 当然，绝不会让唐兄投身于售卖玻璃的事务，此职与你的才情最为契合。 \" 唐伯虎疑惑道：\"那兄弟我该担当何职？\" 朱厚照饮一口茶，答道：\"唐兄可知晓邸报？\" \"自然知晓，乃是朝廷传递政事信息的文书，兼有情报的新闻摘录，为何提及此事？\" \"我想创办一份供全民阅读的邸报，名为‘报章’。 我希望唐兄能担纲主编之职。 \" \"朱贤弟，这报章有何用途？与邸报又有何异同？\" \"我所说的报章，侧重刊载新闻及时事评论，功能与邸报相异，读者群体更广泛，定期向百姓发行，使他们了解时事。 \" 唐伯虎端起茶盏轻尝，深思朱厚照的提议。 \"那需多少人抄写？搜集新闻也需要大量人力，又如何确保百姓买得起呢？\" \"这些问题我已有对策，还有其他疑问吗？\" 掌控锦衣卫与东厂两大机构，天下新闻无一不知。 评论员随手拈来，皆是朝中重臣。 至于印刷，活字印刷技术在手，无需人工抄写，高效且成本低廉，百姓皆能负担得起。 况且办报本非为了营利，这可是舆论利器，有了它，便可操控舆论，发出我想传达的声音。 唐伯虎深知朱厚照的神通，他说能解决，必不会欺瞒。 \"主编的具体职责是什么？\" \"主编，即负责编辑管理，报纸内容全由主编把握，想刊登何种信息，传达何种理念，都由主编决定。 唐兄博学多才，担任主编再合适不过。 \" 唐伯虎尚未完全领悟，但既然关乎文人之事，他对主编的工作已不似对销售经理那样抗拒。 \"唐兄，你得助我一臂之力。 \" 听闻此言，唐伯虎只好应道：\"那我便试试，只是还不清楚该如何着手。 \" \"简单，我为你示范一下。 \" 朱厚照吩咐仆人拿来几张宣纸。 裁剪成一尺余宽，二尺余长。 将纸张叠放，从中折叠。 接着，他在纸上画出大小不一的方框。 \"唐兄你看，这里填上日期、刊号、天气等信息......\" \"这里是头版，比如当前热门是边境战事，我们就在此报道相关战事......\" \"秋闱即将来临，第二版我们可以报道与秋闱相关的消息。 \" \"第三版可刊载文人墨客的论述，或是风雅诗篇。 \" \"至于第四版，可记录些趣闻轶事，如近来热议的，李财主连生七女后终获麟儿，岂料八年后发现孩子竟与管家面貌相仿......\" \"第五版的内容，我们再探讨......\" 第52章 访谈 听完朱厚照对报纸内容的概述，唐伯虎对这份报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若有人售卖，且价格适中，他必定会购入一份。 \"唐兄，现在你应该明白报纸的作用了。 你是总编，决定报纸上刊载的内容全由你做主。 \" 说着，朱厚照在报纸头条位置郑重写下\"总编—唐寅\"。 唐伯虎听到总编的职责，心中激动不已，他的名字将印在这报纸上，每日被人所见。 那时，他便能名震四海。 \"朱贤弟，你真的打算把这个关键的职务交给我吗？\" 看着兴奋的唐寅，朱厚照坚定地看着他：\"唐兄才情出众，无人能及，总编一职非你莫属。 \" ...... 唐伯虎的新居在朱厚照的带领下参观过后，他尚未入住。 这些天，他在西山的临时工作室里，废寝忘食地履行总编的职责。 桌上堆积如山的情报和资料，皆由钱宁和张永从锦衣卫和东厂带来。 唐伯虎惊讶于朱厚照的影响力，这些资料就连一般官员都无法触及。 更令唐伯虎震撼的是朱厚照带来的文章。 署名有李东阳、刘健、谢迁、王鏊、王华、张升、毛澄、朱希周、费宏、杨廷和等人。 唐伯虎拿着那叠文章，手止不住地颤抖。 三位阁老，六位状元的文章，每一篇都价值连城。 唐伯虎一度怀疑自己眼花，反复询问朱厚照这些文章的真实性。 在得到朱厚照的再三确认，并且可以用于发表后，唐伯虎几乎疯狂。 这些文章对他人来说难于搜集，但对朱厚照而言，易如反掌。 近期，朝廷重臣都觉察到太子过于积极进取。 退朝时，太子直接守在奉天殿门口，向大臣们索要文章。 诗词歌赋，读书体会，随笔札记，无一不可。 人们相见不再问候是否用餐，而是问太子是否向你索要过文章。 若太子未曾向你索文，你甚至不好意思与人交谈。 因秋闱在即，主考官李东阳成了朱厚照特别关注的对象。 对于天下读书人来说，内阁既神秘又庄重，但朱厚照来去自如，视之为寻常散步。 他不仅向李东阳索求文章，还请教了考试的注意事项，当年的考试心得，以及李东阳最想对考生说的话。 询问间，他手中铅笔飞快地在记事本上划动，令李东阳满腹疑惑。 殿下为何如此关注秋闱，毕竟您无需踏入科举之路。 询问完李东阳，朱厚照又问道，是否介意我把您的见解和文章分享给应试者？ 李东阳以为殿下与某位考生有所交情，回顾方才的对话，觉得无妨，便答应了。 结束了对李东阳的“访谈”，朱厚照转向另两位——并非打搅，而是继续他的“访问”。 他先后找到了刘健和谢迁，特别是谢迁，他是成化十一年的科举状元。 自明朝建立以来，状元之位总共不过四十多人，现存者更是屈指可数。 朱厚照一脸敬仰地询问谢迁当年是如何登上科举巅峰的。 谢迁听到朱厚照提起当年的辉煌，心中不禁痒痒。 金殿受封、策马游街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那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荣耀。 谢迁眉飞色舞地向朱厚照详述，自己如何勤学苦读，奋发向上，最终在众多才子中一枝独秀，摘得桂冠。 李东阳和刘健则暗自嘀咕，状元又怎样？炫耀什么呢？ 确实，状元非同凡响，哪家出了状元，足以夸耀几代。 朱厚照认真地记录下谢迁的每一句话，这类故事最受读书人喜爱。 待问及刘健时，朱厚照的问题让刘健深感荣光。 因为他问的是，作为首席辅臣，您有何寄语给赴考的学子？ 主考官了不起吗？状元了不起吗？ 我刘健虽非状元，不也在内阁压你们一头？ 三位阁老访谈完毕，朱厚照下令马永成带领内官监的太监们，将文渊阁的门窗全部换成玻璃的。 前几天，taizi已为文渊阁和后宫的多数建筑装上了玻璃，引得大臣们惊叹不已。 今日，他又体贴地为几位阁老更换门窗，令人感动。 此外，他还赠予每位阁老一个锦盒，内含一套精致的玻璃茶具。 这些茶具，几位阁老只在皇上面前见过。 阁老们连忙推辞，称礼物太过贵重，不敢收。 朱厚照并未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只说是给几位的稿酬，随即离去。 三人面面相觑，稿酬是什么意思？尽管如此，孝敬还是得接受的。 朱厚照心里有数，吃了人的嘴软，拿了人的手短。 到时候把你们的文章刊在报上，你们也不好意思找我麻烦。 离开内阁后，朱厚照又去翰林院寻找康海、朱希周和毛澄。 这三人是弘治朝最新的状元，尚未有上朝的资格，只能由朱厚照亲自拜访。 唐伯虎接过朝臣和科举状元的稿件后，又委托钱宁找来一位曾在沙场退下的伤残老兵。 朱厚照亲自上门拜访了这位名叫赵老五的老兵。 尽管年轻人未曾透露身份，但赵老五清楚，能让锦衣卫千户谨慎相随的人物，必然地位崇高。 这位显贵只询问他在战场上的琐碎往事，饮食起居，昔日对抗的敌军，以及腿部受伤的经过等。 赵老五感慨，当年因战功获赐田产，才有了安稳的生活，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却未能享有这份福泽。 临行时，那位年轻的显贵留下一百两银票，赵老五却不敢接受。 他觉得自己的只言片语不值得如此重赏。 显贵却说，这是对一名英勇退役士兵应有的敬意。 赵老五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从一位显贵口中听到“英勇退役士兵”这样的赞誉。 ...... 在西山，唐伯虎整理资料，挑选适合发表的内容，遇到疑问便向朱厚照求解。 朱厚照尽力回忆过往报纸上的内容，为唐伯虎提供答案。 “边境战争和河南水患的报道，必须强调救济金来自皇家内库，让百姓明白国库和内库的差异，知道该感激何人。 ”“首期报纸多登李东阳的文章，主考官的文章更能吸引读书人的目光。 ”“对了，你提醒我去钦天监一趟，别忘了天气预报的事……”唐伯虎对朱厚照的能力已习以为常，连内阁三阁老的文章都能拿到，去钦天监这样的衙门他也已能平静接受。 第53章 顾鼎臣 唐伯虎如同注入了兴奋剂，不分昼夜地审阅、校对稿件。 朱厚照劝他别太拼，办报纸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否则别人还以为他苛待员工。 唐伯虎回答：“我已虚度多年，以为这辈子都将庸庸碌碌，如今我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朱厚照明白了，唐伯虎年轻时的豪情壮志，这些年来的失落，此刻他找到了实现自我价值的契机，不愿停下脚步。 他要证明，他唐伯虎并非只会流连妓院白吃白喝的废物，尽管这话可能招来责难，但确是他的真实心声。 数日后，前三期报纸终于制作完成。 为何一次做三期？人力不足，先完成三期，等人手充足再继续。 这是信息传播不畅的古代，消息传递慢，新闻也不多。 朱厚照计划初期每三天发行一期，逐渐积累热度。 待时机成熟，再改为每日一期。 唐寅这几日苦心劳神，身形消瘦，双眸布满血丝，仿佛两颗黯淡的黑珍珠。 “朱贤弟，你觉得咱们的刊物取个什么名字合适呢？” “就叫《明盛万载报》吧。 ” 朱厚照思索良久，最后还是倾向于这个名字。 不妥协、不屈膝、不割土、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殉社稷。 如此辉煌的大明，不应仅存二百余载， 既然他朱厚照穿越而来，就有责任延续大明的命脉，他要为大明的繁荣注入万年的生命力。 朱厚照明白自己的力量微薄，无法撼动朝堂上的权贵们。 与官员们的交往让他深知，要改变他们并非易事。 若将精力耗费在权力斗争上，那就无暇他顾了。 他不打算与他们周旋，决定跳出他们的游戏规则。 科技进步，由我引领！ 民众福祉，由我守护！ 抵御外敌？他们的视野太狭窄，他要征服所有外邦，让大明的龙旗飘扬于全球每个角落。 “出刊了，出刊了！真美啊！” 尽管疲倦，唐寅看到报纸印刷完成，仍抑制不住激动地高呼。 朱厚照沉浸在自我满足中，听到人群的欢呼。 哎，无人理解他的志向啊。 朱厚照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超前。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他要如同温水煮蛙般，悄然改变这个大明王朝。 这份报纸，就是他点燃的第一把火。 “钱宁，销售渠道都准备妥当了吗？” “少爷，所有书铺、茶馆、妓院、客栈，都已安排好销售点，也聘请了足够的助手，报纸随时可以上市销售。 ” 妓院？似乎混入了些许不协调的元素。 不过无所谓，能涉足妓院的多是有钱有识之士。 这类事务，派个锦衣卫的小队长就能轻易搞定。 他穿越成了皇子，握有如此优势， 没道理那些穿越成平民百姓的人能做到的事，他做不到。 “印刷机全力运转，我要让明日全京城的人都知晓我们的《明盛万载报》。 ” ...... “《明盛万载报》，五文一份，前线战况一手情报，主考官李东阳对考生的寄语，上届状元康海的备考秘诀......” 古人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 清晨，顾鼎臣习惯性出门散步，唤醒沉睡的大脑。 来到一个早餐摊，点了三个热腾腾的大馒头，一碗粥，几碟小菜，正准备享用，听见街上卖报的叫卖声。 顾鼎臣是苏州昆山人，正是这次秋闱的考生。 听到卖报人提到《明盛万载报》，还提及李东阳对学子的寄语，以及上科状元康海的学习心得，他立刻产生了兴趣。 顾家以小买卖营生，算是富裕之家。 区区五文钱，被骗也无妨。 他赶忙唤住报童，掏出铜板购得一份。 接过报纸的刹那，顾鼎臣怔住了。 纸张虽普通，但配上精致的印刷，价值远超五文。 首页正中，行楷五大字跃然纸上——大明万年报。 下书发行日期，版号清晰标为第一版。 顾鼎臣先前疑惑，来京城一个多月才闻此报，原来它才初版面世。 这报纸别出心裁，竟预报未来三日的天气。 头版详述大明边军对抗瓦剌、鞑靼两部的战局。 在边军的英勇奋战下，局势已稳，灾民大致安顿，瓦剌和鞑靼已有退意。 “好！” 顾鼎臣击掌称赞边军的勇猛！ 翻至次页，李东阳的文章赫然在目。 李东阳不仅是杰出的政治家，更是文坛领袖，诗文典雅，是茶陵诗派的核心。 虽文章未曾流传，但从文笔和风格，确有西崖先生的韵味。 下方还有李东阳接受的访谈。 读罢，顾鼎臣深信报纸内容的真实性。 谁有胆量冒充当朝重臣？ 匆匆看完次页，他又快速浏览后续内容。 报纸内容丰富多样，涵盖国事、民间逸闻，甚至今日历史。 后页有关物理的实验引起了他的兴趣。 文中提到，我们日常呼吸的空气并非单一成分，而是多种气体混合。 作者以杯罩住盆中燃烧的烛火，待助燃气体耗尽，烛火熄灭，杯外的水会流入填补空缺。 以此证实空气的复杂性。 文章至此结束。 顾鼎臣思考，若实验属实，为何盆中的水会流入杯中？ 困惑不已！ 报纸尾页介绍大明万年报的宗旨，旨在让大众了解天下事，提升素养与见识。 接着是招聘启事，大明万年报社广招编辑、策划、记者等职，薪酬丰厚。 顾鼎臣感慨，大明的读书人除入仕外，又多了一条出路。 此外还有投稿信息，无论题材、文体，均无限制。 投稿即有稿酬，作品一旦刊发，每百字至少五十文，且无上限。 顾鼎臣心中暗动。 不知不觉，顾鼎臣的注意力被报纸完全吸引。 桌上的包子和粥已冷却，失去了原有的温暖！ 第54章 广告的真谛何在? 在后世声名显赫的锦衣卫，于明朝时期却是令人心生畏惧的存在。 弘治帝挑选官员，严格遵循传统的道德标准，因此，许多坚守道义之人得到了重用。 锦衣卫的权力也因此受到一定的约束。 牟斌的名字，无法像前辈纪纲那样令孩童闻之而止哭。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牟斌手中也握着一份《大明万年报》。 不久前，太子曾向牟斌索要一些锦衣卫无关紧要的情报。 牟斌一字一句地研读报纸上的内容，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不适当言论。 万一报纸上有不应出现的言语，若因此受责，太子可不能受牵连，他自己肯定难逃其咎。 通读全文后，牟斌松了口气，太子做事有分寸，未见不妥之处。 这份报纸内容驳杂，从国事政要到民间趣事无所不包。 甚至有些涉及商业的信息，牟斌认为这些与大儒的文章放在一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然而商人们嗅觉灵敏。 有的商人出于尝试或附庸风雅的心态购买了报纸。 报纸上专设一栏，列出粮食、木材、生丝、生铁等各地不同的市场价格。 虽然信息的准确性和时效性有待验证，但不乏精明之人据此作出买卖决策，并吩咐仆人报纸发行时要第一时间购回。 李东阳退朝后返回文华殿，正巧撞见几位中书舍人在一旁议论纷纷。 中书舍人是内阁的文书，见他们不忙起草诏书，却聚在一起闲聊，李东阳轻咳两声提醒。 众人见李东阳回来，有些尴尬，机敏者上前称赞李东阳的文章写得好。 李东阳疑惑，他并未将这篇文章外传，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有人递上《大明万年报》，李东阳匆匆浏览，发现自己的文章赫然刊载在第二版。 下方还有他对考生的寄语。 嗯，这不是前几天太子与他的对话吗？ 原来太子询问的意图在此。 那份稿费...... 他立刻询问报纸的来源。 众人告知，此报在京师四处均有销售，且销量颇佳。 李东阳感到奇怪，于是借来报纸仔细阅读，想要了解太子又策划了什么新事物。 读完后，他发现报纸内容还算公正平和，没有极端或不适当的言论。 李东阳早已预见这张报纸将会风靡一时，吸引无数读者的目光。 这股力量不容小觑，妥善运用将产生无法估量的影响力。 太子的策略真是高明，竟想出如此别致的策略。 报纸声明，《大明万年报》每隔三日便更新一次，接下来的内容和影响令人期待。 鉴于报纸刚起步，李东阳打算继续观察一阵。 他将报纸带给刘健和谢迁过目。 两人同样洞察到报纸的潜力，太子的手腕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刘健和谢迁不禁思索，何时他们的文章也能登上报纸，为何李东阳能捷足先登。 报纸在文人圈子里迅速走红，人们惊讶地发现，除了知名学者的文章，还有一些默默无闻的作者作品得以发表。 若能将自己的文章刊载其中，岂不是能与大儒并肩而立。 看到征稿启事，他们的心思瞬间活跃起来。 若文章能在报上露面，无疑是声望与利益双丰收。 他们连忙找出珍藏的佳作，按照报纸上的指示投稿。 朱厚照拿着报纸找到弘治，如同献宝般递给他。 \"照儿，这是什么？\" \"父皇，您一看便知。 \" 弘治浏览着报纸上的多元内容，觉得颇为新奇，平日里阅读的都是正式的奏章，这份报纸成了轻松的调剂。 但他明白太子此举必有深意，如今弘治已不再将太子视为孩童。 哪个孩子会无缘无故带回一百万两银票？ 报纸的印刷质量上乘，尤其是首页的刊名—— 《大明万年报》 弘治对此十分欣赏。 \"这份报纸内容广泛，任何人都能阅读，照儿为何要创办它呢？\" \"父皇，您不觉得皇宫与百姓之间缺少直接交流的途径吗？\" 弘治沉思着朱厚照的话语， 历来皇室与百姓沟通都要通过朝廷，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在百姓心中，朝廷就是皇家的象征，朝廷代表皇家。 然而，朱厚照提出皇室与百姓直接沟通的想法， 再次让弘治确认了太子对文官和朝廷的不信任。 太子有这样的思考，不知是福是祸。 但目前看来，这份报纸确实大有裨益。 弘治决定对太子的举措给予肯定。 \"这份报纸是个新颖的创意，照儿必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 \"与收获相比，这点心思微不足道。 正如我所说，报纸只是皇宫与百姓沟通的桥梁， 如果没有报纸，天下人怎会知道这次救灾和军饷的银两是父皇从内库中拨出的。 \" 弘治深思后，确实认同此理。 谕旨提及的资金源于皇家库藏，然而款项一旦流入百姓和军士之手，他们并不知其源头，只会感激发放之人。 \"嗯，照儿考虑周到，这份报纸的确大有裨益。 \" \"所以，我今日前来，是要提请父皇注意，报纸的价值很快会被他人发现，那时必有人来请求父皇赐予出版权。 \" 弘治微笑着说：\"你是特地来给朕敲警钟啊，生怕朕将出版权交予他人，你的心思可真多。 \" \"如此舆论利器，当然要握在自己手中。 \" 弘治认为太子的忧虑并非无的放矢，他倒要看看谁敢向他索要报纸的出版权。 \"好吧，朕答应你，每期报纸都会送一份进宫，不过你的报纸制作精良，只卖五文钱，成本想必不菲吧。 \" 其实，对于报纸的盈利问题，朱厚照早已有所打算，他向弘治解释：\"目前确实在亏损，但低价是为了让更多人负担得起，扩大报纸的影响力，同时压制竞争对手。 只要未来能收支平衡就足够了，或许推出广告后还能盈利。 \" 弘治好奇地问：\"何为广告？\" 第55章 惦记你呢! 钱记百货店中， 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正在傲慢地挑选镜子。 \"掌柜的，你的镜子就这么点大吗？\" 妇人手指上戴满了戒指，头上的金钗似乎有半斤重。 钱进一看妇人的装扮就知道是来\"割韭菜\"的。 他满脸堆笑说：\"夫人是不是对这些镜子的尺寸不太满意？\" 妇人瞥了一眼那些三尺高的镜子，不屑地说：\"我家已有几面这样的大镜子，我听说有种比人还高的，你这里有吗？\" 钱进故作犹豫，欲言又止。 妇人见状不满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给个准话吧。 \" 钱进支支吾吾：\"小店确实有一面，但已被别的客人预定了，而且这价格...\" 妇人嘲讽道：\"只要你说得出价，就没有我买不起的东西。 \" 钱进带妇人到后堂去看落地镜。 揭开覆盖的布料，一面落地镜映入妇人眼帘。 她首次如此直观地看到自己的全身。 站在镜子前扭动腰肢，前后欣赏起来。 镜中的自己，腰身似乎并不那么粗。 钱进暗自窃笑，这镜子略带内凹，让人看起来比实际更瘦。 \"掌柜的，这镜子我要了。 \" 钱进为难地回答：\"这镜子已被预订，若您喜欢，我可以再为您预订一面。 \" \"我愿增加酬金！\" \"此非金钱所能衡量，关乎诚信。 \" \"我付双倍代价！\" \"店员，快为这位高贵的女士安装这面镜子！\" 钱进来送走妇人后，又指示店员取出仓库中所谓的''店内唯一立地镜''。 钱进来从未体验过如此轻易赚取财富的时刻。 心情愉悦的他，哼起了小调。 然而，当他看见柜台边郁郁寡欢的女儿，刚升起的愉快瞬间消退。 朱公子已许久未登门拜访女儿了。 \"乖乖女，思念朱公子了？\" 钱梦竹听见父亲的话，放下手中的报纸，转头怒道：\"哪有父亲问女儿是否想念男子的？你哪里像个父亲？\" 钱进来不以为意，答道：\"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当年我为了迎娶你母亲，费尽心机。 \" 钱梦竹趴在柜台上，不理睬钱进来。 他继续讲述：\"你外公起初看不起我，我上门提亲被拒出门。 然后我散播谣言，称与你母亲有私情，使得无人敢提亲。 最后，你外公只好将你母亲许配给我，我也因此得到了创业的第一桶金，可谓名利双收。 \" 钱梦竹心想，父亲真不知羞耻，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钱叔在回顾辉煌往事吗？\" 钱梦竹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挺直身子，回头望去。 正是她日夜思念的朱公子。 钱进来只顾逗女儿开心，没留意朱厚照的到来。 他笑容满面地对朱厚照说：\"朱公子，你好啊，许久不见，近来忙什么呢？我和梦竹都很挂念你。 \" 钱梦竹听父亲胡言乱语，羞愧得脸红。 朱厚照知道钱梦竹一直想促成他和她的关系。 说实话，这些天不见钱梦竹，他确实感到一丝想念。 钱梦竹与其他异性截然不同。 朱厚照思量再三，觉得钱梦竹除了容貌身材出众， 在个性上更独立，更像现代女性， 交往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毫不做作。 他也开玩笑说：\"久违了，我也非常挂念钱叔...和钱小姐！\" 钱进来大笑，对朱厚照的回答很是满意。 钱梦竹的脸更红了，这个人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和她父亲一样口无遮拦。 不过听到朱厚照也思念自己，她的心头烦躁一扫而空，心情随之好转。 钱进来与朱厚照闲聊几句，又继续处理似乎永远处理不完的账簿。 朱厚照和钱梦竹，两情相悦的他们反而显得尴尬，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你也看报纸吗？\" \"朱公子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呢？\" 两人都渴望打破这静默，于是同时向对方发问。 彼此相视而笑，钱梦竹开口道：\"嗯，这报上的内容颇为独特，不知是何人的创意。 \" \"你刚才不是问我最近忙什么吗？这报纸就是我和唐兄合办的，你看，唐兄的名字就在上面呢。 \" 钱梦竹还没留意到主编的名字，随手翻开，首版下方赫然便是唐寅的署名。 \"朱公子真是才思敏捷，能构思出这样的创新，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此呢？\" \"哎呀，我不是刚说了吗，是因为想念你啊！\" 朱厚照觉得喜欢就应该直率表达，不必拐弯抹角。 显然，钱梦竹对他也有着同样的好感。 钱梦竹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此刻又悄然回归。 她轻声反驳：\"朱公子真是爱开玩笑！\" 朱厚照看着钱梦竹的娇态，觉得愈发可爱，微笑着望着她，没有言语。 钱梦竹被看得有些害羞，便转换话题：\"近来，铅笔已经有仿制品出现，销量不再增长了。 \" \"铅笔的技术门槛不高，被仿造是很自然的事。 被仿造也说明铅笔受到了更多人的喜爱。 \" 钱梦竹明白朱厚照做这些不只是为了赚钱，但还是随口问道：\"哪有人这样做生意的，生意下滑还乐呵呵的，对金钱毫不在意。 \" 朱厚照无所谓地说：\"谁说我不在乎钱，做生意当然是为了赚钱。 只是有时得换个角度思考，比如这铅笔稍作改良，就能卖个更高的价。 \" 钱梦竹好奇地问：\"朱公子已有对策？如何能卖出更高价格呢？\" \"你的眉毛真美！\" 钱梦竹有些错愕，原本讨论的是铅笔的问题，怎么突然转到她的眉毛上了。 虽然她的眉毛浓密，但谁会特意赞美别人的眉毛呢？这是朱公子的独特喜好吗？ \"朱公子，我们是在说铅笔的事吧，你不是说有盈利的办法吗？\" 朱厚照接着问：\"你的眉毛好看，但有些人眉毛不理想，她们如何画眉呢？\" \"用黛砚啊，将黛粉加水研磨，再用眉笔描绘。 不过黛粉价格不菲，有些人就用烧过的柳枝代替。 \" 钱梦竹疑惑朱公子为何聊起眉毛，但她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所以你还没想到铅笔的另一种用途吗？\" 钱梦竹愣了片刻，突然领悟：\"你是说用铅笔替代黛砚！\" 朱厚照对钱梦竹投以赞赏的目光。 \"调整一下铅笔的硬度和配方，其实并不复杂，利润相比普通铅笔能大幅提升。 \" 钱梦竹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出来呢，而朱公子是如何想到的呢。 \"这种便捷且经济的眉笔很快就会风靡一时。 \" \"我有个方法能让它更快走红。 \" 钱梦竹对朱厚照的智慧深信不疑，没有什么是他想不到的。 \"快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 朱厚照拿起报纸说：\"在报纸上做广告，这样就能迅速让所有人知晓。 \" \"广告？\" \"没错，广告就是广泛告知，利用报纸让大众了解我们的产品。 \" \"真的可行吗？我看报纸上都是国事要闻和大儒的文章，我们钱记的商品也能登上去吗？\" 古人对文化和书籍怀有崇敬，将销售信息放到报纸上，这似乎有些难以想象。 在后世，报纸上一面是战火纷飞的新闻，一面是超市促销，已是常态。 \"报纸是我印刷的，我想印什么就印什么。 你列出店里想推广的产品，下次我会在报纸上给你留个位置。 \" 朱厚照在纸上比划了一下，对钱梦竹说。 \"提到眉笔，我想起我还有一个制作香水的方法，等忙完报纸的事，我就开始研究，到时候你一定会喜欢的。 \" ...... 傍晚，朱厚照回到西山，看到异常兴奋的唐伯虎。 \"朱老弟，卖出了五千份，《大明万年报》卖了五千份！\" 朱厚照对这个数字并不惊讶，毕竟只是五千份。 在后世，报纸的日销量动辄数百万份。 但转念一想，在识字率低的古代，一天卖出五千份报纸已属不易。 除了科举参考的四书五经，一般人的文集诗集能卖出五千份就算畅销了。 这五千份报纸上都印有唐寅的名字，随着报纸销量增长，他的名气也将日益扩大。 而且今天已经有人投稿，朱厚照打算从中挑选几篇放入下一期报纸。 文人墨客无处发表诗词，若能在报纸上刊载，借朝廷官员和大儒的热度，知名度瞬间提升。 而且写作并非无偿，实实在在的稿费等着他们。 这样的名利双收，哪个读书人能抗拒？ 今天还有几位应聘者， 虽然不太清楚编辑和记者的工作，但薪资的吸引力无法抵挡。 朱厚照已将面试权交给唐伯虎，让他过了一把人事主管的瘾，仿佛握有大权。 接下来两天，报纸热度持续升温， 许多人在期待下一期的出版。 然而，他们的动机各不相同， 有人单纯喜欢报纸内容， 有人则盼望着能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文章。 某些人热衷于在报纸上找茬，企图以此吸引他人的注意。 其中包括那些有权呈奏朝廷的御史。 弘治帝收到了一封关于《丹鹤日报》的奏疏。 奏疏列举了报纸的八宗罪。 指责其公开国家机密，如边疆事务不应公之于众。 民众可引导，不可全然告知。 朝廷重臣的着作竟与街头巷尾的琐闻混杂，实乃对文化的玷污。 甚至提到纸张和文字的神圣性，认为如此贩卖会冒犯神灵。 弘治帝认为这份奏疏才是真正的浪费墨水。 他随手将其扔进待处理的奏章堆里。 堆里还有太子私自离宫参加文会的报告， 有上报京城寺庙出现大量透明琉璃佛像，称其为吉祥预兆，赞扬陛下仁慈的。 奏章留中不发并非置之不理，而是表达一种立场： 即朕已知晓，你该做什么就去做吧。 数日后，随着报纸的发行，催生了几位知名人物。 一位名叫顾鼎臣的考生，他的诗词文章连续刊载，迅速在文人圈内声名大噪。 他的文章辞藻丰富，意境深远，堪称佳作。 有些文章虽质朴无华，却同样登上报纸，获得了丰厚报酬，让人产生“我也可以”的想法。 这也是朱厚照刻意为之，他知道这些读书人傲气十足，果然，向报社投稿的人日益增多。 报纸的不起眼角落每期都有一个小型的格物实验，对此不感兴趣的人看到只会冷笑。 这似乎接近迷信了。 然而，总有些好奇者愿意探索这些格物知识，每次拿到报纸都会先翻到那里阅读、实践。 最受欢迎的自然是朝中重臣的文章和科举状元的学习心得，读书人视若珍宝。 在通讯不便的时代，许多读书人一生都无法接触到这样的高级知识。 花费五文钱购买一份报纸，就能获取平日难以触及的智慧。 真是物超所值。 某天，报纸上出现了一个新概念—— 广告。 这引发了大众的好奇心。 京城的钱记杂货铺新创了一种名为眉笔的产品，描眉效果极佳。 凭报纸去店中，只需一文钱就能换取一支眉笔。 此外，店内许多商品还有折扣。 这让钱记门庭若市，一天的销售额能赶上前几天的几倍。 这让众多商家羡慕不已，原来商家也能登报啊。 第56章 朱拱栩送了个球 朱拱栩手中握着最新一期的《大明万年报》， 头版头条是《庆祝太皇太后七十寿辰》。 在京一个多月，终于等来了太皇太后的生日。 \"这马屁精还挺有一套的。 \" 《大明万年颂》被公认为是那位殿下所作，此事在京师的权贵圈内已是半公开的秘密。 朱拱栩多方打听，也证实了这一情报。 在他看来，朱厚照是个只会嬉戏、毫无能力的荒唐公子。 而他，才情出众，品德兼优，犹如瑰宝，文采飞扬，天命之子...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伪帝朱棣一脉的命运已走到尽头， 宁王一系的复兴正当其时。 今日，他要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展示他的才情与风范， 赢得众人的青睐， 为宁王一系重夺正统铺平道路。 凝视着眼前鲜红的蟒袍，他在心底立下誓言， 总有一天， 他会身披明黄的龙袍， 将整座江山踏于足下， 让唐岚儿依偎在怀中。 若天祖朱权泉下有知，听见他的壮志， 起初或许会感到欣慰， 但听到最后一句，定会气得棺材板都盖不住。 就这样？我朱权的子孙竟只有如此抱负？ 朱拱栩带上一只珍贵的琉璃寿桃摆件，这是给太皇太后的贺礼。 一套精致的琉璃茶具，预备献给皇上。 此时朱厚照尚未普及玻璃，朱拱栩仍称之为琉璃。 他在马车上闭目练习向太皇太后祝寿的言辞， 以及面对朱佑樘这位假帝应如何应对， 他是该自信地展现风度？ 还是该藏起锋芒以迷惑朱佑樘？ \"你说...\" 朱拱栩习惯性地想征求唐岚儿的建议， 话到嘴边才意识到唐岚儿并未同在车中， 今日进宫祝寿，唐岚儿并无入宫资格。 唐岚儿虽是女子，却智谋超群，常为他出谋划策。 他未曾察觉自己对她已有依赖。 朱拱栩暗自庆幸自己的眼光独到， 唐岚儿不正是天赐的贤内助吗？ 他确是天选之子。 进入皇宫，朱拱栩四处打量， 这里确实比宁王府壮观得多， 瞧这宏伟的宫门，瞧这雄伟的宫殿，瞧这威严的... 自许才情出众的朱拱栩，因词汇有限，只能反复用\"威严\"来形容。 这些本该属于宁王一系，早晚他会入住这里。 嗯...等父亲将皇位传给他时，他会带着唐岚儿一同搬入。 咦？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面镜子？ 朱厚照在乾清宫门前安置了一面大镜，供大臣们整理仪表。 常在宫中走动的人早已习以为常。 朱拱栩望着这巨大的镜子，像孩子般左顾右盼。 这个比他在钱记店铺里耗费巨资买到的落地镜还要壮观得多。 周围的官员和侍候的宫女宦官，看向朱拱栩的目光仿佛是在打量一个刚进城的乡巴佬。 朱拱栩听到宫女压抑不住的轻笑声，这才意识到， 糟糕，那精心塑造的形象呢？那份应有的矜持呢？ 他努力保持平静，反正丢脸的不止他一个。 来自各地的藩王使节和外国大臣，他们比他还显得格格不入。 又前行几步，他惊讶地发现乾清宫的门窗竟然没有糊纸。 不对劲！ 那些表面有反光， 走近细看，原来门窗全是薄薄的透明琉璃制成。 骗子！ 朱佑樘，真是个大骗子！ 对外宣称他节俭，却在这宫殿的门窗上用透明琉璃，得消耗多少百姓的血汗钱啊。 不过他越是奢华，自己就越开心，这样的昏君，正该由他宁王一脉来重新夺取皇位。 进入乾清宫后，朱拱栩等人按照身份等级依次跪下行礼，恭祝太皇太后生日快乐。 他盯着前方身着四爪蟒袍的太子背影，越看越觉得熟悉。 不可能吧，自己是第一次进宫，之前不可能见过太子。 向太皇太后行完礼，众人入座。 弘治下令开宴， 随着大太监萧敬的一声：“陛下有旨，开席！” 一道道珍馐佳肴如流水般摆放在众人面前。 朱拱栩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太子，愈发觉得眼熟。 终于，他认出了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人。 “竟然是你！” 朱拱栩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在皇帝面前，每个人都谨慎小心，生怕失礼。 朱拱栩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弘治和太皇太后也朝他望去。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耳聋眼花， 耳聋的人说话声音自然大， 她问弘治：“殿前失态的是哪个？” 周围祝寿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朱拱栩此刻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令人恼火的是朱寿， 不，应该是朱厚照。 他竟然还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 没错，那副嫌弃的表情和文会上的一模一样。 正是这个人让自己在文会上颜面尽失，还让自己损失了三千两银子。 弘治低声告诉太皇太后那个站起来的人是谁后， 对因不明原因激动的朱拱栩说：“宁王世子想必是急于献上贺礼，并非有意在殿前失礼，让我们看看宁王世子给太皇太后准备了什么礼物。 ” 弘治机智地解围，全场无不赞叹皇帝的宽宏大量。 “禀陛下，在下献给太皇太后的是一颗透明琉璃寿桃， 祝太皇太后寿比南山，福泽更胜！”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便捧出了朱拱栩带来的礼物。 当礼物呈献在太皇太后面前时，朱拱栩期待着弘治和太皇太后见到这罕见宝物时的震惊表情。 然而，弘治早已心中有底，这个硕大的玻璃蟠桃必定出自taizi之手，卖给了朱拱栩。 在场之人多数未曾见过如此巨大的玻璃制品，皆惊叹不已。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评价道：“呵，还算可以！” 朱拱栩一听，仅此一句评价？ 不料，太皇太后紧接着对弘治低语，自以为声音极小。 “这种玩意，taizi给哀家的宫殿送了不少！比这个球状的漂亮多了呢！” 第57章 不参与便是不给面子 太皇太后的视力欠佳，竟将大蟠桃误看作了一颗球。 朱拱栩暗自苦笑，这太皇太后的视力真让人捉急。 简直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一番心意。 再说那句taizi送了许多。 果然，朱佑樘一家口口声声节俭，实则挥霍无度。 “祖奶奶，照儿也有一份礼物敬上， 祝愿祖奶奶福寿如东海，日月光华，松鹤常青，岁月不老，重享古稀，欢乐长存。 ” 说着，朱厚照径直走到太皇太后面前。 众人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从中拿出一件形状奇特的物品。 随后，朱厚照将这物件戴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 太皇太后疑惑地问：“照儿，这是何物？” 朱厚照恭敬回答：“这是照儿特意为祖奶奶寻觅的眼镜。 ” “真是奇妙，哀家又能清晰视物了，照儿你如今已长大成人，好，很好啊！” 太皇太后视力衰退多年，平日里看人只能辨出模糊的轮廓，今日这眼镜无疑正中她的心意。 实际上，古代中国已有用透明水晶制成的放大镜，只是材质难得且透光性不佳，未能普及。 而且，无人想过要制作鼻梁耳畔的眼镜框架。 太皇太后原本以为余生都将如此模糊度过，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重见清晰的世界。 “孙子，你怎么看起来老了这么多，你才多大年纪呀。 ” 太皇太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到弘治时，这位老妇人有些不敢置信。 明孝宗朱佑樘早年历经坎坷，险些遭宪宗宠妃万氏毒手，祖母周氏担忧他的安危，便亲自抚养他长大。 在周氏的记忆里，朱佑樘始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形象。 如今的朱佑樘才不过三十多岁，怎会显得如此苍老。 朱厚照在旁不忍地说：“父皇日夜操持国事，夙兴夜寐，身心俱疲，所以比常人衰老得快些。 ” “哀家活得长久，见过多位皇帝，没有哪位像你这般勤政，不枉哀家当年全力保护你，孙子做得好，但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 周氏的眼中泛起泪光，看着孙子憔悴的模样，她的心如刀绞。 太皇太后的一席话，触动了每个人的心弦，世人只见帝王威严，以为他坐拥天下，享受无尽的奢华。 唯有太皇太后能以长者的目光洞悉弘治。 为了江山社稷，弘治牺牲了岁月，牺牲了健康，为黎民百姓付出了太多。 然而此刻身处公众之中，弘治不能过于激动，他安慰了几句太皇太后，让寿宴继续进行。 \"呵！原来是个寿桃，哀家差点误以为是个球，多亏照儿赠的这眼镜。 \" 太皇太后看清了寿桃，却未流露出对大桃的喜爱，转而赞许了朱厚照送的眼镜。 朱拱栩满腹怨气地饮尽一杯酒，暗讽这家人假面示人，做戏给大众看。 他们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演这一出，难道全家都是演员吗？ \"许久未见，世子。 \" 朱厚照并未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坐在了朱拱栩的身旁。 刚才还在心里数落朱厚照的朱拱栩此刻显得有些心虚，匆忙回应：\"原来是太子殿下，那天多有冒犯，望殿下宽恕。 \" 朱拱栩原先打算保持不卑不亢，此刻却未能做到。 \"哪里，那天还要感谢世子赠予本宫的银票呢。 \" 那些银票对朱拱栩来说不算什么，但提起反而让他更为恼火。 堂堂太子殿下，竟用诡计欺诈，还有何颜面提及此事？ \"小事一桩，不必挂怀，太子手段高超，我甘拜下风。 \" 朱厚照心想，你竟敢嘲讽我，什么叫做手段高超。 他面带诚挚的微笑说：\"我看世子似乎并不服气，我们再玩一次猜物游戏如何？我给你机会赢回失去的钱。 \" \"服气，我很服气。 \" 朱拱栩不敢再玩，连唐岚儿都败下阵来，自己更不是对手。 朱厚照突然面色一沉：\"不玩就是不给我面子，不过你不给面子也没关系，我会向父王请求让你在京多待几日，或许哪天你就会给我面子了。 \" 赤裸裸的威胁，不陪你玩就是不让回家。 朱拱栩只能尴尬地笑道：\"太子殿下兴致盎然，朱拱栩自当奉陪。 \" \"别说我作弊，让你双手握住我的手猜，全凭运气，规则不变。 \" 说着，朱厚照伸出双拳，示意朱拱栩握住他的手再猜。 朱拱栩觉得这样很公平，你双手都被我握住了，怎么作弊呢。 突然，他信心倍增，这种靠运气的游戏，胜负还未可知。 朱拱栩紧握朱厚照的双手，正要开口，却被朱厚照的声音打断。 \"一次两千两显得过于单调，我们加大赌注，玩一次十万两如何？\" 朱拱栩心中略感迟疑，不明白朱厚照为何如此自信，难道他能在我紧握的双手中施展诡计？ 朱厚照斜睨着朱拱栩，一脸不耐烦地等待答复。 \"好吧，既然太子殿下兴致勃勃，那我就奉陪到底。 \" 朱厚照脸上堆起笑容，催促道：\"来，开始猜吧。 \" \"我猜左手！\" 朱拱栩放开朱厚照的左手，里面果然空无一物。 右手松开后，掌中握着的是一串佛珠，正是唐岚儿在文会上赠予的那串。 \"哎哟，太子运气似乎不佳，再试一次吧。 \" 朱拱栩并未因一次失败而沮丧，但他疑惑，为何这串佛珠你始终随身带着，难道对唐岚儿有特别的情愫？ 朱厚照并非特意保留这颗佛珠，只是他平时很少携带物品，都存放在储存空间，那天随手就将佛珠放入其中，今天偶然取了出来。 \"好吧，再来！\" 再次尝试，朱拱栩依然败北。 不甘心的他主动要求再战。 朱厚照没有丝毫敷衍的意思，完全没有放水的打算。 \"再来！\" \"再来！\" 第58章 心态的较量 寿宴上的众人，包括弘治，都感到十分好奇。 太子与宁王世子之间的关系为何如此亲密，两人手牵手，玩得乐此不疲。 太子殿下的笑容始终洋溢。 看来这位宁王世子颇有能力，能让太子如此愉悦。 弘治只有一个儿子，将来皇位自然由朱厚照继承，与朱厚照交好即是与未来的皇帝交好。 许多人都有意结交朱厚照，但苦无机会。 为何太子如此偏爱这位宁王世子？ 为何太子喜欢朱拱栩？因为朱拱栩送钱给太子啊。 连输十局后，朱拱栩不得不信这个邪了。 面对朱厚照伸过来的手，他已不敢接手。 宁王府虽富，但也经不起这般输法。 \"太子殿下，我心服口服，能否不再继续了？\" 朱厚照正赢在兴头上，你说不玩就不玩？ 朱厚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微笑道：\"平日无人陪我嬉戏，难得世子肯陪我玩几局，胜负其实并不重要。 这样吧，最后一局，给世子一个翻身的机会，赌注十万两。 \" 说着，朱厚照还晃动了一下左手，让朱拱栩看到手里的佛珠，同时向他投去一个眼神。 朱拱栩觉得自己看懂了朱厚照的眼神，这是明目张胆地给他放水，白白提供翻盘的机会。 看来朱厚照这个人还算不错， 只是太过贪玩罢了。 朱拱栩紧紧握住朱厚照的手，尴尬地开了口：“太子，我输了，这次我猜错了，是左手。 ” 朱厚照摊开左手，空无一物。 右手一展，念珠赫然在握。 朱拱栩简直要崩溃，刚才分明看到念珠在左手，朱厚照这是把他当成傻子戏弄了。 朱拱栩瞪着朱厚照，目光如炬，仿佛要喷出火焰。 朱厚照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世子殿下的运气今天确实不佳，不玩了，咱们先把那二十万两银票结算了吧。 ” 朱拱栩强压怒火，他知道在紫禁城内不能与朱厚照撕破脸，只好认输。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票，况且二十万两不是小数目，给我些时间筹集，一定会如数奉还。 ” 朱厚照大笑道：“谁会随身携带二十万两银票呢，你这么说，难道我还不相信世子吗？” 朱拱栩心想，这次面子就丢在这里了，等出了宫门，这笔账就算不清了。 “刘公公，拿纸笔来，世子非要给我立个借据，怎么劝都没用！” 朱拱栩差点气得吐血，谁要写借据了，朱厚照能不能有点人性。 刘瑾嬉皮笑脸地拿来笔墨纸砚，摆在朱拱栩面前。 朱拱栩气得握笔的手都在颤抖，他想等心情平复后再动手。 朱厚照关心地问：“世子是不是不擅长写字？” 朱拱栩抬头看向朱厚照，后者一脸同情弱智的表情看着他。 你才不会写字，你全家都不会写字！ 自认为才情出众的朱拱栩被说成文盲，气得手抖得更厉害了。 朱拱栩含泪写下借据，扔下笔，转过头去，不愿再看朱厚照一眼。 “世子殿下的字还需多加练习，好吧，勉强能辨认。 ” 朱拱栩真想揍人，可惜不敢，时机、地点、身份都不允许。 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乾清宫内动手打太子？ 朱拱栩自称文明人，并非胆小鬼。 人总能自我安慰，此刻朱拱栩想起了韩信，想起了勾践。 他朱拱栩只是暂时忍耐，总有一天他会把今日的耻辱加倍偿还。 “多谢太子指点，回去后我一定努力练字。 ” “好，世子勤奋好学，将来必有考取秀才的本事。 ” 朱拱栩告诫自己要冷静，虽然不明其意，但显然太子在动摇他的心态。 这样夸人真的好吗？堂堂宁王世子就只能靠考秀才来证明自己？ “多谢太子赞赏！” 朱厚照心中也惊讶，朱拱栩怎么突然不生气了，看来他还得再刺激一下。 “世子，这二十万两银子对你来说是个难题吗？” 朱拱栩该怎么回答呢？如果说没有难题，岂不是表明宁王府富可敌国，他明白财不可外露的道理。 \"太子放心，尽管有些棘手，但那二十万两白银，我会竭尽全力在最短时间内为殿下筹集到位。 \" \"太子殿下不必过于忧虑，二十万两确实不是小数目。 这样吧，我注意到你的侍女唐岚儿甚是出众，若你将唐岚儿赠予本宫，这笔债务便一笔勾销，你觉得如何？\" 在文会那天，朱厚照看出朱拱栩对唐岚儿的珍视，于是打算利用她来刺激朱拱栩。 朱拱栩果然中计了，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 你这个色胆包天的贼子，果然垂涎唐岚儿的美貌，妄图据为己有。 \"太子无需费神，就算倾尽宁王府所有，我也会偿还这二十万两。 \" 朱厚照望着愤怒至极的朱拱栩，心中畅快无比。 他起身离开朱拱栩的座位，临走前还不忘讽刺一番：\"太子何必动怒呢？兄弟如同手足，女子犹如衣裳。 殿下回去好好想想，说不定唐岚儿自己也愿意呢。 \" 朱拱栩气得双手颤抖，闭上眼睛默默念叨：我是韩信，我是韩信...... 唐岚儿绝不会愿意的，等到宁王府挥师北上的那一天，我要生擒你这个假太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众人正纷纷向太皇太后献礼，依照大明的礼制，皇室必须回赠价值更高的礼品，这也是寿宴花费巨大的原因之一。 礼物由皇室接收，回礼的费用自然出自内库。 朱厚照主动承担起这项任务，准备了各种精致的玻璃工艺品，回赠给各藩王的代表和各国使节。 众人望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琉璃，眼睛都闪烁不已。 陛下真是慷慨大方啊。 寿宴结束后，各地的藩王代表和使节都会有太监登门拜访。 亲！想要皇室同款透明琉璃吗？ 只要你开口，我立刻为你送来。 第59章 神奇的平衡 朱拱栩回到府邸，大发雷霆，将屋里的一切砸得粉碎，口中不断咒骂朱厚照。 仆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唐岚儿闻声赶来，皱着眉头看着失控的朱拱栩：\"太子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寿宴上有什么变故吗？\" 朱拱栩停下砸东西的动作，看向唐岚儿：\"你知道在文会上陷害我的是谁吗？\" 唐岚儿惊讶地问：\"是谁？\" \"正是那个假太子朱厚照。 \" 唐岚儿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是太子。 \"太子殿下请息怒，太子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 \" \"那个混蛋在寿宴上强迫我和他玩猜物游戏，我又输了二十万两。 \" 唐岚儿无言以对，你这世子还能再丢脸些吗？之前玩那个破游戏输了三千两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居然输了二十万两。 再说，明知他在耍诈你还跟他玩，你的理智呢？ 朱栩轩察觉到了唐兰儿的困惑，生怕她轻视他的智谋，于是详详细细地向她解释了猜物的过程。 \"简直不可思议，我分明看到那串佛珠在他的左手，我还握着他的手腕，他究竟是如何瞒过我交换的呢。 \" 唐兰儿依旧沉默，心想，你早干嘛去了，前几次连败十局的时候，为何不多动动脑筋？ \"为何当时还用那串佛珠作为赌注呢？\" 朱栩轩气得咬牙切齿：\"那个贼子明显对你有企图，不然怎么会随身携带那颗佛珠，到最后还说要用你抵那二十万两的债。 \" 唐兰儿惊讶地问：\"哦？太子竟然愿意用二十万两来换我？\" 朱栩轩感觉唐兰儿的语气不太对劲，忙安抚道：\"兰儿，放心吧，别说二十万两，就算二百万两，二千万两，我也绝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 唐兰儿略带反感地说：\"太子，请别这样亲昵地称呼我，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我不是你的财产，别谈什么送不送的。 \" 说完，唐兰儿转身离去，她觉得留在朱栩轩身边已无意义，她要将太子对她的意图告知总坛，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酝酿。 朱栩轩暗自责备自己的失言，都怪那个可恶的朱厚照，惹得唐兰儿不高兴。 ...... 《香料秘录》教导香水爱好者如何调配个性化的香水。 今日，朱厚照邀钱梦竹至西山一同自制香水。 他们的情感已超越了含情脉脉的阶段， 趁着调配香料之际，朱厚照偷偷握住钱梦竹的手，她并不生气，只是找个借口避开。 朱厚照觉得这感觉挺好，像极了青涩的中学恋情。 （中学生：就这？建议你去隔壁的小学感受一下。 ） 朱厚照担心太子的身份某日暴露，便无法再体验这样的感觉。 他既享受当下，又急于推进关系。 而钱梦竹则在想，我都这么主动了，为何朱公子还不向我父亲提亲呢。 她的心中充满了未及婚嫁就共享乐趣，跨越常规的奇妙感受。 一方追求纯真，一方追求激情。 两种截然不同的恋爱观念，在这里奇妙地找到了平衡。 古代没有电影院，没有剧本杀之类的娱乐场所，没有适合情侣幽会的地方。 当然，古人似乎也不需约会，婚姻大多由父母安排。 当人们高呼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并获得这些权利后。 回首发现，包办婚姻其实也有其优点，纷纷呼吁不能丢弃传统。 \"系统通知：报纸销量突破十万份，奖励主人浪值+。 \" \"朱公子，你在笑什么呢？想到什么好事了吗？\" 钱梦竹见朱厚照突然笑出声，好奇地询问。 得到如此多的浪值，朱厚照心情大好， 对着钱梦竹轻声道：“无妨，只是察觉你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 钱梦竹一脸困惑：“我哪里不同了？” “独特得迷人。 ” 钱梦竹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避开朱厚照的目光，专心摆弄起香料来。 朱厚照借着教授钱梦竹编织滤网的理由，悄然站至她身后。 真正的贴身教学。 钱梦竹被朱厚照的双臂环绕，无法逃脱，她回眸望向朱厚照，眼中带着一丝责备又含着几许娇嗔。 那双眼神中流露出的微妙情感，令朱厚照瞬间缴械投降，牵起钱梦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钱梦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倚在他怀里。 他力气太大，我实在无法抵挡，钱梦竹这样安慰自己。 朱厚照感到这份情感如此纯真！ 而钱梦竹却觉得这感觉太过炽烈！ 朱厚照认为此刻正是时机，准备进一步试探。 他打算以舌尖探索钱梦竹的柔韧。 看着那双娇嫩如花瓣的红唇，如同清晨带露的玫瑰。 朱厚照深呼吸一口，缓缓闭上眼，靠近她。 闭着眼睛的钱梦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紧张地等待着初吻的到来。 “公子，外面有位姑娘找您。 ” 听见有人来访，钱梦竹忙从朱厚照的怀抱中挣脱，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无力。 她背过身，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 朱厚照看着一脸迷茫的刘瑾，温和地笑了。 刘瑾冷汗直冒，公子的笑容越是灿烂，自己的处境就越危险。 “公...公子...那位姑娘说要抵偿二十万两白银，老奴不敢耽误，所以前来禀报...” 朱厚照和颜悦色地回应：“老刘，最近菜园那边挺忙碌的，他们说施肥的人手不足，你最能干了。 ” “老...老奴，这就...这就去。 ” “不想去？你还敢顶嘴。 ” 朱厚照说着，一脚踢出。 刘瑾经验丰富，立刻调整姿势，用身体最厚实的地方迎接这一脚。 “哎哟！” 刘瑾被踢出两米远，心里暗想，公子的脚力越来越强了。 “老奴，这就去，这就去施肥！” “什么？你还说不去，看腿！” 刘瑾害怕再次挨踢，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奔向菜园。 朱厚照再想搂住钱梦竹的肩膀，却被她巧妙地闪开。 完了，刚才的氛围全没了！今天恐怕是没法亲近了。 “朱公子，那位姑娘找你，不去见见吗？” 朱厚照听出了钱梦竹话语中的醋意。 数日前， 京都市郊北边， 一座荒废已久的古刹， 白莲教北坛的坛主召集众长老共商要事。 一份密函在长老们之间传递。 一位圆润的掌柜模样的人率先发言：“原来这份报纸是太子一手策划的，真是出乎意料！韩某一直敬佩的报馆创始人竟是当今太子，呵呵！”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接口道：“韩胖子，你能不能说点实际的？坛主召集我们是为了讨论报纸的事吗？” 韩胖子面对嘲讽，不以为意，笑道：“嘿嘿，南宗出了个人才啊，刚到京城不久就能攀上太子，你这无名白计划搞了这么久也没个眉目，是不是心急了？” 被唤作乞丐的人显然被戳中痛处，欲反驳。 “韩胖子，你……” 第60章 为何同姓唐? 坛主这时开口制止了争执：“老韩，老金，别吵了，大家都是为了圣教尽力，别一碰面就闹不和。 唐岚儿带来的消息，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 韩胖子接着说：“唐岚儿想潜入太子身边做内应，这是好事，我们没有理由反对。 只是她向总坛传递消息耗时太长，怕错过良机，所以才将情报送到北坛。 按教规批准就是了。 ” 被称为老金的乞丐回应：“太子尚未册封妃子，万一唐岚儿真成了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了。 一个小丫头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很难保证她不会背叛圣教。 ” 一直沉默的面纱女子发言：“没错，如果成功，这功劳都是南宗的。 我们北宗本来就势单力薄，以后岂不是更加抬不起头来。 ” 老韩冷笑一声：“难得十三娘和乞丐想法一致，你们什么时候结盟了？” 老金和十三娘同时怒视韩通，未等他们开口，老韩又说：“成天净想些没影的事，看见鸡蛋就想炖母鸡吃。 这丫头还没跟太子搭上线，就开始幻想当皇后了，你们真会想。 ” 一个身穿儒衫、手持折扇的中年男子发言：“言归正传，这个计划我们必须同意，没有拒绝的理由，但也不能让南宗独占风光。 ” 老韩赞同道：“还是张秀才有见识，我同意张秀才的观点，张秀才，请继续。 ” 张学究接着提议：“考虑到唐岚儿年纪尚轻，恐怕抵挡不住权财的诱惑，我们应另派一人陪伴她潜入太子身边，如此一来，功绩自会有一份归于我北坛。 ” 十三少眼中闪烁着赞同：“张学究果然机智，这计划我全力支持。 ” 老金嘴角微挑，心中暗想：“你当然愿意，能伴在唐岚儿身旁的必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定是你属下，我那无名小白哪有机会参与，最终大功还不是你的。 ” 坛主立刻采纳了张学究的建议，决定再派遣一人与唐岚儿一同潜入太子府邸。 人选由十三姨在她的义女中挑选。 十三姨闻听此言，立刻恭敬领命，同时向张学究抛了个秋波，感激他的妙计。 张学究回应十三姨一个眨眼，双方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交易。 十三姨公开的身份是京师某妓院的老鸨，身边养育了几位亲如女儿的女子。 坛主询问谁可胜任此任时，十三姨推荐了唐芊芊。 为何同姓唐？ 皆因唐赛儿，唐赛儿文武双全，智勇超群，是白莲教的传奇人物。 她在永乐年间领导起义，席卷河北、山东，杀敌无数，虽败犹荣，于明军重围中安然脱身。 自此以后，教中收养的孤儿中，女孩多以唐为姓，以纪念这位白莲教的先驱。 人选确定后，教众为唐芊芊编织了一个合适的身份，让她假扮唐岚儿的侍女，共同执行潜伏任务。 在唐芊芊出发前，十三姨牵着她的手，做了最后的交代。 若有机遇，可取唐岚儿之位。 若处境危急，可除掉朱厚照，让这份功劳归属北宗。 寿宴结束后，朱拱栩立刻返回南昌。 一则朝廷规定如此，二则他担忧朱厚照找他麻烦，索要那二十万两银子。 唐岚儿并未随朱拱栩返回，她在等待北宗坛主的消息。 她不能擅自更改原定计划，要改变潜伏太子身边的安排，必须得到坛主级别的同意。 若能攀附太子，岂不是远胜依附世子？ 那将带来的利益无法估量。 唐岚儿甚至已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 两天后，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前来传递信息。 唐岚儿迅速读完信，随即销毁。 信中说明了女子的身份。 北宗宗主以协助她为由，让唐芊芊加入潜伏计划。 唐岚儿心中略感不满，但仍接纳了这个安排。 她立刻与唐芊芊商讨如何顺利接近太子。 唐芊芊自认姿色不俗，见到唐岚儿后也赞叹不已，觉得自己与唐岚儿相比仍稍逊一筹。 难怪能让太子一见难忘，竟将一枚念珠时刻佩戴，甚至愿意以二十万两白银换取唐岚儿。 两日后，她们以主仆身份共赴西山。 《大明万年报》出自太子之手，报社位于西山，去那里找太子无疑是正确的选择，总比盲目闯入东宫明智得多。 抵达西山的报社，唐岚儿首先遇见了唐伯虎。 得知《大明万年报》出自太子，而唐伯虎是主编，唐岚儿明白朱拱栩一直在太子的掌控之中。 那透明琉璃矿很可能也是太子的，朱拱栩如同失智一般，即便在宫中见多了透明琉璃，也没能联想到这一点。 唐岚儿并未提醒他，毕竟当初提议购买透明琉璃，她心中也有打算。 那些琉璃佛像已送回南宗，相信对圣教的传播起到了作用。 唐伯虎见唐岚儿来访，感到诧异，这位常伴朱拱栩左右的女子为何来找朱家小弟？还想请小弟作画？如此执着吗？或许是对小弟心生好感也未可知。 于是，他将唐岚儿交给老刘，让老刘询问朱家小弟是否愿意见面。 他自己正忙于将《大明万年报》从三日一刊改为日刊。 刘瑾并不认识这个女子，以太子忙碌为由推脱，说没有时间见客。 嗯，忙于恋爱也算忙，太子正在与钱小姐研制香水。 谁会相信呢！连他自己这个太监都不信。 听到女子自称为唐岚儿，且是为了偿还二十万两银子而来，刘瑾不敢轻慢。 他在太皇太后寿宴上见证了太子与宁王世子的冲突，太子曾说允许唐岚儿来抵偿债务。 难道...刘瑾仔细打量唐岚儿，无论以常人还是太监的标准，她都是世间罕见的美人。 难道，唐岚儿和钱梦竹一样，也会成为他的主子？刘瑾不敢耽误，堆起笑容将两人安置在会客厅，自己去向太子禀报。 唐岚儿洞察秋毫，一眼识破这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是太监，她悄悄告诉唐芊芊自己的发现，太子确实在西山无疑。 唐芊芊对唐岚儿敬佩不已，这个刘姓太监在得知来者是唐岚儿后，态度大变，显然也清楚太子对唐岚儿的钟意。 唐芊芊急切地想看到太子见到唐岚儿的反应！会不会就像诗中所言，一旦相遇，便超越了世间的万千美好。 第61章 单恋，自作多情 两个女子在会客厅等待许久，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朱厚照。 朱厚照见到唐岚儿，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是来帮朱拱栩还债的，毕竟上次文会上也是她代为付款。 朱照辉以极尽礼貌的态度对唐兰儿说：“原来是唐姑娘，你是来给朱拱旭送银子的吗？” 唐芊芊期待中的朱照辉见到唐兰儿的激动场景，或是他们间的柔情蜜意并未上演。 唐兰儿也感到困惑，不明白朱照辉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似乎并不符合常理。 难道……刚才那位公公传达的消息有误？ 唐兰儿思考后，决定明确一下自己的来意：“唐兰儿遵约前来，还请朱公子接纳。 ” 她早就决定，既然这位太子爱扮朱寿，就称他为朱公子，这样能模糊他们的身份差异，拉近彼此的距离。 朱照辉连忙挥手说：“不嫌弃，不嫌弃，谁送钱都一样。 ” 唐兰儿感到有些难堪，这位太子为何始终认为她是来送银子的呢？ 难道她的暗示还不够清楚吗？ “按照朱公子和世子之前的约定，唐兰儿前来侍奉公子。 ” 朱照辉见唐兰儿迟迟没有拿出银票，终于开始琢磨她的话。 约定？ 侍奉？ 朱照辉愣住了，他似乎理解了唐兰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唐芊芊看着呆住的太子，心里暗想：“果然，听到唐兰儿是来侍奉他的，太子高兴得愣住了。 接下来会怎样呢？他们会手牵手互诉衷肠？太子会对唐兰儿倾诉思念之苦？” 朱照辉问：“朱拱旭人呢？” “世子前天已经离开京城，回到他的封地了。 ” 朱照辉惊讶地咒骂：“靠！朱拱旭这小子想赖账啊！” 唐兰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子，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说。 其实唐兰儿并不傻，从太子进门后的表现，她现在明白了。 原来只是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糟了，糟了，她寄往总坛的秘密信件恐怕已经到了教主手里。 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 此刻的唐兰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算怎么回事啊。 唐芊芊也有些迷茫，剧情似乎偏离了预设。 说好的太子对唐兰儿念念不忘呢？ 说好的太子愿意用二十万两银子换唐兰儿呢？ 唐兰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唐兰儿已被世子抛弃，希望朱公子不要嫌弃我这平凡女子，能收留我。 ” 朱照辉心中懊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多嘴。 该死，朱拱旭居然当真了。 也可能是朱拱旭为了不还钱故意耍赖。 无耻！ 真是太无耻了！ 朱照辉看着唐兰儿那楚楚可怜的眼神。 收留？ 收留你做什么？ 虽然你长得不错，但你值二十万两银子吗？ 更何况你是朱拱旭的人，还会武功。 难道唐兰儿是朱拱旭派来监视自己的间谍？ 这就是他们之间存在的信息鸿沟。 朱照深知朱栩的叛逆之心，对他始终戒备重重。 唐兰儿以为朱照对朱栩的厌恶仅止于此，对自己的渗透并无大碍。 朱照望着唐兰儿，眼神充满疑惑，神色渐沉，这女子岂非糖衣陷阱？ 唐兰儿见朱照面色转变，心中愈发冰凉，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难道我唐兰儿会被嫌弃？ 朱照思忖片刻，提议道：“那个...唐姑娘，我们谈谈那二十万的事，要不我给朱栩打个折？十八万，不，十五万也行。 ” 唐兰儿欲哭无泪，怎么还讨价还价，难道我如此不堪入目？ 多想回到朱栩身边， 被那个草包世子当成祖宗般供奉的日子，何尝不好？ 为何我要忍受这份屈辱？ 然而，唐兰儿并未放弃，若不留在朱照身边，如何向教中人交待？ 南宗北宗明争暗斗，唐芊芊在一旁注视，回去宣扬一番，自己在教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连南宗也会颜面尽失。 唐兰儿含泪道：“朱栩派我来抵赌债，公子若不接纳，我也没有活路。 ” 若不能留下，她也无颜面对人生。 朱照暗自嘀咕：“完了，这二十万两银子恐怕要打了水漂，朱栩的算盘打得真精，送唐兰儿来就算履行承诺，我不收留她，钱也拿不回，收留她或许会惹来麻烦。 ” 朱照迅速权衡，不接受唐兰儿，银子回不来，她还得重回朱栩怀抱。 凭什么？ 不能让朱栩白白占便宜。 可若收下她，我又该如何安置？ 要不让唐伯虎联系青楼，把唐兰儿卖掉？ 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但这也不妥，万一唐兰儿并非奸细，岂不是害了她？ 唐兰儿泪眼朦胧地望向朱照，全然不知自己险些被送往青楼。 若唐兰儿知晓朱照的打算，立刻就会让他回到虚无的故乡，投入无生之母的怀抱。 朱照反复思考，仍无法决定唐兰儿的去处。 罢了，不就是二十万两银子吗，等抄宁王府时再捞回来就是。 他咬牙道：“你们回去吧，告诉朱栩，那二十万两银子他欠得不轻！” 唐兰儿听闻此言，感觉天都要塌了， 无颜面对世界啊！ 放下身段，放下尊严，也无法留在太子身边。 回去该如何向教主交代？ 教中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位圣女？ 难道还要低声下气地回到朱栩身边？ 唐芊芊在一旁观察已久，早已洞悉一切。 原来我们白莲教的圣女一直是一厢情愿， 太子根本无意如此。 昨日唐岚儿还信誓旦旦地与自己共谋如何迷惑太子，声称已准备好为圣教献身，殊不知太子根本未对你动心。 朱厚照站起，立于门边，显然是要送客了。 你们俩也别赖在这儿了，我还需回去调配香料，呃，不，是调情。 唐岚儿迷茫地起身，一想到回教后面临的惩罚，便不自觉地颤抖。 圣女的头衔怕是保不住了，只望向教主恳求，或许能保住一条命。 唐芊芊离别之际，忽然忆起十三娘的叮嘱。 既然无法潜伏在太子身边，那就干脆除去太子。 此刻岂非刺杀太子的绝佳时机？唐芊芊瞄了唐岚儿一眼，这等功绩绝不能让唐岚儿夺去。 等我得手，两人合力逃离西山的几率颇大。 想到这，唐芊芊右手悄然碰触藏在左袖内的短剑。 调整呼吸，估量着与朱厚照的距离。 五步，四步，三步...... 第62章 唐岚儿挡剑 唐岚儿听力超群，察觉到唐芊芊呼吸的微妙变化，便知她正蓄力待发。 唐芊芊难道要刺杀太子？思绪如闪电般闪过，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酝酿。 唐岚儿决定孤注一掷！唐芊芊来到门口，并未像影视剧中那样高声呐喊为自己壮胆，也没喊出\"我要替天行道\"之类的口号。 她像一只阴冷的毒蛇，骤然发起攻击，力求一击必杀。 朱厚照察觉不对劲时，短剑已近心脏。 大意了，明知她们是宁王的人，还独自行事，我真傻！唐芊芊眼中掠过一丝得意，若刺杀太子成功，或许她能取代唐岚儿，成为白莲教的新圣女。 突生变故！唐岚儿施展身法，抓住朱厚照，挡在他面前。 轻轻拨开唐芊芊握剑的手，短剑直刺自己的胸膛。 唐芊芊满脸惊愕，唐岚儿疯了吗？唐岚儿趁唐芊芊分心，运功内力，一掌击中唐芊芊胸口，唐芊芊吐血飞出。 唐芊芊似乎明白了唐岚儿的意图。 “你......”唐芊芊承受了唐岚儿全力一击，心脉断裂，话到嘴边却无力再说，双眼一闭，瘫倒在地。 唐岚儿胸口中剑，仍强运内力，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朱厚照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明真相的朱厚照唤来钱宁，让钱宁处理后续。 钱宁看着倒地的两女，也有些茫然，这两个女子怎么都倒下了？ 得知有人企图暗杀，taizi的消息令他惊骇不已，瞬间汗如雨下。 若是taizi遭遇不测，他的命运不仅止于失去地位，恐怕连生命都难保全。 钱宁立刻跪地道：“属下失职，罪该万死。 ” 朱厚照并未责怪钱宁，只是让他起身，说：“这不怪你，是我疏忽了。 ” 身为现代人，朱厚照一直缺乏危机感。 以往看古装剧，看到那些官员太监大呼小叫地保护主子，他总认为是小题大做。 如今亲身经历过生死，他决定今后必须严肃对待安全问题。 检查完倒地的刺客后，钱宁向朱厚照报告：“殿下，受伤的刺客还活着，另一个已经没了气息。 ” 刚刚从死亡边缘走过的朱厚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吩咐道：“尽力救治那个活口，死去的刺客秘密处理，这件事保密。 ” 钱宁领命而去，保密正合他意，若此事张扬出去，他必定难逃问责。 朱厚照不想让弘治知道，否则会被禁足宫中，无法行事。 他对朱拱栩的胆量感到惊讶，居然敢行刺自己。 然而唐岚儿又是怎么回事？她为何要救自己？难道她对刺杀一事毫不知情？自己错怪她了吗？ 满腹疑团的朱厚照急切地想要找出答案。 看着气息微弱的唐岚儿，心中烦躁不已。 万一她并无害他之意，却因救他而丧命，他将抱憾终身。 “钱宁！” “属下在！” “找最好的医师，竭尽全力救治唐岚儿。 ” ......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乡试结果揭晓，昆山的顾鼎臣荣膺解元......” 报纸的出现正在悄然改变人们的日常生活。 过去，长安街上总是挤满了翘首期盼的考生和围观群众。 昨日的报纸预告了乡试结果将见报，于是长安街上的人流明显减少。 但仍有考生在报纸上找不到名字，仍不死心地去榜单上确认，结果依然失落而归。 乡试是科举中最艰难的一环，每三年举行一次，全国的秀才都有资格参加，成功者被称为举人。 乡试状元称解元，亚军为亚元，第三至第五名为经魁，第六名为亚魁。 成为举人意味着获得了为官的资格，踏入\"士\"的阶层，身份地位瞬间提升。 范进中举的故事便源于乡试。 所有中试者都能参与次年的会试，即春闱。 乡试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全国大约录取一千人左右。 而会试的录取率较高，约在这一千多人中选取三百人。 会试合格者被称为贡生，其首席被誉为会魁。 贡生这一称号对后人或许略显陌生。 因会试之后随即展开殿试，由皇帝亲自督考，不再剔除考生，仅重排名次，故考生皆被视为天子门生。 所有贡生均将受赐进士或同进士身份。 状元、榜眼、探花，这三甲之名我们耳熟能详。 如今京师的官员、士绅和富豪之家，无一不订阅报纸，每日均有专人送至府邸。 礼部侍郎王华也不例外。 今日王华休假，清晨即起，于书斋研读。 王华的目光不时飘向窗外，表面平静，内心却焦急地等待着报纸的到来。 后人提及王华，首先想到的是他是心学巨擘王守仁的父亲。 然而此时的王守仁尚未成名，王华已是大明王朝的风云人物。 王华于成化十七年摘得状元桂冠，是大明读书人中的翘楚，备受同僚敬重，且曾登上报纸，声名已传入民间。 王 ** 王守仁的事忧心忡忡。 王守仁两度参加乡试，均未能及第，这让王华深感颜面无光。 他人落第不足为奇，但他是状元，王守仁幼时被誉为神童，每逢考试便表现不佳，让王华心中五味杂陈。 上次秋闱，王守仁闹了个笑话，得知落榜后竟放声痛哭。 旁人安慰，一次失利无妨，下次再战便是。 王守仁的回答却让人惊讶：“我不以未中举为耻，我以未中举而动摇我的心志为耻。 ” 意即他不以失败为耻，反以失败影响心态为耻。 众人皆认为王守仁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 现代人或许会调侃王守仁装模作样，但满分给定了。 然而王守仁确实是这样想的，在他看来，科举并非人生关键。 圣人的境界，岂是我们所能理解的。 “老爷，今天的报纸。 ” 仆人终于送来报纸，王华期待已久。 “嗯，放在桌子上吧。 ” 尽管急于了解儿子是否及第，王华仍保持着矜持，未立即翻开报纸。 原本他计划读完手中这一页书再看报纸， 然而心神不宁的他无法专心阅读。 放下书本， 拿起报纸， 紧张地翻到科举榜， 仔细搜寻， 当看见王守仁的名字赫然在列， 王华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哈哈哈！中了！我儿中了！” 矜持？ 哪还有什么矜持！ 王华看着报纸开怀大笑，几年来的重负瞬间卸下。 “伯安，伯安，你中了！” 王华兴奋地将喜讯告诉儿子，比当年自己高中状元还要欢喜。 当王守仁获知自己名列榜中，也忍不住纵声大笑。 王华见状，心情愉悦，打趣儿子：“伯安，中了举人，开心吗？” 你还不是曾经说过，不应因科举成绩而影响心境，瞧你现在这兴奋的模样。 王守仁回应父亲王华：“中举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王华以为儿子故作坚强，笑道：“你刚才笑得挺开心的嘛。 ” 王守仁轻轻一笑：“我高兴是因为我能专心研究蒸汽机了！” 第63章 王守仁的无形天赋 王华疑惑地问：“什么鸡？” 王守仁不愿过多解释，只告诉王华要去拜访朋友，便打算出门。 王华觉得儿子自那次文会回来后，一直闭门苦读，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他提醒王守仁别忘了晚上的鹿鸣宴， 然后自己继续拿着报纸四处炫耀。 王守仁原本打算步行去西山，出了西直门，看见不远处有个牌子，上书“直达西山”。 牌子下聚集了不少人。 王守仁出于好奇上前询问。 原来每隔两小时，会有马车免费接送人前往西山。 王守仁心想有免费的交通工具，便不再步行。 “兄台也是去西山报社投稿的？” 见王守仁一身书生装扮，有人主动攀谈。 “在下此行是去访友。 ” 那人听后接着说：“我看兄台也是文人，空闲时不妨也给西山报社投稿，我今天就打算再去投稿，巧的是，今天的《大明万年报》刚好刊发了我的文章。 ” 说着，他拿出报纸，指着一块豆腐干大小的文章，自豪地向王守仁展示。 王守仁微笑赞赏：“兄台文采斐然，前段时间忙于秋闱，待我空些时日，也要尝试投稿。 ” 那人听说王守仁是这次科举的考生，便问：“今日正是揭晓榜名之日，兄台可有高中？” 王守仁平静地说：“侥幸得中。 ” 那人惊讶地拱手祝贺：“恭喜兄台荣登金榜，一举及第。 ” 在新科举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文章，确实有些自讨没趣。 王守仁回礼道：“不足挂齿！” 王守仁依旧淡然的态度，让那人暗自感叹，此人装模作样，说自己的举人身份不值一提，那他这个秀才岂不是毫无价值。 “在下周子封，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我叫王守仁。 ” 周子封在报纸的喜讯栏找到王守仁的名字，他的名字赫然列在第六位。 “在下眼拙，没想到兄台竟是本次的亚元。 ” 王守仁不以为意地说：“排名无足轻重，能上榜已是幸事。 ” 周之封无法估量自己与新晋科举人的才情差距，但他深知那种傲人的气度是自己一生也无法企及的。 片刻后，马车抵达目的地， 几位身着儒雅长衫，手持竹质小箱的人从车上下来。 周子封满是羡慕地开口：“王兄，看到那些提着公事包的人了吗？他们是《大明万年报》的记者，听说待遇优厚。 若是我科举之路不顺，也打算投奔报馆做记者呢。 ” 王守仁好奇地问：“记者的工作是什么？” 周子封解释道：“主要是采访和撰写稿件。 他们若是知道兄台你是本次科举的亚军，肯定也会对你进行采访。 不过兄台既然要去西山，我恰好认识那里的编辑，若想登报，我可以引荐你认识他。 ” 周子封觉得自己与《大明万年报》编辑的交情，算是给自己找回了一些面子。 马车朴素，只有两排座位和一个遮阳防雨的顶棚。 周子封口齿伶俐，一路上与王守仁畅谈，很快便熟络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西山报馆门口。 王守仁以前也来过西山，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凉之地。 但今天，他在这西山脚下感受到了蓬勃的活力。 西山位于京城的西部郊区，是太行山脉的延伸，虽称为山，其实更像是丘陵。 向西山内望去，可见一处占地广阔的工坊。 王守仁初次见到，直觉告诉他，那工坊恐怕就是朱贤弟的杰作。 朱贤弟就是在这里钻研格物，探索蒸汽机的秘密吗？ 愚兄如愿以偿地取得了功名，终于能与朱贤弟一同研究蒸汽机了。 而且这个《大明万年报》或许也与朱寿有着密切的关系。 报纸的总编是唐伯虎，王守仁曾在文会上见过他，与朱寿关系甚好。 “伯安兄要拜访的朋友在何处？” 他们在马车上已互换了表字， 下车后的周子封正准备进报馆，准备与王守仁告别。 却发现王守仁正凝视着西山出神，他似乎有些激动，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朝圣般的热忱。 “具体位置我不清楚，不过报馆里也有位朋友，我去问问看。 ” “正好，我们一起去吧。 ” 两人并肩走进报馆，里面是一间间的小隔间，每个人都专心致志地忙碌着，秩序井然。 周子封突然拉住王守仁，低声说：“伯安兄，你看见那个人了吗？那就是《大明万年报》的总编唐寅，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如今他可是威风凛凛。 无论多么有名的才子或大儒，只有得到他的认可，文章才能登上报纸。 ” 王守仁点头回应：“原来如此。 ” “对了，你来报馆找的人是谁？如果不知所在，我可以找我的编辑帮你询问。 ” 王守仁回答：“不必麻烦子元了，我已经找到他了。 ” 说着，王守仁走向了唐伯虎。 唐寅正与下属商议事务，随着报馆人员日益增长，他已统领数十人左右。 昔日的嬉皮笑脸在他的面容上消失无踪，如今的他显得更为成熟且精明。 视线中出现一人朝他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王阳明。 \"伯安，许久未见，恭喜你荣膺亚元之位！\" 王阳明笑容满面，向唐寅问候。 周子封显得有些尴尬，无形中炫技仿佛成了你的默认技能。 你怎么不早说认识唐寅，这朋友关系有点难处了。 周子封思量一番，还是决定给王阳明一次和解的机会。 看样子王阳明与唐寅交情匪浅，日后若想在报馆谋职，或许能借助他的影响力。 王阳明与唐寅交谈片刻，便急切询问朱寿是否在场。 唐寅大致猜到朱厚照的真实身份，那派使唤太监、东厂、锦衣卫的模样，绝非寻常高位者能为。 然而，唐寅明智地没有挑明，一旦揭露，两人的交往便不再如此轻松自如。 王阳明在别人的带领下登山，途中还接受了两次搜身检查。 朱厚照因上次遇刺事件，变得格外谨慎，钱宁也生怕再出乱子，安全措施做得滴水不漏。 王阳明即将见到朱厚照，内心激动不已。 朱弟此刻在忙些什么呢？ 是在改良钢铁工艺吗？ 还是在解决上次提及的密封技术问题？ 真想知道他的研究是否有所突破。 我王阳明成为举人，终于有资格与你一同研究蒸汽机了。 王阳明怀揣期待，见到了朱厚照。 什么？ 朱弟，你不专心研究蒸汽机，怎么转行研究农业了？ 第64章 报刊、农耕、玻璃与蒸汽机的关联 丘聚似乎找到了耕作的乐趣，对温室的照料越发得心应手。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丘聚发现离开皇宫，远离宦官间的勾心斗角，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而且在温室里，他常能遇见太子，今天太子还称赞他的温室经营得当，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不知他在此过得多么惬意。 朱厚照刚在田里辛勤劳作，汗流浃背，坐在田埂上与丘聚闲聊。 \"贤弟！\" 朱厚照一扭头，看见是王阳明。 \"王兄怎么来了？恭喜你高中榜首。 \" 见到王阳明，朱厚照十分欣喜，连忙起身。 \"愚兄如约取得功名，自然急切想与贤弟共研蒸汽机， 但贤弟为何在耕田？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王阳明毕竟受时代影响，虽不轻视农耕，但朱厚照亲自下地，他难以理解。 朱厚照暗自叹息，本不想炫耀，你却非要给我机会。 \"王兄可知现在每亩粮食的产量是多少？\" 王阳明学识渊博，这类问题对他而言易如反掌：“北方每亩产量通常在三百斤左右，而南方因双季种植，大约是北方的两倍。 ” 朱厚照接着问：“王兄觉得全国的民众都能吃得饱吗？” 王阳明思考片刻，答道：“无灾荒之年，大致能维持温饱。 ” 他的回答十分得体，风调雨顺之时，百姓确能填饱肚子。 然而，普通百姓抵御灾祸的能力微乎其微，小户人家遭遇连年灾害，往往只能变卖家产，沦为佃农。 大户人家却对自然灾害毫不畏惧，家中储备的粮食在灾年反而能卖出高价。 他们趁机低价购置田地，买进奴仆，扩大自家产业，加速土地集中。 这导致贫者愈贫，富者愈富。 当穷人走投无路时，怎么办呢？ 起义罢了，改朝换代，重新分配土地，然后再次陷入土地集中的循环。 “所以，依王兄看，普通民众的生活如何呢？” 王阳明不明朱厚照为何提起这些，但还是回应：“艰难！” “我这温室里的作物非同寻常，能让百姓生活不再困苦。 ” 王阳明仔细审视温室内的作物，确是陌生无比。 朱厚照接着解释：“这些都是从异域引进的作物，每亩至少能产千斤。 ” 王阳明大吃一惊，如果田间产出能增加三倍，将是天下苍生之福，整个社会也将因此受益。 我错了，我王阳明有何资格质疑朱贤弟？朱贤弟能发明蒸汽机，他的耕作怎能与常人相提并论？ 王阳明向朱厚照深深鞠躬。 “愚兄误会贤弟了，贤弟才情出众，愚兄自愧不如。 ” “系统提示，因你的惊讶，浪值+800。 ” 朱厚照连忙扶住王阳明，哪敢让圣人对自己行礼，那可是折寿之举。 王阳明对温室里的马铃薯和玉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他得知这两种作物不挑剔土壤，即使在贫瘠之地也能生长，更觉得它们是珍贵的宝藏。 王阳明望着温室顶部的玻璃说：“贤弟真有远见，竟用透明琉璃作温室的瓦片。 ” “这叫玻璃，不值什么钱，也是贤弟所造。 ” 王阳明再次震惊，这透明琉璃他略有耳闻，听说一尊佛像就价值数万两白银，这也是朱贤弟的杰作？ “来吧，带王兄去玻璃工坊瞧瞧。 ” 两人走向不远处的工坊，门口的守卫认得太子，见太子带了人来，便放行了。 玻璃工坊四周，东厂的人严加看守，因为玻璃仍是朱厚照的财富源泉，制作技术绝不能泄露。 在水晶工坊劳作的多为可信赖之辈，他们得到丰厚的报酬与福利，唯一的要求便是不得离开工坊半步。 王守仁目睹了水晶的炼造过程，心中惊叹不已。 未曾想这被世人赞誉的透明珍宝竟源自砂砾，朱弟的手腕实属高明。 参观过水晶生产线后，朱照拉着王守仁步入水晶展示馆，满目琳琅的水晶制品令王守仁赞不绝口。 “目前还需依赖水晶盈利，故不宜大规模推广，但终有一日，这福祉将普及百姓。 王兄可任意挑选几件带回，权当弟祝贺兄高中之礼。 ”“弟之才智，兄实感敬佩。 那蒸汽机近况如何？”王守仁深知朱照的温室与水晶工坊皆至关重要，但他对蒸汽机始终念念不忘。 朱照淡笑回应：“不急，我再带兄长一地。 ”于是，朱照引领王守仁来到印刷工坊，铅字印刷机昼夜不停，散发墨香的报纸源源产出。 王守仁深感此行西山之行收获颇丰，领略了朱照诸多奇妙之举。 难怪报纸印刷得如此精致，价格却低廉，原来朱弟已改良了印刷技术。 温室、水晶工坊、印刷机，皆是宝物，唯独蒸汽机何在？朱照洞悉王守仁的困惑，两人寻地落座，边品茶边谈。 “我如今所做的一切，皆在为蒸汽机铺路。 蒸汽机象征着进步，等到万事俱备，它的出现自会顺理成章。 ”王守仁听得似是而非，期待朱照进一步解释。 “之前提过，仅凭我俩无法造出蒸汽机，需众人之力。 通过报纸传播，能吸引更多人关注事物本质，加入我们的行列，即便不加入，也要让他们理解事物的本质。 否则，即使我们造出蒸汽机，也会被视为异类。 ”王守仁平日虽闭门苦读，但也常阅报，报纸上的各类物理论证实验让他颇感兴趣，原来这亦出自朱弟的布局。 “再谈谈马铃薯与玉米。 制造蒸汽机需大量人力物力，若百姓皆忙于耕种，谁来与我们共造蒸汽机？以二人为例，原本两人耕作仅够两人食用，待马铃薯和玉米普及后，一人耕作便能满足两人需求，剩下那人便可投身于蒸汽机的制作。 还有商业的发展，即便我们造出蒸汽机，一日内即可由京城抵达金陵，但若无人使用，蒸汽机也只是空壳。 唯有如水晶般的产品存在，蒸汽机的制造才有其价值。 ”蒸汽机象征着工业革命，农业与商业的进步是工业革命的前提。 朱照辉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王守义阐述了报纸、耕作、玻璃制造与蒸汽机之间的微妙联系。 这些信息对王守义来说颇为震撼， 他需要时间细细咀嚼， 越思考，他越是惊叹， 这位朱弟布局深远啊。 原先他对蒸汽机的理解太过肤浅，未曾料到其中竟有如此复杂的学问。 第65章 紫鹃，应是心愿达成之人 王守义大致领会了朱照辉的计划，回应道：“贤弟，哥哥愿助你一臂之力，你看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朱照辉毫不犹豫地说：“你当然要专心读书，准备明年的科举考试啊。 ” 王守义愣住，怎么还要考？就算考上了进士，我还是会和你一起研究蒸汽机啊。 朱照辉解释：“你是研究蒸汽机的关键一环，继续参与科举对这项研究至关重要。 ” 胡扯！你继续编下去！ 王守义觉得朱照辉在哄骗他，脸上写满了“别把我当傻子”的表情。 朱照辉严肃地说：“王兄，你是否考虑过，研究蒸汽机会遭遇多大的阻碍？” 王守义熟读历史，深知任何创新都会遭遇保守势力的顽强阻挠。 见王守义点头，朱照辉接着说：“假如有朝一日朝廷有人反对我们，我们需要有人为蒸汽机发声，我想不出比王兄更适合的人了。 ” 王守义不情愿地点点头，他的心中仍是对蒸汽机的研究充满热情。 朱照辉继续道：“你做官并不妨碍研究蒸汽机，而且举人与进士研究蒸汽机，对后人的激励作用是不同的。 ” 王守义明白了，既然办报、耕作都是为了蒸汽机， 那么不一定非要亲手研究，无论在哪里，都能为蒸汽机做出贡献。 正如朱弟所说，我以进士的身份从政，再研究蒸汽机，效果也是一样， 同时，我还能成为读书人探究事物本质的典范！ 朱弟说得对啊！ 王守义豁然开朗，开口道：“朱弟，愚兄定不负你所望。 ” 朱照辉松了口气，还好说服了王守义，否则他只专注于蒸汽机研究，成不了圣人，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王守义明确了自我定位， 他是推广格物思想的大使， 将来若有人反对蒸汽机，他就要站出来据理力争。 他突然想起今晚是鹿鸣宴， 原本他没打算参加， 如今明确了目标，那些同年的学子不正是他需要宣传争取的对象吗？ “贤弟，今晚的鹿鸣宴，你陪我一同参加吧。 ” ...... 鹿鸣宴源于唐朝，是乡试后款待新科举人及官员的宴会，因吟唱《诗经·鹿鸣》篇而得名。 朱照辉邀请王守义和唐伯虎一同赴宴。 唐寅的心情犹如秋水共长天一色，昔日因科举作弊的阴影已让他远离了仕途。 自那时起，他出席过无数的酒席，鹿鸣宴却始终未曾涉足。 尽管受邀，但唐寅自觉无颜面对，始终未曾赴约。 如今不同往昔，《大明万年日报》主编的头衔赋予了他新的自信。 过去的他声名远扬，却褒贬不一。 如今的唐寅执掌舆论大权，谁敢不给主编几分薄面？ 京中六七品的官员遇见他，皆以兄弟相称， 就连那些曾与他有过交集的佳人，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朱厚照略感尴尬，入门时险些被拒之门外， 报上朱寿的名号，人家虽知他是丹青圣手，却仍觉不够格参与鹿鸣宴。 幸亏有唐主编和新科榜眼相伴，才得以进入。 一进门，唐寅便受到了热烈欢迎，与他交好无疑只有益处。 唐寅笑容可掬，神采飞扬， 回忆起那天河边的际遇，他曾以为生活将如此黯淡地度过。 未曾料到，那位误以为他会投河的热心少年，竟是他的贵人。 蒸汽机如今成了王守仁的信仰， 逢人便问：“兄台对事物探究有兴趣吗？蒸汽机值得了解。 ” 人们知晓他是新科榜眼后，才勉强敷衍几句， 毕竟大家都是举人，将来要做官的，此时此刻，何不谈谈诗书，何必钻研这些偏门之道。 朱厚照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王守仁确实有做直销的天赋。 王守仁却有坚韧不拔的精神， 即使多次被拒，依旧不气馁， 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位愿意谈论探究之人。 朱厚照惊叹不已，坚持果然能创造奇迹。 这下，只剩下朱厚照一人孤零零地待着。 有人见朱厚照气质出众，上前攀谈， 得知他并非新科举人，连秀才都不是，便礼貌地告别离去。 朱厚照并不介怀，你们得意什么，将来还不是要为我朱家效力。 “朱兄，你也在此啊，许久未见！” 朱厚照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张仓。 “原来是张兄，久违了，久违了！” “今年的新科举里没朱姓之人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厚照无奈地苦笑，又因文凭问题被人轻视， 不过你这位小公爷也没文凭，凭什么瞧不起我呢？ “我还没参加过鹿鸣宴，陪朋友来看看热闹，那你为何而来？” 上流社会讲究的是人情世故，这些新科举人都是未来的朝廷重臣，说不定哪位将来会平步青云。 因此，世家子弟都会来此露个面，或许就能结识未来的权贵，埋下友谊的种子。 张仓的生活乏味至极，他参加宴会只是为了寻找一丝乐趣，然而这些文人墨客的交谈却让他倍感无聊。 “我原本以为这里能有些趣事，谁知他们满口诗书，反而更显沉闷。 ”他向朱厚照抱怨。 朱厚照听到张仓的牢骚，心中暗想，转世成为皇子或许还不如成为这位小公爷轻松。 皇子的生活，太过忧虑重重。 “张兄，你那天用我教你的那些话去哄紫鹃，果然见效了啊，呵呵……” 张仓得意的笑声让朱厚照哭笑不得，他还未有机会……看来还是小公爷的身份惬意。 “紫鹃是何人？”朱厚照闲聊着，试图活跃气氛。 “紫鹃是我家的侍女。 ”张仓答道，朱厚照默默无言。 “相信我，真正心满意足的应该是紫鹃。 ”他补充道。 第66章 王守仁在鹿鸣宴上的悟道与启示 张仓深思后，反驳了朱厚照的观点。 因为他每次对紫鹃示好，她总是冷淡以对。 朱厚照微微一笑，并未争辩，年轻人哪懂高手常常伪装成猎物的道理？你知道欲擒故纵吗？ 张仓缠着朱厚照，希望再学几招，还想试试对宝鹃、秋鹃、雪鹃……朱厚照心想，这家伙连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都不懂。 此时，王守仁领着一人来到朱厚照身边，分享他在鹿鸣宴上的收获。 “贤弟，这位是本次科考的状元顾鼎臣，他对格物之学同样痴迷，我们谈得非常投缘。 ” “顾兄，这就是我常提起的朱寿，蒸汽机的创意就是这位朱贤弟提出的。 ”朱厚照心悦诚服，王守仁果然非同寻常，一举便拉拢了这位状元。 朱厚照和顾鼎臣互致问候，顾鼎臣对《大明万年报》上的格物实验也十分喜爱，自己尝试过几次，刚才与王守仁交谈甚欢。 三人热烈地讨论起格物之学，张仓虽不明其意，却感到一种深奥的魅力，听得津津有味。 顾鼎臣讲述了自己如何对格物产生兴趣，源于报纸上一篇描述不同气体组成的实验文章。 只是他缺少透明的杯子，无法直观体验其中奥秘。 这倒是简单，朱厚照给王守仁带来了西山的各种土产，其中包括不少精致的玻璃器皿，全都搁在外头的马车上。 他强调，探究事物的道理仅凭思考是不够的，必须亲自实践才行。 于是他取来一只玻璃杯，装满水，放入一盏点燃的烛火。 盖上杯子后，烛火果然熄灭，杯内水位的升高一目了然，引得众人惊叹不已。 张仓尤为惊奇，平日里他对各种事物都已司空见惯，此刻却发现探究事物原理竟如此有趣，立刻要求再演示一次。 朱厚照注意到王守仁的异样，他的眼睛虽睁着，但似乎并未聚焦，口中喃喃自语。 张仓猜测王守仁可能中邪了，正要上前摇醒他，却被朱厚照制止。 因为朱厚照听见王守仁反复念叨刚才那句话： “光靠想是无济于事的，必须付诸行动。 ” ...... “思想即知识，行动即实践。 ” “知行相融，不可分割。 ” ...... 王守仁的目光突然变得炯炯有神，整个人的气质提升了一个档次，清晰地吐出四个字： “知行合一！” 看到朱厚照三人关切的眼神，王守仁开口道：“我终于明白了这些年来我为何无法在格物上取得成功。 ” 朱厚照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王守仁笑着回答：“我没事，而且现在感觉非常好，你的言语如当头棒喝，解答了我多年的困惑。 ” “叮！因宿主协助王守仁领悟道理，奖励浪值+。 ” 朱厚照松了口气，他不仅为王守仁安然无恙感到欣慰，还因为自己不必再担心会影响王守仁的正道而安心。 圣人就是圣人，能轻易领悟人生之道。 朱厚照舒了口气：“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张仓和顾鼎臣交换了个眼神，他们早就听说王守仁曾经格竹七日七夜，如今不过片刻，一切顺理成章。 见王守仁恢复正常，众人又投入到格物的研究中。 顾鼎臣提出疑问：“刚才燃烧掉的气体，究竟是哪一部分呢？” 朱厚照解释，那部分可能是人体维持呼吸所必需的气体。 他举例说，火灾中有的人并未被烧伤，却因窒息而死，很可能是因为火灾消耗掉了可供呼吸的气体。 张仓问：“那如何证实呢？” 王守仁建议：“找一间密闭的屋子，点燃火堆，放一条狗进去看看是否会因窒息死亡。 ” 王守仁将知行合一的理念运用到了实践中。 张仓笑着说：“好主意，哪天我们试验一下。 ” 顾鼎臣也表示赞同。 朱厚照则提醒道，你们有没有想过狗的感受呢？ 顾鼎臣又提出疑问：“为何杯中的空气燃烧殆尽后，非呈现‘虚空’之态，水又如何能倒流入倒置的杯中？” 王守仁试图以知行合一的理念解答，深陷思索之中。 张仓也被这个问题挑起了好奇心，边挠头边琢磨其原因。 朱厚照拿起杯子，注满水，然后在杯口覆上一张纸。 翻转杯子后，水竟一滴未漏。 三人对此奇异景象皆感震撼。 朱厚照开口道：“此现象与顾兄所提问题有着共通之处。 ” 三人目光聚焦于朱厚照。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气压所致。 ” 三人疑惑地注视着他。 朱厚照接着说：“各位可曾泡过澡，是否感到呼吸受阻？” 见他们点头，朱厚照续道：“周遭的气，与水同理，也有压力，我们暂且称水的压力为水压，气体的压力为气压，只是气压远小于水压，我们习以为常，故而察觉不到。 ” 三人皱眉深思，日常生活中空气有压力这一事实需要慢慢理解。 朱厚照并不急躁，古人并不愚钝，只是受限于知识与思考角度。 随后，众人围绕这个小实验提出各种疑问。 朱厚照有时给出提示， 有时则选择沉默， 任由他们自由发挥想象。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鹿鸣宴进入高潮，新科举人的吟诵声响起。 他们在宴席的一隅沉醉于探究事物的本质，歌声并未打扰到他们的讨论。 多年后，物理学巨擘顾鼎臣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 “走上物理学之路，源于鹿鸣宴上的一次偶然相遇。 ” 夜幕降临，宴席散去，众人仍意犹未尽。 王守仁提议：“我们成立一个格物研习社如何？” 顾鼎臣兴奋回应：“甚妙，如此一来，我们能更多地共同探讨格物。 ” 张仓问：“那我们的社团叫什么呢？” 今天的讨论为张仓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原来研究格物也能如此趣味盎然。 朱厚照说：“格物穷理。 ” 王守仁和顾鼎臣微笑着点头，赞同这个名字。 张仓不解地问：“我们的社团是‘格理社’吗？” 第67章 错，是思念你的气息! 钱记杂货铺中，一株兰花正遭受摧残。 钱梦竹怒不可遏，无法平息的那种。 那天去西山制作香水，那个可恶的轻薄之徒对她动手动脚， 后来来了个女子找他，他信誓旦旦地说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 就再也没有回来。 独自离开时，都没让人送行。 这几天又彻底消失了踪影。 钱进的生意日益兴隆， 如今钱记杂货铺在京都独占鳌头， 《大明万年报》时常为其刊载广告， 其他店铺想刊登广告，报社却置之不理。 朱公子曾告诫他，要扩展店面，增开分店。 将来要开设专卖店，连锁店，旗舰店铺， 钱进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深信跟随未来女婿没错。 全京城的商人皆知，转手店铺必找钱进， 他给出的价格公正且公道。 现在，人们不再称呼他钱老板，见面都叫他钱大绅。 在一声声钱大绅的呼唤中，钱进差点迷失自我。 他盘算着尽快促成女儿与朱公子的婚事， 朱公子这样拖着女儿，没有正式名分，让他内心不安。 自那天从西山回来，乖女儿便郁郁寡欢。 她拿心爱的兰花出气，已摧残了好几盆。 他不敢责备，兰花无言，尚能存活，若责备，兰花必死无疑。 钱进决定冒险救救他的兰花。 \"乖女儿，都月初了，朱公子还没来对账，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 他若太忙，不如你把账本送去吧？\" 钱梦竹满腹怨气， 别人的父亲都呵护女儿，生怕被猪拱了白菜， 而她的父亲，却要把白菜主动送上门。 她停下摆弄兰花的手，觉得如此虐待兰花不妥，干脆给兰花一个痛快。 \"嘶！~\" 看着断头的兰花，钱进心如刀绞，他的\"独占春\"啊。 \"要送你自己送！\" 钱梦竹怒气冲冲地返回内室，不愿听父亲唠叨。 片刻后，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钱梦竹烦躁，怎么还追过来，就不能让她安静一会儿吗？ 她头也不回，气愤地说：\"我说了，要送你自己去！\" \"梦竹要去哪里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钱梦竹心中一喜，回头望去，正是她的心上人。 想起上次的事，她收敛了笑容。 赌气般哼了一声，再次转身，不看朱厚照。 朱厚照也意识到上次的行为欠妥， 冷落了姑娘许久，她离开时，他只让马永成驾车相送。 毕竟那时他刚经历过刺杀，心情极差。 \"梦竹，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一个精美的玻璃瓶出现在钱梦竹眼前。 她揭开瓶盖，一股茉莉花香飘散，甜美芬芳，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咱俩合力制作的香氛，你觉得如何？\" 朱厚照问，语气中透着期待。 茉莉的芬芳弥漫，冲散了钱梦竹心中的阴霾，使她心情稍有舒缓，尽管她仍未对朱厚照展露笑容。 朱厚照抓住机会，又问：\"你察觉到了什么气息？\" 钱梦竹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茉莉花的香气！\" 朱厚照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却说出逗趣的话：\"不，那是思念你的味道！\" 听到这甜言蜜语，钱梦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家伙，总是能随口说出让人脸红的话。 她含羞问道：\"今天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跑来店里？\" 朱厚照见土味情话奏效，答道：\"再忙碌，也要来看看我的梦竹呀。 \"说着，他握住了钱梦竹的手。 钱梦竹试图挣脱，但试了两次便放弃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力气太小，无法摆脱他的掌握。 她佯装生气地说：\"哼！就知道花言巧语，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都这么讲？\" 朱厚照惊讶地回应：\"哪有别的女孩？对我来说，世上唯有你一个女子。 \" 钱梦竹发现自己对这样的甜言蜜语毫无招架之力，但她也是个记仇的女子。 \"上次不是有个女孩去找你了吗，去了西山。 \" 朱厚照回忆了一下，说：\"上次？你说的是那次啊，那次可不是一个，是两个。 \" 钱梦竹用力想挣脱朱厚照的手，却没能成功。 她气鼓鼓地质问：\"还有两个？你也这样牵她们的手？\" 朱厚照解释：\"倒没有，她们俩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 \"后来呢？\" \"后来一个捅了另一个一刀，被捅的那个一掌把捅人的打飞了。 \" \"接着呢？\" \"挨掌的当场就死了，被捅的那个还有一口气，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 \"你纯粹在胡扯。 \" 钱梦竹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故事。 朱厚照则是一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两人聊着聊着，朱厚照的手又不安分起来。 钱梦竹提醒他，这是在自己家，别乱来。 朱厚照反问，那如果在自己家呢，岂不是可以随便一点？ 他们在后堂渐入佳境，浑然忘我。 然而，窗户缝隙中，一双眼睛正悄悄窥视。 \"你小子给我住手......\" \"你小子最好闭嘴......\" 钱进看见自己的白菜被猪拱了，心中五味杂陈。 奇怪的是，为何他悬着的心此刻竟有些安定？ 他是否该冲进去，以败坏风气为由，狠狠教训朱公子一番，然后顺势让朱公子娶了他的女儿？ 钱进来思前想后，终究没敢行动。 他退缩了。 朱公子看似好说话，但钱进来看得出，朱公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是否只剩下挥霍是我唯一的使命？张仓对着朱厚照的抱怨，让这位公子哥儿对他的单纯生活心生向往。 短短两月间，张仓的钱记从小有名气的杂货铺跃升为京师杂货业的领头羊，全赖朱公子的提携。 哎哟！这样的景象不能再继续目睹，越来越让人难以接受，如今的年轻人真是…… 第68章 挥霍者张仓 “难道我的生活就只有浪费吗？”听到张仓的哀怨，朱厚照觉得这家伙的生活其实很让人羡慕。 那次鹿鸣宴上，张仓玩得很尽兴，只是最后被三个同伴嘲笑了一番，因为朱厚照那句“洞察万物，寻求真理”其实是建议成立物理社。 之后张仓找王守仁和顾鼎臣一起探讨，但他们都不愿陪他玩耍——不对，是不愿陪他探究事物本质。 我连密闭的房间和试验用的狗都准备好了，你们却说要专心准备春闱，实验等考试后再做。 结果我在家做实验，差点把房子点燃。 狗安然无恙，我却被老爹痛揍一顿，说我连挥霍都不会，整天闲着没事就乱花钱，哪像个在自家房子里玩耍的样子。 我向老爹解释，我在模仿王守仁进行事物探究，结果被揍得更惨，他说我不学好，学什么探究事物。 王华的儿子中了举人，你呢？ “朱兄，你听听我爹说的这是人话吗？我是小公爷，我中举人有什么用？” 张仓又来到西山向朱厚照诉苦。 朱厚照指着张仓手中破损的炉筒说：“你看这里都凹下去了，好好敲！”张仓翻转炉筒，敲击不合格的地方，问：“这个炉子究竟有何用处？”朱厚照答道：“这个炉子的作用可大了。 ”张仓瞪大眼睛好奇地问：“有多大？”朱厚照一本正经地说：“能取暖，还能烧水煮饭！”张仓把炉筒扔到一边，生气地说：“朱兄，你又逗我！”朱厚照惊讶地说：“谁逗你了，是你自己要敲的，还说要学习王守仁知行合一的观念。 ”张仓反驳：“我以为你在探究事物，你做这个铁炉子干嘛？”朱厚照露出你太天真了的表情：“铁炉子就不算探究事物了吗？”张仓觉得朱厚照在强词夺理。 “烧水煮饭也算探究事物？”“当然，你比我更懂探究事物吗？”张仓无言以对，的确，他在探究事物方面不如朱厚照。 真是气人，明知这家伙在捉弄自己，却不知如何反击。 不过，张仓依然很敬佩朱厚照，这家伙似乎无所不知。 西山的玻璃、温室、报纸，每一样都让他觉得新鲜，而朱厚照总能将这些与探究事物联系起来。 \"朱兄，能否让小弟也在报章上一展文采，让我也风光一番呢？\" 张仓请求时仍能认清自己的位置，如今能在报章发表文章已是众人羡慕之事，他觉得借朱厚照之力试试运气不失为良策。 \"行，你就写一篇研究报告，我帮你刊发出去。 \" \"可我对此并不擅长。 \" \"题目我都替你想好了，《煤炭的利弊与应用》。 \" \"朱兄大义，能否详述一二？\" 天气日渐寒冷，古人无暖气可依，富人尚能烧木炭取暖，穷人连木材都难以负担，西山的煤炭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今年多地遭受灾害，京师涌入大量流民，以往安置他们对朝廷来说都是难题。 然而今年却未出现此类情况，这些流民都被西山接纳了。 男子被安排挖掘煤炭，女子负责烹饪或香水工坊，孩童则负责送报纸。 只需提供食物，连工钱都不必支付。 别误解朱厚照吝啬，因灾荒粮食价格飙升，能吃得上饭的人也不会沦落为流民。 来西山工作的人们，有住处有饭吃，已心满意足。 朱厚照还在西山创办了学堂，孩子们上午送完报纸，下午可以免费上学。 在这个时代，学习的花费高昂，贫寒之家连温饱都难，没想到这里的主人不仅包吃包住，还为他们的孩子开设免费学堂，家家户户都为这位不知名的恩人立起了感恩牌坊。 逃难的流民甚至觉得在西山的生活比家乡更幸福，仿佛进入了人间仙境。 听完朱厚照的解释，张仓终于明白为何要动员这么多人开采煤炭。 原来合理利用，煤炭可成为日常生活的重要燃料。 关键在于使用铁炉和烟囱。 天哪，朱兄这炉子的制造真是格物致知的体现啊。 而且既便利了百姓，又能通过卖煤大赚一笔。 \"朱兄，煤炭生意我能参与一份吗？\" 朱厚照思忖片刻， 销售方面他实在懒得操心， 钱记的店铺已忙于售卖杂货、香水、香皂、眼镜等。 让张仓接手销售业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几日后，张仓在报章上找到自己的文章，满面春风地向家人炫耀。 家人看到张仓的名字登上报端，都欣喜若狂，夸赞他有出息。 虽非诗词歌赋，但张仓毕竟在报上露了一回脸。 乘胜追击，张仓提出要开始做生意，希望家中能分些店铺让他经营。 他说自己与西山的朱兄合办了煤炭买卖。 稳赚不赔！ 张仓的父亲张永认为儿子有点沾沾自喜。 世家子弟不怕挥霍，只怕创业，儿子竟不懂这个道理。 煤炭生意并非易事，燃烧后的烟雾含有毒素，谁会冒险购买？张仓义正言辞地向父亲提出，声称只要妥善处理排放，绝无问题。 张永原以为儿子在报章发表文章，心情颇佳，本无意与之争执。 但听到儿子的反驳，怒火中烧，欲教训一番，看他如何保证盈利！ “永儿，冷静些，别动不动就动手。 ” 这时，现任英国公张懋开口，手中握着报纸，读完张仓的文章，深觉其言之有理。 西山朱公子的身份，在高层已是公开的秘密。 听说，他的孙子与这位公子交情匪浅，甚至共谋商业之事。 “张仓已长大，若他有意从事正业，就给他机会，我们张家不缺这点钱。 ” 张仓听闻，心中窃喜，躲到祖父身旁，还朝张永做了个鬼脸。 张永满腹怨气，却不敢对父亲发作。 我这是在教子啊。 我得把他教育成一个合格的纨绔子弟。 果然，隔代亲，孩子都被他外公宠坏了。 第69章 院士谢迁与眼镜代言 深秋的正午阳光明媚，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带来丝丝暖意。 然而，文华殿内依旧点燃了炭盆，因天气渐凉，几位阁老年事已高，抵御不住寒冷。 谢迁专心审阅奏章，感觉眼镜有些下滑，便随手调整了一下位置。 批阅了几份奏章后，略感疲倦的他取下眼镜，用鹿皮仔细擦拭，然后放在一旁。 端起玻璃杯，大口饮茶解乏。 谢迁感叹眼镜的实用性，原先视力模糊，需凑得很近才能看清文字。 现在，戴上眼镜，视力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审阅奏章的效率提升了一倍多。 只是他对太子有些抱怨，为何自己成了眼镜的代言人？ 那天太皇太后的寿宴，太子殿下献上一副神奇的眼镜，据说能让几乎失明的太皇太后重见清晰。 谢迁高度近视，对此困扰已久，原本打算找个机会询问太子是否有适合他的眼镜。 未曾料到，前几天太子竟然亲自来到内阁，为几位阁老配眼镜。 几位阁老心生欢喜，太子真是体贴，连他们开口求助都不必，亲自上门服务。 朱厚照为阁老们配眼镜并不像后世那么专业，没有验光和定制的过程，毕竟条件有限。 他将近视镜片分为五个等级，第一级度数最低，第五级最高。 让佩戴者试戴，找出最适合的度数，当即为三位阁老配好了眼镜。 谢迁的度数恐怕是因科举时过度劳累所致，他是其中度数最高的。 谢迁心中暗自欣喜，这定是因为他的学识超群，故而眼界独高，否则怎能独占鳌头，成为状元郎呢。 李东阳和刘健提议，不如将王华纳入内阁，以免他每日仗着状元头衔炫耀不已。 朱厚照望着谢迁佩戴眼镜的模样，赞不绝口，说谢大学士本就风流倜傥，添上眼镜后更是风度翩翩，恐怕日后要令大明无数士子为之倾倒。 谢迁口中谦虚，但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显露出他对皇太子赞美之词的窃喜。 朱厚照称谢大学士仪态万方，要将他的风采绘于纸上，供万民瞻仰。 谢迁推辞一番，最终欣然应允，目光得意地掠过刘健和李东阳。 同样是眼镜，为何皇太子独独要为他画像，这其中的深意，他们二人可得好好体会。 论官职，他不及刘健，毕竟刘健是首辅，位居全天下之首。 在文坛，他不如李东阳，西崖先生的诗词书画皆为绝世，是茶陵诗派的灵魂人物。 然而说到气质，无人能敌他谢迁。 朱厚照显然是有备而来， 身边的刘瑾取出画板和支架， 请谢迁摆出专注工作的姿态， 朱厚照握起铅笔，开始在纸上挥洒自如。 刘健和李东阳也颇感好奇，早闻皇太子擅长独特的铅笔画，今日得以亲眼见证。 只见皇太子先定好比例，勾勒轮廓，笔下如游龙飞舞，谢迁的形象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李东阳微笑着点头，心中赞叹，妙！画得真妙！皇太子的画艺独步天下，形象逼真，果然名副其实。 然而，李东阳和刘健都觉得皇太子笔下的谢迁比实际的谢迁更俊朗、年轻。 这不是...皇太子你不够坦诚啊，堂堂皇太子无需讨好谢迁。 画毕，李东阳话语间暗示谢迁，皇太子画中的他比真实的他更出色。 谢迁朗声大笑，表示他在皇太子心中便是这般形象。 你李宾之纯粹是羡慕嫉妒恨。 朱厚照画完后带着画离开了，临行前恭敬地说，三位阁老若需换眼镜，只需派人告知他。 三位阁老心生欣慰，皇太子愈发懂事，还如此关心他们这些老臣。 朱厚照出门之际，又转头郑重对谢迁保证，定会让他的画像受到万人敬重。 谢迁被皇太子的赞誉冲昏了头脑，笑呵呵地道谢。 李东阳却从皇太子的话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皇太子必定有所图谋。 果然，两天后，报纸上登载了京城三家眼镜店同时开业的消息。 广告语赫然写着：阁老们一致推荐，谢迁谢大学士倾情代言！ 文末还提及在眼镜店内可欣赏到谢阁老佩戴眼镜的画像。 谢迁在朝中虽非重臣，却是文人心中的楷模，备受尊崇。 朱厚照挑选代言时，首先排除刘健，一则因首辅不宜过于显眼，二则刘健身躯已垂老，近古稀之年。 李东阳虽是文人领袖，但其智慧难以欺瞒，非轻易可哄骗。 相较之下，谢迁的形象更为正派，且身为状元，他无疑是最佳人选。 广告发布后，眼镜店一时门庭若市，众人皆欲一睹谢大学士风采。 谢迁未曾料到，“万人敬仰”非虚词，而是真有万人欲见其面。 实则，万人尚属低估。 瞬间，眼镜风行京城，昔日书生以折扇、玉佩示人，如今眼镜成了他们的炫耀之宝。 夜晚照明不佳，勤奋读书之人多有视力问题，此眼镜既能装饰，又能矫正视力。 视力良好者亦无需忧虑，店内还备有平面镜，即使无近视，也可佩戴装束。 店家更提供各式眼镜，价格不一，以满足各阶层人士的装饰需求。 戴眼镜出门，便能成为街头最耀眼的存在。 闻此事，谢迁换上寻常衣裳，亲自到店探查。 入门即见自身画像，确有几分神韵，却让他感到不自在。 还有数名书生对着画像行礼，或许希冀沾染谢大学士的才情与官运。 真是晦气！我尚未离世呢！ 店员见谢迁立于门前，热情迎上： “老先生，请进，让我为您介绍眼镜，保证您看事物清晰... 哎呀，老先生您长得真像谢大学士！不妨试试眼镜，可能戴上后更相似呢！” 谢迁告知已有眼镜，遂悄然离去。 ...... 谢迁稍事休息，正欲戴眼镜继续处理奏章，门外传来那恼人的声音：“各位师傅都在忙碌吗？冷不冷啊？” 谢迁立刻警惕，如临大敌。 他不愿再被画像，不愿再被索文，不愿再被套话。 第70章 我朱厚照真是唯利是图之人吗? 朱厚照见谢迁的反应颇为费解，为何对他如防贼一般。 “这炭盆取暖不够，快把火炉搬进来。 ” 刘瑾随即带人将炭盆移走，三位阁老互视，又望向太子，不知他又在酝酿何事。 炭盆移出后，三位阁臣目睹了一台形状奇特的铁炉被引入，伴随而来的是一系列中空的长铁管。 太子亲自指挥安置炉子，紧接着着手搭建烟囱。 几位阁臣放下手中的事务，目光聚焦在朱厚照身上。 片刻后，炉子已安装完毕，烟囱延伸至窗外。 朱厚照还唤来专伺阁臣的仆役，亲自教导如何生火。 渐渐地，阁臣们理解了太子的意图。 李东阳开口问道：“太子，那是煤，燃烧会有毒烟啊。 ”朱厚照回应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在后宫和父皇那里装好了新炉子，没事的。 ”李东阳无言以对，既然皇上和皇后都已使用，他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不久，炉火点燃，浓烟通过烟囱顺畅排出室外。 由于炭盆被移到户外，室内温度一度下降，但炉火点燃后，温暖重现。 朱厚照担心温度过高，便教仆役如何用煤粉控制火势。 “三位老师感觉如何？”朱厚照完成这一切后，期待着阁臣们的评价。 “挺不错的...”“确实挺好...”三位阁臣观察着朱厚照的下一步动作。 “那就不打扰诸位办公了，厚照告退。 ”朱厚照说完便离去了。 直到他走远，人们才回过神来。 太子这次竟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就走了？只是为了给内阁安装一个炉子？以往太子每次来访都有目的，这次三位阁臣却猜不透他的意图，尽管这个炉子的确实用。 如果朱厚照知道他们的想法，恐怕会气得吐血。 在他看来，自己在他们心中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吗？谢迁肯定会说是的！ 实际上，朱厚照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三位阁臣知道炉子的好处就够了。 万一日后推广煤炭和销售出现问题，他们能站在自己这边。 次日，李东阳在报纸上看到炉子和煤的广告，这才安心。 太子的意图很明确，就是想让内阁了解炉子和煤的实用性。 毕竟多数人像他一样，认为煤燃烧后有毒烟。 李东阳看着熊熊燃烧的炉子，铜壶上冒出的蒸汽，确信这炉子优于炭盆，且煤的价格仅是木炭的十分之一。 这对百姓来说，无疑是个福音。 联想到太子近期的举措，接纳流民，开采煤矿，出售煤炉，环环相扣。 太子的计划从何时开始？难道是从购买西山土地就开始策划了？再加上玻璃、镜子、眼镜、报纸，以及送到内帑的一百万两... 李东阳忽然察觉到taizi这两个月的转变太过显着。 曾经是个顽皮不羁的小孩， 如今竟仿佛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 \"你的意思是免费安装，让我先试用，满意后再付款吗？\" 小报童坚定地点点头：\"没错，韩掌柜。 可以免费试用三天，满意的话再支付费用，如果不满意，分文不收。 \" \"行！那就给我装一个试试看。 \" \"好的！祝韩掌柜生意兴隆，我去别的地方送报了，韩掌柜，回头见！\" 小报童心满意足地离去，手中又多了三文钱。 今日京城的报童都有一个额外的任务，就是推广炉子， 每成功销售一户就能得到三文钱的奖励，小报童已成功推销给四户人家。 他在下午的学堂学过乘法，知道三乘以四等于十二，才走了几家就已经收入十二文。 韩掌柜笑容满面地目送小报童离开，开始阅读今日的报纸。 韩掌柜名叫韩通，总是笑容可掬，待人友善，深受邻里喜爱。 他的四通客栈经营多年，生意一直兴隆。 然而，没人能想到，这位和蔼可亲的客栈主人，其实是白莲教北坛的一位长老，专司情报收集和联络工作。 韩通如常拿着报纸回到后院阅读，这是他最近形成的坚定不移的习惯。 韩通回到卧室，发现一个乞丐装扮的人正狼吞虎咽地享用丰富的早餐。 \"我老韩真是越来越敬佩taizi了， taizi简直就是我的榜样， 竟然能想到用煤作燃料， 销售策略也果断， 先让人免费试用， 满意后再收费， 啧...啧...\" 乞丐如饿鬼般只顾着吃早餐，没理会韩通。 \"臭乞丐，你能不能注意点吃相？再说你在我这里蹭吃蹭喝，别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行不行？我说话你至少回应一下。 \" 这个乞丐同样是白莲教的长老，不知是没有正式名字，还是他不愿提及，大家都叫他金四， 而韩通始终称他为臭乞丐。 金四专门负责白莲教的招募工作，但由于身份原因，他主要负责在京都发展那些无名白。 \"无名白\"原本是指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明清时期，这个词特指自行阉割却无法进入皇宫成为太监的人。 仁宗时期，\"无名白\"开始大批涌现，趋势难以遏制，朝廷多次下令禁止民间自宫，但禁令并未得到有效执行。 太监的主要服务对象是皇上的妃嫔，但弘治帝只有一个皇后，宫中的太监已经足够，这些无名白更是无处可去。 大量的无名白有三条出路， 一是进入王府或权贵府邸做杂役，这是最好的选择。 二是到京城各寺庙附属的浴室专为太监搓澡。 其三，沦落为乞丐生涯。 这些人最为悲惨，聚居在京都周边，不从事任何生产劳动，逐渐成为社会的一大祸患。 京城北郊便是他们的巢穴，寻常人等都不敢轻易涉足。 一旦那些无名的流浪者发现落单的行人，便如群蜂般涌上，不仅掠夺财物，更会夺人性命。 这些渴望翻身的底层人群，最容易被邪教所诱惑，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改变现状，甚至妄想着重新生长出失去之物，变回真正的自我。 毕竟，无生老母在他们心中是无所不能的救赎。 第71章 唐岚儿苏醒 不错，金四也是这群流浪者中的一员。 金四能在白莲教中混至长老之位，宫廷之中想必也颇有手腕，可惜命运弄人，白白牺牲了自己。 金四瞥了韩通一眼，手中的猪肘依旧未放，语气平淡地说：“你如此敬仰太子，何不去问问太子愿不愿意重用你。 ” 韩通原本想嘲讽金四一番，说他是太监，或许太子正需要他。 但他深知，金四未能入宫成为太监是他内心深处的伤痛。 骂他几句流浪汉金四或许不在乎，但触及到这个痛点，他可能会与韩通拼命。 韩通思虑片刻，说道：“说正经事吧，你的手下有什么新情报？” 韩通关心的是唐岚儿和唐芊芊的消息。 她们最后的报信是去西山拜见太子，至今已有十日，却音信全无。 这很不寻常，无论成功与否，她们应该都会传来消息。 西山招募流民时，金四曾安插过卧底，此次前来，想必是带着卧底的情报。 “线报只确认她们上了西山，之后就没了动静，是否下山都无从知晓。 ” 韩通点头示意明白，他会负责将此情报传达出去。 他对这两人感到困惑，她们身手智谋皆出众，是教中的精英，为何会突然消失无踪。 唐岚儿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的她回到了幼年时光。 童年的记忆已变得模糊，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那无法忍受的饥饿感。 她的母亲因饥饿而亡，兄弟姐妹也相继饿死，父亲似乎遗弃了她。 在她生命垂危之际，是一位大婶用一碗米汤挽救了她。 后来，她被带回白莲教，那位大婶是教中的长老。 大婶教她武艺，教她人生的道理。 贪官克扣救济粮，他们是恶人；朝廷任用这些恶人，朝廷同样可恨。 皇帝沉迷于美食，不顾民间疾苦，皇帝也是罪魁祸首。 白莲花绽放，明王降临，怜悯世间受苦之人，世间的困苦实在太多！ 推翻朝廷，斩杀暴君，让世人投向无生老母的庇护，从此世间再无苦难！ 梦境中的唐岚儿感觉自己飘浮在一个神奇的世界， 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能享用丰富的食物，生活充满了欢乐，人们的笑脸上洋溢着满足。 田野里丰收的作物堆积如山，家家户户的粮仓都装得满满的。 车辆无需牲口牵引，它们自行疾驰在道路上，甚至能离地飞起。 牲畜不再需要拉车，它们被用来供给人们美味的肉食。 唐岚儿一想到肉，不禁吞了口唾沫。 这就是所谓的“乌托邦”吗？ 感觉如此美满！ 不知飘浮了多久，她感到疲倦，渴望落地。 尽管地面的生活诱人，但她无法融入，只能远远地看着。 筋疲力尽的唐岚儿终于无法维持，身体猛地坠下。 唐岚儿在惊惧中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全身酸痛，尤其是胸口，剧痛难忍。 她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 那把刺向她的刀， 她轻轻一拨， 改变了刀的轨迹。 感谢命运的庇护，她赌赢了！ 她听见了开门声和渐近的脚步，听出是个不懂武艺的女子。 唐岚儿略作迟疑，决定不再装睡，如果对方要杀她，就不会救她了。 侍女看见唐岚儿醒来，惊讶不已，急忙询问她的状况。 唐岚儿嗓音嘶哑地说自己虚弱无力，又渴又饿。 侍女立刻出去准备食物，并通知医生和门口的守卫。 得知唐岚儿苏醒，守卫立即派人去禀告太子。 谭大夫是京城着名的外科高手， 见到唐岚儿时，他以为无法挽救， 甚至不想尝试， 但请他来的是锦衣卫， 承诺无论生死都会丰厚酬谢， 于是他出手相救， 没料到这女子生命力如此顽强， 竟然挺了过来。 谭大夫诊脉后，发现唐岚儿并无大碍，只需用药调理，不会有后遗症。 “姑娘真是福大命大，刀锋再偏离半寸，我也无力回天。 ” “多谢大夫救命之恩！” “姑娘莫多言，好好静养！” 交代完毕，谭大夫便离去了。 侍女送来稀饭，唐岚儿此刻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人喂食。 她边吃边思考，该如何面对即将见到的太子。 饱餐后的唐岚儿不久又沉入梦乡。 ...... “朱兄，才半天就有五百户预订，我们的熔炉够用吗？” “你放心，一个月前我就开始收购生铁，价格因我收购而上涨了两成。 ” 张仓始终难以平静， 早晨还忧心熔炉卖不出去， 中午听说有人预订了就欣喜若狂， 下午预订的人增多，他又担心朱厚照的熔炉不足，变得患得患失。 朱厚照偕同钱梦竹一同出现在张仓的店铺中。 先前朱厚照提及要把煤炭生意转交他人，钱梦竹心中颇感意外。 双方合作得如此顺利，为何还要引入第三方？钱记扩张得太快，确实需要稳定下来，而他自己的生意也不应只依赖钱记。 这些世族子弟是他未来要争取的盟友，分享一部分利益并无大碍。 煤炭买卖利润平平，远不及香水和玻璃的暴利，主要解决百姓冬季取暖问题，夏季却滞销，还占着店面。 况且，煤炭交易肮脏不堪，与钱梦竹的气质不符。 这一天，朱厚照带着钱梦竹前来，让她帮忙洽谈分成事宜。 钱梦竹喜出望外，这岂不是视她为家中的女主人？何况张仓还是朱厚照的挚友，如今他已开始带她见他的朋友。 钱梦竹心中满是甜蜜。 张仓听闻朱厚照的决定，终于安分下来，不再在店内乱逛。 他凑近朱厚照，偷偷瞄了一眼钱梦竹。 \"朱兄，你还没成亲吧，这位是哪位佳人？\" \"知己好友！\" 张仓不信，冲朱厚照挤眉弄眼，传递着只有男人才懂的暗示。 朱厚照没理他，觉得这家伙的样子太过轻浮。 \"朱兄得逞了？\" \"关你什么事！\" 张仓露出不屑之色，他有紫鹃，最近连宝鹃也收入囊中。 朱厚照暗想，到底是谁攻略了谁还不一定呢。 这时，刘瑾走来，在朱厚照耳边低声通报了一个消息——唐岚儿醒了。 第72章 苏醒的唐岚儿 午后，朱厚照回到西山探望唐岚儿，她仍沉浸在沉睡中。 病床上的唐岚儿面色苍白，憔悴不堪，昔日的光彩已不复存在。 庆幸的是，她的呼吸比之前有力多了。 看到唐岚儿比前几天有所好转，朱厚照松了口气。 朱厚照在桌边坐下，思索着唐岚儿的事情。 此时，侍女端着茶走进来。 \"少爷，请用茶......\" 朱厚照连忙挥手示意不要惊扰病人。 唐岚儿听见动静，微微呻吟，醒了过来。 这名侍女叫小翠，是刘瑾从流民中临时挑中，专程照料唐岚儿的。 小翠只知道朱厚照是西山的大少爷，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她已尽力压低声音，却还是吵醒了病人。 小翠歉意地看了朱厚照一眼，经他示意后去查看唐岚儿的状况。 唐岚儿再次睁开眼睛，感觉比刚刚苏醒时状态好些，只是感到饥饿。 小翠询问她感觉如何？ 唐岚儿询问了时间，表示想吃点东西。 小翠让唐岚儿躺好，说去为她准备食物，离开时提醒唐岚儿少爷来看望她了。 唐岚儿转首望去，这才发现朱厚照正坐在一旁，目光满是关怀地注视着她。 见唐岚儿试图起身，朱厚照忙起身劝她安心躺着，不必起身。 由于受伤，唐岚儿原本丰盈的脸颊消瘦了些许，反而使她的杏仁眼显得更为明亮，引人怜爱。 朱厚照心中一阵刺痛，唐岚儿是为了救他才落得如此境地，差点丢掉了性命。 他关切地询问：“你觉得如何了？” 唐岚儿的声音略显嘶哑，不如平日悦耳：“多谢朱公子挂念，我已经好很多了。 ” 朱厚照提出他一直困惑的问题：“为何要替我挡那一剑？” 唐岚儿喘息着回答：“那一刻并未多想，刺杀你的人是朱拱栩派到我身边来的，她要杀你的事我毫不知情。 那个刺客是我引来的，我不忍心你因我而丧生。 ” 朱厚照又问：“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唐岚儿答道：“不清楚，我想朱公子应是位高权重之人，宁王世子欠你二十万两银子，朱拱栩只告诉我来西山找你。 ” 朱厚照思索片刻，朱拱栩知道西山是他的藏身之处并不奇怪，要对付他，西山无疑是最佳选择，东宫他们进不去。 朱厚照继续问：“你与朱拱栩有何关系？” 唐岚儿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当年我和师父流落世间，差点丧命，幸亏宁王府救了我们，对我们有大恩。 师父临终前让我为她报恩，我发誓要实现师父的遗愿。 这次宁王世子入京，宁王让我陪伴保护，我便答应了。 ” 朱厚照心中矛盾，不知是否该相信唐岚儿，但怀疑救命恩人又让他感到内疚。 唐岚儿的身体极其虚弱，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呼吸变得紊乱。 朱厚照看着心疼，但他仍想解开谜团，又问道：“我看朱拱栩对你颇有好感，就这样将你给了我？你对此并无异议？” 唐岚儿费力地说：“我知道朱拱栩对我有意，但我对他的人品深感不屑，多次拒绝他，导致关系紧张。 这次他说只要我还清那二十万两，就算是替师父报恩，从此与宁王府两清， 我一心只想完成师父的心愿，离开宁王府，于是答应了他， 或许是我长久以来的拒绝激怒了他，他视我为弃子，利用我来对付你。 ” 唐岚儿的身体太过虚弱，连续的话语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朱厚照看着心痛，叮嘱道：“你先专心养伤，等你恢复了再说。 ” 此时，小翠端来了热腾腾的粥。 朱厚照吩咐小翠悉心照料唐岚儿，然后离开了房间。 “钱宁，你去彻底调查一下唐岚儿的身世背景。 ” “属下遵命！” 出门时，朱厚照吩咐守门的钱宁去调查唐岚儿，尽管她有救命之恩，谨慎总是必要的。 唐岚儿的疲弱并非做作，刚才应对朱厚照的询问，她已竭尽全力。 回顾刚才的对话，太子的反应似乎表明他已信任自己。 以后找个合适的时候，她要设法留在太子身边。 唐岚儿主动提出潜伏在太子身边，却意外地弄巧成拙。 原本还不知如何回报中复命， 正好利用唐芊芊行刺的机会，赢得朱厚照的信任。 对于唐芊芊的死，她并无悔意，白莲教北坛果真如传言般怀有异心，唐芊芊刺杀太子都没告知她，是她先让自己陷入困境。 白莲教少女并非天真无邪，她只是杀了一个对她心怀恶意之人罢了。 想到这，她感到一阵头痛，还得设法向教内解释唐芊芊的死因，真是麻烦重重。 她对朱厚照所说的话半真半假，抚养她长大的长老与她确实以师徒身份与宁王府接触。 她必须尽快恢复体力，传递消息让教内做好准备，以防暴露身份。 唐岚儿喝完粥，又在思绪纷飞中沉睡，梦中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故乡。 小翠因照料唐岚儿有功，得到了一些赏赐，她想把这些钱带回家，并看望父母，于是向刘瑾请了半天假。 朱厚照规划西山建设时，将玻璃厂设在较内部的位置，恰好与西山的矿山南北相望，北边的矿工羡慕南边作坊的工作，听说那里的生活条件和薪水都优于矿工。 小翠的家人住在西山的矿山附近，回家时她提到自己在照顾一个受伤的女子。 尽管那女子病态憔悴，但依然美得如同仙子，名字也悦耳，叫唐岚儿。 西山的公子哥经常去看望那女子，对她的关心无微不至。 小翠的父亲为带回钱的女儿感到自豪，与人交谈时，特别得意地提起女儿在南边为主人家效力。 工友开玩笑说，你家小翠长得不错，说不定被主家看中，成了侍妾享福去了。 小翠的父亲笑道，我也希望如此，不过我家女儿似乎是负责照顾主家侍妾的，听说长得极美，叫唐什么，反正名字挺好听的。 这话被一个单身汉无意间听到。 此人正是金四安插在西山的密探。 西山的玻璃厂因担心技术泄露，一直有东厂人员巡逻监视， 他想打听南边的消息，一直没有机会。 主家， 姓唐的女子， 这个信息他找了个时机传递了出去。 第73章 中级十连抽 朱厚照现在闲暇时会给西山的孩子们授课。 讲解的内容涵盖了一些基本的数学和物理学原理，深受孩子们的喜爱。 这位年轻教师的课堂与其他人不同，他从不摆出严肃的表情， 他的教学方式充满趣味，时不时穿插一些引人入胜的小故事。 \"叮咚！系统通知，成功安置一万以上难民，奖励浪值点。 \" 正在授课的朱厚照突然接到大量浪值的提示，心中雀跃不已，他已经积累了足够的浪值进行中级十连抽。 朱厚照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但看着孩子们渴望学习的目光，他决定先完成课程。 孩子们都十分乖巧，珍视这难得的学习时光。 朱厚照调整情绪，专心致志地上完课，并应孩子们的请求，完成了葫芦娃故事的讲述。 听完故事，孩子们兴奋地鼓掌欢呼，庆祝葫芦娃战胜了蛇精和蝎子精。 回到西山的住所，朱厚照唤出系统，开始中级十连抽。 \"中级十连抽启动。 \" \"恭喜主人获得物品，精致的怀表，已存入储物空间。 \" \"恭喜主人获得装备，金线软甲，已存入储物空间。 \" \"恭喜主人获得书籍，全套基础教育教材，体积过大无法存入储物空间。 \" \"恭喜主人获得礼包，中级图纸自选包。 \" \"恭喜主人获得技能，中级脉诊术。 \" \"恭喜主人获得天赋，武学奇才（大幅提高习武效率）。 \" \"恭喜主人获得丹药，小回生丹（治疗非致命伤势），已存入储物空间。 \" \"恭喜主人获得丹药，养身丹（恢复人体机能，详情咨询系统），已存入储物空间。 \" \"恭喜主人获得优惠券，随机折扣卡x1。 \" \"恭喜主人获得优惠券，随机折扣卡x1。 \" 抽奖结束后，房间内书本如雨般落下，朱厚照的头被砸了几下。 他连忙护住头部。 看着满地的语文、数学、地理和历史书籍，朱厚照赞叹道：\"太棒了！\" \"好了，系统，解释一下吧。 \" 系统：\"为了防止书本砸伤主人，特意让它们分散落下，夸我呀！(?▽?)\" 朱厚照怒斥：\"夸什么！就不能把书放在一个地方吗？还要我打扫，那些最厚的书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系统：(╥╯^╰╥)好伤心！ 朱厚照无言，伤心什么，你就是故意的！ 中级十连抽显然比以前抽到了更多好东西。 这次系统不再扩大储物空间， 怀表倒是挺实用的，外观华丽，以后能准确掌握时间，只是这老式怀表需手动上发条。 金线软甲的名字似曾相识，仿佛与那柄切割钢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出自同一匠人之手。 朱厚照披上金线软甲，感觉舒适无比，弹性十足，紧贴肌肤却又透气轻盈。 九年一贯制教育的教科书价值平平，全凭数量取胜，令人惊讶的是，中小学的课本竟如此繁多，真该为孩子们减轻些负担。 一等中级设计包并无实物，于系统内开启，内含数张图纸：珍妮纺织机械图，高炉构造图，火绳枪蓝图，精密时钟设计图，蒸汽引擎图样，以及圆盘发电机草图。 朱厚照赞叹其实用性，但只能从中挑选一项，庆幸的是，系统商店随即推出了相同的一等中级设计包，售价一万浪值。 技能列表也焕然一新，不再有太空舞蹈步伐或某魔术师的独特技巧，那些奇特古怪的项目消失了。 中级诊脉术这类技能实用性极强，意味着他未来能成为一名医师，尽管他仅能诊断疾病，却无法开出药方。 武学天赋并未将朱厚照造就为绝代高手，但它加快了他学习武技的速度，并增强了融汇贯通的能力。 朱厚照自信满满，认为现在即便只懂女子防身术，也能在综合格斗赛中一展拳脚。 小还丹的功效一目了然， 而淬体丹的解释颇为复杂，向系统询问后，竟得到了一个公式。 一颗淬体丹的增益计算如下：当前体质+（体质峰值-当前体质）x50% 系统进一步举例说明。 假设某人在28岁时达到体质巅峰，数值设为100。 到了50岁，这个数值降为60，减少了40。 服用一颗淬体丹，就能提升这40点的50%，即提升20点，加上现有的60点，达到80点。 60+（100-60）x50%=3d80 每人最多只能服用十颗淬体丹，超出无效。 朱厚照计算后认为，这丹药是他迄今为止抽到的最佳品。 服用时机至关重要，连续服用并不划算，目前他的体质还未达巅峰，服食也无益。 待到年迈之时再服一颗，犹如低级版本的青春回转丹。 弘治应当服用一颗，他如今的身体亏空严重，效果必定显着。 优惠卡，购物时在系统商城结算可享受1~10折不等的折扣。 10折是什么意思？ 意味着这张卡有可能让我免费消费吧。 朱厚照把玩着手中的新手表， 轻轻“咔嗒”一声，合上了表盖。 接下来，他要去试试新抽到的技能。 ...... “大家都来，少爷关怀你们，要为大家诊病。 ” 刘瑾召唤八虎、钱宁等人前来， 众人一脸困惑，我没病啊，况且太子何时懂得诊病了？ 朱厚照习得中级诊脉术后，打算测试一下效果如何。 他让刘瑾召集众人，准备给他们一一诊脉。 朱照躺在温室的躺椅上，眼闭如眠，悠闲地伸出右手。 “公子，让老奴先瞧瞧。 ” 刘瑾说着，将手腕放入朱照的掌中。 刘瑾心中暗喜， 这位太子最近怎么老一本正经的？ 那个荒唐无度的太子爷去哪儿啦？ 今日太子终于显露本性，做了一件离奇之事，让刘瑾颇感怀念。 “狗奴才，安静点，别扰了我诊脉！” 即便朱照闭目，刘瑾依旧恭敬地满脸堆笑。 这才是我熟悉的太子殿下，装得还真有模有样。 朱照按了片刻，说道：“雀跃之脉，时快时慢，心脏状况不佳，少食油腻咸味，瞧你这身肥肉。 ” 刘瑾讨好地回应：“公子您真是神医，一眼就看出老奴的病根，宫廷御医也不过如此。 ” “滚！” “遵命，公子！” 又一只手腕送到朱照面前。 “平稳之脉，沉稳有力，身体健康，这是邱聚吧。 ” “公子神机妙算，正是小人。 ” “你们都该向邱聚学习，多锻炼身体。 ” 当另一只手腕递给朱照，他诊断一会儿说：“脉象有力，但下沉不足，肾脏有问题，你是钱宁，要注意节欲。 ” 钱宁尴尬一笑，太子难道真懂诊脉？他最近确实又娶了两位小妾，体力确实有些不支。 其他八虎原本想嘲笑钱宁，但想到自己并无此能耐，便纷纷闭嘴了。 “你的脉象坚韧却虚弱，肺部和呼吸道欠佳，高伴伴，你得多休息。 ” 高凤在八虎中年长且稳重，朱照一向对他较为客气。 高凤的确肺部和呼吸道有问题，直叹公子如神，不仅看出病症，还能认出他是谁。 又一只手腕递过来， 咦？手感如此柔滑，这是谁的手？ 朱照多摸了几下，那只手试图避开，却被朱照握住了。 “别动，脉象为何如此虚弱？像是病情严重。 ” 朱照睁开眼，看到手腕的主人，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 唐岚儿，你怎么这么淘气？ 第74章 难道那就是空灵之地吗 唐岚儿康复得很快，短短几日就能下床走动了。 谭大夫对唐岚儿的恢复速度感到惊讶，称赞她的体质极佳。 唐岚儿的体质当然好，单手就能打倒谭大夫上百次。 得了赏赐后，小翠对唐岚儿更加用心照料，如今她的心愿是好好照顾这位少爷的疑似侍妾，争取成为正式丫鬟。 唐岚儿起初有些焦虑，急于与教派取得联系，但两天后她便不再急躁，着急也没用，还不如静心养病。 自唐岚儿苏醒后，朱厚照仅造访过一次，自此再未露面，令唐岚儿揣测他对自己究竟何意。 她向小翠询问朱厚照日常所为，小翠只知道这位少爷白日时常游走在西山，有时耕作，有时北去授课，有时则钻研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王子竟耕田、授课？ 这恐怕是个假王子吧。 唐岚儿身为习武之人，食量惊人。 刘瑾知她曾为王子挡刀，便每日变换菜肴，吩咐厨子为唐岚儿精心调理，以助康复。 数日后，唐岚儿的脸色焕然一新，人也丰润起来。 用过餐，小翠又端来水果助消化，说是刘管家特地为唐岚儿准备的。 刘瑾心中自有盘算，这唐岚儿或许会成为下一个钱梦竹，提前讨好总没错。 炉火让屋里暖意融融，即便只穿单衣，唐岚儿也不觉寒冷。 饱餐后，她在屋内缓步走动，舒展筋骨。 小翠望着唐岚儿，满是羡慕： 唐姑娘真是貌美如花，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令人倾心，连我看了都动心。 唐姑娘注定是夫人之命，而我只能做个侍女。 唐岚儿透过玻璃窗看见屋外棚下聚集了好些人，似乎朱厚照也在其中。 她决定出去瞧瞧。 小翠劝阻不住，只好帮唐岚儿裹得严实，陪她出门。 走近大棚，唐岚儿意外发现朱厚照慵懒地躺在椅子上，闭目为人诊脉。 唐岚儿无奈，这王子怎这般不务正业。 刘瑾见唐岚儿到来，欲提醒朱厚照，唐岚儿挥手示意不必，手腕伸向朱厚照，想测试他是否真会诊脉。 不料朱厚照诊脉的手不太规矩，竟有轻抚之意。 还好他察觉到是唐岚儿，便松开了手。 朱厚照问：“唐姑娘，伤势未愈，怎么出来了？” 唐岚儿答道：“屋里太过憋闷，就想出来走动，没事的！” “你的伤还没彻底好，进大棚里待一会儿吧，别着凉了。 ” 唐岚儿步入大棚，环顾四周。 因较早接触玻璃，她仰望棚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透明的琉璃或许是人工制造的？ 自己房间的门窗皆是透明琉璃，这大棚顶亦然，如此大的琉璃矿也经不起如此挥霍啊。 “朱公子，这大棚设计独特，竟用透明琉璃作顶。 ” 唐岚儿试图引导话题，探究这透明琉璃的真相。 朱厚照觉得来大棚的人都过于肤浅，为何总盯着玻璃顶？他一边摆弄玉米，一边说：“比起地里的作物，这顶算不了什么。 ” 邱聚着手生起火炉，日已过午，温室需得增温了。 哪个农家有这样的设施？透明的天窗，煤炭炉子一应俱全。 邱聚整日在温室中沉浸，谦逊地向老农学习，自以为对温室种植颇有心得，然而却发现，朱厚照竟比他还精通，甚至有些技巧连老农都不知晓。 朱厚照瞧见玉米已抽出三天的丝，按照《实用温室蔬菜栽培手册》所述，此刻正是人工授粉的时机。 “邱聚，过来，我教你怎样给玉米人工授粉。 ” 朱厚照手持玻璃瓶，靠近雄蕊穗，轻柔摇动，使花粉落入瓶中。 接着，他仔细筛选花粉，剔除囊壳与杂质，筛选完成后，将纯净的花粉撒在玉米的丝状柱头上。 朱厚照重复演示两次后询问邱聚：“你学会了吗？” 邱聚虽看明白了步骤，却不明其意。 “少爷，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为了给玉米授粉，没有授粉，玉米无法结出果实。 玉米通常依靠风力授粉，而温室里无风，所以得人工辅助授粉。 ” 邱聚略感困惑，但还是依样画葫芦地操作起来。 他又想了想，问道：“少爷，马铃薯该如何授粉呢？” 朱厚照摆手道：“马铃薯与此不同，它无需授粉。 ” 唐岚儿开始怀疑朱厚照是否真是太子，他对耕作的熟练程度甚至超过了她。 白莲教并不富裕，唐岚儿未入教前也曾下田劳作。 然而她从未听说过授粉这回事， 更别提马铃薯和玉米是什么东西了。 难道是罕见的药材？ 听起来不像。 唐岚儿好奇地问：“唐公子，马铃薯和玉米是什么呢？” 朱厚照翻阅邱聚的田间日记，回答：“它们都是从异国引进的粮食作物。 ” 唐岚儿明白并非药材，于是继续发问：“这些马铃薯和玉米很珍贵吗？只能在温室里种植？” 朱厚照头也没抬地解释：“只是普通的农作物，但产量极高，至少能翻三倍，而且对土壤要求不高，即使贫瘠的土地也能生长。 ” 这样的解释朱厚照已重复多次，每个来温室的人都要听一遍，所以他干脆详尽地介绍土豆和玉米的好处，免得她再问。 唐岚儿因为童年的饥饿记忆，对粮食格外看重。 她感到愤怒，皇家拥有如此优良的作物，却不考虑推广给天下百姓。 “那么，朱公子为何不将马铃薯和玉米推广出去，让所有人民都能受益呢？” 朱厚照没想到唐岚儿有此见解，赞赏道：“唐姑娘，你的思维很开阔。 当然要推广，只是目前温室里的种植规模有限，等来年春季，我们就会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到时候人人都能吃饱，家家户户的粮仓都会满当当的。 ” 唐岚儿忽然觉得朱厚照所描述的画面似曾相识。 那岂非正是传说中的极乐净土？ 第75章 异世界的使者...不，是阿凡提的故事 那一夜，唐岚儿彻夜未眠，未曾料想西山竟有土豆和玉米这类高产作物。 自幼聪颖的她，在众多白莲教抚养的孤儿中脱颖而出，被选为圣女。 年幼时，她曾问过师傅，为何您武艺超群，却不铲除暴君？ 师傅的回答至今仍深烙在她心中， 除去一个暴君，只会迎来另一个暴君。 我们的目标是改变这个世界。 那时她不明其意，长大后才逐渐领悟。 斩杀君王无法解决问题，真正需要改变的是这个世界。 教派的核心理念，用四个字概括便是——破旧立新！ 白莲教曾有过辉煌的时刻， 元朝末年群雄争霸，白莲教主韩林儿振臂一呼，本有望一统江山，却最终被朱元璋篡夺了果实，他以大明为国号，窃取了明王的气运。 嗯......至少在白莲教的教义中是这么说的。 明初，白莲教遭受重创，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战火再燃。 当时的白莲教主唐赛儿洞察到新的契机，聚集民众起义，渴望在动荡中有所作为，可惜未能成功。 自那次失败后，白莲教便转入地下，仅限于小规模的活动，静待下一次机会。 无论是与宁王府合作，还是唐岚儿潜入太子身边，目的都是寻找让世界再次混乱的时机。 以便白莲教有机会改造世界，将人间变为人人温饱、幸福美满的极乐净土。 唐岚儿深知土豆和玉米普及全国的益处。 人民的生活必将富饶安逸。 但若人民生活富饶，谁还会造反呢？世界又如何动荡？ 若无动荡，白莲教如何破旧立新，如何将世界变为极乐净土？ 她是否该销毁这些土豆和玉米？ 可如此一来，受苦的将是天下苍生，这岂非违背了白莲教的宗旨？ 朱厚照看似关心天下民生，难道他将来不会成为暴君？ 若朱厚照能使人民丰衣足食，那他岂非已创造出极乐净土？ 那我们白莲教的意义何在？ 我唐岚儿身为白莲教圣女，又该有何作为？ 智者有智者的忧虑， 愚者有愚者的幸运。 唐岚儿智慧过人，故此夜她满心困惑。 次日清晨，小翠看到挂着黑眼圈的唐岚儿，惊骇不已。 或许是昨晚唐岚儿外出受凉了吧。 唐岚儿阻止了要请大夫的小翠，解释只是睡眠不足，无需劳烦大夫。 唐岚儿彻夜思索，仍未能决定是否要摧毁那些尚未成熟的土豆和玉米。 最终，她决定先观察再做决定，毕竟现在离收获还有一段时间。 早餐时，唐岚儿心事重重，询问小翠少爷的行踪。 小翠恰好知道朱厚照今日要去西山北麓给孩子们授课。 唐岚儿决定亲自去看个究竟，小翠担心她受凉，试图劝阻。 唐岚儿见状，目光锐利地望向小翠，小翠感到今天的小姐似乎变了个人，那双平时灵动的杏眼此刻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唐小姐真是吓人呢！ 小翠不敢多言，只得顺从地陪同唐岚儿去找朱厚照。 唐岚儿需要一个借口， 一个足以证明朱厚照是无道之君的借口， 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地销毁土豆和玉米。 朱厚照，你一定要是个糊涂的君主，否则我无法下手。 当小翠带唐岚儿到达课堂时，朱厚照正在给学生们上课。 他把一块巨石放在讲台上，让学生们尝试移动。 然而，那重量对孩子们来说过于沉重。 唐岚儿在窗外看着，眉头紧锁，这究竟在上什么课？ 几个自以为力大无穷的孩子上前尝试，都无法撼动巨石分毫。 朱厚照在台上和蔼地说：“还有哪位小朋友愿意试一试？能搬动它，我就奖励一文钱。 ” 孩子们纷纷摇头，表示无法完成。 唐岚儿心中愤慨，王子就能这样戏弄小孩吗？将来必定是个暴君。 唐岚儿叫来一个小女孩，递给她一根木棍，让她将木棍插入石头下方，又在木棍下垫上一块小石头。 “用力！” 朱厚照对小女孩说。 小女孩用力一拉，巨石竟然从讲台上滚落下来。 小女孩欢呼雀跃，台下的孩子们都惊讶不已。 朱厚照兑现承诺，给了小女孩一文钱，并说：“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学习的杠杆原理......” “人的力量有限，但对事物的理解却无限......” “你们的父母在矿上辛劳，如果有一种工具像这样......” 朱厚照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孩子们描述了一种器械，只需一人操作，就能抵上百人之力。 台下的孩子们听得激动不已，渴望早日发明出这种工具，减轻父母的劳累。 唐岚儿听着，竟觉得朱厚照的话颇有道理，那种器械似乎并非空想，实现的可能性并非遥不可及。 课程结束后，朱厚照照例给孩子们讲故事。 “今天我要讲一个关于阿凡达，哦不，是阿凡提的故事。 ” “从前，有个农夫名叫阿凡提。 ” 显然，下面的孩子们对朱厚照并无畏惧，一个顽皮的小家伙发问：“朱老师，阿凡提这个名字好奇特，他为何姓阿呢？” 朱厚照心中暗叹，早知如此，该换个名字给阿凡提。 他假装愠怒地回答：“为何阿凡提姓阿？只因他的父亲以此为姓，他的父亲名叫阿拉丁。 再啰嗦，故事就不讲了。 ” 台下的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专心听故事。 “……最终，财大气粗的巴依也没辙，只能释放了阿凡提。 ” 故事结束，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朱厚照总结道：“别只顾听，你们要学习阿凡提解决问题的方法，懂得思考。 好了，下课！” 孩子们恭敬地向朱厚照行礼告别。 当他离开学堂时，唐岚儿已离开了。 唐岚儿本打算找出朱厚照昏庸的证据，却发现他更像是个明智的君主。 哪个昏君会给孩子讲解这样的道理呢？ 尽管朱厚照的授课方式有些另类，但仔细思考，却蕴含深意。 就连那个关于阿凡提的故事，也让唐岚儿回味无穷。 唐岚儿带着小翠返回，途中恰好被金四布置的密探发现了。 哎呀！这女子与金长老描述的失踪教徒极为相似。 密探悄悄走到唐岚儿侧面，不动声色地打出了白莲教的暗号。 沉浸在阿凡提故事中的唐岚儿并未察觉。 密探不死心地再次示意， 唐岚儿正思索着愚蠢的巴依，又一次忽略了他。 最后，密探假装咳嗽一声，成功引起了唐岚儿的注意。 唐岚儿注意到他的手势，环顾四周，回应了同样的暗号。 密探心想，这女子是谁？长得倒挺标致，怎么显得有些迟钝？ 他的级别太低，无权知晓唐岚儿是白莲教圣女的身份。 唐岚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筒，趁小翠不备，巧妙地弹向那人胸前。 她心想，总算与教中人取得了联系，此行总算没有白费。 第76章 东方不败陈瑞 朱厚照讲完课，刘瑾凑近他耳边。 “少爷，刚才唐姑娘来过了。 ” 朱厚照四下张望，没见到唐岚儿，问：“人呢？” “听完你的课，你没下课她就走了，刚才又往南边去了。 ” 朱厚照感到困惑，人来了却不现身。 他尚未完全信任唐岚儿，已派钱宁去调查，但才过几天，调查的人恐怕还未抵达南昌。 这段时间，张仓春风得意， 煤炉生意兴隆，他不仅赚得盆满钵满，还受到祖父的赞赏，说张仓比他父亲强多了。 张集看着趾高气扬的儿子，恨得直咬牙。 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安安稳稳做个富二代不就好了，瞎忙活什么呢。 张仓身为家族的嫡长子，自出生便已站在人生的顶峰，家族拥有世代传承的爵位，与国家共同兴衰。 他的生活无需奋斗，只需静待将来承袭爵位即可。 那些监察官员日复一日地审视着这些贵族，你再怎么努力，难道是想造反不成？平日里勾搭几个良家女子，侵占百姓田土，那些都不是问题，那叫自污，监察官员都懒得管这些琐事，处理起来都觉得有失身份。 张仓不沾染良家女子，只与自家丫鬟交往，在贵族子弟中显得有些另类。 尽管英国公府并不缺张仓靠卖煤赚的钱，但他至少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取得了一些成就。 有了成就自然要向朋友们炫耀一番。 张仓在家宴请了平时交好的朋友，朱厚照也在受邀之列。 “贤弟你真行啊，我说你最近怎么不找我们玩，偷偷摸摸做起卖煤的买卖，都不带上姐夫我。 ”“滚！朱麟你别占老子便宜，我姐才不会嫁给你呢。 ”朱麟是成国公家的小侯爷，年长张仓几岁，地位与张仓相当，两家世代联姻，关系亲如兄弟。 朱麟嬉皮笑脸地说：“我不占你便宜，我让我爹把妹妹嫁给你。 ” 张仓瞪了朱麟一眼：“你妹妹都快两百斤了，我怕被她压扁。 ”朱麟并未动怒，回答道：“那我把陈瑞许配给你吧。 ”陈瑞轻轻哼了一声，翘起兰花指，风情万种地白了朱麟一眼，娇嗔道：“哼！讨厌！” 张仓和朱麟听了陈瑞的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瑞是泾国公家的小侯爷，三人从小一起长大。 小时候看陈瑞还挺正常，长大后却走上了“娘化”的道路。 贵族子弟中喜好“男风”的不在少数，但像陈瑞这样穿着艳丽，涂脂抹粉的，怎么看都像是被动的那个。 况且陈瑞眉清目秀，稍加打扮，雌雄难辨。 朱麟和陈瑞坚称自己是正直的男子汉，陈瑞这样的他们可消受不起。 朱麟继续问张仓：“你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竟然想到把没人要的煤拿去卖。 ”张仓洋洋得意地说：“你知道格物吗？我最近正跟人研究格物，就琢磨出了这个炉子。 ”说着，张仓滔滔不绝地分享他的格物知识，朱麟和陈瑞看着他倒置的水杯，惊叹不已。 张仓鄙视他们俩无知，什么都不懂。 朱麟要求张仓解释其中的原理，张仓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说是关于气压的什么，也没讲清楚。 不过，张仓提到一会儿他的好兄长朱寿会来，他会更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朱麟问张仓朱寿是谁， 张仓得意地提及，朱寿身为物理学会的领袖，是煤炭交易的合作伙伴，就连《大明万年日报》的创作也出自他之手。 朱麟心知肚明，煤生意并非张仓原创，他与张仓自幼相识，对方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 显然，张仓近来的灵感源泉便是朱寿。 谈话间，朱厚照翩然而至。 张仓连忙迎上去，热情地对朱厚照说：“朱兄迟到了，待会儿得罚酒哦。 这位是朱麟。 ” 朱厚照拱手道歉：“失礼了！刚才给学生授课耽误了时间。 朱兄，久仰大名，幸会！” 朱麟对张仓口中的朱寿也颇有好感，客气地回应：“早就听说过，荣幸之至！” 张仓接着引荐陈瑞：“这是陈瑞！” 朱厚照行礼后刚要开口，却见陈瑞衣着华丽，略施粉黛，甚至还能嗅到一丝茉莉花香。 朱厚照一时分辨不出该称呼对方为陈兄还是陈小姐。 张仓和朱麟看着朱厚照的困惑，不禁大笑。 陈瑞略带责备地瞥了朱厚照一眼，这让朱厚照更加迷惑，不知其性别为何。 朱麟笑着揭示谜底：“这位是泾国公府的小爷。 ” 朱厚照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陈兄，你气质超凡脱俗，清雅明亮，真是人中龙凤。 ” 为刚才没认出对方性别而道歉，朱厚照忙不迭地赞美了几句。 陈瑞闻言，怒气消散，朝朱厚照展露笑容。 还是这位兄弟会说话，张仓和朱麟根本不懂欣赏。 朱厚照虽知明代流行男性间的风雅，但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看着笑容可掬的陈瑞，心中略感不适，但仍礼貌地点头微笑。 朱麟对朱厚照也颇有好感，他们这样的地位，能交到身份相当的朋友实属不易。 虽然尚不清楚朱厚照的真实身份，但他面对几位小侯爷时的镇定自若和谈笑风生，让朱麟觉得此人值得结交。 几人饮酒交谈，逐渐熟络起来。 话题从之前的格物学延续，但朱麟和陈瑞对此并不热衷。 渐渐地，话题转到了张仓的生意上。 朱麟感慨道：“张仓这家伙运气真好，跟着朱兄卖煤都能赚钱。 我前阵子也尝试做生意，开了个书店，结果被挤兑得够呛。 ” 陈瑞笑道：“谁胆敢欺负我们小侯爷，你居然能忍受得了？” 朱厚照也好奇，到底是谁敢抢小侯爷的生意。 不过，陈瑞，你和朱麟说话时总偷瞄我，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陈瑞打扮得颇似女子，但言行举止并无矫饰之感，这种独特的装扮在他身上显得自然，反而让朱厚照觉得他有股东方不败的韵味，越看越有味道。 第77章 强势在握，四友结义 朱厚照的业务涵盖玻璃、镜片、眼镜、香氛、新闻纸、煤炭。 这些业务共享一个特点： 传统行业无法构成威胁。 尽管目前利润丰厚，但朱厚照的目标并非敛财。 毕竟，未来的他注定为帝，正德年间不曾赚钱，难道就少了风流快活？ 朱厚照认为，此刻正是检验自身实力，挑战旧势力的时刻。 朱厚照笑道：“朱兄可阅过新闻纸？那正是鄙人的产业。 ” 朱麟想起张仓先前提及此事，思索片刻回应：“自然读过，朱兄也意图涉足书局生意？” 朱厚照提议：“不知朱兄是否有意与我联手？” 朱麟问：“朱兄岂不怕京城书商的打压？” 朱厚照毫不担忧：“无须顾虑！” 见朱厚照如此坚决，身为世家子弟的朱麟自然不甘示弱。 “好！朱兄痛快，既如此，我们就与那些狡猾的商人较量一番。 ” 陈瑞也赞同：“行，我支持你们，需我相助，只管开口。 朱厚照暗想，陈瑞虽有女性化倾向，但豪情不减。 张仓也加入：“算我一份。 ” 朱麟问朱厚照：“朱兄何来底气，敢于挑战这些商界巨头？” 朱厚照答道：“他们势力再强，能强过我们？况且论价格战，我们也不惧。 ” 朱麟以为朱厚照所指势力，源自他的小侯爷身份。 观其衣着谈吐，料想家境必然殷实，故不畏价格战。 朱麟提醒：“朱兄知否，价格战一开，耗资巨大。 ” 朱厚照轻蔑地说：“他们若敢打价格战，就让他们倾家荡产。 他们多数仍依赖木版印刷，我有活字印刷机，成本远低于他们。 优势，尽在我手。 ” 张仓曾在西山见识过活字印刷机，便适时地提及：“我曾目睹活字印刷的神速，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啊。 ” 朱麟对活字印刷机一无所知，但听张仓如此推崇，想必非同寻常。 尽管宋代已有活字印刷，但它始终未能成为主流。 相比之下，雕版印刷以其精致和耐用性占据上风，市面上的畅销书籍数量有限，大型书商拥有熟练的雕版工匠和现成的雕版，能有效控制印刷成本，批量越大，单价越低。 对于初入印刷行业的朱麟来说，初期在雕版上的投入已然不菲，更何况培养熟练工人的费用也不容忽视。 朱麟认为那些书商低价倾销，但这未必是事实。 他的印刷成本远高于他人，书商只需略微降低价格，就能让他倍感压力。 而活字印刷机则完美地解决了这一问题。 朱厚照无需依赖雕版工人，其印刷效率和成本优势明显。 向大家解释清楚后，众人豁然开朗，对开设书坊的前景充满信心。 朱厚照负责印刷生产，销售则交由朱麟处理。 宴席上，几句交谈，他们就悄然颠覆了大明的传统印刷业格局。 朱麟并未深思长远，只想效仿张仓取得成就，同时教训那些不法书商，出一口恶气。 宴席上，朱麟不断向朱厚照敬酒，两人互称朱兄，气氛热烈。 陈瑞听到他们俩都互称朱兄，掩嘴轻笑，提议道：“你们俩这样互相叫朱兄不觉得尴尬吗？我们几个和朱寿如此投缘，不如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朱麟、陈瑞和张仓三人的地位相当。 尽管地位显赫，但他们并不像其他世家子弟那样嚣张跋扈，欺善怕恶。 张仓对陈瑞的建议拍手叫好，他非常崇拜朱厚照，能与之结拜，他欣然接受。 朱麟也欣赏朱厚照的豁达，表示赞同。 朱厚照早就听说过这几位世家公子的好名声，且有拉拢他们的打算，因此也愉快地答应了。 于是，张仓吩咐仆人准备活鸡和黄纸，恭请关羽塑像，在饮酒的庭院中举行结拜仪式。 正当他们准备开始时，才发现缺少见证人。 不能找仆人作证，此事请英国公出面也不妥当。 张仓灵机一动，让仆人去请他的姐姐过来。 张慧得知弟弟要找自己做结拜的见证人，不知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心想，去看看结拜的都是些什么人，也好帮弟弟把把关。 张慧到达现场，咦？这不是朱公子吗，他何时与张仓变得如此亲近了？ \"大姐，你就在这儿给我们做个见证吧。 \" 张慧轻轻点头，应允了他们的请求。 朱麟和陈瑞与张慧关系亲密，彼此打了招呼。 朱厚照也向张慧微微点头致意，而张慧则害羞地回以问候。 四个人依次报出年龄，其实主要想了解朱厚照的年纪，他们三人对彼此的年纪早已心知肚明。 朱麟年龄最大，已满二十一岁，陈瑞十九岁，张仓则是十六岁。 朱厚照虽然新年过后才满十六，但他身材魁梧，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上两三岁。 钱梦竹曾询问过朱厚照的年纪，他嬉笑道，是不是想与他交换生辰八字，急着要嫁给他，便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朱厚照告诉钱梦竹，反正他比她年长，心理年龄上，他已经二十有余，的确比她大。 朱厚照不愿叫张仓这个小孩三哥，便谎称自己已经十八岁。 他们宰鸡祭天，焚烧黄纸，设好香案，跪在关羽塑像前。 \"我，朱麟！\" \"我，陈瑞！\" \"我，朱寿！\" \"我，张仓！\" \"今日，我们在关公面前结为异性兄弟，生死与共，患难相扶，福祸同享，共同进退。 天地为证，山河为盟，此生不渝，誓言不改！\" 结拜后，称呼变得简单多了。 朱厚照称朱麟为大哥，朱麟则唤朱厚照为三弟，不再用尴尬的\"朱兄\"来称呼。 张仓起初十分兴奋，但结拜后发现自己得称呼每个人为兄长。 四人结拜完毕，重新围坐饮酒。 张慧想多陪陪朱厚照，却又觉得插足其中不太合适。 张仓将她拉到桌边，说既然结义，大家从此就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张慧悄然坐在张仓和朱厚照之间。 张仓开怀大笑，对朱麟说：\"哈！我们结义后，我姐就成了你妹，你以后可不准打我姐的主意了！\"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朱麟原本只是开玩笑，他深知作为成国公的继承人，娶妻是重要的政治考量，家人的安排他并不介意。 张慧有些恼火，弟弟口无遮拦，而且让朱公子听到多不妥啊。 嗯...朱公子也和弟弟结拜了呢。 第78章 白莲教的困扰 四通客栈内，韩通正忙碌地招呼着顾客。 一名小二悄悄走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韩通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与客人闲聊几句后，借口有事要处理，向客人道歉，返回了后堂。 韩通刚与金四见过面不久，如果不是紧急之事，金四不会来找他。 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金四没多啰嗦，直接将一卷纸递给韩通。 韩通展开羊皮纸，其上布满了错综复杂的密码和符号，常人难以解读，就连韩通也需要借助特定的解码手册才能解析。 签名处的印记，他一眼就辨认出那是白莲教圣女的独有标志。 一桩趣事，自从白莲教发现铅笔能书写微小文字后，他们便率先采纳了这一工具。 这封密函正是以铅笔书写而成。 “这是圣女的密信。 ” 韩通将这个新发现告知金四，尽管平日里他们常常斗嘴，但处理正事时，两人都十分认真。 韩通在床板下开启了一个隐藏的隔间，从中取出一本册子，对照纸条开始解读信中的秘密。 即便正值白天，金四依然点燃了烛火——这是白莲教的规矩，以防意外发生时迅速销毁证据。 刚译出第一段，韩通的眉头便紧锁起来。 约莫一刻钟后，密信已被完全解读。 金四接过韩通译好的信，仔细阅读。 【唐芊芊假扮宫女失败，行刺暴露，已身亡。 我以身犯险，留在宫中，将行刺之罪嫁祸于朱拱栩。 通知总部伪造我的身份——我和师父蒙宁王府相救，师父不幸牺牲，为报师恩，我助宁王守护朱拱栩于上京。 】 信的内容并不多，韩通见金四读毕，问道：“你有什么见解？” 金四答道：“唐岚儿绝不简单，我的线人曾在西山偶遇她，据说还有侍女随行，我以为那侍女是唐芊芊，没想到唐芊芊竟然死了。 此事交由坛主裁决吧。 ” 说完，金四不待耽误，带着唐岚儿的密信和韩通的译文，去找坛主。 离别之际，金四提醒：“做好准备，今晚坛主可能要召见我们。 ” 韩通点头示意明白。 夜晚， 在北坛的秘密据点， “你对唐芊芊是如何交代的？” 坛主望着十三娘，语气平静地问。 十三娘尚不知密信一事， 思虑片刻，如实回答：“我吩咐唐芊芊，若有契机，可替代唐岚儿的位置。 若情况危急，可刺杀朱厚照，使功绩归于北宗。 ” 韩通和金四交换了个眼神， 谜团揭晓了。 他们曾怀疑是唐岚儿设计害死了唐芊芊，毕竟北坛强行将唐芊芊送入，唐岚儿可能伺机报复。 现在看来，是唐芊芊急于求成，欲将功绩据为北坛，却不料反误了大事。 唐岚儿的信中虽未详述，只提及“苦肉计”，但二人凭想象推测，唐岚儿为了留在宫中，必定费尽心机。 坛主唤十三娘近前，出示了密信的前半部分。 十三娘看过之后失声惊呼：“不可能，唐芊芊绝不会如此急躁，她不会这么愚蠢的。 ” 坛主一脚踹向十三娘， 十三娘口吐鲜血， \"你擅自行动，若非尚有些用处，我定不容你存活。 \" 十三妹深知辩解无益，只能答道：\"感谢坛主手下留情。 \" 在这些人眼中，唐岚儿本应安稳陪在朱厚照左右，如今因十三妹的多言与唐芊芊的愚笨，险些让唐岚儿的潜伏计划化为泡影。 他们均以为朱厚照对唐岚儿情有独钟，毕竟他曾愿以二十万两换取。 谁料朱厚照竟拒绝对唐岚儿的交换，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令人费解的变故。 当前最大的难题是，这暗杀的罪名已推给宁王，朝廷必定对宁王起疑，未知又会生出何种风波。 唐芊芊之死不足挂齿，但如何向总坛解释这次的失误？总坛知晓后，又该如何面对宁王？ 坛主心乱如麻，思来想去，还是如实禀报为妙，此事难以隐瞒，让总坛去忧虑吧。 实则他们未曾料到，朱厚照遭刺后并未声张此事，只因惧怕弘治不允许他离宫。 他们以为宁王的谋反之事保密至极，殊不知朱厚照穿越第一天便已知晓。 朱厚照同样害怕朝廷打草惊蛇，宁王若不再谋反，留下一颗不定时炸弹，倒不如顺其自然，待他自行引爆，反正早爆早解脱。 白莲教教主获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如此良机，本是轻而易举的任务，却因北坛急功近利，险些搞砸。 然而，关于宁王暴露的消息，教主选择秘而不宣。 宁王虽日日口称要谋反，实则志大才疏，得知真相恐吓破胆，万一他奏明神愿，岂非出卖了唐岚儿？ 或许朝廷会施加压力，反而能催促宁王加速谋反之举。 白莲教通知宁王府伪造唐岚儿的身份，未提及这次的过失。 宁王浑然不知自己已背上黑锅，朝廷也未察觉太子遇刺，双方各自行动。 唯有白莲教徒费尽心力。 始作俑者唐岚儿还在忧虑，怕教中追查唐芊芊的行踪。 原本只想抹黑唐芊芊，却不经意间让教众深信唐芊芊的行踪可疑。 但唐岚儿明白，只要她能留在太子身边，自身便有价值。 只要坚持己言，不改口，便无大碍。 此刻，唐岚儿有更令她头疼的事。 唐岚儿坐在窗沿，透过窗格注视着窗外的菜园，思索是否要毁掉土豆和玉米。 若未发现玉米和土豆，便不会有这些烦恼。 她开始后悔来到太子身边做卧底。 都怪太子。 太子为何要带上她赠的念珠？ 太子为何要说愿以二十万两换她？ 若他不做这些，不说这些，她就不会来当卧底。 真是匪夷所思的情境。 第79章 翻转大明出版界的风暴 “特讯！特讯！松竹斋盛大开业，图书半价出售，今日《论语》仅售一枚铜钱！” 读书人看到报上的松竹斋广告，无不激动，竞相涌入新店购书。 京师的大小书店老板皆瞠目结舌，这松竹斋莫非失心疯了？如此定价，恐怕是要血本无归。 起初，他们猜测松竹斋的书籍质量可能低劣， 待派人采购回来，却见纸张坚韧，印刷精良，竟优于自家出版的书籍。 一时之间，京师其他书店顾客稀疏，松竹斋门前却是人潮涌动，门框几乎被踩破。 书商们计算一番，发现自己印刷书籍的成本还不如去松竹斋购买合算。 简直难以置信。 他们料想松竹斋顶多开业几天搞搞活动，这样的赔本买卖，京中几家大书店也撑不了多久。 然而，松竹斋的广告在报纸上连日不断，五折售书的决心坚定不移，次日《大学》一文，再一日《中庸》一文。 第四天，京师的大书商们坐立不安，开始探听松竹斋的底细。 朱麟望着书店的繁华景象，满心得意，总算出了一口被书商打压的恶气。 三弟的智谋果然高超，能想出这般妙计。 在店内任意购书一本，只需加一枚铜钱，便可购得当日特价书，但每人限购一本。 当然，也有漏洞可钻，去其他松竹斋连锁店购买也行，绕一圈回来再买也行。 起初，朱麟还担忧亏损过大，提议优惠两日足矣。 朱厚却表示无须担心，毕竟《论语》仅有一万多字，《中庸》与《大学》才数千字，成本极低。 照此销售，虽不至于亏损，但也赚不了多少。 但正如朱厚照所言，要么不做，要做就做一番大事。 直接将其他书商一网打尽，不留任何生存空间。 外地书贩如今都转向松竹斋进货，批发价五折基础上还能优惠，数量不限。 其他大书商这才明白，松竹斋并非单纯开业促销，而是打算长期维持低价，自家的书已无销路。 雕版印刷的活计只好暂停，印出来的书也无人问津。 那么，雕版工人的工资是否发放？ 不发，人心散了； 发了，就是白白赔钱。 其他书商疑惑，松竹斋哪里找来这么多熟练工人？ 朱厚照透露，他并未雇佣熟练工人，印刷厂正好解决了矿山过剩的流民问题。 十几台活字印刷机日夜不停运转，更多的机器正在制造中， 朱厚照誓要彻底颠覆大明的传统印刷业。 书商们通过关系找到成国公朱辅，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朱麟此举得罪的人太多。 还是收手为好。 尽管身为国公，朱辅仍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了解儿子正与太子合作，权衡之后，他决定支持太子，对那些书商的挑拨置若罔闻。 渐渐地，书商们通过多方打探，得知松竹斋与西山有所牵连，而西山背后正是太子的势力。 太子又如何？难道太子就能断人财路吗？ 于是，书商们开始疏通关系，拉拢一批官员对抗太子。 这些官员得知有机会挑战太子，无不雀跃，如果能迫使太子公开道歉或让步，他们必将声名大噪。 于是，这些渴望成名的御史和谏官凭空捏造了太子的各种罪行。 一时之间，控诉太子的奏折堆积在弘治的案头。 在乾清宫内， 弘治指着成堆的奏折说：“太子，你自己看看。 ” 朱厚照随手拿起一封。 他面色淡然地说：“这封信指责我无所事事，希望我能勤奋学习，嗯……措辞还算客气。 ” 他又拿起一封：“这封可真尖锐，说我侵害民众利益，导致百姓饿肚子，这有点夸大了，最多就是一些雕版工人会失业。 ” 朱厚照看着新拿到的奏折，不禁笑出声来。 “这封说我贱卖四书五经，不敬圣人，那么买书的人岂不是也不敬圣人？” “这封纯粹是人身攻击，说我身为太子却贪图微薄的利益，道德败坏，将来定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 “呃……这封已经不谈书坊的事了，说我贩卖的煤害死了一家三口，要求全面禁止燃煤。 ” 朱厚照略显失落，早已预见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尽管他在报纸上反复刊载了燃煤的安全须知，也叮嘱张仓卖煤时务必做好宣传，但悲剧还是发生了，朱厚照对此感到内疚。 弘治看着朱厚照，暗暗点头，心系百姓才能成为一位贤王。 让太子亲自阅读这些奏折，就是要观察他对这些奏折的反应。 如果他怒不可遏，沉不住气，那就说明他的修养还不够。 现在，太子面对那些针对他的奏折，能泰然处之，甚至还能幽默自嘲，的确，太子近期的成长不少。 “太子不必忧伤，奏折中并未提及事情的详情，但我已派人调查，那家三口因燃煤丧生，并非你的过错。 他们买不起炉子，用炭盆烧煤，家中又不通风，此事与你无关。 况且，推广燃煤降低了百姓取暖的费用，冻死的百姓会比往年减少，更多的人将因你而受益。 ” “儿臣明白，回去便着手安排炉子租赁事宜，对于极度贫困的家庭，可以免收租金，不能再让无辜之人丧命了。 ” 朱厚照心中有数，这显然是木炭商与书商串通，一起煽风点火。 弘治微微颔首，太子不仅更加稳重，处理问题的方式也显得老练许多。 朱厚照继续翻阅奏折，他预见到书商的反击会激烈，但未曾料到会如此疯狂失控。 若不明所以者看到这些奏折，恐怕会误以为朱厚照犯下了滔天大罪。 “对于书坊之事，太子有何打算？” 弘治觉得对太子的考验已足够，而太子的表现让他颇为满意。 朱厚照一直低调发展，这次敢于对付书商，必定早已有所布局。 “禀父皇，我会拉拢一批，打压一批。 但我心胸狭窄，那些辱骂我的人，日后休想再涉足书坊行业。 儿臣能以低廉价格售书，全赖活字印刷机，这项技术我无意独占，出售给部分书商，书商联盟自然瓦解，此事便可平息。 ” 弘治点头赞同，太子确实成长了许多，没有一味占有利益，这样的处置再合适不过。 第80章 谨慎行事，化解纷争 “父皇，还有件事！” “太子请讲！” 朱厚照神色庄重：“活字印刷机技术普及后，会有更多类似《大明万年报》的报纸涌现，报纸的影响力必须掌控在我们手中。 ” 有人试图出版报纸，核算过后发现《大明万年报》并不赚钱。 然而，有人收购《大明万年报》后转销外地，也能小有盈利。 人们困惑《大明万年报》为何能持续运营，以为有朝廷补助。 估计印刷机普及后，各种报纸将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 “太子是何意？” “建议制定相关法规，规范私人创办报纸，甚至短期内禁止私人办报，以后再逐步开放， 先在各地设立官方报纸，引导舆论走向正轨，最好由宫廷人士担任官方报纸的负责人。 ” 朱厚照思量后决定对弘治直言不讳：“儿臣直言，不宜让文官掌管报纸。 ” 弘治哑然失笑，太子对文官的不信任始终如一。 但他深知报纸的重要性，太子提出的由宫廷管理报纸的建议并无不妥。 “嗯，太子拟一份奏章，起草关于报纸的法规和官办报纸的运营条例。 ” 朱厚照心想我就在眼前，直接说不行吗？ 但他随即明白，弘治这是在赋予他参与政事的权力，而且法令的制定需经过内阁程序。 趁朝廷官员还未过分重视报纸，现在定下报纸法规和官报制度，以免日后产生纷争。 弘治看问题的确比自己深远。 朱厚照欲告退之际， 弘治又递上了一份奏折。 朱厚照一脸困惑，展开奏折，随即面露尴尬。 奏折中有人指责他与平民女子关系暧昧，称他公然携女子逛市集，行为亲昵，哎呀…… 弘治注视着朱厚照，询问：“钱梦竹是怎么回事？” 朱厚照掩面，他知道父亲已经察觉了。 “那个…朋友，商业伙伴。 ” 弘治看着略显拘谨的朱厚照，笑道：“我派人查过了，虽出身商贾，但若你有意，可纳为嫔妃，早早接入东宫，总不能天天抛头露面吧。 ” 弘治对此颇为开通，毕竟只有一个儿子，他开心就好，商贾的身份问题易解。 朱厚照岔开话题：“父皇还记得儿臣提过的‘人人有书读，人人饱腹’吗？” 弘治没料到太子还会害羞，便不点破，回应：“太子此举确为天下读书人做了善事，值得赞扬。 ” 朱厚照嘿嘿一笑：“待些时日，父皇去西山，会有一个惊喜等着您。 ” 弘治还想追问， 朱厚照却说，提前告知怎能算是惊喜？ 次日，朱厚照与三位义兄相聚。 他先向张仓提及煤炭之事， 能购得炉子的大多已购置。 现在可以推行炉子租赁业务，贫困家庭可免租金。 由于朱厚照持续收购生铁，铁价飙升，炉子成本水涨船高。 张仓觉得如此安排不妥，买不起炉子的人自然付不起押金。 若炉子出租后被偷偷变卖，该如何是好？ 朱厚照意识到自己与张仓的思维方式有异。 他是太子，必须为百姓着想。 而张仓则不然，只论商业利益。 朱厚照认为应当以商人的角度思考，不应将自己的观念强加于人。 尽管只要他坚持，张仓也会听从。 但这违背了朱厚照的价值观，他在经济发展中应起推动作用， 若他日后遇到类似情况，总是动用太子权势干预，终将引来反噬。 此事让朱厚照警觉，不是所有人都视大明为自家。 朱厚照沉思后开口：“炉子若要出售，只能卖给铁匠铺等，我可以请锦衣卫的朋友帮忙，警告他们不得收购炉子，锦衣卫的震慑足以让他们畏惧。 ” 张仓闻言点头赞同。 朱厚照接着说：“况且出租炉子能卖出更多煤炭，就算真丢了几座炉子，增加煤炭销售，这点损失微不足道。 ” 张仓仔细盘算，深感有理，租赁炉子利大于弊。 朱厚照最后说：“退一步讲，胆敢私吞我们的炉子，就让他去煤矿挖煤抵债。 ” 众人闻言大笑，以为朱厚照在开玩笑。 朱照宗认为这很公正，他可以扮演善人的角色，但绝不做任人欺凌的老好人。 煤炭问题解决后，他向朱鳞提起了推广活字印刷机的计划。 朱鳞的怒气已消，对于推广印刷机的事并不在意，更何况他也感受到书商对他的压力，虽身为小公爷，但他不想与那些有背景的书商结下深仇。 张仓的煤炭生意的确更稳妥，不易引发冲突，只是朱鳞不清楚，那些卖木炭的煤背后势力如何，也因书商的缘故，暗中对朱照宗施加了一些压力。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不能白白赠送技术，先捞一笔再说。 借口活字印刷机生产效率低，无法大量供应给他们。 于是策划了一场竞标会，出价最高者得。 陈瑞疑惑，难道不怕别人仿造吗？ 虽然印刷机的核心部件不易复制，但终究会有破解的一天。 然而朱照宗并不担忧，有人愿意钻研这些，正合他意。 随着时间推移，人们会逐渐意识到从事技术工作可能优于务农，这种观念需要逐步转变。 朱鳞全然接受朱照宗的安排，赞同举办竞标会出售印刷机，这样又能坑一次那些不良书商。 陈瑞自曝喜欢话本小说，闲暇时正尝试创作，希望能请朱鳞帮忙出版。 朱照宗没料到陈瑞还是个文学爱好者。 众人便开始讨论起陈瑞的话本小说。 陈瑞的故事大致讲述了一个书生与富家千金的私情，遭到女方父亲棒打鸳鸯，最终书生学成归来，抱得美人归。 朱照宗看过的网络小说多如牛毛，觉得这个故事缺乏新意。 他随意向陈瑞介绍了一些概念，如金手指、穿越、脑洞和装逼打脸。 陈瑞听得连连惊叹，激动地拉着朱照宗的手，请求他教自己写小说。 朱照宗不动声色地避开陈瑞纤细滑腻的手，表示可以教，但希望他以后别再用茉莉花香的香水。 陈瑞一脸困惑，不明白教写作与他用的香水有何关联。 第81章 你压到我了! 这场围绕太子的纷争，在印刷机拍卖会后逐渐平息。 越是无能或懒散的皇帝，朝廷内更容易出现党争，便于管理，哪方弱就扶持，哪方强就压制。 帝王之术讲求的就是平衡。 木匠皇帝朱由校还算明智，懂得重用魏忠贤，用太监与文臣相互制衡。 崇祯则愚蠢，废弃太监，裁撤锦衣卫和东厂，让文臣得以肆意妄为。 弘治显然是一位勤政有为的皇帝，在他的治理下，朝廷官员大多选用品行端正、脚踏实地的人。 在弘治年间，政治风波罕见，人们大多专心于正事。 这次太子遭受的攻击，许多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参与其中的人梦想一举成名，享誉全国。 然而，事情并未如预期般发展，声势浩大却迅速平息，仿佛一阵风过，无疾而终。 书商们正忙于争夺稀缺的活字印刷机，太子却宣布，两家书商将无缘购得此设备，而这两家正是挑起事端、最为激进的。 其他书商闻讯，连忙停止了他们的行动，纷纷赞美太子，歌颂他的英明。 弘治帝的案头再次堆满了赞扬太子的奏章。 那两家带头的书商顿时愣住了，见识到活字印刷机的巨大潜力后，他们明白印刷行业的格局已被改写，没有这机器的书商将无法立足。 两家也不敢再挑衅，原本仗着人多势众，以为太子不会对他们怎样。 如今，只剩下他们自己去触碰太子的底线，若惹怒了太子，后果不堪设想。 失去了购买印刷机的机会，这两家书商彻底退出了出版界，甚至向太子示好，祈求宽恕。 那些准备大展拳脚的御史言官，刚刚热身完毕，就被紧急叫停，心中无比失落。 期待的名震天下呢？期待的一战成名呢？他们精心撰写的控诉书信还未寄出。 太子公开分享了活字印刷机的技术，这算是一种屈服，还是不算呢？好吧……就算是屈服吧，但希望下次太子不要这么快就妥协。 他们的抗议还没尽兴呢。 得到印刷机的书商原以为能恢复高价，但松竹斋依旧坚持五折销售。 虽然不至于亏损，利润却微乎其微。 于是，他们决定带着印刷机离开，远离太子的影响力。 大明的印刷业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彻底的重组，书籍价格因朱厚照的举措而下降。 随着印刷业的发展，出版业也日益兴旺。 原先受限于技术，短小精悍的通俗小说质量低下。 现在，通俗小说也能制作精美，篇幅得以大幅扩展。 在朱厚照的指导下，陈瑞创作了一部退婚题材的作品......五万字的第一册出版后，竟一炮而红。 古人从未见过这样的作品——一个贫寒书生因指腹为婚被岳父嫌弃，后来获得一枚寄宿着老者灵魂的戒指，从此一路开挂，不仅高中状元，还习得绝世武艺，朝廷内外威风八面，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揽得无数佳人芳心。 这本书的火爆催生了一系列跟风之作，不是戒指里的老者，就是项链里的，或是毛笔、砚台里的，总之，老者无处不在。 在老奶奶的住所并不地道。 陈瑞身为\"祖父流\"的创始人，一时之间备受瞩目。 朱厚照提倡创作文本小说，古代娱乐匮乏，他也渴望读到一些引人入胜的作品。 松竹斋接受投稿，一旦录用便有每字二十文的保障，投稿的纸笔费用还会如数退还，作品若受欢迎，还能获得丰厚的版税。 投稿者络绎不绝，然而朱厚照面对一叠叠的祖父风小说，只是连连摇头。 于是他开设了自己的创作班。 \"......精彩的前三章就说到这里，开局必须吸引读者，让他们有继续阅读的欲望......\" \"穿越、无限、重生、田园等流派都有潜力，以后少些祖父流，多发挥你们的想象力......\" \"完成两万字，附带大纲提交，下课。 \" 有意写作的人都感到收获颇丰，原来小说还能这样创作。 陈瑞和张慧也参加了朱厚照的课程， 张慧眼中闪烁着星星， 朱公子无论做什么都那么出色，授课的模样更是魅力四溢。 张慧与陈瑞关系亲密，在陈瑞的指导下也尝试写作。 她将自己的作品拿给朱厚照看。 故事讲述了一位年轻画家与富家千金因画结缘，最终私奔的情节。 朱厚照直言不讳，这样的故事太过俗套， 他提议教张慧写一个\"霸道庄主爱上了我\"的故事。 张慧听完略感失落，似乎朱厚照没明白她的暗示，但承认朱厚照的想法颇具创新。 此后，张慧常找朱厚照请教写作技巧。 提出的问题还别出心裁， 比如某天，她问朱厚照，霸道庄主能否是个画家？ 朱厚照表示没问题，毕竟多才多艺的角色更讨喜。 张慧轻叹， 陈瑞在一旁窃笑。 朱厚照近来与钱梦竹的感情升温。 已达到亲密的第二阶段， 正努力突破第三阶段的障碍。 朱厚照带着张慧新作的《霸道庄主爱上我》第二部去找钱梦竹， 钱梦竹对第一部爱不释手，一直在期待续集。 霸道总裁的设定，果然跨越时代的吸引力。 看到新的霸道庄主，钱梦竹欣喜若狂， 趁着无人注意， 激动地给了朱厚照一个甜蜜的吻。 她迫不及待地沉浸于霸道庄主与女主角的爱情故事中。 朱厚照却被晾在一旁， 朱厚照一脸无奈，真正的霸道公主就在身边，她却去看书中的霸道庄主。 朱厚照能忍受吗？ 当然不能。 他当即抱怨椅子太硬，担心钱梦竹坐着不舒服。 顺势将钱梦竹抱到自己腿上。 钱梦竹假装无视朱厚照，继续沉醉于霸道总裁的幻想中。 朱厚照表示钱梦竹看书不付钱， 决定亲自从她身上收取书费。 钱梦竹一手握卷，一手竭力抵挡周世宗的侵犯。 然而单掌之力难以抵挡对方的双臂攻势。 钱梦竹守御乏力，防线步步退缩。 周世宗乘胜追击，势如破竹， 已有一处要塞落入其手。 钱梦竹翻页的动作渐显迟缓，心神早已远离书本。 蓦然间，她察觉到身体的异样。 放下书，她握住周世宗的双手，轻声道：“你压到我了。 ” 第82章 我认为你不再适合作为我的知心朋友 钱梦竹在最后一刻挣脱开来，用身体阻挡周世宗，不让他再进一步。 周世宗未能成功突破，略感挫败。 他看着钱梦竹慌乱地整理衣物，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钱梦竹心中疑惑，这人何时解开了她的衣衫，待她察觉，只剩贴肤的亵衣。 她发觉自己对周世宗的抵抗力日渐削弱， 今日险些失守底线， 下一次呢...... 钱梦竹害怕下一次无法自持， 这个周世宗，说是无赖，她在坚决拒绝时他还能自制。 说是正直君子，君子会做出这种事吗？ 钱梦竹瞪着周世宗，这家伙还在嬉笑。 “还笑，只会欺负我，不理你了。 ” 整理完衣裳，钱梦竹对着镜子梳理发丝。 背过身去，不再理会周世宗。 周世宗试图上前相助， 却被钱梦竹挥手挡开，不愿再与他肌肤相亲。 一是担心他难以自制， 二是害怕自己也难以自制。 钱梦竹有些愠怒，不知是对周世宗的轻浮生气，还是对自己无法抗拒诱惑而恼火。 再次拒绝周世宗的帮助后，钱梦竹带着几分娇嗔和怒意说：“周公子，请自重。 ” 周世宗觉得颇有趣味，刚才还亲密地唤他哥哥的钱梦竹，此刻却突然变了脸色。 呵，女子的心思！ 不过周世宗也能猜到钱梦竹生气的原因。 想了想，他说：“梦竹，我觉得你不再适合作为我的知心朋友。 ” 钱梦竹梳头的动作停滞， 这个冤家究竟何意，说我不适合作为知心朋友，难道是因为我拒绝了他，使他动怒？ 我对他的情意始终如一，未曾想他会如此行事。 一时间，满腹委屈与失望交织心头。 片刻怔愣之后， 钱梦竹转头看向周世宗， 眼含泪水，伤心地说：“我把心都给了你，你竟说出这样的话，不做你的知心朋友便不做。 ” 话落，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纷纷滚落。 考虑到这是在自己家中，钱梦竹尽力抑制哭泣的声音，以免被人听见。 周世宗心想：“糟糕！玩过火了。 ” 《土味情话》坑了我。 周世宗急忙去安抚钱梦竹。 钱梦竹掩面，不再理会周世宗。 朱厚照靠近钱梦竹，低语道：“我觉得你才是我理想的伴侣。 ” 钱梦竹听见朱厚照的话语，泪水顿时止住。 片刻后，她抬头，拽过朱厚照的手臂轻轻咬了一下。 这就是捉弄我的下场。 “哎哟！好痛！” 听闻朱厚照的呻吟，钱梦竹终究还是心软地松开了口。 她带着满腹委屈看向朱厚照，哽咽地问：“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朱厚照凝视着钱梦竹，认真地点点头，又问：“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吗？” 钱梦竹的怒气瞬间化为喜悦，扑进朱厚照的怀抱。 她用娇嫩的拳头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含糊地说：“你真坏！你真坏！你太调皮了！” 钱梦竹再次落下泪来。 朱厚照一头雾水，怎么又哭了。 其实，钱梦竹早已将自己的心交给了朱厚照。 听到他愿意娶她，激动的泪水再次滑落。 虽然钱梦竹深爱着朱厚照，但她身为女子的羞涩，或是出于自尊，从未主动提起过婚事。 未曾想，朱厚照今日竟主动提及此事。 还算他有情有义。 哭笑不得的钱梦竹折腾了一番，终于平静下来，紧紧拥抱着朱厚照，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过了一会儿，朱厚照不解风情的声音响起：“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钱梦竹有些恼火，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解风情，我有拒绝的意思吗？ “我答应不答应有什么用，你应该去问我父亲才对。 ” 朱厚照觉得好笑，钱梦竹害羞又倔强的模样实在让人怜爱。 “好，我这就去见钱叔。 ” 朱厚照说着就要起身。 钱梦竹用力抱住他，不让他离开。 这人啊，真是的。 成亲之事向来由父母做主，他直接去找我父亲是什么意思？ 哎呀，真是太尴尬了。 朱厚照不再逗弄钱梦竹，紧紧拥着她。 过了一会儿，朱厚照说：“我家的情况...有点...复杂，你嫁过来可能会遇到一些限制。 ” 朱厚照设想，钱梦竹若为taizi妃，或许还能偶尔陪他出宫。 但一旦成为皇后，就难了。 没错，朱厚照打算娶钱梦竹为taizi妃。 弘治曾建议他娶钱梦竹为taizi侧妃， 可朱厚照认为自己喜欢钱梦竹，就应该给她最好的，taizi妃的位置怎能空着？ 就算让钱梦竹做taizi侧妃，她也不会介意，也会同意。 但朱厚照觉得这对钱梦竹不公平。 钱梦竹抬头看着朱厚照，疑惑地问：“什么限制？你们家规矩很严吗？” 她知道朱厚照的家世必定非同寻常，但每次问起，他都岔开话题。 朱厚照回答：“确实规矩繁多，但你放心，我父母都是很好的人，我相信他们会很喜欢你的。 ” 钱梦竹轻声应答：“嗯，我早猜到你出身高贵，只盼你不会因我出身微寒而嫌弃。 ” 朱厚照接着提议：“过些时候，我想安排两家相见，彼此熟悉一番，你觉得如何？” 钱梦竹略感惊讶，这是讲究繁文缛节，还是完全不拘小节呢？ 寻常人家提亲，先要探查女子身体是否康健，是否宜于生育，便先找个借口见面，再由媒妁之言牵线。 豪门大族的婚嫁习俗，钱梦竹倒是清楚。 首先是纳采，男方看中女子，便请媒婆提亲。 接着是问名，男方打听女子的姓名和生辰，即合婚，看两人生辰是否相配。 随后是纳吉，如八字相合，便由媒人送些薄礼，称作“过文定”或“小定”。 之后是纳征，送上礼金、礼饼、礼品和祭品，即正式的聘礼，纳吉可视为预付定金，纳征则是选定吉日支付全款。 再后来是请期，男方请算命师挑选良辰吉日，称请期，又称“乞日”，如今则称为“择日”。 最后是亲迎，新郎乘坐八抬大轿，前往女方家迎娶新娘。 然而朱厚照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并不觉得自己身为太子有多么优越，有时甚至觉得这是负担。 他秉持现代人的思维，希望双方家庭在不知身份的情况下先会面，增进了解，培养感情。 如果弘治以皇帝的身份结识钱梦竹父女，日后相处必定会有拘束。 先奠定良好的基础，即使后来知道了身份差异，相处也会更加自然。 此外，关于弘治提及的钱梦竹成为侧妃之事，她容貌出众，性情可人，弘治提前了解，他也便于提出让钱梦竹成为太子妃的建议。 第83章 今日召你来，是要密谋一事! 《大明万年报》的一角刊载了一则招聘启事，招聘单位正是《大明万年报社》，招聘职位包括编辑、记者、校对和排版等多个名额。 周子封看到报纸上的信息，立即动身前往西山报名。 《大明万年报》初创时，像周子封这样的读书人还在犹豫是否要在报社工作。 随着报纸影响力的日益增强，报社员工的社会地位也随之提升。 特别是记者这一职业，炙手可热，令人艳羡。 前不久，《大明万年报》的记者柯言发表一篇文章，揭露了一位官员的贪腐行为和制造冤案的事实，该官员随后被查出诸多劣迹，最终被革职。 柯言因此一举成名，成为百姓心中的英雄，读书人的楷模。 柯言，一个连年落榜的书生，以普通士人的身份挑战权威，他成为了民间反腐的前锋，记者们也因此被誉为百姓的喉舌。 提着竹编的公文包，他们在街头巷尾受到人们的赞誉。 如今，官员们出入风月场所都小心翼翼，生怕被这些笔杆子揭露，一旦登上报纸，他们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柯言之事引发朝廷热议，这份报纸的影响力令人惊讶，竟能左右官员的仕途。 幸亏那位丢官的官员劣迹昭彰，无法狡辩，其他官员只能静观《大明万年报》的下一步动作，期待风波平息。 报馆再次招募新人，众多科举无门的学子纷纷报名，尤其是记者岗位，他们渴望成为柯言那样的人物，为民请命。 \"唐兄，你有些过于急躁了，这类事情告知我一声就好，一个县令职位罢了。 \" 在《大明万年报》的编辑室，朱厚照将自己草拟的新闻法规递给唐伯虎。 唐伯虎心中满是愧疚，没料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耽误了朱厚照的大事。 那时，那位官员贪赃枉法，庇护恶徒，颠倒黑白，将一桩奸杀案描绘成私通案，声称女子自杀，气死了受害者的父亲。 唐伯虎拿到柯言搜集的铁证，怒不可遏，便将此事公之于众。 朱厚照先前已警告过他，涉及敏感事件需与他商议，但唐伯虎在愤怒中忘记了这番话。 看着朱厚照递来的文件，唐伯虎意识到自己行动欠妥，不是做错了，而是时机不对。 朱厚照正致力于为报纸立法，推广至全国，此时正是关键期。 以前未曾刊载此类消息，就是为了避开朝廷官员的视线。 柯言的事件无疑给官员们敲响了警钟，让他们认识到报纸的力量远超想象，也加大了朱厚照计划的难度。 唐伯虎开口道：\"殿...\" \"殿什么殿？叫我朱老弟。 \" 朱厚照见他要称自己为殿下，忙打断他。 唐伯虎只好改口：\"朱老弟，是我鲁莽了，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 朱厚照微笑道：\"无妨，反弹迟早会来，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谁敢跳出来反对，先杀鸡儆猴。 \" 朱厚照并非畏惧官员们的反弹，只是不愿麻烦。 然而，即便麻烦临头，他也无所畏惧。 朱厚照一直在低调发展，实施他的温水煮蛙策略，避免与文官集团直接冲突。 这次围绕报纸权力的争斗，必然会使他与文官集团正面交锋。 唐伯虎愧疚地说：\"看来我并不适合担任主编这个职务。 \" 朱照熙问：“你认为谁接手会更合适呢？” 唐伯图原本只是出于礼貌提议，没料到朱照熙竟会采纳。 他的脸色瞬间黯淡，才刚在主编职位上风光一时，现在却又看到希望破灭。 唐伯图艰难地开口：“我建议祝枝山，他的才华不逊于我，而且作为副主编表现出色，尽管他是我的好友……” 朱照熙没等他说完，“好吧，就决定是他了……” 唐伯图正要解释自己与祝枝山的关系，但朱照熙已爽快应允。 “……你们尽快交接，你也准备接手报社管理局的事务。 ” 唐伯图一怔，按照朱照熙的规划，全国的报纸都将由报社管理局管辖。 这意味着他晋升了，未来要掌管全国的报纸。 唐伯图激动起来，原本以为前程尽毁，打算重返风月场所，没想到朱照熙如此信任他，给了他如此重任。 “……陛下……” 朱照熙见他又要行礼，瞪了他一眼。 他暗自叹气，身份暴露总带来麻烦，唐伯图眼中的敬畏显而易见。 唐伯图连忙改口：“朱贤弟，我……” 朱照熙说：“我们之间不必客气，近期你要辛苦些，好好训练新招的人员，将来报纸越来越多，多培养些主编人才。 ” 唐伯图用力点头：“贤弟放心，大哥明白。 ” 他清楚，报纸的掌控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各报的主编都得用自己人。 未来，由自己培养的主编遍布各地，他无法预测自己的地位将何等崇高。 接着，二人开始讨论制定报纸法规。 法规的制定并不复杂，棘手的是之后如何分配报纸的权力。 朱照熙明白，他不能单打独斗。 他已经选择了盟友。 离开报社，朱照熙返回皇宫。 向弘治行礼问候后，弘治在批阅奏章时问：“太子有何事？” 朱照熙回答：“禀父皇，今日并非为事而来，您忙，我找萧敬商量些事情。 ” 弘治和萧敬都感到意外。 萧敬笑容满面：“太子有何吩咐，老奴遵命。 ” 朱照熙搬来两个锦垫，自己坐下，也让萧敬坐下。 乾清宫中只有一张椅子，那是龙椅，属于弘治的专座。 其他人来此只能站立， 这几个锦垫是弘治对老臣的体恤， 没有一定身份和资历的人无资格落座。 萧敬不敢坐， 朱照熙表示，你不坐，我也不坐，我们就站着谈。 萧敬进退维谷，目光无助地投向弘治。 弘治好奇于太子的意图，遂言：“既然太子允你坐，那就坐吧。 ” 萧敬听闻父子二人的同意，便谨慎地半个臀部落在锦垫之上。 他在乾清宫为臣子捧了几十年的锦垫，如今自己坐在上面，还是头一遭。 “殿下，您可否告知老奴，召见有何事？” 萧敬心神不宁，揣测着太子今日的用意。 朱厚照环顾四周，仿佛担心他人窃听他们的对话。 “萧总管，今日找你，是要共谋一桩秘事！” 第84章 太子的奏疏 萧敬虽不及刘瑾声名远播，却是太监中最为杰出的一位。 他早早入宫，迅速崛起。 萧敬行事周全，文武双全，英宗时期即受重用，年轻时便获封六品太监。 帝王更替，臣子易主，英宗去世后，萧敬被派至神宫监烧火。 才华总会显露，有能力者终有其作为。 成化年间，萧敬获宪宗赏识，重返宦官权力核心。 他与东厂厂公尚铭交好，尚铭失势后，为避嫌，萧敬自愿守护皇陵。 弘治深知萧敬的才干， 即位后，将他召回身边委以重任。 弘治三年，司礼监空缺，萧敬晋升总管，成为太监之首。 弘治驾崩后，萧敬在正德年间依旧活跃，直至嘉靖元年退休，其退休待遇超越内阁大学士，创太监先例。 萧敬于嘉靖七年辞世，大学士翟銮为其撰写墓志铭，杨一清则为其撰写墓表。 历经五帝信任，晚年仍得善终，这非一时显赫的刘瑾所能比拟。 萧敬闻言，险些从锦垫上滑落。 太子，你在开玩笑吗？ 谁会在乾清宫当着皇上的面密谋？ 萧敬努力回想是否触怒了太子。 没有啊！ 他又思索近期是否有所逾矩。 也没啊！ 弘治听到太子的话，哭笑不得。 为何你要捉弄萧敬？ 当着朕的面与总管密谋，不怕世人取笑吗？ 朱厚照连忙稳住萧敬。 “萧总管稳住，我们开始密谋吧。 ” 萧敬向弘治求援， 弘治挥手让萧敬听听太子要说何事。 “殿下请讲，老奴洗耳恭听。 ” 朱厚照整理思绪道：“事情是这样的，《大明万年报》是我创办的，你应该知道， 就算我开个报馆，也没人敢打主意。 现在我要推广到全国，必然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来捣乱， 本宫无意让外人沾光，你看这样如何？经营权我来掌管，监督权交予你， 我们共同分割这份报纸的权力，到时候其利益皆归东宫与司礼监所有。 ” 弘治听到太子的话，不禁啼笑皆非， 你说的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指的就是那些文官吧， 还要分报纸的权力， 原本严肃的事情，太子一开口，仿佛成了见不得人的秘密。 起初，太子创办报纸之事仅限高层知晓， 自从那次报纸刊文导致一位官员下台后，朝廷上下都清楚报纸是太子的杰作。 萧敬也是那时才领略到报纸的影响力。 东宫和司礼监共享报纸权力，听起来确是不错。 但我们在皇上面前如此密谋，这算怎么回事呢？ 然而，萧敬并非等闲之辈，瞬间领悟了太子的用意。 此刻并非两人私下策划，而是太子巧妙地将弘治也拉入其中。 太子私下找他与当着皇上的面谈，意义截然不同。 二人当着皇上的面敲定此事，皇上必定会站在他们这边。 再深思下去便有悖常理了，弘治虽仅此一子，若与他这位总管太监过于亲近，被弘治察觉，岂不引起猜忌？ 太子这招堂而皇之的密谋，真是高明啊！ 萧敬再次望向弘治。 朱厚照紧紧握住萧敬的手说：“萧总管，你可别小看了报纸，虽每份只卖五文，但销量可观，你知道现在在《大明万年报》上刊登一则广告需多少银两吗？将来这利润丰厚，都将属于我们二人。 再者，那些文官总与你过不去，你又无法反击，今后只要看哪位官员不顺眼，就把他的丑事告诉我，我帮你登报泄愤。 你别不信，上次《大明万年报》一篇报道就使一个贪腐官员垮台，现在我的记者都被称作民间监察，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 弘治忍不住笑出声，做了这么久的皇帝，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如此直言，别人在他面前总是正襟危坐，太子却偏要摆出一副奸臣姿态，还让萧敬不满谁就提供谁的丑闻，太子，你能正经点吗？ 萧敬老练世故，理解了太子的意思后，也懂得如何配合他演这场戏。 弘治已笑出声，但他没有出言反对，那就是默许了。 萧敬虽正面朝向太子，却转向弘治试探性问道：“那奴才一切听从太子吩咐？” 弘治假装专心看奏折，未做回应。 朱厚照一直在观察弘治的反应，他的沉默即为同意。 朱厚照对萧敬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切勿泄露给他人。 ” 萧敬都服了，太子竟对演戏上了瘾。 随后，朱厚照起身向弘治禀告：“陛下，微臣与萧敬的密议已毕，臣告退。 ” 弘治强忍笑意，示意朱厚照速速离去。 萧敬搬回了两个锦垫，又恭敬地站在弘治身旁侍奉。 弘治沉吟片刻，开口道：“报纸是太子的创意，既然他有意经营，便让他自行处理吧。 你务必全力辅助太子。 ” 萧敬低头应道：“老奴遵命。 ” 此刻得了皇上亲口允诺，萧敬心中石头落地。 他心想，侍奉过三位皇帝，从未见过如此亲密无间的皇家父子。 然而太子聪明伶俐，行事周全无疏漏。 最关键的是，太子亲近太监，显然对文官抱有戒心，这对萧敬而言是好事。 相较于文官，朱厚照自然更愿与太监共事。 毕竟，太监的权力源自皇权。 他们的忠诚度又高于文臣， 万一太监出现问题，只需一道旨意，他们就得去守护皇陵。 次日，太子关于制定报纸法规的奏折送至内阁。 弘治朝中，太子递奏折尚属首次。 三位阁臣传阅一番，奏折内容规规矩矩， 提出制定报纸法规，算是太子自我设限。 按照惯例，内阁需提出初步意见，即票拟，将意见写在纸条上，附于奏折供皇帝参考。 内阁完成一定数量的票拟后，将太子的奏折置于最上，呈献给皇帝审阅。 弘治看到奏折，交由司礼监批红盖印。 于是，太子的报纸法提案得以通过。 奏折再由内阁分发，交由官员执行。 第三天，李东阳又发现了一份太子的奏折。 太子提议在全国推行报纸，并设立报纸出版局， 建议出版局由宫内监管，意味着报社的建立与发行皆由内廷太监管理。 李东阳昨日就察觉到奏折的诡异，今日真相大白。 第85章 弘治:我生了个什么 内阁会同意太子的要求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刘健在票拟上明确表示反对，递呈给皇帝。 此刻，刘健的责任感显现无疑， 他已经无需通过反对他人来获取声望， 声望是为了获取利益，作为晋升的阶梯。 明代文官无法封爵，成为首辅已是文官的最高荣誉，无法再升。 而反对太子，终究无益可图。 若太子心胸狭窄，日后晋升时说不定会降级追责。 李东阳和谢迁看着刘健的票拟，沉默不语。 三人共事已久，无需虚伪的客套。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奏折经弘治朱批后退回内阁， 果然与内阁意见相左。 此时，内阁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遵循大老板弘治的意愿行事， \"封驳\"即为拒绝并退回旨意，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通常内阁若对皇家的批示有异议，会直接携奏折面见皇上。 然而，三位阁老大臣历经宦海波澜，心中皆有明悟，这次弘治皇帝站在了太子那一边。 帝权与内阁的关系错综复杂。 当初朱元璋因担忧丞相权力过大，便废除了丞相之职。 然而，君王一人难以负荷所有政务，于是明朝设立了内阁，辅助皇帝处理政事。 内阁既依赖于皇权，又代表着文官群体，需在皇权与文官集团间寻找平衡。 如今，报纸的出现犹如一块诱人的蛋糕，引起了皇权与文官集团的觊觎。 如何分割，三七分，四六分，还是五五分？决定权在于皇权与文官集团谁占据主导。 太子的意图昭然若揭，欲独享整个蛋糕，不让文官集团分得丝毫。 内阁三位阁老已预见到此事难有善终，预计明日便会有奏疏呈上，争夺这块蛋糕。 此刻，他们急需向弘治询问，试探其底线。 这块蛋糕，你最多能留给文官多少？别打算全部吞下。 刘健已在太子的奏章上提出建议，接下来轮到李东阳和谢迁行动。 李公深思熟虑，刘公果断决绝，谢公更是能言善辩。 不知李东阳的智谋与谢迁的说服力能在弘治面前争取到多少利益。 二人带着奏章面见弘治，不久后返回。 弘治表示，报纸之事无足轻重，不过是太子的玩物，文官们不必与之争执。 话虽委婉，但弘治的决心坚定，文官集团应放弃争夺。 通常，此类事情会拖延一段时间观察，慢慢协商。 然而，有人无法忍受等待。 奏章在通政司与皇宫之间传递，经多人之手，保密性难免受损。 李东阳和谢迁面见弘治之事也被曝光。 次日，逐渐有人上奏参与报纸的争夺，向弘治施压。 面对这些奏章，弘治采取了\"留中不发\"的策略，即知晓意见却选择置若罔闻。 然而，问题不能久拖不决。 僵持数日后，内阁唯有祭出杀手锏——廷议！ 众人齐聚一堂，哦，不对，应该是皇上坐着，群臣站立。 双方不能再僵持下去，必须共同商议解决问题。 廷议有正式与非正式之分。 正式的会议是特意为某一议题召集，将有关人员聚集一处深入研讨。 非正式的场合，则是在朝会上提出，让众人共同参与讨论。 只有重大事件，才会启用正式的朝廷辩论。 于是，报刊登载的事务便决定在朝会上集体商议。 宰相已事先告知各位大臣，还特别通知了太子。 不论太子是否出席，内阁的意图必须传达清楚。 毕竟，创办报纸的提议源自太子，如今设立报社也是他的决策。 朱厚照始终密切注视着事态进展， 他的关注方式直截了当， 直接找弘治，让萧敬展示相关奏折。 萧敬细心地将未公开的奏折分类整理。 一类是对太子直言不讳的批评， 认为太子年幼，不宜涉足政务，应专心学习， 更何况太子学业尚欠火候，更不适合参与这些事。 另一类则是引经据典，争论报纸应归属哪个部门管理。 文官并非铁板一块，礼部、户部、刑部皆有意将其纳入麾下。 兵部和工部对此并不擅长，也无意争夺，到时候只要能分一杯羹就好。 吏部声称负责百官任命，自认高人一等，不屑与他们争抢。 再说，无论谁夺得管辖权，最终还得吏部安排人手，无论如何都能分得一份厚礼。 朱厚照翻阅着一封封奏折， 文官们各执一词，坚称报纸应归他们管辖， 反正不应归太子所有。 朱厚照几乎被说服， 似乎报纸由文官掌控乃天命所归， 而在太子手中就成了违背天意。 边看，朱厚照边向萧敬请教对策。 若有人依据奏折上的言论攻击我，我该如何应对？ 萧敬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执掌司礼监多年，对文官的手段驾轻就熟。 逐一为朱厚照解析。 听完，朱厚照豁然开朗，原来诡辩也能如此运用。 朱厚照询问萧敬明日如何应对文官。 萧敬早已成竹在胸，详细向朱厚照叙述。 朱厚照听后，赞叹其高明，深感内行。 萧敬夸奖太子聪明伶俐，一点即通。 朱厚照则称赞萧敬深思熟虑，大智若愚。 两人相互赞美，都不禁嘿嘿笑了起来。 弘治在一旁看着他们互相吹捧，感到十分无奈。 我生了个什么东西， 怎么像个昏君似的， 还把萧敬带偏了， 明明是在讨论国事， 你们俩却像在密谋陷害忠臣的奸臣。 第86章 是否承受不住游戏规则? 明代上朝的官员被称为“朝参官”或“京朝官”，他们持有进入皇宫的牙牌。 为便于朝廷议事，许多官员选择在城南安家，诸如东西长安街，便是他们首选之地。 朝臣们往往在深夜起身，一切准备就绪后，向天安门广场进发。 拂晓三时，大臣们已在天安门外静候。 朝廷特设多座朝房于皇城之内，供官员们按级别等待宫门开启，以待\"待漏\"。 然而，朝房名额有限，并非每位官员皆可入内。 户部的小吏黄丰年，显然未能享受此等待遇。 黄丰年位卑年少，经验不足，只能咬牙忍受初冬的刺骨寒风。 尽管身体颤抖，他的内心却燃烧着炽热的期待。 昨夜，黄丰年收到上级的微妙提示，让他在早朝时提出\"议题\"，为争取报纸管辖权冲锋陷阵。 得知此事，黄丰年激动得彻夜难眠，刚闭眼就被妻子唤醒，准备上朝。 听闻太子欲设立报馆，黄丰年连上三书，直言不讳地指出太子的失误，力证报馆应归属户部的正当性。 这些奏章虽被皇帝留中未发，却引起了他的上司的注意，赋予他这次展现自我的机会。 黄丰年羡慕地看着朝房内悠然品茶交谈的权贵，渴望能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奏章，内容早已铭记于心。 趁着上朝前的片刻，黄丰年仔细推敲奏章的字句，思考一会儿应以何种语调朗读，何处需加重语气，如何展示自己的品格。 若今日表现出色，他的仕途或将更进一步。 五点钟，黄丰年与众臣开始步入皇宫。 文官从左翼门入，武官经右翼门进， 在金水桥南按品级列队。 黄丰年位居队伍之末。 鞭声响起，大臣们依次过桥，前往太和门广场等候上朝。 沿途有御史严密监视，任何咳嗽、吐痰、推挤或举止不端者都将被记录，待后续处理。 黄丰年注意到，今日不仅有御史，还有些宦官参与监察。 当他走过时，一位宦官唤住了他。 \"仪态欠佳，请大人留步。 \" 黄丰年一愣，认出那位宦官姓方，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 他看向方公公，问道：\"公公，说的是我吗？\" 方公公笑容满面：\"正是，别动，违反殿前规矩，等候处置。 \" 黄丰年审视自己的官服和帽子，哪里能看出仪态不整？ 随即，又有几位低位官员因违反殿前规矩被拦下。 有人大声喊冤，坚称自己并未咳嗽，却被误指。 监察的方总管收起笑容，语气古怪地反问：“莫非是老奴眼拙，我看你像是染了风疾，难道不怕传给陛下？” 那人立刻噤声，这顶帽子太大，他可不敢戴。 有位机灵的官员悄悄摸出一锭银子，趁着混乱塞到方总管手中，期望能通融一二。 今日的朝会对他至关重要，与黄丰年一样，他肩负着为礼部冲锋陷阵的重任。 方总管笑眯眯地接过银子，掂量片刻后说：“大人此举，意欲何为？竟贿赂宫廷侍卫？” 那人顿时愣住，何时宫里的太监拒绝银子了？ 这比太监不去烟花之地还要罕见。 方总管受萧敬之命， 今日的任务就是挡住这几个小角色，不让他们参与朝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将银子扔回去，一脸正气地说：“念你是初犯，下不为例！” 周围的官员看得目瞪口呆，这总管莫非是假冒的？ 这副比文官还正直的模样，足够他们学上一年。 黄丰年见情况不妙，打算趁方总管不注意偷偷溜走。 “这位大人要去哪里？” 黄丰年假装没听见，继续向前走。 “大汉将军，拦住他。 ” 大汉将军是明代殿前卫士的称号，两名魁梧的将军一左一右将黄丰年抓住，硬生生拖了回来。 黄丰年心中焦急，试图挣脱。 然而瘦弱的他怎敌得过大汉将军的力道。 方总管也不想彻底得罪这些年轻人，万一将来谁飞黄腾达了来找茬怎么办。 他笑吟吟地对被拦下的官员们说：“各位大人先别急着上朝，今日老奴教教你们朝见陛下应有的礼仪。 ” 黄丰年无奈落泪，白白吹了一早上的冷风，大好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前方的高级官员和各部门首长正准备进殿，听到后面的动静。 他们发现好几个年轻官员被拦下， 各部门首长一看，自己的得力助手怎么被扣住了。 顿时恍然大悟。 无耻啊！ 是不是输不起？ 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真是太丢人了。 太子恐怕想不出这样的招数。 一定是萧敬那个老狐狸。 待会儿退朝就找个借口收拾他。 文武百官向坐在宝座上的弘治行礼后，朝会正式开始。 奏事前有两个固定的程序。 首先是鸿胪寺的官员出列， 报告入京谢恩和离京告辞的官员数量。 这些人都已在鸿胪寺登记过。 如果皇帝要召见，他们便会先入殿拜见。 若帝王未曾召见，官员则需于殿外或午门外遥施五拜三叩，礼毕即告结束。 弘治帝听后，直言无需亲自相见。 随后，边境的奏报依次呈上，若有紧急之事，皆优先处理，边境事务始终为重。 今日朝议的核心是报社事宜，兵部明智地禀告边境安宁，使得朝会得以继续。 李东阳视线扫过六部尚书，无声地示意他们准备发言。 今日朝会岂非特意安排，让各位唇枪舌剑， 呃，不，是商议国事。 户部尚书韩文察觉手下黄丰年未能入内，便向户部郎中万景澄递了个眼色。 万景澄领会，依例轻咳一声，示意即将启奏。 打过招呼后，万景澄走出队列，跪在御前陈情：“陛下，臣得知太子有意设立报社，欲将其置于内廷管辖，但臣认为此举不妥......” 万景澄话未说完，眼角余光已瞥见今日也在场的太子。 朱厚照身披龙袍，腰系玉带，立于几位大学士身旁。 朱厚照看着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的万景澄，默默地在小本本上记下一笔。 并非心中默记，而是真的执笔书写。 这一幕让旁边的李东阳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太子在小本本上写道：“户部郎中万景澄诽谤我无知，妄图夺取办报权，实乃轻视于我。 此人混淆视听，颠倒黑白，实为小人。 ” 第87章 何必如此针锋相对? 万景澄望着记笔记的太子，心中疑惑， 难道自己言辞太过精彩？ 太子竟做起笔记？ 不过，太子望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充满敌意。 仿佛他已把自己视为敌人。 朱厚照写罢，手持小本，未合上，有意让一直窥视的万景澄看见。 万景澄看到字迹，心中苦涩。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自己已被列入太子的黑名单了。 正值壮年的万景澄，仕途尚长。 明朝帝王平均寿命不长，他自认为能成为三朝元老。 如今却被未来君主记恨，绝非吉兆。 若太子当面与自己争执，或许还能赢得不畏强权的声誉。 然而太子并未直接对抗， 而是明示：我记仇，此刻奈何不了你，日后必清算。 这是君子所为？ 太子此举，毫无武德！ 常言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万景澄反复权衡，觉得不宜过分得罪太子。 于是，他转变论调，不再激烈，也不再针对太子，仅讨论报社之事。 万景澄在末尾还特意赞扬了太子，声称之前的批评都是出于对太子的期望，预言太子将来必成大器。 奏事结束，他巧妙地向太子传递了一个友好的眼神。 朱厚照看到，轻蔑地哼了一声，以此回应万景澄的示好。 万景澄心中懊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然而黄丰年已被拒之门外，总不能让户部尚书韩文亲自出面吧。 李东阳对此哑然失笑，太子的策略虽狡猾，却的确让万景澄投鼠忌器，变得谨言慎行。 太子的身份被巧妙地利用了，只是略显无礼。 韩文对万景澄的表现颇为不满，原本指望他能强势对抗，无论指责太子还是讨论报馆归属，都应立场坚定，为何后来却软化了态度？当万景澄回到文官行列时，他感到了韩文的不悦目光。 万景澄尴尬不已，但他已决定，往后涉及太子的事，尽量避而不谈。 这时，文官队列中传来一声咳嗽，礼部侍郎孟立群站出来奏事。 礼部主管国家礼仪、教育、考试和外交，地位高贵，但在唇枪舌剑上略逊一筹。 礼部侍郎通常是四品官员，按理不应率先发言。 但仪制司主事未到，其他人又缺乏战斗力，孟立群这位礼部的辩论高手只好挺身而出。 朱厚照的记事本上又添了孟立群的名字。 你叫孟立群，我记住了。 朱厚照盯着滔滔不绝的孟立群，投以冷冽的目光，但孟立群身为四品官员，毫不畏惧。 他在朝堂上继续慷慨陈词，激情洋溢。 见孟立群不予理睬，朱厚照低声嘀咕：“哼，什么礼部侍郎，回去好好打理你的百花楼吧。 ” 朱厚照虽声音低微，周围的人却听得真切。 萧敬主持朝会，听到太子的评论，强忍笑意。 百花楼与孟立群的关系，正是昨日萧敬告诉太子的。 孟立群闻言，险些气得吐血。 何时百花楼成了我家的了？ 我只是给予它庇护，朝廷官员哪个没为类似的生意提供保护伞？这是默认的规则，怎能公开提及？破坏规矩的人必将受到群起而攻，今后如何在朝中立足？太子可以随口乱说吗？ 太子的确口无遮拦，毕竟他无需为官，你能拿他怎样？弘治帝仅此一子，就算想换太子也无从谈起。 孟立群听到朱厚照的言论，语气明显减弱了几分。 李东阳在一旁洞察秋毫，深知揭示潜规则的言辞由谁说出都不适宜， 大臣若提及，恐遭同僚排斥。 皇上一旦开口，便是与群臣形成对立。 今日为此事追责官员，其他大臣必定心生疑虑，自顾不暇。 太子发言则无妨，毕竟年少轻狂，与太子计较反显己方不通情理。 孟立群勉强完成奏事，退回到队列中，总觉得其他官员的目光有些异样。 他深感委屈，自己仅是庇护百花楼，从未涉足其中。 好吧，或许每月偶尔造访一两次…… 刑部尚书闵珪素来擅长断案，阅过户部和礼部的奏折后，预感到今日局面不乐观。 刑部原本就处于下风，今日太子阵营准备充分，甚至动用了非常手段，显然志在必得报纸发行局。 罢了，罢了，不再与他们争斗。 闵珪示意刑部副郎崔侗上阵。 崔侗并不擅长舌战。 得到闵珪暗示，崔侗明白尚书已决定放弃争取，他只需走过场。 他的陈述温和而直接，未对太子进行暗讽。 寥寥数语便结束了奏事，简洁快速且缺乏力度。 刑部首领既然打算退让，他何必硬拼。 朱厚照已准备好笔和笔记本， 察觉崔侗并未诋毁自己，言语也并无不妥之处。 于是，他没有记下崔侗的名字。 我朱厚照还是公正的，他在心中默默地自我肯定。 随后，刑部实质上退出了竞争。 户部和礼部相继派出代表对决， 朱厚照的笔记本上又添了几个人名。 朝堂上，户部和礼部各执一词，引经据典，极力主张报纸发行局应归各自管辖。 僵持不下之际，他们将问题抛给弘治，请求裁决。 弘治听罢，审视良久， 终于发问：“太子有何见解？” 朱厚照上前回应：“父皇，我们是否可以考虑不设立报纸出版局？” 朝堂上的官员们不悦了， 争论这么久，你说不设立？ 开玩笑吗？ 官员们开始私下议论，或许是太子认为无法保住报纸出版局，干脆选择逃避。 萧敬见状，大声喝令：“肃静！” 群臣这才闭口，以免在丹墀前失言。 户部尚书韩文出列发言：“陛下，微臣以为报纸有益国家，人民，设立报纸出版局势在必行。 ” 礼部尚书张升也表示赞同。 弘治回应：“二位卿家所言极是，报纸应当继续推广，太子的提议不予采纳。 ” 朱照煌略带苦笑地说：“那就设立吧，关于报纸的监督权，儿臣建议由宫廷来掌管。 ” 张耀和韩文交换了一个眼神，控制报纸发行的权利必须掌握在他们手中，若再争取监督权，无论是太子还是弘治都不会答应。 两人都表示赞同。 现在关键在于谁能夺得报纸发行的主导权，这才是真正的较量。 掌握了这个权力，就意味着能决定报纸上的内容，谁的文章得以发表，谁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张耀和韩文都在暗自琢磨如何夺取这份权力。 此刻，身份尊卑已抛诸脑后， 礼部和户部的两位重臣亲自上阵，互不相让。 争执正酣时，太子慢悠悠地插话： “报纸出版局既无品级也无地位，你们争什么呢？” 第88章 传统法则 韩文和张耀争吵中一愣， 报纸出版局无品级无地位？ 不对，如此重要的报纸，其出版局怎能没有地位呢？ 糟了，上当了。 如果出版局没有品级，就不属于文官系统管辖。 难怪称之为“局”。 文官的机构自上而下称为“部”、“司”、“科”， 从没听说过有“局”的。 兵仗局、银座局、浣衣局都是宫廷的部门。 还争什么呢！ 韩文和张耀对视一眼，决定暂且放下对报纸出版局的争夺。 首要任务是确保出版局归属文官体系，之后再论归属。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瞬间达成默契，站在同一阵线。 韩文开口奏道：“陛下，臣认为报纸之事重大，出版局应升级为出版司。 ” 张耀附议， 群臣明白了其中的意图，纷纷响应。 朱照煌平淡地说：“你说设就设，不顾祖宗的规矩了吗？” 韩文和张耀面色大变，默不作声。 “祖宗成法”向来是文官制约皇权的有力工具，太子创立的规则怎能轻易改动？ 太子初创国家时，就规定了文官的品级和部门，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变更。 例如内阁官员，按太子的规定，是五品，不及刚才出面的礼部侍郎孟立群官职高。 最初，内阁仅是皇帝的秘书机构，没有实权。 内阁成为明朝核心决策机构的过程是逐步演变的。 朱元璋是个铁腕人物，废除了延续千年的丞相制度。 同时，他也是个工作狂，一人能承担多人的工作，将权力紧紧握在手中。 因此，明朝初期，内阁仅仅是协助皇帝处理政务的秘书部门，不具备实权。 然而，朱元璋的后代并不像他那般勤勉，他们将大量职责转交给内阁，于是内阁的权力日益膨胀。 然而，内阁官员仅是五品，面对其他官员时常显得底气不足，如此又怎能有效地执行职务？ 先帝的规矩明摆着，即便君主有意提升内阁的地位，也不敢轻易违背祖制提升其品秩。 精明的朱氏子孙想出一个折衷方案，让内阁成员身兼多职。 最初，他们让内阁大臣兼任六部尚书。 尚书为正二品，这使得内阁大臣在处理事务时有了足够的权威。 但六部尚书的职位被兼职，官员晋升的道路也随之变窄。 随后，他们开始给予内阁大臣三公、三师等一品虚衔，既然大家默认内阁的权力，便不再需要实际担任六部尚书的职务了。 这样一个重要的决策机构，提升品级尚且如此艰难， 何况要创建一个新的朝廷部门。 提出此事就意味着不遵从朱元璋的遗训，破坏了祖宗的规矩。 然而，朱元璋制定的规矩并非铁板一块。 只要对皇帝和大臣都有益，且无人公开反对，规矩是可以变通的。 皇帝和大臣只需装作不知情即可。 如今，大臣们一致赞同设立报纸出版司。 然而，太子却提及了祖宗成法。 唯一的希望就是弘治皇帝忽视太子的意见，赞同设立报纸出版司。 众臣假装未听见太子的话，静观弘治如何决定。 弘治开口道：“萧总管，设立报纸出版司是否有前例可循？” 大臣们一听此言，便知此事无望了。 这就像弘治询问萧敬是否有妹妹一样， 萧敬必然会给否定的回答。 萧敬恭敬地回答：“陛下，此事并无先例，依照祖宗成法，确实无法设立报纸出版司。 ” 弘治转向韩文和张升问道：“诸位如何看待？” 韩文和张升能说什么呢？ 只能认命，被太子算计了，弘治也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他们彻底输了。 韩文和张升只能代表群臣表示同意。 报纸出版司无品无级，他们如何插手？ 文官都是高级公务员，谁会放弃这样的地位，去报纸出版司任职？ 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一个好的未来吗？ 朱厚照见大局已定，淡然一笑，功名深藏不露。 李东阳望着太子， 脑海中回放整个朝会的经过。 起初，他并未识破太子的计谋， 直至太子搬出祖宗成法那一刻， 李东阳才猛然醒悟。 太子最初的策略只是烟雾弹，让大臣们以为他想在朝堂上公平竞争，然而因实力不足，才被迫使出这般阴险的手段。 随后在朝廷中，他假装不愿设立报馆管理局，以此迷惑众人，反使大臣们坚决主张此事，于是报馆管理局的建立便尘埃落定。 若他们预知管理局最终不归己手，或许一开始就不会赞同设立这个新机构。 接着，他又诱导大臣们同意将报馆的监督权交给宫廷，大臣们一心只想掌控发布权，轻易地放弃了监督权。 否则，保留监察权给御史言官，也是文官制约报馆的一种手段。 最后，太子搬出祖宗之法，一言定乾坤，文官只能无奈认输。 弘治的意见变得无关紧要，只是文官徒劳的挣扎。 弘治会站在他的亲生儿子这边，还是站在你们这些文官一边？太子的布局恐怕从提议设立报馆“管理局”那一刻就开始了。 文官们吃亏就在于低估了太子。 他们对新事物缺乏应对经验。 毕竟，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报馆。 李东阳觉得太子的算计远不止于报馆。 他似乎捕捉到一丝线索，却又让它溜走。 朱厚照没等到朝会结束，便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场。 为了处理报馆管理局的事，他已经好几天没去西山了。 回去照料西山的土豆和玉米，总比跟这群文官周旋来得痛快。 交给你们办报，你们能办好吗？钱宁看着春风得意的太子，就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恭喜太子！”“备车，去西山！”朱厚照登上马车前，钱宁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第89章 身份卡 来到西山后，朱厚照感觉浑身轻松。 朝廷中的明争暗斗让他感到厌倦。 朱厚照一直尽力避开朝廷斗争，太消耗精力，且毫无意义。 就拿这次报馆管理局为例。 这些文官对报馆一窍不通，也不考虑自己是否胜任。 朱厚照不为报馆管理局设定官阶，就是不想让文官插手，以免官场的腐气污染他的宣传系统，违背创办报馆的初衷。 这次让文官吃了亏，他们下次应该会有所警惕。 朱厚照首先来到报馆，查看新员工的培训情况。 他告诉唐伯虎报馆管理局的消息，免得他因之前的误会自责。 报馆的小院里，唐伯虎和祝枝山正带领一群新培训的记者进行入职宣誓：“今日，我们正式成为记者，于此立誓， 尊重事实真相，尊重民众了解事实的权利， 根据事实进行报道，不隐瞒，不篡改。 ” 发现叙述错误，必全力以赴修正，并勇于面对责任。 坚守行业秘密，保护秘密获取的信息源。 公平地揭示事实真相，不掺杂个人偏见。 不抄袭，不曲解，不诽谤，不中伤，不造谣，不受贿赂，不惧强权。 违背此誓言，天地不容，永失人心。 ” 显然，唐伯虎深刻理解了他的意图，这记者入职誓言颇具权威感。 是要为这些记者制作身份卡呢？ 还是授予他们腰牌更为妥当？ 最终决定制作身份卡，这更符合他的审美观。 唐伯虎带领新晋记者完成誓言后，看见了朱厚照。 “贤弟，你来了！” 此刻，唐伯虎已全然放松，既然太子亲口让他称呼自己为贤弟，他就无需过于拘谨。 待到垂暮之年，他可以自豪地向子孙炫耀： 想当年，我与帝王以兄弟相称。 这是一生的荣耀。 朱厚照微笑道：“这些记者训练得相当好，你先准备一下，朝廷的命令下来后，你要去天津开设新报社了。 ” 唐伯虎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印刷局的事已定下来了吗？” 看到朱厚照肯定的点头，唐伯虎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柯言的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生怕耽误了太子的大事。 还好，印刷局的事终于尘埃落定。 朱厚照看着兴奋的唐伯虎，说：“到时候宫里会派人陪你去天津，他们会帮你处理除办报之外的事，不必对他们客气，需要帮助就直说，若有人不听话，我就派他们去守护皇陵。 ” 唐伯虎听后深受感动，没想到朱厚照如此为他着想。 他对在天津办报的信心倍增。 朱厚照交代完天津之行后，便去看望山上的温室。 温室里的马铃薯和玉米即将成熟，那时他就可以借收割之际，带弘治去西山见见钱梦竹父女。 他即将拥有太子妃。 看钱梦竹还有什么借口能逃离他的掌控。 到时候，要她躺下就得躺下，要她跪下就得跪下...... 心情愉悦的朱厚照在温室中发现正在帮邱聚工作的唐岚儿。 唐岚儿换上了适合劳作的衣物，正弯腰在玉米地中忙碌。 温室内的温度较高，汗水湿透了她的衣服，紧贴在她曼妙的身体上。 正沉浸在各种想象中的朱厚照，透过玻璃瞥见了弯腰工作的唐岚儿胸前的一片洁白，心头不禁一荡。 啧啧，虽不如钱梦竹丰满，但更为坚挺。 朱厚照看得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 尽管唐岚儿曾经救了他，朱厚照始终对她的背景抱有疑虑。 直到今日，钱宁呈上了唐岚儿身世的调查结果，一切无误。 朱厚照这才释然，对唐岚儿的戒备逐渐消退，开始公正地看待她。 唐岚儿的身体已恢复大半，除了不施展武力，日常并无大碍。 这段时间，唐岚儿对西山的探索让她得出一个见解。 朱厚照是个出色的王子，且在创新方面极具天赋。 镜子、玻璃、眼镜、香水乃至新型印刷机，都是他的发明，书籍价格因此减半。 西山的煤矿开采，惠及百姓，贫困家庭还能免费获得炉子。 他援助了无数流民，让他们在异乡有了安居之地，不再为生活琐事忧虑。 他还为西山的孩子开设免费学堂，亲自授课。 唐岚儿将这些信息整理后传递给了白莲教，却未提及土豆和玉米的事，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原因。 闲暇时，唐岚儿在温室里向邱聚学习如何种植玉米和土豆。 听说作物即将成熟，她打算悄悄收集一些种子。 万一无法广泛推广，她就带回教会，让教众种植。 她边工作边想，朱厚照似乎有几天没来西山了。 据唐伯虎说，他正忙于报社事务，这对百姓也是好事。 如今在唐岚儿眼中，朱厚照是个品德高尚、心系民众的君子。 唐岚儿弯腰劳作，腰部略感不适，正打算歇息。 一抬头，发现外面有人，竟是朱厚照，已在棚外站立多时。 只是，他的视线在何处呢？唐岚儿低头一瞧，连忙用手遮住胸口。 刚才那句赞美，就当作没说过吧。 当朱厚照的目光撞上唐岚儿含怒的桃花眸，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尴尬地隔着玻璃向她挥手。 他未曾料到，自己在唐岚儿心中的完美形象，瞬间破碎！啪！消失了！唐岚儿也没料到，久别重逢，竟以如此...奇特的方式。 这些日子，唐岚儿一直在分析朱厚照，思索如何展现魅力以拉近两人的距离。 不料，刚才无意间就做到了。 她拽了拽衣襟，咬着下唇，羞涩又恼火地看着朱厚照。 看着唐岚儿似怒似怨的样子，朱厚照直觉难以招架。 朱厚照进退两难，脸上满是困惑。 唐岚儿瞧着他左右为难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手指轻点衣襟，又向他招了招手。 她的意思很明显，衣物太过单薄，不宜外出，邀请朱厚照进入棚内避寒。 朱厚照决定让自己镇定下来，装作一切如常。 没错，刚刚的一切我都视而不见。 他直视前方，试图显得从容不迫。 \"哎哟！\" 岂料进门时没留意脚下，被门槛绊了一跤，手忙脚乱地撑住地面，险些跌倒。 唐岚儿连忙上前相助。 这下朱厚照更加尴尬了。 唐岚儿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容更加灿烂。 朱厚照只好跟着她干笑，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了笑得花枝乱颤的唐岚儿胸前。 \"哼！\" 唐岚儿发现他又不规矩，不满地哼了一声。 朱厚照尴尬地咳嗽两声，转而问：\"唐姑娘的身体状况好转了吗？\" 唐岚儿清脆地回答：\"多谢朱公子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 \"那就好，好好休息，这里的工作不必你亲自做。 \" \"没事的，我小时候也干过这些，活动一下对身体恢复有帮助。 \" \"还是要小心，别让伤口感染了，否则留下疤痕就...不太...美观了。 \" 朱厚照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人家姑娘的伤在胸口，美不美观轮不到他操心。 唐岚儿看出他的异样，朱厚照一时语塞，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个，我家有种能去疤的灵药。 \" 唐岚儿知道他是无心之失，看着他慌乱的样子，不禁又笑了出来。 朱厚照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把脑子丢在朝廷里了，觉得自己笨拙极了。 唐岚儿安慰道：\"没关系的，我是习武之人，身体很强健。 \" 说着，她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掌。 朱厚照好奇地问：\"唐姑娘的武艺有多高强？\" 唐岚儿想了想，答道：\"寻常七八个人，我还是应付得来的。 \" 朱厚照眼前一亮，自己虽有“武学奇才”的天赋，却无一套武艺，不如向唐岚儿请教一二。 他试探性地问：\"你能教我吗？\" 唐岚儿心想，如今世人重文轻武，朱厚照这样的身份还要学武，真是个奇特的公子。 但这也是拉近彼此距离的好机会。 唐岚儿点头道：\"可以啊，公子想学，我就教你几招防身术。 \" 朱厚照摇摇头，说：\"防身的我已经会了，你能教我更高深的吗？\" 唐岚儿笑道：\"没想到朱公子温文尔雅，还有武功底子，那让我看看你的武艺如何，好知道该如何指导你。 \" 朱照兴奋地回答：“太棒了！” 他立即向唐兰儿展示了他唯一掌握的武术——“女性自卫术”。 朱照深信他的“武术奇才”天赋必定会让唐兰儿大吃一惊。 他想象出一个虚拟对手，开始模拟攻击。 只见他挥拳、扭腰，直击对手下盘。 侧身滑步，飞腿再袭，仍是对手要害。 转身防御，连环踢腿，目标始终不变。 唐兰儿看了几招后，已笑得前俯后仰。 这位朱公子的武艺从何而来，怎地如此儿女情长， 招招不离对方的要害部位。 朱照看着笑岔气的唐兰儿，一头雾水， 刚才的攻击多狠啊，仿佛能踢碎十几个蛋。 唐兰儿以为朱照故意逗她，越是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她越是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这位朱公子真是太有趣了。 朱照见唐兰儿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唐兰儿的笑容差点扯裂了伤口。 两人相视而笑片刻，唐兰儿勉强憋住笑。 朱照问唐兰儿：“我刚才那套自卫术如何？” 唐兰儿尽力克制笑意，思考片刻说：“朱公子的自卫术，嗯...相当独特。 ” 她实在不知如何评价朱照的功夫， 似乎是专为柔弱女子设计，若用得好确能一击制胜。 朱照接着问：“那唐姑娘觉得我适合哪种武术呢？” 唐兰儿答道：“我最拿手的是回风绵掌，刚柔并济，攻守自如，公子有兴趣学习吗？” 朱照想了想，问：“与黯然销魂掌相比呢？” 唐兰儿表示从未听说过黯然销魂掌。 朱照觉得自己今天脑子短路，这个玩笑唐兰儿怎能理解。 他说不用管黯然销魂掌了，快教他吧。 唐兰儿提议先给她演示一遍。 她紧了紧腰带，心想今天穿的衣服过于贴身，怕朱照又偷瞄。 但转念一想，让他看就看吧，这不正是展现魅力的时机吗？ 唐兰儿咬了咬唇，开始施展回风绵掌的招式。 朱照看着她的示范，觉得每个动作他都能理解，有时唐兰儿动作太快，他眼中似乎自动放慢了速度。 这些招式仿佛已刻在他脑海里。 一刻钟后，唐兰儿完成这套掌法，脸颊微红。 她不知自己刚才被这家伙看了多少次。 “朱公子觉得如何？” 朱照鼓掌称赞：“好掌法，确实好掌法，刚柔相济，攻防兼备，唐姑娘打得也好，我受益匪浅。 ” 唐岚儿心中暗想，你哪里懂得其中奥妙，恐怕刚才一直盯着我看，就那么一遍，你能学到什么？ 朱厚照闭目回想唐岚儿的每一个动作。 复眼开合，他模仿起唐岚儿的姿势，施展回风绵掌。 唐岚儿眼前一亮，这开场的姿态竟有几分神似。 颇有意趣，这第一式春风吹面，他做得也算得体。 厉害，第二式苍松立雪，他也牢记于心。 渐渐地，唐岚儿无法平静。 朱厚照流畅地完成了整套回风绵掌。 几乎与她的动作毫无二致。 唐岚儿诧异， 他之前难道练过回风绵掌？ 不对，我改动过的两招，他连那些细微之处都复制得惟妙惟肖。 朱厚照意犹未尽，再次挥掌。 第二遍，这套掌法他已经运用自如。 到了第三遍，朱厚照已能根据自己的感悟，将之融会贯通。 唐岚儿瞪大了眼睛， 朱厚照真是个武学天才！ 第90章 实验课上的互动 晚上，唐岚儿躺在床上，回味着白天的种种，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朱厚照独自练习掌法后，提议与她切磋几招。 唐岚儿见朱厚照天资聪颖，似乎还有些基础，于是认真应对。 然而，交手两招后... 唐岚儿发现朱厚照虽然招式理解得挺好，但实战经验却为零。 朱厚照当时的惊讶表情，现在回想起来，依然令她觉得好笑。 唐岚儿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过了。 朱厚照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 他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她有所防备。 以前他对她总是客套有礼， 但那种礼貌中却隐含着一丝警惕。 而今天，他的态度突然转变， 对待她就像对待朋友一样亲切。 和他相处非常愉快，完全没有皇子的架子。 唐岚儿隐约领悟到一个事实， 朱厚照极度缺乏朋友， 只要她以朋友的身份待他， 拉近彼此的关系并不困难。 ...... ...... 西山北侧的小学堂里，学生们今天特别兴奋，因为那位年轻风趣的老师又来授课了。 这位年轻的老师不仅课程生动有趣，而且从不体罚。 朱厚照看着台下的孩子们问：“上次讲了水的蒸发，还记得蒸发的两种方式吗？” 大多数孩子都举手示意， 朱厚照随机挑选一个孩子回答。 “回老师，是蒸发和沸腾。” “答得好。那么，让水沸腾需要什么条件呢？” 这时，朱厚照看见唐岚儿在窗外向他挥手致意。 他挥手邀请唐岚儿进教室，考虑到她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外面又很冷，他希望她能进来听课。 唐岚儿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孩子们的目光。 这位如同仙子般美丽的小姐姐又来了。 朱厚照略带不满地看了唐岚儿一眼，轻咳两声，将孩子们的注意力重新引回课堂。 长得美就别乱晃，影响我上课。 唐岚儿近期与朱厚照越来越熟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表达歉意。 朱厚照没理会唐岚儿，继续提问。 “谁能告诉我让水沸腾的条件是什么？” 唐岚儿也举手参与。 朱厚照轻笑一声，故意忽略她高举的手，叫了另一个学生。 唐岚儿嘟嘴表示抗议。 “回禀老师，需要加热水，使其温度达到沸点。” 朱厚照点头认可答案，接着问：“沸腾的水会产生什么？举手回答。” 唐岚儿坚持不懈地再次举手。 朱厚照想了想，还是决定忽略她。 他担心叫她回答会让其他学生分心。 朱厚照继续点其他学生回答问题。 “禀告先生，沸腾的水会生成水蒸气。” 朱厚照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他认为向学生授课也是一种修炼，自己的养气功夫日益精进。 他将简单的知识细细拆解，传授给这些孩子，使他们能够学会并理解，这让他深感成就。 “那么今天，我要讲解如何利用水蒸气，让它为我们工作。” 唐岚儿翻开笔记本，仔细记下朱厚照上课的要点。 唐岚儿知道朱厚照今日又要讲述格物的道理。 她感到好奇，明明是生活中常见的现象，为何朱厚照能洞察其中的奥秘，并提炼出法则。 朱厚照能创造出那么多发明，必定与格物密切相关，所以唐岚儿也决心好好学习格物，期望能创造出同样卓越的事物。 同时，通过学习格物，她还能找机会接近朱厚照。 朱厚照取出一只装有少量水的斜口玻璃烧瓶， 安置好烧瓶， 在烧瓶下方点燃了蜡烛， 在斜口烧瓶前，他放置了一个纸制的风车。 随着烧瓶中的水加热沸腾，从细窄瓶口喷出的水蒸气，驱动风车旋转起来。 课堂上的孩子们惊叹不已， 唐岚儿也觉得十分新奇。 随着水蒸气的喷出增多，风车转速加快。 不久，烧瓶里的水烧干，不再产生水蒸气，风车也就停转了。 朱厚照问：“有趣吗？” 孩子们齐声回答：“有趣！” 朱厚照接着说：“的确有趣，但如果只是觉得有趣，那我的实验就白做了。 想象一下，如果将这个烧瓶放大，喷出更多更强劲的水蒸气，可以用来做什么呢？ 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吧。” 受到朱厚照的影响，西山的孩子们都较善于思考。 一个男孩举手说：“如果足够大，能不能用它来吹动石磨，代替驴子拉磨？” 有的孩子反对，认为石磨是石头做的，水蒸气怎能吹得动。 提出这个想法的男孩显得有些不确定。 接着，一个小女孩提出，可以在磨盘上横置一个风车， 让水蒸气吹动风车， 这样风车就能带动石磨转动了。 这个小女孩的建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朱厚照微笑着看着孩子们的讨论， 尽管他们的言辞尚显稚嫩， 想法有些天马行空。 但朱厚照觉得，他们长大后，肯定比只会读四书五经的孩子更有头脑。 在孩子们快乐的讨论声中，不知不觉，一堂课结束了。 朱厚照假装在怀里摸索，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又把手伸回去，将怀表放回了储物空间。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回去想想除了替代驴拉磨，水蒸气还能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下课！” 朱厚照离开教室后， 唐岚儿连忙追上问：“水蒸气除了能替代驴子拉磨，还能有什么用途呢？” 朱厚照微笑着回答：“这位同学，这是老师布置的课后思考题，需要你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唐岚儿听出朱厚照是在跟她开玩笑，但叫她“童学”，是不是把她当作小孩了呢？ 唐岚儿想了想，提议道：“能让车辆自己在路上行驶吗？” 朱厚照赞赏地说：“唐同学思维活跃，确实可以，只是目前还做不到，但我们正在朝这个目标努力。” 唐岚儿好奇地问：“真的吗？那你什么时候能制造出这样的车？” 朱厚照沉思片刻，答道：“仅凭我一人之力还不够，这需要许多人的共同努力。” 唐岚儿想起了先前做的那个真空家乡的梦。 朱厚照真的能造出能在地上自行动的车吗？ 第91章 土豆熟了 温室内的土豆植株茎叶已从翠绿转为枯黄，这是土豆成熟的迹象。 朱厚照拿着小铲子谨慎地翻开土壤。 一个，两个，三个......每株土豆秧下都挖出了大小不一的六颗土豆。 看着这些土豆，朱厚照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就是土豆，好吃吗？” 唐岚儿从未见过土豆的真面目，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然而，这些沾满泥土、黑漆漆的球状物并不太吸引人。 “当然美味，等会儿我们先做一些尝尝， 邱聚，来称一下，这是历史性的一刻！” 邱聚把挖出的土豆秤了秤，激动地说：“少爷，这几个土豆足足有一斤多重。” 邱聚照料温室的时间比朱厚照还长，对这些精心照料的土豆充满了感情，如今土豆终于成熟，他同样感到非常欣喜。 朱厚照又动手挖了几株，每个坑里的土豆都有约一斤重。 朱厚照粗略估算了一下， 这一个温室大约一分地，种植了两百多株土豆秧，那么这一分地就有二百多斤收成。 一亩地能收获两千多斤！比他预想的还要多。 朱厚照说出这个数字后，大家都惊讶不已。 “走吧，我们先做一些尝尝。” 朱厚照早就请来了负责东宫小厨房的御厨。 他向御厨大致介绍了土豆的几种烹饪方法。 于是，在朱厚照的指导下，御厨开始研究这种前所未见的食材。 唐岚儿、邱聚和刘瑾也围在厨房里，观看土豆如何加工。 原来，土豆只需削去薄薄一层皮，剩下的部分都能食用。 唐岚儿等人这才明白，那一亩地两千多斤的产量，都是实实在在可供食用的。 剥皮后的土豆有的被切成了粗条，这是朱厚照准备用来炸薯条的。 切成细条的土豆是制作酸辣土豆丝的材料，醋已经有了，只是缺少辣椒，只好用茱萸作为替代。其实朱厚照最喜欢的是青椒炒土豆片，但因为没有青椒，他也不打算用茱萸，于是选择了芹菜来炒。那时，芹菜还被称为胡芹。他还煮了一些土豆，打算稍后尝试做土豆泥。 朱厚照计划让御厨先熟悉土豆的各种烹饪方式，这样等弘治来西山时，可以直接为他准备。不久，一顿丰盛的土豆宴就完成了。主食包括土豆泥和水煮土豆，配以凉拌的酸辣土豆丝和芹菜炒土豆片，还有炸薯条作为点心。大家品尝后，对土豆的疑虑全然消失。土豆的口感出乎意料的好，既可以当作主食，也能作为菜肴。由于没有番茄酱，朱厚照只能在薯条上撒些盐来调味。可惜这次没有准备牛肉，否则可以尝试土豆炖牛肉。在明朝，宰杀活牛是禁止的，但老死或摔死的牛是可以食用的。 吃完土豆宴，朱厚照带着几个熟土豆回宫，准备实施他早已策划的计划。他先回到东宫的小厨房，按照刚才御厨的做法将熟土豆制成土豆泥。正要加入淬体丹时，朱厚照想到了一个问题：“系统，告诉我，如果把淬体丹加到土豆泥里，会是什么味道？”上次他在蛋炒饭中加入了延年益寿丹，虽然自己没尝，但从弘治痛苦吃下的表情，他知道那味道肯定不好。这次不清楚淬体丹会带来何种味道，万一特别难吃，让弘治误以为是土豆的问题，该怎么办？系统回答：“淬体丹是中级丹药，无色无味，请宿主放心添加。” 听到系统的答复，朱厚照才安心地将淬体丹加入土豆泥中。做好土豆泥，装入食盒，他愉快地去找弘治。弘治批阅奏章一下午，感到饥饿，刚吩咐李荣准备膳食，就见朱厚照提着食盒进来。“儿臣向父皇问安！”弘治看到朱厚照带来的食盒，眉头紧锁，上次蛋炒饭的阴影实在太大了。“照儿，起来吧。”朱厚照刚把食盒放在御案上，弘治便开口说：“朕……不饿。”朱厚照疑惑：“父皇每天不是这个时间用膳吗？”弘治觉得欺骗朱厚照不太好，但一想到蛋炒饭的味道，心中还是恐惧。 朱厚照陷入困境，淬体丹价值一万浪值，不知放久了是否会失效。正想询问系统土豆泥放置过久是否会影响淬体丹的功效，李荣带着尚膳监的太监送来了晚膳。朱厚照疑惑地看着尴尬的弘治。弘治解释：“虽然不饿，但到饭点还是要按时用餐。 朱厚照假装没看到弘治的反应，继续说：“儿臣也是这样想的，今天特别为父皇带来了一种新的食物。” 弘治心中暗叹，这太子的孝心似乎用得不是地方。 朱厚照从食盒中取出土豆泥。 弘治看着那糊状的土豆泥，心中疑惑不已。 上次的蛋炒饭至少他还认得，这次的却完全不明所以。 朱厚照将土豆泥送到弘治面前。 弘治闻了闻，有一股淡雅的香气。 但上次的蛋炒饭香气扑鼻，味道却差强人意。 弘治瞥了一眼满怀期待的朱厚照，咬紧牙关，尝了一口。 期望越高，失望也可能越大，这句话倒过来用也是适用的。 原本预期这糊糊会很难吃的弘治，发现这平淡无奇的土豆泥竟然十分美味。 弘治好奇地问：“太子这是什么？朕从未尝过。” “土豆，一种来自番邦的作物。” 弘治称赞：“太子这次做得味道真好。” 随即觉得这样说不太好，似乎是在说上次的蛋炒饭不好吃。 “上次的蛋炒饭也很好。” 朱厚照在心里偷偷笑，弘治撒谎的样子实在好笑。 “父皇要全部吃完哦，这是儿臣亲自种植的，今天刚刚收获的。” 弘治没想到朱厚照竟然亲自种土豆，太子的喜好总是如此奇特。 “太子费心了。” 看着弘治把土豆泥吃完，朱厚照接着说：“父皇，你猜猜土豆每亩能产多少斤？” 弘治原以为太子最近成熟了，怎么又开始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弘治想了想，说：“二百斤？” “猜少了。” “三百斤？” “还是少了。” 三百斤已经是普通粮食一亩的产量，难道这土豆比其他作物更丰产？ 弘治试探着问：“五百斤？” 朱厚照笑着说：“父皇，你猜猜看。” 弘治觉得五百斤已经很多了，没想到太子还让他猜更多。 弘治忍不住说：“照儿，你直接告诉朕，土豆每亩产多少吧。” 朱厚照伸出两根手指：“至少两千斤。” 弘治一脸震惊，这土豆的产量居然这么高？ “太子不会骗朕吧？” 朱厚照预料到弘治会有这样的反应，平静地说：“儿臣不敢，欺骗父皇可是欺君之罪。” 弘治还担心这种番邦作物的种植条件苛刻，又问：“那土豆适合在什么地方种植呢？” 朱厚照给了弘治一颗定心丸：“所有种植粮食的地方都适合，而且在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生长。” 弘治听完大喜，又问：“照儿有多少土豆，可以推广到全国吗？” “儿臣已经在西山培育了一批土豆，明年就可以推广了。” 弘治激动地说：“天佑我大明啊。” 朱厚照轻轻地问道：“父皇，是否想去西山看看儿臣种植的土豆呢？” 第92章 苦心策划的相遇 次日醒来，朱厚照仍觉好笑。当时若非他阻止，弘治便会连夜离宫去西山看土豆。他好不容易才说服父皇，土豆还在西山，不会跑掉，而宫门即将关闭，来回的时间都不够。弘治坚持第二天一早就去。 朱厚照直言不必那么早，等早朝结束后再去也来得及。弘治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觉得太子比他沉稳多了。他不知这孩子何时弄来土豆，在西山悄悄种下。弘治顾不上继续用餐，甚至忘了批阅奏章，拉着太子谈了很久关于土豆的事。 最后朱厚照被问得无言以对，只好建议弘治次日早朝后自己去看看。用过早餐，朱厚照来到钱记杂货铺。他在前厅遇见了钱进。 “早安，钱叔。” 钱进看到朱厚照，热情地回应：“早安，朱公子，你今天来得挺早。” “梦竹在吗？” “在后堂。” “钱叔您忙，我去看看梦竹。” 先前钱梦竹曾提及朱厚照有娶她的打算。钱进原本想和朱厚照多聊几句，想探听何时能迎娶钱梦竹。然而话未出口，朱厚照已熟门熟路地走向后堂。钱进张了张嘴，却没敢叫住他。 随着与朱厚照的交往增多，钱进来越发觉得这位公子不寻常。他的眼镜店因生意火爆，锦衣卫派员维持秩序。钱进来亲眼见到那些锦衣校尉称呼总伴随朱厚照的钱宁为千户，而钱宁又像仆人般常伴朱公子左右。这朱公子的真实身份究竟何等尊贵？ 钱进来只能在心中抱怨。这小子越来越放肆，如今到钱记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还当着他的面亲切地称呼女儿梦竹。钱叔十分不满，决定待朱厚照出来时，要好好询问他的意图。嗯……礼貌地问问，应该不会惹他生气吧。 朱厚照并非有意惹钱进来生气，他已把钱进来视为未来的岳父。去岳父家看望未过门的妻子，有何需要客气？在后堂，朱厚照发现了专心看账本的钱梦竹。他越看越心动，她将是自己未来的贤内助。今天要带她去见家长，或者说是双方家长会面？虽说此事只需弘治下旨即可，但朱厚照觉得作为现代人，应遵循这样的程序。 朱厚照悄悄来到钱梦竹身后。 钱梦竹正全神贯注地查看账本，未察觉身后多了个人。 朱厚照突然从背后抱住她。 “哎呀！” 钱梦竹惊叫一声，回头才看见是她的如意郎君。 她快速瞥了一眼窗外，确认无人。 然后轻轻捶了朱厚照一下，抱怨道：“真是吓死人了，也不怕被人瞧见。” 虽然这么说，钱梦竹却依偎在朱厚照的怀里不愿离开。 “我抱自己的未婚妻，就算被人看见又能怎样呢？” 钱梦竹羞涩地回应：“谁是你未婚妻啊？” 朱厚照问：“你没跟你父亲提过我要娶你的事吗？” 钱梦竹忸怩地说：“这种事情哪有女儿直接跟父亲说的，不过我爹一直追问，我就提了一句。” 朱厚照亲了亲钱梦竹的脸颊，说：“娘子真乖，今天带你去见家长。” 钱梦竹之前听过朱厚照提起双方父母见面的事，但没想到他会真的安排。 她犹豫了一下，说：“这样不太好吧。” 朱厚照坐在椅子上，把钱梦竹拉进怀里，解释：“有什么不好的，我告诉你，这是为了让双方家庭互相了解，让你提前熟悉我的家人。” 钱梦竹觉得到时候让自己的父亲和朱厚照的父亲见个面就足够了，这提议合情合理。 朱厚照却觉得他煞费苦心创造的机会，钱梦竹未能理解。 今天你见到的是身着便服的皇上，这是一个拉近彼此关系的好机会。 朱厚照害怕将来钱梦竹会把弘治当作皇上多于亲人。 皇上通常自称寡人，朱厚照也希望弘治能将钱梦竹视为儿媳，而非冷漠的太子妃。 提到太子妃，朱厚照明白弘治同意他娶钱梦竹为侧妃已是格外宽容。 趁着弘治去西山，看到土豆的喜悦，他估计弘治会答应让他娶钱梦竹为太子妃。 朱厚照又与钱梦竹亲昵了一阵，直到她同意去西山才罢休。 他认为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去找钱进来。 钱梦竹害羞，没有和朱厚照一同出去。 钱进来正思考一会儿如何向朱厚照提及两人的婚事。 不料朱厚照主动找他谈论此事。 “你的意思是，下午去见你父亲？” 钱进来对朱厚照的举动有些困惑，不明白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急切。 “可能有些唐突，但我父亲很忙，希望钱叔能理解。” 朱厚照暗示这是一次不必向弘治下跪的机会，应倍加珍惜。 钱进来想了想，两家联姻前先见一面也是好事，于是答应下来。 他又想了想，说：“不知朱公子是否介意到时候让我们的孩子改姓钱呢？ 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原打算招个上门女婿，可女儿和朱公子真心相爱， 我也清楚，以朱公子的出身难以入赘， 如果将来你们能生下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改姓钱，你觉得可行吗？ 到时候他也叫你父亲，我的家业都将由他接手。” 朱厚照没想到钱进来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的儿子就算不是太子也是王爷，改姓钱岂不吃大亏了？你的家业哪有那么宝贵。 更何况弘治也不会答应。 朱厚照斟酌着言辞，婉转地说：“恐怕不可以，但我听说钱叔有几位偏房，我倒有个法子帮钱叔生个儿子。” 钱进来面色一沉，说：“朱公子，你这提议太过荒谬，这借种生子之事，就别再提了。” 朱厚照一头雾水，什么时候说过借种生子了？ 他空间里还有多子多福丹，以前听钱梦竹提起过钱进来为生儿子娶了好几房妾室，不妨给钱进来一颗试试，万一真的有了呢。 朱厚照连忙解释家里有传世的助孕药物，能极大提升受孕概率。 钱进来这才明白自己误解了。 他尴尬地笑着问这丹药是否有效，自己以前也吃过不少类似的东西，可都没什么作用。 第93章 怎么停了?继续挖啊 弘治昨晚兴奋得一夜未眠，拉着张氏聊了半个晚上关于土豆的事。 他告诉张氏土豆有多高产，多么适合种植，天下百姓有福了。 张氏被弄得啼笑皆非，你不就是吃了碗土豆泥嘛，土豆长什么样还没见过呢。 好不容易哄弘治上床睡觉。 弘治刚入睡，又猛地坐了起来，问张氏：“你说太子不会骗我吧？” 张氏：“......” 弘治早上起来精神饱满，甚至有些亢奋，反而是张氏整晚没睡好。 早朝时，弘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脑海里全是亩产两千斤的土豆。 太子应该不会骗我吧。 就算达不到两千斤， 一千斤也是好的呀。 鸿胪寺官员报告进京谢恩和离京辞职的官员人数。 还没等弘治询问是否接见，他就直接说不见。 群臣都感到疑惑， 今天弘治怎么……如此失礼。 通常情况下，即使不见，弘治也会传口谕鼓励这些官员。 接着文官开始奏事， 简单的弘治会当场决定， 复杂的则留待商议。 早朝时间硬是被弘治缩短了一半。 群臣面面相觑，感觉弘治今天似乎有急事要办。 弘治见无人奏事，向萧敬使了个眼色。 萧敬明白是怎么回事， 昨日，太子特别叮嘱要多派些人手去西山保护弘治。萧敬已预先安排一部分人前往西山进行巡查和布防。“退朝——！”察觉到弘治的急切心情，萧敬并未询问群臣是否有其他禀奏，径直宣布了退朝。退朝后，弘治依照太子的建议，换上便装，坐上萧敬预备好的轿子，带着锦衣卫直奔西山。李东阳下朝后，还未走到文华殿，就看见一顶轿子匆忙经过身旁。他瞥见轿边陪同的萧敬，立刻猜到轿中之人是谁。皇上这是要去哪里呢？以前太子年幼，弘治有时会偷偷带太子出宫游玩，那时还得避开大臣，以防他们上奏。今日早朝匆匆，此刻又急于离宫。李东阳假装未见，不想因这点小事让弘治心生不快。实际上，明代皇帝非常不自由，除了必要的祭祀天坛、地坛、社稷坛、太庙，以及偶尔御驾亲征，大多数时间，他们都老实待在深宫之中。除开国皇帝朱元璋，明代仅三位皇帝御驾亲征。朱棣的御驾亲征大获全胜，令蒙古人闻风丧胆。朱祁镇效仿祖父朱棣，结果身为一国之君却被俘，极为丢脸。自此，大明朝形成了重文轻武的局面。自英宗之后，大臣们都会监视皇帝，阻止其御驾亲征。再者，正德皇帝，他的放荡不羁无人能挡，即便大臣也无法阻止他的亲征。正德至少安全归来，不仅回来，还亲手斩杀一人。史书对这次正德的御驾亲征记载模糊。但之后的几年，蒙古人的确安静了许多，证明正德的亲征确有成效。......唐岚儿清晨醒来，感觉气氛不对。山上有许多陌生人，虽身着便装，但能看出都是精锐护卫。他们在西山布置严密的防御和排查，甚至快要查到她的房间。幸亏管家张永阻拦，才未进入她的房间。唐岚儿略加思索，明白过来，太子每日在山上并未如此戒备，那么即将上山的人物身份不言而喻。唐岚儿呼吸顿时急促，若能一举除掉皇帝和太子，天下必将大乱。弘治只有一个儿子，此事人尽皆知，两人若同时消失，以宁王为首的地方诸侯必为皇位争斗，届时，鞑靼、瓦剌等蒙古部落可能也会卷入其中。那白莲教期盼的乱世岂不来临？唐岚儿又陷入纠结，暂且不论在如此严密的防守下能否成功刺杀。 为什么自己一提到朱厚照这个名字，心中就充满抗拒呢？ 朱厚照这人虽有时玩世不恭，但他确是一位全心全意为国的优秀储君。 唐岚儿突然感到患得患失。 朱厚照与钱梦竹父女告别后，首先返回了西山。 朱厚照抵达西山时，恰巧看见弘治的轿子。 不对，按常理这时早朝还未结束啊。 “父亲大人，你怎么来得如此早？” 弘治听到朱厚照这样称呼自己，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想起太子昨日说过，在西山他的身份是保密的，到了这里他们就以普通父子相待。 “照儿……寿儿，快带我去看看那些土豆。” 弘治开口就想起了太子提过自己在外化名为朱寿的事。 朱厚照看出弘治急切想看土豆的模样，便连忙带他去温室查看。 弘治初次来到西山，对这些玻璃温室感到新奇，难怪太子能在寒冷冬季种植作物。 昨晚他沉浸在喜悦中，直到半夜才想起太子是如何在这个季节种出土豆的。 之后他焦虑了半天，怀疑太子是否在欺骗自己。 直到张氏的一句话让弘治安心。 太子何时骗过陛下？ 弘治想起朱厚照说过的那句话： “人人吃饱饭，人人有书读。” 太子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 弘治走进温室，环视四周，只看见满地的黄绿色未知植物。 “土豆在哪里？” 弘治看着那些黄绿色的植物，怎么也联想不到昨晚吃的土豆泥，太子不会是在戏弄他吧。 朱厚照看着瞪大眼睛的弘治，感觉如果不赶快拿出土豆，父子关系可能就要破裂了。 于是朱厚照自己拿起小铲子开始挖掘。 弘治好奇地看着朱厚照从土里挖出土豆。 原来昨晚吃的土豆是生长在地下的。 弘治不知情也情有可原，能区分稻谷和小麦，已算是一位明智的君主。 他没想到土豆竟是地下生长的。 见朱厚照在一个土豆藤下挖出了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土豆。 弘治不顾脏污，直接拿过来仔细查看。 掂了掂重量，大约有一斤重。 弘治急于想知道这个温室能产出多少土豆。 看着朱厚照问：“怎么停下了？继续挖啊。” 第94章 朱厚照的请求 朱厚照无言以对， 我是太子，又不是耕田的驴。 弘治也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是他过于兴奋了。 “萧总管，带人进来挖土豆。” 萧敬连忙带领穿着便服的锦衣卫进入温室挖掘土豆。 朱厚照提醒道：“别挖坏了，挖坏了就不能当种子了。” 弘治连忙吩咐萧敬要小心挖掘，如果不行就不用工具了。萧敬领会，原来太子让他多派些人来，是为了帮忙收土豆。人多效率高，很快，整个大棚的土豆都被挖了出来。经过称重，足足有二百六十斤。弘治欣喜若狂，这一分地的大棚能产出二百六十斤，那么一亩地岂不是能有两千六百斤？太子果然没欺骗朕。他激动地欢呼：“天佑我大明！” 唐岚儿在一旁悄悄观察这位大明皇帝。白莲教中常将皇帝丑化，甚至妖魔化。但到了唐岚儿这样的地位，她听说过弘治是个勤政的皇帝。弘治瘦削的身体，驼背和斑白的头发，哪像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看到弘治因土豆丰收而欢呼雀跃的样子，也让唐岚儿深受感动。她默默地离开了。 朱厚照让萧敬收起剩余的土豆，这些锦衣卫收得相当仔细，等他们走了，他还得另外找人来收。弘治看着其他大棚里的玉米，向朱厚照询问这是什么。朱厚照领着弘治进入玉米大棚，解释了玉米的优点。当弘治得知玉米和土豆类似，相比传统的稻米和小麦等作物，具有极强的抗旱、耐寒、耐贫瘠和良好的环境适应性时，他更加高兴了。太子竟然悄无声息地在西山种出了这两种神奇的作物。仅凭玉米和土豆的贡献，太子日后必能名垂青史。 朱厚照趁机提出请求：“父皇，孩儿有个请求。”弘治笑容满面地说：“太子种植玉米和土豆，功劳非凡，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朱厚照提出了自己的愿望：“孩儿希望能自己挑选太子妃。”弘治没想到朱厚照会提出这个要求。“是那个商人的女儿钱梦竹吗？”见朱厚照点头，弘治有些懊悔，让他立她为侧妃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让她成为太子妃。军都督府都督夏儒的大女儿夏氏，端庄稳重，弘治早已听闻，早有意选她为朱厚照的太子妃。他不明白钱梦竹有何魅力，能让儿子如此着迷。 “照儿，你还年轻，我希望你能娶一个端庄稳重的女子为妃。将来你的太子妃就是皇后，要有母仪天下的气度。商人都看重利益，我担心她是看上了你的太子身份。”朱厚照回答：“父皇，娶妻还要考虑国家，太累了。身份并不那么重要，我觉得感情才是关键。如果母后是商人的女儿，您就不会喜欢她了吗？”弘治闻言无言以对，朱厚照的理由虽不合理，但他也不能否认如果张氏是商人之女他也会喜欢。他害怕朱厚照会去告状。“更何况，钱梦竹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朱厚照叙述了他与钱梦竹相识的经历，虽无惊涛骇浪，但能在平凡中相互喜爱，互相赏识，这才是真爱的体现。朱厚照并不偏好大家闺秀的气质，钱梦竹更符合他心中的审美标准，她个性独立，不做作。弘治听朱厚照滔滔不绝讲了半天钱梦竹的事，回应道：“朕并未反对，你喜欢，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弘治清楚，若太子娶一位商贾之女为太子妃，朝臣会有何反响，但关键在于太子自己的心意。况且，他刚刚也说了，有什么条件让太子自己提出来。太子种植了土豆和玉米，立下了大功，他想用这份功绩为心爱的女人换取太子妃的地位。看来，太子对钱梦竹的感情是认真的。 “我已经邀请钱梦竹父女来西山，稍后正好可以与父皇见一面。” 弘治听后，虽然觉得此举不合常规，但先见见钱梦竹父女，替太子把把关也是不错的。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当然也不知道父皇的身份，希望父皇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先与他们会面。” 弘治疑惑：“这是为何？” 朱厚照解释：“我希望双方能多些了解，像普通家庭那样看待钱家，如果一见面就知道你是皇上，恐怕会吓到他们。父皇每日处理繁杂政务，身边都是臣子，连个闲聊的人都没有。告诉你，钱梦竹的父亲很有意思，他家中无子，还提议最好能过继一个儿子姓钱。” 弘治问：“你会答应这样的提议吗？” 朱厚照答道：“当然不会，我怕他一会儿还会提起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弘治笑出声：“这个钱进来真是敢想啊。” 朱厚照又带弘治游览了西山，参观了玻璃厂、香水厂和印刷厂。弘治之前只听说朱厚照在西山做了许多事，亲眼见到这些新奇事物，他也连连惊叹。 正当弘治挑选香水时，刘瑾来报，说钱氏父女已到。朱厚照看着精心装扮却略显紧张的钱梦竹，对她眨眨眼，微笑着鼓励她放松些。朱厚照向弘治介绍了钱进来，他发现撒了一个谎，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谎。在介绍弘治时，他犯了难，只能说自己的父亲和钱进来一样是商人，干脆让他们互称员外算了。 弘治一贯节俭，衣着朴素，按照朱厚照的叮嘱，他对钱进来的态度非常亲切。然而，久居高位的威严还是让钱进来感到有些压抑。钱进来心里嘀咕，你这是在哄骗我吧。 我从事商业活动多年，从未见过哪位富商有如此气场。 钱进来心中感到诧异， 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膝盖会突然变得如此无力。 第95章 见家长 钱梦竹优雅地向弘治行了个万福礼。 万福礼是汉族女子常见的礼节，右手握拳放在左手之上，置于腹部中央，屈膝低头。 弘治微笑着点头， 钱梦竹行礼的模样并不像宫廷女子那样规规矩矩，还带有一丝紧张，但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敬重和看重。 这并非出于对他地位的敬重和看重，更像是渴望得到公公的认同。 既然太子如此喜爱钱梦竹，弘治也因爱屋及乌，取下腰间的玉佩赠予钱梦竹。 钱梦竹不知是否应接，目光转向朱厚照。 朱厚照点头示意她接受。 弘治注意到钱梦竹的小动作， 觉得她并未因礼物而欣喜，而是先征询太子的意见，很是懂得规矩。 弘治对钱梦竹的表现更为满意，说：“这是皇上的赏赐，不可推辞，推辞便是失礼，姑娘请安心收下吧。” 钱梦竹双手接过玉佩，再次向弘治表达谢意。 钱进来见弘治对女儿颇有好感，心中便安定了不少。 朱厚照见弘治送出玉佩，看来自己先前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也非常开心。 “我已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土豆宴，我们入席吧。” 桌上摆满了酸辣土豆丝、芹菜土豆片、炸薯条、土豆炖牛肉，还有一些御厨创新的土豆菜肴和其他御厨的拿手好菜。 众人入座后，弘治感到新鲜， 他除了偶尔与皇后共餐，很久没有与他人一同用餐了。 钱进来客气地说：“朱员外真是破费了。” 被称作朱员外，弘治觉得有趣，钱进来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对他只是未来亲家的态度，这种感觉也挺好的。 弘治笑道：“钱员外光临，作为主人自然要尽地主之谊，钱员外尝尝我儿种的土豆。” 弘治自豪地向钱员外推荐朱厚照种植的土豆。 土豆？朱公子亲手种的？ 钱进来满脑子疑问，朱公子怎么还会亲自种地？ 钱梦竹看出父亲的困惑，解释道：“父亲别小看了这土豆，它的亩产量极高，且对土壤要求不高，就算在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生长，这是朱公子特地从外国引进的作物，将来推广开来，全大明的百姓都能受益。” 钱进来茅塞顿开，原来土豆是个宝物，难怪朱公子会亲自种植，没想到朱公子还有这份为国为民的胸怀。 弘治视土豆如珍宝，听到钱梦竹也如此推崇土豆，心情更加愉快，对钱梦竹的认同又增加了几分。 弘治对钱进说：“土豆我昨日才初次品尝，钱员外真是有口福，我昨儿吃了一碗土豆泥，今儿觉得身体舒畅许多，你也尝尝看。” 朱厚照听弘治如此说，心便安定了，看来是淬体丹的功效显现了。 钱进和钱梦竹都拿起筷子，各自夹了些土豆尝鲜，想验证这土豆是否真有奇效。 钱进尝过之后，对土豆赞不绝口。原本双方找不到共同的话题，这土豆竟成了打开话匣子的钥匙。 钱进借土豆夸赞朱厚照，不仅擅长生意，精通绘画，还能种出如此美味且有益于民的作物，真是难得的人才。哪个父亲不喜欢听人称赞自己的儿子呢？ 弘治平日里听到的都是大臣们挑剔太子的不是，今日钱进来这般夸赞太子，算是拍到了马屁的正地方，弘治心中甚感欣慰。 弘治也礼尚往来，夸赞钱梦竹美丽端庄，温文尔雅，开朗贤惠。两人间的距离渐渐拉近。 朱厚照亲自为弘治和钱进来斟酒，这酒是朱厚照尝试提炼蒸馏的高度酒。不过他暂时没打算推广，毕竟粮食尚不足，无须推行高浓度的酒。 待土豆和玉米大面积种植后，再推出高度酒也不迟。钱进来饮了一杯，直呼酒劲十足。 弘治虽不常饮酒，但各类佳酿都有所品尝，今日这酒确是滋味颇佳。他瞥了朱厚照一眼，心想这酒莫非也是太子的研究成果？ 几杯酒下肚，弘治与钱进来的关系愈发亲近，交谈也更加投机。钱进来脸上泛红，谈起他的钱记。 多亏了朱公子，他的钱记杂货铺短短数月，从一家普通的店铺跃升为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商号。 弘治见钱进来将太子捧得极高，心中虽乐，仍保持谦逊，称还是钱员外经营有道，白手起家做到如今的规模。 钱进来微醺，提及迎娶妻子的荣耀往事。虽说最初的财富源于岳家，但钱记能发展壮大，确实是钱进来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弘治笑盈盈地聆听钱进来讲述创业历程，听得津津有味，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这种感觉已许久未曾体验。 弘治目光转向朱厚照。原来太子所说的让两家先熟悉，目的就在于此。太子的确是为了自己考虑，自己每日扮演着皇帝的角色，确实很久没有以普通人身份与人谈天说地了。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朱厚照见弘治与钱进来相谈甚欢，便在一旁不断劝酒。 钱进的口才真是了得，讲述自己的创业历程时，那是他一生中最自豪的事，看到弘治听得津津有味，他自己也讲得兴致勃勃。 钱梦竹显得有些拘谨，浅尝几口后便放下筷子，静静地听着两位“财主”高谈阔论。 看到父亲们如此投机交谈，钱梦竹也感到十分高兴。朱厚照向钱梦竹使了个眼色，然后将酒壶递给萧敬，带着钱梦竹离开了席位，让两位“财主”尽情畅谈。 他们在外面漫步，朱厚照顺势牵起钱梦竹的手。钱梦竹羞涩地挣脱开来，虽然平时也常牵手，但此刻在外面，被人看见总是不妥。 朱厚照打趣道：“丈夫牵妻子的手有什么不对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钱梦竹害羞地回答：“我们还没举行婚礼呢，谁是你妻子呀？” 朱厚照笑着调侃：“妻子急着要成亲吗？看我父亲和岳父聊得这么投机，可能此刻已经在为我们选良辰吉日了，这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朱厚照的话，钱梦竹心中满是甜蜜，能嫁给如意郎君，在这个时代是多么难得的奢侈。 热恋中的他们散步时总会不知不觉走向人迹罕至的地方。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寂静的林子。朱厚照再次牵起钱梦竹的手，见周围无人，钱梦竹这才允许他牵着走。 刚牵上手，他们就看见前方一个女子孤单地站着。钱梦竹没想到这僻静之处竟有人，连忙松开了朱厚照的手。 第96章 你太过分了! 唐岚儿放下刺杀的念头，心中无比矛盾。她八岁时被白莲教长老收养，曾发誓效忠白莲教，为实现“真空家乡”奉献一生。朱厚照父子看起来都是贤明的君主，或许他们比白莲教更适合建立“真空家乡”。 暂且不论刺杀能否成功，但她刚才确实放弃了刺杀，这算不算背叛白莲教？ 唐岚儿思绪纷乱，好不容易找到个清静之地想静一静，却在此遇到了朱厚照和钱梦竹。朱厚照不清楚唐岚儿为何在此，但见到她也不好不打招呼。 “唐姑娘真巧，你也在这里啊，这是钱梦竹，我的未婚妻。” 唐岚儿听说过钱梦竹，据说她是朱厚照的知己。正当她在组织与理想间挣扎时，看着他们亲密地并肩而行，她竟有种想一掌打倒朱厚照的冲动。 唐岚儿有些惊讶，原本以为钱梦竹只是朱厚照的红颜知己，没想到他们即将成亲。那么钱梦竹岂不是未来的太子妃，日后将成为皇后。这不正是她的计划吗？ 然而唐岚儿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符合皇室娶太子妃的规定， 到时候能成为侧妃进入皇宫也是不错的。 等等，听说钱梦竹只是商贾家的女儿，她也没资格成为太子妃啊。 朱厚照刚才称呼钱梦竹为“未过门的娘子”。 哼，肯定是哄骗人家小姑娘。 唐岚儿思索片刻，说道：“朱公子不会是在用甜言蜜语欺骗人家姑娘吧，我听说那些浪荡公子最爱用‘未过门的娘子’这样的说法来骗取感情。” 钱梦竹对唐岚儿的话语感到惊讶，听她的语气似乎两人很熟识。 她转头望向朱厚照，想起朱厚照亲口承诺要娶自己，并且他还安排了两家父亲见面，不可能是欺骗自己。自己甚至收下了朱厚照父亲的玉佩。 难道朱厚照有过欺骗女子的前科？ 钱梦竹再次看向唐岚儿， 唐岚儿有沉鱼落雁的美貌，闭月羞花的容颜，尤其是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令人怜爱。 而且刚才唐岚儿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哀怨。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山？ 她和朱厚照是什么关系？ 女性的直觉使钱梦竹对唐岚儿产生了警觉。 但其实是钱梦竹多虑了。 唐岚儿的哀怨源于她在纠结自己是否背叛了白莲教。 这与朱厚照并无直接关系。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毕竟唐岚儿纠结的是自己放弃了刺杀朱厚照父子的行动。 朱厚照听到唐岚儿的话，立刻反驳道： “唐姑娘怎能无端指责我玷污他人清白，把我描绘成轻浮的公子哥。我和梦竹真的就要成亲了，今天正是双方父亲会面的日子，他们此刻正在饮酒呢。” 唐岚儿没料到朱厚照说钱梦竹是他的“未过门的娘子”竟然是真的。 如今嫁入皇室的标准这么低了吗？ 不过钱梦竹的确美丽，与朱厚照站在一起确实称得上是佳人才子。 唐岚儿的眼珠一转，你想让我如此困扰，我也要给你添点麻烦，呵呵。 唐岚儿接着说：“看来这次是真的，是我失言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唐岚儿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朱厚照在风中凌乱。 钱梦竹疑惑地看着朱厚照。 “这次？” 朱厚照急忙解释：“她是逗你的。” 钱梦竹不信，又问：“说吧，你还有多少个未过门的娘子？” 朱厚照... ... ... 朱厚照不明白唐岚儿为什么要陷害他，原本他是想和唐岚儿亲昵一番的。 现在倒好， 他得费劲去安抚钱梦竹。 难道是唐岚儿在吃醋？ 朱厚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自己如此英俊倜傥，风度翩翩， 唐岚儿爱上自己有什么好奇怪的？ 对，就是唐岚儿在吃醋。 呵，女人！ “朱大哥，你说巧不巧，你只有一个女儿，我只有一个儿子， 这不是刚好吗， “老哥，你说的是，他们是天生一对，没错。” 钱进来起初对弘治有些敬畏，几杯酒下肚后，他便露出了真面目，开始与弘治以兄弟相称。 在一旁侍候的萧敬看到这一幕，不禁咋舌，这钱进来胆子不小，竟敢与皇上称兄道弟。 还好弘治皇帝宽宏大量，若是换了个心胸狭窄的君主，酒醒后恐怕要了他的命。 弘治今天心情极佳，先是得到了土豆这个神奇的作物，接着又是儿子即将纳妃的好消息。 他只有一个儿子，家族人丁稀少。 他也希望能像钱进来所说，早日抱上孙子。 “钱老哥，我也觉得两个孩子十分匹配，一见到梦竹姑娘，我就知道她是良配，钱老哥教导有方啊。” 弘治完全放松了，也开始模仿钱进来，称呼他为老哥。 太子果然为自己考虑，原来像普通人一样与人饮酒交谈如此愉快。 与钱进来一起喝酒，真是乐事。 钱进来醉醺醺地说：“朱老哥过奖了，我家姑娘不仅貌美，还十分乖巧懂事。 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甚至有人哭着喊着要入赘我家， 但她一个都没看上，就相中了你们家公子， 你别不信，这是真的。” 弘治举杯示意他相信这一切。 “来，钱老哥，我们再干一杯。” 钱进来喝完一杯，继续说：“我告诉你，我家姑娘肯定生育能力强，你就等着抱七八个孙子吧。” 弘治听后心情舒畅，他只有一个儿子，如果钱梦竹能为他生七八个孙子，他会欣喜若狂。 “好，借钱老哥吉言，等你家姑娘嫁进我家，我保证会善待她。” 尽管钱进来已有七分醉意，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宏伟目标。 见气氛正好，他叹了口气说：“到时候，朱老哥你就享福了，不像我，只有一个女儿，将来我将孤苦无依，偌大的家业也没人继承。” 古人都重视血脉传承，钱进来只有一个女儿，岂不是意味着后继无人？ 弘治安慰他：“命运各异，富贵由天，你有这么好的女儿，福气已不小，女婿也是半个儿子，你放心，我的儿子是个孝顺之人，将来一定会对你好的。” 弘治说钱进来福气不小，其实是谦虚，他的女儿要嫁给太子，将来可是国母，全家都会因此而荣耀。 钱进来望着弘治，小心地问：“朱老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他们将来孩子多了也麻烦， 能不能……能不能让一个孩子随我钱家的姓？ 也算是延续我钱家的香火。” 弘治虽有七分醉，但还没醉到会答应这种事情。 让我的皇孙改姓？ 你钱进来大概是在做梦吧。 弘治一听，火气直冒，斥责道：“你太过分了！” 第97章 跪一会儿，心里或许会好受些 “你太过分了！” 钱进来听见弘治的责骂，顿时心惊胆战。 为什么自己突然觉得罪孽深重？ 这种想要下跪认错的冲动是从何而来？ 钱进来一下子手足无措。 弘治看到钱进来愣住，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过于严厉。 太子之前提过钱进来有这样的想法，虽说是大逆不道，但无知者无罪嘛。 弘治还挺享受这种像普通人一样饮酒交谈的时刻。 “啪！”气氛瞬间僵住了。 “钱老哥，喝酒啊！” 弘治举起酒杯，试图缓和局面。 钱进来颤抖着双手接过酒杯，已无先前的豪情壮志，这杯酒下肚，滋味如何，他也说不清。 弘治收敛起帝王的威严，微笑着说：“我不能接受改一个孩子姓钱，刚才言辞严厉了些，钱老哥别介意。” 钱进来连忙应道：“不介意，不介意，是我异想天开，我不该提起。” 钱进来心中余悸犹存，刚才那一刻，仿佛生死都在对面那位中年人一念之间。 公子朱的父亲真是可怕。 再提过继之事，我钱进来就真的是狗了。 还好，弘治接着和钱进来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钱进来只说一切由朱老哥决定，他都听从。 弘治这时犯难了，寻常人家一般会请媒婆上门。 但自家不用，一道圣旨就能解决。 这就需要向钱进来透露自己的身份了。 直接告诉钱进来自己是皇帝，会不会尴尬？ 算了，还是让太子去想办法吧。 ...... 朱厚照担心钱梦竹误解，尝试向她解释自己并非风流公子。 钱梦竹看着朱厚照，轻笑道：“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朱厚照看着钱梦竹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钱梦竹回答：“我连自己挑的夫君都不信，还能信谁呢？” 朱厚照由衷地笑了， 没错，互相信任才是两人长久相处的根本。 朱厚照将钱梦竹拥入怀中，说：“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钱梦竹略显忸怩，见周围无人，便任由他抱住了。 钱梦竹撒娇地问：“那你有没有骗过我呢？” 朱厚照想了想，说：“有。” 钱梦竹万万没想到他会回答“有”。 真的还有别的“未过门的妻子”吗？ 朱厚照接着说：“其实我不叫朱寿，我叫朱厚照。” 钱梦竹愣住了，这个消息比“未过门的妻子”更让她意外。 钱梦竹想从朱厚照的怀抱中挣脱， 然而朱厚照紧紧搂住钱梦竹，不让他逃脱。 \"我的身份其实并不重要，只要你明白我是你的夫君就行， 一开始我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不能四处宣扬自己的身份， 梦竹，你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只希望你能把我们家当作普通的家庭看待。 \" 钱梦竹抬头看着朱厚照问道：\"所以，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朱厚照有些无奈，没想到钱梦竹不清楚“朱厚照”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 堂堂大明太子，难道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他原本准备了一大堆关于不在意身份的话，现在也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 你们这些大明的子民，难道都不关心未来继承人是谁吗？ 这并不能怪钱梦竹，后世人又有几个知道朱高岭大人的继承人叫什么名字呢。 朱厚照想了想，说：\"你应该认识我父亲吧，他是弘治。\" 洪志？ 钱梦竹眨眨眼，你父亲不也是姓朱吗？ 接着，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 并非钱梦竹愚蠢，而是他压根就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和我父亲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那个人，竟然是皇上？ 而且皇上似乎只有一个儿子，已被立为太子。 朱厚照是太子？ 钱梦竹感到身体无力，有点无法支撑。 朱厚照感觉到双臂的重量增加，还好他有先见之明，紧紧抱住了钱梦竹。 钱梦竹回忆起与朱厚照相识的经过。 在画摊上的相遇， 共同销售铅笔， 对了，当时就觉得他很奇怪，不在乎卖出多少钱，只想着推广铅笔。 难怪那时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东厂都来他的店里订购铅笔。 当时只觉得朱厚照的身份很高，但就算想象力再丰富，也猜不到他是太子。 还有镜子、玻璃、眼镜、报纸这些生意。 难怪我们的生意如此顺利，原来都有朱厚照的庇护。 对了，还有眼镜店里的谢大学士的画，我一直纳闷朱厚照为何神通广大，连谢大学士的画像都能弄到。 太子给阁老现场作画，能有多困难呢。 还有土豆和玉米，一般人谁能有那么大的胸怀去关心天下百姓，现在明白了，朱厚照是太子，一切都说得通了。 朱厚照抱着钱梦竹，让他慢慢消化这个消息。 过了一会儿，朱厚照觉得不必再用力扶着钱梦竹了。 钱梦竹并未傻到去问朱厚照是否在欺骗自己。 种种迹象表明，朱厚照就是太子。 而且也没必要骗她，迟早会暴露的。 钱梦竹大口喘着气，说：\"你抱得太紧，我都喘不过气了。\" 朱厚照尴尬地松开了些手臂，看看钱梦竹想说什么。 钱梦竹依旧抱着朱厚照，过了一会儿轻声说：\"我好害怕。\" 朱厚照暗想果然，小女孩一听说他是太子就害怕了。(￣︶￣) 正准备安慰钱梦竹，她却先开口：“我怕我爹说错了什么，冒犯了陛下。” 朱厚照问：“知道我是太子，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钱梦竹想了想，回答：“呃...很意外，压力很大，我还是很担心我爹。” 朱厚照看了看怀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回到宴席，见弘治和钱进来仍在饮酒谈笑，钱梦竹这才安心。之前朱厚照告诉钱梦竹要假装不知弘治的身份，所以她没有行大礼。 朱厚照见他们亲热地互称老哥，看来自己精心的安排起了作用。 宴毕，朱厚照护送微醺的钱梦竹和醉得七荤八素的钱进来下山。在上马车前，朱厚照叮嘱钱梦竹过两天再来找她。 钱梦竹点头应允，然后登上马车。马车启动后，钱进来的醉意似乎减轻了。 “乖乖女啊，朱公子的父亲肯定不是普通人，他的气场太吓人了， 你不知道，刚才喝酒时，朱公子的父亲一句话，你爹差点当场跪下， 哎！~只要你嫁得好，爹就满足了，领养孩子的念头爹以后不再想了。” 钱进来絮絮叨叨，见钱梦竹握紧了朱公子父亲赠的玉佩，一言不发，他紧张地问：“乖乖女？你怎么了？” 钱梦竹看着钱进来，问：“你跟朱公子的父亲提到过继的事了？” 钱进来点头应道：“怎么了？” 钱梦竹回答：“早就听说陛下仁慈宽厚，看来所言非虚。” 钱进来一脸困惑，不明白女儿的话中之意。 钱梦竹解释：“爹，朱公子其实是太子朱厚照，与你饮酒的那位是弘治皇帝。” 闻言，钱进来如遭晴天霹雳。 难怪今日双腿无力，内心总是惶恐不安。 难道我竟与陛下以兄弟相称， 还让陛下认子给我？ “砰”的一声，钱进来跪倒在地。 钱梦竹赶忙拉住钱进来问：“爹，你这是做什么呢？” 钱进来道：“女儿，别拉我，让爹跪一会儿，这样我心里会舒坦些。” 第98章 天津 朱厚照送走钱进来父女，返回时弘治正与萧敬交谈。 弘治说：“钱进来这人还真有点意思。” 萧敬附和：“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女儿，钱进来确有过人之处。” 萧敬实在不知该如何赞扬钱进来， 称赞他的勇气，敢于与皇帝称兄道弟吗？ 弘治叹了口气：“就是他的家庭背景，到时候恐怕会惹来不少麻烦。” 朱厚照其实早已想好了对策，只是这个方法不太好对弘治直言。 朱厚照眼珠一转，对萧敬说：“萧总管，我有一件秘密之事要与你商量。” 弘治瞥了朱厚照一眼，没回应，专心致志地摆弄着带给张氏的几瓶香水。 萧敬一听便知其意，又要在皇上面前密谋了。“陛下，请您吩咐，老奴洗耳恭听。” 朱厚照接着说：“京城中有没有姓钱的人家，地位相当，适合做太子妃的？” 萧敬听出了弦外之音，太子这是打算给钱家找个合适的地位，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老奴会去查一查。” 弘治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暗想：我朱佑樘一生正直，怎么就生了个满脑子鬼主意的儿子呢。算了，只要他能妥善处理就好。 弘治说：“回宫吧，今天的奏折还没看呢。” 萧敬立刻安排人准备启程回宫。朱厚照和萧敬交换了一个眼神，弘治没有反对，那就是默许了。 送走弘治后，朱厚照去看刚建成的高炉。一号中级图纸任选礼包里有珍妮纺织机、高炉、燧发枪、机械钟表、蒸汽机和圆盘发电机的图纸。朱厚照第二天就兑换了高炉图纸，这种先进的高炉能生产更优质的钢材，是制造其他物品的基础。 先前设立报纸出版局，推广铅活字印刷机，首次丰收土豆，推广煤炉，推广小说，每次都获得了浪值，再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浪值收入，如今他已经积累了八万多浪值。 朱厚照考虑再三，决定花费一万浪值在系统商店买下一号中级图纸任选礼包，换取了机械钟表图纸。其他的图纸他也垂涎，但此刻还不是时候。 朱厚照认为还是要继续赚钱，目前主要的资金来源都与玻璃相关。镜子的价格已经一降再降，不再像起初那样是奢侈品。玻璃制品主要面向高端市场，销售给各地的藩王和各国使节。卖给他们，朱厚照并不担心他们会翻脸，因为这一波“韭菜”已经差不多收割完毕。 玻璃的价格也在下降，朱厚照计划在钱记开始销售。到时候还可以做批发，销往全国。钟表生意不仅能赚钱，还具有特殊的意义。 这种精密机械制品的出现，必然会引起人们的探索研究。 或许能为自己带来出乎意料的回报。 朱厚照指示谷大用召集西山的工匠们，向他们解说座钟的设计图。 讲解的过程中，朱厚照忽然想到，可以建造一座大钟楼。 到时候以钱梦竹的名义命名，作为赠给钱梦竹的结婚礼物。 这座钟楼或许能流传百世，被世人传颂。 前提是大明王朝足够强盛，未来不会有外敌侵扰。 这个念头让朱厚照感到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这时，唐伯虎来找他，前来告别。 批准设立报纸出版局的旨意已经下达，唐伯虎将担任首任局长。 前往天津开设报社的工作人员已选定，活字印刷机也提前运去了。 唐伯虎计划次日一早就出发前往天津。 \"朱老弟，我不明白，为何要在天津创办报纸？天津只是因漕运兴起的新城，文化教育并不发达，报纸销售恐怕会令人担忧。\" 唐伯虎如今能坦然地称呼朱厚照为朱老弟，毕竟叫他太子殿下他并不情愿。 天津建城较晚，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时，曾在此渡过大运河南下。 为了纪念那次起义，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公元1404年12月23日，此地更名为天津，意为天子渡口，是中国古代唯一有确切建城日期记载的城市。 作为军事重地，天津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地区开始筑城设卫，称为天津卫，开启了天津城市发展新篇章。 卫是军事编制，并非地方行政区，后来又增设了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 在天津设立三个卫，目的是为了保障北京的安全，以及确保漕粮储存和运输的正常运行。 因此，唐伯虎所说的在天津开设报馆可能销量堪忧并非危言耸听。 朱厚照心想，如果自己能在天津建立直辖市政府，一切由自己掌控，何必还要在那里开设报馆呢。 无奈自己手中可用的权力仅此而已，先开报馆打前站，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目前天津的主要功能是漕运的转运站和首都的粮食储备基地，同时具有防御功能。 由于明朝实行重农抑商政策，天津作为区域商业中心的作用尚未开发。 而且天津是个沿海港口城市。 穿越到明朝，不开海禁，你也好意思说自己穿越了？ 天津离北京近，哪天心情好，自己还能亲自去看看。 朱厚照对唐伯虎也没有隐瞒，当然也不会透露自己开放海禁的想法。 只告诉唐伯虎，他在天津开设报馆是出于商业考虑。 他告诉唐伯虎，在天津开设报馆不必像在北京那样发行。 可以考虑根据地方特色，增加商业资讯的发布，或是多刊登松竹斋的小说，并通过运河将小说传播至南方地区。主要目标是让唐伯虎安心，不必过于担忧报纸的发行量。等到报社运营步入正轨，唐伯虎就能回归了。 第99章 焦芳 钱敏知，任职光禄寺从八品监事，负责祭祀宴会及朝廷会议的饮食供应。光禄寺是个轻松且收益丰厚的部门。钱敏知身为举人，能留在京城担任此职，全因他有个出色的女儿。她嫁给了吏部左侍郎焦芳的长子长孙。焦芳利用这层关系，帮助钱敏知获得了光禄寺从八品监事的职位。 密谋之后的第二天，萧敬便将钱敏知的资料呈交给朱厚照。朱厚照觉得钱敏知的身份不高不低，正合用，对萧敬的工作效率表示满意。资料中提及的焦芳引起了朱厚照的关注。 焦芳于天顺八年考中进士，当时的大学士李贤是他的同乡，推荐他成为庶吉士，后来被任命为编修，再晋升为侍讲。焦芳为了巴结李贤，极力迎合，甚至传出他将自己的妻子送到李府去服侍李贤。九年庶吉士任期结束后，按惯例应晋升为学士。然而万安欣赏彭华，贬低焦芳，说：“像焦芳这样无才无德之人，也能称为学士？”这话传到焦芳耳中，他愤怒不已，扬言：“若不能成为学士，我就在长安街上杀了彭华。”彭华听闻后十分恐惧，连忙将此事告知大学士万安，万安最后只得提拔焦芳为侍讲学。 焦芳虽然当上了侍讲学，但并未宽恕彭华和万安，始终对他们怀恨在心，寻找时机报复。他在文臣中的声誉不佳，转而与宫廷宦官保持良好关系，仕途还算顺利，一边遭受排挤，一边步步高升。 《明史》记载：焦芳粗鄙无学，性情阴险，常出言讥讽，人人避之不及。 《国史宝录》提到：焦芳虽身在翰林，却学识浅薄，性格凶险，只知阿谀奉承，谋求晋升。 《武宗实录》指出：大学士焦芳品质低劣，不受士人尊重。 在各种史书中得到一致的负面评价，焦芳在明朝历史中显得颇为独特。朱厚照对这位文坛恶霸产生了浓厚兴趣。 深思熟虑后，朱厚照指示刘瑾去找焦芳，解决钱进来身份的问题。其实此事并不需要麻烦焦芳，但朱厚照想起了上次报纸局的事件。朝中六部的大佬都能找人代劳，而自己身为太子却要亲自动手，即使赢了也面子无光。他等不及王守仁和顾鼎臣的成长，在自己的势力未壮大之前，需要有人替他冲锋陷阵。 焦芳这个人毫无原则，心胸狭窄，表里不一，口蜜腹剑，贪图利益。只要他稍微流露出招揽的意图，焦芳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投靠过来。抱太子的大腿，难道不比抱太监的大腿更香吗？以后朝廷上如果再有人针对自己，他就直接利用焦芳来对付他们。明代的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入阁拜相。 焦芳今年已有七旬，身为吏部左侍郎，他几乎不可能再有晋升的空间。吏部居六部之首，负责全国官员的任命和升迁。吏部尚书的地位自然高于其他各部尚书，从其他部门调任吏部尚书都被视为升职。吏部左侍郎大致与其余六部尚书平起平坐。焦芳清楚自己在文官中不受待见，入阁的梦想几乎破灭。 这一天，焦芳下班回家，正沉浸在家中欣赏戏曲。管家前来禀告，说有一位名叫刘瑾的访客，想见老爷，看其举止像是宫廷中的太监。焦芳与宫中的太监都很熟悉，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刘瑾是哪位太监的手下。不过，他还是让管家将人请进来，也许只是某个太监派来传递消息的。 焦芳见刘瑾身着常服，手持锦盒，对他并未多加留意，依旧悠闲地坐在椅上听戏。刘瑾行礼道：“见过焦大人。”焦芳漫不经心地回应：“这位公公面生得很，您在何处任职？来找我有何事？”刘瑾微笑着回答：“咱家在东宫供职，今日来访是有一件小事需要焦大人的帮助。” 东宫？太子的人？焦芳心想自己与东宫并没有交集，刘瑾为何突然来找他办事。焦芳老于世故，认为刘瑾此次来访绝非寻常。他起身，满脸笑容地说：“刘公公大驾光临，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刘公公海涵，这边请，上座。” 刘瑾还想谦让，却被焦芳按在上座，他自己则坐在下首陪伴。“刘公公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焦某定当全力以赴。”焦芳摆出低姿态，与宫中的太监打交道多年，他知道太监们由于身体缺陷，最看重面子，表面功夫做足。 此时的刘瑾只是东宫一个不起眼的小宦官，被焦芳如此恭敬，有些不好意思。“焦大人太过客气了，是这样的，您听说过钱记杂货铺吗？”焦芳想了想，回答：“听说过，我还曾在他们的眼镜店配过眼镜呢。”焦芳知道太子为内阁三位阁老配眼镜的事，暗自懊恼自己级别不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他不缺配眼镜的钱，但那是荣耀啊。他早听说太子与钱记有联系，今天的事情证实了这一点。 刘瑾接着说：“我和钱记掌柜有些交情，他最近查族谱，发现与光禄寺监事钱敏知同根同源，想去找钱敏知认亲，但不知如何着手，所以才求助于焦大人您。” 做生意的人希望通过认亲改变身份是常有的事。 但这小事找个派出所所长就能解决，找国家人事部副部长就太过夸张了。 尽管我与钱敏知确实有点亲戚关系，但也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找我办这事。 以你东宫太监的身份，直接找一个从八品官员处理这种事也不难。 焦芳顿时明白，刘瑾这是代表太子来示好的。 如果接受太子的好意，那就帮这个忙。 如果不接受，就推说无法办理。 焦芳当然选择接受太子的好意。 “小事一桩，刘公公放心，我对钱敏知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明天我就安排他去找钱掌柜，毕竟同宗同源，早日认祖归宗是应当的。” 刘瑾将锦盒推向焦芳，毕竟求人办事总要带些礼物，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礼贤下士的心意。 焦芳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套精致的玻璃茶具。 他自己府中也有一套，目前玻璃制品还未普及，这套茶具价值数千两银子。 焦芳连忙推辞，说刘公公太过客气。 刘瑾坚持要焦芳收下，焦芳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焦芳问刘瑾喜欢哪出戏，今日家里请的是京城知名的赵家班，让刘瑾挑选。 听完戏又挽留刘瑾共进晚宴，让他十分愉快。 刘瑾离开时，焦芳又送上一份丰厚的礼物。 刘瑾受到吏部侍郎如此尊待，心中有些得意。 虽未明说他是太子派来的，但他的话语间透露的信息让焦芳确信刘瑾是受太子之命来招揽他的。 送走刘瑾后，焦芳心情舒畅，没想到太子会主动向他伸出橄榄枝。 焦芳觉得自己身体还算硬朗，应该能熬过弘治时期。 等到太子登基，自己入阁拜相也是指日可待。 不过太子让他做的事情，他实在不明白。 算了，当下就吩咐人将钱敏知召到府上。 第100章 谁让自己是太子呢。 “皇上，您说土豆每亩产量能有两千多斤？” “是的，如果不是朕亲眼目睹，朕也不敢相信。” 在乾清宫中，弘治召集内阁阁老及户部官员商议国事。 西山收获的两千多斤土豆，全都保留下来再次育芽种植，并扩大温室面积。 等明年春天再次丰收后，就可以适时大规模推广了。 大臣们半信半疑，世上竟有如此高产的作物？ 等到西山再次收获土豆时，他们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到时候就能辨别真假了。 “这土豆竟然有增强体质的效果，朕食用两次后，感觉身体比以前更健壮了。” 朝臣们都觉得弘治皇帝有些夸大土豆的功效，按照他的说法，土豆不仅是粮食，几乎成了神奇的灵丹妙药。尽管如此，弘治的精神面貌确实体现出明显的改善。然而，不论土豆多么优良，全国范围的推广还得等到明年。目前的困境是，朝廷再次陷入了财政危机。 今年的冬季异常寒冷，连绵的大雪导致许多房屋受损，原本粮食产量就不足，现在又出现了大量流民，各地纷纷向朝廷上奏，请求救济灾民。此刻，众臣本应讨论如何应对这场雪灾，但他们并未商议，而是齐刷刷地看着弘治。 弘治察觉到众人的眼神，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又要动用皇家私库的钱吗？ 弘治直言，皇家私库同样没有余裕。但大臣们依旧望向弘治，既然私库没钱，那么太子应该有钱吧。弘治无言以对，对他们的厚颜感到无奈。大臣们低下头，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别无选择，救灾刻不容缓。 弘治思考片刻，决定传唤太子。朱厚照到来后，了解到情况，问道：“还缺多少？” 韩文有些尴尬地回答：“殿下，还缺四十万两，这些资金将用于救助灾民以及明年为他们重建家园。” “你们……唉！算了，我会让谷大用给你们送去。” 朱厚照望着这些大臣，感到失望，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们都知道道理，却不去实践。朝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面临财政困境，税制改革迫在眉睫。然而，他们不敢轻易尝试。 朱元璋英明神武，驱逐了异族，恢复了汉人的江山。但他并不擅长经济管理。他建立的税收制度存在诸多问题，这可能与他贫穷的出身有关，不愿对百姓征收重税，因此税率设定得很低。根据朱元璋的计算，按照这套税制运行，明朝一年的税收正好等于一年的财政支出。但这仅限于理想状况。 通常情况下，朝廷还会有一些非正常开支，如军事行动、赈灾、大型工程等。一旦遇到这些情况，朝廷的财政就会吃紧。实际上，大明朝并不贫穷，穷困的是朝廷。若要增加税收，势必触动某些人的利益，比如朱元璋规定有功名者可以免交一定数量田地的税，功名越高，免税额度越大。 然而，拥有功名的人常常隐瞒田产数量，实际免税的田地远超规定。随着有功名的人增多，隐瞒的田产也随之增加，尤其到了明朝晚期，这种情况更加严重。理论上，百姓每年都会开垦新土地，但实际上能征收到税的土地却越来越少。如今，谁敢去清查土地，谁就是与天下读书人作对。 全家到时候都不知道会怎么结束生命。 还有商业税的问题，如今能经营大规模生意的人，要么自家就有在朝为官的，要么依附于大官僚。现在提出征收商税，必定会遭到强烈的反对。 朱厚照明白，和他们争论无济于事，自己的财富再丰厚也只是数字，总不能坐视百姓受苦。既然有能力帮助，那就伸出援手吧。毕竟，他是太子。 朱厚照感到十分疲惫。 钱进来上次在回城的马车上一路跪着，直到晚上心跳仍然砰砰作响。度过恐惧的阶段后，他又兴奋起来。他即将与皇上联姻，女儿将成为太子妃，未来还会成为皇后，他自己也将成为国丈。 然而，钱梦竹的话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他们家属于商人户籍，按规矩是没资格与皇家联姻的。钱进来又开始惶恐不安，他的国丈梦想是不是刚起步就要破灭？ 没料到两天后，一个姓钱的光禄寺八品监事来找他攀亲。那人年纪比他还大，非常恭敬地表示，想当他的叔叔还是爷爷，任他选择。钱进来当时愣住了，哪来的这个亲戚？ 钱敏知虽然不清楚焦芳为何让他攀这个亲戚，但焦芳告诉他，如果认不清这个亲戚，就提前退休吧。钱进来后来才明白，这是皇上派来解决他身份问题的人，顿时心中有了底。 朱大哥，不对，应该是皇上考虑得真周到啊。 这一天， 朱厚照来到钱记店铺。 钱进来见到店内还有顾客，不确定是否该行跪礼。以前不知朱厚照的身份就算了，但现在知道了。 不过，朱厚照肯定不希望他暴露自己太子的身份。 朱厚照看出钱进来的犹豫，便说：“钱叔，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梦竹呢？” 钱进来笑容满面地点头哈腰回答：“梦竹在后堂。” 朱厚照叹了口气，身份暴露后果然不同了。不知钱梦竹的心态是否会有变化。 第101章 我无法忍受贬低钱梦竹 朱厚照最不愿见到的就是钱梦竹知道他是太子后，对他变得疏远。 幸运的是，这种情况并未发生。 再次见到钱梦竹，朱厚照觉得她显得有些憔悴。这些天，钱梦竹承受了不少压力。之前钱敏知来认亲，多少给了钱梦竹一些安慰。看来朱厚照确实在为迎娶她成为太子妃做准备。 钱梦竹见到朱厚照，立刻扑进他的怀里。察觉到钱梦竹的状态不对，朱厚照问：“梦竹，你怎么了？” 钱梦竹回答：“我好害怕。” 朱厚照心里想，这不就是你在西山告诉我身份时说的吗，你担心你爹会冒犯我爹。 钱梦竹接着说：“在西山，你向我表明身份时，我只是装作镇定，其实我很害怕。” 朱厚照疑惑地问：“你在怕什么？” 钱梦竹在朱厚照的怀里轻声道：“我怕我不够资格当太子妃。” 朱厚照拍拍钱梦竹的背，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太子妃。” 钱梦竹抬起头看着朱厚照，问：“为什么呢？” 朱厚照看着她的眼睛回答：“因为我喜欢你，你不必考虑合不合适的问题，因为喜欢你，这世上就没人比你更适合当太子妃。” 钱梦竹低声说：“我只是一个商人的女儿。” 朱厚照继续说：“商人女儿又怎样？太祖皇帝的皇后马氏祖先也是做生意的，我这是向太祖学习呢。” 听到朱厚照的安慰，钱梦竹笑了，压在心头两天的重石终于落地。 朱厚照接着说：“我母后出身也很平凡，她的父亲只是国子监的监生，不也照样母仪天下吗？” 听到朱厚照用当今皇后举例，钱梦竹心中再无疑虑。 这一切对钱梦竹来说太梦幻了，以前皇上和皇后对她而言遥不可及。但现在，皇上和皇后竟成了眼前人的父母，未来她将成为他们家庭的一部分。 钱梦竹说：“多讲讲皇上和皇后的事吧，我想了解如何与他们相处。” 朱厚照纠正道：“称呼要改改，我希望你能把他们当作公公婆婆，而非皇上皇后。” 钱梦竹害羞地说：“还没过门呢。” 朱厚照答道：“我会尽量快点。” 钱梦竹瞪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继续说：“就当他们是普通的公婆相处就好了，世人将他们捧得太高，他们更需要的是亲情。” 钱梦竹思考朱厚照的话，问：“那么我最该做的是什么呢？” 朱厚照想了想，说：“为二老生个皇孙，这是最重要的。” 钱梦竹娇嗔地责怪朱厚照不正经。朱厚照辩解道，这是你问的，他只是实话实说。 钱梦竹转过头去，表示不愿理睬朱厚照。朱厚照也觉得聊天没什么意思。 刚才说到哪儿了？对，生皇孙！ 钱梦竹闭上眼睛，勾住朱厚照的脖子，摆出任由他疼爱的姿态，朱厚照热烈地回应了她。 钱梦竹心中的疙瘩解开，想要把自己献给自己心爱的人。一时间，房间里春意盎然。 突然，钱梦竹感到有点不对劲。 朱厚照显然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暗示，但为何他还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呢？钱梦竹满含期待地看着朱厚照，以往总是他主动，今天她愿意交付自己，他怎么还无动于衷？ 朱厚照略带尴尬地说：“那个……进宫前要进行体检，以防有不必要的麻烦，再等等吧。” 钱梦竹轻轻捶了朱厚照一下，笑道：“说得好像我迫不及待似的，我可是……哼！”尽管有些嗔怪，但她心里其实很高兴，他知道为她考虑。 朱厚照再次表达了对自身地位的不满。看来必须催促弘治帝尽快下旨了。 两天后， 一道中央旨意引起了朝廷官员的热议。 太子即将纳妃。 而这位妃子，一如既往地来自民间。 自明朝开国以来，朱元璋便立下祖训，规定天子、亲王的配偶及妃嫔，必须从良家女子中谨慎挑选。朱元璋在建立明朝后，对外戚干政的现象格外警惕，深知其可能导致的祸患，如汉代的王莽，唐代的武氏家族。他时刻告诫自己：“自古末代君主因外戚干政而失去天下的例子比比皆是。” 因此，整个明朝时期，外戚干政的现象未曾出现。类似的状况，还有宦官和权臣干政。朱元璋曾下令禁止宦官识字，以防止宦官干预朝政，又废除了延续千年的宰相制度，创立了内阁。然而，这些规定在朱元璋的后代中并未得到严格执行。 焦芳听到这道旨意，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太子改变钱氏身份的目的是为了纳她为妃。太子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自己办理，可见他确实看重自己。而且若仔细算来，自己与太子还勉强能攀上一点亲戚关系。 焦芳仿佛看见内阁的位置正向他招手。 近期，钱记在京师颇有名声。 起初只是一家默默无闻的杂货铺，后来开始售卖镜子、香水、眼镜等商品，迅速成为京城杂货业的翘楚。有官员注意到，钱家只是商籍，按祖制并不适合嫁入皇家。进一步调查发现，钱家前几天才改为民籍。 这是把朝廷官员当作愚昧之人吗？朝廷大佬们对这种小事并不在意，太子提前更改钱家户籍已算是妥协，维护了祖制，也给了官员们一个台阶下。况且，太子刚为朝廷捐献了四十万两，此时找他的茬实在不妥。 然而，总有些不知趣的官员想借此机会博取地位，企图踩着皇家往上爬。 朱厚照翻阅着那些针对他的奏章，脸色阴沉下来。 针对我，我可以忍受， 但诋毁钱梦竹，我无法容忍。 第102章 不值当，真的不值当。 关于朱厚照纳妃不合规矩的奏章堆积如山，都被弘治皇帝搁置未发。 朱厚照一一阅览这些奏章，发现有六个人对钱梦竹出言不逊。 他们以钱梦竹的出身为由进行指责，甚至有人说钱梦竹勾引太子只是为了贪图太子妃的地位。 朱厚照反驳道，那些都是无稽之谈，他与钱梦竹订婚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太子的身份。 事实上，是钱梦竹贪恋他的身体。 这些官员若只是质疑我纳太子妃的合法性，我可以忍受。 但你们对钱梦竹的人身攻击，就是你们的过错。 朱厚照将这六个人的奏章递给萧敬。 萧敬与朱厚照心有灵犀，无需言语， 只需一个眼神，萧敬就能明白朱厚照的意图。 两天后，萧敬彻底调查了这六个人。 一份名单递交到朱厚照手中。 【刑部主事刘清，审理案件时偏袒同乡，证据确凿。】 【户部给事中任成仁，品行不端，频繁涉足青楼，证据确凿。】 【礼部员外郎郝成周，受贿，证据确凿。】 【礼部主事于献之子行凶伤人，被举报后以权势威胁受害者撤诉。】 【礼部主事周绍元，无不良记录。】 【都察院监察御史管维，无不良记录。】 这些人经不起深查，四个人都有问题。 朱厚照决定予以反击。 他将前三位的资料和证据交予刘瑾，转交给焦芳。 焦芳收到信息后，立即指示门生起草奏章弹劾他们。 虽然焦芳在读书人中的名声不佳，但在朝廷中作为有影响力的官员，他拥有一群追随者。 焦芳特别擅长拉拢党羽，并且在这方面玩得炉火纯青。 他痛恨南方人，每当驱逐一个南方人，他便感到喜悦。 即便讨论古人，他也会贬低南方人，推崇北方人。 他还绘制了一幅《南人不可为相图》。 因此，焦芳在北方人的圈子中颇受欢迎。 对于礼部主事于献，指控他定罪不易，而且即使成功弹劾，顶多也只是罚款了事。 朱厚照将于献儿子伤人的资料送至报社。 唐伯虎刚去天津，不在京城。 祝枝山见有机能在太子面前展现自己，亲自撰写文章揭露此事。 《震惊！户部高官纵容子行凶，受害人被迫和解，公义何在？》 次日，《大明万年报》头版头条刊发了这篇文章。 文章一出，民众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一时之间，于献成为众矢之的，愤怒的民众打听到了他的住址，向他的门口泼粪。 等于献出门时，遭到人群扔烂菜叶和鸡蛋的侮辱。 于献随后数日提交了辞职信，趁夜收拾行囊回到了故乡。 朝廷官员深刻体验到报纸的威力。 于献不过是稍微利用了职权，保护了自己的儿子。 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吗？ 太子这是杀身还要诛心啊。 相较于礼部主事于献，刑部主事刘清，户部给事中任成仁，以及礼部员外郎郝成周，他们三人的情况稍好一些。 证据确凿，该降职的降职，该惩罚的惩罚。 后来人们发现这几位都曾联名上书诋毁太子纳妃，且言辞激烈，涉及到对太子妃的人身攻击。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太子跟弘治一样，都是爱妻如命。 而且太子还算理智，只针对那些攻击太子妃的人，并未扩大打击范围，报复的也只是那些自身有污点的官员，谁让他们自己屁股不干净呢。 礼部主事周绍元，都察院监察御史管维，这两人品行端正，没有不良记录，太子也没找他们的茬。 太子纳妃本就不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况且现在明显得不偿失，风险过高。 于是大家都不愿再插手此事。 然而礼部咽不下这口气。 太子纳妃违背礼法，这正是礼部应当干预的职责。 若礼部对此视而不见，原本就弱势的礼部岂不是更丢脸？ 何况郝成周被贬职，于献被迫辞职，礼部如果就这样算了，以后还如何立足？ 礼部主事周绍元再次上书弹劾，不仅言辞更为激烈，更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太子。 指责太子滥用报纸，对朝廷官员进行打击报复，行为不符合明君的典范。 反正我自身正直，不怕影子歪，太子你能奈我何？ 此时吏部左侍郎焦芳挺身而出。 他赞扬周绍元两袖清风，廉洁公正，刚直不阿，是个难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才在礼部担任主事简直是大材小用。 普安知州的职位正好空缺，焦芳提议让周绍元出任普安知州。 普安近来颇有名气。 为何这样说？ 因为普安位于贵州，明朝的最南端，许多人甚至不知道这个地方。 目前那里几乎是一片荒芜之地。 朝廷在那里统治力微弱， 只能与当地的土司共同治理。 说是共同治理，实际上是土司自治。 普安之所以近期出名，是因为当地土司发动叛乱，普安洲的知州被土司杀害，这才导致知州职位空缺。 周绍元心中有一万个脏话不知该不该说。 他在朝廷中枢任职，前途无量，只要不犯大错，退休时成为侍郎并非难事。 周绍元是个胸怀壮志之人，他的志向在于入阁为相。 礼部主事乃正六品之职，一般而言，中枢官员外放晋升至三品才算是平调，且需两地条件相当。 知州职位为从五品，仅提升一级，而普安之地，却是穷困险恶。 前任知州刚被土司杀害，竟要我去那里接任？ 越是糟糕的情况，周绍元越难以推辞。 外放晋升三品是普遍共识，并非朝廷明文规定，他也不能因此拒绝，况且表面上还晋升了一级。 普安州如今困境重重，又缺少知州，无人愿去，周绍元若拒绝，岂不显得临阵退缩。 周绍元勉强答应上任，内心却祈求弘治皇帝不要批准。 弘治似乎并未听见周绍元的祈求，批准的诏书很快下达，周绍元顿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弘治其实也在犹豫，这样做是否过于纵容太子。 但想到太子种植的土豆，以及他对朝廷的捐献。 罢了，反正太子有如此大功，也无甚可赏赐，这次就随他吧。 都察院监察御史管维留了个心眼，已写好弹劾太子的奏章，却未上呈。 他想看看周绍元奏请后，太子的反应会如何。 得知周绍元被派往普安担任知州，管维连忙销毁了奏章。 不值得，真的不值。 第103章 绘制了一个大饼 朝廷的风波丝毫未影响朱厚照纳妃的进程。 礼部在损失三名重要官员后，不敢在太子纳妃之事上找茬，只能竭尽全力筹备太子的婚礼。 并非礼部胆怯，关键在于太子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接招。 朱厚照也无视弹劾，直接打击提出弹劾的官员。 官员背景不清白，就直接弹劾。 官员清白，就表面提拔实则贬谪。 哪个官员能承受得了这样的待遇。 况且，官员中还有一个叛徒。 焦芳这老家伙与宦官一心，与太子一心，就是与文官不同心。 真是个老走狗。 官员们察觉到太子斤斤计较的个性，悟出了一个道理。 除非必要，否则不要招惹太子。 民间结婚还需遵循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的程序。 皇家的婚礼更为繁琐。 然而皇家联姻在地位上占据绝对优势，与普通百姓娶妻有所不同。 民间娶亲也称为提亲， 皇家娶亲能称作“求”吗？ 皇家娶亲称为恩赐。 民间需要媒人上门提亲，征询女方的同意。 皇家则直接下诏，告知要娶其家女儿，女方根本无权拒绝。 在婚礼筹备期间，女子必须举行庄严的祖先祭祀，通知祖先家中即将诞生一位皇后，并感谢祖先的庇护。女子穿着燕居冠服，在自家祠堂，在父亲的指导下向祖先行礼并祭祀。礼毕，她会饮尽酒杯中的酒，品尝盘中的食物。接着，她向父亲下跪，父亲则告诫女儿：“你入宫后，日夜谨慎，不可违背君王的旨意。”这一切都需要宫廷专门的礼仪教师指导进行。 接下来是问名和纳吉，男方询问女方的出生日期和时辰，以对比双方是否相合。民间通常会找算命先生来预测，而皇室则由钦天监负责此事。钦天监经过计算，证实太子和太子妃是天生一对，是美好的婚配。如果得出不吉利的结果，钦天监的主管第二天就会被替换。然后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女方，让她心安。 紧接着是纳征，即现今所说的送彩礼。这取决于男方的经济状况。即使弘治帝的国库再拮据，也不能亏待钱家。因此，金银珠宝、古董玉器应有尽有。聘礼的数量和名称都取吉祥寓意，且多为双数，避免单数。有趣的是，由于朱厚照提前将镜子带入明朝，镜子成为了民间聘礼的必备品。除非家庭极其贫困，一般人家至少会送一面小镜子，富有的家庭则会送落地镜。因为镜子能映射人和物，象征成双成对，所以镜子是唯一不必成对赠送的聘礼。 随后是请期，民间客气的说法是询问对方何时嫁女，实际上是由双方协商确定迎娶的日期。在皇室中称为告期，即告知对方迎娶女儿的具体日期。告期同时也是册封的日子，按照规定，既然彩礼已给，女方已是男方的人。此时，皇家会颁布诏书，正式册封钱梦竹为太子妃，赋予她正式的太子妃身份。钱进来按照礼制需要向钱梦竹行礼，但同时他也将被封爵。 明朝的爵位制度分为两套体系。朱元璋的后代被封为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八级爵位。功臣和外戚在开国时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级，后来去掉子、男，仅保留公、侯、伯三级，细分为七个等级。礼部会讨论决定给予钱进来的爵位。爵位有世袭和非世袭之分，世袭的爵位更具价值。 然而，外戚继承爵位的规定极为严格，只有正妻的长子才有资格，且还需得到皇帝的批准。 尽管知道钱进来只有一个女儿，无子嗣，礼部仍为他安排了一个可世袭的爵位。 由于是可以世袭的，他们故意将爵位设定为最低的第七级，试图让钱家难堪，同时也算是为礼部出了一口气。 钱进来的封号被定为清源伯，此事随后被呈递给弘治，请求他的御准。 弘治看穿了礼部的意图，但他们的做法并无不当之处。 恰好那天朱厚照也在乾清宫，弘治便将奏章交给他看。 朱厚照认为礼部在小事上斤斤计较的行为显得格局太小。 等他将来登上皇位，提升钱进来的爵位只是一句话的事。 就像他的外公张栾，最初被封为寿宁伯，弘治登基后便将其晋升为寿宁侯。 由于弘治深爱张氏，张栾去世后，他并未让张鹤龄降级承袭爵位，而是直接让他继承了寿宁侯的位子。 不过朱厚照思考过后，觉得爵位高低并不关键，封地的位置才是重点。 他向弘治提议封钱进来为天津伯。 弘治不解，清源伯听起来不是更好吗？ 朱厚照坚决主张封为天津伯，并向弘治描绘了一幅诱人的前景。 弘治听后，觉得这个前景既诱人又宏大。 幸亏弘治是一位开明的君主， 也幸亏他只有朱厚照这一个儿子。 否则朱厚照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朱厚照计划将天津打造成一个特别行政区， 退一步说，成为经济特区也是好的。 无论目标如何，都需要弘治的支持。 朱厚照甚至向弘治提出了通过天津开展海上贸易的设想， 并详细描绘了海上贸易的巨大利润。 弘治心想，太子这是要解除海禁啊。 还好弘治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保守者。 当前朝廷的财政状况不佳， 若能充实国库，解除海禁也未尝不可。 正如太子所说，即使有禁海的先例，走私依然存在，不然土豆和玉米从何而来。 但祖宗之法在前，解除海禁的阻力实在太大。 这不是太子想解就能解的。 现在他在皇位上，太子想做什么就让他尝试，自己还能为他承担后果。 如果现在阻止太子，不让他尝试， 等到太子继位后再胡来，那时就没人能为他收拾残局了。 而且太子敛财的本事确实不错，当初只给了他十万两，现在他已经向朝廷捐献了十几倍的钱。 不过弘治提出反对意见，明代勋贵的封地仅提供俸禄，并无实权。 给钱进封为天津伯并没有太大意义，对开放海禁的帮助微乎其微。 朱厚照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父皇，您应该知道什么是投献吧。” 弘治听了皱起眉头，投献就是农民将自己的土地名义上赠予有功名或贵族，自愿成为别人的奴仆。 这是一种规避明朝税收法律的行为。 弘治对此深感厌恶。 举例来说，农民如果收获了一百斤粮食，原本应向国家缴纳二十斤税粮。 但若将土地投献出去，他们就能免于向国家缴税，只需向士绅地主交十五斤粮食。 这样一来，国家就无法收取那二十斤的税粮， 并且农民变为奴仆后，还能逃避徭役。 因此，国家减少的税收转而压在了老实耕作的农民身上，他们要承受更重的税赋和更多的徭役。 这些农民不堪重负，最终也会被迫参与“投献”。 如此一来，恶性循环形成，地主士绅越发富裕，朝廷却愈发贫穷。 有人或许会问，朱元璋制定国策时为何会出现这种失误？ 实际上，朱元璋最初的政策是合理的，只是执行得不好。 朱元璋规定，正一品文官最多可拥有1000亩免税田，这是个人免税田的上限。 正一品官员仅1000亩，级别越低的官员依次减少，全国加起来免税田又能有多少呢？ 然而，所有官员都会隐瞒实际的土地数量，明朝后期这种隐瞒现象更为严重。 谁要是敢于核查土地数量，就等于与全国的官员士绅为敌， 连皇帝都不敢去查。 明朝万历年间，出现了一位勇者，名叫张居正，他敢于查清土地。 张居正是个杰出人物，官至首辅，权倾一时。 张居正在世时，他的土地核查政策执行得很顺利，但他去世不久即遭开棺鞭尸，家人也被流放。 据说，他的家人中有数十口饿死，尸体被野狗吞噬。 朱厚照多么希望能有张居正这样的人物在身边，那样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将被治理得服服帖帖。 可惜的是，张居正的出生还早二十年。 弘治不明白为何太子会问他是否了解投献。 朱厚照揭示了他的计划。 他打算扶持钱进来成为天津最大的地主，替换天津的官员为亲信。 这样可以减少朝廷上的反对声音，朱厚照便能在天津自由行事。 弘治对朱厚照的创意感到惊讶，这些奇思妙想从何而来。 然而，钱进来日后名声必定会很差，成为众人的攻击目标。 朱厚照毫不在意，认为未来的岳父大概不会介意。 况且有寿宁侯张鹤龄这样的外戚分散注意力，问题应该不大。 弘治无言以对，太子总是利用外戚来施展计谋。 但目前大婚的程序还在进行中，钱进的天津伯封号必须等到大婚后才能正式授予。 朱厚照提议，如果弘治皇帝担心花费，可以增加免税田的赏赐额度。 弘治顿时语塞，这分明是在明目张胆地为岳父谋取利益。 然而，免税田的数量是有法定限制的，如何能随意增加呢？ 朱厚照建议，可以借在天津试验土豆和玉米田的机会，多赏赐一些。 由于土豆和玉米种子有限，不能立即全国推广，而且新作物可能会遭遇百姓的抵触，天津的大规模种植便于管理和宣传。 弘治认为这个主意可行，但需要与朝臣商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开始和太子一起寻找朝廷制度的漏洞了。 弘治催促朱厚照去忙自己的事，不要打扰他批阅奏章。 萧敬似乎也被太子影响，而他自己也有被影响的趋势。 朱厚照解释，近期他很清闲，按太子大婚的规矩，他现在不能见钱梦竹。 实际上并非不能见，通常太子在大婚当天才会见到太子妃。 朱厚照是个特例，他的太子妃是他自己挑选的。 规矩甚至限制了他的行动，否则他现在可能已经在筹备皇太孙的事宜了。 弘治建议，如果太子真的无事可做，就回西山去看看新种的土豆，别在眼前碍眼。 朱厚照感到不解，刚才还聊得好好的，为何突然被父亲嫌弃了。 不过，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去西山检查玉米大棚了。 玉米应该快要成熟了。 第104章 被两位非男子的人关心情感之事 唐岚儿在大棚里对着玉米发呆。 早些时候在西山北边，她遇到了北坛长老金四。 白莲教的圣女很久没有向教派传递消息了，金四担心便混入西山查看唐岚儿的状况。 唐岚儿支走了小翠，简单与金四会面。 金四委婉地询问了唐岚儿与太子的……进展。 与太子相处得如何？ 太子现在是如何宠爱你的？ 一个月大约多少次？ 一次持续多久？ 何时能怀上龙胎？ 怀上龙胎就能更方便地进入皇宫了。 现在白莲教都期待唐岚儿诞下皇三代，甚至制定了长远计划，让白莲教圣女之子成为皇帝。 唐岚儿无言以对。 金四看出唐岚儿似乎仍保持着处子之身。 于是问她潜伏的计划是否出了问题。 唐岚儿只能以自己一直受伤，无法服侍太子为由敷衍过去。 此外，太子最近正忙于纳妃，没有时间和她相处。 金四疑惑，为何如此重要的信息，唐岚儿没有向教派传递。 金四为唐岚儿构思了几种争宠的策略，声称他还特意带来了能令taizi钟情于唐岚儿的灵药。唐岚儿当时的面色十分难看。 金四，一个自宫的无名小卒，你了解男女之情吗？还给我出主意。至于那种让taizi喜欢上自己的灵药，唐岚儿闭着眼睛都能猜出它的本质。 她接过那些灵药，种类繁多，包括熏香和内外使用的。金四详尽地解释了它们的用法，特别指出内服的是给taizi用的，无色无味，外用的则需要唐岚儿涂抹在自己身上。他还声称这些灵药是由教中的另一位长老，十三娘提供的，质量有保证。 一个无名小卒向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子讲述这类事情，唐岚儿现在想起仍觉尴尬无比。 原本，唐岚儿与朱厚照的关系颇为微妙。自从朱厚照调查了她的身世后，对她的戒心有所减轻。唐岚儿以教授武功为由，时常蹭朱厚照的课，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然而，朱厚照突然册封taizi妃，让唐岚儿措手不及。她明显察觉到朱厚照对钱梦竹的喜欢。 “唉！”唐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唐姑娘为何叹息，难道在想念我家少爷？”唐岚儿转头，发现邱聚正来到温室检查玉米的生长状况。由于常帮助邱聚照料温室，两人关系颇佳。邱聚看到唐岚儿在温室中叹气，便上前问候。 邱聚上次在温室中目睹了taizi爷和唐姑娘练武的情景。在他看来，两人显然在调情。当时邱聚也在场，本打算离开，但担心打扰到他们的氛围，为了不妨碍taizi爷追求佳人，他在温室角落里蹲了半天。邱聚与刘瑾、张永等人闲聊时，他们都一致认为唐岚儿将来会成为taizi的侧妃。张永甚至羡慕邱聚能提前与唐岚儿建立良好关系，或许将来不必再看守温室。 邱聚微笑着，你们根本不懂在温室中的乐趣。taizi已经告诉过他，待玉米丰收之时，会赐予他五品太监的头衔。 看着向自己打招呼的邱聚，唐岚儿更加沮丧。不是，邱聚，你是太监，为何你也对男女之事如此热衷？唐岚儿觉得晦气，今日被两个非男子的人关心情感问题。 此刻，唐岚儿感到迷茫，不知是否还应该继续在taizi身边潜伏。但她若就这样回到白莲教，该如何向教中交代呢？教中人都期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huangdi。如果她一无所获地返回白莲教，后果将不堪设想。 “邱管家，这玉米还要多久才能成熟呢？” 邱聚等人在西山的身份皆为管家，尽管唐岚儿知晓他们实际上是公公，但她依旧以管家称呼他们。 “快了，再过不了半个月就要成熟了。” ... 唐岚儿与邱聚闲聊之际，朱厚照也出现了。 自上次土豆收获时的一面之缘后，这是朱厚照与唐岚儿的首次碰面。 “朱公子近来是否忙于婚事呢？许久未曾见你了。” 唐岚儿见到朱厚照，便热络地向他打招呼。 朱厚照这些日子要么忙着处理丹鹤之事，要么监督长安街上大钟的建造，偶尔来西山也停留不久，所以并未遇见唐岚儿。 “正是，我正在为我那位未过门的妻子准备一份礼物。” 朱厚照故意提及“未过门的妻子”，意有所指上次唐岚儿在钱梦竹面前设下的陷阱。 那次唐岚儿不知怎的，竟说“这次是真的”，幸亏钱梦竹通情达理，并未介意唐岚儿的话。 唐岚儿装作不解朱厚照的暗示，问：“你为未过门的妻子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朱厚照对自己制造的钟深感自豪，毕竟他将创造历史。日后人们提到钟，就会说起这是大明太子朱厚照赠予太子妃的礼物，永载史册，让世人每当查看时间都会想起这波狗粮。 朱厚照故弄玄虚地说：“钟！” 唐岚儿困惑地问：“钟？那不是只有寺庙才需要吗？谁会把钟当作礼物送人？” 朱厚照把手伸进怀里，实际上是从储存空间中取出怀表，说：“此钟非彼钟，是用来记录时间的钟，就像我这种西洋怀表一样，只是更大，能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朱厚照顺手打开怀表看了看时间，啪的一声合上，又做出放回怀表的动作，将其放回了储存空间。然而，唐岚儿注意到了朱厚照的动作，似乎他确实从怀里拿出了怀表，然后又放回去了。 但唐岚儿觉得朱厚照的怀里根本不可能有怀表。 她想起了之前和朱厚照玩的猜物游戏， 难道朱厚照会道术？ 他把东西转移到哪里去了？ 唐岚儿越来越好奇，伸手在朱厚照胸口按了一下，果然没找到怀表。 朱厚照并未料到唐岚儿会有此举动，毫无防备。 他捂住胸口说：“我可是快要成亲的人了，唐姑娘请自重。” 唐岚儿有点恼火，这防贼一样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的猜测是对的，那块怀表究竟去哪儿了？ 唐岚儿想了想，说：“我只是对你那怀表感兴趣，你这样搞得我像是要占你便宜似的。你的怀表能借我看看吗？” 朱厚照疑惑地望向唐岚儿，他觉得她无需狡辩，因为她显然觊觎他的美貌。 他又习惯性地摸出怀表。 然而，朱厚照察觉到唐岚儿正以锐利的眼神盯着他掏怀表的动作。 \"哎呀，难道她发现了我那个储存空间的秘密？\" 第105章 收割玉米，大臣们都是刷浪值的工具人 唐岚儿始终未能理解，朱厚照是如何将怀表藏起来的。 半个月转瞬即逝， 这天，唐岚儿注意到西山多了许多便装的精英侍卫， 朱厚照曾提及今日要收割玉米，估计皇上会再次驾临。 前一天，朱厚照告诉弘治玉米已成熟，特别叮嘱他带大臣们一同前往。 并非朱厚照格外关心这些大臣， 而是他距离下一次中级十连抽只差一万浪值。 按惯例，收割玉米应能获得一万浪值，剩余的通过大臣们刷取应该不成问题。 今日早朝时间异常短暂。 这次焦急的不是弘治，而是大臣们。 弘治已通知内阁阁老及六部尚书侍郎们去收玉米。 大臣们对弘治口中亩产超过千斤的新作物玉米充满好奇，渴望早日目睹。 弘治之前参与过土豆的丰收，这次反而显得从容。 大臣们商定，今天不重要的事务就不在早朝上讨论了。 两位大臣象征性地上奏完毕，其余人都望向萧敬。 萧敬感到困惑，你们该上奏就上奏，看我干什么？ 萧敬看向弘治，弘治示意他可以宣布退朝。 退朝后，弘治换上常服，带领众臣前往西山。 此刻，所有人都忘了皇上不得随意离宫的规定。 谁提起，谁就会激起公愤。 弘治率领大臣们浩浩荡荡抵达西山，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西山过去十分荒凉，短短数月，竟发生了如此巨变。 朱厚照并未急着带他们去看温室，而是先带他们参观了报社和煤矿。 大臣们至此才明白，每日阅读的报纸原来是如此印刷，每日燃烧的煤炭是如何开采，烧煤用的炉子又是如何打造。 大臣们惊叹于太子的手笔，原来他在西山做了这么多事，无声无息地影响了他们的生活。 朱厚照听着脑海里不断响起的收获浪值提示，心中感叹，果然还是从这些大臣身上刷浪值更为有效。 转悠了半天，大臣们才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收割玉米。 玉米呢？ 朱厚照领着大臣们来到温室，只见一人高的玉米杆矗立其中。 他心想，这种叫做玉米的作物，杆子这么高，产量应该很可观。 朱厚照摘下几根玉米，展示给大臣们看。 朝廷的大臣们大多是首次见到如此硕大的果实，无不感到惊奇无比。 他们来不及更换衣物，只见一群身着绯红色和青色官服的大臣亲自上前掰玉米。明朝的一到四品官员身穿绯红，五到七品着青色，八品九品则是绿色。今日西山上没有穿绿色官服的官员，他们的品级太低，无资格参加此活动。 刘健年事已高，自持身份，没有参与收玉米，而是袖手旁观并与弘治交谈。弘治嘲笑这些官员的见识短浅，他手持新收的玉米，向刘健描述收取土豆时的壮观场面。 刘健询问朱厚照为何上次收土豆时不邀请百官一同观看。朱厚照解释说，那次是因为会亲家，所以没有带官员们去。在他心中，亲情更为重要，如果不是为了增加声望值，这次也不会带这么多官员前来。 朱厚照还向刘健提及了封钱进为天津伯的事。先前在给予钱进免税田的问题上僵持不下。礼部认为，既然已封钱进为世袭罔替的爵位，再给他大量免税田并不合法理。现在，朱厚照借着收玉米的机会再次提出封爵之事。刘健也认为，鉴于钱进此次的功绩，他在封爵上的待遇可以更加优厚。况且，他无法直接赏赐钱进，为岳父争取些好处也是合理的。刘健表示他会与礼部进行沟通。朱厚照点头致谢，心中却有些厌烦，办点事还得求助于文官。相比之下，太监们办事让他更为舒心。难怪历史上多位皇帝宠爱太监。 朱厚照也向弘治提及对邱聚的赏赐，邱聚一直照料温室，功不可没。对内廷的赏赐无需经过文官，因此，朱厚照提出的小小请求，弘治立刻应允。 由于玉米不易精确称重，收获后只能大致估计产量。每亩产量超过了一千二百斤。得知这一数据，众人欢欣鼓舞，高声欢呼。 “天佑大明！” “祖宗显灵！” “百姓们有福了！” 尽管这些大臣平日可能固执、结党营私或有各种小缺点，但面对如此高产的作物，他们仍难掩兴奋之情。朱厚照看着不断攀升的声望值，心中也感到满足。 朱厚照架起大锅，现场煮了些玉米供大臣们品尝。然而，数量有限，毕竟需要留下种子。三位内阁大学士各分得一根玉米，六部尚书只能两人分一根。其余大臣每人只能切一小段，尝个鲜。所有大臣都对香甜的玉米赞不绝口，并同时称赞朱厚照。 近几个月，taizi的变化显着，不再像以前那样沉溺于玩乐，反而做了许多有益国家和人民的事情。简单来说，他越来越能担当大任了。 弘治见到朝廷官员对太子越来越认同，心中满是喜悦。 或许他与儿子未来也会被世人传颂。 就像先祖明仁宗和明宣宗那般， 他们在位时政通人和，法制严谨，经济繁荣，仓库盈满，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呈现出明朝初期国泰民安的盛世景象，被誉为“仁宣之治”。 自己与儿子也许会被称作“弘x之治”。 土豆与玉米注定会在历史上留下名字，后人提及这两种作物，会记起它们是在弘治年间引进并普及的，他和儿子也因此沾光。 朱厚照在刷足了浪值后，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官员们想再煮玉米尝鲜的建议。 剩下的玉米得保留下来做种子，待日后大规模推广再说。 反正玉米已经收割完毕，浪值也达到目标，朱厚照没有留官员们用餐，催促他们赶快回去工作。 毕竟老朱家还在给他们发工资，不能让他们领着薪水闲逛。 待大臣们离开后，朱厚照回到自己的房间。 “系统，开始中级十连抽！” 第106章 第二次中级十连抽 “中级十连抽启动。” “恭喜宿主获得物品，毛瑟96手枪，已放入储物空间。” “恭喜宿主获得物品，对讲机一对，已放入储物空间。” “恭喜宿主获得书籍，《中国古代重大科技创新·制盐术》，已放入储物空间。” “恭喜宿主获得书籍，二号中级图纸任选礼包。” “恭喜宿主获得技能，瑜伽大师。” “恭喜宿主获得技能，服装设计大师。” “恭喜宿主获得丹药，印度神油（无任何副作用），已放入储物空间。” “恭喜宿主获得丹药，养元辟谷丹，已放入储物空间。” “恭喜宿主获得随身空间打折卡x1。” “恭喜宿主获得随身空间打折卡x1。” 朱厚照开启中级十连抽后，立刻用手护住头部，以防意外发生。 幸好这次一切顺利。 “嘁！” 脑海中传来系统的轻蔑之声。 “你‘嘁’什么，还不是条件反射式的反应。” 朱厚照感到不满，这不是被系统坑怕了吗？ 系统：“别冤枉好人，快看我为你大婚特意准备的丹药。” 朱厚照早就注意到那个“印度神油”，还特别注明无任何副作用。 系统这是在侮辱他的人格啊。 他根本不需要这个东西！ 系统：“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需要。” 朱厚照...... 朱厚照没理系统，检查这次抽取的物品。 另一颗丹药，养元辟谷丹，服用一颗可七天不进食。 看起来很有用，但既然自己能吃饱，何必依赖这个呢？ 饭菜不美味吗？ 更何况这丹药居然要一万浪值才能换一颗，真的挺坑人的。 maosec96shouqiang，通俗来说就是盒子炮，就是在抗日剧中常常出现的那种手枪。 手枪是个好工具， 以后还需要练什么武艺呢？ 天下的武艺，唯有速度无敌。 你能比子弹更快吗？ maosec96shouqiang一次能装填六发子弹。 不过子弹需要在系统商店购买，六发子弹竟然要1000浪值。 这系统真是个奸商。 对讲机的最大使用范围是五公里，目前还没想到有什么实际用途。 而且得谨慎使用，不然很容易被当作妖法。 朱厚照初次看到《中国古代重大科技创新·制盐术》这本书时有些困惑。 我现在就在古代，你给我这本书有何用处？ 朱厚照翻开书看目录， 朱厚照有些无语，这制盐术居然扯上了神话。 朱厚照... ... 这对我有什么用呢。 第，近现代制盐术，精盐制造工艺的出现，传统盐业生产技术的进步，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技术变革，食盐精细化和食盐加碘。 一直翻到最后，终于找到了有价值的知识。 还好，这本书只要看最后的部分就够了。 二号中级图纸任选礼包包括了热气球制作图纸，回轮车床制作图纸，兰开夏锅炉图纸，碳化竹丝灯图纸，英国盖伦帆船图纸，留声机图纸。 朱厚照发现图纸任选礼包应该是中级十连抽中最值钱的物品。 而且还能任意选择，非常贴心。 热气球等到战争时会派上用场， 可以直接飞到敌人头顶实施空袭。 朱厚照已经能想象到驾驶热气球飞到敌军指挥帐上空，疯狂投掷炸药包的情景了。 回轮车床是1848年由美国人发明的，用于批量生产中加工复杂的零件。 朱厚照的钟表制作一直不顺，回轮车床能提供很大的帮助。 兰开夏锅炉和蒸汽机简直是绝配，只是目前还用不上。 碳化竹丝灯，是在钨丝灯泡发明前的主要灯泡类型。 朱厚照很怀念有电灯照明的日子，但现在连电都没有。 之前抽到的一号中级图纸任选礼包中有圆盘发电机，但目前还无法制作出来。 英国盖伦帆船是16世纪中期，由英国造船家研发的轻型盖伦船，适合远程炮战。 为了提升操控性，他们降低了船头的上层建筑，将其移入船体内，甚至置于船首悬挂内。 英国盖伦帆船的标准长度是50米，排水量500-600吨。 拥有出色的续航能力，长期以来，它一直是全球最大的海船。 朱厚照对此十分羡慕，但目前既无法建造，也无实际需求。 留声机倒是颇为实用，不久后便有可能制造出来。 朱厚照可以预见，留声机问世后将会引起的巨大轰动。 在这份图纸礼包中，朱厚照选择了回轮车床。 以当前的工艺水平就能制作，而且能立即投入使用。 等再次积累足够的浪值，他打算兑换热气球或留声机。 瑜伽大师这项技能。 融合了瑜伽大师的技能后，朱厚照觉得自己能将自己的身体扭成麻花也不在话下。 但这仅是他自我感觉，简单来说就是思想上理解了，但身体还未跟上。 需要通过练习才能实现身体的扭曲。 嗯......未来可以将这项技能传授给钱梦竹。 嘿嘿...... 服装设计大师这个技能很棒， 朱厚照融合后可以设计各种创意服饰。 像jk制服、女仆装、泳衣、护士服，甚至是空姐服。 朱厚照陷入思考， 为何获得这项技能后，他会想到设计这些服装。 他觉得这样不太对劲。 钱梦竹的气质显然更适合穿成熟的职业装。 配上黑色丝袜和眼镜，简直完美！ 朱厚照想练习枪法，但浪值不够。 一发子弹就需要1000浪值，太奢侈了。 不过他可以通过储物空间瞬间掏出枪，这非常适合偷袭。 而且现在没人认识手枪，他当众瞄准也不会引起太大问题。 但愿将来无需使用这把枪，需要开枪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身处极度危险之中。 他的枪最好成为一把“善良之枪”。 朱厚照练习了几套从储物空间拔枪的动作。 嗯，自己看起来帅极了。 第107章 盛大的婚前教育 “于是，在青春的夜晚，红烛之下，头冠的丝带被解开，花朵般的鬓发即将卸下……然后成就了夫妻，这就是阴阳相合……阴阳交融，是自然的法则，殿下即将举行大婚，无需对此过于避忌……” 随着大婚临近，皇后张氏安排了一位年长些的女官来教导朱厚照婚前所需的知识。 朱厚照未曾料到宫中竟有这样一座偏殿，专为传授此类学问。 殿内挂满了各类图表，甚至还有逼真的模型。 这位女官约莫三十岁，颇有风韵，面不改色地向朱厚照讲解洞房中的注意事项和应做的事情。 相比之下，朱厚照却显得有些害羞，听得分外尴尬。 他在心里暗想，这位女官难道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吗？ 可是，她的这些知识又是从何而来呢？ 宫中的女官本也是宫女，而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也就是说，她们其实是父亲弘治帝的女人。 难道父亲只宠爱母亲一个吗？ 但这个问题我也不敢问。 竟然还有一本专门的教材——《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刚才那位女官讲解的内容就出自这本书。 朱厚照，看过现代各位导师的视频教学，大学时期也曾有过女友，他表示并不需要宫女来教他这些。 他翻阅了《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作者名叫白行简，是唐朝着名诗人白居易的弟弟。 虽然他的才华不及白居易，但这本《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是历代皇室婚前性教育的专用教材，比后来的《婚前教育实用手册》更有文采。 书里甚至详细描述了在春夏秋冬四季应采用不同的房事方法。 不清楚这些记载是否有科学依据，还是只是一种迷信。 女官所讲的终究是纸上谈兵，说完后，她给朱厚照带来了八位美貌非凡的年轻宫女。 这些宫女是供朱厚照实际操作的。 这很合乎逻辑。 理论教导完毕，该实践了。 朱厚照觉得这些封建糟粕不宜接受。 他立刻说：“换一批... 哦，不对，是我用不上。” 这些宫女只是婚前教育的工具，没有成为妃子的资格。 这是祖先定下的规矩。 因为初次体验这种事，太子可能会因缺乏经验而显得尴尬。 未来面对这些宫女，他难免会感到尴尬。 所以这些宫女只是太子的体验券，完成任务后，他们与太子的关系就会结束。 完成任务后，他们会得到丰厚的赏赐，以后也会被安排做一些轻松的工作，或者成为女官。 比如这位给朱厚照做婚前教育的女官，就是当初弘治的试婚宫女。 朱厚照不想像完成任务那样与这些宫女发生关系。 而且弘治是个相对开明的君主，这些宫女在二十五岁后可以出宫嫁人。 朱厚照示意宫女们退下。 有的宫女感到遗憾，有的则松了口气。 各有所志， 那些感到遗憾的可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通过这次机会飞黄腾达。 那些松了口气的可能是打算出宫嫁人的，因为在程朱理学盛行的社会，大婚之日没有落红的女子，一生都无法在夫家抬头。 女官有些不知所措，太子不接触这些宫女，岂不是她的失职？ 朱厚照表示不必在意，向太后禀报时，就说这是他的决定，与她无关。 他告诉女官继续进行下一项。 之前女官带朱厚照了解了大婚的流程，以及太子需要注意的事项和婚礼中的礼仪。 相当繁琐，但比皇帝的大婚程序简单得多。 接下来，其他女官带领朱厚照去试穿礼服。 太子和太子妃各有两套。 朱厚照穿着祭天的衮冕，接受臣子们的朝拜时则换上皮弁，举行婚礼时依然身披衮冕。服饰华美壮观，只是穿戴过程颇为繁琐。冠冕、长袍、腰带、靴子，每一样都有其特定的规矩。若非宫女协助，朱厚照恐怕难以独自完成装扮。他计划在年前完婚，因此礼服的制作时间紧迫，数十位绣娘日夜赶工，才制作出朱厚照与钱梦竹的婚礼服饰。 朱厚照试过自己的礼服后，视线转向钱梦竹的礼服，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如今掌握了服装设计的技巧，他也能从设计角度评价礼服的优劣。他觉得如果由自己设计，或许能将礼服提升到更高的层次。但转念一想，现在改动太过为难绣娘，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朱厚照询问身边的女官：“礼服里面应该穿什么呢？” 女官回答：“殿下，里面并无特定要求，只需穿着舒适的内衣和亵衣即可。” “原来如此……”朱厚照沉思片刻，吩咐宫女取来纸笔，开始绘制设计图。“你看这个，让绣娘按照这个样式去做。” 负责礼服的女官惊讶于太子居然还会设计衣物，看过设计后，她脸色微红地说：“殿下，这样似乎不太合适吧。” 朱厚照想了想，说：“也是，大婚之日确实不宜穿黑色丝袜，那就改成白色吧。” 女官无言以对，她的意思是不合适并不在于颜色。朱厚照挥手道：“那就按我的设计为太子妃制作几套，就说这是宫中的规定，让太子妃在大婚之日如此穿着。” 女官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反正内衣只有太子一人看见。太子的要求也不过分，她没有违背的必要。朱厚照心想，我只是想给婚礼增添一些现代元素，这样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第108章 瑜伽 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内，暖意融融，墙上挂着大镜子，映照出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双腿分开，与髋同宽，屈膝下蹲，背部弓起……”朱厚照发出指令，唐岚儿跟随他的指示做出奇特的姿势。“吸气，胸口提起，手臂向后摆动，呼气，慢慢向下弯曲……”唐岚儿觉得这种名为瑜伽的修炼对身体有益，只是这些动作实在过于尴尬。此外，那件名为瑜伽服的衣物，贴身得让她感到不自在。 朱厚照解释说，这件瑜伽服是他亲自设计的，并且已经考虑到了大明朝女性的审美，做了相应的改良。确实，他使用的布料几乎是现代瑜伽服的三倍。早些时候，朱厚照找到唐岚儿，表示为了报答她教授的武艺，他要教唐岚儿一种功夫。 据朱厚照所述，这种名为瑜伽的功夫，能够增强体质，强化生理机能，调整内分泌，促使人体新陈代谢更佳，从而延缓衰老，保持青春美丽的容貌。 唐岚儿对此半信半疑，但她并不抗拒与朱厚照共度这样的时光。 朱厚照似乎早有安排，还特地为唐岚儿准备了一套专用于瑜伽修炼的衣物。 这套衣服十分柔软且富有弹性，穿在身上感觉舒适。 只是过于紧身且薄透。 唐岚儿曼妙的身材因此一览无遗。 屋外狂风呼啸，冰雪交加，室内则炉火旺盛，形成鲜明对比，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 “……呼气，身体转回，恢复常态，好了，课程结束。” 半个时辰后，课程完毕，两人坐在瑜伽垫上休息。 朱厚照称赞道：“唐姑娘，练得真好！” 有着武术基础的唐岚儿果然学得既快又好。 唐岚儿做完一套瑜伽动作后，也微微出汗，小翠适时地为朱厚照和唐岚儿递上毛巾。 “朱公子，这瑜伽功夫确实有效，练后全身舒畅，心境也平静许多。” 唐岚儿如实反馈，的确感觉不错。 朱厚照回应：“正是如此，长期练习瑜伽有助于修身养性，益处多多。” 唐岚儿刚才全神贯注于瑜伽，暂时忘记了衣服的事。听到朱厚照提及修身，又感到一阵不自在。 尽管这套瑜伽服弹性极佳，透气性好，非常适合练习时穿着。 唐岚儿略显尴尬地抱起手臂遮住胸口。 朱厚照若是知道她的想法，恐怕会大喊冤枉。 我朱厚照是那种人吗？ 前几天我还拒绝了八位貌美如花的体验卡呢。 不过，唐岚儿穿上瑜伽服的样子确实很美。 朱厚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时，刘瑾为他们端上了茶水。 唐岚儿接过茶水，表示感谢。 朱厚照继续说道：“如此优秀的瑜伽功夫如果能推广开来，让更多大明的女性学习，岂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唐岚儿疑惑地问：“是有意义，但恐怕很难推广吧？现在的女子大多深居简出，如何能推广？” 朱厚照接着说：“你还记得我提过的那个大钟吧，大钟一定要建得很高，而下面的空间也不能浪费。我计划建造一座集购物、娱乐、休闲于一体的大型商场。不算大钟的话，总共有五层，上面两层专供女性使用，设立洗浴、汗蒸、瑜伽、按摩、购物一体化的女性俱乐部。” 女性的钱最好赚，朱厚照打算从她们身上割一波“韭菜”。然而，他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这是为了推动经济发展，树立一个典范。 例如煤炭行业，预计明年各地将出现大量煤老板。 钢铁业也将受到煤炭业的刺激。 新型高炉也有待推广，只是还不清楚哪种推广方式更为合适。 朱厚照认为这些事情将来钱梦竹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钱梦竹的商业智慧在这个时代堪称出众。 仅从她路过画摊就能想到与他合作销售铅笔，就足以看出她的商业敏感度。 一个女子敢于在街上向陌生男子提议合作，也显示了她的勇气非比寻常。 女子会所的推广也很简单，等钱梦竹成为太子妃时，给那些名媛贵妇发放些优惠券即可。 啧啧，还得称之为赐券，到时候谁敢不给面子不去呢。 瑜伽将成为女子会所的主要项目，现在的名媛贵妇们在深闺中憋得够呛。 练练瑜伽，既能健身又可放松，还能有效预防偏头痛、失眠、便秘以及肠胃炎、关节炎等问题。 我朱厚照简直就是大明女性的朋友。 唐岚儿是朱厚照挑选的瑜伽总教练， 他会先教会她，然后让她培养出一批教练。 目前，朱厚照正设法说服唐岚儿，他认为问题不大。 女子会所这个概念对唐岚儿来说非常新颖。 朱厚照总是能产生这么多独特的想法。 唐岚儿能想象，如果女子会所开业，必定会财源滚滚，但她不明白为何大明太子如此热衷于赚钱。 唐岚儿说：“祝朱公子旗开得胜，财源滚滚。” 朱厚照接着说：“开设女子会所还需要唐姑娘的帮助。” 唐岚儿感到困惑，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朱厚照解释道：“我不能亲自教授女子会所的课程，毕竟男女有别，所以我希望唐姑娘能帮我培养一批女教练。” 唐岚儿想了想，问：“朱公子说男女有别，那你为何能教我呢？” 朱厚照一时语塞，他的意思是唐岚儿并非普通女子，还是说他和唐岚儿不必顾忌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 “呃，这个……” 唐岚儿看着不知如何回答的朱厚照，心中暗笑，假装委屈地说：“朱公子就是看我孤苦无依，是个弱女子，好欺负。” 朱厚照心想，你还是弱女子，我有武术天才的天赋都打不过你。 “不是的，我把唐姑娘当作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对吧。” 刘瑾在一旁心里嘀咕：“没错，好朋友，就像未来的太子妃一样，起初也是以好朋友相称，唐侧妃的地位稳了。” 唐岚儿笑容满面地说：“那你把我当作好朋友，还这么生疏地叫我唐姑娘，以后就叫我岚儿吧。” 朱厚照感觉像是被反撩了一番。 最近，钱进来的内心情绪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原本以为被尊称为钱员外已是人生的顶峰，如今竟然有人称他为天津伯。钱进来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受封爵位的一天，虽然正式的圣旨还未下达，但宫廷的消息早已流传开来。太子体谅岳父，特地赐予他天津伯的称号，而且是世袭的。据说此事还引起了一些文官的不满。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太子对他的女儿宠爱无比。皇家给出的聘礼丰厚至极，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丰富的财物。作为父亲，他也因此沾了光，妻子也能得到诰命夫人的封号。以前他还希望钱梦竹是个男孩，但现在他不再这么想了。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能成为伯爵风光半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那些过去有生意往来的商人，现在都只能仰视他，纷纷送来贺礼以示亲近。如今，钱进来每天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太过得意忘形，太过飘逸并非好事。就连长久以来的对手曹家也特意送来贺礼，并提出要赠予他的女儿两名丫鬟。钱进来表示女儿并不需要丫鬟，现在已有宫中的人精心照料，何必再要曹家的丫鬟。曹家的家主则说，丫鬟们无缘侍奉太子妃，服侍他钱进来也是可以的。这两个丫鬟确实体貌清秀，惹人怜爱。钱进来确实有一瞬间心动，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接受曹家的丫鬟。曹家如此讨好他，可能是担心他发达后会找他们算账。然而，现在的钱进来眼界已高，不再将曹家放在眼里。他们的地位不同了，与曹家计较会降低自己的身份。尽管现在对付曹家只需一句话，但钱进来并未滥用权力，只是礼貌地表示，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不必再提。 钱进来的认识相当深刻，他明白自己以后只能做个富贵的伯爵，不能仗着太子对女儿的宠爱胡作非为。 不能像寿宁侯那样，被百姓提及时还要被人低声咒骂。 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有好报，傻人有傻福。 钱进来能培养出太子妃，足以证明他是个运气非凡的人。 曹鸿发被朱厚照一脚踢残后，生活无望，这对曹鸿发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他四处求医问药无效，开始迷信鬼神。 后来白莲教乘虚而入，全家都成了白莲教的教徒。 白莲教北坛认为钱梦竹威胁到唐岚儿的地位，计划除去她。 但唐岚儿未能及时将钱梦竹成为太子妃的消息告知白莲教，等白莲教反应过来，钱家已被东厂和锦衣卫保护起来，白莲教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于是白莲教想到了与钱家有联系的曹家，打算利用曹家将白莲教的女教徒以丫鬟的身份送进钱家。 没错，依然是十三娘培养的白莲教精英。 如果能接近钱梦竹，就找机会刺杀她。 如果无法接近钱梦竹，留在钱进来身边做卧底也是好的。 幸运的是，钱进来抵制住了诱惑。 白莲教的计划最终落空。 这段时间，钱梦竹也没闲着，宫廷里的嬷嬷和宫女教她宫廷礼仪。 一举一动都有规定，见皇帝该如何行礼，见皇后又该如何行礼。 何时该请安，说什么话，都有祖先定下的规矩。 钱梦竹并不嫌繁琐，认真地学习宫廷礼仪。 她明白了朱厚照曾经对她说的话的含义，他们家的规矩大，或许会有些约束。 就像那句话说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钱梦竹也遗传了钱进来的性格，没有抱怨，能成为太子妃学习复杂的礼仪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外，钱梦竹后来了解到，原本皇帝只想破例让朱厚照娶她为侧妃。 是朱厚照用土豆和玉米换取了她太子妃的位置。 呃，这样说有点奇怪。 总之，朱厚照为了让她成为太子妃，费尽心思。 还因为封爵的事与文官起了冲突。 那些从宫中来的宫女嬷嬷讲述这些事时，眼中满是羡慕。 这是何等的恩宠啊。 宫中的事情因为人们的八卦，很多秘密都难以隐瞒。 现在京城的人都在打听钱梦竹是谁，她怎么就成了太子妃。 有人说是两人一见钟情，也有人说钱梦竹引诱了太子，各种传言层出不穷。 钱梦竹也听到了这些传言，但她并不在意。 听说太子殿下是个沉溺享乐，没有志向的人。 然而我遇到的朱厚照却与传言中的截然不同。 所以那时候我压根没把他往太子那方面联想。 宫女和乳母与钱梦竹交谈时，询问她是如何结识太子的。 钱梦竹坦然地向那些宫女和乳母讲述了她与太子相识的经过。 原来钱梦竹在街上随意走动时，竟捡到了太子。 哎呀，这... 宫女就觉得果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自己历经重重选拔才成为宫女，遇上了独宠皇后的弘治皇帝。 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飞黄腾达了。 别人随便逛逛街就能碰到太子，还成了太子妃，真是离奇。 宫里的人今天又来送东西了。 送的是太子妃出嫁用的礼服。 钱家几乎天天都能收到宫中送来的礼物。 弘治皇帝三天一小赏，五天一大赏，宫中的宝贝没少送到钱家。 有时是赏给钱梦竹的，有时是赏给钱进夫妇的。 有时是一套珠宝，有时是珍贵的古玩，有时则是冬天吃不到的水果蔬菜。 价值不是关键，重要的是恩宠，是荣耀。 皇后和太皇太后也知道太子非常喜欢钱梦竹，也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钱家。 太皇太后觉得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视力也不像以前那么模糊。 只是太皇太后没把这事与太子做的蛋炒饭联系起来。 听说太子要娶太子妃了，她打算好好活着，争取抱上曾孙。 宫女们拿出礼服让钱梦竹试穿。 钱梦竹发现了些奇怪的服饰，别说那些年轻的宫女没见过，就连年长的乳母也没见过。 绣娘也一同送来，如果太子妃穿着不合身，可以拿回去修改。 钱梦竹问绣娘，这令人害羞的亵衣是什么，那双奇怪的薄纱长袜又是什么？ 绣娘只好说是宫里的规矩，太子妃结婚时需要穿戴的。 钱梦竹问照顾她的宫女和乳母是否见过这样的亵衣和长袜。 她们也困惑地表示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 钱梦竹疑惑地看着绣娘。 绣娘含糊其词地说，这些都是太子新定的规矩。 第109章 兄弟小聚 这一天， 张仓邀请朱厚照和他的几位兄弟小聚。 他们每隔几天就会聚一次， 聊聊最近发生的事务和生意状况。 陈瑞表示他负责的版书面世的生意越来越好。 但市面上出现了不少盗版，不过质量无法与我们自己印刷的相比。 朱厚照表示无计可施， 即使在后世，再高级的防盗技术也无法阻止小说被盗版。 而且后世写网络小说的作者如果在某个盗版网站上找不到自己的盗版书还会生气呢。 在盗版阁找不到自己的小说，简直不好意思自称是写小说的。陈瑞声称他现在不再创作，他的兴趣转向了小说编辑工作，觉得决定一部小说命运的感觉非常有趣。朱麟透露松竹斋已独占京城及周边的印刷业务，有种无敌而孤单的滋味。此外，铅字印刷机的销售业绩良好，导致其他地方的书籍价格也接连下降。其实，朱厚照早就知情，甚至比管理松竹斋的朱麟还要早知道。因为一旦铅字印刷机普及到一定规模，系统就会给予浪值奖励的通知。 张仓显得有些沉默，平时在这种情况下，他总会抢着讲述自己煤炉生意的繁荣。看到张仓沮丧的样子，朱厚照询问他发生了何事。张仓唉声叹气地说他使紫鹃怀孕，她现在住在beibi宫。要么他娶紫鹃为正妻，要么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让张仓无法见到自己的孩子。张仓为此忧虑不已，不敢告诉家人，他知道如果提出要娶丫鬟为妻，家里人可能会责罚他。但他又舍不得孩子。 大家都笑话张仓这个老实人竟然被一个丫鬟牵着鼻子走。有人建议让紫鹃离开，看看她是否愿意离开侯府。在兄弟们的嘲笑之后，张仓终于醒悟。难怪朱厚照以前总说心想事成的是紫鹃。原来他被紫鹃设计了。张仓愤怒于自己被一个有心计的丫鬟欺骗，深情都被浪费了，打算回家就把紫鹃赶走。众人纷纷劝阻他不要冲动，毕竟那是他的亲骨肉，给她个侍妾的身份就可以了。张仓只是气头上这么说，打算按兄弟们的建议行事。 宴会上，张仓看朱厚照的眼神显得古怪，这让朱厚照感到不安。朱厚照让张仓有话直说，有事就讲。张仓苦劝朱厚照，世上美女多的是，不必为这样的事伤心，要放宽心态，有烦恼就与兄弟们分享，别憋在心里。朱厚照一脸困惑，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他也没被甩啊。张仓惊讶地问三哥难道还不知情？朱厚照更加迷茫，他应该知道什么？张仓透露，你的爱人钱梦竹要嫁给taizi了，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情。听到张仓的话，陈瑞连酒都喷了出来。朱麟也在尽力忍住笑。 事实上，朱麟和陈瑞早就知道朱厚照的真实身份，他们通过家族关系调查了朱厚照的背景，家主直接警告他们与朱厚照交往要小心，因为他是taizi。原来张仓完全不知情，真是个单纯的傻瓜。朱厚照听完张仓的话脸色铁青，不知该感动还是该生气。原本他认为凭借兄弟们的家世，他们应该都知道自己是taizi的事情。 大家平日里聚在一起玩乐，都默契地假装不知对方的真实身份。 从陈瑞和朱麟的反应来看，他们俩显然知情。 张仓真是个直肠子，就没想过打听一下我的身份吗？ 但这其实是个机会，正好可以坦白我的身份。 你们心里有数是一回事，我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朱厚照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宣布道：“不装了，我摊牌，我就是皇子朱厚照。” 陈瑞演技全开，夸张地说：“原来...原来你是殿下的皇子，三弟，你瞒得我们好苦啊。” 朱麟也问：“皇子殿下，我们要不要向你行礼呢？” 嘴上这么说，但他们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与朱厚照相处久了，两人了解三弟的为人，他是真心实意与他们交往，现在是私下场合，若真行礼反而显得生分了。 唯有张仓一脸的难以置信。 张仓愣了半晌，说：“不对啊，皇子应该比我小一岁，你不是十七岁吗？” 朱厚照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在关二爷面前发过誓，我是你的三哥，这辈子都是，改不了了。” 朱厚照这话是对三人说的，私下里我们还是按兄弟相称，不必在意身份问题。 以前他们不知他的身份，仍以礼相待，甚至结为兄弟，这也是朱厚照能与他们畅谈的原因。 朱厚照平时接触的人不多，能成为朋友的更是寥寥无几，所以他希望与这几人成为兄弟。 张仓看向朱麟和陈瑞，问：“你们俩早就知道了？” 朱麟和陈瑞相视一笑，没有回答。 张仓觉得他们是真把他当弟弟，这种事都不告诉他。 朱麟和陈瑞的意思是，你这么傻，我们也帮不了你。 原本朱厚照还担心揭露身份会有些尴尬。 但在张仓的插科打诨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尴尬的似乎只有张仓。 “来，哥几个干一杯。” 朱厚照举起酒杯，几人杯盏相碰。 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了彼此，但感情并未改变。 第110章 皇子大婚，礼部别闹 弘治十八年，腊月二十一，戊日，玉堂宫。 适宜：嫁娶，开业，纳财，出行，祭祀，祈福，求子，斋戒，问名，购置产业，开沟挖渠，畜牧，动土。 这是钦天监为皇子选定的吉日。 昨晚一直下着大雪，钦天监的监正带领下属官员跪了一整夜，祈求雪能尽快停歇。 再这样下下去，轻则监正的职位不保，重则... 或许上天听见了监正的祈祷，三更时分，大雪终于停了。 锦衣卫带人连夜清扫迎亲路的积雪。 天亮时，路面已干干净净，看不到一丝雪迹。 \"殿下，起来吧，快起来，迎亲的时刻到了。\" 璃芸和璃茉，身着女仆装扮，轻轻唤醒了仍在安睡的朱厚照。他已经习惯了随心所欲的作息，每天自然醒来，许久未曾有人打扰他的清晨了。前一天他才熬夜熟记了婚礼的所有流程，此刻他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瞥见窗外微明的天色，抱怨道：“天还没亮呢，你叫我……” 朱厚照突然想起，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 寻常人或许可以在黄昏时分举行婚礼，但太子不行。 礼仪繁多，如果黄昏迎娶，恐怕仪式要延续至深夜。况且冬季昼短夜长，宜尽早开始典礼。 他轻拍额头，自嘲道：“这两天记这些繁琐的流程都让我晕头转向了，哎，起来吧！” 随后，在璃芸和璃茉的服侍下，他穿上专为迎亲准备的衮冕。 朱厚照内心有些激动。 他要结婚了！ 前世里，日复一日的996工作，连谈个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在这个世界，这个梦想实现了。 他将要迎娶的，是他深爱的人，而她也同样深爱着他。 穿戴完毕，朱厚照推开门，步入室外，昨夜的大雪已经停歇。刘瑾正在指挥宫女和小太监清扫积雪，即将完成。 朱厚照站在庭院中，仰望天空，天色刚刚破晓。环视四周，整个东宫已被红色的海洋淹没，红绸、红灯笼挂满各处，连门坎也被红绸包裹。 寒冷的空气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璃芸和璃茉穿着毛呢披风，冻得瑟瑟发抖，跟在他身旁。朱厚照示意她们不必跟随，回去吧。 璃芸和璃茉感激地行礼退下，心中感叹太子真是个平易近人的好人，设计的衣服也很漂亮，只是样式有点奇特，不太保暖。 太子告诉她们今天穿的是蕾姆风格，璃芸虽然不知道蕾姆是谁，想问是否有冬季款式的女仆装，但最终没有开口。 反正她们的工作主要是照顾太子的日常生活，太子喜欢，她们就展示给他看。 不久，天色大亮，阳光驱散了阴霾和寒冷。刘瑾来到朱厚照身边，说道：“太子爷，时辰已到，我们该出发迎亲了。” 刘瑾今天心情颇不平静，毕竟他看着朱厚照从小长大。转眼间，太子就要成家立业了。 朱厚照挥手道：“走吧！” 东宫门前的迎亲队伍早已等候多时。朱麟、陈瑞、张仓也加入其中，若在现代，他们无疑是最佳伴郎。不过陈瑞的角色稍显模糊，当伴娘似乎也无妨。 小知识，古代唯有皇帝不需要亲自迎娶，而是派遣合适的臣子代表。当迎亲官员抵达时，他们会宣读皇帝的诏书， “册封某官之女为皇后，朕命尔等持节捧册宝，行迎娶之礼。” 古代的礼仪繁多，太子迎娶新娘并不需亲自登门，只需出宫门迎接即可。 然而朱厚照并未遵循此例，他下令直接到家门口迎亲。 钱梦竹比朱厚照更早起床。 钱母带着宫女和奶妈们帮钱梦竹梳妆打扮。 看着养育长大的女儿即将出嫁，钱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钱梦竹安慰道：“娘，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忍不住了，妆就白化了，想想你被封为诰命夫人时的喜悦吧。” 钱母听后，既笑又哭，难以自已。 当初得知女儿将成为太子妃，钱母震惊不已，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 后来弘治帝下旨封她为诰命夫人，钱母欢喜得几天都合不拢嘴。 “好了，好了，娘不哭，今天是多多的大喜日子，娘也是因为高兴才这样。” 装扮完毕的钱梦竹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上戴着九翎四凤冠，身穿绣有金云凤纹的礼服，妆容精致，尽显尊贵。 许久未见朱厚照，她不禁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是否会喜欢。 钱梦竹想起了藏在礼服内的那件害羞的衣物，但她认为问题不大，总有一种他会喜欢的样子。 此时，宫女进来禀报，太子已出宫门，正亲自前往钱府迎亲，他要亲自登门。 自太子出门起，就有使者不断策马传递消息，报告太子迎亲的进展。 那些宫女们羡慕极了，这位太子妃受宠的程度可见一斑。 太子亲自上门迎娶，钱梦竹心中既感动又有些许羞涩，他为了自己打破了太多规矩，又与文官们产生了矛盾。 我钱梦竹何德何能，竟有如此福分。 传递消息的人络绎不绝，详细报告太子的行程。 终于，听到钱府门外的鞭炮声，太子抵达了钱府门口。 钱府门前聚集了许多人，但都被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隔开一段距离。 在这个时代，百姓们的娱乐活动不多，太子纳妃算是头等大事，还听说当天会有大量赏钱散出。 朱厚照独具匠心，早就铸造了一批纪念币，与现有的铜钱不同。 类似后世的“袁大头”。 正面刻着“弘治十八年太子大婚纪念”，背面则是朱厚照和钱梦竹的肖像。 这些纪念币不能作为货币流通，但可以在今天开业的大钟商城中使用。 朱厚照骑着一匹洁白无瑕的高大白马，带领迎亲队伍来到挂着红灯笼、缠满红绸的钱府大门前。 按照礼制，太子应乘坐舆车，但朱厚照觉得骑白马更显得英姿飒爽。 规矩已被打破多次，也不差这一项了。 他对刘瑾说：“撒钱！” 刘瑾领着一群小宦官，将taizi大婚的特别纪念币撒向围观的人群。大家欢天喜地地争抢，口中大声喊着：“恭喜taizi，祝贺taizi。”人群中有些人并不怎么积极参与。白莲教还计划做最后一次尝试刺杀钱梦竹，但锦衣卫的防守太过严密。这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假装抢纪念币，悄悄离开了人群。礼部员外郎黄丰年宣读旨意，封钱梦竹为taizi妃。古代婚礼到了迎亲这一步，就意味着新娘已成为新郎家中的一员，并非一定要等到拜天地才合法。礼部为朱厚照的婚礼气得够呛。朱厚照总是要搞点事情出来。古人重视礼节，但taizi似乎就是要与礼部对着干，把礼部的颜面踩在脚下。原本礼部打算与taizi据理力争，但自从taizi放弃修建taizi府后，得到了朝廷其他官员的支持，特别是工部。国库本来就空虚，新建taizi府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工部表示taizi真是太体贴了，提点小要求有什么不可以，礼部别闹事。 第111章 婚礼真累 礼部只能忍气吞声，顺从taizi的意思。taizi不遵守礼法，礼部十分恼火。本来主持taizi的大婚是一件风光的事，甚至可以视为政治资本。礼部的高层都不愿出面主持婚礼，以此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来表达不满。他们提拔了原礼部主事黄丰年，让他负责taizi大婚的礼仪事宜。朱厚照对此毫不在意。黄丰年是个官迷，升官就行，他并不认为主持taizi的婚礼是什么丢脸的事。起初，礼部大佬指示他尽量让taizi按照礼法行事，该提醒时就得提醒，不能一味听从taizi。黄丰年清楚自己能升任礼部员外郎，就是被派来背黑锅的。黄丰年也不傻，你们都搞不懂taizi，他怎么可能搞得懂？黄丰年是个有心计的人，他表示自己才不会为了你们得罪taizi。礼部质问黄丰年为何taizi会亲自上门迎亲，对他的工作表示不满。黄丰年理直气壮地回答，如果不是他阻止，taizi都要给天津伯行女婿之礼了。礼部的高层无话可说。在众人的期盼中，钱梦竹在母亲的搀扶下走出大门。透过红盖头的缝隙，钱梦竹模糊地看到了骑在高大马匹上的朱厚照。多日未见，钱梦竹确实有些想念朱厚照。她喜悦地笑了起来。马上的朱厚照仿佛心有灵犀，也回了一个温暖的微笑。通常民间在这个时候会有女子舍不得出嫁，与家人痛哭流涕的情节。但嫁入皇家不流行这一套。你哭什么，嫁入皇家难道是你受委屈了吗？ 钱进来依照规矩对钱梦竹说：“谨慎恭敬，日夜不可违背。” 钱母也叮嘱道：“努力恭敬，日夜不可违背。” 在鼓乐的伴奏下，钱梦竹登上被红缎环绕的八抬大轿。 朱厚照骑着高头大马，满脸笑容地将他的新娘带回了家。 或许在他人看来，这是一场庄重的皇家婚礼。但在朱厚照心中，这只是娶妻而已。 刘瑾持续欢快地散着红包，引得围观人群疯狂争抢。 有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维护秩序，回宫的路上既热闹又有序。 迎亲礼结束后，午门外，皇太子和太子妃下车步行。 朱厚照掀开轿帘，伸出手握住了钱梦竹的手。 “娘子，下车了，要小心！” 钱梦竹回应，握住朱厚照的手，缓缓下轿。 她举止端庄，仪态优雅，气质温婉。 这段时间的钱梦竹礼仪训练显然效果显着，明显比朱厚照做得更好。 朱厚照应称钱梦竹为太子妃或爱妃，「娘子」是民间的称呼。 钱梦竹轻声问：“你唤我娘子，那我该唤你相公还是太子？” 朱厚照回答：“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以后我们真正成为一家人了。” 钱梦竹听到这话，心中感到温暖。 她知道朱厚照从未在意太子的身份，更重视的是情感。 就算朱厚照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普通人，钱梦竹也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宫人们用帷幕遮挡，直到抵达宫门。 朱厚照牵着钱梦竹进入皇宫，接受百官的朝拜。 但他们行的只是对皇帝的半礼。 与民间不同，太子大婚没有拜天地、拜高堂的习俗。 皇帝不会露面。 但拜天地、拜高堂的程序却不能省略，反而更为繁琐。 黄丰年按照礼节，引导朱厚照一会儿面向南向弘治遥行礼，一会儿又站在门东，面向西，接受东宫官员的行礼。 朱厚照回礼后，由黄丰年引领新人进入东宫。 刘瑾提着大雁跟在后面。 古人常以大雁象征忠诚的爱情，钱家的聘礼中也有几对大雁。 大雁对此感到愤怒，你们结婚就结婚，为何非要捕捉我们呢？ 求你们别再喜欢大雁了。 主要的婚礼仪式在东宫举行。 黄丰年依礼，让朱厚照站在阁户门前，面向北。 主婚人黄丰年登上西阶，面向东站立。 朱厚照接过刘瑾递来的大雁，交给黄丰年。 黄丰年跪着接受。 此时太子站在哪里，黄丰年站在哪里，黄丰年比太子低几级台阶，都有其讲究。 朱厚照递给黄丰年大雁时，低声说：“快点，简单点，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 黄丰年心想他已经尽量简化了，还能怎样简化，怎样更快呢？ 皇帝在婚礼上未曾露面，但皇后则是公开出席。 接下来的程序皇后张氏有所参与。 她从黄丰年手中接过雁，执行祭雁的仪式。 黄丰年高声宣告：“戒之戒之，夙夜恪勤，毋或违命。” 然而，他略微加快语速，期望尽快完成仪式。 的确，天气颇冷，所有人都在这忍受寒冷。 皇后张氏随之回应：“勉之勉之，尔父有训，往承惟钦。” 朱厚照遵照黄丰年的指示，继续进行后续步骤。 终于，在朱厚照的耐心耗尽前，黄丰年结束了户外的礼仪。 观礼的众人也结束了在外受冻挨饿的时刻。 这些礼仪在民间通常简化为向天地一拜即告结束。 夫妻对拜在皇室中并不实行。 太子妃首先要向太子行礼。 但之后太子也需要回礼给太子妃。 接着，太子妃被送入新房。 钱梦竹的礼仪大致已完成。 朱厚照也渴望进入新房，但还有一些琐碎的礼节需要处理。 至少，他需要去招呼一下在外宴席上的人。 朱厚照叹了口气，感叹结婚真是劳累之事。 第112章 钟楼，百货商场 古代计时既繁琐又不精确，只能大致估算。 大多数人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 专业计时工具包括日晷和刻漏。 日晷通过观察晷针在晷面上的影子来计时，精确到一刻钟，即十五分钟。 古人要表达精确时间非常困难，描述比一刻钟更短的时间，常以一炷香或一盏茶的时间来比喻。 一炷香大约代表五分钟，一盏茶则大约是十分钟。 日晷只有在晴天有阳光时才能使用，阴雨天和夜晚则无法计时。 另一种计时工具是刻漏，类似于沙漏。 刻漏不论白天黑夜都能使用。 但它操作不便，计时不准确，冬季还可能因冻结而失效。 白天尚有太阳可以大致估计时间，但夜晚时间难以判断，于是产生了更夫这一职业，他们在夜间提供报时服务。 影视剧中，更夫打着梆子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实际上，更夫的打梆子和口号都有其讲究。 晚上7点至9点是一更天，更夫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梆子的节奏是一慢一快，连续三次。 晚上9点至11点是二更天，更夫喊“关门关窗，防偷防盗”，梆子连续多次敲击。 晚上11点至凌晨1点是三更天，更夫喊“平安无事”，打梆子的节奏是一慢三快。 钟表的发明解决了人类计时的难题，具有划时代的重大意义。 太子大婚当天正午十二点，象征太子与太子妃爱情的钟楼敲响了十二下。 后人认为，当朱厚照与钱梦竹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标志着人类精准计时的开端。随着钟声的敲响，大钟百货商城也正式开门营业。百货商场实际上是工业革命后的产物，可视为第一次零售业的革新，极大地提升了购物的便利性，让人们能在同一地点选购多样心仪的商品。比如，如果想买城南李家的糕点和城北张家的糕点，以往需要穿越整个城区。如今，在百货商场就能一次性买齐。然而，鉴于交通和经济状况，全球或许只有大明最繁荣的城市，百货商场才能真正运营起来。朱厚照自己也不确定百货商场能否成功，这仅是一次尝试。在婚礼前的日子里，他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大钟百货商场的建设中。借鉴后世经验，他将商场划分为数个大区，并采用了玻璃展示柜。为吸引商家入驻，初期还免除了他们一年的租金。开业前三天，持商场购物小票的顾客都能免费乘坐直达全城的公共马车。《大明万年报》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大力推广大钟楼和百货商场。人们手持报纸上的优惠券和太子婚礼纪念币，纷纷涌入商场。商场的装饰令人眼花缭乱，尤其是透明的门窗和玻璃柜台。如此奢华的材料，商场仿佛毫不吝啬。对朱厚照而言，确实没花费太多。顾客原本以为商场内的商品会昂贵，但开业期间的促销活动，价格反而比平时更实惠。人们后悔早早就购置了年货，百货商场购物实在太划算。入驻的商家们惊讶不已，原本对新型商场存有疑虑，只是看在太子的面子和免租的诱惑才入驻。未曾料到，顾客疯狂抢购商品。店主急忙吩咐伙计赶回总店大量补货，否则商品即将售罄。商场内有些店铺属于钱记直管，如眼镜店、镜子店、香水店和玻璃工艺品店。大钟百货商场名义上的老板是钱进来，婚礼结束后，他就来到商场掌控全局，毕竟这是太子的委托。看着店铺中的货物逐渐减少，钱进来淡定地指示伙计从商场仓库补充货物。商家入驻时已约定，柜台免费，仓库则需付费。看着商场的热闹景象，钱进来估计第二天就会有商家找他租仓库。实际情况比他预料的更好，当天就有人来租仓库，甚至有商家提出续租事宜。更有甚者，想要购买柜台或仓库。不过，对不起，只租不卖。商场内还有两家新开的钱记店铺，分别是钱氏钟行和钱氏成衣。 之所以未命名为钱氏钟表，原因在于当前的技术制造手表实属艰难。 钟表业已成为继镜子和玻璃之后，朱厚照获取财富的新来源。明朝的富裕阶层，乐意一次次成为朱厚照手中的“韭菜”，数万两银子的座钟遭到疯抢，未能购得的宾客亦急切预付定金，以待下一批新品。 尽管成衣店早已存在，但这家店内陈列的全是朱厚照亲自设计的时尚新款。尽管价格稍高，但其美观程度令人赞叹。每件衣物上都绣有竹子的标识，这在大明的服饰历史上，首次引入了品牌概念。身着竹纹衣物，既引领潮流，又彰显身份。 商场一楼售卖日常用品和食品，二楼以服装为主，辅以布料，三楼则专售珠宝首饰及座钟。尝试前往四楼时，却发现无法上去。女子俱乐部尚未开业。即便如此，仅前三层的商场已足以让人眼界大开。 钱进目睹商场的热闹景象，对太子的敬佩之情无以言表。果然是太子，总能想出新颖的赚钱之道。今日是太子与公主的大婚之日，一切等到明日再说。他决定明天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子。 “叮！系统提示：首座钟楼成功启用，奖励浪值+。” “叮！系统提示：首座百货商场成功启用，奖励浪值+。” 无需钱进来禀报，收到浪值奖励通知的朱厚照已知晓一切。完成所有仪式后，他的身体并未感到过多疲惫，只是精神上的消耗颇大，这还得益于黄丰年的简化与配合。夜幕降临，宾客陆续离开，喧嚣退去，朱厚照终于可以进行婚礼的最后一环——入洞房！ 第113章 快点开始! 太子的婚礼是没有闹新房这一习俗的。 朱厚照觉得这是太子婚礼相对于民间风俗的一大优点。 就算婚礼中有闹场，他也会把那些人赶出去。 春宵一刻抵千金，别耽误了他的大事儿。 朱厚照满怀激动地走进了挂满大红灯笼，披着红绸的新房。 “恭喜殿下喜结连理，早日添丁！” 有奶妈和宫女上前问候行礼。 心情愉快的朱厚照挥手让她们起身，直接走向坐在床榻上，头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 好久没见到钱梦竹的模样了，越接近她，就越想念她。 但这并不是因为朱厚照严格遵守礼法而未去见钱梦竹。 一是最近百货大楼的事实在忙，抽不出空，二是想保留一份期待的感觉。 钱梦竹身着凤冠霞帔，端坐在榻上，按规矩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要等太子亲自揭开盖头。 听到脚步声靠近，她知道是朱厚照进来了。 宫女走路都受过训练，通常很轻，几乎无声。 钱梦竹突然有些紧张，放在腿上的小手不自主地握紧了。 朱厚照急不可耐地伸出手准备掀开红盖头。 盖了这么久，钱梦竹应该闷坏了吧。 “请殿下用如意挑起喜帕，事事如意！” 有宫女出声提醒，并递上了玉如意。 朱厚照这才想起不能直接用手揭盖头。 富贵人家用玉如意，普通人则用秤杆，寓意吉祥如意。 而且盖头也不能一次性挑掉，需要挑三次。 第一挑是吉祥如意，第二挑是夫妻恩爱，第三挑是早生贵子。 朱厚照用玉如意挑起了钱梦竹头上的盖头，旁边的宫女接过如意和盖头。 钱梦竹害羞地抬头看了朱厚照一眼，又低下头去。 室内红烛映照下的钱梦竹脸颊红润，十分动人。 “娘子，许久不见，你更美了。” 通常在掀盖头前，新郎基本没见过新娘的样子，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朱厚照这样的自由恋爱在大明朝算是少见的。 朱厚照第一次结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说些轻松的话让两人都放松些。 钱梦竹掩嘴轻笑，没想到朱厚照会这样讲。 但这确实很符合朱厚照的说话风格。 钱梦竹用眼神示意朱厚照身后，还有人在，别讲些让人害羞的话。 朱厚照回头一看，你们怎么还不走？等着看现场直播吗？ 女官奶妈开口道：“禀殿下，该举行合卺礼了。” 朱厚照叹了口气，这礼仪怎么没完没了呢。 来吧，就差这一步了。 宫女扶起钱梦竹，一整天紧绷的钱梦竹又累又饿，差点站不稳。 为了不影响婚礼，钱梦竹早上只吃了两个鸡蛋。 朱厚照连忙伸手去扶，关切地问：“怎么了？” 钱梦竹回答：“没事，就是坐得时间太长了。” 朱厚照拍了拍脑袋说：“是我疏忽了，我回来前你应该好好休息，要是我，我就先躺一会儿。” 钱梦竹责备地说：“那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没规矩。” 朱厚照看向那些宫女和嬷嬷，假装凶巴巴地说：“谁敢笑话我妻子，我就抓他去挖煤。” 那些宫女是东宫的人，了解太子的脾气，知道朱厚照是在开玩笑。而那位嬷嬷是从宫里派来的女官，不太了解朱厚照，当下有些害怕，暗自决定今天在太子新房里看到的事情不能乱说。 聊着天，宫女送来了两个卺。合卺礼类似于现在的交杯酒，卺是半个葫芦，分开两半，朱厚照和钱梦竹各拿一半喝酒。葫芦内瓤是苦的，所以酒会带点苦味。喝到一半，宫女会互换葫芦，两人喝下对方剩下的另一半。最后，葫芦再次合为一体，象征着夫妻将共同经历生活的甘苦，白头偕老。 合卺礼源自“同牢合卺”，但“同牢”并不指两人坐牢。牢通常指的是肉类，同牢意味着夫妻共享同一份肉食，表示他们从此成为一家人。 喝完酒，宫女又送上两盘肉。朱厚照问：“娘子，你还没吃东西吧，都是我疏忽了，这些礼仪让我头都大了，你多吃点。”说着，他把盘子里的大部分肉分给了钱梦竹。 钱梦竹有些尴尬，宫女还在旁边看着呢。她吃了两口后也放下了盘子。 朱厚照问：“怎么不吃了？要不要我让御厨准备些别的？” 钱梦竹有些无奈，这是礼仪，象征性地吃两口就可以了。她说：“还有下一个环节呢。” 朱厚照看向主持礼仪的嬷嬷女官说：“还有什么礼仪，快点弄完。” 朱厚照看着主持礼仪的嬷嬷女官说：“还有什么礼仪，快点弄完。” 钱梦竹觉得既好笑又感动，知道朱厚照是担心她。但他催促的样子，好像急着进洞房似的。 女官嬷嬷因为朱厚照的身份，连忙说：“殿下别急，只剩最后一项了。” 最后一项是结发礼，朱厚照和钱梦竹并肩坐着，宫女从他们头上各剪下一缕头发绑在一起，称为结发，象征着两人永结同心。这也是“结发夫妻”的由来。 古人视头发为重要之物，是身体的一部分。如果女子将自己的青丝赠予男子作为定情信物，就如同将身体交付给男子一样重要。 礼仪结束后，碍眼的女官嬷嬷和宫女恭敬地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朱厚照和钱梦竹。朱厚照拉着钱梦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 钱梦竹看着朱厚照害羞地垂下头，心中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既紧张又期待。宫里曾特别安排了一位嬷嬷教导他们房事，钱梦竹回想起那些在chungongtu中令人脸红的画面。那个嬷嬷为了讨好她，还额外讲述了许多图上没有的细节。毕竟，娶一个皇后的皇帝只有弘治一个，哪个皇帝身边不是佳丽成群。嬷嬷传授的那些，都是用来争宠的手段。一想到这些，钱梦竹不禁心跳加速。 朱厚照开口问道：“娘子，你饿不饿，想吃些什么吗？”钱梦竹立刻感到失望，平时口齿伶俐的朱厚照今天显得有些笨拙。但她也知道，朱厚照问她饿不饿，是出于关心。她回答说：“刚刚吃了点东西，已经好多了，现在吃不下。”朱厚照牵起钱梦竹的手，说道：“娘子，你知道吗？我觉得好久没见你了，我真的很想你。”钱梦竹回应：“哪里有好久，才五十七天而已。”朱厚照哑然失笑，原来钱梦竹也在数着日子，心里也是挂念他的。他看着她，轻轻揉着她的手说：“谢谢你。”钱梦竹不解：“谢我什么？”朱厚照接着说：“谢谢你愿意嫁给我。”钱梦竹却说：“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朱厚照好奇：“为什么？”钱梦竹答道：“我只是个普通的民女，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朱厚照微笑：“我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钱梦竹坚定地说：“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两人相视一笑，这样的客套在他们之间并不常见，尤其是在婚礼这一天。 朱厚照提议：“我们大喜的日子，就别这么客气了。”钱梦竹想了想，害羞地说：“我来帮夫君换衣服。”她伸手去解朱厚照身上的衣带，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向朱厚照时，眼神中带着羞涩。朱厚照看着娇羞的钱梦竹，感觉内心的火焰在燃烧，他一把抱住她，深深地吻了下去。两人的礼服散落在地上。当钱梦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时，朱厚照感觉到手中的触感变化。他望过去，发现钱梦竹穿着自己设计的性感内衣和白色的丝袜，感到非常惊喜，这个命令他已经下达了很久，几乎忘记了。看来钱梦竹为了取悦他，准备得十分周到。朱厚照亲了亲钱梦竹，称赞道：“娘子真乖。”钱梦竹害羞地捶了一下朱厚照的胸口。朱厚照拥着钱梦竹倒在榻上。 “啊！”钱梦竹惊叫了一声。朱厚照连忙问：“怎么了？”钱梦竹抱怨：“硌死我了。”龙凤被子里塞满了花生、桂圆、红枣、莲子、栗子等干果。朱厚照有些懊恼，这样美好的气氛都被这些东西破坏了。这些干果都是请“全福之人”精心铺设的。 幸福之人是指那些身体安康，父母健在，配偶相伴，儿女双全的人。这些物品象征着长久的和谐与早生贵子的祝愿。钱梦竹和朱厚照在床上挑选这些物品。朱厚照在挑选的过程中停了下来，因为钱梦竹穿着性感，挑选的样子十分吸引人。他决定只看着她，享受这一幕。钱梦竹轻哼一声，责备地看了眼朱厚照，然后继续挑选，展示着她的美好。她挑出的东西堆积在床尾，包括花生、红枣、桂圆和莲子等。 看到差不多了，朱厚照从背后抱住钱梦竹，亲吻她。钱梦竹挣扎着说：“慢点，还没选完呢。”但她的反抗变得无力，热情地回应着朱厚照。接着，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哎呀！”钱梦竹叫了一声。朱厚照问：“怎么了？”她从腰下拿出一颗栗子扔到一边，嘟着嘴说：“你都不帮我挑，没挑干净，又刺到我了。”朱厚照有些内疚，但又觉得现在道歉不合适，便笑着说：“继续吧。”“嘶！”钱梦竹感觉到朱厚照的异样，停下动作，温柔地问：“怎么了？”这次是朱厚照被桂圆硌到了。他生气地将桂圆丢下床，再次搂住钱梦竹的肩膀。或许习惯了这种刺痛，他们不再理会，继续挑选花生、桂圆和莲子，随意丢在一旁。最后，朱厚照为钱梦竹精心设计的衣服也被抛飞了出去。“哎呀！”钱梦竹轻呼，双手紧紧抓住朱厚照的后背。这次，她不是因为被刺痛。 第114章 一夜美梦 清晨，朱厚照从一夜美梦中醒来，感受到怀中的柔软，他下意识地开始抚摸。看着怀中娇艳的钱梦竹，他想起了昨晚的激情。没想到钱梦竹与平时害羞的模样截然不同。天生的魅力大概就是用来形容她的吧。如果不是系统提升了那么多能力，朱厚照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无法抵挡。钱梦竹被朱厚照的爱抚唤醒，轻轻发出声音，漂亮的睫毛颤动。她睁开眼睛，看到朱厚照正深情地看着她。“早安，娘子。”钱梦竹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看着身边的爱人，她疑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哦，对了，昨天她结婚了，这不是梦。回忆起昨晚的疯狂，钱梦竹感到有些害羞，把头埋进朱厚照的怀里。“娘子怎么了？昨晚可不是这样啊。”听到朱厚照提起昨晚，钱梦竹羞红了脸，在他身上又掐又咬。朱厚照笑着回答：“对，昨晚就是这样的。” 钱梦竹羞愧地捶了朱厚照胸口一下，转身不理他。朱厚照心里涌起怜爱，从后面再次抱住她。钱梦竹轻微反抗了几下，就任由朱厚照拥着。朱厚照轻抚她的身躯，钱梦竹舒服得微微哼出声。过了一会儿，钱梦竹突然警觉，感觉到朱厚照的变化。 她试图摆脱朱厚照的怀抱，却发现全身乏力。钱梦竹既羞又惧，说：“夫君，你怎么又...我真的害怕了，现在什么时辰了？该起床了，还要给皇上和皇后敬茶呢。”朱厚照蹭着钱梦竹的头发说：“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起。” 钱梦竹正要亲吻，想起昨晚朱厚照两次用同样的方法哄骗她。他说亲一下就睡，结果呢？她抓住朱厚照那只调皮的手轻轻咬了一口，说：“就知道骗人，我真的没力气了。” 朱厚照发现钱梦竹一夜之间变聪明了，便不再开玩笑。“嗯！”钱梦竹轻呼，想到昨晚的情景，似乎难以逃脱，心中又泛起一丝迷离。“殿下，太子妃起床了吗？该梳妆打扮了，免得耽误朝见。”璃芸来催促他们起床，打断了两人的亲昵。 听到隔壁的声音，钱梦竹羞愤交加，若再晚些，岂不是会让别人听到尴尬的声音。钱梦竹突然又有了力气，想要挣脱朱厚照。朱厚照对外面的璃芸说：“哦，稍等一下。”他凑到钱梦竹耳边：“娘子，乖乖的，很快的！” 钱梦竹心想，你快什么快！她哀求地看着朱厚照：“算了，皇上和皇后那里请安晚了，我会丢死人的。”朱厚照看着钱梦竹为难的样子，心软了下来。只是心软而已... 钱梦竹看到朱厚照的失落，有些歉疚，她在朱厚照耳边低语：“夫君最好了，晚上我再好好伺候你。”说完，她在朱厚照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迅速逃离。 钱梦竹想去拿衣服，却忘了这不是自己的家，也不知衣服在哪里，一脸困惑。朱厚照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对着隔间喊：“进来吧！”璃芸璃茉带着其他两名宫女捧着衣物和洗漱用品走进房间。她们看着地上凌乱的衣服，脸红了。 钱梦竹拉过被子遮住身体，觉得有点尴尬。朱厚照从床上坐起，看着害羞的钱梦竹说：“一开始我也不习惯，习惯了就好。”钱梦竹有点懵，什么叫一开始也不习惯，你生来就是被人伺候的吧，这安慰人的理由也太牵强了。璃芸璃茉红着脸帮朱厚照换上今天上朝的龙袍。作为太子的贴身宫女，昨晚她们都在隔壁守着，昨晚太子寝室传出的声音让她们心痒痒的。 钱梦竹早上的担忧纯属多余，昨晚的一切已被她们尽收耳底。太子对璃芸和璃茉两人还算客气，平日总是和蔼可亲，赏赐也颇丰，只是不愿更进一步亲近她们。璃芸帮朱厚照穿鞋时，抬头哀怨地望了他一眼。朱厚照伸手轻弹璃芸的额头，提醒她专心做好女仆的角色。另外两位宫女名叫如兰和如意，是皇后派来侍奉钱梦竹的，自打钱家筹备婚礼起，她们就开始服侍钱梦竹。钱梦竹看到如兰如意身上的宫装感到熟悉，但璃芸璃茉的服装却与别的宫女不同。她想起昨晚朱厚照娴熟的动作，猜想他可能是在璃芸璃茉身上练习的。钱梦竹对此并不介意，毕竟她父亲也有好几个妾室。为了不耽误觐见的时间，她让如兰如意帮忙换衣。如兰如意趁机瞥了一眼床铺，发现了点点痕迹。她们会心一笑，作为皇后调教的宫女，她们有责任报告太子和太子妃的日常生活。钱梦竹换好衣服后，低声告诉如兰要去方便。如兰领着钱梦竹来到一间小室，却发现没有马桶。如兰揭开一个白色陶瓷器皿的盖子说：“太子妃，请用这个。”钱梦竹明白了，原来皇家的马桶是这样。真是奢华！如兰也是昨天才第一次见到，身为宫女，她必须熟悉宫廷的设施。昨天璃茉教她如何使用这个马桶时，她也惊讶了好一会儿。钱梦竹方便完毕，如兰拉动旁边的绳子，哗啦一声，马桶内的东西被冲得一干二净。钱梦竹觉得奇妙极了，果然是皇家的用具。她不知道的是，这个马桶安装还不到半个月。整个皇宫只有朱厚照、弘治、皇后和太皇太后的宫里有。她是第五个使用者。“叮！因为你设计安装的马桶令钱梦竹震惊，浪值+800。”正在由璃芸璃茉伺候梳头的朱厚照收到这个提示，哭笑不得。这再次证明了系统的趋炎附势，随着钱梦竹地位的提升，浪值奖励也增加了。而且在地位高于自己的人身上无法得到浪值奖励，弘治、皇后和太皇太后身上从未有过浪值奖励。不过朱厚照并不在意，他为他们做事本就出自真心，并非为了刷浪值。钱梦竹回来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脖子上的痕迹，懊恼不已。这怎么出去见人呢？ 第115章 敬茶礼 坤宁宫内，皇后正在化妆。最近喜事连连，张氏心情极佳。太子越来越成熟，能力也越来越强。昨日又举行了大婚，也许很快她就能抱孙子了。弘治的身体日益康复，连白发都减少了。 张氏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青春时期，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 这时，一位侍女走近，在张氏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张氏愉快地笑了出声。 接着，冲洗的声音响起。 弘治边走边对张氏说：“太子每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这抽水马桶确实方便。” 张氏笑容满面地回应：“太子一片孝心，皇上你还抱怨。” 弘治把手搭在张氏肩上问：“梓童为何如此开心？” 张氏和弘治是老夫老妻，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她将宫人报告的太子日常生活告诉了弘治。 宫人原话是：“太子连续几晚与太子妃共寝，精力旺盛，与太子妃感情深厚，寝具上还有痕迹。” 弘治坐在一旁的梳妆台前，由宫女打扮，听后十分欣慰，说：“很好，像我一样！” 张氏笑道：“钱氏虽出身普通，但很守规矩，与太子相处这么久仍保持着清白。” 弘治说：“我见过她一次，当时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举止得体，大方自然。” 张氏又问：“不知太子为何如此钟爱钱氏，对她宠爱有加？” 张氏起得比弘治早，梳妆完毕后，打发掉给弘治梳妆的宫女，亲自为弘治梳理头发。 弘治看着镜中端庄贤惠的张氏，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原本我是打算让夏氏成为太子妃的，我本想给钱氏侧妃的称号，但太子在玉米地里跟我说，要用土豆和玉米的功劳换取钱氏的太子妃位置，我看他如此真诚，便答应了。” 张氏想了想，提议：“等会儿看看钱氏为人如何，夏氏我也听说过，沉稳端庄，不如册封夏氏为侧妃吧？” 张氏当然高兴弘治的独宠，但她并不希望儿子也实行一夫一妻制。 太子多娶几位嫔妃，早日抱上孙子的可能性更大。 弘治思考片刻，说：“你不必操心，听说太子还有个红颜知己。” 张氏听了这话，安心了，只要太子不像她丈夫那样坚持一夫一妻就好。 两人梳妆完毕，弘治的贴身太监李荣来报，说太子和太子妃前来请安。 张氏瞥了一眼座钟，说：“嗯，时间正好，钱氏真是懂礼。” 弘治和张氏前往正厅坐下，挥手让李荣去召唤太子和太子妃。 钱梦竹和朱厚照在外厅等待召见。 钱梦竹拿出小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 朱厚照越看钱梦竹越喜欢，一夜之间，钱梦竹似乎多了份独特的魅力。 钱梦竹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丝巾，遮住了朱厚照的“作品”，娇嗔地瞪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明白了钱梦竹的意思，露出了笑容。 一旁伺候的宫人感叹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真好。 李荣来通知他们进见。 钱梦竹说：“麻烦李公公了。” 李荣看到太子妃如此谦逊有礼，连忙笑容满面地说：“太子妃太客气了，请这边走。” 朱厚照和钱梦竹互相扶持，跨过门槛，慢慢地步入门厅。 张氏端坐在椅子上，看见两人进来，心中暗赞钱氏果然举止端庄，美丽动人。 看她走路不急不躁，很是沉稳，这正好可以平衡太子的急躁性格。 张氏向弘治微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对这位儿媳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钱梦竹学习宫廷礼仪十分用心，她的步伐和姿态都无可挑剔。 她走得慢是因为伤口还在痛，即使想快也快不起来。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 朱厚照和钱梦竹恭敬地跪在弘治和张氏面前行礼。 接着，钱梦竹为弘治和张氏献茶行礼。 弘治微笑着点头接过了茶，看来钱梦竹确实认真学习了宫中的礼仪，比初次见面时规范多了。 朱厚照见礼完毕，便说：“开饭吧，儿臣饿了。” 在献茶礼结束后，留下他们用餐，是皇上和皇后对太子妃的认可。 弘治略带责备地看着朱厚照，你看钱梦竹多懂规矩，一起吃饭也是朕说赏赐你们一起吃，又不是不让你们吃，真是不懂规矩。 朱厚照却厌烦这些繁琐的礼节，一家人在一起还要搞得这么复杂，让大家都拘束不已。 早餐依然丰盛，大鱼大肉，米饭馒头，一如既往的油腻重盐。 朱厚照告诉弘治早餐应该清淡一些，否则对身体不好，容易消化不良，引发高血压等问题。 钱梦竹拿出新调配的香水和钱氏新研制的口红赠予张氏。 朱厚照事先告诉了钱梦竹张氏的喜好，钱梦竹与张氏聊起保养话题，两人非常投机。 张氏也非常喜欢落落大方的钱梦竹，席间不断点头，并给她夹菜。 钱梦竹表示等面膜研发出来后，会再送给张氏。 弘治和张氏也给了钱梦竹丰厚的赏赐。 吃完饭后，朱厚照带着钱梦竹离开了坤宁宫。 离开坤宁宫后，钱梦竹松了口气说：“臣妾没有表现出失礼的地方吧。” 其实，钱梦竹之前的镇定和大方都是装出来的，面对皇帝和皇后，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在觐见前不知做了多少准备。 朱厚照笑着说：“娘子你真棒，表现得非常好。” 钱梦竹拍着胸口说：“那就好，刚才真是紧张死了。” 朱厚照说：“我就说父皇和母后人很好，以后慢慢相处你就会了解了。” 朱厚照一直努力维护家庭的和谐氛围。 他害怕将来一家人变得像君臣一样疏离，那样岂不是太无趣了。 朱厚照接着说：“走吧，我们去见见太皇太后，我告诉你，那位老太太人非常好。” 第116章 代表月亮消灭朱厚照 太子妃的日记。 入宫首日，清晨向皇上皇后行奉茶礼，向太皇太后请安，收获了不少赏赐，回到东宫接受宫人们行礼，晚上则换上了水手服。 次日，早上依旧向皇后和太皇太后请安，白日里朱厚照陪伴着四处闲逛，熟悉宫殿的每一个角落，晚上则换上了一身jk装。 第三天，清晨同样向皇后和太皇太后请安，白天与朱厚照在宫中嬉戏，晚上则是死库水装扮。 第四天，早上的礼节不变，白天继续与朱厚照在宫内玩耍，晚上则换上了孔杰服。 到了第五天，早晨依旧向皇后和太皇太后请安，白天两人在宫内尽情嬉戏，晚上她穿上的是护士服。 钱梦竹觉得宫廷生活还算惬意，并未像传说中那样深如海洋，令人窒息。皇上皇后和太皇太后都待她极好，宫人们也对她恭敬有加。尽管朱厚照每天让她穿上各种古怪而令人害羞的服装，但他对自己的宠爱并未减少。 第六天，外面下起了大雪，他们只得在室内娱乐。麻将的声音此起彼伏，炉火旺盛，璃芸璃茉在一旁侍候。如兰如意和如意如兰陪着朱厚照和钱梦竹打麻将。据说麻将是在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时发明的，如今只在贵族之间流行。璃芸璃茉和朱厚照相处久了，打麻将时稍微放得开一些。如兰如意则显得拘谨，不敢胡牌，生怕赢了皇上或皇后，引起他们的不快。如兰如意不仅输掉了自己的私房钱，连未来的二十年俸禄也赔了进去。 钱梦竹边摸牌边问朱厚照：“你以前总是出宫，最近怎么不出去了？”朱厚照自然地回答：“陪你呀。”他抽出一张牌，宣布：“自摸混一色，给钱！”如兰如意连忙掏钱，心如刀割。朱厚照毫不留情地赢走了两个小宫女的钱。 钱梦竹担心影响朱厚照的事务，一边洗牌一边说：“你也不必总陪着我，想出去就出去，别耽误正事。”朱厚照思考片刻，回答：“寒冬出宫多冷啊，西山的事已步入正轨，新计划我打算年后再开始。”钱梦竹感到有些沉闷。白天无所事事，让她觉得有些无聊。 朱厚照问：“你觉得闷吗？想出宫吗？”宫妃私自出宫可是大罪。钱梦竹清楚，若她想出宫，朱厚照定会带她出去，但她不愿给他带来麻烦。于是她说：“出宫不合适，我现在是皇太子妃，要遵守规矩。”朱厚照回应：“问题不大，如兰如意这两个小间谍敢告密，我就把他们送去西山挖煤。”如兰如意泪流满面，陪你们夫妻俩玩，输了钱不说，还要受这样的恐吓。她们是奉皇后之命报告东宫日常，怎么就成了间谍呢？ 钱梦竹责备地看了朱厚照一眼，说：“别吓到如兰和如意了，把她们叫做小奸细多难听呀。” 朱厚照回应道：“我对她们也挺好的，还特意为她们设计了和璃芸璃茉一样的服装呢。” 今天的主题是扮演美少女战士，璃芸璃茉分别扮演水野亚美和火野丽。如兰如意则扮演木野真琴和美奈子。而月野兔的角色，当然由钱梦竹在晚上亲自上阵，代表月亮去“消灭”朱厚照。 钱梦竹对朱厚照的这种爱好感到不解，觉得这样的装扮出门多尴尬。还好东宫里除了宫女和太监，就只有朱厚照一个男人。 想了想，钱梦竹提议：“你把如兰如意也收了吧，这样她们就不会去告密了。”她原先以为只有璃芸璃茉穿着朱厚照特别设计的女仆装，那是受到朱厚照宠爱的宫女的特权。现在看到如兰如意也穿上了相似的衣服，她以为朱厚照对她们也有同样的心意。毕竟在她接受的教育中，劝皇帝多纳妃子以繁衍后代是一种美德。 钱梦竹自认为不是个嫉妒心强的人，她担心朱厚照可能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主动提出。但其实朱厚照只是觉得这样看着顺眼，更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朱厚照想了想，说：“不行，她们还欠我几百两银子呢。如果收了她们，我再要债就不好意思了，那我不就亏了吗？”这话让钱梦竹和璃芸璃茉都笑出声来，大家都知道皇帝比国库还要富裕，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 如兰如意再次泪流满面，难以置信，难道在皇帝心中，她们姐妹俩的容貌和身材还不如几百两银子重要。原本抢着服侍皇帝妃子，希望能一步登天，现在却发现皇帝根本不看重她们。 朱厚照接着说：“你刚才说的‘也’字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已经有许多妃子似的。”钱梦竹困惑地看着璃芸璃茉，她们都摇头，表示自己和皇帝之间是清白的，没有被纳为妃子。 钱梦竹感到惊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朱厚照边整理牌边说：“干嘛这么惊讶？你想问为什么吗？”钱梦竹点点头，四位美少女战士也竖起耳朵聆听，尤其是璃芸和璃茉，她们原本以为皇帝不好色，但每晚的所见所闻显示他是个正常的、有持久力的男人。 朱厚照问：“你知道我心中的偶像是谁吗？”钱梦竹有些困惑，谁能成为皇帝的偶像，于是问道：“是谁呢？”朱厚照回答：“就是我的父亲，弘治皇帝。”钱梦竹点点头，确实，弘治皇帝是一位明君，他在位时，百姓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朱厚照接着说：“从父皇那里，我学到了很多，其中一项重要的品质就是‘克己’。 对于普通人而言，‘克己’并不难，因为他们身边的诱惑不多。 但身为皇帝或太子，身边的诱惑太多， 如果连‘克己’都做不到，很容易沉溺于享乐，变得放纵无度。 现在父皇为我打下了稳固的江山，我可以任意享受，怎么挥霍都不会毁掉这份基业。 但我并不想这样做。 我不是非要超越父皇，成为万古流传的贤明君主，我只是想遵循自己的内心，做我想做的事情。 八筒！” 钱梦竹和几位美少女战士听到朱厚照的话，内心深受触动。 尽管太子没有豪言壮语，但这些朴实的话语让他们对朱厚照产生了敬意。 特别是那些美少女战士，听完太子的话，感到些许安慰。 原来不是我们不够好，只是太子的境界太高。 “叮！系统提示：因您震撼了钱梦竹和四位美少女战士，浪值增加1000。” 朱厚照看到他们入神到忘记出牌，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装了个x。 “继续玩吧。” “哦！” 轮到如兰摸牌了。 “红中！” 如兰抽出一张红中，没用就打了出去。 “胡了！三条，四暗刻，对对碰，清一色，璃芸，记好账，算算她欠我多少钱。” 璃芸笑着在本子上记下一笔，笑道：“按照如兰现在的月薪，大约需要还二十二年。” 朱厚照听了大笑，说如兰还不起的话，就让她去挖煤。 如兰满脸愁容，快要哭了，这该怎么办，当宫女伺候人还要欠债。 太子居然跟一个小宫女计较得这么清楚。 刚才对太子的崇敬瞬间消失无踪。 钱梦竹安慰道：“没事的，如兰，本宫帮你还。” 朱厚照问：“你怎么还？” 钱梦竹娇媚地眨眨眼说：“今晚就还！” 朱厚照立刻明白了，嘿嘿笑了起来。 晚上，如兰和如意在隔间伺候。 听见太子在房间里说：“对，就像我这样手势，手再抬高一点，头再歪一点。” 太子妃问：“是这样吗？” 太子答：“对，就是这样，再说一遍我刚才教你的那句话。” 太子妃似乎有点害羞地说：“臣妾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哈哈哈！~” 太子狂笑不止！ 如兰和如意面面相觑，一脸困惑。 第117章 归宁 通常，钱梦竹为了向皇后请安，会早起，而朱厚照则喜欢赖床。 第二天，朱厚照也被叫起床，失去了冬日赖床的特权。 今天是归宁的日子。 没错，太子也要回娘家。 钱梦竹心情愉快，终于可以回家看看了。 朱厚照和钱梦竹一起回到了弘治新赐予钱家的宅院——天津伯府。 钱进来早早地就在家门口等候，看见太子的车驾到达，立即燃放鞭炮以迎接女儿和女婿回娘家。朱厚照扶着钱梦竹走下车驾，钱进来和他的夫人上前行礼。面对父母的跪拜，钱梦竹感到有些不自在，但这是礼仪的规定。钱进来跪拜的是太子妃的尊贵身份。钱梦竹连忙扶起父亲。朱厚照说：“先进府再说。” 进入府邸后，钱梦竹向钱进来夫妇行礼，虽然这并非必要，但这样做能让钱梦竹心里舒坦一些。朱厚照指示刘瑾将回门礼搬进来，这些礼物非常丰富，越丰富就代表对太子妃的宠爱越深。朱厚照确实非常宠爱钱梦竹，她既听话又温顺。想起昨晚钱梦竹说的“臣妾代表月亮消灭你”，朱厚照不禁想笑。原本他教她说的是“我代表月亮消灭你”，但钱梦竹呆萌地换成了自称，让朱厚照笑个不停。钱梦竹还以为朱厚照在跟她开玩笑，表示不再想代表月亮，要亲自对付朱厚照。这使得如兰如意又失眠了半个晚上。 钱母原以为女儿在宫中可能不适应，但看到她容光焕发的样子，猜想她在宫中的生活一定很美好，便拉着钱梦竹聊起了贴心话。钱进来热情地款待朱厚照。“感谢太子殿下的赏赐。”“都是一家人，岳父无需如此客气。”按规矩，朱厚照应称呼钱进来为天津伯，但这样显得生分。而直呼其叔也不合适，叫一声岳父，朱厚照觉得更亲切。听到太子殿下叫自己岳父，钱进来欣喜若狂，看来太子真的把他当作一家人看待。 当朱厚照递上礼单时，顺手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多子多福丹”，他曾承诺给钱进来一颗，今天才有机会交给他。“殿下，这是什么？”钱进来问，看着精致的小盒子。“上次答应给你的丹药，是宫里的御医特制的，有助于你生儿子，也许会有用。”钱进来虽然身体机能正常，但早已放弃生儿子的念头，以前也试过药物，但都没效果。不过，太子的一片孝心让他欣然接受。“多谢殿下，老臣感激不尽。”钱进来自称老臣，虽然符合礼节，但他觉得别扭，就随他怎么称呼吧。 午餐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团圆饭。席间，钱进来向朱厚照讲述了百货商场的状况。商场经营得非常好，每天都有大量顾客光顾，已与大多数商家签订了明年的合同，预计年后就能收回成本。钱梦竹听得入迷，真想去看看百货商场是什么样子。她喜欢商业活动，以前朱厚照做生意时，她还能参与其中。如今结了婚，虽然能与心上人朝夕相处，但投身商海就不可能了。饭后，钱梦竹回到房间休息，朱厚照问：“想不想去看看新开的百货商场呢？” 钱梦竹犹豫了一下，轻咬下唇，说：“不去，快到回宫的时间了。” 朱厚照接话道：“刚才吃饭时，我看你对那个百货商场很感兴趣，去看看吧。还有我特地建的大钟，那是我送你的大婚礼物，你不想看看吗？” 钱梦竹心动了，但她还是摇头说：“不行，如果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朱厚照安慰道：“没事，我们可以伪装一下，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易容术。” 钱梦竹半信半疑地问：“真的行吗？” 朱厚照肯定地说：“当然，就算把你变成男子也没问题。” 钱梦竹想去，但又担心皇后果然知道了会不高兴，于是她犹豫不决。 朱厚照对身边的如兰如意说：“你们俩不准泄露秘密，之前的过节一笔勾销。” 如兰如意连忙点头答应。 钱梦竹心想，昨晚我已经帮她们还清了，何必还要我像月亮一样替她们消除烦恼。但她也明白，这次如果不玩，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钱梦竹决定：“我要装扮成一个英俊的公子。” 于是，如兰如意帮她换上了一身书生的服饰。然而，钱梦竹对着镜子看来看去，总觉得不像个男子，因为女性的特征太明显了。 她又脱下衣服，让如兰如意拿布来缠住胸部。朱厚照看着，开玩笑说：“轻点缠，别太用力，你不在乎，我还心疼呢。” 钱梦竹害羞地瞪了朱厚照一眼，他真是什么话都说。 如兰如意掩嘴轻笑，但随即低头，笑容消失，甚至有些自卑。毕竟，在这个方面，太后妃的确无人能及，原来太后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如兰如意听说木瓜和鸡汤很有营养，不知道现在补充是否还来得及。 换好衣服和发型后，朱厚照为钱梦竹化了个妆，让她更显男性特征。钱梦竹看着镜中英俊的书生模样，难以置信化妆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朱厚照也稍微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让自己显得更成熟些，不熟悉他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钱梦竹故意用粗嗓门抱拳说：“朱兄！你好！” 朱厚照也回礼道：“钱老弟！久仰久仰！” 第118章 一生挚爱 朱厚照让钱宁带着暗卫，从天津伯侯门偷偷溜出宫。 钱梦竹走在熟悉的街头，兴奋不已。宫里的繁文缛节让她感到压抑，而宫外的世界则让她感到轻松自由。 朱厚照牵着钱梦竹的手在大街上走，直奔钟楼。钱梦竹本想挣脱他的手，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太不妥了。 朱厚照安慰说：“没关系，你现在是钱公子，没人认识你。” 钱梦竹一想也是，两人现在都化了妆，没人会认出来。 钱梦竹对朱厚照露出灿烂的笑容，挽住他的手臂说：“夫君真好！” 这时，一位穿着书生装扮的老者从旁边走过，看到他们俩在街上举止亲昵，忍不住摇头叹息：“哎呀，风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尽管古代对同性之间的感情相对宽容，但都是私下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没人管，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 钱梦竹听到这话，有些尴尬地放开了朱厚照的手臂。 朱厚照见状，反过来抱住钱梦竹。 “啪！” 朱厚照亲了钱梦竹脸颊一口，挑衅地看着那位老书生。 钱梦竹有些惊讶，这举动也太直接了吧。 老书生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朱厚照斥责：“大白天的，不知羞耻……” 朱厚照没让老书生再骂下去，拉着钱梦竹笑着跑远了。 钱宁带着暗卫紧跟其后，瞥了一眼还在唠叨的老书生，没去理会他。 钱宁心里嘀咕：算你老家伙运气好，碰上的是太子殿下心胸开阔，不然今天就得用上棺材本了。 朱厚照拉着钱梦竹跑了一阵，停下来歇息。 钱梦竹喘着大气，看着朱厚照面不改色，不禁笑出声来。 朱厚照看着钱梦竹，也露出了笑容。 钱梦竹听到老书生的话有些害羞，但她明白朱厚照刚才的亲吻是在为她出头。 不过在大街上这样确实太过张扬，但也真的很刺激，很愉快！ 等钱梦竹喘匀了气，朱厚照向她伸出手。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钱梦竹也释怀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高兴地握住朱厚照的手。 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从未如此亲昵地逛街。 没想到婚后还有这样的时刻。 天空中开始飘起雪花，路上的行人都加快了步伐，而他们仍保持着自己的步调。 钱梦竹感到心里暖洋洋的，有这样一个宠爱她的夫君，丝毫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 她多想和朱厚照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快到最后一条街时，他们看到了那座五层高的钟楼。 钱梦竹赞叹道：“真美啊！” 朱厚照问：“喜欢吗？” 钱梦竹用力点头，表示非常喜欢。 朱厚照凑近说：“那你还不奖励一下你的夫君？” 钱梦竹想吻上去，但终究没有朱厚照那么大胆。 她红着脸，在朱厚照耳边轻轻说：“等回宫再说吧。” 朱厚照没有勉强，笑着牵着钱梦竹继续走向大钟。 来到大钟前的广场，两人停下脚步。 钱梦竹看着钟楼上刻着的“钟爱一生”四个大字，心里如同蜜糖般甜蜜。 这个大钟是夫君送给她的礼物。 这时，一个落魄的读书人模样的人走过来问道：“二位是第一次见到这座大钟吗？” 钱宁跟在后面，清楚那个人的意图。大钟造好后，许多人不会看时间，于是有些机灵鬼就在钟附近教人看时间，以此赚点小钱。 那个落魄的读书人独自走来，看起来也没武功，所以钱宁没有上前阻止。保护是应该的，但突然出现破坏了太子殿下的兴致就不好了。 后来钱宁才知道，太子殿下居然会武功，还与他切磋过，就算不用性命相搏，他们俩的水平也是半斤八两。 钟楼是由朱厚照监督建造的，但大钟启用时，他正忙于婚礼，这段时间天天扮演各种角色也没离开皇宫，所以可能真的没见过这大钟。 朱厚照回答：“嗯，算是第一次见。朋友有何指教？” 落魄书生说：“不敢当指教，我看你们两位盯着这钟看了许久，恐怕不懂它的来历和用途。我对此略知一二，不知你们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朱厚照和钱梦竹相视一笑，钟的建造者和接受者就在眼前，还要给他们讲解钟的故事和如何看时间，这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 朱厚照觉得有趣，也想听听别人怎么看待这大钟，于是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人朝紫禁城方向拱手说：“这钟是当今太子殿下为心爱的太子妃建造的，于太子大婚之日启用，象征着两人婚后甜蜜生活的开始。话说太子殿下极其聪明，某晚观察星象有感，运用奇门八卦推算出造钟之法，但有一难题始终困扰着他……” “什么难题？”朱厚照觉得这人前面说得还算靠谱，后面就开始胡说了。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说太子殿下天资聪颖，连他都解不开，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钱梦竹掩嘴轻笑，但她还是喜欢听那人前面讲述的部分，这钟不正是他们爱情的象征吗？ 那人接着说：“太子殿下苦思无果，某日微服出宫，偶然遇到一位女子，正是现在的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灵光一闪，破解了这个难题。” 朱厚照和钱梦竹交换眼神，觉得这个故事越来越离谱了。他们怎么相识的，他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看到两人怀疑的表情，落魄书生有些慌张：“别不信，这是真的，我二舅的外甥的邻居的表哥的妹夫亲眼目睹的。” 朱厚照示意他继续。 那人继续说：“就这样，太子殿下对那位女子一见钟情，将她迎娶进宫为太子妃。太子感激太子妃帮助他解决了建钟的关键问题，便建造此钟，并在大钟上刻下‘钟爱一生’四字，以纪念他们的缘分。” 朱厚照看着落魄书生，似乎在说：就这样？ 落魄书生表示故事讲完了，还想听什么后续吗？ 朱厚照问：“朋友，你有没有想过给松竹斋投稿？他们给的稿酬很丰厚。” 落魄的书生羞愧地回答：“我试过几次，但都被退稿了。” 朱厚照心想，你这讲故事的水平，不失败才怪呢。 书生接着说：“我可以继续给你们讲解怎样看钟辨别时间，我只花了不到三天就弄懂了。” 钱梦竹忍不住笑出声，学看钟还用三天，难怪你连童生考试都通不过。 朱厚照教我时，我三分钟就学会了看座钟。 两人摇摇头，表示他们都会看时间。 书生叹了口气，看来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他发现这两人穿着讲究，盯着大钟看了这么久，还以为是有生意上门。 原本打算讲完那个虚构的故事，再教人看时间，通常能讨到一些赏钱。 唉，白忙一场了。 朱厚照扔了一块碎银给书生，毕竟在大雪天里在街上乞讨也不容易。 书生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朱厚照对钱梦竹说：“我们进商场去看看吧？” 钱梦竹乖巧地点点头：“好！” 第119章 原来是个...... 现在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商场里不再像开业时那样人山人海，但仍然有不少人。 即使不买东西，进来逛逛也不错。 开业时，甚至有人把玻璃柜台都挤破了。 钱梦竹看着满目琳琅的商品，购物欲望油然而生。 钱梦竹认真地挑选年货，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出宫，以免给朱厚照带来麻烦。 两人像普通夫妻一样采购物品，周围的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现在拥有龙阳之好的人都这么嚣张了吗？ 大姑娘小媳妇都觉得可惜，为什么两个英俊的公子要在一起。 真是浪费天赐良缘。 也有一些真正的龙阳之好者，戴着眼镜，拿着折扇想来搭讪。 钱宁眼尖，一眼看出那人的意图，直接把他推开了。 尽管宫中什么都不缺，钱梦竹仍在一楼买了一些过年必备的物品。 在一楼逛够了，钱梦竹拉着朱厚照上了二楼。 二楼人稍微少一些，钱梦竹找到了父亲提到的钱记成衣店。 女性喜欢美丽衣服的天性始终不变。 钱记的店员训练有素，并没有因为两位公子同行而歧视他们。 钱梦竹看着衣服上绣的竹子，高兴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满脸自豪，表示这没什么，都是他自己设计的，只是平淡无奇地表达对你的爱。 女店员微笑着看着钱梦竹拿着女装在自己身上比划， 表面上平静，心里却在感叹这些搞男风的人玩得真激烈。 女店员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多画面，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其实也很浪漫，她的腐女之魂正在觉醒。 钱梦竹忽然疑惑地问：“你会设计这些普通的衣服，为什么给我穿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 朱厚照一怔，也是，怎么天天想着女仆装、书童装，却没给钱梦竹买过一件正经衣服。 看着朱厚照无言以对，钱梦竹嘟起嘴表示不满。 店员看着这个嘟嘴生气的公子，觉得自己这个真女人在风情上都比不上这位俊俏公子的万一。 她心想，连我这女人都觉得心动，难怪男人也会喜欢。 钱梦竹挑了几件衣服让店员打包，朱厚照也没说自己是店主，直接付了账。 选完衣服，钱梦竹的心情好了许多，挽着朱厚照的手离开了竹记成衣店，继续逛街。 店员恭敬地目送他们离开，竹记的衣服价格不菲，这位公子一次就挑了好几件，她的提成可不少。 她望着他们的背影，脑海中不断想象那位公子穿上女装伺候另一位公子的模样，真希望能亲眼目睹。 三楼人更少，售卖的是古董玉器、金银珠宝和座钟。 钱梦竹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更何况再好的东西也比不上皇宫里的。 至于座钟，宫里多的是，最大的那座还是她的。 到了四楼，却被拦了下来，对方礼貌地解释楼上是女子会所，而且要等到年后才开放。 钱梦竹好奇地向上看了一眼，有些遗憾不能上去，于是拉着朱厚照准备回去。 朱厚照拉着钱梦竹说：“想看就上去看看，自己家的东西有什么不能看的。” 守门的人表面上微笑，心里却在冷笑。 自己家？你知道这的老板是谁吗？ 朱厚照把手伸进怀里，想了想，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块东厂千户的腰牌，说：“让罗祥来见我。” 守门的人不敢耽误，去找罗公公了。 朱厚照要见的罗祥，并非整天与张三胡闹的那个罗祥。 罗祥也是八虎之一，被朱厚照安排在百货商场管理事务。 刘瑾天天在朱厚照身边听差，出来逛街对他也没什么用，所以没带他。 谷大用在西山负责管理工作。 张永负责西山的安保，还秘密训练了一支“保安队”。 马永成跟着唐伯虎去天津创办报纸，提前做了些准备。 邱聚还在西山种土豆。 朱厚照觉得手下的太监似乎不够用了。 听说有人拿着东厂千户的腰牌找自己，罗祥也不敢拖延，急忙下楼。 下楼看到朱厚照和钱梦竹，感觉有些面熟，但一时认不出是谁。 罗祥走近后，尖声问道：“请问阁下是……” “老子你都不认识了……” 朱厚照上去就是一脚。 守门的人看见罗公公被踢了一脚，手放在腰间，看向罗公公，询问是否需要干预。罗祥连忙阻止，他认出了这个声音和踢人的感觉，那是太子殿下没错。“太...哎哟！”罗祥刚喊出一个字，又挨了一脚。虽然罗祥与朱厚照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很快明白了。“太...太久没见到少爷了，少爷请上楼。”朱厚照拉着钱梦竹上楼，罗祥揉着屁股跟在后面。他还想着能跟在朱厚照身边伺候，展示一下自己。然而，朱厚照让罗祥守门，不让他打扰自己和钱梦竹的独处时光。罗祥刚想提唐姑娘也在楼上，但朱厚照已迅速上楼，没给他机会说话。 唐岚儿最近对瑜伽愈发热爱，练习后身体的柔韧性和内力的运行都得到了提升。朱厚照提出的瑜伽修行方法确实有效。不过，唐岚儿对朱厚照有些生气，她按照他的要求培养了瑜伽教练，可朱厚照离开那天只留下一句“我要去结婚了，帮我看着女子会所”，然后就消失了，再无音讯。真是冷漠！在热气腾腾的汗蒸室内，唐岚儿专心做着高难度的瑜伽动作，裸露的身体展现出诱人的曲线。她特别喜欢汗蒸房的设计，发现在这里练习瑜伽效果更佳，效率翻倍。她是全球高温瑜伽的第一人吗？完成一套动作后，唐岚儿盘腿坐下，进入冥想状态。突然，她听见汗蒸室的门被拉开。她以为是丫鬟小翠进来了。“咦！有人！”听到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唐岚儿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赤裸着上身，仅用一条大毛巾围在腰间。唐岚儿大吃一惊，急忙用手遮住身体。她在心里责怪罗祥和小翠，怎么能让一个男人进来。“不好意思！”那人说着就要关门离开。唐岚儿怒火中烧，看了我白莲教圣女一眼就说声不好意思就想走。她拿起一条大毛巾遮住身体，开门就要追赶。开门时，听见外面那人说：“原来是个白...”唐岚儿大惊失色！这个人是谁，怎么会知道她是白莲教的？ 第120章 你刚才说白什么? 朱厚照和钱梦竹来到四楼，这里空荡无人，是女子会所的购物休闲区。朱厚照向钱梦竹介绍，这里有美容、美甲、美发服务，出售奶茶、马卡龙等小吃，还有一些奢侈品。钱梦竹理解美容、美甲和美发，但对奶茶和马卡龙不太清楚。朱厚照解释，奶茶就是甜茶，马卡龙是糕点的一种别名，这样可以卖得更贵。钱梦竹又问，这里卖什么奢侈品？ 朱厚照提到，日常用品只要加上限量标签，就能卖高价。 钱梦竹惊讶，不确定消费者是否会买账。 会所的整体装饰偏向现代，且带有女性化的风格。 因为目标顾客群清晰，就是大明的顶级名媛和贵妇。 朱厚照向钱梦竹阐述各个区域的功能和经营策略。 听到会员需实名制，并需要推荐才能加入，钱梦竹有些困惑。 她提出了自己的疑虑，这样的制度能吸引多少顾客呢？ 而且，第一批会员又该如何寻找？ 朱厚照回答：“质量重于数量，首批会员就靠你了。明天的御宴，你可以帮忙邀请一些贵妇。” 钱梦竹立刻明白，以她新封的贵妃身份，吸引诰命夫人并不难。 能帮到朱厚照，钱梦竹感到十分愉快。 她又问：“妾还能为夫君做些什么？反正妾也没什么事。” 朱厚照笑着说：“如果你真的无聊，就帮我管理账目吧，毕竟你是我最信赖的人。” 听到这话，钱梦竹满足地笑了。 朱厚照打趣道，让她工作她还乐在其中，真是心甘情愿地被“坑”。 钱梦竹娇嗔地反驳。 他们在四楼走了一圈，接着上到五楼。 五楼有个大阳光房，用作瑜伽室。 钱梦竹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的。 朱厚照走进去说：“用来练习瑜伽的。” 钱梦竹又问：“瑜伽是什么呢？” 朱厚照解释：“瑜伽是特别适合女性的运动。” 她不解地问：“练瑜伽有什么益处？” 朱厚照嬉笑着说：“好处多多，能强身健体，提高柔韧性，减轻压力，预防疾病，还能解锁更多姿势。” “解锁更多姿势”？ 钱梦竹想到这，明白了朱厚照的言外之意，这家伙总是不忘调戏。 朱厚照做了几个瑜伽动作，承诺回宫后教钱梦竹。 接着，他又带钱梦竹参观了其他地方。 看到一间冒着热气的房间，钱梦竹询问朱厚照那是什么。 朱厚照说是汗蒸室，蒸完后很舒缓，对皮肤极好。 他提议带钱梦竹试试，如果她喜欢，就在东宫也建一个。 钱梦竹听说汗蒸有益皮肤，也想尝试，但看了看时间，觉得该回去了。 朱厚照说不急于这一时，如果不体验，怎么向别的名媛推荐呢。 钱梦竹稍作犹豫，还是同意了。 朱厚照带她到更衣室，考虑到古人的羞涩，他特意设计了单间的更衣室。 当朱厚照告诉钱梦竹他打算一会脱掉所有衣服，只裹一条浴巾进入汗蒸室时。 钱梦竹终于识破了朱厚照的不良意图。 她将笑容狡黠的朱厚照推离更衣室，表明不需要他帮忙换衣服。 朱厚照隔着门告诉钱梦竹，他换衣服速度很快，会先去汗蒸室等她。 他选择一间更衣室，脑中已浮现出接下来的画面。 汗蒸室的情景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播放。 朱厚照兴冲冲地拉开汗蒸室的门，只见雾气弥漫的房间里竟坐着一个赤裸的女人，一时间他没能认出是谁。 “哎呀！有人啊！” 不过朱厚照确定这人不是钱梦竹，她换衣服肯定没他快，而且身材也绝对没有钱梦竹好。 钱梦竹仔细一看，似乎是唐岚儿。 啊......这...... “真不好意思啊。” 朱厚照没喊出唐岚儿的名字，因为实在太尴尬了。 四楼五楼都没见到人，没想到唐岚儿会在这里汗蒸。 唐岚儿的身材还真不错。 朱厚照连忙退出去关上门。 “原来是白......呵呵。” 话音未落，就听见汗蒸室的门又被拉开了。 唐岚儿裹着浴巾，光着脚走出来。 朱厚照的目光在唐岚儿白皙修长的小腿和如脂的肩膀间游移不定，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唐岚儿简直要气炸了，这个人怎么如此无礼，还在看她，真是胆大妄为。 她涨红的小脸上满是怒气，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射出锐利的视线。 “那个......” 朱厚照感觉到唐岚儿眼神中的敌意，想要解释自己刚才并非故意。 话还没说完，唐岚儿就像一头敏捷的母豹冲了过来。 她运起十成的功力，手掌直指朱厚照的胸口。 朱厚照大吃一惊！ 不至于吧，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又不是有意的。 唐岚儿的掌法他是见识过的，一掌就能让人倒地不起。 电光火石之间，朱厚照从储存空间中瞬间转移出金丝软甲穿上。 边后退边大声求饶：“岚儿，饶命啊！” 朱厚照认为自己求饶并不丢脸， 只是纯粹害怕而已。 岚儿？ 唐岚儿疑惑，那人叫她岚儿，而且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呃，这不是朱厚照吗。 唐岚儿的手掌眼看就要打到朱厚照身上，收手不及，她本能地逆转内力，竭尽全力偏移身体。 朱厚照退了两步，脚下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唐岚儿强行收力，脚下一滑扑到了朱厚照身上。 由于逆转内力，唐岚儿感到喉咙一甜，咳出一口血，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唐岚儿顾不上自己的内伤和两人现在的姿势，伸手在朱厚照脸上抹了两下。 朱厚照的真实面目显现了出来。 唐岚儿看着手中的颜料，气得直喘气，心想你没事干嘛要易容？ 朱厚照见唐岚儿吐血，连忙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吐血了，没事吧？” 唐岚儿想起朱厚照刚才的话，立刻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你……？”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又吐了一口血。 朱厚照看着唐岚儿那凶狠的眼神，有些害怕。她脾气这么暴躁吗？被看了一眼就气到吐血，我又不是故意看你的身体，你这眼神也太夸张了吧。 朱厚照赶忙说：“岚儿，你的身体最重要，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我负责也可以，但没必要这样，真的没必要。” 唐岚儿正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是白莲教的人，但转念一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会亲自来送人头吗？于是她忍痛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白’什么？” 第121章 大妇风范 钱梦竹 唐岚儿忍痛问道：“你刚才说‘白’什么？” 朱厚照急忙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无意中瞥了一眼，啊……不是，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唐岚儿疑惑地看着朱厚照，仍追问：“‘白’什么？” 朱厚照委屈地说：“白……白虎，我错了，你先松手，我们好好谈谈。” 唐岚儿想了想，大概明白了“白虎”的意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钻地缝之前，她真想把朱厚照的眼睛挖出来。 “啊！” 这时，钱梦竹换好衣服，围着浴巾来到汗蒸室门口。她有点困惑，这是什么情况？ 压在朱厚照身上的那个人是唐岚儿吧。躺在地上多冷啊。我说朱厚照那些招式是从哪里学来的，现在真相大白了。不过，唐姑娘怎么还吐血了。 钱梦竹感觉脑子不够用，实在无法想象这是怎么回事。 唐岚儿和朱厚照同时抬头看向钱梦竹。朱厚照解释道：“梦竹，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岚儿的脸因为羞愧或是吐血而变得火辣辣的，起身时才发现身上的浴巾不知何时不见了。他们现在的姿势确实难以解释。 唐岚儿尴尬得恨不得能用脚挖出一套三室一厅来。这算什么事啊！ 钱梦竹平复了一下心情，告诉自己要宽容，朱厚照是太子，迟早会有其他嫔妃，自己要有大度的心。她想了想，说：“这位是唐姑娘吧，地上凉，先起来说话，没事的，你怎么还吐血了，要不要紧？” 唐岚儿很生气，钱梦竹摆出大妇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好像自己真的和朱厚照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她想开口解释，但现在的情况让她感到无能为力。 唐岚儿迅速起身，抓起旁边的浴巾裹住自己，像逃跑一样回到了更衣室。 唐岚儿逃回更衣室后，心里更加不安，感觉自己像是被捉住的第三者，狼狈地逃跑。她气得胸口剧痛，又咳出一口血，连忙运功平息情绪。 钱梦竹见唐岚儿匆匆离去，立刻去扶起朱厚照。朱厚照揉着后脑勺，站起身说：“误会，全部都是误会。” 钱梦竹检查了朱厚照的身体，确定没有受伤，便问：“误会不误会无所谓，但唐姑娘为什么会吐血呢？” 朱厚照解释道：“我换好衣服就去了汗蒸室，开门才看到唐岚儿也在，我也没料到。我道歉后就出来了，可能我易容了，她没认出我。出门时她就想杀我，我表明身份后，唐岚儿脚下打滑，我们就一起摔倒了，接着你就来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钱梦竹急了，觉得他解释得含糊不清，这么短时间也做不了什么。唐岚儿追问：“我问你怎么会让她吐血的？” 朱厚照想了想，回答：“可能是唐姑娘个性太刚烈了吧！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钱梦竹有点困惑，但似乎理解了：由于朱厚照易容，唐岚儿误以为被陌生人看了身子，所以羞愧吐血。后来发现是朱厚照，误会就消除了。唐姑娘的个性确实刚烈！ 钱梦竹提出：“你把唐姑娘安置在这里并不合适。” 朱厚照也快气得吐血了，“安置”是什么意思？他解释说：“误会了，唐岚儿是我请来教瑜伽的，帮忙看店。” 瑜伽？难道是为了学习更多姿势？ 钱梦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朱厚照没必要解释这么多，她也不是那种爱吃醋的人。她建议：“先不管这些，你去看看唐岚儿的伤势，得请御医来。” 朱厚照摇摇头，担心再被攻击。他让钱梦竹去看唐岚儿，自己去找人叫御医。 朱厚照迅速换好衣服下楼，让罗祥去找擅长治疗吐血的御医。罗祥领命去了，心里疑惑：唐姑娘怎么会吐血，难道是看见太子爷突然喜欢男性风格，一时无法接受？ 唐岚儿敲了敲更衣室的门问：“唐姑娘，你还好吧？” 唐岚儿隔着门尴尬地回答：“没事的！” 钱梦竹说：“那我进来了。”她发现门没锁，就直接推门而入，都是女性，没什么好避讳的。况且她还有话要跟唐岚儿说。 钱梦竹裹着浴巾进来，唐岚儿看着易容成男子模样的钱梦竹，却有着极好的身材，感觉非常别扭。你们俩都喜欢这样变装玩耍吗？ 钱梦竹见唐岚儿安然无恙，便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说：“唐姑娘，你放心，我并非那种善妒之人。taizi这样安排你，确实对你不太合适，你也受了不少苦。回去后我会劝说taizi，尽早将你接入宫中，给你一个名分，你觉得如何呢？” 唐岚儿听完钱梦竹的话，心中一片混乱。她想：钱梦竹到底在想什么呢？我和朱厚照之间并没有什么啊…… 但唐岚儿随即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只是这个机会让她感到尴尬，竟然是白莲教一直想要刺杀的钱梦竹提供的。我这个白莲教的圣女，真是无用啊…… 唐岚儿刚平复的气息又开始紊乱，胸口一阵翻腾，似乎又要吐血，她赶紧运功压制。看到唐岚儿沉默不语，钱梦竹以为她是过于激动，于是安慰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这时，朱厚照回来了，敲了更衣间的门问：“唐姑娘，你怎么样了？我已经让罗祥去请御医了。”为了避免钱梦竹误会，他没有叫岚儿的名字。 其实，朱厚照根本不必担心钱梦竹会误解，因为钱梦竹已经计划帮朱厚照纳妃。钱梦竹走出更衣间，问：“你不进去看看唐姑娘吗？”朱厚照回答，男女有别，这样不合适。 钱梦竹心里暗想：装，你还真会装！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朱厚照关心她的表现。朱厚照如此在意她的感受，钱梦竹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御医来后，唐岚儿表示不需要看医生。但在钱梦竹的坚持劝说下，她还是让御医为她诊脉。御医检查后说问题不大，只需静养，并开了一张补药方子。 外面的钟声响起，他们快要错过回宫的时间了。朱厚照向躲藏在更衣间不愿出来的唐岚儿告别，钱梦竹也保证会遵守承诺。 朱厚照看着钱梦竹，有些不解：你们很熟吗？有什么约定？钱梦竹微笑不语，心里想着：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冤家考虑。 朱厚照困惑，不明白钱梦竹的笑容和那副“都是为你好”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两人匆匆赶回天津伯府，换过衣服后，与钱进来夫妇告别。钱母拉着钱梦竹的手，依依不舍，泪水又要落下。 钱梦竹怕耽误时间，对钱母说：“明天的御宴上我们还能见面，别哭哦！”钱母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又被憋了回去。想哭一次怎么这么难呢。 其实，钱母并非假装，她和钱梦竹关系非常好，只有一个女儿，怎能不好。不管儿子还是女儿，至少她为钱进来生了个孩子，还成为了taizi妃，全家都跟着享福。而其他的小妾一个孩子也没生下来。 钱进来送走了二人后，拿出了朱厚照给的丹药。犹豫半天，还是吃了下去，不管有用没用，这毕竟是taizi的心意。 钱进来问身边的仆人：“今天该去哪个夫人的房间了？” 他对待妻子有一套方法，一个正妻，四个妾室，按日子轮流陪伴，每月初一和十五则去大夫人那里，这样每位夫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仆人回答：“今天应该是去大夫人那儿。” 第122章 过年 回到皇宫后，朱厚照发现钱梦竹一直在打听唐岚儿的事。 当钱梦竹了解到唐岚儿从小没有亲人，抚养她长大的师父也去世了，她觉得唐岚儿真是太可怜了，言语间暗示朱厚照不能亏待了她。现在快过年了，唐姑娘一个人过年肯定很孤单。 朱厚照再次声明他与唐岚儿没有任何关系。 钱梦竹说，就算我暂时相信你，但你毕竟看了人家姑娘，总得有所负责吧。你总知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道理吧。 朱厚照用现代的观念思考，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或许过些时候道歉就能解决。但他一想到唐岚儿都吐血了，也许她真的很在乎呢？ 就像钱梦竹说的，唐岚儿孤苦伶仃，眼看就要过年了，身边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确实挺可怜的。 朱厚照说，唐岚儿愿不愿意进宫还不好说，可怜的人那么多，难道都要接进宫吗？ 钱梦竹觉得朱厚照真是固执，便建议他亲自去问问唐岚儿，不问怎么知道她是否愿意进宫。 朱厚照反问，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钱梦竹问朱厚照，你是不愿意吗？ 朱厚照想了想，我是愿意呢，还是说不反对呢？ 唐岚儿那种英气勃勃的气质，扮演阿尔托莉雅应该会很有特色。 朱厚照答应钱梦竹到时候会去询问唐岚儿的意见，并说这次钱梦竹可以穿猫耳娘的装扮了。 钱梦竹虽然不明白朱厚照为何喜欢这种风格，一会儿又要脱下来，但她认为只要朱厚照喜欢就好。 从腊月二十四的祭灶开始，皇宫就开始准备过年了。宫眷和太监们开始穿上葫芦景补子和蟒衣。 从这一天起，直到正月十七，乾清宫前每天都放烟花，除非遇到大风天气，才会暂停一天或半天。 同时，皇宫内布置了鳌山灯和烟火表演。皇帝每天都会去看，当皇帝驾临，就会燃放烟花，回寝宫时也会放大型烟花。 正德皇帝在位时特别爱玩，那时的鳌山灯最为壮观，宫中的蜡烛都用完了，还要到宫外去买，场面十分宏大。 离除夕夜越近，宫中就越忙碌。门边挂着桃符板和将军炭，贴上门神，室内挂上福神、鬼判、钟馗等画像，床上挂着金银八宝、西番经轮，或是编织成龙形的黄钱，屋檐下插着芝麻秸，院子里焚烧柏树枝，叫做“岁”。皇帝还会下令，让外戚去昌平的皇陵祭祀。 朱厚照无需承担政务，但也不会让自己闲着。 皇帝会在太庙和世庙举行隆重的“祫祭”典礼。 “祫祭”就是把明朝历代祖先的牌位供奉于太庙，举行合祭大典。 朱厚照也需陪同弘治参与各种礼仪活动。 这些繁琐的皇家仪式，旨在彰显尊崇天道、遵循祖制的精神，以及皇家的尊严。 弘治会在祖先面前汇报一年的政绩，祈求祖先保佑子孙安宁，国家繁荣，人民安康。 以往，弘治总是向祖先祈愿儿子能早日懂事。 今年，他有了底气，在祖先面前夸赞朱厚照，说他这一年进步显着，不再像以前那样贪玩，懂得了自我约束。 朱厚照在打麻将时关于“克己”的一番话，被如兰和如意这两个小情报员告诉了皇后，然后传到了弘治耳中。 弘治听后欣喜若狂，直呼大明江山后继有人。 他在祖先面前表示，自己没有让他们失望，以身作则培养出了一位优秀的太子。 毕竟，太子亲口说过他是自己的偶像。 太子也为朝廷做出了不少贡献，特别是种植了土豆和玉米，这是对后代有益的伟大成就。 他还迎娶了一位贤良淑德的太子妃，希望祖先保佑她早日生下皇孙，延续朱家血脉。 为了感谢朝廷官员的付出，皇帝还会在宫中设御宴款待百官及其家属。 然而，每当皇帝赐宴时，大臣们都兴致不高，年复一年的相同音乐、舞蹈和难吃的食物让他们感到厌倦。 这是老朱定下的规矩，皇帝疲倦，大臣们也疲惫。 有时皇帝图方便，直接发放“节庆钱”作为代替，大家都乐得其所。 全城的人都知道太子对太子妃极其宠爱，命妇们也想亲眼目睹这位新册封的太子妃。 古代人在表达情感时较为含蓄，尤其谈论妻子时，常谦称其为“拙荆”或“贱内”。 太子在大钟上刻下“钟爱一生”，这种高调示爱的方式让许多人觉得有些轻浮。 然而，大多数女性亲属都支持太子，觉得他很浪漫，并十分羡慕太子妃。 当命妇们看到身着华丽，仪态万方，高贵典雅的新太子妃钱梦竹时，都认为她值得太子的宠爱。 而且钱梦竹平易近人，没有架子。 她甚至赐给诰命夫人一些金卡。 这些纯金制作的卡片不仅价值不菲，持卡人还能去钟楼四五层的女子俱乐部享受休闲娱乐。 命妇们都知道新开的百货商场，大多亲自去过，体验过其中的繁华。 对于那神秘的四五楼，人们一直充满好奇，因此钟楼附近的房价也跟着飙升。那两层楼空置着，实在是资源浪费，如今才知道它们的用途。太子妃一片好心，说等到娱乐场所正式开业时，她一定会去支持看看。 除夕之夜，朱厚照拥着钱梦竹在柔软的榻上守岁。璃芸、璃茉、如兰和如意都穿着喜庆的红色坎肩、短裙和靴子，像极了中国娃娃。她们按照朱厚照的教导，边跳舞边唱着《恭喜恭喜》：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 “铛！铛！铛！铛！......” 十二下钟声响起，标志着新年的到来。朱厚照轻轻吻了一下怀抱中的钱梦竹，说道：“娘子，新年快乐！”钱梦竹略带羞涩地轻捶了朱厚照一下，对于他这样直率的情感表达方式，她仍有些不适应。然而，那四个中国娃娃早已习惯，整日被喂食各种“狗粮”，已经对此免疫，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视若无睹。 第123章 让牛歇歇吧! 弘治十九年的第一天，大年初一，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弘治十九年终于来临。朱厚照这只小蝴蝶轻轻扇动翅膀，悄然改变了历史的走向。不仅弘治皇帝仍在位，历史的进程也偏离了一个微妙的角度。京城里家家户户都开始使用煤炉，大大减少了因寒冷导致的伤亡。冬季后半段，有些人开始模仿朱厚照，在其他地方做起煤炭生意，成为新兴的富豪。铅笔的普及和书籍价格的降低，使一部分人有了读书的机会。报纸的出现加速了信息传播的速度，即使不识字，说书人也会在茶馆或街头巷尾反复朗读报纸，让人们了解新鲜事。报纸上的格物栏目，激发了少数人对物理学的兴趣。原来日常见到的现象，都有其合理的解释，并非一定要从四书五经中寻找答案。京城的市民发现购物变得更加便利，百货商场货品丰富，价格实惠，不必再四处奔波。 社会进步的红利总是先由金字塔顶端的人享受。在内阁大臣李东阳的府邸，丫鬟根据座钟准时唤醒了李东阳。以往李东阳总感到冬日起床艰难，离开暖和的被窝，穿衣时都觉得痛苦。但现在不同了，炉火让房间暖洋洋的，穿单衣在屋里走动也不觉寒冷。丫鬟服侍李东阳洗漱完毕后，他戴上眼镜，拿起报纸阅读起来。今天是大年初一，不用早朝，但稍后他还是要进宫给皇室拜年。每天读报已成为李东阳不可动摇的习惯。丫鬟适时递上一杯茶，李东阳习惯边读报边品茶。 读报纸的时候，听见座钟的嘀嗒声在耳边回响。 李东阳察觉到，自己多年的生活习惯在这短短几个月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桌上那个座钟是太子送的，查看时间变得极其便利； 铁炉也是太子赠送的，烧起来既温暖又经济，刚才泡茶的热水就是用它烧的； 眼镜同样是太子的恩赐，这让他的阅读变得更加轻松； 订阅《大明万年报》也没花自己一分钱，钱财虽小，但体现了太子的心意。 梳妆台旁的镜子是夫人高价购入的，后来发现也是太子的生意； 桌上的玻璃笔筒是太子送的，里面不起眼的铅笔也是太子的发明，现在李东阳已经习惯了用它来记录不太重要的信息。 李东阳觉得，如果现在让他不再使用这些，他肯定会觉得不适应。 太子是个有大才的人。 但他未来是要成为皇帝的，应该多学习治国之策才对。 李东阳明显感觉到太子对文官有很大的不满，这让他十分忧虑。 太子喜欢探究事物，似乎更倾向于墨家，但治理国家终究还是需要儒家子弟的参与。 李东阳认为自己有必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和太子谈谈，劝导一下他。 吃过早饭后，李东阳乘坐轿子进宫向皇帝拜年。 确切地说，他是去参加“正旦朝会仪”。 自洪武元年九月起，太子便定下了这个仪式，与登基大典相似。 也就是说，新年第一天，皇帝要在皇宫正殿接受百官的祝贺，按照明朝的礼制，皇帝、皇后、太子以及在京官员都要按规矩行礼。 由于皇家的朝会仪式盛大且繁琐，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要承受不小的劳累。 朱厚照参加完这个“正旦朝会仪”后疲惫不堪。 回到东宫，他无力地瘫倒在软榻上。 钱梦竹走过来，伸出手给朱厚照按摩，和他交谈。 昨天，钱梦竹来了月经，朱厚照心疼她，就没让她去参加“正旦朝会仪”。 朱厚照告诉弘治，太子妃身体不适，无法出席，反正钱梦竹去了也帮不上太大忙，不必受那份冷风吹。 弘治关切地询问钱梦竹的情况，是否严重。 朱厚照说只是小问题，过几天就会好。 弘治建议朱厚照多关心太子妃，打算请太医看看。 朱厚照坚称真的不需要，说是小问题，大约每二十八天会出现一次，只需静养、多喝热水、注意保暖，自然就会恢复。 弘治感到困惑，心想钱梦竹看上去很健康，这是什么病，还要每二十八天来一次。 皇后张氏立刻明白了，被儿子逗笑，她在弘治耳边轻声说，这是太子妃来月经了。 弘治气得胡子直翘，瞪大眼睛，骂朱厚照胡言乱语。 朱厚照辩解说，他已经尽量委婉了，父亲何必生气呢。 张氏随口提议，太子应该再多娶几位妃嫔，以便早日为皇家增添子嗣。 朱厚照随意地敷衍着，不急，慢慢来！ 钱梦竹非常感谢朱厚照对她的体贴，天底下能理解妻子到这个地步的，恐怕只有她的夫君了。 昨晚因为身体不便，她劝朱厚照去宠爱璃芸璃茉。 在隔壁房间值班的璃芸璃茉听见皇后的话，顿时激动不已。 可惜她们高兴得太早了。 朱厚照说，正好也让牛休息一下。 钱梦竹感到困惑。 朱厚照解释说，你没听说过吗，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钱梦竹理解了他的意思，气得接连掐了朱厚照几下，这算什么烂比喻啊。 和朱厚照聊了一会儿后，钱梦竹提醒他：“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事情吗？” 朱厚照问：“什么事？” 钱梦竹回答：“就是让你去看唐姑娘的事，我们之前说好了的。” 朱厚照想起了这事，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最近忙，没顾上。 但这也算什么事呢，刚才在宫里被母亲催促纳妃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被自己的妻子催促。 朱厚照抱怨道：“在宫里忙了半天，回来你还不让我休息，让牛休息一下吧！” 第124章 岚儿，新年快乐! 西山上的过年气氛也很浓厚，朱厚照没有亏待他的员工们。 玻璃厂的工人吃住在西山上，几乎无法离开西山的范围，有点不自由。 但是抵挡不住薪水丰厚啊，平时的工资就是外面的好几倍，过年时又发了一大笔赏金。 玻璃厂的员工表示，少一点自由也是可以接受的。 况且东家承诺，最多三年就能解除居住限制。 西山煤矿和钢铁厂的工人都是逃难的流民，原本离乡背井时迷茫恐惧。 没想到竟然找到了一个安定的地方，全家人能一起过一个安宁祥和的新年。 米面油肉等年货都是东家提供的，年底还有额外的赏钱，生活比在家乡还要好一些。 听说从明年开始工资会陆续上涨，大家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 谷大用和张永基本上一直在西山负责管理工作，虽然和朱厚照相处的时间少了，但朱厚照对他们依然十分信任。 今天早上他们回到东宫给皇帝和皇后拜年，皇帝给了很多赏赐。 再看看宫里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为了一些小利益勾心斗角的同僚，觉得他们真是无趣。 如今他们站着就把官升了，钱也赚了。 还是跟着皇帝混有出息。 有趣的是，皇后似乎很关心唐姑娘，问唐岚儿在西山吃得好不好，住得怎么样，让他们多照顾些。 他们心中敬佩，果然是皇帝看上的女子，胸怀如此宽广，还能为唐姑娘着想，有了皇后，皇帝的后宫必然稳固如山。 谷大用和张永也没在东宫多停留，拜完年后就回到了西山。 回到西山，邱聚被两人拉着一起去给唐岚儿拜年，还转达了taizi妃的亲切问候。唐岚儿微笑着接受了几个公公的跪拜，还细心地给他们准备了红包。等公公们离开后，唐岚儿又独自在房间里发呆。她感觉周围人的态度仿佛是在对待朱厚照在外宅的妾室。自那天遇到朱厚照以来，唐岚儿的心情一直纷乱不已。她不明白为何得知来人是朱厚照后，自己会无意识地逆转内力收回手掌，结果又弄伤了刚恢复不久的身体。难道她和朱厚照真的八字不合？甚至可能相克。有时候，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卧底的身份。钱梦竹人品不错，过年时还记得她，桌上的两个箱子是钱梦竹委托张永和谷大用带来的。但这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可恶的朱厚照却把她彻底抛诸脑后。现在，唐岚儿对白莲教充满了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师傅。她觉得自己背叛了白莲教，辜负了教中的培养，不仅卧底工作没有进展，还隐瞒了土豆和玉米的事情。在西山待了这么久，白莲教一直期待成果，不断催促，但她确实没能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果。无奈之下，唐岚儿偷出了玻璃制作工艺，交给白莲教。白莲教视之为珍宝，教主还特别表扬了她。然而，现在唐岚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朱厚照，只想当个鸵鸟，能过一天算一天。而且，她还患上了心病，不愿听到或看到与“白”有关的事物。一想到“白”，就会联想到朱厚照口中的那个......一提到那两个字，唐岚儿就后悔当初没一掌打死朱厚照。那天，朱厚照赤裸的上身似乎突然披上了一件金色的护甲，然后又瞬间消失。唐岚儿觉得以自己的眼力，应该不是看错了，那究竟是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因为他是taizi，身上有真龙护体？这听起来太荒谬了。当时，她还趁着机会在朱厚照身上摸了一下，也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只有坚实的胸肌和轮廓分明的腹肌，那种触感......唐岚儿掩面，她在想什么呢？后悔没杀死朱厚照的情绪又增加了+1。除夕夜，唐岚儿是一个人度过的。小翠提出可以陪她过年，或者带她回家。唐岚儿婉拒了，让小翠回家陪伴家人。在白莲教时，她还有师傅陪伴，还有一些教中的兄弟姐妹。第一次独自过年，她感到有些伤感。“咚！咚！咚！”突然传来敲门声，唐岚儿问：“谁呀？”“咳...那个...岚儿，是我！” 朱厚照最终还是在钱梦竹的劝说下前来拜访唐岚儿。 他是拗不过钱梦竹的再三请求，而不是出于对新体验的好奇而来。 钱梦竹说得没错，大年初一登门拜访能展示他的诚意。 毕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道歉。 诚意，这至关重要。 唐岚儿觉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为什么朱厚照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一方面，想起汗蒸房里的尴尬事件，她就感到难堪。 另一方面，她心虚，毕竟盗取了人家的玻璃制作技术。 总之，唐岚儿此刻并不想见到朱厚照。 她想说自己身体不适，以此推脱见面。 但她又担心朱厚照会召唤御医来检查。 反复思考，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见面。 “少爷，您来看唐姑娘啦？怎么不进去呢？唐姑娘，少爷来看您了！” 唐岚儿听到外面小翠的声音，简直想吐血，那天就是她因肠胃不适去了洗手间，才让朱厚照有机可乘。 今天，小翠又把朱厚照带了进来。 真是罪过啊！ 朱厚照走进来说：“岚儿，新年快乐！” 唐岚儿看向朱厚照，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没穿衣服一般。 她面无表情，没有理会朱厚照。 沉默…… 尴尬的沉默…… 小翠察觉到气氛的尴尬，放下食物篮子，鞠躬退下了，为两人创造了独处的空间。 “那个……过年过得习惯吗？” 唐岚儿看着试图找话题的朱厚照，转过脸去，不理他。 朱厚照想了想，决定直截了当，说：“岚儿，那天的事终究是我的错，前两天太忙没时间过来，今天一有空我就来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 唐岚儿连看都不看朱厚照，冷冷地说：“就当没发生过吧。” 你看了我一眼，我就把你的玻璃技术偷了，咱们就算是扯平了。 唐岚儿心里暗自嘀咕，可能还不算扯平，因为玻璃的价值太大了。 朱厚照心想，你这模样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想起了钱梦竹关于名誉的言论，还有唐岚儿吐血的情景，于是说：“其实那天我已经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 唐岚儿觉得自己应该答应，毕竟这是她的任务，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唐岚儿说：“这是施舍吗？太子殿下。” 事实上，关于朱厚照太子的身份，他们心照不宣，假装不知情。 西山上的皇帝和大臣都来过了，唐岚儿再装下去也不合适。 朱厚照见唐岚儿揭开了身份的面纱，也不介意，说：“身份不重要，其实我对岚儿你也有好感，只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唐岚儿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是太子殿下，你来安排吧。” 唐岚儿觉得就这样吧，先进宫再说。 出乎意料的是，朱厚照却说：“你想听听我和钱梦竹之间的事吗？” 第125章 旅行可以看出两个人是否合适。 “你想听听我和钱梦竹的故事吗？” 朱厚照提起钱梦竹，唐岚儿感到困惑，她看向朱厚照，不明白他的意图。 朱厚照看到唐岚儿终于正眼看他，继续讲下去：“我和钱梦竹的相识纯属偶然，那次我在街上遇到她在摆画摊……然后我们渐渐熟络，对彼此都有了好感，没有惊天动地的事，只是我们都认定对方是对的人。其实，我向钱梦竹求婚时，她并不知道我是太子。” 唐岚儿有些不解，你们这样私定终身很值得炫耀吗？你想告诉我什么？ 看出唐岚儿的困惑，朱厚照解释：“我想说，我没打算施舍你，也没想过用太子的身份强迫你。我觉得我们应该尝试相处，看看我们是否合适。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唐岚儿问：“你说的相处具体是什么意思？” 朱厚照回答：“就是恋爱，你知道吧？以结婚为目标的相处，看看我们是否匹配。如果合适，我们就在一起。” 在朱厚照眼中，唐岚儿内心温柔，外表坚强，武艺高强，是个有主见的女子。他对唐岚儿本来就心生好感，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表白。今天他决定坦诚相告，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他给了彼此一个交代。 他也考虑过直接将唐岚儿纳入后宫，但他觉得还是让她自愿更好。唐岚儿眨眨眼：“那如果不合适呢？” 朱厚照说：“我会努力让你觉得合适，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强迫你。” 唐岚儿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他对自己是真心的，而且尊重她的意愿，给她选择的权利。这让她想起朱拱栩，总是在她耳边吹嘘自己的高贵身份，仿佛她接受他是一种恩赐。而朱厚照却完全不同，他不依赖太子的身份，而是把决定权交给她。 唐岚儿突然有些感动。这大概就是尊重吧。 见唐岚儿沉默，朱厚照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哼！” 唐岚儿轻哼一声，朱厚照笑了。 唐岚儿也笑了，心里却有些复杂，感觉自己像是在玩弄别人的情感。朱厚照陪她聊了很久，直到时间紧迫才回宫。唐岚儿感到奇怪，确定了“恋爱”的关系后，她似乎很快适应了这个角色。和朱厚照在一起时，她感到很自在，但当他离开，她又感到一阵失落，与朱拱栩在身边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与朱拱栩在一起，只有厌烦和敷衍，离开他反而让她感到解脱。唐岚儿并不笨，她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厚照常常陪伴唐岚儿，有时一起做瑜伽，有时切磋武艺，去学堂教孩子，或者去百货商场处理事务，都会带着唐岚儿。唐岚儿和朱厚照在一起时感到很愉快，但分开后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正月十六，女子会所正式开业。京城的名门贵妇发现这里与她们预想的完全不同。原本以为只是一个聚会的地方，品茶、听戏、闲聊。然而，这里却成了女性的乐园。会所的服务人员都受过宫廷礼仪训练，光这一点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虽然不能明说这里的服务与宫廷贵族享受的一样，但足以满足人们的虚荣心。此外，还有许多前所未闻的新奇服务：做完瑜伽，再来个汗蒸和美容，然后喝杯奶茶，尝个马卡龙，再加上美甲美发，整个人仿佛焕然新生。很快，会所在京城贵妇圈子里风靡起来。没有会所的会员卡，几乎不好意思自称名媛贵妇。而且，光有钱还不够，还需要身份和他人推荐才能加入。那些得到taizi妃赠送金卡的贵妇，顿时成了社交圈的宠儿。会所里贵妇们的谈话内容高雅非凡，没有相应地位的人根本插不上话。其实，这些谈话都被服务人员记录整理。张永看到这些情报，惊讶不已，难怪当初taizi会让宫人训练服务人员礼仪，还让他教授一些套话技巧。 有一天，朱厚照以让唐岚儿帮忙评估女子会所运营状况为由邀请她出来。他像之前承诺的那样，努力让两人的关系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们的感情逐渐升温，甚至在无人时可以手牵手走，告别时可以拥抱。然而，朱厚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无法确切指出问题在哪里。 都说旅行能看出两个人是否合适。当朱厚照送唐岚儿回西山时，他表示过些日子要出门，并问唐岚儿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唐岚儿问朱厚照目的地是哪里，朱厚照回答：“天津！” 天津距离京城大约三百里，如果走高速公路，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达。但在大明，没有高速公路，也没有汽车。最快的交通方式是骑马，但也需要三天左右。如果是八百里加急的信使，日夜不停换马不换人，一天一夜也能赶到。但朱厚照并不着急，也不想受骑马之苦，乘坐马车是最合适的。明朝的权贵除非必要，一般不坐马车，要么乘轿，要么骑马。道路条件差，没有减震系统，马车行驶得很颠簸，速度提不起来。而且，明朝的马车多为双轮，车厢空间有限，乘坐并不舒适。 《出警入跸图》描述了万历皇帝去西郊祭陵的情景，他乘坐的马车由二十多匹纯白色的高大马匹拉动，这辆马车只有两个轮子。 为什么不用四个轮子呢？因为四个轮子的马车难以转弯。 古代的技术发展似乎故意避开了改进马车，导致马车的形态长时间没有大的变化。这与当时的道路状况、交通需求及可用材料有很大关系。 朱厚照最初秘密出宫时，也是乘坐马车，但由于赶时间，经常颠簸在路上。因此，他早就开始让人设计新型的四轮马车。 西山钢铁厂生产的新型钢材既强韧又坚固，解决了材料上的难题。虽然价格稍高，但对朱厚照来说并不成问题。 安装了底盘的四轮马车成功解决了转向问题，加上减震系统，使得马车不再颠簸。四轮马车的车厢可以设计得更长，乘客乘坐更加宽敞舒适，改良后的车厢隔音效果和密封性也十分出色。 朱厚照对车内可折叠沙发的设计非常满意，既能坐又能躺，非常适合长途旅行。他还即兴赋诗一首《山行》。 朱厚照决定选用这辆马车作为前往天津的交通工具。他已经开始批量生产豪华的四轮马车，计划再次让明朝的贵族们掏腰包。 在西山，朱厚照特别定制了一辆超级豪华的四轮马车，车身全由西山钢铁的优质钢材制成，两侧绘有五爪金龙，内饰柔软精致，装饰精美。 他将马车开进皇宫，打算把它送给弘治。这是他对父亲的孝心，绝非为马车做广告或寻求弘治的帮助。 弘治看着这辆看似“华而不实”的四轮马车直摇头，他知道四轮马车转向困难。然而，当他亲自体验后，惊讶地发现马车能灵活转弯，且乘坐舒适，即使速度快也不会感到颠簸。 马车上的沙发非常柔软舒适，比龙椅还要惬意。朱厚照热切地向弘治展示马车的各种功能，如全钢结构提升了安全性，车窗是特制的强化玻璃，还有紧急制动系统，能迅速停车防止意外。 朱厚照指着沙发问弘治：“父皇，你看这个新式座椅怎么样？如果喜欢，我可以为后宫多做几套。” 弘治点头说：“好，这个座椅确实很好。” 朱厚照指着车厢内的一根绳子说：“父皇，如有需要，在车厢里拉这个绳子就能通知外面的人。” 弘治称赞道：“很好，这个设计很实用。” 朱厚照介绍完毕后对弘治说：“以后父皇出行就用这辆马车吧，既安全又舒适。” 弘治笑着回答：“很好！很好！太子真是用心了！” 朱厚照接着说：“儿臣乘坐这样的新式马车去天津也会既便捷又安全，父皇您说是吗？” 弘治的笑容依旧，他吩咐道：“收起你的小算盘，安心在京城里待着，天津的事让其他人去办吧。” 朱厚照疑惑地问：“父皇，我们不是商量过天津的发展计划吗？怎么你现在改主意了？皇上是不会开玩笑的。” 弘治理直气壮地回答：“我确实答应你在天津发展，但没说你要亲自去啊。” 朱厚照还想争辩，弘治又接着说：“朕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你现在该做的就是给朕快点生个皇孙，别整天忙东忙西的。” 朱厚照明白了父亲的意图。 以前弘治从未催促他尽快生皇孙。 但最近弘治受到了刺激。 接近正月尾声时，弘治举办了一场家宴，邀请了钱进来夫妇。 席间，钱母不好意思地说她怀孕了，不能喝酒。 大家纷纷向钱进来表示祝贺，这真是老年得子的好消息，钱进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弘治给了钱母丰厚的赏赐，期望他能有个儿子，实现他长久以来的家族传承愿望。 钱进来表示生儿子应该没问题。 弘治感到好奇，生男生女的概率各半，你怎么这么有信心？ 钱进来得意洋洋地告诉大家，他的妻子和四个妾都怀孕了，一下子五个孩子，总不会全是女儿吧。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惊讶不已，这简直太过分了。 钱进来像是在游戏中拿下了五杀，让人瞠目结舌。 朱厚照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叮嘱钱进来不要四处宣扬。 到时候人人都来找我要长生不老药怎么办？哪有那么多灵丹妙药？ 钱进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说这是妻子们练习瑜伽的结果。 朱厚照对钱进来的想象力感到佩服。 瑜伽也因此变得炙手可热，一时之间，瑜伽风靡整个京城。 弘治也觉得新奇，钱进来这般的老当益壮，也太夸张了吧。 弘治心里有点酸，自己和钱进来年纪相仿，看看人家。 弘治把不满都发泄在朱厚照身上，完全不顾朱厚照刚刚完婚不久的事实。 宫里也开始流行瑜伽，皇后拉着钱梦竹一起练习，两人的关系越发融洽。 若非弘治自己也服用了延年益寿丹和淬体丹，身体可能真的吃不消。 朱厚照也没有阻止她们练习，毕竟多锻炼对身体有益。 在马车里，朱厚照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神秘兮兮地对弘治说：“钱进来的夫人们之所以能怀孕，其实是服用了某种丹药，儿臣这里有，父皇要不要试试？” 朱厚照打算用多子多福丹讨好弘治，让他允许自己去天津。 你喜欢孩子就自己生呗。 弘治对炼丹术士的东西深恶痛绝，立刻狠狠地责骂了朱厚照一顿。 他还告诫朱厚照不要听信谣言，别整天不务正业。 老子让你生皇孙，延续皇家血脉，你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 你赶紧给老子生皇孙，不然我就再给你娶几个嫔妃。 关于去天津的计划，就别再考虑了。朱厚照心想，你别刺激我，否则等我权势更盛，皇孙多得你照顾不过来。但他也只是心里这么嘀咕，并没有说出口。朱厚照表示这事不急，我还年轻呢，你不是也过了二十才有了我吗？ 弘治看到朱厚照顶嘴就生气，于是把他赶下车，让他滚远点。 第126章 国服后羿 弘治催促他生皇孙的事，朱厚照没告诉钱梦竹，怕给她增加太多压力。张氏天天拉着钱梦竹练瑜伽，这已经让她感到压力山大。而钱梦竹则常常打听朱厚照何时会接唐岚儿进宫，希望能有人分担这份压力。朱厚照回到东宫时，钱梦竹正在翻看账本算账。她从小帮钱进来算账，自认为在这方面颇有天赋。然而看了朱厚照的账本后，她觉得自己的技能派不上用场。 古代的数学和统计学并不发达，一般的商人能理清流水账就很不容易了。高明一些的会用龙门账和四脚账的方法，但这需要专门的学习，计算虽精确，但操作复杂。钱梦竹特意学过这两种方法，查账做账都很在行。初次接触朱厚照那种图表形式的财务报表时，上面的条形图、折线图、雷达图和那些陌生的数字让她一头雾水。在朱厚照解释后，钱梦竹觉得这种记账方式太便捷了，普通人也能一看就懂，比她之前学的强多了。 钱梦竹问朱厚照为何不推广这种方法？朱厚照回答说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时候未到。如果那些官员都能用这种excel表格式的记账法，他就发誓再也不玩角色扮演了。不是他们学不会，而是不愿用。账目做得太清楚，怎么从中捞油水呢？万一旧账被翻出来又该怎么办？ 朱厚照曾将这些表格给户部尚书韩文看过，韩文对这种记账方式赞不绝口，但也暗示了推广的困难。推行这种东西等于与所有官员为敌。算账简单，人心难测。再好的东西，如果全员反对也无济于事。 钱梦竹计算完朱厚照的财产后也十分惊讶，他账面上的钱相当于大明朝库十年的收入，而这还只是他的现金，不算他的产业。而且朱厚照似乎总有新的赚钱门路，最近又开始研究马车生意，已让钱进来准备开设马车店铺。 钱梦竹对朱厚照的赚钱能力深信不疑，根本不怕他会亏钱，只是在想能赚多少。朱厚照轻轻按摩着钱梦竹的肩膀，说道：“娘子辛苦了，如果你觉得累了，可以教教手下人，让他们帮帮你。” 钱梦竹搁下笔，抬头看向朱厚照，说：“一点也不累，我当是娱乐了，用你的记账法算起来特别快，你真有本事。” 朱厚照笑着回应：“你就别整天夸我了，夸得我都害羞了。” 钱梦竹轻轻拍了下朱厚照的手，说：“正经点，你不是说要去天津吗？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朱厚照答道：“可能暂时去不了了，父皇不同意，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钱梦竹接着说：“你不是已经邀请唐姑娘一起去了吗？她会不会很失望呢？” 朱厚照感到无奈，他的妻子似乎比他还关心唐岚儿。 他想了想，说：“总觉得和唐岚儿在一起时有些不对劲。” 钱梦竹问：“哪里不对劲？” 朱厚照回答：“她好像心里藏着很多事，但问她又不说。” 钱梦竹提议朱厚照多陪陪唐岚儿，或许能帮她解开心结。 朱厚照皱起眉头，觉得这不是陪不陪的问题。 自从白莲教得到了玻璃配方，他们就催促唐岚儿快点找出其他配方，比如眼镜、镜子、挂钟的制作工艺。 看到朱厚照出色的商业才能，白莲教恨不得让他成为自己的分支。 唐岚儿的压力越来越大，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硬撑说没有收获。 每天面对朱厚照的温柔体贴，唐岚儿内心充满了愧疚。 想离开，却又有些不舍，还不清楚该去哪里。 尽管唐岚儿掩饰得很好，但朱厚照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每次问唐岚儿是否有什么心事，她总是说她很好。 原本打算借着去天津的机会，带唐岚儿散心，或许能解开她的困扰。 但现在看来，去不了了。 因为钱进的妻子们都怀孕了。 而她们的怀孕似乎与自己有关。 哎呀，不对！ 是自己给的丹药导致的。 朱厚照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这一天，他带唐岚儿去试驾新式的四轮马车，一直驶到了城外的南海子。 南海子也称为南苑，俗称“海子里”，是北京南部的一片湿地。 在过去，这里不仅是湿地公园，还是皇家狩猎场，元、明、清三朝皇家园林所在地。 朱厚照决定今天带唐岚儿打猎，换个心情。 下车后，唐岚儿和朱厚照互相看着，期待对方展示技艺。 钱宁递上弓箭，见两人没接，便退下了。 唐岚儿说：“你不是带我来打猎吗？开打啊，我刚看到猎物了，有野鸡、野兔和狍子。” 朱厚照有些尴尬地说：“我不会。” 唐岚儿既好气又好笑地说：“那你带我来打猎干嘛？” 朱厚照解释：“我以为你会啊，你武功那么好。” 唐岚儿无言以对：“你总不能让我用回风绵掌去追兔子吧，我也追不上啊。” 朱厚照的形象在人们心中就是这样，认为武功高强就能打猎，其实并不尽然。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让钱宁带人去，他和唐岚儿就在旁边观看。 突然，朱厚照想起了当初系统赠送的十连抽，他得到了一样东西。于是他改口说：“看样子我‘国服后羿’的称号是藏不住了，刚才只是逗你玩的。今天，我要让你看看我的狩猎技巧。”唐岚儿眨巴着眼睛，显然不太相信，她知道后羿，但“国服后羿”是什么呢？ 第127章 来，试试这张床结实不结实 只见朱厚照拿出一把普普通通的弹弓。唐岚儿忍不住笑出声，心想他是来搞笑的吗？朱厚照让钱宁找些石头，然后对着不远处的大树连续发射，每一颗都击中同一位置。钱宁和刘瑾都赞叹太子的箭术高超，尽管只是弹弓，但拍马屁还是要跟上。唐岚儿惊讶不已，没想到朱厚照还有这样的技能。朱厚照洋洋自得，说这根本不算什么，现在应该相信他的“国服后羿”水平了吧。 “上马！”朱厚照口号喊得很响，但骑术确实有点差劲。唐岚儿看着乐不可支，心里想朱厚照为了逗她开心真是用心良苦。朱厚照有些尴尬，他骑马闲逛还可以，但追兔子肯定是追不上的。 唐岚儿翻身跳上马，和朱厚照共骑一匹，她拉住缰绳，坐在朱厚照后面。“驾！”唐岚儿的骑术相当好，带着朱厚照追赶不远处的狍子。狍子比较笨，是最容易捕捉的猎物。 朱厚照举起弹弓，石头准确地飞向狍子的脑袋。“嗷！~”狍子疼得叫了起来，不明白是谁在袭击它。看到骑着四足动物朝自己冲过来的人类，即使再傻的狍子也知道要逃跑。朱厚照又连续发射了三颗石头，换来狍子的三声惨叫，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狍子跑得更快了。 唐岚儿勒住马，趴在朱厚照的背上，笑着捶他的背，几乎笑岔了气。“我们是来打猎的，不是来欺负小动物的，好不好？”朱厚照也无言以对，这弹弓确实准，就是威力太小了。 “那个...狍子这么可爱，我们别打狍子了，打点野鸡、野兔怎么样？”唐岚儿轻拍了朱厚照两下，表示同意，不过你得等我笑完，喘口气再说。接着，唐岚儿驱马去追猎场里的兔子。 开始时也没能打死，但朱厚照改变了策略，瞄准兔子的腿。这种做法很残忍，兔子的腿立刻骨折了。当兔子因为腿伤跑不快时，唐岚儿抓住机会，靠近兔子，朱厚照用弹弓攻击兔子的头部，兔子立刻昏厥了。 刘瑾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去捡朱厚照的战利品，高举着兔子大声夸赞太子的箭术。朱厚照真想往刘瑾头上也来一发，打了半天就打到一只兔子，有什么好嚷嚷的。掌握了方法后，朱厚照的效率也提高了。 狩猎时，先瞄准野鸡的翅膀，让它无法飞翔，接着靠近再瞄准头部射击。这就像是朱厚照的战术，先用控制技能削弱对手，再施以重击。如果刘瑾收集猎物的速度慢了，那些野鸡和兔子可能很快就会醒来。唐岚儿与朱厚照的配合日渐娴熟，她已经掌握了朱厚照弹弓的力度。他们悄悄接近猎物，给朱厚照制造减速的机会，等猎物受伤后再加速追赶，最终将其击昏。今天的猎场对兔子和野鸡来说是灾难，它们被追得狼狈不堪。 他们捕获了十几只兔子和野鸡，马匹显得有些疲惫，连续快速奔跑让它难以承受。朱厚照和唐岚儿也玩得差不多了，决定不再捉弄这些小动物。在返回的路上，朱厚照示意唐岚儿坐到他前面。刚才打猎时那样安排是为了方便，现在返回，朱厚照表示他不喜欢这样的位置。唐岚儿轻轻一翻身，移到了朱厚照前面。朱厚照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样更舒适。他掉转马头，朝马车的方向驶去。 唐岚儿惬意地倚在朱厚照的怀抱，和他在一起总是充满欢乐，今天更是趣味横生。“见识到我射手的厉害了吧，这些兔子和野鸡根本不是对手。”唐岚儿掩嘴轻笑，你也就只会捉弄这些小动物。“没错！你最棒了！”“是吧，我也这么想，来，亲一下！”唐岚儿来不及躲避，被朱厚照亲了一口。“哼！”唐岚儿轻哼一声，表示不满。不过今天确实玩得很开心。 所有忧虑暂时抛诸脑后，沉浸在大自然的怀抱，身边还有心爱的人陪伴。多么美好！两人骑着马，互诉衷肠，悠闲地回到马车。车内一直烧着炭炉保暖，还煮着一壶热茶。他们脱下厚重的皮衣，围炉取暖，小口喝茶，又拿出糕点充饥。朱厚照说回西山后打算烹饪野兔炖野鸡，还会奢侈地加些土豆。唐岚儿听到这话不禁笑了，提醒朱厚照别忘了给钱梦竹带几只猎物回去。朱厚照觉得女性之间的友情很奇妙，你们才见过两次，怎么就这么挂念对方。 吃完糕点，朱厚照将茶具移出车厢，把炭炉放到车门口。他对唐岚儿说：“我给你表演个魔术如何？”唐岚儿曾看过几次朱厚照的魔术，兴奋地回答：“好啊！”“看好了！”朱厚照在沙发下面捣鼓一番，然后猛地拉出来。“瞧！沙发变成了床，神奇吧？”唐岚儿惊讶不已，这算哪门子魔术呢？她看着这张床，又望向朱厚照，你这是搞什么鬼呢？ “咳...咳...嗯...打猎挺累的，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回去还有兔子烧野鸡等着呢。” 朱厚照轻敲了一下车厢，车夫心领神会，驾着马车向西山驶去。 朱厚照躺在床上，唐岚儿坐在床边，面带微笑又似乎有所保留地看着他。 朱厚照意识到短时间内去天津可能不行了，这张折叠床也不能白白制作。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唐岚儿过来，说：“来，试试这张床稳不稳。” “哼！” 唐岚儿表示拒绝，她心里清楚朱厚照的小算盘。 “你别误会，我是正人君子，只是想检验一下这辆马车的构造是否合理，帮个忙而已。” 唐岚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躺了过去，毕竟她会武功，不怕什么。 两人并排躺在沙发上，保持着一点距离。 随着马车轻微的颠簸，朱厚照一点点靠近唐岚儿。 感觉到两人的距离即将缩短，唐岚儿转头问：“正人君子，你想干嘛？” 朱厚照回答：“想...啊...不是，刚才马车有点斜，所以我才……” 朱厚照的解释戛然而止，唐岚儿翻身，躺进了他的怀里。 “满意了吗？正人君子。” “嘿嘿！” 朱厚照尴尬地傻笑起来。 “我要睡一会儿，不许乱动。” 朱厚照听后，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顺从。 然而，他刚伸手，唐岚儿就举起了手，朱厚照认得那是回风绵掌的第一招。 朱厚照干笑一声，握住了唐岚儿的手。 握握手是可以的，他们能这样躺着已经是很大的进展，不必急于求成。 在马车的轻微晃动中，朱厚照也进入了梦乡。 关于去不了天津的事情，还是等离开西山再说吧，现在提会影响心情。 朱厚照在迷迷糊糊中被唐岚儿唤醒。 到了西山。 刚下车，钱宁递给他一封密信。 看完后，朱厚照觉得挺有趣的。 看来天津之旅还是必要的。 “岚儿！” “怎么了？” “准备一下，我们这两天就去天津。” 第128章 旅途启程 三天后的清晨。 几辆四轮马车在官道上飞驰，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这种新型马车行驶快速且平稳，四轮设计让人感到新鲜。 朱厚照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张永就带领保安队先行前往天津。 朱厚照的贴身保护则是由钱宁率领的锦衣卫。 当朱厚照告诉钱宁要去天津时，钱宁稍作迟疑。 护送太子离京可是大罪，但钱宁很快答应下来。 钱宁是个果断的人，既然决定追随朱厚照，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即使将来皇帝责怪，凭太子的行为，他也能自保无虞。 就算丢官也不在乎，关键在于与太子的情谊，有了这份情谊，等到太子登基之时，还愁自己不能飞黄腾达。 刘瑾原以为是去狩猎，但出了京城后发现路线不对劲，怎么反而离京城越来越远了？ 直到刘瑾意识到真相，他拼命想下车阻止太子离开。然而，随行的侍卫和车夫都是伪装的锦衣卫，他们接到太子的命令，无人理会刘瑾，只留下他在车厢内痛哭，祈求上天保佑自己和家人。 在朱厚照的车厢内，唐岚儿感到困惑，马车为何疾驰如飞，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马车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她问。 朱厚照听了唐岚儿的话，回答：“哦，得快点，我怕我爹派人来抓我。” 唐岚儿一怔，还以为他已经和皇帝商量好了，原来他是偷偷溜出来的。 “会有麻烦吗？”她问。 朱厚照说：“问题不大，我爹晚上才知道，那时他已经追不上了。” 唐岚儿无言以对，她问的不是追不追得上的问题。 朱厚照又说：“怎么样？刺激吗？感觉像是私奔呢？” 唐岚儿无奈，原本说是旅行，怎么突然变成了私奔。不过，她觉得如果真的私奔，两人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也挺好。 到了中午，马车停下让大家休息，没有去客栈，就在原地吃些干粮。 刘瑾过来给朱厚照烧水泡茶，他想劝朱厚照回头，想了想还是作罢，劝也没用，只希望太子平安无事。 朱厚照带唐岚儿下车活动，有点尴尬地说：“本来打算一路欣赏风景，放松心情，这样赶路辛苦你了，到天津我们再好好玩。” 唐岚儿并不介意，和朱厚照在一起她很开心，他还怕她在车上无聊，给她讲故事解闷。起初讲的是《西游记》，但唐岚儿对神话故事不太感兴趣，后来换成《射雕英雄传》，她对这个充满侠义柔情的故事更感兴趣。 唐岚儿说：“照哥哥，不辛苦，有你陪我，我就很高兴了。” 朱厚照笑了。 唐岚儿的话语越来越动听，越来越有情调。郭靖和黄蓉互称靖哥哥和蓉儿。 朱厚照对唐岚儿的昵称是岚儿，唐岚儿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朱厚照，现在她模仿故事中的人物，叫他照哥哥。 虽然听起来有点别扭，但朱厚照听着还挺舒心。 休息过后，他们再次启程。唐岚儿主动靠在朱厚照怀里继续听故事。 既然出来旅行，就好好享受吧。唐岚儿决定暂时放下白莲教少女的身份，全心全意做朱厚照的女友岚儿。 看到唐岚儿心情愉快，朱厚照觉得这次旅行的决定真是明智。 “无知的人，拿命来！” “哼！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唐岚儿听到柯镇恶的豪言壮语，笑得前俯后仰，江湖人士哪有如此不自量力的。傍晚时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钱宁前来询问朱厚照是否要在此投宿。朱厚照打听后得知前方有个驿站，便让钱宁再赶一段路，决定还是住在驿站，不怕父亲知道他的行踪。驿站自古就有，相当于公共旅馆和物流中转站，持有相关文件可以免费食宿并换马。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鉴于元朝驿站的混乱，颁发多条法令规范驿站使用，以防特权滥用，只有军国大事才能动用驿站。然而，到了明朝中后期，这些法规形同虚设，官员们都能用“关碟”（通行证），甚至与官员有关系的人也能借用，借不到的话还能花钱购买。刘瑾去和驿站主管商量住宿事宜时，朱厚照忽然想起了王守仁。历史上，王守仁因得罪刘瑾，被贬到贵州龙场驿站做驿站主管，在那里悟出大道。再比如唐伯虎，他卷入作弊案主要是受徐经牵连，徐经的后代中有位名人——徐霞客。徐霞客是明朝着名的地理学家和旅行家，当他开始旅行时家道已衰落，依靠朋友们提供的文书在驿站混日子。明朝后期，驿站中还有一位着名人物——李自成。头脑简单的崇祯听从大臣建议，裁撤了许多不必要的驿站以节省开支。一年内裁撤了二百多个驿站，只节省了八十多万两银子。数以万计的驿站员工失业，却没有得到妥善安置。李自成也是失业者之一，后来走投无路投身造反，竟然是个造反天才，对大明朝的灭亡起了关键作用。抵达驿站时，天已全黑。驿站主管见到来者身份高贵，连忙出迎。因正月刚过，空闲的房间不少，所有人都能找到住处。如果再晚些时候，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多了，恐怕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入住时，刘瑾体贴地为朱厚照和唐岚儿安排了最好的上等房间。唐岚儿有些为难，这怎么住得下呢？“照哥哥，郭靖和黄蓉投店都是分开住的。”唐岚儿引用《射雕英雄传》的情节。朱厚照严肃地说：“所以他们才会被裘千仞的人偷袭，我要保护你。”唐岚儿不为所动，反驳道：“哼！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朱厚照试探性地问：“那你来保护我？”唐岚儿颇感头疼，面对朱厚照这种死缠烂打的样子，她实在无计可施。朱厚照安置好唐岚儿后，还是去另外找了个房间。离开时他说：“你照哥哥可是正人君子，不像你想的那样，辛苦一天了，早些休息，晚安！” 在马车上度过了整整一天，为了避免无聊，我已经把嗓子都说干了。 感觉还是给彼此保留一点私人空间好，这样白天夜晚一直在一起，反而容易产生厌倦。 钱梦竹眨了眨眼，真没想到朱厚照竟然如此正直守礼。 在东宫，座钟响了七下，如兰打开了手中的信件，这是太子早上交给她的，告诉她要在晚上七点准时开启。 太子早上交给她信时，如兰心中充满了喜悦，因为太子说是出于信任才让她保管这封信。 太子离开时还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对她眨了眨眼，那一刻，如兰甚至有些幻想，太子是不是准备宠爱她了。 如兰打开信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父皇亲启”四个字。她感到困惑，太子有事为什么不亲自去找皇上，却要通过她送信呢？想到太子至今未回宫，如兰不禁有些慌乱。 此时，弘治通常在乾清宫处理奏折，萧敬告诉他东宫送来一封太子的信。弘治也感到疑惑，朱厚照又在搞什么名堂。 弘治让萧敬把送信的人召来，打算询问事情的原委。读完信后，弘治气得脸色铁青。信上写着：【儿臣去天津处理些事务，怕父皇担忧，特此告知，随行护卫充足，过几日即归。另外，太子妃还不知此事，请代为转达。】 弘治决定让如兰回去告诉钱梦竹真相，并对外宣称太子身体不适，以免消息泄露。看到弘治愤怒的样子，如兰吓得不轻，连忙返回东宫向钱梦竹汇报。 如兰在路上暗自抱怨，太子殿下居然让她做这种事，真是太坏了，以后再也不理太子殿下了。其实，朱厚照去天津的事钱梦竹早就知道了，他担心自己离宫会给钱梦竹带来麻烦，所以设法撇清了关系。 弘治问萧敬：“最近你和太子又密谋了什么？”萧敬连忙否认，表示自己对太子去天津的事毫不知情，并承诺立刻派人追赶。 弘治命令萧敬派出可靠的人手，低调行事，不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去了天津。萧敬立刻领命去安排了。弘治气愤不已，太子居然先斩后奏。等他抓回太子......不过，弘治又想，就算抓回来又能怎样呢？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一个，又能怎么办呢？心里真是疲惫...... 第129章 天皇使团 官道上，一行人顶着风雪疾驰。自从范亭成为东厂厂公后，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艰难行程了。萧敬建议让范亭去天津找回太子。得知太子去了天津，范亭也大吃一惊，他知道这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任务。但似乎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派文臣武将去追，恐怕只会把事情闹大。 宫里派去的人没那个分量请动太子，宫里有分量的就数我身子骨硬朗，只能我这个东厂提督亲自去天津一趟了。 范亭一路打听那队四轮马车的踪迹，紧紧跟随。 还好，他们确实是往天津的方向行进，还在驿站换了马。 让我惊讶的是，我一路策马疾驰，却还是没能缩短与太子的距离。 这马车怎么跑得跟马一样快了？ 三天后，范亭赶到天津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了太子去了报社。 我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去报社找朱厚照。 看着报社门口的官兵，我不禁皱眉，谁要对太子不利？ 这些官兵并非针对太子，他们是来抓一群日本人的。 准确地说，是来抓日本天皇派出的朝贡使团。 日本的天皇据传是日本神话中创世神天照大神的后代，同时也是神道教的最高领袖，是日本的国家象征。 不过，日本天皇实际掌握权力的时间并不多，更多时候是作为国家的象征存在。 从公元1192年到1867年，日本处于武士阶级掌权、实行军事封建统治的“幕府时代”，期间天皇的权威几乎丧失，国家主要由武士控制，天皇成了傀儡，类似于东汉末年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今是日本的战国时期，整个日本的面积大约相当于明朝的一个省份，分成六十多个国家在混战。 日本天皇也想趁乱有所作为，在一些忠实追随者的支持下，夺回了一些权力，在日本国内喘了口气。 今年又是向大明朝进贡的日子，日本天皇就想起了自己的便宜大哥，希望通过进贡获得明朝的支持，即使不行，进贡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中国历史上常有“强汉盛唐”的说法，也有疆域广阔的元朝，但向中国称臣进贡最多的并非这些朝代，而是看似低调的大明王朝。 汉唐盛世时有几十个附属国，而明朝居然有一百四十多个附属国。 明朝为何如此硬核，能吸引万国来朝，成为史上拥有最多附属国的王朝呢？ 首先，明朝初期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明初的军队战斗力极强，击败了曾经威震天下的蒙古大军，将他们赶回了北方草原。 曾经被蒙古人统治的西域各国纷纷独立，此时能打败蒙古大军的明朝就成了这些小国的倚靠，他们都愿意向明朝称臣进贡寻求保护。 这种保护不仅能调解国与国之间的冲突，对国内图谋不轨的叛贼也是一种震慑，那些未得到明朝册封的国王存在被替换的风险。 其次，明朝初期大力发展海军，郑和七下西洋极大地扩展了明朝在东南亚和印度洋的影响力。 从1405年至1433年，郑和领导的海军进行了七次远航，抵达东南亚、印度洋、红海及非洲东岸，震慑了所有敢于挑衅明朝的外敌，建立了一系列海外据点，成为了维护地区和平的强大存在。东南亚和印度洋沿岸的国家纷纷向明朝臣服并进贡。在明永乐年间，明朝的藩属国数量激增，多达四十多个，最终总数超过了一百四十个国家。明朝还秉持着以丰厚回馈为原则的外交政策。自古以来，中国的皇帝都热衷于万国朝拜，对外采取“王者不治夷狄，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方针。尤其是朱元璋建立的明朝，他出身平民，特别渴望展示其文治武功，因此大力推行这种表面光鲜的外交政策。任何前来朝贡的使者，从踏入中国领土开始，便受到各地的款待，直至抵达京城，皇帝会根据贡品的价值至少双倍回赐。使者们将赏赐带回本国转卖，利润往往翻倍。这样的好处使得诸多所谓的“蛮夷”国家纷纷要求前来朝贡，使团规模日益扩大，原本每两三年一次的朝贡，现在希望每年甚至更频繁。到了明朝万历年间，朝廷发现如此下去财政不堪重负，于是下令限制朝贡，规定使团规模和次数。尽管如此，由于朝贡必定盈利，甚至有些已经灭亡的小国，仍有人持旧有的堪合冒充贡使。或是国内势力薄弱的国家，为争夺朝贡权，内部斗争激烈。在日本，谁能掌握最大的权力，谁就有资格向明朝进贡，而天皇则无此权利。天皇派出的使团虽然在道德上合法，但在国内却遭到反对。天皇的使团刚出发，就被国内大名发现并派出幕府使团追赶。幕府使团追上后，不仅夺走了贡品，还将大部分使团成员杀害。少数幸存者偏离航线，历经艰险抵达天津港。到达天津后，使团成员向当地官府求助，声称他们是天皇派出的贡使。然而，官府看到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认为更像是乞丐而非贡使。官府索要堪合，他们无法提供，因为堪合已被幕府掌控。他们出示了天皇的信物，但明朝官员不认可，没有堪合就不承认他们的贡使身份。当被问及贡品是什么时，天皇使团并未透露是被幕府夺走，只是借口说因海上风浪过大导致贡品丢失。 这让明朝官员十分气愤，本来你们来朝贡就已经亏本，现在连贡品都不带，看来你们就是想空手而来，白白捞好处。 反正你们又没有身份证明的堪合，而且天津港口也不是你们朝贡应该登陆的地方，于是朝廷干脆就把这群日本天皇的使者赶走了。 日本天皇的使团无奈，只好设法回日本向天皇报告此事。 巧合之下，他们在天津发现了报纸。 他们在报纸上看到了唐寅，也就是唐伯虎的名字。 这令天皇使团欣喜若狂。 第130章 报社是本宫的地盘 唐伯虎在日本的上层社会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简直就是全民偶像。 天皇使团的成员都是唐伯虎的粉丝，立刻就想去找偶像要签名。 而且日本天皇也是唐伯虎的粉丝，如果能得到唐伯虎的亲笔书画带回日本，或许可以免去他们办事不利的责罚。 于是，天皇使团去报社请求见唐伯虎。 唐伯虎没想到会有粉丝不远万里来找他，便热情款待了他们几天。 得知他们是日本皇室带领的使团，他干脆就为他们做了一次专访，想了解一些日本国内的情况。 当日本天皇使团得知唐伯虎与当今明朝太子关系非同一般时，便打算通过唐伯虎的关系寻求帮助。 他们向唐伯虎诉说了日本如今四分五裂，天皇处境艰难的情况，希望能得到明朝的支持。 唐伯虎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反正平时都要给朱厚照写信报告工作，于是就把这件事写信告诉了朱厚照。 幕府的使团在宁波登陆，比天皇的使团早得多。 他们担心天皇的使团也来到明朝，便花了大价钱贿赂明朝官员，让他们帮忙寻找日本天皇使团的下落。 他们声称日本天皇使团是国内的叛逆，可能已经来到了明朝。 如果能抓住日本天皇使团，还会有丰厚的奖赏。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天津卫指挥使韩忠那里。 韩忠恰好知道有一群天皇使团曾来过天津，经过调查后得知他们现在在报社。 韩忠向唐伯虎索要人。 看着这些苦苦哀求的粉丝，唐伯虎决定把这个消息上报给朱厚照，由他来处理。 唐伯虎拖延着韩忠，没有把天皇使团交出去。 韩忠被拖得不耐烦了，打算直接动手抢人。 还好朱厚照及时派张永先来，才稳定了局面。 张永是东厂的百户，韩忠这位指挥使见到他也得礼让三分。 是否能拿到赏金韩忠并不在意，但他嘴快，早就把日本天皇使团在天津的消息上报了。 江浙地区的士绅长期以来与日本幕府进行走私交易，幕府使团利用关系催促韩忠尽快抓住日本天皇使团。 韩忠接到命令，无法，只能继续向唐伯虎要人，没想到唐伯虎如此不给面子。 于是他派人包围了报社。 范亭一到报社，就看到围着报社的官兵，立即派人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韩忠正在报馆周围捉拿所谓的反贼蛮夷，范亭感到十分困惑。他把韩忠召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韩忠虽是个指挥使，但在东厂督公面前仍然显得微不足道，灰溜溜地带人撤退了。解决了报社外的士兵后，范亭急忙进入报馆寻找太子。 看到朱厚照的那一刹那，范亭老泪纵横，终于见到安然无恙的太子了。朱厚照见到范亭，第一句话就说：“范公公，我就料到会是你来。”范亭作为宫中的老臣，如果弘治皇帝派人来找他，多半会是身为东厂督公的自己。“太子殿下，老奴可担心死了，您为何要来天津卫呢？”朱厚照回答：“如果我不来天津，这日本天皇的贡使可能就没了。” 范亭心里想，你何必管这些蛮夷的事，日本更是蛮夷中的蛮夷，与大明的关系其实很普通。虽然倭寇的骚扰主要发生在嘉靖时期，但现在大明沿海地区仍有零星的倭寇活动。通过朝贡的频率，可以看出大明与其他藩属国的关系好坏。朝鲜每年都能来朝贡，关系好的国家每两三年来一次。而日本则十年才来一次。 朱厚照对古代日本的历史并不熟悉，但万历三大征他还是知道的。在日本战国晚期，丰臣秀吉基本上统一了日本。那时的丰臣秀吉自认为实力强大，准备大规模向外扩张。他的目标清晰：先占领朝鲜，再击败明朝，然后进军印度，最终实现全球统一。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清楚丰臣秀吉当时是否知道世界的广阔，却整天嚷嚷着要统治全世界。然而，丰臣秀吉不仅有这个想法，也付诸了行动。他在万历年间入侵朝鲜，打得朝鲜苦苦哀求，赶紧派人向大明求救。万历皇帝不惜重金出兵支援朝鲜。 历史上，万历的评价并不高，许多人批评万历三大征劳民伤财，消耗了张居正积累的国库。因此有了“明朝亡于万历”的说法。对于万历的功过，暂且不谈，但朱厚照认为万历支援朝鲜是对的。这不就像是后来的抗美援朝吗？如果不管朝鲜的生死，任由日本侵占，只会给后代留下强敌。 当朱厚照听说日本天皇的使团抵达天津时，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无论是开拓海上贸易，还是影响日本历史的进程，都值得去见一见日本天皇的使团。日本天皇自称是创世之神天照大神的后代，没有姓氏。男性皇族成员名字前缀为“x仁”，女性为“x子”。知仁，即日本天皇胜仁的次子，知道大明太子要接见自己时，欣喜若狂。而且，大明太子似乎对日本皇室颇有好感。 大明太子宣称，皇家的正统应当掌握国家大权，权力不应落入外臣之手，这是违反礼法的。朱厚照不清楚别的事情，但樱花皇室明显无能，扶持他们肯定比扶持其他人更易掌控。整个上午，朱厚照与知仁交谈愉快，表示会带他回京城，并向父皇禀明樱花皇室的困境，准备施以援手。知仁欣喜若狂，不顾皇族后代的身份，跪地对朱厚照连连道谢。他还拿出随身携带的武士刀作为见面礼，因为他实在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送了，一路上都已丢失。朱厚照看着手中的武士刀，觉得十分神奇，若非自己派唐伯虎去天津开设报馆，这群樱花天皇使团的命运可能就大不相同，他们或许会直接返回樱花，或者被北樱花幕府扣留。范亭小心翼翼地询问朱厚照何时回京城。朱厚照表示不会为难范亭，只要范亭帮他办一件事就好。范亭立刻答应，别说一件事，就算十件、一百件，他也愿意。朱厚照面无表情地说：“报馆是本宫的地方，竟有人派兵围困，如果不是本宫的人及时赶到，差点让人闯进来抢人，范公公，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范亭点头表示理解，报馆也有宫廷的份儿，竟敢欺到太子头上，简直是自寻死路。范亭阴险地一笑，谁让太子不高兴，他就要让那人全家都不高兴。 第131章 你来做我的儿子吧! 当天下午，范亭便将韩忠逮捕入狱，不需要编造罪名，他的罪行早已摆在眼前：贪污、渎职、走私、贩卖军火……东厂督公亲自下令逮捕一位指挥使，全是为了给韩忠面子。韩忠感到困惑，只是包围了报馆而已，有必要这么严重吗？居然还动用了东厂督公亲自下令抓人。然而，韩总并不愚蠢，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东厂督公为何不在京城，却跑到天津来。现在，韩忠只希望自己的靠山能出面解决这个问题。范亭见过朱厚照后，立即给弘治写信报告，首先告知太子安然无恙，很快就会带着太子回京城。接着，他解释了太子来天津的原因，并揭露了韩忠的罪行：贪污、渎职、走私、贩卖军火，这些足以让韩忠陷入困境。此外，韩忠派兵围困太子的报馆，且当时太子就在报馆内，这已是大逆不道的罪行。还有，韩忠抓捕樱花天皇的使团，有勾结倭寇的嫌疑。身为大明官员，究竟是听谁的命令对樱花天皇使团下手。范亭使用八百里加急传递消息，日夜不停，弘治第二天应该就能收到。范亭安排好这些事后，就开始在太子身边侍奉，取代了刘瑾的工作。所有的太监都没有一步登天的，新净身入宫的太监都要从底层做起，能做到大太监的，无不擅长服侍人。 范亭目前担忧的是太子可能会有什么意外，因此一直在身边照料，让他安心...哦，不，是侍奉。日本的贵族以能说汉语、写汉字为傲，知仁也是其中之一，他与朱厚照的交流几乎没有任何障碍。范亭作为明朝最大的情报头目，自然也了解到日本国内正在发生战争。 听说日本正处于战国时期，他想象中的战况应该是极其惨烈的。然而，当知仁描述一位忠诚的大名派遣三千士兵攻打其他国家，为天皇英勇战斗时，范亭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就这规模？你说这是国战？ 其实，知仁为了面子夸大其词，实际上可能只有一千人，顶多。战国初期的日本，一个国家的疆域大概相当于中国的一个县，能派出一千士兵的势力已经算是相当大了。 朱厚照询问日本有哪些较大的势力。知仁解释说，在应仁之乱后，尽管幕府控制者足利氏的地位大幅下降，但他们仍然是几大势力之一，这次的进贡队伍就是足利氏联合其他大名共同组织的。还有织田家族、羽柴家族、德川家族、毛利家族、岛津家族、北条家族和三好家族等，都是实力较强的家族。知仁还透露，其中有些家族其实是暗中效忠天皇的。 朱厚照对此并不相信，如果真有大家族忠于天皇，他们的使团也不至于被追得四处逃窜。朱厚照设宴款待知仁和他的使团。他注意到知仁只吃蔬菜，不吃肉，便礼貌地询问原因，是不是不合口味。 知仁解释说，日本的贵族都是素食主义者，只有低贱的穷人才吃肉。朱厚照正给唐岚儿夹肉，听到这话，知仁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跪下向朱厚照道歉。朱厚照表示各国有不同的习俗，不必介意。 知仁担心朱厚照误解，想要解释日本素食的传统和历史，但他越急越说不清楚，于是请来了随行的翻译帮忙。这个翻译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身形瘦弱，但眼神炯炯有神。在少年的帮助下，朱厚照终于理解了日本的饮食文化。 中国古代，曹刿曾嘲讽贵族“肉食者鄙”，因为只有贵族才能吃肉，穷人则吃素。而在日本，情况正好相反，贵族绝不吃肉，认为那是穷人才会吃的“卑贱”食物。他们认为穷人需要体力劳动，需要吃肉增强力量，而贵族从事脑力工作，不需要体力，所以吃肉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 日本的公卿贵族根本不吃肉，他们视吃肉为耻辱，不仅不吃兽肉，就连蔬菜也很少吃，日常饮食主要是米饭、米糕、酱菜、海藻、蘑菇等，偶尔会吃点咸鱼。公元五世纪后期，佛教从朝鲜传入日本，迅速赢得了贵族阶层的青睐。 许多有学识的贵族和武士转而成为僧侣，他们接受了佛教的教诲，特别是《涅盘经》，认为杀害生命和食用肉类是罪恶，会导致堕入阿鼻地狱。因此，这种观念在民间引发了对吃肉的普遍反感。樱花的天武天皇在675年颁布了“肉食禁止令”，明确将禁止吃肉写入法律。在佛教教义和皇命的双重压力下，大多数樱花的有识之士开始进入以鱼类为主，几乎不吃肉的半素食生活阶段。同时，由于居住环境通风不良，很多贵族因患肺结核去世，佝偻病（缺钙）、脚气病（由于长期食用大米导致的营养不足）和低血糖等疾病普遍存在。此外，由于营养匮乏，樱花人的平均身高只有约一米五。例如，织田信长，作为樱花战国三杰之一，身高一米六九，在当时已被视为巨人。知仁的身高也仅有一米五，初次见到身高一米八的朱厚照时，他在心中惊讶不已。真是天朝大国啊，同样是君主，看看人家的身材。 朱厚照笑着简单解释了几句关于补充营养的重要性，然后不再理会是否知仁听进去了。然而，那位翻译少年引起了朱厚照的兴趣。尽管他身体瘦弱，但言谈举止却显得不卑不亢。与知仁的护卫们剪着类似地中海发型的“月代头”不同，他的口音像是来自江浙地区，更像大明人。经过询问，朱厚照发现他确实是江浙一带的人。几年前，因为他的叔父与樱花人做生意未能按时交货，他被卖到樱花。机缘巧合，这次樱花天皇的使团来到大明，他被带来做翻译。他的原名叫朱缟，后来改名为汪直。 朱厚照感到震惊，这难道是未来的五峰船主吗？汪直是明朝最着名的海盗，海上称霸，自封为徽王。在后世，有许多男人梦想成为海贼王，但汪直在明朝就已经实现了这一壮举。而且，汪直的人品也不错，他曾帮助打击倭寇和海盗，心中一直挂念着大明朝廷，原本打算接受招安。然而，由于大明文官的短视，他们错杀了真心诚意上岸归顺的汪直。 朱厚照看着瘦弱但眼神锐利的汪直，越看越觉得他像未来的五峰船主。不管真假，他决定将他收为己用。“知仁君，能否将这位翻译赠予我？”知仁听到朱厚照要一位奴隶，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尊贵的大明太子殿下，汪桑能得到您的赏识是他的荣幸。汪桑，从现在起，您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还不快向太子殿下表示感谢。”汪直听到朱厚照的话，欣喜若狂。能够回到大明为太子殿下效力，远胜于为樱花天皇服务。他立刻跪下，表达感激和忠诚。朱厚照听后说：“你就做我的义子吧！”“叮！系统提示！收养五峰船主的幼年时期为义子，奖励浪值+5000。” 第132章 参观天津港 历史上的朱厚照没有亲生儿子，却收养了一百二十七个义子，给予他们官职和权力，其中钱宁是最得宠的一个。然而，这一世的朱厚照对此并无兴趣，他想的是，既然不能成为海贼王，成为海贼王的父亲也是好的。出乎意料的是，汪直竟然是历史上有名的五峰船主。 原本，汪直以为能为大明的太子效劳就已经很荣幸了，没想到太子竟然接纳他为义子，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朱厚照赐汪直姓朱，他的名字从此改为朱直。在场的所有人都羡慕这位少年，他的身份和地位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知仁，一个在日本并无太多实权的天皇亲王，此刻不得不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几分钟前还是自己奴隶的人与自己的地位高低。宴席结束后，朱厚照带着朱直离开，交谈中得知，朱直原本打算了解清楚情况后就逃走，不再跟随知仁回日本。 在日本做奴隶的日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生命时刻面临威胁。朱厚照问朱直有何打算，朱直说他想找艘出海的船找份工作，由于没有通行证，他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朱厚照暗自思量，可能无意间耽搁了一个海贼王的崛起。 但朱厚照认为既然认了朱直为义子，就有责任照顾他，是否能成为海贼王并不重要，毕竟人才总会找到发光的机会。第二天，朱厚照不再陪伴日本天皇的使团，他在天津还有一些其他事务需要处理。 天津的报纸行业发展得很好，唐伯虎报告说天津的报社已经稳定，下一步可以向南方扩展。天津运河码头人流大，报社推出半月刊《大明万年报》，汇总半个月的重要事件，已有杂志的雏形。朱厚照对此很满意，他明白有时候只需启动一件事，它就会自然向预定的方向发展。 唐伯虎提议新的报社可以开设在江浙或南京这样的发达城市。朱厚照则说这些小事无需唐伯虎费心，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唐伯虎笑着答应，表示去日本也没有问题。朱厚照问他是怎么猜到的，唐伯虎笑答，朱老弟你真会开玩笑。然后他看到朱厚照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唐伯虎惊讶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日本现在可是战国时期，我去岂不是危机四伏？朱厚照告诉他，他完全低估了自己在日本的粉丝数量，他的影响力就是保护伞，没有人敢动他。唐伯虎想起知仁见到他的反应，确实像个小粉丝见到偶像，还邀请他去日本作客，这表明他在日本非常受欢迎。 朱厚照让唐伯虎不必着急，各国使者进贡的日子还早，这段时间先安排好报社的工作，等日本天皇的使团回国时，他可以一同回去。 唐伯虎向朱厚照询问为何要他前往樱花？ 朱厚照回答，只要你对樱花的花魁有兴趣就好。 不过，这是一句玩笑话。 需要有人亲自去樱花了解实际情况，不能只听信知仁的一面之词。 唐伯虎既然已经夸下海口，只能答应，毕竟taizi殿下喊了他一声老哥。 朱厚照保证不会让他白忙活，尽管他已失去功名，无法为官，但并未禁止封爵。 将来会保证他成为伯爵。 听到有机会成为伯爵，唐伯虎立刻表示他对樱花情有独钟，听说樱花艺伎别具一格。 朱厚照心里想，你对知仁的话深信不疑，那时樱花贵族流行将牙齿染黑，知仁也不例外。 艺伎不仅牙齿漆黑，面庞也涂得雪白，并流行“殿上眉”，即剃去原有眉毛，再在额头画眉。 许多人误以为樱花古画中的女子像女鬼，其实是那个时代的审美标准。 朱厚照对此难以接受，不清楚唐伯虎见到樱花艺伎会有何感想。 马永成在天津的任务是搜集情报和购买土地。 天津由军事管理，设有三个卫所，这是明朝的军事编制。 当时有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合称三卫，每个卫所应有士兵5600人，天津三卫总计人。 天津卫的指挥使韩忠管辖的区域靠近海边，包括天津港。 要在天津卫有所作为，必须将指挥使换成亲信。 韩忠的背景是江浙地区的士绅富商，根本无法拉拢。 像这次逮捕樱花天皇使团，接到命令后，韩忠不敢不尽心办理。 即便知道报社有taizi的背景，他还敢派兵包围报社，显然，韩忠名字中的“忠”并非指对皇室忠诚。 朱厚照算好时机，在韩忠包围报社时仍在报社内，计划替换韩忠。 他已无法继续担任天津卫的指挥使，不知能否保住自己的脑袋。 朱厚照让马永成带他到海边走走，参观天津港口。 港口只有几艘破旧的福船，天津港的火炮也不知何时消失无踪。 对海上的敌人几乎毫无防范。 大明王朝安宁百年，除了一些倭寇在海上活动，没有其他敌人，且倭寇未骚扰天津，天津港的海防自然松懈。 望着衰败的天津港，朱厚照想到了几十年后的倭寇之乱。 倭寇侵扰大明的海岸线，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大明国力大损。 倭乱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大明的海禁政策，二是大明水师的虚弱。 海禁政策使江浙地区想从事海上贸易的大族不满，他们勾结倭寇对大明沿海发动袭击。 实际上，真正的樱花人在倭寇中占比不到十分之一，大多是这些大族操控的大明流民和海盗。 汪直曾经提议开放海禁，认为只要允许人民正常贸易，倭寇的骚扰自然会平息。 其次，明朝海军的实力不够强大，只能被动地在陆地上防守，倭寇来去自如，明军只能被动应对。 朱厚照觉得他有时间解决这些问题，既然他穿越到了大明朝，就不想让悲剧重演。 参观完天津港后，他让马永成带他去看看盐滩。 要想做事，首先得有钱。 第133章 盐政 那些穿越小说的主角，到了古代用现代知识提炼食盐出售，赚得满盆满钵，然后壮大军队，统一全国，自己当皇帝，逍遥快活。 但朱厚照了解了明朝的盐政后，发现这条路走不通。 如果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天津大规模提炼并贩卖食盐，那等于动摇了大明朝的根基。 明朝的盐政不仅关系到国库收入，还影响到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 明朝初期，为了解决边境军需，明太祖下令所有卫所都要督兵屯田，建立自给自足的军事屯田制度。 然而，边境土地贫瘠，生产力远低于内地，加上战事频繁，仅靠屯田无法满足军队自给。 军队屯田无法自给，士兵的粮饷又不可或缺，只能另寻补救措施。 从东边的辽蓟到西边的甘肃，所谓的“九边”地区，以及福建、广东、海南、云南、贵州等地，都是明朝广阔的边防地带。 这些地方路途遥远，地形崎岖，运输军需物资需要大量人力和路费，政府实在不愿意承受这样的负担。 于是，明朝统治者把这个负担转移到盐商身上，巧妙地将盐政与边政结合在一起。 谁能将粮食运到边关，就能得到相应数量的盐引。 比如，商人送一石米到大同，或者一石三斗米到太原，就能获得一份盐引。 这份盐引规定了商人提取食盐的盐场和销售的区域，交易完成后，朝廷会回收盐引。 朱元璋在设立这套制度时设计得很周全，商人运了多少粮，给多少盐引，哪里取盐，哪里销售，都规定得明明白白。 简单来说，就是国家通过盐政的利润吸引商人运输粮食，保证九边地区的粮食供应，同时调控全国粮食的分配。 可以说，明朝的盐政是一项对国家和人民都有益的好政策。 在明朝早期，这套制度执行得相当好。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总会有些意外发生。 《盐法》记载：“凡商人将官盐掺杂沙土销售者，杖八十。” 《明盐引条例》明确规定：“将旧盐引与盐货一同视为私盐处理，伪造盐引者处以斩刑。” 根据法律，如果商人出售的盐质量不合格，会被处以八十杖的惩罚。 商人用旧盐引卖盐，等同于贩卖私盐，同样会被判死罪。 就像朱元璋建国时规定官员贪污六十两白银就处死一样，原本良好的盐政也因此被破坏了。 商人与贪腐官员相互勾结，在运粮时虚报数量，借此获取更多的盐引。他们到盐场取盐时，通过贿赂官员得以超额提取，并私自贩卖。更有甚者，他们不遵守盐引规定的销售区域。明朝晚期，盐引的公开买卖变得普遍，盐政体系彻底崩溃。这导致边境地区的粮食供应短缺，军队战力下降，国家财政收入减少，偏远地区的民众买盐也成了难题。盐商和贪官们因此富得流油，而朝廷和百姓却深受其害。成化年间，盐政的混乱局面已初现端倪，到了弘治时期，负面影响更加严重。边疆官员贪污士兵军饷，军队人数不足，粮食短缺，朝廷又无力解决，军队战斗力可想而知。解决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只需废除盐引制度，全国铺设铁路，哪里需要粮食就直接运输，不让盐商和官员有机会勾结。但朱厚照清楚，这不过是空想，连北京到天津的官道都还没理顺，全国铺设铁路更是遥不可及。事情要一步步来，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今天是检验马永成在天津工作成果的日子。朱厚照带着唐岚儿和朱直去天津各地视察，范亭寸步不离，生怕皇帝出任何差错。马永成在天津的任务之一是选址建立精盐提炼厂。初期，为了保密，朱厚照让马永成找一个易于管理的地方建厂。马永成果然找到了一个理想的位置，离盐场不远，便于监管。朱厚照亲自考察后非常满意，批准马永成立即筹备建厂。接着，朱厚照参观了盐场。有句话说人生三大苦：打铁、晒盐、磨豆腐。洪武三年后，一些沿海或内陆盐池附近的居民被迫成为盐户，有时罪犯也被分配做同样的劳役。起初，政府分配给盐户土地和草地以维持生活和提供煮盐所需的燃料，盐的生产量按每户的经济能力和人力设定。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贫困盐户的土地逐渐被富裕盐户兼并，许多小生产者陷入赤贫，无奈之下只能依附地方豪强，或者逃离户籍。根据朱元璋建国时的规定，盐户的后代世世代代也只能做盐户，他们的生活困苦，相比其他平民，几乎丧失了个人自由，还常常遭受上级的压迫和剥削。出生在盐户家庭，可以说是最不幸的命运。朱厚照看着在寒风中辛勤劳作的盐工，他们的皮肤因长期风吹日晒而黝黑干燥，生活无望，眼神中失去了生机。朱厚照看着心中不忍，他告诉自己再等等，等精盐提炼厂建成，盐户的生活或许会有所改善。随后，马永成又带朱厚照参观了一个石灰石矿，朱厚照同样感到满意。水泥厂应优先建立，无论是自用还是销售，都能派上用场。 马永成随后带领大家来到了运河附近的荒地，这是朱厚照的安排，但马永成也不清楚朱厚照要在那片荒地上做什么，总之就是按照太子的吩咐四处购置土地。 根据朱厚照的规划，这里将来会成为一个大型的交易中心，不过目前还无法建设，只能等待时机成熟。 接下来，众人又在运河港口附近转了一圈，这一天几乎逛遍了整个天津卫。 直到天色渐暗，大家才回到住处。 范亭也收到了来自京城的秘密指令。弘治的意思是，韩忠的罪责由太子自行决定，希望太子尽快回去。 弘治非常愤怒，韩忠竟敢带兵包围太子，这等于是谋反。韩忠的生死，弘治交由太子处置。 范亭带着密旨找到太子，询问太子的意见，并旁敲侧击地问是否可以明天回京。 朱厚照表示天已经黑了，明天再说，他今天工作了一整天，打算去找唐岚儿玩。 范亭明显感觉到朱厚照对唐岚儿的宠爱，无论是昨日接待日本使团，还是今日四处巡查，唐姑娘都陪伴在侧，而且朱厚照对她表现出极大的关心，对唐姑娘的问题都耐心解答。 范亭心情大好，因为太子说精盐提炼厂会有他的股份。虽然他不明白精盐提炼是什么，但他知道太子所做的生意都能赚大钱，这次天津之行算是没有白费。 第134章 危机越大，激励越大 唐岚儿今天跟着朱厚照在天津逛了一整天，晚饭后泡在浴桶里回味今天所见所闻。 唐岚儿很聪明，大致能理解朱厚照的各种规划的目的和意义。 治理国家原来如此复杂。 唐岚儿觉得白莲教的宗旨很荒谬，似乎只要杀死所有的贪官，赶走皇帝，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 白莲教也涉及私盐贩卖，今天听了朱厚照的解释，她才明白私盐贩卖的危害竟然如此严重，盐政甚至与边防紧密相关。 估计白莲教中无人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朱厚照还说未来能让全国的人都能吃到干净的细盐，唐岚儿对此深信不疑。 白莲教只是空洞地许诺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而朱厚照却实实在在地为百姓做事。 唐岚儿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岚儿，是我。” 听到是朱厚照，唐岚儿开门说：“你辛苦一天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尽管这么说，唐岚儿还是让朱厚照进了房间。 朱厚照关上门，说：“我想你了。” “哼！” 唐岚儿轻哼一声，转身走进屋内。 白天一直在一起，才分开一会儿，就说想念。 朱厚照嬉笑着从背后抱住唐岚儿，说：“岚儿，你好香啊！” 唐岚儿让朱厚照抱了一会儿，然后挣脱他的怀抱，说：“别闹，头发还没干呢。” 朱厚照发现旅行确实有助于增进感情，他和唐岚儿的关系进展得相当顺利，唐岚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心事重重。 刚才那次亲密的举动是他第一次尝试，朱厚照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毕竟，唐岚儿的武艺高强，危险系数也很高。 但正如人们常说的，危险往往伴随着刺激。 朱厚照问：“陪你逛了这么久，累不累呀？” 唐岚儿回答：“还好，我习武之人，这点不算什么。” 朱厚照明白唐岚儿提到自己是习武之人，其实是在提醒他别太过分。 但他并不介意，坐在梳妆台旁，微笑着看唐岚儿梳头。 唐岚儿身穿淡粉色华丽长裙，外面罩着白色的轻纱，修长的脖子和明显的锁骨若隐若现，头发如黑瀑般披在肩上，梳头时衣袖滑落，露出雪白如莲藕的手臂。 唐岚儿被朱厚照深情的目光看得有些害羞，提议道：“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朱厚照笑道：“让说书人讲故事还得给钱呢，让我这个照哥哥讲故事总不能白讲吧。” 唐岚儿瞪了朱厚照一眼，知道他又在占便宜，想说不讲就算了。 不过，上次说到郭靖和黄蓉闹了误会，她很想知道后来他们是如何化解的。 朱厚照闭着眼睛凑近过来，继续试探着她的底线。 在马车上，每次讲完一个故事，他就趁唐岚儿不注意亲她一口，说是听故事的“打赏”。 唐岚儿于是真的给了他一个“打赏”，朱厚照体验了一把痛并快乐的感觉。 此刻，他仍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期待唐岚儿能主动亲吻他。 唐岚儿咬了咬嘴唇，不明白朱厚照为何如此喜欢亲吻，但为了听故事，她还是决定亲一下。 朱厚照从化妆镜中窥视唐岚儿的反应，看到她闭上眼睛准备亲吻时，他转过头去，主动凑近。 “啵！” 唐岚儿一惊，睁开眼睛，羞怒地看着朱厚照，伸手想要再次给他一个“打赏”。 她觉得自己被耍了，朱厚照太狡猾了。 朱厚照得手后迅速躲开，笑着讲述接下来在铁枪庙发生的故事。 唐岚儿哼了一声，继续梳头，听着朱厚照讲故事。 心里却在琢磨，为什么亲吻时会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呢？ 朱厚照说着说着，又挪动凳子靠近，试着将唐岚儿揽入怀中。 他刚刚在唐岚儿那儿占了大便宜，心跳砰砰直跳，不知她是否会补上刚才那个“打赏”。 显然，唐岚儿刚才那一击并没有留力，挨一下肯定不好受。 唐岚儿倚在朱厚照怀里，又立刻坐直了。 朱厚照的心跳猛然加速，讲故事的语气也有所改变。 难道真的又要“被打赏”了吗？ 唐岚儿轻轻摆动湿漉漉的头发，以免弄湿朱厚照的衣物，然后将头发拨到一边，再次倚在他的身上。她现在不再介意与朱厚照的亲近，甚至开始享受他的怀抱，感到一种安心的温暖。 朱厚照轻轻呼出一口气，觉得有些紧张刺激。唐岚儿侧过头，看着朱厚照，问：“你怎么心跳这么快？”朱厚照握着她的手回答：“因为你撞到了我的心口上。” 唐岚儿笑着把头重新埋进朱厚照的怀里，微微摇晃身体，示意他继续讲故事。朱厚照抱着她，继续讲述郭靖和黄蓉的故事。唐岚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调整姿势，让自己更舒适地依偎在他身上。 朱厚照从镜中看到两人的倒影，闻到唐岚儿身上淡雅而宜人的香气。讲着故事，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试探着唐岚儿的底线，这种近乎冒险的感觉让他感到兴奋。 朱厚照的手放在唐岚儿纤细的腰上，她似乎没有反对，他一边讲故事，一边慢慢地把手往上移。唐岚儿感觉到他手掌覆盖的地方渐渐发热，这种感觉让她有些陶醉。 随着手的移动，唐岚儿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当他的手触及到柔软有弹性的部位时，唐岚儿终于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抬头皱眉表示不满。 朱厚照新婚不久，对情感的滋味正深感着迷。看着唐岚儿微皱的眉头，含怨的桃花眼，以及娇艳欲滴的双唇，他有些难以自持。 朱厚照闭上眼睛，深深地吻住了唐岚儿。唐岚儿感到惊讶，今天朱厚照为何如此大胆。她试图挣脱，却被他紧紧抱住。她感到一阵晕眩，仿佛力气都被抽空，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个热烈的吻中，整个人仿佛在朱厚照的怀抱里融化。 良久，他们分开。唐岚儿喘着气，无力地靠在朱厚照的怀里。 第135章 唐岚儿心中是否另有所爱? 早餐时，范亭在一旁侍候，可以看出今天的太子心情特别好，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趁着太子心情好，范亭小心翼翼地问：“太子爷，我们何时回京呢？”实际上，范亭手中有一封弘治帝的秘密指令，如果太子不听话，他有权强制太子回去，并且已得到赦免。 但范亭并不想得罪太子，如果能说服太子自愿回去是最好的。然而，朱厚照似乎没听到范亭的话，目光只盯着唐岚儿，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说好带你来天津玩，这几天一直忙碌，岚儿，你想去哪里？今天我陪你去。” 范亭满怀期待地看着唐岚儿，希望她能劝说太子回京，他欠她一个人情。 唐岚儿思考片刻，说：“天津哪里都比不上京城，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还是回去吧。” 朱厚照点点头，回应道：“行，都依你，我们明天就回京。” 范亭听见太子决定明日返京，心中安定下来，对通情达理的唐岚儿表示赞赏。 听说太子妃温婉贤良，这个唐姑娘也如此懂事，太子的眼力确实独到。 用完早餐后，唐岚儿声称身体不适，想要回房休息。 朱厚照提出陪伴，却被唐岚儿婉拒，让她安心去做自己的事。 朱厚照问是否需要找医生，唐岚儿瞪了他一眼。 朱厚照憨笑两声，或许只是昨晚太过劳累，唐岚儿需要好好休息。 哎呀，身为习武之人，居然这样！ 旅行真是美妙，能让人心愿得偿。 朱厚照吩咐范亭通知日本天皇的使团准备启程，明日随他们回京。 范亭派人传达消息后，询问朱厚照该如何处理韩忠。 朱厚照听完范亭的解释，明白弘治皇帝让他自行裁决。 但他也不清楚应该如何定罪。 沉思片刻，朱厚照想到了一个主意。 抄家！ 根据他贪污的银两数量来判刑。 贪污是肯定的，贪得少就轻判，贪得多就重判。 范亭心想，抄家还得等三司会审后才行，未定罪前不能抄家，到时候免不了会有麻烦。 但既然太子下令，那就抄吧。 范亭提议以搜集证据为由，去看看韩忠究竟贪污了多少。 朱厚照说自己从未抄过家，想一起去见识一下。 当他们来到韩忠的宅邸时，朱厚照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大宅，一个指挥使怎么可能住得起？ 韩忠的妻妾仆人还在，东厂的人闯入后，他们都一脸惊愕。 韩忠虽被捕有些突然，但他自以为有高层庇护，应该不会有大碍，于是让家人保持镇静，静观其变。 东厂的差役抄家经验丰富，将所有出入口围得密不透风，绝不允许任何人擅自带走财物。 接着，他们将韩忠家中的眷属仆人集中在庭院，逐一搜身。 一是查看他们身上是否有贵重物品，二是看是否携带利器。 家眷仆人都配合差役搜身，妇女们颤抖着交出了身上的珍宝。 随后，这些差役一间房一间房仔细搜查，画像背后、柜子深处、床板内，都逐一撬开检查。 就连厕所也没放过，专门派了人去搜查。 东厂还有专门鉴定古文字画的人，能大致估出文物的价值。 韩忠是个武官，古玩字画大多是为了装点门面，很多可能是假货，只是不清楚他购买时是否按真品价格付账。 金银珠宝，胡椒、苏木等香料，以及房产地契，倒是搜出了不少。 因为太子在场，番子们显得格外卖力，生怕箱柜中藏有暗格，搜查过后，几乎都拆得七零八落。有人还用类似喇叭的东西贴在墙上，让人敲击后倾听墙壁是否为空心。朱厚照算是开了眼界，这抄家的手法真是专业，连韩忠妻子和妾室藏着的私房钱都被翻了出来。书房里的书也没能幸免，每本都被仔细检查，看是否有夹带，还真在其中一本书里发现了许多金叶子。此外，还搜出了一大堆信件，全是韩忠贪污行贿的证据。 朱厚照坐在书房等待抄家的结果，没想到书房里竟然还有一座钟。这种座钟在京城销售才一个多月，韩忠家中就已经有了，不清楚是他自己购买的还是别人赠送的，还有不少玻璃制品，像宝贝一样被珍视。忙碌了半天，范亭向朱厚照报告了抄家的成果。韩忠家中的现银加上房产和其他物品的估算，大约有四十万两。朱厚照原本以为韩忠家里最多也就十万两。四十万两，这相当于大明朝一年十分之一的税收。朱厚照不禁问：“我们大明朝的指挥使都这么富有吗？”范亭回答：“也不尽然，天津卫实施军事管制，运河码头和盐场的利益丰厚，而韩忠又善于钻营，一般指挥使的家中抄不出这么多银子。” 朱厚照想起盐田里盐丁的悲惨景象，天津港口破旧的福船，心中充满了愤怒。他冷冷地说：“要等到秋天才能斩首吗？”范亭第一次看到太子如此愤怒，回答：“确实要等到秋天，而且首先要经过三司会审才能定罪。”朱厚照有些不满地说：“这种人多活一天都是浪费。”范亭阴沉地说：“在东厂手里，老奴保证他多活一天都会后悔。”“叮！系统提示，惩治贪官，浪值+4000。”朱厚照听到脑海里的提示，心想他真希望世界上没有贪官。 朱厚照忽然想起一件事，昨晚为什么没有得到奖励。大婚时，奖励立刻就给了，没有丝毫延迟。朱厚照确信那是他的“初夜”！唐岚儿的评价怎么可能低于80分呢？“系统，唐岚儿的系统评分是多少？”系统：“唐岚儿的系统评分为90分。”朱厚照在脑海中问：“系统，你把我的奖励吞了吗？”系统：“不准诋毁好系统，纳入后宫自然会有奖励，只是未达到条件。”朱厚照感到困惑，都已经同床共枕了还不算达到条件？系统：“为了防止宿主刷浪值，系统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唐岚儿目前不算。”朱厚照眨了眨眼，心里问：“为什么不算呢？”系统：“必须全心全意属于宿主才算完成任务。”朱厚照感到奇怪，难道唐岚儿心里还有其他人？ 第136章 知道你还犯 过了三天，朱厚照乘坐马车终于返回了京城。他表面上平静如常，但系统提到的“全身心”三个字却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身”这部分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回京的三天里，马车上的折叠沙发始终未收，日夜忙碌。 两人的互动似乎都带着一丝难以言表的情愫。 朱厚照觉得唐岚儿看他的眼神，与钱梦竹的眼神相似，都透露出某种情意。 眼睛是无法欺骗人的，朱厚照不相信唐岚儿对他没有感情。 抵达京城后，朱厚照指示马车直接将日本天皇的使团送往鸿胪寺，那是接待外国使者的专门机构。他告诉他们旅途辛苦，先好好休息，过两天再带他们游览京城。 知仁对明朝太子如此礼遇感到惊讶，不停道谢，连说了许多“阿里嘎多”。 安置好日本使团，朱厚照回到了唐岚儿的马车上。唐岚儿脸上仍带着微红，朱厚照发现，越是接近京城，唐岚儿的行为就越显得狂热。 一到京城，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重新出现在他心中。他并不知道，白莲教的少女在回京后又开始活动了。 朱厚照与唐岚儿依依惜别，明显感受到她的不舍。他安慰唐岚儿，过一两天就会去西山看她。目送唐岚儿的马车离开，她还拉开窗户向他挥手告别。 “全身心”的三个字像刺一般扎在他的心上，令他困惑不解。如果唐岚儿心中有了别人，为何还要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她想离开，可以直接告诉他，甚至悄悄走掉。他从未限制过她的自由，也从未强迫她做任何事。 朱厚照唤来钱宁询问：“唐岚儿平时接触哪些人？” 钱宁恭敬回应：“回禀殿下，唐姑娘平日都在西山，很少出门。她每天练功、做瑜伽、照料温室，几乎不与外界人士交往。我会让人多留意，而且我们去天津时，也为小翠姑娘做了些训练。” 历史上，钱宁从一个太监养子晋升为朱厚照的义子，成为权倾一时的锦衣卫指挥使，他察言观色的本领非同一般。只需朱厚照一句话，他便知道如何回答最得体。 朱厚照点点头，感叹钱宁太过聪明。有些人看穿事情却不点破，以保护自己，但钱宁明白朱厚照喜欢直接坦率的交流方式，所以不如把事情讲清楚。 范亭靠近说：“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宫吧，皇上在等您。” 朱厚照点头，登上马车。他暂时放下猜测那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纪几何。转而思考一会儿见到弘治时该说什么。 其实朱厚照压根不清楚，他不能让唐岚儿对他“全心全意”，而应该是一个教派的忠诚。 回到皇宫，就有太监守在门口，告诉他不必下车，直接去乾清宫。 宫内禁止乘车骑马，太子也不例外。 有时皇上会特许行动不便的老臣享受此等待遇以示恩典。 但朱厚照明白这不是恩典，一是弘治不想让人知道太子在外游玩后才回来，二是弘治急于教训他。 朱厚照本想先回东宫见见钱梦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见父亲，先挨完打再说。 到了乾清宫，弘治仍在批阅似乎永远批不完的奏折。 朱厚照进来时，弘治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批阅，仿佛没看到他。 “儿臣向父皇请安！” 朱厚照跪在御案前，深深地磕了个头。平时他总是先说话，慢三步才跪下，等他刚要弯膝，弘治就会说免礼平身，他就不用跪了。 今天弘治没理他，假装看不到他的存在。 朱厚照正襟危跪在御案前，表示对父亲的尊重，并非出于心虚。 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朱厚照从未跪这么久，腿都麻了。 “铛！铛！铛！......” 座钟响了七声，晚上七点了！ 座钟的出现改变了人们读时间的习惯，以前统称晚上七点为戌时，现在开始有人提到白天几点，晚上几点。 “咕......咕噜噜......” 朱厚照的肚子像抗议似的叫了起来，为了赶路，中午随便吃了点，晚餐也没吃。 朱厚照还是不敢出声，乖乖地跪着。 弘治也听见了他的肚子叫声，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只有一个亲生儿子。 弘治叹了口气，放下奏折，对一旁伺候的李荣说：“传膳！” 李荣接旨去安排晚膳，知道弘治对太子的惩罚差不多结束了。 弘治仿佛才注意到朱厚照，看着跪在御案前的他说：“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朱厚照抬头回答：“儿臣知错了！” “错在哪里？” “儿臣不该不听父皇之言，擅自前往天津，置自身于险境，皇家血脉全系于儿臣一身，若有差池，断了皇室血脉，罪无可恕。” 弘治想再责备几句，发现朱厚照已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气得指着他说：“知道错了还犯！” 朱厚照开始表演，身体歪斜，假装体力不支，用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 弘治看着也心疼，正好御膳来了，给了个台阶下。 “还没用膳吧，起来一起吃吧。” 朱厚照艰难地站起身，揉了揉腿，才慢慢走向弘治。 朱厚照其实并没有假装体力不支，但腿麻是真的。 他也确实是真饿了，拿起馒头就开始大口吃饭。 弘治看着他那急切的样子，猜想他肯定是饿极了，心中的不满也减轻了许多。 \"慢慢吃！\" 朱厚照听见弘治这样劝说，就知道他的怒气已经消退。 \"好的父皇，我来给您讲讲我在天津的经历吧！\" 第137章 总之比国库赚得多 \"父皇，您知道吗，现在的樱花正处于内乱之中，那片小小的土地分裂成了六十多个国家，彼此征战，一片混乱。樱花天皇的权力已经削弱，甚至连向我大明进贡的能力都失去了。\" 弘治点点头，示意太子继续说，看看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之前范亭的奏报只提到太子去天津是为了接待樱花天皇的使团，弘治以为这只是太子去天津的借口。他对樱花是否战乱，天皇使团是否安全并不关心。 \"父皇，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弘治看了朱厚照一眼，意思是让他直说，别卖关子。 见弘治不配合，朱厚照只好尴尬地继续说：\"我们可以以支持正统的名义，扶持樱花天皇的势力，以此打开海禁的缺口。\" 弘治听到海禁的话题，顿时提起兴致，说：\"嗯，太子你继续。\" 朱厚照接着说：\"只是发布命令口头支持是不够的，我们派兵直接帮助天皇作战也不实际......\" 弘治点头表示理解，这么做只是表明立场，告诉樱花各国大明支持樱花皇室，他们可能根本不会理睬，到时候反而会让大明丢脸。 派兵到樱花，别说朝廷官员和国库不同意，樱花人也不会安心，很可能到时候樱花国内会团结起来一起对抗大明。 \"我们可以以提供援助的方式来支持樱花皇室，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打着援助的旗号与樱花进行贸易。\" 弘治想了想，虽然操作起来复杂，但确实有可能实现。 \"樱花国小人少，物产不丰，通过与樱花的贸易，我们能得到什么呢？\" 弘治对朱厚照的话产生了兴趣，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樱花的物产并不丰富，进贡时多是倭刀、折扇、工艺品等，没有大明真正需要的东西，所以弘治才会这么问。 此时的大明国人民族自信极高，自视为天朝上国，将其他国家称为蛮夷，没有后来对欧美、日韩甚至印度的吹捧。 大明疆域广阔，物产丰富，人们认为没有必要与蛮夷进行贸易，认为与蛮夷贸易会让大明吃亏，这也是大多数大明人对海上贸易不感兴趣的根本原因。 朱厚照接着说：\"首先，打着援助的名义，打开海禁，这是关键。 其次，虽然樱花的物产不多，但矿产资源丰富，特别是金银矿，通过贸易可以实现对樱花资源的掠夺。\" 第三点，通过贸易手段干预日本的内政，让日本长期处于动荡之中，一个自顾不暇的邻国对我们更有利。” 弘治茅塞顿开，一直不明白太子为何对日本天皇使团如此礼遇，原来太子还有别的打算，并非真心帮助日本皇室。 “那我们扶持日本皇室，难道不怕他们强大起来，统一日本吗？” 朱厚照冷笑一声，说：“父皇您太高估日本皇室了，他们的文化和习惯就像有严重问题一样，连饭都吃不清楚，一个个发育不良，根本打不过国内的武士阶层，父皇您见过他们的使者就会明白了。 况且，他们的利益与日本民众的利益相悖，这也是日本皇室被架空的根本原因。 再说，万一日本皇室有崛起的迹象，我们可以随时扶持日本的其他势力。” 弘治点头，太子的想法没有错，只是实施起来困难不少。 “有什么难题？” 朱厚照知道父亲这样问就是同意了他的计划，愿意帮忙了。 “首先，我们要选好天津卫指挥使的人选，对日本的援助要通过天津港进行。” 弘治疑惑地问：“不走宁波港吗？” 弘治心想，这不是舍近求远吗？通常对日本的贸易都是走宁波港的。 朱厚照继续解释：“我不放心走宁波港，而且从天津港出发，还能顺路去朝鲜，顺便做朝鲜的贸易，甚至通过朝鲜与日本，将生意扩展到其他国家，那时海禁自然就能解除了。” 弘治明白了朱厚照所说的不放心宁波港的意思，太远了，不利于管理。 山高皇帝远，更何况太子呢。 弘治点点头，示意朱厚照继续说下去。 “儿臣去天津港看过，我们大明的水军太弱了，偌大的天津港只有几艘破旧的福船，无论是海防还是贸易，都需要强大的水军保护，在天津港可以安心发展一支海上力量。” 这就考验父子之间的信任程度了。之前的贸易政策会让太子掌握一定的权力，但问题不大。现在提到军事力量，即使是亲生儿子，做皇帝的也得谨慎考虑，否则可能会导致父子反目。 但弘治并非一般的皇帝，他的胸怀宽广，不像那些心胸狭窄的藩王可比。 关键在于朱厚照的先天条件太好了，他是唯一的儿子，江山迟早要交给他。 弘治也相信这个儿子朱厚照，他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弘治为难地说：“建立水军需要不小的花费，国库空虚……” 朱厚照听到弘治只提国库空虚，没说不同意，便说：“不用动用国库的钱。” 弘治觉得朱厚照在说大话，你知道建立水军要花多少钱吗？随口就说不用国库出钱。 “你有多少钱？” 朱厚照想了想，说：“也没多少，反正比国库赚的多。” 弘治皇帝对国家财政非常头疼，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而朱厚照赚的比国库还要多。朱厚照实际上保守了，一旦海上贸易繁荣，他的收入还会更多。主要问题在于国库的收入实在太少，抄个富裕点的指挥使家都能搜出四十万两银子。所以，不是明朝整体贫穷，而是朝廷穷困。然后，朱厚照与弘治讨论了盐政，直到宫门即将关闭，他才恭敬地告退。在谈话期间，弘治的怒气已经消散。离开前，弘治叮嘱朱厚照，不必急于做事，最重要的是尽快给他生个皇孙，如果下次再偷偷溜出去，他不会轻易放过。朱厚照装作乖巧，保证不会有下次。弘治挥手让他快走。朱厚照也迫不及待地赶回东宫去见钱梦竹，准备认真执行生皇孙的任务。 第138章 短暂离别如新婚 朱厚照去见弘治时，刘瑾先一步回到东宫告诉钱梦竹这个消息。一到东宫，钱梦竹就把他叫过去询问朱厚照的情况。刘瑾告诉钱梦竹，太子在天津一切安好，已经去见皇上，很快就会回来。得知这个消息，钱梦竹欣喜若狂，渴望尽快见到朱厚照。她看了看时间，吩咐小厨房准备太子的膳食，并让璃芸和璃茉帮她沐浴。思考片刻，钱梦竹决定穿上一件之前觉得害羞的衣服。璃芸看着扭捏的钱梦竹，忍不住笑了出来。钱梦竹待人亲切，没有架子，与宫女们关系融洽，璃芸在她面前也很自在。看到璃芸笑，钱梦竹嘟着嘴说：“笑什么笑，等殿下回来，你们也要换衣服，璃芸，你换那套‘魔女之刃’的。”这次璃芸笑不出来了，那套衣服实在太尴尬了。但根据太子的喜好，他应该会喜欢。不知道这是钱梦竹在惩罚自己，还是在照顾自己。换好衣服后，她喷上了朱厚照最爱的茉莉香水。打扮妥当，却迟迟等不到朱厚照。于是，她再次派刘瑾去打听太子何时回来。过了一会儿，刘瑾回报说太子正在受罚跪，钱梦竹又开始担心。想去替太子求情，又觉得不合适，内心焦急万分。她立刻又让刘瑾再去打听。不久后，刘瑾带回最新消息，太子正在与皇上用餐。 钱梦竹松了口气，再拖延下去，她真的要向朱厚照求情了。 她在门口领着大家等候，不久便看见朱厚照的身影出现。 看着爱人走近，钱梦竹带着众人向朱厚照行礼。 “欢迎殿下回宫！” “免礼，免礼！我都说过在东宫不必太拘礼，外面冷，我们先进去吧。” 自打看到朱厚照，钱梦竹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他，满脸兴奋。 朱厚照也十分想念钱梦竹，进屋后立刻抱住她亲吻。 亲吻过后，钱梦竹轻轻捶了朱厚照一下，提醒他：“还有人在呢！” 朱厚照环顾四周，哎呀！ 刚才在门口，几个宫女都穿着保暖的斗篷，进屋后才脱下，朱厚照这才发现她们为了迎接他，今天都打扮得格外诱人。 特别是璃芸，害羞地用手遮住身体，而朱厚照看过来时，她又不知是否该继续遮挡。 朱厚照在钱梦竹耳边低语：“她们都穿得很美，娘子呢？” 钱梦竹羞涩地小声道：“在里面呢。” 朱厚照说：“那还等什么呢？” 说着，他一把抱起钱梦竹走向卧室。 留下四名被禁参展的coser面面相觑。 唉，费尽心思换的衣服，太子只看了一眼。 她们相视一笑，决定去隔壁间等待侍奉。 “相公，皇上没责怪你吧。”钱梦竹关切地问。 在外，钱梦竹称呼朱厚照为殿下，回到私人空间，她就亲昵地叫他相公。 “没有，现在不说这个，快让我看看，娘子穿了什么来迎接相公回来。” 钱梦竹娇滴滴地配合朱厚照脱掉外衣。 朱厚照看着那件几乎无布料的黑色丝质连体衣，咽了口口水。 他搂过钱梦竹亲了一口，说：“娘子最好了，这件就很好，不用脱了。” “啊！~” 钱梦竹惊叫一声，被朱厚照推倒在床。 朱厚照打算用行动表达他对钱梦竹的思念。 “哎哟！” 朱厚照轻呼一声，揉着膝盖倒在了床上。 钱梦竹关心地问：“相公怎么了？” 朱厚照回答：“忘了，刚才被罚跪，膝盖疼！” 钱梦竹伸出手帮朱厚照按摩膝盖，问：“没事吧，还能行吗？” 朱厚照认真地说：“男子汉怎能说不行？” 说完，他一把将钱梦竹拉到身边。 隔间里的四位coser突然感到很失落，人家小别重逢如新婚，她们只能偷听。 如兰不由自主地贴着璃茉蹭来蹭去，璃茉嫌弃地推开她，低声说：“小丫头，你想春也不要打姐姐的主意啊！” 如兰悄悄地说：“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我喜欢。” 璃茉用手拉了拉衣服，说：“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太子妃娘娘。” “嘘！” 璃芸用手掩住唇，示意她们降低声音，以免惊扰了太子和太子妃。 直到听见外面雨停的声响。 几个侍女提着水盆，手持热毛巾，悄悄进来服侍。 璃芸抿着嘴，细心地用热毛巾为太子轻轻地擦拭。 朱厚照起初有些不适应，但在这种贤者模式下，他发现还是躺着不动最为惬意。 擦完后，他说：“你们都早些休息吧。” 众人行礼后，熄灭灯火，退出房间。 久别重逢的二人依偎在一起，终于有机会互诉心声。 钱梦竹靠在朱厚照的臂弯里问：“天津之行可顺利？” 朱厚照觉得脖子有点痒，拨开她的头发说：“很顺利，去天津的人都办妥了。” 钱梦竹抬起头，将头发挽到另一边，问：“那么，与唐姑娘的事呢？” 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呃...也很顺利！” 钱梦竹轻轻笑问：“有多顺利？” 朱厚照无奈道：“明知故问嘛！” 钱梦竹手指在他的胸口打圈，问：“那何时将唐姑娘接进宫呢？” 朱厚照无言以对：“难道我这个独子很需要姐妹？” 第139章 能逃过人，逃得过自己的心吗? 朱厚照最终绕过了谈论迎唐岚儿进宫的话题。 一提起唐岚儿，朱厚照脑海中就浮现出“全心全意”这个词组。 他一直在思考那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 要想接唐岚儿进宫，首要之事是弄清楚这一切，让她心甘情愿地踏入皇宫。 但朱厚照又不便跟钱梦竹提及此事，只说等将来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接唐岚儿进宫。 唐岚儿回到熟悉的西山，心情变得十分低落。 她觉得自己亏欠了朱厚照，同时也背叛了白莲教。 在天津时，唐岚儿曾想，把自己交给朱厚照后就一走了之，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脱离白莲教，也远离朱厚照。 唐岚儿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想逃避。 又害怕自己突然消失，朱厚照会在天津四处找她，不回京城。 于是她打算回京后再悄悄离去。 在回程的路上，唐岚儿觉得这可能是她和朱厚照最后的相处时光了。 对他的要求，她都一一答应，任由他索取。 想起马车上的狂热，唐岚儿至今仍会脸颊发烫。 哎呀！当初教我练瑜伽时，他肯定别有用心。 回到西山，小翠看到唐岚儿失神的模样，关心地询问她是否身体不适，唐岚儿以旅途劳累为由敷衍过去了。 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唐岚儿对朱厚照充满了不舍，要是自己不是白莲教的圣女该多好。 一提到白莲教，唐岚儿就深感愧疚，是他们救了她的命，养育她长大，她对不起白莲教，对不起师父的栽培。 八岁时，她在无生老母的佛像前发过誓，要一生效忠白莲教。 唐岚儿迷茫不知所措，心中的话又无人可诉。 在梦中， 唐岚儿回到了童年，跪在无生老母的佛像前。 年轻的师父牵着她的手，一字一顿地教导她誓言。 “我，唐岚儿，向天发誓！” “我，唐岚儿，向天发誓！” “此生愿追随无生老母，共建真空家乡！” “此生愿追随无生老母，共建真空家乡！” “若违此誓，永世不得轮回，为天地所不容。” “若违此誓，永世不得轮回，为天地所不容。” “明王降世，白莲花开。” “明王降世，白莲花开。” 随后，师父的容颜逐渐衰老，用愤怒的口吻质问她：“唐岚儿，你忘了你的誓言了吗？ 你贪图荣华富贵，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白莲教，背叛了无生老母， 你对得起师父吗？ 你对得起栽培你的白莲教吗？” 唐岚儿心痛如绞，哭着为自己辩护：“师父，请听我解释，朱厚照是个好人，他真心为百姓着想，他将来会是个好皇帝的，他会实现真空家乡的，我也不想背叛无生老母，背叛师父的。” 在一片哭喊声中，唐岚儿逐渐从梦中惊醒，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 满脸泪痕的她咬紧双唇，默默地抽泣着。 人可以逃离现实，但能逃避自己的内心吗？ 她究竟应该选择哪个方向前进呢？ 睡在隔壁的小翠被唐岚儿的喃喃自语吵醒，还隐约听见了哭泣的声音。 母亲？背叛？师傅？ 唐岚儿模糊不清的话语中，小翠只能听清楚这几个词。 之前，钱千户吩咐过，唐姑娘跟谁接触，说了什么，有任何异常都要报告。 小翠想了想，唐姑娘半夜说梦话还偷偷哭泣，这似乎也应该上报。 回到京城的朱厚照开始忙碌起来。 首先，他找了个机会与焦芳见面。 自己关于天津的计划在朝廷上肯定会有不少反对的声音，还是先找这位擅长朝廷斗争的专家商量较好。 以往有事情，都是太子派刘瑾来传递消息，焦芳没想到这次太子会亲自前来。 朱厚照向焦芳讲述完事情后，焦芳沉默了许久。 就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原来太子是要开放海禁啊！ 但这并不影响焦芳的利益，走私贸易主要是江浙一带人在做。 焦芳最讨厌的就是南方人。 他还曾指责南方人破坏了禁止船只出海的祖制，以此攻击南方人。 看着他们赚钱，比自己亏损还要让他难受。 但太子要开放海禁就不同了，这对国家和人民都有好处。 让南方人赚得少一些，比自己赚钱还要让他开心。 焦芳也认为太子用资助日本皇室的理由曲线开放海禁的策略很妙。 这件事主要会遭到有江浙背景的官员强烈反对。 他们是走私贸易的受益者，在朝廷中势力不小。 而且这事主要涉及兵部、礼部和户部。 焦芳心中默默计算，这件事会触动哪些人的利益， 如果公开讨论，谁会跳出来反对， 能否借此机会扳倒自己的政治对手。 焦芳深思熟虑后，为朱厚照制定了策略。 首先，要安排好天津卫指挥使的接班人，这个人必须听从太子的命令，焦芳向朱厚照推荐了几个人，表示这些人会忠于太子。 朱厚照点头，这也是他之前的计划，先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再讨论援助日本皇室的事。 而且要迅速行动，目前日本派遣两批贡使的事情还没有引起注意，朝廷里的人都很精明，时间久了可能会猜到什么。 其次，要先将朝廷中可能提出反对意见的人调离，或是晋升，或是贬谪，或是派他们外出公干。 这是釜底抽薪的计策。 朱厚照再次点头，这样的主意他自己没想到。 最后，要稳住礼部、户部和兵部，不让他们干扰计划的实施。 朱厚照表示户部的问题他已经解决了，这次进贡，户部正为赏赐的事情头疼，他提供了回赐的物品，如玻璃、镜子、香水、四轮马车等，这些东西那些外族人都喜欢... 焦芳心想，这位太子真是豪爽，竟然声称要接管一直亏本的天津盐场，给户部提供固定的收入。 关于天津盐场的承包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天津盐场因为地理位置偏僻，盐的质量也不高，每年征收的税款很少。 太子究竟为什么要接手这个盐场呢？ 焦芳接着提到援助日本皇族的事，由于兵部无需派出一兵一卒，所以反对的声音应该不会太大。提前做好工作，特别是争取那些朝廷上有影响力的贵族支持，事情就会顺利得多。 朱厚照打算亲自去找朱麟、张仓和陈瑞这些兄弟聚一聚，试探一下那些侯爷的态度。最棘手的是礼部，太子对礼部繁琐的规矩非常反感，当初婚礼时就和礼部闹得不愉快。而外交事务又归礼部管理，到时候主要得和礼部周旋。 这事儿恐怕得硬碰硬解决，在朝堂上免不了明争暗斗。 与焦芳商量完后，朱厚照离开时对焦芳说：“天津盐运使的职位以后会很肥，你找个亲信去任职吧。” 第140章 陈瑞的六舅 “顺手牵羊！” “无懈可击！” “无中生有！” “无懈可击！” “决斗！” “无懈可击！” “你怎么这么多‘无懈可击’？是不是偷牌了？” 三国杀这款桌游在明朝的读书人和高层社会颇受欢迎。普通百姓识字不多，玩不来这个游戏。尤其在年轻贵族的聚会上，大家都喜欢玩几局。 朱厚照和结拜兄弟在一起时，通常就是喝酒聊天，他觉得他们的娱乐活动太单调了，于是引入三国杀作为消遣。后来他才知道，其实他们的娱乐生活很丰富，逛青楼、看戏院，只是没带上他罢了。 朱厚照表示他们实在太不够朋友了。张仓笑道：“这不是兄弟们不够意思，是我们不敢啊，带坏太子的罪过可大了。” 和朱厚照熟络后，张仓甚至敢拿太子的身份开玩笑。如果带太子去那种场所，被御史或言官发现，肯定会被狠狠惩罚，也许还会被载入史书，遗臭万年。况且，如果太子日后成为昏君，一定会说是被谁带坏的。 朱厚照也就是抱怨一下，唐伯虎邀请他去时他都没去，他看不起你们这些逛青楼还要花钱的人。朱麟也跟着开玩笑说：“我知道个好地方，阳武侯家的薛成最喜欢举办蒙面聚会，老三，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 陈瑞啐了一口说：“呸！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别把老三带坏了！” 朱厚照好奇地问：“蒙面聚会是什么？” 朱麟笑道：“只蒙面，也叫蒙面无遮大会。” 朱厚照立刻明白了！ 没想到古代人玩得都这么刺激。 朱厚照一脸无奈，问：“我们大明朝的贵族就没一个能好好做事的吗？” 张仓回答：“我们还算挺靠谱的了，现在跟着三哥混还能挣点钱，我爷爷说我比我爸强多了。” 朱麟也附和：“是啊，努力不努力最后都是侯爷的命，我也只能这样了。” 朱厚照接着说：“土木堡事件后，我们贵族里就没有能打的了吗？” 土木堡事件是贵族们最不愿提及的往事，那次事件后，大明朝能打仗的贵族将领几乎都死了。 后来的北京保卫战又是文臣于谦稳住了局面，赶走了瓦剌的大军。 武将打不过瓦剌，最后还是文臣挺身而出保护了京城。 从那时起，大明朝就确立了重文轻武的基调。 文臣和武将相互制衡的局面消失了，武将的地位一落千丈。 高级别的武将见到五品的户部、兵部官员，都得低头哈腰，巴结讨好。 武将一般都会找文官当靠山，这样的武将能有多少战斗力就可想而知了。 此时，朱厚照正为天津卫指挥使的人选烦恼。 焦芳推荐的人他不想用，那老头擅长朝廷斗争，推荐的人可能更看中关系。 朱厚照不仅怀疑他推荐的武官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在这个关键位置上用自己信任的人。 朱厚照想在贵族中找到一个忠诚于自己的合适人选去担任天津卫指挥使，但他认识的这些贵族似乎个个都不堪大任。 张仓提议：“三哥，你看我行不行？我最近玩三国杀时悟出了带兵之道，我觉得我离当世名将只差一个机会。” 朱厚照无言以对，他说自己在《三国演义》里领悟兵法都比在三国杀里来得可信。 陈瑞可能因为女性化的进化变得更细心，问：“三弟，你有什么难题吗？” 朱厚照回答：“天津卫指挥使的职位空缺了，我想找个合适的人接手。” 朱麟好奇地问：“为什么三弟会对天津卫指挥使的事这么上心？” 朱厚照坦诚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前段时间去了趟天津，打算在那里做大生意，所以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来接任天津卫指挥使。” 张仓追问：“多大？比你在京城的生意还要大？” 在张仓看来，朱厚照在西山的生意包括百货商场，已经很大很赚钱了，什么生意能让他这个太子亲自跑一趟天津呢？ 朱厚照也没有隐瞒，说：“做海上贸易。” 几个人面面相觑，对海上贸易都不太了解，和外国佬做生意真的那么赚钱吗？ 不过既然朱厚照说能赚钱，那就肯定能赚。 他们都表示想加入进来。 朱厚照原本也有扶持贵族势力的打算，海上贸易的事情如果有更多有分量的家族参与当然更好... ... 陈瑞忽然开口说：“我想起一个人，挺适合去天津卫当指挥使的。” 朱厚照赶忙问：“是谁呀？” 陈瑞回答：“算起来是我六舅吧。” 大家都不说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你六舅？ 陈瑞接着解释：“我娘是丰城侯李家的女儿，这事他们俩都知道，三弟你可能不清楚。” 朱麟立刻变成吃瓜群众，陈瑞有五个舅舅，这第六个是从哪冒出来的？ 陈瑞继续说：“我六舅的身世不太好提，我外公到他十岁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到现在也没正式认亲。后来，外公安排他参军，没想到我六舅真有军事天赋，因作战英勇，一步步升到游击将军。最近，他正好在京城里被人弹劾了。” 张仓拍了拍大腿：“哦！我好像听我爹提过，当年丰城侯和他的下属家属有些不一般的关系，看来是真的。” 陈瑞瞪了张仓一眼，心想：我说了六舅的身世不好提，你是没听清楚吗？ 朱厚照心想，张仓还是那么缺心眼，这种事情怎么能当众说出来呢？你应该私下里告诉我啊！ 不过朱厚照没理会张仓，转向陈瑞问：“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被弹劾？” 陈瑞答道：“主要是因为他不合群。因为我六舅一直没有得到丰城侯府的认可，所以他放话说要靠自己的军功争取爵位。他主动申请去边关，真的靠自己的努力升到了从三品游击将军。但他这个人太死板，别人吃空饷、搞走私，他却不参与，一心只想立功封侯。结果，同事们不喜欢他，找了个借口一起把他弹劾了。” 朱厚照明白了，别人都贪，他不贪，别人当然会不安。低级别的军官靠战功晋升，到了高层就得靠人脉了。边防军队的腐败由此可见一斑，能有战斗力就怪了。看样子，陈瑞的六舅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朱厚照说：“你去问问你六舅，看他愿不愿意去天津。指挥使是正三品，也算是升职了。” 第141章 面见知仁 陈瑞的六舅名叫李建通。 当陈瑞找到李建通时，他还不太愿意去天津当指挥使。毕竟，在边关立功的机会更多。 陈瑞直接点出了朱厚照的真实身份，跟太子混肯定比在边关混要好。 如果你在边关混得好，又怎么会被人弹劾而待在家里呢？ 李建通被陈瑞点醒了，他被人弹劾不就是因为没有后台吗？丰城侯府怎么可能偏袒他这个私生子。 太子将来肯定是皇帝，还有比皇帝更坚实的靠山吗？ 自己还担心将来没有出头之日吗？ 后来，朱厚照和李建通见了一面... ... 李建通大概三十多岁，因为常年待在边境，风吹日晒，他的皮肤显得粗糙而黝黑，走路时步伐雄壮，透着一股军人的剽悍气质。朱厚照一见到他就挺喜欢，觉得他是个能做事的人。 朱厚照告诉李建通，让他在天津好好练兵，将来会有大作用。如果在边境遇到跟他有类似经历的同事，也可以推荐过来，他会重用。确定李建通为天津卫指挥使后，朱厚照立即让焦芳疏通关系，让李建通尽快上任。这个职位可真是个美差，不少人都盯着呢。当宣布最后由李建通担任时，很多人都有些惊讶。 樱花天皇的使团在鸿胪寺已经待了好几天了，朱厚照觉得是时候去见见他们。知仁一直期待着与朱厚照见面，之前朱厚照提到过要援助樱花皇室，他很想知道这承诺会如何实现。同时，樱花幕府的使团也到了鸿胪寺，多次找知仁的麻烦，若不是在大明境内有所顾忌，知仁一行可能处境危险。 这一天，知仁终于等来了朱厚照的召见。朱厚照热情地带着知仁乘坐马车游览京城。知仁看到紫禁城高大的城墙，显得十分惊叹，相比之下，他自己的京都御所简直无法相提并论。朱厚照还带他去了最近很火的景点——钟楼，据说这座大钟是为了庆祝太子结婚而新建的。知仁看着大钟，心中感慨万分，同样是皇族，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之后，朱厚照又带知仁去西山参观了新型高炉。看到大批量生产的武器装备，知仁非常眼红，如果天皇的军队能配备这些，就能与幕府的军队抗衡。朱厚照对知仁还算友善，送了他一些玻璃、镜子、座钟，甚至后来知仁喜欢的军事器械。他还设宴款待知仁，但始终没有提及援助樱花皇室的事。 宴会上，知仁按捺不住，询问大明皇帝对樱花皇室的态度。“大明太子殿下，不知道贵国是否愿意援助樱花皇室呢？”朱厚照平静地回答：“说实话，我父皇对樱花国内的事并不太关心，就算幕府执政，我们也承认其藩属国地位。”知仁有些着急，你之前的承诺呢？ 朱厚照继续说：“而且，我国对樱花没什么需求，帮你们没什么实质的好处。”知仁原本以为大明会提出很多条件才肯援助，一直在思考如何谈判。没想到对方竟然改变了主意。朱厚照并不急于与樱花谈论援助问题，主动求援可不是明智之举。 知仁说：“总得谈谈吧，请大明皇帝相信我们的诚意。”朱厚照回答：“我们确实有大臣提议让天皇更改称号，估计你们也不会同意，所以我刚才没提。” 其实朱厚照虽然对樱花天皇的头衔没好感，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就当是个讨价还价的借口罢了。 知仁稍显惊讶，他知道大明人特别爱面子，宁愿花钱花力气也要保持大国威严的形象。然而，让樱花天皇像gaoli国君那样自称国王，这绝对不行。 知仁回应说：“这些问题都可以讨论，如果殿下能帮忙，我将感激不尽。” 朱厚照回答：“我和知仁兄一见如故，身为皇室成员，我也理解你们的处境。在之前商讨援助樱花皇族时，我已经尽力了。你们有什么具体需求，告诉我，我会再尽力争取。” 知仁提出，首先需要大明公开支持樱花皇族，以震慑国内其他诸侯，其次需要武器装备的支援，如有需要，还请大明派少量军队协助。 朱厚照答应会再次推动朝廷讨论此事。但他也提醒，你们得表现出诚意。其实，大明最关心的几点，我可以透露给你们。 知仁表示，大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过分，我们都能满足。 朱厚照指出，首先，天皇的自称问题，我们大明自称皇帝，你们自称天皇，我们还在援助你们，这样听起来不太好听。其次，倭寇经常骚扰我们的海岸线，你们得帮忙从源头上解决。再者，我们在贸易时，希望樱花能给予全面免税政策。 知仁很疑惑，大明根本不在外面做生意，这个免税政策有用吗？ 朱厚照坦诚地说，免税政策只是他自己想要的，他希望通过援助樱花来开展小规模的贸易。 知仁明白了，这才是大明太子的真实意图。不过，他也安心了许多。大明太子为何要白帮忙？总得有个原因吧。如果无缘无故地帮忙，他反而会担心大明对樱花有什么图谋。 樱花确实无法提供大明真正需要的东西。在这场谈判中，樱花皇室处于绝对的弱势。 大明需要的是大国的尊严，太子推动此事是为了贸易。知仁表示会尽快回国争取天皇的同意，并在朝贡大典前带着诚意和国书返回。 第142章 关于朝贡和贡品 户部负责全国的土地、田产、户籍、赋税、俸禄以及所有财政事务。这个职务比现在的财政部长还要重要。 权力大，麻烦事也多，尤其是作为明朝的户部尚书，国库的钱少，但要处理的事情却不少。 今年是朝贡的大年，前来进贡的外国特别多。 看着一批批进入鸿胪寺的外国使者，户部尚书韩文直摇头。这哪是来朝贡的，分明是来挣大明银子的。 各种贡品也是良莠不齐... ... 有些国家会送来马匹、香料、武器、药材、葡萄酒、金银饰品，这些都是挺实用的，可以直接用，或者很容易换成钱。 有的国家则会进贡珊瑚、奇异花草、珠宝、琥珀，这些东西虽然值钱，但不容易换成现金。皇帝通常把这些当作赏赐送给大臣。 还有一些国家会献上活物，如狮子、白象、鸵鸟、牦牛，养这些动物可不便宜。 最让人头疼的是那些穷得叮当响的国家，他们会送上兽皮、肉干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为了保持大国的面子，还得给这些贡品丰厚的回赐。 永乐朝留下的物品还存放在国库里，丢掉太可惜，可留着又不知道有何用途。 不管是什么，都是人家千里迢迢送来的，都是一片心意。 礼部负责接待各国的使者，工作繁忙，但官员们还挺乐意的。 使者们与大明朝交往百年，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他们来明朝，吃住都由朝廷负责，不过待遇有高低，贿赂礼部官员，自然能得到更好的待遇。 懂事的使者甚至可以通过贿赂官员，提高自己贡品的估价，从而获得更优厚的回馈。 大明朝的丝绸、布料、瓷器、茶叶是最受欢迎的回赐礼品。 今年，使者们听说明朝有玻璃、镜子、香水、座钟和四轮马车这些好东西，都想办法争取得到这些回赐。 张升心想，你们眼光不错，但这些东西在大明也是稀缺商品，只有太子手里有。 户部开了个会，决定找太子谈谈，希望太子能提供这些物品。而且吴楚打算空手套白狼，想用大义说服太子免费提供。 毕竟整个大明都是太子家的，将来也是太子继承，拿出些东西是很合理的。 张升和太子打交道多，估计太子不会那么容易被糊弄。不过，凡事总要试一试，说不定能成功。 于是，张升让户部左侍郎闵才英去和太子商量。闵才英在太子面前慷慨陈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朱厚照笑着让闵才英有多远滚多远。他说，大明朝虽是咱家的没错，但我们养你们是让你们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你忽悠老子的。 看到闵才英，朱厚照想起了件趣事：他的夫人还是女子俱乐部的会员，听说在外面包养了好几个情人，这事在俱乐部里被人听见了。 朱厚照本来想暗示一下闵才英，算了，让他继续绿着吧。也许他有这种癖好。 张升知道太子不好糊弄，只好亲自去找太子谈。朱厚照表示可以谈，但不能白白提供东西，得用贡品来交换。 这些外国进贡的物品并不全归皇家所有，大部分都要充入国库。珍贵或易于变现的贡品会被户部换成银子... 然而，这些贡品的价值并不固定，反而让许多官员捞了油水。有时朝廷缺钱，连官员的薪水都发不出，就用贡品抵工资。不是每个京城官员都富裕，想要收到冰敬炭敬这样的礼金，还得有一定地位。明朝官员的薪水朱元璋定得很低，没有额外收入的官员生活得很拮据。到了领薪水的日子，拿到两把日本进贡的折扇或过期的香料，既不能吃也不能喝，还卖不了钱，真是欲哭无泪。张升想了想，觉得这样处理贡品很合理，户部处理这些各式各样的贡品确实头疼，就让太子去搞定吧。他还提议，如果太子喜欢这些贡品，国库里还有很多年积攒下来的宝贝，可以用它们换取太子的商品。 朱厚照心想，如果国库里的东西有用，早就拿去换银子了，我要那些玩意儿有何用？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但有条件。我岳父想要承包天津的盐场，只要同意这个条件就行。盐政关乎国家大计，张升对各个盐场的情况了如指掌。天津的盐场产量低，质量差，税收定得低，还总是完成不了。太子要天津的盐场干嘛？况且那是政府机构，你以为是承包土地吗？ 朱厚照保证，天津盐场自负盈亏，每年向国库缴纳固定的三十万两税款。张升眼前一亮，三十万两相当于两淮盐场的税额了。两淮盐场是明朝最好的盐场，那里的盐质优且便于运输，商人们最爱两淮盐场的盐引。张升立刻同意，但天津盐场必须遵守盐引规定，不能私自销售或跨地区贩卖。朱厚照也答应了，他知道盐政虽腐败，但仍能确保国家粮食的基本运作。如果自己不遵守盐政，任意买卖，会损害大明朝的根本。 张升对太子的敬佩之情日益增长。太子殿下多次帮助解决国库的财政危机，还有土豆和玉米这类高产作物，一旦推广开来，将大大缓解粮食压力。有这么一位擅长理财的储君，户部尚书的工作轻松多了。朱厚照决定此事后，直接去了国库。现在里面的东西都属于他的私有财产了。早点盘点清楚，以免官员们动手脚。 到了国库，朱厚照有些失望，能换钱的东西几乎都换完了，剩下的要么价值不高，要么用途不明。而且保存状况也不佳，有些东西朱厚照能猜出用途，但由于保存不当，失去了价值。不过，总能找出一些易于保存的东西。在香料堆里，朱厚照找到了一些干辣椒。朱厚照热泪盈眶，终于能尝到正宗的辣味了，茱萸虽然也有点辣，但他总觉得味道不对。早知如此，之前就应该来看看国库，今晚回去吃个麻辣火锅... 找到辣椒后，朱厚照突然对寻找宝藏产生了兴趣，开始在国库里搜寻起来。 他找到了一把来自大马士革的骑士剑，一盏形状像阿拉丁神灯的油灯，还有一整张斑马皮。这些东西让朱厚照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还认真地擦了擦那盏神灯，可惜并没有灯神出现来实现他的三个愿望。 朱厚照还意外地发现了几捆烟草。历史书上说，烟草是在万历年间传入中国的，这些烟草可能是仓库管理员也不清楚是什么，就随意堆在了国库里。 朱厚照前世是个烟民，看到烟草便感到亲切，早已淡去的烟瘾又涌了上来。 他卷了一根烟，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点燃。 “克制一下！” 这种东西最好还是戒掉吧。 在角落里，朱厚照发现了一个柜子，打开一看，他惊叹不已。 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会进贡这样的东西：有玉制的，象牙的，金属的，各种材质和大小不一的角制品。 朱厚照恶作剧般地想，要不要送给璃芸和璃茉几根。 钱梦竹曾经悄悄告诉他，如兰似乎有变成同性恋的倾向。 朱厚照翻找着，很多物品他都不知道用途。 不过有几个制作精巧的金属小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轻轻摇动，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小球自己竟然在摇晃。 真厉害，这可是高科技啊，竟然不用电。 朱厚照随手拿起一个，放进了袖子里。 第143章 画得好看些哦 回到京城后，朱厚照一直忙碌，好几天都没去看唐岚儿了。 “全身心”这三个字仍然困扰着他。 无知有时候确实是种幸福，知道得越多，烦恼也会随之增多。 但朱厚照明白这个问题无法解决，也许时间久了，自然就能满足条件了。 到达西山后，朱厚照看到唐岚儿正在教朱直武术。 朱直回到京城后，也被安置在西山，与西山的学生一起学习知识，由唐岚儿教授武术。 朱直非常聪明，领悟能力强，学东西快，很受人喜爱。 看到朱厚照来到西山，朱直立刻恭敬地跪下来行礼欢迎。 朱厚照大大咧咧地摸了摸朱直的头，告诉他平时不必行如此大礼，提醒他要多吃饭，这样才能长得高。 唐岚儿觉得好笑，朱厚照只比朱直大五六岁，却这样大声喊人家儿子，显得很滑稽。 她不明白为什么朱厚照年纪轻轻就要收这个义子。 唐岚儿最后还是选择留下。 人可以逃避，但心始终无法逃避。 唐岚儿也曾考虑过坦白自己的身份，但她害怕失去爱人。 暂时保持现状吧，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即使要离开，也不必非得现在就走。 之前白莲教试图再次联系她，唐岚儿无奈之下提供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情报。 也许在乱世中，白莲教会有机会，但现在是和平时期，白莲教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最近我很忙，真是抱歉这么久才来看你。\" 朱厚照握着唐岚儿的手说。 唐岚儿笑着回答：\"你忙的是国家大事，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就好。\" 两人相视而笑，虽然几天没见，但这样客套的对话并不符合他们平时的相处方式。 唐岚儿自然而然地挽起朱厚照的手，陪着他逛遍西山的各个地方。 年后他就没怎么关注西山的工坊了，两人边走边聊，四处看看。 西山的工厂一直在扩大规模，来西山的人也日益增多，朱厚照已经买下了周围所有的土地。 朱厚照指着一片片空地，向唐岚儿解释这些土地的用途。 唐岚儿微笑着倾听，她感到很庆幸自己没有离开，有爱人的陪伴真是太好了。 之前，朱厚照收到钱宁的报告，得知唐岚儿这段时间都在西山，没有接触到任何可疑人物。 只有小翠提过，唐岚儿曾被噩梦惊醒，还偷偷地哭过。 梦里似乎提到了她的母亲、背叛和师父之类的事情。 朱厚照非常心疼唐岚儿，她孤身一人，现在只能依赖他。 但他又不能总是陪在她身边，这让她受了不少苦。 其他的事情总算安排得差不多了，朱厚照决定今天好好陪陪她。 吃过午饭后，唐岚儿请朱厚照为她画一幅画。 他们初次相识就是因为画画，但朱厚照却从未为她画过一幅。 为了让唐岚儿开心，朱厚照爽快地答应了。 画架立好后，唐岚儿遗憾地说如果能把两人都画进同一幅画里就好了。 朱厚照说这有何难，两人对着镜子画不就解决了？ 于是他们坐在一起，唐岚儿倚在朱厚照身上，还能看着他作画。 看着朱厚照一笔一划勾勒出两人微笑的幸福画面，唐岚儿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甜蜜。 万一将来两人要分开，这幅画也能作为怀念的寄托。 朱厚照画完后觉得很有意思，这不是一张完美的结婚照吗？ 唐岚儿满心欢喜地看着画，对朱厚照的画技赞不绝口。 \"照哥哥画得真棒！\" 朱厚照毫不谦虚地说：\"这算什么，我最拿手的是人体艺术。\" 唐岚儿好奇地问：\"什么是人体艺术？\" 朱厚照一本正经地回答：\"人体艺术嘛，当然就是只画人体，是很高尚、很纯粹的艺术。\" 朱厚照原本以为开这种玩笑，唐岚儿会像往常一样责备他不正经。 没想到唐岚儿起身脱下衣服，问：\"是这样吗？\" 朱厚照咽了口口水，心想唐岚儿何时变得如此大胆。 大白天的， 这也太刺激了吧。 唐岚儿歪着头疑惑地问：\"如果不是这样，那我就把衣服穿上吧。\" 美人如此热情邀约，朱厚照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绝佳的艺术创作机会。 朱厚照连忙说：\"对，就是这样，不一定要站着，你去床上...或者沙发上躺下吧。\" 唐岚儿舒适地躺在沙发上，这时朱厚照忽然想起了《泰坦尼克号》的故事。他觉得自己就像杰克，而唐岚儿就是露丝。他没想到唐岚儿竟然这么有情趣。不过，朱厚照并不喜欢电影里杰克和露丝的悲剧结局。 于是，他让唐岚儿摆出了露丝的经典姿势，这算是一种角色扮演，还有剧情的那种。唐岚儿躺在沙发上，眼神迷人地说：“一定要画得漂亮哦。”朱厚照答应一定会的。 朱厚照凝视着唐岚儿赤裸的身体，他知道她是在用心取悦他。他反而抛开杂念，专心致志地画画，进入了忘我的境地。 “叮！系统提示：由于主人全心作画，画技提升，晋升为高级画师，浪值增加5000。” 朱厚照并未被系统的提示分散注意力，将自己的情感全部倾注在画作之中。画完后，他把画拿给钱梦竹看。钱梦竹也被画中的自己所震撼，虽然不太懂艺术，但她觉得这幅画非常美，与众不同。 “真是高超的艺术啊，照哥哥太棒了！”钱梦竹赞美道。 朱厚照解释说：“刚才画画时，我全神贯注，心中没有任何杂念，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 唐岚儿轻轻摸了摸朱厚照的脸，玩味地看着他：“我们待会儿再聊你的画，好吗？”朱厚照心想，我真是有毛病，还聊什么画呢。 唐岚儿轻轻勾住朱厚照的脖子，轻易地将他拉倒在沙发上。天色渐暗，两人才停止嬉戏。 唐岚儿说：“那张我们两人的画像我留下，另一张你收着，千万不能给别人看。” 第144章 状元与传胪 二月，对于读书人来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会试。因为考试在春季举行，所以又称春试或春闱。所有参加会试的都是通过乡试的举人，他们由官方提供食宿和交通费用。 因此，那些穷书生进京赶考时偶遇富家千金的情节，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存在的，只是落榜读书人的幻想。 顾鼎臣和王守仁都希望在会试中取得佳绩，自去年乡试结束后，他们一直闭门苦读。在鹿鸣宴上，他们结为知己，备考期间，王守仁邀请顾鼎臣到家中一同准备。 这段时间，朱厚照为了不打扰他们，没有与两人见面。一方面，他担心耽误他们的备考；另一方面，他知道两人会在春闱中表现出色，如果被嫉妒的读书人发现他们与太子交好，可能会招来闲言碎语。朱厚照并不在意这些，但他害怕给他们带来负面影响，不愿让他们承受这样的名声。 然而，每当大棚丰收土豆玉米，或者钱记推出新产品时，朱厚照都会记得送给他们一份，保持着友好的关系。王守仁对座钟的精巧感到惊叹，产生了研究的兴趣…… 朱厚照原本是好心，可王守仁抵挡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他的“格物癖”又犯了，竟把座钟拆开，一心要弄明白座钟的工作原理。拆的时候轻松，但装回去可就费劲了，他琢磨了三天才搞定。 装回去后，他又对座钟的运作着了迷，一心只想搞清楚。王华看见儿子本来学习很用功，现在却因为一个座钟荒废了学业，怎么劝都没用。 直到顾鼎臣开口提醒，伯安兄，别因小失大啊，别为了这个座钟影响了考试，如果你考不好，怎么和朱兄一起研究蒸汽机呢？王守仁一听蒸汽机，这才停下了对座钟的研究。 座钟再精致，也比不上蒸汽机吸引人。王华也觉得纳闷，这蒸汽鸡、蒸汽姬是什么东西？提到这个儿子就会乖乖去学习。王守仁再次想起朱厚照的话。 一个进士和一个状元研究格物，带来的影响力是不一样的。我一定要考上状元！ 会试时，王守仁表现出色，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等到最后确定排名参加殿试，他排在了第四位。前三名分别被赐予进士及第的荣誉，分别是状元、榜眼和探花。第四名也有个称号，叫传胪。 王华心里十分欣慰，为王守仁感到自豪。王守仁则稍感遗憾，要是能进入前三该多好。顾鼎臣在殿试中大放异彩，一举夺魁，成为了明朝第四十四位状元。 在接受《大明万年报》采访时，新科状元和传胪表示，他们之所以能取得好成绩，除了勤奋读书，研究格物也起到了一定作用，这有助于提升逻辑思维能力，能透过表象洞察事物的本质。尽管这种说法并未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但总有人相信。 松竹斋里，朱厚照根据九年义务教育课本内容，结合各种复杂的物理知识编写的格物学书籍，销量一时之间翻了几倍。 明朝英宗之后，惯例是科举进士第一甲被授予翰林院修撰、编修的职位。此外，还会从第二甲、第三甲中挑选年轻且才华出众的人担任翰林院庶吉士，称为“选馆”。 金殿点名后，顾鼎臣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这是个从六品的官职，主要负责编写实录，记录皇帝言行，讲解经史，以及起草相关礼仪文稿。 王守仁进入翰林院担任庶吉士，这是一个过渡性的职位，三年后通过考试，可以成为“翰林院检讨”，从七品官职，或者分配到各部门任主事，或优先任命为知县。明代的翰林院是储备人才的地方。 英宗之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因此，庶吉士被誉为“储相”，有机会平步青云。比如万历年间首辅张居正，就是庶吉士出身。 只要顾鼎臣和王守仁不犯大错，凭借他们的能力，在退休前担任六部尚书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 更别说，他们俩还有个厉害的靠山，那就是大明的太子朱厚照。 那天他们去翰林院报到，不仅受到同事们的热烈欢迎。 连朱厚照本人也亲自来到翰林院，向他们表示祝贺。 顾鼎臣和王守仁在翰林院见到朱厚照，感到非常意外。自从金榜题名后，他们一直忙着应付各种祝贺的人，参与朝廷的各种典礼。 原本答应来祝贺的朱厚照，却迟迟没有出现，他们还以为太子太忙，没时间来看他们，还计划等空闲时去西山拜访。 没想到，这个擅长格物的朱兄竟然就是当今的太子。 他们向朱厚照行礼，却被朱厚照阻止，他说不必客气，我们因为格物而结缘，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平时还是以朋友身份相处较好。 朱厚照特地来翰林院祝贺，并表明身份，就是想告诉那些不同派系的人，别再打他们俩的主意，他们是属于朱厚照的人。 翰林院的官员看到这两个新来的年轻人竟然与太子关系如此亲密，都感慨他们将来一定前程似锦。 朱厚照祝贺后离开，让他们先处理翰林院的事务，忙完后再去西山，他会亲自设宴庆祝他们。 朱厚照走后，大家都开始打听他们与太子交往的经过。 原来，他们是因为格物与太子殿下相识，还成立了一个名为物理社的格物团体。 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只是些奇技淫巧，还是应该多做圣贤文章，这才是正道。 但也有些人动了心思，太子将来可是皇帝，如果能攀上皇上的高枝，升官发财岂不是易如反掌。 有个与顾鼎臣、王守仁同年考中的官员走上前来，表示他也热爱格物，询问是否可以加入物理社。 顾鼎臣和王守仁自然表示欢迎，并立即与这位名叫严嵩的新任庶吉士讨论起了格物。 严嵩说他刚开始喜欢格物，研究不深，还不太懂。 王守仁则表示，研究深浅不重要，只要加入他们一起研究，为创造蒸汽机出一份力。 蒸汽机？ 严嵩不清楚那是什么，但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下班后，他就去松竹斋买几本关于格物的书，立刻开始学习。 第145章 两位少年宰相，一位少年圣人 目前朱厚照最关心的事还是开放海禁。 但这需要等到知仁从日本带回国书后，才能在朝廷上正式讨论。 焦芳在朝堂上已经开始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已有几位江浙系的官员因牵涉到案件而被贬至地方。 朝廷中的人对焦芳近期的活跃有些疑惑，但只当他是打击政敌而已。 没人料到他在为太子开放海禁的事情铺路。 李建通已经到天津任职，朱厚照交给他的任务是整合天津卫的士兵，让他放手去做。 朝廷提供的粮饷不够，朱厚照会加倍提供。 手下军官不听话就替换，不行的话就设法把边疆的士兵调到你手下。 总之，在天津卫必须训练出一支能打硬仗的军队... 李建通有些害怕，虽然他在政治上不算聪明，但太子这样做可是触犯了规矩呀。 这没有必要啊，皇上只有你一个太子，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太子你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李建通委婉地表达了看法，让朱厚照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于是朱厚照干脆以警告为由，赏赐李建通一些物品，让他以前任韩忠为鉴，不准贪污枉法。 同时暗示李建通要听太子的话。 太子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你专心做事，别胡思乱想。 李建通有些摸不透这对父子的想法，但既然老板发话了，那就照做吧。 他对训练士兵的方法非常有信心。 他保证三个月内补足天津卫的兵力，并逐渐将天津卫的士兵训练成精锐部队。 朱厚照鼓励他胆子再大些，兵力超出配额也没关系。 天津卫的定额是三千六百人，他可以想办法扩大到五千人以上。 朱厚照在军事训练上没什么高招，只提醒李建通要注意提高士兵的服从性和纪律性。 不要吝啬钱财，士兵们的伙食要好，军饷要足额发放，还可以设立等级制度，优秀的士兵军饷加倍。 朱厚照不相信用钱砸不出一支精锐部队。 李建通从未有过如此充足的资源，他向朱厚照保证，一定不会辜负期望。 朱厚照觉得手下的人员还是不够用。 天津的盐场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管理。 粗盐提纯的技术比制造玻璃还要简单，没有信得过的人负责，这个计划很难实施。 反复思考后，朱厚照想到了钱进来。 据说自从钱进来的几位夫人怀孕后，连家中的丫鬟也跟着怀孕了。 弘治知道后，又开始催促他生皇孙了。 都怪钱进来。 他能不能收敛一些呢？ 朱厚照带钱进来去了西山，并亲自展示了一次粗盐提纯的过程。 钱进来看着产出的细盐，惊叹不已。 作为一个多年打拼的商人，他知道这项技术蕴含的巨大商业价值。 朱厚照告诉钱进来，他打算让钱进来“承包”天津的盐场。 询问钱进来是否愿意去天津管理盐场。 钱进来明白这是太子对他的信任，立即表示没问题。 他那么多妻妾都怀孕了，这激发了他的斗志，他要为太子好好工作，也许他的天津伯爵会升级为天津侯，还能为子孙留下更大的基业。 朱厚照根据上次考察盐场的结果，将新的盐场规划图交给了钱进来。 通过采用先进的晒盐方法，可以得到更多的盐。 他还叮嘱钱进来务必与马永成合作，保护好粗盐提纯的技术。 他自己不能总是去天津，所以需要钱进来多花心思。 水泥厂的建设和春天后土豆、玉米的种植，也都拜托钱进来多费心了。 钱进来表示他不怕责任重大，反而是越重越好，因为等到他的姐夫成为皇帝，他自己也能有资格被封为侯爵，那时候说话就有分量了。这样就不用像寿宁侯那样，被人说成是靠着姐姐裙带关系往上爬，被人瞧不起。 朱厚照听到钱进来如此积极进取，干脆让他也多关心一下修路的事。朱厚照计划在水泥厂建好后，在北京和天津之间修建一条“高速公路”。一旦“高速公路”建成，坐马车一天就能抵达天津，往返快速，弘治皇帝可能就不会发现了。而且，这样运输西山生产的产品到天津销售也会更加便捷。 事情大致安排妥当后，朱厚照全身心投入西山的实验室。火绳枪、热气球、发电机...许多研究项目该开始了。而且，朱厚照现在有了助手。顾鼎臣和王守仁都能一边学习一边研究，还带动了不少人加入，物理社团因此发展壮大，吸引了一些对科学有热情的民间科学家，也有一些人动机不纯，有的想从这两人那里学到科举考试的窍门，有的想借研究科学接近朱厚照，寻找晋升的机会。比如那位待人友善，自称热爱科学的严嵩同学。 严嵩购买了几本科学书籍，熬夜研读后，真的在普通人中崭露头角，对科学有了独特的见解。他以此为借口接近朱厚照。选择站在哪边也是需要策略的，但跟着太子肯定稳赚不赔。朱厚照得知这位热爱科学的年轻人是严嵩时，先是惊讶，然后欣喜。在历史上，严嵩在朝中陷害同事，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他的党羽和子孙更是骄横奢侈。不过，刘瑾和钱宁的历史名声比严嵩更坏，但在朱厚照的掌控下，他们同样掀不起风浪。如果好好培养严嵩，将来他将成为自己在朝廷中的一把利器。此外，顾鼎臣在历史上也曾担任过首辅。现在，朱厚照的政治团队有两个年轻的首辅，一个年轻的圣人，等他们成长起来，那些朝廷官员都会黯然失色。 朱厚照假装不知其意图，非常热心地与他讨论科学，并表达了对他的赞赏，称赞他在科学方面有造诣，将来必将成为文武双全的人才。严嵩表面上谦虚，心里却乐开了花，确认走太子的路线是正确的政治投资。 第146章 音乐盒 王守仁发现他闭门苦读的这段时间，太子又发明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回轮车床、新型高炉、四轮马车、座钟...每一件都精妙绝伦，每一件都有大用途。然而，王守仁的心结仍然是蒸汽机，他问朱厚照何时能研究出蒸汽机... 朱厚照微笑着说，急功近利可不行，我们的进展已经很快了，等条件成熟，蒸汽机自然就会问世。 王守仁之前和朱厚照深入讨论过蒸汽机的事，他知道这不是能急于求成的项目。况且，目前确实取得了显着的进步。 比如新型高炉的诞生，已经解决了制造蒸汽机所需材料的问题。六轮车床的出现，则解决了精密零件加工的难题。在研制蒸汽机的过程中，还意外催生了座钟和四轮马车的发明。王守仁尽职尽责地推广格物学，不遗余力地为它宣传，还真为西山吸引了一批致力于格物研究的人才。 科举结束后，王守仁终于有了大量时间专心研究格物。他之前一直挂念的座钟，在朱厚照的启发下，他也彻底研究通透了。而且，王守仁在研究座钟的过程中，无意间还发明了音乐盒，这让朱厚照感到十分惊讶。圣人就是圣人，随便动动手就能创新。 王守仁在研究座钟时，觉得报时的声音太单一，想探索新的报时方式。他尝试创造出多种不同的声音，突然想到，为何不能把这些声音组合成一首乐曲呢？音乐盒原本是由瑞士钟表匠安托·法布尔在1796年发明的，而王守仁将这一发明提前了近三百年。 起初，王守仁设想让钟在不同时间播放不同的音乐，但后来发现并不实际。首先，不如现有的座钟按点敲击来得直观，人们需要记住特定的音调对应的时间。其次，即使人们记住了，时间久了也会厌倦。最后，给座钟添加这种特殊报时器会显着增加成本。 当王守仁告诉朱厚照他的发明失败时，朱厚照建议他再试试，研发一个专门播放曲目的音乐盒，也不错。王守仁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于是继续沿着这个思路研究。结果真的成功了。音乐盒一经上市，受到了大众的热烈欢迎。 在那个时候，听音乐是种奢侈享受，普通人在婚丧嫁娶时听到的音乐可能是他们一生唯一接触的曲目。去戏园听戏，就像现代人去听音乐会一样珍贵。尽管音乐盒只能播放一首简单的曲子，但它作为世界上第一个能储存音乐的机械，已经足够令人惊叹。而且，每个音乐盒只能播放一首曲子，也有其优点，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收藏多个音乐盒，特别是女子会所的贵妇们，对音乐盒的搜集尤为痴迷。 朱厚照因音乐盒意外赚了一大笔钱。他在《大明万年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讲述了音乐盒的发明过程，并宣布将向发明者王守仁支付一笔“专利费”——一次性支付一万两白银，并承诺只要音乐盒持续生产，每年都会给王守仁丰厚的分红。 《大明万年报》透露，如果有人创造出实用的东西，可以送到西山，西山会支付专利费和分红。王守仁并不想接受这笔钱，他声称音乐盒的发明纯属偶然，还得益于朱厚照的指导。此外，制作音乐盒的场地和材料都是朱厚照提供的，所以他觉得不应该收这笔钱。但朱厚照坚持认为，这是对发明者应有的奖励，没有奖励，谁会有动力去发明创新呢？你不收，就是在树立坏榜样啊！王守仁明白“千金买马骨”的故事，收下这笔钱可以激励天下研究学问的人。所以，他决定接受！必须接受！ 王守仁的故事通过报纸广泛传播，激发了许多对发明创新感兴趣的人。从此，西山不断收到各种奇特的发明。还真有一些是有用的。一个叫徐杰的年轻人，结合挂钟的齿轮原理和四轮马车，初步研制出了自行车。朱厚照对此感到震惊，他意识到自己对发明创造的影响正在显现。平时他只骑马或坐马车，忽视了自行车的存在。现在却被一个无名之辈发明出来了。不论目前的自行车是否实用，这样的研究都应该继续。徐杰是个难得的人才，朱厚照不仅给了他一笔丰厚的专利费，还高价聘请他到西山从事研究工作。报纸报道了徐杰的事迹，民间随即掀起了一股发明创新的热潮。人们意识到，不仅是像王守仁那样的文人可以搞发明，普通百姓的创新也能得到认可。 于是，朱厚照在西山设立了西山科学院，并自任院长，招揽全国对格物和发明有兴趣的人才。学院的教授团队也很有分量，包括顾鼎臣、王守仁、严嵩等翰林院学者在空闲时都会来授课。有时朱厚照也会亲自教课。然而，科学院也受到不少批评，被指责为追求奇技淫巧、贪图名利。那些人一边享受着发明带来的便利，一边抱怨。朱厚照对此置若罔闻，就像听狗叫一样。 朱厚照从系统中兑换出了燧发枪、留声机、发电机和热气球的设计图，让王守仁带领团队进行研究。王守仁看到这些图纸，兴奋不已，称赞太子殿下是才华横溢的人，竟然有这么多伟大的发明！而且胸怀宽广，愿意分享这些重要成果供人研究。朱厚照则表示，这些都是为了造福百姓。实际上，他心想，天天搞研究太累了，还不如多陪陪钱梦竹和唐岚儿。 朱厚照特别定制了两个精美的音乐盒，根据前世的记忆，录入了《献给爱丽丝》和《天空之城》两首曲子。然后分别将它们命名为《献给钱梦竹》和《献给唐岚儿》。你问朱厚照是不是无耻？无耻就无耻吧... 第147章 理豆子和纳豆子 小智仁急忙回国，迫不及待地向他的老爹分享了他在大明朝的所见所闻。 小智仁的老爹叫胜仁，正是当时的日本天皇。听完儿子在大明的奇特经历，他先是惊讶，接着是狂喜。 天照大神保佑，看来我们日本皇室复兴有望了。 小智仁详细描绘了大明朝的繁荣景象。当胜仁了解到，大明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活可能都超过他，连他的皇宫可能都不如大明地主家的大时，他感到深深的失落。 大明的皇帝自称天子，我们日本的天皇也是神的后代。 同样是神的后代，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听说大明的一个指挥官冒犯了皇帝，就被抓起来问罪，还可能被砍头，胜仁心里更不平衡了。 大明的指挥官手下管着三个千户，满员时有三千六百士兵。 在日本的诸侯国里，拥有三千六百人军队的大名也没几个。 看看人家皇室的权力，再看看自家的，唉……不对……神和神之间真的没法比啊。 小智仁还说，大明的皇帝非常重视皇室正统，认为皇室应受尊敬，皇帝就该统治天下。 他对日本皇室被幕府压制的现状十分不满，愿意援助日本皇室。 大明的刀枪比日本的武术道还要锋利，还能大量生产，其他的铠甲物资也能商量。 甚至在关键时刻，大明愿意提供军事援助。 胜仁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于是让小智仁讲讲援助的条件。 基本条件有三条：第一，承认大明的宗主国地位，大明对日本天皇的称号不满意。 第二，大明在日本的贸易完全免税。 第三，处理日本去大明的海盗。 听完这些，胜仁皱起了眉头。 第二条和第三条还好说，反正现在日本皇室能掌控的领土有限，如果真能在大明帮助下扩大影响，收复一些诸侯国，那都不是问题。 而且等日本皇室实力增强后，也可以耍赖不认账。 但第一条就难办了。 日本皇室千年来未被取代，甚至未被消灭，就是因为日本天皇是民众的精神寄托，自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如果日本天皇改叫日本王，就会失去民众的信任，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这个称号绝对不能改。 但大明又不是慈善机构，帮日本本来就是面子工程，靠的是人家的同情心。 如果我们不付出点什么，人家不管我们了怎么办？ 胜仁和小智仁商量了半天，最后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在国内我们继续称天皇，但在给大明上表时，可以折中一下，自称次皇…… 如果大明朝对这个称号不满意，自称日本国王也是可以考虑的。 胜仁让知仁去谈判时尽量争取一个好的结果。 知仁回国时，带回来一些朱厚照赠送的礼物。 那些礼物包括精良的钢铁武器、玻璃制品、镜子、座钟、服装和书籍，总之是充满诚意。 然而，胜仁在准备回赠礼物时感到很头疼。 虽然日本皇室不缺这些东西，但还是要表现出诚意。 可是日本皇室也没什么余裕，之前带来的礼物几乎掏空了皇室的小金库。 这次实在没有什么好送的了。 知仁突然想到，大明朝的太子似乎很喜欢美女。 之前见到大明太子时，他总有一位美女陪伴在侧。 胜仁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当时日本国内正处于战乱，女性劳动力价值低，又不能上战场，基本上不值什么钱，甚至可能成为负担。 之前是思维局限了，没想到还可以送女人。 胜仁果断决定，在国内挑选一百位美女送给大明。 他忽然灵光一闪，为什么不更进一步呢？ 如果能和大明朝联姻，岂不是增加了安全保障？ 知仁也表示同意，如果自己能成为大明太子的大舅哥，谈条件时也会更有底气。 胜仁思考过后，担心只送一个女儿过去势单力薄，万一思乡过度，人没了岂不是白白送人。 于是，干脆送两个女儿！ 他在自己的女儿中选了两位最美的祢豆子和纳豆子。 又忍痛从国库中挑选了几件传国之宝。 让知仁带着一百位精心挑选的艺妓和民女返回大明。 临行前，胜仁握着知仁的手，暗示如果这次事情办得顺利，他会把知仁的继承顺序排到第一位。 知仁带着复兴日本天皇的使命，在朝贡大典前带着国书赶回了大明。 当他再次回到大明时，已经是三月，距离朝贡大典只有几天时间了。 知仁再次见到了友好的大明太子朱厚照。 他将国书献给朱厚照。 朱厚照看着国书上“次皇”的称呼，不禁哑然失笑。 天皇变成了次皇，你们的想象力真丰富。 朱厚照假装为难地说，这个称呼力度不够，恐怕朝廷的大臣们不会满意。 知仁献上了国宝，请求朱厚照多想办法，表达了日本皇室的困境。 如果降低国格的消息传回日本，日本皇室可能会在国内失去立足之地。 朱厚照皱起眉头，开始怀疑扶持日本皇室是否是个错误，他们实在太不争气了。 知仁看到朱厚照皱眉，误以为他在表达不满。 他急忙鼓掌，把两个妹妹请了出来。 他表示，他们的父亲非常有诚意，祢豆子和纳豆子是日本皇室最受宠、最美丽的公主。 她们愿意侍奉太子殿下。 朱厚照看着两个穿着木屐、和服，过分可爱娇小的日本公主...... 她那谦逊温顺的模样和其他女子截然不同，真是别具一格啊！ 脑中浮现起，大明皇帝对抗樱花皇室萝莉姐妹的画面，就像电影《大明taizivs樱花皇室luoli姐妹花.avi》。 不对劲啊！ 我们大明不低头，不进贡，不联姻，皇帝亲自守卫国家，为国捐躯！ 怎么能和你们谈什么联姻呢。 不过联姻通常是大明的公主出嫁吧。 这种反过来的情况应该不算吧。 朱厚照声明他已经结婚了，这对樱花姐妹花他是不能要的。 知仁赶紧说，他的两个妹妹能伺候大明皇帝是她们的荣耀，恳请皇帝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而且，还额外赠送了一百个美女作为贡品！ 朱厚照一听，这太过分了，明明是两国之间的正式事情，你能不能认真点啊！ 第148章 樱花的国书 一封来自樱花的国书送到了鸿胪寺卿的手上。 鸿胪寺卿是个正四品的官，负责外交事务。 外交可是大事，收到国书后，鸿胪寺卿通过礼部尚书转交给内阁。 最后，樱花的国书连同内阁的初步意见一起摆在了弘治皇帝的案头。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礼部和内阁的人都觉得这樱花天皇开口真是厚颜无耻。 他自己权力衰弱，连朝贡的资格都没了，哪来的脸面请求大明帮忙。 大明朝和你们很熟吗？ 你们忘了洪武初年和大帝之间的那些不愉快了吗？ 虽然你自降身份成为次皇，表现出愿意称臣纳贡的决心，这很符合大明朝的外交策略。 但大明朝廷也没那么富裕，懒得理会，也没钱管你们的求助请求。 内阁的初步意见是，别管樱花的事，让他们继续内斗吧。 弘治皇帝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知肚明，收到内阁的意见后，他退回内阁要求重新讨论。 内阁一看，皇帝似乎对樱花寻求庇护的行为感兴趣了。 当皇帝最喜欢的就是扩张领土，威震四方，看来弘治也不例外啊。 这事传开后，有些大臣抓住机会上奏，劝告弘治不要因为面子就答应樱花这种不合理的要求，你应该成为一个成熟的皇帝。 这种规劝皇帝、展现直言不讳的机会，怎能错过呢。 然而，也有些官员上书唱反调，认为应该答应樱花皇室的要求，你们劝阻皇帝拒绝樱花是目光短浅，从长远考虑，应该接受樱花的请求，他们的诚意很明显，不仅降低国格，还承诺帮助对付倭寇呢。 倭寇自大明立国以来就一直存在，经常侵扰大明沿海地区，如同一块牛皮癣让大明头疼不已。 答应援助樱花皇室，岂不是能从根本上解决倭寇问题。 于是，又有人上奏反驳，说你们根本不了解樱花的国情，樱花皇室根本没有能力消灭倭寇。 支持援助樱花的官员再次上奏回应，那我们帮助樱花皇室，他们不就有了这个能力了吗... 一段时间以来，因为一个小事情，很多官员纷纷上奏讨论。 在内阁里，李东阳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本来不是大事，怎么又吵起来了，明显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但这事有什么好吵的呢？只是一个偏远小国的事，只有有利可图才值得争论，可这件事看不出有什么利益所在。 朝廷上，这个问题持续升温，朱厚照则在筹备对日本的援助事宜。 唐伯虎和锦衣卫百户林奇被选定为出使日本的正副使者。 朱厚照从日本进贡的女子中挑出一些懂汉语的，赏赐给唐伯虎和林奇，让他们在家好好学习日语。 因为在日本，懂得汉语的人地位较高，地位高的日本女子有个习俗，就是把牙齿涂黑、剃眉毛。 这两人看着这些“扶桑美女”，心里都有点发憷。 果然，他们是野蛮人，这样的审美真是奇特。 接着，朱厚照通过几位结义兄弟，联络了几位有影响力的贵族，不指望他们在朝廷上为他说话，只要保持中立就行。 世上没有不泄露的秘密，日本天皇使团的事，最终与朱厚照的关系被大家发现。 日本天皇使团的亲王知仁之前来过京城，跟朱厚照很熟。 朝廷上支持天皇使团的官员大多与焦芳有关联。 之前就感觉焦芳和朱厚照眉来眼去，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据说知仁亲王献上百名美女，并送来两位日本公主给朱厚照。 朱厚照就这么容易被几个日本姬妾迷住吗？ 真是没用啊！ 眼看朝贡大会临近，是否援助日本的问题必须有个结论。 还是按照老规矩，内阁决定进行廷议，尽快解决此事，以免官员们因争吵耽误正事。 大家都认为这是朱厚照在胡闹，就像他在西山搞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样。 日本自称降低国格来表示臣服，其实只是说得好听，明朝实际上并没什么实质性的收益。 这件事公开讨论，根本不可能谈成。 在朝会上彻底否决此事，断绝朱厚照的念头。 所有人都觉得这事儿很简单，只有李东阳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朱厚照不傻，不会无缘无故主张援助日本皇室，只是不清楚他的目的何在。 内阁决定，在三月初十的朝会上提出此事，商量出解决办法。 消息传出后，朱厚照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参加。 再次站在朝堂上的朱厚照，觉得亲自出面的感觉不太舒服。 虽然有焦芳一派的支持，但他总觉得亲自到场才安心。 等到自己的两位年轻的首辅和圣人长大，你们都得叫我大哥。 这事之前也跟他们商量过。 严嵩最为激进，表示要上书支持援助日本皇室。 朱厚照阻止了他，你一个刚入翰林院的庶吉士，这么冲动干嘛... 我很感激，但你们只要像我一样低调发展就好。 王守仁和顾鼎臣也说，前期的安排已经很周到了，等到朝廷讨论时，成功的机会超过八成。 关键是朝廷官员还不清楚太子的真实意图，我们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而且这事基本上不会损害到大臣们的利益，他们反对的力度也不会太大。 朝会开始了，鸿胪寺的官员按照惯例向皇帝报告进京感谢和离京辞职的官员人数。 接着由兵部官员出列禀报，边境还算平静，只是贵州普安州的两个苗族土司在争吵不休，有升级的趋势。 普安州的知州周绍元已经出面调解，等待后续进展。 有人悄悄看向太子，周绍元就是之前因上书谈论太子妃出身不合法而被贬到普安的那个人。 从那以后，就没人在太子妃的出身问题上多嘴了。 太子也是个宠妻狂魔，针对这类事情做文章，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比例。 朱厚照听到他们提到的普安叛乱，似乎有些印象，好像是由于家庭纠纷引起的，后来闹得挺大，朝廷费了好大力气才平息。 对于这件事，他不宜在朝堂上发表意见，等退朝后再跟父亲提一下，此事不能掉以轻心。 第149章 我真的不是要开放海禁 随后，又有大臣上奏其他事情。 援助日本皇室在这次朝议中并不是重点。 不像上次讨论报纸出版局归属时，其他不那么重要的事情都被搁置一边。 直到主要议题差不多讨论完了，终于有官员提到了援助日本的事。 主要意思是，这是日本的内政，大明不方便插手，不建议提供援助，反正无论是日本皇室还是幕府来朝贡，对我们来说无所谓。 又有大臣站出来反驳，怎能说谁来朝贡都无所谓呢？ 任何事情都要讲究礼仪，日本皇室是正统，现在来朝贡的是幕府使团，相当于天皇的臣子，他们未经天皇授权，来大明朝贡名不正言不顺，不符合我们的朝贡礼仪，也就失去了朝贡的意义。 反对派随即回应，日本皇室治理内政不善，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说不定过段时间日本皇室就不再是正统了。 这时，朱厚照慢悠悠地说：“皇室是否正统看来在你们心中并不重要嘛。” 反对派的大臣哑口无言，明知太子在偷换概念，但这句话没人敢接茬。 说的是日本皇室的事，又没说大明皇室的正统地位不重要。 赞同派抢占了先机，确立了日本皇室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赞同派继续发言，认为日本皇室主动降低国格，上表称臣，正是彰显大明威望远扬，各国归心的好机会，我们不应拒绝。 反对派也明白不应拒绝，但如果我们接受，就必须援助日本，大明国库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哪来那么多钱啊... 接下来，大臣们开始轮流辩论，话题从古代的规矩讲到干涉其他国家的事务是否合适，从各个角度争论得不可开交。 弘治皇帝看着大臣们的花样争吵，感到有些厌烦。他的目光转向了朱厚照。 时机差不多了，现在大臣们对日本上表称臣的事已经不反对了，那些仍然坚持不援助日本的人也是出于对大明国库的考虑，是为了国家好。 别拖延了，该行动了。 朱厚照领会了父亲的意思，轻咳两声，示意他要发言了。 此时，群臣也不再争吵，静待皇帝开口。 这件事原本就是因皇帝而起，大家讨论得也差不多了。其实，我们也觉得有个日本这样的小弟挺不错的。 但问题是，没有钱去援助。 “实际上，援助日本皇室的事，本宫可以自掏腰包，不需要朝廷出钱出力。” 大臣们闻言都不吱声了，皇帝自己掏钱去援助，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仍有经验丰富的老臣上奏，建议皇帝要三思而后行。援助一个国家的风险太大，有钱也不一定要用在日本身上。 有钱你就多捐点到国库里，不行吗？ 再说，万一皇帝的钱不够，中断了对日本的援助，那我们和日本签的条约岂不是作废了，到时候岂不是让大明丢脸？ 或者，为了不丢大明的脸，再从国库拿钱援助日本，朝廷可承受不起啊。 其实，这位稳重的老臣是朱厚照的人，这么做是为了给朱厚照下一步行动铺路。 朱厚照继续说，日本皇室为了表明称臣纳贡的决心，在国书中承诺对大明的商品免税。在援助日本的同时开展贸易，资金问题就能解决。 大臣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通过与日本的贸易来援助日本，而且日本还为我们免税。 皇帝，你早说嘛， 早说我们根本就不会同意！ 这不是要开放海禁吗？ 大臣们表示不同意，这违反了祖制。 朱厚照在这个问题上咬文嚼字，这只是援助日本皇室的手段，并不算开放海禁。 有大臣指出，与日本贸易会导致国内资源流向国外，比如粮食、生铁、马匹等重要物资，如果放开交易，对大明不利。 朱厚照本来就没打算卖这些东西，他说这些重要物资不会卖给日本，他早就说过这不是开放海禁。 又有人担心开放海禁会使海防困难，给沿海居民带来麻烦。 朱厚照接着表示，只在天津港与日本进行贸易，并在大臣们的监督下进行管理，不会影响海防，他再说一遍，这不是开放海禁。 由于朱厚照准备充分，无论大臣们提出什么反对理由，他都有应对之策，反复强调这不是开放海禁。 这使得大臣们都有些相信皇帝真的不是要开放海禁。 李东阳发现了问题，朝廷中本应反对最激烈的江浙派官员，为何声音如此微弱呢... ... 李东阳回想起先前朝廷官员的调动，突然明白了什么。 又被太子算计了，太子早就策划好了这一切。 李东阳望向焦芳，估计太子没想到这样的计策，这肯定是吏部左侍郎的主意。 朱厚照按照大臣们的意愿，一步步退让，对出口到日本的商品设定了规定，只允许在天津进行贸易，并声明对出口数量有所限制，还同意增派官员到天津协助调查等要求。 不过，这些要求都在朱厚照的预料之中，这次只要能让海禁政策稍微松动一点就行。 就像约会一样，从牵手下手，慢慢发展成拥抱、亲吻，然后只是躺在床上不做任何事，再到我只进入但保证不动，最后尝试各种姿势。 总之，有个良好的开端就行。 渐渐地，朝廷中反对的声音只剩下少数几个来自江浙地区的官员，已经无法形成气候了。大部分官员也找不出有力的反驳理由。 朝廷中几位有影响力的贵族也表示可以给太子一个机会试试看。 无论太子是真的为了大明的颜面，还是为了弘治的面子，或者是那两位日本公主。 毕竟，大明朝多一个俯首称臣的附属国是好事，而且不用花费国库一分钱。 最后，让皇上做决定吧。 弘治显得有些犹豫，思考一番后，严肃地告诉太子要把事情办妥，如果出了差错，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朱厚照惶恐不安地答应下来。 李东阳看着这一幕，心里气愤不已，你们父子俩就别再演戏了。 第150章 何不吟诗一首? “你的意思是这次普安苗族土司可能会叛乱吗？” 退朝后，朱厚照来到乾清宫找弘治，讲述了他对普安苗族土司争斗的看法。 “是的，父皇，普安之前就有过土司滥杀知州的事情，朝廷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恐怕会助长他们的不忠之心。” 弘治回应：“太子，你说他们会叛乱只是猜测，土司之间的争斗很常见，知州周绍安不是已经去调解了吗。” 朱厚照叹了口气说：“周绍安那种满口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官员，骨子里就看不起少数民族，他不去调解还好，就怕他会坏事。” 弘治认为这是太子一贯对文官的偏见。 弘治叹了口气说：“唉！朕会多关注这件事，看看事情如何发展吧，也许过些日子那些土司就会平息下来。” 朱厚照也不知该如何让弘治相信他， 就算弘治相信了又能怎样呢？ 提前调兵去防范这些土司？ 到时候土司真的反了，会被说是朝廷逼反的。 万一土司没反，白白折腾军队一趟，也许还会引发其他麻烦。 而且普安在贵州，鞭长莫及，他也想不出好办法，只能等待普安的消息。 最好别出什么意外。 朱厚照最后只好不死心地补充说：“希望父皇多派人关注此事，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弘治也不清楚朱厚照为何如此肯定土司会叛乱，但这是太子的一片好意。 \"我会多关注这事的。你去好好安排帮助樱花皇室的事吧，难得争取到的机会，做事别让人抓到把柄。\" 以前，文官们对与樱花的贸易提出很多限制，并派了官员监督。 这次援助樱花皇室的计划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出其不意地打了江浙地区官员一个措手不及。江浙富饶，朝廷中势力庞大且关系复杂，估计到时候会派江浙的官员去天津。如果被他们抓住把柄，难免会对支持樱花的政策产生质疑，甚至主张停止与樱花的贸易。 \"儿臣明白，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弘治点头说：\"你去忙你的吧。\" 即将举行朝贡大典，有很多事情要忙，关于藩属国的奏折也不少，弘治忙得焦头烂额。 \"父皇！那儿臣告退了。\" 朱厚照刚走了几步，又问：\"父皇，皇宫里的宫女够用吗？樱花皇室进贡了不少女子，虽然个子矮点、瘦点，但很听话又能干。\" 弘治一贯节俭，后宫里除了皇后和太皇太后，就他一个人，需要的宫女和太监也很少，这样节省了不少开支。虽然很久没有选秀了，但皇宫里的人手还是足够的。 弘治想了想，说：\"皇宫不需要，你自己安排吧。\" 朱厚照也不知道如何妥善安排这些贡女，实在不行就都安排到工厂里做工吧。不能白白养着她们。 援助樱花的计划终于落实，朱厚照也松了口气。 知仁得知消息后，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得到了大明朝的支持，樱花皇室复兴有望了。而且这次事情办得很圆满，之前还打算实在不行天皇就自称樱花王，没想到只是降为次皇就能成功，自己继承天皇的顺序也可以提前了。 知仁见到朱厚照，跪在地上不停地道谢，表示樱花皇室不会忘记大明朝廷的大恩大德。 朱厚照扶起知仁，说不必如此，心里却连知仁说的每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樱花是个岛国，资源匮乏，地震、火山、海啸等自然灾害频发。他们骨子里就有对外侵略，寻找更适合生存土地的愿望。后来每年响起的警报声，都是对他们过去罪行的警示。 可笑的是，后来竟然还有人呼吁放下仇恨，消除偏见，宽恕和大度。 如果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们知道他们救的是这样一群人，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付出的一切又为了什么？ 朱厚照现在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有机会有能力改变未来，觉得有责任为后代子孙做一些事情。同时，他也对后代宅男们表示歉意！ 你们喜欢的漫画、游戏和老师们，可能都不会出现了... ... 朱厚照已经准备好了一批援助物资和贸易商品，就等着朝廷的命令下来，然后把这些东西运到天津。 他顺便去了趟唐伯虎家，再次叮嘱唐伯虎关于出使日本的事，同时也检查一下唐伯虎的日语学习进度如何。 唐伯虎的房子还是朱厚照送的。以前唐伯虎不是忙于报社的工作，就是在天津奔波，很少在家里住。 这次从天津回来，唐伯虎总算在家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 阳春三月，桃花盛开，院子里仿佛落下了一片粉红色的云霞，美不胜收。朱厚照觉得这个院子选择得确实没错，他的存在不会影响唐伯虎创作流传千古的《桃花庵歌》。 院子里，唐伯虎和朱厚照在桃花树下，边喝酒边讨论着去日本的事。朱厚照告诉唐伯虎，去日本尽管放心，大明会是他的坚强后盾。 唐伯虎点头，表示理解。这段时间，通过和知仁的交往，唐伯虎大概了解了自己在日本的全民偶像地位，知仁也非常期待他的到来。 桌上放着一张日本地图，上面有几个地方被朱厚照做了标记，他告诉唐伯虎要设法与这些地方的势力建立友好关系，因为这些地方可能蕴藏着丰富的银矿，目前可能还没被发现。 唐伯虎心想，日本人自己都没发现，你怎么知道的？但不管怎样，既然太子有安排，他就照办吧。毕竟，太子还承诺给他爵位呢。男人这一生，不就是为了妻子儿女的幸福嘛。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清楚太子的野心...他的宏大计划。他去日本的任务有三个：一是获取日本情报，有锦衣卫百户林奇协助；二是将国内的奢侈品带去日本，掠夺日本的资源；三是制造混乱，适当挑起日本的内战。 朱厚照问唐伯虎日语学得怎么样了。唐伯虎表示这段时间日夜苦学，基本的日语交流没问题。 朱厚照心想，以唐伯虎的聪明才智，学日语应该不成问题，况且日本的贵族大多会说汉语，能交流不被骗就行。他可没忘记《桃花庵歌》的事，这次去日本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他让唐伯虎先写好这首诗。 “唐兄，你这满园桃花开得多好啊，何不吟首诗？” 唐伯虎才情出众，满腹经纶，太子让他吟诗，他自然要给太子面子。他略加思索，敲了敲桌子，吟道： “一库一库雅蠛蝶，” “摩多摩多以修妮。” “偶那噶西给木基，” “啊她西诺喔库你。” 朱厚照有些失望，他都暗示以桃花为题材了，唐伯虎怎么不吟一首“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呢？ 不过唐伯虎的日语学得不错，居然能用日语作诗，还挺押韵的。但为什么他听这首诗的词汇都这么耳熟呢？ 第151章 不行 朝贡仪式结束后，知仁向朱厚照告别，因为樱花国内的战争局势最近很动荡，担心回去晚了会有变故。 朱厚照也没有挽留他们。虽然历史上樱花天皇一直存在，但在这个时代因为自己的干预，不知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况且，幕府的使团已经知道大明对樱花皇室的支持，就怕他们会做出过激反应，不再把樱花皇室当作吉祥物。 唐伯虎和林奇也带领一支由厂卫精英组成的队伍前往樱花。虽然朱厚照嘴上说唐伯虎是樱花的全民偶像，但他还是不放心，叮嘱唐伯虎要以自我保护为主，一定要平安返回大明。 唐伯虎是朱厚照到大明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他不希望唐伯虎有任何意外。这次援助樱花的物资主要是武器和盔甲，因为在lengbingqi时代，装备的提升对整体战斗力影响很大。凭借这些精良装备，樱花皇室几乎可以与武士阶层平分秋色。 贸易商品主要是玻璃制品、座钟、音乐盒和精致书籍等，在樱花这些都非常受欢迎。知仁离开时，将祢豆子和纳豆子两位公主留在了大明。朱厚照无法拒绝，毕竟人家主动送上门的姑娘，拒绝显得太不诚心了。 由于近期太过高调，朱厚照决定低调一段时间，免得大臣们总是盯着自己。于是他又回到西山专心做科研，设立了一套完善的奖励制度，鼓励人们发明创新。特别关注热气球的研究，他还宣布对热气球研究有重大贡献的人额外奖励一位扶桑女子。这个奖励极大地激发了西山科研人员的热情。 樱花进贡的女子并非都是黑牙无眉的，那是贵族的特权。普通女性不会涂黑牙齿，也不会剃眉毛。目前在大明，人们比较偏爱娇小柔弱的萝莉风格。特别是扶桑美女，她们的容貌与明朝人相似，而且服从性比大明女性更高。 不过，西山的科研风气有些偏离正轨，研究自行车的徐杰竟然在研究永动机，还有人在研究水变油、粮食放大器。这让朱厚照意识到普及基础科学的重要性，如果放任他们继续，科学可能会变成玄学。于是朱厚照亲自授课，每天给他们讲解物理和化学的基本知识，并禁止在西山进行不可靠的发明创造，尤其是永动机和水变油项目。再有人研究这类项目，直接逐出西山。 粮食放大器让朱厚照想起了爆米花，他炸了几锅爆米花，同时也向西山的人员普及了气压原理。由于舍不得用玉米，他改用了大米。收获的玉米和土豆大多被送到天津，交给钱进来大规模种植，专家邱聚也一同去了天津。 朱厚照把爆米花带回了皇宫，正好借此机会向张氏和太皇太后问安。当他回到东宫时，钱梦竹正在核对账目... 朱厚照看见钱梦竹忙得不可开交，便主动帮忙喂食。 钱梦竹对朱厚照赚钱的本事感到惊奇，但更惊叹于他花钱的速度。 年后的这段时间，银子就像流水般花出去了。 援助日本的资金全是从太子那里出的，而与日本的贸易短期内看不到回报。 还有对天津卫的投资，建设盐场的成本，建立水泥厂的花费。 包括修建“京津高速公路”的投入。 最夸张的是在西山进行科研活动的开销。 朱厚照曾提起科研很费钱，但没想到会这么烧钱。 西山的科研经费单独列了一笔账目。 账单上显示，热气球的研发是最大的开支。 钱梦竹享受着朱厚照的照顾，问：“夫君，这热气球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费钱呢？” 制作热气球并非有了图纸就行，比如耐水防火的布料就需要创新研发。 朱厚照回答：“这是一种能让人飞上天的工具，将来可以带着人在天空中飞翔。” 钱梦竹十分惊讶，这真是神奇啊。 “那等做好了，我也能上天吗？” 朱厚照摸着钱梦竹的肩膀笑着说：“不用等热气球了，今晚我就带你上天。” 钱梦竹扭身甩掉朱厚照的手，说：“你又开玩笑，今晚不行，我……那个来了。” 朱厚照打趣道：“这是你的损失，等过几天吧。” 钱梦竹的账目算完了，虽然花了不少银子，但最近赚得也多。定制马车和音乐盒的推出，继续让明朝的有钱人掏腰包。 反正东宫的钱总是比国库多。 钱梦竹放下笔，伸伸胳膊，对眨眼睛的朱厚照说：“那两个日本公主进宫也有好几天了，夫君今晚去木叶殿吧。” 祢豆子和纳豆子被安排在东宫的一个偏殿里，朱厚照顺便给宫殿起了个新名字。 别人以为“木叶”取自屈原的《九歌》，“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只有朱厚照自己知道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 火之意志，树叶飘舞的地方，火焰永不熄灭。 朱厚照满足了自己的小趣味。 不过他对两位豆子公主并不感兴趣。 “那两个公主在日本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那么虚弱的样子，我一只手就能提起来。让她们好好休息恢复一下吧，至少要等眉毛长出来再说。” 朱厚照坚信萝莉只是一种视觉享受，对实际行动并无太大兴趣。 钱梦竹也觉得她们刚进宫时，脸上涂得煞白，眉毛剃光的样子并不好看。 钱梦竹说：“她们现在不化妆了，画上眉毛也挺好看的。她们跳的那种扇子舞，你不也很喜欢吗？” 朱厚照回答：“也就图个新鲜，娘子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钱梦竹顽皮地说：“不行！” 朱厚照无言以对，钱梦竹倒是和两位豆子公主相处融洽，连日语都学上了。 第152章 米鲁之乱 ...... 明朝政府为了稳固在贵州的统治，早在明朝初期就开始在那里实行卫所制度，派军队驻扎并开垦农田。 周绍安作为普安的知州，实际上并没有太多实权。因为普安地区大多是少数民族聚居地，主要由当地的土司自治。 一般人可不愿意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任职，周绍安也不例外。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教育当地的少数民族，促进民族融合，调解土司之间的矛盾冲突。 周绍安对这片荒凉之地没什么好感，也不愿意跟这些“野蛮人”打交道。他只希望在这任期的三年里平安无事，找个机会调离此地。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两个土司之间又爆发了冲突。 这类土司的争斗如果处理不当，会影响到官员的政绩评估，评估不合格就无法晋升。情况严重的话，甚至会被降职或免职。 周绍安平时对少数民族的事情不太关心，这次事件发生后才知道是哪两个土司在打架。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忍不住骂道：“果然是一群不知羞耻的‘野蛮人’！” 当地有个苗族土司叫隆畅，他有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叫米鲁。有一次，隆畅和米鲁因为口角大打出手，米鲁一气之下逃回了云南沾益的娘家。在娘家，米鲁与当地另一位土司阿保发生了感情纠葛。 此时的隆畅已年迈，便让非米鲁所生的儿子隆礼继承土司之位，并让他去接米鲁回家。结果隆礼到了米鲁家，也与她勾搭上了，三人形成了一个奇特的三角关系。得知此事后，隆畅勃然大怒，领兵攻打阿保的地盘，烧毁了他的寨子，还将躲在里面的亲生儿子隆礼杀了。 米鲁得知消息后，愤怒不已，联合阿保反击隆畅。这场纷争起初只是家庭纠纷，后来发展成情感问题，再后来又演变成伦理难题，最终导致了父子间的自相残杀。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周绍安明白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米鲁这个女人。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灾星，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在周绍安看来，这样的女人活着就是耻辱，应该受到惩罚。 于是，周绍安派人给双方送信，试图调解，让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别再动手了。隆畅提出停战可以，但得先把米鲁交出来。阿保则要求隆畅赔偿他的损失，还要道歉。 周绍安觉得事情还有转机，而且道理站在隆畅这边。毕竟米鲁是隆畅的妻子，阿保的行为确实不对。因此，周绍安写信劝阿保把米鲁还给隆畅。他在信中摆事实，讲道理，强调米鲁是隆畅的人，应该先归还。他还毫不客气地批评米鲁，说她是个不知廉耻、不忠于婚姻的女人，不值得为了她大动干戈。 信里还带着恐吓的味道，意思就是你们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朝廷大军一到，你们立刻完蛋。 周绍安太过自信了，觉得不过是个女人，大男人怕什么找不到老婆，更何况只是个小妾。 但他小看了米鲁的魅力。阿保收到信后，米鲁自然也看到了信的内容。 米鲁气得火冒三丈，觉得明朝的官员太瞧不起人了。 阿保当然不会把米鲁送回去，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他，为了替心爱的人出气，决定干掉周绍安。 于是假装答应周绍安的要求，提出面对面坐下来谈判。 周绍安没有怀疑，便约阿保和隆畅在山里见面。 没想到阿保和米鲁在山里设了埋伏，结果周绍安和隆畅都被害死了。 杀掉两人后，阿保干脆宣布造反，自称“无敌天王”，对抗朝廷。 消息传到朝廷，弘治皇帝大发雷霆。 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居然敢杀害朝廷官员，还公开造反。 朝廷对少数民族的掌控本来就弱，再不管，各个土司都效仿，以后还得了。 弘治立刻召集大臣商量对策。 他想起一个月前太子跟他说过，普安的土司可能要叛乱。当时弘治不相信，现在看来朱厚照的预见是对的。 弘治决定也叫朱厚照来，听听他的意见。 热气球研究有了重大突破。 以前热气球封闭性一直解决不了，漏气太严重，飞不高。 王守仁想到了一个方法，用纸浆涂在热气球内部，果然大大提高了封闭性。 今天是热气球首次升空的日子，朱厚照也想体验这个历史性时刻，就来到西山观看。 热气球已充好气，朱厚照也想上去试试。 王守仁、顾鼎臣和严嵩竭力劝阻朱厚照不要冒险。 尽管热气球已试飞过几次，但万一出事怎么办。 朱厚照说你们都试过了，我试试怎么不行呢。 正僵持时，传旨太监来了。 传唤朱厚照的太监在东宫没找到他，就急急忙忙来到西山。 朱厚照了解情况后叹了口气，历史上米鲁之乱终究还是发生了。 没办法，有些事情预见了也无法阻止。 朱厚照没了乘热气球的心情，只好坐上马车随传旨太监回皇宫见弘治。 在乾清宫，大臣们比朱厚照先到，得知普安叛乱的消息后十分震惊。 他们开始讨论如何处理这次叛乱。 首先，得选好处理叛乱的人。 古代交通不便，京城离贵州万里之遥，靠中央指令平叛肯定来不及。 大臣们商量后，兵部尚书刘大夏提议任命钱钺为贵州巡抚兼总督，负责平定叛乱...... 弘治也点点头，表示赞同。钱钺在天顺八年考中进士，经历了三个朝代，能力出众，的确是个合适的选择去平息叛乱。 \"钱钺经验丰富，稳重可靠，确实是平叛的理想人选。\" 此时，朱厚照刚刚进入乾清宫，听见弘治提到派钱钺去平叛，立刻开口说：\"儿臣觉得让钱钺去平叛，并不是个好主意。\" 第153章 只有自己知道王守仁的本事 朱厚照匆匆忙忙地赶来，连行礼都来不及，就直接反对派钱钺去贵州平叛。弘治心想，平时你不懂礼数也就算了，今天这么多大臣在场，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大臣们也纷纷看向朱厚照，疑惑他为什么要反对钱钺成为贵州巡抚。最近朱厚照过得有些慵懒，被众人注视着，他也意识到自己急着反对可能失礼了。 弘治看着迟到的朱厚照，问道：\"太子为什么反对派钱钺去贵州平叛呢？\" 朱厚照只知道\"米鲁之乱\"持续了好几年，后来换人并且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才得以平定。既然这么久都没解决，说明一开始派出的大臣并不适合。但他不能直接说这是从后世听来的。 朱厚照听说过钱钺，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钱公确是能干的官员，我也有所耳闻。不过他在山东、河南管理的只是百姓，约束的也只是下属官员。或许他的能力足以应对那些情况，但贵州的情况完全不同，他的方法可能无效。儿臣担心，不久后可能会因为钱公，导致更大的灾难。我们应该找一个更适合的人选。\" 大臣们听了朱厚照的话，若有所思。然而，刘大夏不满意了，他推荐的人大家都同意，皇上也认可，现在朱厚照突然跳出来说不行，什么意思？朝廷里虽然公认朱厚照擅长做生意赚钱，但处理国家大事他有什么经验？ 刘大夏不满地质问：\"太子殿下认为钱钺不合适，那么您觉得应该派谁去呢？\" 朱厚照立刻想到了王守仁的功绩，平定了思田、诸瑶的叛乱，还剿灭了南赣的盗贼。王守仁显然比钱钺更为合适。于是他说：\"本宫觉得王守仁通晓军事，善于安抚夷族，可以派他去平叛。\" 大臣们都很失望，原本期待太子有什么高明见解，结果他推荐的是刚刚踏入仕途的王守仁。大家都知道太子和王守仁关系密切，两人都痴迷于探究事物的本质，还成立了一个名叫物理会的小团体。 然而，王守仁只是一个翰林院的庶吉士，怎么可能胜任如此重要的贵州巡抚职务呢？尽管大家普遍认为王守仁潜力无限，是个难得的人才，但前提是他不能被太子带偏。而且，朱厚照此刻的行为显得过于任人唯亲，这不仅对王守仁没有好处，反而会让人觉得王守仁为了升迁而讨好太子... 现在的王守仁每天都在翰林院宣扬他的格物理念，还拉了好几个人加入物理社。 那些原本是国家重要支柱、内阁未来之星的人，现在却天天沉迷于这些奇特的技艺，这算怎么回事呢？ 刘大夏被气笑了。他说钱钺不适合担当重任，可他推荐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吉士，这太过分了。 太子显然对国事一窍不通，还是回去西山研究那些奇特技艺吧，朝廷的事情他还差得远呢。 弘治也有些失落。王华以前还找过弘治，暗示太子别再跟王守仁混在一起，说王守仁下班后就直奔西山研究格物，几乎不回家了。 弘治开口道：“王守仁确有潜力，但他太年轻了，暂时无法承担重任。让钱钺去贵州处理叛乱吧。” 说完，他还瞪了朱厚照一眼，意思是：你还是别说话了，我叫你来是多余的。 朱厚照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有他自己清楚王守仁的能力。但现在王守仁名气不大，没人会相信他有能力平叛。 朱厚照想说，就算王守仁不行，也不能派钱钺去啊。但在弘治锐利的目光下，他没敢再开口。 大臣们讨论完贵州平叛的事情后，都告辞离开了。 朱厚照等到他们都走了，对弘治说：“父皇，儿臣还是觉得钱钺不行，到时候他肯定会坏事。” 弘治拍了拍御案，反问道：“钱钺不行，王守仁就行吗？” 朱厚照回答：“你们都不信任王守仁，可儿臣天天和他相处，了解他的本事。” 弘治说：“就算王守仁有能力，也被你带偏了。先不谈这个，钱钺担任贵州巡抚平叛的事已成定局。 今天把你叫来，是想问你，为何之前如此确信普安会发生叛乱。” 朱厚照当然不能说实话，但他之前确实对少数民族政策有所思考。 “儿臣只是猜测，但也有依据。我大明对云贵少数民族的管理主要依赖土司自治，实际上在云贵等地，土司的权利比朝廷还要大。 自明朝初期以来，朝廷为了稳固在贵州的统治，便在那里设置卫所制度，屯兵屯田，推行‘汉化’政策，已有初步成效。 但土司们已经察觉到朝廷的意图，如果朝廷继续推行‘汉化’，他们的权力迟早会被削弱。 所以米鲁之乱看似是家庭纠纷引发的，但实际上，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 弘治点点头，看来太子确实对此做过研究，他对少数民族的政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然而，朝中的官员都知道这个问题啊。关键是如何解决。 不过，太子能通过分析少数民族的情况预测到贵州的叛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他提出解决方案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弘治说：“少数民族的问题确实是历代朝廷的心头病，至今也没有找到特别有效的解决办法。” 朱厚照接着说：“儿臣倒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弘治点点头，示意朱厚照继续讲下去... ... 第154章 奇特的日本贵族文化 唐伯虎漂浮在海上长达半个月，终于和知仁一同踏上日本的土地。抵达日本后，他受到了日本天皇的热情款待。那时的日本对汉文化极度崇尚，风流才子唐伯虎的诗词书画在日本享有极高声誉。许多日本人原以为唐伯虎如同李白、杜甫、白居易一样是古代人物，没想到他竟与自己同一时代，还亲自来到了日本。 一时之间，日本各地的诸侯、大名、高僧、知名艺妓纷纷聚集在京都，一睹明朝才子的风采。整个日本的战事也因此暂时缓和，打仗的事不急了，先去看看这位大明才子再说。由于停战，日本百姓得到了短暂的安宁，内心感激唐伯虎，尊称他为带来和平的大明使者。 朱厚照在唐伯虎前往日本前告诉他，他在日本会很受欢迎，但唐伯虎自己也没料到会受到如此热烈的追捧。邀请他赴宴的邀请函排得满满的，有时一天要赶两场。日本贵族们展现出的热情让唐伯虎感到有些吃不消。 朱厚照叮嘱唐伯虎在日本要表现出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狂士风范。唐伯虎起初有些疑惑，不是应该展示大国的风度吗？后来他发现，自己越是摆出高傲的姿态，越狂妄，就越受日本贵族的喜爱。随便给那些贵族吟诵两句诗，他们就仿佛高潮了一般，看向唐伯虎的眼神都闪烁着星星。 尤其是那些日本贵妇和小姐们，白天黑夜地缠着唐伯虎学习日语。唐伯虎一开始还保持着矜持，尽量避免接触有身份的人。直到无意间与某位大名的宠妾共度了一晚，那位大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以此为荣。 对日本了解得越深入，唐伯虎越是惊讶，这是个多么奇特的民族啊。日本深受唐代文化影响，程朱理学这种在明朝发展起来的思想在日本几乎没传播。在明朝自认为放荡不羁的唐伯虎，在日本却成了道德楷模，无法相提并论。 首先是日本皇室，为了保持神族血统的纯净，他们不与外界通婚。日本天皇家族的男女关系之复杂，让唐伯虎都瞠目结舌。而且，这种混乱达到了一种水平，超越了常人的想象，令人震惊，超越了其他国家人们的认知。 日本皇室的结婚标准低到让唐伯虎惊讶，他们的乱伦禁忌底线是禁止同父同母的兄妹结婚。然而，即便这个底线很低，他们还是没能遵守。日本第十九代天皇允恭去世后，按照规矩，他的儿子木梨之轻应该继承皇位。但在即位前，他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轻大郎女。两人在一起后，就无法分离，这事不是传说，而是记载在日本最古老的史书《古事记》里。为了了解日本历史，唐伯虎特地查阅了《古事记》，里面记载的事实让他三观尽毁。 天武天皇在公元686年九月去世，皇后便暂时掌权，成为持统女皇。他们夫妇的儿子草璧皇子娶了天智天皇的另一位女儿。也就是说，草璧皇子的妻子既是他的姨妈，又是他的堂姐。这对夫妻的儿女后来分别成为了元正女皇和文武天皇。有一次，井上皇后和光仁天皇下棋，天皇输了，按约定要给皇后找一个年轻男子作为情人。结果天皇给她找的情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山部亲王。山部亲王三十六岁，毫不畏惧地和他的五十七岁后妈亲密接触。当晚，他就带着后妈进入了灯火辉煌的新房。两人一番缠绵后，感情更加深厚，形影不离。 唐伯虎适应当地习俗，曾担心自己是否会在日本失去道德底线。打着保持皇室血统纯正的旗号，日本皇室千年来近亲结婚的后果显现出来，皇族成员普遍颜值偏低，美貌者寥寥无几。更重要的是，遗传病和精神问题也有所影响。此外，他们的平均身高仅有一米四左右。身高一米六多的唐伯虎在他们眼中算是高大的。对于日本的饮食，唐伯虎实在不敢恭维，天天白米饭配腌菜、咸鱼、海藻和蘑菇。吃了半个月，唐伯虎瘦了二十斤，反而更显帅气。起初，他不好意思要求吃肉，毕竟日本贵族也这样吃。后来实在受不了，唐伯虎提出要吃肉。当时的日本已有近千年的禁肉令，贵族不吃肉。牛和马被视为工具，畜牧业几乎不存在，连家养的猪和羊都难以吃到。不过，有三种动物的肉不在禁食范围内：鹿、野猪和野兔，因为它们会破坏农作物。于是，唐伯虎的餐桌上多了这些肉，他的营养状况才得以改善，否则学习日语的精力都会受影响。 此外，唐伯虎对日本贵族的穿衣习惯也感到困惑。他们崇尚穿着轻薄的丝绸衣物，但这有必要穿十几二十层吗？... 唐伯虎参加了一场宴会，酒过三巡，气氛热烈时，那些贵族就像炫耀似的，一件件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谁脱得越多，谁就越有面子，能得到别人的敬意。接着，他们就会举行一场无遮蔽的聚会。 唐伯虎算是看明白了日本皇室贵族衰败的原因：他们吃得不好，穿得不好，还沉迷于享乐。他们喜欢追求精神层面的乐趣，尊崇佛教和汉文化。没事就聚在一起谈论佛法，吟诗作对。那些身体不怎么健康的日本贵族，吃着营养不良的食物，穿着重达二三十斤的衣物，顶着寒风，边咳嗽边对着雪景吟诗，这就是日本最高雅的文人形象。 唐伯虎都惊呆了，心想：我们那里装模作样也不是这样的啊。在这个时代亲身体验了日本贵族的文化后，唐伯虎终于理解了日本皇室贵族衰败的根源。 第155章 他们急了 在日本备受推崇的唐伯虎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朱厚照曾说，混乱的日本才是最好的日本。刚到日本时，那里的战事暂时平息了。唐伯虎有些慌张，心想：我一来你们就不打了，快接着打啊。后来，唐伯虎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编写人物传记。他宣布要为日本的英雄人物写传记，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并且承诺会将传记印刷成精美的书籍。这受到了日本上层社会的热烈欢迎。让唐伯虎为自己写传记，就像现代全民偶像请人为自己作曲一样。日本各地的豪杰都想借明朝才子的文笔来扬名立万。 写传记需要记录每个人物的生平，询问他们的想法。询问他们过去做过什么，如何看待现在的日本战局，对其他日本势力有何看法，未来的理想是什么。这简直就是在当面收集情报。 在京都时，唐伯虎带来的奢侈品被各路诸侯抢购一空。他安排手下将从日本获取的金银、购买的特产以及搜集的情报带回明朝。这些厂卫在日本也非常受欢迎，跟着唐伯虎享受到了很好的待遇，似乎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日本人很容易被骗，出去消费都不用自己花钱，只要口袋里装着朱厚照发的玻璃球，就能尽情玩耍。虽然日本的条件无法与明朝相比，但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在明朝是体验不到的。 在日本的歌舞伎町，吃喝玩乐加过夜，两个玻璃球就足够了。最后还是通过抽签决定谁先回明朝，约定下次再轮换。 唐伯虎为日本天皇写完传记后，就被其他势力邀请去做客。尽管日本天皇有点舍不得唐大才子离开京都，但也无法限制他的自由。日本天皇亲自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送唐伯虎离开了京都... 临走时，他还紧紧握着唐伯虎的手，关照他要注意安全，让他尽情玩耍后再回京都。他还特别为唐伯虎配备了上百人的精锐护卫队，确保他的安全。唐伯虎现在清楚自己在日本的地位非同一般，于是婉拒了天皇派兵保护的好意。天皇兵力有限，唐伯虎觉得还是留给天皇自己用吧。唐伯虎告诉天皇，他和大明太子都期盼日本皇室能早日结束战乱，恢复其应有的地位。他的意思是，你们快点打，不用顾虑我，我要去别处挑拨离间，完成太子交给的任务。 唐伯虎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无论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战争。那些邀请他的势力，都希望给他留下他们非常强大的印象。而且，当唐伯虎的使团经过战场时，双方都会默契地停战，为唐伯虎让道。邀请他的势力会热情地迎接，而另一方则表示同样欢迎大明才子，并希望唐伯虎下一站到他们那边，为他们的大名撰写传记。当地的领主会以贵宾的待遇款待唐伯虎，甚至连他喜欢的美食、美女类型和音乐喜好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提前做好准备。他们一方面想请唐伯虎写传记，另一方面也希望得到大明的支持，获取先进的武器和精美的商品。 唐伯虎表示写传记没问题，但得到大明的支持就不太可能了。不过，如果想要武器和盔甲，就要看他们的诚意了。日本各势力都害怕皇族崛起，他们也了解到皇族得到了大明的支持。所以，大家都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皇室得到的援助是免费的，但其他势力就得付费了。需要用真金白银交换，没钱的话，可以用港口或矿产抵账。为了增强实力，各势力都与唐伯虎签订了协议。唐伯虎也明白了朱厚照所说的“内卷”是什么意思。你们卷吧！你们竞争得越激烈，我的任务完成得越好。总算没有辜负朱老弟的期望。 第一批从日本返回的使团带回了关于日本的第一手情报。朱厚照觉得自己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唐伯虎在日本过得相当惬意。而且，这次日本之行收获颇丰，仅来回一个多月，就赚了近两百万两真金白银。当弘治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时，乐不可支。以前在朝廷讨论太子与日本进行贸易时，规定贸易利润要向国库缴纳两成的税。朱厚照一分不差地上缴了。以户部尚书韩文为首的大臣们都惊呆了。海上贸易这么赚钱吗？三十多万两银子，几乎相当于国库年收入的十分之一。而这还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只与日本一个国家的贸易而已... 如果全面开放贸易，大明朝的国库还会缺钱吗？ 然而，江浙地区的官员听到这消息就坐不住了。 太子也太实诚了吧，谁会乖乖全额缴税啊。 也是，大明朝对他来说就是自家的，谈不上逃税漏税。 以前江浙那边搞走私，一直都是偷偷摸摸赚大钱。现在海上贸易的巨大利润摆在大家眼前，朝廷里竟然有人表示支持。 这事儿他们可忍不了。 不行！ 必须怼太子！ 一定要断绝太子和日本的海上贸易。 就算断不了，也要把贸易权抓到自己手里。 一时间，弹劾太子的奏章像雪花般飘到弘治皇帝的桌上。 不仅是说太子参与商业活动， 还有说太子不务正业，整天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再者，太子道德败坏，侵占百姓的土地，不管他有没有花钱，反正西山和天津一带，太子名下的地盘多的是。 太子朱厚照还带坏了翰林院的庶吉士，不尊重儒家学说。 这些指责多少有点依据，还算有点道理。 有的弹劾就离谱了，说太子朱厚照没有子嗣是因为他喜欢男性。 还说太子发明的热气球是不祥之物，恐怕会招来天谴。 甚至民间流传着朱厚照不是弘治亲生的谣言。 传说弘治无法生育，所以只有一个皇后，朱厚照是从民间领养的，不然怎么会只有一个儿子。 这些造谣的人用心险恶，企图动摇国家根基。 实际上，朱厚照还有一个早逝的弟弟和一个妹妹。 在乾清宫里，朱厚照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脸上一片平静。 弘治原本以为朱厚照看到这些奏章会受不了，会气得暴跳如雷，但他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弘治问：“照儿，你怎么看这些奏章？” 朱厚照不屑地回答：“他们急了！” 第156章 海上贸易的争议 关于开放海禁，朱厚照坚决不让步。 此时正值欧洲海上贸易蓬勃发展的黄金时代，哥伦布不久前刚发现新大陆， 葡萄牙刚刚建立了第一个殖民地， 欧洲的资产阶级已崭露头角，读着马可·波罗的游记，对书中描绘的富饶东方心生向往。 继续闭关锁国，大明朝必将逐渐陷入被动和落后。 不能因为少数人的私利，而阻碍整个国家和民族的进步。 弘治也不希望刚刚起步的海上贸易就此终结。 而且弘治真的生气了，那些造谣太子不是亲生的言论，触及了他的底线。 弘治将所有反对海上贸易的奏章扣下，不作任何回应。 他允许朱厚照对这些反对者采取反击，海禁必须开放。 朱厚照也没时间和反对派唇枪舌剑， 懒得争，也争不过。 他直接对反对派的官员动手。 解决了提反对意见的人，反对意见自然就消失了... 萧敬马上命令厂卫去调查这些官员，只要发现一点点问题，就先关进诏狱，不让这些人继续搅局。 过了半个月，诏狱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已经有二十多个了。 朱厚照明确表示了他的立场，开放海禁的事情没得商量。 反对的官员当然知道太子的行为得到了弘治皇帝的默认，但他们没想到平日里温和的弘治会采取这么强硬的手段，他们施加的压力反而起了反效果。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开放海禁的势头压下去。 于是，反对派的官员们展开了更激烈的抵抗。 不仅是江浙地区的官员继续上书反对，一些顽固派官员打着不能破坏祖先规定的旗号加入反对，还有一些官员对弘治打压文官势力不满，也站在了反对派这边。 一时间，弘治皇帝的压力骤增。 弘治感到非常愤怒，这些官员平时口口声声的忠诚孝道，关键时刻却完全不顾皇帝的权威。 难怪太子一直对文官不放心。 弘治也怒火中烧，毫不退让，所有反对的奏章都被扣下，坚决对抗那些反对开放海禁的力量。 诏狱里每天都新添官员，一时之间人满为患。 被关押的官员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反正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你能拿我们怎么办？ 朱厚照更是淡定，反正我是唯一的皇帝，你们又能对我怎么样？ 反对派的官员拿朱厚照没办法，就把手伸向了以焦芳为首的太子党。 焦芳手下的官员也有一些问题，朱厚照尽力保护他们。 实在保不住的，被贬谪出京城时，朱厚照亲自送行，赠送金银珠宝、豪华马车和扶桑美女，并承诺以后有机会再召回他们。 朱厚照现在整天和萧敬混在一起，搜集证据抓人。 在弘治看来，这两个人越来越像奸臣了。 他们俩分析着厂卫、记者和女子会所传来的情报，试图找出几个关键人物的罪证。 但还真有一些人，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任何缺点或问题，比如都御史戴珊。 都御史是都察院的主要官员，负责监察、弹劾和提建议。 与刑部、大理寺并称为三法司，遇到重大案件，由三法司共同审理，称为“三司会审”。 都察院不仅可以监督审判机关，还拥有“大事上奏裁决，小事自行决定”的权力。明代都察院是最高的监察机构，都御史与六部尚书并称为七卿，地位非常高尚。 戴珊确实不是江浙地区的官员，个人生活也没有问题，没有贪污受贿、违法乱纪的行为。 他站出来反对，一方面是为了坚定地维护祖制，另一方面希望弘治能妥协，提议将对日贸易的事交给官员处理，尽快结束这场朝廷之争。 这样的人是真正的清官，品行端正，严于律己，包括他的家人... ... 典型的中国式思维方式，不相信海上贸易能带来好处。 那些顽固派官员，以他为首，大多是清流，挑不出啥大错。 跟他们讲道理也没用，你说海上贸易对大明多重要，他们就跟你扯商人唯利是图，不是君子所为。 朱厚照抓不到他们的短处，感到很头疼。 萧敬看到朱厚照烦躁的样子，提议：“殿下，不然让厂卫另想办法？” 朱厚照知道萧敬的意思，就是诬陷陷害，厂卫编造官员罪名很容易。他差点就同意了，但深思熟虑后还是放弃了。 一方面，他不想让厂卫养成这种习惯；另一方面，戴珊是个好官，陷害这样的官员，朱厚照在道德上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也会引发文官集团的强烈反弹。 朱厚照认真地说：“别走歪门邪道，我们要靠德行来服人。” 关于海上贸易的争论越来越激烈，朝廷乌烟瘴气，人心惶惶。现在，这已不只是贸易问题，而是演化成了皇权与文官集团的冲突。 文官们逼迫皇帝让步，弘治和太子坚决不让。 许多官员以生病为由抗议，内阁的三位阁老疲惫不堪，再这样下去，朝廷的运作都会成问题。 三位阁老试图调解，两边做工作。 文官提出要么停止与日本的贸易，要么把贸易权交给文官。 李东阳找到朱厚照，希望太子能让步，把贸易权交给文官。 朱厚照立场坚定，对日贸易必须进行，并且坚决不交给文官。 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内阁勉强维持着朝廷的运行。 第157章 团队建设 朝廷的事让朱厚照烦躁，一时找不到好办法解决。 四月，大地复苏，春暖花开，正是郊游的好时机。 朱厚照决定暂时放下朝廷的事，带西山的人去南苑搞团队建设。 经过多次试验和飞行，热气球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 正好利用这次团队建设活动进行实战演练。 曾经讨厌团队建设的屠龙勇士，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主动组织。热气球是目前最适合的侦察工具，用于古代战场简直是作弊般的存在。 对于那些认为热气球不祥的人来说，朱厚照不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 他们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完全不顾事实，说话就像抬杠一样。 经过多次改进，一个热气球被拆分成两辆马车装载，每八人组成一个热气球小组，负责充气起飞，驾驶通常需要两人。 朱厚照看着一个小队迅速地将热气球从马车上卸下，固定桩子，组装吊篮，给热气球充气。 大约两个时辰后，热气球升离地面，进入待飞状态。 接下来就是试飞了，朱厚照很自然地走向吊篮... ... 果然，大家又纷纷阻止了他。 又是那一套，说什么朱厚照地位崇高，不宜冒险。 朱厚照最近挺郁闷的，真想去天上换个心情，于是他说： “你们对自己的热气球到底有没有信心？” 王守仁回答：“当然有啦，我都亲自飞了好几次了。” 朱厚照接着说：“既然有信心，那就让我试试吧。我不试一试，怎么安心让前线的士兵用呢？” 王守仁还是不希望朱厚照坐热气球，他回答：“可是……” 朱厚照打断他：“别可是了，这也是给以后做热气球的部门定个规矩。以后每个热气球试飞，负责人必须亲自上天，这样才保证质量。我先做个榜样。” 平时朱厚照和王守仁他们都不自称“本宫”，都直接说自己。 看到朱厚照现在自称“本宫”，王守仁也不好再反对，只好叫下原本要驾驶热气球的两人，自己陪朱厚照一起飞。 刘瑾已经习惯了，他知道阻止不了太子的决定，便熟练地拿出速效救心丸，先吃了两颗。 王守仁一直致力于实践与知识的统一，凡事喜欢亲自动手。 当初热气球首次升空就是他驾驶的，驾驶技术比一般驾驶员还要好。 上了热气球后，两人穿上厚厚的棉衣，解开固定缆绳，启动燃烧器加热。 热气球慢慢地升向天空。 随着热气球升高，看着地面上的人越来越小，朱厚照体会到了高处的寒冷，身心都感受到了。 天上的风更大，就算穿着棉衣也觉得冷。 看着戴着护目镜操作燃烧器的王守仁，朱厚照感到有些违和感。如果现在拍张照片传到后世，没人会相信这就是王守仁。 戴着护目镜的王守仁在热气球上，这谁能信呢？ 万一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会不会再次穿越呢？ 按高度算，是不是会穿越到恐龙时代？ 朱厚照自嘲地笑起来，仿佛所有烦恼都随风飘散了。 虽然朝廷里有很多尸位素餐、顽固不化的官员，但他身边还有王守仁这样的支持者啊。 “啊！~~~~~~” 朱厚照扶着篮子大声喊叫，想要释放这段时间的压力。 “伯安——！再飞高点——！” 风太大，他们只能大声吼叫来交流。 王守仁加大火力，将热气球升得更高。 都说朝廷里阴暗复杂，朱厚照一直尽量避免卷入其中，处理朝廷事务总是速战速决。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次朝廷的事情确实让他身心疲惫。 朱厚照望着越来越小，最终变得模糊的景色，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大约半小时后，王守仁示意该返航了…… 王守仁灵活地调整热气球的高度，找寻适宜的风向，准备飞回出发的地方。热气球顺利降落在踏青的地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落地后，朱厚照才注意到周围有不少人在享受春游，纷纷对着热气球指指点点。还好，西山的人员在附近维持秩序，没有出现什么混乱。朱厚照没去理会他们，开始安排野餐的事情。 他在国库中找到了一些进贡的孜然和辣椒，正巧可以在这次野餐中派上用场。心情愉快的朱厚照决定亲自烤串，展示一下他的手艺给王守仁他们看。 “朱...朱兄，你也在这里啊。” 朱厚照转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张慧，她穿着男装，显得既活泼又可爱。边上还有个同样女扮男装的女子陪伴，这女子给朱厚照的第一印象就是高挑，可能是他在这个时代见过的最高的人了。 张慧知道朱厚照平时喜欢伪装成普通人，所以没有揭穿他的皇族身份。原本张慧对朱厚照颇有好感，但知道他是皇太子后，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老朱担心外戚干预朝政，规定皇室不能与贵族通婚，张慧的身份注定了她与朱厚照无缘。 张慧在朱厚照大婚那天偷偷哭了，沮丧了好一阵子，她的初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过了一段时间，她渐渐释怀，决定把朱厚照当作朋友或兄长般相处。 “张...公子是你啊，张仓来了吗？” 朱厚照也配合地称呼着穿男装的张慧为公子，他可是角色扮演的老手了。虽然朱厚照和张慧见面不多，但他对她的印象不错。在女子会所开业时，他还特意让张仓送了一张金卡给她。 “他没来，我是和一起写小说的朋友们一起来的。” 松竹斋推动了小说行业的发展，张慧和一些爱好写作的朋友组建了一个女性作家的小团体。 “原来是这样！你吃过饭了吗？来尝尝我的手艺，这是我的好朋友，戴如南， 如南，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教我写作的朱寿朱公子。” “见过朱公子。”戴如南声音清亮地向朱厚照打招呼。 朱厚照微微点头，回应说：“你好！戴小姐，坐吧，很快就能烤好了，尝尝我的手艺。”他和戴如南不算太熟，既然张慧说是闺中好友，就直接叫她戴小姐吧。 张慧拉过戴如南坐下，问：“朱公子，你怎么还亲自烤呢？” 戴如南也很纳闷，看朱厚照的装扮，应该是出身高贵，刚才搬凳子的那个应该是他的仆人，怎么还会自己动手烤食物呢... 朱厚照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烤肉技术超好的，以前团建活动都是我负责烤的。” 张慧了解朱厚照是个和蔼的人，于是回答：“能尝到公子您的手艺，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戴如南好奇地看着张慧，因为张慧通常不会轻易奉承人。 朱厚照笑着问：“你们有口福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孜然和辣椒，你们能吃辣吗？” 第158章 这个叫朱寿的真不给面子呢 那个时候，人们很少吃辣，毕竟辣椒还没传进来，茱萸的味道也不怎么好。 张慧好奇地问：“辣椒是什么？” 朱厚照回答：“我只放一点点，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说着，朱厚照在烤串上撒了少许辣椒，递给了两人。 “来尝尝，戴小姐也别客气。” 戴如南咬了一口烤串，她喜欢那种刺激的感觉。 偷偷地打量了几眼朱厚照，刚才她也被天空中的热气球吸引，看着朱厚照从上面下来，对张慧说她多么羡慕能飞上天的人。没想到张慧竟然认识朱厚照，还把她拉来一起打招呼。 接过烤串后，戴如南说：“多谢公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听说张慧写小说是您教的，您也能教教我吗？” 朱厚照惊讶地说：“原来你也写小说啊，我的水平一般般，就是读得多些。” 张慧咬了一口，说：“嘶，好辣！你不是说只放一点吗？你也太谦虚了。如南，我告诉你，《霸道庄主爱上我》是我写的，朱公子教的，穿越、无限、重生、种田这些类型的小说，都是朱公子教人写的。” 戴如南眼睛一亮，说：“真的吗？没想到朱公子文笔这么好，希望公子能不吝赐教。” 张慧接着说：“如南的小说特别受欢迎，松竹斋给她的稿费很高。” 朱厚照说：“那我可不敢指点，而且爱情题材的小说我看得不多。” 张慧说：“如南写的不是爱情小说，她是写恐怖小说，很吓人的那种。” 朱厚照没想到看起来文静斯文的戴如南竟然写恐怖小说。 朱厚照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戴小姐勇气可嘉，改天一定拜读您的作品。” 戴如南说：“公子过奖了，还是公子胆子大，居然敢飞到天上去。能告诉我飞在天上是什么感觉吗？” 朱厚照拿出两瓶啤酒，拔掉木塞递给二人，说：“天上的风很大，很冷。从高处往下看，视野完全不同，你们可能体会不到，只有亲自体验一次才能明白。” 两人一边听着朱厚照的话，一边好奇地尝了一口玻璃瓶里的啤酒，有些苦，但丰富的气泡感让他们觉得新鲜。 戴如南说：“那我们可以上去体验一下吗？” 张慧连忙挥手说：“如南，你真大胆，我可不敢上去，呃！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多泡泡？”张慧打了个酒嗝，显得有点尴尬。 朱厚照回答：“这是啤酒，西山新研制的。确实，热气球上天很危险，我不建议你们女孩子尝试。” 戴如南不服气地说：“你们男人能上去，女人为什么不行？分明是看不起我们。” 朱厚照解释：“我没那个意思，男女分工不同嘛。热气球以后要用在战场上，而女人又不能上战场。” 戴如南反驳：“可也有女将军啊，比如花木兰、樊梨花和妇好。” 朱厚照惊讶，居然遇到了一个古代的女权主义者。 “嗯，你说得对，女人也能撑起半边天，不比男人差。”他承认道。 戴如南意外朱厚照会这样说，她只是习惯性地表达女性也能有所作为的观点。 “女人真的能撑起半边天吗？”戴如南自言自语，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戴如南感到找到了知音，竟然有人和她的看法一致，甚至比她更激进，而且是个男人。 “朱公子真是这样想的吗？”她问。 朱厚照回答：“等社会进步到一定程度，男女就会平等了。” 戴如南好奇：“真的吗？那要进步到哪种程度呢？” 朱厚照解释：“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男女创造的价值相当时，自然就会平等。比如在西山，有些女工赚得比男工还多，在家说话自然就有底气。” “热气球是西山发明的吧，朱公子能不能讲讲西山的事情？”戴如南对西山的事充满好奇，开始追问朱厚照，话匣子一下打开了。 张慧听着两人的对话，感觉自己插不上嘴，就小口喝着啤酒，吃着烧烤。这烧烤有点辣，但越吃越上瘾。 “呃！~”张慧又打了个酒嗝。刚开始喝啤酒觉得有点苦，后来反而觉得挺好喝的。 反正已经打过一次嗝了，她也就不再在意了。其实张慧没意识到，自己对朱厚照的态度变了，以前因为喜欢他而矜持，现在把他当作朋友，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通过交谈，朱厚照发现戴如南凡事都喜欢和男人比较，似乎总想证明女人并不逊色于男人，对西山的发明也很感兴趣。 “那女人也能去西山做研究吗？”戴如南对朱厚照描述的西山充满向往。 “当然可以，男人和女人思维方式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女人参与科研可能会有出人意料的成果。”朱厚照说。 戴如南觉得自己和朱厚照聊得很投缘，觉得他尊重女性，和以往遇到的人都不同。 “如南，小慧，你们在这儿啊，我们找了好久。”朱厚照回头一看，七八个人朝他们走来，男女都有... 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了解到那个女孩和张慧都是同一个写作小组的成员。那些男生都穿着书生的装扮，显得春风满面，开口闭口就是关于最近的科举考试，还有他们在殿试中见到了皇帝陛下。朱厚照心里想，难怪他们那么得意，原来都是新晋的进士。 原来，这个女性作家小组偶然遇到了这些新科进士，打算搞一次聚会。他们邀请张慧和戴如南一起去参加。张慧吃得津津有味，戴如南聊得兴致勃勃，都表示一会儿再去。 其中有个书生似乎认识戴如南，看到她和一个年轻男子谈笑风生，感到非常不满。“戴小姐，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留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这美好的时光。”朱厚照瞥了他一眼，心想：是我破坏了这里的风景吗？为什么我在，美好的时光就被浪费了？ “李兄，你们先去吧，我和朱公子聊得很投机。”戴如南并不想离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支持女权的人，她想多聊一会儿。“在下李茂元，新科进士，请问阁下怎么称呼？”见戴如南不愿走，这位李兄便想了解下朱厚照的身份。 “朱寿。”朱厚照一如既往地报出自己的化名，也没对他客气，一看到李茂元，他就想起了朝廷官员的做派。原本吃着烤串聊着天，心情挺愉快的，没想到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真是扫兴！ 李茂元一愣，他刚刚高中，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谁见到他不该高看他一眼呢？这个叫朱寿的竟然不给他面子。 第159章 朱厚照真的很高啊 “朱兄，敢问你是否也考取了功名？”“没有。”听到这个回答，李茂元松了口气。在明朝，姓朱的贵族只有成国公一家，前几天他还见过朱麟，显然这个朱寿不是成国公府的人。 既不是贵族，也没有功名，干嘛摆出那种拽拽的样子？“朱兄，听我一句劝，别浪费了大好时光，男子汉应该以学业为重，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才是正道。”朱厚照看着李茂元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学成文武艺，卖给帝王家。你考取功名还不是为了到我们家来打工，你跟公司的继承人谈学习的重要性，朱厚照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那个……对我来说，功名没有什么用。”李茂元被朱厚照的话激怒了，他居然敢说功名无用。他自己苦读十多年才得到的功名，他说无用是什么意思？ 无用你考一个试试？你以为功名是你想考就能考的吗？“这位兄台你……” “伯安！” 朱厚照懒得理会他，喊王守仁过来。本来他是打算和王守仁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天的，但因为王守仁看到旁边有两个女孩，就没过来。朱厚照把刚烤好的烤串递给王守仁：“拿去给大家吃！”王守仁恭敬地接过烤串：“多谢院长。”当有外人在场时，王守仁他们通常都会称朱厚照为院长。 西山科学院的院长称号是朱厚照自己定的，刚开始他还觉得有点难为情。后来想起历史上的正德皇帝给自己封的“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称号，朱厚照就觉得给自己封个院长不算什么。 李茂元认识王守仁，今年的传胪（科举第三名），像王守仁这样殿试成绩突出的已经进了翰林院成为庶吉士，前程似锦。而李茂元这样的排名靠后的进士，则在等待吏部的安排，要么在六部实习学习，要么被外派到各地做地方官。 李茂元一见到王守仁，立刻堆起笑容说：“王兄，我是李茂元，我们在琼林宴上见过。” 王守仁看着李茂元，略作思索，似乎有点印象。琼林宴是殿试后皇帝宴请新科进士的宴会，比鹿鸣宴更为高级。同样在鹿鸣宴上，王守仁也在琼林宴上努力向人推广格物之学。好像每位参加琼林宴的进士，王守仁都聊过，既然他对李茂元没什么深刻印象，那只能说明李茂元对格物不太感兴趣。 你不感兴趣，王守仁当然不会把你当作朋友。他拿着烤串淡淡地说：“哦，李兄，我还有事，回头见！” 王守仁离开时还向朱厚照微微鞠躬表示感谢，毕竟这些烤串是太子亲手做的，他得赶快给大家送去。李茂元还想接近王守仁，打听他在翰林院的情况，但王守仁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而且，王守仁你是传胪啊，为什么对一个没有功名的人如此恭敬，这不合常理。王守仁拿着串串回去与大家分享，顾鼎臣也帮忙一起。 “九和，我看院长那啤酒没了，你去送一打过去吧。”九和是顾鼎臣的字号，他没多想，提了一打啤酒给朱厚照送去。“院长，要开瓶吗？”朱厚照挥手说：“不用，我自己一会儿开，开早了气就跑了，这啤酒本来气就不足。” 李茂元更加惊讶，这不是当今状元顾鼎臣吗？当初顾鼎臣骑马游街时，自己可是羡慕得不得了。这些人怎么都对这个年轻人如此恭敬，还叫他院长。李茂元咽了口口水，觉得还是不要招惹这个人比较好。最近被恭维得有点忘乎所以，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咳咳……这位公子，李某告辞了，戴姑娘，再见。”戴如南知道李茂元对自己有意，但她对他没感觉，原本以为又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他走得还挺快。走了最好，没人打扰她和朱厚照继续聊天。 朱厚照大概猜到他离开的原因，还算他识相。不然一会儿就要上演装逼被打脸的情节了，不过朱厚照并不喜欢这种俗套的剧情，更何况是针对这么小的角色，打他的脸都是给他面子... ... 自己边烤肉边喝着啤酒，和两位漂亮的女士聊些朝廷之外的闲事，换个心情也挺好的。 两瓶啤酒下肚，戴如南也开始畅谈起来，话题从写作聊到创新，又从创新聊到个人。 聊着聊着，他们谈起了名字。 戴如南说，“如南”作为人名，意味着顺遂心愿、事事顺利、幸福满满。 说着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其实她是家中的独女，父亲给她取这个名字，也是希望家里能有个男孩。 所以从小她就争强好胜，不愿输给男性，但在这个时代，女性要出人头地实在太难了。 后来网络小说流行起来，她也开始写小说，特意避免那些关于爱情的女性题材。 她写了一本恐怖小说，结果还挺受欢迎的。 朱厚照心想，难怪戴如南这么激进，都是重男轻女的观念造成的。 不过看戴如南的出身，应该是书香世家，普通家庭或许能出才子，但才女就少见了。 张慧贪杯，酒量却不行，现在已经微微醉了，坐在小凳子上摇摇晃晃的。 看到张慧这样，戴如南只好向朱厚照告别，带着她离开。 朱厚照起身询问是否需要他安排马车送她们回去。 自从戴如南来后，朱厚照一直坐着，见他起身，戴如南有些惊讶。 朱厚照真高啊！ 第160章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戴如南说自己和张慧是乘马车来的，她会先带张慧回马车休息，再决定是否回家。 朱厚照说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有空可以去西山坐坐。 戴如南道过谢，然后扶着张慧离开了。 走了一半，她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朱厚照的方向。 扶张慧上了马车，戴如南问她：“你是怎么认识那个朱寿的？看起来你们很熟。” 张慧迷糊地说：“他在街上摆画摊，我去他那里画画认识的。后来他还跟我弟弟几个人结拜了，所以我们比较熟。” 戴如南回应：“哦？他还会画画呢，画得怎么样？” 张慧说：“铅笔画就是他发明的。” 戴如南顿时明白了，难怪“朱寿”这个名字听起来这么耳熟。 戴如南说：“没想到朱公子这么厉害。” 朱寿才华横溢，尊重女性，又长得帅气，关键是他还很高。 戴如南的身高比一般男性都要高，在这个时代反而是劣势，因为婆家可能会认为女子太高会影响夫家的地位。 而且戴如南本身的家世就很显赫，她的标准又高，要找个合适的婆家非常困难。 今天遇到的朱寿，让她有种心动的感觉。 张慧笑着问：“怎么？你对朱公子动心了？” 平时戴如南对男性总是冷淡，今天竟然主动称赞起男人，这让张慧感到意外。 戴如南有点害羞地说：“哪有？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张慧说：“朱公子真的非常出色，不过你也别再抱什么希望了，他已经结婚了。” 戴如南显得有些失落，心想朱公子看起来那么年轻，怎么这么早就成了家。 李茂元回家后心神不宁，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的家庭条件一般，原本有些自卑，但考中进士后，他以为生活会有所不同。然而，他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仍然存在。那些考试成绩和他差不多的人都在忙着送礼疏通关系，希望能得到一个如意的职位。 李茂元家境平平，没有关系可以依靠，于是他动了追求戴如南的念头，期望能通过她的家世让自己少奋斗十年。但戴如南对他总是冷冷淡淡，没有好脸色。 今天看到戴如南和其他男子谈笑风生，李茂元十分生气。他觉得自己的新科进士身份在别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连状元顾鼎臣和传胪王守仁在那个年轻人面前都表现得毕恭毕敬。这人究竟是谁呢？ “李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何忠敏是李茂元的同窗，看到他郁郁寡欢，便问道。 李茂元想了想，回答：“哦，刚刚见到状元顾鼎臣和传胪王守仁，觉得有点奇怪。” “哦？哪里奇怪了？” “我去找戴才女时，看到她在和一个叫朱寿的年轻人开心地聊天，你说怪不怪，顾鼎臣和王守仁对他都非常恭敬。” 何忠敏沉思片刻，说：“唉！如果是这样，我劝李兄还是放弃对戴才女的念头吧。” 李茂元对戴如南的心意大家都能看出来，他不明白何忠敏为何突然这么说。 “何兄为什么这么说呢？” 何忠敏压低声音说：“那两位进了翰林院后，就跟太子走得很近，经常在西山和太子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对我们这些人都比较疏远。听说朱寿就是太子的化名，明白了吗？” 李茂元顿时如遭晴天霹雳。他刚才是不是还自以为是地教导太子要认真读书？ 送走了两位美女后，朱厚照把王守仁、顾鼎臣和严嵩叫来陪他聊天喝酒。不知道严嵩是因为胆小还是过于谨慎，他还没坐过热气球。 朱厚照毫不留情地取笑了他一番。 严嵩保证下次，下次一定会尝试。现在热气球的试验已接近尾声，王守仁认为可以进入批量生产阶段了。 朱厚照依然挂念贵州的叛乱，想尽快将热气球用于实战，也许它能对平叛有所帮助，他希望历史上的米鲁之乱能早日结束。 自从阿保扯旗造反后，米鲁联络了许多土司共同起兵，声势愈演愈烈。担任贵州巡抚兼总督军务的钱钺了解到情况后，开始犹豫。叛乱不断扩大，是镇压还是安抚，他拿不定主意。 经过深思熟虑，钱钺决定充当调解人，代表朝廷出面安抚参与战斗的土司，希望他们停止战争... ... 米鲁表面上接受了钱钺的安抚，实际上他私下里继续与其他土司联系，煽动他们加入。当钱钺发现被米鲁欺骗，明白他们无法轻易停战时，米鲁的势力已经相当强大了。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钱钺、贵州总兵官曹恺和贵州镇守太监杨友带领数万军队去讨伐米鲁。双方起初打得难解难分。 米鲁指挥军队攻打平夷卫，贵州都司派兵支援，但都指挥使刘福却收了米鲁的贿赂，故意拖延出兵。结果，贵州的援军在阿马坡落入了米鲁的埋伏，几乎全军覆灭。 随后，米鲁又攻击普安州和安南卫，并设计诈降引诱杨友。杨友贪图战功，轻率前进，结果中了米鲁的圈套，米鲁突袭了盘江大营，杨友战败被俘。至此，明朝数万大军在两次战斗中几乎损失殆尽，只有少数士兵坚守普安州，保住了那里。 朝廷得知消息后，一向冷静的弘治勃然大怒。这个钱钺是怎么回事，派他去平叛，反而让局势更加混乱。弘治想起朱厚照先前的话，又一次应验了。 第161章 再议平叛 在乾清宫，弘治召集大臣和太子，再次讨论如何平息“米鲁之乱”。大臣们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弘治。一方面，弘治正生气，他们要表现出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态度。另一方面，他们不好意思看站在弘治御案侧下方的朱厚照，之前嘲笑朱厚照时有多不屑，现在就有多尴尬。特别是兵部尚书刘大夏，脸色红得近乎发黑。钱钺的表现实在让人失望，贵州的战况几乎如朱厚照预料的那样发展。钱钺过于书生气，初期处理叛乱的方式过于保守，导致明朝错过了平叛的最佳时机，让米鲁势力壮大。后来，由于指挥不当，米鲁的叛军士气高涨，信心满满，反而压制了明军，迫使明军陷入被动防御。钱钺一个人就把明军变成了叛军的优质陪练，暴露了明军战斗力弱、管理松散的问题。 \"啪！\" 弘治将奏折重重摔在御案上，大臣们纷纷颤抖。\"说话啊，我叫你们来是出主意的，不是来当摆设的。\" 成化年间，从内阁首辅万安、大学士刘吉、刘珝，到六部尚书，大多尸位素餐，只求无过，不求有功，所以有“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的说法。弘治的批评很严厉，不仅因为平叛不利，还因为近两个月来大臣们在对日贸易问题上与弘治意见不合。 你们内斗倒是挺在行，一个小土司的叛乱却越闹越大。这时，李东阳开口说：\"启禀皇上，现在应该集中精力解决平叛问题，应再选合适的人去平乱。叛乱已从贵州蔓延到云南，如果再让叛军壮大，后果将难以想象。\"李东阳清楚轻重缓急，当前首要任务是平定叛乱... 李东阳是个有责任感且考虑周全的人，他一直尽力缓解中日贸易中的冲突，试图平息事态。 朱厚照没等大臣们发言，抢先说：“父皇，我觉得李大学士说得对，现在应该再派人去云南平定叛乱。我推荐王守仁担任贵州巡抚，只要他出马，云南的叛乱就不值一提了。” 大臣们正商量着该派谁去平叛，听见朱厚照再次提议王守仁，虽然觉得荒唐，但也没人出言反对。大家都知道平叛是个棘手的任务，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只会让事态恶化，后果严重，无论是个人还是朝廷，都不是好事。 弘治不明白为什么太子如此信赖王守仁，一再推荐他去平叛。但大臣们也都保持沉默，此时推荐谁，都不一定能得到感激。弘治说：“王守仁还太年轻，资历也不够，难以胜任重任。” 王守仁目前只是庶吉士，前途无量，但眼下没有官阶，让他直接当一省巡抚并不实际。这时，李东阳提出：“微臣推荐左副都御史王轼担任贵州巡抚，督管贵州军事，讨伐普安贼妇米鲁。” 王轼是个可靠的人，成熟稳重，有平叛经验，曾在地方和朝廷担任重要职务。李东阳认为王轼是最合适的人选。其他大臣也纷纷表示同意，反正推荐人是李东阳，成功与否由他负责。 弘治听到王轼的名字，频频点头，确实觉得他很合适。朱厚照明白这次平叛让王守仁独挑大梁不太可行，给他安排个副职一同前往应该没问题。于是他说：“我还是推荐王守仁带领飞球营参与平叛，飞球营的训练已初见成效，会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弘治点头答应，不能总是驳斥太子的面子，况且太子在平叛上展现出了洞察力，他相信王守仁有其道理。大臣们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对那个飞来飞去的球有些抵触，但只是一个随军参与的角色，没必要反对。万一再次平叛失败，也能分担些责任。 接着，他们讨论了一些具体事宜。弘治下令，任命王轼为贵州巡抚，督管军事，王守仁则担任按察使，协助讨伐米鲁。 待大臣们退下后，只留下弘治和朱厚照。弘治问：“太子如何看待接下来的平叛行动？” 如今弘治不再忽视朱厚照的看法，就像这次平叛，他听取了朱厚照的建议，让王守仁参与。朱厚照坚定地回答：“请父皇放心，这次平叛必定旗开得胜。” 尽管不清楚太子的信心源自何处，但听到朱厚照这样说，弘治莫名感到安心多了。 接到旨意后，王守仁有些惊讶。以前，太子殿下常和他们几人讨论平定贵州叛乱的事，他也一直关注，没想到太子居然给他安排了协助平叛的任务。 不过，王守仁并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多年的学问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在英宗正统年间，英宗被蒙古瓦剌部俘虏，这件事给王守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立誓要精通兵法，为国家效力。十五岁时，他就多次上书皇帝，提出平定农民起义的策略。少年时，王守仁在居庸关、山海关游历了一个月，观察边疆，那时他已经怀有统御四方的抱负。 现在，太子给了他这个机会，王守仁决定在云南全力以赴，不让太子失望。更何况，他在西山经历了科学的熏陶，拥有超越当时时代的条件。 热气球这种强大的武器，非常适合贵州那种树木茂密的地形。明朝军队在平叛中的一个主要困难就是找不到叛军。因为叛军在本地作战，利用地形优势，土司带领族人在山里与明军打游击。明军找不到土司的主要部队，疲于在山林间追击。叛军遇到大军就撤退，碰到小股部队就袭击，明军始终处于被动。 有了热气球，叛军将无处藏身。此外，燧发枪已在西山研发成功，射程和精度都有显着提高。尽管技术限制还无法大量生产，但朱厚照仍将西山的所有燧发枪装备给了王守仁。同时，西山在火药研究方面取得了质的飞跃，新型炸药包的威力比以前增强了十倍以上。 王守仁预见到，西山的创新将极大地改变未来的战争形态。朱厚照全力支持王守仁平叛，新成立的飞球营挂靠在东厂名下，全部交给王守仁指挥。新型炸药和燧发枪全力生产，争取在王守仁出发前准备充足。朱厚照告诉王守仁，如果有其他需求尽管提，不必不好意思开口。 王守仁回答说：“本来优势就在大明这边，平叛失败主要是钱钺指挥不力。有了太子殿下的支持和这些新装备，我们这次简直是去教训那些南方的蛮夷。” 第162章 概率问题 戴如南最终抵挡不住留名青史的诱惑，或是朱厚照的诱惑。他跟着朱厚照去西山参观了一圈。西山的创新氛围非常浓厚。关键是朱厚照给的钱多，一项发明足以让人享用一生。在西山搞发明几乎不需成本，实验场所和器材都由西山提供。朱厚照还会给出大致的研究方向和设计图... 不过想搞研究，首先你得了解万物之理，还得常去西山学习培训。 不懂的地方，就找朱厚照问问。 戴如南提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你条件这么好，自己又懂得多，干嘛不自己去研究呢？ 朱厚照说，研究新发明不是最终目标，目的是让更多人加入到理解万物之理的行列。 我一个人发明再多，都不如让这个知识普及更重要。 你不是老想证明女性不比男性差吗？ 如果你能取得成就，那会是个很好的榜样。 戴如南被触动了，女子不能参加科举，不能上战场，如果能在理解万物之理上有建树，也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戴如南表示非常愿意参与留声机的研究，但有个要求。 朱厚照没想到，戴如南的要求是，如果研究成功，要让他带着一起坐热气球飞上天转一圈。 朱厚照答应了，不过得等西山再制造出热气球，之前的都被王守仁拿去平叛了。 王轼接到任务后，与王守仁等参与平叛的官员商量作战策略。 王轼提议集合广西、湖广、云南、四川等地的八万兵力围攻云南，但王守仁认为不需要这么多人。 而且湖广、四川距离太远，调动军队需要时间，反而可能让叛贼壮大。 兵贵神速，只需集结广西、云南的兵力，加上贵州剩下的两万左右兵力就足够了。 王轼与王华同朝为官，原本以为太子大力推荐的王守仁是个人才，结果发现他只会空谈。 于是耐心解释，到贵州调军的困难。 是啊，叛军总数不满万人，战斗力也不强。 关键是找到敌人的主力部队，聚集这么多人是为了包围他们。 不然在深山老林里找人太难了。 王守仁表示这些他都明白，但找到敌人并不难。 王轼觉得王守仁根本不懂军事，找到敌人不难，除非你能开天眼。 王守仁说，那个...关于热气球，你可以了解一下。 朱厚照最近越来越频繁地参与朝廷事务，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到乾清宫帮弘治看奏章，这也是弘治的意愿，江山早晚都是你的，早点接手合情合理。 最近朝廷事情多，朱厚照也乐意帮弘治分担。 但自己的事情也不少。 天津卫的练兵已见成效，李建通把边军的训练方法带到了天津，做得不错，朱厚照想去检阅一下。 盐场和水泥厂都建成了，虽然岳父钱进来一直盯着，但他还没亲自看过，总是不安心。 盐场的利润非常可观，现代一两块钱一袋的精盐，在古代能卖出高价。 水泥厂的水泥开始推广，“京津高速”的水泥铺设是最好的广告，已经开始接到订单了... 而且现在是时候开始建造天津的交易中心了。 昨天朱厚照听说“京津高速”已经完工，他心里痒痒的，想去天津瞧一瞧。 如果马不停蹄地赶路，大概一天一夜就能到达。 去转一圈，一天时间也足够了。 这样三天内就能回到京城。 朱厚照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弘治。 弘治立刻坚决反对，并且警告朱厚照，如果他再像上次那样偷偷溜出去，就要把他关在东宫，连西山也不准去。 朱厚照心想，还不如悄悄地去一次，说不定弘治根本不会发现呢。 不过，他还是得顾及弘治的感受，上次去天津让弘治担心坏了。 在朱厚照心中，家人始终是最重要的。 无论朱厚照怎么恳求弘治，都没能改变他的决定。 于是他问弘治，怎么样才能让他去天津一趟。 弘治提出了条件，如果能给他生个皇孙，他就考虑一下。 朱厚照说自己还年轻，生孩子的事不急。 况且皇孙不是说有就能有的，这是概率问题。 弘治赞同朱厚照的说法，概率问题嘛，多娶几个妃子，生皇孙的机会自然就大了。 朱厚照无言以对，又想起了伤心事。 唐岚儿已经很久没有音讯了。 自从那天给唐岚儿画完画，第二天她就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话。 朱厚照回忆起和唐岚儿最后的时光，她显然已经有了离开的念头。 自己真是太傻，竟然一直没察觉。 他也让厂卫留意唐岚儿的行踪，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如果唐岚儿是故意躲避自己，他真的找不到她。 朱厚照只能偶尔拿出那幅素描，寄托对她的思念。 最近钱梦竹的行为有点古怪。 她在东宫供奉了送子观音，每天早晚都虔诚地上三柱香。 花园里的月季花长得挺好，她却把它们拔掉，种上了玉米，等长出绿油油的幼苗后，又放上些小茅屋和花草，布置成农田小村庄的样子。 卧室里也出现了一些奇特的物品。 绿豆和小豆浸泡在碗里，长出了一寸左右的芽，然后用红色和蓝色的丝线扎成一束。 朱厚照询问钱梦竹后才知道这叫“种生”，和花园里的东西一样，都是为了求子。 朱厚照安慰她，生孩子的事要顺其自然，急不来。 我们都还年轻，晚两年生也没关系。 钱梦竹答应了，但这类形式化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晚上，朱厚照终于忍不住了。 在卧室里，两人正沉浸在甜蜜之中。 钱梦竹犹豫了一下，问：“夫君，我至今没有孩子，会不会……会不会跟我总是穿这些奇怪的衣服有关呢？” 钱梦竹鼓足了勇气才提出这个问题，因为朱厚照对她既体贴又温柔，她对这个唯一的爱好产生怀疑，也觉得有些愧疚。 朱厚照说：“这跟那有什么关系？办事的时候不都得脱掉吗？” 同时，朱厚照通过行动，去除了钱梦竹身上可能影响生育的白月魁服饰。 他拿起钱梦竹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符问道：“这是什么？” 钱梦竹害怕朱厚照取下符，连忙用手捂住，解释道：“这是我让人在送子观音庙求来的，听说很灵验。” 朱厚照听后无言以对。 “我们家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送子观音吗？怎么还要出去求？” “不一样的。” 虽然这个符有点碍眼，但似乎影响不大。朱厚照决定少说话，以免破坏气氛。 当朱厚照准备进入主题时，钱梦竹伸出手拦住了他。 “夫君，等等！” 朱厚照一怔，只见钱梦竹双手紧握胸前的符，闭着眼睛低声念叨。 “祈观音大士，誓愿深广，法界众生，一同受到庇护。尚未播种、成熟或解脱的善根，愿他们立刻得到播种、成熟和解脱。应以何种形态度化，即显现何种形态宣讲佛法......” 钱梦竹似乎事先背熟了，背诵得又快又流畅。 朱厚照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暂时“待机”。 “......将大乱变为大治，天下同欢。弘扬佛法于世间，各国安宁。唯愿菩萨，普施无畏，怜悯我的愚诚，满足我的愿望。” 尽管钱梦竹背得很快，但还是花了一分多钟。 “好了，夫君，可以了。” 朱厚照坐在榻上，兴致全无，真想抽根烟。 看着朱厚照的表情，钱梦竹满脸歉意和委屈。 她趴在朱厚照的背上，搂着他说：“夫君，庙里的人说，这个符要配合某种秘术使用，大家都说特别灵验的。” 朱厚照真想知道是哪个庙，好派兵去拆了它。 肯定是庙里的和尚内分泌失调，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纯粹耽误事。 钱梦竹意识到朱厚照生气了，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背部，表达歉意。 朱厚照安慰道：“我不是说过吗，不急，生孩子的事再等两年吧。” 钱梦竹委屈地说：“端午节回娘家时，母亲和几位姨娘都怀孕了，我看着好羡慕。” 朱厚照暗自责怪自己多此一举，为什么要给钱梦竹那个多子多福丹。 他的计划是顺其自然，怀上了就怀上了，怀不上就再等两年，这样对钱梦竹的身体也好。 历史上，正德皇帝一直没有孩子。现在看来，问题可能出在他自己身上。即使每晚如此恩爱，半年了也没能怀孕。 朱厚照突然闻到一股异味，用力嗅了嗅，问：“娘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他的卧室由璃芸和璃茉每天打扫，被褥都熏过香，不应该有怪味。 钱梦竹也闻了闻，惊叫道：“哎呀！可能是冬瓜烂了。” 她下床趴下看床底，果然发现了一个冬瓜。 冬瓜上有个洞，黑色的液体正从中渗出... ... 朱厚照凑近闻了闻，一股臭味扑鼻而来，这味道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有什么用处？” 钱梦竹一脸委屈地回答：“臣妾特意找来的，这叫求子瓜。” 朱厚照简直要崩溃了，朝隔间大喊：“来人！” 四个女仆连忙跑过来，低头向朱厚照行礼：“狗修金撒嘛！” 朱厚照捂住脸，他现在正烦躁，没心情和她们玩主仆游戏。 “说，是谁给皇后出的这个主意？” 钱梦竹肯定不清楚这些古怪的事，一定是受了谁的误导。 璃茉、如兰和如意一起偷偷看向璃芸。 钱梦竹解释道：“是我让璃芸帮我找的，不怪她。” 朱厚照虽然很生气，但又不便对钱梦竹发作。 “过来！” 璃芸瞥了一眼没义气的三姐妹，不情愿地走到榻前。 “转过去！” 璃芸听话地转过身。 朱厚照环顾四周没找到合适的工具，决定直接用手。 “啪！” 朱厚照下手并不轻。 “啊！狗...狗修金撒嘛！”璃芸揉着屁股，泪眼婆娑地说。 朱厚照气得笑了，这时候还不忘说日语。 “快把这个该死的瓜扔掉，再有人给皇后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发配到西山挖煤去。” “嗨！” 璃芸点头答应，然后抱起地上的瓜。 让朱厚照意外的是，璃茉又从床底下掏出一个。 四名女仆抱着瓜灰溜溜地离开了。 朱厚照气愤地问：“怎么还有两个瓜？” 钱梦竹一边帮朱厚照揉胸口，一边安抚他：“臣妾想生一对龙凤胎。” 朱厚照捂脸，觉得钱梦竹已经走火入魔了。 “你的背部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伤痕？谁打的？” 朱厚照注意到钱梦竹背部有几道鞭痕，都已经红肿了。 钱梦竹咬着嘴唇说：“臣妾自己打的。” 朱厚照疑惑地问：“自己打的？” 钱梦竹回答：“嗯，书上说不能受孕是因为体内有邪气或有鬼，用柳枝抽打可以驱邪或赶鬼。臣妾让璃茉她们打，她们不敢，所以臣妾自己打了。” 钱梦竹怕朱厚照责怪那些女仆，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 朱厚照既愤怒又恐惧。 愤怒是因为不知道是谁给了钱梦竹这样一本邪书，而她竟然信以为真。 恐惧是因为钱梦竹为了要孩子，已经近乎疯狂，这让朱厚照十分担忧。 “什么书胡言乱语，放哪里了？” 钱梦竹像做了亏心事似的，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 《求子得子故事一百则》 第163章 朝廷的军队何时变得这么高效了? 朱厚照翻了翻书，发现钱梦竹尝试的各种偏门求子方法都是从这本书里学来的。 除了钱梦竹已经尝试过的，书里还有各种奇葩理论，比如悔过孝敬父母晚年得子、戒除淫欲得子、停止杀生放生活子、诵经得子、善待囚犯子孙繁荣...... “这本书是从哪里弄来的？” 钱梦竹回答：“是上次我回家时带回来的，跟她们几个没关系。” 朱厚照看着钱梦竹身上的伤，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别相信书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骗人的。” 钱梦竹知道朱厚照是关心自己，便哭诉道：“我很着急啊，都半年了我还没怀孕，而且你也没有娶别的妃子。” 朱厚照说：“我没催你啊，是父皇和母后催你了吗？” 钱梦竹说：“也...也没催我，但我有责任为皇家延续血脉，如果一直没孩子该怎么办呢？” 朱厚照明白了，他父亲经常在他面前提生皇孙的事，可能钱梦竹也听到了。虽然母亲不能直接催促，但肯定也向钱梦竹暗示过。 别说在明朝了，后世那些想要儿子的家庭，对儿媳的压力也不小。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问题，没想到钱梦竹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 看来随其自然这种想法还是算了， “哎呀！是我疏忽了，我决定，我们这个月就要个孩子，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钱梦竹问：“什么事？” 朱厚照说：“把宫里那些求子的东西都扔掉。” 钱梦竹说：“这些东西我好不容易才准备齐全的。” 朱厚照扶着钱梦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要相信我，这些东西都没用，扔掉它们，你一定能怀孕。” 钱梦竹不敢违背朱厚照的意思，答道：“好吧，明天我就让璃芸璃茉她们都处理掉。” 朱厚照说：“还有，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不准再伤害自己。” 钱梦竹点点头：“嗯。” 朱厚照取下钱梦竹脖子上的符咒扔掉，安慰道：“放心吧，生孩子只是小事一桩。” “系统，兑换一颗多子多福丹。”朱厚照在心中向外挂求助。 朱厚照最近兑换图纸较多，已经很久没抽奖了，一万浪值的图纸都换过了，一千浪值的丹药也不差这一颗。 钱都能办到的事情，自己没理由不行。 当朱厚照为了大明皇族的后代不断努力时。 王守仁也在为大明皇室奋斗。 米鲁叛军得知朝廷派大军围剿他们，立刻逃进了深山里的营寨。 叛军很聪明，正面与朝廷对抗肯定不是对手。 打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吗？ 朝廷号称出动了十万大军，就算没有那么多，至少也有五万，这次朝廷显然是下了狠心。 而米鲁叛军总数不到一万人，且并非全部是能上战场的士兵。 参与叛乱的土司们根据以往经验，打算拖垮朝廷的军队。 几万大军的吃喝拉撒消耗巨大，如果朝廷敢深入山区，他们就继续打游击战。 凭借对山区地形的熟悉，叛军坚信朝廷大军无法轻易找到他们。 即使被发现，也能及时转移... 到时候休息充分，也许能狠狠打击朝廷的大军。 不过在朝廷大军抵达前，米鲁的大军注意到天空出现了怪异景象。 各种色彩的大型气球在空中漂浮，天天都有，而且气球下方的篮子里似乎有人，还在对他们营地指手画脚。 土司们从没见过这种玩意儿，还以为是神灵的启示。 少数民族的村寨里通常有巫师。 村寨里的大巫师算了一卦，结果是大凶。 这意味着对抗朝廷大军不会有好下场。 叛军领袖阿保心里也七上八下，但他没敢公开大巫师的预测。 他撒谎说大巫师的卦象对叛军有利，朝廷大军的围剿必定无功而返。 但米鲁高层清楚大巫师的预测，于是人心惶惶。 新任贵州巡抚王轼懂军事，在了解了热气球的作用后，十分惊喜。 找寻藏在深山中的叛军是最困难的部分，王轼已准备好调集大军进行长期战斗。 有了热气球这样的利器，事情就简单多了。 王轼采纳了王守仁的建议，不调动四川和湖广的军队，只放出调兵的消息来迷惑米鲁叛军。 等广西、云南的大军集结完毕，假装等待其他地区军队一同出击。 而最早到达的是由王守仁带领的飞球营。 在广西、云南军队到来前，王守仁亲自率领飞球营侦查叛军的动态。 他还联络了一些立场不坚定的土司，试图策反他们。 策反的过程相当有趣。 开始时，那位土司不相信天上的热气球是朝廷的武器。 王守仁让人询问他最喜欢的颜色。 接下来三天，那位土司发现天空中的大球会按照他喜欢的颜色出现。 然后他就声称自己其实是被米鲁强迫的可怜人，早就想归顺朝廷，只是没有机会。 在王轼大军到达之前，一切前期工作都已准备妥当。 大军抵达后，休整了两天。 接着，按照王守仁事先探明的路线行军。 广西的狼兵擅长翻山越岭，根据王守仁的指示，提前埋伏在叛军可能逃跑的路径上。 狼兵首领接到命令时一脸困惑，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你说叛军要逃跑，还能算出他们会往哪跑？ 你以为你是诸葛亮吗？ 没办法，上级的命令就是这样，反正朝廷提供粮草，照做就是了。 如果叛军不来，就在埋伏地吃喝玩乐，来了就收人头，朝廷结算军饷。 狼兵虽不是正规军，实质上是土司的私人部队。 但他们与朝廷关系良好，愿意接受朝廷调度。 出兵时，朝廷只负责供应粮食，装备自备，用缴获的人头来结算军费。 狼兵的战斗力和执行力都很强，进入山区后，按照预定路线用了三天时间到达埋伏地点。 第二天，朝廷派人传递消息... 五十八 叛军快要来了，得赶紧布置埋伏。 狼兵头领一脸怀疑， 朝廷的军队啥时候效率这么高了？ 第164章 王大人，王大人，收到请回答! \"吱...吱！王大人，王大人，收到请回答！\" 王轼看着手里的玩意儿，能发出声音，叫“对讲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法宝真厉害，竟然能传音千里。 朱厚照对王守仁照顾有加，把抽奖得到的对讲机交给了王守仁，带到贵州。 王守仁为了让王轼方便沟通，给了他一部。 之前王守仁教王轼用对讲机时，王轼一度以为这是神仙的法宝，惊讶了很久。 王守仁解释说这是太子发明的通讯工具，不是什么法宝。 王轼六十多岁了，这样的高科技对他来说很难接受。 王守仁费了好大劲才教会王轼怎么用对讲机，其实也就按个按钮那么简单。 王守仁当初拿到对讲机时也是惊呆了，不明白它是怎么运作的，反正就是太子牛逼。 王轼颤抖的手按下对讲机的开关，绿灯亮起，他尝试着说： \"我已收到，伯安请讲！吱！~\" \"吱~飞球营已到达指定位置，随时待命，请王大人指示！\" 能和十里外的人通话，王轼觉得太神奇了。 再说这次平叛行动，王守仁的计划详尽周密，行军路线、埋伏点都安排妥当，他这个总指挥和其他将领挑不出毛病，按计划行事就行。 \"吱~飞球营立即起飞，按原计划执行。\" \"属下遵命！吱~\" 王轼叫来传令兵，让各部队按计划出发，包围米鲁叛军的营地。 对讲机就这么两台，系统商店要一万浪值才能换一对，太贵了，朱厚照舍不得兑换。 王轼随后离开帅帐，前往米鲁山寨，但他作为主帅不必亲自参战。王守仁已经为他挑选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山头，让他在那里指挥全局。 但王轼觉得没必要，有什么好指挥的，明朝的军队人数是叛军的好几倍，战斗力也不弱。 原本最困难的是找到叛军藏身之处和追踪他们，现在有了热气球，这就不是问题了。 王轼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贵州巡抚兼军事总督似乎可有可无，连条狗都能胜任。 一个时辰后，王轼爬上预定点的山头，拿出望远镜正好看见飞球营的所有热气球在一片区域盘旋，那里应该是叛军藏身的地方。 王守仁亲自出马，坐在热气球的吊篮里，用望远镜观察米鲁营寨和己方军队的动态。 米鲁营寨里，有人把热气球当作守护神，每天对着它膜拜...... 王守仁手中的望远镜比王轼的更厉害，王轼的那个是从西山买的，而王守仁的望远镜是朱厚照在神秘的系统商店抽奖得到的。 看到自己的军队已经准备就绪，王守仁注意到米鲁的营地开始混乱，似乎察觉到明朝军队正包围过来。 王守仁放下望远镜，拿起两面彩色旗帜，用力挥舞，以此向其他热气球传递命令。 扔炸弹！投燃烧弹！ 营地里的人发现今天的热气球数量异常，平时只有两三个，今天却一下子来了十个。 叛军领袖阿保看到天空中的热气球，心中不安。这时，侦察兵报告发现了明朝军队的踪迹，正向营地快速接近，似乎不止一支队伍。 阿保感到惊讶，按常理，明朝军队还未完全集结，外调的兵力也尚未稳定，怎么会这么快发动攻击呢？而且他们是如何找到他们藏身的地方？ 阿保立刻命令叛军集合，召集土司们商讨对策。大家正在讨论是尝试与明朝军队交战，还是直接投降，忽然营地里传来巨大的响声，开会的房子都震动了，房梁上的尘土纷纷落下。 \"轰！\" \"轰！\" \"轰！\" 手下报告，平日高高在上的大热气球今天降低了高度，并向营地投掷了不明物体，随后营地爆炸，连建筑都被点燃。 阿保带领众土司出门查看，营地内的士兵惊慌失措，有的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有的跪在地上对着天上的热气球祈求，希望不要再降下灾难。 看着慌乱的下属，阿保让土司们去安抚士兵，集结兵力，转移到其他营地。阿保正烦恼该转移到何处，一个土司提议去东边的营地，那里地势有利，更适合防御。 阿保虽然有一定见识，心想地势再好也没用，那些天上飞的球明显是明朝的武器。但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转移地点，于是采纳了土司的建议。 随后，那个土司召集亲信，告诉他们一会儿先跟随大军行动，然后秘密脱离队伍。朝廷的王大人给了他高官厚禄，他可不想陪葬。 听到远处的爆炸声，官兵们知道这是围剿的信号，将领们立刻率队冲锋。 王守仁在热气球上持续关注战场动态。阿保刚稳定住士兵的情绪，王守仁又用手势指示飞球营进行第二轮轰炸。 \"轰！\" \"轰！\" \"轰！\" 营地再次遭受猛烈轰炸，阿保顾不得安抚士兵，眼看明朝军队即将包围，只能尽可能地带走更多人，朝预定的方向撤离。 王守仁注意到叛军开始撤退，命令飞球营调整高度，跟踪叛军，为己方军队指示方向。 当围剿的军队抵达营地时，还有些人来不及撤出...... 六十 明朝士兵斗志昂扬，叛军慌乱得没有方向，胜负瞬间明朗。 没多久，营寨里的人就放弃了抵抗，选择了投降。 逃跑的叛军，头顶有热气球追赶，脚下有朝廷军队紧随。 他们本就惊慌失措，逃到山脚下时，忽然听到侧面传来阵阵喊杀声。 狼兵首领在埋伏时还满不在乎，朝廷的信使一直举着长筒望向天空。 狼兵首领感到困惑，叛军难道还能从天上下来吗？ \"来了！\" 朝廷信使发现了热气球，并将望远镜递给狼兵首领。 看到热气球，狼兵首领吓得不轻，那天空中的大球是什么呢？手里拿的长筒又是什么玩意？ 听完信使的解释，狼兵首领还是懵懂，反正那大球是咱们的朋友，它的出现意味着叛军就在附近。 果然，不到半小时，叛军出现了，狼兵首领及时出击，打了个叛军措手不及。 阿保没想到会有伏兵，贵州的山林广大，朝廷的军队怎么可能这么准确地设伏呢。 阿保突然怀疑起那个给他出主意的土司，回头一看，那人已经不见了。 糟了，中了叛徒的诡计了。 狼兵战斗力强，与明朝军队旗鼓相当的叛军在这场战斗中落入下风。在狼兵的牵制下，明朝大军也赶到，包围了叛军。 阿保和米鲁带着几个亲信好不容易突围，看着几乎全军覆没的叛军，心中悲凉。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们疯狂地朝远离战场的方向奔跑，希望能逃出生天。 然而，王守仁根本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王守仁用高倍望远镜一直关注战场，那些逃跑的人明显是叛军首领，他不可能放他们走。 王守仁调整热气球的高度，追踪阿保逃跑的方向。 利用低空顺风，王守仁降低热气球的高度，紧紧追赶。 逃跑中的阿保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过来，抬头看见天空中的热气球，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对着热气球大声喊道：\"我是无敌天王，你敢下来跟我一战吗！\" \"砰！\" 回应阿保的是一声枪响。 王守仁收起火枪，看着倒地的阿保低声说：\"本来还不知道该瞄准谁，多谢提醒。\" 王守仁割断绑在热气球上的锚链，让热气球强制降落。 跟随阿保逃出来的亲信看到阿保死了，纷纷四散而逃，只有米鲁跪在阿保的尸体旁痛哭不止。 王守仁和助手下来后，举着火枪控制住米鲁，让助手将米鲁捆绑起来。 天色渐暗，王轼的无线电终于响了。 \"吱！~王大人，王大人，收到请回答。\" \"本官收到，伯安请讲。吱！~\" \"吱！~叛军已被消灭，叛贼阿保已伏法，米鲁被活捉。\" 王轼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结束了？ 原本计划调动大量军队，估计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平息的叛乱，竟然在一天内解决了... 王轼紧张地按下了对讲机，回应道：“我收到了！” 第165章 怀喜脉了 得知钱梦竹因为皇嗣的事压力山大，朱厚照抽出更多时间陪她。在他的指导下，西山自行车的研发已初具成效。朱厚照特意在东宫放了几辆，既有普通的自行车，也有三轮车。他偶尔会骑着三轮车，载着钱梦竹在皇宫里兜风，逗她开心。只有钱梦竹有这待遇，坐在朱厚照后面，而女仆们和日本公主只能羡慕。 祢豆子和纳豆子进宫几个月了，一直住在木叶殿，空守寂寞。知道朱厚照不喜欢瘦小的身材，她们也不顾日本贵族不吃肉的规矩，宫里的御膳让她们吃得津津有味，渐渐丰腴起来，眉毛也长出来了，朱厚照看她们也顺眼多了。太子和太子妃对她们很好，但太子晚上从不去木叶殿，除了偶尔让她们跳跳日本舞，或者一起玩游戏。这让她们感到不安。 “我想和你骑单车，我想和你看棒球，就这样无忧无虑，唱歌一路走……” 朱厚照心情愉快，一边哼着小调，一边骑车。 “夫君，停下来吧，别累坏了。” 钱梦竹担心朱厚照骑车太累，让他停车休息。朱厚照停下车，扶钱梦竹下车，回到亭子里歇息，璃芸端来了太子改良的新款冰食——冰淇淋。 冰淇淋其实早就有，据史书记载，马可·波罗曾提到，东方的黄金国里，人们喜爱中国的冰。这种奶冰其实就是元朝时的冰淇淋。祢豆子和纳豆子也在品尝奶冰，觉得太好吃了，简直是美味，日本皇室根本没这东西。原本她们以为在日本当公主，享受的已是世界最好的。来到明朝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生活连宫女都不如。 祢豆子看到三轮车很有趣，也想试试，于是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对朱厚照说：“亲爱的（阿娜哒），我也想骑那个三轮车。” 祢豆子纳闷，为什么朱厚照要她们叫他“阿娜哒”，而不是叫太子殿下，或者像其他宫女那样叫“主人（狗修金撒嘛）”。朱厚照在前世看日漫时，觉得“阿娜哒”听起来亲切，就让她们这么叫了。 “去吧！” “好的！” 见朱厚照点头同意，祢豆子兴奋地叫上纳豆子一起去骑自行车。两人跑到三轮车旁，都想骑，于是决定猜拳决定，赢的骑车，输的坐后面。 “石头！剪刀！布！” 祢豆子赢了猜拳，开心地坐上了驾驶位，纳豆子只好沮丧地坐在后面。 祢豆子刚开心没多久，就发现上了三轮车却骑不动。 因为她的腿太短啦！ 根本碰不到脚踏板呢。 朱厚照看到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 祢豆子脸涨得通红，既尴尬又生气，刚才的剪刀石头布算是白赢了。 钱梦竹看着幸灾乐祸的朱厚照，说：“还不快去帮帮人家。” 朱厚照放下了手里的冰淇淋，走到三轮车旁边，把祢豆子抱下来，调低了座椅，然后再把她抱上去。 这下，祢豆子总算能勉强骑了。 朱厚照见她骑得费劲，还帮着推了一下，生怕她不会骑，还亲自教了她一会儿。 “谢谢你！” 祢豆子感激地对朱厚照说完，然后开心地蹬起车来，蹬得特别起劲。 纳豆子看着朱厚照帮着祢豆子上下车，还教她骑车，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小星星。 “太子殿下，真温柔呀！” 朱厚照教了一会儿，就回到亭子里。 他注意到钱梦竹的冰淇淋一口也没动。 “娘子，你怎么不吃呢？” 钱梦竹回答：“我没什么胃口，还有点想吐...唔。” 说着，钱梦竹还真的干呕了两下。 朱厚照握住了钱梦竹的手，给她把脉，觉得像是怀孕的迹象，但不太明显。 “娘子，你的月事已经推迟多久了？” 钱梦竹害羞地说：“晚了几天，找了太医看过，还不确定呢。” 通常要大约四十天才能确定是否怀孕，所以太医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朱厚照立刻让如意去找御医，找来妇科最擅长的。 太医院的院长听到消息，急忙赶来，经过把脉，证实了朱厚照的猜测。 朱厚照兴奋地拥抱着喜极而泣的钱梦竹。 这次，钱梦竹的心结应该可以解开了。 四位女仆也连忙向太子妃道喜。 一时间，亭子里充满了喜悦的气氛，笑声不断。 祢豆子开心地蹬着车，听到亭子里的笑声，好奇地带着纳豆子凑过去。 在得知太子妃怀孕的消息后，她们俩立刻送上了祝福。 然后，她们相视一笑，太子妃有了身孕，那她们姐妹的机会可能也要来了。 弘治和张氏听说此事，特意来到东宫看望钱梦竹，并留下了丰厚的赏赐。 按照常理，他们其实不必亲自前来，但弘治这一支人丁稀少，得知这个消息实在太高兴了。 钱梦竹是最开心的，压在心头的重石终于落地。 朱厚照陪伴在钱梦竹身边，安抚她的情绪，因为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激动不已。 两人聊天的时候，朱厚照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叮！米鲁之乱已平定，奖励浪值+。” 王守仁果然没让我失望，办事效率真高。 第166章 去天津啊......不行 王轼知道弘治和朝廷都牵挂着贵州的叛乱，平定后迅速写了捷报，通过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 弘治在七天后收到了米鲁之乱已平定的捷报。 弘治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也太快了吧... ... 王轼是个很正直的人，他没有贪功，反而在捷报中大肆赞扬王守仁。他说王守仁智谋高超，布局巧妙，还勇敢地乘坐热气球到战场亲自指挥，亲手杀死了叛军领袖阿保，捉拿了米鲁。 弘治皇帝都被惊呆了！他没想到王守仁如此英勇。 弘治不知道的是，王守仁除了勤奋读书，还特别喜欢讨论军事，他的箭术也非常出色。自从西山研制出了稳定且精准的火枪后，王守仁就开始练习枪法，进步神速。就连朱厚照看到都羡慕，感叹圣人的枪法就是不一样。 朱厚照还特地制作了一把火枪送给王守仁，而王守仁就是用这把枪击毙阿保的。在捷报中，王轼也顺便夸赞了太子，认为战役能迅速取胜，关键在于太子发明的热气球，飞球营功不可没。 弘治看到这份捷报，更加高兴，命令将捷报抄送给各个部门，让那些常骂太子的人看看。平定叛乱的王守仁是太子极力推荐的，而关键的热气球，正是他们口中的奇淫技巧。看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骂太子。 尽管朱厚照早就知道了米鲁之乱被平定的消息，但他也不能大肆宣扬。 弘治召集大臣们商量如何封赏。王轼是天顺八年的进士，年纪大了，对名利看得淡，之前多次请求退休，原本就在南京右佥都御史的职位上安度晚年，这次也是临危受命再次出山。由于这次平叛有功，他被提升为南京兵部尚书，参与机要事务，弘治还特别给他加了太子少保的头衔。 王守仁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刚入职，原本属于文官，但这次却因战功立下了大功。明朝有不少文官凭借战功获得荣誉，最着名的就是保卫京城的于谦，他也被称为于少保。 经过大臣们的讨论，决定提升王守仁为广安知州。朱厚照对此表示反对，他怀疑大家是想把王守仁调走，毕竟王守仁是庶吉士，理论上可以选择不去地方任职。 为什么要把他调到四川呢？难道是要让他去吃火锅吗？那时候辣椒还没传入，四川火锅直到清朝道光年间才流行起来。 李东阳向朱厚照解释，王守仁太年轻了，去地方锻炼一下也是好事。况且广安州是个直隶州，相当于现在的直辖市，去那里任职就是正五品官员，待遇并不差。王守仁现在挂着的正三品按察使是个虚职，只是为了平叛临时安排的，不可能因为这次功劳就转为正式职位。 实际上，王守仁只是翰林院的庶吉士，这个身份类似于中央党校的学员，没有品级。通常，庶吉士在翰林院学习满三年并通过考核后，会被任命为六部主事（正六品）或御史（正七品）等职务。 现在按照王守仁的功绩，让他去一个有实权的直辖市当市长，锻炼几年，再调回中央，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晋升途径。 朱厚照不满地说，王守仁这么有能力，还需要锻炼吗？ 那这样吧，兵部郎中是正五品，让王守仁当兵部郎中挺合适的。 正五品是个分水岭，升到正五品以上才算是高官，很多官员一辈子都卡在从五品上。 弘治觉得朱厚照太袒护王守仁了，虽然王守仁出色，未来前程无量，但这么年轻就当兵部郎中，以后怎么再给他升职呢？ 弘治表示反对，想给王守仁封赏等他自己当皇帝再说，那样王守仁会更感激他。 朱厚照坚决不想让王守仁去地方任职，于是提议，如果不给兵部郎中，至少给他个兵部员外郎（从五品）吧。 虽说朝廷京官的级别通常比地方官高，但兵部员外郎和广安知州哪个更有价值还真不好说。 看到朱厚照坚持，大臣们只好同意。 只要太子殿下满意就好，只是不知道王守仁会不会高兴。 朱厚照见大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觉得有点亏了。 他又说，王守仁这是战功，亲自上阵杀敌，按祖制，应该封他为伯爵。 弘治气坏了，你这是在菜市场买菜呢，买个冬瓜还要送把香菜。 弘治立刻坚决拒绝，这次的功绩给他个兵部员外郎就够了，要封赏王守仁等他以后再立功再说。 然后不再理会朱厚照，根据捷报上王轼提供的名单，开始为其他将领拟定封赏。 讨论完封赏后，弘治准备下令安排撤军。 朱厚照赶紧出声，说现在还不是撤军的时候。 弘治和大臣们都疑惑，不撤军，士兵留在云南干什么？ 朱厚照说，父皇难道忘了之前我跟你提过的改土归流了吗？ 弘治恍然大悟。 之前朱厚照确实向他提过改土归流的事情。 就是把少数民族地区的世袭土司制度改为朝廷任命的官员。 这个提议很有道理，但担心会引起土司的反抗，可能造成所有土司的不满，引发更大的动乱。 改土归流的前提是朝廷在军事上拥有绝对优势，不怕土司叛乱，这次快速平叛足以震慑云南的土司们。 现在平叛成功，岂不是改土归流的好机会？ 反正军队已经调到云南了，让他们在那里驻扎一段时间，先在云南推行改土归流。 看看哪个土司不服从，直接处理掉。 大臣们觉得太子殿下说得很有道理，改土归流的策略很好，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少数民族叛乱问题。 朱厚照趁机详细阐述了之前和弘治提到的改土归流计划。 取消各地土司，配合的就提升官职并派到其他地方任职，不配合的，云南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 ... 以前朝廷处理少数民族事务时，常常将土司和他们管辖的百姓视为一个整体。但实际上，土司统治下的百姓生活并不如意。现在要向这些百姓解释改土归流的好处，让他们明白跟随朝廷会有更好的生活，防止土司煽动百姓反抗朝廷。接下来就是如何使少数民族汉化。其实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让他们种植农作物，无论什么民族，只要开始务农，就更容易管理。云南地区不适合大规模耕种，当地人多以采药和狩猎为生，处于半农耕状态。等明年土豆和玉米丰收后，优先供应给少数民族地区，鼓励他们种植，这样既能提高生活水平，也能加速汉化进程。 听到朱厚照的建议，大臣们都觉得这主意可行。太子殿下真是有两手啊。弘治皇帝立刻决定在云南试行改土归流政策。朱厚照随即推荐王守仁负责这项工作。王守仁文武双全，许多改土归流的建议都出自他之口，由他来接手再合适不过。大臣们这才恍然大悟。你早说啊，现在封赏都定了，又让王守仁在云南继续积累功绩。功劳全让王守仁占了，也得给别人留点机会啊。然而，大臣们也无法反驳王守仁担任改土归流的责任。他在云南已经建立了威信，对当地的少数民族具有震慑力。况且，大家都知道飞球营是震慑少数民族的关键，而飞球营又归太子管理，其他人去了，没有飞球营的支持，改土归流也难以进行。事情就这样决定了，王守仁暂时不回京城，直接在云南推行改土归流。 大臣们退下后，朱厚照却没有离开。“父皇，孩儿的封赏呢？”弘治看着嬉皮笑脸的儿子讨要封赏，一脸嫌弃。你要什么封赏？要不我现在把皇位让给你，让你坐龙椅？弘治问：“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封赏？”他想看看朱厚照有什么打算。朱厚照笑着回答：“这次平叛，孩儿也出了那么一点点力吧，改土归流这样的惠民政策也是孩儿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还有那个...嘿嘿...最近梦竹也怀孕了。综合考虑，孩儿去一趟天津应该不过分吧。”弘治觉得太子近期在平叛、改土归流和皇位继承方面都做得不错。因此，他觉得像以前那样严厉拒绝朱厚照不太好。“去天津啊... 不行。”弘治选择了和颜悦色地拒绝朱厚照。朱厚照... ... ... 第167章 破晓之时，禁制暂解 深夜，当朱重九返回东方宫殿修养时，却被怀胎在身的钱梦竹婉言请出内室。 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驱赶，而是钱梦竹以孕期不宜侍寝为由，告知朱重九，她无法再陪伴在他身旁。 她提议朱重九前往弥生与豆蔻两位仙子的木叶殿，她们入宫已久，朱重九却一直未曾给予足够的时间陪伴。此事她已与两位仙子商议妥当。 钱梦竹深知朱重九对自己的深情，即便她身怀六甲，他每夜也会陪在身边。然而，总不能让朱重九长久压抑情欲。 朱重九则宽慰道：“我并无所谓。” “‘克己’之义，我自明了。” 钱梦竹柔声道：“今夜夫君无需克己。”随后便将朱重九挡在门外。 朱重九坐在前厅，心中暗恼。父皇未予他应有的赏赐，也不准他涉足天津要地，如今就连自己的修炼静室也无法踏入。 但实际上，朱重九并没有固定的修炼静室，皇宫之内任何一处宫殿皆可安眠。只是他习惯于住在正殿，新婚后钱梦竹也随之搬入。 此刻，璃芸与璃月悄然走近，璃芸开口道：“弟子愿引殿下前往木叶殿。” 朱重九面色不悦，反问：“莫非你以为本座不知何去何从？” 璃芸忙回道：“弟子万不敢如此妄想。” “哼！还敢顶嘴，给我过来！” 璃芸咬紧下唇，含羞看向朱重九，预料到又要受到责罚，略显忸怩地走向前来。 璃月见状掩口轻笑，幸亏适才并未多言，否则此刻受罚的就是自己了。对于殿下的惩罚方式，她们早已司空见惯，五花八门，令人哭笑不得。 例如—— “过来！今日为何未佩戴灵袜环？” “过来！为何今日灵袜环戴于左足？” “过来！今日为何灵袜环戴于右足？” 甚至有一天…… “过来！今日……罢了，无需借口！” 璃芸走到朱重九近旁，自觉伸出纤手，做好接受惩罚的姿态。 正当她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灼热疼痛，随之而来的酥麻感觉令她心头瘙痒难耐，却发现朱重九并未如预期般继续施罚，而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温柔地揉搓起来。 璃芸面带娇羞，不敢挣扎，亦不愿抗拒。她转头看向朱重九，眼中流露出既嗔又怨的神情，软语央告：“殿下……” 一旁的璃月羞涩地遮面不敢瞧看，内心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抢先一步提醒殿下了。 朱重九心中暗忖，此女近日愈发懂得撩人心弦了。他一把将璃芸揽入怀中，双唇覆上，同时双手在她身上不住探寻。 璃芸伸臂勾住朱重九的颈项，欲迎还拒，口中低喘着：“殿下，你好狡猾呀！” 朱重九哈哈一笑，抱着璃芸向另一间静修秘境走去。 此时，璃月看到璃芸被朱重九带走，满脸羞红且满是艳羡之情。朱重九抱着璃芸行了几步，忽又停下脚步，回首望向璃月，对他眨了眨眼，潇洒地甩了甩头，示意她跟随而来。 在幽深的仙域之中，璃月瞬悟，垂眸含笑，欣然跟随而去。 ...... 仙兰与灵如早已先行一步，将消息告知于凝玉仙子与纳珠仙子这对双生仙侣。 得知此讯，两位仙子欢欣若狂，立即更衣梳妆，静待帝君朱照尘的驾临。 然而，左盼右望，帝君的身影始终未现，二人面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仙兰与灵如担忧木叶仙殿的弟子们照料不周，于是选择留在木叶仙殿随时准备侍奉帝君。 两人亦感困惑，不明白为何帝君迟迟未曾前来。 遂告知凝玉与纳珠仙子打算回宫殿查探究竟。 重返正殿，她们发现帝后仙榻已然熄灯，而在一侧灯火阑珊之处，她们辨认出了熟悉的嗓音。 “犬修金砂仙法，不可！”，“犬修金砂仙法，我也要加入！” 刹那间，她们惊觉那是璃云仙子与璃茉仙子的声音。 仙兰与灵如听清室内情形，顿时懊悔不已，为何今日是由她们二人前往木叶仙殿通传东瀛公主之事，反倒便宜了那两个狡黠的小仙子。 唉，真是憋屈至极！ “还需再去通知凝玉仙子与纳珠仙子吗？” 仙兰低声询问。 灵如思量片刻，摇头示意不必再去了，去了也只会令人尴尬。 “那我们二人该怎么办呢？” 仙兰再度发问。 “咱们俩命中注定便是侍女之命，只能在此等候侍奉了。”灵如无可奈何地低声答道。 仙兰撅起嘴巴，泪水在眶中打转，寻求灵如的慰藉与拥抱。 明日再见璃云与璃茉仙子，岂非要向她们行礼不成？帝君殿下如此偏爱，实在叫人感慨万千。 仙兰与灵如在外守候多时，直至察觉到内室需有人侍奉之时才踏入其中，面色微红地捧着仙露浴巾而入，目光满是对瘫软在榻上享受的璃云与璃茉仙子的艳羡。 当仙兰手持湿润的仙巾为朱照尘擦拭之际，满目哀怨地瞥向他，并开始有些无法自持。 平日侍奉朱照尘与钱梦竹仙尊时，仙兰断不敢这般恣意妄为，但如今却被两位同僚捷足先登，嫉妒之情油然而生，一想到明日还需向璃云与璃茉仙子行礼，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此刻朱照尘正闭目养神，却感受到一股撩拨之意传来，睁开眼睛，只见仙兰投来那既嗔且怨的眼神，心念一动，决定与其嬉戏一番。 朱照尘佯装愠怒地责问道：“怎地手脚如此笨拙？” 即便平日里帝君十分随和，可此刻仙兰见状，仍是不禁一阵紧张。 朱照尘身形一闪，瞬间将仙兰揽倒在地。 “啊！” “唔......唔......唔.......” 仙兰这才明白帝君是在跟她玩笑嬉闹，口齿不清地发出几声含糊的回应。 朱照尘望着身边的璃云与璃茉仙子，示意她们将企图逃跑的如月仙子捉回来。 “不......不要啊，帝君殿下。” 如月仙子口中虽这般说着，言语间却并无半分拒绝之意，只象征性地往后退了几步。璃云与璃茉仙子轻轻松松便将她带回了原处。 “嘶！轻点儿！” 今夜，木叶仙殿之内，凝玉仙子与纳珠仙子仍旧强撑着精神，等待着帝君朱照尘的到来。 纳豆子枯坐修炼已久，体内灵力微弱，困意如潮水般涌来，身体摇晃几下险些昏睡过去。他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双眼，朝着身边的祢豆子询问道：“姐姐，尊殿是否已不再前来？” 祢豆子目光落在那已经指向子时的灵韵古钟之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回道：“妹妹，看来咱们还是先行回屋歇息吧。或许尊殿因某些事务耽误，我们只能待下一次再相见了。” 第168章 天象秘境 《玄明天鉴》中详尽记载了云南伏魔荡妖之事，其中描绘出王轼这位元婴修士，虽年迈却愈发坚韧，其忠诚于仙庭、护佑众生的壮举广为人知，受到世间万民的赞扬与敬仰。 这也源于朱厚照对他的回报，王轼在战报中并未自居功绩，反而大力推崇王守仁，对王守仁的修为智慧赞誉有加，并借此机会称颂了尊殿的英明。 如今正值文修与尊殿之间关系微妙之际，敢于公正无私地仗义直言，实属难能可贵。 王守仁更是被宣扬为才情横溢、武道兼修的杰出新秀，被誉为重现世间之孔明。民间流传着他在一日之内平定蛮族叛乱的故事，甚至夸张地说他会驾驭风云、引来天雷，更有星宿之灵暗中相助。 这一战役过后，朱厚照在仙廷众臣心中的形象发生了重大转变。他既能独具慧眼地推举初涉官场的王守仁，又能提出化解土司之地叛乱的根本之策——收归正道。 世人原以为尊殿沉迷于奇异机关之术，无所事事，却不曾想西山研究出的那些机关术法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若非热气球之力，恐怕平叛之举也无法顺利实施。 近日针对尊殿的弹劾奏折明显减少，连同反对解除海域封锁的奏疏也随之稀落。 朱厚照决意缓和与仙廷官员之间的关系，为此他向在京的所有朝廷官员发出邀请函，观赏他于西郊新建的天象秘境。 官员们皆对此秘境疑惑不解，不知尊殿又在酝酿何种变故。所幸邀请函上有明确解释，天象秘境并非指内藏一万头大象，而是包罗天地万物之意。 秘境内不仅栖息着大象，还有雄狮、猛虎、长颈鹿、犀牛以及罕见的大熊猫等多种珍禽异兽，更有海外异种汇集。此外，秘境中设立诸多游乐设施，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可供乘骑升空的热气球。 京师一千余位官员闻讯，近半数皆如期赴约，除去抱恙或公务缠身无法前来的，几乎全员参与。那些欲给尊殿留些颜面的官员纷纷到场，无法亲临者则委派家中重要之人代为出席。而对尊殿并无好感之人，也心存好奇，想着借此机会探寻一些尊殿的瑕疵。 朱厚照特选了一个休沐之日，免去了所有官员的入园费用，断绝了他们以游玩之名行懈怠之实的想法。 是日，弘治帝也在朱厚照的盛情邀请之下陪同游览天象秘境，携同张氏、太皇太后及太子府上下一同降临此地。 四 朱照珲总觉得自家这一脉修士，似乎除了他自身，其余人均鲜少离开禁地仙宫，太过拘束，难以畅享逍遥自在。 恰逢此良机，他决定出游散心，换个心境。 这万象秘境的构思，源于朝圣献礼时接收到的各种异域灵兽。 当年朱照珲便觉得豢养这些生灵耗费巨大修为，若杀之却又可惜，何不创设一座灵兽秘境，售卖观览令牌以自给自足？ 顺着此念深思下去，并融入个人的修行见解，这万象秘境终在年初破土动工，至五月中旬，才得以圆满落成，准备开放接纳修士游历。 开园之期定于宴请百宗长老之后的次日，《大明仙途纪闻》早已开始为其宣传造势。 宴请百宗之日，护法弟子提前行动，在万象秘境周围布下严密阵法，恭候仙家长老们的降临。 当仙驾抵达秘境入口之际，已等候多时的百宗长老已在门前恭迎。 弘治真人与张氏仙君从朱照珲特制的飞云车上下来，一座宏伟壮丽的秘境门户赫然映入眼帘。 弘治真人朝着前来迎驾的朱照珲问道：“此秘境想必耗损不少修为资源吧。” 尽管花费皆出自朱照珲之手，但将修为投入建造秘境，不怕他人指责其奢华浪费吗？ 朱照珲回道：“此乃公共秘境，日后将会对外开放，凡修皆可购票进入游历，而其中三成令牌收入将用于公益慈善，如此行事，便是那些爱嚼舌根之人也无法挑剔。” 弘治真人点头赞同，果然是殿下的作风，无论何处皆能创收，且行事周密，滴水不漏。 朱照珲引领弘治真人来到秘境门口一侧的案几旁，只见之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请父尊亲赐墨宝。” 弘治真人平素并不如后世那位四处留字的乾帝一般热衷题词，这辈子还未曾留下过一字半句。 今日听见殿下邀其题字，内心不由得喜悦，尤为欣赏殿下的这般拍马之技。 然而在朱照珲心中，一旦秘境得到弘治真人亲自题写的字号，将来令牌的销售必然更加火热。 弘治真人擅长行书，当下便提笔挥洒自如地题下了“万象秘境”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叮！系统提示：万象秘境建成，修炼值+！” 《大明仙途纪闻》的记录者中有精通丹青的修士，迅速捕捉并绘制下这一历史瞬间。 殿下单位曾言，此后这幅画面需制成壁画，镌刻于秘境内供人瞻仰。 朱照珲极尽所能地提高万象秘境的文化底蕴，毕竟仅凭观赏灵兽无法打动如今的大明修真界，还需增设诸多吸引人的亮点。 朱照珲对此略感惋惜，此刻尚未发明摄魂镜，只得依赖修士亲手绘画记录这一切。 朱照珲赞叹道：“父尊所书，实在是妙绝！” 张皇后陪伴着的太皇太后亦附和称赞：“皇上之字，实乃妙哉！” 弘治真人起初不愿离宫，唯恐耽误政务。 然而此次离宫出行，却让他感受到别样的乐趣，尚未踏入秘境，心情已然愉悦起来。 朱照珲示意刘瑾妥善收藏弘治真人的墨宝，即刻传令匠人赶制牌匾，务必在明日秘境正式开业之前完工。 朱照珲敬请弘治真人率先步入秘境，随后弘治真人踏入其中，百宗长老亦跟随其后一同入园。 他又悄悄向由璃芸、璃茉两位侍女左右相伴的钱梦竹说了几句贴心话语…… 第169章 灵穹之巅:恐高的严嵩 钱梦竹轻抚着自己微显孕肚，笑盈盈地道：“刚刚降落在此地，哪能立刻便显现疲态呢？若是本宫倦怠，自然会选择静修调息。” 朱厚照感受到一种宛如宗门家族共游秘境的亲近感。步入庭院之内，一片片奇异花卉映入眼帘，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家洞天之中，心境豁然开朗。 弘治凝视着眼前景致，心头涌起一丝熟悉，似乎与宫后的仙植秘苑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朱厚照则淡然一笑，坦诚道：“不过是将宫后苑些许天地灵植移栽至此罢了。” 弘治一时语塞，暗自思量何以自家宝库竟成了向外输送资源之地。沿着蜿蜒曲折的灵石小径前行，可见一座座巨大的禁制铁笼之中囚禁着种种罕见的灵禽异兽。 对于生于后世的朱厚照而言，这些生灵并不陌生，但对于大明的众多修士来说，却堪称新奇之至。其中既有威猛的虎狮豹群，又有身形壮硕的犀牛、大象和河马，更有那高洁秀美的丹顶鹤与孔雀。 不仅有宫内的驯养之物，更有朱厚照遍历天下各处秘境所擒获的珍稀异种。每个笼子之上皆镶嵌着一块铁质铭牌，详尽记载着其上的灵兽名称与习性，并附有一幅细图，标明其原产地所在。 弘治不住地点头称赞，言道太子用心良苦，考虑得周全之极。这些灵兽虽曾在宫廷之内见过，但在此万象秘境之中观赏，却又另有一番韵味。 实则朱厚照胸藏远志，欲借万象秘境展示天地广大，使前来游览之人，亦能领略到修行之路漫长且宽广。 而在大明疆域之内，早已存有世界地图，那是当年郑和率船队西行之时绘制而成，只是尚未涵盖美洲与澳洲。然而亚洲、非洲、欧洲三块大陆的地图，已然与如今的修真界地图相差无几。 “哦捏桑，卡哇伊内！” 看到大熊猫的祢豆子和纳豆子瞬间被萌化，的确，那憨态可掬的大熊猫最能触动人心。这对来自倭国的公主，在本国时即见识有限，入大明皇宫之后更是未曾踏出东宫半步。此次得以出游万象秘境，二女心情欣喜异常，之前的被朱厚照爽约之事，此刻已抛诸脑后。 此时的大熊猫尚被称为食铁兽，两位倭国公主识不得牌示上的汉字符号，经如意解说才知这种萌物名为食铁兽，不禁担忧其是否会因啃噬铁笼逃脱出来。 随行的官员们见到这些前所未见的灵兽，无不眼界大开，惊叹大自然造化的奇妙。朱厚照对他们言道，若各位大人中有意挥毫泼墨，不妨为之题字赋诗，届时挂于铁笼之上，既能扬名立万，又能为这些灵兽增添几分尊贵气息。 当然，朱厚照并未直接如此直白地说出口，而是以礼相待，请各位官员为这些灵兽题字作诗，并称这是对动物们的极高荣耀。在场官员对此感觉有些微妙，毕竟这些灵兽真的能领会人类为其题字作诗所带来的荣誉感吗？ 然而，当前朝廷之中已有支持朱厚照的力量存在，其中不乏以焦芳为首的利益派，以及由王守仁、顾鼎臣和严嵩为代表的一众年轻官员组成的格物派。很快便有人积极响应，开始为各种灵兽题字作诗，尽管大部分官员仍显得不够积极主动。 而朱厚照尤其欣赏那位通达世事的眼镜代言者——谢大学士，硬是拉着他要他为长颈鹿留下赞誉之词，以此向世人揭示，此种奇特生灵实为长颈鹿而非传说中的麒麟…… 六 谢迁不为朱厚照所诱，他身为内阁大学士，岂会给一头灵兽撰写题词。 朱厚照笑言：“谢大学士，你既替长颈仙兽赋诗题字，那之后热气球上的字迹，也交由你来镌刻罢。” 谢迁心中暗道：殿下的此举终究是对自己的信任，而这热气球已然是朝廷间的至宝，为其题字确乃无上荣光。 于是他应承下来，并即兴作诗一首以赞颂长颈仙兽： 长颈昂然傲九霄，俯瞰尘世探春梢。 奔腾绿野觅真谛，采撷奇花佐夜宵。 雄狮猛虎皆惊惧，狡狐恶狼更是畏。 天地之间唯天高，勇镇人间伏邪妖。 在谢大学士的带领下，群臣纷纷抛却矜持，一时之间，众人围绕珍禽异兽吟诗题字，场面热闹非凡。 朱厚照示意身旁侍从一一记录，以便将来可在万象园的宣传报端引用这些诗篇。 观赏完动物后，众人期待已久的重头戏——热气球登场了。园区中央特意划出一块空地，四周围以铁栏，其中的热气球已经蓄满了真元之气，随时准备升空。 弘治皇帝此生尚是首次亲眼目睹热气球之姿，王守仁曾凭此物登临九天之上，坐镇空中指挥平乱的画面，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朱厚照唤来严嵩，开口道：“惟中，你素日里对乘坐热气球之事向往已久，今日便赐你一个在朕与满朝文武面前崭露头角的机会。” 闻此言，严嵩心头不禁一沉，暗自思量自己何时流露出对乘坐热气球的渴望之情？然而既然太子已然如此安排，看来今日难以推辞。 尽管内心颇感惶恐，但严嵩修养深厚，面上依然泰然自若地道：“微臣谨遵太子殿下之命，定不负此露脸良机。” 随后，他毅然迈步走向热气球下方的吊篮。 吊篮内，顾鼎臣正在做最后的调试工作，他对严嵩说道：“淮中兄，你终于肯踏上这仙气之舟了，我真羡慕伯安兄能借其立下赫赫战功，日后咱们也要在太子殿下那里争取这样的机会才是。” 严嵩心想，立功立业就非得靠热气球不成？现如今尚未离地，他就已觉忐忑不安。 顾鼎臣看出严嵩的紧张情绪，安慰道：“淮中兄放宽心，今日天公作美，无风无阻，咱们只是向皇上演绎一番，不必飞得太高。” 顾鼎臣检查完毕后，与严嵩一同换上了抵御高空寒气的厚重棉衣，又戴上了护目镜。他举旗示意，询问是否可以启动飞行。 弘治皇帝见状不解其意，遂向朱厚照询问其含义。 朱厚照解释道：“那是要向陛下请求，此刻是否可以启航。” 弘治听罢觉得颇为新奇，笑言：“准许升空，起飞吧。” 朱厚照传达指令，示意可以启动热气球。顾鼎臣随即启动热力源，热气球徐徐上升。 弘治皇帝与众官员目瞪口呆地看着热气球缓缓升空，人类竟然也能随之翱翔天际，无不惊叹不已。 而此时，朱厚照脑内的系统提示音几乎响个不停，他忙不迭将其关闭。 “啧啧啧，能够想出这般妙计，聚集百官共赏热气球壮观景象，提升修为浪潮，我果真是个旷世奇才。” 早前，顾鼎臣已被朱厚照叮嘱无需将热气球升高太多，只需飞至百丈左右便可。对此，顾鼎臣虽略感遗憾，但看到严嵩脸色苍白地坐在空中时，他也只得作罢…… 升入九霄之后，严嵩方才发现，为何自己一瞧见飞升仙筏便心悸不已，原来自身竟身患畏高之疾。 弘治望着翱翔天际的飞升仙筏问道：“此仙筏何以操控其行进方向？” 朱厚照解惑道：“天上各层云海的风向各异，欲调换行进方位，需适时变换所处的云层高度。” 弘治又问：“那此仙筏能够飞翔至何等地界之高？” 朱厚照答道：“如今之仙筏飞行高度可达百里之遥，依现有术法修为，腾空至千里的高度并非难事。” 弘治点头称是，与群臣皆聚精会神地仰望那空中飘逸的仙筏，各自心中描绘着腾云驾雾之景。 钱梦竹亦仰首凝视着天空中的仙筏，双眸灵动闪烁，煞是惹人怜爱。 朱厚照借机轻啄钱梦竹的脸颊。 钱梦竹感受到朱厚照之举，紧张环顾四周，幸好众人皆仰首瞩目仙筏，并未察觉朱厚照的小动作。 钱梦竹娇嗔地瞥了一眼朱厚照，此处人多眼杂，此举实有悖于仙道礼仪。 朱厚照嘿然一笑，悄无声息地握住钱梦竹柔荑。 钱梦竹思忖片刻并未挣脱，待到仙筏落地后再分开便是。 她回想起那一夜，曾叮嘱朱厚照不必过分拘束，而他果真坦诚相待，毫无做作之意。 然而朱厚照之心仍牢牢系在自己身上，钱梦竹想及此情此景，内心涌起一股甜蜜之感。 摩挲着自己的小腹，期盼能为朱厚照孕育出龙子，为皇室绵延香火。 十数个呼吸之后，朱厚照指示下属以阵旗传令，唤顾鼎臣降落仙筏。 顾鼎臣挥手示悉，开始引导仙筏泄气降下。 顾鼎臣瞧见严嵩紧闭双眼，勉力支撑自己抓住吊篮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言道：“淮中兄，我等即将降落，切莫让人看了笑话。” 严嵩缓缓睁开眼帘，瞥见离地令人惊惧的高度，立刻又将眼闭上，惊惶问道：“太高了啊，你怎么一点也不怕呢？” 临近地面之际，顾鼎臣减缓了下降速度，以便让严嵩逐渐适应，免得落地时因恐惧而腿软失态。 吊篮触地之际传来轻微震动，让严嵩感受到了踏实，他咬牙坚持，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切勿在这皇帝与众臣面前露怯丢脸。 两人稳住身形后，依照规矩前往弘治面前复命。 弘治勉励二人几句，众臣也随之对他们纷纷表示赞扬。 不得不承认严嵩的演技确实不俗，除了朱厚照外，无人识破他是硬挺着镇定自若。 朱厚照目睹严嵩双腿尚且微颤，不禁轻轻一笑。 乘严首辅年富力强之时，当予以适当敲打警示，以免将来做出有违天道之事。 第170章 万象宝阁 展示过飞升仙筏之后，谢迁欣然在此留下墨宝题字。 朱厚照并未在意众人是否在此流连忘返，若欲再度体验，下次只需缴纳相应灵石即可。 随后他又引领着众人迈向下一个目的地。 下一处所在乃是一座内藏洞天福地，按常理解应算作一座万象宝阁。 阁内珍贵古董几无，主要陈列着历朝历代科技进步的轨迹与西山秘境所取得的科研成就... 对于修炼界的法宝发展史而言，譬如那指引方位的罗盘，在汉代便已有记载，然而其应用并不普遍。 在藏珍阁之中，陈列着最初的定向宝器——司南，以及宋代所创制的灵引鱼指南针。 更有西山宗门近期研发出的一款袖珍罗盘，其大小不及巴掌，却更加精巧且指向准确，便于携带与施展法术驱动。 在场之人皆是聪颖修行者，自知此种灵引罗盘在修真大军中的重要价值不可估量。 此外，论述到阵符篆刻的历史演变。 自古以来，人类先辈以竹简镌刻文字直至纸笔的问世与普及，尔后再由雕刻版印至活字印刷，乃至现今西山宗门最新研习成功的灵液活字印刷术。 这些法宝与技艺的诞生，对修行界究竟意味着何等深远的影响呢？ 朱厚照提及，若无纸笔之发明，世人仍需依赖竹简刻字，那么在座诸位是否仍有踏入朝廷、修炼大道的机缘？此言一出，不少人均陷入深思。 如今，灵液活字印刷术的应用以及灵石笔的普及，极大地降低了获取功法秘籍的成本。那些原本无缘修真之道的孩童，也因此得以掌握仙道知识，改写自身命运。 一名修士感慨万分地回忆道：“往昔家境贫寒，全家节衣缩食仅能供我一人研读道书。若早几十年便有灵液活字印刷及灵石笔的问世，或许吾兄也能踏上问道之路。” 在这藏珍阁之内，还展陈有众多光学法宝，虽望远镜已不足为奇，但馆内竟藏有西山宗门研制出的五百倍放大效果的观微镜。透过它观察看似清澈透明的水滴，众人惊讶地发现诸多肉眼难以察觉的污秽邪祟之物。 朱厚照解释称这些名为“细菌”的异物与人生病有着密切关联。闻此，有人联想到《玄华真经》中的禅语，佛祖曾云：一花一宇宙，一木一尘世，一草一净土，一叶一如来，一砂一妙境。 原来此番话竟是真谛所在，今后饮水之事怕是要心生忌惮了。 待朱厚照阐述将水煮沸可使细菌数量大幅削减之后，在场修士纷纷表示今后饮水均要饮滚烫的热茶。 事实上，朱厚照先前也曾尝试推广饮用热水，然收效甚微。终究还是亲眼所见，亲身体验过细菌之存在后，人们才肯信服。 尚未流传于世的骑行法宝——自行轮车，在藏珍阁内亦占有一席之地。有人跃跃欲试，体验这款几乎无需耗费太多修为之力便可快速行驶的交通工具，立刻引起众人浓厚的兴趣。 而解构展示的时计法宝同样吸引眼球，让人们一窥其内部结构与运行法则，使得各层次的修行者在此皆能找到引人入胜的宝物。 朱厚照并未期待每位参观者都能深入钻研万物道理，他今日此举旨在令众人知晓这些神奇技艺确有其实用之处，日后切莫再对此类创新之举耿耿于怀。 然而难免也会有一些顽固不化的修士，只要新事物未曾纳入他们的认知范畴，便一律视为玩物丧志之物。 即便在此之前没有此类法宝存在，他们似乎过得也不错…… 九 朱厚照并未理睬他人目光，而是带着弘治与朝中修炼大能一同，向他们揭示那些隐秘的法宝与阵法。 弘治尚属首次见识此类仙家秘宝，一时之间难以悉数领悟，但只要明白这是出自太子之手，用途必然非凡便可。 李东阳感慨太子果真踏足了问道之路，并且看样子走得颇为顺畅。 然而此路究竟是福是祸，此刻却也无法妄下定论。 待博物馆内的仙器展示完毕，朱厚照言今日游历至此结束，各位请随心而行。 此话意味着活动已然落幕，尽管已近午时，但他这位太子并不负责款待膳食，若是仍有兴致游览，可自行解决饥饿问题。 朱厚照心中暗叹，若是在此的王守仁见到这番景象，必会积极推动修炼社吸纳更多弟子。 平定了云南叛乱之后，王守仁并未闲歇，而是立即着手操练当地士卒，甚至还将俘获的土司叛军纳入麾下。 王轼对此不解，既然叛乱已平，只需静待朝廷调令即可，何必在此地持续练兵？ 王守仁语气坚定回应，一切皆因太子殿下会有新的指令下达。 王轼常居南京，以往对朱厚照的认知仅停留在那位玩世不恭的太子层面，听说王守仁乃是太子极力推荐之人，且此次取胜关键法宝亦出自太子之手，故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同时也对这位太子充满了好奇。 王轼询问王守仁对于太子殿下的见解。 王守仁思索片刻回答，太子殿下才情出众，胸怀若谷，志在苍生，自己的仁德相较之下，实乃微不足道。 听闻此言，王轼对王守仁的看法更为推崇，认为他未来的成就必将超越自己，前程无可限量。 未曾想王守仁对太子的赞誉竟如此之高。 王守仁生怕王轼有所怀疑，便将自己的结识太子经过、两人交往点滴以及太子诸多壮举详细告知了王轼。 王轼听后不禁感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太子殿下与外界传闻竟判若两人。 十日后，朝廷的圣旨在云南降临，王轼、王守仁及各部将领均受到了丰厚的奖赏。众人始料未及，如此功绩竟能轻易获得。 他们都深知这次能够迅速取得胜利，全赖于王守仁的精心策划。 于是乎，王守仁召集各部练兵，诸将并无阻挠之意。 除了奖赏的旨意，正如王守仁预料般，另有一道旨意降临。 朝廷诏命众将领仍由王守仁统辖，在云南地区推行“化土归元”政策。 王守仁心中暗赞，果然唯有太子殿下深思熟虑，我所能预见之事，太子殿下必定也能洞察先机。 各部得知所谓“化土归元”即是要收服土司之地，纷纷表示此乃小事一桩，有王守仁坐镇，有何惧哉？岂能让那钱钺一般的人物，被土司轻易击败？ 王守仁早已成竹在胸，立刻下令将阿保首级示与众土司，同时宣告朝廷推行“化土归元”的旨意。 面对这些冥顽不灵的土司，讲道理显然是无用之举，对付他们，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至于谈判吗？若非这几日练兵，又何需谈判呢…… 各界修士听闻此事皆振奋不已，只望再有些许不服管束的域外蛮荒势力跳出，让众将士借此机遇积累修炼功勋。 第171章 神秘之誓? 戴如南所着《思乡缘起》已有一月未曾更笔。 诸多道友未能一睹后续篇章，纷纷前往紫竹仙府出版社追问原由。 正当书友们欲见证主人公寻回元神重宝，亦捕捉到一位大魔头的蛛丝马迹之际，却突遭断更，那般令人抓心挠肺的焦急感使人倍感压抑。 紫竹仙府的编审解释称，作者因个人修行之事，暂且搁笔，何时重启创作尚未可知。 众多道友纷纷表示对这位疑似封笔离去的作者不满。 然而众人旋即意识到，《思乡缘起》的笔者乃是一位女子。 这般斥责其为“封笔”，似乎对她并无影响。 戴如南对此确实毫不在意，起初撰写小说乃是为证己身价值，如今却发现更有意义之事以证道行——研习道法阵纹！ 那位编审并未如实相告，事实上，在催促戴如南交稿时，她曾言自身此刻正在忙碌，无暇续写小说。 编审劝道：“阁下之《思乡缘起》风靡一时，若就此止笔实属可惜，无数道友翘首期盼后续，而我亦受各方催稿之苦。” 戴如南将故事大纲交付于编审，并言若是道友们急于知晓后续，便将大纲公之于众，如此便可免去他们的催稿之举。 编审哑然，大纲所述故事情节曲折惊奇，倘若能持续撰写，必将愈发引人入胜。然则如今突然断更，实乃一大憾事。 编审提议暂且不公布大纲，待戴如南何时决定重新执笔再议。 此刻的戴如南早已无心笔墨，留音宝鉴的研发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经过戴如南不分日夜的努力钻研，如今已可实现灵音的录刻与重现，尽管技术尚不完善，播放出的声音不够清晰，播放时间短暂，且成本高昂。 但无论如何，这已然证实了灵音记录与再现的可行性。 戴如南欣喜地将这一喜讯告知了朱厚照。 西山的留音宝鉴实验室中，戴如南轻轻摇动摇杆，示意朱厚照可以发声试录了。 “劳烦了，戴道友。” 朱厚照望着满脸激动的戴如南，开口道。 戴如南笑容满面，告知朱厚照，锡箔铸成的音盘上可供录刻灵音的时间已延长至六十息，仅此一句话语太过浪费宝贵的录音时光。 依照朱厚照的见解，初期研究所得的资料皆无比珍贵，戴如南计划将朱厚照的声音留存下来，作为至关重要的一手资料流传后世。 留音宝鉴之所以能够现世，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朱厚照提供的关键思路及设计图谱。 每逢研究陷入困境之时，西山研究院的诸位同道都会寻求朱厚照的帮助解疑。 遇困则求院长相助，这是西山研究员们的共同信念。 朱厚照领会了戴如南之意，这是她在向他展示并邀功自己的研究成果。 原来录音时长已经有所提升。 朱厚照看向满脸自豪、仿佛写着“快来称赞我”的戴如南，接续道... ... “戴仙子乃西山域内最为杰出的炼器师之一，对于灵音留影阵的创制功绩卓着，使得天籁之音得以永恒流传，戴如南之名必将镌刻于时光长河之中，受万世敬仰。 诸位或许会对戴仙子的来历感到好奇——戴如南仙子妙龄十九，琴瑟棋画无所不通，被誉为天赋才女之翘楚......” 戴如南听见朱厚照连连称赞自己，不禁略显羞涩，手中依旧不停，持续操控着阵法驱动之杆。 “......提起戴仙子所撰写的仙侠小说《思乡》，虽属小众之作，却始终名列前茅于畅销榜单，只因投身于灵音留影阵的研究，小说更新不得已暂时搁置......” 提及小说断更之事，戴如南心中惊愕，自己并未向他透露此事，然内心深处却感温暖，似觉其对她心系挂念，知其为探究灵音留影阵，不惜放弃笔耕小说。 “......那么，在我心中，戴仙子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在我看来，戴仙子博古通今，言辞得体，性情豁达开朗，身姿婀娜宛如青竹临风，秋波盈盈，天生丽质......” 戴如南见朱厚照赞颂之词脱口而出，面露娇嗔，微颦黛眉，嘴角撅起以示抗议之意。 此声盘承载诸多珍贵记忆，如此情境又该如何赠予他人倾听？ 朱厚照见戴如南欲言又止，眼中却尽显焦急之色，不由得觉得好笑，续道：“......就连这般嗔怒噘嘴的模样亦显俏皮至极......” 戴如南无奈之下，挥动手中的灵诀予以示意警告，然而此举在朱厚照看来并无丝毫威吓之力。 “......她挥动灵诀示警的模样，威慑力竟若鸿毛般微不足道......” 此刻，戴如南终忍不住，掩面轻笑出声，恰好这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也一同录入了声盘之内。 “戴如南仙子堪称新纪元之女杰，充分展示了女子亦能与男儿争辉，巾帼不让须眉，撑起了修炼界的半壁江山。 我对戴仙子的钦佩之情，恰似江水东流，滔滔不绝；亦如同黄河决堤，势不可挡......” “咔！”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宣告此枚声盘已录制完毕。 戴如南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瞪视着朱厚照，满脸愠色。 “你让我录音，结果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朱厚照摆出一副无辜模样，微笑回应：“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如实相告难道也有错么？” “那也不能......那也不能说这些呀。” 面对一脸狡黠笑意的朱厚照，戴如南颇感无奈，此人一旦耍起赖来，全然没了王子的架子。 其实戴如南也是偶然得知朱厚照的真实身份乃是皇族贵胄，知晓之时惊讶不已。 但朱厚照本人对此并不介怀，待人接物皆亲和有加，即便时常与她打趣嬉闹，却从未让她感受到丝毫失礼之意。 更为重要的是，朱厚照的修真造诣深不可测，仿佛世间万物无一不通晓。西山之内的大小修炼秘境与科研课题足有数十项，无论哪位修士遇到了无法破解的瓶颈或困难，他都能够伸出援手予以化解。 “哼！” 戴如南冷哼一声，流露出不满之意，并未理会朱厚照。实则，她内心深处不敢过多凝视这位朱厚照，因其才情出众，仙姿飒爽，且道心理念竟与她如此契合。 戴如南与朱厚照共处时总会感到心动不已。为此，她近乎痴迷地投身于修炼与探究，每逢遇到修炼难题或是取得突破之时，便可以借此理由见到朱厚照。 然而她深知自家身份非凡，其父乃正二品仙官，依照大明仙朝的规矩，她是无法与皇族通婚的。 朱厚照不明戴如南为何总喜怒无常，尽管她生气的模样在他看来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他拿起一枚音符玉简，将其置入古老的播放法宝之中。此法宝形似巨大的木柜，顶端镶嵌着一只青铜共鸣器。 朱厚照轻轻转动机关，从共鸣器中传出先前他的语音： “辛苦了，戴仙子......” 朱厚照满意地点了点头，尽管其中夹杂着些许杂音与失真，但依然能够辨认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哪怕是生气噘嘴的模样也分外惹人怜爱......哪怕是生气噘嘴的模样也分外惹人怜爱......哪怕是生气噘嘴的模样也分外惹人怜爱。” 当播放至称赞戴如南的那段话语时，朱厚照有意重复播放了几遍。 戴如南既羞又怒，娇嗔道：“哎呀，讨厌极了，快别再放了。” 朱厚照瞧见戴如南这般模样，不禁开怀大笑，逗弄她真是趣味无穷。 待朱厚照将音符玉简中的内容播放完毕，戴如南开口道：“现如今，你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 朱厚照疑惑道：“何谓诺言？” 第172章 不留遗憾 戴如南提醒道：“带我乘骑灵光飞艇啊！你曾许诺，若是我能研创出留声法宝，便会带我去乘坐灵光飞艇。” 朱厚照稍加回忆，确有此事。 “好啊！这有何难？你未曾游历过万象仙境吗？那里便设有可供乘坐的灵光飞艇。” 戴如南答道：“的确有所耳闻，《大明万年仙报》上有关万象仙境的记述繁多，只是我每日沉迷于修炼，始终未能抽空前往。” 原来万象仙境已开放月余，西山诸修士皆获赠过免费通行令牌，独戴如南尚未涉足其中。 众人皆称戴如南乃修行狂魔，日日夜夜浸淫于实验室修炼研究，果真名副其实。 朱厚照遂问：“那我们何时出发呢？” 戴如南略作思考，答道：“那就明日吧，明日我们便前往万象仙境，我也想要亲眼见识见识长颈鹿究竟拥有何等惊人的颈长。” 朱厚照便借由如何提升留声法宝的法力传导效率、降低其炼制成本以及如何将留声法宝投入世俗市场应用等方面的话题，又与戴如南畅谈了一阵。 随后，朱厚照告辞离去。 朱厚照离开之后，戴如南忍不住将方才录入的新音符玉简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辛苦了，戴仙子......” \"于吾心中，戴小姐博览群籍，道韵深邃，言谈举止皆显雅致，其性情乐观向上，身姿修长如玉树临风，眸光熠熠，皓齿明眸，天生丽质难自弃......\" \"即便是流露出一丝嗔怒撅嘴的模样，亦显得极为动人......\" 戴如南平素那如冰雪般冷峻的面庞上绽放出了一抹笑意，若是他能每日如此在耳边称赞于我，该有多妙啊。 完成西山修炼之地的事务之后，戴如南返回了坐落在西域城内的住处。 今日戴如南心境颇佳，正思量着明日前往万象秘境时应身着何衣——是披挂男修战袍以示威严，抑或是换上女装仙裙以显婉约？是否需装扮得更为秀丽动人一些呢？毕竟与朱厚照一同出行的机会实属难得。 满心欢喜的戴如南踏入府邸，却见父亲戴珊竟在家中停留，今日并非他的修养静息之日，父亲怎会在家？ 大厅之中更摆满了……修真世家间的订亲信物？ 戴如南望着那一堆信物，心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戴珊见女儿归家，询问道：“如南，你怎至此晚方归，所往何处矣？” 戴如南回答道：“孩儿至梧桐悟道斋与众姊妹共研笔法秘籍。” 梧桐悟道斋便是戴如南与张慧等几位女修士组成的文修小团体，戴珊并不阻止戴如南涉足梧桐悟道斋，然而她已有一个多月未曾踏足此地了。 戴珊说道：“平白无故四处游荡，哪里有一介名门淑女的样态？为父为你择得一门亲事，嫁为人妇之后，你不可再如此恣意妄为。” 戴如南娇声抗议：“爹！女儿不愿嫁人，女儿愿终生侍奉您左右。” 戴珊看透了女儿心中的小九九，言道：“为父亦舍不得你离家，然你已是十九载芳龄，再不寻觅良缘，便难以向世人交待了。” 戴如南接话道：“可是......” 未等戴如南说完，戴珊便打断了她的话语：“不必再说‘可是’了，为父从前太过宠溺你，任由你任意妄为。 家中仅你一女，起初并未急于为你安排婚事， 后来待你及笄，你却又以种种借口推诿拖延，转眼间你就将近二十， 女子终归是要托付终身的，此次为父为你选定的乃是刘大夏大人侄儿，此人品德、修为、样貌均是一流，以防你再寻借口推辞，便未曾提前告知你， 如今聘礼已然收下，你也就不要再存其他念头了。” 戴如南的心瞬间坠入深渊，她明白自己与父亲皆聪颖过人。 父亲深知她会寻找各种理由予以拒绝，索性来个先斩后奏，未曾事先告知，悄然将婚事敲定。 而此刻父亲已收下聘礼之举，更是将此事化作无法更改的事实，让她无法再有任何退路。 就在几小时之前，她还憧憬着能在西山一心修道，偶遇朱厚照共论大道。 甫一回家，却被硬生生拽回了现实，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令她倍感煎熬。 戴如南并未哭泣吵闹或寻死觅活，她的性格不容许她做出这般举动，亦不屑于此。 既然不能轻易拒婚，那就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然而对于朱厚照的情愫，她自己也清楚那只是镜花水月般的幻想罢了。 尽管此次父亲未与她商议便直接订下了她的婚事，然而早先确曾不止一次地与她提及此事，都被她借故推拒了。 自己的父亲对她已算得上仁至义尽，相比于寻常人家更为宽容，允许她在家中待至及笄之年十九岁再出嫁。 事已至此，若她拒绝出嫁，便是让父亲颜面尽失，让他在朝中众臣面前无法抬起头来。 她并无任何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情。 戴如南理性地剖析了当前的局面，随后言道：“女儿告退，回房去了。” 戴珊深知，自家的女儿并非寻常女子，她聪慧异常且争强好胜，凡事皆欲与众修士一较高下。 这一切也怪不得她，毕竟只有一个女儿，自幼便将其当作男儿般培养教导。 戴珊轻叹一声，此举终究是为了女儿的未来考量，毕竟女子终有一日是要嫁为人妇的。 戴如南回到闺房，内心深处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沮丧，由衷感到身心俱疲。 她穿着衣物躺于床上，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帷帐。 对于即将嫁给何许人也，对方相貌如何，年龄几何，她并未询问，亦无丝毫兴趣知晓。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朱厚照那狡黠的笑容。 思量着， 思量着， 戴如南心中渐渐释然。 既然命中注定无缘相伴， 那就珍视明日的相见吧。 至少能让自己不留遗憾。 第173章 天机秘境·翔云羊驼 次日清晨，当戴如南走出门外时，察觉天空显得有些阴郁，然而空气却格外清凉宜人。 她默默祈愿今日千万不要下雨，否则乘坐飞升仙筏的计划就会泡汤。 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戴如南来到了飘渺幻境的入口处，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朱厚照。 朱厚照身材魁梧，在众人之中显得尤为显眼。 戴如南悄然走近朱厚照身后，轻咳两声，故意压低嗓音，假装粗犷地道：“朱公子，久候了！” 朱厚照转头看向笑意盈盈、身着男装的戴如南，调侃道：“嘿！许久不见哪，戴少侠。” 原本戴如南打算穿上华丽女装以示庄重，但担心被人识破身份，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最终还是选择了男装装扮，虽稍感遗憾。 即便如此，朱厚照还是称赞道：“戴兄今日精神焕发，熠熠生辉，一会儿行事低调些，可别勾引了哪家仙宗弟子。” 戴如南笑而不语：“若是有仙宗弟子被勾引，那恐怕也是因公子您而起。” 朱厚照回道：“咱们进去吧，瞧瞧是谁能够赢得更多仙子青睐。” 戴如南心想这人怎么这般嬉皮笑脸。 望着飘渺幻境门口蜿蜒曲折的队伍，不禁眉头紧锁：“哎呀，这么多人哪，看来得排很久的队。” 朱厚照豪爽地表示：“自家的仙境，我们无需排队，请随我来。” 说着，朱厚照引领戴如南走向一侧的小门。跟随身边的刘瑾取出一块令牌，守卫一看便立刻放行。 进入之后，旁边恰好是一圈栅栏，戴如南指向其中的异兽问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祥瑞神兽——翔云羊驼吧？长得倒是很奇特有趣呢。” 朱照煌沉声道：“嗯...此非寻常长颈鹿，此乃唤作‘青灵草绒’的异兽。” 戴如南一时间误解，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其颈虽同样颀长，形态颇富趣味，唤作青灵草绒？此名倒是独特至极。” 朱照煌淡然一笑：“名号无足轻重，此兽性情温和，还可亲近饲喂之。”说罢，刘瑾识相地从饲养弟子手中取来一把翠灵草递予朱照煌。 刘瑾恭谨地侍奉在一旁，他认得戴如南，依刘瑾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随太子殿下出游之后，戴如南日后必将成为太子侧妃无疑。在他眼中，未来的戴侧妃才艺出众且姿容绝佳，唯独身高略显突出，但所幸吾皇太子身形伟岸，足以匹配。 朱照煌接过翠灵草向刘瑾致意，欲将草料递给戴如南，然而后者并未接手，她自幼未曾有过饲喂异兽的经历，此刻心中略有怯意。 朱照煌见状朗声一笑，宽慰她说有何惧之，并亲身示范如何投喂。 栏杆之内，数只青灵草绒闻声聚来，纷纷争食朱照煌手中的翠灵草。 片刻之间，朱照煌手中的翠灵草已被群兽一扫而空。 此时，一只迟到的青灵草绒赶来，发现朱照煌手中的翠灵草已无，于是朝着朱照煌发出一声鸣叫以示抗议。 朱照煌戏谑回应：“青灵草绒，你来的太晚啦！” 那异兽仿佛领会了朱照煌之意，竟以一口黏液喷向朱照煌，以示愤怒之情。 朱照煌喝斥：“咄！退下！” “哎呀！” 朱照煌猝不及防之下被喷得满脸黏液，那狡猾的青灵草绒随即疾驰而去，还不忘回首朝朱照煌嘲讽般瞥上一眼。 朱照煌勃然大怒，眼眸几乎无法睁开，口中咒骂不已：“岂有此理，这青灵草绒原是如此桀骜！” 戴如南强忍笑意，取出一方丝帕替朱照煌擦拭面部，柔声道：“莫动，我帮你擦一擦。” 朱照煌夺过丝帕，示意自己亲自处理，并趁机触碰到戴如南的手指。 他咬牙切齿地一边擦拭一边抱怨：“戴兄可曾品尝过青灵草绒之味乎？午时便以此异兽佐餐吧。” 戴如南连忙收回手，脸颊泛起红晕，笑言：“青灵草绒如此讨人喜爱，怎忍心将其烹煮食用呢？” 朱照煌愤慨地道，他对青灵草绒的唾弃之心难以平息，竟然胆敢玷污他的面庞！ 笑声洋溢中，戴如南陪同朱照煌游历园内，今日的她似乎与往昔有所不同。平日里戴如南总是冷若冰霜，宛如一座孤高的仙子，今日却流露出难得的活泼气息，即便一身男子装扮，依旧难掩女子特有的娇俏之态。 观赏过狮虎象之类的寻常珍禽猛兽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真正的长颈鹿面前。 戴如南不禁惊呼：“天哪！它的颈部何其修长，甚至超越了青灵草绒！只是相较之下，未免少了几分灵动之态。” 朱照煌仍然惦记着青灵草绒的那一口，悻悻地答道：“的确，青灵草绒既萌又趣，倒让人好奇其滋味究竟几何。” 戴如南扬起小拳头，佯装威胁地警告朱照煌不许动吃青灵草绒的念头。 朱照煌笑着摆手，表示畏惧不已：“好好好，不吃便是不吃，免得你生疑。” 戴如南的男装打扮虽满含脂粉香气，而朱照煌则身姿挺拔，容貌俊逸... 在苍穹大陆之上，此言一出，竟引得诸多修炼界的少女仙子与贤良淑德之妇人纷纷瞩目。只是观这两位道侣间的亲昵举止，当真是情深意重，令旁人惋惜之余连声称奇。 戴如南观赏完毕灵兽长颈鹿之后，便随同朱厚照继续探索这片奇异之地。此时他们在一座神秘的宝鉴阁内，朱厚照示意戴如南挑选一处合适的展示之处，放置她的最新仙器——传音玉碟。 戴如南心想，此等法宝摆放何处还需犹豫？自然是摆放在讲述先辈炼制音律法器的展台上最为合适，以便更好地解说其妙用。 面对宝鉴阁内种种西山宗门的创新法宝，戴如南内心涌起一阵眷恋之情，原来她已深深爱上研习道法，在西山宗门中修行，能让她感受到自身存在的意义与价值所在。 于是她做出了决定，待今日过后，她将向朱厚照辞行，日后不再踏入西山宗门一步，想来恐怕再无机会与朱厚照相见了。 然而今日之事仍需欢愉度过，为将来留下美好记忆。 第174章 天劫降临 离开宝鉴阁后，二人来到了悬浮于空的仙云飞囊旁。此处热气腾腾的巨大仙囊，以粗壮的灵绳牵引，高悬半空之中，与戴如南曾在南苑所见的飞行仙器迥然不同。 戴如南疑惑地问道：“此仙云飞囊仅可直上直下飞翔，怎与我之前所见之物有所差异？” 她忆及那次在南苑所见之仙云飞囊，翱翔云端，灵活自如，而眼前的这艘却显得单一许多。 朱厚照调侃道：“口气不小啊，小心上去之后吓得涕泪横流。” 此刻体验仙云飞囊者稀疏，而围观之人却络绎不绝。钱宁率暗卫弟子环伺四周，见太子身陷人群难以靠近，便命令随行伪装护卫为其开道，使得朱厚照与戴如南得以挤至前方。 人群中响起一片呼声，“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众人虽有怨言，但瞧见几位威猛魁梧的护卫，皆默不作声，识时务者为俊杰。 然而人潮汹涌，险些将戴如南挤倒，幸亏朱厚照眼明手快，一把稳住戴如南，并顺势揽住了她的香肩，艰难地向前挤去。 戴如南略感尴尬，但仍感激朱厚照的体贴关怀，随他一路奋力杀至队伍前列。 仙云飞囊降落之后，朱厚照引领戴如南来到其下方，为她披上保暖的灵裘，戴上防风护目镜。 戴如南不解地问：“天色尚暖，为何要穿这般厚重？” 朱厚照解释道：“你难道未发现他人也同样如此装扮吗？仙云飞囊之上风力强劲，即便在这炎炎夏日，高空亦寒如冰窟。” 戴如南又问：“那你又是如何抵御寒冷的呢？” 朱厚照回答：“此仙云飞囊只允许一名乘客陪同驾驶员一同升空。” 听闻此言，戴如南不免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原本还期待能与朱厚照共乘仙云飞囊一游九天。 朱厚照看出戴如南脸上的遗憾，思量片刻，便命驾驶员下舱，亲自执掌操纵仙云飞囊。 戴如南见状不禁喜笑颜开，这样一来，今日的所有经历都将化作未来珍贵无比的记忆。 刘瑾低声劝阻：“少主，您真的会驾驶仙云飞囊吗？不如还是算了吧。” 朱厚照果断回应：“不必再多言！”他心中记挂着之前从王守仁处学来的驾驭仙云飞囊之法，只需调控增温减压与释放灵气便可操控自如。 戴如南看到朱厚照坚定的眼神，欣慰地点点头，所有的遗憾顿时烟消云散。今日的一切，都将成为她心中永恒的美好回忆。 十七 此情此景引来诸多围观者，其中一位正在休假的朝臣李元屿颇为不解，此人与朱照泓颇有嫌隙，常于奏章之中针砭其弊。昔日朱照泓携满朝文武游览园林时，李元屿亦在场，并曾呈上奏疏，指责万象仙苑奢靡浪费，且斥责太子的东瀛侧妃身着和服之举不合修真界之礼法，却未曾得到回应，犹如石沉大海。 而此刻伴随太子朱照泓身旁，那位沾染着浓厚脂粉气息的虚弱书生，二人举止亲密，竟让外界流传已久的太子喜好男风的传言得到了证实。李元屿暗自思量，如此众多目击之人面前，太子此举恐怕难以抵赖。 朱照泓与戴如南已做足准备，朱照泓仔细检查完升空吊篮的舱门并予以固定，转身问戴如南：“可准备完毕？” 戴如南微微点头，示意一切就绪。 朱照泓启动炼气阵法，加热热气球内的丹火灵气，只见那热气球渐渐升空。戴如南望着下方逐渐缩小的人影与景色，感慨万分，身处半空之中，方能领略踏足九霄的奇异感受。 戴如南手指远方一群翱翔的灵禽，兴奋地喊道：“瞧！咱们已飞得比那些仙鹤还要高了。” 朱照泓调整炼气阵法的强度，回道：“方才询问操控热气球的修士得知，此前尚未有过女子乘坐热气球飞天，戴姑娘你乃是首位登天的女修士。” 然而此刻热气球已升高至一定程度，戴如南未能听清朱照泓的话音。 她扭头追问：“你说什么？” 朱照泓放声回应：“我说你是首个飞天的女......” 一阵狂风吹拂而来，热气球随之摇摆不定，戴如南立足不稳，险些跌倒。朱照泓也是差点失足，忙稳住身形伸手扶住戴如南。 戴如南一头栽入朱照泓怀中，这才站定脚步。她心跳砰砰作响，一时分不清是惊恐所致，抑或是首次与朱照泓这般亲近所引发的羞涩之情。 戴如南心头阵阵眩晕，正欲言谢之际，另一股强风骤起。 二人再次失去平衡，一同倒向吊篮内，朱照泓被压在了下方。 戴如南急切地询问：“你没事吧？” 朱照泓凝视着近在咫尺、面若春花的戴如南，断断续续地道：“我……我……” 戴如南慌乱之下贴近朱照泓耳边，“你要不要紧啊？” 朱照泓示意戴如南再靠近一些，她遂将耳畔凑至朱照泓唇边。朱照泓低声在戴如南耳边道：“我没事。” 话音未落，“啵”的一声轻响传来，朱照泓猝不及防间，在戴如南脸颊上印下一吻。 戴如南听见朱照泓说自己无恙，顿时放下心来。紧接着感觉到脸颊炽热，周身也随之泛起一层细密的麻痒感。愣神两息之后，戴如南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戴如南起身怒视着满脸嬉笑的朱照泓。而朱照泓见状愈发心动，索性放手一搏，揽过戴如南热烈拥吻起来。 戴如南先是捶了朱照泓肩头两下，但很快便陷入了这段情愫的漩涡之中…… 两人的唇瓣交融，情深意浓之际，热气球却因一股狂暴的仙风摇曳不止。 朱厚照瞬间惊醒，奋力将戴如南推开。 戴如南被推离时一脸愕然。 他怎会如此行事？ 竟这般粗犷无礼。 朱厚照俯身至吊篮边缘，朝下望去，只见下方早已不再是万象仙园的地界。 那热气球似乎仍随风势持续升腾。 朱厚照望着垂落的长索低语：“糟糕，我们飞离正途了。” 第175章 仙炁球燃料告罄，如何是好?在线求解，亟待解决! 朱厚照立刻着手为助燃丹炉冷却镇定。 先前沉浸于情愫之中，竟忽略了那丹炉一直在为仙炁球提供灵力燃烧。 随着缆绳断裂，仙炁球不断向九霄之上攀升，已被风卷至遥远之地。 戴如南逐渐恢复清醒，目睹朱厚照忙碌的身影，方察觉事态之严重。 她亦探头俯瞰吊篮之下，顿觉天旋地转。 不仅高度惊人，更令戴如南惊讶的是下方已非熟悉的万象仙园。 戴如南欲询问朱厚照状况是否危急，但适才之事让她颇感尴尬，不知从何说起。 此事发展大大出乎戴如南预料，原只欲与朱厚照留下一段美好时光。 如今情形让戴如南深感措手不及。 朱厚照尝试稳住仙炁球，估量其所在方位。 想当年一直吹拂的是北极罡风，此刻却被吹至何方，难以揣测，只知道已然远离京城，下方究竟何处，实难辨识。 他刚才吻了戴如南多久，此刻已无暇细思。 原来平日里清冷如霜的戴如南也有热情似火的一面。 当仙炁球降低至适当高度并稳定下来，朱厚照大致确定飞行方向后，瞥见戴如南背倚吊篮，神情沉重地出神。 此般举止实属异常。 朱厚照悄然靠近，坐在戴如南身边，握住她的手询问：“如南，你怎么了？” 戴如南望了一眼朱厚照，回应道：“没事，我们现在飞到哪里了？” 朱厚照略带戏谑地答道：“你想乘坐仙炁球飞得远些，这不就遂了心愿吗。” 戴如南认为空中谈话不便，决定落地后再行详谈。 她接着问道：“我们何时能回到万象仙园？” 朱厚照自知凭他的操控技艺恐怕难以重返万象仙园，即便勉强飞回去，着陆也是一大难题，可不能在此刻冒险。 于是他回答：“暂且不回万象仙园了，今日你说去哪里，我们就飞去哪里。” 戴如南想在这天空飘荡的时间里尽量保持愉悦，二人间的情愫还是落地之后再作打算吧。 “那我们再多飞一会儿吧。”戴如南提议道。 朱厚照赞同道：“那就让我们欣赏一下外界的仙境风光吧。” 戴如南点点头，朱厚照将其轻轻扶起拥入怀中，二人共同依偎在吊篮边，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这片宏伟壮丽的天地景象。 戴如南心中暗自思量：刚刚那一幕颇为出人意料，朱厚照究竟是临时起意，抑或是早已对自己情根深种？若是后者，又缘何而生，何时开始倾心于己呢？ 戴如南微侧脖颈，目光投向朱厚照。 朱厚照感应到戴如南的目光，对她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 十九 戴如南揣摩不透朱厚照的心思，但她对这位朱厚照的倾慕之情日益增长，他身材魁梧、英姿飒爽，更兼才情出众，堪称她心中完美仙侣的形象。 朱厚照感受到戴如南的情愫，轻轻揽过她，又一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戴如南暗自思量，此刻他们身处九霄之上，除他们二人外无人知晓此情此景，便任由情感恣意流淌。 她热烈地回应着朱厚照，未曾想到与他相拥而吻竟是如此妙不可言之事。 片刻之后，祥云之上的热气囊忽然剧烈摇摆，将沉浸于温情中的二人惊醒。 朱厚照意识到他们已不知飘至何方仙境。 戴如南拥抱着朱厚照，仰望苍穹，忧虑地道：“天色昏暗，似乎风雨欲来。” 朱厚照深知雨中驾驭灵舟甚是凶险，遂决定先行寻一处安全之地降落。 他低头对戴如南道：“我们找个地方降落吧，雨中航行太过危险。” 戴如南点头应允，心中却滋生一丝惋惜之情——一旦落地，她与朱厚照便又要天人两隔。 此刻，原本拂面的南风悄然转为东风，朱厚照环顾四周，虽不愿承认，但的确迷失在了这片浩渺天地之间。 “我该往哪个方向驾御这灵舟呢？” 他索性不再纠结，决定找个人烟密集之处降落，最好能碰见官道或仙驿之类的所在。 朱厚照操控热气球降低高度，在下方茫茫大地搜寻着合适的落脚点。 然而戴如南尚未察觉朱厚照已然迷失方向，只是尽情享受与他的最后相处时光。 雷霆滚滚，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纷至沓来，且势头愈演愈烈。 地面景物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朱厚照不禁感叹世事无常，自己初次驾驭这热气球升空，竟遭遇如此高难度挑战。 旋即，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让他心头一沉——助燃器燃油耗尽！ 万象园所用的热气球皆供演艺之需，每日不过升降二三十次，驾驶员为减轻负载，每次都仅注入一日所需的燃料。 朱厚照心底暗叫不好，现如今可谓是进退维谷。 失去助燃器的支持，热气球只能缓缓下降。 一时之间，他陷入了困惑——热气球中途燃料耗尽该如何应对？在线求解，刻不容缓。 戴如南注意到助燃器熄火，朱厚照面色也显得颇为凝重，立刻意识到恐怕情况不妙。 “出了什么事？”戴如南关切地询问。 朱厚照努力稳住情绪答道：“燃油用完了，看来我们得被迫降落。” 戴如南追问道：“会有危险吗？” 朱厚照回答：“只要降落时风力不是太大，应该问题不大。” 话音未落，一股强风席卷而来，热气球猛烈摇晃，两人紧紧抓住吊篮边缘才避免翻覆。 朱厚照...... 戴如南紧紧抱住朱厚照，紧张地道：“师父，我很怕，我们会出意外吗？” 朱厚照略作思考后坦诚道：“实话告诉你，我们有可能成为一对儿历劫鸳鸯。” 西山的灵枢升空试炼曾发生过伤亡事故，朱厚照觉得有必要直言相告，万一真的出现变故，不能让戴如南不明不白地陨落于此。 戴如南万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泪流满面地道：“都怪我，如果不是硬拉着你一同乘坐灵枢升空，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朱厚照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命中注定有此一难，能够与你成为一对生死鸳鸯，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荣幸。” 戴如南深情地说：“我不希望你离开我。” 她心里明白，若非自己坚持要体验灵枢升空，两人也不会落入这般危局。 朱厚照又道：“或许未必会殒命，但万一今日便是我们的生死之期，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他提议可以提前写下遗书，以防万一发生不幸。 戴如南思虑一番，倘若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共赴黄泉，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戴如南语气坚定地回应：“能与院长同生共死，如南心中已然满足。” 朱厚照听闻戴如南如此想法，此刻人的言语应当不含虚假，不禁轻笑出声：“这时你就别叫我院长了，叫声夫君听听。” 就算面对死亡，也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这一生当过王子，临终还能有挚爱陪伴左右，已算不虚此行！ 听见朱厚照依然不忘调侃的话语，戴如南感到似乎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了，她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夫君！” 朱厚照朗声大笑：“假如我们有幸逃过此劫，我定会用尽一生去疼爱你！” 冷冽的雨水使得灵枢内的灵气急速消散，失去灵火供能的支持，灵枢升空的高度不断降低，更糟的是，那可恶的狂风却越刮越大。 此刻，朱厚照脑海中正竭力思索应对之策。 搜寻自身的灵宝空间，似乎并无任何在此刻能派上用场之物。 修为尚不足以触发中阶十连抽取，即便抽取出的低阶十连也并未觅得能解当前危机之物。 朱厚照的灵宝空间内仅存一件金丝灵甲，他略作思量后说道：“如南，把外袍脱下。” 戴如南一惊，心想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想那些？ 时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快些！穿上这个，或许能有些帮助。”朱厚照催促道。 戴如南见朱厚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件薄薄的金色背心状宝甲。 疑惑不已的戴如南遵从其言，脱下了外袍，而朱厚照将金丝灵甲为戴如南披挂好，再将自己的外袍重新给她穿上。 戴如南追问：“那你怎么办呢？” 此时热气球已飞至一座陌生山脉的上空，直线下坠。 朱厚照从怀中取出一颗小回元丹递向戴如南，道：“这是一枚治疗伤势的灵丹，若有损伤，立即服下，寻常伤势都能痊愈。” 一旦坠地身亡，若是戴如南身负重伤，也许这颗小回元丹能为她留下一丝生机。 而这废物般的系统，在关键时刻也派不上什么实际的用场。 戴如南接过小回元丹，坚定地回应：“如果你离世，我也不愿独活，让我们在黄泉路上相伴同行吧。” 在距地面不足十丈之地，朱厚照深情地轻吻了戴如南的前额，口中低语：“无需太过忧虑，或许我俩皆可安然无恙。” 言毕，朱厚照紧紧抱住戴如南的脑袋，将她藏于怀中，贴近悬篮底部，意图减轻即将到来的坠地之震。 那热气球擦过树梢，瞬间导致悬篮失去平衡，二人险些被抛出其中。 紧接着，悬篮接连撞击数株古木，剧烈的动荡使得朱厚照胸腹之间五脏六腑犹如受重击般移位。 悬篮随后又在地面上颠簸数次，热气球随狂风滑翔一段距离，犁开一道深沟后，终告侧翻停下。 一股巨大惯性将二人猛地甩出，朱厚照死死抱紧戴如南，将其柔弱娇躯护在自己胸前。 滑行一段时间后，两人才缓缓停歇下来。 戴如南一时头晕目眩，旋即一股锥心之痛自腿部传来，令她忍不住失声尖叫。 过了片刻，疼痛逐渐清醒的戴如南首先看向身边的朱厚照。 此时的朱厚照双眸紧闭，毫无生机，头部擦伤血流不止，衣衫褴褛，肩腰处衣物更是破裂不堪，显现出大片淤青之色。 目睹因保护自己而生死未卜的朱厚照，戴如南悲痛万分地哭泣哀求：“夫君！你醒来啊，你快醒来啊！” “若是你撒手人寰，我也不愿独活世间！” 第176章 然而内心却无比想踢他一脚! 朱建明朗感头痛欲裂，仿佛周身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 耳畔传来阵阵争执之声。 “事发时乃贵公司在组织团建活动，故贵方理应承担责任。” “何以牵扯到我们团建公司？分明是贵司员工愚不可及，历年团建未曾见过如此愚蠢之举。” “休想推诿责任，否则我们就报警……” 朱建明觉得这二人的声音颇为熟识，一人似是自家不仁不义的顶头上司，另一人则是那位口若悬河、激人奋进的主持之人。 天杀的！老子摔得这般凄惨，众人竟不先送医救治，反倒忙于撇清关系。 朱建明痛苦地发出呻吟，尝试翻身，却未能成功。 “瞧，他醒了，似乎还动弹了一下。” 此刻有人上前帮忙助其翻了个身。 “多谢！”朱建明迷迷糊糊地向对方致谢。 视线渐觉模糊，朱建明渐渐认出相助之人正是王凯。 关键时刻，唯有王凯这位结拜兄弟可靠。 身边围聚了一批同事询问朱建明是否安好。 朱建明觉得自己视力正在恢复，答道：“贫道暂无大碍。” “小朱不会是摔傻了吧，怎说起胡话来了，还自称‘本宫’，怎不称‘朕’呢？”一名平日里言语尖锐刻薄的女同事讥讽道。 朱建明愤怒地瞪向该女同事。 那女同事被朱建明的目光吓得一颤，赶忙闭嘴不言。 这威严而不怒的目光是如何出现的？平日里调侃朱建明几句，他总是淡然一笑，可此刻朱建明的目光竟令人感到骇然。 朱建明开口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王凯答道：“也就片刻功夫，师弟你感觉如何？若是不适，我们立刻前往仙医堂。” 主持人与那无情的宗主皆向王凯投以愤怒的眼神。 去仙医堂疗伤，费用自然由你承担！ 朱建明自觉仿佛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境，然而梦中之事已尽数忘却。 朱建明言道：“多谢师弟关心，容我稍作调息！” 他似乎失去了某些至关重要的事物，却又无法忆起。 心中暗想，王凯如此关照于我，应当好好酬谢一番才是，赠他些何物为宜呢？ 朱建明哑然失笑，自己怎会想到“赏赐”二字，并且刚才竟有念头，自身便有赐予他金银灵石、美貌仙子或是晋升高位之权。 然而自己仅是一名凡间的程序员，能请他共进一顿美餐已是难得，若再带上他赴那“灵宝阁”寻找三十八号仙侍疗养身心，便是极致了。 灵宝阁三十八号仙侍？ 我曾去过灵宝阁吗？ 那无情宗主走近，说道：“朱建明，你觉得如何？你放心，本宗定会为你向那团队修炼之地讨个公道。” 朱建明望向那无情宗主，一股厌烦之意油然而生，其面上分明写着“虚伪”二字。 他怒火中烧，连应付都觉得多余，怒斥道：“滚！” “你……” 无情宗主手指朱建明，欲要痛斥，转念一想，或许是朱建明头部受创，虽清醒过来，仍有可能引发意外身亡。 此事暂且记下，日后他若安然无恙，回到宗门之内有的是机会教训他。 王凯悄然朝朱建明竖起大拇指，悄声道：“师兄你威武，做了我们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朱建明感周身寒意阵阵，实属反常。身边的女弟子们均着短裙薄袜，她们为何毫无冷意？ 昔日见那些衣着妩媚时尚的女弟子，总会多瞧几眼，如今不知为何，只觉她们不过是一些俗世胭脂水粉罢了。 比起……差距甚远。 只是与谁相比较呢？ 朱建明意识到几位重要之人已在脑海中模糊不清，究竟是谁？ 朱建明决定起身去医院查看，免得真把脑袋摔坏了。 他强撑着站起来，感觉尚能行走，对王凯说道：“你们忙吧，我自行前去医院。” 无情宗主警告道：“朱建明，你一旦跨出此门，即算作擅离职守，有任何后果公司概不担责。” 朱建明扭头直视无情宗主，沉声道：“收起你的心机，若查出任何问题，你也休想逃脱公司的责任。” 无情宗主被驳得哑口无言。 原本意图推卸责任，未料未能如愿，毕竟朱建明是在宗门组织的修炼之旅中受伤，万一真出了岔子，他也逃不过干系。 朱建明话毕，一身豪气地转身离去，让旁观者无不瞠目结舌。 朱建明何时变得这般强硬？ 朱建明迈步走出宾馆大门，阳光照射之下，令他瞬间头晕目眩…… 莫非当真摔出了什么隐患？即便是烈阳高挂，仍然感觉阵阵寒意侵袭。 朱建明挥了挥手，一辆灵禽驾驭的飞车飘然而至。 他登车后，驾车的修士笑容可掬地询问道：“道友欲前往何处啊？” 朱建明望着这位满脸岁月痕迹、笑容犹如秋菊绽放的老者，心中生出一股亲近之意。 “我要去疗伤之地。” “遵命！” 修士催动飞车，片刻之间便抵达了一处灵气萦绕的仙院。 朱建明在乾坤袋内摸索一阵，却发现并未携带任何灵晶。 想起来了，如今世人行走四方，又有几人还会携带实体货币呢？ 朱建明以神识扫过支付阵法，完成交易，自觉已许久未用这种方式付款了。 那修士依旧客套有礼，笑容如同秋菊般灿烂：“请道友慢行。” 第177章 破晓之悟 眼前的医馆古朴典雅，仿佛带有修炼界的韵味。 此乃一座丹药与符咒并重的灵医药谷？ 朱建明头颅受创，不知此处是否能够医治。 然则这座医谷给他带来的感觉颇为亲和。 大门前，担任守卫的修士队长英姿勃发，引领几位同僚向朱建明施了个抱拳礼。 朱建明微微点头回应，踏入了医谷之内。 医谷内洁净有序，却少有人迹。 两位清秀脱俗的仙婢款款而来，她们见朱建明即盈盈一笑，齐齐施了一礼。 朱建明微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他突然心头一动，这医谷的氛围略显奇异，一会儿抱拳行礼，一会儿又是万福礼节，但却让他觉得并无违和感，似乎这样的礼数本就应该如此。 难道是在举行某种修真界的仪式？ 仪式？ 朱建明忽然觉得近期似曾多次参与此类仪式，而且乐在其中，至于详情如何，却又记不清楚。 两名仙婢小心翼翼地扶持着朱建明步入医谷深处，他也自然而然地跟随着她们前行。 来到一间静室之前，却见其并不像是寻常的养病之所。 此刻，一位身具威仪的中年医师步入室内，他注视朱建明的目光充满了深沉的慈爱。 朱建明顿觉一股想要屈膝拜认对方为父的冲动油然而生，尽管身为孤儿，他虽渴望父爱，但也未曾有过乱认长辈的习惯。 那位男士面上尽是对他的关怀之情，目光中流露出鼓励，让朱建明内心安稳不少。 随后，一名容颜倾城的女医师踏步而入，朱建明眼前一亮。 她秀美的五官，傲人的身段，无疑是世间罕有的仙女之姿。 即便她身披白大褂之下，仍能隐约窥见诱人的霓裳。 嗯，若是她身着修炼界的服饰，定然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她含笑握住朱厚照的手，眼中溢满了柔情。 骤然间，朱建明的手被如此美丽的女子握在掌中，并无半分不适之感，反而觉得与她似乎有着天然的亲近，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合理。 又有一位绝世佳人穿着白大褂走进来，她那饱含风情的秋波中满是关切地看着朱厚照，纤纤玉手轻抚过朱建明的脸庞。 朱建明感受到对她强烈的思念，仿佛久别重逢。 他试图伸出手去牵住她，但她却在此刻转身离去，离别之际，眼眸中满是留恋不舍…… 朱建明心中极欲询问她离去的理由，然而此刻他竟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 自踏入这座神秘的仙府之后，此地之人皆以灵识交流，未曾开口言谈。朱建明唯有凭借眼神与神情与他人沟通心意。 他转首凝视着紧握自己手掌的女子。 女子的一只手轻抚着微凸的小腹，面上洋溢着满足而幸福的笑容，望向朱建明的目光充满了深情。 朱建明则满腹疑惑，她何时怀上了孕呢？方才步入此地时并未察觉到她的孕态啊。这个孩子，莫非是他的血脉传承？ 面对眼前这位无法唤起姓名的女子，朱建明竭力回溯记忆深处，脑海中闪过她身着各式各样的仙道装扮的画面。 这些似乎都是他亲自经历过的场景，可究竟是何时何地发生的呢？ 屋内的那位中年男子正在案牍之上专心致志地处理事务，见到朱建明投来的目光，朝他微微颌首示意，旋即又全情投入到工作中去。 朱建照心头陡生异样之感——他分明是来到了这仙医宗门之中，为何此处的一切虽然透着诡异，却又令他倍感亲切和安心呢？ 此时，朱建照注意到门前一位身形修长、气质超凡的女医师正踌躇不定。经过一番挣扎，她终于鼓足勇气迈入房内。 这名冰肌玉骨、佩戴眼镜的绝色女子走入室内，便紧紧地拥抱着朱建明。朱建明从她颤抖而又寒冷的身躯感受到了紧张不安的情绪。 那女子猝不及防地献上一个深吻，朱建明闭目承受，感受着头疼减轻，体内气息也渐渐温暖起来。 两唇相离之后，朱建明睁开双眼，赫然发现屋内已聚集了许多关切地看着他的面孔，包括先前那两位美丽的小师妹以及新增的两位仙姿卓越的小师妹，旁边还有两名宛如东瀛萝莉的弟子。连保安队长带领的几位守卫也在场内，甚至连那位出租车师傅也出现在这里。 还有一个看似男女不分的青年混迹其中…… 最初进来的那位中年男子身边亦多出数位随从。随着衣饰幻化，他的短发变为蓄起的发髻，胡须渐长，原本的白大褂也变幻为了明黄的天子龙袍。此人赫然是……弘治皇帝！ 弘治帝似乎知道自己已被朱建明识破身份，朝他温和一笑。 弘治帝身侧的人们也随之改变了装束，那与弘治帝亲密无间的女子换上了宫廷华服，而一旁老者则身着宦官服饰。 朱建明认了出来，那女子正是皇后张氏，而周围的几人则是弘治帝身边的大太监：萧敬、李荣、范亭。 当他们被朱建明认出，众人皆含笑注视着他。 目光转向身边的女子，陪伴在他身边的这位已怀胎六甲的佳人便是……钱梦竹。 钱梦竹显然十分欢喜朱建明能认出自己，她身上的白大褂瞬间在宫装与各类仙道装扮之间转换流转。 钱梦竹望着朱建照，脸上不禁流露出娇嗔之色，仿佛在责怪他：“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密室内，众人的衣物逐渐显现出异变。 那四位修炼有成的仙侍，莫不是璃芸璃茉，如意如兰，以及纳豆子姐妹？而那些青年才俊乃是唐伯虎、王守仁、顾鼎臣、严嵩，还有与他义结金兰的几位修士兄弟，其中那位雌雄莫辨者无疑是陈瑞。 那安保队长已身披锦衣卫的华服，赫然便是钱宁，其身后随侍的张永、谷大用、马永成、邱聚等人亦各司其职。 面带菊花般的皱纹、笑意狡黠之人正是那需受惩戒的刘瑾。 怀抱中的女子对着朱建明轻声道：“醒来吧，恳请你了。” 朱建明只感到自身衣物乃至躯体皆发生蜕变。 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我记起了身份——原来本尊乃大明皇储朱厚照。 此番定要醒来，不能再沉睡了。 第178章 真是对不起，佩奇 当热气球坠落时，戴如南受到良好保护，腿部虽有创伤，但全身无致命之虞。目睹朱厚照昏厥且气息微弱，戴如南心似刀割。 她奋力呼救，却在这荒郊野岭中无人应答。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浸湿的棉服重如铁石，冰凉地贴在身上。 戴如南无助地拥抱着昏迷的朱厚照，悲痛欲绝。 她悔恨不已，若是当初没乘坐那热气球，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究竟该如何是好？如何才能救回朱厚照？ 戴如南忆起朱厚照在热气球坠毁前夕赠予她的那一枚灵丹妙药。 即便不知是否有效，此刻也只能冒险一试。然而昏迷中的朱厚照无法自行吞咽。 于是戴如南咬破丹药，将其喂入朱厚照口中。 戴如南紧紧抱着朱厚照，不断低语呼唤： “快醒来吧！求你了！” “如果你走了，我也不会独活。” ...... “活着……不好吗，为何要离开这个世界呢？” 戴如南听见怀中人虚弱的声音，欣喜又惊讶。 “太好了，你醒过来了，终于醒过来了！” 朱厚照尝试动弹身躯，疼痛难忍，但他明白至少自己还保有感觉。 “是你唤我醒来，我又怎敢不应？别再哭了。” 戴如南哭中带笑应道：“嗯，我不哭了，只要你醒来就好！” 尽管躺在戴如南怀中颇为舒适，但朱厚照仍挣扎起身。 他肩腰重伤，幸亏有戴如南的扶持，勉强能站立起来。 朱厚照望着勉力站起的戴如南关切地问：“你的腿受伤了吧？” 戴如南摇摇头，“没关系的！”只要朱厚照安然无恙，她就有了依靠。 朱厚照询问：“我给你的那枚灵丹你服用了吗？” 戴如南回答：“已经喂给你服用了。” 一听“喂”这个字眼，朱厚照舔了舔唇瓣，立刻明白了她是如何喂服的。 戴如南瞧见朱厚照脸上那坏笑，心中暗想，这人真是心宽，到了这种关头还能开玩笑。 朱厚照随即忆起戴如南在混沌之中给予的那个深情之吻。 他忙于在体内元神商铺换取一颗小还丹，给予戴如南疗伤，至于一万浪值的昂贵代价，此刻他也顾不得多想了。 若非戴如南自身的灵识尚存，恐怕他早已无法从昏睡中醒来。 朱厚照开口问道：“我昏迷过去了多久？” 戴如南回应道：“差不多已有一个时辰了。” 此刻戴如南腿部受伤，行动不便；加之朱厚照自身亦重伤在身，二人短时间内无法离开这片巍峨的仙山，只得在此暂作休整。 朱厚照抬头望向仍在倾盆而下的幽冥雨，沉声道：“我们须先寻个地方躲避雨水，并升起篝火以驱寒保暖。” 戴如南点头表示赞同，然而此处乃是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何处才能找到藏身之处呢？ 朱厚照思索片刻，硬咬牙关，拖着伤躯走向了不远处那破损的飞天宝葫芦遗迹，从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灵器短刀，开始切割起宝葫芦的内囊。 忙碌一阵后，朱厚照将宝葫芦内囊裁剪成便于携带的大小，挑了个背风未被雨水浸湿之地，搭建起了一顶简易的避雨帐篷，并安置好了戴如南。 随后，朱厚照起身外出寻找柴薪。此时的戴如南已被冻得瑟瑟发抖，若再不点燃篝火，只怕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戴如南虽心急如焚，奈何腿部受伤，行动受限，唯有千叮万嘱朱厚照务必小心，速去速回。 朱厚照宽慰了戴如南几句，便毅然踏上了寻柴之路。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想找些干燥的柴火实属不易。 费尽周折，朱厚照终在远处的一片浓密树林里找到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地面，地上散落着些许较为干燥的枯枝。 朱厚照感觉得到全身冷痛交加，极度疲惫，但他知道，此刻并无退路，唯有咬紧牙关，拾取枯枝取暖。 正当他专注搜集枯枝之际，前方十数只体型各异的野猪正聚集在一棵大树下避雨，目光好奇地注视着他。 这些野猪身形大小不一，显然属于同一个族群。朱厚照起初惊骇不已，担心遭遇难以应对的凶猛异兽。待仔细辨认之后，方知这只是普通的野生妖猪，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通常不会引来麻烦。 野猪见朱厚照并无恶意，仅仅是拾捡着无用的枯枝，渐渐地放松了警惕，不再理会这位两足行走的生灵。 朱厚照在拣拾枯枝的过程中心中暗自盘算，是否应当猎捕一头野猪作为晚餐？毕竟他与戴如南皆尚未进食，但又忧虑能否成功击败这些妖猪。 最终，朱厚照决定冒险一试。此地林深木密，妖猪或许难以逃脱他的追击。而且，若是转而求助于系统商铺兑换一枚养元辟谷丹，代价高达一万浪值，未免太过奢侈。 野猪家族起初对朱厚照保持着一定的警惕，随着观察时间的增长，逐渐将其视作无害之物。 朱厚照借拣拾枯枝之机，悄无声息地靠近树丛，取出腰间收藏的秘宝连珠枪，瞄准其中最大的一头妖猪扣动扳机。 “轰！” 惜乎朱厚照平日不舍耗费珍贵的灵弹，加之未曾精研枪术，这一击并未击中目标大的妖猪，反倒意外射中了一头较小的。 突然响起的枪声吓得妖猪群四散奔逃。被击中的妖猪摇摇晃晃，试图逃离现场。 “轰！” “轰！” “轰！” 朱厚照连开三枪，总算在最后一发命中目标，那头较小的妖猪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机。 其余妖猪受惊四窜，未曾料到这位两足行走的生物竟然会对它们发动突袭。 朱厚照见状，立刻上前，抽出法宝匕首，迅速卸掉了那头不幸遇害的妖猪的双后蹄。 “抱歉了，佩奇。” 朱厚照卸下妖兽黑鬃野猪的后肢后，急匆匆赶回，肩扛灵木柴薪，唯恐佩奇家族寻来生事端。 返回简陋的修炼帐篷，朱厚照将柴薪与黑鬃野猪的后肢丢至帐篷外，口中喘息粗重，体内真元损耗颇大，加之身上带着伤痕，寒风刺骨，腹中空虚，处境艰难。 戴如南见状，满心忧虑却无力相助。 朱厚照挥手示意并无大碍，稍作调息后，走向一旁停放的飞遁法器——通灵热气球，卸下其内用于驱动的灵燃器与灵油箱，发现其中有一件形似引火石的法宝。 他还从热气球的吊篮中拆下几段角钢与灵铁管，准备带回帐篷。 回到帐篷前，他又从自己的纳芥环中取出几本典籍：《修士心性探究》《冥界异闻录》《勾引来世仙侣之术》。 这些书籍对他而言毫无实用价值，反而长久占据了纳芥环的空间，如今正好可用以生火。 朱厚照倾倒掉灵油箱中剩余的少许灵燃油，悉数淋洒在《勾引来世仙侣之术》之上。 又从中抽出几页《修士心性探究》，借助灵燃器上的引火石点燃，置于《勾引来世仙侣之术》之上，以此为基础，点燃了火焰。 随着火焰蔓延，《勾引来世仙侣之术》化作一道暖红篝火，朱厚照遂拣选些许细碎的枯枝置其上，再覆盖粗壮的柴木，火焰渐渐旺盛起来。 第179章 待回山洞，必补良策 待火势稳定后，戴如南小心翼翼地询问：“你在何处找到的这些书？” 朱厚照答道：“在热气球的吊篮之中，或许是先前那位操控者的遗留之物。” “原来如此！” 戴如南点点头。 “来看看你的腿伤得怎样了？” 朱厚照来到戴如南身边，轻卷起她的衣裤，只见自脚踝直至小腿部位肿胀异常，皮肤呈现出青紫之色。 “稍微忍耐一下。” “啊！” 朱厚照细细摸索骨骼，并未察觉断裂迹象，心中稍安。 戴如南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问：“我的腿究竟怎么了？” 朱厚照宽慰道：“肌肤洁白如玉，修长纤细，无甚大碍。” 戴如南被他这番玩笑话逗乐，虽然此刻危机四伏，但他既然说没事，那就肯定不会有大事。 忙碌了一整天，天色逐渐黯淡。 朱厚照瞥了眼天色，言道：“你先把衣物脱下，在火边烘烤，穿着湿衣服容易染疾，我去再多拾些枯枝。” 朱厚照便在篝火周围插了几根树枝，示意戴如南待会儿可将衣物晾晒其上，随后再次外出搜集枯枝。 戴如南对行事有序的朱厚照深感安心，依言将自己的衣物逐一褪下，挂在篝火附近晾烤。 当她褪至亵衣时，略微迟疑片刻，最终决定一并脱下。 亵衣轻薄，想必烘干的速度会更快一些。 朱厚照强振精神，又抱回几捆枯枝，并将剩余的通灵热气球妥善处理归置。 此刻他已经疲惫不堪。 朱厚照倚在帐篷边缘喘着粗气，大声问道：“衣物烘干了吗？我可以进去了吗？” 戴如南忙回应道：“没关系，你可以进来。” 朱厚照踏入灵兽皮制成的帐篷之后，发现戴如南仅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修炼服，坐在篝火旁边，纤细的手臂与雪白的玉腿裸露在外，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爱之意。 戴如南望着满身疲惫、气息粗重的朱厚照，关切道：“辛苦了，先休息片刻吧，也让衣衫靠近火堆烘烤一番。” 朱厚照褪去法袍之际，戴如南暗自打量着他，却意外地发现朱厚照身体竟颇为健硕，肩背与腰部的伤痕触目惊心，皆是为了守护自己所承受之痛。 待朱厚照褪至仅剩一件练功短裤时，目光不禁朝戴如南投去，仿佛询问此举是否得体？ 戴如南羞涩地红了脸颊，连忙转过身子回避视线。 朱厚照褪完衣物，背对着戴如南坐下，开始为一头名为“佩奇”的妖兽后腿剥皮，并以玄铁与灵铜打造了一座简易的炼火架，随后便着手烹制起妖兽肉来。 夜幕降临，朱厚照一边翻烤着佩奇腿，一边思忖着接下来应对的计策：待会儿试试小培元丹的效果如何，倘若明日戴如南恢复行动能力，二人便一同离开此山；若她仍无法行走，则由朱厚照先行出山寻觅救兵，再来接应戴如南。 稍顷，朱厚照悄然摸索着戴如南的衣物，确认已彻底烘干。 他将衣物收好，递给身后的戴如南：“给，已经完全干了。” 戴如南接过干燥的衣物，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凝视着朱厚照赤裸精壮的后背，情难自抑地伸出手环抱住他。 朱厚照感受到背后灼热柔软的身躯贴靠过来，戴如南的螓首轻轻倚在他的肩膀之上。他回首望去，恰好迎上了戴如南含情脉脉的双唇。 朱厚照热烈地回应着她的亲吻，过了片刻，篝火中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朱厚照轻轻推开还沉浸在情感交融中的戴如南，提醒道：“先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此时，朱厚照嗅到了一丝焦糊味，“糟糕，糟糕，妖兽腿烤焦了！” 朱厚照慌忙前去翻转那已经变得焦黑的佩奇腿。 戴如南轻哼一声表示不满，尽管心中不悦，但她还是依言穿好了衣物。此刻，不在朱厚照身边制造困扰，便是她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 朱厚照迅速套上练功短裤，掩饰住尴尬之情。此时此刻，这般情境之下，确实不宜太过考验他的定力，毕竟他并非传说中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夜幕低垂，朱厚照取来了两副灵石打磨而成的护目镜，用来盛装了一些山泉水归来。 “凑合着喝些吧，既清冽又洁净。” 二人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口渴之下，的确需要润泽喉咙。朱厚照举起护目镜高声道：“共饮此水！” 戴如南被朱厚照的乐观豁达逗乐，也随之举起了手中的护目镜，回应道：“共饮此水！” 此刻，戴如南忽有所悟，这岂非如同修士间的合卺酒一般？ 朱厚照瞥见戴如南脸颊泛起红晕，心想：只是喝了点山泉水，怎地像是醉了般？ 朱厚照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戴如南的额头上，触感滚烫！ “唉，糟了，戴如南发烧了。” 然而，在经历了如此惊险与伤病之后，戴如南的表现已然非常坚强。 朱厚照将烤好的妖兽后腿分割成若干小块，二人分而食之。 随后，他又将剩余的灵热气囊置于火焰旁，精心烘烤至干爽无比。 “你先稍微让一下，我要把这些灵热气囊铺在下方。” 戴如南费力地起身，目睹朱厚照一层层展开那些已烘热的灵热气囊，其质地既蓬松又柔软，更透出阵阵米香般的灵气。 朱厚照在元婴秘戒内探寻一番，取出一盒疗疾丹丸，递给了戴如南两颗，口中道：“服下此丹。” 戴如南服下后问：“这是何丹？与先前的不同。” 朱厚照答道：“此乃驱散风寒发热之灵丹。” 戴如南疑惑道：“你怎会随身携带有如此多的丹药？” 朱厚照淡然一笑，回道：“这只是我个人的修行习惯罢了。” 言毕，他亦取了两枚疗疾丹纳入口中，无论病症与否，以防万一，若二人皆染疾，则处境堪忧。 戴如南暗想，朱厚照的癖好着实独特，竟随身携带众多丹药。 朱厚照用余下的灵热气囊加固了帐篷，觉此处尚可暂作栖息之地。 忙碌许久，朱厚照感到疲惫交加，而戴如南服用疗疾丹后也困意袭来。 朱厚照发现这灵热气囊颇实用，便又拆解了两个作为枕头。 他示意戴如南，是时候歇息了。 戴如南点头默认，在这种境况之下，诸多繁文缛节也就顾不得了，遂依偎入朱厚照怀中。 两人同历生死难关，许多话语已无需赘述，一切皆显得顺理成章。 夜幕中，戴如南紧握着朱厚照的手掌低语：“夫君，此举是否可视作我们的洞天花烛之夜呢？” 朱厚照轻声道：“此处太过简陋，待回到宗门之后，必为你弥补这个遗憾。” 第180章 逃离幽邃山脉 “不可胡闹，你身上还有伤势未愈。” “偏要……~” 怀抱中之人似乎有意挑逗，这让朱厚照几乎难以自制。 “若再这般胡闹，休怪我不客气。”朱厚照发出了最后警告。 “嗯！~” 怀抱之人发出一声娇喘，让朱厚照觉得实在难以抵挡。 然而，朱厚照心中隐约感到不对劲儿，此刻他们二人都带伤在身，明日还需长途跋涉，不知何时方能抵达安全地带。 戴如南并非不懂轻重之人，此刻却困倦异常，显然正在强撑。 朱厚照轻轻推开了贴在他身侧的戴如南，说道：“等到回去之时，定会让你知晓我的怒火。” 戴如南眼含忧郁，缓缓说道：“等我们回到宗门，怕是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朱厚照察觉到戴如南言语间流露出异样情绪，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波动，开口道：“如南，你给我讲清楚，为何说回去就没有机会了。” 戴如南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家父已经为我订下一桩婚事，不久之后我就要嫁为人妇了。” 朱厚照一愣，不解其意，心想：这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人胆敢觊觎他的伴侣。 “此事之前未曾听你提及，你要嫁给何人？” “直至昨日我才知道，家父并未告知于我，聘礼是昨日收到的，至于对方是谁，据家父说是刘尚书侄儿。” 三十 戴如南谈及此事时，感到些许羞赧，仿佛自己成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红尘女子，尽管她对未来夫君的姓名与样貌一无所知，却已身负他人未婚妻之名。 朱照泓闻此言，认为似乎并无太大问题，毕竟尚未行过大婚之礼。但他还是向戴如南探问其心意。 “你是否愿意嫁给他？”他问。 戴如南慵懒地依偎在朱照泓怀中，如同困倦的小猫一般蹭着他的胸膛，回答道：“自然不愿。” 朱照泓紧接着追问：“那你可愿嫁予我？” 戴如南摇摇头，“那是绝无可能之事。原本今日是我欲再见你一面，然后向你告别之际，未曾想竟发生了这般变故。” 朱照泓豁然开朗，原来如此，若非这次意外，恐怕他与戴如南之间便再无瓜葛。 他轻轻摩挲着戴如南的背部，再次发问：“既然你心中有我，为何又称此事为不可能？” 戴如南解释道：“家父乃二品仙吏，按照修真界的规矩，我不宜嫁给皇家子弟。” 朱照泓原以为背后有何隐秘之事，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原因。 他满不在乎地道：“这算得了什么，我早已屡破祖宗之规。” 戴如南回道：“家父是不会答应的。他一生兢兢业业，洁身自好，视名誉为生命。” 朱照泓深知戴珊的为人，对其性格乃至头痛不已，可谓是墨守成规的老顽固。 戴珊一身清廉，执政手腕强硬，在朝野间声名显赫，被誉为修真清流中的佼佼者。 对于修真清流而言，颜面便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并非说将女儿嫁给皇家即为高攀或是何等不堪之举，但官员一旦如此，不仅可能失去官职，更是断送了家族一世清誉。 大明朝那些文人士大夫的价值观念颇为奇特：他们确实为皇家效命，却又要求展现出对皇家的公正无私，以及自身独立不屈的精神风貌。 而像戴珊这般地位之人，若将女儿嫁给皇家，则会被世人诟病。 此举会被视为对皇家献媚的表现，积累的清誉必将付诸东流。 更有甚者会揣测其将女儿嫁入皇宫的目的别有所图——是否意欲利用自身的权势，助女儿在宫中争宠，以便实现不可告人的秘密计划。 皇家方面对此类行为亦会有所戒备。 倘若戴珊能够舍弃官位与清誉，退隐江湖做个富商之家，或许还能过得去。 然而依照朱照泓对戴珊的认识，他断然不会做出如此选择。 正如戴如南所言，他毕生勤勉谨慎，恪尽职守，赢得的一切怎肯轻易放手？ 朱照泓深情地看着戴如南的眼睛，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会设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历尽生死，终于走到了一起，任何人也无法将我们分开，我们会永远相守。” 戴如南信服地点了点头，此刻她已经极度疲倦，为了不留遗憾，硬撑着精神，希望能将自己的命运交付于朱照泓。 如今，她对朱照泓的信任已达至无以复加的地步，既然他许下了永恒相伴的誓言，戴如南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不久之后便倚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朱照泓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保持清醒，未曾被情欲冲昏头脑，否则若不解开戴如薰的心结，恐怕回到京都后，她将面临难以预料的抉择。 这番变故果真是祸福交织之局。 思绪万千之间，朱照泓亦随之进入深深的修炼状态。 次日清晨醒来， 他发现自身所受的伤势已恢复大半， 而戴如薰的腿肿竟已完全消退。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由灵界秘宝炼制而成的小还丹，其疗伤之效的确非凡。 加之服用驱风化寒的仙丹及时，戴如薰的风寒之症也得以显着减轻。 一切都朝着向愈的方向发展。 两人就近寻得一方溪流清洗面容，并分食了一些蕴涵天地灵气的野猪腿肉，之后继续探寻离开这荒僻山脉的道路。 戴如薰对那临时搭建的帐篷颇为留恋，那是他们共同度过难关的象征。 据朱照泓回忆，热气球陨落前是从北向南飞行的，他还隐约记得东方应该是一片广阔的平野。 于是，他搀扶着戴如薰朝东行进，期盼早日离开这幽邃山脉，重返人间之路。 崎岖山路险峻难行，许多地段甚至根本没有道路可循，朱照泓便时常取出携带的定灵罗盘以辨识方位，以免迷失在这茫茫林海之中。 口渴时饮取山泉水解渴，腹饥则嚼食蕴含生机的野猪肉果腹。 戴如薰体质柔弱，行走缓慢，途中饱受艰辛， 但她性格坚韧，始终咬牙坚持，未发一声怨言。 朱照泓身为未来的宗门继承人，唯恐戴如薰失踪时间过长，会给宗门带来麻烦。 他宽慰着戴如薰，若是今日无法离去，便再次在此地夜宿，并背负着缩小收起的热气球囊，作为备用的临时住所。 直至黄昏时分，朱照泓打算寻觅一处安全之地暂作歇息，幸运的是恰好遇到一名入山狩猎的猎户。 这名猎户年约三旬有余，名为赵杰，家住在距离此地二十里之外的一处隐蔽山村。 乍见朱照泓与戴如薰这对衣衫褴褛、满面尘垢的组合，赵杰不禁愕然，此处山峦叠嶂、林木蔽日，平素鲜少有人涉足此地，只有像他这般常年出入山林的猎户才会偶尔前来。 听闻朱照泓夫妇二人误入歧途，辗转至此，赵杰见他们并无恶意，便决定带他们返回家中，让他们在家中留宿一晚，待明日清早再引路前往最近的城邑。 朱照泓对赵杰的好意感激不尽，虽然野外露营别具情趣，但此刻能够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安身之处，实属不易。 第181章 你值得我对你如此倾心付出 随后，朱照泓与戴如薰跟随赵杰翻越了两座高山，在天黑之前终于来到了赵杰所居住的那个静谧小村庄。 赵杰家中除了他以外，还有贤妻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儿子。 刚刚踏入家门，赵杰便连忙招呼妻子准备多做些饭菜，款待二位客人。 小男孩年纪尚幼，看到家里突然多了两位陌生访客，并未表现出丝毫惧色，反而好奇地仔细打量着朱照泓二人。 也许他从未见过如此疲惫不堪的人吧。 朱照泓见赵杰的儿子活泼可爱，便笑着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赵燧。”赵燧挺直胸膛，满脸骄傲地答道…… 由于这个名字是由父亲请来镇上饱读诗书的秀才大人赐予的，为此，父亲还赠予了那位秀才两只山鸡作为酬谢。 朱厚照对这个孩童颇有好感，他在怀中略作摸索，从身上的纳戒中取出一块精心雕琢的金灵璧递给了赵燧。 金灵璧实则是一种精致的金色灵宝，形似元宝，朱厚照为了便于携带，特意将其存放在了自己的纳戒之中。 赵燧显然不清楚这块金灵璧的具体用途，但他感觉这个沉甸甸的物件定然价值不菲，便举着它向父亲展示。 赵杰未曾料想朱厚照竟会如此慷慨大方，这块金灵璧足有五两重，足以支撑他们家十多年的开支。 然而赵杰并非贪财之人，坚持让儿子将这贵重之物归还给朱厚照。 朱厚照微笑着言道：“赵兄切勿过谦，这是我给孩子的礼物，小弟在京都经营些许小生意，略有积蓄，这点财物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待我返回京都之时，必有重谢赵兄。” 朱厚照与戴如南若非遇见赵杰，恐怕还在深山中徘徊许久，甚至可能遭遇意想不到的危机。 赵杰救了他俩的性命，朱厚照自然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得知赵杰家境贫困，他便询问是否愿意随他一同前往京城，他愿意协助赵杰一家改变命运。 赵杰坚决不愿接受，毕竟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困难，而此事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朱厚照表示如果不收下，他们便会立刻离开。 赵杰见到朱厚照诚意相赠，并且似乎并不在乎这点财物，无奈之下只好收下了金灵璧，并叮嘱妻子片刻之后多准备几样菜肴，同时还拿出了平日里舍不得品尝的好酒款待客人。 赵燧对此颇感不满，本属于他的礼物却被父亲“没收”了。 朱厚照遂将自己的那份烤猪腿肉取出来交给赵燧解馋，赵燧这才展露笑颜。 虽然赵杰身为猎户，家里却鲜少有机会吃肉，捕获的猎物大多会被拿到镇上换取钱财以贴补家用。 即便晚餐仅是简陋的糙米淡粥，却是赵杰家能拿出手的最佳食物了。 朱厚照与戴如南也并未挑三拣四，总算能在这深山之地享用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交谈中得知此处名为赵家村，隶属于霸洲境内。 朱厚照方才知道自己竟然已被风卷至河北之地。 朱厚照询问赵杰有何需他相助之事，如果赵杰一家有意，可随他一起返回京城，保证妥善安置赵杰全家。 赵杰性情淳朴，他认为救助朱厚照仅仅是举手之劳，并不想过多麻烦对方。 自家虽有几亩薄田，加之平日进山狩猎、采集草药，生活尚能勉强度日。 然而朱厚照仍旧希望能够有所回报，他表示赵燧已不小了，到了京城可以让赵燧专心读书学习，希望赵杰能多替孩子的未来考虑考虑。 赵氏见朱厚照二人出手阔绰，言语举止间透露出非同寻常的身份地位，料想必是出自富贵之家。她打算夜里找个机会跟丈夫仔细商议，或许跟随这两位贵人就能够获得一场人生的富贵机遇。 用罢灵膳，赵氏便将正殿让予朱厚照与戴如南二人，并特意炼化了一鼎温泉水供他们沐浴净身，更取出两套洁净的修炼袍服以供替换。 赵氏回到厢房与众弟子商议，是否应允二位仙缘深厚之人之请，随他们一同前往天都城见识一番，毕竟在此幽深山脉中日夜担惊受怕的日子委实不堪忍受。 赵杰认为自己并未对两位贵宾施以重大恩惠，两人素未谋面，如此牵累对方亦有所不安，还需再做斟酌。 朱厚照与戴如南浴后，朱厚照着手为戴如南查验腿上修为受损之处。 腿部的伤势已显着好转，然而看到戴如南脚下因长途跋涉而生出的血泡，朱厚照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怜惜。 戴如南自幼生活在钟鸣鼎食之家，从未涉足这般崎岖漫长的山路，但他一路坚韧前行，未曾抱怨半分疲劳或疼痛。 朱厚照小心翼翼地为戴如南挑破血泡，并向赵杰讨取了几味疗伤草药敷于伤口之上。 目睹朱厚照为自己照料得如此细致入微，戴如南心中涌动着无尽感激之情。 身为仙宫太子，他竟甘愿放下身份对自己呵护备至，世间还有何人能比他更为仁慈慷慨？ 朱厚照望着满眼泪水的戴如南问道：“怎的了？为何忽然这样？” 戴如南拭去眼角泪水回答道：“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朱厚照边为戴如南敷药边安慰道：“你值得我对你这般好。” 次日，赵杰出城十里相送朱厚照与戴如南二人至县境。 赵杰婉拒了朱厚照邀请全家赴天都城定居的好意，对于收下朱厚照赠予的仙金令牌，赵杰已觉得过意不去，他认为自己并未给予朱厚照何种重大帮助。 朱厚照并未强行劝说，只是表示希望赵杰能仔细思量，自己返京后会再派遣使者前来接引。 赵杰曾舍命相救朱厚照及戴如南，这份恩情无论如何都需郑重酬谢。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不便暴露身份，待朱厚照回京后即刻安排专人护送赵杰一家上京，倘若赵杰实在不愿前往，也会给予其丰厚的报酬，确保赵杰全家此生无需忧虑饮食衣着。 告别赵杰后，朱厚照来到了车马行，租赁了一辆双轮马车。遗憾的是，这辆车驾乘坐体验并不舒坦。 首先，朱厚照来到最近的一处传令驿站，取出东厂千户令符，命驿丞发出一封八百里飞鸿急报给京都。 此举乃为先行告知家中自己安然无恙，免得家人担忧不已，自己这一失踪，还不知会让家中之人焦急成何模样！ 报平安之事处理完毕，朱厚照心情轻松许多，难得外出一趟，索性就当作一次游历修行之旅。于是带着戴如南一路观赏沿途山水风光，优哉游哉地踏上归途。 三日后，在驿站歇息之时，一路奔波的钱宁带着一众锦衣卫寻觅而来，找到朱厚照。 钱宁见到朱厚照的瞬间，几乎悲从中来，险些痛哭失声。作为负责朱厚照安全护卫工作的他，若朱厚照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过。 守护仙宫太子殿下的任务实在太艰难了，就算地上防御工作做到极致，也挡不住自家殿下突发奇想从天空中逃离啊。 第182章 天都城秘事 朱厚照历经三日后终于回到了天都城。 返京后的首要之事，便是去拜见自己的父亲弘治帝。在此之前，朱厚照曾通过平安信函向弘治帝报备了自己的近况，大致讲述了自己乘坐法宝热气球意外失控，被吹落至霸州的经历，并略去了一些惊心动魄的过程，仅称自己在山中迷失方向，幸遇猎户搭救，此刻已火速赶回京城…… 在夜幕降临之时，修真界的弘治真人方才得知，其门下弟子taizi竟然乘坐飞天法器——仙灵热气球消失无踪，令他忧虑不已。 此事又关乎宗门颜面，不宜声张，故弘治真人暗自下令，命弟子们中的精锐，护宗厂卫秘密寻找taizi的下落。 弘治真人向侍奉左右的炼气期修士刘瑾探询详情，据刘瑾透露，当日taizi乃是陪同戴如南一同乘坐仙灵热气球离去，或许是因一时兴起，擅自离开了修炼重地万象园，直至夜深未归，即便派遣众多弟子四处搜寻，直至天黑也未能寻得taizi踪迹，才将此事禀告给弘治真人知晓。 然而消息终究难以封锁，尤其当日在万象园众人目睹taizi驾御仙灵热气球飞升的一幕。次日，坊间便流传起传言，称taizi殿下与一名美少年同游万象园，并共乘仙灵热气球飘然远去。 江浙地区的几位修真家族首领以书面形式指责taizi私德有亏，奏报弘治真人。对此，弘治真人感到困惑，依照他的了解，朱厚照应该是与戴珊阁下的千金一同游历万象园，怎会有美少年之事？经过查证后，弘治真人方知当日戴如南身着男装出行，以致于造成了误会。 得知此情后，戴珊阁下内心焦虑不安，因戴如南当夜未归，她立即派出门人四处寻觅。从戴如南亲近的女子朋友处了解到，她们均未曾见过戴如南，甚至有人透露，戴如南已有一段时间不曾涉足她们共同修炼的梧桐社秘境。 这让戴珊阁下愈发担忧，莫非女儿不满自己的联姻安排而私自离家出走？然而，进入戴如南闺房查看，并未发现有任何留言信件，甚至连她视若珍宝的修炼法器音乐盒也一件未带走，财宝秘籍亦无损失，这情景显然并不符合离家出走的特征。戴珊阁下此刻更是惶恐不安，心中疑虑重重：女儿究竟是遭遇意外，还是因痛苦绝望而选择了自我解脱？ 戴珊深知仅凭自家有限的人手难以寻回女儿，遂决定寻求修真界执法机构——锦衣卫的支持。虽然在先祖弘治真人治理下，锦衣卫行事趋于柔和，鲜少施展雷霆手段，但其在民间仍威震四方。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之位的牟斌，在文官之中口碑尚可，曾巧妙化解寿宁侯兄弟恶行引发的大臣风波，救下了因不慎提及张皇后之名而惹怒弘治真人的那位无辜大臣。 然而朱厚照对牟斌的所作所为却颇有微词，认为他过于亲近文官，难以为皇家尽忠效力，应当多学习那位看似官职不高，仅为锦衣卫千户的钱宁。钱宁虽只位居千户，但凭借 taizi殿下的庇佑，在锦衣卫内部树立了自己的权威，其话语分量甚至超过了锦衣卫佥事。 戴珊紧急求见牟斌，请他出手相助寻找爱女。原来在此之前，牟斌已经接到了弘治真人的密令，要他调查taizi失踪一事，并且弘治真人特别提到了taizi是与戴珊阁下的女儿戴如南一同乘坐仙灵热气球消失的消息。 牟斌安慰戴珊不必太过焦急，锦衣卫已全军出动，正全力以赴搜寻戴如南的下落…… 戴珊尚未从震惊中清醒，那些仙卫为何会得知她爱女失踪之事，竟调动全部力量搜寻。牟斌思虑一番，终究如实相告于戴珊：令嫒与仙廷太子一同消失，讲述了太子携戴如南乘坐祥云宝鉴遨游天际的惊人之事。 戴珊深感羞愤，自家女儿何时与这位仙廷太子情感纠葛如此之深？竟然连刘大夏家的纳采之礼都已经收纳！ 此事实乃荒唐至极。牟斌安抚戴珊不必焦急，让她安心在家静候佳音，一旦找到令嫒与太子，必定第一时间告知。 戴珊只得黯然归家等待消息，毕竟女儿与仙廷太子同行失联，皇家仙卫必然全力以赴进行搜救。 次日，萧敬探听到有官僚诋毁太子品行不端，流传着他在外界私藏仙侣的消息。然而萧敬深知太子其实正与戴如南同在一处。 忽然想起，太子曾提及欲以大道感化众生，看来太子此举确有深意。戴如南乃是修炼顽固派领袖戴珊之女，倘若太子能将戴如南纳入仙眷，这对于以戴珊为首的顽固派势力无疑是一记重击。 萧敬立刻决定放出这一消息，既能为太子清除流言蜚语，又能打击顽固派势力，果真是两全其美。 先前竟也未知此事，实乃门庭之哀矣。 刘大夏亦无可奈何，人家已然赔礼道歉，又能如何？只得满怀愤懑地撕毁了婚书。 想当初并未因你家千金年岁已长，貌不惊人，而有所嫌隙。然而你家千金竟如此不明事理，不知自持。 此后便传出了戴珊贪恋富贵，宁愿背弃婚盟也要将女儿纳入皇家的消息。 流言蜚语，威力甚大，戴珊即便想辩驳也无法，纵然她愿意履行婚约，自家门户不清白的名声已被牢牢坐实，且女儿嫁入夫家必会遭受冷眼对待，皇家子弟甚至可能因此与她势同水火。 这顶黑锅无论如何都甩不掉了。 戴珊心中愁苦，清誉受损，仕途之路顿时黯然失色。 第183章 习得灵语之道乎? 弘治见到了朱厚照，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教训这位皇子。 索性便痛斥一番，身为储君，需时刻留意自身安危，万一有个闪失又该如何是好？ 叫为父如何去应对？又如何面对皇嗣嫔妃与那尚未出世的五个孩儿？ 朱厚照唯有跪地受教，虽此次事故纯属意外，终究还是让家中人为之忧虑不已。 弘治言语虽严苛，其中却满是对他的关切之情。 稍等片刻！ 五个尚在腹中的孩儿？ 弘治解释道，朱厚照离京期间，璃芸璃茉、如兰如意二位仙侣均验明怀上了龙裔。 朱厚照闻此消息，面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你想见皇孙之心，这次定能满足你。 弘治责骂完毕，便问朱厚照与戴如南之事究竟何故？ 朱厚照便如实禀告，他与戴如南两情相悦，在返程途中已私下订立终生之盟。 依我之能，您的第六位皇孙恐怕已在世间显现雏形。 弘治望着朱厚照那洋洋得意的模样，怒火中烧。 你有何可得意之处！？ 你可知戴如南已有婚约在身？ 戴珊与刘家已为此事大动干戈并解除婚约，你可知否？ 昨日前，戴珊更是递上了辞呈，你是否知晓？ 朱厚照闻讯欣喜若狂， 竟然还有这般好事？ 此前归途之上还在忧心如何处理戴如南的婚约之事，如今倒无需费心了。 弘治见朱厚照欢天喜地的样子，只觉这浑小子完全跟不上自己的思路。 朕说的是你身为储君失德败行，令皇家颜面扫地，你可曾明白？ 不但纠缠已为人妇之女，更荒唐的是对方还是朝廷重臣，此举严重违反纲纪。 这才是朕要重点指出的问题所在。 朱厚照依旧满不在乎，戴如南尚未过门，加之戴珊即将离职，一旦获准，她便不再是朝廷重臣，那此事岂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弘治气得咬牙切齿，你看你选的那些嫔妃，不是出身太高便是过于卑微，每次都惹出一堆麻烦事，就不能让朕安心些吗？ 朱厚照嬉皮笑脸，深知弘治虽是在责备自己，但一定会为自己出谋划策。 朱厚照故意逗趣弘治，不如我们舍弃那第六位龙裔如何？ 弘治被朱厚照气得无话可说，只好命他立刻返回东宫去看望皇嗣嫔妃...... 这些时日你不在此处闭关修炼，钱梦竹心急如焚。 朱厚照重返东离仙宫，映入眼帘的是已有孕在身的钱梦竹以及四位刚刚飞升为孕灵的新弟子。 尽管众人先前已接到朱厚照平安归来的仙讯，但直到此刻亲眼目睹他安然无恙地回来，大家才真正放宽了心。 朱厚照与众弟子共聚一堂，享用了一顿象征团圆的仙膳。 钱梦竹含蓄地提醒朱厚照，应当给予璃芸、璃茉、如兰与如意四位仙侣应有的地位与名分。 仙宫中，太子的仙侣同样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 正仙侣，即太子妃，仅能有一位。 太子妃之下依次为：太子嫔、仙婢、秀女、侍仙。 每位仙嫔所享受的待遇与月供均有所不同。 自朱厚照御赐仙缘以来，几位仙婢得以晋升为侍仙，并且如今均怀有仙胎，按常理，她们理应得到相应的封赏与提升。 朱厚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心中暗道，原来此事还需尽早定夺。 那么便册封她们都为太子嫔吧。 璃芸、璃茉、如兰与如意听闻此言，皆感到一阵惊喜交加，一时竟有些愣住。 慌忙之下，她们纷纷跪地谢恩。 朱厚照示意她们起身，东离仙宫本就不拘泥于繁琐礼节，更何况她们如今身怀仙胎，怎能随意行此大礼？若再不下令起身，那便收回封赏之命。 钱梦竹欲言又止，朱厚照此举似乎过于轻率，这并非册封仙侣应有的规矩。 但她并未多言，毕竟，在常理看来，几位仙侣既然已有孕在身，晋升为秀女乃合理之举，待她们诞育下仙嗣，再根据性别晋升一级。此后，视其表现及贡献，再行晋升至太子嫔之位。 而今朱厚照一步到位将她们册封为太子嫔，将来如何再行晋升呢？ 然而，朱厚照并未深思此般后果，他深知无论妃位高低，皆为仙侣，只不过待遇与月供有所差异罢了。身为东离仙宫之主，他自是不会吝啬于此。况且，女子无论身高大小，同为他的仙侣，何需分辨尊卑？ 只是，他对钱梦竹的挚爱始终如一，当着众人的面，他紧握钱梦竹的手，毫无掩饰地表达了她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 众人皆发出由衷的羡慕之声，他们深知朱厚照对钱梦竹的疼爱世人皆知，因此并无争宠之心。 然而，祢豆子与纳豆子则满面哀怨，恳请朱厚照能否也关心一下她们？即便她们身材娇小，也不至于被忽略得如此彻底。 当年她们入门之时，因出自ri道皇室，故被封为仙婢。原本就因异域出身而略感自卑的她们，如今却发现，连身边几位仙宫侍女的地位都已经超过了她们。 的确，在此时的大明，便是以天朝上国自居，其余国家都被视为番邦，ri道虽借鉴了许多汉文化，能被称为番邦已然不易，而在大明眼中，那些不开化的国家更是被视为蛮夷之地。 钱梦竹婉转地建议朱厚照，今后为了东离仙宫的众仙侣及其腹中尚未降生的仙嗣，尽量不要再乘坐那危险的仙云飞毯出行。 朱厚照点头应允，之前弘治仙尊已经明确下令禁止他乘坐仙云飞毯。 事实上，他对仙云飞毯的喜爱更多在于其仙术运用价值，而非仅仅贪图飞天之乐。 朱厚照表示理解并吸取了教训，并从中悟出了一个深刻的道理。 钱梦竹不禁好奇地询问朱厚照领悟到了何种真谛…… 我等应当移居外门修行，否则些许天地波动，弘治仙尊必然察觉，实为不便。 若是另辟洞天福地居住，自会省却诸多烦扰。 即日起便着手筹备建造太紫宫。 钱梦竹苦笑不已，原来公子他这次失踪归来，竟悟出了这般道理。 谈及戴如南之事，其传闻愈演愈烈，言称朱厚照舍弃太子之位，只因钟情于仙子，竟抛下江山与之私奔云游。 然而对此等谣言，钱梦竹并不相信，她仅是对戴如南有所好奇，欲听朱厚照亲口证实。 朱厚照坦荡直言，的确与戴如南两情相悦，并大致讲述了与其相识以及失踪的经过，虽将热气球坠毁的险境轻描淡写地带过，未提及自身险些陨落的事实，但闻者皆面露惊骇之色。 祢豆子姐妹心中五味杂陈，为何又冒出一位修为高深的竞争者。 待至夜晚时分，朱厚照赫然发现无处可归。 钱梦竹拒之门外，璃芸等人亦然。 此刻唯有木叶殿尚能接纳他。 朱厚照暗自发问： 是否该修炼仙道语言？ 第184章 以生死磨砺己身 “啊！~虚无缥缈！~” 玉室之内， 朱厚照浸入微烫的灵泉之中，舒适之感令他不由得低声轻吟。 外出历练多日，如今返回，他打算涤净凡尘俗垢。 在缭绕的灵气雾气中，朱厚照阖目沉思，身心皆随之松弛下来。 此番出行真乃危机四伏，重返家园的感觉格外不同。 脑海中思索着未来需处理的事务。 太紫宫须尽快落成，便选址西山之麓，日后前往西山也更为便捷。 天津事宜已有钱宁谨慎监视，进展尚算顺遂。 西山各工坊不断扩张，法宝需求旺盛，赚取的灵石数目庞大，令人难以尽数。 然而对于朱厚照而言，无论灵石收入几何，关键在于西山工坊对大明仙域商业的巨大推动效应。 不少商界英豪已然开始效仿西山模式，在各地设立工坊，甚至复制西山所售法宝。 先前已获情报，近段时间南方竟出现了仿制玻璃的产物。 即便品质不及西山原版，因其低廉的价格，已抢占了不少低端市场。 对此，朱厚照稍感惊奇，西山对于玻璃炼制秘术严加保密，本不该泄露于外，而玻璃炼制的丰厚利润，按照他的规划，还需等待一二年后再行公开传授。 钱宁曾询问朱厚照，是否要封禁南方的玻璃工坊。 朱厚照思量过后作罢，低端市场的流失并无大碍，更应顺应市场发展趋势才是他内心所愿。 西山工坊的影响力初露峥嵘，不仅带动了商业兴盛，更对京畿附近的民众产生了深远影响。 现今京畿周边许多无恒产的百姓纷纷投身西山工坊劳作，那里工酬优渥，待遇从优，比起替地主耕田可要强上百倍不止。 今年，位于仙京周边的诸多灵田地主发现，那些往年总是轻易便能找到承租者的田地，如今却出现了大量闲置无人租赁的现象。 原本那些佃农们承租地主家的灵田修炼灵植，根据灵田灵气浓郁程度与年景好坏，需将收获的三至五成灵物作为租金交付地主。 今年地主们为了尽快出租灵田，不惜大幅度降低租额并给予优惠，这才勉强使得所有灵田得以承租出去。 租金甚至有降至仅取两成灵物的情况，如此之事，在过往无数载之中，实属罕见。 受此影响，仙京周边的灵田价值也随之微微下跌。 尽管此刻此种异象仅限于部分地区，并且影响力尚不显着，但人们已然预见，伴随着商贸活动的日益兴盛以及修真界的工业化革新，依赖收取灵田租金为主业的地主阶层必将面临剧烈的不满情绪。 若应对失当，则有可能引发修真界的动荡纷争。不过此事并不会立即显现，得益于朱厚照的全力推动，即便需要历经十年，甚至更长时间，这样的变局才会真正到来。 朱厚照脑海中思索着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形，思量如何才能规避此类矛盾冲突。借鉴历史经验，其解决方案无外乎团结一部分地主，打压另一部分，或是将国内的矛盾引向域外。 对于愿意顺应时代潮流转型的地主，朱厚照愿携手共进，让他们共享新时代的福祉；而对于顽固守旧，拒绝变革的地主，他则任由其自生自灭。倘若胆敢抗拒，成为阻碍修真界进步的绊脚石，朱厚照唯有将其踢出局，甚至不排除将其驱逐至海外修行。 要想实现这样的设想，关键在于拥有足够的实力，且必须将这股力量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时，“啪嗒！啪嗒！啪嗒……”清脆的木屐声响彻耳边，将陷入沉思的朱厚照唤醒。一听那声音，他就知道是祢豆子姐妹来了。 朱厚照并未立刻睁眼，但在脑海中已浮现出这对姐妹身着汉风和服、脚踏木屐，娇俏可爱的画面。入宫数月以来，从小便深深仰慕华夏修真文化的祢豆子姐妹一直努力尝试融入其中。 她们学习汉语交流，遵循宫廷礼仪，换上了汉服，连发型妆容都在钱梦竹的指导下悉心研习。这一切都是为了博得太子女殿下的青睐。 然而，尽管她们付出巨大努力，太子女殿下似乎并未因此而对他们产生更多好感。尽管如此，太子女殿下对待她们依然友善：不仅将她们居住的宫殿命名为木叶殿，并且依照东瀛风格进行了装修改造，铺设榻榻米，采用推拉门设计，格局设施竟比ri本皇室住所更为精致奢华，连ri本国进贡的一些珍稀秘宝也都陈列于木叶殿内。 太子女妃对祢豆子姐妹亦是关爱有加，与其相处融洽。一日，鼓足勇气的祢豆子向太子女妃询问为何太子女殿下对他们并无太多喜爱之意。钱梦竹便提及了朱厚照曾给她讲述的一个笑话—— 话说有一位修道士游历南疆，在市井街头偶遇两位装扮华丽绝美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女子轻声问道：“书生可愿观赏仙舞否？” “何种仙舞？”书生疑惑地反问。 “秘境族舞！”女子含笑回应，眼中闪烁着神秘之光。 “不必了，不必了，吾遍览各族舞姿，早已司空见惯。”书生颇为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一侧的女子悄然拉住书生，低声询问：“那你可曾见过身着布川服饰的种族？” 书生闻此言脸色一沉，怒指女子道：“布川服饰？布川一族？恕我眼拙，实在不知你所属何族。” 听到这里，祢豆子哑然失笑，然而她不解这其中所蕴含的故事深意。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终有所领悟。 吾辈姐妹究竟是何身份？ 原来我们乃东瀛岛国的公主仙姬也！ 公主殿下所欲求的大明仙子何其多矣， 即便吾姊妹将大明女子举止模仿得惟妙惟肖，又有何益？ 于是乎，姊妹二人毅然决定重拾东瀛本土的和服与木屐装扮。 此举果然令公主殿下甚是欢喜， 更是亲自出手，为吾二人设计出数款精美的和服款式， 皆以蜀中珍稀锦缎织造而成，穿着既舒适又雅致。 公主殿下还亲自为我们变换发式， 如今东瀛贵族女性多梳横兵库发髻或贝壳发髻， 然此种发型过于古板， 故而公主殿下别出心裁，为我们设计了一款新颖发式， 此发型融合了东瀛早年的“鬓削”与“大垂发”，却又独具特色。 公主殿下赐名为“公主切”。 吾姊妹二人对“公主切”之名甚是喜爱，同时对公主殿下所创之造型也倍感满意，关键是公主殿下极为欣赏。 自此以后，每逢觐见公主殿下，吾姊妹即行东瀛皇家之礼， 行立礼时，双足并拢，双手下垂，俯首微躬，深得公主殿下欢心。 此外，公主殿下亦偏好吾姊妹在交谈间掺杂些许东瀛方言， 这些时日以来，吾姊妹已能流利地使用汉语交流，但在与公主殿下对话时，若夹带些许东瀛话，似乎更讨其喜欢。 吾姊妹更探得公主殿下一桩独特爱好，唤作“靠仙缘乐”之游戏， 常与众位佳丽共襄盛举。 直至某日，祢豆子茅塞顿开，原来吾姊妹一直在体验的正是这“靠仙缘乐”之乐趣， 而这背后所依附之人，便是那位心中深藏东瀛公主情结的公主殿下。 时至今日，有幸得公主妃娘娘指点，吾姊妹得以前往侍奉公主殿下。 二人不禁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天照大神庇佑，今日终得眷顾，轮到我姊妹侍奉圣驾矣。” 第185章 循仙踪归返木叶殿 沐泉涤尘，换上公主殿下赐予的华美和服，二人细心描摹上寓意吉祥的妆容。 如今，她们不再如往昔般一味追求面无血色的化妆效果， 而是悉知要想赢得公主殿下之心，当扮作他心仪的东瀛公主模样，而非一味复刻本土公主的形象。 据说公主殿下对于那种叫做“殿上柳”的妆容并不喜爱…… 审视了一下时刻，太子殿下尚未驾临，命侍女打探后才得知，原来太子殿下正在洗浴修炼灵泉。 纳豆子不禁担忧此次是否会重蹈覆辙，像上次那样被他人捷足先登——那次便是被太子殿下宠爱的几位仙婢所阻挠。 确实，祢豆子已经懂得用“夺机缘”这个修真界的词汇来形容此事了。两位仙子为了能够融入东宫这个仙宗家族，竟然连凡间的麻将之术也已学会，并且为了博取太子妃的欢心，不惜负债累累。 决心不再错失良机，祢豆子决定主动出击。她与纳豆子踏着木质履鞋，“啪嗒”、“啪嗒”地向着玉枢殿寻觅朱厚照。 起初，朱厚照对祢豆子姐妹的情感仅停留在寻常层面。然而，上次的那个梦境却悄然改变了他对二人的看法。那个梦境，朱厚照后来反复参悟多遍，梦中出现之人皆是他人生道路上真心关怀、在意他之人，即使是梦中那些年老的仙宦，亦是他自幼成长路上的见证者，对其情深意重。 在那梦境之中，祢豆子与纳豆子也同样出现，使得朱厚照对他们滋生出更多的亲近之情。 “啪嗒”、“啪嗒”的木屐声响在玉枢殿前戛然而止。朱厚照缓缓睁开双眸，见二人步入殿内，祢豆子转身将脱下的木屐摆放整齐，纳豆子则手捧一件仙袍，二人莲步轻移，来到温泉池畔，跪地并将双手置于小腹，低头行礼。 “晚安，太子殿下。”二人以修真界的礼节问候道。 朱厚照并未令二人起身，毕竟日本修士惯于跽坐修行。即便她们身形娇小，但此刻他在温泉水中浸泡，让他站立与其交谈还需仰视，实属不便。 “晚安，祢豆子，晚安，纳豆子，你们为何前来？”朱厚照模仿她们的异国语言，虽略显生涩。 祢豆子面露憨态，言道：“吾辈特来侍奉太子殿下，可否允吾等为您搓背修炼？” 朱厚照微笑着回应：“如此，那就劳烦二位了。”他略思片刻，觉得如何表达麻烦之意并不重要，毕竟这对双胞胎姐妹早已能通晓两国言语。 随后，祢豆子取出一方丝帕，黝黑泛光地为朱厚照搓背按摩起来。手法娴熟，的确令人舒畅。 纳豆子接着说：“太子殿下，您可知在吾日本，新婚之夜新娘便会为夫君搓背修炼，以此表示深情。” 朱厚照心中暗笑，此举莫非是在向他投射某种暗示？ “原来如此！那在日本，除了皇室外，婚嫁习俗又是怎样的呢？”朱厚照饶有兴趣地问。 纳豆子继续介绍：“日本皇室的婚礼仪式是借鉴了大明仙朝，基本上相似，只是都在夜晚举行。而在皇室之外，与大明则全然不同，若是贵族家庭，则会在婚约确定的黄道吉日清晨，派出使者携新郎致赠新娘的情书至女方家中。到了白天，女方家中便开始忙碌筹备迎接新郎的一切事宜，比如调整大殿布局以示尊重，准备洞房中的陈设、美食、法器等等……” 亥时已至，夜幕之下，十二名执掌灵烛的引路修士引领着新郎，头戴玉冠，手持灵圭，身披仙霞华服，乘坐祥云牛车启程前往目的地。凡俗间的婚嫁场合总是引来诸多围观者，尤其若是修行界中地位显赫的新郎出行，便会吸引众多听风而来的修炼者沿途聚集，场面犹如庆典般喧闹，两侧道路几乎能形成两条人流长廊。 朱厚照对此饶有兴趣，又问：“那凡夫俗子的婚嫁又是如何呢？” 纳豆子答道：“寻常百姓家的联姻更为朴素，男女双方相互倾心之后，女子只需取得母亲首肯，便会在夜晚邀约心仪男子至家中共度一夜，但务必于破晓前离去。如此反复，至第三日夜，家族会举办共享‘三日灵饼’的仪式，以此正式确认二人的伴侣关系，并昭告宗族内外，至此便可视为结为连理。” 朱厚照听得瞠目结舌，未曾想此时此地的东瀛民众竟仍遵循着这般类似游离结合的习俗，无需聘礼、无需购置洞天福地，双方父母皆无须相见，男子径直入住女方家门，待至第三日享用完象征结合的灵饼，即告圆满。 朱厚照觉得话题暂且聊得足够尽兴，便对正在为自己搓背的仙童祢豆子言道：“阿礼古多，祢豆子，我已经洗好了。” 祢豆子微喘着气，浅笑道：“多伊塔希玛西特，陛下。” 她已替朱厚照拂拭去了背部的水珠，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成就感，甚是欢喜。只听得哗啦一声，朱厚照自温泉水池起身离去，一旁伺候的宫娥欲上前为其擦拭身子，却被祢豆子捷足先登接过毛巾。 朱厚照平素均由璃芸璃茉两位仙姑照料，如今她们有孕在身，才使得其他宫娥得以近身侍奉。然而朱厚照却记不清这些宫娥的名字。璃芸璃茉因怀揣龙裔并晋升为帝君嫔妃之位的消息已在宫廷内传开，如今她们已然成为众多宫娥们敬仰的偶像。 今日侍奉朱厚照的宫娥内心暗藏念头，期盼着自己也能成为下一个璃芸璃茉般的存在。然而两名来自东瀛的幼年修士——纳豆子与祢豆子的到来，无疑粉碎了她们的幻想。 朱厚照认为拒人于千里之外并不合修行之道，既然具备这样的条件，不妨坦然接受祢豆子的好意。 对于能够如此近距离地为朱厚照服务，祢豆子颇感羞涩，望着这位肌肉线条分明、全身挂满水珠的英伟男子，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然而，在擦拭的过程中，身高仅有一米四的祢豆子确实显得力不从心，够不到朱厚照的身体高处。 目睹她踮起脚尖、努嘴叹息自己身高的不足，朱厚照不禁哑然失笑。 “丝米马赛，是我祢豆子无能。” 祢豆子歉疚地说道。 朱厚照安抚道：“不必丝米马赛，就这样也很好。” 说着，他一把将祢豆子抱了起来。 祢豆子轻如鸿毛，朱厚照甚至仅凭一条手臂就能轻易托举住她。此刻，她脸颊泛红，害羞地笑了，心中暗赞这位帝君殿下的确是最温柔之人。 相比之下，站在一旁的纳豆子则懊恼不已，为何偏偏是她抱着和服在一旁看着，所有的亲密接触都被姐姐一人独享了…… 仙子豆儿羞涩地低声提议道：“那位公子，仙子豆儿与灵豆仙子炼制了一些灵米糕点，殿下可愿前往木灵殿品尝一二？” 云照真人见擦拭之事已毕，便轻轻放下了仙子豆儿，微笑应声道：“善哉，善哉。” 他的修真界通用语虽略显生涩，但本意却是认同之意，应当说，“实乃极佳之选。” 云照真人明白仙子豆儿邀请他前往木灵殿品尝灵米糕点，此事犹如凡间男子送女子归家，女子邀男子登堂饮水一般。 仙子豆儿自然领悟到云照真人言下之意，亦知其明了她心中所想。 纳豆仙子将自己的珍藏之衣递予云照真人，并亲自为其穿戴整齐，仔细系好腰带。 那是一件专为修士定制的仙袍，样式雅致且轻盈无比。 纳豆仙子言道：“此袍乃是纳豆仙子与众位师姐共同亲手缝制而成。” 仙子豆儿称赞道：“殿下身着仙袍，显得甚是飘逸出尘。” 云照真人并未理解“飘逸出尘”在修真界的特定寓意，但他料想定是在赞赏自己。 修真界的仙袍遵循天人合一之道，通常无需内衬衣物，确乎便利且透气宜人。 仙子豆儿牵起云照真人的手，含羞带怯地说道：“殿下，请随仙子豆儿返回木灵殿吧。” 云照真人昂首一笑，朗声道：“启程！” 第186章 今夜似乎有望成就机缘 榻榻米、移门与壁龛，始终是仙居屋舍的三大要素。 此种以木材、稻草与灵纸构筑的建筑，特顺应修真界天灾频仍、气候湿润之地境，故久而久之，被诸多修士广为采纳。 木灵殿翻建之际，在保留仙岛特色之余，亦兼顾了通风保温等诸多考量，可谓费尽心思。 然而，云照真人仅在其落成之时匆匆一瞥，此后未曾再度造访。 今夜方是首次踏入木灵殿，微黄的灵灯映照下，搭配着仙岛特有的建筑，以及两位娇憨的仙岛幼仙，氛围颇为独特。 甫入殿内，十位侍仙女分成两列跪地相迎，待见得云照真人，皆齐刷刷地伏地叩首问候。 “恭迎殿下驾临！” 这些侍仙女均是从仙岛进献的弟子中选拔而出，言语之中夹杂着些许并不纯熟的大明仙音，反倒别有一番韵味。 云照真人向仙子豆儿问道：“请问用仙岛语如何免礼？” 仙子豆儿答道：“灵离勿扰，哦呦旁。” 云照真人遂对那群跪地的侍仙女道：“灵离勿扰，哦……哦……呦旁。” 诸侍仙女起身，仍旧跪坐于地，腰板笔直，低头静候云照真人前行。 “啧啧，果然不错啊！”云照真人赞叹不已。 他携着两位小仙子跨过玄关步入其中。 原先这些侍仙女习练的均为大明仙庭礼节，后经仙子豆儿重新教导仙岛皇家礼仪。 看来，殿下对此颇为心仪。 仙子豆儿赫然发现她似乎摸清了云照真人的心意所在，殿下的确偏爱这样的风情。 直至抵达寝室门前，仙子豆儿推开移门，偕同纳豆仙子走入室内，二人随即恭敬地跪下行礼。 \"蕴灵峰顶，昊阳真人一声悠然喝令：\"咄，诸位弟子入内！\" \"起身吧，无需拘谨过度！\"朱厚照满意的微笑着，又习得了一句仙家密语。 这厢内，满目皆是蕴含东方仙韵的日月星尘阵法装饰，中央置一仙风古朴的低案，其下铺设的是修炼者专用的冥思蒲团，形似世间所谓的榻榻米，却由修士们引天地灵气炼制而成。 各层次修士所用的蒲团，其尺寸、内含灵草种类与等级、边缘所裹之灵锦材质及纹饰均有着严格的修行界规制。例如，边缘纹饰分为素简与繁复两类，灵锦材料涵盖星蚕锦、麻蕴丝、神绢、灵棉等多种，且各地域产出的材质名称各异。 昔时明帝朱厚照对此并未过多在意，命工匠打造之时便力求上乘，毕竟于他而言，金银财宝仅是过眼云烟。 看着眼前的这方蒲团，竟比她们原先修行之地所用还要宽广且品质更优，边缘更是镶嵌了金丝银缕。那时她们居于东瀛修真界的宫殿，居住空间狭小至仅此一间修炼殿的四分之一，而且仅为单一修炼区。一则是为了节省灵石资源，二则是因较小的空间对于稳固灵阵有莫大的裨益。 直到如今，祢豆子才豁然醒悟：她那身为东瀛修真界第一人的父亲实权或许尚不及大明修真界的某一域主。而她如今身为大明储君的侍妾，自然无需再恪守那些束缚重重的东瀛修真界规矩。 朱厚照步入修炼殿，纳豆子立即恭敬地帮他将脚上的踏云靴摆放整齐，随后在低案旁铺上了一块绣着星辰图案的珍贵仙锦蒲团，请朱厚照落座。 纳豆子示意身旁一名修为精湛的仙婢前来，那仙婢随即奉上一杯凝露麦香茶以及几枚形制雅致的灵米糕点，置于案头。 \"殿下，纳豆子欲献舞一曲，供殿下赏鉴如何？\" 纳豆子的舞艺超凡脱俗，意图通过一支曼妙的仙舞来博取殿下青睐，展示自身超群的才情魅力。 朱厚照随手拈起一枚刻有祥云图腾的灵米糕放入唇齿间，含混地应道：\"纳豆子仙子，请开始你的仙舞吧。\" \"纳豆子仙子的舞蹈如彩蝶般翩跹，美轮美奂。\" 祢豆子在一旁赞叹不已。 在一位擅长仙琴演奏的仙婢伴奏下，纳豆子款款起舞，音符飘渺，旋律清新悦耳。 相较于后世朱厚照所熟悉的滨崎步、仓木mayi这类唱跳双全的东瀛歌姬，此刻眼前的这支古典东瀛仙舞虽动作幅度不大，主要是拧身、挥袖、踏步的简单动作，但也可能受限于以往东瀛修真界室内空间狭窄无法施展。然而，纳豆子凭借其天生的娇俏灵动，翩翩起舞间自有一股别样的韵味，使得朱厚照与祢豆子也都随之轻轻击掌合乐，甚感趣味盎然。 纳豆子身着朱厚照亲自主持设计改良的新型仙衣，宽袖盈风，领口低垂，裙摆较传统日式仙衣更为缩短，使得舞者能够更加自如地舒展肢体，同时也更显优雅动人。 感受到朱厚照的欣赏之意，纳豆子暗中向身边的仙琴仙婢示意加快节奏，舞姿也随之愈发欢快灵动。果然，殿下的兴致愈发高昂，那份热情犹如燃起了修炼之道的热情火焰。 在修真世界里，纳豆子同样在不断揣摩朱厚照的喜好，只是心中稍有不悦，她觉得祢豆子实在是深藏机锋，竟借机贴近那位修炼界的太子殿下，依偎在他怀中。 \"嘿！前辈，你可别再去蹭太子殿下了，还擅自拉过殿下的手臂环住自己呀。\" 如此行径太过逾矩，纳豆子面上笑容未减，内心却满腹委屈。 \"好好欣赏我舞动仙诀不行么？\" 奈何她施展的仙舞幅度太大，连腰间的灵带也因此松脱。 纳豆子刚想伸出手去整理，转念一想，便假装未曾察觉，反而示意在一旁以灵气驱动乐曲的侍女将节奏加快，她的舞蹈变得更加飘逸灵动。 这时，祢豆子淘气地取了一块灵米糕置于唇边，递给了朱厚照品尝。 朱厚照心领神会，微启双唇接纳了这块仙糕，而祢豆子则趁机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笑得如同一只成功诱哄到仙丹的小狐狸精。 朱厚照暗思：身为太子，怎能让这样一个小妖精给牵着鼻子走？当下他便把祢豆子拉近身来，将口中的灵米糕分了一半给她品尝。 祢豆子似乎并未尽兴，犹抱琵琶半遮面地与朱厚照共享那枚仙糕，心头的小鹿乱撞不已。 看来今夜的一切都在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第187章 祢豆子手段繁多 纳豆子愤愤不平，暗自思量：让太子殿下好好欣赏我的仙舞不是更好么？ 她再度向那弹奏仙音的侍女示意，要求提高节奏。 侍女心中嘀咕：这仙乐还能更快么？只怕琴弦都要崩断，化作星辰之尘了。但既然娘娘下令，只能竭尽全力提升速度，运指如飞，再增一个仙符节拍。 朱厚照与祢豆子深情长吻之后，才放手让一脸娇喘连连的她退开几步。 哼！跟本太子斗法，你还嫩了点儿！ 然而，祢豆子看似仍不甘心就此败北。 朱厚照心知她意犹未尽，微笑道：\"还想再来一轮么？\" 祢豆子忙摆手示弱，整个人直接扑进了朱厚照的怀抱。 朱厚照朗声一笑，温柔地抚摸着祢豆子纤细的背部，口中说着：\"知道害怕就好。\" 此刻朱厚照的目光落在仍旧翩翩起舞的纳豆子身上，手指向她，戏谑道：\"纳豆子，你这仙带可松了呢。\" 纳豆子故作不解其意，继续舞动几下，随后低首才发现自己的腰间灵带已然解开。 这可是按照正宗的修真服饰穿戴方法，一旦失守，里面的秘密便会一览无遗。 纳豆子羞愧难当，忙掩面跺脚，疾奔至朱厚照身旁，也毫不犹豫地投进了他的怀抱。 朱厚照心中暗笑：害羞至此，怎不先将腰带系紧呢？这般举止，难道是在故意卖弄风情？ 眼前的两位日本公主倒是很会撩拨人心弦啊。 此刻，那位伴奏的侍女见纳豆子停止了舞动，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必再持续为她伴奏了。 朱厚照听见仙乐戛然而止，感觉到氛围似乎有所缺失，少了几分修行者应有的浪漫气息。 于是他对那名侍女开口问道：\"你可擅长吟唱仙曲？\" 侍女一时愣住，搞不清他问的是修真界通用语还是东瀛古语。 还好，祢豆子立刻为她解围，译道：\"菜菜子，给殿下演唱几首你拿手的仙歌吧。\" 侍女理解了意图，思索片刻，选择了首舒缓悠扬的仙曲，以便让自己疲惫的手指得以稍事休息。 朱厚照对这种口感独特的灵米糕颇为喜爱，遂问纳豆子：\"方才你说的''三日饼''便是此物么？\" 纳豆子答道：\"这取决于家族的修为境界，寻常百姓之家自然无缘享用，即便是在东瀛皇族之中，也鲜有机会尝到如此美味的灵米糕呢。\" 朱厚照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慨万分地道：\"真是可怜的孩子，纳豆子你演绎仙舞劳累不易，也来尝一块吧。\" 纳豆子凝视着朱厚照伸来的手中那枚蕴含灵力的糯米饭团，俏皮地央求朱厚照仿效前辈修士那般喂食给她。 朱厚照摇头一笑，表示自己修行人间正道，讲究的是公正平等，自然不会偏爱任何一方。 纳豆子欢欣雀跃地接受了朱厚照的灵食投喂，随后挽住了朱厚照的胳膊，也希望得到taizi殿下的宠溺拥抱。 祢豆子掩嘴轻笑，心中暗道：纳豆子何必如此焦急呢，今晚taizi殿下注定难以逃脱我们的陪伴。 祢豆子随即唤来侍女，准备一些清灵仙酿与珍稀仙蔬，供众人品尝。 朱厚照又一次赢得了这场仙缘游戏，纳豆子无力地瘫软在他怀中，喘息不已。 感觉到朱厚照不安分的手在其身上游走，纳豆子不禁心头痒痒，在他胸前轻轻摩挲。 祢豆子亲自为朱厚照斟满一杯清灵仙酿，提议道：“殿下，请与我共饮交灵之酒，此乃riben修士大婚时的重要仪式。” 朱厚照微微一笑，举杯与祢豆子手臂交错，共饮交灵之酒，之后还轻啄了一下祢豆子的丹唇。 纳豆子艳羡不已，忙催促道：“纳豆子也要喝交灵酒。” 朱厚照转首回应，与纳豆子再次共饮一杯。 祢豆子夹取一片蕴含灵力的生鱼片，蘸上少许辛辣的芥灵草，送入口中，却因芥灵草的刺激而不住地吸气。 看到这一幕，祢豆子立刻用嘴唇裹住仙酿喂给朱厚照，替他化解辣意。 纳豆子望着这一幕，不得不承认欧内桑的手段的确高明，自愧不如。 乘着欧内桑为taizi殿下解辣的机会，纳豆子偷偷解开朱厚照腰间的仙带。 朱厚照此次有所警觉，尚未待纳豆子行动，便主动赠予她一枚修炼法宝——皮杯儿。 两个日系仙童相伴左右，谈笑风生，畅聊着riben秘境中的仙俗风情。 朱厚照心中忽感一丝荒诞，克己修真的信念似乎动摇了片刻，然而，此刻的放纵确乎带来了无比的愉悦。 于是他暗自发誓，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踏入这充满诱惑的木叶殿。 转瞬之间，两位仙童脸颊泛起了红润的光泽。 祢豆子抵挡不住仙酿之力，柔弱地倚在朱厚照身上，缓缓沉睡过去。 朱厚照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袭来，惊叫一声：“呀！我的仙带何时不见了？” 纳豆子瞥向欧内桑，自觉在手段之上无法比拟，无奈之下只能主动向taizi殿下索取仙吻。 朱厚照耳边回荡着日式仙乐，同时享受着双重愉悦。 他内心已然决定了：“这木叶殿今后必须时常光顾啊！” “咳咳！” 随着一阵轻咳声，疲惫的祢豆子脱下了和服，紧紧依偎在朱厚照身边。 朱厚照手中的“三日糕”早已吃完，交灵酒也畅饮完毕，他顺应心意，也褪去了身上的仙衣，准备步入接下来的修炼环节。 祢豆子微笑着示意朱厚照进入里屋的卧榻。 她轻轻推开精致的就寝拉门，里面布置的情景与她们先前所提及的riben修士大婚仪式别无二致。 朱厚照不由得赞叹道：“妙哉！！” 那些演唱着仙曲的宫女们，此刻声音已经沙哑，见到几位主子走进寝室，不禁疑惑是否能稍作休息，但主子未发令，她们也只能继续默默歌唱。 至于殿下所需的仙音 是否停止，也只能盼望着主子们给出指示了…… 过了一段时间，仙侍察觉时机已到，那厢内的法音早已掩盖了她的歌声。 “不可言传汉土之语，当以东瀛话交流！” 殿内，太极殿下对着瑶池公主这般吩咐，她自然是听得明白。 想来也是，太极殿下若以正宗汉语对她说，她自然能领悟其中之意。 然而这半文半日之辞，她却是难以参透其中深意。 历经诸多日夜研习东瀛语言之后，朱照泓忽然忆起唐伯虎赴东瀛之前所留下的那首诗篇。 岂有此理！这位风流才子吟出的竟是如此荒诞之作！ 第188章 兄台东瀛一行，确未曾负卿之重托! 东瀛北境， 后越国之宫殿深处， 艺妓拨弄着三味弦，吟唱着古谣， 唐伯虎展开宣纸，全神贯注地挥毫泼墨。 “嚏！”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 “唐公子，可是受寒了？”一位华服美妇关切询问。 “无妨，衣衫尚在身，怎会受寒。” 唐伯虎搁下狼毫，心中暗道：不知是谁在背后提及我名。 此人在丹青之道天赋异禀，浸淫多年已显宗师之姿。 又汲取了空间绘画技法，如今更是独树一帜。 画卷之上，那位裸裎的佳人丰腴动人，媚态撩人，眸光流转间尽显勾魂摄魄之美。 唐伯虎淋漓尽致地刻画出了画中美人的渴望与急切之情。 “唐公子，还未绘完吗？” “快完成了，奈子姑娘，请耐心些。” 唐伯虎对上杉奈子女公投去安抚的目光。 身处东瀛的日子对于唐伯虎来说颇为不易，望着上杉奈子女公炽热期盼的眼神，他不由得双腿微颤。 上杉奈子女公有个动人的别称，即后越的新娘之花。 但唐伯虎却认为唤她为美丽的冥婚新娘更为合适。 上杉奈子女公出生于显赫贵族之家，先后成为了三个小国君主的妻子，并三度成为寡妇。 初嫁之夫去世后，因其家族继承人年幼，她改嫁至二夫家，不曾想二夫很快吞并了前任夫君的势力。 二夫自以为抱得美人归且势力扩张，可谓双喜临门，然而未及两年也撒手人寰。 自此，上杉奈子女公连续克夫的名声在东瀛国内传得沸沸扬扬。 第三次婚姻中，新夫依旧不信邪祟，迎娶上杉奈子女公后，继承了她前两位夫君的丰厚遗产，却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离世。 至此，上杉奈子女公克夫之名流传甚广。 此后，上杉奈子女公索性不再嫁人，转而执掌大权，自有一番天地。 唐伯虎离开京都后遍访东瀛诸国，拜见各国国君领主，一面收集情报，一面推广大明特产。 得益于他为各地国君领主创作的赞美传记，各方国君领主亦乐于为其扬名立万。 唐伯虎本就才情出众，加之东瀛贵族之间的相互推崇，他的声望此刻在东瀛几乎已达顶峰，成为无数少女贵妇心中的梦中情人。 来到后越国，上杉奈子女公将其尊为上宾，盛情款待，唐伯虎已在后越国逗留了一个月之久... 唐伯虎以往在一处停留，鲜有过旬便启程前往下一地，然而此次面对上杉柰子的热情款待，他却难以脱身离去。 这些时日，唐伯虎仿佛悟出了为何上杉柰子对他如此痴心一片，恐怕是察觉到了自己这仙缘并非坚不可摧，若再逗留下去，恐将元气大伤，乃至修为难保。 然而随行的锦衣卫百户林奇却认为唐伯虎可稍作牺牲，在后越国多停留些时日。 每年六月末，东瀛诸国便会纷纷兵戈相向，开启连绵不断的征战乱世。彼时东瀛各小国并未设立正规军伍，战事来临之际，只得以农闲之余的村民充作士卒。 三月至六月乃是农耕繁忙之时，村民们皆忙于耕耘。而一旦六月过去，农田之事暂歇，民众便有了投身战事的空档。 即便唐伯虎在东瀛享有特殊待遇，寻常情形下并无太大危殆，但他终究还是希冀避开这场纷争为妙。后越国濒海，拥有一处天然良港，实乃大明通往东瀛北部贸易流通的理想中转之地。 此外，佐渡岛亦归属后越国版图，太子殿下赐予的地图上特地标记其上，岛上竟蕴藏着一座金山。 故此林奇主张唐伯虎应与上杉柰子加深交往，最理想的状况莫过于效仿太子殿下的建议，在后越国建立一处“宗门驻地”，并将佐渡岛租赁下来。 如此一来，既可开采金山富国强民，又能为大明势力在东瀛寻得立足之基。眼前虽看似唐伯虎所率使团人数不多，起初仅数十人，继而随着商贸往来，每次均会携带一批人马赴东瀛，现今尚不足两百人。 但林奇已在东瀛各地招募并整合了一批失意武夫及佣忍，数量已接近三百之众。他麾下的锦衣卫则随唐伯虎使团分散至东瀛各大诸侯国开设商铺，并设立情报据点，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朱厚照交付的各项使命。 如今确实到了确立稳固后方的关键时刻。纵然当前与东瀛皇室关系融洽，唐伯虎游历各国期间仍会收到来自知仁亲王的问候函件。然而太子殿下曾言，东瀛皇室难凭信赖，一旦其实力壮大至一定程度，翻脸定会比翻书还要迅速，故而不可将全部筹码寄托于皇室之上。 上杉柰子对这位来自天朝大国的文采斐然之士唐伯虎，怀揣近乎痴迷般的崇敬之情。林奇期许唐伯虎能对上杉柰子多费些思量，务必圆满达成太子殿下的嘱托。 对此唐伯虎又能如何？为了自家挚友，唯有毅然面对。 “画已毕，亲爱的柰子。”唐伯虎放下画笔，对依偎在身边的上杉柰子说。 上杉柰子从榻榻米上起身，轻移莲步靠近唐伯虎，偎入他的怀抱中欣赏起新作。 上杉柰子眼前一亮，心疼地抚慰着唐伯虎的手腕，赞叹道：“唐公子，你把我画得宛如天仙。” 唐伯虎身为情场高手，赞誉女子之语信手拈来： “柰子姑娘貌若天仙，艳冠群芳，在下丹青技艺粗浅，只能略表千分之一的美韵。” 听到唐伯虎这番甜言蜜语，上杉柰子总是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云端…… 上杉薰子揽着唐伯浩的颈项柔声道：“唐真人，在下薰子对你的钟情无法自抑，恨不得剖心以示对你的情感深重，深知贵国大明之人崇尚贞洁之妇，为此，我已将王府内的男伴尽数遣返。” 唐伯浩心中暗想，只怕你对贞洁二字理解有误，但这并不重要。实则我倒盼你能保留几位男伴以助我分忧解难。 常言道，女子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此言诚不欺人。 如今上杉薰子正值三十芳华，正是狼性初显之时，炽烈之情几乎令自身难以承受。 唐伯浩温情款款地拥着上杉薰子的细腰，回应道：“薰子仙子对在下的深情厚意，在下岂会不知。” 上杉薰子又道：“薰子亦知唐真人对我关爱备至，所赠侍女真人皆未沾染，真人无需如此谦逊，在下对此并无芥蒂。” 唐伯浩心道每日应对仙子已然耗尽心力，哪里还能再有余裕他顾。 他凝视着上杉薰子的眼眸，深情感言：“唯有薰子仙子，在下心中再无他人之地。” 听得此言，上杉薰子陶醉不已，言语间有些恍惚：“既然如此，唐真人便在此地长居如何？自此之后，薰子的后越国便是唐真人的后越国，将来愿由我俩的孩子承袭国君之位。” 唐伯浩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感慨近日辛劳终有所得。 “在下只求薰子仙子，别无他欲。” 上杉薰子听罢此言，觉得唐伯浩之语甘美过蜜，挥手示意一旁侍奉的灵妖退下，并贴近唐伯浩耳边轻轻呵气，低语道：“那唐真人还在犹豫什么呢？” 唐伯浩随即抱起上杉薰子步入内室深处。 身后留下一道坚毅而悲壮的身影，口中默念：“好兄弟，在这东瀛之地，师兄我没有半分懈怠啊！” 第189章 果真是严阁老英明! 东瀛之地有一种类似夜合之别的习俗，即黎明前必须离开，但对于朱照来说并无约束，直至自然醒来才睁开眼。 学习东瀛语言的过程中，朱照发现这对双胞胎姐妹的性格截然不同。关键时刻，祢豆子女侠爱落泪，纳豆子女侠喜笑颜开。 虽然知晓二人同为姐妹，但不清楚是否出自同一母亲。此事有待日后询问。 轻轻挣脱掉身上两位仍沉浸在梦境中，满面幸福微笑的小仙女，朱照起身拉开纸门。门外早已恭候多时的侍女们身着和服，手中持着准备好的衣物与洗漱用具，想必她们早已在此跪立许久，等待伺候朱照起床。 其中一位侍女上前恭敬禀告：“殿下，刘公公有急事需向您禀报，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朱照遂唤来刘瑾询问详情，得知原来是在东瀛从事商贸往来的船只带回了新的讯息——共有三封书信，一封来自林奇，一封来自唐伯浩，另一封则是知仁亲王所书。 林奇的信件主要报告在东瀛与各方势力友好交往、开展贸易的情况，以及锦衣卫在东瀛搜集情报的结果，还有东瀛皇室近期动向及国内局势等内容。而在大明的支持下，东瀛皇室无论声望还是实力均有显着提升…… 尽管尚未达到与幕府势力平起平坐的程度，但如今已不必如往昔般对他们卑躬屈膝，言辞间亦显得刚毅不少。林奇顾虑朱厚照误解，特地注明那两个被攻克的小国人口与疆域面积，二者相加之总和，尚不及大明一个郡之地。 信函详述了在后越国所发生的事务以及林奇于后越国的布局策略，并征求太子殿下的裁断。 朱厚照阅览之际频频点头，对林奇的工作成果深感满意。唐伯虎的书信则充满了朋友间的关怀，仍旧亲切地称朱厚照为朱贤弟。 朱厚照阅毕不禁莞尔，心中始终将唐伯虎视作挚友，从未把他当作下属看待。信中唐伯虎向朱厚照倾诉苦衷，言及自己进入后越国半月有余，其女国主太过热情款待，让他颇感应对艰难；然而，为了完成朱贤弟交付的任务，他甘愿投身险境，整个人消瘦一圈。 朱厚照看罢不禁欣然，虽得了好处却故作无辜之态。但他终究决定给予唐伯虎实质性的支援。于是差遣刘瑾前往宝库，开启存放各类奇妙法器的秘匣，选取一部分赠予唐伯虎带走；又命人从竹记坊挑选两箱精致女装赐予唐伯虎，助他博取那位上杉柰子的好感。再思及自身无暇使用系统所抽取的印度仙液，便一同交给唐伯虎带上，权当相助。 深知此事的老哥，切莫说我未曾关照于你。 知仁的来信则极其谦逊，对朱厚照及其背后的大明王朝极尽恭维之词，盛赞其支持下日本皇室取得微薄胜利，并表示自己已被钦定为天皇储君的第一顺位人选，未来将继续尊崇大明为宗主国，矢志保持两国长久的友好关系云云。 朱厚照沐浴更衣、用过早膳之后，便乘舆来到翰林院，召集顾鼎臣、严嵩等谋士共商国事。毕竟一人之力终有所限，还需诸多理念相同之能人为辅佐，共同分担政事。众多青年官员之中，有些人坚定地支持朱厚照，他们之所以拥护这位太子，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在于他们认同并赞同朱厚照的理念。 其中数位加入了“玄理学会”的年轻官员，在经过严格的考核筛选后，有幸成为朱厚照智囊团队的一员。朱厚照遂取出林奇和知仁的信函，供智囊团共同研读分析，制定相应对策，随后安排人手分别给二人回复书信。 随后，朱厚照又询及自己这几日行踪隐匿时朝廷内的反响以及朝局近况。整体来看，朝中舆论对朱厚照的评价正在持续攀升，他的一系列实际行动赢得了部分朝臣的认可。固然朱厚照沉迷于修炼中的奇术法宝，但诸如热气飞舟、望远观星镜、指引迷途的罗盘这类发明确实在各个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然而即便世人认为朱厚照沉溺享乐，毫无治国之才，但他力荐的王守仁迅速平定了叛乱，并且朱厚照所提出的“废土归流”政策，确确实实地为大明王朝指出了一条解决边疆少数民族叛乱的有效途径。而王守仁在云南实践推行的“废土归流”，也取得了显着成效…… 且莫论朱厚照时常补助大明灵石宝库之事，如今丹财政部对朱厚照最为推崇，只因他掌控着炼财之术。然而，江浙派系的官员却对此持有异议，皆因与东瀛的商贸交易纠纷始终无法化解，矛盾根深蒂固。 近来，晋商一系的官员对太子怨声载道，皆因天津盐泽所产的修炼用神盐侵蚀了他们的利益。昔日大明虽亦产神盐，然产量稀罕，并皆握于晋商家族之手。朱厚照即便已严格遵循《采盐令》分配神盐，但此举无疑是对晋商垄断的神盐产业造成了致命冲击。 天下熙熙，皆为灵机而来；天下壤壤，皆为机缘而去。一旦牵涉到利益之争，世人哪还会顾忌对方是皇太子抑或是仙帝？ 遥想先祖朱元璋开疆辟土之时，山西商人屡次资助其征战，在此恩惠之下，朱元璋便投桃报李，赐予晋商一份“盐引”秘籍，凭此他们得以合法经营仙盐与灵铁贸易。然而，朱厚照对于这群晋商的印象极差，甚至怀恨在心。他们一味投机取巧，自私自利，对大明仙朝并无归属感，清兵入侵之际更是助纣为虐，提供物资情报，充当内奸角色。 即便现今尚未涉及清廷之事，晋商私下里仍暗中向蒙古贩卖神盐与灵铁。朱厚照阐述了自己的立场，明确表示对晋商不存在和解的可能性，早晚要将他们铲除。 事务讨论完毕后，朱厚照遣散众人，各自思量如何处理自家琐事。首先要考虑的是迎娶戴如南之事。 欲娶戴如南，便需过了戴珊这一关。戴珊此人极难对付，令人颇感棘手。朱厚照摩挲着额头，思索着该如何与戴珊开口提及迎娶戴如南之事。 尽管戴珊呈上了辞呈，但朱厚照洞若观火，深知她此举不过是退一步以求进一步的策略。她压根就没打算真的离职。 “殿下是否正为此事忧虑？” 严嵩迟迟未曾离去，待其余人走尽后，方才向朱厚照开口询问。 朱厚照心中暗叹，果真是未卜先知的严阁老，最懂得揣摩圣意。他微微点头示意严嵩继续讲下去，想听听他有何高见。 原来严嵩常游历西山，因而识得戴如南，了解此事背后的始末，深知太子殿下一旦涉足此事必然忧心忡忡。于是严嵩提出了一套对策。 朱厚照听罢，心中再次赞叹：“果然是严阁老！” 第190章 想不到此事竟还有如此解决之道 戴如南安然归家后，戴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他对这位独生女确是关怀备至。幸而牟斌有情有义，收到朱厚照传来的确保戴如南平安的消息后，立刻转告给了戴珊。 戴珊见到女儿安然无恙，即便近期有关女儿的蜚语四起，她也并未因此责怪女儿。气愤无济于事，关键在于解决问题。她询问戴如南失踪那几日究竟遭遇何事。 戴如南归家即得知父亲已为自己解除婚约，她明白此事对父亲而言是极大的困扰…… 戴如南满心愧疚地跪在戴珊面前，如实禀告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异变。 原本只打算与朱厚照相见一面便彻底断绝往来，却未料到会有此番意外波折。 那一刹那，危机四伏，朱厚照为救她不惜涉险，几乎丧命于逆境之中，历经生死考验之后，两人的深厚情感瞬间升华，最终费尽周折离开了那片蛮荒深山，并安然无恙地返回人世。 听闻当时情形如此凶险，戴珊亦不由得为之捏一把冷汗。 所幸的是，那位太子殿下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更庆幸太子殿下安然无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怕局势会变得更为动荡不安。 当问及女儿与太子的感情进展到何种程度时，戴如南脸颊泛红，低头不语。 戴珊无奈摇头，自家如明珠般纯洁的女儿显然已被朱厚照这头狡猾的“猪”给玷污了。 回程路上，某夜朱厚照声称要替戴如南检查腿伤，检查过后却又坚持要给她按摩，美其名曰有助于康复。然而令戴如南未曾预料的是，按摩之事渐渐从腿部延伸至全身，进而引发了一场无法言喻的变化…… 面对戴珊询问太子对自己的真情几许以及未来有何安排时，戴如南坚定地表示，她深信朱厚照对自己矢志不渝，并承诺将来必定迎娶自己为妻。 戴珊深知，太子殿下为救女儿甘愿舍生忘死，这份深情实属难得。但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是，若欲保全自身仕途，唯有强行拆散女儿与太子这段姻缘。此举一则会让女儿受苦，二则太子能否答应尚且未知。更何况此事关乎皇家颜面，无论是女儿进宫与否，都将导致一系列棘手问题。 戴珊正值壮年，仕途正如日中天，不久之后有望入阁拜相，如今却因女儿之事，大好前途突然变得渺茫起来。皆怪自己从前过于宠爱女儿，若早日将她嫁为人妇，何至于今日这般进退维谷！ 第二日上午，严嵩悄然来到戴珊府邸求见。 朱厚照在听取严嵩的意见后，即刻遣其前往拜访戴珊。事不宜迟，必须尽快了解戴珊对此的态度，以便制定下一步应对策略。 严嵩自信满满，他相信这个方案对于戴珊而言无疑是最佳选择。倘若能够妥善处理此事，便是于太子殿下面前立下的一大功劳。 戴珊识得严嵩的身份，那天太子邀百官赴万象园聚会，其中就有这位年轻的翰林严嵩与新科状元顾鼎臣一同向众人展示热气球技艺。而此刻的严嵩，已深深烙印上了太子党的印记。 戴珊知晓严嵩乃是太子派来的使者，于是将其恭敬请入府内。严嵩表现得极为谦逊有礼，见到戴珊便躬身行礼…… 此乃朝中巨头，乃至未来天子岳父的身份所在。 严嵩表明今日乃是遵奉太子宫之令前来，太子殿下对戴大人敬重有加，赞其居官廉洁，刚直无私，堪称大明的中流砥柱。 戴珊一时愣住，纵然太子确有如此评价，然而你甫一见面便连番颂扬，此举何意？ 更何况，太子欲议亲之事，为何偏偏派遣你严嵩前来传达？ 此事于礼不合啊。 如今戴珊已坦然接受命运，做好了将女儿许配给太子殿下的打算，自己则退居二线，做个无实权的皇族姻亲。 严嵩拍足了马屁之后，声称太子殿下坚决要迎娶戴大人的千金。 戴珊闻此言面色微沉，你这一通天花乱坠地说了半天，归根结底不就是要告诉我太子殿下无论如何都要娶我家女儿吗？莫非太子殿下派你来就是为了对我多说几句好听话？ 此刻，严嵩忽然转变话题，询问戴珊是否有意愿继续留在朝中为官？ 戴珊脸色愈发难看， 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我已在朝堂辛苦半生，你却问我是否还想继续为官？ 太子殿下都已经亲口说了要娶我女儿，我又如何还能安心做官呢？ 即便太子与圣上皆点头同意，我又有何颜面面对百官的指指点点，届时恐怕会被那些口水淹没吧。 看出戴珊神情不悦，严嵩并未开口辩解，而是揣摩出了他的顾虑，续言太子殿下早已设想了一个两全之策，并特地遣他前来征询戴大人的见解。 戴珊心中好奇，此事怎会有两全之策可寻？ 待严嵩将自己的计谋娓娓道来，听完之后，戴珊的眼神越发炯炯有神。 此计妙哉！不过是要我与太子殿下共同上演一出戏罢了。 既能挽回我的清誉，甚至还能声望倍增。 果断拒绝太子的求婚提议，甚至当众指责太子，岂有比这更能提升威望之事乎？ 光是想象都觉得激动不已。 太子殿下为我如此煞费苦心，不惜拿自身的颜面向我低头，可见他对小女确有一片深情。 深知这其中意味的戴珊虽因顾及颜面未立即应允，但仅是答应回家与女儿商讨，询问戴如南的意见后再做决定。 严嵩料定此事已有八九分把握，遂起身告辞离去。 戴珊随后安排下人送走严嵩，自己则前往后院寻找戴如南。 戴如南自与朱厚照一日分离，便觉得对他颇为思念。 她在猜想朱厚照究竟会想出何种妙计，既能使二人得以相伴左右，又能确保她的父亲得以保全官位不受影响。 若是为了与朱厚照相守，竟需付出让父亲仕途终结的代价，她内心实难安之。 戴珊找见女儿戴如南，详尽转述了严嵩所提出的计策。 戴如南初闻父亲提及要拒绝太子殿下的婚约，并要在众人面前公然训斥太子时，心头不禁一紧。 紧接着听到父亲提及让自己暂且削发为尼，心情更是降至冰点。 直到戴珊说出是因为她已有孕在身，不得不重返尘世嫁入皇家之时。 戴如南似乎有所领悟，但仍疑惑地道：“但这怀孕一事，可不是说有就有了啊……” 戴珊自知此事难以启齿，按照此计策，自己的名誉虽得以保全，但却会让玉清仙子与自家女儿受些委屈。 玉清仙子会因此失了颜面，而其女也将历经周折才可踏入天阙仙宫。 戴珊并未接纳太子殿下的仙侣之意，反而当面呵斥太子，并令其女离尘修行，此举等同斩断亲子之情，自此戴如南这位出家人的一切行为，与戴珊再无干系。 随后，戴如南在出家后竟然发现身怀龙胎，皇家自然不会舍弃这尊贵的血脉。在这个修炼界中，伦常道理高于一切法规。 于是戴如南便顺应天意，得以名正言顺地进入天阙仙宫。 戴珊暗叹女儿聪明不在眼前，只得硬着头皮向她解释： 并非真的需怀有龙胎，即便是假装怀孕也可。 待到入宫之后，便可声称胎儿遭遇意外，届时既已位列仙班，身份亦已确定，谁也不会胆敢查证此事的真实性。 如此一来，戴珊依旧可以保持清誉，居庙堂之上为官。 太子殿下与戴如南这段仙凡间的奇缘终将修成正果，还将成为一段流传千年的佳话。 外界看似太子殿下与戴珊结下梁子，实则双方心知肚明，其中隐秘唯有彼此心知。这种默契正是严嵩精心布局的结果，太子殿下的背后多了一股隐匿的强大支持力量。 尽管整个计划稍显瑕疵，但瑕不掩瑜，终究是多方共赢的局面。 待戴如南了解清楚后，深感此举实乃目前最佳的选择，想不到竟有如此巧妙的操作。 第191章 仙踪难觅 严嵩离开戴府后，立刻返回向掌门真人朱厚照禀报详情。 朱厚照认为此事刻不容缓，遂即命护法使者刘瑾携带着珍贵的仙宝聘礼，乘坐祥云马车，带领大批护法弟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戴府门前。 身为朝廷高阶仙吏的戴珊，周边邻居皆为朝廷要员，此刻见戴府门前这般宏大气势，不禁纷纷揣测不已。 哪位仙家能在太微仙巷这般地界摆出如此大的排场？ 原来这里是太子驾临，得知真相的邻居们无不抑制住内心的八卦之心，个个期待看好戏上演。 戴都御史府邸坐落在东华门外的太微仙巷，此处非有权势者不能居住，级别低的仙吏更是连靠近都不敢。然而此刻，众人得知是太子前来，都纷纷憋不住八卦热情，翘首以盼。 近几日来，关于戴都御史家的千金与太子殿下一同消失的传闻闹得满城风雨。据悉昨日太子殿下与戴家千金一同返京的消息传出，众多仙民都在等待后续发展。 原本已有婚约的戴都御史家千金因太子殿下的介入而退婚，如今太子殿下在京都刚回转第二天便上门拜访，定然好戏连台。 更有传言称，戴都御史为此事已经递上了辞职奏疏。 不过想来也在情理之中，一旦戴家千金真的步入仙宫，戴都御史辞职亦是顺理成章之举。 邻里间的夫人们仆人们个个都想端个小板凳，在家门口瞧这场天庭盛事。 快瞧！太子殿下已然差遣随从前去敲门，看来那些随从携带的应该便是仙家聘礼无疑。 哎呀呀！太子殿下竟然亲自登门提亲，真是难得一见，传说中太子殿下放荡不羁，不顾礼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戴离渊真人离开了居所，只是他面上并无丝毫欢愉之色，显然心情并不愉快。 太子殿下玉清元君，毕恭毕敬地向戴离渊真人禀告，提及欲纳其掌上明珠入仙宫，并誓言定会以全然的呵护对待戴真人之女。四周观者皆已揣测出个大概，无非便是如此之意。 然而，戴离渊真人并未给予玉清元君好脸色，反倒是带着威严，更像是在训诫后者。 他指责太子殿下违背修炼界的礼仪纲常，破坏了与自家爱女的灵缘约定，言语之中充满责难之意。 这位戴离渊真人果然是胆识过人，竟毫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中。 纵使玉清元君这般登门之举实属唐突，但看他此刻诚心恳求的模样，显然是有所觉悟。 即便遭到训斥，太子殿下仍旧忍耐未发，仍以谦逊之词试图说服戴离渊真人，不知何时他的性情变得如此坚韧。 一众围观的修士看到，太子殿下令随从将精心筹备的聘礼送到戴离渊真人面前。 戴离渊真人冷笑一声，表现出对此举的轻蔑与不屑，他愤然抬起一脚，将盛满聘礼的宝盒踢翻，那其中熠熠生辉的法宝与灵石瞬间洒落于戴府门前。 紧接着，戴离渊真人高声呵斥太子，断然宣称无论何时都不会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太子殿下玉清元君终是按捺不住，与戴离渊真人争吵起来，甚至扬言要取消他的监察仙使之位。 而戴离渊真人毫无惧色，直言就算失去监察仙使之职，也不会将女儿嫁给太子殿下。 戴离渊真人一身浩然正气，直面仙宫太子的威胁，处变不惊，可谓给整个修真界的文职官员树立了榜样。 此时恰逢几位下朝归来的修真官员路过，他们恰好目睹了戴离渊真人义正辞严怒斥太子的情景，无不深受震撼。 戴离渊真人坚毅如铁，无惧皇族威压，堪称我辈楷模。 太子殿下恼羞成怒，赌气般宣称不再娶戴离渊真人的女儿，留下几句狠话，警告戴离渊真人好自为之，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定会让戴离渊真人好看。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驾驭飞剑离去。 那些刚下朝的修真官员见到这一幕，无不震惊不已。 原来我们都误解了戴离渊真人，他并非攀附仙宫之人。 但他们也为戴离渊真人担忧，毕竟太子殿下睚眦必报的性格众人皆知。 众多官员纷纷聚到戴离渊真人家门前，纷纷表示要安抚并支持他。 告知戴离渊真人不必害怕，他们会全力护佑，若太子殿下胆敢报复，他们会一同站出来为戴离渊真人撑腰。 太子又如何？ 难道就能强行掠夺凡间女子吗？ 次日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已在祖师面前参劾戴离渊真人，要求免除其监察仙使之职。 闻此讯息，修真官员们纷纷摇头，这绝对不行。 如今的戴离渊真人是敢于正面抗衡太子、不屈服于强权的公正仙使，是大明修真界官员的典范。 太子想娶戴离渊真人的女儿不成，竟妄图报复。 所有官员一致反对，纷纷上书祖师谴责太子，并全力担保戴离渊真人，请祖师准许戴离渊真人早日恢复原职。 经过两日的争执，祖师似乎已经顶不住各方的压力。 于是发布谕令驳回了戴离渊真人的辞职申请，催促他尽快返回仙宫复职。 戴珊重返朝堂之日，众仙官皆道贺连连。 他们纷纷向戴珊表达欣喜之情。 储君殿下自涉足朝政以来，今日乃是首次遭遇挫败。 戴督御史英勇无畏，竟敢正面挑战储君且获胜，一时间威震朝野，声名赫赫。 如今戴珊在百官心中的地位已与先贤于谦、方孝孺比肩而立。 众人商议，在下朝之后定要设宴庆祝戴督御史之胜绩。 然而戴珊却感到索然无味，心想你们这般欢喜作甚？不过是再次落入储君殿下的算计之中罢了。 “殿下，后宅并无他人。” 钱宁身手矫健地跃下戴珊府邸的院墙，悄声禀告朱厚照。 连续数日未曾相见戴如南，得知戴珊今日上朝，朱厚照便精心伪装一番前来探访。 两人悄然来到戴珊府邸的院墙之外，事先已命钱宁登上墙头探查情况。 “在此稍候。” 朱厚照吩咐一声，随即施展轻功潜入了戴珊府邸的后园。 戴珊府邸并不宏大，仅是一座双进的小庭院，仆役亦不多。 朱厚照翻墙入园，径直朝戴如南的闺阁行去。 近日戴如南闭门不出，唯有以阅读《思凡》这部修炼秘籍来消磨时光，并继续撰写其中的新篇。 正当她沉浸于创作之际，闺房的门户忽然被推开。 一名满脸虬髯的陌生人鬼鬼祟祟地走进屋内，并随手掩上了房门。 戴如南惊恐不已，怎会有匪徒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家中？ “你是何人？”戴如南厉声喝问。 “嘘！是我啊，瞧瞧你的腿。” 这“瞧瞧你的腿”三字，正是朱厚照平日与她戏谑时常用的言语，此人又是如何知晓？ 陌生人揭下脸上伪造的络腮胡须，显露出真面目。 戴如南顿时惊喜交加，原来此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情郎！ 戴如南欢喜无比，立即投怀送抱于朱厚照。 “你怎么来了？” 第192章 看腿......是顺便之事 朱厚照微笑着答道：“来看看我的娘子在忙些什么，有没有想念我？” 戴如南笑容满面：“自然是想啊，每天都在想，你呢，有没有想念我？” 朱厚照调侃道：“自然念着呢，你爹一上朝，我就立刻赶来了不是么。” 戴如南听罢，觉察出此言略显隐晦，仿佛俩人的幽会之举颇不为人知。 确实如此，否则朱厚照也不至于易容改扮后偷偷摸摸地翻墙进入。 更何况若自己的父亲此刻在家，一旦发现朱厚照，场面必将极为尴尬。 朱厚照自觉身为君子，人家父亲在家时，私自会晤其女儿实属不妥。 总得等到人家父亲外出不在家之时才适宜行事。 二人久未谋面，缠绵悱恻片刻，才稍稍慰藉了相思之痛。 戴如南柔声道：“再过两个月一切都会好了，那时我们相见，你就无需像这般偷偷摸摸了。” 朱厚照回答道：“确需委屈如南暂居寺庙一段时间了。” 戴如南对此并不在意，只要问题能得以解决就好。 “没关系的，让夫君费心了，白白让你被我爹责骂一顿，颜面尽失。”戴如南歉意地道。 朱厚照面含笑意地道：“吾并非那般斤斤计较之人，只是那彩礼，你岳父已是无缘得见，如今朝中反对篡位者的联盟，皆尊你岳父为首领矣。” 戴如南心中明白朱厚照是在调侃，但她仍然感到一阵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朱厚照转换话题问道：“说到修炼之路，你可愿成为道侣，抑或是佛门弟子？” 戴如南哑然失笑，心想这位殿下倒真是关心周全，竟让她自己选择去道观还是寺庙修行。 “殿下方才可是问我，是更喜道侣还是僧侣？”戴如南将决定权归还给朱厚照。 朱厚照轻抚戴如南柔顺的长发，缓缓言道：“还是选择成为道侣吧，若是削发为尼，可就辜负了你的这一头秀美的青丝。” 戴如南点头应允：“好吧，做道侣确实更为便利些。即便在尼庵带发修行，终究显得不够诚敬，难免招致非议。” 明代，道教远胜佛教兴隆。明成祖朱棣，为了为自己登上皇位寻找合法性，宣称得到真武大帝的庇护，于是大肆推广道教，从而开创了明代帝王崇道的风尚。 自朱棣之后，明代历代皇帝愈发推崇道教，至嘉靖、万历年间更是达到了顶峰。与此同时，在大明朝代，尼姑群体的名声并不佳，频传淫乱之事，令人诟病不已。 永乐年间，曾有工匠在修缮一座尼寺时，在寺内发现了一顶缠棕帽，其上竟然还镶嵌着水晶璎珞。工匠便将这宝珠拿到市场上售卖，结果被原主人发现并告至官府。官员审理此案时追问工匠宝珠来源，工匠如实回答，原来是一位少年潜入尼寺，却不幸被纵欲尼姑留下，最终因过度欲望丧命，并被藏尸寺内，因无法运送出寺，只得将其就地掩埋于墙壁之下。 听得戴如南答应成为道侣，朱厚照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身着道袍的形象，英姿飒爽，饶有趣味，这也算是一种修行的cosy吧。 一念及此，朱厚照心中略有悸动。察觉到朱厚照异样的目光，戴如南想起路上多次遭遇的那种眼神。 “这位道友，请展露你的仙姿。”朱厚照带着一丝调侃之意说道。 戴如南心中暗笑，果然如此，“罢了，我的腿早已痊愈了。” 朱厚照邪魅一笑：“道侣大人，我看的正是你的好腿。” 戴如南脸颊微红，轻声道：“这大庭广众之下……” 朱厚照提醒道：“你莫非忘了我们计划的最后一环？” 戴如南眨了眨眼，佯作不解：“你说的是哪一环？” 朱厚照微笑道：“仙姑你分明清楚得很，不必装糊涂了。” 戴如南俏皮地说：“你是指假装怀孕那一环节么？” 朱厚照回道：“我们要做得尽量逼真一些，乖，让贫道瞧瞧你的腿！如此美腿若非配上黑丝，实乃一大憾事。” 戴如南满脸困惑：“何谓‘黑丝’？” 朱厚照抱起戴如南向床榻走去，口中答道：“此刻无暇解释，下次为你带来便是！” 待戴珊退朝之前，朱厚照又一次悄无声息地翻出院墙而去…… 此行目的主要关乎戴如南的境况，所见看来戴如南自返京都之后修为未曾落下，气色尚佳。 观其步态……倒似随意而至。 钱宁于宫门外静候多时，双腿已麻木，终于等到殿下走出宫门。 见四下无人，朱厚照迅速隐匿身形，潜至巷口之外的遁光飞车内。 待登车完毕，钱宁禀告道：“殿下，前往霸州赵家村打探消息的锦衣卫修士已然返回。” 朱厚照甫抵京师便遣人寻访赵家村的赵杰夫妇，若赵杰一家有意进京定居固然是好，即便夫妇二人无意进城，也须让他们知晓自己的救命之恩并表达诚挚感激之情。 彼时尚不便暴露自身真实身份，如今至少得让人家知道，他们所救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朱厚照满脸困惑地问道：“怎会如此迅速？他们是否愿意移居京城？” 钱宁面露哀痛之色，答道：“回殿下，确是由快马带回的消息，只是内容却不甚如意。赵家村遭受妖骑肆虐，赵杰夫妇不幸遇难。” 朱厚照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离别霸州不过半月有余，赵杰夫妇竟遭遇此劫。 他深感懊悔，那时为何不强行将赵杰一家带往京城避祸？ 为何非要等到返京之后才派人前去接引？ 钱宁继续说道：“幸而赵家夫妇之子得以保全性命。” 朱厚照立刻下令：“速将赵燧接到京城，由我代为养育他成人。” 钱宁领命，并询问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朱厚照决定先行返回紫禁城。 朱厚照担忧地方护法无力平乱，欲请父皇弘治下旨严惩不贷。 毕竟身为储君，他无权直接干预地方事务。 为使那残害恩公的妖骑无法逃脱律法制裁，唯有求助于父皇。 来到乾清宫，弘治见朱厚照面色铁青，怒气满盈，这样的神情在他这位太子脸上实属罕见。 弘治关切地问：“太子殿下可是有何烦忧之事？” 朱厚照遂将赵杰夫妇遇害的惨剧告知弘治。 弘治闻讯，对自己管辖之地的百姓遭此横祸大为震怒，即刻给霸州知州下达旨意，要求其全力追查此案，务必荡涤这伙丧失天良的妖匪。 第193章 道袍之中藏玄机 数日之后，戴珊之女戴如南入道修行的消息传出世间。 此前因解除婚约之事，戴如南曾引来不少非议，但如今她选择剃度出家，世人对她的好评逐渐反转过来。 传言戴珊之女此举是为了彻底断绝太子殿下的思念之情，同时亦是对父亲愧疚之情的一种补偿，因此毅然选择了皈依佛门，相伴青灯古佛。 戴珊竭力挽留却未能成功，只能无奈答应女儿的请求。 朝廷众臣私下皆对此赞不绝口，认为戴珊之女通情达理，识大体。 自披道袍，斩断红尘，既保全了家族的名誉，又断绝了太子殿下的妄想。 既然太子心中不满，那么江浙系和晋商系的官员们自然欣喜万分。 更令人惊讶的是，戴如南选择投身全真一道。 修道之人分为正一道与全真道两大流派。 正一道者可娶妻食肉，而全真道弟子则需出家受戒，终生守戒不娶妻生子且素食斋戒。 戴如南道号“了尘”，种种迹象昭示着她出家修行的决心不可动摇。 戴如南之行止深深契合了当世修炼界的道义观，其言行几乎可与坚贞修真女子相提并论。然而，外界鲜有人知，“了尘”这一道号乃是出自朱厚照的亲手赐予。 戴如南的修真之地，亦是由朱厚照精心选定。那是在钱氏家族长期赞助的一座古朴道观内，特辟了一处静谧的院落供戴如南潜心修炼灵力。 朱厚照深知护法安保对于修真者的重要性，于是组建了一支名为“清灵卫”的秘密守卫队伍，专门伴随戴如南左右，确保她的安全。这清灵卫，实则是朱厚照私下设立的情报搜集组织，由张永统率，从民间选拔出身清白、天赋异禀之人充任其中。 为了训练这支队伍，朱厚照不惜动用东厂与锦衣卫的力量，派遣专人予以教导。他们在明面上守护着西山及朱厚照治下的所有仙家产业，暗地里则从事着与东厂锦衣卫相似的秘密任务。知晓“清灵卫”存在的，仅限于朱厚照身边几位最为亲近的心腹。 自从戴如南迁至道观居住，确实给朱厚照带来了诸多便利，不必再冒着风险翻墙探访戴珊府邸。 一日，朱厚照再次来到道观，欲与戴如南一同演绎一场仙凡间的奇缘戏码：戴如南扮作不慎服食了极乐合欢散的仙姑，而朱厚照则扮演误闯道观的修士。 近来，朱厚照时常抽空陪伴戴如南，让她深感感动之余，也逐渐明白了朱厚照的独特喜好，并愿意与其一起体验一些富有情趣之事。然而提及极乐合欢散，她作为撰写修真小说的作者都未曾听闻过，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 据朱厚照透露，此种设定取材自他过去读过的一本《仙鹤神针新传》的坊间秘籍故事。这让戴如南不禁好奇，不知朱厚照平日都在阅读些什么奇特的典籍。让她扮演中毒深重的玉箫仙子，这般情境委实令她羞涩不已。不过经朱厚照一番劝说，戴如南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正当二人沉浸在这场角色游戏中时，忽听得门外女卫兵前来通报，声称有一名叫张慧的访客自称是“了尘居士”的好友来访。 原来张慧与戴如南交情匪浅，在获知戴如南出家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四处打探戴如南所在道观的具体位置，终于寻至此处想要看望戴如南。既然张慧已到，戴如南自然不便避而不见，于是将正在屋内的“误入道观书生”暂留卧室。 对此情形，朱厚照显然颇有微词，抱怨张慧来的时机太过尴尬。戴如南一边整饰衣衫，一边安抚他：“你别怪罪张慧，她可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们能相识也是因为她牵线搭桥呢。” 朱厚照想想也是，当初他们之间的团队建设活动，正是经由张慧引领戴如南前来与他会面，因而张慧也可算是一半的红娘。此刻朱厚照谎称自己同样中了极乐合欢散之毒，催促戴如南尽快返回救治。临走前，戴如南狡黠地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叮嘱他忍耐片刻，保证在毒性发作之前定会赶回施救，随后离开卧室。 张慧得知戴如南身陷如此境地，内心懊悔不已，痛恨自己当初未能将朱厚照的真实身份——一位拥有皇家血脉的修真者的事实告知戴如南。 未曾料到，戴如南与朱厚照之间竟生出了一份深厚的情感，期间更是诸多变故横生。 二人私下曾谈及对未来伴侣的理想形象。 戴如南坦诚，心中的如意郎君当是身姿魁梧、英俊潇洒，饱读诗书且敬重女子之道。 而朱厚照各方面均与戴如南所描绘的理想夫婿形象相吻合，她不禁暗自懊悔为何未早日察觉这份情感。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戴如南，毕竟她也曾倾心于朱厚照。 想来如今如南师姐内心定是五味杂陈吧，正值青春年华却要在静室修炼诵经，这般日子怕是谁也无法承受吧。 张慧思及此，心中亦随之悲凉。 她步入卧室外的前厅，见到了戴如南，眼中泛起泪花，握住如南师姐的手。 “如南师姐，您受苦了......” 话音未落，张慧却见戴如南面泛红晕，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全然不见原先预想中意志消沉、萎靡不振之态。 这......莫非如南师姐已通过打坐修行参透了大道？ 修行仙道之法竟如此见效？然而如南师姐入观尚不足一月之久。 这让张慧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看样子如南师姐并未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痛苦，反而在观中过得颇为安适。 平日里那冷若冰霜的形象此刻似乎多了几分柔和。 “如南师姐，您在观内......一切可好？”张慧最终改口问道。 戴如南揣摩出张慧的心思，她在观中饮食无忧、作息正常，朱厚照时常前来陪伴。 她的生活并无半分寂寥，甚至连平日里闲暇所作的小说文风也变得灵动欢快起来。 更重要的是，她与朱厚照已达成共识：在观中待满一月之后，无论是否怀有身孕，她们都将入宫。 而且朱厚照还允诺她，等到搬入新建的太子府邸，仍会让她继续在西山从事自己的科研工作。 既能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又能投身于热爱的事业之中，怎可能心情不佳呢？ 戴如南宽慰张慧道：“小慧，你不用担心我，在观中一切都很好。” 听到这话，张慧觉得刚才真是白为自己这位如南师姐担忧了，既然如南师姐过得不错，自己自然也为她感到欢喜。 此刻的前厅布置着道观特有的装饰风格，室内并无桌椅，仅有一张蒲团。 戴如南拉过张慧坐在蒲团之上，准备与她好好聊聊旧时的事儿。 张慧随戴如南一同坐下，忽然注意到其道袍下露出的一双奇特之物，黑乎乎的，似袜非袜，似裤非裤。 她好奇地问：“如南师姐，您穿的这是何物呀？” 戴如南见状微显慌乱，原来竟是忘换了道家修行专用的丝袜。 原以为藏于道袍之下无人知晓，不料坐于蒲团之上时露了出来。 “这个......这是道门中的一种特殊服饰。”戴如南硬着头皮解释道。 第194章 闺中密谈 对于道家之事并不熟悉的张慧，听闻戴如南这般言说，便信以为真。 “这是何种材质制成的？倒是很别致。” 戴如南受教养之训，深知不应撒谎，于是设法将话题转移开去…… \"我也尚未知晓，且来品尝这灵果罢。\" 朱玄照于静室内听见二人交谈，险些笑出声来。 戴如烟倒是口才非凡，竟提及道门服饰之事。 \"如烟师姐，在那仙观之内，你每日究竟修习何事呢？\" 张灵玉备下一肚子慰藉之词，却见戴如烟并无半分愁容，便转而问及她的日常生活。 戴如烟每日便是撰写修真章回，研读各类秘籍，朱玄照每隔数日便会前来伴她修炼。 然而戴如烟不便直言其详，思量片刻答道：\"嗯……打坐冥想，诵读仙经，此类修行罢了。\" 张灵玉闲聊许久，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遂问道：\"如烟师姐，你与太子殿下之情谊进展至何境矣？\" 提及此事，戴如烟脸颊瞬间飞上红霞。 进展至何境？此刻二人正竭力修炼，以期孕育仙胎。 戴如烟含蓄应道：\"还好吧，不过那些过往已不再重要。\" 张灵玉瞧着戴如烟的神情，已然猜出了七八分。两人曾一同失踪多日，若非情愫深重，如烟师姐又何必入道修行呢。 张灵玉歉然言道：\"皆因我疏忽所致，早知朱寿即是朱玄照，或许后来之事便可避免。\" 戴如烟心中暗想，其实无需道歉，反而是应当感激。正是缘于此，才有了今日之她与朱玄照。 戴如烟淡然回应：\"无妨，一切早已成为过去。\" 张灵玉愤慨不已，言道：\"都怨朱玄照，若是他早早表明身份，又怎会有后来诸多变故。\" 戴如烟生怕张灵玉继续贬低朱玄照，赶忙接口道：\"他并未有意隐瞒于我，邀请我去西岭共研仙法，随着时日推移，我自然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 话题转向此处，张灵玉难免八卦一番，追问：\"如烟师姐，那你与他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彼时他邀请你前往西岭，莫非别有所图乎？\" 张灵玉自觉与戴如烟乃闺中密友，同受朱玄照所伤，戴如烟甚至因此出家为道，理当共同对抗朱玄照。 朱玄照在房内听得张灵玉这般指责自己，颇感困惑，自己并未得罪张灵玉，与其多次相见，始终相交甚欢。 戴如烟明白张灵玉之用心，她是出于为自己抱不平才如此说。往昔张灵玉在自己面前谈论朱玄照，总是赞不绝口。 戴如烟深知朱玄照此刻定是在偷听，故微朝卧室内一瞥，悄声道： \"并非如你所说那般，起初朱玄照确是希望我去西岭从事仙术研究，如今你再去万象仙境，必能见到一件名为‘留音法宝’之物，那便是我在西岭修炼所得之成果。\" 张灵玉又言：\"即便如此，他明知道你已有婚约在身，仍对你纠缠不清，无论如何，此举便是他的过错。\" 戴如烟心想你可不要再诋毁朱玄照了，他此刻在屋内定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原委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那婚约是我父亲私下订立，起初连我自己都不知情，更不必提朱玄照了。\" 张慧心言，“你为何始终袒护那位朱皇孙，我可是为你抱不平而来。” “那么，你们二人是如何走到一起，共结同心的呢？”张慧仙子疑惑地问。 戴如烟忆起与朱厚照共同修炼、探究天地至理的日子，脸上流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缓缓道：“或许就是在那朝夕相处、同研大道的过程中，渐渐萌生了情愫吧。毕竟朱厚照乃皇家子弟，我并未想过与他有何瓜葛。后来我炼制成功音律宝鉴，按约定他应带我乘骑升仙飞篮以偿诺言。就是在那一天，我得知了家父为我安排的仙侣之约，于是我决定再见朱皇孙一面，然后向他辞行。” 张慧愈发好奇，原来事情的背后竟藏着如此一番曲折。 “之后呢？”张慧不禁追问后续的故事。 戴如烟便讲述了他们在飞篮之上互诉衷肠，随后飞篮突遭劫难，朱厚照为守护自己不惜涉险，几乎赔上仙命的事迹。 张慧听得瞠目结舌，原本只知二人消失多日，未曾料到那段经历竟然这般惊心动魄。 原来朱皇孙竟是如此深情重义之人，为了保护如南师姐连生命都在所不惜。 这让张慧不由得对如南师姐生出些许羡慕之情——原来只有自己仍旧孤身一人，形影相吊。 不论如今如南师姐处境如何，至少戴如烟与朱皇孙之间曾有过生死与共、炽烈如火的爱情。 而朱皇孙甚至未曾知晓戴如烟对自己深藏心底的感情。 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张慧握紧戴如烟的手，替她因身份地位悬殊而无法终成眷属感到无比惋惜。她接着询问那一次两人都重伤在身，在那荒凉无人的深山老林之中是如何艰难脱困的。 提及此事，戴如烟亦感神奇万分，当年她腿部受伤行走困难，朱皇孙则更是重伤在身，然而他硬是以坚毅之志撑起一片天：搭建仙居，伐薪生火，狩猎觅食，还要照料受伤的自己。即便今日重提旧事，仍令戴如烟心中涌动感激之情。 张慧玩笑般地说：“这么说来，当时你们就克制不住情感，私定终身了？” 戴如烟含羞带怯地道：“哪有的事？那时我们伤势都很重，只能在帐篷内相互依偎着昏昏入睡。” 她自然不会承认，其实是自己有意献身，却被朱皇孙坚定拒绝了。 张慧见戴如烟羞红了脸，觉得甚是有趣，遂继续打趣道：“那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戴如烟满脸尴尬，嗔怪道：“讨厌！这些琐碎小事你也乱问！” 张慧心里暗笑，心说看来自己之前猜测果然没错。 “是不是在回程的路上？”张慧继续逗趣戴如烟。 嘿……竟然让张慧给猜中了，戴如烟不由得面红耳赤，起身与张慧嬉闹起来。 张慧身高劣势，自然不是戴如烟的对手，没过多久便连连讨饶。 “好了如南姐，我服了！别再欺负我了，我不乱打听就是了。” 第195章 休想说我坏话，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二人依旧如同昔日闺中密友一般嬉笑打闹，即便戴如烟已经入道修行，彼此间的友情并无丝毫变化。 “如南姐，你这件‘道袍’叫做何名？触感极为舒适。” 戴如南未曾料到话题又转回到此，只得回应：“此物名为仙蚕丝袜。” 张慧又伸手轻轻抚过，赞叹道：“触感如云般顺滑，令人舒畅非凡。” 戴如南被张慧的动作弄得酥痒难耐，挥手拨开她的手，言道：“既然喜欢，赠你两双，回去自个儿慢慢品味吧。” 朱厚照曾赠送她众多双仙蚕丝袜，五彩斑斓，款式各异。 幸亏今日穿戴的这一双尚算体面，不至于失礼于人前。 两位闺中密友又闲谈一阵，张慧见戴如南在仙观生活颇为安逸，遂告辞离去，并声称日后必常来探望戴如南。 张慧刚刚走出几步，忽忆起戴如南答应赠予自己两双丝袜之事，于是折返回来。 此刻朱厚照方才从内室缓步而出。 “哼！那小妮子竟敢背后诋毁于我，还胆大妄为地碰触我家夫人，这笔账我记下了。” 戴如南笑着解释：“小慧不过是宽慰我罢了，平日里她在我跟前说起你的优点可不少呢。” 朱厚照一把抱起戴如南，狡黠一笑：“此刻我急需夫人的慰藉，体内所中的极乐神砂之毒即将发作。” 戴如南心中暗想：按照之前的约定，本该是我中毒才对。 然则此时论及谁中毒已无甚紧要，朱厚照将戴如南揽入怀中，深吻下去，双手已然不安分地游走。 戴如南欲言回卧室，却被朱厚照打断了机会。 适才冷落他良久，便索性随他去了。 “如南师姐，你之前答应给我的那两双仙蚕丝袜……” 张慧刚欲离开，念及如南师姐允诺赠与的丝袜，匆忙回头。 归来之际却目睹一幕令她瞠目结舌的画面—— 只见朱厚照仅着一件贴身法衣，袒露上半身；而戴如南身上的道袍凌乱不堪，她以丝袜包裹住朱厚照的腰部，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颈项，二人正激吻缠绵。 乍见张慧闯入，戴如南忙从朱厚照身上滑下，一边尴尬地整饬道袍，一边说道：“小慧，你怎么又回来了？” 张慧亦觉无比尴尬，羞愧之下脸颊通红。 原来如此！ 怪不得戴如南能在仙观过得这般惬意滋润。 原来二人之间始终藕断丝连。 “那个……我不要丝袜了，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个……我还是先离开了。” “不准走！” 张慧正欲推门而出，却被朱厚照喝止。 朱厚照满脸郁怒，再次被打扰好事，这样的情况对修炼可是大为不利。 更关键的是，他与戴如南之事如今已被张慧知晓，若传扬出去，那他的计谋岂非付诸东流？ 张慧被朱厚照拽了回来，在蒲团之上三人相对而坐。 一时之间，三人皆默不作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尴尬的气息。 张慧望着皱眉瞥向自己赤裸上身的朱厚照，既羞涩又恐惧。 “我……我……一定不会到处乱说的。” 张慧颤声保证道。 “你拿什么作为保证？” 朱厚照摩挲着下巴问道。 戴如南虽然羞愧难以面对张慧，但在看见张慧焦急到泪水盈眶之际，他代为安抚道：“你莫要惊扰了慧儿姑娘，慧儿......你......定然不会将此事随意透露出去罢。” 张慧伸出三根手指郑重起誓：“我以灵海誓言保证，决不会对外泄露半分。” 戴如南察觉张慧并非多舌之人，遂鼓足勇气，红着脸颊将朱厚照制定的秘密修炼计划和盘托出。 为了防止张慧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戴如南解释道：“过段时间我将入宫闭关修炼，那时我们之间便无私下交往之嫌......” 张慧听后连连点头，原来如此，亏得你们想出这样的计策。她说：“我明白了，原来是这般情形，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朱厚照面色凝重地道：“不可，既然你已知悉这些秘辛，更加不能放你离开。” 张慧惶恐地望向戴如南求救：“如南师姐，我一定会帮你们保守秘密的。” 朱厚照脸上掠过一抹阴鸷的笑容，森然说道：“只有魂归黄泉之人才是最守得住秘密的。” 张慧闻言吓得瞠目结舌。 不至于此吧！ 竟然要杀人灭口？ 畏惧之下，张慧紧紧蜷缩在戴如南怀中，恐惧地瞥视着目光中充满恶意的朱厚照。 弱小，无助，恐慌。 戴如南安慰地笑着对张慧说：“你别让朱公子吓坏了，瞧把你吓得脸色都变了。” 朱厚照突然间大笑不止，“哈哈！让你说我坏话，现在知道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背后说我坏话。” 张慧见朱厚照瞬间换上笑脸，起初有些懵，旋即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故意吓唬自己。 张慧满腹委屈地躲进了戴如南的怀抱，不愿去看朱厚照。 差点吓死宝宝了，这太子殿下真是坏透了。 朱厚照言道：“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了个小玩笑，我自然信得过你不会随意泄露消息。” 张慧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平日里多来看看如南师姐，毕竟我不能时常前来，她在仙门之内独自一人，未免太过孤单。” 朱厚照又好言相劝一番，直到张慧才肯原谅他的恶作剧。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张慧这才再次告别离去。 临行之际，戴如南赠予张慧两条丝质法宝，同时悄声告诉她，这两条并非道教弟子所穿，而是用来讨她夫君欢心的，千万不可弄错了用途而引来笑柄。 张慧接过丝袜，忽觉手中法宝似乎蕴含热力。 唉呀...这... 我拿丝袜回去做什么呢？ 白白受了一场惊吓，还被迫吃了满满的“狗粮”。 马车之上回程途中，张慧一想到离别前目睹的情景，顿时满脸羞红，心跳加速。 这对师兄妹当真胆大妄为，在光天化日之下竟...... 忽然间，张慧无比艳羡起戴如南，明明是自己最早结识朱厚照的。 更是自己亲手牵线搭桥，引荐二人相识的。 一想到朱厚照结实健硕的身躯，早已熄灭的初恋火花不禁再度复燃。 哎呀，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呢！ 真是不好意思呢！ 第196章 仙缘妙语 再次见到赵燧时，朱厚照发现这位昔日活泼可爱的小师弟显然不如上次见面时那般活力四溢了...... 自幼便痛失双亲，对于一个刚刚踏入十年华诞的孩子而言，这无疑是重创之灾。 踏上前往京都的路途，赵燧已然知晓朱厚照的真实身份——那位身着褴褛却贵为当今仙宫储君之人。 目睹朱厚照真容后，赵燧骤然跪倒尘埃，涕泪纵横道：“储君殿下，请您替我那冤死的父母讨个公道，他们的离世太过凄惨。” 朱厚照见状心生怜悯，上前将赵燧扶起，言道：“孩子，你起来吧，我会替你申冤报仇的。朝廷已经派遣修士队伍去清缴那些魔贼了，只恨我当时未能将你们一家接至京都庇护。” 赵燧突然悲从中来，泣不成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将家中藏有灵石之事泄露给他人的。” 朱厚照听闻此言，不禁一愕，忙向赵燧询问详情。 原来，在朱厚照离开后，赵燧与其他孩童嬉戏时，不慎透露了家中拥有稀世灵石的消息，引来了一批马匪的觊觎与袭扰。 霸州之地的马匪，朱厚照也曾深入了解，虽然名义上被称为马匪，但实际上大多为朝廷牧马的农户所变质，他们在朝廷养马政策的缝隙中，侵占官方牧场，将其变成自家敛财的宝地。 提及马政，又不得不追溯到明代开国之初，朱元璋这位先帝视马匹为至关重要的战略资源，马的数量直接影响着国家实力的强弱。故此，自他起始，明廷便推行了一项官民联袂养马的国策。 这项制度的初衷及起初的确起到了良好的效果，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马政体系逐渐腐朽崩坏。各类既得利益者如藩王、乡绅纷纷涌入其中，抢占原本属于官方的牧场，使其沦为他们聚敛财富的工具。 同时，对于养马户的要求严苛无比，就如同百姓缴纳赋税一般，养马成为了他们的一项重大义务。例如，官府交付给百姓一头母马，次年百姓必须回报一头小马驹。只要母马尚存，百姓就必须年复一年地上缴幼崽。 然而，哪能确保每匹母马皆可年年繁育，并顺利产仔？然而官府对此置若罔闻，若养马户未能如期交割，则必将遭受罚金处罚。 朝廷虽对养马户给予一定的补贴，即使一两年无法完成交割，尚可勉强度日。但当牧场被侵占后，养马户想尽办法也无法妥善养护马匹，常常无法按时交纳马驹，甚至导致母马死亡。 昔年新乐县有户马户，九年间因赔付六匹马驹导致家道中落，最终负债累累走向破产。许多养马户眼见生活无望，索性转换思路，做起无本万利的勾当。白日以平民身份示人，夜幕降临之际则蒙面结伙，骑马闯入周边村落行凶作恶。 各村均有马匪的眼线为其通风报信，哪家富庶早晚会被人摸清底细。赵燧家突获珍稀灵石之事，很可能就是被马匪的眼线所探知，以至于夜间遭其翻墙窃掠。 自此，养马户们尝到了这般恶行所带来的甜头，至明朝中叶，这些曾经的农户蜕变而成的马匪成为一方大患，在河北境内更是引发了大规模的动荡不安。此事也让朱厚照事后特意在锦衣卫中调查霸州马匪一事，内心深感棘手不已…… 想要为赵杰夫妇报仇，在修真世界中并非易事，若这帮马贼仅仅是某个山脉中的邪修匪徒，尚且还容易对付，只需直接前往剿灭便是。 然而，却无人知晓他们究竟是哪个村落的牧马世家，自然也不可能将所有牧马人家屠戮殆尽。 朱厚照已下令暗卫中的锦衣卫秘密调查，只盼能找出杀害赵杰夫妇的真凶。 据赵燧所述，那一夜，马贼悄然潜入其家中，赵杰有所察觉，遂将幼子赵燧藏匿于柴草之中。 那群马贼得到金络子仍不甘心，竟强行逼问赵燧的双亲，追问其余金络子的下落。 赵杰无法拿出更多有价值的物品，那些马贼竟当着赵杰的面残忍地杀害了他的妻子。 见实在无从榨取利益，便又将赵杰杀害。 但赵燧透露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那马贼首领共有两位，人称六长老与七长老。 朱厚照铭记于心，随即令钱宁追踪这条线索，彻查霸州及其周边地区的马贼势力。 安抚完毕赵燧之后，朱厚照将其安置于西山，并将他也收为了义子，与朱直相伴左右。 朱直自被朱厚照悉心照料以来，短短数月间体格健壮许多，不再像以往那般虚弱。 先前朱厚照提及欲成为海盗之王的生父，不过是戏言罢了。 既已正式认朱直为义子，便决定对其负起责任，倾力培养朱直的成长之路。 至于未来道路的选择，朱直可自行决定—— 若是愿意步入仕途，只要具备相应的才华，朱厚照定会妥善安排； 如若对研究仙术科技有兴趣，也可投身其中； 如果偏好商贸经营，则可以放手去做生意。 然而，朱直显然对星河大海抱有极大兴趣，曾多次向朱厚照提及愿出海助其开拓对日仙域贸易，甚至表示即便去天津卫效力也在所不惜。 不过，朱厚照均予以坚决拒绝，毕竟朱直年仅十二岁，朱厚照并不急于让他充当童工。 而是让朱直安心在西山研读仙籍，待其长大后再谈创业之事。 朱厚照引领赵燧至朱直面前，告知朱直这是他的新弟弟，年纪比他小一岁，希望他能好好照顾赵燧。 朱直得此同龄弟异常欣喜，将自己的宝物分予赵燧玩耍。 朱厚照将朱直拉至一旁，告诉他赵燧刚痛失双亲，处境悲惨，需对其倍加关怀。 朱直爽快应允，并询问为何赵燧未改姓朱，岂不是改姓朱更为威风？ 朱厚照解释道：“赵燧的父母曾对我有救命之恩，将来他是要为赵家延续香火的，而你自小就姓朱。” 朱厚照又继续提醒朱直：“我听说你时常去找工坊里的东瀛女工挑逗嬉闹，你是本宫的义子，举止应端庄些，莫再这般轻浮随意。” 朱直曾在东瀛为人奴仆，内心对东瀛人怀有一定抵触情绪，依仗着自己身为太子义子的身份，屡屡对工坊内的东瀛女工恶作剧。 朱直困惑地反问：“何谓轻浮随意？” 朱照泓怒斥道：“你整日这般吊儿郎当，毫无修炼之态，罢了，好好照料你的胞弟赵炎，并引领他熟悉西岭的仙脉地境。待到太子宫建成后，自会将尔等一同召入其中，严加修身炼道。” 朱定渊遵命行事，立刻带着赵炎步入西岭，探寻那修炼宝地的种种奥秘。 朱照泓陡然心有所感，“流里流气”这四字似乎乃是大明王朝独有的称谓。相传此词汇源于明代刘六、刘七两人掀起的一场浩荡叛乱，二人恶名昭彰，久而久之，“流里流气”便成为了贬低他人品行的俚语。 难以置信，这其中竟会如此巧合…… 第197章 飞升之光 西岭仙府的修炼项目繁多，涵盖万象，无论是天地灵宝的研究，或是凡尘科技的探索，朱元熵通常不会过度干预，只求不偏离修行大道即可，充分激发弟子们的主观创造力。 然而若如过去有人妄图钻研长生不灭的法阵，或将水化为灵液这类明显违背天道规律的荒谬研究，朱元熵便会介入，并严厉制止。 近来，朱元熵察觉到西岭仙府的修士们显得心浮气躁，皆试图创造出惊世骇俗的法宝，这让他颇为头疼。究其原因，乃是他为了激励众人的研习热情，所设下的奖赏太过丰厚。 像王阳明与徐子轩这般，只要有创举得到朱元熵的认可，便可确保修为稳固，生活无忧。 自从热气灵囊的成功之后，一众弟子便开始琢磨着研发飞升羽舟。 朱元熵深知以当前的修为境界来看，此事几乎难以达成。但他秉持着对修行之道的坚守，愿给他们尝试与探索的机会。 但那些弟子的思路却偏离得离奇，竟意图模仿神禽青鸾的翅膀构建一种飞行法宝，并在其上黏附苍鹰的羽毛，以期助其翱翔九天。 此举让朱元熵怒火中烧，甚至开始质疑收徒的标准是否过于宽松，怎能让如此不明事理之人进入西岭仙府？ 为此，朱元熵找来了顾鼎诚共商对策。 顾鼎诚，新晋金丹状元，对于悟道求真的热情无比高涨。因此，朱元熵将西岭仙府的管理权悉数交付于他，并任命其为副府主。 事实上，顾鼎诚亦对仿制青鸾羽翼的飞行法宝持有疑虑，但他又不敢断言其必败无疑。如今殿下一语点破其中的悖逆天道之处，顾鼎诚自知确实未能妥善引导西岭仙府的修炼方向。 朱元熵直言，从事修炼研究至少要具备一定的根基与悟性。他并不反对弟子们在修行道路上试炼与摸索，但对于那种违反修炼法则、如粘贴苍鹰羽毛般荒诞的做法，实属嬉闹之举。 对此，顾鼎诚深感愧疚，自责未能有效掌控西岭仙府的研究走向。朱元熵宽慰道，此并非他的过失，而是自己一直以来急于求成的心态所致。 西岭仙府虽已取得诸多研究成果，但根基尚不稳固。如今正是做出改变之际，首要之事便是提升弟子们的基础修行素养，以免再出现类似的笑话。 为了防止类似黏贴苍鹰羽毛这类被视为修炼界迷信的行为再度上演，朱元熵与顾鼎诚共同制定了一套等级评定制度。 从一级至五级，等级越高，代表修为越深厚。 只有通过一级研究员的考核者，才能获得西岭仙府发放的修行资源。若未能达标也无妨，可留在仙府免费进修。 对于高级别的研究员，仙府将给予更优厚的修炼资源及更高的研究权限。若是连基本的修炼原理都不懂，就不该涉足深入的研究领域。 朱元熵首先授予顾鼎诚五级的评定。尽管西岭仙府不乏荒唐之作，但也确有许多有价值的法宝问世。 鉴于此，朱元熵决定将雷电法则的探究课题交给顾鼎诚来主导。 顾鼎臣的智慧，能登顶仙科状元之位，非世俗之人所能比拟。 他已研创出灵石电池与元光盏的初型，并且成功运转起来。 朱厚照终得一睹那暌违已久的神秘光芒，感动之下泪水涟涟。 因他的出现，使得元光盏的问世提早了三百余载。 虽此术尚待精进，距其真正普照世间仍有一段遥远的时光。 然而此举足以证实朱厚照的辛勤并未付诸东流。 思及此，朱厚照决意将这一喜讯告知戴如南。 之所以选择第一时间告诉戴如南，皆因在亲朋之中，唯独戴如南深谙炼器之道。 实则，戴如南对于炼器之道的热忱，犹胜朱厚照。 朱厚照希冀借由炼器之道推动世间的修炼进程，对他而言，炼器既是途径，又是利器。 而戴如南却是真心热爱炼器之道，乐此不疲地深入探究。 松竹仙书阁刊行的所有炼器典籍，戴如南早已阅尽，加之其天赋异禀，学得尤为迅速。 更为难得的是，戴如南拥有他人所不及的优势——任何疑难杂症只需询问朱厚照便可迎刃而解。 在西山诸多钻研炼器的修士之中，戴如南无疑位列金字塔顶端。 一日，朱厚照手提硕大无比的灵石电池和形态奇异的元光盏，前往道观寻找戴如南。 自那日后，张慧几乎是每日必至道观。 每逢朱厚照驾临，总会撞见她，令其颇感无奈。 “你这元光盏也该有点自知之明，如此频繁出现，岂非扰乱了我们的清净之地。” 这日，朱厚照携带西山新研制成功的灵石电池和元光盏再度踏入道观，不出所料，又见到张慧在场。 只是自己不宜时常前来打扰，既然张慧愿意陪伴戴如南，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携电灯而来，亦是为了给戴如南消遣解闷。 “今日，我要向你们展示一件秘宝。” 张慧与戴如南望着满脸兴奋的朱厚照，不解其意。 朱厚照步入内室，示意戴如南拉上帷幔。 戴如南稍觉困惑，毕竟此刻天光正亮，张慧又在场，何故要闭窗遮帘？ 朱厚照摆放桌上的巨大灵石电池与元光盏，开始调试操作。 戴如南顿悟，原来先前自己误会了朱厚照之意，于是顺从地拉下了帷幔。 帷幔遮光极佳，室内瞬间昏暗下来，犹如夜晚降临。 朱厚照告诫两人暂且远离桌子少许，随即触动机关。 刹那间，元光盏绽放出……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如何？是否觉得惊人？” 戴如南深知西山研发项目的繁重，特别是朱厚照最为挂心的便是能源炼化之道。 他曾多次提及电力的重要性，称电力的开发与普及将会给人类修真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革。 “难道这就是夫君曾言及的元光盏么？” 戴如南小心翼翼地询问。 “贤妻果然慧眼如炬，你看，此盏无需灯火油脂，仅凭灵力便可为人指引明亮之路。” 朱厚照神采飞扬地回应。 听闻此话，张慧不由得觉得自己仿佛吃了满满一碗狗粮：“三哥，这元光盏究竟是何方神圣？” 鉴于朱厚照与张仓乃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关系，故朱厚照让她唤自己为三哥。 在那遥远的仙域之中，朱厚照戏谑地道：“你便是那颗照亮万古的灵光珠吧。”每逢踏入仙观，总会与张慧不期而遇，这也使得朱厚照与戴如南相隔许久未曾一同修炼过双修法门。 张慧面露困惑之色，回应道：“为何说我如同灵光珠一般呢？” 朱厚照含笑而答：“只因你犹如灵光珠般，始终为四周之人驱散黑暗，送去温暖与希望。” 听闻此言，张慧心中窃喜，她确信朱厚照是在赞颂自己。 第198章 男女之间，自有清规戒律难以逾越 朱厚照前生乃是仙界初开时的修士，彼时仙界的星辰之力已充盈世间，他的修行生活离不开这种神秘力量，戴如南却无法体悟到星辰之力对于朱厚照的重要性。 然而，戴如南察觉到了朱厚照源自内心深处的喜悦。 “莫非顾鼎臣大师在星力运用上有重大突破？”戴如南紧握朱厚照的手问道。 朱厚照轻轻摩挲着戴如南的手掌，柔和地道：“不错，虽然目前我们所掌握的只是初步的星力转化术，尚处于液态星力阶段，但至少能够驱动星辉珠，使其散发光芒。” 后世中仙人们普遍使用的星辰玉璧，其源头正是那古老的星辰池，蕴含星辰之力，乃是由先贤们通过不断钻研，汲取星辰之力而炼制而成。 朱厚照手中的星力转化器，正是此类古老法宝的原始形态。据说早在千年前，伏离尊者以星砂与月华相融于星泪水中，发现两者间流动着星辰之力的脉络，从而创制出了世上首枚星辰阵盘——“伏离星阵”。 此“伏离星阵”，实则是一系列星辰阵盘的串联组合，曾一度成为仙道实验与星力运转设备的能量源泉。 直至一千三百多年前，丹辰子真人对“伏离星阵”加以改良，采用稀释后的星霜作为阵心媒介，解决了星力运行时产生的阻滞现象，成功铸就出第一枚可维持稳定星辰流转、阴阳调和的锌-月华阵盘，世人称其为“丹辰子阵”。 如今朱厚照手中握有的正是类似“丹辰子阵”的法宝，但由于其中填充的星霜具有强烈的侵蚀性，使用起来相当不便且危机重重。 直至一千一百年前，雷阳真人于人间开创了星砂阵盘的原型，随后经过无数代仙人的不断完善与改进，才逐渐演变为了后世易于携带且安全可靠的干式星辰阵盘。 朱厚照娓娓道来这星辰阵盘的源流奥秘，戴如南听得津津有味，遇到难解之处还会满心好奇地向朱厚照请教。 一旁的张慧却是满脸茫然，这些话语对她而言仿佛天籁之音，即便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让她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他们二人究竟在谈论何物？单个字我都明白，为何串在一起就成了这般深奥难懂的天书呢？”张慧疑惑不解，更令她惊讶的是，这两人言谈举止间似有情意缠绵，宛如鸳鸯共浴星河。 至于她口中提及的“电灯泡”，在这样的修真世界里自然是没有概念的，于是乎，她不禁怀疑，想要了解朱厚照那些充满星力韵味的情话，是否也需要知晓这其中蕴含的星辰奥秘？ 此时，因为最初的星辰阵盘中存储的星力正在逐渐耗尽，原本便微弱的星辉珠光芒愈发黯淡。 目睹此景，朱厚照的心情并未受到影响，反而因星辉珠成功运转带来的欣喜让他觉得此刻的微光足以令人陶醉。在这昏暗朦胧的星辰光芒之下，他与戴如南交谈甚欢，情愫暗涌。 而就在这一瞬，朱厚照的心思起了微妙的变化，借着模糊不清的光线，他想探知戴如南今日穿着道袍之下是否隐藏着一抹属于凡尘的柔情——黑色的星蚕丝袜。 感受到朱厚照不安分的大手，戴如南的身体本能地轻轻扭动了一下…… 张慧仍在座，若是让她瞧见此景，实是不宜。 欲要出言婉拒，却又担忧此举会落入张慧耳中，只得故作镇定之态。 朱厚照论述完灵石能源，旋即又开讲起星辰明灭珠的奥秘。 昔年，于十八世纪五十四载，一位流落梅疆的德意志钟表宗师亨利·戈贝尔，以真空封存于琉璃盏内的炭化竹魄，炼制成世上首枚具有实用价值的星辰明灭珠，竟能连续熠熠生辉达四百昼夜之久。 朱厚照手中的星辰明灭珠亦是采用竹魄炼制，然其真空封存之术尚欠火候，故不能持久闪耀同等时日。 时光荏苒，灵石能量渐衰，室内星辰明灭珠所发出的光芒也随之黯淡。 确认过戴如南今日身着黑丝之后，朱厚照便意欲探知她其他衣饰之详。 “嗯！~” 戴如南轻声轻气地回应，旋即便掩住了樱唇。 朱厚照实在是狡黠至极，而此刻张慧依旧在场。 然而自己与他已许久未曾亲密交好，此刻被他抚弄得心头痒痒难以自持。 张慧望着渐渐昏暗下来的星辰明灭珠，尽管对朱厚照所述之言语不明所以，但她却迷醉于那悦耳动人的嗓音之中。 只是不解为何如南师姐忽而娇吟一声。 屋内光线晦暗，不过张慧仍能隐约看见如南师姐正偎依于朱厚照身边，身体犹在微微颤抖。 这两人心思实在狡猾得很哪，即便屋内视线模糊，也不至于将她这个大活人视若无睹吧。 张慧愤愤不平，心想待会儿尽早离开，不再做这无辜的电灯泡。 朱厚照为遮掩戴如南急促的喘息声，遂加大了讲述之声量。 然而关于灵石反应器及远距离传讯法宝的话题早已探讨完毕。 正当朱厚照提及，借助无线传讯法宝能在千里之外传送讯息，实现两地瞬息沟通之时。 张慧总算听明白了其中一句。 “如此说来，届时无需依靠马匹传信，就能立即将消息从北辰京瞬间送达南云都，这般神异之事当真存在么？” 朱厚照被张慧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竟一时哑口无言。 但他手中动作并未停止。 张慧却在此刻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声响。 “咦，如南姐你怎么了？” 戴如南忙将朱厚照那只不安分的大手推开，口中道：“没……没什么。” 张慧觉得奇怪，如南师姐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灵石的能量终于耗尽殆尽，原本勉强维持微弱光芒的星辰明灭珠彻底熄灭。 黑暗之中，朱厚照趁机偷偷亲了一口戴如南。 一个浅吻还不够，他还想继续深入。 “唔…唔…” 尽管屋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张慧已经猜到两人正在做什么了。 深知时间拖得太长容易暴露，戴如南便开口说道：“我这就去拉开窗帘。” 张慧接口道：“还是我去吧。” 于是张慧摸索着朝窗帘方向走去。 只听得一声巨响——“咣当”！ “啊！” 朱厚照闻声顿感不妙，疾步上前拉开了窗帘。 顿时，阳光洒入屋内，赫然发现张慧不慎碰翻了灵石反应器，电解液倾泻而出，沾染到了她的衣物上。 “速速褪下衣衫！” 电解液中含有稀硫酸，肌肤对此类腐蚀性物质实难抵挡…… \"痛彻心扉！\" 张慧痛苦地嘶吼起来。 朱厚照此刻已顾不得许多，一把撕开了张慧的衣物。 戴如南深知稀释之酸乃腐蚀至宝，然而见朱厚照如此举动，自己心中亦是犹豫不决，是否应当阻拦。 \"速取灵液来!\" 戴如南立刻取来一方清灵玉盆，其中盛满清泉。 只见张慧的一只玉臂与腰部肌肤已被侵蚀成赤红之色，朱厚照连忙以泉水洗涤其受伤之处。 朱厚照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方才电池内丹裂解尚不彻底，释放出的酸性元气尚不足以造成太大伤害。 虽然皮肉呈现火红肿胀之状，但妥善调养之下，料想不至于遗留痕迹。 此番变故突如其来，张慧一时之间难以回神——疼痛之余，她惊觉自己仅剩下肚兜遮身，衣衫已被朱厚照尽数褪去。 张慧一时失措，愣愣地看着朱厚照，慌忙用手臂护住身躯。 朱厚照也意识到此举不妥，遂转向戴如南言道：\"如南师妹，烦请你代我照料张慧师妹，吾暂且避去片刻。\" 毕竟男女之间需守清规戒律，不宜逾矩。 离开房间之后，朱厚照唤来了一名女弟子，命其将一壶化毒灵露及一盆净水送入室内，以便张慧进一步洗净身上残留的酸性毒素。 幸而这酸液侵蚀程度不深，张慧皮肉受损处只是微微泛红，待调理一番之后，理应不会留下明显的创伤印记。 朱厚照暗自庆幸自己当时眼明手快，处置得宜，否则若是张慧那如雪般娇嫩的肌肤之上留下了伤疤，实属憾事。 这孩子实在是太过粗心大意。 女弟子协助戴如南用化毒灵露仔细为张慧清洗伤口，并敷上疗伤仙膏予以包扎。而后，女弟子悄然退出了房门。 张慧仍沉浸在惊恐之中，身着戴如南的衣物坐在床榻之上，感受到小臂与腰间的灼热刺痛，不禁向戴如南询问道：\"如南姐，受伤的地方会留下疤痕吗？\" 戴如南安抚道：\"瞧着不像重伤，只要悉心修养，应该不会有大碍。\" 此时朱厚照也走进屋内，附和道：\"幸亏我反应迅速，救治及时，伤势不重，务必按时更换疗伤仙膏，切记伤口不可沾染尘垢，以免引发邪气侵体，届时若滋生炎症，便难办了。\" 张慧与戴如南看向朱厚照的目光中皆带有几分微妙之意——你在几乎看遍张慧全身之后，竟然还在邀功不成？ 张慧木然问道：\"万一感染发炎了，会怎么样呢？\" 朱厚照回答道：\"那恐怕就会留下难以消除的疤痕了，届时美貌定会大受影响。\" 张慧听闻此言，顿时面露担忧，嘴角撇了下来，似是要落泪的样子。 戴如南不满地瞪了朱厚照一眼，斥责道：\"都是你的破电池惹的祸，别再吓唬小慧了。小慧放心，一定不会留疤的。\" 张慧满脸委屈地道：\"若是真的留下了疤痕，我该如何是好呢?\" 朱厚照心知此事确实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而他与张慧以及戴如南之间的交情匪浅，倘若张慧不幸留下疤痕，自己心中必将愧疚不已。 其实他本可在秘境商店兑换一颗小还丹来治愈这样的微恙，然而所需付出的修为积分高达一万点，未免过于奢侈——距离他抽取中级十连的机会，还差那么一点点修为积分呢... ... 暂且以疗养为主，若这伤病难以治愈，便赠予张慧一枚驻颜丹。 朱厚照淡然言道：“你尽管安心，这只是些微皮肉之伤，妥善调理并无大碍。即便不慎留下痕迹，也有我为你扫除困扰。” 张慧闻朱厚照此言，眼中闪烁出期待之色，疼痛似乎也因此减轻了几分。 戴如南向朱厚照投以深意的一瞥，继而柔和地安抚着张慧的情绪，不过众人皆默契地未提及刚才朱厚照无意间透视张慧之事。 此事突如其来，朱厚照亦属无奈之举。 两人又安慰了张慧许久，随后张慧乘车离去。 戴如南依旧担忧张慧万一留下疤痕，将来婚配恐成难题。望着朱厚照毫不在意地收拾灵石与阵盘，她倚床而坐，轻叹道：“怎会遭遇这般变故，但愿小慧能够安然无恙。” 朱厚照收拾完毕，躺在戴如南膝上，从容答道：“不必忧虑，真若有难，自有我出手化解。” 戴如南轻轻抚摩着朱厚照的脸庞，忧心忡忡地说：“如果张慧身上留下了疤痕，恐怕会影响她的婚姻大事，你当真愿意为此负责？” 朱厚照察觉到戴如南的隐忧，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说的是祛疤之法我自有一套。” 戴如南接着说：“那你又为何将人家看得清清楚楚，人家可还是一位未出阁的贞洁少女呢。” 朱厚照微微一笑，回答道：“情势紧急，顾不得许多，况且此事你我都不提，她又能如何得知并向外宣扬呢？” 戴如南接口道：“其实我看得出张慧对你颇有好感。” 朱厚照沉吟片刻，反问：“真的吗？” 戴如南肯定地说：“当然是真的，你还记得吗？张慧曾经给我看过一幅你为她绘制的墨宝画卷，她视若珍宝一般收藏着。” 朱厚照不以为意地道：“那有何稀奇？我在坊市为人画像也不止百幅，难道每位顾客都对我怀有心意不成？” 戴如南感慨道：“你知道吗？张慧曾对我说过，若是她不是侯府千金，便会随我一起出家修行，还不是因为你。她时常来道观，我觉得她是想找机会见到你，这些女儿家的心思，你未必能懂。” 朱厚照握住戴如南的手，说道：“就算张慧真的对我有意，但我对她并无那方面的念头。你在此道观中已近一个月了，不如早日入宫为宜。” 说着，朱厚照开始为戴如南搭脉诊断。 戴如南则道：“真希望能早日见到那位钱姐姐，虽未曾谋面，但她隔三岔五便给我送来修炼资源，想必定是位极为善良之人。” 朱厚照诊脉之后，微笑道：“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并且你们可以一同探讨孕灵期的修炼心得。” 戴如南听到朱厚照的话，不禁一愣。 “我也……怀上了？” 朱厚照起身，满脸笑意地点点头。 戴如南犹疑地问：“你是认真的吗？” 朱厚照无比肯定地答复，他的中级诊脉术绝不可能出现错误。 戴如南紧紧抱住朱厚照，欣喜地说：“真是太好了！原本我还担心假孕一事会引起他人误解，现在总算可以放下心头这块石头了……” 朱照泓有些惊异，这枚多子多福丹的药力竟如此霸道，依照推算，恐怕就是在返程途中首次显现出其效用。 此刻不知那两位东瀛仙子公主现下境况如何。 数日后，传闻戴如南已有身孕，此消息迅速传开。 太上皇毫不犹豫地颁布懿旨，命人将戴如南接入东宫之中，此举理由充足，决不能让皇家仙脉流失在外。 太子一系的修士借此机会向戴珊施压，声称既然其女已入皇宫，依循祖训古法，他应当自行提交退位申请。 还未等戴珊出面辩驳，朝中反太子联盟便率先上奏为其辩护，援引古老典籍阐述戴如南出嫁之后便与戴珊再无干系，故而并未违背祖训古法。 双方争论数轮，原本势力孤单的太子党再次败下阵来。 戴珊接连战胜太子两次，声望更盛，由于与太子之间的恩怨越积越深，她反倒逐渐成为清修派系的领袖。 戴珊彻底臣服，此事所带来的清誉之盛，似乎超过了她一生所得，最关键的是这一切竟然如此轻松。 常言道：“古之真情难久存，唯独机谋能摄人心。” 太子殿下的手段，众人皆难以抵挡。 第199章 大明太子殿下的馈赠 \"唐兄，不曾想你与我大明太子殿下的交情如此深厚， 快给我说说你们是如何相识的吧？莫非是我大明太子殿下也被唐兄的才情所倾倒？\" 朱照泓派遣的商贸船队再度返回东瀛，携带着大量礼品赠予上杉奈子。 堆积如山的竹铭坊服饰，雕饰华美的落地铜镜，精致的香泽珠翠与美妆饰品，音律盒，飞鸿车等西山府出产的新奇物件应有尽有。 其中还包括一封朱照泓亲笔撰写的书信。 信中，朱照泓以谦逊之词对上杉奈子照料唐伯虎之事表达了感激之情。唐伯虎是他最亲密的朋友，情同手足。 信中朱照泓提到了唐伯虎对上杉奈子的高度赞扬，称唐伯虎眼界极高，在大明多年来未曾觅得知己，一直孤独一人。 如今能在东瀛找到意中人，他也为唐伯虎感到由衷的喜悦。 朱照泓赠送的这批礼品，希望上杉奈子能够笑纳，并邀请她在适当时机与唐伯虎一同前来大明做客，届时必将盛情款待。 信中还特意提到大明目前正盛行修炼瑜伽，询问上杉奈子是否有兴趣学习，届时可派遣使者前往东瀛传授技艺。 若需购置武器甲胄，只需开口相告，必以大明最优品质的产品供应。 上杉奈子仅知唐伯虎与大明太子交情匪浅，原以为唐伯虎乃大明太子倚重的属官。 岂料唐伯虎与大明太子之间关系竟是这般亲密，大明太子竟以兄长之称谓唐伯虎。 朱照泓此封书信属于私函，遣词造句并无丝毫居高临下的意味，对待上杉奈子的态度显得平易近人，仿佛还在期盼着对方的回信。 尤其是在信中表达出了对自己与唐伯虎关系的认可，并提及唐伯虎对自己的称赞，令上杉奈子欣喜不已。 这使得上杉奈子对唐伯虎的感情愈发深沉…… 上杉绘梨衣换上了玄机真人赠送的灵霞仙袍，今日欲以大明女子之姿示于陆九渊观瞻。 陆九渊手中握着为上杉绘梨衣施加天香灵妆的法宝，对于这位久经花海的老道而言，此事并无丝毫难度。 “吾与那位殿下结识亦属机缘巧合，那时尚未知晓其乃储君之身，储君殿下亲民如常，并无半分尊者傲气。” 陆九渊忆起与朱由校初次相遇的情景，若非遭遇朱由校，自己或许仍在尘世间的青楼中虚度光阴。 能在大明的修炼界取得如此高深的修为，实则全赖朱由校的一路提携。 世人受影视幻象之影响，皆以为陆九渊在大明修行时期过得风光无限。 但实际上他生活困顿，连购置一处洞府的灵石亦难以筹措，幸而几位挚友慷慨解囊，方得以购得一方居所修炼。 便是那处洞府之中，陆九渊于晚年创作出了流传万古的《桃源仙谷曲》。 昔年因涉入科考灵诀作弊案，陆九渊不仅自此无缘仙途官场，更是背负恶名，终生抑郁难舒。 《桃源仙谷曲》中，陆九渊借桃源仙人自况，以“终老仙境中”与“屈膝奉权贵”象征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寓言富贵贫贱各有缺憾，被后人赞颂其中蕴含着愤世嫉俗的浩然正气。 然而此实则是陆九渊故作洒脱，虽无法踏入仕途，一身惊世才情无处展露，但他仍声称自己生活悠然自得。 倘若陆九渊真心向往自在的生活，他又何必投身那竞争激烈的科考呢？ 朱由校曾以为赠予陆九渊一座植满桃花的仙谷，便可激发他创作出《桃源仙谷曲》，这显然是朱由校的一厢情愿。 彼时的陆九渊已拜入太一门下，担任宗门文献堂堂主，后又被提拔为文籍司司长，在修士间倍受推崇，整日精神焕发，哪还有半点失意落魄的模样，自然不可能写出《桃源仙谷曲》这样的作品来。 上杉绘梨衣在陆九渊为其施加完天香灵妆后，欢喜地询问道：“陆师兄，你觉得这样装扮的绘梨衣如何？” 陆九渊微笑着点头称赞：“绘梨衣师妹天生仙姿，无论何种装扮都令人赞叹不已。” 听见这番赞美，上杉绘梨衣心中乐开了花。 “陆师兄，那箱子乃是储君殿下赐予你的礼物，不如打开瞧瞧里面究竟是何宝物？” 朱由校赠予上杉绘梨衣诸多宝物秘籍，给予陆九渊的却仅仅是一箱而已。 陆九渊思及朱由校赠予自己的书信。 信中朱由校以知己之身份，与陆九渊共论大明仙界的局势，闲谈琐事，提及自己五位仙侣已有孕在身，劝告陆九渊也需努力提升修为，早日觅得佳侣。并赞誉陆九渊在东瀛之事办得有声有色，望其继续努力，设法租赁下佐渡仙岛。末了，朱由校表示自己并非空谈之人，已然将陆九渊所需之物送到。另外，那盒所赠神丹，功效非凡且毫无副作用，用之可安心。 唐伯虎并不知晓朱厚照所赠之箱中藏着何种秘宝，便携手上杉柰子一同揭开箱盖，内中竟藏有阵盘灵石、银炼妖铃、相思灵犀镯、硫磺御鬼环、悬灵玉佩、封元护脐丹以及驱邪勉铃等诸多奇异法器，无一不齐全。 “你们大明的仙宫太子殿下真是会开玩笑呢！” 上杉柰子望见箱中物事，轻轻捶了唐伯虎一下，言语间满是娇嗔。 尽管口中说着玩笑话，但唐伯虎看出上杉柰子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好奇光芒，显然她对这些法宝已跃跃欲试。 尤其在开箱之际，那枚金属小球仿佛有了生命般自行振动，发出嗡鸣声。 上杉柰子捡起那颗金属小球，好奇地仔细端详着。 “唐兄，此乃何物？” 唐伯虎虽不知其具体来历，但箱内附带了一本修炼指南。 他翻阅指南后答道：“此名为缅铃，其价值远胜同体积的黄金十倍，乃是缅甸天境外邦进献的珍品，因此得名。使用之前需先以沸水温养，此后方可驱动。” 上杉柰子媚眼如丝地询问：“唐兄，这宝贝该如何运用呢？” 唐伯虎在上杉柰子脸颊上轻刮一下，戏谑道：“调皮的柰子，明知故问。” 上杉柰子唤来侍从备好热水，将十余枚缅铃悉数浸入其中。 唐伯虎觉得今日是与上杉柰子提及“仙域之事”的最佳时机，于是硬下心肠，取出朱家公子赠送的西域仙露神液。 第200章 决定负隅顽抗到底 上杉柰子看着手中仍在微震，却并未在热水中产生异象的缅铃，感到惊奇不已。 “你们大明的仙宫太子真够大方的，让柰子我也跟着沾了不少仙缘呐。” 上杉柰子柔声道。 唐伯虎回道：“大明仙宫太子正是我的结拜兄弟，其实他极为看重与东瀛修真界的友好关系，只是如今在东瀛北部尚无一处立足之地。” 上杉柰子依偎在唐伯虎怀中，答道：“往后大明的仙舟若是来到东瀛北部，不妨到我后越国境之内停泊歇息，这点小事，上杉柰子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唐伯虎揽住上杉柰子细腰，继续道：“其实我那位兄弟希望能向东瀛借一方广阔之地，以便接待日后往来的修士，并储存各类仙材。” “嗯……要有多大一片地方呢？” 上杉柰子慵懒地倚在他的怀中问道。 唐伯虎指尖轻轻摩挲着热水中的缅铃，待取出时，那缅铃离开热水后即刻嗡鸣震动起来。 唐伯虎答道：“其实无需太大之地，只需足以安置修士，存放物资便足矣。” “啊！~ 奈子……奈子……容我想想……” 伴随着缅铃的作用，上杉柰子身躯一阵颤抖，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情急之下紧紧抓住唐伯虎的衣襟，主动送上香吻。 然而唐伯虎却无奈叹息：“哎！如此一来，我可如何向我家兄弟交待啊。” 二十一重天·灵渊境 在炽热如炎之七月，对于出身北地寒域的王重阳而言，南方这片闷热湿润之地实乃不适之地。此时此刻，改土归流之举于黔州大地正推进得如火如荼，已至至关重要的收束之际。 王重阳领军荡平米鲁逆贼之后，黔州各地的土宗闻讯朝廷欲推行改土归流，群情汹汹，反抗之意浓烈异常。土宗之权柄巨大，其麾下的部族如同私人产业般予取予夺，生杀予夺皆在其一念之间，领土与财宝亦悉数视为己出，在各自领地之内犹如一方土皇。 朝廷则以晋升为名，将诸位土宗调往他处任职，表面上看似提拔，实则是剥夺了他们的权柄与财富。虽仍保留世袭职位，然而手中无兵无权，便只能任由朝廷摆布。 当改土归流的旨令下达之时，阿保——曾在黔州煽动叛乱的首恶人头，一同被送往各地土宗府邸示众。旨意中明确指出，限时与朝廷派遣的流仙官进行权力交接。交接越早者，所授官职越高，依旧可世袭，并能获一处宜居之地任职；若拖延时日，那官职地位便难以预料，更遑论抵抗朝廷，结局恐与阿保无异。 那些已经汉化颇深、势力相对弱小的土宗纷纷率先完成交接。阿保之人头威慑力惊人，昔日叛军声势滔天，最终却也是瞬间灰飞烟灭。 实际上，改土归流之举虽有损土宗之利益，但对于他们的族民却是福祉所在。原先那些被视为土宗附庸，劳作辛苦的族人在实行改土归流之后，朝廷明令保障对待各民族一律平等，凡登基造册者，均享有与汉人同等的权利与义务。 诸多优惠政策颁布下来，诸如修建灵药阁与修道学院，赋予边陲部族参加天选试炼的机会以及预留修炼资源的份额。然而，众多土司依然不愿割舍手中那握紧的修为权柄，坚决声明不会顺应天地法则，接纳融灵归元的政策。 自家的土司职权，乃是历代祖先通过修行传承而来，怎可单凭皇朝一纸诏令便轻易夺走？ 有些土司实力稍弱，既眷恋土司之位，又畏惧中央圣地的强大威压，对这融灵归元之举反复拖延，决定先静观其变，看风使舵后再做定夺。 随同王守仁平息灵域动乱的各位修士将领，闻听竟有土司胆敢逆反皇朝法令，心中暗道正合心意，纷纷向王守仁请命出战。 然而，王守仁并未急切求战，调兵遣将是手段而非目标。推行融灵归元的真实意图，在于引导各部族融入太一门的大千世界之内，而非欲彻底抹除这些部族的存在。 他率领军民，协助那些已执行融灵归元之地推进修炼与发展，努力传播皇朝的修炼法旨。首要任务便是提升贵族部族的居所环境，以往土司部落间时常冲突，因此建造的寨堡大多侧重防守。 唯有土司之居，或许能兼顾些许安逸之感；而寻常族人所住，多数简陋不堪。于是，王守仁率领修士助力部族建造新宅，并传授卫生防疫之道。 西山秘境科技突飞猛进，朱厚照深知王守仁喜好探究万物本质，故每月半便会派出使者送达《悟真期刊》与西山秘典予王守仁研读。其中宣传的这部卫生防疫手册，正是朱厚照精心编纂之作。 早年间，王守仁曾听朱厚照提及水中潜藏有肉眼难见的邪煞微虫，会引发疾病。据《悟真期刊》记载，世间已有能窥探此邪煞微虫的神通法宝——显微镜。对此，王守仁不由得赞叹太子殿下的奇思妙想，且太子殿下不仅思考，更是付诸实践，亲自验证。 深思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之后，王守仁对\"知行合一\"的修炼理念有了更为透彻的理解。 如今正在实施的引渡部族归心之策，亦出自太子殿下的睿智构想。他曾言明：真正的敌手乃土司旧制与顽固不化的土司，而非所有部族，必须分别对待。 部族之人懂得感恩图报，只要朝廷展现出诚挚关怀，他们自然会对皇朝忠心耿耿。 于是，王守仁秉持太子殿下的教诲，不仅为部族新建居所，还协助开垦灵田，邀请神医为百姓治病疗伤，请来仙师教导村民习字通文，学习汉族的修炼文化。激励村民讲汉语，取汉姓，对于汉化程度较高的部族，还将提供更多的修炼田亩。 并承诺秋收之际，将会送去产量惊人的土豆与玉露灵米种子。 贵州省地处副热带东亚大陆季风区域，气候属于华夏亚热带高原季风水泽之地。土地适宜连续种植三季，春秋两季皆可种植两次土豆，期间还可穿插一次玉露灵米的播种。 村民们听闻如此高产的作物种子，皆不敢置信…… 一片广袤的灵田已被开拓出来，无论播撒何种灵谷种子，都能繁衍出茁壮的庄稼。 在王守仁以及修士兵卫的共同努力之下，那些率先完成地脉归正之地呈现出全新的景象，边陲部族的道化进度远超过去数百年之速。 兵卫修士们虽略感怨言，每日耕耘灵田，辛勤劳作却无丝毫修炼上的奖赏，更别提新开辟的荒芜灵土并非归属自身。 王守仁以太子殿下的名义郑重承诺，在推行地脉归正策略圆满完成后，将依据每位修士兵卫的功绩大小予以丰厚的奖励，这才平息了众将士们的不满情绪。 不必涉足战场拼杀，何尝不是一件幸事？毕竟踏上战场便意味着生死未卜的风险。如今有了太子女殿下的信誓旦旦，修士兵卫们便心安理得地投入到地脉归正的大业之中。 王守仁直言，到最后必然会有若干土司势力对于地脉归正之举持有抵触，那时仍有争取功勋的机会等待着他们。 这正是朱厚照太子令王守仁主导地脉归正行动的原因所在。深知王守仁必会依令行事，并且能够完美执行这一宏伟计划。 王守仁深入民众之间，亲身体察百姓所需，并亲身躬行于建设与教化之事，赢得了边陲民族的敬爱与尊崇，修士兵卫亦对他钦佩至极。 在这方世界，愿意亲手践行实事的文人墨客本就不多，更何况王守仁还是一位新晋的传胪状元，前程似锦的翰林院庶吉士。 在贵州地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大人的威望，提及“王大人”三字，边陲民族无不翘首称赞，更有许多人在家设立王守仁的仙缘神位，日夜供奉。 得知已实行地脉归正的村落，既能新建仙居，又能分得肥沃的灵田，还能享受到免费的医术救治与道法教育，诸多福祉让人艳羡不已。 于是，一些邻近的村落村民开始自发地向自家土司施压，希冀能早日实现地脉归正。 原本还在旁观犹豫的土司迫于形势压力，不得不接受地脉归正的命运。 当然，正如王守仁预料那般，仍有顽固土司决定负隅顽抗到底。 第201章 知行合一，智慧决定行为 地处偏僻，鲜少与中原人士交往的土司们，对此番朝廷颁布的地脉归正政策疑虑重重，认为朝廷此举别有用心，不过是企图通过小恩小惠来麻痹他们，最终目的在于屠戮其族群，迫使他们臣服，成为朝廷的隶仆。 面对这些冥顽不化的土司，王守仁经过深思熟虑，决定采取温和策略为主，但他并未因此而变得拘泥保守，依然懂得刚柔并济的道理。 他既施予甜枣，又挥舞棍棒，严惩不贷。 其中一位土司曾残忍杀害朝廷遣派传达命令的使者，此事王守仁一直铭记于心。 待平定叛乱之后，王守仁并未再动用武力。也许这些顽固的土司大人忘记了，王大人固然具备菩萨般的慈悲之心，却又同样握有雷霆万钧之力。 他果断下令，运用天罡飞艇自高空发动轰炸，地面修士大军随即合围，以雷霆之势荡平了那个抵抗的山寨。 此刻，王守仁回想起太子女殿下曾经的话语： “未来热武器将会彻底取代冷兵器，革新这个世界战争的形式。我们已然走在世界的前沿，甚至领先了许多国度，然而切不可滥用武力……” 王守仁深知，即便是对待敌人，武力威慑仍是不可或缺的真理，\"枪械在握，方掌权柄之实。”他明白太子殿下提及的并非寻常的红缨枪，而是蕴含着惊人破坏力的火灵枪。 通晓兵法的王守仁，自然领略此等新型神通武器的威猛无俦。朱厚照为保王守仁安然无恙，特遣一支由数十名修为不凡的炼气士组成的守卫队，皆配备上了火灵枪与元婴弹。 鉴于圣贤的成长路径已有异变，朱厚照不愿王守仁在镇压叛乱之际发生任何不测。于是，在实战之中，王守仁命这支守卫队初展神威，面对那些山寨，犹如天庭之力碾压凡尘。 然而，王守仁又思及一个疑虑：太子殿下究竟炼制出了何种威力巨大的秘宝？结合其大肆推动海外交易的行为，王守仁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略有所悟。 回想起太子殿下手持天陆图，讲述那浩渺世界的场景，王守仁心中不由得一阵震撼。太子殿下的宏图壮志，已远超历代帝王。 王守仁稍显神通，立时又有几位土司俯首称臣，纷纷致信表示愿推行改土归流，并解释此前因与米鲁叛逆勾结，担忧朝廷秋后算账。 对此，王守仁明确表示，但凡愿意接受改土归流者，朝廷将对其过往之举概不追究。土司仍存疑虑，要求王守仁给出实质性的保障。 王守仁言辞坚定：“若是我能做到之事，必全力以赴，以让您安心。”土司听闻，提议唯有王守仁娶其女为妻，两家成为姻亲，才能彻底消除顾虑。 王守仁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非贪恋美色，只为能以如此微小的代价达成改土归流的大业，何乐而不为？于是，王守仁先后迎娶了七八位来自不同族裔的修士为妾。 尽管收娶这些被称为蛮夷的少数族群女子，尤其是任职期间，无疑会对王守仁的声望造成损害。有些将领劝诫不必为此付出太多，对付那些冥顽不化的土司，直接以武力压制便可，以免授人以柄。 然而，王守仁认为只要能减少士兵冲锋陷阵，降低伤亡，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此言传入士兵耳中，他们对王守仁愈发敬重。最终，那些顽固抵抗到底的土司，终究成为了官兵们积累战功的靶子。 自从参悟透彻太子殿下的宏伟志愿后，王守仁明确了自身的目标。那些坚持到最后的土司势力强大且相互结盟，在崇山峻岭之间仍有抵御之力。 王守仁视之为磨砺自身修行的好机会，但他并未轻率硬碰硬。他采取策略，正面诱敌深入，侧翼施以突袭；运用“打草惊蛇”、“调虎离山”、“欲擒故纵”、“离间计”以及“连环计”，在尽量减小伤亡的前提下，令这些负隅顽抗的土司陷入了极度困境，如同生不如死。 最终，王守仁顺利收服所有土司，圆满完成了贵州地区的改土归流计划。官兵们欢欣鼓舞，而王守仁却内心五味杂陈。无奈之下，那些拒绝改土归流的山寨已被拆毁，留下的土司成为潜在的隐患，如果不除，对于那些归顺的村民们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威胁。 在修炼与征伐的世界中，实则平定蛮荒、引领文明转变才是最为关键之事。未曾妥善处理好这些事务，仅仅消灭一众部族首领，只会令新的势力如同春笋般冒出头来。 王守仁在荡涤所有部族势力之后，着手推进起天地元气的融合与教化之道，同时编纂此道的章程典籍。毕竟，并非仅有黔州之地存在未通灵的异族生灵，其余地域亦需逐渐推行此教化归真之策。他不仅要圆满达成此事，更欲将宝贵的经验遗留于后世，供他人借鉴。 贵州之旅赋予王守仁深厚的经验积累，在兵法修习、战场争斗、政令施行以及族群治理等诸多方面，他的修为均有显着提升。 地处偏远的异族族群尚处于混沌未开之境，对其进行教化无疑困难重重。此事并非常人仅凭高深的文化素养和广博学问便可轻易实现。 王守仁忆起了先帝朱厚照于西山创办的启蒙堂，他总能以最通俗易懂的语言引导那些尚未开智的稚子领悟高深莫测的智慧。在这平定叛乱与推动教化的过程中，王守仁持续思考并悟出新的境界，感觉自身对于大道的认知即将更上一层楼。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一日，王守仁遍访各村直至龙场驿站，在此静思、梳理心得之际，忽然有所体悟——那所谓“知行合一”，并不只是单纯的认识与实践之间的关联。 “知”，指的是人们的道德意识和精神念头；而“行”，则是指人们遵循道德信念所采取的实际行动。因此，“知行合一”应当提升至道德意识与道德实践的关系的高度。 以往，王守仁以为“知行合一”即为“知中有行，行中有知”。然而若上升至道德层面，则此观点便难以全面诠释“知行合一”的真谛。“以知为行，知决定行。” 知是行的起始，行是知的圆满，故道德实为人行事的指导理念，唯有遵照道德要求付诸实践方可谓“知行合一”。 至此，王守仁对“知行合一”的领悟终登新境。 第202章 心机深重，罪无可恕 戴如南踏入皇宫之后，东宫之中孕育皇家血脉的嫔妃们已能凑足两桌仙缘麻将了。没错，连祢豆子和纳豆子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弘治皇帝与张皇后欣喜万分，皇室血脉如今这般兴盛，实在难能可贵。这一次，朱厚照真正做到了自我克制，每日抽出大量时间辅佐弘治批阅奏折，处理朝政，这使得弘治感到日常工作愈发轻松。 弘治手持王守仁呈上的奏疏对朱厚照言道：“看来王守仁在贵州做得相当出色，改土归真的事宜进展顺利。” 弘治万没想到改土归流竟能如此顺利推进，太子的眼光果真独到，竟然能够发掘出王守仁这颗埋藏于世俗尘埃中的璀璨明珠。 朱厚照回应：“何止出色，王守仁为了顺利完成教化归真之事，不惜亲身走遍各地村落，深入民间倾听百姓疾苦，切实为民办实事。我大明王朝中又有几人能像他这般，真正做到心系百姓，勤政为民呢？” 对于那冥顽不驯之地的土司，王守仁并未一味施展神通武力，而是巧妙运用道法人心，极大地节省了修行资源和弟子们的修炼时间，若是大明仙朝能再多几位如同王守仁这般通达道法的官员，实乃万幸。 令吾皇太子不解的是，王守仁如此辛劳修行，行事处处为朝廷大局着想，竟然仍有宵小之徒诋毁于他。 奏疏出自萧敬之手，如今萧敬与朱厚照之间已有了深深的道契默契。萧敬将王守仁呈报修行成果的奏疏转交予弘治帝，而将诽谤王守仁的奏疏，则送到了朱厚照手中。 弘治帝疑惑地问：“究竟有人如何诋毁王守仁？” 朱厚照将那份诋毁王守仁的奏疏递给了弘治帝，答道：“主要指责王守仁收纳土司部族之女为侍妾，意图借此拉拢土司图谋违反天道之举。这些修书的言官在诽谤之时，竟未曾用心去探究事实真相吗？” 王守仁收土司之女为偏房侍妾，实则是为了尽早实现化土归元，减少门下弟子们战死沙场的惨剧。 然而那些言官却诬蔑功臣，其居心叵测，实乃罪不可赦。弘治帝览过奏疏，果如太子所言，除去此事外，其余皆是鸡毛蒜皮之事。 弘治帝下令：“朕明白此事，绝不会因此责罚王守仁，太子也无需为此生气。直言劝谏，揭示世间弊端，正是言官们的天职所在，不应因言语而获咎。” 朱厚照思索片刻，回应道：“朕并非指斥所有言官，而是说朝廷中有一部分言官过于偏激，失于中正之道。若王守仁畏惧言官的诽谤而不愿接纳土司之女，恐会有无数修士因一时之犹豫而陨命疆场。 王守仁并非沉迷美色之人，且不必说各族审美的差异，即便土司之女在吾等眼中未必美艳，就算他真的有所偏好，难道非要娶那些被视为蛮荒之族的土司之女不成？单是西山每年赠予他的修行补贴，便足以纳数十位侍妾。 但正因为这封奏疏，会让王守仁背负贪恋美色、不择手段的名声，那些心术不正者更会随波逐流，妄言王守仁怀有背叛朝廷之心。 此事虽小，倘若朝廷中有臣子因惧怕诽谤而畏缩不前，最终受损的将是整个朝廷的利益。” 提及此事，朱厚照对那些捕风捉影、煽风点火的言官深感愤慨。他自己早已习惯面对诽谤，但近来却发现这些言官愈发频繁地对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下手，并且还擅长欺善怕恶，看人下菜碟。 戴如南入宫之时，就没有哪个胆敢诽谤的言官敢招惹朱厚照，一则因其护妻成痴，诋毁太子本人或许还能全身而退，可若是敢诋毁太子妃戴氏，那就是自寻死路。 另外，他们还生怕此事牵扯到现任清流领袖戴珊身上，一旦卷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弘治帝听后沉思道：“这也是无法避免之事，朝廷需要言官履行监督职责并向上谏言，然言官之行正如双刃剑一般，确实有些言官矫枉过正了。如今看来，是该适当敲打一番了。朕定会替王守仁洗脱冤屈，不让王爱卿受到丝毫委屈。” 朱元璋的传人朱厚照，沿着权力之梯攀升，接续弘治帝的话语：“父皇睿智，此次王守仁立下的功绩显着，赐予他伯爵之位，并无不妥之处。” 弘治帝面露难色，大明仙朝已久未封爵，除了那些仙脉之外。且王守仁身为文官，年纪轻轻便已崭露头角。 朱厚照坚持道：“王守仁的功绩可谓宏大，遵循他所归纳整理的改土归真之法，足以在数十年内根除我大明边疆蛮族叛乱之患，此举不仅节省海量灵石，更令朝廷得以长治久安，此乃旷世奇功矣。” 弘治帝亦认可王守仁的功勋重大，理应予以赏赐。然而升迁之事需谨慎，王守仁如此年轻便已是正五品仙吏，晋升过速恐生祸端。 弘治帝思量片刻后回应：“那就依吾儿之意，封王守仁为伯爵。” 朱厚照进一步询问：“此伯爵之位，可否世袭？” 弘治帝微微蹙眉，回道：“那就允其世袭三代吧。” 朱厚照勉强答应：“好吧，三代便三代。” 弘治帝心中颇为恼怒，这个小子视朝廷封赏如儿戏般随意讲价。若非念及东宫嫔妃均怀有龙裔，早已将奏章掷于其面。 当下，弘治帝即命人拟制封赏王守仁的仙旨，并因其在贵州之地完成的改土归真之举，准许其返回天都任职。 如王守仁这般出众之才，留在地方实属浪费，重回天都中枢方能更好地发挥其才华。 顾鼎臣，身为翰林院修真录史，由朱厚照举荐，侍奉在弘治帝左右，执行秘书职责，包括起草仙旨、记载帝言、答疑解惑等任务。 记载帝言自不必多言，答疑解惑则要求面对帝皇提出的诸如古籍典故来源、地理位置、修炼数值等问题，须迅速准确作答，非博通古今者难以胜任。 简而言之，顾鼎臣便是皇家的人形秘籍宝库，兼具人形搜索引擎的角色。 顾鼎臣行事稳健，博古通今，一手仙书飘逸，才情横溢，深受弘治帝宠爱。他对如今能在皇上面前日日露脸的位置甚感满意。 当听说王守仁因功荣获爵位时，顾鼎臣也为这位好友深感欣慰。太子朱厚照此举可谓仁德，竟然亲自为王守仁争得了爵位，看来跟随太子身边，晋升之路必定宽广无阻。 顾鼎臣的文采出众，嘉靖帝偏爱仙词，他投其所好创作出诸多令嘉靖满意的仙词，因此受到重用，最终荣登首辅之位，世间有人谑称其为“仙词宰相”。 然那些人仅是出于嫉妒，其实顾鼎臣的状元之位乃是货真价实，再者嘉靖帝并不昏庸，怎会让一个庸才坐镇首辅之位？ 不多时，一篇辞藻华美、意境深远的仙旨已然挥毫完毕，弘治帝阅毕连连称赞，还特意对顾鼎臣加以赞赏。 “叮！系统提示：改土归真工作初见成效，奖励修为点+。” 朱厚照听到系统的提示音，不禁欣喜万分，终于再次积累了足够的修为点，可以进行一次十连抽取机缘了…… 第203章 三重天机中级十连抽 \"灵枢，启动中级十连抽！\" \"中级十连抽秘术已然触发。\" \"恭贺道友获得宝物，阳炎仙晶板一块，已收入乾坤袋内。\" \"道友荣获奇珍，天地全图一幅，其体积过于庞大，无法容纳于乾坤袋之中。\" \"恭喜道友得到古籍，《玄壤农真经》，已自动纳入法宝囊中。\" \"恭喜道友获赠机缘，三品中级功法选择礼包一枚。\" \"恭贺道友领悟神通，水元霸主之技。” \"道友亦得医道妙诀，中级渡厄医师心法一部。\" \"道友喜获灵丹，豹变神筋丹一粒，已悄然存入灵宝囊。\" \"另赠道友黄玉安胎丹一颗，同样已收藏至法宝囊内。\" \"恭喜道友得随身仙缘令牌x1。\" \"再次恭喜道友再获随身仙缘令牌x1。\" \"尊贵的宿主，(*)_(*) 为何久未与贫道互动？叫贫道久候多时，空荡荡地无所事事......。\" 朱厚照暗惊此系统竟然带有闲聊之意，欲将其音息暂时屏蔽，却未能如愿。 他只得暂且放下此事，专心查探所得宝物的功效。 阳炎仙晶板：其仙光熠熠，转化日精效率高达二十三成，单次输出可达二百零二战力，内含仙力储能达一千五百四十年华之力，形制适宜，可任意折叠，便于携行，并具备万器兼容之特性，任何法宝器械皆可借此汲取仙力。 即便置于二十一纪元的世界，亦堪称世间罕有的瑰宝。 朱厚照心中暗自嗟叹，此番所获虽珍贵，但对于此刻的自己而言，确有些超前——除了手中那两枚需以仙力滋养的通灵对讲机之外，似乎并无它处可用。 至于那份详尽至极的世界地图，包罗万象，经纬交错，各大洲洋，人族繁衍，陆海交通，矿藏宝藏，植被种类，兽类异闻，宗门教派，交易风俗，乃至文化艺术，无一遗漏，悉数标记清晰。 可惜地图巨大无比，高逾三丈，宽度更是无法估量。为了避开世人耳目，朱厚照特地在西山的隐蔽之处进行这次抽取。尽管房舍宽敞，却依然无法将地图完全展开。 此图日后自有研读之时，朱厚照以其过目不忘的神通将地图内容铭记于心，随后将其妥善存放于居所之内。待将来某时，或许他会绘制一份小型版本，供外界公诸于世。毕竟，在这个时代，哥伦布尚未揭示新世界的奥秘，澳洲大陆更是无人知晓其存在。绘制出这样的地图，只会徒增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riben之地的地图，他也决定复制一份，准备赠予好友唐寅。无论如何，此图实乃价值连城的宝物，不但世界各地的地理信息无所不包，即便是大明疆域内的诸多未知矿藏所在，也在其中记载得清清楚楚。 至于那本《玄壤农真经》，则是阐述了仙界肥料炼制及运用的精深法门。人族众生日益繁盛，所需粮食之量也愈发庞大，而土地总量却是恒定不变。于是，如何提升每亩粮食的产出，便成为了关键所在。粮食作物的成长离不开磷、钾、氮三种仙土精华的滋养，唯有充分施以仙肥，才能确保丰收在望。 因此，灵材的价值不逊于紫薯与玉实这两种丰灵作物。非凡之物，此番西岭仙府科学院竟又有惊人秘研启动。 三品中级天工图谱任选宝囊：藏金觅脉仪图录，玄磁通讯符图，手摇传音筒图谱，达尔盖银光定影器图样，灵炎炮卸力机图鉴，水下灵行装图册。 实际上，朱照泓在这些图谱上的投入可谓海量，那次中级十连抽取之后，总计换取了八卷天工图谱，代价则是惊人的八万灵韵值。 然而朱照泓深感此举物有所值，这些图谱承载着无数先贤的智慧结晶，每一样几乎都能引领修真界的技艺革新。 藏金觅脉仪的功能易懂，尽管仙府系统的地图已标示出了灵矿所在，然则地图上一处标记区域往往涵盖数千亩地域，若想寻得确切矿脉位置，非此仪不可。 玄磁通讯符，乃是在大罗年间，摩尔斯真人所创，自此打开了人间远距离沟通的新纪元。 然而此玄磁通讯符尚需导引线牵引，若是能实现无碍传导，则更为妙绝。 设想在京师与津沽间架设一道通途，难题料想不大可解。 手摇传音筒，便是那抗日仙话剧里常见的法宝，只是如今西岭仙府的炼器修为尚未至足以炼制之境，更别提其中所需的储能秘宝了。 确乎如此，手摇传音筒并非借摇动手柄之力为其充能，而在于拨号触发传递讯息之用。转动筒柄，旨在使通话对方或接线仙子的灵铃得以振响。 至于达尔盖银光定影器，乃是公元1839年，法兰西国达盖尔仙尊所创的第一件实用照妖镜，其形由两具木匣叠合而成，借推拉一匣入另一匣之中调控焦距，以镜头盖作瞬目机关，掌控长达半刻钟的聚灵时长，故能凝摄清晰影像。 换言之，欲留真颜于镜内，人需端坐于镜头前静止半刻钟之久。技艺的进步须缓步而行，昔年首度摄得清晰影像所需耗时，更是长达整整八个时辰。 至于照妖镜之术暂且不必急于钻研，待到灵韵充裕之时，再以此图谱交予戴如南仙子潜心研习即可。 火炮卸力机的诞生堪称火器宗法之上的一大革新，使得昔日炮身与炮座之间固化的结合方式，转变为借卸力机相连，通过卸力机消解火炮的反震之力，提升了火炮的稳固性与精准度，减少了自身的损伤，同时令火炮更加轻巧灵活。 此物实乃妙用无穷，且以当前西岭仙府的炼器造诣而言，破解其奥秘自是不在话下。 早前的火炮皆以铜铸，庞大笨重，威力大小往往以吨衡量，威力愈强之火炮，重量愈巨。 而今西岭仙府冶炼之术早已精进数筹，火炮可用轻盈坚韧的神铁打造，此刻正紧锣密鼓地研发之中。 一旦得有火炮卸力机相助，那便如虎添翼，在战场上只需唤出二营统帅驾驭的意土神炮，便如同降维打击一般横扫敌阵。 至于潜水灵行装虽非当务之急，但以西岭仙府现今的科技水准倒也能研制而出，然而暂时却并无必要。 权衡之下，朱照泓决定先将火炮卸力机图谱予以兑换，毕竟西岭仙府正值研发火炮之际，此举可免去研究人员摸索歧途之苦。 随着修为的增长，浪值积累充足，朱厚照便着手兑换那神秘莫测的“灵磁神韵图”，此乃绘制电磁式法宝阵图之秘籍。 水行大师，实则是水域修炼的大能者，其在水中修持水行之术，不仅能长时间闭息，且精通各类水遁神通，游速犹如瞬移般迅疾无匹。 思绪一转，朱厚照想起了新建的太子宫邸，届时必将令谷大用在其中开凿一方巨大的灵泉碧波池。 各式各样的水元素仙衣与幻化之术即将在此演绎，尽显修行者的灵动风采。 身为中级疗伤宗师与中级诊气术士，朱厚照深谙医道，此类功法已然踏入修真界的医药领域。 他心中暗叹，这修真交易系统果真是个狡黠之辈，竟将医道知识肢解以供抽取。 朱厚照揣摩着系统的意图，恐怕它是从《九幽天记》之类的典籍中汲取灵感，竟连世间罕有的豹胎易筋丹亦有存货。 那豹胎易筋丹分为双剂，一为本丹，一为解毒丹。服用前者之后，需年年配以解毒丹，否则毒性发作，其后果将难以遏制且无法逆转，堪称操控人心的霸道仙丹。 黄苓安胎丹之名，一听即知其功效所在，用于护佑孕妇安胎，确保母子安康。 朱厚照沉思片刻后向系统询问：“此丹孕妇何时服用最为适宜？” 系统回应：“任何时刻皆可，我明白你所指，即便是在临盆之际服用也同样有效。” 朱厚照深知此举并非偶然，显然是系统察觉到他的众位仙侣均身怀六甲，特地为此做出安排。 在这修真时代，尚无剖元之术，女子生育犹如闯过生死难关。保全母亲或是胎儿，绝非戏言。 心感欣慰之余，朱厚照对着系统感激地道：“多谢，贤弟！” 系统：“(*￣︶￣)” 第204章 东渡津门之时已至 完成抽奖所得宝物的查收后，朱厚照于檀香木榻之上，将准备交付西山仙研院的技术秘籍与法宝设计图悉数整理而出。 主要内容乃是养灵肥料术及炼制火炮推进符篆的图谱。 他还精心绘制了一幅扶桑国疆域图，待下次商船东渡扶桑之际，将其随唐伯虎的回信一道递予。 唐伯虎近期表现出色，早前收到他的飞鸽传书，得知上杉奈子已应允租赁佐渡仙洲之事。 朱厚照与众议之后，与上杉奈子订立了为期十年的租赁契约，每年供给后越国一定数量的仙珍资源作为租金，对此条件，上杉奈子欣然接受，满心欢喜。 朱厚照心知，十年光阴，或许足以...那时，也许今日的扶桑国早已脱胎换骨。 唐伯虎在信函中对朱厚照赠送的礼品深表谢忱，称上杉奈子及其自身均对其极为满意。 接下来，朱厚照计划在佐渡仙洲布设工坊，筹备驻军事宜。 此事急不得，须徐徐图之，初期可将其当作一处中转枢纽来运用。 而后逐步建立工坊，分批派遣仙兵前往。 若是骤然调动大军进驻，定会引发扶桑本土修士的高度戒备。 昔日王守仁在贵州督战时，曾赠予朱厚照一份名录，那是他在督战过程中发掘出的一群杰出青年将领。 这些将领虽出身低微，在世俗军队之中难获重用，然而王守仁已成功说服他们进京，效忠于太子殿下，并将在西山仙研院研习现代仙武战阵之法，随后便可送往天津或佐渡仙洲，慢慢磨砺修为，培养成为栋梁之材。 修炼界已步入新的布局期，是时涉足世俗界的传统产业了。 西山秘境之中，那座炼玄铁炉炼制出的灵钢，其品质远超凡俗间的铁器，多数皆用于宗门内部，铸造灵兵、打造飞梭、制作阵盘乃至构建法宝战舰。此刻，仅有微量流入坊市，且价格高昂无比。 此刻正是扩展炼玄铁炉规模的大好时机，随后于各修行圣地设立分支工坊势在必行。 朱厚照手中握有新型灵织机的设计图卷，筹备创建一家前所未有的灵织坊，定能一举颠覆现有的凡俗纺织业格局，使各类仙衣法袍之价跌落凡尘。 对外交易方面，已然与朝鲜半岛的修真世家建立起联系，日后必当加大出口力度，以获取更为丰厚的修炼资源。 海上的贸易利润如今已成为西山域收益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将逐步提升其比重。 东瀛之地，银矿资源丰富，西山域与其交易结算皆以白银计价，而自身所储备的白银亦已颇具规模，开设银庄之事可提上日程加以考虑。 朱厚照笔走龙蛇，时间悄然流逝，一份长达五载的修行与发展规划已然成型。 待时机成熟，自需召集门中智者团队共议实施方案。 诸多事务虽可为之，然亦不可同时展开，何事先行，何事稍后，又该如何行事，此举将会产生何种影响，料敌之变，遇困则解之道，均需细细斟酌。 在智者团队协助朱厚照解决种种问题的过程中，他也正引导他们运用现代的智慧理念去思索事物。 朱厚照心中泛起一丝疲倦，遂倚靠在松木软榻之上，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唐岚儿的身影。 他从随身携带的乾坤袋中取出唐岚儿的画像，回味起与这位仙子共度的美好时光。 “或许在为她绘制画像之时，唐岚儿便已经有了离我而去的决心吧。”朱厚照轻叹了一口气。 此刻，不知她流落在何处，过得是否安好。若是唐岚儿仍在身边，想来此刻应已有我们的亲子相伴左右了。 ………… 弘治二十年，三月初一。 当日乃是钱梦竹孕修之期圆满之时。朱厚照欲陪同她度过这重要时刻，却被各方阻拦在外，只能在产室之外焦虑地等候。 并特意叮嘱接生婆婆时刻通报产室内的情形，一旦出现不测，须立刻闯入产室递送黄芩安神丹确保母子平安。 伴随一阵清脆嘹亮的婴儿啼哭之声，朱厚照紧绷的心弦终得松弛。 “恭贺殿主，贺喜殿主，殿下的仙侣钱梦竹娘娘已为殿主体内孕育出了一位尊贵的仙嗣。” “恭贺殿主……” “恭贺殿主……” 参与接生的宫娥第一时间将此好消息传达给了朱厚照，待产室外之人纷纷上前向他表达祝贺之意。 “赏赐！重重赏赐！人人事事有赏！”朱厚照挥手示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直至接生婆处理完毕一切事宜，朱厚照才得以踏入产室看望钱梦竹。 望着面色苍白、虚弱至极的钱梦竹，朱厚照满心怜惜地握住她的手。 “你受苦了，夫人。”朱厚照心疼地道。 而在接下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朱厚照始终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你受苦了，夫人。”朱厚照握着璃芸的手轻声道。 “你受苦了，夫人。”朱厚照又握着如兰的手柔声安慰道…… \"辛苦了，道侣！”朱皓照握着纳兰豆子的手，言语间充满关切。 纳兰豆子的孕气最为独特，恰好于三月三十日这日诞下幼嗣，朱皓照暗自思量，她们仿佛是事先商议好一般，均选择在阳春三月降临人间。 起初，朱皓照对于每一次分娩都无比紧张，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也逐渐镇定了下来。尽管如此，每逢生产之时，他总会守候在静室之外，一旦出现任何不测，便可立刻将手中的黄苓固元丹送入室内。 令接生婆婆惊奇不已的是，凭借自己数十年接生的经验，她早已判断出这次乃是难产无疑，然而殿下的手中竟握有这般神奇的灵丹妙药，只需服用，便能让产妇顺利地产下子嗣。 纳兰豆子、钱梦竹、璃芸、如意以及祢豆子诞下的皆为男婴，而其他四位则产下的是女婴。 兴冲冲地，弘熙抢过了为这些新生皇裔命名的权利，朱皓照对此并未与其争夺，毕竟，朱氏家族的命名之事向来棘手。 依照先祖朱元璋所排定的族谱，至朱皓照之子这一代，应当以“朱载”为姓，且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还需带土字旁。朱皓照暗自腹诽，祖父朱元璋恐怕是个十足的掌控狂，连二十世孙的名字都提前安排了五分之六。 经过弘熙一番深思熟虑，他分别为四位皇子赐名为朱载坅、朱载垕、朱载墿、朱载壌；四位皇孙女则被命名为朱靖媖、朱靖媛、朱靖媜、朱靖媞。 相较于皇孙，明代公主的命名无需遵循族谱规定，弘熙亦细心挑选，赋予四位皇孙女各具韵味的名字。 自此，弘熙每日下朝之后，养成了一项新习惯，那就是前往东宫探望那些可爱的皇孙们。 朱皓照对此颇感困惑，不明白为何父亲能把他们八位子女区别得如此分明，看上去并无太大差异。 得知朱皓照的疑惑后，弘熙略带责备地瞥了他一眼，对着怀中熟睡的朱载坅轻声道：“载坅儿，长大了可别像你爹那样整日无所事事。” 朱皓照闻此言，唯有无奈苦笑。 身为嫡长子的朱载坅，自然深受弘熙宠爱，并依循古训，将成为大明仙域未来的合法承继者。这嫡长子继承制源自古老的西周时代，其目的是为了明确权位与财富的继承分配，从而确保社会统治秩序的稳固。 诚然，嫡长子继承制有着诸多优势，即便无法根除一切纷争，但确实大大降低了皇室内部的争夺战乱。如唐代李世民便开创了恶劣先例，通过玄武门之变弑兄篡位，此举使得子孙后代纷纷觊觎皇位，政变与夺嫡之争成为了唐王朝挥之不去的阴影。 然而，嫡长子继承制也并非尽善尽美，谁也无法确保嫡长子一定能成为一位胜任的仙域之主。回顾大明仙朝历史，曾涌现出不少离奇古怪的历代天帝： 昔日荒淫无度的正德帝，沉迷于世俗游乐； 喜好鞭笞他人仙体的修道天帝嘉靖； 多年不理朝政，深居宫中逍遥自在的万历帝； 闻名遐迩的木工天帝朱由校； 乃至挽救国家危亡、却最终未能扭转乾坤的崇祯帝…… 不可否认他们的资质不足，并非适合作为仙帝之选。 即便当年正值壮年时身为一位明智的天君，待到暮年亦难逃心智蒙蔽的命运。 故此，朱厚照在挑选接班人一事上有自己的见解。 然而此时此刻，这一念头尚未成型，毕竟他尚未正式登基承袭仙位。 四月十五，天津之地传来修炼界的异变情报。 朱厚照察觉到，是时候亲赴天津一行了。 第205章 降维打击之刻已至 次日， “灵津道途”之上， 朱厚照的飞遁法宝队伍疾驰而行。 他在车内深思熟虑着自天津传来的讯息。 一艘载有修真物资的宝船遭到邪修劫掠，船上修士及法宝皆被拘禁于对马岛。 那情报中所载内容自然不会太过详尽，此事唯有朱厚照亲自前往天津方能查明真相。 显而易见，此举背后必有人蓄意针对自身，图谋颠覆大明的海外交易往来。 因自天津港启航至东瀛的航道，一直穿梭在朝鲜与东瀛之间灵气稀薄的海域，绝非邪修势力活跃之所。 该路线实属曲折冗长，本不合理，仅有朱厚照一支船队独自行走其中，寻常邪修根本无须在此出没，更谈不上设伏袭击。 偶有小型邪修团伙出没，然朱厚照的船队早已修炼防御之术，这些邪修见状无不望风而逃。 现如今的商船多以护法阵法加固，经过一年来的海上贸易实践，朱厚照的船队更是不断提升修为，令那些小股邪修望尘莫及。 能够伏击朱厚照船队者，唯有预先布局，瞬间将其重创。 幕后黑手究竟何人，朱厚照与其智囊团队已有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随着朱厚照对东瀛贸易的不断扩大，连带与朝鲜的交易规模也日益增长。 如今货物出口的数量早已远超当初开启对东瀛援助时朝廷所定之限额。 此举大大冲击了江浙一带修真世家的海外走私产业。 反对派派遣至天津负责贸易审查的修士沦为摆设，根本无法起到有效监督的作用。 朱厚照为避免纷扰，采取的方式直截了当，不惜重金贿赂监管之人。 金银财宝、灵铺产业相赠，这般诱惑无人能挡。 至于如何行事，则只需沉默不言即可。 随着海上贸易的深入展开，朝中大多数官员逐渐认同并支持解禁海外贸易。 皆因海上贸易所带来的巨额关税收入实在惊人。 短短一年间，仅海上贸易一项便贡献了四百万两以上的灵晶石税收，使得大明王朝赋税总额翻倍。 如今朝廷开支再不用精打细算，犒赏边疆将士，发放官员俸禄均显得阔绰不已。 户部尚书张升感慨万分，直言此生从未经历过如此富饶之战。 反对派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显然，根据朱厚照缴纳的税额来看，已然远超对东瀛贸易的法定额度。 而这并非朱厚照疏忽所致，而是其刻意为之之举。 他就是要让朝廷上下亲眼目睹海上贸易的巨大收益，深切领悟到发展海外贸易的益处所在。 反对派于是迅速换掉了原先负责出口核查的修士官员。 然而，新任命的官员仍旧装聋作哑，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太子女殿下的赐予实在太过丰厚无比。 并且，朱厚照已将非对立派系的所有官员都纳入了自己的修行阵营之内。 天津港这座繁荣的修炼物资交易中枢早已对外开放，其中的商肆，朱厚照更是以极为优惠的条件租赁或出售给了潮汐阁的官员们。 那是一处每日皆能纳敛海量灵石之地，无论是转租他人或是交由自家宗族打理，皆能轻松获得源源不断的合法收益。 如今你们竟提议终止海上贸易，这无异于生生剥离他们的修炼资源。 这一载以来，潮汐阁对于解除海域封锁的态度逐渐软化。 反对派已渐感抵挡不住这股潮流。 因朝臣们已看清江漱派官员抵制开放海域的真实意图——不过是为了独揽海上贸易的庞大利益。 原先保持中立立场的官员们，之所以曾帮助江漱派发声，一则出于对先祖规矩的尊重，二则在于江漱派给予的利益诱惑。然而此刻，他们眼见开放海域的巨大裨益，且太子女殿下的恩惠更为丰厚，相比之下，江漱派所给予的利益便显得微乎其微，甚至令人感到吝啬至极。 固守传统的官员们也开始对反对开海禁的态度有所动摇，一方面是由于朱厚照确实在各个方面做得滴水不漏，为潮汐阁及群臣带来了实打实的好处；另一方面，戴珊在此间发挥了积极作用，使得大多数清修派官员都倾向于听从她的意见。 戴珊并未公开呼吁清修派支持朱厚照，但她暗示顽固派官员不要再沦为江漱派手中的棋子。 尽管如此，仍有一些官员试图唱反调，坚持反对开海禁与海上贸易，但他们并非属于江漱派。 凡欲阻挠海上贸易者，无论自身及其家族亲友，若与之沾边之人，皆无缘分食海上贸易的红利。 凡参与海上贸易并在交易中枢设有商铺之人，皆难逃锦衣卫的严密排查。一查之下，果真发现有人一面在潮汐阁上呈奏章反对海上贸易，私下里自家家族却在天津贸易中枢开设店铺。 对此行径，朱厚照深恶痛绝，果断收回相关店铺，并告诫这些人：“银钱与名声，二者只能选其一！休想两者兼得。” 在这个时代，家族观念深入人心，许多官员都受到家族压力，不得不转向支持朱厚照。家族耗费心力培养出一名官员，乃是期望其为家族谋求福祉，而非成为家族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这些官员无可奈何，只得改口，转而支持开放海域贸易。潮汐阁上虽仍有反对之声，但却已显得微不足道。 江漱派官员在形势紧迫之下，竟不惜动用武力，派遣dajie贸易舰队截断海上贸易航线，企图以此威逼朱厚照放弃开海禁的念头。 朱厚照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是时候让他们见识到何谓降维打击了。 第206章 出海 午后时分，灵兽拉曳的车队降临于津海之地，朱照泓携同门弟子入驻了钱进贤在津海的洞天福地。 上次与钱进贤相见，还是在元宵佳节之时，那时朱照泓亲自邀请钱进贤赴皇宫共度佳节。如今的钱进贤仿佛返老还童，整个人焕发出与初识截然不同的仙风道骨之姿，显露出一股尊贵雍容的气息，那股昔日斤斤计较的商贾之态已荡然无存。 如今的钱进贤财源滚滚，他在津海的伯阳仙府奢华无比，建造时便志在打造一门豪阀望族的府邸，虽仍略显暴发户之气，但底蕴已然显现。 凡是由钱进贤插手的生意，无论是仙宝楼、灵盐工坊、炼石宗厂，朱照泓均依惯例给予其一成的仙利收益。 此时的钱进贤不仅财富丰厚，地位崇高，连他一直期盼接掌家业的儿子也已育有数位。其女深得宫廷宠爱，驸马更是太子殿下，未来有望成为天帝，若无意外，其外孙也将承继大统，成为未来的天帝。如此家族荣华，尽在眼前，钱家在他的手中可谓振兴崛起，他内心欢愉无比，精神状态自然极佳。 钱进贤拜见过朱照泓后，提及孙侄钱梦竹以及新降生的仙婴，听闻孙侄体健神充，睡眠食欲皆佳，自是乐不可支。 朱照泓戏言，钱进贤又为自己增添了不少师弟师妹。据其所知，已有十多位新添弟子。钱进贤则表示近月并无新增，同时暗指朱照泓赐予的多子女延寿丹药力渐减，起初服用即可见奇效，之后药力渐渐减弱，年后便不再见效。 不过对此，钱进贤心中已然满足，晚年得子且数量众多，全赖朱照泓殿下的援手之力。 朱照泓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明白了多子女延寿丹的药效属性：一颗丹药可维持一年效力，并逐渐消退。 话音未落，李建通带领着一支修兵队伍来到伯阳仙府。李建通始终遵循朱照泓的修炼要求，领军修行。 在这津海之地，李建通不必忧虑官场纷扰，更无需担忧兵马粮饷短缺，只需专心致志按照朱照泓的要求，将兵士训练至极致。在津海卫戍之地，士兵们日日操演，无人抱怨辛劳，训练之时皆以昂扬之姿面对。在天津卫服役，兵士们享受优厚的俸禄，膳食也相当丰盛。 军队内部实行严格的等级制度及末尾淘汰制，修炼出色的兵士评级越高，待遇也就越好；修炼不佳者，则面临淘汰，失去一切福利。 正如朱照泓所言，就是要让他们在竞争中不断提升自我，愈战愈勇。本应满编三千六百名修士的天津三卫，却始终保持在八千左右的实际兵力，而这还不包括派往东瀛战场及被朱照泓临时调遣的修士。此外，军队全员皆装备了火雷枪、手持火雷弹，并专门组建了火炮营和水陆两栖修士队，平日训练时，火药炸弹供应充足。 李建通道：“若我天阵卫士皆享有此般修行资源与配备，那瓦剌部族与火黎宗自会无所遁形。”他心绪起伏，暗自期盼何时方有机遇，在这修真世界之中建功立业，扬名立万。 朱厚照得见李建通之后，终明事态全貌。原来，一支名为罗刹鬼的海盗团伙首领名叫罗大成，因其体内流淌着异域妖族血脉，相貌独特，故而得此恶名。此人掌控着十数艘大小船只，实力堪称一流中游的海上修士势力。 罗大成原在东瀛海域作乱，不知何故竟出现在我等灵航运线之上，悍然袭劫我等仙家商船“大吉”船队。我商船乃是修炼者打造的大福舟，载物众多却航行缓慢，不幸落入其手，仅一艘护航飞梭得以逃脱，返回报告此事。 据报，罗大成老巢位于对马岛西面的一座神秘岛屿，如今俘虏及失窃船只仍在其控制之下，因需时日变卖所掠物资，此刻应仍停留于彼处。 朱厚照微微点头，询问起自家舰队修为状况。罗大成答道，新建的仙舰舰队加之刚刚飞升入海的“新生号”，共计拥有七艘玄牝级战舰。船上的修士水手们日夜苦练，修为渐长，唯实战经验丰富不足。对此，朱厚照向李建成问道，是否有把握对抗这股海盗力量。 李建成胸有成竹地回答：“虽实践经验略显不足，但我等仙舰坚不可摧，法宝火力强盛，击溃此辈海盗自不在话下。”原来，天津舰队之舰艇均依照星宫神舟之型制炼制而成，排水量最低亦达五百灵石，最大旗舰更是高达千石之巨，威能超凡，领先现今世俗船只百载有余，并且专为海上斗法而设，船身内外披挂灵金甲胄，非寻常乌合之众的海盗船所能比拟。 朱厚照决心检验自家天津舰队的实力，既然已耗费数百上品灵石充实舰队，亦需一展其威。于是与李建通约定次日即刻启程，找寻那群海盗算账，并携同众人前往侯府歇息，准备隔日亲自观摩自家舰队的实力展现。 次日清晨，天津舰队首次破浪而出，穿越渤海湾之浩渺水域。初次远离大陆，朱厚照望着那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心中激动不已。然而当他思及要如同凡尘海贼一般自封海贼王抑或是高呼自己乃世间之主宰时，终究觉得不合身份，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陪同出海的朱直，心中暗想：吾乃海贼王之父，又何必去争那虚名。自称世界之王也不妥当，毕竟曾有某船如此狂妄，最终撞上冰川沉没。 王守仁与严嵩等智囊团成员一同随行，连素受弘治帝青睐、时常陪伴左右的顾鼎臣也应召前来。此举意在让诸位谋士亲身体验大海之广阔，同时也亲眼见证自家舰队究竟有何等实力。 对于这些崭新的仙舰，王守仁饶有兴趣地走遍各层甲板，仔细端详船身两侧安置的各类法宝火炮。当前修真世界的海战模式依然以近身搏杀为主，火炮仅为辅助攻击手段，多设于船首作为奇袭之用。在游览完舰船之后，王守仁对朱厚照说道： 第207章 海境逍遥子 “试想那昔年三宝真人郑和驾驭的仙航巨舰，巍峨平稳，而吾辈新炼制的战舟则以降低桅楼高度，使重心沉稳，舟体更加修长，飞行之速更是超越凡俗，两侧船舷秘设更多灵炮，其战斗威能远超当世任何舰只。” 明成祖朱厚照在空暇之余，研读过关于郑和渡海秘录，其中详细记载着宝船的惊人风貌。 查阅史料的朱厚照意图探寻为何在郑和之后，大明王朝便终止了海上的修炼物资交流。翻阅典籍后，他得知那次西渡之举，并非单纯为了商贸，而是伴随着荡平海匪、沟通西洋仙域的使命。郑和前后七次下西洋，朝廷目的在于开辟仙道航线，清除海域妖孽，并与西方仙国维系稳定仙缘。 待郑和七度涉洋归来，朝廷认为仙道通道已然畅通无阻，下西洋之举便显得不再至关重要。加之缺乏持续的灵石资源支持，仅凭展扬大明仙威之事难以为继。更有传闻称明成祖朱棣暗中派遣郑和寻找失踪的建文仙师，但至后期江山稳固，寻人与否已无关宏旨。 且郑和率领的庞大船队，拥有约二三万修士兵丁，掌控近百艘巨大飞舟，每次往复之间耗时竟长达两三年。如此庞大的队伍，在南洋之地足以立国，甚至有传言阇婆群岛的一小国便是遭郑和仙舰所灭。故此朝廷畏惧派出的舰队滋生异心，反噬大明。 郑和之所以深得朱棣信赖，当选为此次仙航之帅，皆因其拥有三重特殊身份。首要者，郑和乃朱棣的心腹亲信，自北平追随燕王一路斩棘破浪至金陵，深受恩宠；其次，身为太监的郑和，早年因家族牵连，在明朝初建之际即被阉割入宫，担任燕王朱棣身旁侍从，选择太监领军，可避免其私建海外仙朝；最后，郑和又是一位穆斯林，共享西洋诸国的信仰之秘，这一特质尤为重要。 纵观华夏千年历史，郑和这般集众多神通于一身的人物实属罕见。然而随着大明仙界的灵气渐衰，已无力支撑大规模的西渡耗费。为此，朱厚照不惜倾尽家财，竭力打造七艘盖伦型仙舰。 即便未遭遇海盗袭船之事，朱厚照也早已计划让舰队借机实战演练一番。仅凭日常修炼，难以锤炼出真正的精锐仙兵，唯有实战才能真正检验战力的高低。 然而，朱厚照恐怕未能如愿。舰队行至对马岛附近海域时，果然遭遇了一群疑似罗刹鬼势力的海盗船队。然此刻辨识敌友已非关键，既然是海盗，自当以武力驱邪除魔。不曾料想，这些海盗船只却不堪一击…… 在海域之中，没有任何一艘修炼者驾驶的飞舟的载重能超越三百灵石的限制，它们航行迟缓，并且未配备元磁神雷炮。 被朱厚照统率的修真舰队锁定目标，那些海盗船几乎难逃厄运。 一轮元磁神雷炮轰击而下，顿时，海盗船化为乌有，连残骸也无处寻觅。 其实使用元磁神雷炮对付这些海盗太过奢侈，直接驾驭飞舟撞击反而更为省事。 面对这支突如其来的强大修真舰队，那些海盗心生恐慌，原本四艘浩渺海舟转瞬之间只剩下孤零零的一艘。 舰队威压惊人，每艘船侧皆布满了炼制过的雷火神炮；并且其发射出的炮弹蕴含炸裂之威，更有专用的破邪炎弹，一旦击中船体，烈焰狂燃，难以扑灭。 我们海盗向来以近身肉搏闻名于世，如今连靠近的机会都被剥夺，如何能够应对？ 仅存的海盗船，在炮火之下幸免于难，船上残存的数十名海盗惊恐万分，慌忙举起降幡投降。 李建通向朱厚照请教是否接纳投降。 朱厚照思忖片刻，决定接纳，他尚且未曾亲眼见过活捉的海盗是什么样子。 这群海盗的首领名叫海胡须，一生都在海域中挣扎求生，此番却是头一次遭受如此憋屈的败绩。 然而老谋深算的海胡须立刻察觉，眼前这支舰队虽实力强横，但操控技艺显然尚欠火候，战斗策略亦存在瑕疵。 若是将这样的船只交给他，何愁不能雄踞东海一方？ 见舰队接收了他们的投降，海胡须心头萌生歹念，暗自盘算找个时机夺回船只。 然而当他顺着软索攀爬至飞舟之上，却发现数十名船员正持着黑黝黝的法器火铳对他们瞄准，稍有异动即刻便会触发攻击，海胡须瞬间胆寒。 这些人究竟是从何处冒出头来的？而且看他们整肃的服饰与精良的装备，怎会像极了官府的修士队伍？ 大明王朝何时拥有这般威猛的修士水师了？ 原本计划登船后，待海胡须一声令下，众海盗便发起突袭夺船，手握短兵利器的海盗已准备拼命反击，然而左等右盼始终不见海胡须的指令信号。 水手们上前捆绑海盗时，赫然发现他们身上竟还藏着辟水噬魂刺之类的禁制法宝。 明明答应缴械投降，为何身上还带着这类凶器？ 有几个鲁莽的海盗意图反抗，只听得船上一位领袖模样之人高喝： “第一阵列，放雷！” “轰！” 刹那间，海盗倒下了一半。 “火铳只需一发入魂，兄弟们，冲啊！”一名熟知火铳特性的海盗高声喊道。 “第二阵列，放雷！” “轰！” 至此，海盗们才意识到，那些用火铳指住他们的修士水师队伍，刚才只有一半人发动了攻击。 第一阵列射击完毕，第二阵列紧随其后再次开火。 当第二阵列完成射击之时，第一阵列早已完成了火铳填装，再度将枪口指向海盗，只要命令下达，随时可以再次射击。 海盗们从未见识过此类能迅速连续开火的法宝，刚刚涌起的抵抗之心，顿时消散无踪，纷纷丢弃兵刃，跪地求饶。 此刻存活下来的海盗已是聊聊无几。 得知此事，朱厚照淡淡说道：“把为首的带到我面前，其余生死由命，这些海盗作孽多端，死不足惜。” 第208章 对马岛秘境 海胡子深厚的海域修行经历，使他在之前的抵抗中巧妙地假死，幸运地保全了性命。 当船上的修士询问何人为其领袖之时。 仅有几名存活下来的海盗皆指向海胡子。 \"是你鼓动大家逆天改命，刚才装死之术施展得最快不过你。\" 海胡子被仙法束灵绳紧紧捆绑，呈送至朱厚照的旗舰之上。 朱厚照打量着这位披头散发，满脸虬髯的修士，并未对其产生半分亲近之意。 此便是所谓的海贼吗？ 不过是一个凶相毕露的散修罢了。 “汝名为何？”朱厚照不悦地质问。 “海上众生皆唤我为海胡子。” 海胡子察觉到船上众人对这位年轻修士皆敬畏有加，不由得低声下气地回答。 “尔等贼巢所在何处？”朱厚照再度发问。 “吾辈常年漂泊于海，无定所栖身之地。”海胡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厚照目光转向李建通。 李建通表示未曾听闻海胡子之名，看来此乃一介微不足道的海贼小团伙。 的确，唯有强大的海贼集团方能在某处海域立下根基，而这群海贼显然难以跻身一流之列。 朱厚照颇为失落，原打算顺手擒获这批海贼夺取珍宝，如今看来恐怕仅剩船上些许财物，多数怕已被海浪吞噬，连刚才施放的法宝攻击耗费的成本都不足以抵偿。 真是个赔本买卖！ 心怀不满的朱厚照开口道：“若你不为我指引获取万匹灵蚕丝的线索，或告知娜美仙尊的所在之处，那你便自行赴死吧！” 海胡子顿时愣住！ 怎么可能！？ 随侍在侧的钱宁向护卫仙卫示意，将这位满脸惊愕的大胡子拉下去喂食海中妖兽鲨鱼。 尽管不清楚太子殿下的意图，但显然太子殿下对这位大胡子并无好感，不如直接除掉，以免碍眼。 海胡子慌忙求饶：“大人慈悲，小人虽不知您寻找之人身份，然而无论是东溟还是南洋之地，无人知晓之事难逃小人耳目，海面上的大小海贼小人亦有所识，愿助大人前往探寻啊！” 朱厚照挥挥手，仙卫松开了紧紧抓着船舷的海胡子。 “可曾听闻罗刹鬼此人？” 海胡子赶忙点头称是，“曾与之谋面，在东溟海域实力不容小觑，其巢穴离此处不远，小人也曾涉足其中。” 朱厚照微微点头，这个海胡子或许尚有些利用价值。 朱厚照决定继续航行，进一步从海胡子口中探查有关罗刹鬼及其相关岛屿——对马岛的情报。 对马岛乃位于朝鲜半岛与扶桑之间的狭长孤岛。 此刻论及归属，理论上算是扶桑国内一方诸侯领土。 然则对马岛远离扶桑本土，置身其国内纷争之外。 但这并不意味着对马岛就能得以安宁。 恰恰相反，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岛上形势更为错综复杂。 昔日大元为了征伐扶桑，曾两度经高丽占领对马岛作为跳板。 可是，历史记载表明， 大元并未真正征服扶桑。 不仅如此，在攻打扶桑的过程中，大元军屡遭重创，两次皆以惨败告终。 开战与败退的理由皆令人费解…… 元阳二六十年，元帝忽必烈于赐予高丽的诏书中提及：“今日，普天之下，尚未屈膝于我大元皇朝者，唯剩尔高丽及南宋矣。”此言昭示，在彼时忽必烈的认知之中，倭国尚未显赫于世，或是未曾引起他足够的关注。 直至二六五年，忽必烈始从游历至元朝的欧陆商贾、传教士以及高丽使者口中偶尔听闻，在高丽东洋浩渺之间，尚有一隐匿之岛国倭国，未曾对我大元俯首称臣，纳贡献礼。 那时的大元帝国正值武威鼎盛之际，自信心如日中天。心念既然世间疆域几乎尽皆纳入版图，尔等区区弹丸之地倭国，岂有不知顺势而为，前来通好之理？现今却沉默寡言，毫无动静，实乃有悖常伦。 故此，忽必烈欲先遣使节前往倭国，采取和平交涉的方式，使其归顺大元。次年八月，忽必烈敕令使者携带着充满警告与威慑之意的国书出访倭国。 国书中言辞犀利：“高丽王公士庶，感恩戴德而来朝，名虽君臣，而亲近之情犹如父子。”言下之意，便是邀请倭国亦能如同高丽一般，成为大元的子民。 然而，倭国对此番国书表现出强烈抵触情绪，不仅不予回应，更拒绝了忽必烈的所有后续联络。忽必烈出于威望与战略考虑，持续数年不断地向倭国递送国书，要求其归降，但倭国始终未曾明确表示。 忽必烈欲借倭国地理位置以围攻南宋，他误以为倭国位于南宋东方，以此作为进犯南宋的战略跳板。然而他并不知晓，倭国实则地处南宋东北方向，两地间相隔重洋，难以企及。故以倭国为据点，企图自南宋后方东海发起突袭等战略设想，实际上难以实施。 面对倭国的一再无视，忽必烈终难忍怒火，决定武力征伐。彼时，大元帝国的武力堪称世间无敌，倭国大军根本无力抵挡。元军迅速攻克对马岛与一岐岛，然而就在胜券在握之际，不料遭遇了一场毁灭性的台风，几乎全军覆没。 倭国人惊愕之余，将胜利归功于神明护佑，认定是神明召唤的“神风”击溃了蒙古舰队。元帅忻都回朝后隐瞒战况，欺上报捷：“我军深入敌境，大破倭寇，劫掠四方而后返。” 忽必烈闻讯大悦，以为蒙元之威名已深深震撼倭国。他犒赏三军，并欲乘胜追击，再度遣使至倭国试图重新建立邦交，期望倭国最终能够彻底臣服于大元。 然而，东瀛方面依然不予回应，甚至斩杀了元朝再度派遣的仙使。或许是因为其封锁了情报，直至五年之后，忽必烈才得知自己的仙使之丧生。 此刻，元朝已将南宋彻底荡平，东瀛已失去了原本的战略价值。然而，忽必烈深感此事不可轻易罢休，决心再伐东瀛。 于是他再次集结仙兵神将，挥师东渡。不幸的是，如同前一次一般，元朝大军在东海之上遭遇了猛烈的妖风巨浪，再度以惨败收场。 第209章 何来之勇?源自梁静茹乎? 尽管如此，忽必烈仍旧执着不已，整顿兵马，打造法宝战舰，预备第三次东征东瀛。然而，在朝廷内外的一致反对之下，这一计划被迫无限期搁置。 世人皆言东瀛邪祟异常，不过海外一小片飞地，资源匮乏，战略价值更是无从谈起。故此，元朝与东瀛之间的恩怨纠葛就此不了了之。 随着元朝的消亡，对于东瀛的这段旧恨也随之淡忘。朱元璋将其列为禁忌之地，其中是否暗含东瀛邪祟之因，则无人知晓。 虽未曾征服东瀛，但元朝两次征战均占据了对马岛。此后，朝鲜与东瀛爆发冲突，战火连绵不断，对马岛成为兵家必争之地，饱受摧残。 对马岛上的氏族实则掌控着岛屿，表面上臣服于东瀛，然而因其土地贫瘠，不得不频繁向朝鲜购粮交易，双方关系亦颇融洽。然而，对马岛上氏族的控制力度有限，周边诸多岛屿已被海寇所占据。 明成祖朱厚照审视海图，心中暗道对马岛乃是一处绝佳宝地。相较于地处内陆的天津港，对马岛出海口畅达无阻，适合作为自己海上势力的重要据点，地理位置极为关键，临近朝鲜与东瀛，战略价值难以估量。 朱厚照将这一构想公诸于众，令幕僚团队研讨夺取对马岛的可行性。 幕僚团队给出的答案是，占领对马岛确能助益海上贸易的发展，但仍需衡量投入的成本。再者，我方战舰的数量及将士队伍的实力均为重大难题，我方舰队实力究竟几何，能否有效守卫对马岛尚待商榷。 明帝国早已实施海禁多年，自郑和下西洋之后，至今已逾七十年，国内对海洋形势的认知几近空白，海上人才严重断层，朝内竟寻不到适合的海军将领与人才。 如今麾下的舵手与船员均是从江浙沿海地区高价招募而来，否则连驾驭船只的人手都不足。更不用提与其他海上势力交锋之事。 时下天津舰队即便在辽阔的大海上亦不清楚自身的真正实力。此前与海寇一战虽然取得胜利，但并不能完全证明其实力。朱厚照与幕僚团队对此心知肚明，麾下的海员素质的确欠佳，无法充分发挥舰队应有的战斗力。 朱厚照深知自家舰队的实力在当时已堪称翘楚，但他同样清楚自身存在的薄弱环节。在此情势之下，只能步步为营——首要任务便是救回那些被扣押的船只物资以及船员…… 随着靠近幽冥鬼煞宗的据点，由于对马群岛周边的海域凶险莫测，担心触碰隐匿的海礁，航队放缓了前行的步伐。 朱照熙擒出了海蛟尊者，命他引航破浪前行。 他警告海蛟尊者，若是航队有所损伤，便要将其抛入大海，任由噬魂鲨吞噬。 海蛟尊者自言对此地海域了如指掌，能够引导航队前进，但此刻已是黄昏将至，即便抵达鬼煞宗的据点附近，天色已暗也无法展开攻势，更有遭其伏击的风险，提议还是待次日黎明再发兵攻打为宜。 朱照熙听罢觉得有理，便决定明日清晨再行攻击，并深觉自身航队统帅之能还需提升。 对于海洋之事，似乎还不如这位出身海盗的小首领明白得多。 李建通来自内陆边陲，麾下的年轻将领原先是陆地之军，如今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上，可谓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无奈之下，大明王朝竟然找不到一个精通海事的人才。 一切只得从头学起。 经过一夜休整，在海蛟尊者的引领下，航队顺利抵达到了对马岛附近海域，却不想引起了巡逻船只的警觉。 津门舰队显露出的森然杀气立刻被通报给了鬼煞宗的宗主。 罗刹鬼闻讯，得知有一支来历不明的强大舰队正逼近他的据点，立即率领部众赶往港口迎敌。 这支突如其来的舰队令人望而生畏，罗刹鬼心中莫名涌现恐慌之情。 东海之上何时出现了这般威势的战舰群？即便是曾经遭遇过的佛郎机舰队，比起眼前这支舰队也显得黯然失色。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罗刹鬼并未打算率船出海与之硬碰硬对决，他深知自家海盗船队与对方的实力悬殊太过明显，如何去抗衡呢？ 津门舰队在距港口约一里的海域停下了脚步。 旗舰之上，朱照熙握着手中的灵视镜仔细观察着海岛上的海盗动向。 “奇怪，他们为何不出来与我们交锋？” 朱照熙原本料想海盗们会驾驶船只迎面而来，不料对方竟然选择坚守不出。 海蛟尊者听到朱照熙的疑惑，心中暗笑此人的稚嫩，若换成是他，也不会傻到主动出击。 现今海上争斗无非就是硬碰硬的冲撞以及随之而来的短兵相接之战。对方的铁甲巨舰，撞之必败无疑；至于地面战，身为海盗在自家岛屿上岂不是更具优势？ 朱照熙将手中的灵视镜递给海蛟尊者，询问：“你看清楚了，那港口领军之人是否便是罗刹鬼？” 海蛟尊者识得朱照熙手中之物乃灵视镜一类的法宝，接过之后惊叹其内蕴含的神妙，比他以往所用的任何观景之物都要清晰许多。 “没错，站在港口那位红发之人正是罗刹鬼。” 朱照熙口中轻语，而海蛟尊者虽不知朱照熙提及的梁静茹何许人也，但他推测朱照熙指的是关于货物被盗之事。 然而朱照熙此刻所思并非此事。 望着罗刹鬼竟带领一群海盗贼寇公然立于岸边，毫无畏惧之意，朱照熙果断下令：“传令全军，调整船身角度，准备施展五行火炮秘术，予以雷霆一击！” 阴煞鬼罗刹鬼立于海岸边，凝视着远处的神秘舰队，心中犹豫是否派遣使者前去沟通交流。 他揣测着这些人究竟是从何方天地冒出头来的。 自古以来，在东冥海与南幽洋之间，从未听闻有过如此规模的修士舰队。 我究竟何时触怒了这群来历不明之辈？难道是上回与那批来自大界的商船势力有所冲突？ 正当罗刹鬼思绪纷飞之际，那舰队开始显露出行动迹象，船体转舵，以一侧面向着港湾。 罗刹鬼满脸疑惑，暗自思量：这些家伙到底意欲何为？随后，船舱一侧开启，展现出一排排密集且黝黑深邃的法阵炮口。 罗刹鬼暗道：即便是炼制火灵符的攻击法器也无法施放如此远的距离吧？然而心头莫名涌现出一股恐慌感。 在这个时代，用于攻城守关的强大法宝火雷炮仅能轰击千米之内。至于海船所搭载的轻型法阵炮，若能施展二三百里的攻击已属难得，通常只会在两舰贴身激战时使用。 此刻他们意图何为？“轰！” 正在纳闷之时，他看见船上那些炮口喷涌出白色灵气波动，紧接着便朝着他的领地发动了一轮齐射。刹那间，岸边爆发了一场毁灭性的灵爆。 罗刹鬼瞬间陨落，真身化为虚无。朱厚照手持灵识观照镜，紧盯着罗刹鬼所在之地——那是敌人重点打击的目标区域。 随着法阵炮弹的射出，船身也随之微颤。罗刹鬼所在的地盘顷刻间夷为废墟，一名赫赫有名的大妖魔首领就此灰飞烟灭。 目睹此景，海胡子倒吸一口凉气，昨日自家船只遭重创的惨状仿佛重现眼前。这支舰队的法阵炮威力之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一轮齐射过后，舰队的法阵炮开始疯狂轰击。岸边的人们纷纷向岛内逃窜，这般恐怖的远程攻击手段，简直前所未见！ 朱厚照麾下的天津卫舰队配备的法阵炮不仅精准度高，其射程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两千余里。一番狂轰滥炸之后，朱厚照下令停止炮击，毕竟岸上已无人迹，不必再浪费宝贵的法阵炮弹。 随后，李建通道令部下放下小型渡船，指挥船员抢占海滩登陆。因岸边空无一人，登陆行动异常顺利，与平日演练时并无二致，根本未遭遇任何抵抗。 朱厚照对着海胡子说道：“带你的人走吧，现在正是展现你存在价值的时刻。” 尽管天津卫的将士对于海上战斗或许略显生疏，但他们在陆地战争中展现出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平日里，凡是在开启灵宝枪械装填法阵后，未能在十息之内完成操作者，皆会被评定为不合格并遭到淘汰；若抛掷雷石不能达到五十丈之外者，亦会遭到淘汰。 那些海盗哪里见过装备有后装填法阵灵宝枪械的对手，只知道一味地舞刀弄剑向前冲锋。在对方实施的两段式射击面前，他们只能排队赴死，连靠近敌人的机会都未曾获得。 在海胡子这位引路使者的引导之下，战斗的开始与终结同样迅速。还未等到投掷出多少雷石，海盗们就已经纷纷跪地投降。 王守仁虽曾参与平叛之战，接触过此类运用灵宝火雷的战术，故对此类战斗方式并不感到惊讶。然而严嵩等谋士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无不瞪大眼睛，震惊不已。 第210章 乌西与迪西 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碾压式胜利！ 尽管对手仅是一群千余人的海匪修士团伙，但明军展现出的修为实力，已然颠覆了他们对于战争力量的认知。 这便是殿下玉旨中屡次提及的维度压制战术么？ 若是我大明的所有将士皆能配备此类新型法宝火枪，拥有如此威能，天下间又有何人能敌？ 战事尘埃落定后，朱厚照携众仙官登上了岛屿。此岛地势呈现东高西低之态，东部乃是海港所在，西部则是海匪修行与居住之地，最西侧更囚禁着海匪擒获的各国修士与凡人俘虏。 在海岛背面，发现了遭劫持的商船以及尚未动用的各类珍稀修炼材料。多数被困海员得以救出，重获自由。 这些曾被俘的海员和先前的凡人俘虏，在海匪眼中如同奴仆一般役使，生活条件恶劣且时常遭受虐待，生死存亡全然不顾。 被解救的海员感激涕零，原本以为要在异域魂归，未料到殿下一心为民，不惜耗费巨大代价前来相救。 幸而朱厚照的仙舰适时抵达，否则他们恐怕难以熬过两个月的时间。 清理战场之际，一名年轻的海匪首领被押至朱厚照面前审讯，此人乃罗刹妖孽之子。 朱厚照质问道：“究竟是何方势力指使尔等袭掠我朝商船？” 青年海匪首领傲气十足地仰首道：“如实招供，能否换取一条生路？” 朱厚照察觉其态度不恭，挥了挥手，示意钱宁将这位海匪首领带走处置。不多时，便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之声。 朱厚照与众位将领如王守仁等人探讨弟子们的战斗技法是否仍有提升空间，然而王守仁却认为此番战斗收束太快，唯有遭遇强大敌人，或是以寡击众之时，方能显现出真正的斗法技巧。 像这般双方数量相差无几的战斗，实则如同单方面的屠戮，毫无借鉴价值可言。 此时，钱宁通报称俘虏中有两名外族之人欲求见朱厚照。在大明疆域内，西北部的民族被称为胡人，蒙古一脉则称作鞑靼，riben被称为倭寇，至于“夷人”通常是指来自欧陆的人士。 朱厚照追问：“是哪一国的夷人？” 钱宁答道：“此前未曾听闻，名叫……嗯，那个什么……的国家。” 此刻的欧洲诸国与riben相似，即便疆土狭小也可自称为国，这群海匪的活动范围确实广阔，连欧陆的俘虏都有所斩获。 朱厚照对此并无兴趣相见，对于本国俘虏，只需发放一些盘缠遣返故土，自谋生路；至于外籍俘虏，大明亦无责任将其护送回国。正欲拒绝会面之际。 钱宁低声提醒：“两位是女夷人，并自称出身贵族，容貌出众。” 久随朱厚照的钱宁早已熟知殿下的喜好。 朱厚照话语一转，应声道：“那就接见一下罢。” 待钱宁引领两位夷人女子步入视线，映入眼帘的是她们身着华美的巴洛克风格宫廷长裙，头戴羽饰帽，衣裳洁净体面，脸上还略施淡妆。 两位夷人女子见礼于朱厚照，行起了欧式贵族礼仪，双腿微屈，双手提起裙摆两侧，轻轻低头示意致意。 朱照泓凝视着钱宁，其意暗指这两位竟是俘虏？倒更像是海妖的眷侣！钱宁阐明道：“此二人确属俘虏无疑，她们被幽禁一室，经询问海盗，知悉罗刹邪魔欲将她们作为贵重礼品赠予某位权贵。” 朱照泓颌首示意已懂其中之意。 怪不得钱宁先前言及此二人姿容出众。 此刻大明的审美观并不欣赏金发碧眸的异族，皆以红毛黄肤为丑陋，唯妖魔才具此类相貌。 而这两位夷族女子却是黑发褐瞳，唯有立体的五官与白皙肌肤方显其外族身份。 倒也颇契当前大明士人之审美。 故而难怪会被视作礼品馈赠他人。 细观之下，两人眉宇间似有几分亲缘相似。 其中年长者韵味十足，风情万种，曼妙身姿引人遐思，眼神深沉却又透着淡漠与哀愁，容貌竟酷似海外仙子莫妮卡贝鲁奇。 另一位则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周身洋溢着青春活力，她那双闪烁着好奇的大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正襟危坐的朱照泓。 那位成熟的女子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致辞道：“多谢尊驾，敬爱的舰长大人！感激您从海盗的魔爪中救出我们母女二人。” 朱照泓微颔首，答道：“无须言谢，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鄙人名为乌丝雅·吉恩·尼泊尔莫切诺·克里斯皮尼亚诺·斐迪南，这是吾女迪丝雅·吉恩·尼泊尔莫切诺·斐迪南，吾辈源自那不勒斯与西西里两大仙岛王国。” 为彰显自身贵族出身，这名女子特地报上了她的全名——其中包含了她的本名、信仰的仙宗、夫君的名讳以及贵族世家的姓氏。 然而对此，朱照泓却一无所知，对方所言于他而言犹如耳边风，如此冗长的名字他也未能尽数记清。 原来二人乃一对母女，朱照泓便简单称她们为乌丝雅与迪丝雅。 朱照泓对于那不勒斯与西西里两大仙岛王国并无丝毫印象，直至后来才想起那不勒斯原是仙域意大利的一座城池，她们所在的国度应是属于未来的仙域意大利版图之内。 交谈之中，她们坦承自己确系出身贵族，曾是那不勒斯与西西里两大仙岛王国的王后与公主。然而时移世易，如今她们的身份只剩下一具空壳：祖国历经仙凡之争与战火洗礼，国王陨落，仙域不存，如今已被西班牙仙庭统治。 为逃避追杀，她们乘坐船只逃离了那不勒斯仙域，历尽艰辛，最终沦落到此处，不幸遭遇海盗掠夺。 罗刹邪魔觊觎二人之美貌，视为珍宝般供养起来，或是贩卖，或是当作礼物转送他人。 迪丝雅鼓足勇气提议道：“舰长大人，您的舰队强大无比，麾下的将士英勇无敌。若您愿助我们驱逐可恶的西班牙仙庭之人，我母女愿意封您为西西里侯爵。” 这对母女亲眼目睹了朱照泓舰队威猛无比，此前已私下商议，希望能借助朱照泓的力量重振家国。然而，迪丝雅见母亲始终未提及此事，便主动开口提出了请求…… 四周的修士听见这不通世事的小弟子如此言论，皆掩口轻笑，心中暗讽其天真。 嗤笑之余，何曾想这大明仙皇之子会看重尔等海外异族的一个侯爵之位？ 朱厚熜并未显露自身仙籍，仅自称乃此支渡劫仙舰的舰主，未曾料到这名小弟子竟生出这般念头。 迪西瞧见四周之人皆以怜愚之态审视于己，焦急万分，忙又道：“吾乃那不勒斯与西西里仙国的首要继承者，有权向教宗圣地祈求册封。西西里仙域土地广阔丰饶无比，并且侯爵之位尊崇无比，享有极大的自治权力。” 朱厚熜淡然一笑：“多谢姑娘美意，贫道对西西里之地以及你们的侯爵之位并无需求。” 迪西闻朱厚熜此言，不禁面露失落之色，原来竟是直接拒绝，连一丝犹豫之意都未流露。 乌西亦显得颇为沮丧，实则她一直试图探查朱厚熜的真实来历，却始终被朱厚熜追问如今欧洲修炼界的态势，故而未能摸清他的身份。 然而朱厚熜能统御这支强大的仙舰队伍，年纪轻轻便已崭露头角，必定是大明修炼界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现今欧洲修炼界的体制纷繁复杂，虽有类似古华夏分封制的痕迹，却又另辟蹊径，颇具独特性。相较于明朝这般政令集中的仙帝体制，他们自然无法洞悉其中奥秘。 元代疆域虽横贯亚欧大陆，但也未曾推行绝对的君主仙政。而朱厚熜亲自率领舰队，原以为他也是如欧洲一般拥有高度自治权的诸侯将领。 毕竟真正的仙门世家子弟，是不会亲身领军作战的。 孰料朱厚熜对她们的侯爵之位丝毫不以为意，连些许心动之意都未曾示人。言语间虽礼貌有加，但却明显透出对爵位的轻视之情。 此刻，先前傲慢无礼的海匪首领被押解而来。此人周身并无显着外伤，却气息微弱，眼神迷茫，肢体颤栗不止，唯独左手两指断裂可见。 钱宁观之眉头紧锁，早先已叮嘱属下准备妥当，待太子殿下亲审之时，务必不能让人看了觉得不适，影响太子食欲。 作为锦衣卫的必修功法之一，严刑逼供之术讲究颇深，即便是骨骼断裂，皮肉也要相连完好，保全手指之形。 看来下属们对此技艺已然生疏不少。尽管如此，目的终究达成——此海匪面对朱厚熜任何提问，如今皆如实以答，再无先前那种生死不顾、肆意嚣张的态度。 方才施刑之人曾警告他，若能表现出令那位高人满意的配合态度，则可赐予速死之恩；否则，将让他深切懊悔投胎为人。 经审问得知，那指挥罗刹鬼大妖袭击朱厚熜仙舰之人名为常永福，乃是一位大海盗魁首，人称南海龙王，传言此人与江浙一带的大修行家族有所勾结，更有甚者揣测他是那些家族扶持上位的，同时还掌控着海上销赃交易的要道。 海匪易除，而销赃购货之举却是难上加难…… 常永福发誓，若此事办得圆满，他愿助罗刹鬼与仙道世家建立深厚联系。 在这片海域上，诸多海寇首领均与内陆的仙门世家保持着紧密的关系，无此底蕴者，永难登顶海寇之巅。 第211章 海途秘计 贩卖法宝残骸与购置修炼资源之事，皆须经过多方抽取分成。 当朱厚照追问其究竟与哪一家仙门有所牵扯时，他却无法给出确切答案。 朱厚照思忖片刻，明白将此事交付罗刹鬼处理，目的便是割裂其中关联，岂能让其知晓背后的操纵之人是谁。 得知岛屿藏宝之处后，朱厚照挥手下令，让人将此人带离。 海寇首领恳求般望向将其押送下去的锦衣卫修士：“前辈，弟子方才表现尚可，能否赐予弟子一个痛快？” 朱厚照朝乌西与迪西示意，随后有秘事需与二人私下商议，遂命钱宁护送二人退出密室。 乌西与迪西欲言又止，然而此刻朱厚照显然无暇顾及他们。 朱厚照展开灵界地图，在对马岛上划出一道界限，标识出约占该岛三分之一的地域。 此前问明海寇头目，此区域内盘踞大小海寇势力，对马岛的本土宗族对此地根本无法施加有效控制。 朱厚照意欲清除此处所有海寇势力，暂以此地作为天津修士舰队的中转据点，扩展海疆修为。 此举亦可视作给予天津修士舰队一次实际战斗演练的机会，借以锻炼队伍实力。 之后将以对马岛为跳板，对海上肆虐的海寇及参与走私的世家船只发起雷霆攻势。 无论之前针对朱厚照者何人，抑或是涉及走私勾当的世家大族，概莫能外。 既你们先行一步，便休怪我随后出手！ 你们若是有意挑衅，那便休怪我奉陪到底！ 李建通与众智囊一致认为朱厚照的计划切实可行。 舰队既然已组建完毕，自不能束之高阁，海洋之上的海寇势力自需清扫。 朝廷虽有严令禁止船只私自出海，而对于那些胆敢走私的商船，自然也是打压的对象。 此举合理至极。 接下来数日间，朱厚照率领军舰组成的天天津修士舰队，横扫对马岛海域内的所有海寇巢穴。 天天津修士舰队的实战能力由此得以显着提升，朱厚照的智囊团队也因此对自家舰队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他们随即制定出逐步蚕食整个对马岛的长远战略。 然则，此举不宜采取武力强攻的方式，否则恐引起朝鲜与ri本方面的不满。 对马岛的大名闻讯一支威猛无比的修士舰队，竟在短短一日之内剿灭一伙海寇后，震惊之余遣使前来探询详情。 天天津修士舰队坦诚示人，告知对方自己乃是ri本的宗主国，仅仅是协助清理些许海寇罢了，不值一提，不久之后便会离去。 对马岛的大名将信将疑。 如此么？ 大明何时拥有了这般强大的修士舰队？ 你们真的会在不久之后离开吗？ 不过眼下只能静观其变。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自身甚至都无法应对那些海寇。 朱厚照在扫荡数个海寇巢穴之后，竟然染病不适…… 可能是因着地域灵气不合，抑或是水族珍馐摄入过度，导致朱厚照真人遭遇了一场修为动荡，上下不得安，几乎损耗至元神虚弱之境。 钱宁真人与王守仁尊者欲以战舰护送朱厚照返回天津州静养，却被朱厚照真人断然拒绝。此刻正值清剿对马海域妖寇的紧要关头，若是因自身这点微恙而中止大计，实乃修士之耻。 朱厚照真人坚毅地告知两位同门不必担忧，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只需几日调息，自可恢复如初，并令王守仁尊者继续主持清剿对马妖寇的战略行动。 钱宁真人遂将朱厚照真人送往远离战火的海蛟巢穴修养，并特意留下一艘法宝级战舰于彼处，以防突发状况。 朱厚照真人思量着欲从灵宝商铺换取一枚小还丹疗疾，却又忍住未动此念。区区一万灵浪值换得短暂康复并不划算，还是暂存以便兑换修炼秘籍更为适宜。无奈之下，只得每日强饮那气味难闻的灵药，期盼早日康复。 此次外出降妖伏魔，朱厚照真人并未携带贴身侍奉的刘瑾仙仆同行。钱宁真人遂安排异域来客乌西和迪西仙子照料病中的朱厚照真人。原先以为二人对于欧陆局势颇感兴趣，却不知她们的真实意图是试图借助朱厚照真人之力恢复故国。 击退罗刹鬼之后，次日，朱厚照真人即率舰队离开妖孽巢穴，继续清缴其余海盗势力。而乌西和迪西仙子则被困岛上，仅有库存物资维生，与其他俘虏一道等待舰队归来时带回大明。 原以为能寻机与那位青年舰队长谈论复国之事，却不料对方对此毫不在意。王国内的母女二人不禁对未来命运感到忧虑，只能每日虔诚向天道祈愿。 或许正是这真诚的祈求感动了天道，那位青年舰队长竟重返岛屿。并命令其麾下弟子，让乌西和迪西仙子去照料其生病的船长大人。 母女二人得知此事欣喜若狂，特意精心装扮，希望能给朱厚照真人留下深刻印象。临行前，乌西仙子对女儿迪西说道：“吾儿，即便那位舰队长对协助复国之事并无兴趣，但……如有可能，我愿你嫁给他，也许只有如此，他才会出兵马助我们恢复故国。你愿意吗，迪西？” 迪西仙子自十二岁离开那不勒斯后，便随母亲一路逃亡，历经三年颠沛流离，复国之心未曾稍减。她叹了口气回应母亲：“虽委身为将并非最佳选择，但这位将军看去品性尚佳，只是不知他是否对我有意。” 乌西仙子安慰女儿道：“吾女乃是那不勒斯的瑰宝，怎会有仙人不爱慕迪西呢？别太过执着于我们的贵族身份，毕竟他曾救过我们的性命。待会儿见了那位将军，你要尽量与他多交谈，争取赢得他的青睐。” 迪西仙子应声道：“谨遵母命。” 在这个修炼元气、尊崇血脉的世界里，只有拥有纯正仙缘的贵族后代才能合法继承皇座。费迪南家族在战乱中几近灭门，而乌西成为了那不勒斯仙域的第一顺位继承者。 当钱宁引领着乌西与迪西来到朱厚照所在的静修室时，只见朱厚照面色苍白，虚弱地躺于修炼榻上，全然不见了昔日那熠熠生辉的精神状态。 “殿下的病症究竟是何由来？”乌西向着钱宁询问道。 钱宁回道：“殿下不过是暂时的灵力不适，尔等只需悉心照料，熬制丹药以及奉食之事无需劳烦二位，只需专心陪伴左右便可。” 钱宁自家府邸尚有杂役丫鬟与亲随丫鬟之分，皇宫中的侍从体系更是森严有序。如今身处简陋之地，那些浣衣煮饭之事自有他人负责，他只让乌西与迪西负责奉茶递水，陪殿下谈天说地，身边有个可差遣之人也就够了。 钱宁对此二人原本那不勒斯仙族的身份并不在意，能够侍奉太子殿下乃是他们的无上荣耀，是多少修行者求之不得的机会。 朱厚照看到钱宁带着乌西与迪西立于榻前，便已明白了其中之意。心中暗自思量，若是钱宁未曾修炼成如今这般修为，入宫之内必能位居大监之职，甚至有望执掌丹诏司或监察院。 钱宁嘱咐朱厚照如有任何所需，皆可命她们去找他，朱厚照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随后，乌西引导迪西向朱厚照行了一礼，言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请尽管告知。” 朱厚照微笑着回应：“辛苦两位了。”虽然他并非过于讲究需人侍候，但眼前两位佳人的陪伴，倒也让他的心境舒畅不少。 乌西思索着如何增进与朱厚照之间的亲近感，忽然记起一事，提议道：“太子殿下，在我那不勒斯仙域有一种独特的血脉净化术对于修复灵体颇有裨益，殿下是否愿意一试？” 朱厚照闻此连连摇头，答道：“多谢美意，贫道已服下疗伤灵丹，不必再行放血之法了。” 幸好此刻钱宁已然离去，否则见她们欲施放血术于太子殿下，定将她们视为刺客予以擒拿。 所谓放血疗法，在这片古老的欧罗巴修炼界流传已有两千年之久，彼时人们普遍相信，疾病源自体内邪灵作祟，故需驱散体内邪气以求治愈，而放血便是最为常见的驱邪手段之一。 古希腊医道宗师希波克拉底被誉为“医道始祖”，其在医学史上的地位举足轻重。希波克拉底曾提出“四液体质论”：人身由四种代表天地元素的液体构成——肝脏生成的象征风元素的血液、肺脏产生的象征水元素的黏液、胆囊提炼出的象征火元素的黄胆汁以及脾脏产生的象征土元素的黑胆汁。 希波克拉底认为，人生病是因四种体液失衡所致，治疗的关键就在于恢复体液间的平衡。为此，放血、出汗、催吐等方式都被用以调整体液平衡…… 在四大灵液之中，血液占据了主导之位，作为修士体内可自主生成的能量源泉，常常处于充盈过剩的状态。既然如此，对应的疗愈之道便是导血驱邪。 起初是由教堂中的神职修士负责为人放血以治疾病，然而教皇认为这些身负神圣使命的人士，竟然从事此种体力繁重的放血行当，难免有损他们的圣洁形象。 这也映射出当时欧陆修炼界的轻视医道之心。 随后，放血疗术逐渐变为世俗技艺，其重任竟落到了理发师的肩上，使得理发师成为了最初的外丹术士。凡人生病，只能寻访剃度匠寻求治疗，想来古时欧陆众生实属不易。 即便是付钱求人放血保命，若是挺了过来还需向剃度匠致谢；若是不幸因此丧命，也只能自认命中注定。 美璃国首位领袖华盛顿与乐坛巨擘莫扎特皆因放血疗法撒手人寰。 目睹朱厚照拒绝接受放血治疗，乌西流露出些许失落及担忧之色，心中暗自思量，东方的医术是否真的可靠？ 这个年轻船长的病情看来颇为严重，若无法挺过难关，又该如何是好呢？ 第212章 试一试，或许能攀登得起 朱厚照闲暇无事，倚在榻边与二人谈论起当前欧洲的局势变化。 谈话间，乌西惊讶地发现，朱厚照似乎对欧洲的情形知之甚详。 他不仅清楚西班牙与葡萄牙两国并非同一国度，在东方世人通常将二者统称为佛朗机国度。更令人惊异的是，朱厚照竟然会说流利的英语，口音纯正无比。 乌西也精通英语，这使得两人的交流更为顺畅。但他发现朱厚照并不太关心本国之事，反而热衷询问有关海上强权的信息。 听闻朱厚照所述，此时欧洲大陆上实力最强大的两大势力乃是奥斯曼帝国以及法兰西王朝。至于西班牙与葡萄牙，即便已经开始向外扩张殖民地，在欧洲大陆之内尚不足以称雄。而意大利仍旧四分五裂，乌西和迪西的故乡那不勒斯，则沦为了西班牙与法兰西两国争相分割之地。 随着欧洲航海技术的日臻成熟，克里斯托弗·哥伦布揭开了新大陆的神秘面纱，此后西班牙与葡萄牙便围绕这片新天地展开激烈的争夺。 十多年前，罗马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居中调停，确立了“教皇子午线”的划分原则：在亚速尔群岛与佛得角群岛以西一百里格的子午线上划定分界，并将这条线以西的所有土地归属西班牙，以东则归属于葡萄牙。 朱厚照对此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两国在欧洲内陆的势力纷争都难分高下，何以竟有胆气去瓜分整个世界？ 此刻的大明帝国依然领先全球，至少拥有一个完备的医疗系统，对待疾病不会一味采用放血之法。然而，由于闭关锁国的政策，大明的航海技术非但未能取得进步，甚至出现了退步。 西班牙与葡萄牙正是从现在这个十六世纪初开始，历经百年时间，真正统治了大海。紧接着，荷兰势力崛起，在十七世纪时，其所掌控的船舶总吨位远超英、法、葡、西四国之和，进而得以称霸全球海域... 在十七世纪中后期，位于东瀛之滨的大明王朝方兴未艾，与扶桑国并峙海上，直至十八世纪末，方成就了其海上霸业的伟岸气象。 明武宗朱厚照着手组建一支强大的仙舰编队，目的并非局限于开拓海上仙道贸易，更意在打破海禁束缚。 朱厚照深思熟虑，认为欲解海禁之桎梏，单靠朝廷之力并不足够，必须拥有一支自家掌控的海上修真战力。 大明王朝虽疆域广阔，然而对于海洋与水师的修炼并不看重，水师腐朽至极，甚至远胜过边境戍卫军，且朱厚照对他们并无丝毫信赖，遂决定亲自打造仙舰舰队。 若非建立起守护津门的仙舰队伍，与扶桑国间的仙道交易便会戛然而止，刚刚开启的海外通商之路也将再度封闭。 令人惊异的是，这支天津仙舰编队展现出超凡的实力，经过连日的战斗洗礼，即便面对的海盗修为寻常，却已足以显露出其在修真实力层面，遥超当时世间的科技水平。 迪西望着母亲与朱厚照深入探讨海域天下大势，自感难以插言其中。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与这位仙舰统帅拉近距离，奈何自身对外邦势力知之甚少，唯有依赖母亲予以解答。 乌西从旁也得知了大明王朝的一些信息，早先仅闻东方之地存有一强盛之国，却不晓其实力究竟几何。当听到大明竟有五千余万修真人口之时，乌西瞠目结舌，要知道那不勒斯与西西里两国人口相加恐尚不足百万。 见此情景，朱厚照心中暗笑。接着乌西又问起大明疆域究竟何等广大，朱厚照参照修真界地图，答道：“大明疆域约相当于一百倍的那不勒斯与西西里两国之和，稍大于欧陆半壁。” 闻此言，乌西再次深受震撼，感叹大明果真是威震八荒的强大存在。进而她委婉询问朱厚照效忠于大明哪位领主，意图探寻朱厚照的真实身份与地位。在她看来，大明或许类似日耳曼人的神圣罗马帝国，乃由众多诸侯组成的松散联邦。 然而朱厚照明确告知，在大明境内，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领主，即皇帝陛下，他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举国上下皆为其效力，并不像彼处的皇帝、教皇或沙皇那样拥有相对独立的诸侯自治权。 乌西与迪西听罢，均觉不可思议，如若朱厚照所言属实，那大明皇帝的权柄将是何等浩瀚！ 提及自身身份，朱厚照认为无需对这两位异邦人士遮掩隐瞒，于是坦然言道： “我， 朱厚照， 大明太子， 大明皇位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乌西与迪西皆瞠目结舌，不敢置信，面前之人竟然是大明仙朝的接班人。 然而思及此，朱厚照并无欺瞒之理。 无怪乎先前提及欲赐予他领地侯爵之位时，周围之人皆忍俊不禁。 要知道，人家所继承的疆域可是比那威尼西亚与西泽利亚两大修炼宗门所在的地域庞大百倍，又岂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西泽利亚侯爵之位？ 原先迪西还认为自己若能成为朱厚照的道侣，未免有些委屈了她。 现在看来，却是高攀不起啊。 但即便如此，能否攀附得了，总归也要试一试。 然而此刻对方刚刚自曝身份，便提出将自家女儿许配于他，似乎显得过于冒昧了。 不妨先让这位大明仙皇储君对他们母女生出亲近之意吧。 第二百二十四回 羡慕你的气运深厚！ “一对三！” “过！” “一对二！” “雷符！” “王道秘宝！” 乌西放下手中的灵符，满脸憋屈地道：“殿下，您又赢了。” 迪西望着朱厚照，这位储君殿下果真爱好独特，输者竟要承受弹脑之惩。 更令人惊讶的是，储君殿下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弹脑之惩痛彻心扉，如今已欠下数十记。 虽闻殿下允诺，待其落败之时，可由她们予以反击。 只是储君殿下的运势实在是惊人，竟至今未曾尝过败绩。 这两日下来，朱厚照的身体状况明显好转，面色较之前红润许多，也恢复了几分元气。 不过身为病人，他在储物法宝中藏匿两张王道秘宝，倒也是情有可原。 这两日母女俩一直侍奉左右，彼此之间也渐渐熟络起来。 乌西与迪西发现，朱厚照虽乃大明仙朝储君，却并不傲慢自大，反而平易近人，没有欧洲那些贵族们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姿态。 即便是打牌输掉，他也坦然接受惩罚，与二人玩闹甚欢。 且朱厚照谈吐幽默，博古通今，知晓许多海外之事，尤其是对于欧洲的情况非常感兴趣。 连达芬奇、米开朗基罗以及拉斐尔这几位西方的艺术巨擘，他也如数家珍。 乌西对此深感震撼，曾想请拉斐尔为自己绘制一幅画像，无奈尚未等到拉斐尔亲临那威尼西亚，那威尼西亚已然覆灭。 朱厚照言称自己亦精通丹青，待身体康复之后，定为乌西献上一幅佳作。 而此刻，他依然躺在床榻之上修养，这几日里唯一令他感到乐趣的就是与乌西、迪西畅谈交流，偶尔玩几局仙家纸牌游戏，或是施展些小法术逗她们开怀一笑。 “殿下，该服用灵丹了。” 朱厚照看着乌西手中递过来的药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实在是太苦了。 他紧锁眉头，一口气饮尽碗中药液。 乌西体贴入微，接过药碗，取过一方丝巾，轻轻擦拭着朱厚照的嘴角，开口道：“没想到东土大陆的灵丹竟然这般有效，殿下您的体质看起来已然好了许多。” 朱厚照不满地撇了撇嘴，“什么叫做‘也’挺有用？你以为你们那边的放血疗法治病算得上正宗的医术吗？” 医道玄妙，博大精深，其源自鸿蒙初辟，传承万古，乃最为高深莫测的医术之精髓也，岂非凡俗所能理解。乌西，聪慧过人的女子，深知朱厚照饱含深深的种族自豪之情，常能在关键时刻抚慰这位年轻修士的雄心壮志。 “诚然如此？医道之中竟蕴含着这般神异之力？” 第213章 曹魏宗师的情感纠葛 乌西黛眉轻挑，略带一丝探究之意地看着朱厚照。 “自然，中医之道重在望闻问切，仅凭切脉便能探知人体内的病症所在。” 朱厚照觉得乌西似乎对中医之妙有所质疑，心中暗自摇头，嘲笑西洋的放血疗法治病无稽之谈。 然而，朱厚照对这位成熟妩媚的女子颇有好感，她温婉体贴，举止间尽显优雅与魅力，与其交谈，令人心旷神怡，并借此了解到了欧洲的秘闻和局势。 “这所谓的切脉又是何解？”乌西望着朱厚照，眼中闪烁着好奇。 “切脉之法……你只需将手递来，我便为你揭示其中奥秘。” 朱厚照轻拍床榻边缘，示意乌西近前坐下。 料想对她详加解说也难入其门，朱厚照身为中阶诊脉宗师，索性借机施展手段，为她一展中医切脉之技。 乌西满腹疑窦地挨坐在朱厚照床畔，伸出一只皓白如玉的手掌，却以手背向上示人。 朱厚照左手轻轻握住乌西细腻的手指，将其手臂反转过来，握住她的手心。 他不舍松开乌西柔若无骨的玉手，翻转之后仍紧紧相握，右手随之搭上了乌西手腕之上。 乌西垂眸瞥见被朱厚照紧握的手，复又抬起眼帘，一个秋波流转的眼神便尽显风情。 “这就是切脉么？” 朱厚照凝视着乌西迷惑的目光，一脸肃穆地道：“透过你的脉象跳动，我便能感知你体内是否存有疾患。” 乌西目不离朱厚照，眼神中满是惊奇：“真的吗？那请您仔细帮我看看。” 朱厚照微微阖眼，轻轻搓揉着乌西的手心，鼻端萦绕着她撩人的香气。 片刻之后，朱厚照言道：“偶尔起身时是否觉头晕目眩，食欲减退，总觉得身子疲乏无力？” 乌西瞠目结舌：“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朱厚照答道：“此正是医道中医的奇妙之处。你有些许轻度贫血之症，不妨多吃些猪肝、红枣、枸杞、桂圆以及富含蛋白质的食物，同时也要多出门漫步走动。” 毕竟，她曾被困于海盗巢穴许久，饮食必不尽如人意，加之缺少锻炼，身体状况自然不佳。 迪西见状连忙也将自己的手伸至朱厚照面前：“殿下，请您也为我切一次脉吧。” 这两日与朱厚照相处下来，迪西觉得这位大明太子殿下英俊潇洒，温和有礼，还颇富幽默感。倘若能成为他的伴侣，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迪西一直在寻求吸引朱厚照注意的机会，但无奈太子殿下总是热衷与乌西的母亲谈论欧洲的政局，而她对此并不精通，始终无法插上话。 朱厚照于是将右手搭上迪西手腕，思量片刻，又伸出左手覆在其手上。 毕竟给人诊脉方式理应一致，可如今乌西的母亲就在一旁注视着，朱厚照毕竟也顾及颜面，故而片刻后便松开了迪西的手。 “迪西姑娘体质康健，无甚不适。” 狄希感觉到泰兹仙君对自己的诊察显得有些敷衍，相较于母亲，他的脉象读取时间大大缩短了。 然而，泰兹仙君却告诉他体质康健，这让狄希心中十分欢喜。 朱照昭对乌溪道：“稍后会让天医阁的炼药师为你配置一副滋养元神的丹方，你的情况并无大碍，只需调养便能恢复。” 乌溪感激地看着朱照昭，答道：“多谢泰兹仙君关怀备至。” 朱照昭微笑着回应：“不必言谢，你先前的照料之情，我铭记于心。” 乌溪回答：“这是我应当做的，更要感谢泰兹仙君曾出手相救我们一家。” 狄希望着两位仙人之间的客套交流，觉得自己似乎被忽略了。 “泰兹仙君，我们还要继续玩那个斗法破阵的游戏吗？” 朱照昭点头应允：“自然可以，总不能让你说我剥夺了你扭转战局的机会。” 大明仙君朱照昭再度参与到这场游戏之中。 狄希虽修炼资质平庸，却又酷爱此道。 本身技艺不佳，朱照昭更是时常施展各种手段，想要让他取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朱照昭在分发灵石时意识到，这般屡次捉弄这位异域修士朋友，似乎不太合适。 于是，他决定不再隐匿两张顶级灵石，而是改为隐藏四枚二级灵石。 这次的对阵中，朱照昭夺得了阵眼之位，而乌溪与狄希则成为了守护阵眼的侍卫。 朱照昭重新定义了游戏名，并未沿用斗法地主之称谓。 论出身地位，参与此游戏的三人均属修真界的地主阶层，且朱照昭家底蕴最为深厚，若自家与自家对决，岂非自讨无趣？ 朱照昭手中所持灵石不多，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一颗。 经过诊脉后，乌溪与狄希一人坐于床榻一头，一人坐于另一头，再没有离开原位。 朱照昭假装欲窥探乌溪手中的灵石。 乌溪风情万种地瞥了朱照昭一眼，轻轻将朱照昭推开，娇笑着告诫他身为泰兹仙君也不能犯规。 朱照昭越看身姿曼妙的乌溪越是心动，暗自思量：难道我体内潜藏着某种被隐藏的曹魏宗师气质？ 狄希审视着手中的灵石，同时也在观察已出的灵石状况，他认为朱照昭仅剩一颗灵石，这一局或许有望获胜。 看着冥思苦想的狄希，朱照昭不禁哑然失笑：“我都只剩一颗灵石了，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嗅着乌溪身上散发出的幽香，朱照昭情难自禁地向她靠近了一些。 乌溪误以为朱照昭又要偷看她的灵石，便笑着将其紧紧握在酥胸之间。 朱照昭望着藏匿于巍峨峰峦间的那枚灵石，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对乌溪说道：“真是羡慕你的灵石组合啊！” “其实，我的灵石组合并不理想。” 乌溪话音刚落，便察觉到朱照昭的目光中似有几分狡黠之意。 她顿时惊觉：“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手里灵石情况的呢？” 低下头仔细查看一番后，乌溪满脸羞红地瞪了一眼朱照昭。 泰兹仙君为何总是盯着我看呢？ 莫非他已经沦陷在我特有的魅力之中了不成？ 也难怪最近几天总觉得泰兹仙君望向我的眼神有所不同。 之前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呢。 那么这样的话，我原本打算将来把女儿引荐给泰兹仙君的事情该怎么办才好呢？ 哼！看样子无论是东土的仙族贵胄，还是西境的修真世家，其成员似乎都逃脱不了情感纠葛的命运啊。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找个合适的时机，试探一下泰兹仙君对于迎娶佳侣的看法。 究竟该做一位遵循天命的仙族宗师，还是随心所欲的曹魏宗师呢？ 这已经成为困扰朱照昭此刻的重大抉择。 朱照泓回忆起了碧落仙岛的绝色传说。 即便是在浩渺修真界的男子，也无法抵御紫月仙子贝露芝的魅力。身为一名修道者，他对此种心动亦无法免俗。 嬉笑之余，朱照泓与乌玄倚靠在一起。乌玄感受到朱照泓体内充盈的灵力波动，试图稍作避让，然而身躯似乎受到某种神秘力量束缚，未能如愿移动半分。 片刻之后，朱照泓进一步试探，自背后悄然将手环至乌玄纤细的腰肢。乌玄腰部一阵酥麻，暗叹自己为何之前未曾避开。如今若是抽身离去，是否会惹得那位帝宫太子殿下心中不悦呢？ 乌玄咬紧下唇，在心底思量：或许这便是大明朝修炼世家间的亲密表达方式吧，他们用这种方式传达彼此的亲昵之意。应当……没错吧。 在一旁的狄青研读着手中的灵符，思索良久，终于悟透如何巧妙地组合这些蕴含天地之力的符号。 “三灵火四灵木五灵水六灵金七灵土！” “弃权！” “弃权！” “六灵金七灵土八灵火九灵木j！” “弃权！” “弃权！” “三枚灵木q带上一枚灵土七，只剩我手中最后一张符篆了！” 狄青见无人接招，欢欣鼓舞地打出最后那张灵符，宣告自己的胜出。 沉浸在喜悦中的狄青并未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的变化。乌玄终究不能再以这是大明修炼世家的习惯来自欺欺人了——她长裙后的灵绳结已被解开。 朱照泓感觉到手中的柔腻丝滑，这秘而不宣的触碰令他体内的灵力狂涌，肾上腺素随之激增。 为了分散狄青的注意力，朱照泓特意为她挑选了较为复杂难以破解的灵符组合，让她费些神思去应对。 “狄青，能替我去煮一壶凝元茶吗？我们这般斗法已有段时间，口中略感干燥。” 在狄青再度获胜后，朱照泓提出想品茗的需求。 狄青满脸欢喜回应：“殿下的吩咐，迪西怎敢怠慢，即使离开片刻，也不会影响我的好运气。” 待狄青退出房间，朱照泓与乌玄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瞬间点燃了暧昧的火花。乌玄内心既激动又惶恐，正欲开口之际，朱照泓炽热的唇瓣已印在她的唇上，将其揽入怀中，话语也随之中断。 乌玄奋力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身仿佛陷入了无形的禁锢之中，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深陷其中。干涸已久的内心深处，荡漾起一圈圈情感的涟漪。 第214章 太子殿下，有一事需告知 此刻的乌玄已浑浑噩噩，再无暇顾虑其他，只渴望在这深情款款的缠绵中汲取更多的愉悦。 良久之后，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乌玄呼吸急促，心跳犹如战鼓般激荡。 在紫霄仙域的天极宫中，朱元照轻抚着乌isu仙子的脸庞柔声道：“乌isu仙子，你如仙般动人，我对你心仪已久。” 乌isu仙子欲要回应，话语至舌尖却又吞回，羞愧之下垂首低眉，“殿下，请勿如此深情。” 朱元照能清晰感知到乌isu仙子心中的悸动，却淡然一笑，暗道：此女果真是口是心非。 此时殿外传来迪xi弟子悠扬的洞箫声，流淌出无尽的天籁之音，与凡尘的那不勒斯小调截然不同。 乌isu仙子立刻与朱元照保持适当的距离，整饰云鬓仙衣，恢复清冷仙姿。迪xi入门后察觉二人间的微妙气氛。 夜幕降临，乌isu仙子与迪xi准备离去之际，朱元照悄声对乌isu仙子言道：“今夜月色正好，我在此静候仙子驾临。” 乌isu仙子看向朱元照的眼神复杂无比，微微点头以示应允。独自返回居所的她，心中矛盾重重，那位天极宫太子殿下炽热的表白仍萦绕耳边。 身为一派掌门，本欲将爱女许配给这位修为高深的太子殿下，然而自身竟也不禁对他生出了儿女之情，这让乌isu仙子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该如何向爱女解释此事呢？待迪xi入梦后，她决定前往天极宫太子殿下去阐明心意。 迪xi忽然开口：“母亲，那位大明的仙宫太子为何喜好已婚之仙子，正如我们所处的那片星域一般？” 迪xi口中的“寡妇”，在她们修行者的世界并无贬义，因为在仙界并无对寡居者的歧视。反而是那些曾嫁入仙门的仙子，因其背后所附带的利益和势力，成为了众多仙人追捧的对象。 而在遥远的凡尘古欧洲，贵族们更是对这类拥有仙缘的寡居者青睐有加，甚至国王也会参与其中，引发争抢。在那里，门当户对的原则比仙界的规则更为严苛，他们宁愿选择一位出身高贵的寡居仙子，也不愿屈尊迎娶那些地位悬殊的未婚仙子。 仙界的这种偏好其实源自对寿元的认知。研究显示，女性仙子普遍比男性仙子寿命更长，尤其是在古代，这一现象尤为显着。那些失去伴侣的仙子因其背后的权势和利益，才会成为仙人们争相追求的对象。 乌isu仙子被迪xi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忙安慰道：“孩子，你想多了。” 迪xi坚持道：“打坐修炼时我都看出来了，太子殿下对我似乎并无过多好感，反倒是对母亲您多有亲近，不仅时常与您交谈，还处处体贴照顾。” 乌isu仙子不愿欺瞒爱女，便坦诚相告：“你貌若仙花，太子殿下理应倾心于你才是。我会亲自与太子殿下沟通明白，我们之间实则并不适宜。” 迪xi追问：“真的吗？” 乌isu仙子坚定地点点头：“自然，我现在就去找太子殿下说清楚。” 傍晚时分，负责传信的钱宁送来了一份来自王守仁的秘报。短短几日之内，对马仙岛上的盗匪已然踪迹全无。 为了使天雷舰队有正当理由继续驻留对马仙岛，王守仁令盗匪首领海胡子率一批归顺的海盗，在对马仙岛中部的一座孤岛上设立据点，并使之成为天雷舰队与对马仙岛大名之间的缓冲地带。 此刻，王守仁正询问下一步是否按照原定计划，对东海其他海域的盗匪势力展开涤荡行动…… 书信尾声提及了太子殿下玉华尊者的病情，含蓄表达若其修为恢复便应重返京都仙宫了。 寻常人皆不敢规劝朱明照，但王阳明却敢于直言无畏。 朱明照思量片刻，外出修炼已有许久，的确应当回归京都仙宫了。 此次离宫并未告知父皇，料想归返之时必然又要遭受一番责诫。 他令钱宁修书一封回复王阳明，待事务妥善处置完毕，即刻偕同智者团一同返回京都仙宫。 此刻自己留在对马仙岛的价值已不再显着，仙朝中枢亟需他的存在。 钱宁正遵照朱明照之命，回复王阳明的书信之际，有人通报乌晴子求见太子殿下玉华尊者。 乌晴子步入殿内，只见朱明照与众修士正研讨秘法，不知是离去还是留下为宜。 钱宁机敏地声称有个字词想不起确切书写方式，需回到居所查阅仙籍，离开时还不忘带上殿门。 朱明照端坐于紫檀椅上，对乌晴子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她前来。 乌晴子走近，朱明照起身将其拥入怀中，深吸一口乌晴子身上那股清雅脱俗的道韵香气。 “乌晴子，你身上的气息真是令人陶醉，我对你的喜爱无法言喻。” “太子殿下......啊！” 乌晴子欲开口言谈，却被朱明照在其耳垂之下轻轻一啄，一股酥麻感自耳朵传遍全身，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吟。 朱明照在乌晴子耳边低声细语：“未曾想到你如此速至，原以为你会等到迪儿真人沉睡之后再悄悄前来，竟这般急切地想要见我吗？” 乌晴子回答道：“并非如此，此番前来是想与您禀告......” 然而朱明照以一个炽烈的亲吻打断了她的言语，他深知千言万语亦不及亲密的实际行动更为有力。 乌晴子挣扎了几下，但终未能挣脱开来，整个人已沉浸在这炽热的柔情之中。 长久以来，乌晴子早已不曾体会过此种深情热吻的感觉，既想推开朱明照，又不舍这份温柔。 罢了，待这场热吻结束后再作商议吧。 缠绵间，朱明照手法娴熟地解开了乌晴子背后那袭巴洛克式道袍的束带。 双掌自然而然地探入其中，平日顾虑迪儿真人察觉，一直小心翼翼地克制，此刻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探寻乌晴子每一寸修炼后的肌体。 乌晴子顿时感受到体内热血沸腾，自从夫君仙逝之后，这般久违的情愫已多时未尝体验。 朱明照移步至座椅上坐下，让乌晴子跨坐在自己膝上。 当两人嘴唇分离的刹那，乌晴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袒露领口长裙已然自胸前悄然滑落。 乌晴子不禁一惊，这位太子殿下手法何其之快，何时解开的衣扣，此举实在令人羞愧难当。 她慌忙伸出手去掩护，既然热吻已毕，便该言归正传了。 然而玉华尊者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手，他牢牢握住乌晴子的手，顺势将她的身躯贴近自己。 “太子殿下，我有一事相告…… 啊！” 乌晴子感觉到胸前一阵清凉，紧随而来的是一阵电流般的激荡直冲脑海。 眩晕感令她身体向后倾倒，只得慌乱地用手支撑住朱明照的头部。 此举反而似她主动将朱明照的头推向自己的怀抱之中…… 朱照穹感觉自己仿佛接收到乌西微妙的示意，变得更加努力了。 “啊！~”乌西发出一声惊鸿之鸣。 乌西试图推开朱照穹，她的初衷并非如此，而是有重要的修炼之事需告知他。 然而体内涌动的元气却告诉她，稍微等待片刻，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朱照穹曾听说过，在古老的仙域之中，巴洛克式仙裙之内竟然无一丝灵力防护，不知真假，今日便借此机会深入探寻一番。 “嗯！~” 乌西忽然轻吟一声，脑海中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不行，不能如此放任下去，可此刻身躯却仿佛失去了掌控之力，只是略微挣扎着将身体抬起。 此举反而让朱照穹误以为乌西是在迎合他，想来她对此并无排斥之意。 乌西许久未曾有过这般体验，但理智提醒她必须停下，先把正事讲明。 “殿下......殿下......我......” 口中的话语却支离破碎，只能反复念叨着朱照穹的尊称。 紧接着，乌西脸色剧变，紧咬双唇无法吐露一字。 就在这一刻，朱照穹感受到乌西的身体骤然紧绷，随后传来她极力克制的低吼之声。 朱照穹心中了然，随着乌西一声轻唤，她全身力量尽失，大口喘息着瘫倒在朱照穹怀中。 乌西的意识渐渐清晰过来。 幸好仅止于此。 如此......或许......还能向自己的女儿有所交待。 她乏力地趴在朱照穹身上，气息微弱地道：“殿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修炼之事想要告知您......嗯......” 乌西忽地瞪大双眼。 糟糕！这样一来，如何能向女儿解释得清？ 朱照穹开口道：“你竟在此刻谈论修炼之事？你想说什么？” 乌西欲言又止：“我......我......” 朱照穹答道：“那就暂且搁置吧，一会儿再说。” 夜已深沉， 迪茜凝望着桌前摇曳的烛火，仍在期盼着母亲归来。 事关修炼的重大事项，怎会谈得如此长久？ 母亲为何还未归返啊！ 第215章 夜阑人静 迪茜曾听朱照穹讲述过大明朝的繁荣富饶，也曾问过殿下的仙宫与自家的安焦古堡相比，哪个更为宏伟壮丽。 朱照穹告诉她，那些仙宫皆高耸入云，窗明几净，让人不禁遐想在那里修行将是何等惬意的生活场景。 那必定会十分幸福吧。 憧憬着未来的美好，迪茜就这样在无尽的遐想中沉沉入睡。 殿内的寝榻之上，激情过后两人相拥而眠，朱照穹摩挲着乌西如丝般的肌肤，却未察觉到怀中美人的内心深处，正充斥着懊悔之情。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 自己前来是要向殿下禀报一件修炼上的要事啊。 怎奈何如今竟演变成了这般局面。 我又该如何向我的女儿解释这一切呢？ 待两人的气息逐渐平复之后，朱照穹捧起乌西的下巴，意图再度亲近怀中美人。 乌西却轻轻侧过了脸庞，避开了朱照穹的亲吻。 这让朱照穹颇为不解，刚才那份浓情蜜意去了哪里？ 乌西为何满脸郁郁寡欢？ 朱厚照询问道：“如何了？吾之所爱？” 乌西心中波澜翻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启齿。 朱厚照亦感困惑，记忆中你似乎有所托付，如今为何又沉默不语？ 他伸出手轻抚乌西的面颊，却触碰到一片冰冷的湿润。 朱厚照疑惑不解，乌西为何落泪？ “吾之所爱，是谁欺侮于你，但讲无妨，定为你讨还公道。” 乌西暗自思量，你还要问我何人欺我，难道你忘了吗？正是你自身将我逼至如此境地。 自踏入此修炼密室，你便未曾给我言说之机，此刻再说已是无力回天。 “殿下，今日前来，实有一事需与你商议。” 朱厚照答道：“何事尽管直言，无论何求皆可满足于你，除非关乎助你重振故国。” 料想将来或许有朝一日，他能以仙法威能横扫欧陆，然而那只是虚无飘渺的可能性，而在他尚未理清国内修炼界的纷争之际，即便他真挚喜爱着乌西，也无法应允帮助乌西复辟那不勒斯与西西里二国的荣光。 乌西心头涌上无尽哀愁，原来在殿下的心中，她只是一个为了复国而出卖身心之人。 然而既然殿下许诺，除去复国外万事皆允，乌西咬牙开口：“诚如殿下所言，若非关乎复国之事，能否应允下嫁于我之女迪西？” 朱厚照一愣，这算哪门子的要求？ “这……这也算是一种请求吗？我钟情于你，为何又要迎娶迪西为妻？不过你放心，我会视迪西如同亲……如同胞妹一般善待之。” 朱厚照本想说待迪西如亲子般呵护，但迪西仅比他小两载，这般称呼未免太过牵强；称其为妹亦觉不妥，颇显混乱。莫非要各自依辈分称呼？ 乌西深信朱厚照的品性，他说会善待迪西绝非虚言，只是这样一来，迪西会如何看待她这位母亲，迪西该有多失望啊。 “迪西对你颇有好感，今日前来便是想询问你是否愿意接纳她为伴侣。” “那你对我是否有意？” “迪西年纪尚轻，且更适宜成为你的道侣。” “那你对我是否有意？” “但这迪西又该如何安置呢？” “那你对我是否有意？” 面对连续三次追问，乌西终于不再避而不答，低声道： “有意！” “如此岂非已明了，倘若你觉得难以启齿，我便代你告知迪西，她必不会拒绝。” “不必了，还是由我亲自告诉迪西为宜，若是此事带来困扰，请告知于我，自今日起，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听到朱厚照说出从今而后他们将成为一家人的言语，乌西顿感内心安稳无比。 自此之后，我和我的女儿便不必再流离失所，终有了个属于我们的归宿。乌西倚在朱厚照的怀中，轻声问道：“道侣大人，为何你会钟情于我？我可是年长于你。”朱厚照抚摩着乌西的秀发，深情地道：“我痴迷于你摄人心魄的眼眸，你婀娜诱人的仙躯，你那一头如墨的长发，以及你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令人心醉的灵韵。在我眼中，你的美丽无人能及，我渴望每晚都能与你共度星河，同榻而眠。” 对于这海外异族而言，朱厚照认为直言不讳更为坦诚，于是便将内心深处的情感尽数倾诉而出。乌西感受到了朱厚照的赤忱之心，沉醉在他绵绵情话之中。朱厚照又一次捧起乌西的脸庞深深一吻。然而，乌西在陷入其中之前轻轻地推开他，柔声道：“我该回去了，否则迪西会误解的。” 若是在朱厚照这里留宿一夜，该如何向迪西解释呢。朱厚照央求道：“稍待片刻再离去吧，我会尽快处理完毕。”乌西坚决地推开他，道：“别哄我了。”朱厚照满心不舍地捉住乌西的手，劝慰道：“晚些回去也无妨，或许迪西早已入梦乡了。”乌西回应道：“还是等到我跟迪西解释清楚后再议吧，将来有的是相聚的日子。”朱厚照只得无奈应允。 目送着乌西一件件穿上衣物，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神秘而动人的韵味，朱厚照的目光始终无法移开。乌西穿戴整齐后，凝视着痴痴望着她的朱厚照，温柔地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吻，并轻声道：“仙宵良夜，愿君安眠。” 乌西返回自己的居所，屋内的炼丹灯火依旧明亮，迪西却已进入了梦乡。乌西坐在床沿，看着睡梦中嘴角仍挂着甜美笑容的迪西，心中泛起阵阵愧疚。“唉！”她暗自思量，该如何向迪西解释此事才好呢。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迪西似乎感受到了身旁有人的气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看到母亲归来，欣喜地问：“娘亲，你回来了，跟那位仙宗殿下的会谈进展如何？”乌西见女儿醒来，心中有些紧张，支吾道：“嗯……挺顺利的。”迪西听闻此言，立刻从床上跃起，满脸期待地道：“这么说，那位仙宗殿下答应迎娶咱们了吗？” 乌西看着满脸期盼的女儿，心头一阵疼惜，回答道：“是的……只不过……”然而还未等乌西说完，迪西已然雀跃不已：“耶e(*′???*)3?，真是太棒了！仙宗殿下答应要娶我了！”乌西欲言又止，女儿已然沉浸在喜悦之中。 看着兴奋异常的女儿，乌西心中纠结万分。女儿误会了这一切，这可该如何是好？迪西欢腾了一阵子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将母亲牵引至榻上，与母亲谈起了修炼秘闻。 \"尊主是如何评述的？\" 乌西心中思量，不妨让女儿今夜暂且欢愉，待明日再告知她真相。 乌西答道：\"尊主极为欣赏迪西。\" 迪西追问：\"那尊主究竟是因何而欣赏迪西呢？\" 乌西略显迟疑，还是如实相告：\"尊主喜爱你那摄人心魄的眼眸，迷恋你修长身姿的灵动之美，赞许你那一头如墨的长发，更被你身上所散发的清雅灵息深深吸引，在尊主心中，你的美丽举世无双，希冀每晚能在梦中与你相伴。\" 乌西对于如何回应迪西的问题颇感困扰，只得含蓄地道出了尊主对自己的赞誉之辞。 迪西听闻母亲的话语，满心欢喜，原来尊主对我如此钟情，他为何迟迟未曾明言，让我白白担忧了许久，甚至误以为尊主倾心于母亲大人呢。 \"此刻已入深夜，迪西，早些歇息吧。\" 乌西不愿再深入此话题，决定明日寻机向女儿阐明原委。 乌西躺在榻上，心头乐滋滋地回味着刚刚那番言语——尊主喜我眼眸摄人，喜我……在他心中，我的美是绝无仅有的，期望每个夜晚都能在梦境中共度时光。 若是尊主能够亲口说出这些话语，该有多好啊。 此刻去拜见尊主的心愿愈发强烈，迪西悄然起身，生怕吵醒身边沉睡的母亲。 明日还需与母亲一同侍奉尊主，想来尊主在母亲面前或许不便表露心迹，故而此刻，我便先去见尊主一面。 来到尊主殿前，迪西自觉此举过于鲁莽。 此刻已是深夜，贸然打扰尊主安寝，似乎不太妥当。 殿门前的两位守护者一位来自护法队，另一位则是御林军的核心成员，他们都识得乌西与迪西。 鉴于自身安危考量以及两股势力间的相互制衡，朱厚照一直如此布置。 两人互觑一眼，暗叹尊主果真魅力非凡，这边乌西刚离去，迪西又紧接着而来。 皆因他们是朱厚照的心腹，深知迪西此时犹豫不决的表情背后，不过是少女羞涩所致，于是主动推开了殿门。 迪西见状，感激地轻声道谢，随后步入殿内。 月色洒进窗棂，使得室内景象朦胧不清，只大致可见轮廓。 迪西走入后走向榻边，发现尊主似已熟睡，不禁懊悔自己冲动之举，不该在这深夜打扰尊主的休息。 然而，朱厚照并未真正入眠，听到开门之声，料定是乌西返身归来，便在床上阖目假寐，瞧见一道身影在床畔伫立片刻后欲离而去。 第216章 夜晚，仙子请等待吾! 朱厚照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狡黠笑意。 果不其然，乌西终究放不下我，竟在深夜里又折返回来。 哼！口硬心软的女人。 朱厚照蓦地自迪西身后抱住她，低语道：\"既已前来，又怎可轻易离去？我早已知晓，你是舍不得离开我的。\" 迪西吃了一惊，待辨认出那是尊主的声音，才放下忐忑之心。 在灵力涌动之间，迪西刚欲启齿，却被一股炽热的法术之吻紧紧封印住唇瓣，那双威猛有力的大掌在其周身经脉间流转探索。 “嗯……” 太子殿下竟是如此焦急修炼双修之道。 迪西心中挣扎，欲抗拒这浓郁情愫而又不愿拂逆爱侣之意。太子殿下一手揽住迪西，将其牵引至床榻之上，竟在绵长的吻中同时解开了她的仙袍禁制。 这般做法，合适吗？ 迪西虽有抗拒之心，在朱厚照那如狂澜般的情欲攻势下，却逐渐卸下防御。 朱厚照察觉到乌西此刻与先前有所不同，双修秘术的施展略显生涩，而肌肤相触之处似乎更为滑腻如丝。 这些微妙变化并未令朱厚照深思，他只当是这位千变万化的仙子姐姐展示出的另一面风情。 不对！定有古怪！ 朱厚照灵台清明，从欲念之境回归修炼之心，越发觉察事有蹊跷。怀中的仙子犹如幼猫般在他胸膛撒娇磨蹭，还不时伸出舌尖轻舔，仿佛回味着双修之后遗留的天元之气。 “太子殿下，迪西该回去了，我是背着母亲偷偷跑出来的，若是让她老人家发现了，可就尴尬至极了。” 听见迪西的话语，朱厚照不禁瞠目结舌。 自己曾言，即便是世间最好的戏子也无法做到如此逼真的演绎。 加之刚才指尖触感的微妙差异，尽管身形略小些，却更为紧实且富有弹性。那种仿若穿越屏障的真实感受，怎可能是伪装得来的？ 迪西穿戴整齐，温柔地抚过朱厚照脸颊，留下一记仙气萦绕的吻，随后眷恋不已地离去。 朱厚照惊愕之余，陷入了困惑： 究竟是何等变故？乌西返回之后是如何与迪西沟通的？这对母女是否早已串通一气？ 又或者，倘若乌西真心希望将迪西许配于己，为何迪西声称是偷溜而来，并需悄然归去？ 如此行径，岂不是更应留下来共度春宵，以巩固双方的关系吗？何况以乌西的智谋，理应知晓仅凭一次双修之举，并不足以迫使他非娶迪西不可。 然而自己似乎是白白占了便宜，她们又能如何？ 朱厚照反复思索不得其解，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遂起身点燃灵烛，为自己斟上一杯滋养元神的仙露。 经过几番修为消耗后，补充些许灵液至关重要。 饮毕，朱厚照心境稍定，瞥见床单上的那一抹鲜红，不禁反思自己方才对待迪西是否过于强硬，初次双修便施展出诸多玄妙法门，也难怪迪西能够尽力配合。 于是他更换了床单，待一切妥当后，终于悟出一条出路——自己并未蒙受任何损失，明日只需向乌西问明真相即可。 次日清晨，乌西前来伺候朱厚照换装之际，他以探究的目光望向乌西。 乌西误以为朱厚照是在询问她是否已将此事告知迪西，遂从容回应。 乌西羞涩地轻声道：“昨夜星辰之下，迪西询问于我，问taizi殿下是否有意纳她为道侣。我当时欲言又止，本想说其实taizi殿下心仪之人是我，不想迪西竟误解了我的意思，误以为殿下愿与她结缘。看着迪西满脸期待的模样，我不忍将真相告诉她。” 紫阳真人朱厚照心中明悟，如此看来，迪西昨晚悄然潜入自己的修炼静室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是如今事态变得棘手起来。 朱厚照面色凝重，犹豫着是否应该告知乌西关于迪西昨晚来访之事。 这该如何启齿？ 诉说你的女儿曾来过，我未能识破其真身，将其误认为是你，乌西能够相信吗？ 乌西见到朱厚照满脸困惑，还以为他为此而不悦。迪西此刻并不在场，她紧紧拥住朱厚照，轻轻地在他的颈部蹭着说：“我一时之间也无从对迪西说起此事，容我想个妥善的办法，在适当的时机向她阐明真相。” 朱厚照问道：“若迪西寻我而来，我该如何应对她？” 乌西略作思索，答道：“那就暂且搪塞过去吧，我会尽快找个机会向迪西讲清楚。” 朱厚照心道，搪塞？昨晚的事还不够“搪塞”的吗？ 正欲向乌西透露昨晚的真实情况——信与不信，悉听尊便。我确是直到最后才察觉不对劲，那时已为时已晚。 朱厚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迪西恰好哼着仙曲悠然步入房间。 乌西眼带恳求地看着朱厚照，希望他能在迪西面前帮衬一把，给她一些时间和女儿解释清楚。 朱厚照只能将未说出的话收起，毕竟当着二人的面，这样的事情不宜言明。 迪西满面春风地向朱厚照行了个仙礼，道：“参见taizi殿下，早上好。” 朱厚照微微一笑，回道：“早安，迪西。” 乌西注意到今日的迪西与众不同，熠熠生辉的眼神中流露出对taizi殿下的深深爱慕之情，这让乌西心中五味杂陈。 该如何向女儿解释这一切呢？ 乌西手中拿着朱厚照换下的法袍交给侍者洗涤。 迪西见乌西离开，立即丢下手头的事务，如同一只欢愉的小灵雀扑进了朱厚照的怀抱。 “taizi殿下，迪西真的好想你。” 都说陷入热恋的小仙子最容易犯傻，可她们分明才分别了区区数个时辰。 朱厚照心有怜惜，轻轻地抚摩着迪西的脊背。 思虑片刻后，他对迪西柔声说道：“傻丫头迪西，我们才分开多久啊。” 迪西依偎在朱厚照怀中，轻轻地摇晃着撒娇，回应道：“自从离开殿下的那一刻起，迪西每一刻都在想念您。” 待乌西送毕衣物返回，正巧看到迪西拥抱着朱厚照的画面。 朱厚照尴尬地望向乌西，而乌西则满怀感激地看着他。 乌西暗自思量：“果然，taizi殿下深明大义，按照我先前所说的方式暂时安抚迪西，并未将真相泄露给迪西，taizi殿下的品性真是让人敬佩。” 朱厚照明白了乌西的心意。 唉……这…… 这突然涌现的愧疚感又是怎么回事呢…… 尽管因果有由，自身并无恶意，然而此刻，母女二人的心境已全然不同步了。 朱厚照欲将详情告知乌西，却苦于找不到适宜的时机。 共进灵膳之时。 餐桌上，乌西的手悄然在修炼服下轻轻摩挲；桌面之下，迪西的小足亦在她的小腿上反复撩动，暗示着情愫暗生。 朱厚照生怕她们察觉异样，只能不停言语，以此转移二人的注意力。 如此情境，竟让人难以安心品尝这仙界的膳食，朱厚照心中不禁苦笑，此般煎熬却又带有一丝奇异的兴奋。 整日下来，二人皆在对方无防备之际，暗中向朱厚照传递着亲密之意。朱厚照则不得不巧妙遮掩，以防母女之中有人识破。 每当独处时刻，他连开口倾诉的机会都没有，瞬间的间隙都被这对母女充分利用。同时他还需分神警惕，避免另一方有所察觉。 此刻，朱厚照仿佛领悟到了何谓痛并快乐着的境界。 临近夜幕时分，乌西趁迪西不在，悄然赠予朱厚照一个炽热的仙唇之印，并在其耳边低语道：“殿下一晚会等待吾吧，待迪西入睡之后，我便前来寻你。” 朱厚照微点仙首，回应道：“嗯！定会等候！” 迪西归返之后，乌西离去，还在迪西未察觉的情况下，赠予朱厚照一记飞吻。 待迪西忙碌完毕，发现母亲已经离开，便依偎到朱厚照身畔，柔声道：“殿下，请等我，待母亲入睡后，我去寻你。” 朱厚照...... 夜阑人静，乌西与迪西母女二人默契地提前卧榻而眠，期待尽早进入梦境。 她们心中的念头如出一辙—— “太棒了！迪西快些入睡，我便可前往寻访太子殿下了！” “太棒了！母亲快些入梦，我就能去找太子殿下了！” 乌西轻声言道：“早些安歇吧，太子殿下曾提及，明日或许就会离开此小岛返回大明仙域。” 迪西羞涩应答：“今日我问太子殿下回归大明仙域之后何时迎娶于我，太子殿下让我与母亲商议此事。” 听闻此言，乌西一时语塞，此事拖延下去只会加深女儿的误会，该如何向女儿解释才好呢？ 思前想后，最终母爱占据了上风。 若真是万不得已……万不得已…… 再去问问太子殿下的意见吧？ 不如让太子殿下娶了迪西吧。 大不了许诺太子殿下，往后偶尔允许他陪伴左右。 原本太子殿下对我颇有青睐，如今我愿意将他让给女儿，如此一来，也算不负女儿之情。 乌西轻轻抚摸着迪西的脸庞，承诺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太子殿下商议此事，助迪西早日实现心愿，我们的迪西必将是最美艳动人的仙界新娘。” 迪西展颜欢笑，笑得格外甜蜜。 第217章 你可不急着离去? 心愿得偿？ 实际上，昨日我已经如愿以偿了呢。 母亲还不知晓这一切。 若是能与太子殿下结成仙侣，那么我和太子殿下便无需再这般秘密行事了。 见迪西欢愉的笑容，乌西也随之微笑，但笑意中却掩饰不住一丝淡淡的苦涩…… 若紫霄殿下的意愿能够满足我的恳求，那是再好不过，实难忍心见到我女秋月满脸忧愁之态。 “秋月，你且安心入定吧。” “嗯，娘亲，弟子遵命。” 乌兰决定待秋月入定之后，再去与紫霄殿下进一步商议此事。 片刻后，乌兰悄然睁开双眸，窥探秋月是否已进入修炼状态，却发现秋月正凝视着她。 乌兰微笑询问：“秋月师妹，为何尚未入定？莫非是因为即将成为紫霄殿下的道侣而心中喜悦不已？” 秋月脸颊微红，吞吞吐吐答道：“阿娘......并无此意......却又的确如此。” 乌兰感念秋月确系出自真心愿随紫霄殿下修行共度一生。 唉！只要我女秋月乐意便罢。 秋月性子较为急切，却不禁疑惑，母亲怎还未入定修炼呢？若是让紫霄殿下一心等待，恐怕会引人忧虑。 又过了些许时刻，秋月感知到母亲似已入定，便小心翼翼地下榻离开。 乌兰察觉到秋月起身的动静，暗自摇头：这孩子，难道因即将与紫霄殿下共结仙缘太过欣喜，以至于无法静心入定？ 秋月轻轻落地，回首欲确保母亲已经入定，却发现乌兰正默默注视着她。 “秋月，你要去哪里？”乌兰问。 秋月略显慌张地回道：“母亲，弟子不小心服食了一种不适合的灵果，需前往洗髓池解毒。” 乌兰关心地询问：“需不需要为娘陪伴？” 秋月忙摆手谢绝：“不劳娘亲挂念，您继续修炼便是。” 秋月悄然出门，稍作犹豫，便疾步朝着紫霄殿的方向行去。 守卫殿门的侍卫瞧见秋月匆匆而来，以为必有紧要之事需告知紫霄殿下，遂立刻开门，恭迎秋月步入。 秋月连忙致谢，身形一闪便踏入了紫霄殿内。只见紫霄殿下烛光下研读秘籍，显然是在等待她的到来。秋月满心欢喜，瞬间扑进紫霄殿下的怀抱，热烈的吻如雨滴般洒在他的面颊。 秋月迅速褪下身上的飘渺仙裙，并伸出手欲解紫霄殿下的腰间法器。 紫霄殿下一时惊愕，不明白今日秋月何以这般主动热情。 秋月羞涩地解释：“速速些！阿娘尚未入定深眠，我是寻了个由头前来，须尽快返回。” 秋月一心期待能听到紫霄殿下口中说出那些深情款款的话语，只是今晚的时间似乎并不充裕。 感受到秋月热情急切的呼唤，紫霄殿下也被点燃了内心的火焰。 这种情感交融的炽烈体验，是他此前从未感受过的。 紫霄殿下果断将秋月揽至身下，既然你心意坚决，那我便顺应天意。 紧接着，便是两人的修为交融，剑意互通。秋月的表情在痛楚与欢愉之间交替变换，最终在一声悠长的仙音之中，二人合二为一，疲惫不堪地靠在一起。 气息尚乱的二人相视一笑，短暂地互诉柔情，秋月迅速穿戴整齐。 整理好衣衫后，秋月轻轻捧起紫霄殿下的脸庞，深深一吻，随后告别道：“晚安，弟子告退。” “晚安。”紫霄殿下回应。 秋月一步三回头，满眼不舍地离开了紫霄殿。紫霄殿下望着秋月走时微微颠簸的步伐，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你说你这个刚刚入门的小家伙非要这般迫不及待，好似驾驭不住体内汹涌澎湃的仙力一般…… 朱照泓也感到了一丝疲倦，他刚刚躺到修炼床上，正欲入定修炼，却忽地想起一事——乌希恐怕片刻之后便会前来。 不对！ 须臾之间，乌希怕是不会错过此间时机。 朱照泓思及此处，立即重新穿上修炼服，将修炼床位整理得井然有序，随手拿起一本修炼心得，摆出研读的姿态。 “唉！”朱照泓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这究竟是何等因果纠缠之事！ 这时，迪希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发现其母尚未进入修炼状态。 “为何耗费如此之久？”乌希关切地询问。 迪希应道：“嗯……可能是误食了什么不宜之物，一时肠胃不适。” “你怎么步伐这般怪异？”乌希注意到迪希行走间的异样。 迪希只好解释：“久跪于修炼阵中，腿脚略显麻木。” 乌希忧虑地叮嘱：“可千万不要像殿下一脉般遭受病痛侵袭，你可有不适之处？”说着，她便伸出手指，在迪希的额头上探查灵息波动。 迪希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面色亦有些微泛红，令乌希心中不禁担忧。 “好好裹紧灵气护体，沉心入睡，明日让殿下一脉为你诊察灵脉，若状况未见改善，也可寻些来自东境的疗伤灵液调养。”迪希深知其中利害，只得诺诺应允，拉好灵气护罩，阖眼而眠，紧张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庆幸的是，并未引起母亲的疑虑。怀着满足与疲惫，迪希很快便陷入了深深的冥想之中。 待迪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乌希悄然起身离床。门口守卫见到乌希，恭敬地为其拉开阵法结界，心想着今日进出的顺序与昨日不同，昨是先大后小，今则是先小后大。 乌希微微点头致意后踏入室内，只见朱照泓依然坐在修炼床畔，手中虽已放下修炼心得，但眼中并无丝毫讶色。 乌希款款步至朱照泓身前，挽起他的脖颈，送上深情的一吻。 唇分之际，朱照泓问乌希：“你今晚并不急于返回吧？” 乌希羞涩地道：“不必着急，迪希此刻修炼得很沉稳，我可以稍后再回。” 朱照泓心头宽慰，乌希能留得更久，那再好不过。 若是每次皆全力以赴，总会失却几分趣味。 朱照泓再度步入内视修炼的静谧时光，他意识到应当厘清三人之间的纷扰纠葛。毕竟若是哪一日被人识破真相，恐生诸多变故。 正欲开口，乌希却先一步言道：“殿下，请允许我对您说声歉意。” 朱照泓满腹疑问：“发生了何事？” 乌希以恳切的语气说道：“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向迪希启齿，若告知她实情，迪希必定难以承受，所以我恳请殿下，您还是娶迪希为伴侣吧，毕竟我是她的母亲，我不忍心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朱照泓细细梳理一番，倘若迎娶迪希为伴，那么三人之间的纠葛似乎……便能得到某种程度的化解。 然而这么做对于乌希来说太过不公，毕竟自己最初倾心之人正是乌希。 假使必须在她们二人之间作出选择，他内心深处仍偏向于乌希。 乌希温婉体贴，仪态万方且风情万种，那股源自成熟女子的独特魅力，让他为之深深着迷，无法自拔…… 乌西望向朱照寒，见其沉默不语，便继续恳切地道：“我唯有恳请你，可好？我深知你对我情深意重，而我对太子殿下的情感亦同样深厚。只是我不忍心令我儿秋霜悲痛，若太子殿下能迎娶秋霜为妻，纵然......纵然我们需要隐秘相守，我亦无怨无悔。” 朱照寒冷眸中闪过一丝柔情，看着泪水涟涟的乌西心中怜惜不已。倘若必须与乌西结缘，那秋霜必然极度伤怀，乌西也必将背负一生愧疚。 朱照寒轻轻抹去乌西脸颊上的泪珠，坚定地答道：“罢了，乌西，我答应你，但你要明白，我对你的情感更为深切。” 乌西破涕为笑，紧抱住朱照寒的颈项，感激地道：“多谢太子！乌西铭记太子殿下的深情，无论何时何境，乌西皆是太子殿下的忠实追随者。” 朱照寒俯首亲吻乌西的秀发，轻抚她的背脊以示慰藉：“不要再哭泣了，我们始终如同一家人一般。” 尽管无法给予乌西一场仙侣般的婚典，朱照寒决定今后要更加疼爱她，用更多的温情予以弥补。 次日，赤霄舰队顺利返回津门港口，此刻对马岛周边除了已被铲除的海煞一伙，已无任何海盗踪迹。 朱棣眼中闪烁着自豪之色，激动地向朱照寒叙述他在荡平海盗过程中的英勇事迹，亲手施展神通击杀三名悍匪海盗。 朱照寒看着意气风发的朱棣，不禁感慨，在西山研习道法时从未见过他如此欢喜，一旦步入海洋便如鱼得水，让他研读世俗科学书籍便叫苦连天，可在海上，显然朱棣找到了属于他的舞台。 此次赤霄舰队的初次出击，堪称意外之喜，不但收复了被海盗劫掠的船只，更锻炼了舰队的整体战斗力，并于对马岛上建立了新的驻守据点。 舰队的灵石弹药即将耗尽，正巧可以借归途补充储备。朱照寒带领众人踏上旗舰，宣布返航。 船长室内，朱照寒与众谋士及津门卫将领围坐一堂，畅谈此行心得。众人情绪高昂，皆因这次出海让他们明确了自身舰队的实力所在。 第218章 迪西心中萌生一个大胆的计划 经过对战分析，智囊团队准确评估了自家舰队的实力水平，并集思广益规划了下一步行动策略：由海煞引路，锁定数个隐藏大海盗巢穴，准备一举捣毁；随后在东海与南海布设强大的阵法封锁线，切断一切走私贸易活动。 届时将以阵法封锁为主，辅以对海上走私船只的雷霆一击，务必使海上走私行为彻底绝迹。 如此一来，便可为开放海域禁令铺平道路。 江浙一带的世族豪门已然尝到海上贸易带来的丰厚红利，断不可能轻易舍弃其中的巨大利益。要想继续涉足海上贸易，就必须遵从正规渠道。到时候就算朱照寒不同意开放海域禁令，恐怕那些世族豪门也不会轻易答应。 然而，面对那些既得利益集团的强硬反扑，朱照寒返回京城之后将要面临的挑战依然严峻…… 海域禁令是否能够顺利解除，此刻即将揭开其神秘面纱。若能抵挡住反对者的猛烈反击，破禁之举便将势不可挡。所谓战事，乃是道途之争，此言非虚。 然而舰队所面临的难题在于船只数量稀少且船员实战经验匮乏。但这并非无解之局，船只不足便加大投入以造更多战舰，经验不足则需频繁演练以提升战斗素养。 智谋团队普遍认定我方占据有利态势。朱厚照亦深感身为穿越者的自己，手握天眷机缘，长久以来低调潜修，如今正是收获之时。 众人于船上共襄庆功盛宴，欢贺此次舰队远征的凯旋。返抵大陆之后，朱厚照偕同智谋团队返回京城，而舰队完成补给后也将重返海域，执行既定策略，因而决定不再等待上岸再做庆祝。 庆祝活动直至深夜才歇，酒意微醺的朱厚照由王守仁与严嵩两位护法弟子掺扶回房。他带着笑容表示并未醉倒，只是船体颠簸剧烈令其步履蹒跚罢了。即便航路平稳，严嵩仍顺着他的话语，附和称确实存在船只问题。 回到房中，乌西与迪西见朱厚照醉态可掬，忙将其扶至床榻予以照料。乌西对迪西吩咐道：“迪西，速去取些灵泉水来，替太子殿下净面醒酒，或许他会舒坦些。” 迪西应声离去取水。乌西望着面色潮红的朱厚照，关切问道：“太子殿下，您感觉如何？” 朱厚照含糊不清地答道：“乌西，往后你就别唤我太子殿下了。” 乌西好奇追问：“那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朱厚照道：“你可以叫我夫君，我唤你娘子，这是修真界中的尊称。” 恰在此刻，迪西端着装满灵泉水的盆子和毛巾从窗外经过，无意间听见了二人的谈话。 迪西心中暗想：太子殿下真是风流倜傥，身边已有我陪伴，竟还想与我娘亲亲近。乌西告诫道：“你以后要唤迪西为娘子，让她称呼你为夫君。” 迪西心头窃喜，莫非今后我们之间要如此互称对方？ 此时，房内传来朱厚照的声音：“我更希冀你能成为我的娘子，你为迪西考量诸多，但她对此浑然不知。” 乌西感慨道：“迪西是很喜欢你的，你也说过你会娶迪西为妻，此事不能食言。” 朱厚照一把揽过乌西，贴近她的樱唇轻柔一吻，道：“一切悉听尊便，但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乌西听得此言深受触动，热切回应片刻后推开朱厚照，提醒道：“别闹了，迪西快回来了。” 迪西透过窗户目睹这一切，瞬间愣在原地。 迪西入门时特意制造了一些动静，以防相见时场面尴尬。乌西用浸湿的灵泉毛巾为朱厚照拭面醒酒。迪西瞧见娘亲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微妙互动，心中五味杂陈。 太子殿下欲迎娶之人竟是自己的娘亲…… 自己的命运福祉，竟然是母亲以重誓向仙宫太子祈求得来的。迪西心中满是苦涩。 是否应该怨恨自己的母亲呢？思及此，迪西摇头，母亲并未犯错，反而为她的成长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牺牲了自己的幸福。 又该如何看待那位仙宫太子呢？迪西发现自己无法对他怀有怨念，她心仪于这位太子，而太子更是她与母亲的救命恩人。 “迪西，迪西，你在沉思些什么呢？快去换条灵巾。” “嗯……好的，娘亲。” 乌西见到迪西神情恍惚，猜想她在担忧什么。当下照料仙宫太子之事紧急，待会儿再来询问她的心事吧。 经过乌西用灵巾轻柔擦拭，朱厚照感觉舒适许多，他看向温婉动人的乌西，手不自觉地搭上乌西身畔，低声说道：“多谢你，乌西。” 乌西立即移开了朱厚照的手，将他的手重新放入被中，温和地说：“太子殿下言重了，迪西也在照顾您呢，那些水就是她去取的。” 乌西转过身避开迪西，朝朱厚照递了个暗示的眼神，提醒他注意迪西的感受。 朱厚照转头才看到默默守在一旁的迪西，感激地道：“也谢谢迪西！” 迪西强装笑容回应：“太子殿下客气了。” 乌西借着继续为朱厚照拭脸的机会，悄无声息地轻抚着他的脸颊，低声道：“太子殿下，请安心修养，有任何需求尽管呼唤我们。” 朱厚照本欲留住乌西，但他顾虑到若在迪西面前过于亲密会引起误会，于是轻轻按住被子，向乌西投去恳求的目光。 乌西理解了他的心意，便向朱厚照点了点头，柔声道：“太子殿下，保重身体，晚安。” 朱厚照心中一痛，深知不宜违背诺言，只能带着无奈的笑容回答：“晚安，乌西。” 乌西转头对迪西示意道：“迪西，你也跟太子殿下道个别，我们先回去。” 迪西听见母亲的话，从深思中缓过神来，朝着朱厚照柔声道：“晚安，太子殿下。” 朱厚照回复：“晚安，迪西。” 乌西熄灭屋内的灵灯，牵着迪西离开朱厚照的修炼室。 回到母女二人的住所，她们各自沐浴净身后并肩躺在床上。 乌西揽过迪西，关切地问：“迪西，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恼的事？” 迪西自那日窥见母亲与太子的秘密后，便一直在思考此事。 她愈发意识到自己不能因个人情愫耽误母亲的幸福。 “娘亲，迪西……迪西决定不嫁入仙宫了。” 乌西闻此言吃了一惊，忙追问：“迪西，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迪西觉得太子殿下似乎更钟意于您。”迪西并没有提及亲眼目睹的那一幕，不愿让母亲陷入尴尬境地。 乌西顿时心头一紧，莫非她与太子之间的那些微妙之事已被女儿察觉到了？ 绝不能让迪西反悔修炼联姻之事，这可是自己历经千辛万苦从仙宫太子殿下那里求来的机缘，一旦反悔，太子殿下的怒火将无可抵挡。 “迪西，你莫要思绪纷飞，你资质出众，又得太子殿下钟爱，你自己难道不是对太子殿下同样怀有深厚的情感吗？” “的确喜欢，但母尊更加端庄美丽，太子殿下他……”迪西试图把真相和盘托出，她深知此举可能会牺牲掉母尊的安宁。 “你喜欢便好。”乌西打断了女儿的话语，作为最懂迪西的人，她已然察觉到迪西似乎有所发现，不能再让她继续说下去。 “迪西，为母已届三十载，青春美貌不过转瞬即逝，或许不出数年，太子殿下便会对我失去青睐。而你与太子殿下结为道侣，才是对你最好的安排，你明白吗？” 无需多言，迪西凝视着母亲的眼眸，洞悉了母亲对自己深厚的关爱。 母亲提及容颜衰老不过是宽慰之辞，目的只为安抚她的内心不安。迪西虽然不舍放弃与太子殿下的仙缘，但听闻母尊坚决的态度，也只得暂时搁置退婚之意。 迪西紧紧抱住母尊的颈项，歉声道：“对不起，母尊。” 迪西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心中对母尊充满了愧疚之情。 乌西拥抱着迪西安慰道：“傻丫头，不必向为母道歉，只要你过得安乐，母尊便心满意足了。” 迪西泪中带笑回应：“您是我世间最为伟大、贤良的母亲。” 乌西欣慰地道：“别再落泪了迪西，咱们来谈谈令人愉悦的事吧。我曾询问过太子殿下，待返回仙域大明之后，太子殿下便会举行仙礼，正式迎娶于你，并且特别为你筹备一场融合凡间风情的西式仙宴。” 迪西惊喜交加：“真的吗？那就太棒了！我一直梦想着能身披洁白雪纱，在仙宴上绽放光彩，原以为此生无望了呢。” 乌西肯定地说：“自然是真的，那是太子殿下亲自向我所言。” 迪西不解地追问：“太子殿下是什么时候告诉您的？今日觐见之时，我们一直都未曾分开片刻啊。” 乌西一时语塞，自然不能告诉迪西，实际上是昨晚太子殿下在其寝宫私下告知此事。 “你可以亲自去问太子殿下，母尊怎会欺骗于你？就是在你外出取灵泉时，我找太子殿下详谈的。” 第219章 天津秘录 迪西虽知母尊不会欺她，但她记得取灵泉的时候并未有过这般交谈。 乌西见状忙转移话题：“不要再过多忧虑了，嫁入仙宫之后，你便要与太子殿下同榻修行了，那时母尊便无法再陪伴你共眠了，所以你要珍惜这段时光。” 迪西淘气地一笑：“也不是每日都与太子殿下同榻修炼啊，太子殿下已有八位仙妾相伴左右，届时恐怕要通过修炼比试才能赢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呢。” 乌西轻点迪西的额头，感慨道：“痴儿，想当年你父皇坐拥几十位仙妾，而仙域大明疆域又是那不勒斯圣地的一百倍，几位仙妾又有何稀奇？即便当年你父皇拥有诸多仙妾，却始终独宠为母一人。看样子，为母得找个时间好好教导你一番了。” 母女二人在灵床上共享秘密，迪西听得脸颊泛起修炼者才有的赤霞之色。 原来……原来口诀并非仅用于双修接引，其中竟蕴含诸多奥秘。 迪西羞涩地道：“徒儿愚钝，届时娘亲是否能与徒儿一同进入仙宫修行？” 乌西忆及昨夜朱厚照在密谈中所提及之事，他承诺在天子府内专门为她们母女修建一座蕴含故乡风韵的仙居，并且坚持邀请乌西入住其中。 深知世俗眼光的乌西明白，与女儿同居一处并不妥当，必然引来悠悠众口。然而，天子殿下的旨意不容违背，她只得应允：“罢了，娘亲与迪西依旧同住一室，在天子殿下未在府中时，娘亲会一直陪伴于你左右。” 迪西展露笑颜，满心欢喜。如此一来，在天子府中，她便不会感到孤寂了。同时，她心中亦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借此机会，也能促成娘亲的修为晋升。 次日清晨，仙舰顺利返航至天津仙港。踏上大明这片广袤富饶的仙土，朱厚照内心深处涌动着源自血脉的亲近感。 此番出海历练虽然顺遂，但他自觉并未施展多少修为。原来自己在这支队伍中扮演的角色，更像是庇佑众人平安的祥瑞之物。 朱厚照伸出修炼有成的手臂，将乌西与迪西从船舷上轻轻扶下，口中朗声道：“欢迎回到大明仙土！” 乌西与迪西望向那座繁盛异常的仙港，无数繁忙穿梭的仙舟与辛勤劳作的修士，无不令她们感叹大明仙朝的繁荣昌盛。较之上一次朱厚照造访天津，此刻的天天津仙港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皆因海上仙贸的兴起与发展。 闻讯赶来的钱进来与众修士已在港口恭候多时。他行过礼后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皇上每日一道传音石问候您的安危，微臣忧心如焚哪。” 朱厚照此次离京仍旧未曾告知弘治天子，只称要在天子府新居落成之后安排搬迁事宜。他暗想，倘若回来时间恰当，或许弘治天子未必能察觉他的离去。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即便概率微乎其微，弘治天子最终还是得知了他的出行。朱厚照答道：“本座安然无恙归来，你即刻派人给父皇回复传音石，明日我就启程回京。” 钱进来焦急地说：“殿下，皇上知道您出海去了，已经焦急不堪，他命若您一旦归返，立刻返回京都。” 朱厚照从容道：“既然如此急切，那今日我便在天天津浏览一番自家的产业，明天再回京吧。毕竟无论是盐田仙厂还是商贸中心，我尚未前去巡查过。” 反正无论何时回京，终究难逃弘治天子的一顿责问，晚一天又何妨？ 钱进来还想催促朱厚照尽快回京，毕竟弘治天子已经下令，待朱厚照一回来就要立即返回京都。 朱厚照戏谑道：“如何？难不成本宫查看天天津的产业，还会令岳父大人有所顾忌不成？难道你在担心产业状况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钱进来一时语塞，明白朱厚照这只是随口开个玩笑，却也无法继续劝阻。他对当前局势深感满足，对于朱厚照的事业发展尽心尽力，自然不怕接受朱厚照的检验。 钱进并非那等涉足贪墨行贿之流的人物，他深知身为宫中仙侣之父，万不可为此沾染污名，招致祸患。只需紧紧依附于太子殿下的羽翼之下，钱氏家族历经几代的繁荣便唾手可得，实无须步入旁门左道。 钱进只得派遣亲信向京师传讯，告知弘治太子殿下安然返航的消息。 钱进留意到朱厚照身旁的两位美貌仙子，内心深处的洞察力告诉他，这必定是太子殿下为他爱女寻觅的两位同胞姊妹。 目睹二人仙姿绰约，容貌出众，既有大明境内之美韵，又兼备异域之风情，钱进不禁心头一紧。 太子殿下这番出游海上究竟所为何事？ 竟带回了两位海外仙族女子。 稍作思量，即便她们貌美如花，亦无法撼动其爱女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故无需担忧。 对于太子殿下纳娶多少仙侣，钱进身为岳父，并无权干涉，更不敢妄加置喙。昔日太子殿下在他府邸留宿一夜，他还特意挑选了四位秀色可餐的侍女陪伴就寝，孰料太子并未接受。 钱进原以为太子殿下已收敛心性，不想却是眼界过高，未曾相中那些侍女。 在马永成与钱进的陪同下，朱厚照携智囊团及乌西、迪西两位外族贤士，一同游览了炼灵盐坊与天宝交易中心。 如今这世间，灵盐仍旧珍贵无比，智囊团每月皆能从太子殿下那里获得不少灵盐作为恩赐。此乃朱厚照给予他们的非凡待遇。 乌西惊讶于世上竟有如此纯净、毫无杂质的极品灵盐，且能够批量炼制。相较欧洲南部的那不勒斯，虽然食盐供应较为充足，但即便是欧洲贵族，也无法享用如此上乘之盐。偶尔得到这样的珍稀灵盐，也只会供奉给教宗食用。 从众人口中得知，在大明的中层修炼者之中，已然有人能够享用此种高级灵丹。 在天宝交易中心内，每一刻都在进行巨额交易，为便利交易，此处更设立“灵宝券”，省去了以灵石交易的繁琐环节。 朱厚照早已向智囊团提及现代金融体系与期货股市的理念，众人与太子殿下商讨何时启动这些新的经济模式为宜。尽管当前时机尚未完全成熟，但他们已经开始着手预备。 众人预测，最快一至二载，最迟不超过三载，这些纸上谈兵的规划即将付诸实践。 乌西与迪西虽不明朱厚照等人讨论的具体内容，但自知定然非同小可。太子殿下投身事务之际，英气勃发，风采十足。 听说这些宏伟建筑并非朝廷所有，均为太子殿下的私人产业，真可谓财力雄厚。 之后，朱厚照又前往自己的田庄查看土豆与玉米的生长情况。粮食乃是国本所在，唯有充足的粮食储备，方可安心发展工业。 去年丰收的土豆与玉米，大部分并未食用，或是用于进一步培植优良品种，或是送往云贵边疆及各地试点持续进行培育。 邱聚已在天津培养了一支庞大的农业精英队伍，并携带土豆与玉米的种子，奔赴全国各处。 令人欣慰的是，确保人人温饱的大计，预计不出两年便可实现。 充足的灵谷资源将引发一场修真者数量的剧增。 幸亏处于修炼盛世，与凡尘人间的现代化社会不同，那里若是人口过多，会导致修为境界停滞，灵力竞争激烈，破环自然灵气平衡，仙道门派及灵脉修炼之地无法承载，更勿论世俗的教育与修炼设施跟进问题。 朱照泓提出了几项可能面临的挑战。 首先是提高婴童成活率以确保资质优良的幼苗能顺利成长；再者便是对于新生代弟子的启蒙教育，这批孩童将成为令大明屹立于仙界之巅，革新万界的新生力量。 必须竭力让他们学习并领悟新的修炼法门，培养他们成为拥有深邃道理解悟和高雅仙风的新一代大明修真者。 朱照泓并不希望大明仅仅多出一群只会耕作灵田的农夫弟子。 目前，灵谷增产的成效尚未显现。 一旦灵谷丰收，如何妥善引导这些多余的劳动力投身到炼器、丹药等产业之中，全力推动修真工业的发展，完成修真界的工业化革命，这同样是当前急需思虑之事。 朱照泓目光投向王阳明，暗示他关于飞梭灵机即将实现的预言已近在眼前。 王阳明会心一笑，深知这位太子殿下对自己执着于飞梭灵机研究的理解和支持。 众谋士领会在太子殿下深意之后，内心无不钦佩其高瞻远瞩的目光和格局。 他们都清楚，朱照泓的雄心壮志并非局限于权力争夺，而是追求更高层次的修真文明发展。 这份胸怀壮志和气魄，非寻常帝王子弟所能企及。 近日传言朱照泓与身边异族女子及其女儿之间关系非同寻常。 但即便如此又有何妨？太子殿下有自己的喜好，难道还不允许么？ 时光荏苒，白昼匆匆而过。 用过晚膳后，朱照泓决定立即动身返京。 此次外出时间较以往更长些，不禁让他思念起在京都家中等候的夫人们和孩儿们。 朱瑾请求留下，不愿返回京城，只因他对浩渺大海情有独钟。 朱照泓并无异议，既然朱瑾真心热爱海洋，便任由他在船上修行历练。 然而他告诫朱瑾，只可做一名普通船员，自下而上积累经验。 朱瑾闻听太子允诺，欣喜若狂地应允并无任何问题。 朱照泓叮嘱李建成要多加照料朱瑾，务必确保他的安全无虞。 第220章 夜深人静，乌西迪西 李建成怎敢懈怠，向太子保证必定竭诚保护朱瑾周全。 夜幕降临之际，一行人乘坐驭兽灵驾返京。 乌西与迪西望着这辆华美的四轮灵驾仍感震惊不已——在他们所知的欧陆之上，虽也有马车存在，却未见过如这般拥有四个轮子可灵活转向，且内外装饰皆如此富丽堂皇的神异之物。 今日见识的新奇事物已然太多，此刻见到此类驾驭之物，亦不再觉得有何惊奇。 总而言之，大明王朝繁花似锦，太子殿下英姿非凡。 登上驭兽灵驾后，乌西和迪西惊讶地发现车内座榻竟然可以放下充当卧榻使用。 怪不得太子殿下不惜辛劳也要星夜兼程赶回京都，原来乘坐这样的灵驾根本不会觉得疲倦啊…… 登上灵兽撵车后，朱厚照横卧于其中的软榻之上，乌西与迪西左右相伴，举止娴静，正恭敬地替朱厚照舒缓疲乏的经脉。 这一整天，朱厚照都在与门下弟子商议修炼秘事，而乌西与迪西始终陪侍在旁，却未能寻得与朱厚照交谈的机会。 此刻终于能与太子殿下畅所欲言，迪西满心欢喜地向朱厚照请教先前心中不解的修行疑问。 朱厚照淡然一笑，逐一耐心作答。迪西好奇问道，在京都的太子府邸究竟何等壮阔，是否较那座闻名遐迩的贸易宗门更为宏大？ 朱厚照轻笑出声，他素来重视自身及身边人修行环境的舒适度，虽太子府邸遵循宗门礼制，却不崇尚奢华无度，而是以巧妙的手法营造出极为宏大的气势，远胜那些始建于永乐年间的陈旧洞天福地。 朱厚照轻轻摩挲着迪西细腻的小腿，告诉她无需惊奇，届时自会知晓。他还提及迪西曾表达过对于水系修炼之地的喜爱，因此太子府邸中特意设有一处极大的灵泉修炼潭，今后迪西随时随地都可潜入其中修炼。 迪西对朱厚照这般亲密之举心生喜悦，她瞥了一眼母亲乌西。乌西看到朱厚照与迪西关系融洽，不禁欣慰一笑，内心感叹她们母女俩历经重重劫难，如今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安心修炼的归属之地。 朱厚照扭动脖颈，坦言昨晚在飞舟上休息，因颠簸不安未能舒舒服服地入眠。于是，他拉过乌西的手腕，依偎在其大腿上，示意乌西帮忙按摩舒筋活络。 狭窄的撵车内仅点燃一盏微弱的灵石明灯，三人相谈甚欢，氛围温馨和谐。 稍顷，朱厚照表示今日出行已颇感劳累，劝诫二人不必多礼，索性就在撵车上共度一夜，预计明日拂晓便可抵达京畿重地。 熄灭灵石明灯后，乌西与迪西分别依偎在朱厚照左右躺下。夜色之中，迪西悄然将朱厚照的一支手臂揽入怀中，并往他身边挤了挤，偷偷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深情的吻，随后满足地倚在他肩膀上安然入睡。 乌西整理了一下秀发，也在朱厚照另一边靠下躺好。朱厚照轻轻将乌西的玉腿搭在自己的身上，双手温柔地摩挲起来。 在黑暗笼罩下的撵车内，车辆徐徐前行，轻微的颠簸让人倍感舒适宜人。 不多时，朱厚照察觉迪西似乎已经沉沉睡去。他小心翼翼地偏过头，在乌西额头之上印下一吻。 乌西敛息倾听，确认迪西确已入睡后，便略微挪动身体靠近朱厚照，倾身向前，含情脉脉地与朱厚照深情接吻。 胆子渐大的乌西，悄无声息地撩起长裙，再缓缓向上移动，将自己的身心奉献给朱厚照品鉴。 乌西咬紧嘴唇，竭力克制住即将溢出的呼吸声。然而她终究无法抑制内心的欢愉，不由自主地低声娇喘。 “嗯！~” 乌西急忙掩住口鼻，以免惊扰熟睡中的迪西。 在天雷宗弟子的眼中，太子殿下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他又运用了一门禁忌秘术…… 若是被师叔祖迪西察觉到，那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乌西竭力抑制住自身的气息波动，随着马车内的一阵阵颠簸，她的身躯也随之颤栗不止。 颤栗的频率逐渐加快，最终乌西紧绷的身子才渐渐松弛下来。 乌西终是松开了堵在唇边的手，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天地元气，以平复心境。 她将感激之情化作一个仙缘之吻，赠予了朱厚照。 朱厚照则微微示意，将乌西的娇躯轻轻按下。 然而此刻的车厢内，三人挤在一起，实难施展修为。 乌西歉然地低声致歉，并伸出如玉般的手掌，沿着朱厚照的胸口一路轻轻摩挲而下。 “嘻！” 朱厚照并未如常人般掩住口鼻，而是任由一声轻笑逸出。 乌西赶忙送上属于她的一份深邃仙吻，两人都尽力收敛自身灵识波动，以防泄露。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如其来的一阵颠簸，似乎是车轮碾过了山石。 二人立刻暂停了亲近之举，乌西手上动作也随之停滞，悄然探查着迪西是否已经醒来。 就在这一刻，一只温润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握住了乌西的手，引导着乌西继续先前的动作。 乌西心中一凛，那是迪西的手！ 她究竟是何时苏醒的？又为何这般行事？ 难道她早已知晓自己与太子殿下的秘密？ 唉，毕竟日日相伴，母女间的默契岂能轻易隐瞒？ 只是迪西此举究竟何意？ 乌西思绪翻涌，揣测着女儿心中的真实想法。 朱厚照亦是心头一跳，察觉到握在手中的另一只柔荑应是迪西无疑。 他旋即转过头去，只见黑暗中迪西缓缓摸索而来，主动送上了一枚蕴含真元的香吻，甚至毫无顾忌地释放出微弱的气息波动。 乌西听见了迪西的声音，但她手中的动作却未有片刻停歇。 过了一会儿，乌西和朱厚照才彻底明白迪西的意图——原来这小妮子竟将一切看在眼里，如今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呢。 迪西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向一侧挪了挪，顺势将乌西推向了朱厚照的怀抱。 乌西虽感尴尬至极，但这昏暗狭促的车厢仿佛给予了她莫大的勇气。 既然女儿并不抵触，反而主动示好，那自己便不再拘泥于世俗礼法。 迪西空出手来，揽住朱厚照的颈项，仿效乌西的动作，缓缓拉低了自己的仙裙，接着身形向上攀升。 “嗷！” 正当朱厚照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双重美妙体验之中，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时，他感受到乌西进一步的动作，这股强烈的激荡让他舒适得忘乎所以，舌尖更是加大力道。 “嗯！” 迪西被朱厚照突如其来的力道弄得轻唤一声。 朱厚照意识到自己失态，忙低头道歉，并将迪西紧紧抱在怀中，倾注深情地亲吻她。 乌西费了好一番工夫，最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带着喘息，无力地瘫坐在黑暗中。 她感受到朱厚照仍未平息的状态，便摸索过去找到迪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 迪西感受到乌西拍打自己的背，瞬间领会了母亲的暗示。 她再次摸索着寻找到合适的位置，接替母亲，维持起先前的节奏…… 乌西回到了朱照穹的身边，朱照穹在微光中察觉到了乌西脸颊上流淌的泪痕。 朱照穹关切地询问：“乌西仙子，何事触动了你的心绪？” 乌西泣笑交织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内心欣喜之情难以自抑。” 这份深情厚意，朱照穹已深深体会。原来他深爱的女儿，同样对他怀有深切的情感。他为了女儿舍弃修为，而女儿亦懂得回馈他的付出。 马车疾驰，车内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在迪西的巧妙斡旋下逐渐消融。 虽然朱照穹这些时日沉浸在痛并快乐之中，但内心深处却对现状感到欣慰。他暗自思量，事态发展至此，堪称最佳之局。 迪西果然是个知进退、懂分寸的修真者。朱照穹站起，扶住因灵力消耗过度而摇摇欲坠的迪西，决心更尽全力去辅助这个明理的孩子。 迪西依偎在乌西的怀抱中，乌西轻吻迪西额头，紧紧握住她的手。无需多余的言语，母女二人在这瞬间达成了默契共识——宁愿双倍幸福，不愿一人受苦。 夜幕下，乌西虽无法看清迪西的神情，但她从迪西越握越紧的手心中感受到了女儿的心情，于是自己也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仿佛是在给她传递坚韧与勇气。 朱照穹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吐纳声，随后将迪西一同揽入自己与乌西的怀抱中。稍作歇息后，三人各自归位躺下，朱照穹分别在乌西与迪西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声道：“安睡吧，乌西仙子，迪西师妹。” “恭祝圣安，太子殿下！” 第221章 返回宗门 破晓时分，霞光穿透了马车窗帘的缝隙洒进车厢内，宣告着新的一天已然来临。 朱照穹率先苏醒，轻轻掀起窗帘一角朝外张望，口中低语：“看来我们已经进入京城的护宗大阵范围内了。” 乌西与迪西也随之探头过来，半跪于床榻之上，透过窗户远远地望见那座代表着大明王朝的雄伟城池。 乌西惊叹不已：“这便是我大明修炼界的中心之地么？真是气势磅礴！” 迪西也附和道：“我们今后便要在此地修行生活了吗？” 对于这座京城，朱照穹太过熟稔，早已对其城墙失去了新鲜感，遂主动移开位置，任由乌西与迪西尽情感叹。 城墙有何可观之处？此时马车外传来钱宁的声音： “太子殿下，我们即将抵达广渠门，接下来是要返回东宫还是太子府邸？” “回太子府邸！” “属下遵命！” 此刻弘治皇帝正在紫禁城主持早朝，若返回紫禁城只怕会被责罚，还需在那里耐心等候。 “待会儿又要见到众位道侣了，我有些紧张。”乌西犹豫地道出心中的忐忑。 乌西曾经历过修真世界的后宫之争，那时她是名副其实的正室夫人，背后家族势力强大，又深得那不勒斯岛域君王宠爱，在后宫斗争中无往不利。如今身处异国他乡，她与女儿皆为外人，忧虑二人会在陌生环境中受到欺凌。 朱照穹洞察了乌西的担忧，宽慰道：“往后我们都是一脉同源，我朱氏一脉并无那些尔虞我诈之事，你就放宽心吧。” 迪西未经世事，心中并无太多疑虑，朱照穹转而问向她：“迪西师妹，你可有何担忧之事？” 迪西沉思片刻，轻声道：“我并无忧虑之处，我背后有母神庇护。” 紫阳真人朱厚照淡然一笑，他深知众人皆会欣赏迪西那无垢的本性。 其实，对于乌西他也并不担忧，乌西虽聪慧异常，却毫无邪念。 抵达仙王府邸之前，朱厚照下榻飞云撵，眼前一幕令他惊讶不已——得知他归来的消息，修为超凡的钱梦竹早已带领家族成员守候于府门前。 怀抱稚子，群聚一堂，此景显得极为壮观。看见朱厚照归来，众人皆以微笑迎之，使朱厚照不禁自嘲一笑。 他迈步向前，揽过钱梦竹纤腰，后者羞涩欲避，手中抱着的孩子让她无法脱身。 朱厚照朗声大笑，在钱梦竹与幼子朱载埀脸颊各烙下一吻。钱梦竹面泛红霞，娇嗔道：“此乃府门之前，你也懂得收敛些。” 朱厚照毫不在意，随口问道：“离家这段时日，家中一切可安好？” 钱梦竹颔首回道：“一切都好得很，只是家中诸位均对你思念颇深。” 朱厚照调侃道：“这‘诸位’之中，难道就没有你的一份思念？” 钱梦竹掩嘴轻笑，低声道：“哎呀，妾身自然也是挂念你的，不过这些话还是进屋再谈罢。” 此刻，乌西与迪西自灵兽车上下来，望向在门口恭迎朱厚照的仙嫔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叹压力山大。 这群仙嫔各个超凡脱俗，貌美如花，而她们之中，身为母女的乌西与迪西相较之下似乎并无显着优势。 站在仙王府门口那位与朱厚照交谈之人，应是那位仙王妃无疑，她容貌端丽，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雅尊贵的气息。另一位身材出众的仙嫔更是引人注目，身高甚至略胜乌西一筹，其冷艳气质透过鼻梁上的精致眼镜尽显知性之美。据说那是为了提升观灵之眼所佩戴的法宝，朱厚照曾提及其中详情。 另有两位娇俏动人的仙嫔，足踏奇异木屐，衣饰与其他人均有所不同，从她们身上散发出的异域风情令人一眼便知，这便是朱厚照的两位倭国仙嫔。祢豆子和纳豆子率先注意到乌西与迪西，同样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对夷族姐妹。两人相视一笑，心里暗想：仙王殿下已有我们这样的姐妹花还不够，竟然又寻来一对夷族姐妹，而且还如此美貌！ 身为东宫昔日唯一的姐妹花组合，祢豆子和纳豆子不禁感到压力倍增，姐妹间的竞争似乎愈发激烈了。 朱厚照牵过稍显紧张的乌西与迪西，向钱梦竹介绍道：“这位是乌西，那位是迪西。” 乌西与迪西则提起仙裙，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低声谦逊地道：“参见仙王妃！” 钱梦竹含笑瞥了朱厚照一眼，自然明白他此举背后的深意，这是朱厚照对她表示尊重，并借此树立她在府中的权威地位。而朱厚照亦深知，家中除了自己之外，必须有一位德高望重且公正无私的女主人坐镇，钱梦竹以其与他的深厚感情及处事果断、心胸宽广的特质，无疑是最佳人选。 钱梦竹将孩童交给身边的仙侍，她左手拉住乌西，右手握着迪西，轻轻言道：“无需行礼，尔等并非我大明境内的修士吧？” 乌西恭谨答道：“禀告公主殿下，吾等乃那不勒斯与西西里仙岛的来客。” 虽表面上公主府仅与东瀛修真界有所交易，但实际上，经由各种周转，公主府的商业触角已延伸至诸多海外仙境。 钱梦竹掌管着公主府的财务收支，暗自思量：公主殿下何时与这仙岛国度有过商贸往来？此事未曾耳闻。 乌西继续道：“吾等所在的国度，已在几年前遭遇了灭国之灾。” 提及亡国之事，乌西二人面色不禁黯然神伤，钱梦竹流露出怜悯之情，国破则家亡，此理不言而喻。 “既然触动了妹妹心中的痛处，那往后公主府便是你们的新家。” 尽管乌西年纪显然大于钱梦竹，但她仍以一声“妹妹”称呼乌西，此举无疑是对其身份的接纳。 乌西与迪西脸上绽放出欣喜之色，感激地看着钱梦竹，她们内心深处感到获得了这位女主人的认可。 朱照华对于乌西与钱梦竹的和睦相处毫不担忧，他走到戴如烟身旁，抱起了女儿朱靖妘，并与她交谈了起来。 如今的朱照华已然明显偏宠女性血脉，最宠爱的女儿正是朱靖妘。 戴如烟诞下朱靖妘时，幸亏得益于黄苓固元丹的保胎之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朱靖妘体质虚弱，朱照华前次前往天津秘境时，她便染上了顽疾，对此他心中对戴如烟母女深感愧疚。 戴如烟见朱照华安然归来，满心欢喜地道：“球球近日状况好了许多，夫君无需挂念。” 朱照 ** 铭记与戴如烟因飞升灵宝——热气球而结缘的情缘，特意给朱靖妘起了个小名唤作“球球”。 名字或许听着通俗，但能被赐予小名，可不是每一位孩童都能享受的殊荣，甚至有人因此艳羡不已。 钱梦竹与乌西、迪西交谈了一阵后，向朱照华提议道：“殿下与两位妹妹尚未用过清晨修炼后的斋食吧，我们不妨移步殿内共享吧。” 朱照华怀抱着球球应声道：“甚好，球球，我们一同去享用清晨斋食吧。” 第222章 刘六刘七，早已斩杀于剑下 朱照华嬉皮笑脸地站在弘治面前时。 弘治对他的行为简直烦透了。 真是无法无天！ 竟敢拿自家皇孙们当作挡箭牌。 当朱照华将朱载埀放入弘治怀中之际，他还悄无声息地拧了一下长子的大腿。 朱载埀疼痛之下顿时嚎啕大哭！ 幸好朱载埀尚幼不懂人事，若此时他就明白了真相，恐怕早就密谋发起一场类似宣武门变故的夺权之争了。 不明究竟的弘治，心疼无比地迅速接过朱载埀。 弘治怒须倒竖，瞪圆双眼责问朱照华：“就连个孩童都无法安抚好，你还能做什么呢？” 朱照华依旧嬉皮笑脸，厚颜无耻地回答：“这是小家伙看到皇祖父太过兴奋，欢喜得哭了出来。” 至于朱照 ** 其长子所取的小名，也并不雅致，直接采用了“埀”字的上半部分…… 朱元照心中暗自对着大弟子朱佑樘传音道：“此次你替为师抵挡了一次天劫，将来哪怕你修行不慎犯下过错，为师也会宽恕于你。” 弘德本欲严厉训斥朱元照一番，但怀中抱着尚幼的皇孙，怕言语过激惊吓到了圣嗣。 朱元照施展的是阳谋之道，弘德即便心头不满，也无法对其发泄。 然而弘德依旧忍不住絮叨起来：“你如今竟也学会了欺瞒为师，你说要去隐居修炼，结果却是搬去了天津洲，并且私自驾舟渡海，你不如就此别再回返仙域， 看到你这个叛逆弟子，为师都觉得心神不宁。” 自从弘德拥有了多位皇孙后，朱元照在他心中的地位便如日薄西山般直线下滑，看他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昔日的大弟子已算是修行失败，幸而现今多了这么多小弟子可供教导。 弘德开始思虑如何培养这些未来的皇孙们踏上修真之路。 朱元照解释道：“前往天津洲确有要务，去东瀛进行灵材交易的宗门商船遭到了妖寇劫掠，弟子亲自前去讨回公道。” 弘德怒不可遏地质问道：“你还知道什么是弟子的责任？你是修行者，还是世俗的莽夫？手下无弟子可用吗？何须亲自涉险渡海，若是发生意外该如何是好？” 朱元照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他明白必须让弘德将心中的怒火宣泄出来，待其平息后才方便谈论正事。 等到弘德怒气渐消，朱元照便详细讲述了这次渡海的经历。 弘德一边逗弄着小宝儿，一边调侃朱元照给皇孙取的古怪名字，同时倾听朱元照叙述海上的种种遭遇。 弘德甚至都想给皇孙换个名字了，但他自己都已经剥夺了起大名的权力，怎能再剥夺身为父亲的朱元照起小名的权利呢？ 正如他所料，那商船被劫之事背后，果然是江浙一带的世家巨擘所策划。 显见朱元照经营的海外贸易已经严重触动了这些世家的利益底线，以至于他们不惜狗急跳墙做出此举。 朱元照表示那些世家此刻还能有所收敛，只派出妖寇劫掠自家商船，而未直接动手。接下来自己的布局已不仅仅是触动利益这么简单，而是要彻底切断他们的海上走私之路，那时才是他们真正狗急跳墙之时。 朱元照将自己的天津水师即将全面封锁海上走私通道的计划，详尽地向弘德禀报了一番。 尽管父子之间并无猜忌之心，但对于涉及军队的大事，朱元照还是决定禀告父亲知晓。 弘德听罢连连点头赞同。 的确如此。 按照朱元照的计划，一旦世家巨擘们的海上走私活动被截断。 他们要么选择解除海禁，转而从事正规的海上贸易，并向朝廷缴纳灵石税； 要么便会孤注一掷，进行一次殊死反抗。 不过依这些世家贪婪成性来看，他们决不可能安分守己地遵从规矩。 不出不久，在朝殿之上必定会掀起一场关于海禁的大争论。 弘德与大明历代仙帝并非不愿开放海禁，实则是无法做到。 没有强大的海上修为，根本难以拦截那些走私商船。 如今朱元照的这一招釜底抽薪之策，令那些参与走私的世家不得不面临抉择。 有了海上力量这张牌，开启海禁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鸿蒙天尊弘治审视着自己的亲子紫微帝君朱厚照，虽然他时常流露出嬉笑之态，但做事却总是有一番深意。弘治认为朱厚照此次提议解除海禁之事确有其道，看着朱厚照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赞赏，于是不再追究他擅自出海之举。 他慈祥地对朱厚照传音入密：“吾皇支持汝此举，拓展津门仙舰的资金是否充足？若不足，可径自从吾皇的内丹宝库中提取。” 鸿蒙天尊决定在物质上全力支持紫微帝君。 “多谢吾皇关怀，已有足够资源。”朱厚照心中暗忖，区区内丹宝库中的灵石对于扩建仙舰所需的仙晶来说，实在杯水车薪，连一次出航的仙法炮石之费都难以填补。 弘治微微敛起笑容，疑惑地思量：这小子刚才那一声“额......”有何深意？难不成他还看不上朕的内丹宝库？ 按照常理，建造紫微仙宫应由仙财政部出资，仙工部负责修建。然而朱厚照并未向他们开口求助，自行下令建造，并未劳烦朝廷。 据说紫微仙宫耗资巨大，占地面积惊人。仙财政部尚书韩文在仙宫落成之时，竟以仙财政部之名赠予朱厚照一份厚重贺礼，以此感激紫微帝君殿下的恩泽。 朝中有些自称清修之士的官员对此颇有微词，然韩文毫不在意。不仅因为建造紫微仙宫时，朱厚照未曾动用朝廷一分一毫；天津仙港与天津仙盐场的税收，使得朝廷的仙元宝库充裕不少，做起事来自然游刃有余。 如今朝廷即便不再需要向紫微帝君借贷仙元，也依然需与其保持良好关系，毕竟将来总有要仰仗紫微帝君殿下的时候。 朝廷中有许多像韩文这样的官员，对紫微帝君的看法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从最初将他视为一个嬉戏玩耍的稚童，逐渐认同他是顺应天命的大明真龙传人。 这份认可，正是朱厚照凭借自身不懈的努力换来的。 谈话间，紫微帝君朱厚照与鸿蒙天尊弘治讨论起全面解除海禁将会带来的种种益处，以及那些反对势力可能采取的反击手段。 此刻，身边的侍者萧敬呈上一封紧急情报，霸州马仙赵真、赵哲兄弟二人竟杀害了北直隶苑仙马寺监，煽动当地百姓叛乱，响应者已达数千之众。 朱厚照闻讯大惊失色，心想：刘六、刘七我早已处置了啊！ 第223章 讨伐叛逆 此前，朱厚照曾令钱宁派遣锦衣卫前往霸州捉拿刘六、刘七。此举一则为了报答小赵燧父母的救命之恩，二则企图避免历史上刘六、刘七掀起的那场仙变重演。 得知二人姓名之后，锦衣卫顺利将其捕获，并立即执行了仙法死刑。 对于衰败的马政问题，朱厚照暂无良策彻底解决，但他自信能在两年之内，以潜移默化之法提升养马仙民的生活水平，从而将他们从这个困境中解脱出来。 生活水平提高了，又有谁还会滋生叛乱之心呢？ 原本以为没有了刘六、刘七，这场叛乱便不会再起波澜，没想到此二人虽逝，赵真、赵哲却又崭露头角，叛乱终究还是爆发了…… 朱照初尝自身在天道大势前的微不足道，他早已深知，浩瀚的历史洪流非凡人力所能逆转。 欲破除世族仙门之影响，单凭组建一支修炼有成的修士队伍，驾驭飞剑横扫，斩尽那些世家之人，并非长远之策。即便一时击杀一批，新的势力仍会如春笋般涌现。如此行径，只怕会触动大明王朝的修真根基。 朱照施行的各项政令皆以柔和为主，他谨记着隐忍发展之道，甚至于他温吞如水的行为方式，让人难以将他与他那象征着肆意妄为的“最浪太子”称号相匹配。 赵真与赵哲的叛乱之举，却让他心神一震，仿佛触及到了某个关键所在，只是那一丝灵感转瞬即逝。 朱照心中明白，那抹灵光至关重要，却又似流水般难以把握。“殿下，您如何看待此事？”弘治帝开口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索。 朱照神色凝重地回应：“调动精锐修士！务必在叛乱滋生之初将其扑灭！”历史上，诸如刘六刘七那样的修真叛乱能够在史册留名，其规模必然不容小觑。然而此刻，应当称之为赵真赵哲之逆。 弘治帝颌首赞同，认为朱照所言极是。然仅数千叛乱修士，便需调动重兵镇压，是否过于小心翼翼？ 弘治帝立刻召集内阁成员及兵部尚书等重臣共议此事。诸位大臣闻讯后，纷纷匆忙赶到乾清宫内，面对叛乱之事，无人敢掉以轻心。 户部需筹备灵石，兵部需派遣修为高深的修士前往平叛，涉及责任者必当承担，内阁事务更添繁重。其中最为忧虑之人，当属苑马寺卿冯琦希，此次叛乱因其马政失职而起，贼首竟诛杀北直隶苑马寺监守仙官，此罪责定难逃。 弘治帝宣旨时，也将冯琦希召至身边，此举令冯琦希内心忐忑不安。 待众臣齐聚乾清宫，讨论平叛之策。得知叛乱尚处初期阶段，参与者不过数千之众，众臣均感庆幸，认为此次叛乱规模尚可控制。 身为兵部尚书的刘大夏精通兵法仙术，提议调集山东境内的修士军队进入河北，协同当地的修士力量共同镇压叛乱。同时命令拱卫京师的禁卫军加强戒备，以防叛军北上威胁京城。毕竟，这群叛军距离京城并不遥远，一旦失控窜入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他还下令河北周边的官军密切关注叛军动态，随时准备配合平叛行动。并且要求各地卫所密切留意本地情报，以免有其他地域响应叛乱起事。 诸位大臣听罢，无不称赞刘大夏的安排既合理又全面，思虑周密，面面俱到。但朱照深知，此事绝不会如众人想象般轻易平息，事实将会证明，刘大夏的部署并不能有效遏制叛乱，反而可能使事态愈发恶化。 弘治帝对刘大夏的布置并无异议，正准备让大臣们推举合适的平叛人选之际，朱照发言道：“本宫以为刘大人的布署欠妥。” 当仙官们步入玉清宝殿时，已得悉太皇子殿下已自凡尘俗世的津门秘境返回天庭。 近日传闻太皇子殿下竟私自下界至天津游历，如今看来，殿下确是玩兴已尽，重返天庭。 刘长生最不愿面对之人便是朱元璋之孙朱厚照，先前他与朱厚照立下赌约，倘若后者能在一月内修炼凝结百万灵石，他便甘愿归隐山林，重操耕田旧业。未料朱厚照竟然在一月之内果真积累了百万灵石，纵然最终弘治帝言道太皇子所得仅九十九万两千枚，表面上顾全其颜面，然而暗地里却让他备受讥讽，皆称其赖在兵部尚书房位不退，何故不去归隐田园？ 随后的朝议中，朱厚照屡次反驳他的观点，使得刘长生感到太皇子似乎有意针对自己。且刘长生身为坚定的传统派，对于朱厚照的种种行为深感不满。 今日，当刘长生提出一项被众仙官认为可行的建议，却被朱厚照驳回，这令他胸中怒火勃发。 “敢请教太皇子殿下，老朽之提议有何不妥之处？” 刘长生性情耿直，言语间毫无客气之意，群仙的目光纷纷落在这位尚书身上，显然是要见识一场与太皇子之间的针锋相对。 朱厚照望向愤慨不已的刘长生，心念或许此人应寻求仙丹妙药调理体质，怒气伤肝，恐涉及仙体修为之稳固。 “立足实情而言，本宫以为召集的修士力量仍嫌不足，应当再增派修行者前往。” 朱厚照毫不畏惧刘长生的怒火，淡然地阐述了自己的疑虑。 刘长生冷哼一声：“山东修士联同北直隶精锐，总计已有二万余人，对付那些未经修行、乌合之众的叛逆数千人，已然绰绰有余。若再多调人手，则既消耗仙家资源，又延误时机，平定叛乱务求迅速，切不可让叛匪有机可乘，坐大成势。” 朱厚照听罢，亦觉刘长生所言颇有道理。然而为何这场叛乱尚未彻底平息？ 难道是因调遣山东修士导致当地防务空虚，给了叛匪趁虚而入的机会？抑或是山东之地亦有可能随之发生叛乱？ 此等问题难以揣测，毕竟山东乃英雄辈出之地——咳咳，失言，此处当称为梁山贼寇汇聚之所。 朱厚照思量片刻，缓缓开口：“京畿戍卫营地距霸州更为临近，如欲尽快平叛，调遣京畿戍卫前去更为适宜。” 刘长生冷笑一声，朝臣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弘治帝。 此举寓意明显：你儿欲将守护天庭门户的京畿戍卫调离岗位以应对叛乱，此事该如何处置，请您定夺。 “荒唐！京畿戍卫乃是天庭防御中枢，岂能随随便便调动？” 弘治帝也认为儿子的提议实在欠妥。调遣京畿戍卫外出平叛？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尽管那数千叛匪不可能兵临城下，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拱卫天庭的戍卫调离啊！ 朱厚照反思自己或许是焦虑过度，一时冲动提出了如此不得当的建议。显然，刘长生的安排必定存在疏漏，但他自己却一时之间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仙凡交织的大明王朝，朱厚照身为储君，无奈言道：“霸州之地的叛逆修士多是养灵马的世家，其驾驭飞骑，往来如疾风骤雨，此番镇压叛乱之事定会艰难重重，为确保万无一失，还需从各地征召更多的修炼军队前来助阵。” 朝臣们目光交汇于刘大夏与弘治皇帝之间，最终又齐齐投向弘治。再度调动兵马，必然耗资巨大，此事唯有交由弘治圣裁。 弘治皇帝凝视朱厚照，心中暗思：此次对付霸州叛逆之事，为何太子殿下竟如此挂怀？然而太子在重大事务上的见解，素来都是明智无比，上次对米鲁妖乱的判断便是一例。 思量片刻，弘治决定增调山西境内的修士军队，一同前往北直隶镇压叛乱。 刘大夏对此仍然愤愤不平，太子殿下如此胡闹，皇上竟然还顺着他。罢了，反正不过是消耗更多丹药资源而已，终究不过是皇家的财宝有所损耗。 身为户部尚书的韩文自是不愿承担这笔开销，但他深知不宜公然违背太子殿下的意愿。国库万一捉襟见肘，还能求助于太子殿下的私库，若是因此触怒了太子殿下，后果不堪设想。 第224章 臣以兵部尚书之位力荐 需商讨究竟派哪位高人领军平叛。 刘大夏提出右都御史马中锡担当此任，未料朱厚照却直言道：“马都御史恐怕并不适宜。” 刘大夏不禁有些按捺不住，难道这是针对自己不成？分明就是在处处与自己作对！先是质疑他的平叛策略，现在又挑刺他提名的领军人选。 他极力克制怒意，质问太子：“那么太子殿下认为何人才能胜任平叛重任呢？” 朱厚照泰然回应：“当然是王守仁了，他在平定米鲁妖乱时立下了赫赫战功，此番平叛之责非他莫属。” 诸位臣子闻听太子殿下又提及王守仁，皆暗叹太子此举太过露骨，显然是欲将所有功绩揽于己方门下，实有失公允。 刘大夏冷笑一声：“王守仁虽擅长安抚异族，但此次叛乱性质不同以往，岂可一概而论。” 朱厚照听了，心头不满。刘大夏所谓王守仁善抚异族，分明是在影射王守仁当年在贵州推行改土归流政策时，曾迎娶数位土司之女之事。其实，王守仁此举乃是出于加快改土归流进程，为大明江山作出了牺牲。如今却被刘大夏当作笑柄！ 朱厚照原想反驳刘大夏几句，却又不愿因王守仁纳土司之女之事与他争论，以免损害王守仁的声誉。于是朱厚照淡淡地回道：“本宫之意并非针对任何人……” 然而刘大夏并未给朱厚照继续解释的机会，直接反驳道：“马中锡大人年高德劭，曾任职兵部，熟稔军事之事，他又何尝不适合领军平叛呢？” 朱厚照明白，若非马中锡未能妥善处理初起的叛乱，也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然而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好寻了个托词道：“刘大人，换个人选吧，马都御史毕竟已是六旬高龄，不宜过度劳累。” 刘大夏闻朱厚照之言，怒火勃发，对于一位修炼至六境的马都御史，他说其年迈，不宜过度劳累。而自己已逾七秩之龄，是否应当卸下兵部尚书之重任，归隐山林颐养天年？ 在修真界的明廷之中，对于仙官的退隐有着明确的规定：中央仙职文官修为不满千年者，凡达七百年则须返璞归真；地方仙职文官修为不满九百年者，六百五十年便需退居二线。刘大夏如今已达七百零一载修为，按照祖宗朱元璋设立的法则，确应退位。 然而，法则虽铁，生命却灵。刘大夏尽管年逾古稀，修为深厚，体健如初，精神焕发，在兵部尚书的职务上始终克尽厥责，政绩显着。且当今朝堂之内，无人能替代他执掌兵部要务。 刘大夏愤然向弘治帝保证道：“微臣愿以兵部尚书之职责担保马中锡，倘若有失，导致平叛不利，微臣愿主动请辞归隐，并承当同等责任。” 群臣见此情景，皆惊愕地望向刘大夏，他此举无疑是在立下修为承诺书。为何他会如此袒护马中锡？莫非二人之间有何深厚的师徒情谊？ 有人瞬间领悟过来，原来刘大夏是被太子朱厚照关于年纪的讥讽触动了心结。朱厚照出言太过犀利，竟暗讽刘大夏年迈，这让刘大夏愤怒不已。 弘治帝也皱起了眉头，瞪着朱厚照，心想好好讨论政务，为何要提及这般敏感的话题来刺激刘大夏？ 朱厚照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触碰到了刘大夏的痛处，连忙解释并非有意针对他。然而，这种局面已经造成，刘大夏竟然拿兵部尚书的职务与他赌气，这显然不是一个正直忠诚的大臣所应有的行为。 弘治帝不愿使刘大夏难堪，转念一想，马中锡的确是个合适的平叛人选，便允诺了他的提议：“那就依照刘爱卿之意，由马中锡负责此次平叛之事，至于先前提到的同责一词，实属多余。” 弘治帝拍板决定，此事就此敲定。朱厚照听后不禁拧紧眉头，心中暗忖，这刘大夏年岁已高，又如此任性妄为，看来确实是步入了混沌之境，也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刻。怎可因私人情绪，延误了天下安危的大事！ 商议完毕后，他们着手追查引发此次叛乱的根本原因。苑马寺卿冯琦希难逃其咎，将会牵扯出一批相关人员。随后，冯琦希被送入禁锢修行之地，交由锦衣卫修士彻查相关事宜。还需观察这场叛乱引发的混乱程度以及平叛是否及时。朱厚照料想冯琦希恐凶多吉少。 待群臣散去，弘治帝私下对朱厚照言道：“朕知晓你与刘大夏存有嫌隙，但切不可因此影响朝廷大局。”在他眼中，太子与刘大夏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最早可能追溯到刘大夏当年砸毁了朱厚照的一座炼器小坊。近来，则是因为朱厚照反对将飞剑营归属兵部管辖，现今飞剑营依然挂着东厂的名号。对此，朱厚照深感无辜…… 在大明修真王朝中，唯有朱厚照一人洞悉此次叛逆之动荡趋势。原来乃刘大夏借自身修为高位相逼，意图达成私欲。朱厚照向父皇弘治禀告道：“关于刘大夏以修为地位胁迫他人的事暂且不论，微臣忧虑这回叛乱将酿成大道浩劫，如今的镇压力量以及领军平叛的马中锡，微臣皆认为尚不足以胜任。” 先前弘治已在朝臣面前拍案决定，使得朱厚照不便公然反对，只得待群臣散去后，私下将自己的忧虑倾诉于弘治。弘治对于朱厚照为何对此番平叛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如此确信不疑感到困惑。然而，太子断然不会在关乎宗门存亡之事上戏言。大明修真疆域，既是朕之疆土，终将是太子接管之地。根据朕对太子的了解，太子并非那种因一时之气而无视整体局势之人。 朱厚照思量片刻，建议道：“微臣恳请调动飞灵军一同前往，令京卫及河南的修士整装待发，随时准备支援。否则微臣心中总是不安。”朱厚照坚决的态度让弘治亦感惶恐，莫非这次叛乱果真如太子所言，其影响力将会异常深远？ 弘治果断应允了太子的请求，只愿太子的忧虑是杞人忧天。 第225章 攻其所必救 即便太子殿下行话说过让朱直自天津舰队底层做起水手，然而李建通绝不敢真正视朱直为普通水手驱策。朱直虽年岁尚轻，但他历经风雨，早已非温室娇花，即便成为太子的义子，生活优渥，他也并未因此自视甚高。 朱直在舰队中勤奋卖力，深得众人喜爱。他虽名为主角水手，实则李建通将其留在身边充作亲随，诸多决策皆让他在一旁聆听学习。李建通推测，太子将朱直派至天津组建战队，分明有意将其培养成水师将领。 天津舰队完成补充物资之后，便遵照太子赋予的任务继续出海。在船长室内，李建通道携舰队高层正研讨围剿海盗之策略。桌上摊开的是太子赐予的详尽海域图，上有海胡子标记的各种海盗巢穴与势力范围划分。 遵循朱厚照的规划，朝廷需扫灭海上诸盗，重掌海洋领域的控制权。此刻，李建通与众高层正在讨论究竟该先攻打哪一处海盗据点，再攻打哪一处。 各路海盗的实力强弱不一，且与我方舰队的距离远近有别。尽管天津舰队实力卓着，但当前舰船数量仍显不足，加之对海洋环境尚未完全熟知。 朱直自知身份，主动承担起端茶递水的杂务，同时侧耳倾听李建通与众人的讨论。对于马岛上的海盗而言，天津舰队确实拥有压倒性优势，只因其突如其来的袭击才得以成功。现今海上的海盗已然知晓天津舰队的存在，定会有所戒备，故接下来的剿匪行动恐怕不会再像对马岛之战般顺利。 朱直在旁默默倾听，忽地低声提议道：“既然剿灭海盗困难重重，何不先行对付那些走私货物的船只呢？” 若换作寻常弟子胆敢在如此重大的论道会上妄言，早已被掌门唤出罚闭生死谷矣。 朱直身为储君殿下尘缘子嗣，纵然失言，列位修士亦不便置喙。 一位武修长老尹辛开口道：“储君殿下希冀掌控海域霸权，欲灭海匪......” 尹辛原先是李建通在边陲要塞的同袍战友，领兵征战沙场，武勇非凡，与李建通道兄同样遭受同僚排挤，最终被李建通引入至天津卫修炼之地效力。 天津卫内确有此类身负陆地武修根基的修士不在少数。 大明王朝因尊崇仙道，忽视海途修炼者的培养，致海疆人才凋零，只得委派这批陆上武修领军水师，实乃无奈之举。 尹辛意欲向朱直阐明，铲除海盗、夺回海域主导权乃是储君殿下既定的战略宏图。 话音未落即被李建通道兄打断。 “不妨让朱直继续讲罢。” 朱直见李建通默许自己继续发言，遂壮着胆气提议道：“欲夺回海域主权并根绝海上走私行为，此乃义父划定的大势所趋。愚以为我辈可将二者合二为一，共同推进实施。 海匪得以存续，无非掠夺过往商船，或是收取保护费。 我方可先下手为强，在海匪之前将商船悉数......暂且予以留置，此举既能有效打压走私活动，又能让海匪断了财源。 一旦海匪财路尽断，势必孤注一掷前来我方海域寻衅，届时于沿海地带与之交锋，总胜过深入茫茫大海，直捣其老巢，那时面临的困难将更为艰巨。” 众人闻此高见皆眼前一亮！ 正是如此啊！何须非要主动寻踪攻打海匪巢穴呢？ 届时海匪据守有利地形，能打则打，不能打便逃，而天津舰队船只数量有限，又对海域路线不够熟悉，对付海匪实属不易。 朱直之策，可谓直击海匪命门所在。 走私船只一旦缺失，海匪便无法完成交接交易，进而断绝财源，难以为继，自然便会主动找上门来挑战天津舰队。 事实上，天津舰队正盼着他们前来。 李建通与众修士纷纷对朱直赞不绝口，此计堪称牵制敌人之妙策。 当下，众人一致决定调整原有战略规划。 天津舰队不再直奔海匪巢穴，而是先转向南下，着手处理走私商船一事。 大明皇朝施行海禁，然而随着海上走私日益猖獗，此项禁令几乎形同虚设。 绵延一万八千里的漫长海岸线上，即便是在拥有星际传讯手段的现代修真界都难以全面封锁，更不用提信息交流尚欠发达的大明时代。 北方地域以农耕为主，商业发展并不繁盛，故鲜有走私行为发生。 走私的主要港口集中在岭南广州、泉州、浙东、福建、宁波等地。 海上走私线路大多由几家显赫宗族把控，欲行此道者要么依附于这些宗族，要么另辟蹊径，否则便要面对被海匪劫掠的风险。 十日后，天津舰队顺利抵达走私线路的必经海域，一举截获了首批走私商船。 那些走私商船上的修士面露惊异之色...... 此航线上的妖孽海盗已悉数慑服，偶尔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盗匪流寇在此游曳，妄图寻觅孤舟掠夺一番。然则这支挂着大明日月神旗的舰队，却是前所未见，赫然是出自大明水师之手。 走私船队的一位执事打扮的人物前来与李建通道话，知晓他是大明修士中的将领后，非但未显畏惧，反倒趾高气扬地言道：“可知我家宗主何人？说出名讳，足以令尔等胆寒。竟敢拦截吾船，便是宗主微末指尖之力，亦足矣抹杀尔等。”李建通满脸笑意回应，手中法器幻化出一本灵符簿，记道：“尽管言之，此事虽我早已洞悉各大海上走私世家长幼贵贱之详情，但确需确凿证据。若汝能提供，则再妙不过。” 见吓唬不了李建通，那位执事立刻换上一幅谄媚笑容，声称此次乃是受命行事，不便泄露背后的授意之人，并提出愿支付巨额过路灵石作为补偿。李建通便在灵符簿上记下此人行贿之实。 他接着追问走私船队背后真正的宗主究竟是谁。执事不愿吐露，李建通沉声道：“既不肯言明，那就休怪我调动锦衣卫之力量，诸多手段自会让你开诚布公。”于是，天津舰队便驻留于走私航线之上，不再前行。 每日，李建通都要面对这般试图行贿脱身的走私船队负责人。无论其背后势力多么庞大，又岂能胜过大明皇储乃至仙帝陛下？故而，凡遇走私船只及其货物人员，天津舰队皆予以押解回天津港。 第226章 我密谋讨伐那些贼子之事，怎会泄露风声? 闻听此讯，江浙一带的世家大族恍然大悟——原来此举乃是皇储对之前截夺其与riben贸易船只的报复之举。但他们只劫了皇储几次商船而已，如今却摆出一支舰队封锁航线，一艘船也不让人过，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世家大族心生恐慌，遣使臣联络李建通，欲以高位厚禄相诱，图谋腐蚀李建通。然而李建通对受贿之事深恶痛绝，对此毫不动摇。正是这些人败坏了边疆的风气，以至于我辈长久以来受鞑靼人欺凌。 此刻的李建通虽然官职尚低，但前程似锦，怎肯因世家之恩惠而玷污自身清誉。世家见贿赂无果，便向海盗们许以重宝，企图唆使其攻打天津舰队。未曾想，此举正中天津舰队下怀，海盗们送上门来正好一网打尽。 面对天津舰队的威势，海盗们纷纷称其惹不起，只见舰艇坚固，火炮猛烈，双方实力差距明显，绝非同一层次之争斗。实则此时海盗若能凭借众多船只的优势，加之天津舰队尚缺乏海战经验，若是拼死一战，或许还能觅得一线生机。然而海盗们又怎会为了世家的利益去拼命？他们错过唯一的机会，随着时间推移，天津舰队不仅船只数量日益增多，战斗力也将愈发强大，与海盗们的实力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各修炼世家目睹无论是文道还是武道皆无法撼动此舰队，唯有另寻偏门避开天津护海宗舰队，企图自他处秘道暗中进行灵材交易。 灵航路线错综复杂，天津护海宗舰艇稀少，难以全面守护海域疆界。此刻，朱直再度挺身而出。 他隐瞒李建通，以太子义子的身份秘密接触诸多海寇首领，亲身前往会面。 那些海寇一见到来者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不由得哄堂大笑，质问朱直：“难道你不担心我们会取你性命，或是以此胁迫大明朝廷谈判条件吗？” 朱直坦然回应：“家父尚年轻，已有亲子四人，义子两人，并且未来只会更多，我这一位义子并无足轻重。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如果错过这次投降的机会，待到大明水师腾出手来对付你们，届时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脱。” 朱直出身卑微，原本仅是一名沦落至东瀛的奴仆，幸得朱厚照看重收为义子，心中始终铭记要回报义父的知遇之恩。他知道朱厚照一直在为开放海洋禁令之事而努力，如今正是报答义父的良机。 年少的五峰船主虽年纪轻轻却已威势凛人，连那些海寇都被这位胆敢独闯龙潭虎穴的少年所震慑。他视生死如鸿毛，完全不惧海寇们的威胁。 真正让人畏惧的并非眼前这位少年，而是他身后的大明朝廷以及强大的天津护海宗。经历了与天津护海宗的冲突之后，他们深刻意识到自己与天津护海宗的实力悬殊。若果真如朱直所说，一旦天津护海宗腾出手全力剿灭海寇，他们要么彻底洗手不干，远离大明海域，否则将无路可逃。 招安的条件异常简单：协助天津水师清除走私线路，过往作为海寇的旧账一笔勾销。所有财货归海寇所有，船只及人员交还天津护海宗。根据交出的船只和人数评定功绩并给予相应的奖赏，表现优异者更可赐予官职。若海寇还能继续保护走私船只，天津护海宗甚至愿意暂且放下对商贸线路的封锁，优先消灭那些不服从命令的海寇。 经过一番商议，这些海寇头目认为目前天津护海宗提出的招安条件颇具诱惑力。任务简单明了——不过是拦截那些走私船只罢了，而这对他们而言本就是日常营生的一部分。天津护海宗并未要求他们交出船只接受直接管控，即便不愿招安，日后撕毁协议，效仿陈祖义前往南洋开拓亦未尝不可，总之自家不吃亏。 于是他们暂且答应了朱直提出的招安提议。自此，江浙一带世家大族的走私船只再也无法安然出海，只能寄望于朝廷权力斗争之中。 海上走私不仅有几家世族参与其中，还有众多勋贵、皇家亲属以及朝中高官被世族拉入了这场博弈。这些人联合起来释放的能量，连弘治皇帝也不得不多加考量。然而现在看来，走私团伙终究是理亏一方。天津护海宗围剿走私船队，其行为无疑是正当合理的…… 海洋禁令乃历代祖训所定，吾辈修士皆矢志维护。然而，此举却使得走私宗门颇有壮志难酬之感。即便如此，亦须坚韧应对。天津卫护海宗舰队逾矩执法，甚至侵犯渔民安宁，勾结邪道海寇，乃至显露出篡逆之意，诸多恶行均与朱厚照有所牵连。 天津卫护海宗舰队虽未超出天津卫海域规定的船只数额，但其战力强大，一艘战舰足以抗衡十数艘寻常海舟。朱厚照之举，究竟有何深意？陛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过去的政治纷争涉及太子之时，也曾有人企图离间弘治帝与其子关系，然因太子地位稳固，难以撼动，若离间不成，则必遭当朝及未来君主之忌。 如今走私宗门已顾不得长远计议，唯有先度过眼前之危局。江浙一带的修炼世家深知，此刻走私宗门面临存亡之际，太子的步步紧逼，迫使他们做出抉择：或是放弃走私之道，或是破除海禁。 一旦海禁解除，走私宗门赖以生存的庞大利润将化为泡影，世家大族的修为底蕴随之削弱，再难重振往日威势。故而世家大族并未全然寄望于朝堂之争，而是暗中酝酿阴招。 国内海上势力无法抵挡天津卫护海宗舰队的强横实力，于是向外求援。佛郎机的海上势力便成了他们的目标。修炼世家主动致信佛郎机，请求对方舰队助一臂之力，并承诺届时将在商贸往来中给予丰厚回馈。与此同时，他们调动自身修行资源，暗中影响皇权。 虽不敢公然谋反篡位，但却意图扶持一位更利于世家大族利益的新君登上皇位。退一步言，即使无法更换皇帝，也要迫使弘治帝妥协，停止封锁走私航道，继续保持海禁。 此时，南昌的宁王忽然得到了修炼世家的支持。各家世家纷纷表示，宁王天生异禀，威震八荒，人力财力所需只管开口，必全力支援。对此，宁王朱宸濠心中疑惑不已：我的谋反计划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 第227章 海阳炼身 时光流转至六月，气温逐渐升高，太子府的养元水池终于派上了用场。朱厚照时常会在闲暇之余，在水池畔的日光浴榻上修炼日精之术，此般在大明修炼界堪称奇特的行为引起众人的惊叹。 晒日精之术竟有这般趣味吗？还要如此袒露肌肤？更有甚者，朱厚照佩戴的那一副黑色镜片的眼镜，透过它看人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为何要戴这样奇特的眼镜呢？ 若问朱厚照为何要在泳池边修炼日精之术，他便会回答：在前生观看过的电影与戏剧之中，那些富贾巨商展示奢华生活的方式就是这样。如今正值炎夏，我也想体验一番其中奥妙所在…… 然而闭关修炼了两日后，朱厚照感到此法门并无奇特之处，不过尔尔。 那些世俗世界的导演们，分明就是在欺压我等凡人之家没有聚灵池罢了。 正当他萌生退意之际，戴如南加入了朱厚照的日光修行之中。 戴如南深感朱厚照所行之事定有玄机。 以朱厚照的智慧与悟性，断不会沉迷于如此无趣的修炼之道。 富有探索精神的戴如南遂亦投身朱厚照的日光炼体之术。 朱厚照已经打算离去，但见戴如南陪在身旁一同承受日精洗礼，便决定再坚持一阵。 戴如南沐浴日光已有一段时间，却仍觉索然无味。 “夫君，为何妾身觉得晒太阳这般枯燥乏味，莫非是我修炼的方式有误？” 朱厚照自是不会直言他也觉得颇为无聊，否则岂不是显露出自己的愚笨，还将戴如南拉下了水。 他目光落在戴如南身上的高领仙纱百褶裙上，信誓旦旦地道：“修炼之姿并非关键，修炼时所穿衣物才是不合时宜。” 戴如南思及瑜伽修炼尚需专用服饰，晒太阳莫非要特制衣物不成？ 可朱厚照却只穿了一件普通衣物，她又该如何穿搭呢？ 朱厚照解释道，女子身份特殊，自然不可与男子穿着相同，他将即刻为戴如南设计一套专用于日光修炼的服饰。 戴如南深知朱厚照在裁缝技艺上的造诣，便欣然同意。 待穿戴完毕，却发现这件服饰所用布料甚至不及一件寝衣多。 戴如南虽有疑惑，但在朱厚照一番好言相劝之下，勉强接受，并被告知唯有如此方能领悟晒太阳的至高意境。 于是，戴如南陪伴着朱厚照躺在双人修炼榻上，共同探寻日光修炼的真谛。 朱厚照心中暗笑，聪明之人易陷于揣测，戴如南终是跳进了自己编织的修炼迷局之中。 有佳人在侧，果然使修炼时光不再寂寥无趣。 朱厚照惬意地倚在修炼榻上，朝戴如南询问道：“西山秘境近日有何新的研究成果？” 戴如南模仿朱厚照的姿态，同样靠在修炼榻上答道：“飞行法宝！” 朱厚照闻之一惊，即便近来未曾过多关注西山秘境的进展，但他也未料到其科研实力竟已如此强大。 你们已经开始研制神游号这样的神器了吗？！ 经朱厚照详加询问后得知，其实并非其所想的那种能够穿梭宇宙的飞船。 确切地说，西山秘境正在研习的应当称为飞艇。 其原理类似于世俗世界的热气球。 他们在实验中发现一种比重稍轻于空气且不易燃的气体。 朱厚照依戴如南的描述推断，这种气体应是氮气无疑，它既比空气稀薄，又具备相当稳定性。 后来，西山秘境的研究人员设想若将氮气注入热气球会发生何等情况？ 结果发现效果并不显着，因为氮气并未比空气轻出太多，所以并未取得预期的效果。 然而这一失败却给研究人员带来了启示。 热气球承载力有限，西山秘境一直在尝试制造大型乃至超大型的热气球，但由于技术瓶颈，始终未能制成十分巨大的热气球。 大型热气球意味着需要携带更多燃料，而燃料增多又会影响其航行续航与承载能力…… 随着充沛的灵气灌入，聚灵宝囊内的氦元气越是充裕，那悬浮法宝——灵光宝筏的升力便越强。当这宝筏巨大至极致时，几乎无需消耗过多的炼化之气便可悠然凌驾九天之上。 朱厚照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赞叹西山竟研创出了这等玄妙的飞行法器——灵光宝筏，虽说是基于原先热气球的原理，但在修为层次上并未有多少本质性的飞跃。 戴如南转首面向朱厚照道：“如今西山门下在推进之力的研究上形成了两大阵营，一派坚持认为灵光宝筏代表了未来的修炼趋势，而另一派则坚信灵枢蒸汽车才是最为切合实际的修行应用工具，郎君以为哪一方之道更为正途呢？” 朱厚照心中暗思：这二者终将被时光淘汰，毕竟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修炼者们普遍驾驭的是燃油驱动的内燃机修士战舰。 朱厚照沉吟片刻，答道：“从长远角度看，灵枢蒸汽车确有其独特优势，然而当下来说，它的推广尚需时日。我曾提及过的五行炼体车，铺设灵脉轨道便是耗时耗力的巨大工程。相较之下，灵光宝筏成本低廉，载重可观，还可凌空翱翔，故而在当前局势下更具优势。” 后世固然为空中霸主的飞行舟已然主宰了天际交通，然而在一纪元前的第一次仙魔大战期间，神机宗的齐柏林仙筏曾以其独特的战略地位，让盟敌仙盟尝尽苦头。后来仙筏逐渐淡出战场的原因在于飞行速度缓慢且防御脆弱。然而此时此刻，在尚未有真正的遁空秘宝问世的时代，灵光宝筏无疑是天空之王。 戴如南颔首称许：“灵光宝筏相较于灵枢蒸汽车而言，其研制难度确实较小，如今已步入最终的试炼阶段。” 朱厚照调侃道：“夫人这般辛劳，夫君便赠你一枚亲吻以作奖赏。” 戴如南含羞带笑地婉拒了他的亲密提议，示意大家应保持修炼者的庄重。 正当两人嬉笑之际，一阵轻脆的木屐声响彻耳边，原来是弥豆子与纳豆子这对姐妹花因羞涩而欲加入他们共同吸纳日月精华的队伍之中。此前她们看到朱厚照独自沐浴阳光，一直担心打扰到他的静修。如今既然如南师姐都已加入，显然共享此修炼之法并无不便之处。 朱厚照建议众人既然要一同修炼日精，不妨换上特制的日华裳，以便更好地吸收天地间的阳刚之气。弥豆子与纳豆子欣然答应，并发现如南师姐早已着装完毕。 于是，在朱厚照歇息的碧玉逍遥榻旁，又增添了两张同款的日华躺椅。这时，路过的涤心弟子迪西注意到今日修炼日精的弟子竟然如此之多。事实上，她早就渴望能陪在朱厚照身边修炼或是跃入灵液泳池畅游一番，只是碍于礼节未曾主动提出。既然已经有这么多同门共襄盛举，迪西便鼓起勇气拉上乌西一道参与其中。 迪西向朱厚照请教：“师兄，我可否进入灵液泳池修炼水行之术呢？” 朱厚照应声道：“自然无妨，这灵液泳池正是为了供众弟子演练水行秘术而设。若我会水行秘术，怕是早就在其中畅游不止了……” 青梦竹带着灵芸、灵茉两位仙侣完成天宝阁的收支清算后，眺望着灵池畔聚集的一众人影，她心中暗想，这其中必定蕴含着某种乐趣，否则何以所有人都在此处沉浸其中呢？ 不参与其中，岂非显得与这片修炼天地格格不入？况且久坐修炼，确乎易致腰部疲乏。 于是，连朱照尘的歇息之处也悄然添置了许多修炼用的逍遥榻。原本朱照尘一人静谧地汲取日精月华，然而此刻，众人纷纷慕名而至。 迪西在灵池之中悠然畅游，她的姿态犹如龙蛇出水，灵动而自在。观之，朱照尘的妻子们虽然修为尚浅，却也觉此举颇富意趣，纷纷跃入池中一同嬉戏。 迪西与乌西二人精通水行之道，一时之间成了众人的修炼导师，争相求教于他俩。 朱照尘透过幽冥玄目观察四周佳人笑语嫣然，此刻才悟出：原来那些凡夫俗子在灵池畔沐浴阳光，并非仅是为了汲取日光精华那么简单。 待戴如南陪伴朱照尘论道许久，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及：“炼日之法有何妙处？” 朱照尘轻轻摘下玄阳遮目，悠然答道：“妙处在心境愉悦之中。” 第228章 急火攻心 津门传来天雷令，打破朱照尘的宁静时光。得知津门舰队竟已深入邪道私运要塞，一举切断私运航道，此事令朱照尘震惊不已。 津门港口此刻已被数十艘私运商船挤满，所查获的私运货物堆积如山，被捕的私运商人和船员足有数千之众，后续还不断有船只为执法者押解而来。 此函正是在朱正私下与海寇首脑谈判招安事宜，并对私运势力进行全面封锁之后发出的。津门港口几乎容纳不下如此众多的船只，但据信中所述，自全面封锁私运以来，预料中的后续船只数目将会大大减少。 信中李建通对朱正大加赞赏，称得益于他的深思熟虑与智谋，成功将海寇与私运团伙一网打尽。朱正年纪虽轻，却不畏凶险，亲自主持与海寇首领的招安谈判，其胆识气魄颇具太子殿下之风采。 朱照尘心中暗忖：我可没有五峰船主那样的勇猛无畏，若是换作我，我更倾向于稳扎稳打，等到自身实力足够强大时，再一举荡平对方。 同时，信中附带了诸多世家大族、功臣贵族以及朝廷官员涉足私运的铁证，人证物证俱全，让他们想要抵赖也是徒劳。 津门舰队的雷霆行动超额完成了既定目标，按道理来说，朱照尘应当为此感到欣喜。然而他却隐约感受到一丝不安，索性不再修炼日照法门，转而踏入皇宫寻访弘治共商对策。 来到乾清宫，朱照尘向弘治行礼完毕，弘治便言道：“恰好你来了，看看这些奏折吧。” 朱照照拿起堆积如山的奏折一看，心头已然明了，这一切正是源自那个私运团伙的反扑，只是未曾料到来势竟然如此迅猛！ 他取出津门发来的天雷令递予弘治查阅，自己则继续翻阅奏折。浏览了几份之后，朱照尘放下手中奏折，正如他所料，皆是以各种借口试图抵赖并嫁祸于他与津门舰队之举…… 在这座名为星津的仙舰群持续如此行事之下，国度的存亡仿佛悬于一线。不仅是江浙海域的修炼宗门，连那交织着众多修士的强大走私联盟也纷纷施加压力，无数告诫仙谕纷至沓来，其中蕴含着隐隐的威胁之意。 “阻人灵石之路，无异于弑其大道根基，看来我是成了那些势力的生死大敌了。”朱厚照戏谑地道出此言。 弘治仙帝阅毕朱厚照从星津舰队传来的仙札，明白了为何近日竟涌现出这般多的警示仙谕。未曾料想，星津舰队的实力竟如此磅礴，在短暂的时间里便已令那些势力走投无路。 这股被逼入绝境的反击之势，疾如狂犬跃壁，骇人听闻。弘治放下手中那枚闪烁着灵力波动的传讯晶石，缓缓开口：“你的这个义子的确颇具手段，只是行事过于急切了。” 朱厚照微微点头，回想先前的计划，并未想过会让走私联盟迅速陷入末路。他原本打算如同温水煮蛙一般，待到他们察觉时，已然无力逃脱。 他本以为区区星津舰队的几艘仙舰无法一举切断走私通道。理想的态势，应是让走私联盟承受损失，却又不至于立刻感受到生存危机。要让他们感到心疼，但又觉得尚有退步的空间。 勋贵与官宦家族的损失，理当由背后的江浙世家长辈们予以弥补。如此一来，那些依附于走私联盟的勋贵与官宦家族便会渐次脱离，走私联盟随之弱化并分化。 然而此刻局面反转，星津舰队近乎全盘截获了走私船只与货物，使得他们不仅如狗急跳墙，更是激进而疯狂。同时，此举也将那些参与走私的勋贵与官宦家族推向了江浙世家大族的一边，而这并非朱厚照所愿见的境况。 此事，也不能一味责怪朱直太过能干，毕竟他也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皆因自己当初没有明确指示，如今只能设法化解眼前的危局。 朱厚照着手整理了一份参与走私者的名录，并对其进行细致划分：对于那些世家长辈，他决定与之对抗到底；而对于勋贵、部分官员以及间接涉及的家族，则将其筛选而出。他下令释放被拘捕之人，并向这些势力表达了诚意。 他向他们宣布，朝廷即将解除海禁，并推行规范化的海上交易活动，同时也将继续赋予他们参与海上贸易的权利。只需他们按时缴纳灵石税赋即可。而且，官方担保，比起私下勾结世家大族从事走私活动，参与正规的海上贸易将会带来更大的益处——至少这样做合乎法规，无需担忧朝廷前来追究。 过去，他们或许并不畏惧朝廷追究，然而如今面对星津舰队展现出的实力，他们自知朝廷确实具备阻止他们继续走私的能力。如何抉择，他们心中自有定论。 一旦海禁得以解除，启动正规海上贸易，先前暂扣的船只和货物自会悉数归还。但如果海禁未能解禁，那么扣押的船只和货物恐怕就再也难以取回了。届时，朝廷将全面实行海禁政策…… 届时海上通道将会封闭，连修士乘坐的法宝舟楫也无法轻易出入海域。那些豪门修炼家族的宝物资源，想都不用想去追讨回来。凡人也难以穿越禁制返回人间。 全部人员将在天津港口进行修为整编，因为新建的天津仙舰队伍尚缺修士操控。弘治帝认为朱厚照的策略相当明智，朝廷不可能与天下所有修士势力针锋相对。 参与秘境走私的名单中，南疆各藩王府、国公府、侯府的数量繁多，诸如驻守金陵的魏国公、曹国公以及宋国公等显赫家族均牵涉其中。这些与天地共存的功勋贵族，只需稍加劝说，便不至于甘愿跟随那些修炼邪派走到穷途末路。 至于那些藩王、郡王，也应设法使其退出此非法勾当，并暗中传令告知，以安抚其心。 弘治帝审视名单，发现竟未提及宁王，不禁疑惑：“太子怎会遗漏了宁王？” 朱厚照心想，宁王已是注定要走上叛逆之路之人，何必再对其加以安抚？他回答：“太子殿下所言甚是，需在皇家亲属中树立一个警示例子，让他们明白朝廷并非不敢处置他们。我看宁王便是最佳人选。” 弘治帝知晓朱厚照与宁王世子之间存有芥蒂，不禁感慨自己这位皇子何其记恨。 他思量是否应遵照太子之意，拿宁王作为惩治的例子。朱厚照欲转移话题，询问：“河北平叛之事可有进展？” 弘治帝答道：“你所说没错，叛军倚仗众多妖兽坐骑，在河北境内与朝廷兵马周旋。幸而马中锡将军的奏报提到，得益于飞羽营的仙术援助，才未使叛军逃脱，目前正处于包围之中。” 朱厚照闻讯略感宽慰，正准备向弘治帝介绍西山最近研习出的新式法宝——“飞船”。此时，萧敬手持一份紧急情报进来呈上。 弘治帝看完脸色骤变，将情报递给朱厚照。后者见弘治面露严峻之色，接过情报快速浏览。 “山东杨虎纠集数千百姓，在临清斩杀官吏，举兵叛乱。” 第229章 懵懂之子 弘治帝深深叹息：“朕励精图治，启用贤能之士，勤勉执政，爱抚民众，为何百姓仍要反朕？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第一反应就是反省自身。若换作崇祯皇帝，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更换内阁首辅。 朱厚照却回应道：“父皇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宽容仁慈，最勤勉不懈的天子，您的存在是大明亿万百姓之福祉。”此话出自朱厚照肺腑，并非阿谀奉承。 自从弘治的祖父朱祁镇引发土木堡之变，导致大明国力江河日下；随后发生的夺门之变更是祸乱不断。弘治的父亲朱见深年轻时虽算是位称职的好皇帝，但晚景堪忧，宠幸太监汪直及贵妃万氏，引发了妇寺干政之患。 正是弘治励精图治，才使颓势中的大明帝国重回正轨，开创了弘治中兴的盛世，积累了足以供正德挥霍、嘉靖修真的丰厚底蕴。 弘治帝沉吟道：“如今大明帝国正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为何百姓偏要在这一刻起兵反抗于朕呢？” 灵蕴丰富的灵稻与玄玉禾将在来年得以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栽种，昔日太子殿下曾誓言要实现的全民饱食之愿景，此刻已近在眼前。 大明仙朝即将重启海域贸易，届时朝廷宝库充盈，推行革新亦将拥有充足实力。何以在此紧要关头却遭遇变故？ 朱厚照沉声道：“大明仙朝积弱已久，犹如一位重病缠身的修士，在皇兄的努力下疗治帝国病症，当前状况正似病愈前夕的病情反复，只要度过此关，我大明仙朝未来必将日益强盛。” 弘治帝乃是一位坚韧不拔的修炼者，略作沉吟，又听朱厚照这般劝慰，立刻恢复了平静神色。 弘治帝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待到来年灵稻与玄玉禾在全国广袤之地播种之后，黎民百姓的生活必将显着改善，那时自不会再有人冒险犯禁，投身邪匪之中。 加之国库日渐丰裕，朝廷届时便能着手进行更为宏大的变革，整顿边疆，整肃官僚体系，遏制土地过度集中，这些问题都将逐一迎刃而解。届时，大明仙朝必将步入盛世辉煌。” 朱厚照接话道：“是，待时机成熟，儿臣愿助皇兄将灵稻与玄玉禾播撒至辽东、鞑靼与瓦剌之地，共襄大明仙朝伟业。” 看似大明仙朝无法抵御瓦剌与鞑靼的侵犯，亦无意理会辽东女真人的事务，朝中群臣并无开疆拓土之心。然而一旦告知他们占领这些地域将带来巨大裨益，那些昔日沉默的臣子便会纷纷变为积极的扩张派，甚至不惜自掏腰包，倾力推动弘治帝开疆拓土。 天下众生皆为利而来，皆为利而往。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便有可能远征欧陆，开拓美州庄园。 弘治帝闻朱厚照之言，心中舒畅许多，关于挥师辽东和蒙古之事，朱厚照先前也曾提及，那时听来仿佛虚无缥缈的神话。但太子殿下确实在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上取得了成功，有时连弘治帝也不得不钦佩他的深谋远虑。 就拿这次平息叛乱而言，当初太子殿下就不赞同调动山东兵马进入河北。果不其然，山东随后便发生了动乱。 弘治帝道：“现下首要之事便是平定此次叛乱，此事过后，再议他事。待此番叛乱平息，必有机会让你施展才华。” 朱厚照忽然忆起曾在太子府中晒太阳的情景。一人如此，便会有第二人、第三人相继效仿，进而引发连锁反应。他认为现今发生的叛乱或许只是诸多灾厄的开端，祸不单行，除了叛乱，或许还有更多麻烦将接踵而至。 尽管朱厚照正在竭力瓦解走私团伙，但他深知这伙人的反击绝不会仅限于递呈奏疏、抱怨不满那么简单，他们真正的大招还未显露。 那么，他们究竟会如何行事呢？ “皇兄，我以为那走私集团的反击不容小觑，也许他们会借着此次叛乱的机会策划一场大事。” 朱厚照将自己的忧虑直言相告。弘治帝赞同朱厚照的看法，但他并不清楚对方将会采取何种行动。 朝廷唯有加强戒备，静候对方率先出手。这种被动应对的局面令人心情颇为不佳…… 朱厚照竭力追溯洪荒仙史中遭遇的危局，思量着可能出现的变故。妖倭之乱尚未来临，并且根据他自身的布局推测，此种灾厄恐怕也无法上演。仙朝动荡之事自古有之，然而鉴于弘治帝广揽贤才，对天庭统治力度极强，断然不会滋生类似于晚明时期的东林仙宗那样的派系争斗。天灾虽偶尔降临，却尚未触及现今大明王朝的根基，那长达百年的极寒冰川期还未显现其踪影。最为紧迫的威胁，则来自鞑靼部侵犯边境以及宁王的谋反之举。鞑靼部远离江南之地，猜想双方勾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仍然不可掉以轻心，一旦鞑靼察觉仙朝内部混乱，兴许会伺机而动。如此看来，宁王的谋反计划似乎是最需警惕之事。 朱厚照思量片刻，向弘治帝禀告道：“父皇，我等应谨防宁王暗藏祸心。”弘治帝闻此言，面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昔日，宁王世子曾欲加害于儿臣，但未能得逞。”提及过往之事，朱厚照无奈地解释。其实宁王世子一直在替白莲仙宗背负罪责。弘治帝闻听此事，顿时震惊不已。“何时之事？为何未曾听你提及？”朱厚照便将唐芊芊欲刺杀自己的往事简要叙述一遍。弘治帝深信太子绝不会在关乎江山社稷安危之事上欺瞒自己，得知继承人遭刺杀的消息后，不禁又惊又怒，还责备了朱厚照几句。 第230章 宁王与燕王的千年恩仇 南昌城内，宁王府的藏书阁里，两位身着书生服饰的人物正对着宁王朱宸濠慷慨陈词。“王爷，那伪帝弘治倒施逆行，已令天地神人共愤，如今大明疆域之内起义烽烟四起，加之诸多世族豪门与朝廷之心日益疏离，恰逢此刻正是揭竿起义的最佳时机啊！如若错过此良机，宁王一门恐永无出头之日矣！”此人名叫刘养正，虽身为举子却未曾登科，自诩通晓兵法，胸有百万雄兵，除了善辩之外并无其它本领。另一位接话者名为李士实，仕途失利后投靠宁王府混日子，他的拿手好戏便是点头称是。就是这两个口舌之人，却被宁王视为卧龙凤雏般培养。奈何有才华者皆投身朝廷效力，无人留于此处。 朱宸濠视二者为心腹，凡重大事务均与其商讨，甚至涉及叛乱之事。然而朱宸濠的野心与能力之间存在着显着的鸿沟。智识方面或许遗传了先祖朱权。想当年，宁王一世朱权被兄长朱棣哄骗夺去兵权，全家老少都被朱棣控制，被迫一同参与靖难之战。朱棣曾向朱权许诺事成之后共享天下。可笑的是，朱权竟然相信了这个谎言…… 朱权踏入燕军之后，常替朱棣撰写仙谕，筹谋破敌之策，在朱棣的靖虚大业中立下了赫赫功绩。 事成之后，朱棣证得天地大道，登临九五，却背弃前盟，不予半壁江山于朱权。朱权见此，心中暗忖，便欲求得一方灵秀之地以作封疆。 朱棣允诺道：“十七弟，你尽管择选。”朱元璋天生神力，战场之余育有二十六子，朱棣居其第四，朱权则位列第十七。 朱权提及苏州乃人间仙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故欲以苏州为封地，祈愿于此处颐养天年。“即便无法得到半壁江山，能赐我苏州一块宝地，使我能在此尽享修行之乐，也是好的。” 朱棣答曰：“此乃畿境之内。”畿境指的是围绕仙都方圆千里的神圣地域，不容分割赐予他人。 朱权暗思朱棣有意将仙都迁往北地，如此苏州便不应归属畿境之内。然则不敢拂逆兄长之意，口中只得应承：“既是如此，那便另择他地吧。” 提及钱塘之地，自古便是繁花似锦，朱权又提议道：“若能在钱塘封地，亦为妙哉。”然而朱棣对此亦有所保留，声称建文帝曾将钱塘赐予胞弟，却未能久安，难道朱权也希望步其后尘？ 朱权心知朱棣忧虑自己有朝一日图谋不轨，故不愿赐予富饶之地。于是索性请朱棣为其选定封地，言明听凭四哥安排。 最终，朱棣将朱权的封地设在了南昌。尽管朱权颇感压抑，但由于所需操持之事较少，倒也比朱棣长寿许多。 朱棣驾崩后，朱高炽即位，朱权身为叔父，提出欲更改封地。朱高炽认为他在南昌已安居二十年，不宜再行变动，坚决未予同意。 待到朱高炽去世，朱瞻基继承大统，朱权再次向这位侄孙提及更换封地之事，希望能扩张些许领地。此时的朱权已然对改封之事不再抱有过高期望，只希冀能让封地略有拓展。 无奈之下，朱瞻基依旧未答应，并责备他的不断抱怨，甚至流露出要施加惩罚之意。朱权愈发憋闷，终究在他一生中，始终承受着朱棣一门三代人的轻视。 光阴荏苒，百年过去，皇位传承至弘治手中。或许是朱棣的遗训未曾流传，或许是因为历经盛世，对宁王一支的戒心渐消。宁王一脉在南昌扎根百年，已与土地融为一体，成为了南昌地区的地道主宰。 长久以来作为南昌的地下主宰，宁王一系渐渐滋生了问鼎仙都之心。朱宸濠暗中积聚力量，王府护卫队伍超出编制，多余人员皆由自家出资供养。同时招揽叛逆匪徒、盗贼、歹徒、黑社会组织、江湖邪教以及社会失意之人，收归麾下。并耗费重金疏通朝廷关节，贿赂官员，为日后篡夺仙都之举铺平道路…… 然而朱宸濠心中明白，自身修炼的修为尚不足以撼动那伪仙皇的统治地位，唯有静待良机显现。 且弘治乃是一位明德之君，深受万民敬仰，朱宸濠自知在他执政期间不宜轻举妄动。 朱宸濠暗想，若非时机成熟，便耐心等待弘治退位之时，这伪仙皇一族早晚会出现一位沉湎酒色、误国误民的昏庸仙君。听闻弘治膝下的皇子朱厚照便颇具此等资质。 弘治仙君身体状况欠佳，似乎随时可能羽化登仙，然而近来却展现出康复的迹象，而其子朱厚照亦非易与之辈，显然也是个心怀不轨的人物。 朱宸濠已有意将颠覆伪仙皇的大计传承给子孙后代。然而此刻，众多修真世家纷纷靠近，并流露出支持自家谋反之意。两位智囊亦竭力劝谏朱宸濠尽早发动。 如若此时不起，恐怕将来再无叛逆翻盘之机。不过朱宸濠深知自家实力并不足以确保谋反之胜，故决定再行斟酌。 在此刻，宁王世子朱拱栩进言：“父王，我宁王一门已受燕王一脉欺凌百年，如今正是讨还公道之际。如今世家大族已然归附于我，此乃千年难遇的绝佳时机，加之白莲宗也愿鼎力相助，彼等在河北、山东一带的起义军势力强大，倘若我等揭竿而起，起义军定然尊我宁王府为首，甚至能吸引更多起义军响应，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 朱拱栩的野心远超其父，对于登上仙皇宝座的渴望更是强烈。他对朱厚照满怀愤恨，一心想着重返紫禁城，将那可恶的朱厚照踩在脚下，让他品尝欺辱自己及争夺挚爱唐岚儿的后果。 白莲宗曾承诺朱拱栩，若能促成宁王举兵之事，必将唐岚儿重新送至其身边。这两年来，朱拱栩对唐岚儿始终难以忘怀，对朱厚照的仇恨也日积月累，毕竟他从小到大所吃的亏几乎全拜朱厚照所赐。 尽管与白莲宗有所交集，朱宸濠对此并未寄予厚望。自唐代以来，白莲宗一直在酝酿叛乱，然而何时真正成功过呢？所谓“国之将乱，必有妖孽”，是否真的应验尚未可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凡国家动荡不安之时，必定会有白莲宗的身影浮现。 朱宸濠直言：“吾儿切勿过分依赖白莲宗，那群徒具虚名、败事有余的家伙罢了。” 此言足见朱宸濠眼光独到，虽承认白莲宗确有一定影响力，但却不至于高估其在河北与山东起义军中的实际作用。朱拱栩回应道：“白莲宗门徒数量依然庞大，实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现今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恳请父王深思熟虑。” 第231章 萌生一种被套娃的感觉 朱拱栩若欲修为提升，亦需其父朱宸濠点头同意，故此竭力游说着父亲踏上修行之路。 刘养正与李士实则在一旁默契地助力，附和着宁王世子朱拱栩的见解，提议宁王应当顺应天命，修行大道。 身为怀才不遇的修炼者，他们对于当前朝廷深感失望。像他们这般具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修士，朝廷竟然不予重用，令他们无奈之下唯有另觅明主，以求成为随龙飞升的忠诚臣子。 朱拱栩自知与朱厚照之间矛盾如水火不容，一旦对方登基，自己必将处境艰难。如今局势看似对他有利，朱拱栩自然不愿错失良机。 然而，他设想中的一生劲敌朱厚照并未将其放在眼中，虽暗中密切关注宁王府动静，却从未想过制止宁王府的修行之举，甚至心中还盘算着早日促使宁王府发起晋升试炼，早日尘埃落定，既能为朝廷节省大量资源消耗。 朱宸濠见自家儿子与部下皆对修行之事热切关心，不便直接否决，便沉吟道：“暂且观察义军修炼态势，他们是否真心归顺白莲宗尚待验证，并且我们也需探究民心所向，才能决定是否启动晋升。” 朱宸濠巧妙地拖延时间，打算暂时搁置此事。 若不晋升修行，他仍是南昌之地安逸无虞的土皇，而一旦涉足晋升试炼，则将踏入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自己的蠢儿子与身边的智囊团竟将他的话语当作了命令，付诸行动。 朱拱栩于是积极联络白莲宗，催促河北与山东的叛军势力尽快加入宁王麾下，响应晋升试炼号召。至于宁王口中提及的民心所向，朱拱栩等人便径直前往南昌城内的黎民百姓中展开调研。 他协同身边智囊，逢人便问：“对于宁王启动晋升试炼之事有何见解？您是否愿意鼎力支持宁王晋升试炼？” 被询问之人无不瞠目结舌，明白这涉及篡位的大忌，他们竟公然提问。答称支持宁王晋升试炼者，即能得到金银赏赐；而不支持者，则会被拘禁，以防消息泄露。 事实上，有关宁王抱有晋升试炼野心的消息并非只有朱厚照一人知晓。许多人对此有所耳闻，只是并不像朱厚照那样确信无疑。 赴江西担任巡抚的官员们皆知悉宁王心意，宁王府与众地方将领关系微妙，暗中扶持叛匪与水盗之事亦非秘密。但即便宁王府藏有晋升试炼之意，毕竟尚未付诸实践，他们与皇家终究是一家人。若是此时揭发宁王意图晋升试炼，只会徒增烦恼，最终让自己陷入内外交困之境。 就如同心中有杀人之意却未曾动手之人，不能被判为杀人未遂一般；同样地，明知有人存有抢劫银行之意，但在其未实施之前，也不能定其为抢劫未遂。 宁王与燕王百年前的恩怨纠葛，但凡有意探查者皆能知晓一二。宁王所做的一切小动作，也难逃知情者的慧眼。历任江西巡抚均期盼宁王在其任职期间不要轻举妄动，任期满后便不惜重金疏通关系，急切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因此，宁王压根不必费心揣测为何他人得知他有晋升试炼之意，别人不知情才是怪事。 尽管宁王座下的卧龙与凤雏两位贤士修为有限，但这亦是对凡夫俗子而言的比较。 他们曾言极有道理。 若宁王此刻还不图谋突破，那么日后便再无机缘了。 朱厚照低调潜修的确没有白费功夫，修真炼器与灵田秘法的发展确能使大明朝廷的修为实力大幅提升，使得对抗邪魔外道的艰难程度随之增加。 凡人百姓若能得以果腹，自不会去涉足叛逆修罗之道。 而在法宝研制的精进之中，诞生的飞天宝筏、新型战舟、火雷枪械以及灵元神炮等超凡兵器，确然令各方势力感到了深切的恐惧。 被朱厚照悄然加温烹煮的蛙类势力，已察觉水温逐渐炽热。 譬如江浙一带的修炼世家，深切感受到了天津舰队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否则他们也不会倾向于支持看似庸碌的宁王。 倘若宁王能借叛乱之举侥幸胜出，夺得天下，自然是最佳结果，哪怕最终只能与现有朝廷平分江山也可接受。 如此一来，这些世家大族因拥立新主而获得的地位晋升将不言而喻，届时欲求海上交易的独家特权，实乃轻而易举之事。 即使宁王叛乱失败，给朝廷制造些麻烦也未尝不可，或许弘治皇帝在压力之下会对开放海域修炼的禁令有所妥协，从而使得这些世家大族的权势地位得到巩固和强化。 总而言之，对于那些修炼世家而言，此举无异于一本万利的生意。 特别是擅长叛乱策动的白莲教门派。 他们在判断叛乱难易度方面最为敏锐。 凡人百姓的生活越是安逸富足，叛乱之路就越显得艰难重重。 在剖析当前局势之后，白莲教得出结论：弘治与朱厚照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英明君主，大明王朝极有可能在其父子手中步入鼎盛时期。 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最了解宁王的正是他的敌手——白莲教。 随着时间流转，发起叛乱的难度将会呈指数级增长。 此时此刻若不果断出手，未来恐将失去良机。 河北地带的叛乱虽非由白莲教主导，但其中却有白莲教弟子的身影掺杂其间。 山东杨虎叛乱，则完全是由白莲教幕后策划煽动的。 杨虎原本乃山东一带的豪侠之辈，黑白两道皆有其人脉，民间影响力不可小觑。 白莲教长老魏中故意接近杨虎，称他乃是紫薇星下凡，具备帝王之相。 一番天花乱坠的游说之后，果然将杨虎彻底说服。 杨虎想起母亲曾在他降生前梦见仙人，而他出生之际更有猛虎下山之异象，故得名为杨虎。 杨虎闻此深信不疑，拍案而起，原来自己自幼便是命中注定的皇者。 于是乎，杨虎毅然揭竿而起。 山东地域连年遭受灾害，百姓生活困苦，难以果腹。杨虎振臂一呼，果真召集了一批流民加入了反抗官府、劫富济贫的大军。 白莲教作为军师顾问，在助杨虎叛军发展壮大之余，还引导他们逐步向河北方向挺进，意图与赵真赵哲两股势力会合一处。 这一天，白莲教的魏中收到宗门传讯，要求杨虎归顺宁王。 杨虎则表示，自己将来是要登基为帝的，何须去效忠一个伪朝的藩王呢？ 魏元阳淡然言道：“此乃权宜之策，连伪朝王府亦牵扯其中，唯有世间大乱，吾等登基问鼎的可能性方会增大。” 杨虎初时，确因白莲宗长老的煽动，一时心智被蔽而举兵叛逆。 及至后来，他洞悉了白莲宗的险恶意图。 即便称帝之机微乎其微，犹如沧海一粟，杨虎依旧甘之如饴地深陷其中。 白莲宗曾言，赵真、赵哲二位愿归顺于己，为此他毅然前往河北施以援手。 如今白莲宗却又欲使其归附宁王，虽仅为其名下之臣。 杨虎顿感自身仿佛陷入了一层套一层的局中。 第232章 诛魔斩孽根 朱承印召集了门派驻守西山的诸位智者与高层共议大事，当前之事繁杂且彼此关联紧密，需集思广益，共同探讨应对之策。 据前方弟子传回的战报所示，马元锡平叛之举进展并不顺利，本就对河北之地的邪匪势力难以应付，现山东的叛逆杨虎竟率众向河北挺进，进一步加大了对马元锡的压力。 朝廷已着手从河南和陕西调集仙兵支援。 大明仙朝重文抑武的弊病在此刻再度显现，平叛之举只能委以文职仙官为主导。 究其根源，则不得不追溯至土木仙劫一役，在那次惨败中，大明仙朝的武道精英几乎损失殆尽。 正是在京城保卫战中，文官于谦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挽救了摇摇欲坠的大厦。 自此以后，文优于武卑的局面就此固化，每逢战事皆由文官领军成为了定制。 然而，并非所有文官都能如同于谦一般英勇果决，马元锡显然便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诸多智者研析前线情报后，一致认为马元锡过于保守，甚至导致了错失良机。 叛乱初始，敌军尚未建立起有效的指挥与战斗力，我军越早发起攻势便越是占据优势。 然而马元锡却坚持等待援兵抵达后再行合兵一处，对叛军实施围剿。 如此固然稳妥，但却给予了叛军集结与壮大的机会，使得赵真赵哲得以突出重围，首战失利。 叛军凭借众多坐骑快速机动，以我军用兵僵化为弱点，戏弄于马元锡，使其疲于奔命。 幸而飞羽阁弟子侦察之术高超，使我军得以持续追踪叛军动向，将其锁定在河北一隅，未能使其祸及其他州府。 实则马元锡采取如此谨慎的战略部署，与兵部尚书刘怀仁对其重托厚望、期望他务必取胜的压力不无关系。 求胜之心过切，畏惧失败的心态让他束手束脚，无法放手一搏。 然而，得知山东叛军欲侵河北的消息，更加令马元锡惶恐不安。 本已压力山大的他，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朝廷虽已派遣仙兵前来援助，但恐怕仍不及叛军行动迅速。 众人谋士审时度势，均以为此刻马元锡应作出继续围攻赵真赵哲的态势，暗中遣兵设伏于杨虎进军之路，以便对其予以痛击。 然而，以马中锡之行事作风推断，他未必会选择如此举措。 更为奇异的是，在探析了两股逆修炼者的行径之后，发现这两支势力竟表现出高度的心神合一。 杨虎军高声宣称将驰援河北之地对抗那股逆修炼者，此举无疑给正道修士们带来了沉重的心理压力。 且观赵真与赵哲所率叛军之行动路线与行事法则，分明背后有着高阶修士的悉心指导。 其进退之间皆有玄妙章法，全然不似寻常草莽百姓临时集结而成的叛乱队伍。 于是，智谋团队得出结论，马中锡虽有望平定这场叛乱，但料想所需时日必然颇长，至少也要半年以上，冬寒时节，叛军气势必定衰减，对正道修士而言，形势自会愈发有利。 朱照颇为愤慨，一将无能，确可拖累无数将士。 若仅此一股叛军倒也罢了，即便拖延时日平叛亦无妨。然而此刻，他还需提防那走私集团暗中的阴谋诡计。 在研讨完平叛事宜后，议题又回归至如何应对走私集团可能的反击。 当前，针对走私集团的分化策略正在进行之中。朱照的几位义兄已迅速南下，前往联络那些涉足走私活动的勋贵及藩王。 这些勋贵家族世世代代联姻，不出三代便亲如一家。朱照的义兄们凭借着海上贸易赚取丰厚利润，以此亲身经历劝说亲戚们舍弃与走私集团的合作，转而支持朱照，实非难事。 相较于朝廷昔日重农抑商的政策，朱照则大力倡导工商业发展，为此他曾多次遭到朝臣们的质疑与反对。然而，在商人圈子里，朱照却享有极高的声誉，他们普遍支持并推崇注重工商业发展的朱照。 得益于朱照自身树立的良好口碑，渴望盈利的勋贵们自然乐于与朱照联手，而非继续依附世家大族，蚕食朝廷的利益。 开放海禁之后，海上贸易得以合法开展，财源滚滚而来的同时，心中亦舒畅无比。 至于那些涉入走私的官员，对他们来说，解决之道再简单不过：或是支持开放海禁，日后依然能够参与海上贸易；或是接受朝廷治罪。 然而，这种手段用来对付世家大族并不适用，但对于个别官员，则颇具成效。 随着朱照和天津舰队的奏疏呈递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走私集团显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朱照令智谋团队设身处地，设想自己便是走私集团，预测其下一步可能采取何种对策。 多数智囊认为走私集团最终会在一番拉锯之后妥协，同意开放海禁。毕竟，我方握有强大天津舰队，主导权尽在我手。 走私集团到最后或许会答应开放海禁的要求，但在后续的贸易权上必会有诸多苛刻条件提出，例如免税、港口垄断等等。 然而，也有少数人揣测，走私集团为维护自身利益，可能作出极为冲动之举，甚至可能触发一场浩劫。 对此，朱照认为智囊团或许并未真正设身处地站在走私集团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由于他们自身并未亲身感受过仙职权柄带来的无上优势，即便朱厚照允诺走私联盟在未来修炼界的交易中拥有特殊优待。然而在修真世界里，比起特权，掌控独门资源的利益更为庞大。更别提朱厚照压根无意给予他们任何优待。 朱厚照提出了一个洞见，“倘若走私联盟为了维持当前的修炼资源垄断地位，扶持宁王成为一股新兴势力……” 朱厚照思忖片刻，决定直入主题，“假设走私联盟为了维护现有的修炼资源垄断，暗助宁王谋逆，图谋颠覆现朝廷，或是欲与朝廷分庭抗礼，划江而治，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智囊团队对太子殿下的这一构想颇感震惊。继而又觉得此确实可能是走私联盟可能采取的策略之一。 喃京、江茜、江嗻三处地域相邻，假若宁王成功控制南京，在此树立起反抗朝廷的大旗，倚仗豪门大族的财力修为巩固根基，或许真的能与朝廷一较高下。毕竟当今皇室源自燕王一支，宁王与朝廷划江而治尚有一丝道义上的合理之处，只因昔日燕王曾令宁王陷入重围。 然而，这些话无人敢于在朱厚照面前直言。智囊们忙于献计献策，有的主张立刻设法召宁王入京，以防其生异心；有人则认为此时召宁王进京恐惊动对方，应当先行摸清宁王的真实意图，否则万一宁王并无谋逆之心，此举反而可能将宁王推向朝廷的对立面。不过向南京守卫下达秘密指令，要求江西官军密切关注宁王府的一举一动，则是刻不容缓之事。 总而言之，一切策略的核心在于防止宁王叛乱。然而朱厚照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言道：“无需费尽心思阻止宁王叛乱，我们应该探讨一旦宁王叛乱，我们应如何迅速平定叛乱的同时，也将江浙地区的豪门大族一同肃清。” 朱厚照的手指沿着地图从江西至浙江一带轻轻划过。智囊们心领神会，稍作沉吟即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深意——斩草除根！ 此举甚妙！ 第233章 若非叛乱，便是辱没祖先! 众智囊明白朱厚照的意图后，转而集中精力研讨如何激化宁王的叛乱意愿。 宁王是否愿意叛乱已不再重要，关键在于太子殿下期望宁王叛乱。朱厚照出示了宁王企图谋逆的确凿证据：勾结修炼界官员，私自蓄养修士军队，意图杀害或驱逐地方文武官员及无辜百姓，强行夺取官府与百姓的土地，数量多达万顷，并且抢劫商人财物，包庇藏匿盗匪。 自从朱厚照那次遇刺未遂之后，便持续派遣手下密切监视宁王府的动静，收集此类证据对他们而言易如反掌。 智囊们看了之后皆感震惊，看来无需杜撰，宁王的一系列行径分明就是在为谋逆铺路。如今只需助推宁王走上这条路，也许宁王自身也正徘徊在反叛边缘。 下一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促使宁王反叛，以及在宁王叛乱之后如何将其引诱至江浙地带，以最低的代价同时消灭宁王及其背后支持的江浙豪门大族…… 严嵩自出生之日起，便携带着牵引他人步入深渊之能，沉思片刻后提议道：“宁王若是逆天而行，其最忧虑之事莫过于如何攻破金陵要塞，倒不如寻魏国公共同演绎一出假象之战。” 朱厚照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并打算寻机说服弘治帝赐予魏国公一道秘令。 于是，谋士团开始策划引导宁王进军的路线，如何巧妙地将宁王的修士大军引向江浙之地修炼宝地。 远在豫章的宁王尚未动乱，全然不知自己的叛乱起始与终结早已被精心布局妥当。 待朱厚照手握智囊团制定的行动计划，面见弘治帝时，后者面对这份计策满脸愕然。 弘治帝不解地道：“原来你早已察觉到宁王蓄谋叛乱之意图？为何未曾早些告知朕？” 朱厚照反问：“若朕提前告知父皇，父皇又能如何应对？” 弘治帝被朱厚照这么一问，顿时领悟了他的用意。倘若自己事先得知，也无法轻易处置宁王的王位，毕竟宁王尚未公开举兵叛乱。 至多不过一道圣旨予以谴责，料想宁王一族便会暂时收敛，静候时机。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毕竟有贼心者必有贼胆，何来千年防贼的道理？ 弘治帝深知与宁王虽为宗亲，但也不会因血缘关系而过度袒护。两家祖辈间的恩怨纠葛，他心中自有衡量。 然而朱厚照诱导宁王叛乱的策略实在过于狠辣，这真是大明天子应有的行事方式吗？ 朱厚照看出弘治帝陷入两难，解释道：“倘若宁王真心效忠大明，自然不会因我等此举而生反意。如若他已有悖逆之心，终究会叛乱作乱，我们怎能任由这一隐患持续存在。” 弘治帝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对朱厚照这招一箭双雕的计策颇为心动。 朱厚照并未将宁王放在眼中，因为他知晓即便宁王举兵叛乱，有王守仁率领的一众修士不足两个月便可将其擒获，更别提如今朝廷已有充分准备。 弘治帝亦深知宁王的实力，并未将其视为威胁重心。真正的目标乃是盘踞南方的那些世家巨擘，他们根基深厚，权势滔天，足以影响半壁江山政局，弘治帝对他们深恶痛绝。 以寻常手段对付这些世家大族几无可能。故而在朝廷中扶持对立力量对抗他们成了唯一选择。 此刻，弘治帝面前竟出现了一个彻底铲除这些世家大族的良机。 实话讲， 弘治帝心动了。 他迟疑一阵，终是开口询问：“若宁王果真叛乱，太子认为何时可将其平定？” 朱厚照答道：“只需两个月内，定能确保宁王及其背后的世家大族一同肃清。” 昔日仅凭王守仁一人便能降服宁王，尽管如今的目标增加了世家大族，但在朝廷支持及新型法宝助力下，两个月之内摆平宁王并无太大难度。 听闻朱厚照的保证后，弘治帝终究还是提笔给魏国公写下了那封密函。 原本以为只有萧敬那样之人会被太子引入歧途，殊不知太子连他也一同拉下了这条道路…… 此事非同小可，需调动数州仙卫修士共同作战，所耗之天地灵气与法宝资源极为庞大。 然其回报之丰厚，实乃令人垂涎欲滴。 书写完给魏国公的秘函后，紧接着又下达数道隐秘仙令，调度各路仙军行动。 朱厚照目睹弘治帝部署周全，遂返西玄山脉督促飞舟的建造事宜。 朱厚照将西玄山脉的炼器师及研习者尽数调配至飞舟的研制之中，此刻飞舟已进入试验飞行阶段，一旦试验成功，便可投入使用，助阵平息妖乱。 且西玄山脉的工坊正全力以赴地生产元磁雷石、辟邪神雷等仙军法宝，以供平乱所需。 此刻只待宁王发起叛乱。 不多时，朱厚照收到从南疆传来的消息。 宁王竟在调查市井民意，询问百姓是否愿意响应宁王举旗起义。 朱厚照满脸愕然，如此别出心裁地筹备起义，只怕世间唯有宁王一人矣。 然而观宁王此举，显然其确有反意。 在白莲宗的斡旋之下，当杨虎与赵真、赵哲两位修炼者宣布投靠宁王府的消息传开后，宁王心中对于起义的念头愈发活跃起来。 莫非真乃祖上有德，庇佑吾成就大事？朱拱栩与宁王身边的智囊军师亦言此乃宁王天授之命。 此时宁王府兵强马壮，至少在其自视之下如是，并得到了诸多修真世家的支持，加之又有两支义军前来投诚。 南疆城中，民心所向，声称愿随宁王府起义之人占到了八成之多。 实际上，这所谓的支持率并不真实，那些答允支持宁王府起义之人能得到灵石奖赏，故而即使付钱，支持率也不过六成左右，而朱拱栩却多报了两成。 伪朝弘治已失人心，待其举事之时必会引起四方响应，届时正是宁王一脉崛起之时。 于是乎，宁王开始精心策划起义之事。 确定了先夺取金陵，与伪朝廷隔江对峙，先行统一南方，而后沿江北进，一统神州大地的大策略。 然而在此之际，问题出现了——金陵城岂是那么容易攻克？ 传言金陵乃是沈万三亲自主持修建，坚不可摧。 更何况金陵作为皇家陪都，驻扎着大量修为精深的戍卫，手中现有兵力，足以应对吗？ 正当宁王深思自家起义计划之时，一则情报传来。 魏国公在为其子求取封号时与朝廷发生争执。 现居魏国公之位的是徐达的第五代孙徐俌，他坐镇中军都督府，守护金陵。 因年岁已高，身患顽疾，欲将金陵守备之责交于其子徐奎璧接管。 朝廷以徐奎璧难堪大任为由予以拒绝，要求徐俌继续坚守岗位。 此消息引起了徐俌的愤慨。 “想让我再多干几年便明言便是，何须贬低我儿不堪重任？”他心中暗想，“我徐家世代为贵皇室镇守金陵，朝廷竟然还想更换人选？” 而宁王趁此机会向魏国公抛出了联手之意。 大致之意是朝廷昏聩无道，自己已有另立门户之意，问徐家是否愿意鼎力相助。 魏国公并未直接拒绝，而是态度模糊不清。 宁王看出端倪，心知此事已然成局。 弘治帝倒施逆行，失尽天心民望，就连魏国公也对此颇有微词…… 第234章 起兵吧!宁王! 起兵并非宴请宾客，亦非今日定下，明日便可挥军前行之事。 宁王暗中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起兵之前的各项事宜。 江西巡抚孙燧早已洞悉宁王的图谋不轨，近来起兵之举更是令南昌城鸡犬不宁。 为防范未然，他果断强化了南昌的防卫力量。 朱宸濠认定孙燧此举乃针对于己，故而赠送孙燧红枣、梨子、生姜、芥菜四样果蔬，以此寓言催促孙燧早日远离江西疆域。 对朱宸濠此人而言，即便局势紧迫，仍不忘与孙燧玩弄文字之计。 孙燧瞬间领会宁王之意，但他食用过宁王送来的果品后，立即提笔欲向朝庭上疏揭露宁王之阴谋。 正当孙燧撰写奏章之时，《大明仙报》江西分社的记者登门拜访，传达皇上秘旨，要求孙燧立刻撤离江西。 突如其来的圣旨令孙燧一时迷茫不解，皇上此密旨在何用意？ 这位《大明仙报》的记者实则是朱厚照布满天下的耳目，同时也肩负着执行特殊使命的任务。此次寻找孙燧正是遵从朱厚照之命，催促其速离江西，以免干扰宁王的起兵行动。 孙燧乃一位能臣，在明代历史上声誉卓着。能臣虽多，但孙燧之所以名声显赫，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与宁王的交锋。不过为此付出的代价却颇为沉重。 起兵前夕，宁王邀集江西各地大小官员共赴盛宴，并在席间出示伪造的太后懿旨，声称朱厚照乃是弘治帝收养之子，非皇家正宗血脉，太后旨意昭示，宁王将进军京都，自立为帝。 孙燧当众戳穿了宁王的弥天大谎，并对其痛斥不止。宁王起兵的理由本就满是破绽，在孙燧的痛斥之下颜面尽失，愤怒之下，朱宸濠将孙燧及其同僚许奎——那位同样当场怒斥宁王的官员——残忍杀害。 及至明世宗朱厚熜登基，追封孙燧为礼部尚书，赐谥忠烈，并荫其一子袭任锦衣卫百户。孙燧与许奎一同受祀于南昌，赐祠名为“旌忠”，由大学士谢迁亲撰碑文。 这一切都在朱厚照预料之中，魏国公上报了与宁王之间的书信往来，证实了宁王即将举兵反叛的消息。朱厚照忆起了孙燧与许奎二位忠良。他认为不应让如此忠贞的大臣枉死，于是秘密安排人护送孙燧离开江西。 来访的记者向孙燧详细说明了当前形势：宁王之乱朝廷已有充分预备，无需他忧心。此时，一辆马车已在门外等候，车厢内瓜果茶水一应俱全。 孙燧闻听朝廷早有周详计划，顿时安心，遂允诺离赣。当他登上马车之际，惊讶地发现好友江西按察副使许奎也坐在车内。两位忠良随即被朱厚熜直接带回了京城。 也许留在江西，他们会以壮烈之名载入史册，然而朱厚熜在名声与保命之间，已替他们做出了抉择。历史上朝廷面对宁王的反叛并无准备，孙燧与许奎在宁王举兵之际怒斥其行径，狠狠打击了宁王的嚣张气焰。然而在这一世中，朱厚熜早已布局完毕，无需再让二人白白牺牲…… 宁王得悉孙燧与许奎已然恭顺地离去江西之后，心中满是骄矜之意。 江西境内的两位修为阻碍之人竟如此轻易退去，显见他确乃天道注定的霸业继承者。 而后，宁王依然依照修真界的传统，借庆祝生辰之名设下了一场盛宴，邀集了江西境内所有文修与武修士参加。 赴宴者皆感困惑，毕竟宁王年初之时才刚刚庆贺过寿诞，怎又再次举办？ 正当众人在宴席上品茗论道之际，宁王突施雷霆一击，历数弘治帝的十大罪状，其中包括弘治帝不具备灵根传承之力，故朱厚照乃是弘治帝抱养之子，企图混淆仙家血脉正宗。 宁王声称自己为大明仙朝福祉计，唯有毅然承担起取代伪帝弘治的皇威重责。 尔等是随吾修行？还是随吾修行？抑或是随吾修行？ 在熠熠生辉的法宝利刃之下，历来参会的江西官员本就不敢有所异议，此刻更是不得不选择屈服。 宁王闻此大悦，堂而皇之地披上了那件他平日只敢私下偷尝其尊贵气息的仙帝龙袍，宣告废止弘治年号，更改为“顺德”，寓意自己顺应天道，皇威应由德行高深者执掌。 随后进行了法坛晋升仪式，在场中有宁王预先安排的心腹弟子引领，众官员纷纷向宁王行三跪九叩大礼，齐声高呼万岁。 宁王俯瞰匍匐于足下的众多追随者，首次体验到了登临仙帝宝座的无上威仪，心中暗赞：列祖列宗庇佑，定要助我达成宏愿！ 当即，宁王赏赐在场的所有官员，每人官阶均提升了三至四级，但并未赋予实质性的职权，实权依旧掌握在他信任的人手中。 封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仙相，并加封为公爵；一声令下，早已在外恭候多时的各大山脉修炼者、邪魔外道及黑水社恶棍地痞纷至沓来参见。 宁王意图在这些新纳入麾下的手下前展示自身强大的力量，使他们肝脑涂地地忠诚于己。 历来修真界之中，最无所畏惧者便是这些亡命之徒，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便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如今有机会成为一方诸侯，封疆裂土，为何不去放手一搏？ 他们的手掌已经摩挲出火花，期待着展现身手的那一刻。 第235章 护国高僧 宁王任命洞庭湖的大盗乔大山为行军总督，大狗子为副总督，吴廿四、刘老八为仙兵指挥使。同时，他又将白莲教教主打入仙廷，册封为护国高僧。 然而，宁王所授予的官职既有仙廷品秩，又有世俗帮派头衔，二者混杂不清，其下属的归属关系亦模糊不明，使得那些刚刚归降的文武官员暗自皱眉：这位王爷手下究竟都是些什么门道的人物啊！ 他们根本不敢奢望这样一位王爷能拥有当年燕王朱棣那样横扫天下、问鼎乾坤的盖世雄才。然则当前违逆无异于找死，他们只能步步为营，见机行事。 甯王还利用这个机会给白莲教挖了个坑，既然你们总喜欢暗中搞鬼，那么这次就把你们拉到明面上来。未到场的白莲教教主也同样被册封，虽然名为护国高僧，但实际上并无任何实权。若此举成事，大家共享荣华；若失败，则一同败亡…… 在遥远的天京，朱照熙在接收到魏国公传来的密报之后，又耐心等待了近两个月，才终于收到了宁王的逆反之檄文。他读罢檄文，心中暗想：宁王此举未免太过迟缓，如此效率，如何能掀起翻天覆地的仙凡之争？ “连我期待的花朵都已经凋零了。”看到檄文中强词夺理指责先帝弘治的内容，朱照熙心想，这一世因他的存在，弘治仍在仙位之上，算是代他承受了这份诽谤。 正如历史所示，宁王在讨伐正德的檄文中列举了他的二十宗大罪，而针对弘治，却只能勉强找出十宗。足以看出弘治作为仙帝的卓越之处，其言行举止几乎无可挑剔。 朱照熙与弘治一番商议后决定按照原定计划行事。早已筹备好的平定宁王叛乱的物资，早在津渡秘藏于仙舰之中。这一次，弘治听从朱照熙之意，并未征求他人意见，独自作出决断，任命王阳明为平叛统帅，因其精通新型法宝的运用，此次行动旨在挫败南方那些世袭修真家族，不宜让更多人知晓内情。 然而此刻，马中锡意外失手，在平叛过程中遭袭负伤，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局面更加恶化，竟致河北、山东两地的叛军联兵一处，助长了叛军的嚣张气焰。 马中锡已无法继续领军平叛，必须另寻人选。然而此刻，无人愿接手此事，皆坐等王阳明出山。刘大夏曾为马中锡担保，如今平叛之事关乎刘大夏的颜面与仕途存亡。马中锡既然未能妥善完成使命，若换其他人接手，无论成功与否，都将引发与刘大夏之间的冲突，甚至可能导致自身丢官丧命。 太子殿下朱照熙推荐了王阳明，那么无论是好是坏，都会牵扯到太子殿下的决策与刘大夏的立场，其他人实在不愿掺和其中。而且朝中大臣对于王阳明颇为信任，他在平定米鲁之乱时展现出了过人的修真才能，由他出马平叛并非推卸责任，而是最为合适的安排。 但弘治原本打算派遣王阳明去平定宁王之乱，他与太子已经商议妥当。如今对宁王的布局已完成，原本的计策是借平定宁王之乱的机会打击那些修真世家，此事绝不能泄露给朝臣知晓，否则换其他人去便无法达到目的，那岂非白白让宁王举起了叛旗。 弘治陷入困扰，一个王阳明总不能分身为二。朱照熙见状提议：“父皇，儿臣有一人选可担当此任。” 弘治眉头紧锁，反问：“你麾下还能有谁堪此重任？” 朱照熙坦然答道：“便是儿臣！”弘治闻之，摇头反对，身为太子怎可亲身涉险…… 朱厚照开口道：“以当前局势观之，拥有修为者不可泄露此行动计划，而知悉之人，除王守玄外，唯有吾儿能够妥善行事。原本，吾儿亦是打算督建那沟通天地灵脉的贸易重地的。” 弘治帝仍旧摇头不允。 朱厚照又言：“儿只需挂个虚衔便可，届时可令李乾元临危受命，执掌全局，他对我忠诚无比且擅长领军作战，又不必亲自踏入生死战场，自然无甚风险。若由他人前往，则之前的一切筹谋便付诸东流矣。” 经过朱厚照的再三劝说，弘治帝最终默许了朱厚照领兵平定宁王之乱的决定。 然而，弘治帝此刻心中满是懊悔，本不该应允朱厚照这番荒唐提议。他一生秉持清廉坦荡，如今却不得不暗中行事，避开朝臣们的视线。 弘治帝传旨，令朱厚照率军平叛，此举令朝中文武大臣皆感惊异。 太子果真能胜任此事么？ 然朱厚照所给出的理由极为坚实有力。 宁王公然宣称朱厚照并非皇上的亲子，故此，朱厚照认为自己必须亲身讨伐，以此雪耻并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群臣心想，言之有理，宁王之举实乃贵胄家事，皇上既未阻止，那么我等亦无从反驳。 王守玄心中忧虑太子殿下的安危，对其言道：“微臣将尽快平定叛军，与殿下会师。” 朱厚照则向王守玄允诺调拨两只飞行法宝——翔云艇。 王守玄婉拒，答曰：“西山秘境总共才炼制得六艘翔云艇，对付宁王已是捉襟见肘，殿下还是自留使用吧。” 朱厚照放心不下，于是又赠予王守玄若干枚灵符弹和爆裂丹，并配给他一支火器精锐部队以及数门新型火炮。 朱厚照在津门渡仙舟启程，料想待其抵达目的地之时，宁王之乱已逼近金陵城下。 王守玄率领部下日夜兼程奔赴河北，欲早日荡平叛贼，以便协助太子殿下解围。 第236章 一半力量 河北叛军集结一处，朝廷兵马在无主帅坐镇之下，皆不敢正面硬撼敌锋，如此态势反而助涨了叛军的嚣张气焰。 王守玄密切关注着河北战局，其中关键便是叛军拥有大量骑兵，使官军在机动性上无法占优。 马中锡虽领兵严谨，却未能充分发挥官军的整体优势。 特别是羽箭营，所携带的灵符弹与爆裂丹早早就消耗殆尽，他还责怪羽箭营投掷不准，未能击杀叛军首领，致使其如今只能作为侦查力量发挥作用。 留给王守玄的棘手问题，便是如何破解叛军的骑兵攻势。 在京都时，王守玄早已筹备好了秘密杀招——巴豆！ 京都内的所有巴豆，尽数被王守玄收购一空，并研磨成粉末备用。 叛军趁官军群龙无首之际，占领了一个小镇休整。其间，白莲教长老魏中在叛军中的威望日益攀升。 这些叛军徒有一身蛮力，却缺乏智谋，只适合打打下手，至于造反这类高难度的事情，还得靠白莲教这群老江湖。 马中锡正是遭魏中密使人刺伤，才使得叛军得以赢得宝贵的喘息时机。 魏中脸色凝重，如今我方尚未拥有一处稳固的修炼之地，两股叛逆势力便已为了争夺领袖之位争论不休。 赵真与赵哲，他们的坐骑众多，经历的与官军的战斗频繁，实力相对较强，因此主张应当由他们主导大局。 杨虎则声称自己乃是得到魏真人认证的紫微星转世，未来必将成为仙帝，故此他自认应成为众人的首领。 况且我长途跋涉而来救你们于危难之中，你们竟这般态度待我？ 最终，鉴于杨虎那千里奔袭的“侠义之举”，他暂且被视为领袖。 然而重大之事仍需众人共同商议决定。 一日，魏中召集叛军高层共议下一步如何进发。 魏中提出希望能向南京方向进军，与宁王的仙兵汇合，如此一来更为稳妥。 然而杨虎对此并不满意，一旦前往南京，届时他是充当领袖，还是宁王执掌大权？ 他提议转向山东，那里地形熟稔，更能给官军以措手不及的打击。 正当他们谋划之际，那始终如影随形的神秘飞舟再次出现在天际。 起初，叛军对于这翱翔于天际的巨大飞行器颇感畏惧。 时至今日，他们已然习惯于它的存在。 最初遭遇飞舟时，它还能向下投掷法宝攻击。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似乎法宝已耗尽，许久未曾再见到飞舟投下任何物品。 杨虎对着天空中的飞舟大声嘲讽：“呸！成天看来看去有什么好看的？有种就下来与老子一战。” 自从从山东而来，并未遭遇强大官军阻挠的杨虎，在与赵真赵哲联合后，至今未曾与官军正面对决过，对他们颇有轻视之意。 此刻亟需一场胜仗来彰显自身的修为。 不料今日出现的飞舟径直飞向马群所在之处，从悬挂的宝篓内抛洒出一股奇异的粉末。 赵真惊骇失色：“糟糕，官军莫非欲施展邪术xiaodu？” 魏中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何种du药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倾洒？ 并且为何专门针对马匹施放毒物？ 待飞舟离去之后，魏中上前仔细查探。 他用鼻翼轻轻嗅闻，感觉这气味似曾相识。 继而又将其置于口中品尝，旋即又将粉末吐出。 “呸！原来是巴豆！” 得知官兵所抛洒的是巴豆后，叛军愤慨咒骂官军卑鄙无耻。 此举太过恶劣！ 众人慌忙着手清理官军遗留下的巴豆粉。 然而事与愿违，许多马匹早已误食了巴豆粉。 此时魏中心头涌现一阵不安的预兆。 朝廷此次派遣的将领看来并非泛泛之辈。 他开始懊悔自己曾经刺伤马中锡的行径。 宁王府的守卫原本应在八千左右，但实际上人数多达两万。 大明朝军队一贯有虚报军饷的陋习，然而宁王却反其道而行之，花名册上仅登记八千人，实则招募的士兵数量翻了一番，皆由他自掏腰包发放俸禄。 与此同时，鄱阳湖、洞庭湖的水寇、江西境内的山贼、南昌及周边地区的帮派、临时征召的地痞流氓以及释放出狱的死囚犯，都被纳入麾下，组成了一支约三万人的强大队伍。 如此一来，宁王手中掌握的势力已达五万人之巨... 宁王再度下令，遣修士随同各地官员返回各自府衙，收缴其灵玉印鉴，所有军政要务皆交由宁王府直接掌管。与此同时，他还将辖内各衙门的执事弟子、御灵捕快、巡查仙使以及地方宗族护卫一并整合，又汇聚起两万修士，加上原有修为者，总计七万有余，对外宣称则为十五万之众。 江西省境内历年受宁王荐举提拔、笼络结交的仙官凡官数不胜数。宁王更是借秘法传音与布下迷阵，营造起起兵之举中大军如云、威势赫赫的假象，令诸多摇摆不定与谋求利益之人纷纷陷入其计。 周边州府的官吏竟有许多真心实意前来投诚效忠，这让宁王信心倍增，遂决定挥师南下，剑指修炼圣地南直隶。 南昌城，这处根基深重之地，天然险峻无比，加之四周州府并无足可撼动其势力的存在，故此宁王仅留下五千精锐弟子戍卫。再加上宁王世子朱拱栩及诸位弟侄郡王的家丁、侍卫、田庄修士，共同组建了一支万人修士军团驻守城池。 朱拱栩跃跃欲试，渴望随宁王一同前往金陵战场。朱宸濠对其子朱拱栩言道：“麟儿，昔年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时，亦是由世子留守家国，确保后方稳定，方能让朱棣得以放手施展终成霸业。今朕将守护后方之重任托付于你，你我父子同心协力，必能荡涤奸逆，成功逆袭。” 宁王自起兵叛乱短短两日间，已自称尊者，对篡位之事驾轻就熟，自信必将如同燕王一般，将居于京畿之地的弘治帝取而代之，坐上九五之尊。 朱拱栩闻之欢欣鼓舞，当年朱棣之子朱高炽不也终究登上了帝位吗？当年朱棣举义起兵之际，朝廷大将李景隆也曾领军企图攻克燕王根本之地北平。那时，北平的防守者正是朱棣之子朱高炽，他凭借极少数兵力死守住数十万敌军围攻的北平，从而强有力地支持了朱棣的军事行动，成就了靖难伟业。 三日后，晋升为顺德帝的宁王朱宸濠，率领他那所谓的“十五万”大军，水陆并进，气势磅礴地直扑南直隶。 首站九江，并未遭遇有力抵抗，九江守备柯金主动开城归降。顺德大军士气大振，嚣张跋扈，无人能挡。 柯金原为贵州土司，在改土归流之后调任九江守备。然因其不满朝廷新政，遂选择归附宁王。他还声称自己与其他许多在江西、浙江及南京附近任职的土司相识，这些土司同样对当前朝廷颇有怨言，届时柯金愿助宁王劝降他们。 宁王见柯金如此忠诚，欣然将其封为贵州总兵，由原本正五品的守备一跃升至正二品总兵，连升六级。柯金对宁王感激涕零，却不知这位柯金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王守仁的岳父。 顺德帝、宁王朱宸濠的信心愈发膨胀，他认定只需沿着长江一路北上，不出月余便可于金陵建立新都，与北京皇宫抗衡。为此，他急召使者飞驰返回南昌，迎接王妃与百位佳丽侍妾共赴金陵，预备入住皇家宫殿后即刻册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展帝王威仪。 在他心中，魏国公与自己同属一脉，南京城必然如自家洞天福地一般，城门洞开，恭候着自己的驾临。此刻，他的仙军仍旧毫不停歇地挺进。 兵锋所向，直指那水陆咽喉之地——安庆，此地乃金陵之上游要隘，自古以来，欲沿江而下挥师伐敌者，必先夺取安庆，此乃掌控南京的战略要塞，至关重要，必须握于己手。 然而令宁王未料及的是，在安庆，他的“顺德仙卫”竟遭遇到了坚韧抵抗。己方损失惨重，却始终无法攻克这座坚城。卧龙李士实献策，建议宁王致函安庆知府劝其归降。 宁王拍额惊悟，竟然忘了这招。安庆知府怎会不懂事，像九江守备那般开门迎降，不是更好吗？ 于是，李士实起草了一封刚柔并济的劝降信，掷入城中。信中言辞犀利，大意便是告知安庆知府切勿执迷不悟，速速开城投降，届时不但能够高官厚禄，若依旧顽固不化，一旦仙军攻陷安庆，必将血洗全城，鸡犬不留。 然而宁王并不知晓，此时的安庆府，真正的决策之人并非知府曹瑞阳。劝降信落入曹瑞阳手中，他立即将其转交至京城派遣的钦差大臣——东厂督捕千户兼护法队长张永手中。 张永阅罢宁王的劝降信，不由得冷笑一声：“殿下此举赠予九江，不过是想让您暂得欢心，但安庆乃战略重地，岂能轻易相赠？” 早在一个月之前，张永便已率领护法队秘密抵达安庆。当得到宁王谋反的消息后，立刻向安庆知府曹瑞阳宣读了皇上的密旨，并接管了安庆府的军队防卫。 第237章 仙道争锋:人头悬赏倍增 曹瑞阳得知宁王谋反之事，起初心中惶恐不安，但在得知朝廷早已对宁王的谋反之举有所预备后，顿时安心不少。然而他对钦差张永的行事方式感到不解：既然皇上早就知晓宁王谋反，为何不早早部署，尽早剿灭宁王的叛军呢？ 然而张永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曹瑞阳摸不着头脑。曹瑞阳本打算以一封严词拒绝的书信痛斥宁王，然而张永却要求他在回信中使用一种“含糊其辞”的态度。 不久后，宁王收到了曹瑞阳的回信。他原本预计回信内容无非两种可能：或是拒绝投降，或是答应归顺。未曾想，曹瑞阳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曹瑞阳在信中表示自己有意投降，却又担心宁王实力不足，待到宁王谋反败北时，自己全家将会遭受牵连清算。如此看来，他说：“你看这样如何？我确保不会影响你的撤退之路与粮草供应，你先去攻打别处，一旦你攻下金陵，我便立刻投降。” 宁王看完此信，一头雾水，曹瑞阳似乎已经投降，却又似有保留，仿佛只投降了一半。但曹瑞阳的信件却提醒了宁王，与其在这安庆僵持，不如抓紧时间晋升修为，争取早日占领金陵更为重要。 已在安庆耽误了许多时日，宁王的王妃及众侍妾都已经来到了安庆。宁王果断下令，挥师离去，奔赴金陵！ 他留下一万兵马驻扎在安庆城下以防不测，待自己成功攻克金陵之后，若是曹瑞阳还不肯投降，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何为雷霆之怒！ 宁王于安庆略施阻碍之后，在其他地域却是如履平川，修为突飞猛进。 柯金在此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随着改土归元令的实施，众多土司被派遣至江西与南直隶之地担任要职。柯金勇挑重任，负责劝化这些土司归顺宁王，并取得了显着成效，使得诸多原土司纷纷投身宁王门下。 此举使宁王省却了不少烦恼，遂将柯金视为心腹亲信。投降的土司被单独编成一支军队，由柯金统帅。他承诺，一旦宁王登临大道之巅，必按土司们的意愿，助其重返故土，并赐予更广袤的土地及更高的权力。 宁王暗自庆幸得益于弘治帝的改土归元策略，他的修行之道得以畅通无阻，手中更得一支土司修士军团。这支队伍也可被称为“王守仁岳父军团”。他们之间沟通皆用古土语，令宁王的修士部众无法揣测其意，只知道他们是在称赞自己的乘龙快婿料事如神。 宁王尚未踏上证道之路，便已收到其岳父军团的密信，提前为自己攻入宁王府邸做好内应准备。其实，这一切都是朱厚照精心策划的结果，特意将他们安排在宁王修行晋升的必经之路上。 于是乎，宁王巧妙避开沿途城池，沿途中吸纳着王守仁的岳父军团。最终，满怀期待地来到金陵城下。 然而刚抵金陵，宁王便得到一则坏消息。河北地区的叛军已被朝廷彻底镇压。白莲教长老魏中曾刺杀马中锡，意图占据一城，为疲倦的叛军提供修养之地，同时等待宁王证道路线的进展，以便实现南北夹击，令朝廷陷入混乱。然而，新任将领王守仁并未让叛军如愿，日夜对其展开骚扰。 白天，王守仁的修士军高呼挑战，却不肯正面交锋。叛军出兵迎战，官军即刻撤退；若叛军追击，就会落入王守仁设下的埋伏之中。夜晚更是不得安宁，空中热气球抛洒巴豆粉与毒蛇，同时还伴有鞭炮声响，官军在城外以破锣嗓音演绎戏曲，热气球则充当伴奏，营造出立体环绕音效，令城内的叛军整夜难眠，疲惫不堪，个个挂着熊猫眼。 朝廷兵马更扬言已派出十万仙兵，即将赶到此地围剿叛军，使得叛军人心惶惶。朝廷还宣布了一个诱人条件：只要叛军中有人杀死同僚并携首级投降，便可豁免修行作乱之罪；杀一人额外赏银二十两，无上限。而叛匪首领杨虎、赵真和赵哲的人头，则价值千两白银，还可获得官职作为奖赏。 这一举动令叛军之间疑窦丛生，眼中所见皆似白银般珍贵。更有大胆者频向杨虎、赵真和赵哲等人投去觊觎的目光。 终于，在一个清晨时刻，叛军在城墙一角发现数具无头尸体。魏中下令处理这些尸体，以免事态恶化。此刻，魏中心中不住诅咒那个搅乱全局的王守仁…… 朝廷所派遣的镇压叛乱的钦差大人，竟使用这般卑劣的权谋之术，连我等白莲正宗也自愧不如，实在是道行浅薄，令人齿冷！ 山间灵笋之精华，皆被此人巧取豪夺殆尽。 接着他仍假意安抚叛军之心，谎称朝廷的十万仙兵虚无缥缈，宁王已然据守金陵，不久便会遣派援军降临，届时我等将不再是逆贼，而是正统的天兵。 然叛军之中弥漫着深深的绝望与迷茫，对此说法毫不信任。 闻听有叛军欲献首级以求赏赐，王守仁立刻将其带至叛军城池之前，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封赏仪式。 投降之人当众交出首级，一手接过大笔仙银，并朝城墙内的旧友挥舞示意。 守城的叛军看到那人，惊呼：“那不是同村的兄弟吗？今日怎地不见他的身影？”心中暗骂：“如此好事，竟然独吞，也不带上我等一同受惠！” 魏中急令杨虎率领部下出城迎敌，绝不能再让这钦差大人这般戏弄下去。 然而出城的叛军士气低落至极，几乎要临阵倒戈。 王守仁并未与他们正面交锋，而是果断撤兵，转而持续封锁城池。 无需与此等败类硬碰硬！快了！叛军已临近分崩离析的边缘！ 必须以最低的代价迅速肃清这批叛军，以便火速救援被困的太子殿下。 城内叛军人心惶惶，皆恐他人盗其首级以换取仙银。 又想抢先一步，摆脱这炼狱般的境地。 各路匪首竭力安抚，却收效甚微。 众人聚首商议对策，一致认为亟需逃离此地，远离王守仁这个煞星。 然而逃亡之路何其艰难，即便马匹饱食巴豆，亦步履维艰。 加之近期遭王守仁连续重创，叛军人心散漫，原本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战力再度跌入深渊。 最终决定，次日便趁机突围而出，既然王守仁总是避而不战，到时便可声东击西，一边与其交锋，另一边则伺机突围。 如今民间多有饥民，饱受夜盲症之苦，夜间突围太过凶险，稍有不慎，队伍便会四散无踪。 尽可能带走更多的马匹，无法携带的，只能痛心杀戮。那些马匹曾是赵真赵哲的根基资本，但现在别无选择，这座城邑再也不能久留了。 夜幕降临，城内不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匪首的心腹虽四下巡逻，但仍有人不惜冒险，企图割下同伴的首级，以此换取一线生机。 魏中心中默念：只待明日，便可脱身此处，到时候随机应变吧。若逼不得已，便撇下这批叛军，重返白莲正宗。 只是，那个名为王守仁的人物，明日真的会让咱们顺利离去吗？ 此刻魏中已不再对这支叛军抱有任何期待。 然而王守仁并无放任他们逃脱之意，早在当晚便已在城外四周埋伏下了诸多炸药，第二日一早便严阵以待，封锁住城池出口。 他决定不再与这群叛军小打小闹，此刻正是展现自身真正修为之时！ 得知今日便是突围之日，叛军们的心情有所提振，流露出一股悲壮必胜的气势…… 今日，域外的戍卫修士们与平日迥异，尽皆身披灵甲，凝立于城墙之外，似乎在向那些逆修士传递一个信息：今日之战，不再是你我之间的寻常较量，企图逃离此城者，难矣。 魏心心头一沉，他最为忧虑之事终究发生。即便如此，也唯有遵循原定计策，尝试破阵而出。 然而当城门悄然开启，却先是遭遇了一波灵雷轰击，威势骤降。刚踏出城门不远，便触动了地下事先布设的禁制炸药。紧接着，火枪阵修士们的连环射击以及手雷爆裂纷飞，叛修们瞬间陷入混乱。 好不容易积聚起的战意，瞬间跌至深渊。叛修们皆惊恐不已，暗道明宗修士何时变得这般凶悍无比。在无奈之中，只得狼狈退回城中据守。 王元婴匆忙而来，并未携带有多少修炼资源，仅有的些许灵石，在阻击叛修突围时已消耗殆尽。假使王元婴一开始就选择强攻此城，或许也能取胜，但那样的胜利只会惨烈无比，此刻士气低落的戍卫修士恐怕难以将叛修尽数留下。 王元婴不愿再与此等叛修纠缠下去，于是整顿戍卫修士们的士气，对他们进行了严格的训练，直至准备充足，誓要一举剿灭这群叛修。 “尔等何人？” “不过一群背离正道的叛修罢了！” “竟敢潜入县城修养元气，胆敢至此，有何依仗？” “以为躲进城池便能安然无恙吗？我要替受你们迫害的无辜百姓讨还公道！” 第238章 卑劣手段 “这座城市，绝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逃脱出去！我，王元婴，在此发誓！” 随后，王元婴命戍卫修士朝城内的叛修高声传令，此刻每个叛修人头的价值已是平常的双倍。 被困于县城之中的叛修们几度试图突围，却始终无法撼动王元婴布下的坚固防线。尽管匪首安排了不少巡逻修士，以防叛修自相残杀以换取清白身份，但这并未起到多大作用。夜幕降临，城内时常传来凄厉的嘶吼与激斗之声，令叛修们无法安眠。 惶恐与巨大的心理压力使得叛修们逐渐崩溃。三日后的一个深夜，叛修阵营爆发了一场浩大的哗变，县城内外火光熊熊，惨叫声、厮杀声持续整夜不绝。 这一夜，轮到城外的戍卫修士们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场景太过骇人。偶尔有些叛修趁着混乱逃出城池，满身鲜血，手中或是提着一两个头颅，犹如失魂落魄般在戍卫修士面前狂笑不止。 “我逃出来了！我拿到了人头！” 王元婴示意戍卫修士们将这些失去理智的叛修捆缚起来，对此他们反倒欣然接受。 “何时兑现赏金？我想回家。” 被戍卫修士们捆绑看管起来后，这些人竟有种获得安全保障的感觉。既然被俘，那就意味着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像在城中那样时刻担忧生死存亡。 紧绷已久的精神状态终于松弛下来，众人纷纷瘫倒在地，沉沉睡去。戍卫修士们即便未曾亲眼目睹城内的惨状，单凭想象已然足以令人心寒。 然而戍卫修士们清楚一点，今夜之后，这群叛修将彻底成为历史。曾经把明宗修士戏弄得团团转、横行霸道的叛修，在王元婴这位总兵大人驾临之后，竟然就这样被一步步逼向灭亡的深渊…… 且仙兵并未付出多少代价，伤亡几乎可视为无足轻重。 镇守大将军王守仁的手段确实狠辣至极。 众人不时暗自窥视那位引发一切的修道者王守仁。 熊熊火光照耀下，王守仁背负双手傲然而立，瘦削的身影矗立得如同山岳般坚定，神情冷峻地凝视着城门口。 听着耳畔传来的凄厉哀号，王守仁也在反思此举是否违背了天道伦常。 他急于铲除这批魔道匪徒以驰援太子殿下的危局，行动手段确乎有些偏激。 王守仁此次平定叛乱之举，实则是对自己心法的一种实践运用。 他始终秉持并贯彻着“知行合一”的修炼理念。 叛军依仗众多坐骑，以其迅疾如风的机动性占据优势。 为此，王守仁便设法让那些坐骑失去效能。 叛军虽为亡命之徒，其凶悍气势往往能够压制住正规军。 于是王守仁施法削弱其气势，并将其转移至己方将士之上。 然而当前的局面，却是王守仁始料未及的。 他惊觉自身心法蕴含的力量远超想象，乃至已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这一发现令王守仁深感恐惧。 若这股力量得不到应有的制约，恐怕将带来难以估量的灾难。 于是他决定重新审视并诠释“知行合一”。 在他看来： “知”，是指修道者的道德意识与精神意志； “行”，则代表着修行者的道德实践与实际行动。 在这场平叛之战中， 他对“知”的理解尚显肤浅， 而在“行”的实践中，则显得过于激进，未能妥善把握最终的结果。 叛军所代表的乃是邪恶势力，而他誓要行持正义之道。 怎奈何竟会收获如此恶劣的反馈。 王守仁再次感受到了那份久违而又玄妙难明的心境。 此时此刻，城内的哀鸿之声仿佛尽皆屏蔽于耳外。 世间万物似乎皆与其无关。 直到拂晓破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拯救了城中的叛军，喊杀声与惨叫才终于止歇。 此刻，即便城外驻守的修士也明白，攻克县城的时机已然成熟。 继续包围这群邪道余孽，已然毫无必要。 然而，王守仁依然如一杆枪般矗立在那里，双眼虽然紧闭，但四周将领均不敢笃定他是否在打盹，更无人敢贸然打扰。 善与恶这两个字，在王守仁心头萦绕了一整夜。 王守仁忽有所悟般睁开双目，吐纳一口气后，只觉心境再上一层楼。 无善无恶乃心灵本体，有善有恶源自心动之意。 明辨善恶即为良知，行善去恶即是修身养性之道。 对于“知行合一”的理解，王守仁又有更深一层的感悟。 “进城罢，凡放下武器投降者，不予诛杀！” 众将领终于等到王大将军的指令，随即命令部下弟子们踏入城池。 昨夜城门已被叛军打开，但敢于逃出城去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城内的惨烈景象，让那些身经百战的修士们都不忍目睹。 原本两支叛军汇聚一处，人数超过万人。 如今城内仅剩下不足千人存活…… 有些人无视了天兵天将的降临，安然躺于地面，沉睡得如入混沌，若非胸膛微弱的起合，几乎无法辨别生死之态。更有修炼者守护着几颗颅元，因伤重无法离开此界。 他们不断地向天兵询问，以这些人头是否能换取免除罪愆的机会。王守仁心中涌起一丝愧疚。尽管这些魔修确实罪不容诛，然而如今他们遭受的折磨，比起死亡来更加残忍。那么，他们是否还应该承受更多的惩罚呢？或许，此事应请教于仙宫的太子殿下。 在一重重深邃的庭院之内，隐藏着那些惶恐不安的匪首。他们在这一宿之中，恐惧与煎熬交织，度过了一段无比艰难的时光。那些失去理智的叛逆修士眼中充血，见到生灵便毫不犹豫地挥刀斩下，不再分辨对方是否为首领。然而他们心知肚明，即便躲过今夜的血拼，也终究逃不过仙廷的裁决，只不过是延长了即将来临的命运终结期限而已。 几名匪首被五行封印之法捆绑，在王守仁面前示众。杨虎的僭越称帝之梦彻底破碎，当被天兵带到王守仁面前时，他毫无保留，有问必答，只希冀一个痛快的结果。并且，他主动揭露了魏中的真实身份。 “他是白莲邪教的成员，正是他诱使我步入叛乱之路！”杨虎愤然言道。 而魏中急切为自己辩护：“我是道门弟子，并非白莲邪教之人。” 白莲邪教乃仙廷明令禁绝之教派，魏中心中暗自疑惑，杨虎是如何得知他的秘密身份。然而，杨虎冷哼一声，啐道：“呸！你以为老子是易于欺瞒之辈吗？你身为一名道士，为何要在身上挂着弥勒佛像？所谓道士的身份，不过是你们白莲邪教之流用来掩盖真面目的卑劣手段罢了！” 第239章 破阵平定冀州魔灾 于白莲宗而言，弥勒尊佛便如同仙道界的镇教至宝——九天神霄令。 每一位忠诚的白莲修士皆随身佩带弥勒尊佛的法相，形态各异，无论是符牌、念珠，或是挂饰，无所不包。 察觉自身行迹已被识破，魏忠不再掩饰，心中暗叹：即便此刻否认，也难逃被送交仙廷禁卫府，承受炼魂酷刑的命运。 原来自己竟低估了杨虎此人，万没想到这连白莲宗最为隐蔽的秘密，他也知晓得清清楚楚。 魏忠紧咬后槽牙，抬起面庞，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眼前的王阳明。 “阁下手段高绝，白莲宗自愧不如！” 一侧的护教军士呵斥魏忠，即使落网仍旧傲慢无礼，竟敢对他们的王总督言语讥讽。 “这位前辈，何不考虑投身我白莲宗呢？我宗正需您这般英才。” 身旁一名护教军士挥动刀鞘，予以魏忠警告，教训其身为俘虏还敢如此猖狂。 然而王阳明却察觉到魏忠异样的神情。 此白莲宗妖孽似怀赴死决心，令人不解。 王阳明目光凝重地看向魏忠，沉声道：“看来你时日无多。” 旁人均以为王阳明意图震慑魏忠，唯有魏忠深知对方所言非虚。 “阁下果真洞察秋毫，败于阁下手下，确是不冤。在下精通道术相面，观阁下相貌，顶有天灵，下蕴地脉，乃有神圣气象。” 杨虎插嘴道：“大人，别听他信口雌黄，他还说我能位列仙班呢。” 魏忠连忙辩驳：“不不不，你额头显现逆骨之相，分明是个叛逆之辈，说你是帝王之相，不过是哄你罢了。 然我已濒死边缘，何必再欺骗这位前辈。” 此言一出，杨虎愤怒不已，此时说什么都无法挽回局面。 王阳明再度发问：“你企图拖延时间？” 魏忠仰天长笑：“哈哈！阁下又一语中的。只是时机已近，在下此前吞服了离魂丹，三十六息之内无可解救，五十四息之内必亡无疑。” 朝堂之上最忌此类邪教，以死亡相胁对他们来说毫无威慑力；反之，他们甚至可能利用死亡威胁他人。 此刻魏忠便是如此，既然早晚都要死，又能拿他怎样？ 王阳明回想起关于宁王叛乱的情报，他曾册封白莲宗宗主为国师。 王阳明问道：“那宁王的叛乱之举与你们白莲宗有关吧？为何你们会选择在此刻发动鲁地叛乱？” 魏忠哀叹一声：“唉！时不我待，若是此刻不起，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阳明点头认同。 他的解释看似合理，让人难以反驳。 按照太子殿下构想的宏图，未来两年内要让全国黎民丰衣足食，五年内大明帝国将步入工业化高速发展阶段。 那时百姓生活必将愈发美好，确实不会再给这些邪教留下立足之地。 忽见魏忠诡异一笑，嘴角溢出血丝，低诵：“无生老母，真空故乡。” 话音刚落，魏忠身躯颓然倒地，众目睽睽之下，一名鲜活的生命从容赴死，无不令人惊骇。 邪教终究邪教，生死之间，果真邪门。 王守真对于那位魏道渊却是嗤之以鼻，他已然命门下弟子审问杨虎、赵真、赵哲三位妖邪，并指示修士清扫战场，同时撰写捷胜天章呈送仙廷。他口中下令，“传令四方，次日率众修士向金陵方位进发。” 处理完河北境内的纷乱事宜后，王守真便登上了飞云车，立刻动身前往金陵与朱厚照仙君汇合。 河北荡寇大捷的消息传入仙京，使得群仙与弘治天尊皆瞠目结舌。王守真自离京至今，竟不足一月时间，便已彻底镇压河北之地的叛逆妖军？ 捷胜天章上记载，匪首杨虎、赵真、赵哲三人此刻已被锁拿，正由护法弟子押送回仙廷受审。 王守真此举，在军情上报一事上绝不敢有丝毫欺瞒。相较之下，马中锡耗费数月时间平叛却收效甚微。王守真甫一接手，尚未待仙廷有所反应，叛乱即告终结，匪首更是悉数落网。 对此，各方对王守真的平叛手段惊奇不已，对其既钦佩又感到难以理解。竟然运用秘术撒豆惑敌，使叛军陷入混乱自相残杀，这哪像是饱读诗书的修士所为？ 紧接着，有人上书指责王守真杀伐过猛，手段残忍，行径过于激进，非正派修士之所为。弘治天尊闻此消息，得知王守真刚平定叛乱便火速赶往金陵协助仙储，心中对王守真赞许有加。 然而，在这种关键时刻，竟有人胆敢诽谤王守真。弘治天尊勃然大怒，当下革除了几名诽谤王守真的谏议仙官职务。 那些谏议仙官心有不甘，纷纷向上呈书申诉“仙廷谏议不受言语之罪”。弘治天尊在朝会上专门提及此事：“谏议不受言语之罪，确指仙官有权据传闻上奏，即便参劾有误亦不追责。但此次贬黜诽谤王守真之人，乃因其居心叵测。他们在指责王守真杀伐过度之际，是否曾考虑过叛逆之徒如何对待无辜生灵？对待妖孽若不严惩，岂非反而要对他们礼敬有加？王守真为迅速平乱，确实采取了一些非常之举，何至于落入你们口中的过错之中。平乱快速被你们诽谤，那马中锡平叛不利，是否也是惧怕受到你们的诽谤所致？王守真是忠心耿耿，为朝廷披肝沥胆，朕怎能怠慢功臣！” 第240章 仙居破灭，退路无存 弘治天尊忆起朱厚照仙储的教诲，不禁感慨某些谏议仙官实令人厌恶。这些人用心歹毒，实在可诛！他们依仗“谏议不受言语之罪”的特权滥用诽谤职权。倘若官员们都因担心谏议仙官的诽谤而畏缩不前，最终受损的仍是仙廷的整体利益。如此歪风邪气，断不可姑息纵容。 那些被贬谪的谏议仙官妄图寻求戴珊的支持。毕竟王守真是仙储殿下的亲信，求助于反仙储联盟领袖戴珊无疑是最佳选择。然而戴珊对他们冷眼相待，斥责道：“尔等身为朝廷命官，却不思忠君报国，整日沉迷于投机取巧之事，实令珊蒙羞，不愿与你们为伍。” 戴珊身为资深的天机阁长老，直言道：“尔等心中这点小九九，在贫道面前可休要班门弄斧。” 而那个王守仁，不过尔等借以博取声望的棋子罢了。 如今朝纲动荡，天下皆知，尔等欲显威风、扬名声，亦当有个尺度分寸。 此刻袒护并利用王守仁之举，非止恶劣，更是愚不可及，连贫道都对他们嗤之以鼻。 几位图谋王守仁的天机阁官员遭到贬黜，确乎引发了朝廷上下深深的反省。 这朝廷的天机制度是否已走向过度矫正，值得深思。 此事之后，言官们发言行事皆变得更加谨慎小心。 在这其中，最为煎熬之人，莫过刘大夏。 刘大夏亦在反思，若早听从太子的谏言，让王守仁领兵平定叛乱，或许那场动乱早已平息，百姓免遭疾苦，朝廷也可省去诸多耗费。 他虽固执守旧，对太子的某些行为不满，但其良知尚存。 加之他昔日立下的军令状。 如今看来，的确是他力荐的马中锡平叛不利。 也许，真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该退位让贤了。 宁王原指望河北的叛军能牵制住朝廷兵马，哪料到他们如此不堪一击。 然而此刻，宁王即将踏入金陵城池，届时便能掌控江南富饶之地，从而拥有与朝廷抗衡的实力。 怀揣着美好愿景的宁王来到金陵城下，却见城门紧闭，将他的大军拒于门外。 宁王惊疑不定，魏国公不是答应会打开城门欢迎自己吗？ 当下，宁王便写了一封书信致予魏国公询问原由。 很快，宁王收到了魏国公的回复。 魏国公告诫宁王切莫焦急，虽说他肩负守护金陵的重任，但这金陵城内并非他说了就算。 金陵城内仍有六部重臣，镇守太监等诸多势力，即便他是朝廷的国公，也不能一手遮天。 魏国公此番言语明显是在与宁王讨价还价。 宁王提笔挥毫，回信之中，直接册封魏国公为魏王。 须知大明朝有严规，异姓不得封王。 因其先祖朱元璋出身草根，深知皇权必须握在自家子孙手中，故而在登基之初便立下规矩：异姓者不得封王。 于是，他将自己的儿子封为藩王，那些异姓王仅限于身后追封，并无活在世上的异姓王。 魏国公旋即复函，声称自己正在全力疏通关节，待金陵门户洞开之时，必确保宁王接手一座完好如初的金陵城。 不过，宁王心想，你魏国公不会仅仅满足于我封你为魏王这个头衔吧。 你的封地何在？疆域几何？ 宁王遂召来身边的智囊——卧龙刘养正、凤雏李士实，以及麒麟儿朱拱栩，共商如何回应魏国公之策。 朱拱栩感叹道，这位魏国公的野心犹如深渊巨口，竟已满足于封王之赏，还不速开金陵城门，竟然胆敢与吾父谈条件。 刘瑾真人与众弟子李玄应劝慰世子殿下切莫焦急，当前首要之事乃是催促魏国公尽快开启金陵门户，以解眼前之危局。 凭借着手中握有的魏国公与我等往来的秘函，其已然陷入我等的掌控之中。一旦将此铁证公之于众，何止魏王，便是那位魏国公也无法再安然立足。 于是乎，朱宸濠与麾下智囊卧龙凤雏开始筹划，欲割何处之地予魏国公作为封邑。刘瑾真人与李玄应正色辩论，欲寻一处既能令魏国公心满意足，又不至于使我朱氏家族有所亏损的地界。 若此事让朱寿王子得知，必会嗤笑其愚昧无知，毕竟大明王朝尚未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这些人自以为那些信函往来足以制衡魏国公，却未料这一切皆出自朱寿王子的精心策划。 此刻，朱寿王子早已悄然潜入金陵，寓居于魏国公府内。魏国公之孙徐元霸与其年纪相仿，二人不久便成为至交好友。 朱寿王子的结义兄弟朱鳞，受命南下协助朱寿王子联络各地仙宗，分化妖邪势力，至今未曾返回京师，已在魏国公府暂住多日。 朱寿王子言道，与徐元霸一见如故，遂将其纳入结义行列。徐元霸闻之欣喜若狂，因其父祖总是贬低自己，唯有朱寿王子赏识并认同他的才智，并邀请他一同前往海外开辟仙道商途。 现任魏国公徐甫对朱寿王子赞赏有加，虽外界传闻朱寿王子放荡不羁，但徐甫却认为其乃一位卓尔不群的年轻人，大明再次涌现出一位手腕高强且有治国之才的皇储接班人。 朱寿王子与徐元霸结拜之举，正是对其祖父魏国公府示好之意。面对朱寿王子的此举，宁王在他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已被朱寿王子巧妙玩弄于股掌之间。 此刻，宁王的老巢与退路恐怕早已被朱寿王子暗中截断。那先前滞留在天津港口的走私商船此刻发挥了作用，载着官军与战略物资秘密驶向南方。 朝庭对外宣称，平叛大军尚在陆路跋涉，预计还需时日才能抵达金陵，这使得宁王放松了警惕。 然而朱寿王子并未急于对围困金陵的宁王发难。六艘巨大的飞艇，搭载着海量灵石炼制的炸药，先行飞抵安庆上空。 目睹这一庞大飞行物体的安庆城内外百姓无不恐慌，有人猜测这就是传说中的巨鹏？然而，显然这只巨鹏与朝廷同属一脉。飞艇之上赫然书写四个大字——“镇压宁王叛逆”。 随后一轮猛烈轰击过后，由张永率领的早先潜入安庆的精锐兵马以及当地守军，迅速清除了宁王叛军，占领了安庆城外围。 第241章 举旗归顺 接着，飞艇开道，张永指挥士气昂扬的官军直奔南昌，一举捣毁了宁王的老窝。 在这飞艇横行的时代，它不仅是技术上的绝对压制，更在心理层面上给敌人带来了无法估量的压力。如此庞然大物翱翔天际，身上书写着“镇压宁王叛逆”的醒目大字…… 让宁王麾下的叛逆修士误认为此乃苍天对宁王的天谴之兆。 一轮天雷轰击之后，原本根基不稳的宁王叛逆修士便纷纷缴械投降。 张永带领着他那数量稀少但修为高深的仙兵很快占据了南昌重地。 幸亏宁王过于讲究排场，竟将自己的家眷全部带至金陵。 否则，宁王的家人恐怕早已沦为阶下囚徒。 张永截断了宁王的退路之后，立即率领他的仙兵直奔金陵城而去，准备实施那驱狼吞虎的战略布局。 宁王的顺德仙军已在金陵城外布阵数日，只是围而不攻，双方阵营的修士与城墙上防御的守卫之间仅是以眼神交锋，僵持不下。 朱拱栩渐渐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意欲挥师直接攻克金陵城。 然宁王制止了他的冲动，金陵城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攻破的？此刻，他正与魏国公秘密进行修炼界的交易谈判，不可因小失大。 在这期间，宁王与魏国公仿佛化身为笔墨知己，每日一封秘函往来不断。宁王始终期待着第二天魏国公便会开启金陵城门，然而魏国公总是找借口拖延时间，用书信继续周旋。 宁王深信只要再多写一封密函，必然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掌控金陵城池。 然而朱厚照显然深知宁王未曾涉足修炼界的交易之道，于是借此机会设局戏耍宁王，屡次增加解锁金陵城的条件，诸如邀集诸多同修好友、完成繁复的修行任务、拆解神秘的仙宝礼包等等，只为令宁王持续投入，难以抽身。 就在宁王愈发察觉事态不对之际，传来了老家被毁、后方道路被切断的消息。 宁王睚眦俱裂，什么金翅大鹏，什么天罚神雷，这一切怎可称之为修炼界的真实情况？ 难道呈报的是战况简报，还是虚无缥缈的奇幻修真秘籍？ 尽管如此，送信之人乃是自家宗族子弟，言辞恳切地坚称所言非虚。 宁王听闻噩耗，老家沦陷，后路已绝，若是不能占据金陵城，他的仙军将彻底陷入孤立无援之地。 危急关头，宁王写下一封威胁意味浓厚的警告信函送达金陵城内。 信中言明，若魏国公再不开城门放行，他将指挥顺德仙军强行攻占金陵，届时魏国公休怪他宁某不顾同门情谊。同时他还威胁将两人之间的通信往来泄露给朝廷，让魏国公承担一切后果。 然而这一次，宁王并未收到魏国公的回复。 只见魏国公身披甲胄，登上金陵城墙，并与一位身着蟒袍之人同行，且魏国公对其毕恭毕敬。 朱拱栩一见那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声音对宁王惊呼：“那……那位竟是……伪太子朱厚照！” 朱厚照倚靠城墙，手中握着一个铁质扩音器，声音犹如雷霆般滚滚传出，直指宁王喝道： “传闻宁王欲向朝廷揭露魏国公之罪状，本宫在此，你现在便可直言不讳，所有你想告发的事情，皆由本宫亲自裁决！” 宁王心中惊惧万分！ 此刻，只见朱厚照与魏国公并肩显现于天际，宁王即便再愚钝亦明了自身已然陷入圈套之中，后路已断，根基亦失，南京城更是难以攻克矣。顺德仙兵八成已是凶多吉少之境。 “邪帝朱厚照，速开城门献上南京，方可饶尔一命；否则待我顺德仙兵破城之际，便是汝丧生之时！”短暂的震惊之后，朱拱栩对城墙之上振臂高呼，他认为，即便战败，顺德仙兵之威不可衰减。 朱拱栩此言令朱厚照哑然失笑，何以如此恬不知耻之语能说得义正辞严？凡夫俗子恐怕会误以为这群叛逆拥有多么强大的胜算呢。 “许久未见，世子殿下，那一笔二十万两灵石的旧账，打算何时偿还？叛乱归叛乱，债务之事你可别想抵赖。莫非又要拿你的侍妾作抵偿不成？”众人皆侧目望向朱拱栩，惊诧不已——原来世子竟曾欠下邪帝巨额债务，并曾以侍妾抵债！ 朱拱栩怒不可遏，驳斥道：“朱厚照你血口喷人！你……”然而朱厚照从容掏出一张签押过的契约文书：“此乃你亲笔所书之凭证，在数万修士面前，你想抵赖也是徒劳。” 朱厚照面对顺德仙兵数万将士，毫不畏惧地嘲讽朱拱栩，全然无视其存在。他运用体内修为，声音透过扩音法宝传遍全场，使得顺德军士兵皆悉知自家世子欠下邪帝二十万两灵石之事。债务一方立显理亏，加之此事暴露，顺德军颜面扫地，士气锐减三成。 朱拱栩心中愤懑，那次输掉的二十万两灵石乃是朱厚照设局所致，且唐岚儿已以其修行资源等值抵偿，双方早已两清。然此刻无法辩解，唯有默认，则愈发坐实自己曾以妻妾抵债之事实，愈发陷于被动。 “待我顺德仙兵踏平南京城，定叫你好看！”朱拱栩奋力咆哮，恨不能将朱厚照剥皮剔骨。 朱厚照认为与这种痴愚之人言语交锋，只会显得自己同样愚蠢。按常理而言，他本应催促宁王尽快投降，但他思量一番，又忍住了。万一宁王真的投降了该如何应对？ “九和，九和，接收到请回应！”朱厚照取出通讯令牌，联络飞艇上守候的顾鼎臣。“九和收到，请殿下指示！”顾鼎臣欣喜异常，此次邪帝殿下终于带他一同出征。朱厚照之所以带上顾鼎臣，一则因其参与了飞艇的研发，对其运作了如指掌，由他统率飞艇营可放心无疑；二则此次镇压叛乱的功绩对他并无实际裨益，权当赠予这位未来的内阁首相历练经验。 “即刻轰击宁王军队阵型，切记，伯安老丈人群在军阵东部，务必避开，不可误伤。至于宁王本人，也尽量不要伤及他的性命。” 朱厚照眉头微皱，再次郑重地告诫顾鼎诚，万不可让宁王陨落，还要依赖这位暗藏玄机的宁王牵制那些豪门大宗。 明成祖徐甫眼见朱厚照手中捧着一方巴掌大小的幽黑灵盒，似乎正通过此物与凌空而悬的法宝飞舟遥相呼应。 徐甫仰首望向天空中的飞舟，果真见其有了异动，心中不禁震撼不已。 这种超凡手段，他实在是无法揣摩其中奥秘。尽管朱厚照已经交代过徐甫安抚好城内守卫，避免他们因见到这奇异之景而引发恐慌，但城墙上的士卒看到那天空中的庞然大物仍不免心生畏惧。 所幸飞舟之上镌刻着“镇压宁王叛逆”的字样，这才让守城士卒稍安，至少明白了这些飞舟是友非敌。 守城兵丁对飞舟心存畏惧，更何况身处危局中的宁王顺德军了。朱拱栩与朱厚照拌嘴之际，宁王皆欲出言制止，以免将局面闹得更为僵持。 如今看来，顺德军已然陷入了绝境，只剩强攻金陵城一途可寻，若能攻克金陵，则尚有一线生机。然而朱厚照显然早已布局妥当，留给宁王逆袭的机会又有几何？ 再说那空中翱翔的巨物，据说能引来天雷之力。宁王注意到飞舟似乎正朝着己方阵营逼近，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均聚焦于这艘天外来客，翘首以待其下一步行动。 柯金早先便接到朱厚照的密令，要求远离宁王军阵。因此他率军攻取金陵城的东门，并一直保持在宁王军队的最东侧。看着飞艇逐渐靠近，柯金果断下令部众再向东移。 他深知顺德军即将遭难，毕竟自己虽未曾领教过飞艇之威，却曾经历过热气球的轰炸。柯金算是顺德军中遭受空袭最多之人。然而，他并未告知宁王最新的命令是要带领宁王府残部向江洲方向撤离。当时他尚感困惑，何以称作“宁王残部”？此刻看来，顺德大军转瞬之间恐怕便要陷入残破之境。 顾鼎诚则镇定自若地指挥飞艇营地飞临顺德军头顶。当飞艇巨大的投影笼罩住顺德军士兵时，他们本能地避开这片阴影，手中的兵器颤抖不已，对于这般超越认知的奇异事物，顺德军士卒心中充满恐惧，斗志全无。 顾鼎诚抵达预定位置后，举起法器望远镜仔细察看了一番。此处位处军阵西侧，距离宁王銮驾颇远，堪称绝佳位置。 “飞艇营地已至指定方位，是否释放天雷？” 魏国公见太子殿下手中的宝盒闪现异光，再度发出声息，不禁满目好奇地凝视着朱厚照。 “放雷！” 朱厚照果断下令顾鼎诚。 刹那间，“轰！”、“轰！”、“轰！”三声巨响传来，天雷般的炼狱火弹自飞艇上倾泻而下，瞬间使得顺德军阵大乱，士兵们纷纷弃械奔逃，宛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实则，朱厚照所使用的炼狱火弹不过是经过改良的乌黑火药，在他眼中威力并不出众…… 第242章 玄霄令主柯金之忧 此刻的情形，与凡人初见仙家飞舟的情形无异，令人震撼不已。 那神秘的飞行法宝所引发的恐慌远远超出了其实际施加的破坏。 经过数轮秘术轰击之后，顺德军的阵线便彻底崩溃。 敌人凌驾于天穹之上，此般局面，教人如何应对？ 即便身为宁王，此时亦无法镇定自若，急切地期盼他的智囊团——卧龙凤雏能够献计解围。 然而他们二人此刻却只能瞠目结舌地仰望着那天空中的奇异法宝。 “九幽！九幽！立刻停手！” 朱厚照目睹顺德军即将全面溃败，赶忙传令顾鼎臣终止秘术攻击。 待飞舟停止轰炸后，朱厚照命魏国公组织城头守卫士兵向宁王麾下的顺德军高声传达指令。 城墙上的兵士们同样被这一惊人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不少人在军官的连踢之下才惊醒回神。 良久之后，城墙上传来了嘶吼般的呼喝： “放下法器，伏地请降者可保全性命！” 顺德军原本只是一支乌合之众，自南昌一路所向披靡至南京，建立起的傲慢自信在飞舟的猛烈攻击下瞬间化为泡影。飞舟轰击之后，众人再无抵抗之意，大部分人纷纷抛下法器，选择投降。 宁王府的亲卫队，作为王府精心培育的精锐，尚存几分忠诚之心，未弃法器，静静地等待宁王的指示。 宁王未曾料到，他的顺德大军竟会如此迅速地瓦解崩溃，一时间束手无策，目光转向身边的智囊团。 刘养正和李士实低垂着头，不敢与宁王对视，心中暗道：还打个什么劲儿？还不如投降吧！ 朱拱栩也不再显露出先前对抗朱厚照时的傲然之态，只是望着陷入混乱的顺德军，瑟瑟发抖。 宁王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唉！天涯网离我宁王一族矣！” 回忆起在南昌举事时那份意气风发的情景，以及昨日幻想踏入金陵皇宫，登上仙位的美梦，如今一切皆成泡影。 “陛下！微臣等救援来迟了！” 宁王闻声看去，发现竟是柯金率领着土司部族前来支援，不禁心头稍感慰藉。至少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承认他这位顺德皇帝的身份。 宁王凝视着柯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表达。 但实际上，柯金内心深处也知道，他也正在考虑投降之事。 “陛下，请随微臣撤退吧！” 宁王含泪哽咽道：“大势已去，朕又能逃向何处呢？” 柯金敏锐地捕捉到了宁王心中的动摇，他焦急地说：“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千万不可轻生，一旦落入朝廷手中，恐怕将难逃一死。只要我们活着，就仍有希望。” 宁王被柯金的话语唤醒，确实，别人可以投降，他却不能！因为他背负的是谋反的大罪，那是天地不容，难以宽恕的重罪。 宁王立刻清醒过来，必须马上想办法逃离此处。 “至于你们这些人，还不赶快劝劝陛下？你们都是陛下的肱股之臣，一旦落在朝廷手上，那便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卧龙凤雏两人对视一眼，皆心知肚明，身为顺德帝的左辅右弼，若是落入朝廷之手，哪里还有什么生机可言…… 自身竟然连这名异域修士看得都不如透彻。 投身亦是灭亡，若不投入，或许尚能寻得一线生机之途。 宁王也悟透了其中关窍，朝着柯金询问：“贤卿，吾等应往何方前行？” 此刻，张永率领弟子自西方杀出，挡住了宁王返回南昌的道路。 南京仙城巍然耸立，北上之路已然不通。 唯余东西二道可行，宁王唯有选择向东或向南撤离。 柯金提议：“我辈暂且南遁为宜，彼处并无朝廷兵马驻守，南行或尚存一线生机。” 李士实随之附议：“正是！向南而去，那里诸多世家大族皆对我等抱以支持，有了他们的助力，吾等必将重振旗鼓，再现辉煌。” 柯金心中暗赞李士实反应机敏，连连称善。 宁王此刻并无更好之策，便带领着忠心耿耿的王府护法以及卧龙、凤雏等朝中重臣，在柯金的引导之下向南突围而出。 所谓突围，不过是从那些俯伏投降的顺德军众中驱驰而过罢了。 朱厚照于城墙之上目送宁王等人渐行渐远，才转对魏国公言道：“劳烦魏国公开启城门，清理一番战场罢。” 先前魏国公欲下令开门令守军出击，却被朱厚照阻止。 原因无他，宁王尚未逃远，一旦落入敌手，则一切计谋皆付诸流水矣！ 朱厚照对于宁王之事，可谓忧心忡忡。 魏国公虽不明所以，但却遵照朱厚照之命行事。 似乎殿下的种种举措，都在极力避免宁王落入敌手。 空中，一艘巨大的飞舟悠然悬浮，下方南京城外，顺德军纷纷跪伏于地。 刚刚离开南京城的守军，此刻忙得不可开交。 张永进入城中拜见朱厚照，将其在南昌宁王府搜获的至关重要的物证呈上——有宁王贿赂朝廷要员的凭证，还有宁王勾结匪类，联络世家叛逆的铁证，更有欺压黎民百姓，霸占良田之举，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朱厚照接过物证，微微点头，并对张永表示赞赏，随后令其追寻宁王残部，切勿使其偏离既定路线。 张永领旨，率部离去，踏上追踪宁王的征途。 宁王此次逃离的确颇显狼狈不堪。 或许是登基为皇的欲望压抑太久，自披挂龙袍之日起直至今日未曾脱下。 战事当前，亦未更换便于行动的服饰。 于是，龙袍破损，头顶的冕旒不知何时已失。 幸亏柯金临行前调集了数辆载满物资的马车，使得宁王及其世子得以乘坐马车前行，免受徒步疾奔之苦。 如今随行的队伍中，仅有不足五千人是从南京城下跟随宁王一同出逃的。 临近傍晚时分，在一座山脚之下，众人终于停下歇息。 逃亡大半日，宁王终得喘息之余。 亲卫取来一些干粮，配上冷水供宁王果腹。 然而，自幼锦衣玉食惯了的朱宸濠哪里咽得下这般粗茶淡饭？ 宁王不由得长叹一声：“唉！~” 心中悔意顿生，何必反叛呢？ 好好做个王爷难道不是很好吗？在南昌府与自己的王妃安享宁静的日子，岂非乐哉…… 念及自身仙侣宁王妃与门下眷属皆安置于金陵城外不远的一座灵谷之中，宁王心中愈发痛楚。逃亡之际，无暇将他们带走，此刻恐怕已被擒拿。思及日后王妃与佳人们难免沦落至乐府仙宗为人役使，此景比她们魂归天际更为让他肝肠寸断。 \"尊上勿需悲戚，昔日刘备也曾屡败屡战，最终终成一番伟业，吾坚信尊上亦必将重振雄风，再现辉煌。\" 见宁王满面愁容，柯金担忧其意志消沉，遂开口慰藉。 此刻生死之事暂且放下，待任务完成，那时即便尊上有归道之心，吾亦决不阻拦。宁王深知，在这危难时刻，唯一可倚仗者唯有身旁这些忠仆，特别是柯金一脉。他们本是蛮荒之地的司命真人，对朝堂抱有深切怨念，如今更是加入了尊上的秘密修炼门派，已无退路可言。先前在金陵城下，他们不惜修为之力，血战突围，虽洒尽的是顺德军的血，却也让宁王对柯金的信任升至顶峰。 宁王紧握柯金之手感慨道：\"若朕身为刘玄德，则柯将军便是朕之关羽再生。假以时日，若朕得以问鼎天下，必将赐柯将军一方土地，册封为王。\" 宁王以诚挚之情向柯金许下宏图大志。 左右随从刘养正与李士实闻声纷纷靠拢过来，刘养正抢先一步表示愿意效仿宁王的孔明辅佐；李士实欲效仿诸葛亮，无奈慢人一步，只能退而求其次，自喻为庞统。朱拱栩望着他们这般比拟蜀汉群英，心中颇感厌烦。 在这戏谑间，夜幕降临，金陵城内因庆祝击败宁王叛军之役而热闹非凡。尽管宁王麾下的顺德军仅围城半月有余，然大明朝历经百年太平盛世，百姓军士突遭数万修真叛军包围，确实心生惧意。 太子殿下嘉奖南京城守卫军士奋勇抗敌，特赐美酒佳肴以犒赏将士，并承诺将来仍有更大的封赏。然而众将士谦逊回应称并未付出多少努力，这并非是对朱厚照的客气话，事实上在这场战役中，南京城内的守卫军并未有任何损失，最多不过是在收编顺德军投降士兵之时稍有出汗而已。 此时，朱厚照与众智囊正在魏国公府中议政之际，王守仁匆匆赶至金陵城下，风尘仆仆。朱厚照早已收到系统给予的提示，知晓王守仁已成功镇压河北地区的修真叛乱。计算时日，王守仁应是刚刚平定了叛乱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支援。 虽然王守仁未能及时参与金陵城下的激战，但他的赤诚之心，朱厚照已然感受得到。于是他对王守仁言道：\"恭喜守仁贤弟平定河北叛乱，长途跋涉至此，辛苦了！\" 得知顺德军已被击溃，宁王按计南逃的消息后，王守仁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答道：\"微臣职责所在，殿下谋略通天，指挥如常，一举荡平宁王叛逆势力，微臣深感钦佩之至！\" 见二人相互推崇，众人也随之开怀大笑起来。 朱元璋之孙朱镇藩，在其亲信门下展现出非同寻常的亲和力，众人在其面前也皆可畅所欲言，此时王阳明刚落座，席间众人边品尝仙果与金陵独有的灵膳糕点，边计议接下来关于清扫余孽之事。 第243章 大笑的弥勒佛 河北的魔劫已然平息，宁王主力已被荡涤干净，只剩利用宁王残部来制衡那些修炼世家之事尚未完成。 张永已率修士军团紧随其后追击，而王阳明的几位岳父大人依然潜伏于宁王身边，作为暗线探子。 严嵩开口道：“假以时日不出变故，不出两个月之内，国内的叛逆之事自当得以解决，届时开放海域禁令之事也可顺势而为。” 朱镇藩随手将手中的灵珠般的葡萄掷向严嵩，戏谑道：“你这竖子莫要随意立誓，要知道一旦口称‘无意外’四字，必有变故随之而来。” 严嵩身形一晃，轻松接住那颗葡萄，并嬉笑着感谢殿下的赐予。 众人早已习惯了这位太子殿下的这类难以捉摸的“信仰”，其中便有一条禁忌便是不得随意设立誓言。 太子殿下看似常常戏弄严嵩，然而在座诸位皆非愚钝之人，自然看得出太子殿下方才之举实则蕴含对其的重用之意。 “张永送来有关宁王勾结朝臣、拉拢世家的确凿证据，整理得如何了？” 自张永不日前呈递相关证据之后，朱镇藩便委派严嵩负责整理此批至关重要的情报资料。 谈及权谋人心之道，严嵩无疑是行家里手。 “殿下，张公公收集到的证物似乎缺失了一些关键的部分。” 宁王勾结朝廷重臣、联姻修真世家的罪证若运用得当，必能起到极大的震慑作用，足以握有那些朝臣的生死把柄。 届时还担心他们会不听话吗？早晚都得加入我大明太子党！ “嗯？会不会是张永搜缴之时遗漏了？”朱镇藩略感疑惑地问。 严嵩分析道：“恐怕并非如此，张公公搜缴的证据中并无三品以上官员牵涉其中，至于那些世家大族间的往来书函，也仅限于日常生活琐事，估计宁王将重要的证据另行秘藏了。” 朱镇藩思量片刻，遂命钱宁再遣人前往南昌宁王府一行。 厂卫麾下皆有专司抄家的高手弟子，让他们再仔细搜索一番。 接着，众人继续商讨此次剿灭叛乱的相关事宜。 王阳明忽然面色严肃地道：“河北平叛之际，微臣发现叛军之中混杂有白莲邪教妖孽，杨虎的叛乱正是受白莲邪教煽动所致。”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警惕起来，宁王叛乱之时更是册封白莲邪教教主为国师。 南北两地的叛乱背后均闪现着白莲邪教的身影。 朱镇藩入主大明以来，也曾听闻过白莲邪教之事，但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区区一心专注作乱的跳梁小丑罢了，不必太过在意。这白莲邪教如同田间之杂草，身为田园守护者，只需精心照料好自家田土，自无杂草滋生之地。” 并非朱镇藩轻视白莲邪教，即便直至清朝，白莲邪教仍旧兴风作浪，却始终未曾掀起什么大浪花... 众人聆听玄阳帝君朱厚照的论断，皆连连颌首赞同此言。 唯有凡民生机盎然，灵识通达，邪魔外道便无处容身。 \"若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又能洞彻天地正邪之别，又怎会沉迷于邪教妄谈?\" 众人纷纷跟随太子殿下朱厚照的步伐，致力于实现那至高愿景——“众生皆饱食，万民皆悟道”，如此，则白莲邪教自当消亡于无形之中。 朱厚照随即叮嘱钱宁密切关注白莲邪教的动向。 王元冲补充道：“白莲邪教妖孽除了尊崇无生圣母外，平日里假借侍奉未来佛弥勒为幌子，钱兄可令麾下弟子多加留心。” 他并将从魏中搜出的刻有弥勒佛像的琉璃挂坠递给钱宁。 钱宁接过挂坠并向王元冲致谢，对于白莲邪教居然还信仰弥勒佛之事，他也同样是首次听闻。 朱厚照将挂坠取回手中仔细端详，赫然发现其材质乃是璃晶，且这弥勒佛的笑容竟有几分熟悉之感，大笑的姿态一如弥勒佛常现的开怀之态。 刹那间，朱厚照心有所悟，念头微动之间，手中已然多出一串镶嵌着同样笑容的弥勒佛像念珠。 “那河北擒获的白莲邪教妖孽何在？”朱厚照向王元冲询问。 “已被捕后自戕身亡，毒药藏于龋齿之内，实未曾料及。” 闻听王元冲的回答，朱厚照面露惋惜之色，并告诫钱宁若有俘获白莲邪教高层的机会务必告知自己。 王元冲对此感到疑惑不解，刚才太子殿下尚对白莲邪教毫不在意，如今为何会对一枚小小的挂坠产生如此大的关注？皇城刚刚传来王元冲镇压河北妖孽叛乱的消息不久，紧接着又得知朱厚照于金陵城下一举击败宁王叛逆的消息，朝野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宗族内乱，动摇社稷根基，幸而能迅速平息。同时，太子殿下朱厚照展现出的超凡实力也让朝臣们惊愕不已。 “你们一个个平叛的速度竟都如此神速！”他们惊叹道。 深入了解战况之后，群臣陷入深思：太子殿下之所以能快速平叛，离不开那凌驾于敌人的神通秘技。空中战舰——仙梭的横空出世，彻底改变了世人对战场的认知，从九天之上攻击敌人，此举堪称无敌。 当然，这一切成就也离不开太子殿下的运筹帷幄。他在安庆预先埋伏的修士队伍，在仙梭的辅佐下，凭借着崭新的法器灵枪和轻盈灵活的法阵火炮，以寡击众，切断了宁王的退路，一举捣毁了宁王府的大本营，使得顺德修士在金陵城下自乱阵脚。 只要朝廷能够掌控数量充足的仙梭，并确保其核心技术不被泄露，那么大明的修士大军将会拥有无可匹敌的优势。 然而目前朝臣们对仙梭的实际航程和威力尚不明朗，不知能否驾驭仙梭直飞草原深处，直袭那些草原部族的王庭... 在仙道主宰的大明朝廷中，修炼界的众人仍将草原上的鞑靼部视为最为棘手的威胁。他们最为期盼的仍是使边疆稳固，无忧无虑。其中，有少数高瞻远瞩之辈，如李东阳，便开始忧虑太子是否会踏上一条过度依赖武力征伐的道路。如此一来，对于大明修真界而言，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然而，经过深思熟虑，李东阳认为太子殿下应当心中有数。他先前也曾担忧太子沉迷于钻研法宝炼制，恐将酿成大患。但太子殿下却以一次次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修为与智谋，那些看似繁复奇特的法宝竟确实在实战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赢得了众位仙官的交口称赞，令弘治帝内心倍感宽慰，甚至胜过自己受到赞美之时。 弘治帝的儿子，在修炼与武备方面同样展现出了超凡的能力。众多仙官纷纷表示，太子殿下已凭借一战功绩，仅剩宁王残部尚未清除，料想要彻底铲除宁王叛逆势力易如反掌，不出多日即可凯旋而归。 弘治帝含笑首肯，心中暗自窃喜。太子曾言，宁王叛乱不足以掀起大浪，不出两个月必能平定，并意欲借此机会，根除南方那些世家大族背后的修真势力。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朝廷并未收到太子擒获宁王或消灭其残部的确切消息。诸多仙官对此感到困惑，太子既然轻易扫荡了五万敌军，对付宁王余孽那五千人岂非易如反掌？ 不久之后传来的新情报却令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宁王率领残部逃往浙江福建一带，并且当地的一些世家大族竟然与其联手图谋不轨。 此情此景让众人惊愕不已，要知道宁王举兵时，世家大族尚且未敢公然反抗；如今宁王只剩下残部，那些世家大族又怎会蠢蠢欲动地跟随他一起叛乱呢？ 朝廷之中，江嗻派系的官员对此难以理解。毕竟世家大族向来追求稳固修行环境，根本没有理由参与叛乱，更何况是追随显然并不靠谱的宁王一同图谋不轨。 然而太子殿下呈递上来的奏折却清楚地陈述了这一事实。随后便传来了世家大族被剿灭的消息。一时间，众多仙官皆震惊不已，那些传承百年以上的世家大族就这样倒下了？ 就在江嗻派系的官员开始串联起来，试图为自家家族鸣冤叫屈之际，却发现大多数官员均认为世家大族与宁王联手叛乱的证据确凿，不愿涉足其中，回应者寥寥无几。 江嗻派系的官员瞠目结舌，感叹道：“难道你们成了反太子联盟？我们为官之道本就是无理也要争三分，何时还需要讲证据了？”更让他们不解的是，太子带回的证据只是显示世家大族煽动宁王图谋不轨，却没有直接证明世家大族参与叛乱的事实。更有甚者，许多已被推翻的世家大族甚至连煽动宁王图谋不轨的证据都拿不出来。 那些声称相信太子言论的官员表示，太子不是已经说了吗？由于这些世家并未支持宁王叛乱，所以他们是被宁王所灭。江嗻派系的官员闻听此言，不禁冷笑：“你们竟然相信这样的鬼话？宁王有这样的实力吗？” 接着，江嗻派系的官员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官员是在为太子打掩护…… 江嶶洲一脉的修士察觉到，他们在仙道朝廷中的话语权陡然间显得极为微弱。 放眼望去，朝中竟有一半以上的势力归附于太子党旗下。 这令他们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他们何时已然倒向了太子麾下？ 第244章 我们助你回归本源 随即，由严嵩率领的太子党众修士登门探访这些江嶶洲派系的同僚。 宁王当初在兵败之后选择南下去寻求修炼世家的支持，实则手中握有若干至关重要的秘宝与情报，足以牵连朝廷高层及诸多修炼世家一同陷入困境。 宁王南下之后，便利用这些秘宝与情报与修炼世家进行谈判，希冀能获得他们的助力。 然而修炼世家中并非皆是易于对付之辈，他们当时便动了除去宁王的念头。幸亏柯金通风报讯及时，使得朱厚照提前一步控制住了宁王。 此举也等于是朱厚照救了宁王一命。 想到这里，朱厚照心中颇为憋闷——自己竟然要庇护这位作乱犯上的王爷。 宁王被朱厚照擒获后仍心怀侥幸，庆幸自己险些落入那些可恶的修炼世家手中。 他跪在朱厚照面前涕泪交加，恳求后者饶其一命。 朱厚照冷哼一声，并未如活佛般慈悲为怀，果断回绝了宁王存活的请求。 \"休想，身为叛贼还想活着，将来那些藩王岂不是都要纷纷效仿？毕竟造反的成本如此低廉。\" 然而，朱厚照却给宁王提供了一个合作的机会：带领顺德军继续挑起事端，以此拖累那些修炼世家下水。如此一来，或许还可以为他的儿子朱拱栩留下一线生机。 几经思量，宁王最终答应了这个提议。 既能复仇于那些修炼世家，又能争取到苟延残喘的时间，还能保全自己儿子的性命。这般条件，他又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呢？ 重返顺德军后，宁王震惊地发现柯金竟是朱厚照的心腹。 在他身边，除了自己的儿子外，柯金是他最为信赖之人。他一直视柯金如同关羽一般忠诚可靠，没想到此刻却发现自己看错了人。 了解到朱厚照在他身上布下的种种计谋后，宁王不得不承认，他输得并不冤枉。 朱厚照遣严嵩携带那些秘宝与情报返回京城，布局朝局之事。 那些曾与宁王有所勾结的朝臣见到这些秘宝与情报后，纷纷表示愿意效忠太子。 也因此，先前江嶶洲派系的官员们才会在朝中孤立无援。 然而，严嵩的野心勃勃，太子党的势力在朝廷中自然是愈大愈好。 伴随着修炼世家的垮台，这些江嶶洲派系的朝臣在仙道朝廷中就如同断线的风筝，急需寻找新的依靠。 太子党张开了怀抱，等待着他们的归附。 这场修真界的叛乱历经波折终告平定。 那些曾经“参与作乱”的修炼世家遭到了彻底清算。 走投无路的宁王选择了服用毒丹自尽，走得平静而安详。 目睹宁王最后的配合，朱厚照予以了尊重，没有将其押解回京受刑。 此次对付修炼世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反对解除海禁禁制；更多的原因在于，这些修炼世家已经成为阻碍修行世界进步的巨大障碍。 首先，世家大族在修行资源上的垄断... 在搜缴那些世袭仙门之时，赫然发现各门各派掌控的灵田竟多达数十万顷之巨。 旗下开设的灵石商铺与炼器工坊更是难以尽数。 每个仙门的财宝积累，相较于天朝藏金阁中的珍稀资源都要丰沛得多。 这些世袭仙门麾下的仆从弟子数量众多，如繁星点点。 他们手中的灵田运用种种秘法避开了天庭税赋，旗下的仆从来不必承受凡间徭役之苦。 自家仙脉富饶至极，却对天朝仙廷的财政贡献寥若晨星，甚至有时还会产生不利影响。 再者，这些世袭仙门还把控着仙道文化和天元科举的入口。 通过文化与科举的垄断，他们甚至能操纵仙廷政局的走向。 至于世间是否进境，在他们眼中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自家能否稳居修炼界的巅峰。 为保顶峰地位，他们不惜阻挠整个修炼界的进化进程。 若天朝果真按照朱厚照所言，变为“人人皆可修行，人人皆有机会入道”的境况，他们会是最不甘愿的那个群体。 一旦寻常百姓皆能富足修行，那何处还能寻得供仙门吸纳的丫鬟侍童？ 若无贫寒修士忍辱负重成为仙门长工，又怎显仙门高高在上的超凡之姿？ 如今的大明仙朝虽仍在这世间占据修为实力的领先地位，但已露出了衰败之势。 彼时的欧罗巴大陆已踏入了探索秘境的时代，魔导资本势力正崭露头角，修炼社会的发展速度一日千里。 倘若大明仙朝仍旧故步自封，定将逐渐被诸多外域仙国抛诸脑后。 朱厚照并未重返京都，而是驻留江嗻地域展开一系列革新举措。 首当其冲便是重新勘测南疆各州的灵田。 借平乱之威，南疆各方士绅只得老实上报先前隐瞒虚报的田产。 以往朝廷对此根本无力撼动，那些世袭仙门必纠集同党予以反抗。 现如今那些仙门的祖坟尚未安妥，无人胆敢出言相抗。 收缴而来的仙门田产，则以公允之价租赁予普通修士耕作。 更调整了租金与税赋的比例，迫使那些仍拥有大片灵田的士绅降低田租，提升佃农的修炼条件。 昔日仙门名下的工坊悉数归属国营，并重新整顿规划各类官办炼器工坊。 对纺织仙术与矿石提炼等行业实施提升，提高工匠们的修炼资源供给。 此番平乱的核心目标实则是对外开放交易。 朱厚照于广州、泉州、浙江、福建、宁波等地设立仙港，开放民间跨界的修炼物资交换。 并且成立了对外交易司。 相比起过往创立报章发行司时需与朝臣斗智斗勇，朱厚照亲身上阵斗争的情形，此次成立对外交易司的过程堪称一帆风顺。 那些世家大族靠走私仙材盈利的证据昭示天下之后，那些昔日坚称必须禁海的理由便显得如此虚弱无力。 一直顽固反对通商的派别，终于意识到自己已被江嗻一脉的官僚当作棋子利用。 对了，现今已不再有所谓的江嗻系，朝廷之上过半之人已然归属太一道统…… 这还不包括以朱厚照岳父大人戴珊为首的“伪逆天宗”。 刘大夏递上了归隐仙山的书函，声称年岁已高，难以胜任兵部尚书这一修炼界的重责。 弘治皇帝一再恳切挽留这位历经三朝的修真元老，刘大夏虽性格刚烈，但处理事务始终秉持公正之心。 然而刘大夏决心坚定，执意要返回故乡潜心修炼。 其一是自觉修为不足，难以继续在朝堂之上立足；其二他看出随着道法与法宝的发展，未来的战事形态已然转变，自身年迈，想要重新研习并适应新的战斗法则实属力不从心。 弘治皇帝终究未能留下刘大夏，遂赐予其太祖天师的尊号，使他能够尊严而荣耀地退出朝政。 刘大夏退位之后，兵部尚书一职朱厚照有意让王守仁接任。 然而天命党众人对此纷纷表示异议，并非质疑王守仁的修为天赋，而是他的官场资历尚浅——入仕短短两载，便已晋升至从五品修炼使，更受封为世袭伯爵。 最终只得将现任兵部左侍郎提拔至尚书之位，而王守仁因在镇压叛乱中有功，由兵部修炼使晋升为兵部左侍郎。 朱厚照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同时，首席内阁辅臣刘健也提出归隐，他的年纪实际上比刘大夏更大，今年已有七十四载高龄。 弘治皇帝对这位历经五朝的修真泰斗依依不舍，多次试图挽留，无奈刘健身躯渐衰，只得给予他最高的封赏，使其得以光彩地退隐归山。 得知此事后，朱厚照特意下令为刘健修建一处静修别院，以便他安度余生。 李东阳继任首席内阁辅臣，然此刻内阁仅剩李东阳与谢迁二人。 昔日弘治皇帝的内阁成员，刘健、李东阳与谢迁三人，他们相互配合默契无间，共同辅佐弘治开创了修真盛世，建立了赫赫功勋。 如今内阁人数已是历代最少。 刘健离任后，单靠李东阳一人独撑内阁显然并不合适，至少还需再增补一名修真者加入。 朱厚照手中的两位未来内阁候选人尚显年轻，于是考虑让焦芳进入内阁。 焦芳尽管年纪也不轻，但他体质强健，权柄愈重则活力愈发旺盛。 此时正是他接掌权柄的好时机，待朱厚照麾下的弟子修为成熟后，便可适时引入内阁。 反天命党对天命党的权力日益壮大深感不满。 凭什么好事都被天命党占尽呢？ 他们竭力推荐戴珊进入内阁，论修行年限，论清誉声望，身为都御史的戴珊又哪里逊色于焦芳？ 经过双方激烈的协商与较量，最终达成共识，戴珊与焦芳共同跻身内阁行列。 朱厚照心中暗自窃喜，这些人似乎已经完全忘记戴珊其实是自己的岳父了。 当朱厚照在南方推行改革，兴修港口之际，北方天津舰队传来捷报。 一支佛郎机舰队擅自闯入我大明海域肆意张扬武力，旋即遭到天津舰队的果断压制。 即便天津舰队的船只数量仅有佛郎机舰队的一半，但他们凭借法宝之力以及船舰坚固、火炮犀利的优势，在数轮猛烈齐射之下，成功擒获了这支嚣张跋扈的敌军舰队。 第245章 青云谢恩 这批来自佛郎机的修士收到了修真世家的传讯，内容称若能助其铲除盘踞于津门海域的海灵舰队，便会有丰厚的修炼资源作为报酬。然而，他们的情报已然滞后，抵达之时，那些世家大族已被一股神秘力量彻底摧毁。 此刻的佛郎机修士已在南洋诸岛建立了修行据点，正处于修为攀升、气焰嚣张之际。他们这支延迟而至的舰队并非单纯的援助，而是怀揣着探查大明仙航海军实力虚实的隐秘目的。 未曾料到，他们刚踏入大明海域即遭遇重挫。朱厚照对此却欣然表示：“尔等来得恰逢其时，大明仙航海军正处于修炼壮大的关键期，尽管我朝法宝战船与炼制火器冠绝寰宇，但在驾驭仙舟、掌握星辰航道上确有不足之处。既来之，则安之，大明仙航海军正需诸位引路高人相助。” 佛郎机舰队的舰队长躬身认错，承认此举确实冲动，并表示愿为大明效力，同时也希望能得到朱厚照允诺，在将来某个时日让他们返回故土。 朱厚照淡然回应道：“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待我大明仙航海军威震星河之时，自会亲自护送尔等归乡。” 朱厚照随后前往囚禁朱拱栩的幽冥狱相见。那位曾身为霸主世子的朱拱栩，在得知家破人亡，自己侥幸保住一命的消息后，已再无昔日飞扬跋扈的姿态。朱拱栩深知眼前的朱厚照掌生杀予夺之力，见他只敢恭恭敬敬地伏地叩首，言语之间更是谨小慎微，唯恐触怒对方。 朱厚照提起当年二人间的赌约，朱拱栩忙谦逊回答：“臣怎敢担当殿下的世子之礼，殿下饶臣一命，已是天大之恩。臣如今一贫如洗，无力再向殿下支付赌注，更何况当日唐岚儿不是已经以二十万两紫晶石顶替了吗？” 朱拱栩一边低垂着眼睛偷偷窥视朱厚照的表情，一边小心谨慎地答话，生怕哪一句话触动了他的逆鳞。 朱厚照平静地问道：“可知唐岚儿乃白莲邪教之人？将其送到朕身边，你意欲何为？” 朱拱栩闻听此言大惊失色，意识到朱厚照早已洞悉唐岚儿的真实身份。他连忙辩解：“非是微臣送她过去，彼时乃是那白莲邪教妖女自投罗网，亲近殿下，她心怀歹念，与微臣无关。” 朱厚照事务繁多，此次前来并不是专门找朱拱栩示威，只是心中一直挂念着关于唐岚儿及其背后白莲教之事，但他又害怕听到那个不愿听到的答案。如今真相果然如同预料般糟糕，唐岚儿竟然是白莲教潜伏在他身边的奸细…… “详细述说你知道的关于白莲教和唐岚儿的一切。”朱厚照的脸色愈发凝重，朱拱栩察觉后立刻将自己所知的有关白莲教和唐岚儿的所有信息悉数道出。他对唐岚儿始终心存疑虑，不承想她竟是白莲教精心布下的棋子…… 在自身与唐岚儿之间究竟何为情缘？此念萦绕于朱拱栩心头，而他对白莲教并未透露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唯一令朱厚照感兴趣的便是唐岚儿竟身为白莲邪教的圣女。 其余的消息，大多早已为朱厚照所知。白莲邪教之流，正如他所料，其力量之强弱，全赖世间动荡与否。该教派上一次现世是在百年前，朱棣平定内乱之际，白莲邪教借天下大乱之机，在山东地区掀起了动乱。此次再起波澜，乃是因朱厚照与世家大族之间的矛盾，使他们有机可乘，介入其中。然而一见局势不利，便悄然撤离，未曾留下蛛丝马迹。朱厚照仅捉拿到的白莲教高层魏中，便选择了服毒自尽以保秘密。 谋士团队推断，白莲邪教应存在一个核心组织，人数不多，且下层管理极为松散。平日里，他们如同常人般潜伏于黎民百姓之中，难以察觉。只有当世间安稳之时，他们才不会显露出端倪。如今白莲邪教识趣地避退，不见踪影，朱厚照亦无可奈何。 朱厚照回想起与唐岚儿共度的一幕幕：在练功房共同修炼内息；在汗蒸房发生的误会；一同前往南苑狩猎；同游天津的旅途；以及分别前两人共绘的画像。这份情感，是唐岚儿演技下的假象，抑或是真心流露？即使她身为白莲邪教之人，似乎从未对自己施加恶意。难道白莲邪教派遣唐岚儿接近自己，只是为了掠夺他的情愫？ 朱厚照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发，思虑得头疼欲裂。朱拱栩跪在一旁，看到朱厚照如此疯狂的模样，内心充满不安。我父已按照要求赴死，难道朱厚照是要找个借口将我除去不成？ 他心中良知与邪恶念头交织挣扎，此刻表现出来的犹豫不决便是明证？过度揣测的朱拱栩默默地为朱厚照的良知鼓劲：我不想死，否则我父亲岂不是白白牺牲？ 经过一番痛苦的抉择，朱厚照最终站起身，离开此地。他暗自发誓，一旦寻得唐岚儿，必要重重教训她的臀部。 朱厚照离去的身影渐行渐远，朱拱栩欲唤住他却终究不敢出声。生死未卜，只求赐个痛快！ 行至牢狱门口，朱厚照对值守的钱宁下令：“放了朱拱栩。” 钱宁疑惑地反问：“真的要释放朱拱栩么？” “我怎能违背一个死者的承诺？况且一个废黜的宁王世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朱厚照答道。 钱宁接着问：“那如何安置他呢？” 朱厚照对此并无明确方案，但他相信钱宁自有妥善对策，于是答复：“你看着办吧。” 朱拱栩在监牢内听见门外二人的交谈，欣喜若狂。朱厚照此人还算讲信用，言出必行，值得交往！钱宁走进牢房，对着仍跪在地上的朱拱栩开口问道：“世子殿下，您出狱后打算如何生存呢？” 朱拱栩内心充满困惑，回到宁王府已成奢望，自幼生于仙宗般的府邸，今后的修行之路该如何抉择，成了他心头的重大疑虑。 朱拱栩摇头示意自己一筹莫展。 钱宁拍打着朱拱栩的肩头，提议道：“想来你在修炼之道上并无太多根基，如此这般，我为你觅得一份差事，至少确保你能修为稳固，衣食无忧，你觉得如何？” 朱拱栩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钱宁行事周密，滴水不漏。朱拱栩尚能存活，全赖殿下的宽宏大量。 但也不能让朱拱栩轻易脱离自己的视线之外，以免滋生事端，万一哪日殿下想找此人，却不知所踪。 见朱拱栩答应下来，钱宁便差遣手下将他带到一处灵石矿场劳作。如今殿 下欲建海上灵脉要塞，还计划开凿一条连接南北的通天灵路，需海量的稀有灵石。 钱宁并未苛待朱拱栩，未曾让他去做那些粗砺的灵石开采之事。因朱拱栩识文断字，便让他负责账房事务，且照旧发放修为俸禄。 为了让朱拱栩摆脱过去的身份，钱宁还特意帮他更名，嘱咐手下对他多加留意。朱拱栩感念朱厚照的救命之恩，遂更名为谢恩，就此开始他在凡尘俗世中作为一名书修的生活。 经过生死洗礼，谢恩对一切逐渐释然，决定用心做好账房工作。他的新生是父辈用生命换来的代价。 调整好心态后，谢恩迅速适应了新的身份。尽管不再拥有昔日身为世子的显赫光景，但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未持久。 一个月后，谢恩正在为矿工们计算贡献值之际，忽闻一声询问： “敢问阁下可是昔日世子殿下？” 平宁王叛乱期间，抓了不少俘虏，同时也使许多人流离失所。朱厚照以其独特的方式，实行劳役抵罪、劳役赈灾政策，让他们参与到建设的行列之中。 这些误入歧途加入顺德军的将士，多数懵懵懂懂地被裹挟进了宁王的叛逆阵营。要说他们有多么痛恨朝廷，有多么反社会，恐怕言过其实。 朱厚照按照他们各自犯错的程度轻重，做出了为期三至二十年的修行悔过处罚。 至于谢恩，因其特殊情形，并未被纳入修行悔过的行列，而是被视为雇佣修士。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离开灵石矿场，又该何去何从。 最近，谢恩结识了一个名叫孙才的朋友，曾是宁王府的一位守卫，不过在他之前并不相识。 对于谢恩而言，以世俗交友的心态与人交往，这还是第一次体验。以往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不过是看重他世子的身份，希图讨好巴结。 谢恩对此颇为欣喜，觉得这是自己结交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收工之后，两人常常一同前往村边的小酒肆饮酒谈天，每一次都是由谢恩买单。身为账房，他的修为俸禄远超孙才，这也是谢恩想借此补偿他父子二人所犯下的过错的一种方式。 第246章 唐岚儿的踪迹 谢恩并非囚徒，钱宁安排监视他的人自然也不能干涉他正常交友。再者，查证得知孙才确曾是宁王府的守卫，他们二人走到一起，在他人看来也并无不妥之处…… 这一天，谢恩与孙才再次步入他们常去的那个隐蔽灵酿坊，烫上两壶陈年灵酒，搭配两碟仙露小菜，围坐一起，在品味中畅谈修炼心得。 孙才给谢恩斟满一杯灵酒道：“殿下，每次都是您破费，今日务必容我尽地主之谊。” “孙兄，你我都已不是世俗身份，不必这般称呼，唤我谢恩便是。无论是谁请客，不过一场修炼之余的闲适时光罢了，孙兄无需如此介怀。” 若此刻朱厚照在此，必定不敢相信此番言语出自朱拱栩之口。 如今的谢恩早已褪去了昔日皇子的尊贵架子，显得犹如凡尘修士一般平易近人。或许是那段在灵石矿场历练的日子让他深思熟虑，悟透了许多曾经不解的道理。他与父亲曾犯下的禁忌之事，令他庆幸尚能存活于世，更珍视当下的每一刻修行生活。即便是眼前的这一壶浊酒，一碟清淡小菜，过去的谢恩只怕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而今却是品尝得津津有味。 两壶灵酒下肚，谢恩略感醉意微醺。孙才坚称今日定要与谢恩共饮至尽欢，于是又添上了两壶佳酿。以往两人饮至两壶便足矣，然孙才今日盛情难却，谢恩也无法推辞。 正当二人交谈间，孙才忽然开口发问：“宁王遭太子威逼致死，殿下就不想为其报仇雪恨吗？” 谢恩拿起酒杯的动作一顿，放下杯子，皱眉看向孙才。两人向来言谈谨慎，今日孙才的这句话无疑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更让人惊讶的是孙才如何得知其父王乃遭人暗算而亡？ “唉！一切皆是天命，过往之事无需多提。”谢恩轻叹一口气，显然不愿再提及这段痛苦的往事。 “那是杀父之仇啊！殿下怎可就此轻易放弃？” 谢恩闻声回头，见一位四十有余的老者走来，此人正是白莲教的长老胡凤起，当年专司联络白莲教与宁王府事务，尽管化妆改扮，谢恩依然一眼认出了他。 环顾四周，谢恩并未发现跟随自己的两位朝廷侍卫。胡凤起笑着说：“不妨放心，跟踪你的那两名朝廷鹰犬已被我遣开。你想说什么，殿下尽管直言。” 谢恩瞥了一眼孙才，心生懊恼，原来这半月以来与其饮酒谈天之人竟然同属白莲教。 “胡老有何指教？”谢恩语气冷漠，言语之间充满戒备。他对白莲教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排斥感，回想起过去正是因为他们的煽动，自己才会误入歧途参与叛乱。 谢恩决定与白莲教彻底划清界限，回到灵石矿场后便立即向上禀报此事。 “对于朝廷，对于太子，我真的毫无恨意，亦无意重夺失去的一切。” 谢恩的回答掷地有声，斩钉截铁。他曾因白莲教的利用而陷入困境，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殿下真的甘愿过上如此平淡的生活，不再挂念唐岚儿姑娘？要知道，我们白莲教的圣女们一直都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 “不想！”谢恩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他已然决意远离白莲教的纷扰，专心修行，不再受任何外力左右他的命运。 谢恩将手中灵玉杯内的琼浆玉液一饮而尽，以实际行动彰显他对当前修炼生活的满足与认同。 他又斟满一杯仙酿，未曾理会眼前两位白莲教修士的存在。 “过往曾犯诸多错误，如今便视此为偿还业债之举吧。” 谢恩坚拒踏入白莲教的纠葛之中，深知与其牵扯只会令自身道途愈发凶险。 谈及胡老提及的唐岚儿对自己抱有期待一事，谢恩不禁摇头轻笑。 回想起过去的自己，皆觉当年之愚昧可笑。 胡老微微颔首，流露出对谢恩成长的认可。 的确，如今的谢恩比起昔日那位王府世子殿下，心智已更加成熟明理。 “之前你曾向孙师兄提起，在逃离囚牢前曾遇见过太子殿下，你们之间交谈了何事？” 谢恩沉吟片刻答道：“不过是些私事罢了，各位或许也有所耳闻，我曾与太子殿下打赌败北，输掉了二十万枚灵石，他还问及了关于白莲教以及唐岚儿的事宜。” 言谈间，胡老始终注目于谢恩双眸深处，试图探寻其言语真假，与此前与孙才所述并无二致。 “他已然知晓唐岚儿乃是白莲教圣女之事了吗？” 谢恩听到胡老此言一愣，随后淡然一笑。 原来那天朱厚照前来，竟是意图探查真相。 “不错，他已经知道了。” 胡老点点头，表情越发凝重。 无怪乎近来朝廷仙卫势力对白莲教圣女之事追查力度倍增。 早先仙卫虽然一直关注着唐岚儿，但却并未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白莲教圣女。 胡老转而问谢恩：“世子殿下真的不愿加入我白莲教吗？” 谢恩能感受到胡老所问并非出自诚挚之意。 一名废黜的世子对于白莲教而言，并不具备多大的利用价值。 谢恩又举杯畅饮一番后答道：“如今我只想安安心心，平平稳稳地过个寻常修者的生活。” 胡老嘿嘿一笑，赞道：“好一位世子殿下，果然心胸开阔，能拿得起放得下，老夫深感钦佩！” 边说着，胡老提起手中的灵酒壶为谢恩满上。 “世子殿下，请受老夫这一杯敬意！” 谢恩接过酒杯，轻轻与胡老相碰，随后一饮而尽。 胡老饮酒之后起身，孙才也随之起身准备一同离去。 经过谢恩身旁时，胡老在其耳边低语一句。 “一路保重，世子殿下。” 谢恩瞬间明白了胡老话中之意，惊愕之下睁大双眼望着胡老。 想要开口回应，却发现自己竟已无法发声，周身逐渐陷入麻痹状态。 就在谢恩即将摔倒之际，孙才及时将其扶住，使其伏在桌面上，伪装成醉酒昏睡的模样。 “为了让世子殿下离去之际不失尊严，胡老特选用了曼陀罗秘药，这也算是对我白莲教与世子殿下的多年交情予以回馈。” “哦，差点忘了！今日这顿酒宴，由我孙才来结账。” 孙才与胡老临行前，在桌上留下了一叠灵晶作为饭资。 谢恩欲挣扎起身，却发现身躯僵硬，生机正在迅速消逝。 唉！~ 这群该死的白莲教妖孽！ 竟连让我做个平凡修者的权利都不肯放过！ 随着朱厚照在南方推行的修炼革新举措不断深化，南方地区的整体修炼环境也发生了显着变化。 在此变革之下，自然有人从中受益，亦有人难以适应。 商贾与工匠群体显然是获益匪浅的一方。 海上的修炼物资交易全面放开，极大地促进了商业与炼器产业的全面发展…… 诸多炼器工坊如春笋般涌现而出。 欲求修炼资源，实乃易如反掌之事。 以现今修真界的言辞来讲，此乃大势所趋，一次天时汇聚的机遇所在。只需顺应此风向，即便凡夫俗子也能借此羽化登仙。 后世修真史中提及，弘治二十年乃是大明朝修真元气勃发之始，亦被视为步入炼器革命之端倪。 然有人顺应风云，飞升有望；有人却难以适应此种变革。 朱厚照为免将来滋生祸患，便耐心与各大宗门及势力代表接洽，巧妙调和各方冲突与矛盾。 新兴的交易宗门轻易便占据了优势，成为这场变革中的得益者。 对于他们，朱厚照仅提出了两点要求：其一，务必按照修真律令缴纳灵石赋税，哪怕一枚灵石短少亦不可饶恕。一旦查实，全家将被贬至矿脉劳作。其二，严禁压榨弟子工匠。在最新的《交易禁戒录》中有明确规定，若商家遭工匠控诉，轻则遭受重额罚金，重则撤销经营许可，自此不得再涉足商道。 目前而言，工匠弟子们的待遇尚佳。因其师门耗费巨资吸引弟子由农事转投炼器之道。此举引发了世家豪族的不满。彼辈土地广袤，自身并不亲自耕作，唯有提升佃户待遇以留住人手。 虽不至于亏损底蕴，但利润缩水与社会地位下滑已是不争的事实。为了避免激起这些豪门世家的愤懑，招致无妄之灾，朱厚照决定邀见各世家代表，告知他们朝廷已在积极寻求解决方案。 翌年，高产灵植将得到广泛推广，西山秘境的研究成果——仙田肥料已可批量生产。此外，朝廷还将大力培养神兽耕牛，以畜力替代短缺的人力资源，并致力于水脉修炼等诸多举措。 总而言之，朝廷始终在设身处地为诸位着想。然而，这般安排显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世家豪族心中的不满。对此，朱厚照给出新的提议：朝廷愿为诸位增加修炼宝地，诸位可意下如何？ 他摊开宗域图，指点江山。此处日照充足，适宜种植养神棉；此地虽冬寒刺骨，但却尤为适于培育灵稻，朝廷已在东瀛寻得耐寒的仙稻种类。 世家代表们面面相觑，心中暗道：“太子殿下这是戏弄我等吧！您指画之处皆非大明疆界之内，乌斯藏、蒙古、女真、朝鲜等地皆在其中。” 然而瞧见太子殿下面色庄重，他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们早已听闻朝廷研制出了一批崭新的神兵法宝。难道……太子殿下此举背后另有深意？ 第247章 皆因朱厚照之故 朱厚照出示了朝廷拟定的合作盟约，其中条款对世家豪族颇为优厚，并无需他们付出过多代价，只需在朝廷征服上述地域之际，迅速妥善开发利用那些土地即可。 朱厚照遣散众人，让他们仔细思量一番。朝廷能为此事竭尽心力至此，已然难得。新旧势力间的矛盾终将成为未来隐患，而将矛盾引导向外扩散，则是他所能想到最为直接有效的办法。如今须得播撒这颗向外扩张的种子，令大明上下展开探讨，逐渐发酵…… 外域拓展亦需大明内部有同道之人扶持。 当前虽朱厚照已握重权，然对外拓疆之举非一己之力所能定夺。 那些秉持传统的地脉家族，极有可能成为推动此壮举的先锋势力。 每日朱厚照与其智囊团队皆疲于奔命，万事琐碎皆需兼顾。 诸如谢恩离奇仙逝之事，实难以抽暇处置。 加之今岁乃是土豆与玉露米丰盈之秋，翌年便拟全国范围内广为播种。 此事于朱厚照而言，始终列为头等要务办理。 年内所产出的玉米与土豆，大多均需留存为种籽之用。 朝廷将按照市价予以回购，严禁流入市面上交易。 然而，锦衣卫却察觉一桩奇异之事——闽南之地竟有一处大规模栽植土豆。 朱厚照对此感到不解，朝廷为培育优质种籽以推行种植，选取之地皆适宜土豆生长。 而闽南种植土豆实属不宜，朝廷未曾将其设为试验田。 若是大规模种植，他们又从何取得种籽？又如何掌握此种技艺？ 然则，既喜好种植，便由其种植，此举并未触犯天条。 然锦衣卫上报的消息却称，在彼地发现了唐岚儿的踪影。 据说那些土豆正是唐岚儿亲手栽植。 闻此消息，朱厚照再难保持镇静。 在后世，福建之地可谓国内最为繁荣之省份之一，然于大明王朝时期，福建并不富饶。 此地土壤贫瘠，且明朝施以海禁，百姓无法依海生存，福建南部更是连走私之利都无法沾染。 众多闽省沿海居民纷纷迁移至更为宜耕之地。 故而在大明朝代，福建省无疑被视为贫困地区，尤以南部为甚。 贫困之极，税收难以为继，官府在此地的控制力亦微乎其微。 正因如此，此地竟成为白莲教势力滋生蔓延之所。 东吉村即位于福建南部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村落。 村民们大抵均为白莲教信众，公然供奉着无生圣母。 近一年有余，村民们的生活较过往明显改善。 原因在于村里来了一位女仙人，她在此建立起一处琉璃坊，并引领村民们种植了一种高产的新作物，同时还抽出空闲教授村中孩童识文断字。 唐岚儿离开京都之后，向白莲教禀告自身与教内联络之事已被朱厚照察觉。 为摆脱困境，她不得不匆忙撤离京都。 此事令白莲教总坛与北宗之间爆发了一场唇枪舌剑之争。 总坛责备北宗弟子与唐岚儿联系过于频繁，以致其行踪暴露。 唐岚儿则承认是自己潜伏失当，白白浪费了那潜伏在太子身边的绝佳时机。 于是主动请罚，远赴荒凉偏僻的东吉村耕田赎罪。 鉴于唐岚儿欲暂避风头，白莲教总坛遂允其所请。 时日久矣，风波渐平，待白莲教趁乱之际，欲有所图谋之时，教内再次给唐岚儿安排了新任务。 然而，唐岚儿却以种种理由婉拒了…… 河北与宁王之地的叛乱竟以如此迅速之势被平息，此事出乎天下众人预料，尤其是对于白莲宗而言更是震惊无比。 白莲宗的筹谋并不止于这两处叛乱，其势力更渗透至四川煽动叛军，并暗中挑动一直对天庭王朝抱有怨念的安化王朱寘鐇。他们欲待河北与宁王之地的叛乱使大明陷入动荡之际，在冬去春来，粮食匮乏之时，在各地再次点燃烽烟。 然而，朝廷展现出的强大修为与实力令白莲宗深感绝望。空中出现的仙家法宝——飞艇，使得白莲宗察觉此世间的法则已然转变。 太子朱厚照一举一动，皆犹如神来之笔，彻底扰乱了白莲宗的布局，更为致命的是，连白莲宗企图翻身的最后一丝生机都被其破灭。 海禁解除，商船可扬帆海外贸易，归来时若能自他国带回粮食，便可豁免大量关税。届时大批粮食流入大明境内，在高产的灵薯与玉露米普及之前，填满了大明最后的粮食缺口，此举之精妙，令人称奇！ 朱厚照步步为营，每一决策似乎皆命中白莲宗要害。然这并非全出于朱厚照的预见，其智囊团队凭借历年情报推测出今年大明可能出现粮荒，并预测今后大明的工商业将高速发展，农田转种经济作物比种植粮食更能带来丰厚收益，如此一来，粮食用地或将遭受侵蚀。加之海贸初始，海商尚属顺服，故而推出以粮抵税之策。 白莲宗高层召开秘密会议，研讨当前局势。鉴于已被朝廷识破参与两场叛乱之事，白莲宗的威望与活动空间必将遭到重创。 若朱厚照知晓白莲宗竟有这般洞察力，定会建议他们从事商贸或仕途。这般聪明才智，何苦投身邪教？ 经过深入剖析，白莲宗总结出此次起义失败之原因。河北与宁王叛乱得以迅速平定，主要归功于官军拥有的新型法宝，此类法宝极大地增强了官军的战斗力。尽管白莲宗在这两次叛乱之中策划无误，以其多次成功策划叛乱的经验来看，即便无法颠覆大明政权，至少也能将叛乱维系一年以上。 白莲宗深知朱厚照此人，虽表面放荡不羁，无视礼法，贪婪好色，沉溺欢愉，但在关乎国家大事之处，却总能精准把握关键。 白莲宗之所以败北，全因朱厚照一人所赐。若此人不除，白莲宗永无出头之日。然而刺杀当朝太子谈何容易？朱厚照出行时，周全的安全防护措施堪称严密，身旁不仅有锦衣卫、东厂，更有神秘莫测的护驾侍卫队环绕左右。想要接近他并下手，简直难如登天。即便是尝试在其身边潜伏人手，亦难以实现…… 最为恼人的是，那位赫赫有名的仙宫太子殿下竟然精通变幻之术。 太子殿下偶尔出游江南，品味人间风土人情之时，便是以易容之法隐匿真身。 此事乃是白莲宗历经艰辛，从某位瘦弱的马夫与某江上船家的些许赏赐中，细细推敲而出的秘辛。 若非唐岚儿不慎泄露行踪，擒拿住朱厚照便如同挥手之间之事。 然唐岚儿自京师潜回后，其举止行径实属反常。 白莲宗一番仔细查探后发现，唐岚儿那次外出并未露出丝毫破绽，朱厚照也是近来方知她的白莲宗身份。 昔日唐岚儿曾是白莲宗虔诚的弟子，深恶官府，痛恨仙帝。 如今却对颠覆仙朝之举显得冷漠消极。 宗门交予的任务，她总是诸多推诿。 唯独专心于东吉村的那一片田地，忙碌于农耕，兴办工坊，开设修炼学堂。 此举岂非效仿朱厚照在京都之举？ 但除去此事，唐岚儿并未做出任何损害白莲宗利益之事。 宗门高层虽对她生疑，却也未曾采取严厉手段。 在刺杀朱厚照一事陷入胶着之际，胡老提出了一个计策——诱敌深入！ 将唐岚儿逗留东吉村的消息故意泄露出去，静观朱厚照是否会亲自来找她。 朱厚照一直在秘密追寻唐岚儿的下落，对此比追捕白莲宗主还要用心，自然也会极为关注唐岚儿。 倘若朱厚照真的来找唐岚儿，或许我们就有了可乘之机。 虽然白莲宗尚不能确信朱厚照是否会赴此一约，但他们已然策划出了相应的应对之策。 为了避免引来仙廷注意，白莲宗仅放出消息，称东吉村发现了罕见的灵根作物——地黄薯。 同时告知唐岚儿，近期宗门行动已引起仙廷警觉，正在遭受追查，须暂避锋芒，回归总坛，问她是否愿意一同返回。 唐岚儿果如预料一般，坚意留守东吉村。 白莲宗假作撤离总坛，暗中在东吉村布下重重埋伏，派遣少数精英弟子在村落周边设伏，以期能够借此机会捕获朱厚照。 过了些时日，多方迹象显示朱厚照已经悄然离开了金陵城。 白莲宗立即传令那些隐藏在东吉村附近的弟子们，务必密切留意村外出现的陌生人脸，因朱厚照狡猾多变，擅长易容伪装，切不可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目标。 然而等待一段时间之后，弟子们发现朱厚照的行事实在太过谨慎。 他竟率一千精兵趁夜色悄无声息地在东吉村四周布置了防务。 连给他们布设埋伏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次日清晨，朱厚照公然率领众人踏入东吉村。 第248章 若你不出来，我便将你的画像展示给村民们瞧瞧 唐岚儿内心深处，其实并不舍得离开朱厚照。 然而她身处白莲宗与所爱之人之间，实感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白莲宗一直要求她在朱厚照身边获取重要情报，而她却又不愿背弃对自己有深情厚谊的朱厚照…… 对于修真世界的朱厚照与白莲教而言，他们的目标皆在于度化众生，期望引领凡人们步入祥瑞之境。然而，两者之间却如同冰火不容。 自身无力化解两大势力间的对立，便决定投身于能够触及之处的实际事务中。若无法普济天下苍生，救赎一隅村落也可聊表心意。东吉村渺小而偏僻，总共居民不过数百人，其土地贫瘠，田间收获亦稀薄，村民们的生计艰难无比。 唐岚儿离开京城之际，携带了一批土豆与玉米的灵种。然而东吉村似乎并非适宜玉米生长之地，即便种植，收成亦不佳。反倒是土豆易于繁衍，虽未达到京城的丰厚产出，但相较于原本的境况已有显着改善。此外，唐岚儿还掌握了炼制琉璃之术，在村里开办了一处小型仙丹坊，所产的琉璃法宝均由白莲教负责在各修炼界贩卖。如此一来，东吉村的生活条件逐渐得到改善，村民们也能满足温饱。 乡亲们敬称唐岚儿为“仙姑”，但她自省所做的仍非尽善尽美。她在修行的温室中，尽管倾心研习，土豆产量依旧逊色于京都。那仙丹坊炼制出的琉璃品质也不如京都所产，瑕疵与气泡显而易见。更令她困惑的是，在教导村童修习道法时，深感自己并不擅长此道。而朱厚照教授弟子时却是游刃有余，对比之下让她倍感艰难。 然而，如今东吉村村民的生活相较以往确已大为改观，能吃得上饱饭，这让她深深体会到朱厚照之道或许才是普度天下众生的正途。村民们世代信仰白莲教，然而白莲教并未真正让东吉村走出贫困。此事令唐岚儿对白莲教的信念产生动摇。 唐岚儿深入研究白莲教的教理，过去不明之处，她曾以为是自己修为尚浅未能悟透。但在跟随朱厚照学习的过程中，也逐渐领略到了他的思辨方式。朱厚照时常提及的“格物致知”、“知行合一”之理，使她明白，若不能通达，则需从更多维度去体悟。 唐岚儿试图追溯白莲教的根源，却发现即便是自家师尊对此也难以清晰阐明。白莲教官方称其源自东晋时期净土宗开山祖师慧远大师在庐山东林寺创立的白莲社。然而，经过唐岚儿深入了解慧远大师与净土宗，发现二者与现今白莲教的教义宗旨并无直接关联。起初，白莲教崇拜的对象乃是弥勒佛，而非今日所崇祀的无生老母，甚至早年间还曾同时祭拜玉皇大帝与阎王爷——两位在神话体系中分明存在着上下级关系的存在。这般混杂供奉之事，让唐岚儿觉得极为悖论。至于白莲教何时开始奉祀无生老母，已无从考证。只是有关无生老母的记载，确实晚于那些广为人知的仙神传说。 修炼典籍记载，无生圣母不仅孕育了人间生灵，更创设了浩渺天地，集创世神与救度众生的大能于一身，如来佛陀、弥勒尊者、燃灯古佛皆为其门下弟子，就连天庭主宰玉皇大帝与冥明二王亦出自其血脉。 无生圣母安居于太虚圣地，此地乃鸿蒙宇宙的根本，万物之源，即便是佛教所称的西方极乐净土与道教三清仙境，亦是由太虚圣地衍生而出。 当唐岚儿抛却白莲仙宗的身份，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其中关联时，便觉察到白莲仙宗的教理之中存在诸多不合修炼之道之处。 唐岚儿确信无疑的是，白莲仙宗的教诲历经无数衍变，吸纳了众多宗派的修行理念，早已与初始的净土宗法脉相去甚远。 如今白莲仙宗的形态，其根源问题在于汲取了摩尼正宗的修炼理论。 自摩尼正宗的影响渗透进来之后，白莲仙宗的风貌便发生了异变。 摩尼正宗宣扬世间沉沦于幽暗，欲回归光明彼岸，唯有奋起抵抗。 由此衍生出今日白莲仙宗的救世主张——凡尘百姓身处苦难煎熬之中，需仰赖白莲仙宗的解救。 而拯救之举，必然伴随抗争。 与何方势力抗争？ 凡立于统治高位者，即为抗争对象。 生民陷于水火，必是执政者的失德所致。 然若统治者治国有方，百姓安居乐业，白莲仙宗又焉有存在的理由？ 这一论点令唐岚儿悚然惊惧。 故而白莲仙宗为证自身存续之正当性，势必行诸种种偏激之举。 朝廷将白莲仙宗视为邪魔外道，昔日唐岚儿对此颇为愤慨。 白莲仙宗上下皆一口咬定，朱氏皇族乃是窃夺了白莲仙宗胜利果实的贼子。 正是为了打压白莲仙宗，朝廷才会将其定义为邪魔外道。 然而，唐岚儿现今明白了。 白莲仙宗本性便无法立足于统治阶层。 其天生使命，便是对抗统治权威。 朝廷斥责白莲仙宗为邪魔外道，实非冤枉之辞。 看透一切的唐岚儿，心中世界观为之动摇，久久才得以平复。 此后，白莲仙宗分派予唐岚儿的任务，她均婉拒，并直言不愿再担当白莲仙宗弟子的身份。 即便洞悉了白莲仙宗的真实面貌又有何用？ 她已被烙印上白莲仙宗的印记，难以摆脱。 更重要的是，白莲仙宗曾于危难之际救助过她，对她有着养育之恩。 无所适从的唐岚儿，选择了潜心经营东吉村，竭力为村民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这不也正是朱厚照矢志追求的目标吗？ 唐岚儿每日皆深切思念着朱厚照，为减轻这份思念之痛，她倾注全力于东吉村的建设之上。 因此她被誉为“女菩萨”。 只是每逢孤寂之时，她会取出两人共有的画像以慰藉相思之情，并轻启那个会发声的音律宝盒。 朱厚照曾言，那支曲调乃是专门为她创作。 不过唐岚儿察觉朱厚照提及此事时，似略有忐忑不安。 每当回想起这些细节，唐岚儿总会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 他已然是个修为高深的人物，通晓诸多法术秘技，既擅长推衍天机，又能妙笔丹青。 提及绘画一事，唐岚儿脸颊不禁微微泛红。 那时让她绘制的画像，他是否也会时不时取出观摩回味呢？他又是否会偶尔忆起她这位故人呢？ 九月将尽之时，唐岚儿早早地起身修炼，今日心情尚佳，因为她所期待的收灵薯之日终于来临。 那些灵薯的藤蔓已然转黄凋零，预示着一个硕果累累的丰盈之年。唐岚儿早已悄然试挖些许灵薯，今年对于东吉仙村而言，必然是个丰收的季节。 然而唐岚儿察觉到今日村中氛围异样。忽然间，一名村民匆忙前来告知，称官府中有修士特意来访，点名要寻找唐岚儿。 即便是在大明疆域之内生活，尽管官府修士鲜少涉足东吉仙村，但也并非从未踏足此地。每逢此时，村民们便会暂时将供奉的无生圣母仙像替换掉以敷衍应对。 在这贫穷得唯有清修之声回荡的东吉仙村，便是最贪婪的官差也会因村民们的生活艰辛而有所收敛，不愿施加过多苛责。唐岚儿担心因此惹祸上身，匆匆返回闺房收拾了一个小巧的行囊，将珍视的音律宝盒与画像等贵重物品仔细收纳其中，预备离村避难一段时间。 临行前，唐岚儿告诫村民们切勿抵抗，即便面对官差也无需过于担忧，他们并不会真正伤害村民。但此刻的唐岚儿深知，自己身为白莲仙宗弟子的身份，就如同一个被追捕的逃犯一般尴尬无比。 然而当唐岚儿试图离开村落时却发现所有出路已被一道道禁制封锁，她心中一沉，意识到来者定非寻常朝廷修士，而是精心挑选的精英，将整个村子团团包围，严密至极。唐岚儿意识到这些人极有可能是为了寻她而来。 朱厚照听闻唐岚儿的消息后，内心笃定必须亲自去寻找她。为何当初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去，连一句告别的话语都没有留下。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当面向唐岚儿问个明白。 朱厚照踏入村庄后，发现一片片广袤的灵薯田以及一处隐秘的琉璃工坊。他敏锐地感知到唐岚儿的气息就隐藏在这村中一角。 然而当钱宁在村里多方打探后，却只得到众口一词的回答——无人知晓唐岚儿的存在。但钱宁敏锐地觉察到所有人似乎都在刻意隐瞒事实，有意庇护唐岚儿。 “殿下，他们都似乎在袒护唐岚儿，并未透露实情，微臣是否该……” 朱厚照瞥了钱宁一眼，淡然道：“确认她在村中就行，我要找的是唐岚儿，你去逼供村民又有何用。” “村子已经围住了吗？” “已严密封锁，确保无人能够进出村子。” 朱厚照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对他充满戒备神色的村民们，显然唐岚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极高。 他此次来此是为了找到唐岚儿交谈，而非给她带来麻烦。朱厚照耐心等待了一会儿，见唐岚儿并未出现相见，于是唤来钱宁。 “安排人喊话。” “殿下，请问喊些什么？” “唐岚儿，你的照哥哥来找你了，出来一叙吧。” “遵命，殿下。” 随后跟随朱厚照入村的十余名修士便按照他的要求，大声呼喊着在村落各处传开：“唐岚儿，你的照哥哥来找你了，快出来一叙！” 唐岚儿，仙子之名已被唤起，你我兄妹因果未了，前来寻你共论大道！\" ...... 片刻之后，唐岚儿依然未曾显现身形。 朱厚照示意众人暂停，随后召来了身边的修士钱宁。 \"转换传音之术！\" 第249章 神女若有难，微动青眉即解围 \"殿下，请问需以何言相呼？\" \"唐岚儿，若你不自秘境中现身，我便取出你的道影真容示于凡人之眼。\" \"殿下，何谓道影真容？\" \"空言无益，执行便是。\" 钱宁察觉到今日太子殿下的修为气息显得颇为严厉。 于是他引领众修士再次施法传音。 \"唐岚儿，你我师兄妹情深如斯，你若还不肯踏出秘境相见，我便取出道影真容示于乡亲们！\" \"唐岚儿，你我师兄妹情深如斯，你若还不肯踏出秘境相见，我便取出道影真容示于乡亲们！\" 唐岚儿重返故土后的隐蔽之处，悄然窥视外界动静。 目睹朱厚照率众修士寻踪至此，不由得心生惊愕。 虽她在东吉仙村隐居修行，但世间之事仍了然于胸。 朱厚照平定妖邪之乱后，便驻守金陵引导天元革新。 各派飞鸽传书皆报其新政之盛况。 唐岚儿笃信朱厚照此行并无恶意，欲加害于己，何须长途跋涉亲至。 然而，唐岚儿不愿与朱厚照相见。 此刻的朱厚照想必已发现她盗取了他的灵种与炼器秘术，并且知晓她尚有白莲圣教弟子的身份。 今朝因收割仙薯而身着粗布农装，实在难以面对这位昔日知己。 就在此刻，朱厚照带来的修士队伍齐声高呼起来： \"唐岚儿，吾兄朱照前来寻你，愿与你共论大道之奥秘！\" \"唐岚儿，吾兄朱照前来寻你，愿与你共论大道之奥秘！\" ...... 遥望着朱厚照，唐岚儿心中五味杂陈。 这浩荡声势，分明已经洞悉她的白莲圣教出身。 听着那深情款款的呼唤，唐岚儿不禁心头涌动，朱厚照自称为照兄，显然是在表达他的执着之情。 忆及往昔两人共赴津门修炼的日子，那是她人生中最欢愉的时光。 朱厚照待她情深意重，可唐岚儿自觉自己配不上这样的恩宠，尤其身为白莲圣教弟子的事实更是让她自惭形秽。 倘若那时能坦诚相告，听凭朱厚照处置，一切或许会有所不同。 此刻，唐岚儿掩口轻泣，泪水盈眶，无法抑制内心的悲凉。 然而话音刚落，喊话内容突变。 \"唐岚儿，你若再不现出真身，我便将你的道影真容公之于众！\" \"唐岚儿，你若再不现出真身，我便将你的道影真容公之于众！\" ...... 唐岚儿瞬间感受到了之前所有感动如同泡沫般破灭。 当初绘制道影真容时，本非用于胁迫于她。 此人真是半分未改，一如既往地任性妄为。 尽管唐岚儿并不认为朱厚照真的会将她的道影示人，但她害怕他会做出更令人尴尬之举。 届时，自己恐怕连立足之地都将失去... ... 唐岚儿已不再顾忌自身的仙宗弟子之尊，亦不顾今日的形象，径直朝朱厚照所在之处踏空而去。 那真是个纠缠不清的孽缘，生死因果，悉由他处置罢。但请先命众人止住喧哗。 钱宁目光锐利，率先察觉到唐岚儿的到来，立即令麾下弟子暂停呼喝，并握紧手中灵兵，警惕地注视着唐岚儿的方向。 朱厚照心中触动，随之将视线投向唐岚儿飞渡而来的方位。钱宁率领众弟子皆手抚法器，警惕地盯着唐岚儿，因为他深知唐岚儿乃白莲仙宗的杰出弟子，且修为深不可测，万一她对殿下的安危构成威胁，后果不堪设想。 唐岚儿感受到钱宁等人动作的紧张气氛，遂止住了身形，停在距离朱厚照数丈之外的地方。此刻，朱厚照正以复杂的眼神凝望着她，然而唐岚儿却无法与他对视，只能避开他的目光，涩声道：“我来了，你有何打算？” 朱厚照自南京赶来时，亦对未来如何面对唐岚儿感到困惑。或许唐岚儿已在别处另组家庭？又或者，她此刻正是为了取他性命而来？然而，当那朝思暮想之人真切出现在眼前时，朱厚照对唐岚儿的戒备之心瞬间消散无踪。 “白莲仙宗弟子，你我之间的恩怨，你瞒得我好苦啊！”朱厚儿揭开唐岚儿的真实身份，使得唐岚儿内心剧痛无比。 如今的唐岚儿早已洞悉白莲仙宗的本质，明晓其门派与朝廷之间并无和解的可能。曾让她引以为傲的白莲仙宗弟子身份，如今却成为她的枷锁与痛苦之源。 唐岚儿面色惨淡，声音中满是绝望：“没错，我是白莲仙宗弟子，是我欺骗了你，你若要惩治我，任凭处置，只是希望你能放过这些无辜的村民。” 村民们只知唐岚儿是白莲仙宗中人，却不知她竟是仙宗的杰出弟子。他们原本就惊讶于她对村民们无私的帮助，使他们的生活得到了改善。此时听闻二人的交谈，才知晓原来此人与白莲仙宗弟子之间存在着深深的纠葛。 村长暗中示意，迅速召集所有村民隐蔽集结。无论来者何人，都不能让他们伤害这位如同女神般的存在。 钱宁察觉村民们的异常举动，忙下令手下弟子将村落四周潜伏的修士召至近前。身为皇家子弟的殿下方寸大乱，竟为了一个白莲仙宗的妖女，将自身置于如此危险之地。 朱厚照瞥见眼前的唐岚儿，身穿粗布麻衣，满脸愧疚之意，言语间不禁流露出一丝玩味，“你要惩治，随意便是？” 唐岚儿低头沉默，对于如何面对朱厚照仍旧毫无头绪。朱厚照迈步向唐岚儿走去，钱宁立刻侧身挡住他的去路，用眼神暗示朱厚照暂勿靠近。 然而朱厚照并未理会钱宁的阻拦，一把推开他，毅然走向唐岚儿。唐岚儿见朱厚照步步逼近，仿佛每一脚都在撞击她的心扉，令她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 他会羞辱自己吗？抑或是说出决裂的话语？无论朱厚照作何反应，这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朱厚照走近唐岚儿，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二人四目相对。围观的村民们愤慨不已，心想：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这般亵渎我们白莲仙宗的杰出弟子！ 钱宁率领十数位修炼者手持法器，警惕地注视着这些村民们，他们身上的灵力波动令附近未携带任何法宝的村民们不敢轻举妄动。 远处的村民们已经纷纷拿起自家的粪叉、锄头以及各类农具法宝，朝着这边急速赶来。 钱宁神色焦虑，原本在村落周边布防的护宗弟子距离稍远，短时间内无法赶到支援。 朱厚照与唐岚儿深情相望，这对修炼道侣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彼此深切的情感交融，此刻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对方的存在。 “你为何竟擅自离去，未告知于我？”朱厚照突然怒火中烧地质问。 “因我乃白莲圣女。”唐岚儿语气中透出一丝不确定。 “可知我有多么思念你吗？”朱厚照似乎更为愤慨。 “我……”唐岚儿心中同样思念，却羞于言表。 “可知我有多么担忧你的安危？”朱厚照几乎大声咆哮而出。 “我……我……”唐岚儿被朱厚照的话语弄得有些混乱。 “我还以为你在心中另有所属。”朱厚照话语中满是急躁之情。 “并没有。”唐岚儿最终给出了一个明确的回答。 “那你又何必弃我而去？”朱厚照的语气终于稍稍平息。 “因为我身为白莲圣女。”唐岚儿回答时显得颇为心虚。 “区区白莲圣女有何了不起？身为圣女便可以肆意离去吗？” “……”唐岚儿哑口无言，她不明白这是否成为白莲圣女与是否能离他而去有何关联？ 周围的村民们听着二人的对话，皆感疑惑不解，这些人并非来寻仇报复，反倒是像是一场情感纠葛。 “住手！”不对，应是“住口！”——周围的村民们自觉尴尬无比，有人甚至用手遮住孩子的眼睛。 “若是你遭受到了逼迫，就请你眨眼示意。” 村民们接到召集，匆忙持着各自的法宝齐聚村东头集合。然而前来报信之人并未详细解释原因，只是催促大家尽快前往。 待村民们手持粪叉、锄头法宝赶到时，眼前的景象却是朱厚照与唐岚儿深情拥吻的画面。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传讯之人。 “你们叫我们带着法宝前来，就是为了看这场景？”村民们满脸不解地质问。 传讯之人同样一头雾水：“我保证，刚才这里的情况并非如此。” 村子四周巡逻的护宗弟子闻讯迅速赶来，以为太子殿下的安全出了问题。抵达现场后，他们忙将途中开启的灵符枪保险关闭。 看来太子殿下并无危险之虞。长久的分离使得这一吻略显忘我，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东吉村作为一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庄，村民们今日可谓开了眼界。朱厚照的这一吻无疑消解了唐岚儿对于自身白莲圣女身份的顾虑。 唐岚儿暗自懊悔，为何未曾早些告诉朱厚照自己白莲圣女的身份。 “叮！系统提示：常规任务完成，奖励浪值+。” 此时朱厚照脑海中传来完成任务并获得大量浪值奖励的提示音…… 原来自己一直担忧的竞争对手竟只是虚幻之念，唐岚儿所挂怀的实则是她身为白莲教弟子的身份纠葛。 第250章 被围观 朱厚照紧紧抱住气息尚喘的唐岚儿，口中低声道：“此后你不可再离我半步，可听见了？” 唐岚儿察觉到四周之人陡然间增多无数，先前并未如此人山人海。 身处众多目光聚焦之下，这位白莲教仙子般的女子感到羞愧无颜。 唐岚儿脸颊微红，将脑袋深藏于朱厚照的胸膛之中，轻轻应道：“嗯。” 朱厚照同样惊异不已，刚才这里分明未曾聚集成此规模的围观人群。 他对身边的随从钱宁挥挥手，示意众人稍作退避，避免引发不必要的剑拔弩张气氛。 村长也随之吆喝村民各自散去，不必在此围观。 “岚儿，随我一同回府吧。” “嗯，好的！我会先与村长交接一下，至少得帮他们收完今年的灵薯。” 朱厚照微微一笑，他带来的随从中不乏能助一臂之力者。 唐岚儿便向村长交待了关于灵薯与琉璃工坊的事宜，并言明即将离去。 村长闻讯面露忧虑之色，一位白莲教的女弟子随同朝廷重臣离去，这叫何事体统？ 唐岚儿带着朱厚照回到了她在东吉村的居所，两人久未相见，唐岚儿满腹话语欲倾诉于朱厚照。 她好奇地问：“你真的对我那白莲教弟子的身份毫不在意吗？” 朱厚照答道：“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我独一无二的岚儿，你从未对我有过一丝恶意。” 唐岚儿略显忸怩地道：“事实上，我曾对你有所亏欠之事。” 朱厚照一时愕然，难道自己被背叛了吗？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是否该表现得豁达些呢？ 唐岚儿继续道：“你在时，我私下偷学了玻璃炼制之法，临行之际更是携走了玉米与灵薯的种子。” 朱厚照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多虑了。 “小事一桩罢了，玻璃之术早晚会有泄露之时，不算什么。至于玉米与灵薯，本就有意推广至天下各地。 我还以为……” 唐岚儿狡黠地看向朱厚照笑问道：“你原以为是什么？” 朱厚照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回答道：“我还以为你……窃取的是火神枪之秘呢。” 唐岚儿情意绵绵地投入朱厚照的怀抱，歉疚地说：“对不起，那时白莲教一直逼迫我去窃取各类秘密，我不想对你撒谎，便选择了离开你。” 朱厚照点点头，似乎已理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温柔地抚摸着唐岚儿的秀发：“谈及白莲教，这个教派……” 唐岚儿斩钉截铁地接口道：“白莲教乃是邪教无疑！” 朱厚照原本还担忧唐岚儿受到白莲教的毒害，正思量如何向她阐明白莲教邪教本质的事实。 然而唐岚儿此刻的话语坚定无比，全然不受白莲教迷乱心智的影响。 一个真正被邪教迷惑的信徒，是不会背叛自己内心的信念的。 朱厚照困惑地问：“既然你早已知晓白莲教是邪教，为何还要为其效力？” 唐岚儿答道：“直到最近我才彻底认清白莲教的真实面目。” 唐岚儿详述了自己离去之后探寻白莲教至理心法的过程，以及其背后深远的修炼意义。朱厚照闻后连连点头，心中多年的疑惑豁然开朗——原来白莲教之所以对逆天改命之事如此执着，皆源于其教义中救世济民之宗旨。即便世间看似无虞，他们亦要令其显现危机，以便践行教旨。白莲教果真是面对困境勇往直前，即使未逢困厄，也会主动创造条件以求证道。 久别重逢的二人相谈甚欢，朱厚照得知唐岚儿自京城离去后，便在东吉村致力于构建仙凡交融的新村落，难怪他此前遍寻无果。他倾诉着对唐岚儿经年累月的思念之情，而唐岚儿则表示对此难以置信。 “岚儿尚未向照哥哥道贺，听说照哥哥已有八位灵童降世了！”朱厚照面露一丝尴尬，毕竟此事早已成为全国各大仙媒争相报道的焦点。在这样一个皇权集中之地，帝王子孙繁茂与否，甚至关乎着江山社稷的兴衰。弘治帝仅育有一子朱厚照，一度引发诸多非议。如今朱厚照得此众多嗣子，自然要广为宣扬。然而他却私下告知唐岚儿，其实那是随乌西与迪西共度时光时服用的多子多福丹的遗留效果，直到此次前来平息动乱，他才知晓此事。“区区小事罢了，不仅如此，尚有两个胎中稚子未曾问世。”朱厚照厚颜无耻地陈述道。 唐岚儿无奈地看着朱厚照，被他的无耻之举彻底击败。 太子殿下声称要陪伴唐岚儿返回住所收拾行囊，钱宁本以为很快便可离开东吉村。他率数十名亲信侍卫，在唐岚儿居所四周严密守护，并将太子的防御阵法强化马车引入村庄等候。然而直至夜幕降临，太子与唐岚儿仍未走出房门。钱宁原本还想上前敲门询问太子殿下何时启程，但临近门前之时，屋内隐约传出的声音让他收回了手。此刻敲门无疑是在自讨苦吃。 朱厚照与唐岚儿久别重逢，情难自已，便耽误了许多时辰。待二人于一番修为交融后躺在床上相互依偎，话题自然而然又回到了白莲教上。 “你们白莲教的教主究竟是何许人也？”朱厚照问。 “我白莲教并无正式教主，仅有代教主一职，由大长老暂时代理。”唐岚儿回答。 “哦？为何没有真正的教主呢？” “我白莲教之教主乃明王转世，自从明王韩林儿逝去后，我们已经寻找了百年的转世明王，至今未果。” “那你们如何判断谁才是那位转世的明王呢？” “教义记载，明王应为人间之光，能驱散黑暗。当年韩林儿即能在黑夜中熠熠生辉，故世人尊其为明王。” “这么说，你们白莲教一直在寻找一个类似萤火虫般的人形存在？”朱厚照反问道。 如今唐岚儿发现白莲宗的信仰基石已严重动摇，对朱厚照的玩笑话毫不在意。 \"实则历经多年探寻，白莲宗已然自弃，于小琉球之白莲宗祖庭仍有明王韩林儿之神像矗立。现今，明王仅存于白莲宗信徒的精神信仰之中，那些白莲仙子实则是明王的侍道弟子。\" 朱厚照并未深究白莲宗紊乱的仙道神话体系，而是震惊反问：\"你说白莲宗的总舵藏身于小琉球不成？\" 朱厚照终悟为何始终无法探知白莲宗的隐藏老巢，原来那时台湾尚未归属大明疆域，故而难以追索其踪迹。 古时所称的“琉球”，通常是指台湾岛与琉球群岛合二为一的地名。因琉球群岛地处万界通道之地，商贸繁盛，早在明代以前便成立了三大王国。而台湾岛长期以来皆为未开化之地。这使得中央皇朝产生了误判，以为琉球国疆域广大，故称之为“大琉球”，相对之下将台湾称为“小琉球”。 \"不错，近来朝廷对白莲宗追查得愈发严厉，致使白莲宗诸多核心成员纷纷回返小琉球祖庭躲避风声。\" \"那白莲宗遍布天下各地的势力如何联络呢？\" \"各处设有分支据点，京畿一带便有一个掌控北方事务的分支，我驻留京城之时便是通过与他们联络。他们应该尚有人潜伏在西山一带。\" 听闻白莲宗竟在京西西山地区安插眼线，朱厚照心头一紧，自家太子府邸便坐落在西山脚下，岂能让这群白莲宗邪修在其眼皮底下肆意行走，回去定要好好彻查一番。 \"此事过后，岚儿你一定要协助我将他们尽数找出。\" 唐岚儿此刻看透了白莲宗的本质，对其已彻底死心，告知朱厚照这一切，只盼早日拯救那些受白莲宗迷惑的黎民百姓。 \"其实很多人都是被白莲宗的邪法所蒙蔽，还请照哥哥能够宽以待之。\" 朱厚照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捏住唐岚儿的下巴道：\"那就得看看咱们这位白莲仙子表现如何了。\" 唐岚儿忙推开他，娇嗔道：\"得了，你不饿么？天都快黑了，我给你准备些吃食吧。\" 朱厚照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暗了下来。 唐岚儿起身换衣，准备为朱厚烹饪饭菜。 朱厚照穿衣之际问道：\"那个……白莲宗可有宗主？那些白莲仙子是否有特定的修行服饰呢？\" 唐岚儿无奈摇头，想起在西山时曾被迫穿戴过的各种奇特服饰，深知朱厚照对此有特别的偏好。 白莲仙子装扮这一出，唐岚儿实在不敢苟同。 \"没有！\" 朱厚照笑着回应：\"是不是有的，只要抄了白莲宗的总部就能知道了。\" 朱厚照觉察到此时正是铲除退守至小琉球的白莲宗核心成员的大好时机。 于是，他着手安排天津舰队设法一举消灭白莲宗残部。 朱厚照打开门询问站在门外的钱宁外面的状况。 钱宁汇报一切如常，并建议：\"殿下，我们是否应连夜撤离东吉村，此地终究不太平。\" 朱厚照思量片刻，开口道：“今夜山径崎岖，不宜行走，不如在此留宿一宵，待明日清晨再返。” 第251章 人形灵光 反正那白莲教的精英骨干已悉数返回蓬莱仙岛，此处当无甚危殆。 白莲教得悉村落之中发生的变故分秒不差。 这次诱敌深入之策乃胡老所提议，并由他亲自率领弟子，在东吉村周边设伏守候。 然而事态发展与预期有所出入，虽成功引来目标，但对方随行之人众多，远超预判，显然难以应对。 胡老心底暗自咒骂朱厚照过于狡猾，所率人马竟比村里居民还要多。 白莲教因需保密，自然不能在东吉村周围布置大量伏兵。 果不其然，唐岚儿终背叛了白莲教，意图与朱厚照一同离去。 她熟知教内诸多秘辛，一旦背叛，必将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 此前教中有议欲除掉唐岚儿或将其拘禁，但由于培养一名修士实属不易，加之教内正忙于平定世俗势力的叛乱事宜，此事便被搁置未决。 胡老曾建议利用唐岚儿来诱杀朱厚照，却未料竟至今日这般境地。 面对眼前的僵局，胡老沉吟道：“先看看他们是否会在村子过夜吧，或许黑夜中尚有机可乘，趁着夜色浓重，我等可以从密道潜入，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鉴于白莲教在周边潜藏的实力，若在白天正面冲突朝廷精锐，取胜几率微乎其微。 或许是得到无生老母的庇佑，朱厚照果然未离开东吉村半步。 钱宁谨慎有加，派遣保安队在外围严密布防，而自己则亲自率众在唐岚儿宅邸外守护。 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乃是首要之事。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危机竟然源自地下深处。 东吉村临近海滨，常作白莲教高层往返总坛时的歇脚之处。 唐岚儿抵达东吉村后入住的这栋靠近村东的房子正是白莲教所建。 房下隐藏着一条通往村外的地道，以防不测。 对此唐岚儿自然知晓。 夜深人静之际，胡老带领几位教中高手悄然钻入地道。 地道入口位于卧室内中央桌子下方，若贸然揭开石板，势必会触动声响。 唐岚儿五感敏锐，此举一旦让她警觉，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流水。 况且唐岚儿武功高强，倘若事先占据了地道口，此次行动便会宣告失败。 作为白莲教中最精通毒术的长老，胡老早已做好万全准备。 一路潜行至卧室内地道口附近，他取出一根中空的细竹筒，借石板缝隙将迷魂香悄无声息地吹入其中。 凡吸入此香者，皆会陷入深深的昏睡。 届时，朱厚照将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胡老处置。 胡老盘算着究竟是直接斩草除根更合适，还是活擒朱厚照更能从中获取更大利益。 施放完迷魂香后，他又耐心等待片刻，以便药力充分发挥作用。 待时机成熟，胡老遂小心翼翼地推开地道口上方的石板。 黑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传来的是二人均匀的呼吸声。 看来那就是朱厚照和唐岚儿无疑了…… 胡老引领着弟子们自秘道破土而出，尽管轻微的动静难以避免，然而对于那些陷入昏迷的修炼者来说，自然无法察觉。 暗夜之中，胡老与众弟子手持淬毒短剑，悄然摸向床榻之侧。 突然，一道刺目的灵光自床上爆发，瞬间驱散了四周的漆黑，令众人皆不自主地遮蔽双目。 “轰！” “轰！” “轰！” 三声锐啸破空，如元婴出窍般撕裂了夜幕的宁静。闻讯的钱宁立刻率领门徒疾冲进屋。 察觉刺杀计划败露，白莲教妖孽教徒亡命般扑向床畔。 朱厚照左手握着吸收日月精华的仙能板，右手紧执一柄藏光宝匣，奔至床边之人皆被他修为之力所击溃。 胡老精于制毒之道，武艺稍逊，未曾靠近床边反避开了攻击，却被随后赶来的钱宁制伏并捆绑起来。 瞬息之间，屋内的局势已被掌控。 钱宁高声呼唤：“殿下，可安好？” 朱厚照借着微弱光线瞥向唐岚儿。先前的动荡使得唐岚儿似乎苏醒过来，但她的眼神却显得迷茫不清。 朱厚照自身也觉头晕目眩，料想恐怕与那空气中飘散的独特香气脱不了干系。幸亏此前借助天地灵气进行了体质强化，否则此刻只怕状况堪忧。 朱厚照被屋内的异动惊醒后，意识到自身的虚弱无力，推测屋中有修炼者潜入。于是他迅速构想了应对之策。 朱厚照挣扎着开口：“问问他来历何处，又施了何种剧毒？” 钱宁示意手下点燃几盏法阵灵灯，将室内照得通透明亮。 朱厚照将连接着灵能石的照明板搁置一旁，手中仍紧握宝匣炮以防不测。 “岚儿！岚儿！你没事吧。”他焦虑地唤道。 唐岚儿轻轻应了一声，呢喃道：“我似乎是中毒了，待药性过去就无大碍了。” 胡老被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但仍显得神志异常，瞠目结舌地凝视着床上的朱厚照，恐慌地叫嚷：“明王降世！明王降世！” 钱宁扫视一眼卧房中央通往地下的秘道，顿时明白事情经过。他火速着手审问胡老。 殿下一遭险情，钱宁也被吓得冒出一身冷汗，怒气勃发之下将佩刀架在胡老脖颈之上，厉声道：“你是何人？尚有多少同党？为何图谋刺杀殿下的明王身份？” 胡老猝然一头磕地，对着朱厚照连连叩首，口中道：“白莲教护法长老胡凤起，拜见明王殿下。” 听得此人自称为白莲教护法长老，钱宁不由得眉头紧锁。然而他对殿下行此大礼，却又自称明王，此举实在令人费解。 钱宁加大力道，刀锋深深割破胡老肌肤，逼问道：“休要在此装疯卖傻，快说你们还剩多少人？后续还有何阴谋诡计？” 此刻亟需查明白莲教尚有何后招未出，以免殿下属地再陷危局。 “约有百人隐藏在村落东头的林木之中，我事先并不知殿下便是明王，错愕之下，有辱圣驾，罪该万死。” 钱宁向手下递了个眼色，其弟子会意，立时领命前去查探。 胡老接着恳求道：“望明王勿惩治自家教众，吾辈皆是您最虔诚的信仰者。” 朱厚照神色萎靡，灵力消耗殆尽，竭力维持清醒之态。 半晌，他终于领悟到胡老所暗示之意。 原来，他是要将我当作修炼“明魂术”的媒介啊！ 朱厚照询问道：“那迷魂香的解药何在？” 胡老回答：“解药便在我怀中的黑玉瓶内，只需一嗅，便可化解其毒性。” 钱宁毫不犹豫地探手入胡老怀中，摸出了数个大小不一的玉瓶。 他将其中一个递予朱厚照，并慎重提醒：“殿下切勿轻视，此人擅长运用奇毒之道。” 胡老赶忙澄清：“微臣万不敢对明王殿下有所图谋，此解药乃圣女门中之人所识。” 唐岚儿自打听见胡凤起的声音后，心头一紧，强忍困倦未敢阖眼。 接过钱宁手中的解药，她揭开瓶塞轻轻一嗅，确认无误后深深吸入一口，继而递给了朱厚照。 朱厚照见唐岚儿已先行使用，便随之吸入一口气。 这香气独特刺鼻，较之最烈的冰魄寒香犹有过之，然而片刻之间，二人果然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朱厚照心中已无暇顾及这位连灵气荧光都没见过的邪教徒，示意钱宁将其押下去严加审讯。 屋内的气氛令朱厚照颇感不适，此前他曾一举制住两名敌人，重创另两人。此刻夜色渐深，幸而气候微凉，他与唐岚儿身着防护法衣，方避免暴露修为。 随后，朱厚照携唐岚儿登上了防御阵法加持的遁光马车，驱车至村外，由守护的仙卫队严密看护。 马车内，唐岚儿满脸疑惑地问：“刚才你手中握着的，究竟是何物？” 朱厚照没有隐瞒，取出一块闪烁微光的晶石板，答道：“那是灵能汇聚器，西山宗最新研制而出。莫要将我视作凝聚灵光的修者傀儡。” 自西山宗研发出灵能汇聚器后，朱厚照便将其与太阳灵石相连接，试验其功效。未曾想今日竟因此法宝化险为夷，拯救了自身于危难之际。 唐岚儿握着灵能汇聚器，操控它吸纳日月精华，使之发光又熄灭，不禁为之惊叹不已。 朱厚照向她解释了灵能如何转化为热能，进而转为光能的过程。尽管唐岚儿听得一头雾水，但她明白这正是修真者借自然之力炼化万物的高深法门。 若非曾在西山宗修习的经历，唐岚儿或许真的会将朱厚照视作那位传说中的明王。 回过神来的唐岚儿，又提出了新的疑问：“那你又是从何处取出了这灵能汇聚器以及那袖珍飞剑？” 对于唐岚儿的问题，朱厚照原本想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但思来想去并未找到合适的托词。 于是他索性坦诚相告：“此事难以言喻，倘若你能保证保密，我可以告诉你实情。” 见朱厚照如此认真严肃，唐岚儿立刻点头如捣蒜，她感觉自己即将得知朱厚照的一桩重大秘密。 “嗯……另外，你还需帮我穿戴一次白莲教圣女的法衣。” 唐岚儿对此要求一时语塞…… 第252章 归途即归年 朱厚照目光坚定地看着唐岚儿，低声说道：“我拥有一处藏宝秘境。” 唐岚儿面上满是怀疑之色…… 在朱厚照的引领下，大明的修真文学繁荣兴盛，“玄幻”这一概念，唐岚儿早已熟稔于心。见唐岚儿仍存疑虑，朱厚照索性当场展示了其纳芥子须弥的储物秘术之能。唐岚儿看得目瞪口呆，此刻已无法再有任何质疑。她回忆起与朱厚照昔日玩猜物游戏的情景，才明白为何那时自己始终难以猜测到答案。加之朱厚照使用怀表时那神秘莫测的手势，以及他在汗蒸室外瞬间变幻衣物的奇妙场景，这一切都比人间仙灵更显奇异。 唐岚儿虽无法习得此储物秘术，但她对此并未气馁，并询问朱厚照：“这秘密唯有我一人知晓么？”朱厚照微笑着点头，唐岚儿便搂住他的手臂，满脸欣喜，心中窃喜：这秘密连亲密的钱姐姐都不知道呢。钱宁前来汇报审讯胡老的情况，胡老已如实供述此次针对朱厚照的刺杀计划，但他却坚称必须得见到明王大人。 得知自己竟然成了刺杀行动的诱饵，唐岚儿不禁满面羞愧，原来竟是她间接将朱厚照置于危境之中。所幸朱厚照机敏过人，才得以死里逃生。“殿主，林间的白莲邪教修士已被重重包围，可否下令攻伐？”朱厚照沉思片刻，深知这些欲行刺杀之举的白莲教徒，皆为修行深厚且深受邪教核心信任的凶徒，这些人罪孽深重，断不可留！ 朱厚照示意钱宁离去执行命令，不多时，村落东侧便传来阵阵法器轰鸣与元气炮火之声。朱厚照无暇顾及胡老的恳求，果断灭绝那些背叛信仰的邪教忠实信徒。战斗迅速结束，在晨曦微露之际，安保队已经开始清理战场。因战斗遗留的迷魂香毒雾仍令朱厚照感到一阵头痛，他闭目养神，靠在马车之内运筹帷幄。 随着权柄日益增大，朱厚照发现自己轻轻挥手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大事。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更是容不得丝毫差池。正如如今推行的各项革新措施，关乎整个大明修真界的生存安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朱厚照在脑海中反复审视着最近实施的各项政策，查缺补漏。 这时，钱宁前来禀告战事已经终结。朱厚照遂下令：“返回金陵吧。”回到金陵之后，朱厚照立即着手铲除白莲邪教之事，趁邪教尚未觉察之时，正是绝佳的动手良机。朱厚照约见了胡老，试探他是否有意成为指引之路的引路人。胡老作为虔诚的白莲教徒，对朱厚照乃明王转世之事坚信不疑，而白莲圣女本就是侍奉明王的使者，如此一来，唐岚儿心仪朱厚照之事便顺理成章了。 胡老竭力劝说朱厚照承担起白莲正宗教主之位，引导众生踏入修炼正途，驱散世间黑暗。 并恳请他停止对那些忠诚于信仰的信徒痛下杀手。 朱厚照断言，如今的白莲正宗已背离正道，身为明王的他决心涤清门户，重塑教规。 你说你是否愿意成为引路人，协助重整白莲正宗？ 胡老所知之事，唐岚儿亦洞若观火。倘若胡老愿担此重任，必将加速白莲正宗的净灭步伐，然而即使缺少他，此事也并非无解。 例如前往琉璃仙岛，荡平白莲正宗的总舵。 朱厚照并未舍得让唐岚儿亲身涉险。 至于以明王的身份亲自出手收伏白莲正宗，朱厚照却不愿为之。 非因他懒于化身为指引迷津的灵光，实则因为那些白莲正宗的核心信徒罪孽深重，他们的山东造反之行已害死无数无辜百姓。 虽然朱厚照曾向唐岚儿承诺，会对白莲正宗中的普通教徒区别对待，但绝不可饶恕这些核心骨干，他们死有余辜。 胡老得知明王转世再现，心中充满期待，以为白莲正宗将得以复兴！ 未曾料到，明王的第一个指令竟是让他亲手清除白莲正宗。 胡老的世界观经历了巨大的冲击，最终还是答应成为那一盏引领正义的指路灯。 近来，天津护法舰队已在大明海域将各路海盗势力威慑至服膺，要么归顺大明水师，要么远遁至南洋避难。 恰好此刻舰队暂无战事，于是转而奔向琉璃仙岛，着手肃清盘踞在此的白莲正宗。 琉璃仙岛之主闻讯，误以为大明欲对其动手，惊恐不已，急召人前往大明朝贡，探问弘治皇帝是否因其国有所冒犯大明，若有不当之处，但请直言。 然琉璃仙岛使者尚未抵京，天津舰队已然雷霆之势荡平了白莲正宗总舵。 引路人胡老再受命，挥军北上，清扫白莲正宗北坛以及各地据点。 朱厚照早已致函弘治详陈情况与己方计划。 弘治皇帝深知其子之意图，待见到小琉球使者时，当即严厉斥责： 尔等何敢在我大明境内喊冤？长久包庇祸乱我大明的白莲邪教妖孽，究竟意欲何为？ 一时间，小琉球使者心慌失措，辩称我国王确对此毫不知情。 我国民寡力弱，对地方控制乏力，浑然不知国内竟有一伙白莲邪教徒隐藏其中。 若早知此事，必早早将其一举根除！ 诚然，任何稳固统治者都无法容忍如白莲正宗般颠覆伦常、勾结妖邪的邪教存在。 然而弘治皇帝训诫使者一番后，便令使者退下，并表明大明并无侵略小琉球之意。 弘治皇帝回绝了朱厚照借此机会派遣军队长期驻扎小琉球的提议。 弘治皇帝深谙自己儿子的心思。先帝曾定下十五个不得侵犯之邦，其中便包含了琉球。弘治虽非拘泥之人，先帝立下的诸多规矩他也并未一一遵循，朱厚照已多次打破祖制——开海禁、允许商贾参加科举、提升商人地位、破格选拔官员，乃至让太子参与政务本身就已不符合规定…… 然而对于弘治而言，他对亲子的信任并未动摇，只是察觉到朱厚照近期显得过于急于求成，应放缓修行的步伐。 尽管明白朱厚照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明的修炼之道，但他深知修道之事，欲速则不达。于是弘治以灵识传书一封，将自己的感悟告知朱厚照。 朱厚照深以为然，认同弘治的看法，确实体会到应当将修行的脚步放缓。然而南方诸多事务已然展开，修炼进程不可逆转，他唯有坚守金陵，密切关注正在推行的新修法门。 幸而朱厚照督管得力，诸多隐患刚露端倪即被察觉，得以及时采取修行上的补救措施。如此一来，南方的变革才能逐步走向平稳，修真之路亦能顺利推进。 这段时日于朱厚照来说，是他在大明修真界最为繁忙的一段光阴。有了唐岚儿陪伴左右，即便繁忙，生活依然充实无比。 时光荏苒，眨眼间已至年终修真节点。朱厚照对着唐岚儿说道：“我们该回宗门共度新年了。” 在京都之外修行长达半年，朱厚照心中万分挂念家中的亲人。乘坐着飞遁灵车一路疾驰，让他不由得想起前世尘世间的春运盛况。这更加坚定了他尽快完善传送阵法的决心，以便早日连通金陵与帝都。 然而当前，要想铺设起从金陵直抵帝都的传送阵，尚需时机成熟。但值得欣慰的是，王守仁潜心钻研的炼气期蒸汽机关已告研成，并已在西山至帝都间铺设了八里的飞行轨道，静待朱厚照归来看证这历史性的首次试运行。 朱厚照返回帝都后，先是带着唐岚儿回到了太极宫。钱梦竹见朱厚照携唐岚儿归来，责怪她离家已久，令自己担忧不已。唐岚儿本担心无法融入朱厚照的修真家族，却未曾料到钱梦竹仍然毫无芥蒂地接纳了她。 自踏入太极宫那一刻起，朱厚照便不再思虑那些修行变革及新法门之事，而是沉浸在家人的温馨之中。过了两日，弘治开始颇有微词。 按惯例，朱厚照返京后应先向师父弘治述职才对。然而弘治体谅爱子许久未见妻儿，想着次日定会前来拜见。怎知一天过去，朱厚照仍未登门。第三日，弘治终难忍耐，怒气冲冲地闯入太极宫。 朱厚照满脸堆笑解释道，自己刚刚回归，尚未对外公布消息。若贸然进入皇宫，必然引得各路修士知晓，届时必定牵扯众多仪式庆典，太过疲累。倒不如多陪陪家中之人不是？ 弘治听罢朱厚照一番言论，虽觉其言之有理，但也严厉训斥了几句。指责他回京后既不去禀见师父，又在太极宫中偷懒逍遥。 朱厚照忙祭出自家法宝，将儿子送到弘治面前，恳求宽恕。“师父息怒，在娘子和孩儿们面前，您总得给我留些颜面吧。” 朱厚照思念着他的儿子，弘治同样对他朝思暮想。当年那个只知道在太子宫嬉闹的孩子，如今已长大成人，成为了一众孩童的父亲。弘治于是决定，请来皇后和太皇太后一同前往太极宫，她们也早已期盼能再见这位太子一面。 紫霄宝殿建成后，这也是弘治帝首次踏足其中。 第253章 众人同贺新年! 他这个离经叛道的儿子倒是很懂得品味修炼之趣，虽紫霄宝殿并无天宫那般恢宏壮丽，但却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殿内摒弃了诸多繁琐的阵法装饰，处处彰显出以人为本的巧妙构思。 弘治帝最为欣喜的，莫过于再次见到那些活泼可爱的皇孙皇孙女们。朱厚照外出历练已有半年时光，身为仙帝的他自然不便时常涉足太子府邸。此次驾临紫霄宝殿，正是因为思念那些稚嫩的生命。 然而孩童尚幼，只能由她们的母亲一一抱至弘治帝面前行礼参见。弘治帝乐得合不拢嘴，毕竟在这个灵婴易逝的时代，朱厚照的孩儿们都茁壮成长，让他真切感受到了血脉延续的幸福。之前，皇二子朱厚炜和皇长女太康公主相继早逝，使得他对这份儿孙满堂的喜悦倍加珍惜。 弘治帝慷慨地重赏了这些孩子们的母亲。朱厚照见状，便唤来了身怀六甲的乌西与迪西，腹中胎儿同样是皇家血脉，自然也不能遗漏。弘治帝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暗中赞赏之余仍给予了重赏，并趁人不备之际意味深长地瞪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又牵来唐岚儿，告诉她，这是未来的皇孙之母，赏赐之事自然不可遗漏。弘治帝对唐岚儿言语颇多，赞许其能及时回头归顺皇家，从今往后便是同舟共济的一家人，日后还需为皇家开枝散叶贡献力量。 唐岚儿满怀感激地望着弘治帝，未曾想这位皇祖父竟如此开明，不仅未因她的出身而歧视，反而给予了她厚重的赏赐。戴如南适时向朱厚照建议，今日人丁兴旺，不如借天地之力，留下一幅家族团圆的画面以作纪念。 朱厚照对此提议连连称善。正值午时日光璀璨，他们一行人便在紫霄宝殿前依次坐定，准备摄取一幅生动的“仙家团圆图”。弘治帝不解其意，询问何谓“摄灵留影”？朱厚照答曰：“此乃神器绘画之术，只需静心待之。” 太皇太后端坐中央，朱厚照携钱梦竹相伴左右，弘治帝则携手张氏坐在太皇太后两侧。乌西和迪西怀着皇家骨肉，被钱梦竹引至近旁就座。初次见到唐岚儿的张氏特意将她拉至身边，与其他怀抱稚子者一同站立后排。 祢豆子和纳豆子因身形娇小，不得不踩着矮凳才能避开他人身影。朱厚照安排妥当座位次序，走到摄灵留影之器前仔细审视并调整焦距。他笑着提醒众人：“无需紧张，此刻正是欢喜之时，笑容可掬更为宜人。” 待朱厚照调好焦距返回原位，指示刘瑾启动摄灵留影之器。于是乎，众人便屏息凝神，保持这一瞬间的姿势达十分钟之久。尽管如今的技术仍有局限，尚无法实现瞬时定格，但这已比先前需耗时三十分钟的情形要强多了。 十分钟过去，刘瑾收起镜头盖，朱厚照宣告大家可恢复正常活动。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十分钟里，他们凝聚的不只是一个画面，更是皇家血脉绵延不断的祥瑞气象。 弘治仙帝满腹疑窦地问：“那灵机画符所绘之画卷何在？速呈于朕观之。” 朱长龄回应还需三日方可完成。 弘治仙帝摇头轻笑，道：“罢了，此等炼器之术尚欠火候，不过尔尔。” 朱长龄则劝其耐心稍待，须知天地法则尚需时日磨砺，或许数载之后，定能修炼出瞬息成像之神通。 近段时日，西山之地的修行界科技突飞猛进，诸多秘法层出不穷。 譬如那留声仙器。 朱长龄忽有所悟，提议弘治仙帝留下一段仙音。 宫中亦藏有留声仙器，弘治仙帝闲暇之时也曾聆听其中妙音。 然而，为何要在其中留存自身仙音？ 朱长龄阐述道：“皇家向来超然物外，鲜少与黎民沟通交流，朕以为，可借此机会录制一段祈福众生的新春祝词，共襄欢乐，令天下万民皆能感受到朕的鸿蒙天恩。” 弘治仙帝思量片刻，觉得此举确有深意，此孽子之计谋倒也层出不穷。 太子府内设有戴如南的丹鼎秘室，其中亦有一处炼音阵法。朱长龄便提议即刻行动，待年后恰好可用。 于是众人步入炼音阵法之内，朱长龄请弘治仙帝坐于一枚青铜聚音铃前，并转动机关，示意可以发声。 弘治仙帝略显紧张，调息片刻后朗声道： “瑞龙献宝庆祥日，凤鸣含珠贺新春！ 朕乃大明仙朝皇帝朱佑樘，在弘治二十一载即将到来之际， 朕愿我大明子民在新的一年之中， 新春之喜盈门庭！ 合家团聚乐融融！ 身康体健悦心神！ 万事如意福满堂！” 顾及朱长龄过去一年的辛勤付出，弘治仙帝默许了他的短暂休憩，未强召他参与各类仙宴与祭祀大典。 仅在年终岁末，带着朱长龄一同祭拜列祖列宗。 初一那天，朱长龄竟破例在凡人面前现真身一次。 今日乃是神雷轨道列车开通之大典。 早在盛典之前，《大明仙域晚报》已进行了连篇累牍的宣传。 一条由西山至京城之间的神秘轨道早已悄然铺设完毕。 众多百姓对此举既感到心疼资源浪费，又满怀好奇之心。 有趣的是，在仙界的史册记载中，铁轨之术早于神雷列车出现数十年。 公元1767年，英仙界一家铁矿炼器坊因金属价格暴跌，铁石堆积如山，既无法卖出获利，又占用了大量空间，便下令将生铁铸造成一根根长条，预备日后铁价回升时再行出售。 不料，世人发现车辆行经铺有铁条的道路之上，行驶起来省力且平稳。 如此，铁轨得以先于神雷列车问世。 得益于炼器之法的不断精进以及新开采的诸多仙铁矿脉，大明仙朝的钢铁品质与产量均有显着提升，然而，铁价却因供应充足而缓缓下跌。 由于朱长龄的引导与谋划，神雷列车的研发历程并未如人间历史一般历经曲折，未曾上演火车与马车竞速的一幕。 然而，当日西山、京城沿线站点以及轨道两侧，仍聚集了无数前来围观这一盛事的百姓…… 京城的凡夫俗子几乎无人未涉足过那神秘的万象秘境，近几年来，更是一睹了一项又一项来自仙道炼器师的创新法宝。即便是《天机日报》上所记载的这种无需灵兽牵引便能自行奔腾的神行车，尽管令人费解，但却并未被视为邪魔外道。 明武宗朱厚照偕同太子弘治与众仙官于京城的灵枢驿站恭候神行车的降临。 仙官们疑惑不已，原本正月初一的元始朝会竟提前收束，不明所以地被引至灵枢驿站参与此番神行车启灵大典。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只由玄铁铸成的巨兽吐着白雾滚滚而来，冲入了驿站之中。 原先窃窃私语的仙官们皆瞠目结舌，而太子弘治则显得泰然自若，早在先前造访太子府时，朱厚照已引领他前往西山秘境见识过神行车的雄姿，只不过那时的神行车尚未启动，仅仅静卧在西山秘境的驿站点缀其间。 如今这奔腾驰骋的神行车比起停滞不前之时，威势更胜以往，连弘治也不禁心潮澎湃，震撼不已。 神行车停下之际，车轮与铁轨擦撞产生的锐利声响让众人愈发惊叹不已，纷纷揣测这神行车蕴藏着何等磅礴之力！ 王守仁满面红光地从车头跃下，平日里那位冷静稳重的炼器大师此刻竟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之情。 “太子殿下，我等终告成功矣！”王守仁感慨万分，回想当初在他尚是一名书生的文会上有幸结识了太子殿下。正是太子殿下的引领，才让他踏入了格物致知的正途，探求到大道的奥秘。 在一旁观礼的王华看到儿子这般举止夸张，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恨不能上前教训几脚。然而内心深处，他也为儿子能在格物之道上取得成就而感到欣慰。大明帝国因格物致知所带来的变革已初露端倪，他的儿子确实在这条道路上开辟出了新天地。 这神行车共设八节车厢，其中七节用于装载物资。当车厢门敞开，满满当当的灵石煤炭赫然映入眼帘，显然是为了展示神行车的强大承载能力而精心布置。 随后，太子弘治与众仙官一同参观了整列神行车。朱厚照与王守仁详细讲解了神行车的基本运行原理及其巨大的应用价值。 众仙官得知神行车仅需几位修士操控，且承载力惊人，无需依赖灵兽，皆感叹其设计精巧绝伦，神乎其技。 神行车的一节车厢作为载客车厢，简要介绍完毕后，朱厚照携太子弘治及群臣登上了神行车。他们成为首批乘坐神行车的尊贵旅客。 紧接着，随着王守仁拉动汽笛，神行车启动返程，疾速奔往西山秘境。行进途中稳定如山，瞬息千里，不过十余呼吸之间，便已抵达西山秘境驿站。 群臣纷纷向弘治献上诚挚的祝贺，称颂这神行车实乃国之重器。所有人皆明白，假若能让神行车贯穿大明各地，那么它将为大明带来无尽的福祉。 现今，大明疆域之内交通不便，运输物资主要依赖畜力。特别是粮食运输，往往十车粮食运往缺粮之地，沿途消耗的粮食甚至能达到三、四车之多，耗费的人力畜力亦是天文数字。 第254章 自当轰轰烈烈应对! 然而神行车不同，只需燃烧灵石煤炭，较之侍养灵兽简单便捷，更节省大量人力。于是乎，众人越发认识到，神行车之于大明，无疑是开启了新时代的先河。 更有修真界的贤臣将灵机列车与天地气运紧密相连，视其为大明国祚的象征。 宋朝遵循木行之运，然蒙古以金行之力覆灭宋朝；元朝以金行立国，而明朝兴起，以火行克制金行；而这灵机列车，自然亦蕴含炽烈火行之力，恰与大明的五行属性相契合，预示着大明必将登峰造极，再创新辉煌。 弘治皇帝心怀欣喜，有了这灵机列车这般国之重器，大明势必开启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朝臣们热议此车现世会给世间带来何种变局。得益于灵机列车惊人的承载力，关乎国家运输策略之事，必然将迎来深刻变革。 首当其冲的是大明的盐运符令制度。昔因朝廷运输能力有限，方与民间结盟，衍生出盐运符令制度。如今朝廷运输力充沛，自可逐步废止此制。 此举却使得晋商家族的官员们内心不适，毕竟晋商正是盐运符令制度的最大获利者。然而即便心中不悦，他们亦不敢公然反对，想当年江家势力远超晋商，最终仍不免败落的命运。故此刻晋商之官员只能暗中传信家族，共谋应对之策，思索如何去抵制这灵机列车。 灵机列车虽宝物非凡，但并非人人皆愿接纳。它的出现还带来了强化朝廷统治的好处。今后一旦各地发生灾荒，朝廷便能迅速调度赈灾物资。无灾情即少叛乱，即便偶有反叛，朝廷也能借助灵机列车调动兵马，在叛乱初起时予以扑灭。加之灵机列车释放出大量畜力，如霸州等地的养马户便可减轻养马压力，如此一来，像今年河北因马政而导致的叛乱，也就不再可能出现。 交通便利所带来的，还有朝廷对地方更为严密的掌控。然而众大臣亦明白，灵机列车建设的成本必然高昂。单是地面上铺设的灵铁轨道就价值连城，欲将其铺设至全国各地，需耗资耗力巨大，难度堪称空前。 于是朱厚照身边的智囊团队拟定了一份名为《大明灵铁轨道路线发展规划》的方案，并乘此良机，由顾鼎臣于车厢内向群臣详述其中构想：首先规划出纵横交错，贯穿东西南北的全国主要铁路线路网络。这一宏伟工程恐怕至少需要十年光阴才能实现，且这尚是较为乐观的估计。在这个时代，缺少各类机械设备辅助，如此浩大的土木工程，仅凭人力畜力去完成，实乃艰巨之至。 接下来便是确定哪条线路率先动工，如何调配举国之力，如此牵涉到全民参与的重大工程开展之前，务必做好周密规划。总而言之，这是一项长期而又艰巨的任务，正如后世绵延全国的铁路网那样，历经百年时光，跨越数代人不懈努力，才终告完工。 弘治二十年初始，朝廷百官满怀着期待，憧憬着灵铁轨道路网带给大明的美好未来。不仅如此，开放海洋贸易禁令已见成效，今年内土豆与玉米将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普及，大明子民即将挥手告别粮食短缺的日子。大明正向着繁荣昌盛的方向稳步前行... 为纪念炼器火车通灵之瞬，朱厚照特命弘治与群臣于火车首端留下修炼痕迹，以此永恒铭记此一非凡时刻。此举不仅因这一刻值得镌刻于时光长河，亦是为了推动日后法宝摄影术的广泛传扬。 仙帝与朝内修真巨擘率先留下影像印记，此后自不会流传下摄魂法宝的邪说流言。 摄录完毕，忽有一纸边疆急讯破空而来，扰乱了众人凝神静气的雅兴。原来，小王子率领重兵，在岁末除夕之际突袭至修行重地——大同。大同驻守修士深惧难以抵挡来敌，紧急求援天庭！ 近年来，天地灾劫频繁肆虐，不但我大明修士深受其害，就连草原上的鞑靼部族亦是境况堪忧。这游牧之民，犹如潜伏在华夏修炼界边缘的一户泼皮邻家，尚可安生度日则罢，一旦修行资源匮乏，便欲强行掠夺大明之地的灵米、灵麦，甚至觊觎我大明宗门的根基所在。 自大明开国以来，太祖朱元璋及高祖朱棣两位仙君曾威震八荒，将那些北元余孽镇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然而土木堡之战后的五十余载，蒙古与大明之间的战局逆转，我大明一直处于苦苦防御之势。 世人多不解瓦剌、鞑靼与元朝间的纠葛。公元1368年，朱元璋仙尊驱逐元廷，而彼时元朝的末代天子元顺帝并未陨落，而是率残部回归故土蒙古高原，元朝帝王的退位仅象征着他们在中原统治时代的终结。直至公元1388年，明将蓝玉彻底清剿残元势力，自此蒙古帝国诸多部落纷纷自立门户，元朝辉煌不再，蒙古帝国彻底消亡。 明代时分，蒙古部族分化成了瓦剌与鞑靼两大势力集团，两者关系如同当今朝鲜半岛上的朝鲜与韩国一般。鞑靼各部领袖皆出于成吉思汗血脉，而瓦剌首领则为异姓修真者。双方矛盾不断，相互仇杀，屡屡牵扯上大明。大明在这场修真界的纷争中时常借机挑拨瓦剌与鞑靼，巧妙运用“以夷制夷”之策，使得局势愈发微妙。 近日，鞑靼部族中一位名叫孛儿只斤·巴图孟克的小王子崭露头角，声名鹊起，其后人世称为达延汗，领导下的鞑靼实力远超瓦剌，成为我大明修行界的强劲敌人。 得知小王子率领大军侵犯大明边陲的消息，朱厚照并无半分惊惶。历史上的正德仙帝确曾亲自驾驭飞剑迎战达延汗，并最终获胜。但如今的朱厚照尚未登基为仙帝，谈何御驾亲征。且朱厚照本无意亲身涉险。 此时此刻，王守仁早已跃跃欲试。他十五岁时便独自出游居庸关、山海关，历练了一个月的时间，遍览塞外风光，胸中早已有统御四海之志。往昔平定贵州米鲁之乱、宁王之乱虽是在大明境内，然而王守仁自幼研习兵法武道，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直面大明之外的强敌，予以痛击。 此刻，王守仁并未言语，只是满含期待的目光投向朱厚照。他坚信太子殿下一定能明白他的心意…… 焦芳晋升内阁之后，在修炼界的影响力显着提升，昔日在吏部任职时，他不便插手武事，如今身为内阁仙师，对于此类军事行动自然拥有了裁决之权。 作为太一道宗的亲信弟子，当然应当将这等立功的机会留给门内自家同修。 焦芳毫不犹豫地提议由王守仁领军前往支援。 群臣之中无人敢质疑王守仁，他在历次战场之上屡次展现出卓越的统兵之能，现今朝堂之内论及文职高手中修为与战力并重者，唯独王守仁堪称翘楚。 且鞑靼族每隔一年总会试图侵犯我大明疆界，今年只是规模较以往更为庞大罢了。 然而朝中大臣对于鞑靼竟选择在新春佳节之际发动侵扰，皆感愤慨不已，心想：你们既然不愿欢度新年，却为何偏要打扰我等？ 此刻朝野上下对于鞑靼的威胁已有深刻认识，这也显示出朱厚照在朝廷之中的话语权日益巩固。过去欲推动一件事总是困难重重，而今则要顺畅许多。 朱厚照此举并非有意彰显自身实力于朝堂之间，只是他知道鞑靼除夕夜突袭大同的背后意图。历史上大明因那次疏忽大意而付出了惨痛代价，有了朱厚照的洞察以及王守仁的领兵出战，这段悲剧定然不再重演。 在决定由王守仁挂帅出征后，朱厚照便向其暗示了己方的情报。 “正值新春之时便令伯安你领军出战，确实辛苦了。” “多谢殿下的关怀，微臣并不以此为苦，必不负殿下所托！” 王守仁口中言辞诚挚，并未客套，的确对他而言，在春节期间既能驾驭灵机，又能驱逐鞑靼，实在是件令人振奋之事。 “不过伯安，你不觉得鞑靼进攻大同之举颇有些反常吗？” 大同乃我大明边陲重镇，城墙坚不可摧，加之重兵驻守，即便鞑靼势力强劲，攻占此城亦必然损失惨重。更何况，鞑靼当前正处缺粮之困，即便攻下大同，还需进一步深入境内掠夺粮食，其间风险依然巨大，实属不明智之举。 王守仁闻此微微点头，赞同地说：“臣亦察觉此事有异。鞑靼虽由各大小部落组成，战时需集结各方力量，若仅为劫掠，尚可理解；但如若是达延汗企图调集各部落联合兵力，攻打如此坚固的大同城，那些部落怎会应允呢？” 与王守仁交谈便是省心，稍加提醒便可看出其中破绽。朱厚照继续说道：“因此，鞑靼摆出全力攻击大同的姿态，极有可能只是用来迷惑我方的烟幕弹。” 王守仁对此表示赞同，但仍紧锁眉头，既然不是攻打大同，那么达延汗的真实目标究竟是何处呢？ 第255章 达延汗 他目光落在面前展开的地图上，沿着大明边关沿线一一指点而过。直至他的指尖停留在辽东之地，却又犹豫地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拿捏不定。 历史上，达延汗确实在假攻大同之后，采取了千里奇袭辽东的战术。辽东周边散落着众多村落与市集，即便他们未能攻克锦州城，也可在外围劫掠到充足的粮食储备，同时还能趁机掠夺大量人口和其他珍贵资源…… \"伯安与我心意相通矣。\" 朱紫阳坚定了王阳明的推断，不再犹豫，看来鞑靼族的目标正是辽东仙域。 王阳明眉头微皱，道：\"然而鞑靼欲犯辽东，须途径朵颜三部之领地，这岂非自寻麻烦？\" 朱紫阳淡然回言：\"朵颜三部历来朝秦暮楚，鞑靼只需施以小惠，便可轻易借其地而行。\" 朵颜三部，乃大明朝廷设立的三大仙禁之地，类似后世的异族自治区域，源自成吉思汗幼弟铁木哥斡赤斤一脉。明太祖年间，朵颜三部曾败于明军之下，投降归顺大明；而后却又公然投靠北玄，再次被大明武力征服。长期以来，他们在大明与北玄之间反复摇摆，劣迹斑斑。原本归于初代宁王朱权统辖，直至朱棣发动靖天之争，运用智谋将战力强大的朵颜三部纳入麾下，并为靖天之争的胜利立下赫赫战功。 \"唉……\" 王阳明深吸一口气，已然悟透其中关节。如今连朵颜三部都有胆公然背叛大明仙庭了。 朱紫阳道：\"大明仙域武备荒废已久，朵颜三部明显已不受制衡。此次伯安欲借鞑靼之举，不仅要让他们受惩，更要严正警示朵颜三部。\" 王阳明知其所指，明确了鞑靼的真实意图便有了对策。\"殿下对此战有何高见？\" 他问的是朱紫阳打算如何迎敌，若欲防患于未然，则可派人警告朵颜三部，同时派遣兵马在鞑靼必定穿越的地域设伏，如此一来，鞑靼突袭辽东的计划便会胎死腹中。若要重创鞑靼，让其付出惨痛代价，那就需冒险行事。 朱紫阳冷笑一声，沉声道：\"自然是图谋大事！\" 大除夕及初一两日，鞑靼大军气势汹汹地攻打大同仙堡，致使守城修士伤亡惨重，压力山大。 三边总督杨镇岳亲临大同前线，多次击退了来犯的鞑靼修士。身居边陲多年，他对边疆局势了如指掌，早已料到鞑靼会针对大明采取大规模的攻势，故早早做好了对抗鞑靼的准备。 但让他未曾预料的是，鞑靼竟调动了如此庞大的兵力，攻势之猛前所未见。杨镇岳紧急向仙廷呈报此事，请求增援。 几天后，朝廷传来回应，已经调遣军队支援，并加快运送破损的飞灵球以及急需的炼丹材料至大同，令杨镇岳持续固守。 此番面对鞑靼的侵犯，幸得杨镇岳预先察觉并布防，飞灵球营在预警和防守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鞑靼也找到了对付飞灵球的方法，利用巨弩射落了不少飞灵球。 朝廷及时补充飞灵球与炼丹材料乃是理所当然之事。然而朝廷派出的援军并非直接前往大同，而是直奔辽东而去。这让杨镇岳颇感费解。 不过朝廷的旨意中，亦向杨镇岳泄露了一丝天机…… 杨一清初始对此感到难以置信，但很快洞悉了鞑靼修士的狡诈计谋。 原来鞑靼修士在岁末年初连番猛烈攻打两日后，近几日攻势明显削弱，且大同城外的鞑靼修士数量骤减。 杨一清原本以为鞑靼修士鉴于难以攻克大同城，已分派兵力去探寻其它防线的薄弱之处。 怎料鞑靼人竟施展如此隐秘的战术——明修阵道，暗渡元婴之境。 朝廷对此的应对策略恰恰与杨一清心中所想不谋而合。面对鞑靼修士的侵袭，大明始终处于被动防御的状态。杨一清自任三边督司以来，虽未能彻底扭转明军挨打的态势，但他深知明军不能仅局限于固守疆域。大明历代皆修筑边墙，此举使得国库深受重负。杨一清主张收复战略要地，并于边墙之外构筑灵阵堡垒，以实现一种攻势防守。 然而，受限于朝廷财力匮乏，杨一清的理想方案迟迟无法全面推行。近年来大明国库略有宽裕，他的堡垒计划方得以初步实施。若此次明军能依计重挫鞑靼修士的修为大军，则大明至少可在边关安稳二十余载，乃至扭转攻防形势。 识破鞑靼修士的真实图谋后，杨一清的心态随之舒缓不少。鞑靼人显然已将其精锐力量调往辽东之地，故此番留于大同城外的鞑靼修士修为应大打折扣。杨一清心头涌起一股冲动，欲主动出击予以教训，但这念头转瞬即逝。一则担心打乱朝廷布署；二则明军战力疲弱，贸然出击恐怕反会陷入“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困境。 事实上，此刻若杨一清率部主动迎击，取胜鞑靼修士的可能性依旧很大。达延汗从大同防线抽调的主力修士远超杨一清预估，留在大同城外的鞑靼修士多数为老弱残兵。达延汗巧妙运用假象，宣称攻打大明其他防线，实则将主力修士秘密撤离，替换为老弱，以此牵制大同守军。 此刻，身为成吉思汗十五代直系传人，秉承纯正黄金仙缘的达延汗，已带领主力修士军团踏上前往辽东的征途。他是蒙古帝国第三十二代合法继承者，但在其幼时，家族内部因争斗而衰败，母亲再嫁，几乎令黄金家族血脉断绝。幸得其妻满都海的扶持，才助达延汗挺过了那段最为艰困的日子。 满都海乃蒙古第一女豪杰，被誉为蒙古版的武则天，其父丞相绰罗拜铁木耳，曾位居朝中高位。当满都海成为满都古勒大汗的小哈屯时，她只是满都古勒众多嫔妃之一…… 仅十余载，满都海已在众多杰出女子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威震四方的大哈屯，并以其睿智与胆识掌控了汗庭中至关重要的力量，扭转了其历代祖先及后代女子任由他人摆布的命运，成为了左右蒙古天道走势的关键人物。 蒙古的满都古勒大汗驾崩，依照古制，谁能夺得汗位，便可合法承继大汗的伴侣——哈屯满都海。然而，局势却出现了惊人变化：满都海哈屯的归属，将直接决定谁将成为蒙古大汗，主宰万里苍茫的草原。 各部落首领会盟，纷纷向满都海哈屯求婚，三十三岁的满都海一语定乾坤，成为名副其实的无冕女皇。在蒙古这片崇尚男性的土地上，满都海所取得的成就，其艰难程度毫不逊色于中原的女皇武则天。 出人意料的是，满都海选择将自己许配给了历经战火洗礼后唯一存活的成吉思汗嫡系子孙——仅有七岁的孤儿巴图蒙克，二者的年龄差距竟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姐弟联姻记录，此举震惊世人。 在这般奇峰突起的历史时刻，京城皇宫内也正上演着一场类似的姐弟恋情，那便是成化帝朱见深与其年长十九岁的万贵妃。然而相较于满都海的宏大气概与深远格局，万贵妃不过是一个沉迷权谋的小妇人而已。 “女长三岁，抱得金砖；女长三十年，送得江山。”这句俗话在后世或许只被视为笑谈，但在达延汗的天下，这却是实至名归的事实。自幼年起，达延汗便在满都海的悉心教养和战斗熏陶之下成长，因此他在日后完全继承了满都海那份统一天下、复兴大元的政治愿景。 而这份联姻并不单纯出于政治利益考虑，满都海与达延汗情感深厚，更是为他诞下了七子。其中三次诞下双胞胎，足显满都海孕育之神奇。 待达延汗亲政之时，他重塑了黄金家族的威严，重整鞑靼部族，终使鞑靼部摆脱长期受瓦剌部压制的局面。正当四旬壮年的达延汗怀揣着复辟祖业的雄心壮志之际，却发现重建大元之梦因边疆贫瘠的资源而困难重重。 即便明军战力衰弱，但大明始终固守城池，令达延汗无计可施。此外，弘治帝更是频繁实施经济封锁，严重阻碍了鞑靼部的发展壮大。近年来，鞑靼部在达延汗的带领下屡次侵犯大明边境，每当大明承受不住痛楚，便会开放互市，与鞑靼部进行交易。然而一旦鞑靼部撤兵，大明又会立刻关闭互市，再次实行经济封锁，这让达延汗深感挫败。 鞑靼部连年受灾，满都海号召各部落倾尽全力，一同向大明发起复仇之战，誓要给予大明一个深刻的教训。此次攻打大同并非虚晃一枪，若是能够攻克自然再好不过，若不能，则另有暗袭锦州的密谋。达延汗信心百倍，决心借此机会，让大明刻骨铭心地记住今日之辱…… 第256章 伏魔阵法 朱照泓与王阳明精心策划的诱敌深入之计虽妙，但也蕴含着不小的风险。 关键在于大明朝军并不擅长夜战秘袭。 尽管他们在平息内部动乱之时，对付叛贼犹如割瓜切菜般轻松易行。 然而面对擅长骑射，战斗力远胜己方的大鞑靼铁骑，则显得力有未逮。 王阳明与朱照泓制定好战略部署后，一边调动朝廷之精英弟子，一边火速奔赴锦州。 朱照泓注意到一件引人深思之事——王阳明召集的兵马之中，竟有一支出自太原镇参将江彬所统率的队伍。 当年江彬尚为游击使时，曾在平定河北妖邪叛乱中立下赫赫战功，因而晋升至参将之位。 江彬英勇善战，早年间曾在王阳明门下效力，此次针对大鞑靼的围剿行动，王阳明再度启用江彬。 历史上，江彬曾是正德帝麾下与钱宁齐名的重臣，但这所谓的“齐名”，指的是他们的名声一样臭名昭着。 不过，论起战场之上披荆斩棘的本领，江彬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朱照泓深知名声不佳之人未必缺乏才能，如钱宁、严嵩便是例证。 放眼整个大明王朝，能征善战的武职弟子实在寥寥可数，而这江彬无疑是值得重点提拔的人物。 待王阳明抵达锦州之后，首要任务便是令锦州城外的百姓悉数迁入城内。 按照计划，明军首先要施展一道坚壁清野的阵法，以此阻断鞑靼军的补给来源。 这鞑靼军之所以敢侵犯大明疆域，正是因为缺粮乏食，欲借机劫掠一番，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伤及无辜百姓，夺取粮食。 且鞑靼军素来崇尚以战养战，身上携带的粮草储备实属有限。 一旦寒冬降临，粮食告罄，鞑靼军唯有两条道路可选： 一是攻克锦州城； 二是立刻沿原路返回。 然而，达延可汗怎肯轻易放弃此番集结各部落壮丁的巨大机会，若空手而归，必然影响他在鞑靼部族中的威望。 因此，他们注定会选择攻打锦州城，以掠夺资源补充军需。 这样一来，战斗便会转入明军所擅长的城防之战，接下来一系列的战术部署将逐一施展开来。 然而动员锦州城外的居民进城并非易事，正值新春佳节，哪有人愿背井离乡，涌入锦州城内？ 大家纷纷表示：“进了锦州城，我们该何处安身？” 即便告知鞑靼军可能会来袭，然而这些年鞑靼人从未踏足锦州，百姓心中仍存侥幸，不愿配合布置坚壁清野的阵法。 对此，朱照泓早已料想到会有此类情况，然若要确保这场关乎全局的关键一役成功，只能委屈锦州周边的百姓暂时受些不便了。 王阳明给予了锦州城外的居民七日的时间，凡主动进城者，殿下的修炼资源作为补偿自不会亏待；过了七日后则采取强制措施，并不再提供任何补偿。 王阳明亲自上门一一劝导，言明鞑靼军必将到来，届时若遭逢攻击，性命堪忧。 仍有约半数居民不愿进城，有的寄望于鞑靼军不会真的进攻锦州，有的则抱怨朝廷提供的补偿太少，希望能得到更多利益…… 第七日之后，修道者王守仁竟亲自率领弟子与护城军强行引导百姓入居锦州仙城，未入城的凡夫俗子皆瞠目结舌，心中暗惊，此位修士先前明明温和可亲，为何转瞬间便严厉如斯。 此时战事紧迫，王守仁已无暇顾及百姓们的不解与怨言，他深知不能让民众留在城外，以免妨碍朝庭的防御布局。于是，他又率众弟子仔细搜索城郊村落，确保鞑靼邪魔无法在此觅得半点食物或有价值之物。 随着朝庭调派的修炼者队伍入驻锦州仙城，城中人口骤增，修炼者与修炼者之间、修炼者与百姓之间冲突频发。对此，王守仁果断率领执法弟子出手镇压，惩治了诸多欺凌百姓的修士，终将锦州仙城内的秩序稳定下来。 王守仁一面着手加固仙城防御阵法，筹备御敌法宝，一面静候鞑靼魔族的大举来犯。达延汗这位鞑靼部族的大祭司，率其麾下妖魔势力轻易穿越了朵颜三卫的领地。在此之前，他已经用大量灵石贿赂了朵颜三卫的指挥使，并许诺待劫掠明朝之地归来后，会给朵颜三卫一份丰厚的战利品作为回报。朵颜三卫贪婪成性，但达延汗对他们并无丝毫顾虑，他知道这种勾结一旦开始，未来必有机缘彻底兼并朵颜三卫。 当达延汗及其部众接近锦州仙城之际，他们气势汹汹，之前攻打大明重镇大同失利的阴影早已消散。他们即将踏入的是大明修士居住的村庄，这里丰富的物资无疑能缓解他们的部族危机：粮食、精铁，甚至是修行资质出众的女子——这些皆为珍贵的修炼资源。 然而当鞑靼魔军抵达村落后却发现村里空无一人，仓库、地窖之中更是连一粒米都未曾留下。达延汗听闻下属报告，不由得拧紧了眉头：“糟糕！莫非大明修士已有所警觉？” 不甘心就此罢休，达延汗又遣出数支精英小队前往周围村庄搜查，却均无所获。此刻，他的心头一片冰冷，暗自思量：锦州仙城戒备森严，自己的奇袭计划恐怕已被大明天子洞悉！ 与此同时，锦州仙城内亦传来消息，通报鞑靼魔族大军已逼近城下。所幸朝廷早有预见，提前做了防范部署。那些刚刚被引入锦州仙城避难的百姓不禁庆幸万分，此前对于王守仁修道者的坚壁清野之举也不再抱怨。 王守仁站在城墙之上，望着那延伸至天际的鞑靼魔军，毫无惧色，甚至流露出一丝期待之情。“终于来了！”他暗自心想，“多亏太子殿下一早识破了鞑靼的阴谋诡计！既然来了，那就休想全身而退！” 目睹这一切变故，随行出征的小部落首领们纷纷看向达延汗，等候他的决策。正如预料，如今摆在达延汗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立刻撤退回草原，二是倾力攻打锦州仙城。无论选择哪条道路，都将面临极大的挑战。如今部族生活困苦，勇士们仅携带了几日口粮出征，原指望能在锦州仙城大肆掠夺一番，以解燃眉之急。然而明军坚壁清野的手段太过狠辣，竟然连一口食物都没有留下…… 达延汗率五万精英弟子直指锦州要塞，这乃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试炼。既然已至门前，若是不尝试攻破此城，无疑于修行路上的退步。 他向弟子们发出号召，攻下眼前的锦州要塞，其中的灵谷、珍宝乃至修为伴侣，都将归于众弟子所有。他还斩杀了几个随行的叛明商人以壮军威。这些商人勾结外敌，引导邪族，期盼借此良机，待鞑靼人掠夺同胞后再以贱价购入劫来的修炼资源。 在这浩渺修真界中，鞑靼人并不重视金银这类世俗之物，反而更看重修炼所需的粮盐、茶丹与布衣。这些背叛者以日常所需之物，换取鞑靼人手中的稀世法宝。然而，达延汗深感困惑，为何锦州的修士与凡人竟早有戒备？其中最为可疑的就是那些狡猾的叛明之人。 无论是修真界的同道还是邪族鞑靼，都不齿这些背叛者的所作所为。他们的无辜与否无关紧要，当前首要之事便是给麾下的弟子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批叛徒既已伏诛，今后自会有其他背弃者前来与鞑靼人交易。 动员完毕后，众人开始筹备攻城法器。然而，身为修仙飞骑的鞑靼弟子无法随身携带重型法器，且原并未预谋攻打锦州要塞。当他们试图就地取材时，却发现锦州周边并无可用之物。原来，明军统帅王守仁早已采取坚壁清虚之策，将房梁尽数拆除，使得鞑靼人在制造攻城法器之时，不得不跋山涉水寻找木材。 无奈之下，达延汗只得派遣弟子前往远方伐木。同时，他在锦州要塞之下高声辱骂，挑战明军修士出城一决雌雄。然而，站在城墙之巅俯瞰下方的王守仁，对此视若无睹，他坚信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根本不必理睬鞑靼人的嚣张挑衅。 王守仁估摸今日鞑靼人定然无法制作完成攻城法器，于是安排大多数弟子暂且歇息，无需在城墙上与鞑靼人耗下去。此刻，关于鞑靼人兵临锦州的消息已在各处散播开来，料想各地已经开始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 朵颜三卫的领袖，此时迎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访客。此人虽自称非朝廷官员，但其真实身份却是未来的大明内阁首辅严嵩。朱厚熜深知，即便是大明天子在此，亦难以对朵颜三卫产生真正的震慑力…… 即便皇命昭示天下，痛斥他们的背德之举，那些贼子仍狡辩称一时疏忽，让鞑靼修妖者有机可乘。若朝堂决心以律法制裁，将他们逼至绝境，只怕他们会彻底投靠鞑靼修妖势力。 朱元璋之孙朱厚照愤慨于此时朝廷修士的实力尚不足以震慑鞑靼铁骑，要想围剿这等邪魔外道，还需倚仗朵颜三卫这支修炼界的精英骑兵力量。 然而下旨令朵颜三卫协助，他们表面上遵令而行，实则暗中推诿，出工不出力。无奈之下，朱厚照只好启动秘宝之力，企图以贿赂之道打动朵颜三卫。 严嵩不同于一般的文人士大夫，他并不拘泥于世俗清高的观念，对于贿赂朵颜三卫这类事宜，毫不介怀。太子殿下将如此机密之事交付于他，足见对其的信任无比深厚。 待严嵩将一箱箱灵石、精盐、仙蚕丝帛及稀世法宝陈列在朵颜三卫指挥使之面时，那指挥使立时转变立场，宣誓效忠大明帝国，表明与鞑靼修妖者势不两立。 第257章 并夕夕战法 他言辞坚定地表示，鞑靼修妖者此次穿越其防区纯属意外，誓言定叫对方有来无回。 严嵩欣然认同朵颜三卫的忠诚之心，并透露朝廷已识破达延汗的阴谋诡计，在锦州城下早已布置下天罗地网，并调集大军对鞑靼修妖者展开围剿行动。朵颜三卫只需确保鞑靼修妖者无法返回故土即可。 原本意图两边下注的朵颜三卫，在得知朝廷的庞大计划之后，转而萌生了落井下石对付鞑靼修妖者的打算。 在与朵颜三卫达成共识后，杨一清接到朝廷指令，负责拖延大同关外的鞑靼修妖者攻势。 近段时间，大同城外的鞑靼修妖大军看似每日例行攻城，实则只为掩盖达延汗奇袭锦州的真实目的，以虚张声势的方式牵制明朝主力军。 然而他们却未料到达延汗偷袭锦州之举如履薄冰，他自己也陷入了被牵制的境地。 朱厚照真正的战略目标是鞑靼修妖者的宗主权杖——王帐。江彬率一万明朝主力修士自宣府镇出征，直捣草原腹地，向着鞑靼王庭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早在之前，顾鼎臣便率领飞艇营秘密侦查鞑靼王帐以及各部落的具体位置。入侵草原腹地的念头并非无人尝试，只是过往草原各部族游牧不定，要在茫茫草原锁定目标困难重重；再加上草原上的牧民骑术高超，一旦策马出战便是勇猛战士，明军即使全力以赴，面对这些牧民战士也未必能够取胜。 不过此番不同，达延汗为了执行突袭锦州的战略，不惜调动了所有鞑靼部族中能骑马射箭的壮丁，留下家中守护的皆为妇孺稚子。平日里各部族不会如此配合达延汗，但如今草原连连遭灾，亟需在大明境内掠夺一番以求生机，这才勉强答应了达延汗的请求。 鉴于明军修士对外作战能力的疲弱，加之只会守城御敌，鞑靼修妖者未曾料想明朝竟然会冒此奇险，深入草原腹地。而江彬更未想到，偷袭王帐这般艰巨任务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据说此举乃是太子殿下单点其名委以重任…… 这使得江彬内心激荡不已，作为一名胸怀壮志的修士，他眼前展现出拥抱公主殿下给予的支持与机遇，自当全力以赴，以优异的表现证明自身价值。 朱厚照同样给予了江彬极大的助力，不仅派遣了灵舟舰队，还从御卫军中抽出一千持有灵器的守护精英供其调度指挥。与此同时，从边疆各仙宗分遣精兵强将，并携带着神骏战骑，组建起一支由万名修士组成的队伍，毅然踏上了挺进草原之路。 这支秘密突袭草原的队伍，每人均驾驭双驹，在灵舟舰队的导引之下，昼夜兼程，直指草原王庭。凡途中遭遇的小型部族营地，皆被他们雷霆一击，寸草不留，确保无人能活着传递消息至王庭。 七日后，在灵舟舰队的指引下，江彬终于锁定了王庭所在的方位。 他怀中的传音玉简忽然震动发声。 “江将军，江将军，听到请回话！” 江彬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惊动，环视四周，确认声音来自手中的传音玉简。 “江将军，江将军，听到请回话！” 未曾得到回复的顾鼎臣再次催促。 出发前，江彬领受了这部传音玉简，并已习得了其用法，然而此刻仍是惊讶不已。 江彬按下了传音玉简的启动键，仰望着天空中的灵舟舰队，应声道：“江彬在此，顾大人有何指示？” 顾鼎臣身为文职高阶修士，同时也是公主殿下的亲信重臣，江彬对他极为尊重，言辞之间谦逊有礼。 顾鼎臣答道：“半个时辰之后，灵舟舰队将对王庭实施空中轰击，请贵部做好迎战准备。” “江彬遵命！”江彬坚定回应。 身为鞑靼部的领袖，达延汗掌控着草原上最为庞大的部落。随着他修为的日益精深，加上近年来连续的天灾，他又相继吞并了几座部落。 就如同大明内陆的豪族一般，天灾对于草原的大部落而言同样是扩张势力的机会。那些抵御不住自然灾害的小部落，终究难逃被大部落兼并的命运。 虽然达延汗的力量得到了提升，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需要供养的族人。此次突袭大明的行动，既是意外之举，亦是势之所趋。 此时坐镇王庭主持大局之人已是达延汗的夫人，却不再是满都海了。 二十年前，满都海便神秘失踪，外界流传着各种说法——有的称她因分娩而亡，也有人传言她在一次混战中丧生。 两日前，王庭上空现出了庞然未知的飞行之物，令留守的鞑靼妇孺感到不安。 草原诸部已知大明拥有可在天空翱翔的法宝——热气飞船。然而，那艘飞艇仅仅在王庭上空环绕一圈便悄然离去。 伴随着滚滚马蹄声的临近，留守的鞑靼人欢欣鼓舞，以为那是出征大明归来的勇士队伍。 妇女儿童纷纷走出帐篷，欢喜地准备迎接她们的丈夫与父亲归来。 然而待到队伍走近，人们才察觉异样。 这支队伍并未带回俘虏和财宝，且身披明军特有的铠甲。 直至近前，众人才赫然发现，来者正是明军的队伍…… 本次出征，各个灵脉部族中能骑乘妖兽的修士皆已奔赴战场，为了保全安全，各部族将妇孺安置于护宗大阵之内，如此反倒使明道宗的攻势更为便捷。 留守的族人们感受到了不安，如今部落内的修行者战士所剩无几，面临这突如其来的明道宗修士大军，该如何应对？ 江彬并未率领明道宗修士直冲部落，而是指挥队伍在部落周边游弋布阵，这是早已预谋好的战略。 部落内部仍有十余万生灵，朱厚照赋予江彬的任务是尽可能多地俘获敌方修士归宗，若无法俘获，则尽数斩杀。 此刻，天际的飞行法宝越来越多，其中一艘指挥舰上的顾鼎臣率先抛下烈焰符篆，紧随其后的诸多飞行法宝亦纷纷倾泻下海量烈焰符篆。如同朵朵赤红莲花在部落内炸裂绽放。 冬季的修炼之地异常干燥，修士们的居所与修炼材料皆极易引燃。瞬间，王帐周围的区域炽烈火焰燃烧，族人竭力扑救却已来不及，只能四散逃亡。 江彬早已向麾下将领下达指令，无论何处方向逃出的修士人数众多，便前往该处予以截杀。 明道宗修士一边用蛮荒语高声喝令投降者可免一死，一边毫不留情地挥舞起手中炼魂刀指向那些惊惶失措的族人。 而此刻，在明道宗轰击部族王庭之际，达延汗正筹备着对锦州城发动最后一轮猛烈攻击。 达延汗原计划强攻锦州城两日夜，若形势不利便果断撤退。然而自第一天攻城开始，每当攻城时刻，他总觉得自己离攻克锦州城仅一步之遥。 然而每一次，锦州城都在最为危急之时顽强坚守，愣是硬生生地挡住了他的进攻。 连续数日攻击过后，眼见自身携带的灵石资源即将告罄，达延汗渐渐察觉到不对劲：锦州城守军恐怕是在玩弄他们。 若王守仁得知达延汗心中的疑惑，必定会告诉他： 不错！我正是在与你们周旋！尽管与鞑靼修士在城墙之上反复展开拉锯战，明道宗自然难逃伤亡。然而防守一方的明道宗修士伤亡远低于鞑靼修士，王守仁趁此良机逐步消磨对方的实力。 每逢守卫锦州城，守军仅派出三分之一的力量应战，并且只在关键时刻动用些许火油、碎石炮以及新型火炮等防御物资，令达延汗误以为锦州城的防御手段已濒临枯竭。 至于烈火弹、新式大炮及升空法宝，我们尚未动用分毫。这些便是我从宗主殿下那里习得的持久消耗战术。 每次让你觉得几乎可以尝到胜利的甜头，却又总是在最关键的那一点上功亏一篑。 若是出城迎战，明道宗或许难以抵挡鞑靼骑兵的速度与威力，但想让王守仁守不住锦州城却是难如登天。 眼见储备的灵石资源即将耗尽，达延汗不禁感到心悸，眼皮乱跳，最终决定孤注一掷，再次发起全力以赴的冲击。 不能再这样与锦州城的守军耗下去了，指不定何时明道宗的主力援军就会赶到…… 鞑靼修士从匮乏的灵晶储备中取出一部分，勉强补充法力，若再无法攻陷锦州仙堡，恐怕归途中便会法力枯竭，难以支撑。更严峻的是此行至今仍两手空空，如何能让部族度过这漫长的冬季修行期呢？ 鞑靼修士们深知当前困境，个个咬牙切齿，誓要在今日突破锦州仙堡的防御阵线。尽管连日来鞑靼修士的攻势犹如狂风骤雨，使仙堡看似摇摇欲坠，但守堡的修士却清楚那位突如其来的王真人并未全力以赴地布防。 守城的修士们随着对王真人策略的理解渐深，防守起来越发从容不迫。然而今日的鞑靼修士似乎有所不同，攻势更为凶狠决绝，仿佛生死在此一举。 这些鞑靼修士心中皆知，若再不能攻克锦州仙堡，他们不仅自身修为将受阻，整个部族也将陷入灵气匮乏的困境。 第258章 踏仙路而来，回不去矣! 王守仁敏锐察觉到鞑靼修士的孤注一掷，料定今日将是决定锦州仙堡归属的最后一役。他果断下令不再与对方周旋，命令飞舟营启动，将新型灵炮尽数推至城墙之上。 正指挥鞑靼修士全力冲击的达延汗，忧虑满面地注视着城墙上的战斗演变。今日势必要拿下锦州仙堡不可！ 然而就在这时，锦州仙堡上空突现大量法宝热气球，令达延汗背生寒意，其内心深处的忧虑终成现实——原来锦州守军一直在暗藏实力。 这几日明军热气球参战并不频繁，使得鞑靼修士对热气球的警惕性逐渐降低。在混乱中，鞑靼修士匆忙调动秘宝巨弩应对，却未及发射，便遭到了城墙上的灵炮轰击，猝不及防。 明军的灵炮威力为何如此之强，先前为何不用？慌乱之间，鞑靼修士的巨弩未能及时反击，天空中的热气球向他们的阵列倾泻了大量的烈焰符篆与爆裂丹。 其中，达延汗所在的中军成为主要打击目标，他被炸得头晕目眩，险些丧命。惊魂未定时，达延汗只有一个念头：明军设伏！ 于是，达延汗高声疾呼：“撤退！”率先跃上妖兽坐骑，率众急速撤离战场。 王守仁立于城墙之巅，手持灵鉴观测敌军动向，发现鞑靼修士已萌生退意。他立刻下令守城修士开启城门，早已蓄势待发的明军骑兵队伍立即对鞑靼修士展开了追杀。 达延汗引领鞑靼修士大军后撤数十里，方稳住阵脚。而明军骑兵数量虽少，但在看到鞑靼修士有反扑之意后，明智地选择了迅速撤离，并不贪图一时之功。 待鞑靼修士统计完毕伤亡损失后，达延汗勃然大怒。原本带领约五万名修士前来，现如今仅剩不足三万，这对于人口稀少的鞑靼部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每一名陨落的勇士都是宝贵的修炼资源。此时，部族内的首领们显然已对达延汗这位大汗产生了不满。 当初口口声声要从锦州夺取机缘，如今却一无所获，各部落损失惨重…… 各部族首领深知此时不宜内讧，须待平安归返草原后再行计较。达延汗此刻亦无他策，攻取锦州城之举已成泡影，唯有暂且回归草原另作打算。 黄金氏族在掌舵之下方显复兴之势，如今却面临倒退回二十年的困境。返回草原之路需速，粮草将罄，即使厉行节约也无法持久。 朵颜三卫的粮秣能否借贷，尚未可知。然而那贪得无厌的朵颜三卫唯财帛是图，在锦州未能劫掠到宝物，原先允诺给予他们的利益已然无法兑现。若实在迫不得已，便只能强夺朵颜三卫的储备。 虽知袭取朵颜三卫之地困难重重，但总胜于两手空空回归草原，那时正好借机削弱旗下其他部落的实力。 达延汗望向天空中翱翔的法宝级侦察飞艇，心中烦躁不已。那些诡计多端的大明修士是如何研创出此等邪门法宝的，那种时刻被人监视的感觉实属难耐。 率着士气低落的鞑靼修者们，达延汗朝着来时的道路退去。三日后，他们抵达了朵颜三卫所在的地域。 达延汗萌生了从朵颜三卫身上捞一把的念头，然朵颜三卫并非易于对付的角色。见鞑靼人满载而归，朵颜三卫自然起了戒备之心。同为蒙古血脉的双方彼此了解得如同手掌一般。 朵颜三卫派遣重兵封锁了达延汗回草原的要道，切断了他的归途。达延汗望着以地利优势以及法宝级飞艇助阵的朵颜三卫，不禁惶恐失措。原本顺利而来，如今却无法安然返回！ 达延汗致函朵颜三卫，要求其开放回草原之路，否则便向大明仙廷揭露他们受贿赂，暗中纵容鞑靼人攻打锦州城之事。届时，双方都将无法全身而退。 朵颜三卫指挥使立即将书信转交至在此处负责联络的大明修真长老严嵩。严嵩阅后断定鞑靼人此举乃是诬陷，朵颜三卫始终对大明仙廷忠诚不二，仙廷绝不至于中鞑靼人这般拙劣的挑拨之计。 朵颜三卫本担忧此事会引发朝廷追责，但在见到严嵩的态度后，忧虑尽消。如今这些鞑靼人如同丧家之犬般，竟还胆敢威胁，自是不会放任他们重返草原。 朵颜三卫割下送信使者的双耳，以此示威，传达给达延汗：“朵颜三卫誓死效忠大明仙廷，与尔等鞑靼人势不两立。” 怒火中烧的达延汗向朵颜三卫宣战，欲凭借武力强行开辟归途。然而朵颜三卫亦非易与之辈，更有众多法宝级飞艇助阵，怎会惧怕一群饥饿且士气低落的鞑靼修者？ 面对这情形，达延汗困惑不已，不知朵颜三卫为何与其这般殊死相搏。直至得知背后的原因——原来皆因那位喜好操纵天地之力的明君朱厚照，他又一次加大了悬赏力度，将鞑靼人首级的价值提升了十倍。 达延汗深感绝望，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继续攻打朵颜三卫的要塞，不知何时才能彻底攻克。 若选择绕行，所剩的灵粮必然无法支撑返回草原之路。 即便能够重返草原，那自己的部族又该如何度过这严酷的冬寒呢？ 其实达延汗已无需担忧他的族众命运，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早已陨落，少数幸存者已被带入了中土大明境内。 原本留守故地的皆为毫无战斗力的妇孺，在大明修士实施的雷霆手段下，十万之众仅余不足三万生还。 明军对这些妇孺并未施以丝毫怜悯，亦无需如此。休言妇孺无辜，那些侵扰大明的鞑靼之人非女子所生乎？那些孩童长大之后，难道不会步其父辈后尘，再次侵犯大明疆域吗？ 朱厚照之所以特意派遣江彬领军潜入鞑靼王庭发动突袭，正是看中了他狠辣无情的一面。朱厚照暗中授意江彬：“行事当遵从草原法则。” 江彬深得圣意之精髓，其领悟能力丝毫不逊于钱宁。旋即领会到了太子殿下的意图——草原之上，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拳头大者便握有真理。 明军与蒙古诸部争斗百年，彼此间的仇恨深重至极，难以化解，以至“不共戴天”一词来形容亦不为过。尔等遣兵侵犯我大明领土，烧杀抢掠，而今我等不过是将你们曾做之事如数奉还罢了。 鞑靼部落之中，烈焰肆虐与屠戮持续整整一日一夜，直至拂晓时分方始平息。幸存者被明军用灵链串起，驱赶着踏上回归大明的方向。然而，那些幸存的鞑靼贵族们并未依靠双足长途跋涉返回中土，而是直接被拘禁于仙舟之内，直飞京城。 朝堂之上，对于鞑靼人屡次侵犯之事已习以为常。有时听到边陲地区遭鞑靼劫掠的消息，众人也并未将其视作新鲜事。一则鞑靼部族几乎每年都要发起数次骚扰；二则鞑靼人终究未能威胁到京城安危，此类事情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不过是邸报上的寻常消息罢了。 朱厚照身居京城，始终密切关注着边关战事的进展。尽管信息传递速度缓慢，使得朱厚照获得的情报略显滞后，但总体来看，战事仍按着他预先的布局推进。 这段时间里，朱厚照昼夜不停忙碌着筹备新的年度计划。今年将是土豆与玉米大规模推广种植的关键一年，务必将此事落到实处。 于是，朱厚照召见了许久未曾谋面的邱聚。眼前这位满脸沧桑的农夫模样之人让邱聚险些认不出来。这些年，邱聚奔波于各地，专注于玉米与土豆的培育及推广工作。原本白皙的肌肤，经受风雨洗礼，如今变得黝黑；年纪轻轻的脸上竟已布满了皱纹，昔日东宫英俊小太监的风貌早已荡然无存。 对此，邱聚却毫不介怀，反而乐此不疲。朱厚照瞧得心中不忍，特意向先皇弘治为其请封正二品殿前公公，并予以丰厚的奖赏。并将今年粮食作物推广种植的大任交付于邱聚手中…… 在仙道世界中，朱重照才是那个能让各方势力安心的存在。每逢三载一度的修士选拔之期，他又有了新的构想，欲将术数、灵纹、星象纳入修行者的考核范畴。 然而，他也只是在心中琢磨此事。若真的付诸实践，怕是要引起天下修者们的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引发大道之争的动荡。即便无法变更选拔弟子的法门，朱重照仍决定将那些痴迷于探索天地法则、尊崇大道科学的天才引入朝廷。 他在西山禁地设立了一处秘境修炼班，选址于西山天机阁内，凡是对晋升之道有兴趣者皆可报名参与。他请来了历代的金丹状元、道法大师前来授课，分享其晋升心得，这等阵容在整个修真界都是前所未有的奢华。 朱重照手中还握有一部至宝——《明代修真科举与大道文献》，将来会在秘境修炼的试题中融入其中的奥秘。若有修行者未能通过此考验，那只能证明他们或许更适合投身科研，探寻大道的别样路径。 第259章 豹胎易筋丹，汝可知否? 此外，他还计划开展一项宏大的灵脉铁路建设工程。初步设想是以京畿与金陵两大宗门圣地为核心，向外辐射延伸灵力传输线路。由于对工部的能力缺乏信心，他选择了将这项重任交给外界力量去完成。如今正与诸多富可敌国的商家洽谈，准备公开竞标。 有人试图通过人脉关系取得这项工程的建设权，对此，朱重照不敢轻忽。修建灵脉铁路之事非同小可，绝不能任意承诺。但对于某些关系深厚之人，朱重照也无法直接回绝。于是，他便将近期探查到的一些稀世灵石矿脉以及一些注定盈利的仙缘生意作为补偿分配给了他们。 自己的财富早已难以计量，现在的朱重照更关注如何带领整个大明修真界走向繁荣昌盛。最近事务繁多，会议不断，让他应接不暇。 月底时分，朱重照抽出两天时光，在太子宫陪伴着即将临盆的乌西和迪西。她们的分娩日期就在眼前。在他心中，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人。 随着一声清脆的婴啼，太子宫再添两位小小修士。朱重照兴高采烈地入宫禀告弘治帝这一喜讯，并请先皇为这两个新生的皇孙赐名。 弘治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欣然为两个孙儿取好了名字。朱重照原本以为父亲因乌西和迪西身为外族而心生芥蒂，遂劝诫弘治帝切勿存有族群偏见。 弘治帝听罢，胡子一翘，怒目圆睁地说：“朕并未歧视夷人，朕是在责怪你，是你把这一切弄得一团糟。” 朱重照立刻默然，承认父皇所言极是，的确是他行事欠妥。幸好现如今他在朝中的话语权极大，加上那骇人听闻的“宠妻狂魔”之名，否则不知会有多少谏言文书纷至沓来指责他。 紧接着，边疆传来捷报，江彬将军成功奇袭敌方大营，俘获众多鞑靼修士，凯旋回归大明仙土…… 且顾鼎尘驾驭着遁光飞舟，将鞑靼部族的达延汗一族尽数带回中土皇城。朝堂之上，群仙皆对此事难以置信。 据说鞑靼兵马已遣重兵欲侵袭大同，怎料竟一举覆灭其王庭，此般战果实乃出人意表。得知其中详情后，诸位仙卿皆对此次战役策略之大胆钦佩不已。 朱照泓亦欣喜异常，第一时间召见自前线归来的顾鼎尘。江彬虽同样渴望面圣，然经历草原长途疾驰后，还需率部修养，并筹备接下来的仙魔之战。 顾鼎尘面对朱照泓感激涕零，上次镇压宁王府叛乱，他获赐天大功劳。而今突袭鞑靼王庭之举，堪称灭国之功，已远超大明九成九的文职仙官，其功绩直追当年那位威名赫赫的少保。 朱照泓审视着顾鼎尘带回的俘虏，男子面色死灰，他们心中明白自身结局无非生死早晚之事；女子则大多泰然处之，在草原之上，她们被视为财富，易手交易，掠夺寻常不过。达延汗的母亲便曾数次易主。 顾鼎尘体贴地向朱照泓介绍俘虏身份：哪位是达延汗的哈屯，何者为小哈屯，又哪一位乃是达延汗的别吉。朱照泓暗思，顾鼎尘何时染上了这般心思？难不成把他视作收纳四海珍奇异宝之人？ 此事不能全怪顾鼎尘误解，毕竟朱照泓的后宫之中既有东瀛仙女，也有西域妖姬。顾鼎尘心想，难道北境鞑靼之地的太子殿下也不留一位？ 此时，蒙古人的审美与大明相差无几，那些达延汗的哈屯与别吉确实姿色出众。然而，朱照泓却发现这群美女之中似乎混入了一位异类。“顾爱卿，你怎么连达延汗的母亲也一同带回了？”他指向那些哈屯与别吉之间紧闭双目的老妇问道。 “殿下，这位并非寻常妇人，她是达延汗昔日的哈屯，名叫满都海。”朱照泓满脸疑窦：“不是说满都海早已过世了吗？” 当初江彬擒获满都海时，险些将其击杀，如此年纪带回大明又有何用？莫非是让她在大明颐养天年？幸亏满都海身边侍女拼死阻拦，方保住其一命，并言明她是达延汗前任哈屯，地位显赫，达延汗必然愿以金银赎回。 江彬并不识得满都海，遂将此事告之顾鼎尘。身为人间百科全书的顾鼎尘自然知晓满都海之身份，认定满都海必有用武之地，故将其带回大明。 有关满都海身死的消息出自达延汗口中，背后的故事却颇为世俗。满都海三十三岁时下嫁只有七岁的达延汗。待到达延汗十岁左右，仍觉四十余岁的满都海韵味犹存，两人情感深厚。然而待到达延汗二十余岁之时，面对五旬开外的满都海，他内心却倍感不适。加之满都海手中握有重权，这令达延汗深感不安…… 于是，动用秘法将满都海幽禁起来的举动已经完成，满都海自知修为不如达延汗，早晚需将修炼资源与统治权全部转交于他，故并未抵抗，与达延汗完成了平和的传承。 达延汗心中深感对满都海有所亏欠，未曾取其性命，而是命弟子看顾其修行生活。满都海体质非凡，坚韧如磐，即便如今已临近古稀之年，依然精神矍铄，寿元未衰。 朱照泓并未理会那些哈屯与别吉们的纷争，径直来到满都海面前问道：“你可愿为了救赎你的部族子民而行动？” 满都海缓缓睁开那双始终紧闭的邃目，目光炯炯有神，毫无老迈之态。“还请太子殿下方才我鞑靼族群留下一线生机。” 满都海在目睹飞艇之术后，即明白鞑靼一脉的衰落已是难以逆转的命运。昔日草原民族凭借灵巧机敏的游牧战术对抗农耕世界，然而此刻此优势已然消失殆尽。大明王朝可以随时随地借由飞艇降临草原之地示威震慑，而鞑靼人却对此束手无策。加之黄金家族失陷王庭，部族散乱，重振雄风几乎成为妄想，便是相邻的瓦剌一族亦不会给予他们这样的机遇。 得知鞑靼大军现状后，满都海毅然表示愿意主动前往劝降达延汗。朱照泓对此举颇为钦佩满都海的决断。 满都海愿亲身涉险劝服达延汗，对于朱照泓而言无疑如同虎添翼。即使满都海未曾参与劝降，击败鞑靼人只是时间问题。满都海更未提出任何交换条件，仅要求朱照泓带他至战场前线，他会亲自尝试说服达延汗投降。 朱照泓自然答应了此事，随即驾驭飞艇，载着满都海翱翔至辽东之地。 达延汗虽连续数日奋力攻打朵颜三卫，但却始终未能寻找到返回故土的道路，其身形消瘦，神情萎靡。连鞑靼的小王子皆如此憔悴，更不用说那些普通士兵了。此刻的鞑靼大军早已丧失战斗力，只能掘地觅草根，入山狩猎以维系生存。 王守仁持续派遣灵禽携带飞行法宝骚扰鞑靼军营，使得鞑靼士兵无法得到片刻休憩，日夜不得安宁。此外，他还广撒劝降传单。虽然鞑靼人多不通文字，但王守仁巧妙地采用四格图文漫画形式，描绘了一个鞑靼人在饥寒交迫之下最终醒悟，放下武器向明军将领行跪拜礼投降的情景，而那位明军将领则欣然接纳，并赠予鞑靼人食物。 于是，不少意志薄弱的鞑靼士兵开始趁夜暗潜逃至明军营地投降。然而，多数鞑靼战士仍抱持重返草原家园的期盼。在蒙古部族中，他们是属于有一定地位之人。若选择离开，他们的财富将被人夺取，妻子儿女也会成为他人囊中之物，背叛的成本实在是太高昂。 面对这一局面，王守仁并不急于发动总攻…… 随着岁月流转，越来越多的鞑靼族人背离旧道，待到其势力衰微至极点之时，便是对其发动致命一击的良机。 当那神秘的飞舟营地显现在鞑靼大军头顶的苍穹之上，整个鞑靼军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境。即便是热气球已让他们饱受炼狱般的折磨，眼前的这艘巨大飞舟更是令他们恐惧不已。 达延汗心中悲凉，仰望着天空哀叹：“长生天哪！看来我再也无法见到我的家人们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些飞舟并未向鞑靼大军展开攻势，反倒是将他的家人送到了面前。 再次见到白发苍苍的满都海，达延汗心中五味杂陈，长久以来他对满都海都怀有愧疚，鲜少与其相见。未曾想今日竟在战场之上重逢。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满都海随后证实了他的担忧：他们的王庭已被摧毁，妻儿老小尽数落入明军之手。 这一刻，达延汗仿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重建大元帝国的梦想还未实现，家园却已然化为乌有。 庆幸的是，顾鼎臣顾虑到俘虏达延汗的家人，未对其王帐施展全力攻击，故而家人大部分尚在人间，然其他人却十不存一。 满都海力劝达延汗向大明俯首称臣，愤怒之余，达延汗身为黄金家族后裔，怎肯轻易屈膝投降？ 满都海质问达延汗：“若不投降，还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吗？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黄金家族的血脉就此断绝吗？” 达延汗无言以对，只得将王帐遭袭之事告知麾下的各部落首领，并共同商议究竟是拼死抵抗到底，抑或是选择投降求存。 第260章 修建仙凡共荣之大明 在满都海的苦口婆心之下，众部落首领终有所动摇，接受了投降这一退路。如今不投降，则意味着流离失所，而在即将到来的严冬之中生存都将成问题。更何况明军绝不会给予他们喘息之机，若不投降，定会被明军无情追杀。 最终，达延汗只得选择向明军妥协，身居大同城下的鞑靼军察觉到了异样。 按理说，达延汗偷袭锦州的主力军早已应归返，但如今连一个传递消息的人都未曾出现。估计近日之内，达延汗领军即将返回，因此鞑靼军对攻城一事并不上心。 相反，大同城内的守军愈发肆无忌惮地挑衅鞑靼军，一副“你若不打我，我就浑身难受”的姿态。 转瞬之间，传来了王庭遭袭、达延汗被困辽东的消息，留守大同城外的鞑靼军队顿时陷入迷茫之中。返回草原？那里已经是一片荒芜。前去救援达延汗？万一自己也深陷其中又该如何是好？ 不过，这个困扰并未持续多久，便得到了达延汗向大明投降的确切消息。既然大汗都已投降，他们自然也没有坚守的意义了。 满都海深知此时鞑靼部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她在劝降达延汗之前，从未向朱厚照提出任何条件。直至投降之后，才拜见过朱厚照一面，明确表示鞑靼部自投降之日起即成为大明子民，期望朱厚照能善待这些新加入的大明百姓。 然而在朱厚照的眼中，并不存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样的宽恕之道…… 满都海试图以劝降之道加速战争终结，但此举并未占据主导作用。 朱照阳直言，尔等目前仅是大明的俘虏，尚未成为大明的子民。 欲成为大明子民，亦有简易之法。 凭战功换取！也可言是借人头兑换。 草原之上，瓦剌与其他部族尚存。 欲入大明户籍，则需献上瓦剌人与其他部族之人头。 不分男女老少，生死皆可，凡献五十人头者，过往之罪悉数赦免，便可成为大明正宗子民。 朝廷更赐予大量宅邸与良田。 大明提供修炼资源与寒冰护甲，仙舰辅佐观察疆界，助力战斗，尔等无需担忧后勤，只需专心修炼武道，沙场杀敌。 满都海闻此言，心中倍感痛楚。 料想此刻投诚于大明的瓦剌之人，届时又能余下几何？ 然而此举终究保全了黄金家族的血脉延续。 “殿下打算如何处理达延汗？” 满都海思量，达延汗若得以保全，最佳之局便是囚禁，至少可保其一命，令黄金家族血脉绵延不断。 朱照阳坦然答道：“他自应继续领兵作战！待草原再无对大明之威胁，即可颐养天年，且朕可确保他及其子孙安然无恙。” 满都海颇感惊讶，大明天子竟如此放心，让达延汗继续统帅兵马？ 朱照阳取出一只玉瓶，道：“此乃豹胎易筋丹，助你知晓其中深意。” 当大明仍沉浸在奇袭鞑靼王庭的欢喜中时，又传来一桩更为振奋人心的消息。 达延汗以瓦剌之名向大明纳降，瓦剌领土尽数纳入大明版图治理之下。 达延汗亲自赴京师，手铐加身，面向大明弘治天皇俯首称臣。 举国上下欣喜若狂，犹如注入一股强大的灵力。 长久以来，草原民族一直是大明心头之患，除建国初期，大明始终处于被草原民族压制的状态。 现如今，大明竟然击溃了鞑靼人！ 痛快淋漓！真是痛快至极！ 最为欢畅者，莫过于弘治。 本以为新年之际鞑靼人的侵犯不过寻常反击之举，未曾料到却一举将鞑靼人击垮。 鞑靼人臣服于大明脚下。 至关重要的是，此役为大明扩展了疆域，对于评价一位天皇的功业具有重要意义。 此后定将永载史册！甚至有望与太宗并肩齐名。 朱棣原庙号为明太宗，明成祖之号乃嘉靖所改，按照常例，唯有开国天皇方称“祖”，其余则称为“宗”。 但这并非出于嘉靖对朱棣的敬重，实则是为其父封号篡改一系列手段的结果。 而在这一世，朱厚熜尚是牙牙学语的稚童，朱照阳已有子嗣，今生他已无缘登上天皇宝座。 朱照阳在京都举行了浩大的受降典礼，大明民众及各国使者共同见证了这一历史性瞬间。 得知朱照阳对其未来安排后，达延汗也甚感惊异。 竟然让自己率领军旅，助大明仙朝荡平诸境异域。 那枚朱红丹药果真具有起死回生之效？ 若一年之后未服解药，则将毒发身亡？ 达延汗决定暂时顺应朱厚照的布局，待一年后亲证此丹是否真有其神奇功效。 弘治知晓朱厚照的筹划后，起初也是极力反对。 倘若达延汗一旦叛乱该如何应对？ 朱厚照却言此事无须忧虑，区区达延汗翻不起多大浪花。 即便此刻鞑靼部族未敢突袭锦州要塞，然随着大明仙道科技的进步，自身亦需清除草原上的隐患根源。 朱厚照将一幅天地大势图展现在弘治眼前。 而达延汗，仅是他吞天雪球大计的开端。 随着鞑靼人协助大明拓展疆界，这支鞑靼军队将会损失减员，凭借战功退伍，随后又会有被征服之国的民众填充其中。 这些将士心存期待，只要忠诚勤勉，便有望入居大明富饶之地，战斗力自会稳固如山。 且这支队伍的后勤供给皆需大明供应，大明兵马装备着仙法秘器与先进法宝，足以震慑此部队，使其不敢萌生异志之心。 弘治凝视着朱厚照将欧亚大陆尽数囊括于规划之中，方知自家子嗣拥有何等壮志雄心。 鞑靼部族归降已令他欣喜不已，未曾想这年轻人竟已谋划攻伐地域远超太元古国的疆土。 实则弘治对于格局的认知仍稍显狭窄。 这不过在朱厚照眼中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挥指。 整幅疆域地图已被朱厚照深深烙印在心中。 大明仙朝尚需进一步壮大，不可将人力资源与物资悉数倾注于战事之上。 如今采取以夷制夷之策，在朱厚照看来乃是当前最为适宜之举。 只需养一支数万装备崭新仙武的精锐大军，便可驾驭番邦势力不断为大明拓展疆土。 此举对大明而言压力甚微，还可专心致志地致力于仙道兴盛与发展。 回溯历史，华夏疆域的大小大多受限于交通通信条件，朝廷政令难以迅速有效传达到边陲之地。 然而对于当下之大明而言，已不再是重大难题。 但凡各地皆能通行仙道飞舟，架设沟通天下的灵脉通讯，实现天下一统的伟业并非遥不可及的梦想。 然而此刻朱厚照脑海中所构想的宏图，能否付诸实践还需依赖未来时局演变。 先前朱厚照曾向南方豪绅提及开发大明北部边疆之事。 彼时尚有人疑虑此举仅为朱厚照画下的一纸空谈，哪料如此之快便已化为现实。 诸多人士纷至沓来找太子殿下求证昔日之诺言是否依然有效。 朱厚照明确答复确然有效，大明所夺取之疆土若无大明子民安居乐业，那攻克又有何用？ 朱厚照提出“共建新大明”之号召。 并给予北迁民众丰厚的优惠政策，确保大明牢固占据北方领土。 即便是放牧游猎于草原之上也可，总而言之绝不能让敌对阵营留有发展空间。 达延汗率领的鞑靼兵马亦不负期望。 在大明新型仙器的协力之下，迅速击溃了瓦剌部族。 至此，整个草原已无任何强敌存在... 达延汗尝过了豹胎易筋丹毒发的滋味后，深知自身此生已与大明紧紧相连，犹如傀儡线牵引，命悬其手。 然而如今草原上已无强敌立锥之地，达延汗身处无战事的状态下内心反倒生出一丝惶恐，忧虑大明是否会效仿狡兔死、飞鸟尽、良弓藏、狡犬烹的故事。 然而朱厚照并未让他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命令他们向东挺进，那里久居边陲的女真人，早已成为朱厚照心中久蓄杀机的目标。待女真人之事告一段落后，便是朝鲜半岛。尽管朝鲜人向来顺服，但想到后世宇内国思密达的无耻之举，朱厚照决心挥戈东指，将朝鲜纳入版图。 达延汗欲恢复祖辈辉煌的愿望确实在他手中一步步实现，只是未曾料想竟是在为大明效力。 随着大明疆域内的灵田扩展，人口逐渐北迁，原本紧张的土地矛盾也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化解。大明百姓的生活日益改善，人人皆有饱食，人人皆能读书的目标正一步步得以实现。整个大明步入了修炼盛世的快速发展轨道。 然而人口增长却赶不上这繁荣的步伐，大明开始面临劳动力短缺的问题。于是乎，那些出洋贸易的大明商船带回的商品愈发显现出这一现实——大量紧缺的人口资源。 商船归来时，满载的货物几乎全是大明亟需的人工。大明境内的炼器坊与构建灵脉通道等基础设施建设，皆因缺乏人力而倍感吃紧。大明本土劳动力成本过高，因此购入的人口只需温饱便足以满足他们的需求。 不久之后，大明境内人口呈现爆发式增长。这一切归功于朱厚照提出的宏伟口号：“共建新仙域！”各家各户纷纷诞下一子，名为“建玄”，诸如王建玄、李建玄、张建玄的名字在民间出现频率极高。 朱厚照对于“建玄”这个名字感到异常亲近，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第261章 泰山封神 弘治三十年，弘治携群臣前往泰山举行封神大典。世人皆知泰山乃天下第一仙峰，自古以来，历代仙帝皆在此祭祀天地至高神祗。 据史书记载，最早有迹可循的封神典礼当属秦始皇一统六国后的泰山封神。自秦始皇之后，汉武帝、汉光武帝、唐高宗、唐玄宗、宋真宗亦曾在泰山举行过封神大典。 然而自宋真宗封神之后的五百年间，竟无人敢再到泰山举行封神仪式。首要原因自然是封神大典耗费巨大，永乐年间朱棣在京都筑起了天坛，自此之后的仙帝们祭祀天地之举便不再踏足泰山。但这并非主要原因，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宋真宗那次封神仪式大大降低了泰山封神的神圣地位。 秦始皇创千古一帝伟业，开天辟地设立了封神这一彰显仙帝尊崇的盛典；汉武帝刘彻雄才大略，开创了浩渺仙域；汉光武帝刘秀复兴仙汉，被誉为天地眷顾之人；唐高宗李治开疆拓土，奠定了仙华最为广阔的版图；唐玄宗李隆基更是一手缔造了华夏仙史上的黄金时代——开元盛世。 至于宋真宗赵构，签订了令人耻笑的檀渊之盟，开创了虽胜犹败、割地赔款的屈辱先例。此人好大喜功却又胆怯懦弱，实不知何来颜面踏入泰山，企图再次举行封神大典。 封禅仪式初始，其表象虽涉尘世政务，实则蕴含深远天命之意，象征帝王秉承天命，向苍穹宣告人间盛世，并以此感恩天庭庇佑之恩，同时也将治下帝王之伟绩昭告于天。然弘治并非一位贪慕虚荣或恣意炫耀的天子。 弘治确乎具备于泰山上举行封禅大典的资格，得以向上界诸仙展示他的赫赫功勋。如今的大明王朝已雄踞亚洲大陆之半壁江山，疆域较开国之时竟扩张至三倍之巨。全国上下政令畅通，人民安康乐业，国泰民丰，已达至华夏民族前所未有的辉煌境地。世人皆以弘治与开国太祖相提并论。 然而，在弘治心中明白，将大明引领至这般辉煌巅峰之人，并非他本人，而是他的亲子朱厚照。在其治下，大明国力突飞猛进，后人必会将此荣耀归于弘治名下。对此，弘治心中欣喜之余亦感承受不起这份赞誉。然而，大明的发展脚步并未因此停歇，其疆土仍将持续扩展，国家更将日益兴盛。这些丰功伟绩，不应尽归一人所有，理应各归其主。 弘治心中萌生退位让贤之意。但他深知朱厚照，对于这些功绩归属及皇位，他并无过多挂碍，甚至曾言，即便身为太子已让他疲倦不已，何况黄袍加身呢？ 弘治决定举行泰山封禅之举，正是欲借此良机，顺势将皇位禅让给朱厚照。年届五十，他已做了三十一载的皇帝，比开国太祖在位时间还长。弘治心中确实渴望卸下重担，颐养天年。 泰山顶巅筑起三层祭坛，巨大的香炉中焚烧着长达三米的灵香，烟雾缭绕，升腾而上，直达天际，以此传达天下百姓敬仰天帝之心。弘治身着华服，率领百官向天地神位行三叩九拜之礼。随后，他以净水净面洁手，再至群神牌位前敬香三拜，并接过司仪手中的礼器，依次向天帝、天神以及列祖列宗牌位献礼。紧接着便是献祭三牲、清洗酒爵等诸多繁琐仪式，均为尊崇上天，以期引得天庭关注。最终，则由弘治踏上高台，诵读祭文，向上天述说他在位多年所取得的种种功绩，以此与天公谈笑风生。 若无值得称颂的丰功伟绩，身为帝王又怎敢踏足泰山封禅之地？毕竟，祖宗们的牌位也将一同被供奉前来，岂能让他们陪自己在天庭面前露怯？ 然则，弘治此次泰山封禅之举，朝臣们无不认为他颇具资格。即使如今大明财库充盈，也无人主张将银两耗费在此类事宜之上。然弘治之所以答应举办封禅，正因他有意借此契机，一并将封禅与禅位于朱厚照之事一并解决。如此一来，弘治便可安然退居太上皇之位，而朱厚照则接掌大明江山。 在弘治登台之际，他对朱厚照言道：“朕近日身体欠佳，照儿，你来助为父登台吧。” 紫照真人素来厌倦繁琐的法会仪轨，始终袖手旁观于侧。 忽然听到师父玄治唤他，紫照真人略感疑惑，这封天祭典乃是仙皇与天道沟通之大事，怎会召唤弟子我参与其中呢？ 更何况，那些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诸如凝元培体丹、洗髓易骨丹、驻颜不老丹以及天地长生丹，诸多宝丹皆已尽数赐予师尊，即便攀登九重天梯亦步履轻盈，师尊的身体又岂会有恙？ 紫照真人瞬时领悟了玄治师父的意图，但仍伸手相扶，共同踏上祭坛。 待玄治登上祭坛，展开天书祭文，朗读之声如金钟响彻，字句铿锵有力，饱满的情感传达出对天道的敬畏。 紫照真人暗自腹诽：师父这修为底蕴似乎比我还要深厚，口中却言及身体状况不佳，实令人费解。 待玄治诵毕祭文，将其投入青铜祭鼎焚烧升腾，此举便是向上苍禀报人间事务完毕。 玄治转向紫照真人，此刻紫照真人正值二十八载芳华，身形挺拔威猛，面容如舜花绽放，英姿飒爽，星辰般的眼眸映衬着俊美的容颜，正是修行人黄金般的修炼岁月。 “吾儿已然长大成人，但我时常忆起你幼时在东宫嬉戏，骑着竹马不慎跌倒的情形，还记得吗？” 紫照真人默然，心想在这种敬告天地的神圣时刻，何苦提及过去的尴尬之事呢。 玄治接着叹道：“眨眼间，为师我也老矣，修为已不及往昔。” 紫照真人不禁苦笑，想当初师尊不过三十余岁便因修为突飞猛进而白发早生，如今红光满面，精气神旺盛无比，怎能称作修为大不如前呢？ 玄治握住紫照真的手道：“为师深思熟虑已久，决心将大明仙朝的基业传于你手中。” 紫照真人内心独白：果不其然，师父此行泰山封天，背后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回应道：“弟子资质尚浅，实力不足，而师尊正值壮年，急什么呢？” 玄治面色不悦，嗔怪道：“你说资质尚浅，可大明仙朝疆域却是扩充了两倍有余，这功劳难道非你莫属吗？” 他继续道：“大明今日的辉煌成就，其实归功于照儿你的付出，为师坚信你能担此重任。” 紫照真人忙谦逊道：“不敢当！弟子之所获，实乃师尊教诲有方之结果。” 玄治见紫照真人仍在推脱，怒从心头起，责问道：“为师年迈如斯，你怎么忍心让我继续日夜操劳？” 紫照真人低声抱怨：“依照《大明仙律》，仙者需至六百年方可退居二线，师尊何必如此焦急呢。” 玄治听闻，愤然应道：“朕不在乎，待朕下坛即刻宣布禅位之事，宣称此举乃是遵从天意，这仙皇之位，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紫照真人见状，赶忙安抚道：“师尊息怒，现今尚未平定天下群妖，倘若弟子成了仙皇，终日坐镇京都，则许多江湖大事便无法兼顾。为保大明仙朝江山稳固，恳请师尊再担纲数载吧。” 玄治见紫照真人有了些许妥协之意，脸色也随之缓和下来。 大明仙朝近十年间高速发展，如今已放缓扩张的步伐，转而专注于内部的修炼调和与稳定局面。 玄治问紫照真人：“给个确切的时间，究竟还要多久，才肯接过大明仙朝的重担？” 紫照真人答道：“再修炼个十......” “嗯？！” 玄治闻言，目光炯炯，不满地瞪向紫照真人…… 在玄明宗掌教弘治那威严而近乎噬魂的目光下，朱长龄连忙修正言辞：“十年太过漫长，八......五......三......载？三...三..三年总该足够了吧。” 经过朱长龄一番小心翼翼的试探，他发现弘治掌门勉强能够接受三年的时间。 弘治掌门沉声道：“罢了，便依你说的三年，三年之后，你须得安然接掌宗门大位！” 朱长龄点头答应，只求今日不必提及传位之事。 如今的大明疆域，西抵乌拉尔山脉、乌拉尔河，南括大高加索山脉，东达奴儿干秘境，囊括整个朝鲜半岛，纵横亚洲东西大地。 朱长龄执掌大明政令，推行修炼制夷之策，凡斩杀或擒拿五十名异族修士者，可获得大明正宗修士身份，虽后续稍作修订，但整体基调未变。 此举引发了不少大明本土修士的不满，他们认为这种方式过于冷酷无情，尤其是对于那些并未对大明有所冒犯的邻国，如此肆意侵犯，实则违背修真界的仁义之道。 对此，朱长龄只能冷笑回应。这些人不过才安享数载无战事的日子，就开始悲叹众生疾苦。况且他们又是否知晓，那些所谓的“好邻邦”背后究竟有何作为？ 实际上，这只是因朱长龄推崇新的修炼理念，致使儒家势力日益衰弱，那些守旧派的儒修们借此机会攻击他的决策而已。 诚然，朱长龄承认儒家学说在过去曾引领世界潮流，然而随着修炼界的发展，它已逐渐成为束缚前进的桎梏。 第262章 各展谋略，互相激砺 几年前攻打朝鲜时，众多儒修巨擘纷纷出面指责朱长龄此举不当，抵抗之声强烈，谴责他不应如此恣意发动战争。 对此，朱长龄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毕竟战争牺牲的并非大明弟子，何以让他们如佛一般慈悲为怀？ 然而，朱长龄怎会因区区几句劝阻而放弃己定计划？思量再三，他找到了一位名为王氏的修士，声称此人乃是朝鲜王室正统血脉。 原来，在李氏家族掌控朝鲜之前，朝鲜的君主皆为王姓。李成桂原本只是朝鲜重臣，却篡位谋反，将朝鲜王族屠杀殆尽，朝鲜境内王姓一族为了避免牵连，纷纷改换姓氏，也因此后世鲜少听说有朝鲜人姓王。 于是，朱长龄打着恢复王室正统的旗号，国内那些反对进攻朝鲜之人也无从反驳。反对王室正统？那岂非与自家秉持的理念相悖？ 在协助朝鲜王室正统复辟之后，朝鲜方面提出愿归顺大明，朱长龄欣然应允。此举措无疑令那些主张和平的大儒们如鲠在喉，犹如吞下苍蝇般恶心。 原来这扮猪吃老虎，两面讨好的手腕，人家玩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朱长龄将儒家比喻为自行车，在全球尚处步行修炼的时代，华夏族群驾驭自行车独步天下，遥遥领先各国，自行车可谓居功至伟。 随着时代的演进，当诸多域外国度已驾驭飞梭乃至驾驭灵车之时，自行车仍旧屹立不倒，甚至企图阻碍华夏族更替其他修炼出行之法，此乃违背天道之举。 朱厚照决定收敛扩张之意，意在稳固国内修炼界的安稳，化解内在矛盾冲突。 诸如新晋道统与老牌儒家之间的纠葛，新兴修士阶层与传统门阀间的对立。 此举并非朱厚照有意强行推进修行界的时代进程，实则如今这片仙土早已蕴育出发展的深厚底蕴，他只是适时播撒下了变革的种子。 短短十年间的发展速度，已然超越过去数百年间的累积进程。 朱厚照意识到，需为这艘疾驰向道的大明飞舟减缓增速。 随着修为资本的膨胀，大商人阶层逐渐掌握了话语权，肆意剥削弟子工匠的现象层出不穷，现今的大明疆域中，竟已出现了类似后世九九六的修炼作息制度。 朱厚照不愿将未来的“福祉”提前几个世纪透支，遂强行颁行《大明仙凡劳动法》，以此保全天道之下劳作者的正当权益。 此举自然引来了修为资本家们的强烈反弹，然而朱厚照长久以来坚持掌控武力核心的策略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以雷霆手段镇压了猖狂的修为资本势力。 然而为免影响大明整体的修行进程，《劳动法》仅限于保障大明境内子民的利益。 此时的大明已经接纳了众多迁徙而来的修行者，虽冠以移民之名，但多数人实则是通过人奴交易流入大明，沦为苦役之人。大明境内过半的灵脉交通与基础建设，皆由这些修行者们艰辛筑成。 为防止移民后代成为潜在隐患，朱厚照立规：在大明领土生活繁衍生息三载后，方可被视为真正的大明子民，享有与其他民众同等的权利。 伴随着大明的繁荣兴盛，朱厚照获得了海量的修行资源，大明的功法秘术体系也日益精深高远。王守仁在成功研创出蒸汽机关之后，在探索天地法则之道上却陷入困惑。于是朱厚照传授给他内燃机的炼制图谱，予以激励：“不必迷茫，前方尚有无数大道待你去探寻。” 在这期间，朱厚照亦获得多种珍贵丹药及非凡神通。他估摸着，凭借这些宝物，足以令自家亲眷均能避开疾患，安享二百载无疾之寿。因此，他认为自家父皇弘治仍可再执掌朝政三十年。 当前困扰弘治帝心头之事，并非国家大事，反而是如何为皇孙皇孙女们取名成了难题。朱厚照膝下子女即将突破百位，世间汉字早已不够分配，弘治只得自创一批新字。如今，弘治正在思量，究竟是应打破太祖钦定的命名规则，还是为皇孙们赐予四字名讳更为妥帖。 另有一件怪异规矩出自朱厚照之手，即子女年满十岁后，每年至少须有一半时光如同凡夫俗子般生活历练。此举引来弘治不满，何以皇家子弟竟得遭受此等磨砺？对此朱厚照回应道，他绝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女日后成为无所事事、坐享其成的纨绔二代。并且，朱厚照期望自己的孩子们将来能够随心所欲地追寻个人的修行道路，及早见识世间百态总强过终生困居宫墙之内。 时间荏苒，转瞬已是三年过去。朱厚照终于将国内修炼界的局势调整得井然有序…… 在这数载里，大明对外的修为拓展步伐渐缓，北境已无任何敌手可言。 达延汗被遣至南洋，那支威震四方的远征军已然踏足印度次大陆。 达延汗坦言自身已逾半百，而满都海的寿元亦是日薄西山，他渴望能陪伴满都海共度余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朱厚照赠予他豹胎易筋丹的解毒剂，感念其十余载为大明开疆辟土的辛勤付出，特准他归隐山林，颐养天年。 如今的朱厚照，修为境界更迭，自然不会再有卸磨杀驴之举。 弘治帝又开始诉说自己的仙体微恙，朱厚照心知肚明，弘治是在暗示那三年之约已近在眼前。 朱厚照唤来祢豆子与纳豆子，询问二人是否思念故土，欲一同返回观看樱花盛开之景。 此刻的祢豆子与纳豆子虽已近三十载春秋，却因服食朱厚照赐予的返龄灵丹，依旧保持着娇俏可爱的少女模样，并为朱厚照诞育了十几位子女。 听闻朱厚照曾给予乌西一枚驻颜丹，两人遂向朱厚照求取同效之物，朱厚照答应并赐予她们各两颗。 然而，两位日本公主萝莉般的人物设定使她们对增高丹并无太大兴致，选择维持原状。 近年来，日本境内五十余国的纷乱局面逐渐演化成三方割据的局面：现任日本天皇知仁，传承自皇室的幕府势力，以及朱厚照暗中扶植的唐伯虎政权。 鉴于国内稳定的考量，朱厚照已暂时搁置征服日本的计划。 朱厚照出行日本的消息传开后，他的众多妻子纷纷表示愿随行同游，皆因她们心知肚明，朱厚照此举实则意在避开即将面临的皇位传承，何时归来尚不可知。 朱厚照将一葫芦珍贵丹药交付于球球，并疼爱地说道：“球球听话，在父皇离家的这段时日里，每年为皇祖父和皇祖母制作蛋炒饭的重任便交托于你了。” 朱标低首冥思片刻，觉察对方言语间似乎确有一番深意。 现如今，他也涉足朝廷政务，对朝堂上下那些官员的品性更是了如指掌，各个皆是老练狡猾之辈，如狐狸一般。 假若大明皇家医学院的执牛耳者仅是孙子文这般级别的太医院御医，将来学院要想发展壮大必将困难重重，甚至可能时刻遭遇各方钳制。 那些官场上久经沙场的老滑头必定会对你处处设卡刁难。 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御医，何以执掌如此庞大的医药学府？些许挑衅和考验怕是难以避免。 “罢了，这院长之职便由孤暂代吧。然仅是挂名而已，具体的学院事务还需你这位副院长来操持。”朱标思量一番后，便作出了决断。 他期待着这所医学院能够茁壮成长，成为大明乃至华夏的一棵参天大树，进而引领一场医学界的革新巨变。 正是因为如此，朱标对孙子文的看法有所改观。 此人竟然懂得如何借助外力，看来他在京城三大医院任职的那段经历并非浪得虚名。 在此之前，他还表示愿意将自家秘制金疮药销售所得的大部分份额敬献给他及朱元璋…… 在这个世界，一切都以修炼与仙法为主导，而这“云南白药”的秘制丹方尚未能实现大规模炼制，更何况，自家的大明修士尚且不够自给自足。 “子文，你可知，在这应天府，孤有意为你划出一片广袤的土地，作为我大明仙庭丹药师联盟的驻地。至于如何营建、规划，一切悉听尊便，孤则不再插手。希望你莫要令孤失望才是。” “微臣领命，必不负殿下的重托！”孙子文躬身答道，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振奋光芒。 这是他平生首次体验到这般掌控乾坤的滋味。在他前一世，他仅是一名三品仙院医官，而今世却成为执掌天下顶尖仙医药学府建设的大佬。 在这无审计、无竞渡飞剑的世界，一切皆由他一言而定，这份无上的权力令他沉醉其中，欲罢不能。他终于明白为何古今以来，无数人趋之若鹜地争夺权力。 至少此刻，他感到自身已然安全无忧。眼前的同僚应当不会再对他下手，毕竟二人皆为太子朱标的左右臂膀。 然而，谨慎行事总是没错。既然肩负重任，一些合理的诉求便不能再藏着掖着。 “殿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第263章 御风真言:徐达之心声 朱标故作愠怒地瞥了他一眼：“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快讲！” 孙子文干咳一声，回应道：“殿下，微臣职责重大，可否恳请殿下赐予两名修为不俗的弟子随身护卫？一旦遭遇危机，微臣身陨事小，耽误了殿下的嘱托，辜负殿下的信赖才是大事啊。” 朱标点头赞许：“子文所虑甚是，你乃我大明仙庭的重要瑰宝，安全自然是首要之事。孤即刻便指派两名弟子，随时候命保护于你。” 在朱标视线之外，孙子文暗自朝方进挑了挑眉梢，似乎在传达着：你看看，我都做了些什么？ 方进见状，不由得苦笑着摇头。在这个修行者盛行的时代，他发现自己竟是孤独的，亟需一位志同道合的伙伴。何况对于大明而言，孙子文这样精通医药之道的修炼者是极为宝贵的。 另一方面，得到了朱标将派遣弟子保驾护航的承诺后，孙子文的思绪越发活跃起来：“殿下，微臣以为，我大明仙庭不但应设立皇家仙医药学院，更应设立一所皇家仙武学院！” “微臣曾遍览古籍，发现每逢新朝开国立业之时，其军事力量往往强盛无比，可横扫八荒；待至末代衰颓，军队则疏于训练，兵士战力低下，究其根源正是开国功勋们的战术心得未能有效传承下来。” “就拿那位kaiping王常遇春大将军来说，微臣也曾对其体质做过诊查，如今他已经不宜再赴战场杀敌，倒不如让他前往仙武学院传道授业，为我大明培养出更多的杰出将领！” 子文所言确有其修炼之深意，引得朱标抚掌沉吟，眉宇间流露深邃思索之色。 实则，他内心早已如春风拂面，欣喜之情难以掩饰。 一名隐秘修行者提议创立医道仙院，一位炼丹大师则建议设立武道圣殿，此事颇具修真界内趣闻之味。 “老方，你如何看待子文所提之道？”朱标转首询问身旁的方进。 方进对于这位同伴突如其来的高见略感惊讶，身形微颤，片刻之后方才回应：“殿下，此举攸关大道秩序。武道者，关乎天地至理，生死存亡！且依微臣当前修为境界，尚无法胜任那武道圣殿之副殿主之位。” “确实如此……”朱标亦点头附议，创设大明皇家武道圣殿之举实乃牵动天道运转的重大事宜。 孙子文身为医道仙院副院长已然胜任有余，然而方进出任武道圣殿副殿主，则尚显不足。 “只要方师兄能在战场之上积累足够的修炼功绩，自能堵住悠悠众生之口矣。”孙子文适时插入话题。 朱标若有所悟地道：“老方，你已创造出三段击神通、望远镜法宝，若是再能成功炼制出口中所述的灵火枪神器，并于沙场之上屡建奇功，届时自不会再有人对此有所质疑。” 他深知一旦那神秘的灵火枪得以问世并应用于实战之中，方进所获之功勋必将足以封疆裂土，担任武道圣殿副殿主之事便水到渠成了。 提及灵火枪，孙子文不禁微微撇嘴，虽然他在火器一道上并无涉猎，但对于这等在凡人兵器史上有着开天辟地般重要意义的存在，他自然心知肚明。 从欧罗巴的百载争鸣之战直至遥远的美陆南北对决，此物曾左右了无数历史走向，历经两百多个春秋。 “此计甚妙，想来父皇也会予以赞同。”朱标轻轻品了一口灵茶续道，“方进，此事你需早作筹划。例如预先为未来的武道圣殿选定一处风水宝地，其余后续事务便可逐一筹谋。” 这场由朱标主持的宴席，不仅决定了筹备建立大明皇家医道仙院与大明皇家武道圣殿之事，更未曾料及这两座圣地将在日后对大明乃至整个仙凡世界带来深远而重大的变革。 数日之后，整个大明皇宫之内呈现出一片繁忙景象。 中山王徐达，偕同宋国公冯胜、卫国公邓愈、信国公汤河、颖国公傅友德以及江国公周德兴等诸多公侯班师凯旋。 经过这次北伐行动，长城以内残留的北元势力已几近荡涤殆尽，只需挥军西向彻底铲除盘踞四川之地的夏国，大明便能实现一统人间的理想疆域。 此时的夏国，宛如落日黄花，行将枯萎。 夏国国主甚至致信于朱元璋，信中大致表达愿尊大明为宗主国，年年纳贡、岁岁来朝，只求大明撤军停战。 朱元璋看过书信后递给朱标，后者只是淡然一笑，随即将信焚烧殆尽。 四川这片土地肥沃丰饶，自古以来便是神州大地的瑰宝之邦，承载着华夏悠久的历史文化。 倘若他们朱家答应了夏国的诉求，不仅朝中文武百官无法接受，连那些穿越时空而来的修士们恐怕也要焦虑不安了。 无论是在当下的大明皇朝，还是未来恢弘的仙华神州，一统江山的理念早已根深蒂固于民众心中。 “蒙古诸部已不足为惧，他们的动荡再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倒是徐达尊者与他的队伍即将返回天京城，还有二弟、三弟，我们已有将近一年未曾相见了。”朱元璋感慨万千，“这两个小子不知道在路途上是否顽皮胡闹，倘若胆敢违抗军令，我必定要严惩一番。” 朱标顿时为二弟、三弟暗自担忧，料想这两个家伙恐怕难逃一顿责罚。 次日清晨，天还未完全破晓，奉天宝殿外便响起了庄重悠扬的凯旋仙乐。朱元璋携同马皇后及太子朱标，容光焕发地走出宫殿。 徐达走在前方，步伐稳健地踏上丹陛，依次向朱元璋三人行叩首大礼。今日实属罕见，连高居九五之尊的马皇后也亲临现场，足以见得朱皇帝的欣喜之情。 此次北伐，不但荡平了北元残部，更是觅得了象征天命传承的通灵宝玉，环顾四周，昔日的强敌只剩下偶尔骚扰的余孽，已无法撼动大明仙朝的疆域。 朱标朝着徐达微笑着说：“家父得知尊者即将凯旋的消息，兴奋至极，昨晚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呢。” 徐达听罢心头涌起万般感动，热泪盈眶。回想起十多年来的披荆斩棘，今日终于把那些蒙元妖族驱逐出了长城以内。 此番北伐，他仿效汉唐英烈出关居庸，直追北元逃寇深入大漠腹地。然而面对那无垠的沙海，那些妖族骑兵如同游走自家后院，来去如风，徐达终未能彻底斩草除根，空手而归。 但他身为常胜战仙，内心却志向远大，早已盘算着待下一次北伐之际，定要一举踏入大漠深处，痛击那些妖骑，以雪前耻。 只是令人惋惜的是，他的挚友常遇春因体质缘故，未能一同参与此次北伐，这也成为徐达的一大憾事。 “吾皇亲迎，臣惶恐不已。只可惜此次未能穷追猛打，彻底铲除北元残部，更放走了那个狡猾的王保保。” 即便徐达已凯旋归来，但他脸上的失落神情仍清晰可见。 “你尽管放心，待明年再次挥师北伐之时，我定会彻底涤荡蒙古大漠，断绝其一切滋生之源！”徐达坚定地许下了承诺。 朱元璋听后朗声大笑：“好！朕就静候佳音。” 他对徐达的信任毫无保留。历史上那次二次洪武北伐，朱元璋与徐达在战略上有过分歧，朱元璋主张稳固防守，而魏国公徐达则坚持主动进攻。然而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朱元璋最终接纳了徐达的主攻策略，足见他对徐达的信任程度之深。 然而，在一旁听着的朱标，听到这些话语后，不由得微微皱眉，先前脸上的喜悦之意瞬间被一层忧虑替代。他深知在下次洪武北伐中，徐达将在岭北之战遭受重创。 此刻朱标才明白，原来徐达之所以会有败绩，皆因其过于急切，一心想要尽早彻底解决蒙古之患，完成汉唐时期未能实现的壮举。然而此事需步步为营，急躁不得…… “徐师叔，您此次破敌凯旋，家祖亦特设庆功宴以示嘉奖。至于再战北域，此事尚需假以时日，暂且不必多虑。”朱标挽着徐达，笑中透出敬佩之情。 “殿下，若未能彻底荡平草原，微臣心中始终难安。”徐达神情坚毅，话语坦诚，“此番归途，弟子一直在思索如何深入瀚海，直击敌巢！” 此刻，不仅是朱标沉默无言，就连一侧的方进皆有仰天长叹之意。 若非身处正式场合，方进恐怕早已掩面叹息：你们可知明年那北伐之战将会败得何其惨烈？ 众多将领各怀心事，却依旧浩浩荡荡步入了祈天殿内。 毕竟这一役已尘埃落定，今日将领们皆欲痛饮至醉，不醉不休。 “家祖，祖后，兄长！” 排行第二的朱樉与第三的朱棡，小心翼翼地从众将士行列中走出，怯生生地唤道。 “这次外出历练可曾有所领悟？”原本笑容满面的老朱，在瞥见这两个皇孙后，双眼蓦然圆睁，威压自然而生。 二人从小便生活在其祖父的威严之下，犹如受惊之鸟，本能地向后退缩了一步。 朱樉忙答道：“家祖，此行我一直谨遵邓师叔教诲。” 第264章 不可令老朱成为附庸 朱棡也连忙附和：“家祖，表哥命我向东，我绝不敢向西而行！” 老朱负责严肃训诫，身为长兄的朱标则扮演起了和事佬的角色。 “两位弟弟此行辛苦了，瞧你们晒得黝黑，却又精神焕发。”朱标朗声一笑，“家祖，我大明的皇孙们就应该经历军旅锤炼一番。” 他身后的几位文臣则默默地交换了个眼神，脸上显露出微妙的表情。 皇孙一旦投身军伍，将来恐怕就不那么好糊弄了。 他们心中的皇孙应生于深宫之内，尊读书人为师，亲近他们这些君子之流，远离那些粗犷的武夫。 “如此发展下去可不行，务必要遏制武将势力日益壮大，必须让太子迎娶一位文臣之女！”有些文臣暗自思量着。 与此同时，朱标有意牵着徐达边走边闲聊起来。 几大碗灵酒下肚，徐达已有几分醉态。 “殿下，是否觉得微臣过于急切了？” 朱标还未及回应，徐达又情绪激昂地继续道： “常师兄已无法再上战场，而微臣年岁渐长，不知还能为大明奋勇征战几何载矣！” “殿下应知晓历代开国之时军威最为强盛，现今正是解决蒙古问题的最佳时机！” “微臣不愿将此事遗留于子孙后代去处理！” “因此，微臣才会如此焦急忧虑啊！” 朱标感叹这就是华夏人的传统，每时每刻都在为子嗣谋划深远。 老朱在位期间，共发起了十三次洪武北伐，希冀能为孙子朱允炆留下一个安宁盛世；而在永乐年间，朱棣五度远征漠北，企图以一代人之力完成三代人的壮举。 然而万事皆不可操之过急，化解蒙古之患亦非短期内所能奏效之事... \"徐达前辈，今ri心境欢畅，师侄便与您直言相告。\"朱标轻啜灵液琼浆，面泛紫金之光，并未以皇子自称。 这场庆功宴，既是公事亦可为私谊，全凭其中拿捏之道。 \"师兄言重了，有何肺腑之言尽管道来。\"徐达虽然略有醉意，然而心智依然清明如镜。 酒香弥漫之下，他豪情万丈地举起灵酒葫芦对朱标道：\"殿下请，让我们先饮尽这一葫芦！\" 朱标仰首，一口饮尽葫芦中灵酒，回应道：\"徐达前辈，即便将来你成功驱逐草原上所有蒙古修士，你以为就能永保天下太平吗？\" \"岂非正是如此？\"徐达打了个灵酒嗝反问道。 \"昔日汉朝之匈奴，唐朝之时纥。这片浩渺无垠的荒漠，蒙古修士退去，自会有其他游牧族群接踵而至。野火焚烧不尽，春风一吹又生机勃勃。\" 朱标的言语，令徐达瞬间从醉态中惊醒。 \"殿下，我等若是荡平荒漠，便可直接设立修炼据点……可是……\"徐达话语刚落，立刻意识到其中的问题，这片广袤荒漠环境恶劣，灵力稀薄，大明仙廷根本无法直接建立稳定的修炼秩序。 投入成本巨大，收获微乎其微。 \"师侄，换一个角度来看。倘若我们将关内的中原修士迁移到草原生活，历经数代之后，他们很可能与那些草原修士并无二致，过上游牧修炼的生活。\" 历史上的确不乏此类先例。 \"那么殿下有何良策应对呢？莫非要放任他们在草原休养生息，待日后实力恢复再侵犯我大明神圣疆域不成。\"徐达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满。 \"目前确实尚无最佳对策，但这事需长远筹谋，不必急于一时。\"朱标坦然答道，他深知受限于当前的时代局限，许多设想难以实现。 古贤并非愚钝，在现今这种天地法则下，若果真存在解决之道，他们必然也能察觉。 \"可是师兄之意，来年还要继续对付那草原之上残留的元宗修士吗？殿下的打算又是如何？\" \"自然是要打！\"朱标肯定地点点头，\"只不过没有必要冒然深入荒漠腹地。\" \"殿下是对我的修为有所怀疑了么？\"徐达略带不甘地反问，\"我也希望能效仿汉唐时期的武仙，成就封狼居胥之伟业！\" \"信你，自然是信你的！\"朱标摇头微笑，\"只是切不可急躁行事。\" \"徐达前辈，那些元宗修士狡诈异常，恐怕正盼望着我明军深入荒漠，给他们创造取胜的机会！\" \"那是一定的！\"徐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若元宗胆敢再次挑衅边境，定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他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乃是方进在烽火营地炼制而成的望远符宝。 \"殿下，这是何物？\" \"此乃望远符宝，前辈下次北伐之际必会用到。\" 徐达接过望远符宝仔细观摩片刻，脸色瞬间为之剧变。 \"殿下，此乃战场上不可或缺的神兵利器啊！\" \"此物出自烽火营地，之前辉祖兄在剿灭海妖之时，我已经赠予他一枚。\" 如此神器，儿子居然比老爹还要先一步得到…… 朱标再度言道：“徐达尊叔，来年的北伐不宜操之过急，您亦无需催促吾皇疾速发兵。此宝物，您且先带回研习熟悉。” 身为军神，徐达甫一触碰此秘宝，便深知其对于行军布阵、斩妖除魔的重大意义，当下便决定返回闭关修炼，深究其中奥秘。 四周尽是人声鼎沸，热闹异常，然而朱标却没有流露出过多激动之情，反倒在一旁保持了一派静默沉思之态。 待到庆祝胜利的宴会结束，宾客散去，就连老朱也因畅饮佳酿而醉得不省人事，几名仙卫只得将其扶上丹云宝辇，送往紫微宫修养。 “殿下！”方进悄然走近朱标，低声禀告，“方才臣见您将那法宝‘灵眼金瞳’交予了中山王……” 他自然知晓，在那次二次洪武北伐之中，徐达因轻敌冒进而遭致惨败，他曾思索如何将此法宝送出，未曾想太子殿下已然捷足先登，完成了他的计划。 这一切，方进皆归结为自己所引发的时空涟漪。 “我这位徐达尊叔啊，豪情壮志，一心渴望彻底挫败扩廓帖木儿，那便是世人称谓的王保保。”朱标感叹道，“但王保保乃是北元第一战将，岂能轻易败于人手？” 若战场设于中原之地，徐达或许尚有胜算，一旦转至茫茫沙海，则形势逆转，王保保方能发挥出其强大的战斗力。 战争之事，并非仅以双方表面的实力定胜负，天时地利之人和，才是关键所在。 方进回味着脑海中留下的历史记忆，王保保之所以能在后世留下显赫之名，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洪武年间力挽狂澜，保全了北元的根基，更是因为后来的大明将领再无机会洗刷那一战的耻辱。 自战胜徐达之后，王保保仿佛人间蒸发，踪迹全无，如此情形之下，反而使得他在人们的口中愈发被神话。 借用后世的一句网络俗语形容：虽已不再江湖，江湖却永存其传说。 直到洪武八年，王保保隐匿于大漠某处偏僻角落离世后，他身上的传奇色彩愈发浓厚。 而在洪武二十年，当蓝玉率明军于捕鱼儿海大败元军后，那些北元残部仍然愤愤不平地提及，倘若王保保仍在，局势恐怕又将是另一番光景。 总而言之，他们始终心有不甘。 “若能一举擒获或击杀王保保，必会使北元士气大挫，而我大明则会更加势如破竹，国运兴隆！”方进出于内心深处默默思考道。 “国运之神奇犹如质量守恒定律，一个国家的国运要想崛起，必定要从别的国度那里夺取。古往今来，无数史实早已证实了这一道理。” 果不其然，朱标与方进心意相通：“老方啊，这王保保正是我大明心头难以拔除的一根毒刺，唯有除去他，我大明才能真正国运昌隆、威震天下！” 他的语气坚定且决绝。 否则将来老朱打算让次子朱樉联姻王保保胞妹敏敏特穆尔，最终却促成了一场孽缘，害了朱樉的名誉…… 在朱标眼中，一位来自草原的女子，特别是身为元朝名将之妹，又岂能有多么温婉贤淑呢？那些文人墨客们之所以缅怀前元，并以春秋笔法将敏敏特穆尔描绘得何其悲惨，不过是借机贬低其二弟，以此令朱家蒙羞。 “没错，必须除掉此人！”方进心中暗道，太子殿下果真是他的知音，二人竟又想到一处去了。 他深知朱元璋乃是惜才如命之人，对于王保保这样的猛士，朱元璋越是急于将其收归麾下。在原本的时间线里，朱元璋曾连续给王保保写了七封劝降信，只可惜这位倔强的将领始终不予回应。朱元璋甚至还派遣王保保的旧部李老保及投降过来的元朝将领李思齐远赴边塞劝降王保保，结果前者遭王保保处死，后者则被礼送出境，临走之时还被迫自行砍断手臂。此人的胆大妄为令人瞠目结舌。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向来脾气火爆的朱元璋非但没有因此动怒，反而对王保保愈发敬重起来。他甚至破例打破了不与外族通婚的原则，不惜将自己的嫡次子送去和亲，然而此举并未得到王保保的认可。 方进将史册上的记载梳理一番，竟得出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结论：一贯强势的明太祖朱元璋，在面对王保保时，竟显得如同忠诚至极的追随者一般。 第265章 最伪君子者，读书人也! 然而，即便是这般卑躬屈膝，最终仍然一无所获，甚至还搭上了徐达率领的数万明军！ “老方！”朱标忽然伸出手重重拍在方进的肩头，满脸严肃地道：“加强太子直属禁卫军的训练，研制更为精良的法宝火器，下次我们一同前往大漠，彻底铲除王保保这颗毒瘤！” 他也与方进产生了同样的想法：不能再让父皇如此低声下气了！ 次日清晨，朱标就被朱元璋召唤到了御书房之中。在朱元璋看来，既然天下大局已定，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应当从对抗北元转向国内的政治治理。 “标儿，朕打算把汪广洋从陕西召回朝廷。”朱元璋望着自己的儿子开口道。 “这么快？”朱标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父皇是担忧中书省会被李善长一人独揽大权，所以想找个人来制衡一下吧？” 年初时，汪广洋刚刚出任陕西参政，屁股还没坐热，又要调回朝廷任职了。 “李善长那个老狐狸最近总是声称身体不适，却又暗中着力提拔胡惟庸，但这般举动却不至于太过露骨。”朱元璋点头赞同道，“而汪广洋则为人谨慎，不会像胡惟庸那样专横跋扈。” 某些事情因朱标的介入而出现了变化。以往朱元璋对李善长颇为信任，但在采纳了朱标的建议后，于建国之初封赏了三位异性藩王，却唯独没有封李善长，这让老狐狸心中满是不满。 这一切都是朱标有意为之，因为他清楚朱元璋疑心重，一旦发现李善长这般举止，自然会产生猜忌之心。如此一来，李善长一直期盼着他的长子李祺能够迎娶临安公主朱镜静，但朱元璋却迟迟未曾给出明确答复。 朱镜静年方十五，生母为穆贵妃孙氏，乃是朱元璋的长女。站在朱标的立场来看，自然是不愿见到自己这位胞妹嫁给李善长的儿子，耽误了她一生的幸福。 作为长兄，他不仅要照料修为低微的弟妹们，更要确保他们在修行道路上亦能稳步前行。然而在修炼界之中，李玄通在老宗主朱鸿心中占据了极高之地位，虽然未曾册封为仙王，但这韩岳公已是诸多公爵中最为尊崇的一位，即便是朱鸿自己也承认不曾亏待过他。 朱鸿顾及与李玄通的旧日同修之情，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愿与其反目成仇。因此，李玄通竭力提携并扶植胡天尘，对此，朱鸿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并未过多干预。 “不仅是汪广洋，为父打算让杨宪担任丹青阁左护法一职。”朱元璋又继续讲述道。 朱元璋的长子朱乾元虽未涉足修炼界的权力争夺，但他始终密切关注着宗门内的各种变动。杨宪与胡天尘向来不合，而汪广洋则是个乐于调和的修士。此三人共同处理宗门事务，倒也颇有些耐人寻味之处。 若遵循原本的时空脉络，杨宪会在明阳历三年，即明年，因胡天尘的谋算而遭处决。但现在，朱鸿对李玄通的信任已大不如前，甚至对其提拔的胡天尘也颇为冷淡，胡天尘等人想要对杨宪下手恐怕并非易事。 “乾元，你是否明白了为父为何这般布局？”朱元璋以此考验他的儿子。 “三角关系最为稳固。”朱乾元微笑回应。 朱元璋闻听此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耗费他毕生心血精心培养的嫡长子，成长迅速，已经有了独自执掌一方的实力，即便面对诸如徐凌渊这类出身显赫家族的杰出弟子，也能让他们心悦诚服。 父子俩共饮一口灵泉水，朱元璋接着说：“我打算举行一次破空选拔，如今各地宗门废墟亟待重建，修士短缺，现如今连政令都无法有效传达至县城。” 明阳历三年便是大明宗门首次举行的破空选拔之时。 朱乾元思索片刻之后问道：“那些大宗族是否愿意让自家子弟出山任职？” 朱元璋冷笑一声：“别说那些大宗族，日前我命全境各派推荐一些才俊，其中不乏当地知名的大儒宗师，精通《道德经》与《易经》之人，却无人愿意出仕为官！” 朱乾元听着父亲的叙述，脸色不由得笼罩上一层冰冷之色。那些自诩读圣贤书的大儒，竟狂傲到拒接宗门的召令！ 更有甚者，夏伯启叔侄二人，不但公然拒绝了朝廷的文书，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剁掉了一根手指，以示永不入朝为官的决心！ 朱元璋提及此事愈发愤怒，手中所握的那把斩妖屠魔剑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些人中，许多曾是北元皇朝的臣子！”朱乾元恨声道。 朱元璋接着说道：“正是因为他们是北元旧臣，便誓言宁死不做背叛宗门之徒！其中确有几人为了坚守誓言，选择了自行了断！” 背叛宗门之徒？ 投身元朝又能有何荣光？ 待到大明宗门驱逐蛮清势力之后，那些一心想着为蛮清效力做贰臣的人难道还不够多吗？ 尤其是在元清两朝期间，对于官员们的约束实在太过宽松。譬如在蛮清时期，朝廷对于官员只有一个要求：不得叛逆。只要你不去叛逆，贪污腐败、压榨百姓的事情，那便是八旗贵族赐予你们的特权福利。 十年蛮清知府，百万仙晶石财富，这只是最基本的收益罢了！ 朱元璋无法揣测朱标的内心思绪，他又独自开口道：“除去那些不愿辅佐我修炼大道，甘愿以身殉节的之外，更有诸多北元旧部选择遁入深山修行，诸如杨维桢、沈梦麟与藤克恭等人！” “父皇，你以为那些口诵圣贤经典的大儒，真的心系天下苍生，忧虑百姓苦难么？那伪元朝廷已腐朽不堪，无数无辜百姓因饥饿和贫困而死去，尸横遍野！” “我的祖父祖母，常遇春叔父的双亲，徐达叔父的双亲，乃至表兄的祖先们，皆丧生于伪元暴政之下！” “这些人，满腹诗书却自私虚伪，无慈悲之心，竟将所学尽数喂狗了！伪元已然灭亡，他们还要在我面前假装忠诚于那个早已逝去的伪帝！” 朱标猛地一掌击在桌案上，话语中激昂愤慨的情绪毫不逊色于朱元璋。远在一旁的宦官宫女见状，纷纷悄然离去。 “父皇，你救万民于水火之中，重振华夏之威，然而这群士子却视而不见，唯独一心忠诚于昔日伪元的帝王！” 朱元璋本已怒气滔天，但在听到儿子的话语后，虽欣慰但也难抑胸中的怒火，终于如江河决堤般喷涌而出。 他脸色铁青，冷声道：“既然他们如此怀念元朝，那我就成全他们，让他们亲自去阴间侍奉他们的主子吧！” 朱标面无表情，却暗自权衡其中的得失。尽管痛快地处决他们看似解恨，但实际上弊大于利，甚至可能正中他们下怀，令他们死后留下忠贞之名。 “父皇，此举不宜，要知道诛人需先诛心！”朱标语气冰冷地回应道，“他们越是看重那份所谓的忠贞之名，我们就越要让他们臭名昭着，让全天下的人都唾弃他们。” 此计如同后世某个强大的国家所擅长的手法，值得效仿一二。 虽然世间难寻四足齐全的蛙，但寻找愿为官者却是易如反掌。 难道失去了这批所谓的大儒，天下便无人能胜任官职了吗？ “父皇，我们可以召集群儒，有谁能撰写文章揭露并贬低那些效忠北元之人，便可授予其一官半职，总会有人趋之若鹜的！” 这样，那些读书人为求名利，便会彼此争斗不止！ 依照原有的时间线，此时已过而立之年的陈珪尚不过是个小小的百户，可谓怀才不遇。 随后，陈珪追随朱棣任职燕山中护卫，并晋升至龙虎卫千户之位。接着随燕王举兵靖难，列功臣第六，封为泰宁侯，直至永乐十七年去世，享年八十五岁，身后又追赠为“景国公”。 陈珪可谓是大器晚成之典范！ 同样，徐达作为开国第一猛将，为女婿朱棣留下了一份宝贵的财富——军中人脉资源，使得朱棣从中受益良多。 如今正值洪武二年，陈珪大概正处于壮志未酬、郁郁寡欢的阶段。 朱标认为，既然父亲赋予了自己一支兵马，也到了该着手培养自家将领的时候了... 除了一些修真世家的二代弟子之外，在原本的时间线里，陪伴他的四弟燕王朱棣参与破阵夺运之战的将领之中，同样隐藏着不少具有灵根资质的修炼者。陈珪这个人，修为底蕴深厚，只是一直未遇明师点拨，若是由他这位储君亲自提携，必然会对这份知遇之恩铭记于心。 自己那位四弟既然决定封地于南疆仙域，对抗那些魔族蛮夷，其实并不需太多战力强大的将领辅佐，只需留下几位便可游刃有余。更何况未来还有那朱高煦这位修道奇才作为助力。 站在洪荒天帝朱元璋的高度来看，区区一个百户官职，他会以为这只是太子欲培养可用的修真新秀，所以对此类要求并未多虑便应允了。 第266章 老师，学生并未指责您之意 老朱对这个长子的确深具信心，大袖一挥，说道：“标儿，这些琐碎之事日后不必再来问我，凡是你看中的人选，只要是指挥使之下的调动或任命，你自己决断就好！” 朱标闻声，内心欣喜若狂，深知自己手中掌控的力量再次扩张。这意味着，将来若是方进而立下赫赫战功，他可以不必透过父皇朱元璋，仅凭储君旨意，即可直接将其从副指挥使之位晋升至正指挥使之职。 这史上的第一位储君果真是威震八荒的存在。朱元璋对朱标的信任与放权，令历代的储君们都望尘莫及。 父子二人又谈了一会儿关于修炼界与世俗政权的事情，此刻，马皇后带着嫡长女宁国公主朱英娆归来，一家人在祥瑞的气息中共享了一顿团圆饭。 看着一家人围坐一团，朱元璋不禁开怀大笑，先前因那些儒家修士而郁结的心情也随之消散无踪。 朱标望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胞妹，知晓她亦是个命运多舛之人。她的夫婿梅殷虽在胡惟庸叛乱中幸免于难，但却因为在靖难之时支持建文帝而遭到燕王朱棣的杀害，而在面对朱英娆的追问时，朱棣竟恬不知耻地说梅殷是遭贼人所害，他已替她报了仇！ “小妹，这一世只要有大哥在一日，必会护你全家周全！”朱标在心底暗暗发誓。 此时的朱英娆年仅五岁，十分依赖朱标，见到他就一直伸出小手，嘴里叫唤着：“大哥抱！” 这一顿饭的时间里，朱英娆几乎都是在朱标的怀抱中度过的。 朱标感觉到，如此发展下去，恐怕自己真的要变成溺爱妹妹的兄长了。 朱元璋与马皇后目睹两兄妹间的亲密互动，心中皆是无比喜悦。席间，朱元璋提及计划在后年让朱标随徐达到北境大漠去招抚潜伏的妖邪势力——王保保。 马皇后听到这话，目光如炬地瞥了朱标一眼，随后并无多言，只是微笑地点点头。 朱标见状，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已被马皇后洞察无遗。他的这位母后实在是太过聪慧，任何念头都无法逃过她的法眼。 带着种种思绪，朱标吃完这顿家庭宴会后便返回了东宫居住。接下来的几日，他始终留守宫中，并未再外出。除了料理政务外，他还需前往宗法制堂聆听宋濂讲授修炼之道。 宋濂这个人，在朱标五岁时开始教授他阅读各类典籍，主要以《道德经》、《易经》等修真经典为主。然而，现在的朱标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朱标…… 表面上，他仍旧秉持着尊师重道的原则，与往昔并无显着差异。 但朱标内心对于宋濂已生警惕之心，特别是那家伙虽然未曾直言，却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流露出天子应当与修真士大夫共享天下的意向。 看来无一介文人士大夫不怀缅昔日的南宋盛世。 怀缅南宋尚且情有可原，唯恐有些人竟念叨起前元的荣光。 在洪武二年的尾声之际，朱标在修习仙术课程结束后，有意询问宋濂：“恩师，弟子听说《元史》正在编纂之中？” 宋濂点头回应：“陛下对此极为关注，特命微臣主持修纂《元史》之事！” 朱标又特意问道：“恩师预计何时能完成这部修真历史的纂修呢？” 历史上，《元史》成书速度迅疾异常，两度纂修，短短三百三十一日便告功成，然而谬误层出不穷。 “陛下期盼《元史》能尽早问世，故微臣正督促门下弟子日夜赶工。”宋濂如实禀报。 “原来如此！”朱标低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倘若此时马皇后在侧，见朱标此般神情，必然知晓其子又要有所行动。 “殿下仍需倾心于修炼及研读圣贤之言，依老臣看，殿下现今过分重视武道修为，轻视修真文化，这对于国家而言实非益事。”宋濂依旧兀自言说，话中隐含指责之意。 身为太子之师，即便是责斥太子，亦属理所当然，即便朱标也无法辩驳。 此刻的朱标犹如身负奥斯卡影帝般的演技。 他面上尽显恭敬之色，心中却并不以为然。 眼前这位宋濂已是六旬之龄，一生研读圣贤经典，实乃一个思想僵化的老顽固。 即使在来世，也鲜少有六旬之人教导十几岁的少年修士，两者之间的认知鸿沟过于巨大，难以达成共识。 怪不得皇家子弟，包括朱标的那位亲四弟，日日思量着如何逃脱修炼课程。 身为太子的朱标，每一堂课必至，每一次课业均能如期完成，这已是极其难得的事情。 “恩师，此次学生不敢苟同您的观点！”朱标拱手施礼，态度谦逊却又坚定地说，“以史为鉴可知兴替，学生欲研读《元史》，意在深究元朝之所以败亡之因，以便我大明从中汲取教训！” 言辞之间，他眼角余光瞥见大本堂之外，已然多了一个威武的身影。 朱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在另一边，宋濂在听闻朱标之言后撇了撇嘴，面色古怪，欲言又止。 或许在他看来，揭示导致元朝灭亡的真实原因，并不宜在此处提及。 朱标又继续言道：“我华夏历朝历代皆有本朝为前朝修订史书的传统，然学生衷心期望，将来永远不会有修士为我们大明修史！” 希望永远不会有人为大明修史！ 此刻藏匿在大本堂窗外的朱元璋，听见这句话后，双眸闪烁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 朱标的这一席话，即便以朱元璋的强大定力，亦不禁为之全身颤抖了一下…… 吾所立之大明仙朝，果真能恒古长存，永镇乾坤乎？ 然朱标能如斯言，不论能否终成现实，皆令朱元璋心头狂喜不已：果真不辱吾之嫡嗣！ 此刻，正在课室中暗觉枯燥乏味的次子朱樉闻朱标此言，立刻睡意全消，激动起身高呼：“兄长所言甚是，我大明仙朝定将绵延千载，万代相传！” “大胆，在学堂之中怎可这般恣意喧哗！” 宋濂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显然是怒火已达顶点。 此二弟啊，仍旧是性情急躁，易被激起热血！ 朱标望此情形，心中不由得一笑。 “手掌伸出！”宋濂怒喝一声，准备施以家法惩戒。 朱樉硬气地道：“恩师，弟子何处言语有误？难道期盼大明永恒繁荣也是错么！” “竟敢顶撞师命，老夫早已告诫，课时之内不得妄自喧哗，更何况你身为仙储，更应涵养温文尔雅之君子风范，而非如今这般举止突兀！” 宋濂边说边抓起朱樉的手掌，正欲举戒尺施以惩戒。 朱标见状，忙开口求情：“恩师，二弟虽于课堂喧闹，但他此举满是对大明仙朝的赤诚忠贞之心，罚其站堂片刻足矣，不必动用戒尺。” 标儿，言之有理！亦不负吾悉心栽培之情！ 然而对于宋濂，朱元璋首次对其这位亲自主聘的仙储师父产生了不满之意。 朱标双眸微眯，随即做出困惑的模样继续发问：“恩师，莫非弟子言语有悖天道？盼望大明延续千秋万代有何过错？” 宋濂一时语塞，手中的戒尺停滞空中，终究无法落下。 “殿下，您太过天真！世间哪有能永垂不朽的皇朝呢！”他感慨道。 孤要你来教导孤么？ 朱标口中却是回应：“恩师，人定胜天！昔日伪元暴虐无道，尚能维系国祚九十年之久，我大明仙朝即便不能做到它的五倍有余，至少也该超越百年。” 五倍有余，那便将近五百年了。 即便是赫赫两汉，也不过四百多年而已。 你一个乞儿出身的皇帝所开创的皇朝，究竟能绵延多久的国运？ 那些前元遗老们，自恃清高已久，眼中尽是对朱元璋草根出身的蔑视。 “殿下，既然陛下让您编纂《元史》，那就已经默认前元为正朔，殿下切勿口口声声称其为伪元，实乃有失尊卑之礼！”宋濂严肃地一字一顿说着，满面正气凛然。 “恩师，此言谬矣！”朱标毫不客气地予以反驳，“父皇认可伪元，一则出于稳定北土民心，二则欲承袭伪元疆域。” 你说不让孤提“伪元”，孤偏要称其为“伪元”，气煞你也！ 宋濂怒须飞扬，欲辩无词，不知该如何回应。昔年元廷对他们这些士大夫优待有加，最终仍难逃灭亡的命运，他又怎能承认，他们这批士大夫才是导致元廷覆灭的罪魁祸首呢？ “兄长说得对！” “没错，伪元就是伪元，兄长并未言错！” “兄长，小弟支持你！” 不仅朱樉，连同老三赤松，老四燕王，以及老五周王皆起身支持朱标立场。如今来到紫霄宝殿研习大道的皇子便只有他们五位。 幼弟朱桢年仅五载，虽然已至启蒙悟道之龄，但他与几位兄长之间的修为差距甚远，故此是单独聘请仙师指导修行的。 “你们！”宋濂怒火中烧，青筋暴突的手背上紧握着戒尺，欲要挥舞而出却又犹豫不决。他虽为人师，可朱标乃储君太子，且对方言辞犀利，有根有据，气势逼人，令他在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反击之机，反而被对方占据了主导地位。 若换作寻常弟子这般顶撞师长、悖逆尊师之道，宋濂早已施以严惩。但面前之人乃是大明天子之嗣，国之储君，他不禁有些畏惧。 第267章 仙医仙权，入伍修真 朱元璋曾言，若是皇子不遵训诫，仙师出手教训自无不可，只需勿伤及根基便可。然而前提是仙师需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朱标的每一句话皆直指人心，宋濂作为太子师，不敢正面挑战他对大明江山合法性的质疑，或是公然咒诅大明皇朝的国运不及前朝蒙古。 紫霄宝殿内的氛围一时陷入僵硬的沉默之中。 宋濂回过神来，无法向朱标发作，便只能将满腔愤怒倾泻到其他几位皇子身上。 “尔等几位，统统给我到殿外罚立！”他手中戒尺重重击在案台上，愤慨之情溢于言表。 朱标微微侧目，看见朱元璋的身影仍在暗处，便接着说道：“师父，此举似乎有些过了吧。诸位弟弟一片丹心求道，你如此做法无异于给他们泼了一瓢冷水。” “太子殿下，老夫身为师者，弟子顽劣自当有权施以教诲。课堂之上喧哗吵闹，确有失修行者的庄重礼仪。即便你是储君太子，也不能阻挠老夫教育那些不听教诲的弟子！”宋濂满脸愠怒地回应。 毕竟朱标的威势犹存，宋濂最终也只是让几位皇子罚站，未曾对他们动用戒尺施以体罚。 此刻，宋濂心中涌起阵阵凄凉之感。他自幼精心教诲、寄予厚望的太子，并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道路成长。 这是朱标读书生涯中首次展现出与其截然不同的观点。 果真是皇家血脉，太子朱标确实继承了朱元璋的魄力与决心。 朱樉虽心中不满，却也不敢违背师命，只得闷闷不乐地走向殿门。 老三赤松、老四燕王与老五周王见二哥迈步出门，也只好跟随离开。 原来，是大哥为了他们免受责罚，只是罚站之事他也无话可说。 就在朱樉行至门口之际，突然停下脚步，震惊不已地低语：“父皇，您怎会在？” 赤松、燕王、周王闻声纷纷向外看去，只见朱元璋那威武雄壮的身影矗立在外，面色严肃。 糟糕！ 宋濂见到朱元璋的身影，脸色亦是一变，紧张地道：“陛下，您怎么亲自驾临了紫霄宝殿？” “哼，如若朕不来此，又怎能得知大本堂之内发生之事！”朱元璋冷哼一声，语气森然。 宋濂立刻俯首跪地，凄然言道：“尊上，微臣此举实乃出于对皇家后代的福祉考量啊。” 朱标见此情景，便悄无声息地踱至老朱身畔，低声禀告：“父皇，儿臣深知先前所提愿望殊为不易实现，然而父皇教诲儿臣等研读经史典籍，便是要汲取历代朝政兴衰的经验教训，以此确保我大明江山绵延千秋万世。” “即便我们清楚前方的道路艰难重重，身为朱氏子孙，我们也应当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说得好，标儿！你说得太好了！”老朱闻听此言，激动地拍手称赞，“宋濂你看，咱标儿说得多么深刻啊！” 宋濂无奈地起身回应：“殿下所言极是，亦望我大明能汲取历代王朝覆亡的教训。” “微臣明白诸位饱读诗书的士子仍旧难以忘怀蒙元覆亡之痛。然则鉴于诸位的赤胆忠心，朕也不便苛责于你们。”朱元璋因长子的卓越表现而心情愉悦，“不过蒙元已灭，无可挽回，你还是应更多地专注于如何更好地教育好皇家子弟才是。” “唯有将皇家子弟教导得宜，才是真正惠及天下黎民百姓之举，亦不负你读遍圣贤经典的初衷。” “微臣领旨！”宋濂尽管心中存有异议，但表面上仍是毕恭毕敬地答道。 朱棣好奇发问：“父皇，您让我们汲取历代王朝覆亡的教训，可每个朝代灭亡的原因各不相同啊。” 宋濂已然挺直腰板，回答道：“四皇子殿下，实则万变不离其宗。究其根本，皆因佞臣窃权，帝王昏聩，民间怨气沸腾，最终致使朝代更迭。故此微臣期望未来的大明朝廷，无论帝王抑或藩王，皆需亲近贤臣，远离宵小之徒！” 众人豁然开朗，纷纷点头深以为然。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朱标与朱元璋会轻易被人说服。 老朱深谙古籍，深知并非每个朝代的覆亡缘由皆与元朝相似。 “标儿，你如何看待此事呢？”朱元璋有意将话题引向朱标。 朱标略微停顿后，沉吟道：“父皇，还有恩师，儿臣也有一些个人见解。” 围观众人均精神焕发，亟待倾听这位太子的高见。 宋濂亦微微抬首，期待聆听这位储君将会发表何等深刻的见解。 土地兼并确乎是一大症结所在，但在明朝初期还不甚突出，而在明朝晚期则成为历史上最为棘手的问题。 朱标认为此刻并非适宜提出土地兼并问题之时。 “儿臣不敢赘述空泛之辞，姑且谈些实际之言。任何一个心智健全，非痴狂失常的皇帝，都不会愿意成为亡国之君，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假设我朝真的败落了，新的君主登基，咱们朱氏子孙必然不会有生还之理。父皇，儿臣，还有诸位弟弟，乃至你们未来的子女，我说得对吗？” “对，大哥说得对！”三位弟弟立即齐声附和。 尽管他们尚年幼，但这其中的道理却是他们心中明晰无比的——别人或许可以选择投降，但对于朱氏子孙来说，唯有赴死一途。 朱标听罢，亦微微颔首，表示赞许。 此言论确乎无懈可击。 朱标接着论述：“那些修仙世家虽可投降，保全自身修为，然而其家族仙籍恐难以保留矣！” “至于朝廷之仙官，则另当别论，如若能主动迎接新仙帝登基，或许能在新纪元中再掌一方天地，权重仙高位显，古今皆然，屡见不鲜。” “尊师，您为何面色苍白？学生并无冒犯之意啊！” 殿下，我等并非探讨凡间王朝更迭之秘，您怎又将话题牵涉至吾等修士头上？ 宋濂自觉已近古稀之年，早晚会被这位昔日的爱徒朱标活活气走，而这少年更是指东打西，一句不堪入耳的话语都不用，却犹如冷剑刺骨，杀人于无形。 他预见未来一旦朱标成为仙帝，必将成为一位手段高超的修行界领袖。 “殿下，微臣……”宋濂气息急促，一时哑口无言。 朱标立刻解释道：“尊师，是学生表述不清，引得您误会了。那些自堕落仙域归顺我大明仙庭者，乃是舍邪归正，彰显其内心尚存一线仁德与灵性，不愿再侍奉那伪仙帝，此举实乃顺应天道之行也！” “方才孤提及之人，并未包含那些自伪仙域投降我大明仙庭的仙官啊！” 殿下啊，老夫不是说过莫要轻易出口那“伪仙域”三字，听着多么刺耳，您偏还要在我耳边反复提及。 “尊师，您误会弟子了！” “是老朽误解了！”宋濂痛心疾首地回应。 分明是他遭受了憋屈，结果还得自己低头认错，他深感每一步都在朱标的掌控之中。 朱标续言：“我大明仙庭乃天道所选，若有仙人背离我大明仙庭而去投靠异域他族，便是逆天行事，罪不可赦！” 宋濂此刻哑口无言，殿下的观点实在太过双标啊！ “那就回到先前的话题。”朱标又继续讲道，“历代仙帝陨落之谜！但凡坐上仙帝宝座者，除非心智失常，否则无人愿意毁掉自家祖辈积累的仙家基业。在弟子看来，诸多事物往往是相辅相成的。” “譬如龙诞龙，开国仙帝往往都是贤明之主，若他们寿元绵长，便有足够的时光去培育下一代。以此类推，每一位仙帝与储君间的权力交接都应平滑顺利。” “观诸古今天下，英明的仙帝过早驾崩，于是便有了诸多年幼继位的小仙帝，进而引发宫廷内亲族或大臣勾心斗角，争夺权力，最终致使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讲到这里，朱标向朱元璋深深鞠躬，单膝下跪：“儿臣以为，此事应重点着手治理！” “首要之务，便是大力提升太医院的疗伤培元之术，且太医院必须直属皇家，不容任何仙官插手其中！” “其次，关乎军权传承！最为理想的军权交接，应当由现任仙帝直接传给下一任仙帝。然而若现任仙帝不幸早逝，而继承者尚未长大成人，则可能出现外戚或朝中重臣暂时接管军权的情形。” “历来许多仙帝在军权管控上出现问题，往往就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 朱元璋豁然开朗，朗声道：“标儿，这第二点的关键实则与第一点紧密相连，天玄医府的修为提升，仙帝寿元得以延长，便有了更多的时日与精力教导太子，待太子登基之时，必将成为一位杰出的仙帝。” 因此，医道修炼的重要性，重于一切浮华之事。 什么疆域纷争，皆为空谈！ 若太子年幼，国家疑虑丛生，或是仙帝无血脉传承，只能从旁支挑选，那时朝廷中的老谋士们便会趁机掀起波澜。 你不能期盼每位太子皇孙都能像嘉靖那般智慧近乎通神，多数皇族子弟在这些老狐狸面前可是讨不了好的！ 第268章 翰林院内藏奸佞! “再者，太子皇孙必须要有修行武道的经历，此事应当载入皇家禁典，修武不仅可以磨砺太子皇孙的意志，强健其肉身，决不可成为只会吟诗作画的虚弱书生！须切记，绝不可涉足畜牧之事！” 说完，朱标锐利的目光落在朱棣身上。 朱棣感受到兄长那股冷冽的眼神，心头不由得一颤：为何大哥要看向我？ “对于太子皇孙来说，最应避讳的就是生于深宫，长于妇人庇护之下，汉献帝与曹魏之事便是最佳的教训！” “若是太子皇孙整日拘泥于宫廷之内，即便把那些仙道典籍背得滚瓜烂熟，又怎能镇得住军队中那些骁勇狂傲的将领？” “诸位需谨记，未曾亲身经历过沙场洗礼之人，就算掌握了兵权，最终也难以保住兵权！” 此言虽新颖，但却发人深省，就如同稚童手持黄金行走闹市，终究难逃被人掠夺的命运。同样道理，若你身为书生，未经武道修炼，手中握有的兵权必会引来那些心怀野心者的觊觎！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这五位皇孙聆听朱标的话语，眼中闪烁出前所未有的亮光。 大哥果然高瞻远瞩，每句话都直指人心，相较于宋濂那老学究口中满篇的“先贤有云”、“之乎者也”，不知高出多少层次！ 朱元璋听着儿子的建言，面上的喜悦愈发浓郁。 特别是太子皇孙需修行武道的提议， 朱标的每一条建议都令他感到震撼，且与那些儒家学者们关于仙帝昏聩、奸佞当道的观点截然相悖。 医道修行延长仙帝寿命，充裕的时间来培养储君，并顺利过渡军权；投身军伍则能锤炼太子的精神意志，确保他掌控兵权而不会丧失。 “父皇，孩儿以为只要能落实以上三点，哪怕处于王朝末世，天下大乱，那位仙帝也能凭借强力推动革新或是自立门户，重整河山，为大明延续国运！” 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濂，此刻只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此子果真非凡人所能及！ 朱元璋饶有兴趣地问：“标儿，咱们也赞同发展医道，那么具体有何良策呢？” “赐封侯爵！”朱标一字一顿地答道。 “太子殿下，此举不可！非军功显赫，岂能轻易册封爵位？”宋濂立刻谏阻道。 朱标却摇头回道：“不，恩师。医道修士以疗愈生死，逆转乾坤为己任，假使吾大明果有神医炼制出普惠苍生的仙丹，赐予爵位亦非不可。此标准自然由皇祖定夺。” 朱元璋微微颔首，赞同道：“倘若有一位医师能治愈那些世间难愈之症，其功绩便不下于沙场建功立业，赐爵之事自是应当考虑！” 听闻此言，众人不禁思量，难道唯有研习仙经，上辅天帝，下教万民的道儒高士才能得以封爵不成？ 宋濂心中满是失落与遗憾。 “甚好！” 朱标的回应，令朱元璋颇为欣喜。 “子文兄，孤在此所能助你的仅此而已。务必早日为孤炼制出蒜精灵丹，待那时，封赏爵位必定属于你。” 事实上，在朱标的理念中，无论是修炼法宝，医术突破，或是战场建功，皆可受封为爵，但不应世袭罔替，而应如君子遗泽，三代而止。 他认为五世太过长久，三代方为适宜。受封之人，待至爵位传至玄孙一代时，如若该代未能再度创下重大功绩，那么爵位应予以收回。 无论是在平均寿命只有三四十载的往昔，还是人均寿数达到七八十岁的今日，道理皆是如此。换个角度来看，倘若仍需曾祖父为之忧虑操持，那只能证明其父祖两代庸碌无为，如此家族，爵位传承更应断绝！ 朱元璋稍作沉吟，又朝其他几位皇子示意：“少师，他们几人纵然顽皮些，但终究是为了大明的未来着想，便不必再让他们罚站了吧。” 他虽言语平淡，袒护之意却是昭然若揭。 “微臣领旨，适才乃是微臣一时情急失态！”宋濂见到朱元璋并无责怪之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朱标见此情景，暗自思量：看样子父皇仍旧信赖宋濂，至于这位老人念旧北元之情结，至少相较于那些冥顽不化的隐士来说，他算是开明得多，父皇也乐意对他宽容相待。 然而朱标深知此事还需进一步推动，必须彻底稳住这位老者。 眼珠一转，朱标走到宋濂身前，恭敬地道：“恩师，弟子还想研读一番《元史》，从其中汲取伪元灭亡的教训，请恩师准许。” 朱元璋见朱标如此热衷于求学，面上笑意盎然，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善哉，殿下勤奋好学，令老朽深感欣慰。即刻派人取来《元史》！”宋濂答应道。 实则这版《元史》编纂粗糙，他本人也不过寥寥翻阅几次。 宋濂并未察觉到朱标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不多时，几名宦官杂役便匆匆搬来一大摞书籍。 “移至东宫，孤欲挑灯夜读！”朱标向朱元璋和宋濂告辞后，挥袖转身返回了东宫。 朱元璋见朱标这般勤勉好学，欢喜得嘴角都合不拢来…… 若马仙后此刻在场，瞧见皇子这般神情，必定会在心中暗忖：吾儿此番又是何等算计？ 朱标返回东宫之后，命随侍搬运天书的仙侍与杂役将这一摞《元纪》置于案头，随后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 待到那些搬书的仙侍杂役尽数离开后，朱标又向李忠轻轻招了招手。 “太子殿下，有何差遣？”李忠连忙趋步上前，满脸尽是恭维之意。 朱标低声吩咐道：“李忠，除你之外，另寻几位你信赖且通晓符篆的内侍前来。” 据古籍记载，朱元璋严禁内侍习文实乃后世杜撰之谈。禁止干预朝政确有其事，但若所有内侍皆不识文断字，又有谁能诵读玉旨，岂非徒增仙帝之劳累，无异于自寻烦恼。 虽然识文内侍并非泛滥，但也确有存在。 “微臣领命！”对于李忠来说，每一次协助太子殿下的差事都是他最为欣喜之事。太子殿下能够重用他，才是对他自身价值的最大肯定。 转瞬之间，李忠已带着四位亲信小厮来到了朱标身侧，他们均迈着轻盈碎步：“殿下，微臣已寻得四位识字内侍，皆可供殿下驱策。” 能够为太子效力的机会实属难能可贵，李忠亦将此良机赏给了身边的几位亲信小厮。 “好，你们替孤细查这几部史籍，若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务必立刻告知孤！”朱指向那几册《元纪》示意，并随即取过一本《太乙神兵录》研读起来。 异常？太子殿下欲令我寻找何种异常？ 李忠紧锁眉头思索着。他素来擅长揣摩主子心意，且深谙察言观色之道，因此并未直接问及朱标所期待发现的问题。 修缮前朝史书乃是宗法制度的惯例，然则不乏有人夹带私货，妄图美化先朝，乃至贬低当代。 殿下此举莫非是要让老奴揪出那些篡改历史的叛逆！ 这可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大事！ “尔等速来！”李忠压低声音命令道。 四位内侍闻声聚拢过来，问道：“李公公有何吩咐？” “尔等四人给孤瞪圆双目，一字一句细细审阅，一旦察觉有任何不对劲之处，立刻禀报于我，可明白了？”李忠面色肃穆地告诫道。 “李公公，卑职明白！”四人应声道。 朱标仍旧镇定自若地研读着《太乙神兵录》，一旁则是李忠与其他四位内侍翻阅史书时断断续续的纸张摩擦声。 期间，这几个内侍确实从《元纪》中发现了些许谬误，而朱标仅是淡然摇头，让他们继续搜寻。 李忠等人不敢怠慢，只得咬牙坚持，一页一页继续深入翻阅。 见他们辛劳，朱标遂显慈悲之心，差遣宫女备下些许灵果与清茗以慰藉他们。 此举虽小，却让这些内侍感恩戴德，做起事来越发卖力了！ 直至半个时辰后，一阵惊讶之声响起…… \"殿下，此乃何人胆敢犯上作乱，此罪当诛灭满门矣！”李忠的声音中带着仙凡之间的震怒与恐惧之色。 朱辰心中微动，手中握着的《太玄兵经》轻轻放下，沉声问道：“李忠，究竟发生了何事？” “殿下，此举实乃大逆不道，触犯天条啊！” 李忠的手微微颤抖，将捧着的那一卷《古元纪实》呈递给朱辰，并指向书页中的某一记载。 只见书中记录着脱脱曾派遣兵马荡平六界，致使敌寇势力大挫。 而那时的六合戍卫将领，正是我大周仙皇朱元璋真人。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朱辰一手夺过《古元纪实》，嘴角勾勒出一丝深藏不露的冷笑。 “李忠，传令下去，命你的随从暂时退下。” 李忠神色肃穆，点头应允，挥手遣散了身边的四位仙阉。 “做得好，孤记住了你的功绩。”朱辰赞赏道。 李忠听闻此言，立刻叩首谢恩：“殿下垂青，即便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 第269章 余波，妖孽必诛心 “孤不需要你以身相殉，只需你一心向道，行事果决。”朱辰语气平淡地回应。 “奴婢谨遵殿下行令！为了殿下，哪怕身入炼狱，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李忠再次重重地叩首。 “起身吧。”朱辰挥袖示意。 李忠小心谨慎地站立在朱辰一侧，耳边再度传来太子殿下的声音：“孤甚是愤慨！” 李忠立刻回应：“奴婢同样愤恨至极，那个胆大包天的孽畜，奴婢恨不得亲手将其斩杀！” “父皇，不能再对那些假借元朝遗留官职之人施以仁慈，更不能赋予他们重任，这些人实在是背信弃义之辈！”朱辰满脸失望地说道，言语间透露出冰冷刺骨的威压。 那话语中的冷峻之意，令李忠内心也为之一颤。 “李忠！” “率众随孤前往玉清翰林府！” “奴婢遵命！” 李忠瞬间领悟，太子殿下准备施展雷霆手段。 原本他还以为朱辰会第一时间禀告仙皇，谁知对方竟然亲自出手。 可转念一想，朱辰身为太子，素来行事果断，雷厉风行，这样的举动倒也合乎其一贯作风。 为人子怎可忍受父皇遭受这般羞辱？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玉清翰林府，门前几位守卫见状，欲言又止，最终慑于太子威严，皆默不作声。 朱辰带领众人闯入翰林府内，此刻宋濂正悠闲品茗，注视着手下弟子们忙碌着整理典籍。 因仙皇朱元璋催促甚急，在编纂《古元纪实》之时，大多依照前朝史料记载，未经核实便照搬引用，对于前元统治者不乏溢美之词，宋濂对此心知肚明，却未曾直言。 宋濂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心中暗自惊讶：此时此刻，哪位大胆狂徒竟敢闯入翰林府？ 他放下茶盏，匆忙赶往府门之外，一见到来者乃是脸色阴郁的太子殿下，不禁惊呼：“殿下，您怎么来了！” “师父！”朱辰上前施礼，随后悲痛且愤怒地对宋濂言道：“翰林府中有叛逆之徒，连师父您都被其所蒙蔽！” 他神情仿佛受到了极大冤屈，胸中积聚了极大的愤懑之情。 \"殿主，翰林仙阁之内皆为研习仙经、德行高尚的修士，岂会有邪魔歪道？”宋濂脸色骤变，立刻驳斥道。 自己这位让人心忧的弟子，究竟又要耍出何等诡计？ “李忠，将那部典籍交给师尊！”朱瑾微抬手示意。 宋濂毫不在意地接过那卷《元古纪事》，随意一瞥之下，瞬间感觉丹田震颤，竟瘫坐于地。 麻烦大了，这次可是捅了天大的篓子！究竟是哪个无知之辈胆敢陷害我等长老！ 宋濂跌坐在地，脑海中唯有此念回荡。 殿主如此倚重于他，不但让他教导皇子们修道悟真，更委任他主持编纂《元古纪事》的重要职责。 然而正如太子所言，翰林仙阁之中确实有居心叵测之徒。 居然有人公然将殿主贬称为贼寇，在记载中处处从前元的立场叙述。 元古王朝已然陨落，即便心中有所偏袒也该深藏不露，何必明目张胆地记录于《元古纪事》之中。 “师尊，此事非你之过，定是有前元遗留的奸细潜伏其中，欲加害于你，离间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朱瑾见状，忙上前将宋濂搀扶起来。 宋濂颤抖着站起来，双腿仍然止不住地哆嗦。 “殿主，老朽未能察觉元人奸细混迹其中，确乃老朽失职！”他满脸愧疚地道，“皆因老朽失职所致！” “此事并非师尊修为不足所致，只怪那些元人奸细过于狡猾！”朱瑾语气坚定地回应。 修为不足？为何不可说是疏忽大意？ 殿主分明是在旁敲侧击，暗示对自己不满！ 自家这位弟子实在阴险至极，原来索要《元古纪事》的真实意图竟是这般！ 然而身处高门之下，不得不低头妥协，还要仰仗殿主的庇护保全自身。 “殿主，此事虽老朽事先不知情，但的确存在失察之责！”宋濂再次自我反省道。 朱瑾点头认可：“师尊唯一的过错在于过分信赖属下，最终反被这些背信弃义之人暗算。” 宋濂连连叹息，纵然对朱瑾的说法颇感异议，此刻也只能垂首默然接受。 “师尊，学生认为这翰林仙阁应当肃清一番了，否则便是愧对父皇的信任啊！”朱瑾的话语平静，但在宋濂听来却寒意彻骨。 耗尽心血栽培出来的弟子，却成了一个小魔鬼！ “一切遵从殿主之意。唯有一事恳请殿主，望勿牵连无辜之人。”宋濂深知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能尽力争取一线宽恕。 “师尊是学生的启蒙导师，学生亦知师尊清白无辜！”朱瑾拍了拍宋濂的肩头，言语间显露出些许温和。 宋濂闻声即明白了朱瑾的意思，除了自己之外，他不愿饶恕任何一个涉事之人。 至于殿主放过他的缘由，实则是出于震慑自己的考虑而已。 自此以后，宋濂再也不能在朱瑾面前摆出师者的威严架势。 “李忠，拿下此人！”朱瑾轻挥衣袖…… 李忠挥手示意，瞬间率领一群护法弟子闯入竹屋里，将所有负责撰写《元纪真录》的修士一网打尽，唯有宋濂得以幸免。 众多书卷修士惊恐万状，尚且不明所以，便已被李忠及其手下修为高深的弟子们制伏在地。 朱标走近宋濂身边，低声建议：“恩师，徒儿以为还是您亲自向祖师赔罪更为妥当。” 言毕，他将那本《元纪真录》递至宋濂手中。 宋濂面色稍霁，心知此番由太子亲自出面揭发与自己主动向祖师请罪，两者性质截然不同。 这位太子殿下毕竟顾念师徒之情，宋濂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宽慰之感。 “弟子多谢太子殿下成全，即刻便前往祖师面前请罪。”宋濂躬身致谢。 “恩师过誉，此举乃弟子应当之举。”朱标淡然一笑，显得谦逊有礼。 李忠在一旁，对朱标的谋略深感钦佩，赞不绝口。太子殿下一环套一环，步步紧逼，使得如宋濂这般的老狐狸也无法抵挡。 原来宋濂主持编纂的《元纪真录》中竟出现了诋毁宗门的悖逆之言，已然触及重大禁忌，此为其一；朱标将过错归咎于那些下属修士，让宋濂得以置身事外，相当于赠予了他一份人情，此为其二；太子又展现出宽容大度，并未直接禀告祖师朱元璋，而是令宋濂自行赔罪，此为其三。 由此观之，日后朱标作为弟子所说之事，宋濂身为恩师断不敢有所违背。 “李忠，还在发愣作甚？速将这些大逆不道之徒押往禁闭之所！”朱标下令。 李忠领会意图，立刻着手拘捕众人离去。 “太子殿下慈悲！” “太子殿下，我等确实不知内情！” “殿下，救命啊！我不想进禁闭所啊！” 书卷修士们哀声求饶，然而皆无济于事。 “太子殿下，弟子就此先行告退。”朱标行礼告别后，随同侍卫返回东宫，并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第二阶段行动。 ……次日清晨，果不其然，朱标被祖师朱元璋召唤至坤宁宫内。 朱元璋神情肃穆端坐，而马皇后则正逗引着朱标的胞妹，宁国仙子朱英娆嬉戏。 朱标悄悄观察，发现虽然朱元璋脸色严峻，但却并未显露出过多怒气。 “标儿，你今晨刚刚从翰林院借阅到《元纪真录》的初稿，午后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莫非是有意为之？”朱元璋见朱标走入，开口问道。 朱标深知此事难以隐瞒自家父亲，便坦然一笑回应：“父祖师，既然诸多厚颜无耻之士仍怀念伪元王朝，孩儿料想他们必然会在《元纪真录》的编纂中做手脚。” “嘿嘿，欲探寻历代魔君覆灭的教训，何需研读《元纪真录》呢。” “好个机智的孩子，连你老子都被你蒙在鼓里了！”朱元璋朗声大笑，内心对儿子越发赞赏不已。 马皇后也接口说道：“重八，切不可掉以轻心哪。倘若此事不是标儿及时发现，待到《元纪真录》流传出去，世人岂不都将你视作笑柄了吗！” “《元纪真录》可是你亲自命人编纂的，怎奈编纂者背后竟敢辱骂你为盗匪之辈！” 她虽身为贤德仙后，却也对前元势力深感憎恶，毕竟其父母皆亡故于前元那场浩劫之中。 朱玄璋闻此言，脸上的仙帝威严之色瞬间覆盖了一层凌冽寒霜。 “仙妹所言甚是，朕险些沦为众修士笑柄，而朕作为天帝，这样的笑柄必将永载史册，成为万世之后修行者的谈资。” “吾亦欲将纂修《天元纪事》者尽数问斩！”朱玄璋怒气冲冲地道，“斩首尚不足泄愤，必要将其剥皮实草，方解心头之恨！” 马仙后拧起了秀眉，摇头劝阻道：“此举不可。即便要惩治首恶，也不能牵连无辜。” “难不成他会主动承认么？”朱玄璋语气冷厉地反驳，“人性使然，临死之人往往会拖他人陪葬。那些修史之人不过是遭逢此小人，咎由自取罢了。” 第270章 孤欲食灵鱼，再见色目修士 “至于宋濂长老……”朱玄璋看向朱云标赞赏地点了点头，“云标你让长老自行请罪，莫非是想让为父饶他一命？你这弟子确实有情有义，那便允他归隐山林吧。” “可是父帝，《天元纪事》尚未修订完毕，怎能放老师归隐？”朱云标立刻回应道。 “还要让他们继续修订？”朱玄璋瞪圆了眼睛。 朱云标答道：“此番老师定会严把史实关隘。至于那些纂修《天元纪事》的儒修们，孩儿倒有一计可献。” “云标，你说来听听。”朱玄璋听罢，颔首示意。 朱云标神色肃穆地道：“父帝，那些儒修既然如此怀念北元旧土，不如我们就成人之美，将他们全都遣送到北元领地去效忠北元仙主吧，如此也可借此机会威慑其他宵小之辈。” “这个主意倒是别出心裁，只是……”朱玄璋脸色一沉，“云标，你就不怕那些儒修到了草原之上，反而助纣为虐，为那些北元遗族策划南侵之计么？” “父帝，这岂不是正好遂了您的心愿么？”朱云标淡然一笑，“现今令我等头疼不已的正是那些北元遗族藏匿于大漠深处，面对我明宗弟子的追击只会落荒而逃。” “原来如此，朕也希望那些北元遗族能够早日现身战场，不必只懂得逃避。”朱玄璋豁然开朗道，“更何况，这些儒修懂得何谓兵法，又能成就何等大事！” 世人常说书生误国，百年无功；尽管后来的确有过落魄书生范文程辅佐满清入关之事，但在朱云标看来，范文程的功绩确有夸大之嫌。至于努尔哈赤的英勇，皇太极的英明神武，甚至包括李自成、张献忠等起义领袖，他们的威胁程度都被过分渲染了。实际上，导致大明江山颠覆的根本原因在于朝廷内部的严重腐朽与消耗，整个帝国上下充满了蛀虫，都在竭力在王朝覆灭前汲取最后一滴血髓。 真正的爱国爱民之士犹如凤毛麟角，大多数人心中只想尽快推动改朝换代的进程。于是，所有人齐心协力，将大明王朝推向了衰败的深渊…… \"其实弟子还有一桩疑惑未曾解开。\" 朱标笑容玩味地道。 \"孽障，又打什么哑谜，速速讲来!\" 朱元璋怒喝一声。 \"师尊!\" 朱标微微躬身行礼，\"如今世人皆知，在那草原之上，王保保的威望已超乎北元天主之上。\" \"师徒间已生疑窦，互相提防！\" \"弟子好奇的是，那些文士一旦涉足草原，将会择何人为尊！\" 马皇妃瞪了朱标一眼：\"标儿，你好狡黠！\" 那些文士若能在草原存活下来，定会面临抉择，究竟是追随王保保，抑或是归顺北元天帝。 这批文弱之辈虽无实战之能，但在勾心斗角上却是独步天下。 此刻王保保与北元天帝之间虽然各自为政，互不侵犯，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一团和气，但还未彻底撕破脸皮。 然而一旦这些研墨之士踏入草原，煽动风雨，恐怕会激起不小的涟漪。 一面是元帝昏聩，麾下将领已有篡位之心；另一面则是草原不容二主，大汗怎会有妇人之仁。 再者，若是这些养尊处优的文士无法适应荒漠严酷的生存条件，未能达成辅佐贤君之志便陨落，那也与朱标无关了。他已仁至义尽，让他们得以践行夙愿。 \"好！此事多亏标儿提醒，那就依标儿之意行事吧。\" 朱元璋挥手一斩，显得霸道无比。 \"师尊还有一事……\" 朱标略作犹豫，接着说道，\"《元纪》还需续修，但关键在于该如何修纂？\" 朱元璋一愣，旋即深思熟虑，开始细细体悟儿子的话语。 他终意识到症结所在。 \"师尊，《元纪》之编纂者非但玷污于您，竟还将红巾军视为邪寇，分明是以伪元统治者的立场记载历史，实属不公啊!\" 毕竟，朱家崛起之路离不开红巾军的助力。 朱标心中对朱元璋的部分观念并不认同。 先祖急于修纂《元纪》，乃是出于政治压力，欲尽快完成，以便定下前朝元的历史地位，如今的大明已然取代前元。 在他看来，朱元璋曾身为起义军中的一员，却又何必在书中袒护蒙古元朝，贬低起义军呢？ 同样的，在后世史学界，人们普遍认为《元纪》乃\"廿四史\"中最不堪之作。 当然，此情此景不能全然责怪先祖，想是他并未仔细审阅便匆匆定稿。那些缅怀前元的文士掺杂私心，致使《元纪》沦为笑柄。 相较之下，满清编纂《明纪》的手腕可谓高明得多。他们历经康雍乾三朝近百年的时间，不断增删修改，运用春秋笔法丑化明朝，以彰显自身正统地位的合法性。 朱元璋沉默不言，朱标见状，趁机继续进言：“尊师，现今北元已是强弩之末，无法翻起波澜。大明早已被四海八荒公认为正宗正朔。这编纂《元纪》之事，自当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谬误丛生，徒留后世嗤笑。” “不急？”朱元璋再次质问。 “确实不必急于一时！”朱标坚定地回答。 朱元璋目光转向马皇后，后者亦坚定地点点头：“的确无需着急。” “此事不妨缓缓再议。”朱元璋低语，“原本希冀《元纪》早日定稿，或许能借此更容易使王保保归顺我大明。” 这其中竟有这般关联？史籍之上未曾有过记载。 换个角度来看，倘若能够彻底铲除王保保，那么《元纪》的编纂工作岂不是便可水到渠成了？ 朱标的脑海中思绪如潮，快速运转着。 次日，朱元璋便颁布了一道仙谕： “承天应运天尊诏曰： 修纂《元纪》的尔等修士听着，朕明白尔等对于前朝元朝仍有眷恋之情。朕此次便慈悲到底，将尔等全部贬谪至荒漠边疆，此生勿需再返大明疆域之内！ 若有不服，朕将施以剥皮实草之刑，两条道路尔等自行抉择，钦此！” 宣读仙谕的仙宦尖嗓高声诵毕，宋濂跪伏于地，惶恐不安地听完，心中只剩下一个疑问：这遭贬谪至荒漠的人群中，是否也包括老朽自身？ 已届花甲之年的他，面对荒漠里让人谈虎色变的白毛风暴，只怕难以支撑，熬不过今年冬季，便会追随长生物质而去。 朱标洞察到宋濂心中的忧虑，起身轻轻扶起他并悄声道：“恩师毋需担忧，这遭贬谪之人并不包含恩师您。父尊另有口谕，命学生辅助恩师一同重新修订《元纪》。” 所谓辅佐恩师重修《元纪》，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实际上是指宋濂要与朱标共同完成这项任务。 经历过这一番风波之后，《元纪》的修订权早已不再掌控在宋濂手中。 “弟子遵旨！”宋濂无可奈何，唯有领受命令。 得知自己安然无恙后，宋濂忽然察觉刚才那道仙谕似乎有些蹊跷之处，直至此刻方才恍然大悟：“殿 下，草原并非我大明疆域所属之地，这样合适流放吗？” 朱标一听，顿时神色一凛，严肃地道：“恩师，你又有所误解了。这天下之地，莫非我王土，凡日月所及之处，皆可视为流放之地！” 宋濂想要辩驳，然而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反驳的勇气。 “弟子谨记殿下教诲！”他违心地回应道。 宋濂原以为依照朱元璋的性格，此事必然会造成腥风血雨，却未料到朱元璋此番并未痛下杀手，而是选择将所有人流放，此举在整个历史长河中都是极为罕见的仁德之举。 然而一侧的修士们已是悲鸣连天，化作了一片修炼者的哀鸿之声。 这些书卷气浓郁的修士追忆起元宗时代，皆因元宗曾赋予他们种种修炼资源与特权，并非表示他们愿投身至那漠北极寒之地修行历练。 “宋真人，恳请前辈在仙尊面前替晚辈美言几句吧。” “仙君殿下，晚辈对大明仙域忠贞不渝啊！” 朱标目光炯炯，威势逼人地喝道：“尔等莫非要逼迫本君施行剥皮实草之刑吗？先皇已然给出了两途，你们自行抉择，帝王之命，岂容戏言！” 众修士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相较之下，赴大漠修炼似乎成了更为可取的选择。 朱标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现如今的草原之上，共有两位太阳高悬，一位是王保保，其真名为扩廓帖木儿，另一位则是北元仙域的仙主。” “尔等若前往大漠，可择其一效忠，方能有机会施展一身所学啊。” 宋濂闻听此言，不禁眼皮跳动，心中暗惊：殿下这番布局，当真狠辣！ 昔日在下教导殿下的皆为圣贤之道，而这些权术手段殿下又是从何处习得的呢？ 想来应当是殿下天赋异禀，果然是朱元璋仙帝的亲子无疑。 宋濂心中暗暗揣测着，自己身为一只老狐狸，深知此刻需识时务。“殿下，弟子思虑过后。这《元宗纪事》该如何编纂，应从何角度着手，还请殿下一锤定音，弟子自当全力配合殿下的意愿。” 第271章 乾元太子的谋划深不可测 “弟子身负罪孽，已无颜主持此等重任。” “原来如此……”朱标略作思索，似是做出了决定，“学生之所学皆源自恩师，故代替恩师继续这项重任，自然责无旁贷，学生必竭尽所能。” 听听，吾徒此言是否显得太过人情味儿？ 分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却又让为师主动请缨接手修史之事，真是既狠又让人费解。 宋濂望着这名弟子，顿感人生虚度，仿佛活了无数岁月也未能参透世事。 朱标却谦逊地低声自语：“孤认为此事仍需一位博学多识之士协助孤一同审阅。” 宋濂轻轻点头，谨慎地打量着朱标。 他内心直觉告诉他，殿下的脑海中又在酝酿新的计策。 “有了，李忠！”朱标神色一喜，唤道。 “殿下，微臣在此！”李忠立刻回应，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朱标面色深沉地道：“告知刘通，孤想要品尝灵渊之鱼！” 又是那位赠送灵鱼罐头的人！ 李忠心中一惊，但面上依旧笑容满面：“殿下，微臣即刻差遣使者前往宁波府知会刘大人。” 朱标望着李忠疾步离去的身影，欣慰一笑。 他明白李忠并不喜欢刘通，同时也清楚那位来自前朝的权贵刘通对于宦官有着天生的厌恶。 朱标乐于见到这位古修太监与现代权贵之间的勾心斗角，以及他们在自己面前极力展现忠诚希冀获取赏识的一幕。 他的任务就是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 朱标见目的已达，便向宋濂施了一礼，随后带着侍卫返回东宫修养。 次日，朝廷群臣得知，《元宗纪事》的修订工作暂时停滞。 众人虽对此颇为困惑，但也都未表露异样之情。 朱元璋如常步入朝堂，心境盎然，时不时逸出朗朗笑声，洋溢着修炼者的豁达与泰然。 储君朱标亦陪伴在其父帝侧一同参加早朝，身为未来仙宗之主的他，端立于九阶云台上。然而朱标并不轻易发言，多数时刻保持静默沉思之态。 洪武纪年已悄然流转至第二载末尾，眨眼间便踏入了洪武三载的新篇章。 …… 应天府，这坐落在大明仙境中央的都城，乃是天下最为繁盛之地。尤其在朱标看来，这个天下并非仅限于大明疆域之内，更涵盖寰宇万界。 大道宽阔如天堑，路面夯实平展，两旁耸立着古朴粗壮的青垂杨柳。绿荫之下，贩夫走卒歇息其间，货郎小贩奋力呼喝叫卖。路畔林立着各色酒肆、商铺，门前挂满象征祥瑞的赤红灯笼，弥漫着浓厚的节庆气氛。 行人如织，穿着各式道袍法衣，悠然漫步于街头巷尾。人群熙攘之处，绚烂夺目的灵光烟花频频升腾，直冲云霄，引来众多孩童仰头欢笑雀跃。 朱标身着素雅修行服，首次在元宵佳节期间漫步于应天府繁华市井之中，那双熠熠生辉的慧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探寻。他默默祈愿这座璀璨的仙城，永葆宁和，不受半点悲凉气息侵蚀。 伴随朱标左右的是几位同样身着隐秘服饰的护法侍卫，目光炯炯，如蓄势待发的豹子般警惕四周的一切。他此次出行，既是为了品味大明仙宫在新春之际的独特韵味，又是为了在此地与某位神秘人士约定相会。 一路游赏下来，朱标深感这个时代的大街小巷中充盈着人间烟火的气息，那是后来那些千篇一律的仙峰楼宇所无法比拟的。 “我们进去吧。”朱标伫足远眺片刻那绚丽绽放的烟花，随即便挥了挥手示下。 一行人随即踏入一座巍峨壮丽的酒楼，并将其三层之地尽数包下，闲杂修士不得入内。 朱标引领前行，两侧分立两位重要人物：左侧贴身随侍的天阉李忠，右侧则是来自宁波府的神通判官刘通。刘通自接收到太子朱标的密旨之后，毫不犹豫地暂停手中一切事务，甚至连过年之事也未顾及，即刻星夜兼程从宁波府奔赴应天府。 然而朱标并未当下向刘通报知有关编纂《元史》的重大事宜，而是询问起了宁波府内居住的犹太族群——色目人的具体情况。今日要在此处会面的人物，正是这些远道而来的犹太修士。 以赛亚等人亦与刘通一般，不远万里自宁波府赶来应天府，只为与太子殿下朱标相见一面。他们在酒楼内耐心等待多时，见到朱标身影出现后，立即躬身行礼致意。 然而在此公开场合，自然不可泄露朱标的真实身份。于是李忠暗中使了个眼色，几位侍卫立刻上前对以赛亚为首的几位犹太修士进行了仔细搜身检查，确保无任何可疑物品后，才引他们进入了早已准备好的包厢之中。 \"殿主，自从得知殿主阁下的召见之后，这几日贫道可谓心潮澎湃，无法安然入眠啊！”以赛亚满脸喜悦，恭谨地道，“能得大明仙君亲自接见，乃是吾辈的莫大荣耀。” 朱标微微颔首，淡然询问：“尔等一族在宁州城可还安宁？” “承蒙殿主洪福庇佑，一切皆安！”以赛亚满脸堆笑地回应。 朱标确实信守承诺，允许他们适当从事商业活动，但也仅限于开设一些灵膳馆，经营些微小生意，并且还受到了严格的数量限制。 即便如此，如今的生活相较于以往已然好了许多。 然而大明的官吏太过贪婪，无论是与哪个衙门打交道都要付出灵石贿赂，这让向来视财如命的以赛亚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但精明如狐的他明白，这类事情万万不可禀报给殿主，否则今后的日子必定难以善终。 “这位乃是刘通大人，贵为宁州城的监察使，想来你应该认得。”朱标指向刘通，并言道：“此次相见亦是出于刘大人的提议，孤已采纳其谏言。” “识得，当然识得，刘大人乃是贫道敬仰万分的人物。”以赛亚立刻回答。 刘通淡然点头，无人察觉他眼中掠过的惊异之色。他对犹太人再熟悉不过，在他穿越前的时代，犹太人犹如天之骄子，屹立于世间权力之巅。 他身为仙朝高级官员，时常出访异域，深知犹太人及其掌控的仙商联盟与传讯媒介对天下各境的无所不在的影响。那些人令他只能仰望而无法触及。 而如今，追随于仙君朱标的麾下，这些犹太人在他面前却如同俯首称臣般存在，处处讨好示弱，这种鲜明的对比令他仿佛置身梦境之中。 “刘通，无需赘言，孤还需返回皇宫陪伴父皇母后共度元宵佳节。”朱标淡然地说出此言，暗示要尽快步入正题，无需闲聊扯皮，效率至上。 “微臣遵命！”刘通怎敢违背仙君旨意。 “以赛亚道友，殿下有所嘱咐......”他带着温和的笑意，“殿下欲令你召集大明疆域内的所有犹太同族，并将任命你为他们的领袖。” 以赛亚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苦笑一声：“大明疆土广阔无比啊，吾等祖先随蒙古仙部迁徙而来，散居各地，想要召集起来谈何容易？” 刘通则道：“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完全可以逐步推进。你可先行召集在浙东、赣南、闽北等地的犹太同胞。为官者想知道，在得到了殿主的旨意之后，那些散居在大明各地的犹太人是否会尊你为首领呢？” 这无疑是一个棘手的问题。犹太族群有着自己的文化和规矩，不愿受外界力量插手。然而他们身处大明疆域之内，又不得不接受仙朝官府的管辖。 仙君啊，那可是帝国储君，仅次于仙帝之人。倘若他的族人胆敢违逆，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乾元太子之言，自当生效。”以赛亚思量一番后，迅速回应道。 朱标目光如炬，微微眯眼，并未开口说话。 刘通听闻此言，满意的轻轻颔首。他此刻心中满是畅快，能这般操控修炼有成的犹太族群，在他前世即便是登临九品仙官之位也是未曾敢想之事。这份掌控感比起夺得亿万灵石还要令人心醉！ “敢问乾元太子殿下召我等族人聚集，究竟有何要事？”以赛亚小心谨慎地询问。 朱标含笑回答：“这自然是为了尔等福祉，同时也能使尔等更好地为我朝修真势力效力。以赛亚，你可愿遵从？” “愿遵殿下之命，这是吾等族人的无上荣光！”以赛亚立刻答道。 “刘大人，你将你的计划告知他们吧。”朱标果断地说，顺手将刘通推至台前，自己则隐于幕后。 刘通应声点头，接着讲道：“本官清楚，上次殿下亲征东海妖岛，平定倭寇之时，你们犹太修士曾出力相助。此次，殿下大度再施恩泽，给你们提供了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 天哪，看来又要让我们犹太修士替这些修真界的强权者卖命了！以赛亚心中暗叹，然而面上依旧毕恭毕敬地问道：“敢问殿下有何差遣？” 第272章 太监亦入修行界 “你们犹太先祖与那些草原上的蒙古修士关系历来亲近，此事你该知晓吧？”刘通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以赛亚看出刘通的用心不良，心中愤慨之余，口中却是恭敬地道：“先祖与蒙古修士确有交情，不知刘大人有何指示？” “殿下对于北方妖魔之地——北元的侵扰，一直忧虑不已，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就如同之前对抗倭寇一般！”刘通语调坚定，每一句话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决心。 听到这里，以赛亚不禁愣住，这些人难道真是乐此不疲地将他们犹太修士当作垫脚石？ “先生何故犹豫不决？能为乾元太子殿下效命乃是修真界之中难逢的机缘。”刘通假装生气的样子，言语间带着一股威逼之意。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恬不知耻之徒！以赛亚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小人不敢怠慢，亦愿为朝廷效力，只是具体行事之策，尚需指教一二。”以赛亚小心翼翼地追问。 刘通朗声一笑，回答道：“如今我大明修真帝国对北元实行封锁策略，严禁粮食、灵草、兵刃、盐晶以及仙茶等诸多物资输送。” “实话告之，若北元修士只食肉而无蔬果摄入，必然会导致内腑胀痛，受尽折磨。尔等可秘密运送所需之物，借此取得北元的信任。” 朱标此时也插话道：“刘大人所言极是，毕竟尔等祖先与蒙古修士有着深厚的交情，相较于倭寇而言，取得他们的信赖无疑更为容易。” 以赛亚心中纠结万分，他知道，若是按照刘通的计策行事，无疑是与虎谋皮，面对凶狠且实力强大的蒙古修士，可谓万分凶险…… 刘通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笑容在以赛亚眼中犹如妖魔般邪魅：“大明立国尚不满三载，料想尊驾之族中必有深谙秘境言语者，乃至与前朝遗脉仍有深厚交集吧。” 以赛亚闻此言，咬牙切齿，却只得默默颔首，心知刘通此举实乃阴鸷至极。 在他心中，大明的官吏纵然贪婪些许，却各个自命清高，自诩仙门正统，鲜少会有如此歹毒之计策出自他们之口。而眼前这位宁波府通判，无疑是其中的异类。 刘通扮演白面君子的角色，贵为储君的朱标则自然而然地扮演起了红脸。他缓声道：“先生，朕不会让尔等白白付出代价，先前允诺你成为犹太族群领袖之事，朕会让各地仙衙配合，将临近各州的族人迁徙至宁波府。” “朕还会赐予你们若干修炼资源交换的资格。” “多谢储君殿下！”以赛亚立刻拜谢。 待到族人皆迁徙至此，他的实力必将壮大。然而他疑惑不解，储君殿下何以愿意施此恩惠？ 刘通微微眯眼，再次开口：“先生，海外修士曾提及，耶路撒冷乃是尊驾一族的祖地。” 以赛亚闻此言，立刻挺直身躯，震惊地凝视着刘通。 “此事并不算秘密，只需稍加探查便可得知。”刘通淡然一笑，“尔等欲回归祖地，只是难矣，耶路撒冷已被天方修士占据，彼辈强大无比，擅长驾驭灵舟，占据了众多疆域。” 以赛亚面露沮丧之情，深知刘通所言非虚。 “此人果然是我平生所遇最狡诈之明修也！”他在心中暗自思量。 刘通接着说道：“本官对于尊驾一族的际遇深表同情。然而偌大天地，难道尊驾未曾想过于别处重建自己的圣地yiselie么？” 刘通声音低沉下来，续道：“先生，重建你们的故国yiselie，并非要局限于耶路撒冷，也可另择他地！” “其他地方？何处？”以赛亚满脸困惑地问道。 “天方国遥远无比，但倭国就近在咫尺。”刘通诡异地一笑，“倭国之中有一巨岛名为九州岛，其上有一地名叫萨摩藩。储君殿下曾言，大明仙舰舰队终有一日将会东渡倭国，擒其倭皇。” “尔等犹太人是我大明的友邦，储君殿下愿全力支持你们在倭国九州岛的萨摩藩之地重建yiselie圣地！” 朱标拍掌赞许道：“刘大人果真智计百出，不负孤之辅弼重托。” “殿下谬赞，实乃下官之幸。”刘通抱拳一礼，继续言道：“先生，这九州岛地域广大，土地肥沃足可养活数百万人众。尔等在占据萨摩藩之后，大明仙廷将以修行物资相售，尔等可以借此组建修士军伍，进一步扩张地盘，夺取那些倭人之地，那些倭人之流，实不足以构成威胁！” 不错，正如尊驾前世侵占巴勒斯坦之地一般，先占一处，而后步步蚕食，扩张领土。 如今倭国正处于南倭北倭的对立冲突之中，战乱频繁，两派之间势同水火，自顾不暇，自然无力阻挡犹太人在九州岛上的扩张…… 以赛亚的气息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感受到了未知的危险气息。 刘通洞察秋毫，眼中掠过一道狡黠的灵光，接着添油加醋地道：“宗主，尔等此前已触怒了海东蛮夷，他们睚眦必报，日后定会找上门来寻仇。” “因此，尔等必须建立自己的护宗军，唯有如此才能具备足够的自保之力！” “我华夏天地之间，流传一句古训，曰：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诸位务必在那些海东蛮夷前来复仇之前，先行出手！” 以赛亚的双瞳中闪烁出一抹凶狠的神采，与他平日里那温顺的模样判若两人。 刘通见到此景，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犹太族群天生带有强烈的危机意识。 他曾在前生与这些人打交道，对此深有体会，并巧妙地抓住了对方的心理。 他们果然害怕海东蛮夷的报复！越是担忧，就越会紧紧依附于大明这棵大树之下。 “皇子殿下，您真的愿意助我族复兴？”以赛亚带着紧张又期待的语气问道。 朱标微微点头，沉声道：“本王素来讲求诚信，虽然天方之地遥远，但在倭国九州岛上的萨摩藩地域，凭大明的力量确实能够有所作为。” 离去之时，以赛亚的情绪激荡不已，全身都在颤抖。 朱标轻轻啜饮一口仙茗，调侃道：“刘公果然是擘画宏图的大师啊！” 刘通略显谦逊地回应：“殿下谬赞了，微臣也就这点筹划未来的修为罢了。” 这等擘画未来之事，正是他们这些修真者的天赋所在。 朱标低头品味茶香，心下暗暗思量：后世凡间的官员，哪个不是口舌如簧，口号喊得山摇地动。 “殿下，虽然微臣确有擘画之心，然而以大明水师的强大实力，要做到这一点并非难事。”刘通压下心头涌起的澎湃之意，缓缓言道，“想要一举占据整个倭国固非易事，但控制九州岛上的萨摩藩区域却是轻而易举。” “刘公的看法，孤甚是赞同。” 朱标对这个提议心动不已。毕竟，萨摩藩乃是倭国武士精神的发祥地，犹如普鲁士之于昔日的德意志帝国。 正如后来普鲁士被分割给了某个大国，彻底改变了德国的命运，使其即便在“北溪”事件后备受欺辱，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甚至还迎合该大国指鹿为马的意图。 现如今的倭国处于虚弱期，大明又有琉球作为战略跳板，而九州岛的萨摩藩恰恰又是距离琉球岛最近的地方。 前世萨摩藩吞并了琉球，而在今世，大明则凭借琉球作为中转基地，利用那些异域修士作为锐利武器，收服这片区域，从而断绝倭人祸患的根源。 自此以后，倭人的全部愤恨都将指向那些犹太人，为了自保和寻求安全，犹太人必将倾尽全力在当地发展军事力量，扩张领土。 而大明则将成为那个静观其变，坐享渔翁之利的角色。 刘通的这个策略实在太过阴险高明，方进和孙子文皆难以想出，而这个时代里的官员，更是无人能及他这般睿智，刘通前世身为厅级官员的见识和智谋由此可见一斑。 \"罢了，殿下，此事还需深思熟虑一番！\"刘通抱拳施礼，一脸肃穆地道，“首先对于此次针对北邙山修炼者的行动，务必令这批色目修士倾尽全力。” 朱允炆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此为其一。”刘通嘴角勾起一丝狡黠，“其次，在他们付出巨大代价之后，我们必须放出秘闻，让北邙山之人误以为是这些西域修士背叛了他们，使其恨之入骨。” “就算有些事情并非那些西域修士所为，我方也可借助密探散布流言，将过错加之于他们头上！” “殿下，他们一族耗费百年光阴方才赢得北邙山的信任，然而这种信任的崩溃，往往只在瞬息之间啊。” “够狠，你的谋略真是阴险至极！” 但朱允炆却赞赏地点点头，伸出拇指称赞道：“如此一来，他们既惹怒了东瀛海妖族，又触怒了草原上的蒙古修仙者，今后若想生存下去，唯有紧紧依附我大明朝的庇护。” “不仅如此，我们还可借此向他们索取护道费用！”刘通道出心中之意，满脸得意。 朱允炆起身，推开窗户，冬日的冷风吹拂而来。身旁的李忠立刻会意，连忙上前为朱允炆披上了一件暖袍。 第273章 弟弟们的仙爵封号 此前，李忠一直默默地站在朱允炆背后，看着刘通洋洋洒洒地提出诸多计策，心中焦急不已。毕竟，他对刘通早已心生不满。 “李忠，你有何良策吗？”朱允炆眺望着远方斑斓绽放的灵符烟火，背对着李忠开口询问。 李忠心头一震，明白这是个展现自己智谋的机会，必须要抓住。“殿下，宫中其实有不少侍奉修行者的太监出身色目族群，原本皆为战俘，遭阉割后被送入宫廷。其中不少人在幼年时期便成为太监，他们对朝廷忠诚无比。” 朱允炆听罢，了然于胸。那些自小就被阉割并送入宫廷的色目太监们，除了容貌与他人相异外，在生活习惯及言行举止方面与宫中其他太监并无太大差异，反倒是他们的样貌特征与以赛亚等人极为相似，就如同后世在蓝眼睛国度长大的华裔，虽黄皮肤但已西化。 “这些人没有后代，权欲与金银财宝便是他们的最大追求。殿下只要稍施小恩小惠，必能令他们肝脑涂地、奋不顾身。” 朱允炆转过身来，略带凝重地拧起了眉头，显然正在仔细斟酌李忠提出的建议。起初，他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李忠竟给出了一个颇为可行的计划。 “李忠，你觉得让他们潜入以赛亚的阵营中，不会被人察觉吗？而且他们会更便于监控对方的举动，判断是否有二心，甚至抗拒本殿下的命令。” “卑职担忧的是，万一他们恬不知耻地与蒙古修仙者暗通款曲，这些色目太监凭借外形相似的优势，便可浑水摸鱼，借机刺杀几位北邙山的重要势力领袖，迫使双方彻底破裂！” “毕竟，他们看上去实在是太像了！” “他们的忠诚度如何？可愿意随时为了朝廷舍生忘死？”朱允炆追问。 “确实，确乎可靠！”李忠献媚地应声道，“皆乃微臣亲自调教之士，些许赏赐便可令其奋勇向前。” 这阉人之狡猾，竟更胜吾辈矣。 刘通心中暗诽，阉人之心果真诡异莫测。 此番之举，堪称另类之“太监督军”也。 那西域出身的宦官，竟被派遣去监视前往漠北执行秘法物资交换任务的犹太族人。 如此狠辣之计，恐怕唯独宦官方能构想得出。 朱标略作思索，颔首道：“此事便交予你去办理，今后亦由你挑选人选潜入以赛亚他们的秘行队伍中，作为我朝的情报眼线。” “若此事顺利，朕必提拔你！” 李忠立刻叩首感激涕零：“微臣不求升迁，唯愿终身侍奉殿下左右！” 唉，这阉人真是恬不知耻，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般肉麻言语。 难怪历朝历代，诸多帝王皆被宦官哄骗得团团转，看来定力不足啊。 而眼前的这位，则更是厚颜无耻至极！ 刘通目睹此景，心中早已愤愤不已，暗自腹诽不止。 “罢了，罢了！朕明白你的忠心耿耿，起身吧！”朱标故作受用状，挥手示意。 李忠起身，还煞有介事地拭去眼角似乎盈满泪水的痕迹，声音带着哽咽：“微臣感念殿下恩宠，倘若日后无法再侍奉殿下左右，生无可恋矣，呜呜呜……” 哎哟喂，简直要崩溃！此阉人之矫揉造作，较之昔日荧幕所见尤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刘大人！” 正当他腹诽连连之际，朱标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通判一职实乃委屈了你，往后你就专职替朕输送灵脉之水吧！” 刘通闻听此言，心头不禁一阵窃喜，意识到历经今日之事，自己终将成为皇子身边的亲信重臣。 对于刘通这枚棋子，朱标并未打算将其安置于皇宫之内。 毕竟宫内已有了两位穿越者，暂且让他避一避风头为宜。 除去策划种种阴险计谋之外，朱标另有要务交付于他，那便是《元史》的修订工作。 此次修史，并未选择翰林院作为驻地，而是设于天界寺之中。 天界寺内设有僧录司，掌管天下佛寺事务。 凡外邦使者前来朝贡，须先于天界寺学习朝廷礼仪，待时机成熟后再行觐见皇帝。 修纂前朝历史并非一日之功，朱标为此预留了至少十年的时间期限。 依循原时空的时间线，那位史上闻名的黑衣宰相姚广孝将在数年后抵达天界寺。 朱标有意促成二人在此相遇。 同时，他还赋予刘通詹事府大学士之职，准其招揽天下文人雅士辅佐共同完成修史大业。 至于《元史》该如何撰写，如何贬低前元统治者的合法性，直至将其污名化，同时拔高大明立国的高度，一切就要看刘通如何运用春秋笔法巧妙发挥。 对于刘通这个人，朱标认为应当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既不可过于亲近，亦不可过分疏离。 要想妥善利用此人，必须准确把握与他的相处尺度，确保他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迹象…… \"刘通！\" \"弟子在！\" \"关于《玄史》的纂修，你需倾注全力，此事若能妥善完成，你不仅有望跻身紫微阁，并能永载仙史！\"朱标含笑而言。 \"弟子谨遵师尊之命！\" 即便刘通身为深思熟虑的修炼者，此刻亦难掩心中激荡。未曾想，他竟有主持修史之重任，这无疑是一项浩瀚的修为历练。如此一来，或许他有机会逆转天机，避免朱标英华早逝的命运。 \"孤在此稍作停留，刘真人请先去忙碌吧。\"朱标挥袖示意。 刘通深深躬身，而后恭顺离去。 李忠的面庞掠过一抹得逞之色。显然，在太子殿下眼中，唯有他才是最忠诚的心腹。 \"李忠，刚刚那位赛亚真人……\"朱标指尖轻点，戏谑地道，\"孤原以为他会询问孤女的状况，却未料到他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李忠眼珠一转，淡然一笑：\"想必定是殿下给予他的惊喜太过惊人，以至于这位色目真人竟将此事忘于脑后。\" 诚然，那份惊喜实乃出乎预料，赛亚离开之时，整个人皆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 \"公主朵儿在皇宫内安好否？\"朱标手指轻扣桌面，低声询问。 李忠闻声，满脸笑容回应：\"殿下宽心，朵儿仙子已在皇宫中担任仙官，一切均好，属下保证无人胆敢欺凌于她。\" 尽管他对太子殿下为何关注一名色目女子感到了一丝好奇，但他深知有些秘密不应探寻。 朱标沉吟片刻，又言：\"若是收此女为徒，或许能更好地驾驭那些犹太修真者？\" \"自是如此，殿下若将此色目仙子纳入门墙，将是他们族人莫大的荣耀啊。\"李忠立刻答道。 \"入门弟子？\"朱标微微摇头， \" 太子亲传弟子与侧传弟子的位置不宜授予她，至多只能赐予一个清修侍妾的身份。\" 在皇家修真者的弟子等级体系中，仅设一位亲传弟子，两位侧传弟子，而清修侍妾亦仅限两名。 这样的位置安排，既不可过低，亦不可过于显赫。 朱标见诸事已定，又欣赏了一会儿炼气化神之烟花盛景，随后便带领随从返回了皇宫之内。 洪武三年的春节，在祥瑞平宁的氛围中悄然度过。 年后的重要事务之一，便是老朱要为朱标以外的所有皇子赐封仙王之位。 如今朱标已有九位同胞弟弟和八位同胞妹妹。 至于那些妹妹们的具体名讳，不必责怪朱标偏袒男性，即便是出身农家的老朱，对此类观念亦根深蒂固。 朱元璋虽宠爱长子，但对于其他皇子的喜爱之情同样毫不逊色。 于是他唤来了马皇后，并将朱标召至自己的仙书房中，共商几位皇子仙王封号的大事。 此事至关重要，老朱甚至连李妃和硕妃这两位宠爱的妃子都未曾告知。 次子和三子幼时曾由马皇后抚育，如今已是十数岁的少年，回归了生母李妃身边；至于四皇子，再过几年也将回到生母硕妃的身边。 由于马皇后修为已臻化境，加之岁月流转，修为增长缓慢，第五子便跟随其生母硕妃修行，不再由马皇后亲自教导。 如今在整个天阙后宫之中，地位仅次于马皇后者，便是李妃和硕妃两位仙嫔，她们的地位堪比仙宫之中的皇贵仙妃。 “标儿，你认为你的几位胞弟应当赐予何种仙王称号合适呢？”朱元璋正在与马皇后修炼之余闲谈，瞥见长子朱标步入殿内，便面色郑重地询问起来。 朱标微微一笑，回应道：“仙王称号自当越是尊崇愈佳。” 马皇后不动声色地望向儿子，面上神情如常。 这仙王称号背后实则蕴含着对家族子弟心性的考量，若朱标稍显薄情，提议将胞弟们的仙王称号定为诸如越王、梁王、鲁王、卫王、代王这类较小的仙域领主，那么朝中诸位仙官必会私下议论纷纷，揣测太子是否吝啬。 但倘若所赐仙王称号过于崇高，恐怕会让那些年轻的仙王们滋生出不应有的野心。 站在马皇后身为唯一男嗣母亲的角度来看，她的子女仅有太子朱标以及两位公主——宁国公主朱英娆和安庆公主朱英晓。 第274章 我朱氏一门绝不逊于昔日西周姬家! 未来能够继承朱氏仙庭基业的，唯有朱标的血脉及其尚未成形的子孙。 而朱元璋则期盼自家众子能和睦共处，兄弟间相互敬爱，兄以悌友，弟以恭兄。 如今朱标已然能够独挑大梁，为了保障仙庭根基稳固，朱元璋不得不征询他的意见。 对朱标而言，这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既要令父皇朱元璋欣慰，也要使得母后马皇后心安。 “父皇。”朱标此刻唤出了世俗间的亲昵称呼，“二弟朱樉，在我之后乃是年岁最长的仙王子弟，故其仙王称号应当最为尊崇无疑。” 朱标思索片刻后开口道：“秦王如何？” 历史上，朱樉确实被册封为秦王，朱标并不打算偏离原本的历史轨迹。他此举既能加深朱元璋对他的认可，也能巧妙地顺应历史潮流。 “标儿果真具有长兄之大气魄！”朱元璋赞赏地说道。 其实他心中早已为朱樉预备了秦王的称号，却未曾料到与朱标的想法竟不谋而合。 马皇后面上并无半分异样，接着又问道：“那标儿，你又觉得三弟应受何等封号为宜呢？” 朱标笑着回答：“自然也不能亏待三弟，晋王如何？” 马皇后微阖双眼轻轻叹息一声，心中暗赞标儿真是慷慨大度。 朱元璋一拍大腿，满脸欣喜地道：“标儿，看来你我父子真是心意相通啊！” “晋王、秦王、齐王、楚王”，这四者作为仙王称号，其背后的含义深远，皆因它们曾是春秋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霸主之国。 此刻正值洪武三年，而在历史上，朱樉前往西安镇守仙疆要地则是发生在八年后的洪武十一年。 朱元璋在为仙王子弟安排仙域领地时，往往会根据他们的仙王封号加以匹配考虑，但这通常要在仙王子弟成年后正式册封之时才会实施。 而此时此刻，显然还为时尚早，朱元璋或许还未将此事纳入深思熟虑的范畴。 例如，在历史上，朱元璋最初册封第五子朱橚为吴王，但在即将就藩之际却又改封为周王，并将其封地设在了开封…… 此刻，在浩渺星辰之下，老朱思及赐予朱樉秦王之位，朱棡晋王之称，这不仅是出于对这两个爱子的宠爱，更是有着弥补心中遗憾的考量。因为在老朱的内心里，皇位与其二人以及他们的后代皆无半分关联。 正所谓，朱标的血脉一脉，自始至终将是大明仙朝的真龙天子。 昔日唐朝的玄武门之变，绝不可能在这繁荣昌盛的大明仙朝重演。 至于将皇子们分封至临近的仙域国度，让他们成为一方真正的仙国王侯，老朱确实在心底盘算过，只是目前并未把朱樉与朱棡这两子列为首选。 在朱元璋这位仙帝的传统观念之中，无论是邻近的仙域，抑或是遥不可及的海外异界，那些地方都被视为险恶贫瘠之地。对于马皇后与两位仙妃所生的孩子，老朱始终疼爱有加，实在是不愿让他们远赴外境受苦。 这一点，朱标与马皇后母子俩皆心照不宣。尽管他们内心深处更期望能让二弟、三弟远离皇权纷争，去往那些仙域国家发展，但他们明白此时不宜挑明此事。 朱标望了一眼马皇后，接着开口道：“至于四弟朱棣，孩儿还需再思量一下适合他的仙王封号……” 然而，他接连提出的两个仙王封号却与老朱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令人惊奇的一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四弟册封为周仙王如何？”朱标有意试探道。 周仙王虽非最为显赫尊贵的仙王称号，但也位列第二层次，并且在这个等级中算是较为靠后的。 不过鉴于朱标先前为二弟、三弟所拟的仙王封号极为慷慨，老朱自然不会认为儿子此举是出于吝啬的心态。 “父皇您预备的仙王封号是什么呢？”朱标问出心中的疑惑。 “咱已决定，要封老四为燕仙王！”老朱颇为得意地回应道。 相较于第二层次的诸多仙王封号，燕仙王无疑处在较为前列的位置，比周仙王更有优越之处。 面对老四朱棣，父皇虽不舍得将二弟、三弟分封至海外仙域，但对于四弟是否愿意承受这般离愁别绪，老朱同样充满了期待。 “父皇，提及四弟，孩儿有一事不得不禀告……”就在老朱沉浸在兄友弟恭的理想图景之际，朱标终究还是流露出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何事？”老朱饶有兴趣地发问。 “四弟时常在孩儿耳边念叨想要将其封国设立于海外仙域的南非之地，不知父皇是否有所听闻。” “此事朕确实知晓，但这南非地处偏远无比，甚至远超那天方仙域。”谈及此处，老朱不禁起身走向书案，取出一幅用灵墨绘制的世界地图。 凭借着朱元璋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和方进的刻意安排，取得这样一幅方进亲手绘制的地图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你手中那份地图乃是由侍卫绘制而成，真假尚不得而知。”老朱指着地图上的某一处评价道。 朱标回答道：“我大明水师威震八荒，其真实性与否，只需一探究竟便知分晓。” 马皇后亦表现出浓厚的好奇心：“若是真如其所言，那昆仑奴的故乡果真富饶至此，竟胜过大明仙朝，那些昆仑奴未免也太糟蹋宝地了吧。” 朱标立刻赞同道：“正是此理，四弟一心欲为我大明开疆拓土，这份壮志豪情实属难得。” \"四弟显现此志，实乃修行者之胸怀，然彼处确实远离中土，若真在那里立国，其后代便难以再踏足我大明仙土了。\" 老朱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挂念之情。 朱标深思片刻，回应道：“父皇，孩儿以为这对于我朱氏一门而言，或许另有一重深远之意。” “何以见得？”老朱严肃地问道。 “父皇，当年前宋的惨痛教训！孩儿深知，修炼家族的力量不可集中一处，以免如鸡卵般易碎。” 朱元璋脸色骤然绷紧，细细咀嚼着朱标的言语。 朱标并未立即提及将朱棣送往外界修行的意义，而是继续讲述起前宋之事。 “父皇您铲除了福建蒲家，替前宋皇族报仇雪恨，料想那些已逝的赵家之人，在九泉之下对我朱家必当感恩戴德。” 听到此处，老朱不禁昂首，心中充满成就感。 自从他在创立大明之后，诛灭蒲寿庚一族，几乎斩草除根，对此决策他始终引以为傲。 “古训云：前车之覆，后车之鉴！赵宋皇室及宗亲上千人，皆因蒙元与蒲寿庚狼狈为奸而惨遭屠杀，孩儿不愿看到类似的悲剧在我朱家子孙身上重演。” “孩儿亦期盼大明能够基业长青，虽千万人吾往矣，然而防患未然总是必要的！” 朱元璋面色愈发严峻，而马皇后则紧锁眉头，思绪万千。 “标儿，你所言甚是。若将四弟外派修行，确能保我朱氏血脉绵延不息。”朱元璋颌首赞同，“我儿众多，派几位前往人间各界磨砺自身又有何妨？” 众多儿嗣，意味着更高的生存与发展概率。 “不过那南非地域，居住的不过是些修为低微的蛮荒妖兽，若是四弟能率子孙立足于此，必定能开拓一方净土。”朱标进一步劝导。 老朱微微点头，认为此举的确可行，至少能让朱氏一门在遥远的地方也能繁衍生息。 “标儿！”马皇后适时插话，“只是那南非乃是未开发的荒芜之地，四弟他能否适应呢？” 她这般发问，实际上把最棘手的问题抛给了朱标。 只有解决这个问题，海外封地之事方能水到渠成。 马皇后故意借此机会让朱标给出答案。 “母后，这就要看四弟的决心与毅力了。”朱标从容笑道，“我朱氏子孙，岂会逊色于西周姬家以及各方诸侯呢？” “且不说两千年之前的环境何等艰辛，又怎能与如今相比呢？” 马皇后皱眉思索这个问题，内心却暗自给儿子的回答点了个赞。 我朱氏一门定然不输历史上任何一个皇家宗族！ 朱标的这句话，蕴含着无可辩驳的政治正确性。无论是老朱家的儿女，还是满朝文武，都无法否定，甚至只能忍气吞声地默认。 谁又敢公然声称本朝皇室底蕴不如前朝呢？ 朱元璋闻后，满意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昔日西周姬家人敢于在外拓荒，历经艰难困苦，为何今日的老朱家就不能？ 况且他膝下儿孙众多，挑选几人前往荒芜之地历练，自是有足够的资本承担这份风险！ 朱标望着朱元璋与马皇后的满意神情，心中暗喜。 这策略正当光明，确实巧妙无比。 身为穿越者，他可以自信地说：无人能比他更懂权谋之道！ “父皇，母后！”朱标继续从容道来，“孩儿最关心的是大明的国运，这也是历代帝王最关注之事。” “孩儿查阅古籍后发现，西周姬姓建立的王国，短则两三百载，长则七八百年。即便是寿命较短的封国，也比许多统一王朝的国运更长久，如秦、新、西晋、隋、元。” “若四弟在海外建起燕国，其国运或许能超越大明也未可知。” 朱元璋闻言瞪大了眼睛：“休提扫兴之言！前几天你还说，将来不希望有人为咱大明修史呢！” 第275章 工具人二弟，三弟 朱标呵呵一笑，接着说：“那就依父皇之意，封四弟为燕王。至于其余几位弟弟的称号，孩儿就不猜测了，想来父皇与母后已有定论。” 老二、老三、老四已过十岁，其余幼弟尚年幼，启蒙不久，与朱标接触不多。 老朱点头，收起嬉闹之心。 以他的立场看，朱标对这三个弟弟极尽关爱，令他十分满意。 马皇后毕竟只有一个儿子，朱标对于那些并无血缘关系的同父异母弟弟们，也能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一如原先的时间线，五弟朱橚为周王，六弟朱祯为楚王，七弟朱榑为齐王，八弟朱梓为潭王，九弟朱杞为赵王，十弟朱檀为鲁王。 这么多弟弟，朱标认为自己能记住他们的名字已是难得。 “父皇，八弟潭王的封号是否略显……” “略显不足？”朱元璋直截了当地说。 朱标默然点头。 老朱轻哼一声，嚷嚷道：“咱往后还有众多儿子，还有你的儿子，好的封号总得预留几个吧。” 马皇后瞪了老朱一眼，娇嗔道：“我不信你这套鬼话，等标儿的儿子长大，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你心里想的还是那些未出生的儿子，顺带把标儿的儿子拉来垫背。” 老朱似乎被马皇后看穿心思，脸色微红。 七弟朱榑与八弟朱梓，皆是达定妃之子。 传闻这女子曾是陈友谅的妃子，因其异族血统，貌美如狐狸精，令向来不轻易夺人所爱的老朱也禁不住效仿魏武遗风，仿效了曹氏之主。 朱标想起了自己招进宫中担任女官的朵儿。 看来这些异族女子确有魅力，无论是对古人还是现代人。 尽管达定妃的地位远不及马皇后，但总的来说，她深得宠爱。 她的两个儿子中，竟有一位被封为尊贵的齐王…… 然而这位王爵在继承朱榑之子后，却被贬黜为平民，断绝了传承，这已是后话了。 朱标决心给达定妃送上一份恩惠，提议道：“父皇，您乃创世帝王，册封自己的孩子为潭王确实显得不够威严。” 在这九位弟弟中，唯有潭王在历史中并无先例。 “那么标儿认为哪个王号更为合适呢？”朱元璋凝视着他询问。 朱标皱紧眉头，思索片刻：“越王如何？” 越王？ 此封号堪称上乘，越国虽在春秋战国时期不及那赫赫有名的七雄，却也声名显赫，国运绵延超过千年。 秦朝统一六国后，越国明智地选择了投降，未做顽固抵抗，自愿放弃王号。待秦朝衰败后，越国又再度复兴，足见其在大国间游刃有余的智慧。 越国真正的消亡发生在汉武帝时期，非被动灭亡，而是主动融入了汉朝。 其国运之长久，堪称华夏历代诸国之冠。 “标儿，你真是慷慨，达妃知晓定会心生欢喜。”朱元璋欣慰地说。 九位被封为王的皇子，皆得到了不错的称号。 “标儿，你是想将八弟派遣至海外建国吗？”马皇后洞察了儿子的想法。 在册封王爵时，朱梓得到的称号最为低微，显然这位儿子并未受到父亲的看重。 不受重视的儿子最适合前往海外拓荒。 再加上朱标的人情，达定妃也无法多言。 “此事尚早，但我们朱家的子孙总需有人去开拓新天地。”朱标点头，平静地回应。 不过在他心中规划，这位八弟能力有限，即便海外封国，也最好是靠近本土的地方，朝廷还能给予一定的庇护。 史书记载，此人整日在封地无所事事，只知寻欢作乐，过着沉迷美色的生活。被朱元璋得知后，一番训斥，又令他入宫自我反省。 他深知朱元璋对子女要求严格，恐惧之下竟携王妃私奔了。 朱梓的心理承受力异常脆弱，与朱棣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朱元璋虽然严厉，但对子女宽宏大量，除非犯下滔天大错，否则不会有生命之忧。 人啊，常生于忧虑，死于安逸。 尽管龙生龙，凤生凤，但皇子自小生活过于安逸，终究非好事。 朱元璋听完马皇后和朱标的建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越王也不错，既然希望我们的儿子效仿西周姬氏去拓荒，封号上还是应有所优待。” 于是，一家三口商定了九位皇子的王爵称号。 在妻儿面前，老朱一一写下这些封号。 对于老四朱棣，情况则另当别论，毕竟南非太过遥远... ...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朱标策划了一项巧妙的策略，意图用朱梓的海外册封作为诱惑，激发其余几位皇子的野心，特别是秦王和晋王两位。 身为一位怀旧的农场领主国王，老朱对宠爱的次子、三子离土出国深感惋惜。 作为长兄，朱标秉持仁孝，不愿做出令父亲忧心之事。 然而，若是由二弟、三弟主动提出，情境便大不相同。 他们在各自的领地充其量只是闲逸的诸侯，麾下仅有三卫约一万五千士兵，无权管理封地或征收赋税。 假使二弟、三弟胸怀壮志，目睹原本默默无闻、平凡的八弟朱梓跃升为真正主宰一国、管辖百万臣民、拥有独立军队，掌握财政与治理大权的君主，他们心中难免会生出嫉妒之情。 人往往在比较中失去平衡。 朱标深知世间一句箴言：担忧兄弟困苦，更惧兄弟驾驭魔法飞车！ 更何况，这个兄弟的实力远逊于他，那份心理冲击更为剧烈。 于是，朱标主动提议将八弟潭王改封为越王，悄然为未来布局布下陷阱。 这次，他成功瞒过了朱元璋和马皇后。 ...... 五日后，老朱在朝廷上迫不及待地宣布了九位皇子的封号，并选定吉日举行亲王国礼。 即便九王子和十王子尚在襁褓，他们的亲王头衔已然确定。 为提升太子朱标的威信，也为了展示朱氏兄弟间的亲情，老朱故意透露太子特别为八王子更改了封号。 潭王变为越王，彰显出无人能及的气度。 秦王二弟，晋王三弟，这些封号同样源自太子之口。 一时间，朝臣们纷纷赞扬太子仁德，胸襟开阔。 就连达定妃也亲临东宫，向朱标表达感激之情。 朱标想到七弟朱榑将来可能招致的丑闻，认为这位女子不宜教导皇子，便顺势提出亲自教诲这位弟弟。 齐王朱榑，历史文献对他的评价恶劣至极。 他一脉先被建文帝贬为民，朱棣平叛成功后恢复王位，但他并未珍惜，放纵妄为。 永乐帝虽惯于厚待藩王，但终于忍无可忍，再次将他贬为民，连同剥夺了朱榑几位儿子的爵位。 看吧，连谨慎如四弟的人都被迫废黜了齐王，可见他的荒唐已至何等境地。 或许朱榑自认为四弟篡位不正，故在天下宗族面前未敢过分刁难自己，却因此误判局势，最终害惨了全家。 这样的顽童，除了老朱，还需要长兄出面严厉管束。 达定妃心中并不乐意，母子深情，如今朱榑已启蒙，她渴望亲手教诲儿子。然而，太子给予的人情，又是储君的决定，即便身为国王的嫔妃，她也不敢拒绝。 \"陛下亲自教导小王子，臣妾深感荣幸，唯恐他顽劣，让陛下忧心。\" 紫荆王朱标爽朗一笑：“朕还怕弟弟顽劣？八弟再皮，能比得过四弟吗？” 四皇子朱棣在皇宫中，顽皮事迹早已脍炙人口。 听见这话，德宁妃只能勉强赔笑。 这话题，她可不敢接茬。 朱标既是储君又是长兄，他说朱棣顽劣无妨，但她若提及，传到淑妃耳中，后果可想而知。 \"德宁妃娘娘，父皇常说男儿需男子来教导，才能磨砺成才。齐王乃大明亲王，虽然年少，但重任在肩啊！”朱标语重心长地说道。 储君既然如此言说，甚至搬出先皇，德宁妃唯有应允。 她不禁觉得讽刺，自己原本是为了朱梓改封号之事前来感谢储君，意图拉近与朱标的距离，结果却失掉了教导朱榑的权利。 那位备受朱元璋宠爱，拥有异族血脉的德宁妃，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东宫。 然而转念一想，朱标是未来的帝王，儿子能与他交好似乎也是好事。 \"大哥！\" 德宁妃走后不久，四位皇子笑容满面地一起来访。 方进相当尽职，身为武学高手，只要有空，便跟在几位皇子身后。 在这四人中，最为兴奋的无疑是秦王朱樉。 “秦”这个封号尊贵无比，不仅因为历史上秦国统一六国，更是因唐太宗李世民也曾受此封。 \"二弟，对这个封号满意吗？\"朱标笑着问道。 \"满意，非常满意！\"朱樉激动地回答，“多谢大哥提携！” 他也清楚，若非朱标点头，父亲多半不会把这个封号给他。 朱标面色一正，说道：“你是诸王之首，务必以身作则，树立典范。若恣意妄为，别说父皇，便是大哥也会剥夺你的爵位。” 他又看向其余三位皇子：“你们三人亦是如此！” 四兄弟在朱标的训诫下，都低头默然，不敢异议。 第276章 琉球岛的奇幻蝴蝶效应 一旁的方进目睹此景，心中暗自得意：储君朱标似乎比历史上更为强势，这定有我的一份功劳！ 静默片刻后，耐不住性子的朱棣转了转眼珠，嬉笑道：“大哥，最近去翰林院学习时，宋濂先生对我们兄弟恭敬多了，这一定是大哥的功劳！” \"没错没错！\"朱樉也激动地说，“特别是我们批评前朝元朝时，老先生也不再反驳。他可能是害怕被流放到蛮荒之地吧！” 朱棡也幸灾乐祸地说：“大哥真是厉害，竟想到将那些不知分寸的书生流放到蛮荒，去侍奉那些蒙古人，弟弟我实在是五体投地！” 朱标近期并未去翰林院，听几位弟弟所说，这位宋濂在编纂《元史》风波之后，为人处世低调了不少... 在朱标眼中，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沉溺于古老的智慧之中，实难引领那些充满活力的少年诸侯王。 他略施心机，计策已定。 “方进！” “微臣在！” “你往后多向我这些弟弟讲述我们华夏历史上的伟大战士，特别是岳将军的传奇事迹，重点讲述！” 方进心领神会，回应道：“微臣遵命！” “还有，烽火营研发的望远镜，就算是兄长赠予他们册封王位的珍贵礼物。”朱标豪迈一挥手，“每个望远镜都有标记，若敢遗失，哼哼，小心你们的屁股开花！” 四位王子闻言欣喜若狂，连忙致谢。 望远镜被誉为大明军队中的神器，连战神徐达和常遇春都对其赞叹不已。 同时，老朱也下令将望远镜视同火器，列为大明军事的最高机密，泄露者必遭严惩。 朱标走在前头，返回居所。 四位弟弟自发按年龄大小依次排成队，跟在太子身后。 朱标步入大殿，缓缓在梨花木书桌后坐下，接着说道：“各位弟弟，也请坐。” 四人懂事地各自搬来椅凳，分坐于朱标的两侧。 太子又会有什么新主意呢？方进心中暗自揣测。 “二弟、三弟，父皇与我已言明，今年不会北征，所以你们也别一心只想奔赴沙场。”朱标缓声道来。 这两位弟弟，自从去年随北征大军出征一次后，满脑子尽是建功立业的壮志。 去年的经历对他们而言太过瘾不足，只能旁观，无法亲身参与，甚至无法插嘴，那份空虚失落感实在难忍。 看着他们失落的神情，朱标继续说：“听好了，上半年专心研读，表现优异，大哥自会有所奖赏！” “大哥，是什么奖励？”四兄弟激动地询问。 “四弟、五弟尚年幼，今年仍需在军营学习武艺。至于你们俩…”朱标看向二子和三子，“孤会分配两队千人兵马给你们，分成两支，各自统率。” “下半年，你们各带领自己的千人兵马，负责清除应天府周边的山贼势力！” 这就是大哥口中的奖赏吗？朱樉和朱棡两人兴奋地思索，刚才还在为今年无北征而沮丧不已。 “方进，你协助训练这两队千人兵马的三段击法。对了，火绳枪的研发进展如何？”朱标向方进喊道。 “殿下，已有眉目，但还需些时日！”方进迅速回应，“明年应当能产出足够的火绳枪供我们的兵马使用。” “此事确实急不来！”朱标点头道，“这样吧，你先教我二弟、三弟的兵马三段击法，看看对付山贼是否有效。” 大明建国初期，山贼之患颇多... \"殿下，此行犹如挑战地域守护者的权威啊！”方进苦笑，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地域势力薄弱，山林中的魔盗肆虐不止。况且陛下需经历试炼，地方势力怎会有异议！\"朱标语气坚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魔法力量。 方进揣摩不透朱标的心思，总觉得他的意图深远莫测。 \"大哥，我呢？\" \"大哥，还有我！\" 朱棣与朱棡急切地呼唤，声音中蕴含着魔法的颤动。 \"今年你们仍随我同行，其他领域不可涉足！\"朱标面色严峻，低语道，\"但如果你们表现出色，我也会带你们领略世界的奇异之处。\" \"海洋中有众多海妖，我会引领你们见识大明海军的威严。\" 听到这话，排行第四、第五的兄弟俩兴奋不已。 朱标寥寥数语，便点燃了四位弟弟的热情。 \"方进，老二、老三清剿魔盗不能同时行动，你必须在场，指导他们实战中的三段连击，确保他们的安全。毕竟这种技法未经战火洗礼，须为未来对抗黑暗势力积累经验！\" \"唯有熟才能生巧，士兵们掌握了技巧，日后北伐才能发挥关键作用！\" 方进瞬间领悟，朱标是在利用老二、老三磨砺自身。 时间不容等待啊！ 朱标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 他带着两位尚显稚嫩的弟弟，乘坐大明的魔法航船，一同征讨海妖。 同时，他从自己统辖的卫队中抽出两位千户，分别借给老二、老三。 如此，便达到了一举两得的效果。 朱樉和朱棡积累了领兵的经验，而朱标的手下则获得了三段连击的实际战斗经验。 这些卫兵只是暂时借给二弟、三弟，待到剿灭魔盗之后，朱标会将他们收回。 将来当这些士兵熟悉三段连击，他们将以老带新，融入朱标所掌控的卫队之中。 如今的火枪已能娴熟应用于战斗，未来的武器升级为射程更远、威力更大、射速更快的火石枪，只会更加如虎添翼。 朱标要在老二、老三心中播下种子，激发他们向外扩张领土的渴望。 至于老四和老五，他会亲自带领他们见识大海的壮阔以及无敌的大明海军，让二人对海外世界充满向往。 恐惧源于未知，但克服恐惧后，未知就会变为好奇，驱使人去探索。 正当朱标暗自得意于自己的计划时，五弟朱橚提出了一项出乎意料却又合情合理的请求。 \"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其实近来我对医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小弟想，既然上半年要专心研读，不如让我去太医院学习医术如何？\" 朱标闻言，立刻回想起前世所读的历史文献。 周王朱橚好学不倦，热衷于医术研究，着有《救荒本草》《保生余录》《袖珍方》和《普济方》等医学着作，对华夏医药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看来如今九岁的朱橚，已开始对医术萌生兴趣。 这是好事啊！... 在诸多藩王中，方进显得尤为沉稳，不易挑起纷争。“方进！”朱标心中涌起一丝奇特的灵感，“你带周王去拜见那位神奇的医师孙子文，就说我要他收五弟为徒。”这下，方进不由得愣住。然而，既然太子殿下已发话，他唯有遵命。这小子真是走了运，竟有机会成为王的师尊。“大哥，你说的那个小神医孙子文医术高超吗？”朱橚满是好奇地问。“高超，听说他的医术早已超越了他的父亲，年少有为。你多向他学习，未来的医学成就必然非凡。”朱标意味深长地笑道。若五弟跟随孙子文，未来在医术上的造诣或许会超越时间的界限。“五殿下，那就请随臣一同前往太医院吧。”方进恭敬行礼。朱橚兴奋不已，紧跟在方进身后，走向太医院的方向。朱棣看着这位弟弟，略带嫌弃地撇了撇嘴。除了战争，他对其他事务毫无兴趣。堂堂明朝亲王，生病受伤自有御医照料，何必费心学医？“四弟！”正当朱棣走神时，朱标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只见大哥神情严肃。朱标继续平静地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乘海船出航。”“大哥是想让我铲除那些海盗？”朱棣脑中仍充斥着战斗的画面。朱标瞪了他一眼，当着朱樉和朱棡的面说道：“四弟，你的未来是在海外封王，统治一个国度，那里距离大明万里之遥，海军的重要性远超陆地卫队。”“换句话说，你前往南非，最大的敌人不是当地的异族，而是可能遭遇的海盗，以及各种传染病。”“因此，我要一来强化海军力量，二来发展医学知识。”朱棣闻言，豁然开朗：“大哥果真深思熟虑，弟敬佩！”朱樉与朱棡同母所生，平日关系亲密。他们听见朱标和朱棣的对话，默契地交换眼神，理解了对方的想法：大哥对四弟真是关怀备至，知晓他向往海外封地，不仅发展海军，还推动医学，用心良苦。但那片未开化的海外之地，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二人依旧无动于衷，眷恋着大明的繁荣盛景。……老朱在武英殿内审阅奏章，工作间隙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轻抿一口茶，目光扫过桌上的鱼罐头。“可惜应天府离宁波府太遥远，无法享用新鲜的海鱼了！”老朱心中惋惜。他翻开另一份奏折，有官员提及海贸的巨大收益，各市舶司的税收丰厚，目前仅征收三十分之一的税。有人提议提高到十五分之一，以增加朝廷收入。老朱又拿起另一份奏折，关于琉球岛的。如今琉球已被大明占据，并且加强了沿海各地的海防力量... 自翡翠群岛至幽灵礁石，这两片昔日恶魔海盗的避风港已被大明皇家海军彻底掌控。 第277章 朱元璋的永恒蓝图与变故 特别是在幽灵礁石，此地犹如镇海公吴峥的领地一般神圣。 为了自身的荣耀与使命，他倾尽全力猎杀海盗。 凡是在领海内稍现可疑的海盗踪影，他必定率领军舰雷霆出击，扫荡一切威胁。 仅一年光阴，曾横行海洋的恶魔海盗们便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幽灵礁石的珊瑚港口成为了大明航船竞相停靠的圣地，无尽的财富也滚滚流入吴峥的囊中。 同样，由于朱标的不断流放，一批批人流至幽灵礁石，改变了岛屿的种族格局，汉人们占据了主导，使得这片海域逐渐繁荣兴盛起来。 如今，朝堂之上，大臣们已议论纷纷，认为当初太子殿下给予镇海公的权力过于丰厚，朝廷仅收取了珊瑚港口收益的一半。 这些饱读诗书的士人满口忠诚道义，但面对金银，眼神中闪烁的贪婪暴露了他们的内心。 比如提议派遣临时官员去治理，便是他们规避的手段。 “临时官员任期三年，期满后召回内陆，美其名曰锻炼官场经验。”朱元璋放下奏折，无声地冷笑。 若朱标或马皇后在此，定能一眼看出老朱此刻的不满。 “锻炼官场经验？” “把我当成稚童戏耍吗？” “你们一人一个三年任期，这幽灵礁石的油水何时才够你们榨干！” 老朱一眼看穿了官员们的小心思。 所谓三年任期，实则是分享盛宴的借口。 这片富饶之地，谁都想分一杯羹。 又因幽灵礁石地处海外，远离大明故土，绝非这些士人理想的居住之所。 三年并不漫长，捞足一笔再回内陆，何乐而不为。 然而，这些机智的士人也顾虑着太子朱标的面子问题。 毕竟此岛是朱标命令镇海公征服的，并交由他全权治理。 奏折上所写，幽灵礁石的国王因恐惧罪责自尽，当地居民泣诉恳求归入大明。 彼此皆是老狐狸，心照不宣！ “为了维护太子殿下的尊严，可暗示镇海公，如此珍宝岛屿他一己之力难以独享，让他自愿献出幽灵礁石！” 这是文官们策划的计策。 朱元璋反复审视手中的奏折，脸色变幻不定。 标儿所言甚是，设立临时官员实乃下策。 那些贪财无耻的官员一旦得逞，朝廷要追查证据难如登天。 朱元璋洞悉了官员们的意图，在奏折上批了几字：王者无戏言，此事不予许可。 意即既然幽灵礁石是太子授予镇海公管辖，就不能违背诺言......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朱元璋，一位开创王朝的伟大君王，目光狡黠，心中盘算着重重计策。他拒绝了那个提议，却巧妙地命令宫廷秘探将此事散布出去，让靖海侯对文官的厌恶加深，同时对帝王的决定心怀感激。 另一份奏章引起了他的深思，朱元璋的眼神在光芒中闪烁不定。海洋贸易的丰厚利润令人垂涎，即便是他这样深藏不露的智者，面对如此庞大的财富，也不由得呼吸急促。 自古以来，在这片神秘的华夏土地上，商人们，尤其是那些富可敌国的大贾，如果没有强大的庇护，他们的财富犹如沙堡，随时可能被风吹散。那些所谓的天下首富，往往只是权贵手中的棋子，掩藏着权力的真实面纱。 如今，涉足海贸的商人大部分来自江南之地。陈友谅政权的垮台，使得这些江南商人失去了背后的倚仗，犹如怀抱珍宝的孩子在街头胆战心惊地前行。 \"十五分之一的税收？\"朱元璋脸色一沉，低声道，\"这样的税率也难以抑制，如此巨大的利益，还不是落入了那些江南的贪婪商人囊中。\" 奏章中提及的市舶司，正是太仓黄渡的神秘机构。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朱元璋将在洪武三年彻底关闭它。 在朱元璋眼中，当今世上最强大的家族无疑是他的朱氏一族。但他深谙历代亡国的教训，明白民众如水，既能承载船只，也能将其颠覆。 为了恢复民生，他制定了一系列优惠政策，激励百姓开垦荒芜的土地。同时，他也为子孙后代铺就了优越的道路，无论亲王、郡王，还是最低级别的奉国中尉，每年的俸禄都是惊人的两百石粮。 然而，随着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血脉繁衍，宗族人数的急剧增长，将会成为帝国财政的沉重负担，最终转嫁给普通的百姓，这与他恢复元气、减轻赋税的初衷相悖。 因此，朱元璋瞄准了海贸的庞大利润，打算让皇族独享这块宝藏，以此供养朱氏的后代，尽量减少朝廷的压力。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唯有朱家能够理所当然地独占海贸之利，其他家族即便心中不满，也只能默默忍受，表面还得展现出敬畏的神色。 海贸带来的利润无比巨大，尤其是丝绸和茶叶，一旦远销海外，其价值能翻倍，甚至数十倍。朱元璋估算，如果皇室世世代代垄断这片海洋，就算两百年后宗族人数膨胀至百万，也能自给自足…… 那些博识的法师，尤其是江南领地的贵族学者，无法涉足神秘的海之贸易，确乎会生活清减，却依旧能维持富裕的生活。这些人士并非真正的威胁，他们的不满相较于那些食不果腹，愤而起义的农民，显得微不足道。 朱元璋心中有此打算，计划亦在悄然布局。接下来的关键一步，唯有掌握军队力量者方能主宰世间。于是，他设想在年轻一代的皇家子弟成长起来后，逐渐取代那些世袭的公爵、侯爵及骑士将领，掌握军事大权。 如此，朱氏家族不仅掌控了海洋贸易，还握住了兵权，并减轻农夫们的重税，帝国的基石将稳如磐石。老朱的策略巧妙无比，从洪武到建文，再到永乐，乃至仁宣时期，朱氏皇族始终牢固地主宰着帝国的海贸之路。 然而，朱瞻基的英年早逝打破了这一切，朱祁镇亲政后也曾试图恢复远航，但土木堡的灾难使其计划戛然而止。 思绪如风中的落叶在老朱脑海翻飞，他的手提起笔又放下，犹豫不决。“我们不能一蹴而就地废除所有市舶司，不能过于激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深知牵涉重大利益的决策需谨慎行事，否则即便是帝王，也无法抵御汹涌的反抗。“先从太仓黄渡市舶司着手。” “几年后，逐步关闭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广东广州的市舶司，只保留朝贡的交易功能。” “呵呵，待他们意识到时，一切都已成定局！” 朱元璋是一位深思熟虑的王。他预料南直隶的海商们在失去太仓黄渡市舶司后，会转而依赖浙江明州，接着是泉州和广州的市舶司。直到他们发现所有的市舶司都消失时，才恍然大悟，却已来不及。 那时，大明的市舶司悉数掌控在朱明皇族手中。固然，商人们可以尝试非法贸易，但在洪武年间，一旦被逮住走私，悲惨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就这么办，这是个明智之举！”朱元璋满意地想着，再次提起笔，准备签署法令，正式废止“太仓黄渡市舶司”。不过，此处的市舶司自前元时代延续至今，废止它总需找个借口。 这并不困难... ... 在朱元璋准备镌刻“海妖扰动频繁”之际，他猛然意识到这个借口显得过于薄弱。 即便在朱标、海防侯吴祯与大明海军的不懈征讨下，那些来自海妖的侵袭早已不再如往昔那般嚣张。 以“海妖扰动频繁”为由废除“太仓黄渡海市司”，这似乎无法令人信服。 “标儿，干得好啊！” 朱元璋怒掷毛笔于案头，随后倚桌长叹，威严中透出无奈。 身旁的侍从宫嫔见状皆退避三舍，无人胆敢近身。 “哼，既是标儿的主意，就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朱元璋朝殿外高呼：“来人，传太子！” 太监领命，正欲离去。 “等等……”朱元璋又心生一念，“叫皇后一同前来！” 即便身为帝王，他的内心仍保留着农耕世家的朴素，面对困扰，期望一家三口共同商议。 用过晚膳，朱标打算研读一番《海战秘策》，然后安寝。这部《海战秘策》令他越读越着迷，其中的战术深奥莫测，令他受益良多。 在朱标穿越前，因一部轰动的剧集，这本书也顺势走红。 如今，只要有空，他便会效仿“启强”同志品味《海战秘策》的智慧。 朱标沉浸书卷，脑海却浮现出一事。 兄弟们已封王，父亲是否会随之废除海市司？他记得洪武三年，朱元璋确实废止过一处，具体是哪个，却已模糊不清。 “该如何说服父皇呢？”朱标颇感头痛。 一旦父皇确立祖制，将来自己继位要更改就难了，否则会被斥为“不孝”。 在孝道至上的年代，这罪名太沉重了。 此时，门外传来轻响，太监通报“陛下召见”。 朱标望了眼天色，放下书，披衣出门。 夜幕降临，父亲此时召唤必有急事。 第278章 水火不容的两位老臣 朱标匆忙来到英华殿，发现母后和父皇都在，二人神色各异，似是刚刚争论过一场。 “标儿，你来的正好，你娘又跟我唱反调！”朱元璋略带赌气地说。 后宫之中，唯有马皇后敢直言不讳，其他妃嫔皆对他百依百顺，唯恐惹他不悦。 马皇后也反驳：“重八，你的设想虽好，但我一直提醒你政令需顺应人心。你以为大明的未来两百年都能按照你的规划行进吗？没那么容易。” 帝后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争辩。 朱标倾听后大致理解了他们的立场。 朱元璋提出一项政策，正如朱标所忧虑的，意在独享海贸的巨大利润...... \"重八，你不担心那些领地之王会觊觎王座，掀起纷争吗?\" 马皇后忧虑地问，她的声音在魔法宫殿的回廊中回荡。 \"不会，不会!\" 朱元璋满脸笃定地回答，\"我会对他们施加封印，确保一切安然无恙。\" 马皇后轻叹一声，毫不客气地说：\"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不过是想以防万一……万一真的天下动荡，哪怕领地之王篡位成功，这国度依然属于朱氏，肉烂在自家锅里呢。\" \"最坏的情况，王位也许会落入标儿你的兄弟们的后代手中。\" 老朱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 老朱的话让马皇后沉默，她深知他的心思无法对她隐藏。朱标故作豁达，说：\"母后，若真有那一天，儿臣也能接受。如果世间陷入混乱，王位在我们家族中传承，总比落入外人之手要好。\" \"看，咱标儿心胸宽广，深谋远虑!\" 老朱自豪地说。 \"就算你说得对，你独占海运贸易，就不怕贪多嚼不烂?\" 马皇后瞪了他一眼，对他的决定感到无奈。 \"不怕，只要皇家血脉繁盛，外人就毫无机会!\" 老朱挥手示意，毫不在意地说，\"所以标儿，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弟弟们，都要娶多位伴侣，为我们的朱氏家族繁衍生息。\" 朱标听到这里，心中不禁苦笑。 朱家别的本事或许不多，但在延续血脉上，确实有非凡的天赋。 \"父皇，儿臣想问，那些贵族们你一点好处都不打算给他们留下吗? 这似乎不太好!\" 见老朱心情尚佳，朱标提出了自己的疑虑，\"他们曾与我们并肩作战，我们也应慷慨些。\" \"给他们那么多俸禄还不够吗?\" 老朱显得有些吝啬，但随即语气一转，\"还是得给他们一点甜头，否则他们会和那些文官勾结在一起。\" 老朱显然明白分化和平衡之道。 \"还不够!\" 朱标坚定地摇头。 老朱的脸色瞬间变得严厉，呵斥道：\"标儿，你想让文官也染指此事吗? 那些只会贪婪贿赂的家伙，门都没有!\" 将些许利益分给贵族，他可以接受。然而，那些文官凭什么？他们在打天下时出了多少力？不少还是从前帝国的降臣。 \"父皇，今年是否有打算举行魔法科举?\" 朱标又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朱元璋点点头，说：\"我是这样打算的，现在天下已经安定，是时候举行魔法科举，广纳贤才了。标儿，你想想，现在很多地方官员要么是前朝投降的，要么是他们内部推荐的，长久下去容易形成小圈子。\"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通过魔法科举选拔官员至少是公正的。 \"父皇，母后常常告诉儿臣，未来是无法预见的!\" 朱标低语。 老朱瞥了马皇后一眼，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内心赞同妻子的观点，但他总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手段，能够为子孙后代制定永恒不变的法则...... \"父王，儿臣斗胆再问，如今王廷的勇士与文士，哪方威势更胜一筹呢？\" \"这还用说，当然是勇士了。若非我们压制，这些武者敢在朝堂之上对文官出手，就算是大司徒也未必能制止！”老朱直言不讳，脸上满是不屑。 这些兵卒们宁可多习武也不愿研读诗书，除了沙场争锋，就只会滋生是非。 \"可未来未必如此。数年之后，文士的影响力必然超越勇士！\" \"何出此言？\" \"父王，建国仅有一次，而科举却每隔三年便重现一次！\"朱标坚定地说，心中暗自补了一句：“靖难之役也将成为历史。” 老朱闻言，如闻惊雷。 朱元璋何等人物，稍加思索便洞察其中奥秘。建国后，尤其是天下安定，不可能再大规模封赏勇士。从他的角度看，勇士过多，朝廷的负担也会加重。 况且，这些爵位世代相传，开国勇士的后代能力多半无法与先辈相比，而文士们通过科举从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 日积月累，文士的势力必将日益壮大。 \"父王，一旦文武失衡，文士们必定会觊觎这丰厚的利益，狠狠咬上一口。然而国家治理又离不开他们，不能只依赖那些武者，况且武人势力过大，天下亦难以安宁。\"朱标分析道。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把这天大的好处分给那些文士不成？\"老朱有些不甘心地说，“他们并未有何显着贡献。” \"儿臣倒有一策，拉拢、打压、分化！”朱标笑道，“父王不是有意考核官员吗？那就如同科举一般，每三年考核一次，三年后再行考核！” \"每次考核的前十名官员，可在接下来的三年参与我皇家主持的海市贸易！\" 马皇后闻言，双目一亮，回应道：“重八，海市的丰厚利润如此诱人，你可以借此为饵。若有官员涉嫌贪腐，由亲军都尉府调查属实，即取消其终身参与海市贸易的资格！” \"妹子，高见啊！\"老朱听罢，鼓掌称赞。 在洪武年间，官员们的小额贪腐怎能与海市的巨大利润相提并论。有了如此诱惑，欲参与海市的官员定会克制贪念。 朱标略作思考，皱起眉头，摇头道：\"不，母后，你们不能因某些官员的贪腐行为就永久剥夺他们的海市资格，这无异于将路堵死。\" 路堵死了，如何画饼充饥呢！ 此刻，尽管老朱对贪腐深恶痛绝，但尚未实行贪污六十两银子即处以极刑的严厉法规。 官员们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现象时有发生。 \"标儿，你有何打算？\"朱元璋问，他知道儿子又有了新主意... ... 朱标轻轻一笑，悠然说道：“其实很直观，海贸的席位有限，若是贪妄者过多，就剥夺他们的权利，如此竞争才会炽烈。既然文职官员的航海贸易考核每三年一度，一旦发现贪妄，即刻取消本次资格，待下一个三年周期再行尝试。” “当然，贪妄所得必将充公，再加之数月俸禄的惩罚，以示警戒！” “这无异于画了个诱人的馅饼，那些受过罚、尝过苦头的官员自会铭记于心，父王要的是他们为了争夺海贸席位全力以赴，竞争务必激烈起来。” 在他看来，仅有的十个位置，无论是否贵族，甘愿为他鞍前马后，拼命争取便是了。 朱老犹豫不决，标儿的计策确是狠辣，只是对那些贵族稍显宽容。 “其实孩儿还有一策！”朱标眼中闪烁狡黠，灵光一闪。 “说吧，在父皇面前还需隐瞒？”朱元璋瞪了朱标一眼。 朱标笑道：“其实简单，鼓励官员间相互检举，只要查实，检举者可在海贸考核中加分。这就如同以海贸之利为饵，促使文武百官互相监视！” “对了，这十个席位不仅限于文官，未曾封爵的武官也包括在内！” 朱元璋一拍大腿：“妙计，就让他们彼此检举，彼此猜忌，如此不易结党营私了。” “韩国公李善长，忠勤伯汪广洋，诚意伯刘基虽属文官，但他们已受爵位，无须参与考核！” 朱标的这一举措，更是将这三人从文官群体中孤立了出来。 朱标的策略，至少让户部官员与文官和勋贵势力形成对立。 在这个世界，可以破解的是暗中策划，难以抵挡的往往是公开的谋略。 朱老的精神果然旺盛，尤其是关乎丰厚利润的海贸领域，整晚讨论愈发兴致勃勃，拉着朱标和马皇后深入研讨，细节分明。 一家人的交谈直至深夜。 朱标实在是困倦不堪，眼皮不住地颤动，索性留在后宫安睡，不再回东宫。 这是他十三岁后首次在后宫过夜。 然而，令这位大明太子惊讶不已的是，朱老那无穷无尽的体力竟如此惊人。他自己和马皇后疲惫得只想倒头便睡，朱老却依然神采奕奕地走向隔壁郭惠妃的寝宫，口中还喊着：“妹子，姐夫来了！” …… 朱元璋确定了海贸政策，在朱标和马皇后的共同劝说下，最终同意官府和私营同时进行。 然而，朱老不愧是朱老，他操纵人心的手段堪称一流，先放出风声，让满朝文武都心痒难耐，私下纷纷打听，却又畏惧洪武皇帝的威严，不敢直接发问。 另有一则传言在朝廷中广泛流传，有官员提议收回靖海侯吴祯在琉球的领土，并派流官治理，却被朱老驳回，并予以斥责。 第279章 皆为末代王者，差别何在?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贵族们的眼睛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他们在王廷上瞪着那些狡猾的学者，渴望能够一拳打碎对方的傲慢。这些学者虽然擅长暗中算计，但在愤怒的贵族面前却显得怯懦，口中嚷嚷着“骑士的荣誉在于言语而非拳头”，转身便逃，速度快得仿佛精灵般敏捷。 贵族与文臣间的裂痕愈发深重，然而这些武士对洪武皇帝的感激之情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深信陛下始终站在他们这一边。在奉天神殿内，朱标平静地看着大殿中众生的反应，心中暗自嘲讽。 每个人的内心都盘算着各自的如意算盘。 此时，江阴侯吴良悄然来到朱标身旁。他是靖海侯吴祯的兄长，身为一品都督同知，也是一位英勇的将领。他轻声说道：“殿下，微臣代表舍弟向您表达深深的谢意。” 吴祯掌管琉球群岛，而作为兄长的吴良，他的家族也因此受益匪浅。兄弟俩明白，紧抱太子殿下的大腿才是明智之举。 “江阴侯太客气了，令弟为大明开疆辟土，这是他应得的荣誉！”朱标微笑着回应。 吴良接着说：“舍弟来信告知，他治理琉球岛以来，始终战战兢兢，所以他请微臣转达，希望殿下收回琉球岛，委派朝廷官员管理。” 这是一招巧妙的退让，吴祯擅长洞察时局，时刻关注朝廷动态。毕竟在大明为官，薪酬远不及前宋或蒙古帝国，他占据的宝地令无数人眼红。 “靖海侯多虑了，君无戏言，孤岂能出尔反尔。”朱标淡然一笑，大方地挥手示意。 吴祯显然预料到朱标会婉转拒绝，已备好了备用计划。 “殿下，舍弟还有个建议，便是增加每年上交给朝廷的白银，原本是五成，未料到那霸港口的贸易竟如此繁荣，舍弟认为应当上调至七成，如此才能安心入眠啊！” “这恐怕不妥。”朱标依然婉拒。 “我们都是侯爵，每年的俸禄已足够生活。微臣听说朝廷也需要白银，作为臣子，我们也应为国分忧。”吴良义正词严地说道。 主要是这些银子拿在手里太过烫手，朝廷内外有太多双眼睛在盯着。 他的政治敏感度相当高。 “原来如此，孤需要好好考虑一番。”朱标沉思片刻，回应道，“朝廷确实需要白银，此事你去找父皇吧，以他的决定为准。” “臣遵命！”吴良心中一喜，立刻答道。 他知道这一举动走对了，无论将来是陛下还是太子，都不会对他们兄弟产生疑虑。 朝议时，朱标并未过多发言。 朱元璋当着众臣的面宣布了“海贸新制”。正如朱标所预料，无论是贵族还是文臣，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贪婪，呼吸急促，几乎可以看见他们内心的躁动。海洋的巨额财富，一直都是公开的秘密... 这些文士与贵族对这一切了然于心，只盼望着帝王开口说话。 “标儿也向我禀告了，那些与我们共同征战天下的勇士，我们是不会忘却的，还有你们这些文职官员，只要尽心尽责，治理领地，我亦不会吝啬赏赐。” “不仅仅是海洋贸易的配额，你们还能让民间的航海商人挂靠在你们名下，这些都是我对你们的恩赐。” “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位一贯精明的帝王竟如此慷慨，众人哪里敢有异议，立刻俯首感谢恩典。 李善长，身为文官之首，忧虑的目光瞥向密友胡惟庸，只见对方无可奈何地摇头，随即又点头。 最无法抵挡的是公开的计谋。 朱元璋的这项“文官海洋贸易配额考核”，轻易地将庞大的文官集团分化开来。 可以预见，为了争取这宝贵的名额，这些嘴上挂着“仁义道德”，实则早已陷入贪婪的文官，在“贸易配额”的诱惑下，将会疯狂地揭发同僚。 李善长身为文官，同时也是贵族，无需参与考核，深知此计之狠辣，也不愿挑起事端。 胡惟庸此时仅为中书省的参知政事，即便将来晋升为宰相，也得争夺那稀少的十个名额。 李善长悄然打量着户部的情形。 户部尚书吕昶，左右侍郎杨思义和杭琪，三人均面露激动。 他们虽无法参与“贸易配额”的竞争，但却得到了一笔额外的清廉银。 面对如此激烈的竞争，谁能确保他们能从中崭露头角？ 现在情况不同了，户部的权力大大增强，他们也有了合法的收入来源。 勋贵与文官们的海上贸易收入，别妄想逃税避税，这些人必然会瞪大眼睛，一丝不苟地审查到底。 户部掌控着大明的财宝，更有权越过丞相直接面向天子，如今加上这些权限，更加难以驾驭。 “陛下此举，是在削弱老夫的权势啊！”李善长内心悲凉地想着。 他偷偷瞄了一眼朱标，总觉得这狠辣的计策多半出自朱标之手。 李善长深知朱元璋，对方若有所想，便会直接下诏明确告知，从不转弯抹角。 毕竟是一代开国帝王，口含天命，言行即法，一贯强势。 而朱标这位太子，则善于设局，每项政策都暗藏杀机。 这位太子比陛下更难以对付啊！ 朱标立于六级台阶之上，俯瞰朝堂上的臣子，众生百态，尽收眼底。 “诸位，为了公平公正，孤在此重申，韩国公李善长，诚意伯刘基，以及忠勤伯汪广洋，虽为文臣但已有爵位，不必参与考核，同样不参与举报。” 潜台词就是让你们这三个别给老子添乱了。 “臣遵命！”刘基率先回应。 汪广洋也附和，而李善长最后才应答... 在队伍中的杨宪，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同时狠狠地瞥了一眼胡惟庸，那眼神仿佛蕴含着魔法的诅咒。 既然陛下允许举报，是否能得到“海贸通行权”已变得次要，关键是可以堂而皇之地对淮西派展开反击。 尽管他自身也是淮西出身，但正因为这个身份，他越发忌惮淮西派势力膨胀，威胁到他的王座。 胡惟庸察觉到了杨宪的恶意目光，同样以凶狠的眼神回敬。 朝廷众臣为“海贸新秩序”兴奋不已，而这两名宿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得不到“海贸通行权”，你也别想得到！ “会的，但这取决于大明的影响力！”刘通点头道，“当然，也需要大明朝廷的信誉保证，确保海外各国能用宝钞购买大明的商品。这样一来，即使宝钞略有贬值也无妨。” 朱元璋心领神会：“就这样吧，那些海外国家间的交易，也会逐渐采用宝钞，而非金银铜这类硬通货。毕竟，那些东西哪有宝钞携带便捷。” 朱标微微眯起眼睛，在脑海中大致模拟了一次交易流程。 果然是无懈可击的阳谋。 流程如下：海外各国来到大明交易。 首先，他们会用大量的金银或粮食换取等值的宝钞。 其次，用宝钞购买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当然也可以是其他物品，比如被明军淘汰的废旧武器或火枪。 在这个过程中，宝钞又回到了大明的手中。 最后，大明再用宝钞购买国内缺乏但必需的物资。 经过这三步，大明付出的仅是印刷的宝钞，而金银、粮食和各种物资都流入了自己的口袋。至于丝绸、茶叶、瓷器，原本就是打算外销的，不计入损失。 对海外各国来说，正常情况下他们用金银购买大明的丝绸等商品，再将当地的特产卖给大明，支付出去的银子会部分回流。 但有了宝钞的介入，他们付出的依然是金银，带回的却是宝钞。 “好，此计高明！”老朱的理解稍慢于朱标，但最终还是看透了其中的玄机。 朱标接着说：“父皇，孩儿认为既然宝钞有如此大的作用，我们在设计时就该多费心思，让它更精美，且难以伪造！” 朱元璋冷哼一声：“胆敢伪造宝钞者，定当灭九族！” “那海外国家呢？我们鞭长莫及啊！”朱标继续分析。 老朱沉默了，虽然大明自诩为天朝大国，但他心里清楚，大明的威势最多只能影响到南洋地区，再远如天竺，人家未必会买账。 刘通适时插话：“微臣研究过，以大明现今的印刷技术发行纸币，再精心设计，那些海外番邦野蛮人很难复制。” 朱元璋回应迅速，反驳道：“远离大陆的异族或许难以用伪造的宝钞瞒过大明的海界守卫，然而那些小国间的贸易呢？标儿刚刚提及，期盼那些海外国度彼此交易时，亦能接纳宝钞。” “这……”刘通思虑片刻后回答，“陛下，没有任何货币能完全防止伪造！但若海外诸国竞相仿制大明宝钞，反倒是对其价值的肯定。” 即便在他穿越的那个时代，伪钞也盛行不衰。 人们乐于复制美元、欧元、英镑，当然华夏币也不例外，这表明这些货币的信誉被广泛认同。试问，有人会伪造津巴布韦或越南的货币吗？有些国家的货币可能还不如一张纸有价值！ 第280章 朱标的神秘化名与新封号 朱元璋神色变幻不定，但朱标显然已领悟到刘通的见解。 “父皇，若海外假宝钞泛滥，实际上这对大明并无大碍。” “此话怎讲？” 朱标微微一笑，缓缓解释：“伪冒的大明宝钞无法欺骗大明海界，损失只能由那些海外国家独自承受。他们要购买大明的货物，就必须花费大量白银和粮食换取宝钞。” “长久下来，海外诸国为了减少损失，在交易中也会提高鉴别真假的警惕。” “我们只需确保大明境内无人敢仿制宝钞即可！” 刘通赞赏地颔首：“殿下高见！” 他在心中暗想，同样是古人，年轻人似乎更容易接受新事物，思维也更为敏捷。 “标儿这么说，确实有几分道理。”朱元璋也终于醒悟过来。 他的心情激动，毕竟宝钞是他的一大创新，注定要载入史册。 “刘通，你有大才。就让你负责筹建宝钞提举司，归属翰林院，提升你为提举使，官职四品。”朱元璋展现出果断的一面，既然器重此人，立刻予以提拔。 刘通闻听此言，立刻跪地谢恩。 “父皇，孩儿以为宝钞提举司归户部管辖更好，宝钞发行关乎国家经济与民生，是个握有实权的机构。”朱标低声建议道。 自从解除海禁以来，掌管财政粮储的户部已不再隶属于翰林院，可以直接向天子禀报。 “说得对！”朱元璋恍然大悟，“那么宝钞提举司便归属户部，日后有事直接向太子报告。太子解决不了，再来告诉咱。” “臣遵命！” 刘通沉吟片刻，拱手继续说道：“陛下，既然宝钞用于海外交易，那市舶司那边……” “好，朕会下旨令市舶司全力配合宝钞提举司！”朱元璋点点头。 三人又讨论了宝钞的诸多细节，朱标便带着刘通离开了御书房。 朱元璋深知此事是一项宏大的工程，给了刘通三年的时间期限。 如今已是洪武三年岁末，时间从明年的洪武四年开始计算，计划在洪武七年正式发行宝钞，比原先的时间提前了一年。 朱标双臂交织于背后，缓步踏过石砌的小径，刘通低调地跟随其后，仿佛一抹幽影。 走过一段古老的林荫道后，朱标驻足，转身微笑道：“刘大人肩负重任，实乃不易。” “太子谬赞，此乃微臣职责所在。”刘通恭敬回应。 “《太玄史记》的编纂，你给出大纲，让部下们去操办吧。”朱标颔首指示。 “臣遵命！” 朱标紧锁眉头，又道：“至于灵币的设计，务必精致些，绘制上壮丽的图腾，如天穹殿般的威严便恰到好处。” 刘通思忖片刻，小心翼翼问道：“是否要在上面铭刻陛下的肖像？陛下或许会喜欢。” 朱标沉默一会儿，摇头说：“暂且不必，先看看民众对灵币的反应，此事日后再议。” 刘通点头领命，又问：“殿下明年是否准备远征北方？” “确实如此，明年孤将离宫半年，如有奏报之事，先密书呈上，待孤归来再做决策。” “殿下务必小心，刀枪无情。”刘通关切提醒。 他记得在旧时的历史中，朱标未曾亲身征战，倒是他的四弟，那位热衷沙场的君主。 历史已变得难以辨认。 “孤心中有数，有大军随行，不会有事的。”朱标从容回答。 “对了……”他话题一转，“刘大人可有何良策，助我北伐成功？” 刘通无奈答道：“微臣只知火器能克制铁骑，还有荒漠的恶劣环境，其他方面所知有限。” 失望之色掠过朱标的眼眸，但他并未显露惊讶。 对抗北元，朝廷已穷尽智计。 任何政策都应契合时代的脉络。 比如后世满清对抗蒙古的策略虽妙，却无法直接复制到此时此刻，因时势已然迥异。 “不过，微臣知道王保保是殿下的一大威胁，对付此人，臣有一计！” “哦？刘大人请速速道来！”朱标兴趣盎然。 “殿下可致信王保保，信中对其极尽赞美，并承诺种种好处，甚至北元帝位。” “当然，此信必须巧妙地落入现今北元帝王手中。此事需秘密进行，或伪装成极其机密的模样！”刘通言辞间透着狠辣。 这正是皇太极当年离间崇祯与袁崇焕的智计！ 朱标瞬间领会了其中之意。 离间计的本质就是以假乱真，迷惑对手。 朱标心生动摇，既然大明末代帝王会上当，北元末代帝王想必也无法幸免。 毕竟，都是末代帝王，不会有太大差别。 对于后世的袁崇焕，人们的评价莫衷一是，网络上的争论从未平息…… 有人说他与巨龙曼青共谋，行背叛王国之举；也有人赞誉他为抗击黑暗部落的勇士，遭崇祯帝不公赐死。 在朱标心中，他更倾向于一位历史学者的见解。 袁嘟嘟养虎为患以巩固地位，或是借秘境贸易聚敛财富确有其事，至于传言中的投靠皇太极，实则夸大其词。 道理无他，成人世界皆以利益为先。 此刻正值崇祯初年，与崇祯末年的乱局迥然不同。 袁嘟嘟已是蓟辽地区的最高统帅，位高权重，那时的皇太极仅是曼青部落的一个小小酋长，手中并无足以劝降对方的雄厚资本，除非将酋长之位拱手让于袁嘟嘟。 然而这些早已淹没在历史的迷雾之中。 朱标综合刘通的提议，放在当前的时代背景下，他得出另一种解读。 他去说服王保保投降的条件是充足的，崇祯可以疑心袁崇焕，那么北元皇帝质疑王保保的理由就更加充分。 毕竟大明如朝阳般崛起，而北元已是落魄的流浪者。 朱标眸光一闪，心中骤生妙计：“刘大人，北伐在即。我大明此行意在成就汉唐未曾完成的伟业，荡平蒙古草原。本宫原拟让诚意伯刘基作为军师同行，何不你也一同加入呢？” “你们两位刘氏，皆为我左膀右臂。” 诚意伯刘基，便是世人敬仰的智者刘伯温。 刘通脸上闪过一丝微妙，自己竟与这位历史名仕同列成为太子朱标的军师。 “那宝钞之事如何处理？”刘通略带迟疑地问。 “此事非一日之功，你离京至多半年，拟定计划交由他人执行即可。”朱标神色淡然地答道。 刘通身为东宫官员，既然太子如此吩咐，也只能遵命。 朱标在刘通离开后，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刘通与刘伯温同行，这一路上定会颇多趣事。 数日后，朱元璋公布了宝钞计划，宣布在海外贸易中，宝钞将与丝绸、茶叶和瓷器绑定。 宝钞计划在洪武七年正式启动，恰巧与松江府市舶司开埠同步。 洪武三年悄然流逝。 其实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朱元璋重启科举，设立文武两科选拔人才。 老朱希望通过科举发掘出一些精英。 尽管他给予的俸禄并不丰厚，但要求却极为严格。 朱元璋期待这些科举选出的人才不仅品德高尚、文采出众，还需具备处理政务的才能，结果却让他大感失望。 朱标估计到了洪武四年，朱元璋很可能会下令暂停科举取士，重新启用推荐制选拔人才。 这些举措与原先的时间线一致，并未因他的蝴蝶效应产生偏差。 对于科举制度，朱标没有干预。因为在当前时代背景下，他还未能想到更为妥帖的替代方案。 总不能直接跨越性地将科举分为文科和理科吧。 …… 新年之后，神秘的魔甲战争机器在大明疆域内悄然启动。 所谓兵未动，粮草先飞，魔法阵图已在预演。 朱元璋，这位洪武四年的春节后才揭开王冠的巫皇，正式下令启动北方远征的筹备。 实则，半年前，后勤的工作便在秘密进行，只待老朱的一道符令，蓄势待发的远征大将军徐达，便将率领如龙之师，浩浩荡荡向北挺进。 这是洪武王朝的第二次北方圣战。 老朱，这位骑巫皇帝，在启程前已布下北伐的战略迷雾。 他计划分三路各五万精锐，以中央军团为核心，东西两翼为奇袭，奇正并举，三军合围。 中山王，魔导士徐达执掌中军主力，岐阳王李文忠引领东线魔法战队，而宋国公冯胜则统御西线幽灵骑士。 至于太子朱标领导的皇家守护军，他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太子的安全，伴随徐达的雄师，以便朱标亲自劝降北方的暗夜领主王保保。 有徐达的庇护，加上皇家守护军的环绕，太子的安全无懈可击。 然而，圣旨颁布不久，方进找到朱标，提出了一条让他始料未及的建议，令朱标啼笑皆非。 \"方大人，你的意思是让孤身披假名前行吗？\"朱标疑惑问道。 \"正是，太子的身份太过显赫，仅需少数军事首领知晓，对北元那边，暂时保密为上策，待到适当时机再公之于众。\"方进分析道，\"蒙古铁骑如同疾风，力量强大，微臣仍希望殿下以自身安全为重。\" 朱标沉吟不语，手指轻敲桌面，陷入深思。 方进的顾虑并非无理，毕竟此刻的朱标并非朱元璋般的骑巫，亦非后来历战百场的燕王朱棣。 朱标唯一的战场经历，是对抗那些实力平平的海妖。即便如此，他也藏身于后方的法师舰中，确保万无一失。 第281章 幻境商人与异族秘辛 海妖的实力与蒙古铁骑相去甚远，犹如家犬与荒野之狼的差距。 \"殿下，不仅需假名，还需一个全新的身份，而不能暴露太子身份，此事属下已有安排。\"方进嘿嘿一笑。 \"何许假名，何种身份？\"朱标的好奇心被挑起。 方进嬉笑道：\"殿下可化名为朱寿，身份则为镇国公，兼威武大将军，皇家守护军暂更名为威武军吧！\" 朱标心中暗骂，但他城府深厚，未露半点端倪，假装沉思。 方进暗暗审视朱标的神色，见其面色如常，不禁松了口气。 看来这位太子并非穿越者，尽管偶尔会展现出非同寻常的智谋。 毕竟，正德大帝的称号，稍有历史知识的人都会有所耳闻。 该死，谁要继承朱厚照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号和假名。 心中虽有抗拒，但为了不引起怀疑，朱标不得不继续扮演下去…… \"朱寿，威猛的龙骑大将军，镇守国度的石鹰公，你打算将taizi军更名为龙骑卫队吗？\" \"老方，这些称号确实富有创意。\" \"那么孤将以这个化名与军衔北上征战，如此一来，孤的安全将更有保障！\" 朱标不得不展现出欢欣的神色。 常升，铠平王王府的次子，却只能无奈地苦笑。 女儿长大了，心思难以捉摸啊！ 他曾随父征战北方，但这位妹妹从未真正正视过他一眼，这份内心的苦闷可想而知。 朱标骑在马上，回味着刚才告别的场景，种种情感在心中激荡。 这大明的女子与现代社会的女性确实迥异。 大明的常玉燕，他们之间仅限于牵手与拥抱，未曾行过神圣的仪式，可彼此的心已交融，难分你我。若是换成现代的女子，即便体验过所有亲密姿态，心灵的距离却依然遥不可及。 朱标想起那个叫孙子文的家伙，于是半开玩笑地说：\"子文，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有二，你父亲难道不着急？\" \"殿下，微臣不急！\"孙子文骑在马上，睡意蒙眬地回答。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朱标严肃地说，\"你的功绩不小，发明诸多神奇药物，又救了孤的九弟，将来封爵是迟早的事。\" \"这样吧，到时候孤会介绍几位勋贵家的小姐给你认识，你们多培养培养感情。\" 孙子文摇头如波鼓：\"殿下，微臣要自己寻找，不愿相亲...就是不喜欢他人介绍的意思。\" 方进好奇地插嘴：\"子文兄，这是为何呢？\" 孙子文直率地回应：\"方兄你了解我，无论小家碧玉还是世家千金都不是我所爱，我喜欢那种独立又有主见的女子。贤良淑德我不喜欢，我偏爱那些泼辣有个性的。\" 方进听了，心底暗暗骂道：天哪，真是个痴人！就像一头狂放的羊！ 朱标麾下的将领们脸上也都露出了惊愕，暗自思忖：这孙子文身为宫廷医师，莫非试药试多了，脑袋出了问题？不行，必须让自己的女儿远离这个人！ \"子文的品味确实独特。\"朱标也无可奈何地回应。 这家伙穿越而来已有两年，喜好竟仍未改变。 难道孤还需要安排一个任性妄为的小仙子穿越过来，来解决他的婚事吗？ 罢了，再观察观察，如果这家伙到三十岁还是单身，那时再考虑是否让小仙子穿越吧。 总不能让孙家断了后代吧！ 朱标一挥手，众人继续赶路，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短暂的插曲。 ...... 雁门关坐落在山西太原府代县北四十里处的雁门山脉中，是长城上的一处重要关隘，以险峻闻名。 洪武四年的正月，大将军徐达的中路军已踏入山西境内，在距雁门关不远的地方驻扎下来...... 仅仅三日之后，朱标统率的勇猛之师威武军穿越了迷雾森林，与徐达的雄狮军团在神秘的山西领地会师。此刻，虽然刚刚度过冰雪节，但凛冽的寒风仍如冰刀刺骨，大地被无尽的银白雪毯覆盖。 “这场深冬大雪，预示着来年的丰饶。”朱标在营地内，凝视远方低语，他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化为缕缕白雾。 突然，一阵急促的足音响起，千户安欣疾步来到朱标面前，屈膝敬礼：“殿下，这是关于晋商向幽冥族走私的清单。” 言毕，他递上一封密封的羊皮纸卷。朱标接过，揭开封印，目光如冰，快速扫过字迹。 安欣确有情报天赋，短时间内揭示了参与走私的四大晋商家族——范氏、乔氏、王氏、翟氏，它们均是昔日明末八大豪门中尚存的势力。 朱标接着问：“他们走私了哪些物资？有超出许可范围的吗？” 他早已与宋国公冯胜暗中达成默契，默许晋商的部分走私行为。冯胜的亲信何文辉负责守护山西边陲重镇，同时也悄然抓捕走私者。 在冯胜的微妙引导下，何文辉收受贿赂，放任晋商将货物偷运至幽冥族，但他设定了底线，只允许茶叶、丝绸等物资流通，粮食和武器严禁走私。 粮食喂饱敌人的胃，武器强化敌人的爪牙。 “殿下！”安欣继续报告，“据下官探查，起初他们还算安分，但随着时间推移，或许受贪婪驱使，开始走私粮食和铁器。” 朱标的面庞如石，淡然吩咐：“切勿打草惊蛇，耐心搜集证据即可！” 大明是个尊崇律法的国度，他朱标不能仅凭个人喜好就随意制裁这些晋商，一切需有法可依，有罪证可寻。 若是在明末乱世，朱标或许早已领军冲锋。然而现在是明初，这些走私尚不至于动摇国本，晋商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那些异域人现在的状况如何？”朱标转而问及下一件事。 安欣抱拳回应：“异域人按计划行动，一切顺利，未引起北元任何疑虑。多亏了太子殿下的深思熟虑！” 朱标安排这些异域人来山西从事走私，并设下罪名。他们在前元时期助纣为虐，现在必须为大明的边疆安全赎罪。然而太子仁慈，深知北方严寒，为了展现天朝的慷慨，他只没收了这些异域人一半的财富，另一半留给他们。 这个消息并非保密，很快在知情者的传播下，传到了幽冥族耳中。因此，这些为大明戍边的异域犹太人向幽冥族走私，似乎成了顺其自然之举。 在狂风呼啸的北境，长城之外，视线所及尽是皑皑白雪，这是一个万籁俱寂，连飞鸟的痕迹都不复存在的世界。在这片千峰鸟影皆无，万径行人全消之地，徐达陪伴着朱标，两人身披厚重的皮裘，矗立于长城之上，手中握着魔法望远镜，凝视远方。 “徐叔，哪里有兽人？现在连一只羊都找不到呢！”朱标轻蔑地挑了挑嘴角。 徐达嘿嘿一笑，回应道：“殿下，你看这漫天飞雪，北元的兽人们一定又损失了不少牛羊，此刻正是他们的虚弱时刻！” “依我所见，此刻的兽人大概正躲在帐篷里，畅饮马奶酒，虐待配偶，根本未作战斗准备！” 这位战争狂人休战一年，如今斗志昂扬，恨不得立刻带领大军穿越长城，横扫荒漠。 “徐叔，侄儿赠你的魔法望远镜在手，还怕找不着兽人的踪迹吗？别急，耐心等待时机吧。”朱标安抚道。 方进站在朱标身后，望着这片无垠的雪原，短暂失神后方才回神：“殿下，微臣希望能率小队前往侦察！只需五人，包括臣在内，每人配备一副魔法望远镜。” 方进此行只带了四位亲信去收集情报。 朱标本想反对，但看见方进坚定的目光，只得点头答应：“路上务必小心安全。” 这片区域，即便是历经百年沧桑，依然未有丝毫改变，方进或许对此地了如指掌。 方进立刻返回营寨，挑选了几位亲信，每人一匹良驹，悄然出城，消失在那无边的白色草原之中。 朱标则回到自己的营帐，坐在炽热的壁炉旁。他召见了两位智者，刘通和刘伯温。 刘通那双小眼睛时不时谨慎地扫向刘伯温，毕竟这可是历史上的大贤！ 有朝一日，老子竟能与此人共商军事，共同策划。 “这是微臣所书信件，殿下请过目。”刘通从衣袋中取出一封信，正是按照朱标的吩咐，写给王保保的联络信，由他亲手执笔…… 信中的文字并非招降之词，而是如同古老盟友间的信函交流，隐约透露着对王保保的深切尊崇，以及将赠予的崇高地位和丰厚恩赐。 “嗯，刘大人笔力非凡，确实是孤的得力助手！”朱标赞赏地微微点头。 “殿下谬赞了，可惜微臣不通蒙古文。”刘通坦诚地回应。 朱标瞥了刘伯温一眼，笑道：“伯温先生博古通今，想必无论是华夏文还是蒙古文都驾轻就熟。” 说完，他把信递给刘伯温，笑道：“这信的内容就劳烦伯翁先生用蒙古文重写一遍了。” 在这个时代，大儒们在蒙古帝国的统治下生活已久，几乎人人都精通蒙古语。 第281章 棋子开始发挥作用 刘伯温的脸色变得极为奇特，殿下召唤他随军出行，难道只是为了翻译蒙古文？ 他不敢质疑，接过信，目光轻轻一扫，心中一震：这刘通看似平平无奇，却字字直击人心。 信中是如何表述的呢？ 问保保大人近来安好，兄长始终挂怀。 提到了茫茫草原的严寒与物资匮乏，兄长在被誉为人间仙境的苏杭为保保大人建造了宏伟府邸，四周林木环绕，湖光倒映，更有娇媚侍女相伴左右。 更加微妙的是，刘通在信中向王保保描绘了自己在秦淮河畔那种如痴如醉的体验。 秦淮河边的女子歌声多么动听，舞姿又如何让人难以忘怀。 信的作者甚至怀念多年前与保保大人在秦淮河边共度的沉醉之夜。 多年前？ 大明立国不过三年多。 多年前，那仍是元朝的时代。 这封信的作者与王保保共游秦淮河的可能性很大。 最坚固的友情是什么？同窗共读，共扛战旗，还有……共游风月之地。 刘伯温当然不会相信这个狡黠的刘通和王保保是相识的。 凭借他的智谋，稍加思索便洞察了其中的奥秘：“殿下，这封信并非写给王保保，而是有意落入北元皇帝之手吧？” 朱标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笑道：“在孤看来，伯温先生的才智可比诸葛孔明。” 这番话表面夸赞刘伯温聪明，实则暗示他明白就好，不必直言。 能站在此处的哪个不是心思细腻之人，个个擅长揣摩与装傻。 “殿下过奖了。”朱标的称赞让刘伯温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老夫何德何能，竟敢与诸葛孔明相提并论。 手下之人颇懂察言观色，立刻递上笔墨。 刘通轻笑一声，接着说：“那就麻烦诚意伯依据下官的字迹翻译成蒙古文吧。” 刘伯温轻叹，蘸了墨汁，开始在洁白的纸上书写…… 在遥远的草原边界，五匹神奇的骏马在风中疾驰。 吁…… 方进轻轻扯动缰绳，骏马停在了无垠的雪原之上。 \"方队长，我们深入数百里，竟未见半个人踪！\"方进身后，部下陆寒骑在马上，低声说道。 \"那些兽族大概都藏起来了！\"另一名卫士张羽赞同地应和。 在这片奇幻世界，明朝与北元的力量对比早已逆转。即便在沙海的战场，明军对阵北元也是胜绩累累。因此，被誉为战神的徐达自信满满，计划率领大军深入岭北，痛击北元军队。 方进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冰封天地，努力回忆着模糊的影像。他隐约记得附近应该有北元部族的居所，因为那里有生命之源——水。 无论是人还是兽，都无法在水源之外的地方生存。在信息尚未发达的时代，大军进入草原就像盲目的飞蝇，茫然无措。而在方进眼中，即便历经数百年，适合居住和畜牧的土地并未改变，就像江南在明代的繁华，在六百年后的华夏依然如是。 \"方队长，你看那边！\"千户陈方激动地指着右方远处，那里似乎有缕缕轻烟升起。方进抬起目光，表情变幻莫测... ... \"指挥官方，我们应该去勘查吗？\" 陆寒激动地问，眼中闪烁着奇幻的光芒。 \"我们有多少人呢？\" 方进目光锐利，扫视四周，\"这里可是大魔族的营地，自然会有重兵守护。记住这个地方，如今冰雪覆盖，他们不可能短时间内撤离。\" 忽然，他脸色一沉，跃下马背，俯身贴地，耳朵紧贴冰凉的土壤。 \"另一个方向，好像有动静，人数不多，大约十个左右，应该是那边烟雾升起的方向。\" 方进冷静地说。 \"我们会被发现吗？\" 陆寒问。 方进依旧趴着，回答：\"以他们的行进路线，很可能被察觉。这样吧，你们藏好马匹，我和陆寒去吸引敌人，你们三人设伏！是检验你们箭技的时候了。\" 附近的森林成了绝佳的藏身处。 众人兴奋地点头，大战一触即发。 方进示意，随即与陆寒策马而出，两道身影冲入风雪之中。 张羽等人藏起马匹后，悄然潜伏下来。 不久，蹄声隆隆，越来越近。 远方的地平线上，方进和陆寒低伏在马背上，几乎消失在视野中，他们的骑术精湛非凡。 身后，一群剽悍的魔族紧随其后，追逐不止。 面对不请自来的客人，尤其是他们痛恨的人类，仅两人而已，这些魔族毫不犹豫地策马追赶。 甚至有人急不可耐地抽出长弓射出几箭，但由于距离过远，毫无威胁可言。 陈方咽下一口唾沫，忆起方进对北元人的评价。 北元的底层战士或普通牧民，大多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冲动且无策略。 总之，这些醉心于酒肉，浑身充满野性的家伙，除了身体强壮，智慧并不出众。 否则，曼清帝国也不会利用喇嘛教几乎摧毁这些草原民族。 曼清帝国同样用奴化手段对待人类，但效果微乎其微，历史上的抗争从未停止，因为对人类来说，没有什么阴谋是他们未曾见过的。 \"准备好火枪，等待我的命令！\" 陈方低语，声音如同寒风中的暗号。 八十步是火枪的射程，其实在这个时代，它不及军用弓箭的射程远。 骑兵的射击范围通常在一百步到一百二十步之间。 然而，火枪的威力足以穿透护甲，眼前的牧民显然没有防御，射程也能适当扩大。再者，训练一名火枪兵的成本远超培养一名弓箭手。 这些牧民的注意力全在方进和陆寒身上，丝毫没注意到黑暗中，火枪的准星已悄然对准他们。 更何况他们携带的弓箭质量远逊于北元骑兵。 在北元皇帝看来，这些牧民只有加入军队，才能使用优质的弓箭，平时游牧时，普通的弓箭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草原严寒，铁器稀缺... ... \"瞄准魔像，齐射！\"陈方低沉地咆哮。 他们三人的手指同步触发了魔法扳机，瞬息间点燃了魔力火花。 那些追逐的兽骑只听见远方一声刺耳的爆鸣，仿佛有神秘光辉闪烁。 忽然，骏马发出凄厉的嘶鸣，三人从马背上翻滚落地。 由于马匹疾驰如风，摔下的三人重重撞击在地面，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原本只有八九人的兽骑队伍，此刻有三人因重伤倒地，痛苦地哀嚎，令其余几人惊恐无措，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何种神器？汉人竟拥有如此强大的魔力武器？\"几个兽骑用奇异的语言交流着。 方进和陆寒交换了一个眼神，见时机成熟，不约而同抽出背后的魔焰枪，两腿紧夹马腹，转过身对着对方的坐骑又是一击。 在此之前，他们五人已有商议。 即便这魔焰枪的装填时间比古老的火炮缩短，但在生死攸关之际，想立刻发射第二发魔弹仍然显得仓促，于是他们决定先射马。 因为马匹目标较大，更容易命中。 一旦马被魔弹侵袭，就会陷入狂乱，四处乱窜。 哪怕你骑术再高超，也无法再驾驭住它。 \"走，去召集援军！\"看见五个伙伴的坐骑都受到重创，那些兽骑立即将同伴拖起，向相反的方向奔逃，他们显然已被恐惧所驱使。 这些牧民未曾见过世面，不知这魔力武器究竟有多恐怖。 \"方指挥，我们追赶吗？\"陆寒激动地问，同时摩挲着手中的魔焰枪。 这武器比过去的火炮强大太多。 方进摇了摇头，回答：\"不必，大致掌握了魔焰枪的实际威力，就够了。既然已知敌人的据点，我们先回营地再说。\" \"呵呵，我有个妙计！\" 方进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密封的信函。 这当然不是朱标写给王保保的，而是方进事先准备好的。 穿越者的想法往往有共通之处，总能构思出各种计策。 \"方指挥这是……\"千户陈方好奇地问。 方进手指夹着信，微笑道：\"信中就说我们是大明的使者，来草原是为了与北元化敌为友，不再让战争持续。\" \"只要北元大汗愿意交出王保保，大明愿意与北元边境开启贸易，提供他们急需的物资。\" \"这片荒芜之地，我们大明并不觊觎！\" 他话音未落，便将信函丢弃在草地之上。 草地一片雪白，信封同样纯白。 为了让信更显眼，他又先走向被魔焰枪所伤，正在草地上挣扎的牧民之马，补了几刀，然后取其血液涂抹在信封上。 不过方进不通蒙古文，信上只有汉字。 那位北元大汗既然在中原做过一段时间的君主，想必能看懂汉字。 陆寒疑惑问道：\"万一那些牧民捡到后，没有交给上面呢？\" \"不会的，我有备选方案，况且这样的密函我准备了诸多！”方进洒落些许碎银、奇异草叶与丝质卷轴后，豪爽一笑，“我们回城堡！” 他的意图在于制造一场假象，之前的冲突只是偶然的碰撞。 众人翻身上马，立即沿着来时的踪迹驰骋回去。 第282章 设局，连环计 一刻钟后，一支百余人组成的骑兵队出现在刚刚激战过的草原上。 领头之人身姿矫健，四肢充满力量，一跃下马，俯身拾起一封染血的信笺，连同散落的银币、丝帛与奇特的草叶。 银币在草原并不罕见，但丝帛与那种能滋润北方人肠胃的神秘草叶却是珍品。 此人凝视着这些草原上的珍宝，脸上露出深思的神色。 …… 营寨内，朱标迎接了从外面风尘仆仆归来的方进。 房内，除了朱标，智囊团的刘伯温和刘通两位大贤均在座。 这也是方进第一次如此贴近另一位疑似穿越者的刘通。 两人的视线悄然交汇，不谋而合地在心底画出同样的画像——对方并非易于对付的角色。 “刘大人，这位便是方指挥，想必您也略有耳闻，他是孤的得力助手，此次计划亦有他参与。”朱标笑着引介。 “幸会，方大人！” “幸会，刘大人！” 方进行礼后回应：“殿下，臣在二百里之外的地域，探得一处北元人的据点，不过人数估计有限。请准许臣带领两千轻骑深入其中，直捣黄龙！” “两千人足够了吗？”朱标皱眉问道，“方指挥，实话告诉你，你离开的这几天，前锋督军蓝玉已在野马川地带与王保保的部众交锋，并已取胜。” 方进心中惊讶，蓝玉竟然这么快就跟王保保的人交上了手。 看来对方在熬过严冬，得知明军再次北伐后，也按捺不住地选择了迎战。 等等，不对劲！ 方进深知在原始时空，蓝玉作为徐达的前锋势不可挡，一个月内两度大败王保保，使得以徐达为主的中军产生了轻敌之心。 然而他们不知道，对于王保保来说，他们已无路可退，只能背水一战，殊死拼杀。 这也导致了徐达在岭北之战的惨败，明朝军队损失过万。 绝不能再按照原先的剧本发展，即便徐达拥有望远镜相助，也难以保证不再重蹈覆辙。 方进却不知，朱标故意提及此事，是为了让他保持警惕。 两人清楚，距离岭北之战的惨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朱标暗中试探过刘通，发现这家伙对此并不知情。 他和方进都是明朝的资深爱好者，对明朝的重大事件了如指掌，而刘通这位厅级高官只知道大致历史走向，一旦涉及具体事件便一无所知了。 在遥远的奇幻国度，朱标身为年轻的皇太子，尽管手握重权，年仅十六岁的他，仍缺乏战场的磨砺和显赫的战绩。他深知不能轻率地超越徐达、李文忠等资深将领的地位。 尽管朱标地位尊崇，但他不会擅自干预徐达与李文忠等人的军事决策，数十万士兵的命运并非儿戏。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人——王保保，一心想要将他斩落刀下，以提振大明的运势。 因此，他对岐阳王李文忠率领的东路军，以及宋国公冯胜统帅的西路军战况并不关心，这些事务超出了他的管辖范围。 \"殿下，我们筹备的神秘旗帜该发挥作用了！\"方进提醒道。 朱标理解了他的意思，转向身边的侍卫吩咐：\"去请李忠过来！\" 刘通和方进对此不以为然，而刘伯温的神情则显得颇为微妙。皇太子的做法虽隐晦，却已违反了宫廷禁忌，让宦官涉足政事。然而，考虑到自己的次子刘璟已被朱标破格选入东宫，成为近臣，他选择了沉默。 这位流传千秋的诚意伯，实则是位深谙世故的人。 不久，李忠弯腰低头，带着讨好的笑容走进来。然而，一见到死敌刘通，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眼中充满不服。 察觉到李忠的目光，刘通皱紧眉头，心中暗自嘀咕：果真如传说中那般，这些无根的宦官心胸狭窄。 \"李忠，让你的秘密联络人接触那些异族宦官，行动可以开始了！\"朱标平静地命令，\"还有这些信函，内容大致相同，让那些异族人设法把这些信件不经意间送到北元皇帝手中。\" \"为了防备意外导致信件遗失，我才准备了这些副本。\"他解释道。 \"奴婢遵命！\"李忠点头应是。 \"只要北元皇帝收到其中一封，其余的就立即销毁！你明白了吗？\"朱标淡然道。 \"奴婢明白！\"李忠眼珠一转，接着说，\"殿下，有一件事奴婢需要禀报，算是一份意外的惊喜。\" \"哦？是什么事？\"朱标的好奇心被挑起。 \"那些异族人在非法交易时，遇到了一些故人，就是当年因编写《元史》而被殿下流放到荒漠的学者。\" \"原来如此，那些学者果然受到了北元国主的重用！\"朱标听后，心中略感宽慰。 这些人的命运终于如他们所愿，再也不用忍受日复一日对前朝优待的暗示，那种烦恼简直令人厌倦。 \"现在情况如何？\"朱标又问。 \"殿下，毕竟那些学者在前元时期生活过。如今北元国主如同丧家之犬逃到大漠，但他们看到那些学者愿意追随自己来到这片荒凉之地，心中无比感动。\" 朱标轻轻颔首，言道：“北元的统治者已被视为异国之主，心中必然充满失落，遇见那些儒者必然感到宽慰，尤其是知晓他们流放的原由！” 站在北元帝王的角度，这些儒者因在编纂《玄元纪事》时赞誉前朝，贬低现朝而遭流放。 这才是儒者的骨气啊！ 吾王才是明君、仁主，赢取了儒者之心，至于南方那个姓朱的，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暴虐之君！ “殿下智计无双！”李忠咧嘴一笑，“现在那北元假王对他们这些来自大明的儒者深信不疑，而那些儒者也秉持着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的信念。” “如何回报？”朱标追问。 李忠脸上尽是不屑：“据那些胡人密探禀报，他们时常在北元假王耳边煽风点火，诋毁王保保无视君父，不知尊卑礼仪！” 朱标欣然一笑，方进也忍俊不禁。 这群儒者果然走到哪里，哪里便内讧不断，争斗第一，办事第二。 朱标觉得时机已到，提议：“方将军，立刻率两千轻骑突击那个部落。不过你确定这段时间对方不会加强防备？” “末将留有后手，足以迷惑对方。”方进含笑回答，“殿下放心，此行摧毁敌部落只是次要目标，主要还是为了执行当初与殿下共谋的计划。” 朱标身旁的侍臣皆是太子亲信，却不知太子与方进有何密谋，均露出好奇之色。 “好，你务必小心，成败在此一举！”朱标微点头，叮嘱道。 “末将遵命！”接过太子令旨，方进便迫不及待地出门去了。 这家伙真是艺高人胆大，朱标心底悄声嘀咕。 想要离间北元帝王与王保保的关系绝非易事，毕竟大军压境，生死攸关之际，对方未必会上当。 朱标和方进并未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那些胡人和流放的儒者身上。 历史记载，北元君主元顺帝于洪武三年去世，享年五十。 但这次由于朱标的蝴蝶效应，常遇春未参与初次北伐，徐达等将领因册封功臣事宜，仅在长城内扫荡一番便匆忙返回应天，未曾深入漠北。 这位北元君主并未早逝，此刻依旧活力四溢。 尤其是那些中原儒者追踪他至漠北，更使这位北元君主心情舒畅。 因此，朱标拉着方进秘密商议，制定了真假交织的策略。 比如让北元君主误以为王保保有意投降大明，这是虚假的；而只要北元君主对王保保背后下手，大明愿意开放边关贸易，这是真实的。 两封信将以截然不同的方式送达那位北元君主手中... ...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朱标追寻的是一位迷失于权力幻象的北元王，而非那位智慧无双的王保保。 这趟北行，尽管老朱的宣言犹如雷霆般震撼，宣告要清除整个沙海的混沌，然而朱标并非一个追逐虚名之人。 他的眼中唯有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王保保，无人能替。这位被父亲尊为“世间罕见之英豪”的奇男子。 …… 与此同时，方进带领两千轻骑兵疾驰在标记出的路径上，仅用半天时间，他们便寻找到那个曾经发现的蒙古部族。 正如他预想，这些牧民的心智简单，对危险一无所觉，依旧欢歌曼舞，毫无防备。 也许，之前的方进留下的暗记起到了作用。 “遵照我的命令，这次任务至关重要，切勿伤害任何无辜的妇孺！”方进神色庄重地指示。 陆寒、张羽等纷纷点头示意。 刹那间，两千铁骑犹如狂风般席卷部落。 “大明神军在此，降者免死！” “放下你们的武器！” “无需恐惧，我们乃大明的和平使者……” “我们是大汗邀来的贵客！” 几个通晓蒙古语的士兵竭力呐喊。 然而，他们的行动并未迟疑，立刻针对那些壮年男子展开行动。 方进的队伍数量与战斗力皆占据绝对优势，加上他们是突袭的一方，面对仅有数百壮年男子的部落，几乎未经抵抗，便选择了屈服。当然，方进采取的怀柔策略是关键，削弱了对方的抵抗意志。 第283章 大明的奇幻吸力 “阁下真是大明的使节？”一位名叫阿斯兰的首领问道，“半天前与我们交战的也是您？” “正是，恐怕那是场误会。你们贸然出手，我们才被迫反击，这责任应归咎于你们！”方进微笑道，明军中有通晓蒙古语的人负责翻译。 “阁下没有欺骗我们？”阿斯兰再次确认。 方进笑道：“当然，毋庸置疑。我受大明皇帝之命，前来元庭进行交涉。若我是北征军，这里便不会有人存活。” 此刻，部落里的妇孺都跪在明军面前，神情凄楚。 “那封信还在吗？”方进接着问。 “在的，在的！”阿斯兰急忙回应，从衣内取出沾满马血的信函。 “既然阁下是此部落的领袖，想必能见到你们的大汗，也就是北元的帝王。我没有其他请求，只希望你能尽快将这封信转交给他。”方进平静地说。 阿斯兰不懂汉字，又问：“信中写了些什么？” 万一信中内容不利，岂不是自找麻烦？ “陛下希望建立大明与北元之间的贸易通道，但目前两国有着敌对态势，这让我不敢深入沙漠。阁下可愿帮助我实现此事？” 说完，他从手下那儿接过一枚神秘的木盒，瞬间揭开，一股奇异的芬芳弥漫开来，宛如魔法森林的气息。 “荒漠严寒，草原勇者需以奇异茶叶滋养内脏，方能延续寿命！你们黄金血脉的蒙古贵族得以长存，而普通牧民短暂如春花，皆因茶叶的稀少！”方进笑容可掬地解释，“这便是阁下的奖赏。” 阿斯兰喉头滚动，这茶叶对他们而言，比任何羊奶或羊肉更具诱惑。 唯有那些高贵的黄金家族后裔，寻常部落首领一年也难得品味几次。 茫茫荒漠，调料难寻，日复一日的羊奶羊肉，让普通牧民厌倦，唯有那茶叶浸泡出的魔力之水，一旦尝过，便终生难忘。 “阁下请放心，信件必将亲手交至大汗手中。” 方进暗自摇头，见到茶叶就失去理智，果然是个问题！口中却说：“争斗何足挂齿，贸易开放后我们共享所需，未来世代可结友谊。然而……” 他话题一转：“这些部落之人，我们必须带走，但愿为阁下留下几位，用以传递双方的消息。待朝廷与北元签订和平盟约之日，自会将他们归还。” “期间，他们会受到最好的照顾，阁下无需忧虑。” “另外，若真能开启商贸，阁下也将功不可没，这些丝绸也将属于您。” 方进再次开启一个小盒子，里面满是华美的魔法绸缎，令阿斯兰目眩神迷，承诺尽心尽力。 游牧民族的本性虽嗜好征服，但须实力悬殊。 如今的大明国力如日中天，守城战士又有强大的火炮支援，攻打只会白白送命。 今日世界，早已非成吉思汗的时代。当年西征之师势如破竹，非因蒙古骑兵无敌，实则沿途皆是虚弱不堪的部落王国。 再看中原地带的国度，成吉思汗举全蒙古之力，历时二十余载才灭亡微不足道的西夏，自身亦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今不必冒险攻城，便能得到茶叶与丝绸，阿斯兰自是欣然接受。 接着，方进挑选了几名年轻力壮、擅长骑术的北元青年，留作助手，一同协助阿斯兰送信，并留下一名通晓蒙古语的士兵同行。 大明的诚意已尽显无疑。 其余俘虏在明军严密监护下，被押回营地。 此刻，千户陈方悄然找到方进，低声问道：“大人，那些俘虏真的要给予最好的待遇吗？” 方进嘴角勾起神秘的笑意：“只留下几位阿斯兰的亲属，其他人就告诉他们，大漠的严酷已被中原的荣华所吸引，他们自己渴望融入大明的繁盛之中！” “难道都要杀掉？”陈方疑惑地低语。 方进目光一凝：“你这家伙，真是不开窍！” 方进怒气冲冲地轻拍陈方的肩膀：“老子要处置那些人，随时都能动手，现在挑这个时机有何用？这不是破坏了好计划吗！” 陈方回过神，嘿嘿一笑：“方大人所言极是，小人愚昧！” “你再这样蠢下去，这辈子千户也就到顶了！”方进愤愤地说。 陈方垂头丧气，面露哀怨。 “让我来给你揭示个秘密，有一种知识叫做‘奇幻吸力’！” “小人洗耳恭听。” “陈方！”方进神色庄重地问，“假如让你从繁华的应天府搬到这大漠来，你愿意吗？” “宁愿死去也不愿意！”陈方坚决地摇头。 方进深表赞同地点点头：“贫瘠之地的人向往富饶之处是常情，就像你不乐意来大漠，但在大漠生活的人必然梦想着大明。” “对对对，人之常情嘛！”陈方深有体会地点点头：“这鬼地方，谁愿待啊！” 当然，肯定有人愿意，草原上那么多部落，总有些头脑简单的，习惯大漠环境而不愿迁往内地。 但从概率来看，多数蒙古部落的人如果有机会，肯定会选择大明，尤其是普通的牧民。 见陈方已有领悟，方进接着说：“但我们大明并不一定需要这些人，这些牧民进入内地反而可能带来动荡。” “方大人，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陈方又问。 “第一，画个大饼，第二，借他人之手，毕竟这些北元人不太聪明！”方进慢条斯理地陈述。 他提出了一个阴险的计划。 第一步，向这些被俘的牧民许诺，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愿意迁移到大明，都将安排在江南分得住宅、良田、丝绸、茶叶，每年还会发放银两。 这样的生活犹如生活在仙境，惬意无比。 第二步，等这些牧民自愿报名去江南后，就安排他们亲自与阿斯兰会面。 是他们自己哭求要去大明的，与我们无关。 第三步，把这些牧民送到江南定居，那时他们便如同瓮中之鳖，任由我们掌控。 “我们要让那些牧民去宣传，大明保护个人的财富，不像蒙古各部落，牧民的财产都归贵族所有，贵族的财产则是大汗的。”方进说着，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方大人的意思是，通过这种方式让蒙古各部落的富人渐渐迁移到大明，以此削弱蒙古的力量？”陈方语气复杂地问。 “正是此意！” \"然而…\" 陈方带着不服气的神色反驳，“为何要优待那些野蛮部落？难道他们拥有超越凡人的特权？” “我何时言明要优待他们了？”方进取出严厉的目光，“等到大明与北方的幽元，或是其他草原部落交锋之际，这些便可作为借口，一举擒拿他们，没收其所有。” 什么保护个人财富，给予游牧民族优惠，那些都是迷惑敌人的手段，只要对方信以为真就好，关键在于自己不可轻信。 方进认为，尽管前世那些由美丽国引领的西方国度在治理之道上无甚借鉴之处，但对付敌对势力的各种诡计和阳谋，倒是能够直接挪用。 当然，前提是你要有厚颜无耻的胆量。 西方国度正是如此对待艾罗斯富商，大明如今也借鉴此法来应对草原各部。 “原来如此！”陈方恍然大悟，点头称是。 “呵呵，这样一来，我们的操控空间就大了！战事开启后，男子可去开疆拓土，孩童集中教育，实施智慧启蒙，至于女子也可赏赐给勇士们。” “但我们务必掌控舆论，将大明，尤其是江南描绘成胜似仙境之地，还要宣扬我们的皇帝、太子皆是胸怀天下的仁德明君，将平等对待草原人和汉人。” “如此，草原之人便会络绎不绝地潜入，但他们却不知，这一切背后隐藏着深远的阴谋。”方进语气平淡地揭示着这一切。 陈方赞叹道：“方大人不仅武艺超群，智谋更是非凡，属下深感敬佩。” 如此阴险的计策，他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构想出来。 方进谦虚地一笑：“方某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这一招在前世的美丽国运用得炉火纯青，各国总有人怀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潜入，即便在华夏，也有不少牧羊人用金钱买路，穿越中北美数国前往。 实则，不论何处，穷人始终是穷人。 只是对华夏来说，庞大的人口基数使得一部分人离国减轻了内部竞争，然而如今的草原，人口却是宝贵的资源。 “但是方大人…” 陈方若有所思，“您这个计划与太子殿下讨论过了吗？” “当然，殿下表示赞同！” 方进坦诚回答。 他在心里暗想，朱标年轻，易于沟通，也更容易接受新思想，如果换成朱元璋，可能就不会同意。 其实，方进并未料到，朱标之所以同意，正是因为两人思维上的契合。 …… 此时，朱标所在的营帐内，除了贴身侍卫，别无他人。 “大明的吸引力法则？”朱标仔细琢磨着方进的提议。 对于方进俘获的那些牧民，朱标的初步打算是在行动完成后，男子斩杀，女子送入教坊司，而未及车轮高的孩童则统一训练。 第284章 策略无尽的方进 然而看到方进的策略后，他的主意悄然转变…... 坦诚地说，方进所揭示的策略，即便朱标心中有此构想，但在缺乏穿越者智囊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轻易采纳，因为他担忧部下无法洞察其深意，无法完美执行。 然而，若由方进这位谋略家来主导，此事的可能性便大大提升。 朱标沉思之际，提笔写下一道太子令，命方进准备一处隐秘之所，对那些牧民以家庭为单位进行面试，只要他们愿为大明效忠，便先安置于江南之地，然后逐步规划下一步。 他又想了想，添上一条，那些富裕的牧民尤为重要，应允他们携带财物迁徙，包括那些牛羊群。 江南远离草原，未来每次北伐之际，便可借机没收一部分财富，同时清除一部分北元余孽，空出居所接纳新来者。 草原之人，理应向往大明，正如墨西哥人向往阿美利亚一般。 毕竟，两者都是隔水相望的“和睦邻邦”。 昂撒人真是狡诈至极！ 他们的恶计，对我们这些穿越者来说，简直是取之不尽的灵感。 朱标在使用昂撒人的计策时，内心不禁暗自腹诽。 其实，他与方进在某些观念上不谋而合。 在这个时代，治理国家不必全盘采用昂撒之道，但在对付敌人时，他们的方法确有借鉴之处。 刘通与方进在此点上立场相悖，身为前世厅级高官的刘通，对于英美的那一套颇为推崇。 那时的官员，崇拜阿美利亚并不稀奇。 多少落魄的官员，家眷都远在大洋彼岸的阿美利亚。 而方进身为特工，长期海外生涯，历经生死，目睹过中东战火纷飞的惨状，更能识破阿美利亚的真实面目。 朱标对此心知肚明，有时他会故意避开刘通，与方进深入研讨。 侍卫手持太子密令，匆忙离去。 “殿下，凯平王府的二公子常升和中山王府的大公子徐辉祖求见。”此时，贴身侍卫李忠步入报告。 “准许。”朱标语气淡然地应道。 这次北伐，他特意带上常遇春之子，这还得益于常茂的助攻。 常茂虽已释放，但朱元璋还是象征性地免去了他的职务，让他在家反思。 否则，朱标直接挑选常升，难免会引起他人非议。 更何况，朱标还有别的顾虑，如果带常茂，他该如何面对徐辉祖，工作又该如何开展？ “殿下，据报舅舅蓝玉将军已与王保保会面！”常升行礼后禀告。 朱标却问：“蓝将军也有配备望远镜了吧？” “配了，是微臣亲自交予他的，他当时十分兴奋。”徐辉祖回答。 朱标摇头，面色转冷：“切勿兴奋过度，若望远镜不慎落入王保保之手，我们就被动了。” “殿下，舅舅乃身经百战的将领，应该不至于吧。”常升连忙替蓝玉辩解道。 \"在光明与黑暗交织的王国中，朱标毫无波动地宣称：“任何冒险，皆需防备未知的风险。中山王的军团启程了吗？” 徐辉祖恭敬地回应：“家父的铁骑接到蓝将军的密令，正在清点星辰之粮，只待日出，即刻奔赴赫林之地。” 朱标深深呼吸，微闭双目，沉思的涟漪在静谧的房间内无声蔓延。 威武军，连同后勤人员，数千生灵的命运皆在他一念之间摇摆不定。 长久的沉默后，朱标睁眼，坚定地宣布：“三日后，我们跟随中央军团前行，保持十里的安全距离。” 他深知，王保保必定设下陷阱，引诱敌人深入险境。 对北元来说，他们已无退路，唯有背水一战。 被困之兽，犹能爆发出致命反击，那力量足以震撼天地。 在威武军中，徐辉祖指挥铁骑，方进引领火器队伍，常升则率领数百侍卫守护朱标的安危。 表面如此，私下里，他还秘密委托来自另一个时代的靖难功臣，现任千户的陈珪安排高手，作为第二防线，确保万无一失。 “我等谨遵圣意！”朱标下令后，徐辉祖和常升眼中闪耀着激动的光芒。 此番行动并未携带重型炮火，使得行军速度迅捷，不久便可追及徐达的雄师。 而朱标选择三日，是为了给方进时间，去说服那些蒙古牧民，看看他的言语能打动多少人的心。 ...... “大明，乃世间最富饶之地！” “大明，是世界上最为平等的国度！” “在这片大地上，勤劳之人可得富饶，财产亦受保障！” “本官坚信，你们每个牧民心中，都怀揣着大明之梦！” “一旦归属大明，你们将有温暖的衣物，无尽的食物，从此远离朝夕不保的生活。” 连续三天，方进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这些话语，每次都讲到嗓音沙哑。 此刻的人们更加质朴，因此方进尽情描绘未来的蓝图，即便形容得如仙境一般，也没有人质疑。 当然，在那些牧民心底深处，的确认同大明是最富裕的王国，江南之地犹如人间仙境。 然而，实事求是地说，大明立国仅三年有余，实则受益于历代王朝的积累。 中原帝国的繁荣富庶，经由那些牧民口口相传，成为了永恒的传说。 这也是为何这些游牧民族千年来，一听说南下掠夺便双眼发光的原因。 仿佛每次南下，都有无尽的宝藏等待着他们。 方进，确实是一位心理战术的大师。 当有些牧民内心矛盾，犹豫不决时，他果断地带他们参观了城墙上矗立的大炮，每一发炮弹的发射，都震天撼地。 “这样的巨炮，我们大明拥有数万座，遍布边疆要塞，你们根本无法突破城墙的防护。” “英勇的战士们，时代变了，如今是巨炮的时代，血肉之躯无法抵挡其锋芒。” 方进再次展示了他的神秘武器——魔力火枪，那是在八九十步之外，轻松穿透由魔甲锻造的衣物，令北元的战士们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的铁火铳，从未拥有过如此强大的力量。 三日飞逝，被方进引导的牧民中，竟有超过七成决定离开荒漠，踏入魔法繁盛的大明国度。特别是那些女性，品尝过神奇的茶叶，享受过精致的美食，穿过柔软的丝袍后，便不愿再返回那严酷的荒漠生活。 那里，是暗淡无光且毫无希望的世界。方进挥手间，以魔力的话语诱惑着：“你们应为自己而活，而非为了那些男子，尤其是年轻的少女们，你们有着光明的未来。你们的生活应在西湖的碧波旁，乘坐龙舟，与大明的智者谈笑风生，共饮魔法佳酿，而非在草原上虚掷宝贵的青春岁月！” 年轻的未婚草原少女们心生向往。而已为人妇，甚至有孩子的，方进则施展更巧妙的策略。他以家庭为单位进行交谈，通常情况下，男人同意，妻子儿女只能跟随；但若妻子儿女心动，男人反对，那就无法阻止。 方进施展的魔法是，向这些蒙古女子揭示：在大明的土地上，如果丈夫在无过错的情况下虐待妻儿，女子有权解除婚约。草原上的男子谁未曾施加过暴力？现在你们在大明的庇护下，受到魔法定律的保护。 方进当即赠予蒙古女子休书，遣送男子返回草原，女子则带着孩子前往大明。 朱标在山西雁门关附近的营地度过了一个多月。如今已是阳春四月，气候渐暖，但只要越过边塞，踏入无垠的魔法荒漠，依然会有刺骨的寒风迎面袭来，令他不自觉地颤抖。 朱标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感慨。自古以来，多少征伐之人能安然归来，唯有亲历战场，方能理解北征勇士的艰辛。那些文人墨客，高高在上，只顾私利，常挑起是非，拖累军队，这种风气必须遏制。 朱标步入帐篷后，立刻有人进来禀报。“殿下，北元君主传来消息。”贴身侍卫李忠默默递给朱标一张羊皮卷。 朱标微微点头，接过卷轴，仔细阅读。那些色目人有些本事，他们与北元君主有些交情，又借王保保与蓝玉交战之际制造事端。据他们所述，蓝玉的部队在斩杀王保保麾下将领后，由随军的色目后勤人员清理战场时，发现了一封可疑的信函。同为色目人，他们便将这封信转交给他们…… 在北方的神秘国度，身为至高君主，自己高价购得异族商贾的秘密货物，自然成为了他们的资助者。这些商贾若是有任何机密情报，理应先告知于己，这是常理。况且，北元之主对王保保始终抱有疑虑。 另外，那些异族人并不知晓，北元的主宰已收到来自明国使者通过本地牧民传递的信函，信中表明明国愿意开启边关贸易。然而，他们只怕王保保会从中作梗，因为这家伙一心梦想恢复古元荣光，建立旷世伟业。若边境开放贸易，他的梦想便如沙堡遇海，瞬间崩塌。 故此，在王保保的立场，他是坚决反对开放边关的。这样的人，注定与世隔绝，北元之主如是判断。 另一方面，明廷不断向王保保抛出橄榄枝，承诺丰厚的利益，信函往来频繁。北元之主并非愚钝，他明白明廷是在同时押注，谁能率先被招揽，谁将得到更优厚的待遇。 第285章 狠责蓝玉，夺其军权 更重要的是，他，才是北元名正言顺的帝王。如果王保保被招揽，他或许会被优待，但自己，名义上并非招揽，而是通过谈判达成和平，开放边贸。那些底层牧民头脑简单，只需稍加宣传，他们便会误以为是自己的胜利迫使明国开市，从而提升自己的威望。 哪怕是一位昏庸无能的君主，长久熏陶之下，也能掌握些许政治手腕。朱标放下手中的信笺，微阖双眼，陷入深思。 北元之主已默认除去王保保，随后双方和谈，开放边贸，甚至暗示王保保可能在和林之地设伏，做最后一搏。 李忠静立一旁，等待太子殿下吩咐。“李忠，立刻派人追赶徐达将军，告诉他……”朱标略微停顿，接着指示，“让他们行进速度放缓，就说孤得到了一些重要情报。” “奴婢遵命！”既然冲突在所难免，那就巧妙地推迟这场战斗的时间。 朱标甚至怀疑蓝玉之前的两次胜利，或许是王保保故意示弱，引诱明军深入的计策。李忠刚离去，徐辉祖便走进来：“殿下，我们必须尽快赶路，力争早日与父帅汇合。” 由于先锋蓝玉已清除障碍，加上太子威武军沿着徐达旧日中路军的行进路线，一路上平安无事，确实可以加快步伐。然而朱标却选择相反的做法，有意拖延时间。 “首次战役就在这凛冽的北漠，对元人来说占尽天时地利。若气候稍暖，反而对我们有利。我们粮草充足，时间宽裕，无需急躁赶路。”他微笑道，“当然，天气也不能过于炎热，否则这里的虫害也会令人头疼。” 徐辉祖只能遵从... ... 朱标继续道：“传闻蓝鹰将领的攻势犹如破晓之箭，身为前锋已两度挫败幽冥军，现正筹备归途。如此，待他归来，即刻召见于我。” “遵命，臣即刻遣信使。”徐玄宗颔首，随即离营而去。 朱标静坐片刻，随后步入漠风之中，迎着寒冷的沙暴伸了个懒腰：北方的无尽沙海，待此番除去暗影领主王保保，此生不再涉足。 此时，数百里之外，凯旋归来的蓝鹰正洋溢着胜利的豪情。 一如往世，蓝鹰初次踏入沙海的双翼，再次展露出锐不可当的锋芒，将幽冥王国的士兵驱赶得无处遁形。 尤其是蓝鹰与那赫赫有名的王保保有过短暂的交锋，对方几乎未经挣扎便选择了退却。 这让向来自傲的蓝鹰更加趾高气扬，这所谓的“天下奇才”也不过如此。 “大将军，那些幽冥铁骑早已心如死灰，毫无斗志，我们应加速前行，一举击垮敌军，切莫错失良机。”蓝鹰激动地说。 徐玄宗略皱眉头，他素以稳健用兵闻名，此刻却也觉察到了天赐的战机。 他是百战百胜的将领，自举义以来未曾败北，心境悄然发生了变化。 “本将军亦认为王保保空有虚名，如今宛如丧家之犬！”徐玄宗深以为然地附和。 他正欲率大军疾驰，力争在初夏之前抵达极北之地林胡与王保保决战。 然而，在徐玄宗眼中，决战只是一种表象，待他统帅大军降临，对方定会土崩瓦解。 永清沙海，完成汉唐遗志的壮举，仿佛近在咫尺。 “好，立即出发！” 徐玄宗话音未落，侍卫便通报，说是太子殿下旨意，命蓝鹰将军速速回朝。 “何意？” 蓝鹰圆睁双目，杀气腾腾地盯着传令侍卫，“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关头吗？我们光明军团即将直捣敌人巢穴！” 小小侍卫被蓝鹰的威严震慑，跪地颤抖：“蓝将军息怒，小人也是奉太子殿下之命而来。” 蓝鹰怒火中烧，一脚踹翻侍卫，怒气冲冲地说：“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常玉燕，常氏嫡女，已许配给朱标，因此朱标也成了他的外甥。 “蓝将军慎言！”徐玄宗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那是太子，是未来的王，你是臣。” 蓝鹰怒气冲冲地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心中满是不服，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 即便他是太子，此刻也仅是十六岁的少年。若朱标再年长五岁，蓝鹰或许会认同，但如今的朱标依旧是个未脱稚气的热血少年... 更何况这发生在神秘的战场之上，而非宁静的王庭，蓝玉正沉浸在魔力激荡的辉煌之中，却被朱标紧急召回，内心满是不解与抱怨。 “去吧，既然帝子有令，速速归去！”徐达轻声吩咐，话语间透露着无形的威严，如同古老的咒语般令人敬畏。 蓝玉心中对徐达的敬畏更深，于是无奈起身，瞪着颤抖不已的传令骑士，喝道：“快引领本将军前行，稍有迟缓，便要斩断你的魔腿！ ” 骑士如获释放，连忙回应：“卑职立刻为蓝将军引路。” 二人离开后，大帐内只剩下徐达独自一人。他目光中闪烁着疑惑，自言自语：“帝子此举究竟意欲何为，难道是要我放缓进军的步伐？” 在徐达眼中，帝子朱标乃早慧的巫师，智谋超凡，不能以寻常少年视之。自家长子徐辉祖虽年长帝子些许，却也承认智谋不及帝子。 “常十万的小舅子，若不收敛个性，早晚招来灾祸啊！”徐达摇头感叹。 蓝玉骑着魔法飞马，以最快的速度穿越魔法阵，抵达了朱标驻扎的营寨。徐达的中路军与朱标的帝子威武军之间，仅隔着二百多里的魔法结界。 蓝玉驾驭飞马疾驰，只消半日便穿越了结界。他原本打算先见帝子朱标，以示遵从命令，再火速返回徐达的大军。 蓝玉不愿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战功机会。然而，当他见到朱标时，帝子的第一句话却是：“蓝将军，陪我一同驾驭威武军前进。” “帝子，您在跟本将军开玩笑吗？” 蓝玉顿时急得跺脚，涨红了脸，骂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帝子，战机稍纵即逝啊！” “战机？”朱标冷眼相向，“是我们的，还是王保保的？” “当然是大明的！”蓝玉激动地回答，“如今的北元已是分崩离析，毫无战斗意志，见我军只会望风而逃！” “你确定？不是王保保设下的陷阱，诱我军深入？” 朱标怒火中烧，抓起桌上的《兵法秘录》，径直掷向蓝玉。他想起了原本历史中，徐达的中路军出现问题，正是蓝玉贪功冒进而中了王保保的陷阱，导致主力陷入元军包围，险些全军覆灭。连旁侧支援的汤和部队也被击溃，中路军残部狼狈撤退。 岭北之战的失利堪称大明盛世扩张的转折点，给予了北元喘息之机，也让各部落得以快速崛起。 蓝玉未曾料到帝子会如此直接，毕竟他是帝子的舅舅，帝子竟直接用书砸他。猝不及防之下，蓝玉未能躲闪，《兵法秘录》直击他的脸颊，微微作痛。 “帝子，如此行事，延误军情！”蓝玉低头咬牙，愤恨地说。 朱标眼神锐利如鹰，胸中燃烧着炽烈的魔法火焰。 为了防止重演“冰霜岭之战”的悲剧，他耗尽心力，密谋于漠北布下无形的情报网，甚至当年将编纂《天元纪事》的学者们流放到冰雪荒漠，都是为了今日的布局。 蓝玉这愣头小子，竟敢因一些浅薄的战功挑战他的权威！ 帝王的威严何处体现？ “蓝玉，你以为孤的情报是虚幻的吗？别以为没有你，大明的军队就无法征服北元帝国！”朱标挥手间，桌面的羊毫与墨砚如陨石般坠地。 见朱标动怒，身边的侍卫李忠连忙跪地：“殿下息怒，息怒啊！” “哪有什么可息的怒，孤差点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气疯。”朱标怒气冲冲地反驳，“别以为孤不清楚你的如意算盘，急着找王保保决战，建功立业只为早日加冕为侯，是吗？” 蓝玉屈膝跪地，不甘示弱：“微臣知罪！” “口称知罪，心里必定不忿吧？” “微臣不敢！”蓝玉坚定地回应，“微臣一心以大明的利益为重，此次北伐，只为陛下彻底消除漠北的威胁！” “彻底消除？这话听起来真是悦耳！汉唐都无法完成的事，你，能做到？”朱标脸上写满轻蔑，“做不到，又能怎样？” 蓝玉的坚毅瞬间爆发：“做不到，微臣愿提首级来见！” “胡闹！”朱标怒斥，“若大明损失数万勇士，你那颗首级又有何用？！” 蓝玉跪地叩首，口中依旧硬气：“殿下这是不愿放微臣返回徐达将军的营帐了。” “你就留在孤的身边，哪儿都不许去！”朱标的面容冷峻，语调坚决，“孤再说一遍，孤的情报远比你亲眼所见更为准确！” “殿下，微臣不服！”蓝玉热血沸腾，怒火终于爆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错过这次机会，殿下难道不怕陛下的责罚？” “殿下如此固执，只会令我们这些臣子心寒，非明君所为！” 朱标被激得冷笑！ 也好，今天就拿你立威，让你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储君。 如果连这位新兴将领都驾驭不住，他还凭什么当储君，有何颜面面对未来？ “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朱标挥手，狠声道，“蓝大将军即便还想战斗，此刻也已无力回天了。” “殿下！” 第286章 唯憾非孛儿只斤之裔 “殿下，您不能这样做！” “您这是残害忠良！” 蓝玉被卫兵拖走，口中仍在大声抗议，随即传来凄厉的喊叫。 这时，方进神色复杂地走进来。 他和朱标共同推演过战局，结合密探的消息，确信王保保正在设局，而蓝玉已落入陷阱。 更重要的是，这愣小子还会误导徐达，迫使徐达冒险深入冰漠...... \"陛下，蓝将军麾下仍有两支精锐部队，该如何处置？”方进率先触及此议题，蓝玉已受军法处置，接下来必然涉及兵权交接。 朱标凝视方进和常升，反问道：“你们认为应该如何处理？是交予徐达将军，还是暂时由我直接管辖？” “微臣不敢妄言。”此事关乎重大，方进目前的职位还不足以发表意见。 直言要接管兵权，可能会同时触怒蓝玉和徐达；反之，如果建议暂且不动，又白白错失良机。 “伯温阁下有何高论？”朱标转而询问刘伯温。 刘伯温沉浸在朱标对蓝玉严厉惩罚的事件中，直至听到询问，才缓过神来，缓缓说道：“微臣有一策，可令徐指挥官前往徐达大将军的营地，接替蓝将军的军事指挥权。如此，徐达将军不会异议，部下也会心服口服。” “只是如此一来，这皇家大军的统帅暂时就由方指挥官来担当了！”方进微怔，心跳如鼓。 朱标轻轻点头，视线转向徐辉祖：“辉祖，你意下如何？” 徐辉祖，徐达的长子，智勇双全，让他担任先锋官，实则是一种晋升和重用。 徐达对朱标突如其来的调动感到意外，但得知接替者是自己的儿子，心中的不满便烟消云散，士兵们也会接受这一安排。 “微臣遵命！”徐辉祖心中一喜，立刻应道。他知道王保保设局，一直担忧父亲的安危，此刻的安排再合适不过。 中路军的营帐内，徐达与徐辉祖父子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 “殿下行事出乎意料，我本以为召回蓝玉只是问话，未料到竟剥夺了他的兵权，还施以军棍。”徐达摇头，无奈地感叹。 按照常理，蓝玉作为先锋官，地位重要，朱标直接越过他解除蓝玉职务，他理应有所不满，至少不会对继任者示好。 然而朱标选定的继任者竟是自己的儿子，徐达除了苦笑，无法对儿子摆出冷漠态度。 “父亲，殿下原本只想让蓝将军留在身边，只是他的...他的性子你也清楚，口无遮拦惹怒了殿下。”徐辉祖摇头，坦诚地道，“孩儿与殿下分析情报后推演，王保保确实有欺诈之嫌。” “父亲早有预料，蓝玉的性格终会害了他自己！”徐达冷声道，“不过关于王保保...这么说，殿下认为蓝玉先前的两次胜利是王保保刻意安排的？” “元军的损失微乎其微，可能是象征性交战后就撤退了，蓝将军可能夸大了战果。”徐辉祖略作犹豫，开口道，“他大概是急于建功吧。” 这话若传到蓝玉耳中，恐怕会引起不满... 对于外人，徐辉祖决不会如此直言，但面前的人是至亲的父亲，这份顾忌便消散无踪。 “我始终不解，这王保保何以声名显赫，却又如此不堪一击。”徐达深思熟虑后，赞同地颔首，“殿下的策略是步步为营，气候越暖和对我们越有利。” 徐辉祖停顿片刻，接着说：“父亲，殿下多次强调这次北伐举足轻重，甚至关乎大明帝国的未来命运！” 徐达若有所悟地回应：“如果真的能摧毁北元，对大明来说确是扫除了外患。” “父亲，殿下说过，北元可灭，但大漠难平！”徐辉祖转述朱标的智见。 徐达微微皱眉，心里对朱标的洞察力深感钦佩。 这场被称为“永恒清漠”的战役虽口号激昂，但作为参与者，徐达清楚其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与汉唐相较，明朝的工艺技术有所提升，火器在军队中广泛使用，但交通状况却与前朝相差无几。 然而当今的北方领土，远不及汉唐时期的辉煌。 今日的西安，即是昔日的长安，生机凋敝，早已不复昔日繁荣。 汉唐未能解决的问题，大明有何理由轻易克服？更何况草原的力量较汉唐时期更加强大。 加上大明还需供给北方边疆数十万大军，粮食只能持续从南方调运，《开中法》的实行仅仅是减轻些许负担。 见父亲沉默，徐辉祖继续说道：“父亲，殿下和孩儿共同推演过。假设北元被灭，其他草原部落将乘虚而起，反而是得不偿失。” “确实有可能。”徐达神色凝重地说，“草原辽阔，加上牧民频繁迁徙，居无定所，难以实行常规治理。再者，草原并无明确边界，其他民族会迁入其中。” “所以清理大漠并不实际。”徐辉祖附和道，“太子殿下的想法是削弱北元，但不能让它消失，然后执行草原均衡策略。只要北元存在，就是压在其他蒙古部落头顶的巨石。” “具体如何操作？”徐达询问。 “这个殿下还未明确指示，当前首要之事便是赢得北伐。”徐辉祖诚实地答道，“殿下的意图是让敌人承受重创，以便执行后续计划。” “说得对。”徐达点头，“我们就放缓行军脚步，延后与王保保决战的时刻。” 反正已等待多年，再多等几天又有何妨？ “父亲，既然北元能设伏假败，我们何不也为对方上演一出好戏！”徐辉祖笑言。 “怎么演？”徐达好奇地问。 “孩儿与殿下是这样计划的……” …… 和林，曾是前元岭北行省的首府，隐藏于漠北苍茫的草原腹地…… 此刻，一座雄伟的月光帐篷内，一位威势赫赫的男子端坐于众人中央，鹰般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机，他便是被誉为“异世英豪”的王保保。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探子传回消息，明朝境内似乎正经历动荡。蓝玉，那位曾与我两度交锋的将领，突然被剥夺了权柄，此事背后莫非暗藏玄机？” “大漠河南王，我对汉人的脾性了如指掌。呵呵，若换做他人，或许真有阴谋，但若是由徐辉祖接任，他是徐达之子，看来徐达已胸有成竹，欲将这赫赫功绩馈赠予亲子。” 坐在王保保右侧，身披绒毛长袍的书生，正是当年因编纂《元史》疏漏而被朱标流放到荒漠的吕超然。 早在前元时代，吕超然便对王保保的风采印象深刻，心向往之，期盼有朝一日能成为他的麾下，为其效力。朱标的愤怒使吕超然流落大漠，但也让他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抱负。 吕超然坚信，当今世上，唯有这位河南王王保保有能力复兴广袤的疆域，是值得他誓死效忠的明主。 “对于汉人而言，家总是先于国，呵呵。”吕超然自以为是地续道。 王保保认同地点点头：“即便是徐达那样的名将，也难逃私心。但这徐辉祖究竟是何方神圣，与蓝玉相比如何，真才实学还是空有贵族子弟的虚名？” 吕超然从容回应：“有些本事，伪明时就闻其名，但与久经沙场的蓝玉相比，仍是逊色，对我们有利。河南王殿下，听说徐达此番北伐，中路大军中有两位国公随行。” “一是信国公汤和，另一位是镇国公朱寿！汤和之名我有所耳闻，但这位镇国公朱寿，却未曾听闻，或许是新近受封的国公。” 王保保眉头微皱，低声自语：“镇国公！好威武的称号，又姓朱，难道是朱家的血脉？” “多半如此。那位吝啬的明帝，这般尊号只会留给自家亲人，可能是我们未知的侄儿一类。”吕超然猜测道。 王保保点头：“以不变应万变，我们继续引敌深入，于岭北之地与他们一决胜负。” 吕超然略显迟疑，低声道：“河南王殿下，有一事属下不知该不该提……” “何事，直言无妨！”王保保对吕超然颇为欣赏。 “那位大元皇帝……”吕超然面色凝重地说，“传言明朝欲与他通商，条件是对方需议和，承认明廷为主。” ... \"呵，那仅仅是延缓敌人的诡计，他们的最终渴望是征服整片翡翠草原。只是……\"王保保语气一转，\"当年徐达故意放过大汗，那位君主已被明军的威势吓得魂飞魄散，说不定会……\" 在场的每个人心知肚明，北元君主可能正酝酿着背叛之刃。 别说汉族内部常有纷争，蒙古族同样不例外。 否则这片广阔的大元疆域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失落。 \"你安心，本王会警惕以防备！\"王保保沉声道，\"本王一生驰骋，只为光复大元，无暇与那些废物争夺权力！\" \"河南王英明!\"吕超然动容应道，\"唉，殿下若是黄金血脉就好了。\" 听到此，王保保心中莫名刺痛，他不敢直面北元君主的原因就在于自己血脉不够高贵。 若他也拥有孛儿只斤的姓氏，凭他的威信与才能，只需一声令下，必有万千勇士响应。 第287章 半血亲兄弟 徐达的中军队伍缓步前行，五月初，朱标统率的太子军终于追上主力，两军会合。 其间，徐辉祖取代蓝玉成为中军先锋，持续发动奇袭，却从不恋战，稍作交锋即刻撤退。 徐辉祖的策略与蓝玉截然不同，反而与王保保先前的战术相仿，假装败退而退走。 此时，岐阳王李文忠的东军自居庸关启程，气势磅礴，准备进入土剌河、阿鲁浑河流域，清除北元军队，期望与徐达的中军形成夹击态势。 另一侧，宋国公冯胜及颖国公傅友德领军的西军一切顺利，自金兰出击，攻略甘肃，成功肃清北元在此的残余势力，随时能跨越沙漠与徐达和李文忠在和林会师。 朱标偕同方进、刘通、刘伯温等人，在沙盘前推演战局演变。 此时，不论是李文忠的东军还是冯胜的西军，都已多次与元军交锋，形势一片大好，敌军节节败退。 朱标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刘通和方进。 三人皆是穿越而来，但真正了解战局走势的只有他和方进。 刘通不懂军事，无法提出良策。 \"方指挥，你来推演一下西军与东军的情形。\"朱标有意询问。 方进对\"岭北之战\"的走势了如指掌，却故意犹豫片刻，回答：\"宋国公那边的压力应该较小，微臣认为进展会较为顺利，但北元在那一区域的布置本来就薄弱，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至于岐阳王那里，虽然现在连连告捷，但随着战线延长，战斗将愈发艰难，损失的兵力也将逐渐加重。\" 朱标默默点头，与他记忆中的\"岭北之战\"相差无几。 但他还在等待，期待见证历史是否会有偏离…… \"我们耐心等待数日，直到西线与东线的侦察鹰骑士传来情报，验证方将军的预见是否准确。\"朱标语气淡然，毫无焦虑之色。 刘伯温提议：\"殿下，以我中央军团的实力战胜他们并非难事，但我们需防备对方可能的增援，以免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朱标微笑着说：\"想必徐达大将军已有周全的部署。孤的任务便是与中山王密切配合。\" 没有蓝玉在旁煽动鲁莽的冲锋，徐达重拾了他的稳重性格。他不断地派遣徐辉祖执行骚扰战术，坚决避免决战。 若遵循原本的时间线，徐达的大军因连续战斗疲倦不堪，加之落入陷阱，会被王保保一举击败。然而这次，由于朱标的介入，那些局面并未上演。 两军依然相互对峙。此刻，李忠悄然来到朱标身边，轻声说：\"殿下，北元太子有回信了。\" \"嗯？\"朱标眉峰一扬，\"拿来给孤瞧瞧。\" 异族人的策略颇具智慧，取得北元权贵的信任后，他们能迅速在两国间传递书信，效率大幅提升。 这位北元太子名叫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和朱标一样，在元朝握有巨大的实权。洪武元年明朝北伐时，他与王保保反目，降低了徐达收复大都的难度。 可以说，北元太子与王保保之间的冲突，甚至超过了北元皇帝与王保保的矛盾。王保保威胁不到皇帝的地位，却能威胁到太子。 因朱标引发的连锁反应，北元皇帝依然在位，使太子无法继承大统，他与王保保的冲突也因此无法化解。 \"有趣，真是个有趣的人物。\"朱标无声地合上信封。 朱标是个直率的人，写信给北元太子时直接称其为\"安答\"，即蒙古语中的兄弟。 信中，他赞赏北元太子的雄心壮志，尽管国家衰败，但志气犹存。同时指出元朝的灭亡乃天意，北元太子虽有旷世之才，但终难以扭转乾坤。 朱标还表明，尽管两国敌对，但他视北元太子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期待双方停战和谈，开放边关贸易。在他心中，北元是前朝，大明则是新兴的王朝，二者不应是朝贡关系，而是能成为平等的兄弟国度。 他还含蓄提及，大明对沙漠之地并无野心，但当前的北元也无力南下。同时，他还暗示北元皇帝年事已高，加上大漠严寒，一旦有变故，皇位归属或将带来新的变数。 北元太子的回信中，也以\"安答\"称呼朱标，但强调王保保是大元的肱股之臣，深受拥戴，他自己也极其信任王保保，坚信他对父亲的忠诚。 \"对父亲的忠诚？\"朱标笑了笑，太子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位贤能的大臣，乃至掌控权力的巫师，对帝王忠心耿耿，却不一定会对帝王的继承人同样忠诚，这种事例在历史的迷雾中比比皆是。 你的父亲是你的父亲，你是你，两个人各有各的道路。 然而这位王子与他的父皇相比，显然缺乏忍耐的智慧。 北方元朝的君主可能只是假装视而不见，任由明军向王保保的领地发起挑战。 但王子的潜台词却是：我不信任王保保的忠诚，若有机会，你帮我除掉他，我们就能成为真正的异姓兄弟，无论血缘。 智者们心照不宣，都明白这背后的计谋。 “殿下，那些被您放逐的学者立下大功了！”李忠狡黠地悄声笑道。 这些人一直向王保保耳边灌输，说元帝昏庸，唯有他忠贞不渝，连天地也为之动容。 但元帝的身体状况不佳，一旦发生变故，继位者可能会视他为眼中钉。 别说非黄金家族之人无法成为大汗，难道我们汉人没有说过，王者岂有天生的贵胄？ 你看朱帝不也是从贫民中崛起的吗？ “这些流言早已传到北方王子耳边，当然，这也得益于殿下的色目人安排。”李忠洋洋自得地续道，“您猜他在听到这些后，心中会有何感想？” 忠诚无法绝对，绝对便非忠诚。 若王保保斩杀那些学者，将首级呈献给北方王子，或许能赢得对方的信任。 但王保保并未如此，反而对他们礼遇有加。 人性是共通的。 尤其是同为王室成员时，有些情感容易产生共鸣。 比如站在朱标的立场，别说外人如王保保，就算是亲弟弟朱棣。 假如那个顽固的僧人姚广孝煽动朱棣，称他有帝王之相，应当头戴白玉冠冕，朱标期望朱棣第一时间砍下姚广孝的头颅，送到自己面前。 若朱棣做不到，这个弟弟自然会被朱标严厉压制。 原本时空里朱标如何疼爱弟弟，对他深信不疑，他不再关心。 但在当前的朱标看来，这是条不可逾越的底线，绝不容许触碰。 北方王子的敏感比朱标更甚，毕竟他身处更为险恶的环境中，一步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很好，至少现在北方两大权臣已放弃王保保，我无需忧虑背后受袭。”朱标心中暗自满意，“我也是守信之人，将来必有回报。” 他的手下们看着王子与贴身太监窃窃私语，却不知他们在谈论何事，面面相觑。 尤其是刘伯温想开口劝诫，殿下，亲近太监并非好事，莫要忘记前朝的教训啊。 但他思量一番，欲言又止，也许王子的威严已深入人心，连诚意伯都心生忌惮。 “各位无需好奇，只是孤的一位密友来信。”朱标淡然道，“我们继续讨论正事……” 在一片繁星点缀的营地中，众人围炉热议，直至日暮时分，一名身披银甲的守卫通报：“王储，西路骑士团报告，宋国公犹如雷霆之击，无人能挡！” “而岐阳王麾下的东线部队虽连克敌营，但也付出了沉重代价。” 众人闻言，目光纷纷投向方进，除了朱标，无不动容。 这家伙，未卜先知吗！ 刘通暗自琢磨：难道这小子是熟读了《天启史记》，才穿越至此？ “方将军果真乃国之砥柱！”朱标赞许道，“东西两线战况尚稳，但胜负关键，握于我中线大军之手。” “东西两翼，如今首要任务是护卫中军，以防遭敌两面夹击。” “王储，微臣之意，暂避锋芒，后勤充足，王保保主力在北，南部粮道已被我军多次扫荡，敌踪寥寥！”方进回应，意图明显——拖延，不让决战轻易上演。 “方将军，难道你不担忧北元铁骑绕过中军，截断后勤补给？他们的速度，如疾风般迅疾。”朱标有意挑起话题。 “王储，他们不敢倾巢而出，否则徐大将军必会抓住机会，发动全面攻势！”方进指着沙盘上的布局，信誓旦旦。 明军距赫林仅一步之遥，谁先按捺不住，谁就会揭开决战的序幕。 实际上，王保保身为徐达的败将，已无退路，却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微臣有一策，或可诱使敌军露馅。”方进慢条斯理地透露。 …… 采纳方进之计后，朱标秘密拜访徐达，二人独处一室。 “徐叔，决战之时，侄儿绝不干预您的战术布置，只是决战时机，还请以侄儿之见为准。北元的情报，侄儿可是费尽心血。”他诚恳地说。 徐达素以稳健着称，眼看西路军与东路军先后与北元交锋，自己却按兵不动，内心的焦灼难以掩饰。 他对朱标的镇定自若深感敬佩，这个年轻气盛的少年竟能如此冷静。 第288章 引诱敌军，激烈交锋 “那么，王储可有决战的时日？”徐达询问。 “按常理，决战的主动权已在我们手中，他们不会轻易出战。”朱标笑盈盈地说。 “王储，微臣并非自负之人，但自与王保保交锋以来，未曾败北，心理优势，我方明显。”徐达坚定地表示。 “那在广袤的沙漠呢？尤其是深入草原的漠北地带。”朱标反问道。 “这个，未曾遭遇过。”徐达坦率回答。 朱标面色一沉，接着说：“徐叔，据侄儿所获情报，那些晋商可能泄露了我军消息给北元。” \"他们？怎敢挑战天命！”徐达怒睁双眸，眼中的火花犹如炽热的星辰。 他深知晋商暗中交易奇物，此事大明皇室虽默许，但泄露王师机密，乃触犯神罚，足以覆灭全族。 “何故不敢？”朱标淡然挑眉，轻松回应，“大明王朝尚年轻，前朝元帝国历时悠久，其子民情感深厚，不言而喻。元人统治此地的岁月，远超九十年，徐叔可明白，这片土地的记忆并不短暂。” “殿下意欲如何？是要对这些晋商采取行动吗？”徐达压制住内心的愤怒，问道。 陛下对待他们恩宠有加，仅凭《开中法》便让他们获利丰厚，为何仍要背叛王国？ “徐叔稍安毋躁，切莫打草惊蛇，侄儿有一策，可借他人之手铲除叛逆，徐叔可愿倾听？”朱标微笑道，“此计可一举两得。” 徐达立刻精神焕发。 …… 王保保屹立于广袤的草原之巅，遥望南方，威猛的身影透出无尽的叹息。 自退隐大漠以来，他时常怀念中原的繁荣景象。 常言汉人内部纷争不断，实则蒙古人亦不逊色，否则如何轻易失去江山？ 回顾南宋，汉人在生死关头尚能团结抗敌，坚持对抗元军最巅峰的四十年。 那是成吉思汗、窝阔台、蒙哥、忽必烈四位大汗不懈努力，才勉强灭亡南宋。 相比之下，元朝的黯然退场显得格外狼狈。 这中原的繁花似锦，是否再无归期？ 王保保沉浸在思索之中。 “禀报，河南王！据情报，明军粮草仅余数日，山西方面即将送来足够一月之需。”斥候队长匆匆来到王保保面前报告。 “一月的粮草！”王保保咽了口唾沫，脸色阴沉。 中原果然富饶，能持续输送粮草至前线。 回想起先祖西征，唯有掠夺一路。 “徐达这老狐狸，耐心非凡！”王保保心中惋惜，“只差一步便可成功！” 他利用蓝玉急切建功的心理，假装败退以诱敌深入，结果徐达竟果断剥夺了蓝玉的兵权。 这实在违背常理，何曾见过胜仗之后还要遭受鞭笞，被剥夺权力的？ “河南王，看来对手意图与我军消耗到底！”斥候队长忧虑道。 王保保深表赞同，点头道：“不错，再有月余粮草，对方定会继续周旋，久而久之，军心难稳！” 绝不能让这次粮草输送顺利。 蒙古铁骑如风，即使绕行千里，只需多费些时日而已。 “情报准确吗？”王保保询问道。 \"是关于那些泰坦商团的情报，他们与我们大元的交情向来深厚。只是……\"斥候队长稍作停顿，续道，“大明皇廷运用‘泰纳法’笼络了这些人，他们或许会倾向于对方那边。” “你还不明白。”王保保轻笑一声，“世人常说，养虎为患。假如大明吞并了我们大元，便无需在边境屯集数十万大军。那‘泰纳法’的意义何在呢？” 听罢，斥候队长眼中闪烁着光芒：“河南王英明！” 王保保，北元中少有的智者，洞察未来。 他的猜测不无道理，也是泰坦商团所忧虑的。 只有大明与北元持续争斗，“泰纳法”的价值才能最大化。 一旦北元陨落，粮食输送的需求将大幅减少，精于计算且吝啬至极的朱皇帝必定第一时间废除“泰纳法”，那时泰坦商团的地位将骤然下滑。 想到朱皇帝对商贾的种种偏见政策，泰坦商团也害怕自己成为过河拆桥的对象。 这些商人们能想到的，英勇如王保保又怎会想不到？ 甚至可以说，那些商人口未开，王保保已能猜到他们的心思。 在华夏的历史长河中，商人仅是点缀，无法左右大局，真正的主宰永远是那些政治人物。 就像满清的红顶商人胡雪岩，曾富可敌国，但左宗棠去世后，他即刻遭到李鸿章清算。 马云大人亦是如此。在华夏，商贾应专注于贸易，妄图涉足政治只会自食其果。 论策略，他们始终不及那些政客。 “本王深知那些商人所求，也明白他们的疑虑。”王保保自信满满地说，“况且，对待商人的态度，我们大元向来优于大明朝廷。” “那么，河南王，我们应该……”斥候队长谨慎地询问。 “不能再让他们拖延下去了，兄弟们的忍耐即将到达极限。”王保保握紧了拳头。 闻言，斥候队长的脸上掠过一丝振奋。 他内心同样焦急，渴望早日一战，草原民族的战斗热血早已沸腾。 …… 十数日后，无垠的草原上，一支长长的队伍缓缓行进。 马车与推车并行，无数粮食袋装载其上，送往明军临时驻扎的营地。 运粮者心中无奈，徐达统率的中路军有十万兵马，每日消耗巨大，但他们却迟迟不战，导致后勤压力剧增。 “大家加速前行，抵达营地后，大将军会备下丰盛的款待。”方进骑马，化身为监督粮草运输的侍卫。 因前方的险阻几乎清除，众人全力以赴赶路，每天能行进五十多里…… 方进缓步走近一位身着商贾服饰的青年，行礼道：“贤弟，此番多亏范家慷慨提供大量粮草，方某定会在镇国公面前赞不绝口。” “不敢当，方指挥谬赞了，这是我们范家应有的职责。”这位外表纯真的青年微笑回应，“大丈夫当以国事为己任，报效疆土。” 据方进所获的情报显示，眼前这位青年出自晋地显赫的范氏家族，此次肩负着押送军粮的重任。 “范家果然不愧为未来曼青帝国的皇商领袖，就连自家子弟也能作为棋子舍弃。”方进转身，轻轻摇头，嘴角掠过一抹深意的笑意。 忽然，远方仿佛传来阵阵马蹄的回响。 方进心头一凛，仰望天际，此刻朝阳初照，晨雾尚未完全消散。 嘿，情报果然精准，竟选在清晨发动突袭。 毕竟游牧部族素有牧马的习惯，早已习惯黎明即起。 “还好老子料到你们会趁清晨动手。”方进心中低语，随即吹响口哨，“敌袭临近，备战！” 运输粮草的队伍中，八成人士似乎早已有所准备，纷纷搁下手中的工作，撩起粗布外衣，露出内藏的铠甲。 这些人并非单纯的粮草兵，分明是镇国公朱寿麾下的雄武军战士。 “列阵！” 千锤百炼的枪阵瞬间构筑完成，每一杆火枪已装上刺刀。 三千火枪兵整装待发，均是方进悉心调教的精锐。 这般规模，以五百人为一组，别说三段击，六段击也能从容应对。 方进确信，就算王保保胆识过人，也不可能为了截断粮道调动过万兵马。 古代动辄数十万的大军，虚实参半，实际上包含了大量后勤人员，真正的战斗兵力或许仅占一半。 另一侧，大地颤动，隆隆声传递着大部队逼近的讯号。 他们嘶吼如狼群聚集山林，片刻后，黑压压的一片骑兵涌入视线之中。 “来得好，准备射击！”方进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敌人众多，约五千骑兵密密麻麻，数量堪比后世一座体育馆的容量。 明军方面，太子军派出三千火枪兵，又令徐达调遣两千骑兵供方进调度。 方进手中掌控的兵力，扣除后勤，足有一卫之众，足以抵挡来袭的蒙古骑兵。 此刻，大片粮草散落在草原上无人问津。 无论是骑兵还是火枪兵，都第一时间集结完毕，严阵以待。 方才与方进谈笑风生的晋商范家子弟，在惊慌中一屁股跌坐地面，双手紧按住了装满粮草的布袋。 他的脸色骤变，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原来这些袋子里并非粮食，竟是轻飘飘的树叶、杂草...... 他在数个神秘的皮囊中翻找，发现除了一袋藏有少量谷物，其余皆非粮草。 难怪他们的行进如此迅速，原来大部分囊袋里装载的并非食物。 这可是军队的补给，究竟何人胆敢冒此大不韪，难道不怕引来灭门之灾？ 等等，似乎有些不对劲？ 难道说……看着这些护送粮草的士兵，他们如久经沙场的勇士，立即列阵迎敌，毫无惧色，这背后是否隐藏着诡计？ 此刻，漆黑的铁骑已疾驰至百步之外。 方进紧咬牙关，内心告诫自己：沉住气，再等等看！ 战争的经验告诉他，一支队伍只要损失两成兵力，士气便会濒临崩溃。 他必须一击即中。 只剩九十步了！ 放箭！ 嘭嘭嘭！ 方进一声令下，五百名火枪兵扣动扳机，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直至第六批的替换，火枪声不绝于耳。 这些战士受过近乎苛刻的训练，射击后立刻撤退，不曾查看是否击中目标。 第289章 大捷，离间之计 在演练场上，这些火枪兵已反复操练了数百次，消耗了无数弹药，尤其在方进这位来自前世的国家特级战术导师的指导下。 五百人为一组，六个小组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交替射击。 前方硝烟滚滚，战场犹如平地刮起的狂风。 奔腾的马蹄声伴随着凄厉的嘶吼，原本手持马刀、弓箭，斗志昂扬的蒙古骑兵忽然感觉屁股一空，人仰马翻，随后被紧跟其后的马匹踏成肉酱。 六轮齐射之后，刚才还在勇猛冲锋的骑兵已倒下一大片。 对于骑兵来说，奔驰时只有前列的战士才能大胆使用弓箭。 骑马时的颠簸和高速，使得箭矢的准确度大幅下降。 更重要的是，骑马时只能直线射击，无法采用弧线射击的方式。 因为在马匹疾驰时，根据惯性原理，弧线射击只会白白浪费箭矢。 然而这样一来，骑兵冲锋时，后排的骑兵更加不敢放箭，直线射击更容易误伤己方。 这次冲锋，前列的骑兵刚拉起弓箭准备瞄准，便遭到明军燧发枪的猛烈射击，毫无防备之下纷纷中弹。 在他们骑马的记忆中，火枪从未拥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六轮扫射，三千名士兵的火力覆盖，五千名蒙古骑兵约有半数被击落马下，这还不算因倒地同伴而摔倒的。 惊醒过来的蒙古骑兵看着如此惨重的伤亡，咬牙咆哮：“冲，明人的火枪已经耗尽了！” 这是他对火枪本能的认知。 “再来一轮！” 方进再次下令。 第一批的五百人队伍已完成火药的装填…… 在理论上，炽炎枪的装填速度足以达到每分钟三击，这是远古时代铁石法则的基准。 但这样的争分夺秒仅当对手同样是炽炎枪队伍，在那种秩序井然的炽火对峙中成立。 现在，那些草原骑射手已被恐慌裹挟，无数倒下的身影散布在草海，拖慢了骏马的疾驰，每分钟两击已绰绰有余。 “骑士预备！三波射击后冲锋！”方进高声命令。 他深知，即便敌方骑兵已失速，己方焰弹兵的连环射击顶多能完成三次齐射。 数百支炽炎枪一同轰鸣，那声音犹如庆岁之夜的爆烛，令人心中震颤。 随着距离的缩短，命中的精准度几乎令人惊叹。 “永恒苍穹啊，这是何等恶魔！”一位领头的勇士惊骇地叫道，“明朝的火焰枪何时变得如此可怕了。” 他的部下，伤亡比例已接近四成，即便是草原上的英勇战士，也临近崩溃的边缘。 “杀！” “冲啊！” “斩妖除魔！” “兄弟们，敌人落入了我们的陷阱，一个不留！”方进喊出此话，特意用扩音喇叭加强，仿佛怕敌人听不明白似的。 “这一次，我们的晋商立下了汗马功劳！哈哈！”方进继续冷酷地鼓舞人心。 此刻，北元的许多将领都是自中原退避而来，他们中有不少能听懂华夏语。 首位将领面色一沉，预感到了不祥。 寻常的粮草队伍怎会有如此多的焰弹兵守护，数千人手握毁灭性武器，这些皆是军队的精华所在。 不仅如此，迎面冲锋的明朝骑兵显然也是精锐部队，而己方的骑兵士气已降至谷底。 “撤退！” 生死存亡之际，他果断地向残兵下令撤离。 若在此逗留，只会走向全军覆灭的结局。 明朝骑兵正要追击，方进大喝：“停下，勿追穷寇！” “方指挥，就这样让他们跑了？”有士兵不满地问。 他们正值斗志高昂，意犹未尽。 “这广袤的草原，难道你们比敌人更熟识？”方进皱眉，威严十足地说，“踏入未知险境乃兵家大忌！”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他们从兴奋中清醒过来，意识到此处是沙海，危机四伏。 方进抬头远望，直到那些蒙古骑兵彻底消失于视线之外，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狡猾的胜利笑容。 他已将那些晋商与蒙古人之间的脆弱友谊彻底打破。 “走，我们回营。”方进挥手示意。 刚才那位吓得魂飞魄散的范家少年结巴地问道：“方……方指挥，刚……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方进微微一笑，打趣回应：“范兄，你们范家此番可是立下了大功。” …… “什么……明朝竟然设伏偷袭了我们！” 在魔法的帐篷里，靠近中央，王保保猛然举起一只满载魔力的酒碗，狠狠地砸向地面，碗瞬间破碎成无数闪烁魔光的碎片。 他凝视着匍匐在地的幻影卫士，咆哮道：“是那些神秘的晋商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没错，不可能有误！否则怎会这般巧合，敌人预知我们的出现，早布下诡异的陷阱。”那卫士愤恨地低语。 “吾王，我不明白，明朝人究竟给予那些晋商何种秘宝，竟使他们甘愿背叛。”王保保愤怒中透出冷笑。 “草原之王，那些南方人向来唯利是图，毫无信誉可言！”卫士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些晋商碎尸万段。 “放心，吾王会让兄弟们的牺牲有所回报。”王保保紧握拳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燃烧的怒火。 徐达的魔军在远方静静窥伺，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他肩负着数十万草原战士的性命，绝不容许自己在此刻失去冷静。 “报告，草原之王！”又有一名灵翼斥候飞来禀告，“据探测，徐达统率的明军已开始调动！” 多么狡猾的布局！ 王保保瞬间领悟了徐达的计策——利用晋商作为隐蔽的法师，以粮草队为魔法诱饵，先发制人，随后乘胜追击。 军神果真名不虚传。 “撤退，此刻绝非决战之时！”即便元军以逸待劳，占据地利，但在士气重挫之下，他们也不敢轻易应战。 时至六月中旬。 位于神秘草原腹地，曾是魔蒙帝国中心的和林，空气中弥漫着微热的魔法气息。然而，这里的魔族人心中却充满了恐慌，他们的军队曾横扫世界。 然而世事如梦，昔日他们轻视的，视为软弱羊群的汉人，竟挥舞魔法旗帜北伐至此，令骄傲的魔族人心惊胆战。 连日来，和林中流传着王保保军队惨败的消息，明军即将破城而入。更有传闻，王保保信赖的晋商法师背刺了这位草原之王，致使数千英勇的草原战士丧命魔漠。 民众的情绪已动荡不安！那位智慧且英武的河南王，竟然也会犯如此失误，竟会信赖那些狡猾的汉人法师。 王保保在北元的威望，开始动摇。 …… 这段时间，身为魔法先驱的徐辉祖持续采用游击战术。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这令一心求战的魔骑感到无比困扰，他们甚至以挑衅之辞辱骂对方“怯懦”“胆怯”，也无法激起对方的战斗欲望。 在这次北伐中，徐辉祖展现出无双的将军风采，以及超越年龄的沉稳，赢得无数将领的称赞，他们惊叹中山王的雄狮之子果然英勇。 “殿下，父亲，我们何时发动全面攻势？”在又一次成功扰乱敌阵后，徐辉祖问道。 徐达深知，随着时间流逝，胜利的天平已偏向他们这边。 “我们的魔法粮草还能支撑多久？”徐达问…… “仅剩六七日的魔法草料，但影国公傅友德正在押送途中。”徐辉祖回应道。 影国公傅友德，作为信国公汤河的副将，二人共同指挥西线军队在古拉尼亚地区势不可挡，扫荡了北元残部，俘获北元平章长嘉奴等二十七名要员及十万余头魔兽。 西线已无强敌，于是傅友德被委以押运魔法草料的重任，全力支援徐达的中央军队。 “何时抵达？”朱标开口询问，打算继续与王宝宝消耗下去，确保局势稳定。 傅友德的到来不仅带来了草料，更有数万精锐的魔力战士。 “大约再需八九日，但为加速行进，影国公他们的草料装载有限。”徐辉祖如实禀告。中线军队尚有六七日草料，加上运输时间，若严格节约，足以支撑。 “殿下的意思是……”徐达向朱标寻求指示。他惊叹十六岁的太子殿下竟比自己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更有耐心。 徐达已忍耐了一个多月，渴望与北元展开激战。但他明白，自己的急切或许远不及王宝宝那边。 “中山王，虽然他们的魔器不及我们的法术，但他们也有我们缺乏之物。”朱标低语。 徐达心头一震，问：“殿下是指巨炮？” 明军在边境设有魔炮，然而这类重型武器搬运艰难，深入草原千里，难以携带至此。 “殿下放心，仅凭鞑子的工艺，造不出过于强大的巨炮，对我军威胁不大。”徐辉祖自信满满。 朱标目光流转，看向方进和刘通，期望听取二人见解。 “殿下，倘若对方固守城池，利用巨炮，我们或许能攻克，但代价巨大。”方进从容分析，“所以最佳策略是诱使他们主力出战。” 刘通也赞同道：“自古以来，战争多以心理战术为上策。微臣认为，我们应该静待他们主动出战。” 朱标闻言，略作沉思，回应：“中山王，我们再耐心等待一阵。不过孤保证，决战将在七月前展开！” “是，微臣遵命！”见朱标心意已定，徐达唯有应允。 …… 第290章 天下第一奇侠的终焉 随后几日，和林城不断派出小队骑兵骚扰，双方僵持又持续两天。 徐辉祖运筹帷幄，神出鬼没，而方进的火枪队也时而发动暗箭，给敌军造成重大损失。 战火气息渐浓，终于在一个清晨，王宝宝忍无可忍，退无可退之下，决定亲自率领全军倾巢而出，决一死战。 他知道，无论是北元皇帝，还是北元太子，都不再指望救援。 蒙古人，太过热衷内斗，哪怕被汉人驱赶回大漠，依然乐此不疲。 他们太天真，难道真的以为背弃了大王，明朝就会放过他们？ 在遥远的艾尔德兰大陆，一股无以名状的悲凉涌上王保保的心头。 “勇猛的草原骑士，随我一同冲破这束缚，消灭这些侵犯我们领土的异族！”他握紧魔刃，狂热地嘶吼，“冲锋，冲锋！” 徐达在远方，眼中闪烁着渴望战斗的炽热光芒，长久以来被王子朱标压制的战意此刻熊熊燃烧。 “殿下！”他激动地请示。 “就在此刻，决战来临！”朱标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火花。 “好，信国公和颖国公，你们率领左右翼守护，中军随我冲锋！”得到朱标的指令，徐达立即调度麾下将领。 颖国公傅友德的到来，为明军注入了更强大的力量。 此刻，一曲激昂的魔法号角响起，日月明旗下大军如洪流般涌动，漆黑的军阵犹如蔓延的黑暗森林，仿佛要将敌人吞噬。 突然，战鼓轰鸣，号角震天，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北元的翼骑兵携带着地狱之火，如出鞘的锐剑，疾驰向前。 不久，他们停在明军阵前百步之外，齐齐仰天射箭，箭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盾墙！ 明军前锋迅速举起巨大的护盾，形成密不透风的防御阵型。 无数箭矢狠狠刺入盾牌，但仍有多人被精准的箭矢命中。在北元骑兵再次俯射前，盾兵背后的射手疾速反击，一波波冷酷的箭雨回敬过去。 蒙古骑兵中，也不断有人倒在地上，血染黄沙。 凄厉的兽角号声震撼大地，明军两翼骑兵如飓风般迎击，重甲步兵无畏地阔步前行，如巨浪般席卷而来。 两军如山崩海啸般交汇。 长枪与巨斧交相辉映，弯刀与投矛交错飞舞。 每一次呼吸，都有战士倒下，永眠于荒漠之中。 此时，朱标所率的王子军并未加入战局，他在后方静静观察着战况演变。 这就是古老的冷兵器战争，刀光剑影，血溅五步，残酷至极。 朱标深深吸气，凝视前方，心跳加速。 这是他首次亲历修罗战场的残酷。 瞬间，战场上已横陈万具尸骸，许多残缺不全。 这惨烈的景象，让朱标隐约感到自己的灵魂在某种转变中升华。 徐达的部队中也有火铳兵，他们经历过三段射击的训练，只是他们的火铳并非先进的燧发枪，威力略显不足。 在弓箭手完成第一轮射击后，火铳兵在盾兵的掩护下疾速跟进，砰砰作响地射击，密集的弹丸覆盖敌军阵线。 方进目睹此景，与朱标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无奈地摇头。 在徐达率领的中路马车阵中，这些火铳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对抗蒙古铁骑的效果如同挠痒，与他们泰伊兹军的魔火枪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甚至有些火铳在发射时爆炸，伤及使用者的手臂。 “殿下，若是我这魔火枪能大批量制造，装备到徐达将军的部队，那些蒙古骑兵不过是移动的魔法靶子罢了。”方进满脸遗憾地陈述。 他多么渴望看见这些草原民族在魔法的洗礼下，变为和平的乐师。 “这魔火枪能批量生产吗？让大明军队都配备上这种神兵利器。”朱标从战斗幻象中回过神，意味深长地询问。 “办不到啊！”方进苦笑，“烽火营的匠人们已经竭尽全力……不分昼夜，辛勤赶制，才造出这些魔火枪。全都带上了北伐之旅，仓库里空荡荡的！” 他觉得朱标可能不懂“马力”的概念，于是换了个说法。 与古人交谈，真是费劲！ “居然没存货了！”朱标瞪大眼睛，这也是他首次得知这个情况。 毕竟身为太子，他也无法事无巨细，时刻关注烽火营的动态。 “殿下北征乃大事，这些神器必须带上，无论是东方的海妖，还是西南的异族，即便没有魔火枪，我们的明军也能势如破竹。” 这次，朱标与方进的想法不谋而合。 身为穿越者，他明白锦上添花的事不必去做。毕竟就算没有他们的干预，明军依旧能无损解决这些问题。 “也是，如果由我决定，也会倾尽兵库里的所有魔火枪！”对朱标来说，这次北伐不仅是倾尽家底，更是施展了各种策略。 战场上，杀戮持续上演。 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整个世界仿佛在震颤，山崩地裂。 徐达的中路大军一鼓作气，傅友德和汤和两翼包抄，北元军队在这场激战中逐渐陷入劣势。 朱标举起魔法望远镜，眺望远方。 在明军的不断冲击下，王保保的亲卫军防线已渐渐被撕裂。 “禀报，镇国公！”陈珪跑到朱标面前大声报告，“王保保那边准备殊死一搏了！” 为了安全，战场上众人对朱标的尊称皆为“镇国公”。 朱标闻言，望向那未被元兵重重包围之处。 确实有大规模的骑兵开始调动，显然正在布阵，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此刻再不展现决死决战的气势，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方指挥，不能让王保保逃脱！”朱标淡然对他说，“孤是受父皇之命，要亲自去招揽此人投降。” 他心痛，这场战斗太过惨烈。 无数华夏勇士将永远留在这片草原上。 在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之后，一定要赢得一场痛快淋漓的胜利！ 必须用那位天下第一奇男子的首级，来告慰大明牺牲将士的英灵。 “微臣明白！”方进领会后，立刻回应。 他轻轻一挥魔法杖，高声呼唤：“常升、陈珪、安欣，与我一同前行！” “遵命，吾王！”三人齐声回应，声音在神秘的天空下回荡。 “按照预设的奥术仪式，成败在此一举！”方进咆哮，接着准备唤出，“三千火枪卫队，持星辰刀，预备！” 朱标驾驭着魔法骏马，与徐达并肩站立，他们身边环绕着大明最强大的魔法守卫，安全无虞。 近六千人的天子军，此刻倾巢而出，展现力量。 常升、陈珪、安欣各自统率一千轻骑，而方进亲自指挥着三千火枪卫队。 战场上，两界军队激战正酣。 双方各自投入了数十万的幻影战士，战斗的烈度无可避免地炽热。 方进耐心等待，直到王保保显露出退意，他才会采取行动。 “信国公，颖国公，现在是你们展现魔法的时刻！”作为盟军首领的徐达，以无可质疑的威严下达命令。 汤和、傅友德引领军团，立刻从两侧切入战场，与北元的新晋力量展开对决。 就在此刻，三支千人骑兵小队乘着双方激战的混乱，避开战场，从不同方位悄然绕行。 激烈的战斗，加上汤和与傅友德的军团势如破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再加上距离遥远，没有魔法望远镜的帮助，无人注意到一支骑兵的离去。 谨慎起见，即使只是一支千人的骑兵队伍，也被分成了两批，每批五百人悄然撤离。 徐达和朱标的守护军团多达数万，几百名骑兵的消失在众多战士中几乎无法察觉。 战场上，长矛刺穿冲来的魔法兽，也有士兵被撞飞，胸甲深深凹陷。 每一次呼吸，都有战士口吐鲜血，黯然倒在地上。 胜者脚下，必有万千亡魂。 自古以来，战争总是如此无情。 而在王保保的旗帜下，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凝视着眼前的战局，忍不住劝说道：“河南王，撤退吧！否则等明军突破重围，我们的道路只会更加艰难。” 双方的损失持续加剧。 若两败俱伤，明军尚有恢复之力，补充魔法源泉，而王保保则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 “退一步吧！人间有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保保低声自语。 原本精心策划的引敌深入之计，本应一帆风顺。 王保保曾以为能借此洗刷耻辱。 然而自从蓝玉突然被擒，战局变得扑朔迷离，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今日的决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报！河南王，后方出现明军的魔法阵！” 此时，一名疾驰而来的骑兵侦察员大声报告。 “明军何时已潜入我们的后方！”大胡子男子惊骇地喊道... 在遥远的天际，一些模糊的轮廓悄然显现，宛如幻象般骤然降临，没有任何预兆。 因为空间太过辽阔，无法确切估量来者的数目。 这些身影不可能是救兵，王保保并未期待北方的皇帝或太子会派遣援军。 “咦，他们为何在原地静止不动？”王保保皱眉低语，“难道是在等待我们靠近吗？” 第291章 狂热的归顺者 此等距离太过遥不可及，只能隐约看见人影，但他们自三面包围，显然是早有预谋。 王保保深知，这里已是目力所及的边界。 若对方再退一步，他们便会被黑暗吞噬。 唯有翱翔天际的巨鹰，才可能洞悉这一切。 方进取出望远镜，却能将远方的动静尽收眼底。 这样的距离足以让对方误以为来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实则仅有一队卫士，还要自各个角度封锁敌人的退路。 他艺高胆大，刻意利用距离混淆对手的视线。 我有望远镜，而你们没有。 方进的视线中，王保保的部队似乎准备撤退，但斥候发现他们后，队伍立刻停止了行动。 “方指挥，对方接下来必定会派出斥候侦察我们的虚实！”常升提醒道。 方进微笑着说：“我们也派出斥候，阻止他们探查！” 很快，他派遣了几名枪法如神的斥候骑兵在前方游弋。 方进改良的火绳枪，其射程与弓箭相差无几。 然而关键在于，培养一名弓箭手的代价远超培养一名枪手，特别是当弓箭超出有效射程时，威胁几乎消失。 火枪则不然，即便超出射程，在乱射之下仍有一定几率伤敌。 且火炮的速度远超弓箭。 对于蒙古人来说，他们不会让麾下的神射手担任斥候，也不会为了机动性给自己或战马披挂厚重的铠甲。 明军却无此顾虑。 于是，一边是手持简陋弓箭的蒙古斥候，另一边则是握着火绳枪虎视眈眈的明军斥候。 更让蒙古斥候抓狂的是，明军的斥候不针对他们射击，专射马匹，毕竟马匹的目标远大于人。 在王保保的阵营，一波波斥候冒险侦察，但都无功而返，其中一个不幸的斥候甚至当场丧命。 “河南王，明军的火器太过强大，我们无法靠近！”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勇士焦虑地说。 王保保困惑地问：“奇怪，既然有这样强大的火器，为何徐达刚才不用？” “河南王！”另一名部下恐惧地道，“就在不久前，我们袭击明军的粮草队时，遭遇了极其厉害的火器，前所未见，比我们大元之前的火器还要强大。” 他口中的“大元之前的火器”，指的是曾经统治中原的元朝时期。 那时的元朝能召集天下顶尖工匠，打造威力巨大的火铳与火炮...... 在遥远的伊萨瑞尔纪元，当蒙古的王族莫尔格勒一族仓皇逃窜，哪里还记得那些精通神秘炼金工艺的工匠？ 他们的首要考量是熠熠生辉的魔法金属，其次是温柔的配偶与稚嫩的子嗣，再者才是忠诚的魔导士随从。故而在两朝相较之下，如今隐匿于冰雪荒原的北境帝国，其魔器造诣早已无法与先祖时代的辉煌相提并论。 然而，此刻的明军，其掌握的魔器力量相较先朝却有了显着提升。此消彼长，双方的实力鸿沟愈发难以逾越。 王保保仰望星辰，长叹一声：“吾王一生驰骋，难道今日竟难逃宿命？” 他深深吸气，眼神透露出坚毅的光芒：“管他虚实，杀过去！” 此刻，在中山王沉稳的调度下，傅友德与汤和两位国公如猛龙添翼，蒙古大军的颓势昭然若揭，败局只是时间问题。 草原的勇者，并非人人都有面对死亡的无畏，已有不少战士因恐惧而选择了逃亡之路。 因为他们发现，王保保正暗中筹备撤离，而徐达依旧稳坐如山，不动声色。 “冲！就算死，也要拉他们共赴黄泉！” 王保保挥舞着镶有符文的马刀，向周围的守卫军高喊。 “河洛王！”方进握着魔音号角，声音嘹亮，“在下方进，乃东宫殿下麾下指挥使方进。大明东宫亲临，望河洛王审时度势，归顺大明，未来的荣华富贵将无穷无尽，何必执着于一死呢？” 此刻胜局已定，东宫殿下的身份无需再保密。 “这是何等神器，竟有如此响彻云霄之声？” 方进是否掌握了某种禁忌的法术？ 许多王保保的将领不禁心中暗自揣测。 未待回应，方进继续呼喊：“河洛王，大势已去，你还在等待什么？东宫殿下亲临，大明的诚意已至极。” “东宫殿下在何处，能否让本王一睹尊容？”王保保令侦察兵向前，代替自己发问。 方进接着说：“殿下并未在我们的行列之中，只有河洛王真心投降，他才会现身相见。” 说完，他向陈珪投去示意的目光。 陈珪领会，清了清喉咙，取出另一支魔音号角呼喊：“河洛王，只要你投降，殿下立刻就会出现。呵呵，我们都是东宫的近侍，招降王保保这样的大功，我们怎敢与殿下争锋呢！” “该死，陈珪你这鲁莽小子，能不能少说两句！”方进怒道，“殿下怎么可能在这里，肯定是咱们带着河洛王去营帐拜见他。” “方…方大人，小的不是那个意思！”陈珪察觉到失言，浑身颤抖，险些从马背上摔下。 该死，这位未来的平叛功臣，竟也是个演技派！ 王保保眉心紧锁，双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草原的英雄们，大明东宫就在对面，冲过去！杀！” 近万魔骑卫士簇拥在他周围，蓄势待发，准备冲锋... 方进的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微笑，这些近卫，仅数百乃是箭术娴熟的游侠。 苍天眷顾！ “弓箭手准备，放箭！” 经过先前的实战，三千人如今分为六十组，化为精准的五波齐射。 “王保保，这次对你的裁决，天经地义！” “投降？做梦去吧！” 一位传奇枭雄，曾在原始时代挫败军神徐达的王保保，此刻陨落在朱标的箭雨之下。 朱标身为储君，今日便以王保保的命，祭奠大明的天命之运。 方进向前一步，低语道：“殿下，这些人皆是王保保麾下将领，而这女子是…他的胞妹，敏敏特穆尔！” 话语间，他的面色古怪，眼中掠过一抹失落。 朱标的视线悄然掠过女子，无动于衷。 女子相貌粗犷，双目狭长，面庞宽阔，低头哭泣，毫无半分柔美。 这就是金庸笔下，草原第一美人赵敏？ 难怪朱樉这位二弟会宠爱妾室，疏远正妻，老朱这般乱点鸳鸯谱实属荒谬。朱樉二公子，无声地反抗着父亲的安排。 幸好在这个时空，王保保已逝，老朱无需再借二子的婚事来拉拢敌手。 “你兄长已逝，你也随他而去吧，莫让他独自在黄泉之路孤寂。”朱标摆摆手，不再关注王保保之妹。 以他的地位，不必亲自动手对付敏敏特穆尔。 “殿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陈珪忍不住问道，手中的巨剑渴望着猎物。 朱标刚欲点头，几名王保保的将领忽然跪地求饶：“求大明储君饶命，臣甘愿效犬马之劳！” 即便是号称草原勇士者，面对生死威胁，亦会畏惧求生。 “嗯？”朱标挑眉，“孤如何知晓你是真心归顺，而非假装投降，暗中策划反噬，为王保保复仇？” 将领连忙磕头：“罪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用行动证明归顺之心。王保保已逝，大明储君才是超越他的英勇豪杰。” “巴图，你竟敢背叛我兄！”王保保之妹怒视着他。 “你兄长已逝，何谈背叛？”巴图理直气壮，“草原之上，败者向胜者俯首，乃是常事。” 朱标略作沉思，挥手道：“愿降者留下，不愿者，想要追随王保保而去的。陈珪，你负责处理。” “至于…王保保的亲族，孤不接受投降。” “末将遵命！”陈珪动作果决，直接带走了那些不愿投降之人。 在一片咒骂声中，陈珪迅速解决了他们… 在这些执行者的面庞上，映照出一丝狂热的快意，这是在这个奇幻世界中，明人与蛮族间深不可测的仇怨，几乎无法化解。 “徐叔，对于这些俘虏，你有何高见？”朱标缓步来到徐达身边，指向那些投降者，低声询问。 在未来的异世，满清便是依靠这些归顺的明军夺取了天下。朱标觉得，他也应充分利用这一力量。 徐达心中一动，稍作沉思后提议：“今日一役，明军损失惨重，传言和林乃草原中最富饶的城市，你们应当明白该如何行动。” “完成此事，你们便彻底与北蛮划清界线，改换汉名后，将成为大明攻城略地的利器。” 包括巴图在内的几位投降将领跪在地上，无声地交换眼神，眼中掠过一丝疯狂，随即应道：“谨遵大将军之命。” 徐达挥手示意：“信国公与颖国公，你们各率两万兵马随他们一同前往。若有叛逆之举，就地正法！” 朱标赞同道：“一切遵中山王之命。对了，方指挥，你也带火枪部队同行吧。大明的新式火器部队，需多实战以积累经验。” “草原贫瘠，那些牛羊就当作是北蛮对我们大明的赔偿吧！” 实则，这次远征的目的便是掠夺，享受胜利的果实。经历过残酷的战斗，士兵们需要一次情感的宣泄。 第292章 未来北元的征服计划 汤和与傅友德代表中路军，方进则代表太子军，一同投身于攻城掠地的行动。 “臣遵命！”方进恭敬地拱手。 众人稍作休整，便浩浩荡荡地启程离开。 随后，朱标安排伤员疗伤。此时，孙子文准备的大量云南白药与蒜素发挥了重要作用，挽救了许多明军将士的生命。 后军因伤亡较少，负责清理战场，见到未死之人，无论是敌是友，无力回天者皆给予解脱。 大战过后，朱标身心俱疲，率先返回营帐。在贴身宦官的伺候下，他脱下铠甲，尽管身上无血迹，内衣却已被汗水湿透。 六月的天气已十分闷热，草原也不例外。朱标接过水囊猛灌几口，然后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觉恍惚而混乱，梦境中尽是厮杀的画面，甚至梦见恐怖的历史重演，即便有他的援助，徐达仍败给了王保保。 他还梦到失去兵权的蓝玉，率领大军在远处狂笑，一脸幸灾乐祸，却拒绝派出援军。 朱标从梦中惊醒，突然想起了差点被遗忘的蓝玉，他的名义上的舅舅。 此番，明军势不可挡，建立了不朽功勋，而蓝玉这家伙却毫无建树。 “不知蓝玉是否会对我心生怨恨……” 朱标轻轻仰首，低语着神秘的咒文。 他站起身，走到营寨门前，发现夜幕已降临，犹如一块黑绒布笼罩大地。 他仰望无尽沙海之上的星空，繁星如钻石般洒满苍穹。 此时，李忠手持魔法馒头与灵草熬成的恢复汤汁走近，瞧见朱标便急切地开口：“殿下您醒了，这是奴仆为您准备的滋补汤液！” 朱标微微点头，坐下静静享用起来。 “方进他们回来了吗？”他口中嚼着食物问道。 “回禀殿下，方指挥使，信国公，颖国公都已凯旋。收获丰富极了，长长的兽群绵延不绝，数万头牛羊闪耀着银光，宛如星辰落在地上！”李忠兴奋地说着，“那些归顺的元人，领路时充满热情呢！” 这就是信仰者的狂热力量！ 朱标闻言一笑：“如此多的牲畜不可能全带回去，杀掉一半，作为奖赏赐予全军吧！” 李忠接着说：“殿下，方指挥使他们还带回了一些熟面孔！” “熟面孔？”朱标一时未能理解。 李忠进一步解释：“就是那些当年被殿下放逐至草原的学者啊。” 朱标立刻明白过来，笑道：“他们似乎自带不幸，刚投靠新主人，新主人就遭遇不幸。” “不幸，这些读书人确实不幸！”李忠嬉笑着说。 想起那些学者尴尬的模样，他内心不禁一阵欢喜。 那些高傲的学者向来瞧不起他这样的侍从。 如今看来，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李忠在见到那些被放逐的学者时，可没少讽刺他们一番。 “对了，殿下，有个叫吕超然的学者，实在太鲁莽了。还好方指挥使反应迅速，否则我们大军会有损失！”李忠小声汇报。 “哦，发生了什么？”朱标的好奇心被挑起。 在他记忆中，这次征战是一次丰厚的冒险。 “方指挥使入城时，那吕超然身着大明服饰冲出来大喊，别放箭，我是汉人！” “幸好方指挥经验丰富，反应敏捷，立刻下令放箭，射中了吕超然的大腿！” “吕超然的话音刚落，就有大批元人骑兵冲出。多亏方指挥使提前下了射击命令，那些骑兵一露头，就被火枪手射倒了。” “殿下，真是万幸，差点中了对方的计！”李忠懊恼地说。 朱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冷峻：“吕超然死了吗？” “还没死，只是腿部中了火枪，已被俘虏！”李忠咬牙切齿地回答。 不论真假，这家伙现在的神情充满了愤怒。 作为朱标的亲信太监，李忠深知主人最痛恨的就是吕超然这类人。 “很好，这样的人直接处死太便宜他了。李忠，你明白我的意思。”朱标冷冷地说... \"明白，明白，侍卫明白！\"李忠如小精灵般频频点头，\"我大光明帝国的幽冥牢狱中所有奇刑，都要让吕超然一一经历，定要让他痛不欲生！\" 朱标悠闲地端起魔晶酒杯，轻尝几口晶莹的灵鸡汤：\"此事你去办，务必给孤处理得完美无瑕。\" \"侍卫遵命！\"李忠兴奋地回应，满怀激情。 他简直迫不及待了！ 这些书生曾傲慢无比，如今落入了他的掌心，稍后就让他们知晓为何花儿会如此鲜红！ 李忠退下后，朱标带着护法离开了营帐，步入了徐达的魔法帐篷。 徐达见太子驾临，立刻挥手遣退了其余侍从。 \"叔父徐达，此次北征损失几何！\"朱标坐下后，直接询问。 他们私下相见，朱标仍十分尊重徐达，尊称其为长辈。 \"殿下，仅臣麾下的中路军就损失近三万战士！\"徐达神色动容，坦言道，\"自臣领军以来，未曾有过如此惨重的伤亡！\" 朱标闭上眼睛，平静地说：\"勇士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皇室会照顾他们的后代，士兵们也一样，你通知下去，所有军饷加倍，阵亡者三倍，并依据功绩赐予土地！\" 徐达躬身答道：\"殿下的仁慈，将士们必将对殿下感激不尽！\" 虽然他被封为中山王，又是大军统帅，但军队的待遇与抚恤，徐达无权决定，唯有朱标，身为皇储，有此权力。 朱标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小小的仁慈就能换来别人的感激涕零，这也是颇为有趣的现象。 也许这就是至高权力带来的甜美滋味。 徐达复杂地瞥了朱标一眼，心中感慨万分，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竟已展现出如此成熟的手腕和智谋。 他对朱元璋有所了解，陛下对王保保此人极为欣赏，多次当面叮嘱，尽可能招降对方。 老朱期望王保保能为大光明帝国效力。 一旦王保保愿意投降，老朱很可能会给予郡王爵位，待遇不下于他和常遇春。 然而太子显然不愿招降王保保，于是设下陷阱，对外制造假象，仿佛太子好言相劝，王保保却背信弃义，企图加害太子。 如此罪名一扣，即便老朱再欣赏王保保，也无法保全他的性命。 于是朱标名正言顺地处决了王保保。 高明！ 徐达都无法想象未来的朱标将走到何种高度。 \"殿下何不借机驱狼吞虎，一举消灭北元，永除后患？\"徐达提出了长久的疑惑，\"虽说中路军受损严重，但西路军和东路军主力仍在，对付那北元父子绰绰有余。\" \"永除后患？\"朱标挑了挑眉，不禁反问，\"叔父徐达真的认为消灭北元就能一劳永逸吗。草原广阔无垠，没有大光明帝国的城墙守护，他们几乎来去自如。\" 徐达顿时沉默不语，他无法反驳太子的观点... \"徐叔叔，你看重这片荒野之地吗？\"朱标以神秘的语气问道。 \"当然不看重！\"徐达坦诚回应，\"北伐的目的，征服草原只是其次，首要任务是为大明消除潜在的危险。\" \"正是如此！\"朱标颔首道，\"我来到这片草原，也深感其难以驾驭。这茫茫荒漠，历来孕育着无数英勇之辈。即便我们除掉了北元的父子俩，也无法保证草原不会涌现第二个、第三个王保保这样的强人。\" 这些故事在无数平行世界中都有真实的演绎。 蓝玉在捕鱼儿海之战中大败北元，却也因此导致逃亡中的北元皇帝被叛变的也速迭尔所弑。 或许蓝玉天真地认为北元的威胁已被根除，但一旦失去了皇室的制衡，草原上的枭雄们便会挣脱枷锁，迅速壮大，直至某日再次成为大明王朝的威胁。 \"我理解殿下的意图了，对于北元的那对父子而言，他们会竭力阻止草原上涌现出新的挑战者。\"徐达豁然开朗地说。 \"生于忧虑，死于安逸。前提是...\"朱标沉思片刻，缓缓道，\"北元的那对父子若无法感受到生存的危机，他们就会沉迷于内部争斗。我们大明也不必过分逼迫，更何况我们还有手段分化他们。\" \"当然，这种方法是否奏效，还需要时间验证。我想用十年的时间来观察，此外，北元君主年事已高，恐怕时日无多，我们的战略重点应放在那位太子身上。\" 身为穿越者的朱标，是个实际主义者。 他不在乎宗主国、附属国的空头衔，草原部落归顺与否对他来说并无太大区别。 在朱标眼中，这些异族向来反复无常。 归顺不必欣喜，反叛也不必愤怒。 若非顾忌朱元璋的颜面，朱标并不介意与北元建立\"兄弟邦交\"的关系。 就像前世的某个大国，表面上亲如一家的盟友，暗地里却彼此刺痛。 其实比起朝贡外交，所谓的\"平等\"外交更能迷惑对手。 然而此刻的老朱和满朝文武过于看重颜面，绝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观念。 很多时候，宗主国体系反而会束缚大明自身的手脚。 因此，朱标不久前策划破坏了占城的朝贡行程。 第293章 王国与附属国 徐达闻言笑言：\"微臣只懂战斗，治理土地之事实非我所长，还请陛下和殿下自行决断。\" 朱标听了点头，接着说：\"徐叔叔，那么从军事角度考量，此战过后，大明在边疆的防御部署想必无需再大规模增兵，朝廷的负担也能大大减轻。\" 徐达深表赞同地点点头：\"应该不必了，即便加上后勤人员，边境维持十万人的兵力就足以应对北元的威胁，至少在接下来的数十年内如此。\" “然而，《开中法》仍需执行，以舒缓王廷的重负，只是这份利益不应再由那些晋商独享。”朱标平静地陈述着。 “晋商？”徐达的神情显露出惊奇，“殿下，实情是，不久前明军攻克赫林城时，发现了晋商的遗迹，看来殿下的策略已然奏效！” 此举，既除掉了王保保，又借其手削弱了晋商的势力。 “其实，父皇早已筹划将山西民众迁徙至他省，我们何不借此机会，以晋商勾结敌国、走私的名义，迫使那些根深叶茂的晋商家族离开，然后在当地扶植新生力量，同时引入附近领地的移民，双管齐下！”朱标沉思后提出了建议，“当然，剥夺他们的财富是合乎法规的！” “殿下，高见！”徐达目光闪烁，不禁称赞。 他不得不承认，太子的计划深思熟虑，环环相扣。 起初，朱标有意引导甚至默许晋商向北元走私，搜集到确凿证据，接着利用计策离间了北元与晋商，借他人之手清除了一批晋商。 最终，朝廷得以理直气壮地将山西的晋商迁出本土。 在朱标眼中，人民始终是最宝贵的财富，特别是在明朝初期，全国人口寥寥，五六千万而已，不能因一族之中有败类，便全族皆斩。 人力资源，应当妥善保护。 尤其是今日之事，晋商是由王保保的手下所杀，即便心存怨恨，目标也只能是北元。即便资产被朝廷没收，被迫迁往他省，他们也会心存感激。 毕竟，走私之罪确凿，能保全生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在原时空中，洪武大移民，虽山西是主要移民源地，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老朱发号施令，具体执行的仍是地方官员。 这样一来，就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那些被选中迁往外省的百姓，大多是当地的贫苦之人，无钱无势。 富有的晋商自然能通过疏通关系，获得豁免资格。 这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山西人口大量外流，晋商在本地的势力愈发壮大，而新迁入的外省人口，根基薄弱，只能依附于他们。 如此，这些晋商更加无法无天，到了明朝末年，甚至公然走私。 内外皆是我们的盟友，你的帝王小儿又如何与我抗衡？ 朱标的策略，不动干戈便断了晋商的根基。 身为朝廷重臣，徐达对老朱的移民计划略有耳闻，于是关切地问：“殿下，那我们凤阳的故乡呢？” \"我们炎华族虽眷恋故土，但凤阳之地人众土瘠，必要的迁徙在所难免，一些旧观念必须转变了！\"朱标的语调陡然坚定，\"现在仅限于大明疆域内的迁移，日后还要远航至未知的海外大陆！\" 徐达素来智深如海，闻言心中一动，随即问道：\"殿下，不知我们这些功勋贵族能为王室做出何种贡献？\" 朱标沉思片刻，答道：\"徐叔，辉祖或许会降级承袭你的爵位，但孤认为你的公子徐增寿也是难得的英才，可惜他非长子，无缘继承高位啊。\" 徐达不解其意，回应道：\"这是朝廷律法，臣能得一郡王之位，而辉祖未来亦能袭公爵，臣已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徐叔，孤有个方案，你可曾想象过一门双公，与王国共享繁荣！\"朱标出人意料地提出，令徐达颇感意外。 徐达不假思索，立刻起身鞠躬：\"臣不敢妄想此等荣耀！\" 一门双公，那是何等的尊崇。古往今来，能获此殊荣者屈指可数。然而巨大的荣耀背后，往往潜藏着致命的危机。一门双公，哪个帝王不会心生猜忌？ 以徐达的审慎，他是决不愿承受这样的压力的。但他隐约感觉到，朱标的意图并非那么简单，以他对太子的了解，绝不会无的放矢。 \"徐叔，孤并无其他意思，更无意将徐家置于险境，只是期望你们徐家成为朝中功勋的典范，一门双公并非不可能！\"朱标目光平静地淡然道。 尽管他年轻，但这番对话中，朱标始终占据主导。 \"殿下期望臣如何行事？\"徐达不禁问。 朱标指向徐达身后的一幅大陆图，说道：\"辽东之地，已然在大明的掌握之中。孤看中的是高丽！徐达叔，若你能助孤消灭高丽，孤便允诺封徐增寿为公爵，高丽将成为他的封邑。\" \"殿下，这……\"徐达做梦也没想到，太子的目标竟是高丽。 朱标竟计划让他去征服高丽，代价就是一门双公的承诺。 徐达苦笑着，这个条件看似诱人，但高丽并非弱小之国，想要彻底消灭绝非易事。 这对朱氏父子，似乎真打算把他榨干为止。 然而，对于朱标的提议，徐达确实心动。毕竟，父母疼爱子女，便是为了他们的长远未来。 徐增寿是徐达的嫡次子，自小聪颖好学，英勇又有智略，深得徐达宠爱。但他未来的最高军事职务顶多只能是一个卫指挥使。 徐辉祖和徐增寿同为中山王钟爱的儿子，一个将来会成为公爵，另一个却只能是卫指挥使，这差距宛如天地之别。 别人家的老朱儿子，就算未来不能为帝，至少也能保证一个郡王爵位呢…… 再往遥远的边界想象，当两个儿子在各自的领地建立魔法王国，迎娶神秘种族的伴侣，繁衍后代后，必然会导致家族分支的独立。 徐辉祖这一支，将会世代继承公爵的魔导士称号；而徐增寿那一脉，仅能传承卫队长的勇士荣誉。 世世代代……随着时间的流转，两族间的联系将日渐稀薄，彼此的差距也将不断拉大，这是徐达不愿目睹的现实，但他无可抗拒。 朱标的言论，他说毫不动心，那必定是掩饰之言。 “殿下，难道您打算效仿古代精灵王国的异族封疆，这是大为禁忌之事啊！”这狡猾的老狐狸立刻流露出忧虑，以彰显他对王室的忠诚考量。 “父皇想要将各位皇子封印于海外的幻想，徐叔应该有所耳闻吧？”朱标随即反问。 “略有耳闻！”徐达点头回应。 朱标微笑道：“这世间是由你们这些开国魔法师与父皇并肩战斗赢来的，侄儿认为不能只关注朱氏血脉，而忽视了你们这些建国英雄的贡献。在我看来，异族封疆并无所谓禁忌之说！” 他淡然地说着，展现出宏大胸怀。 再糟糕的局面，能比混沌时代黑暗精灵占领天下更糟吗？ 他们剪去人类的长发，强加异族服饰，整个中土世界沦陷，沦为欧瑞亚各魔法王国与东瀛妖族的共同殖民地。 徐达的神色变得复杂，无法完全适应朱标的论调，只好答道：“臣多谢殿下关心！只是……哎呀，臣也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朱标看着徐达进退两难的样子，觉得还是该透露一些真实的意图：“我们大明的杰出将领多如星辰。就算撇开你们这些初代的魔法贵族，二代中也有许多出类拔萃的英才。” “但如今天下大局已稳，而大明的领土扩张已到边界，所以……” 朱标的话语戛然而止，瞥了一眼皱紧眉头的徐达，端起魔力茶盏轻轻抿一口，继续说道：“从人性的角度来说，到了这一步，内部争斗将会开始。” 徐达闻言，抿紧嘴唇，却不知如何回应。 太子的话太过直接，然而诚如其言。 不论是文职魔法师还是勋贵武将，能在宫廷立足的哪一个不是人中翘楚，精明如狐，只要对方稍露破绽，必然瞬间扑上撕咬。 勾心斗角是本能，斗争的动力源于胜利者将夺得丰厚的战果，而失败者将一无所获。 就像现在宫廷中，杨宪与胡惟庸之间的斗争剑拔弩张，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徐叔，你说侄儿说得是否有理。”朱标笑容可掬地再次询问。 徐达带着一丝惆怅回答：“回顾历史长河中的各个帝国，殿下所言确实无误。” 朱标接着说：“侄儿是从太子的角度考虑问题，不愿见大明的精英群体沉溺于内斗，但大明的魔力资源有限，无法永无止境地征战，因此侄儿提出了这个方案。” \"比方说，尊公子徐增寿的领地设在遥远的艾瑞斯，他可以带走朝廷的部分文臣武将，以协助公子拓展疆域，免得在国内持续勾心斗角的纷争。\" 徐达苦笑，回应道：\"殿下所言极是，可那些官员将领一旦在异国安顿下来，局势稳定后，依旧会内讧，正如殿下所说，这是人的天性啊。\" 朱标意味深长地笑了：\"既不在大明的土地上，忧虑的不应是我，而是尊公子自身了。\" 第294章 大明的异界学者 \"徐叔，侄儿构想的未来是，勋贵能在海外建立大明的附属王国，朱家子孙也在海外创建大明的附庸国，共同守护我们的大明！\" 这个想法，是朱标近期萌发的创新。 原本方进的计划是，让藩王在海外建立王国。 然而朱标反复思考后，决定扩大计划的规模。 首先，他等不及弟弟们成年，那还需要数年的时间。 其次，如果全是朱家子孙在海外建国，模式过于单一，容易引发不满。 文臣武将即便口不言，心中必有疑虑。 无论身处境内还是海外，我们都在为朱家子孙的皇位厮杀，我们只是垫脚石，积极性必然受损。 或许在父亲老朱看来，他可能希望全世界都是朱家的国度，他会为此欣喜若狂。 但站在朱标的立场，他并不看重这些。 有个词叫做物极必反，朱家再强大也无法独享天下之利，有些福祉应当分享，太过贪婪终将招致祸端。 况且常言道，五服之外便非亲族。 朱标的兄弟们是他血脉相连的兄弟，侄子也是亲侄，多少有些亲情，他也会尽力照顾。 但随着时间流逝，几代之后，血缘情感会渐渐淡化，甚至变得有名无实，除了共享朱姓以外。 对于百年后的大明皇帝来说，由勋贵建立的诸侯国和大明亲王建立的附庸国，在他眼中并无太大差别。 甚至……如果诸侯国和附庸国都是区域强国，拥有巨大的发展潜力。那时的大明皇帝，可能更倾向于亲近诸侯国。 毕竟附庸国的君主也姓朱，若国力过于强大，或许会成为威胁。 因此朱标认为，仅仅让朱家子孙在海外建国并不妥，必须让勋贵的后代也能建国，以保持平衡。 \"殿下的仁德令人感动！\"徐达被触动，却又忧虑重重，\"但高丽这片领地太过广大，微臣…增寿恐怕承受不住这份恩赐啊！\" \"不小，我目前只打算外封公国作为大明的诸侯国，并非像西周那样设立众多公、侯、伯、子、男的封国。\"朱标平静而坚定地说，\"但我要先声明，高丽在前元动乱时抢占的土地，应归于大明所有，其余之地则属于令公子的公国。\" 高丽趁着前元内部动荡之际，占据了鸭绿江至大同江之间的广袤领土... ... 徐达轻轻颔首，赞同之声自然流露。 在征服北境之后，辽东的光复已列于宏图，接下来的挑战则是那神秘的高丽之地。 这个国度实非等闲，即便在蒙古帝国的鼎盛时期，它依然屹立不倒。 当朱标回归营地，徐达却陷入沉思，半天无言。 今日太子殿下透露的消息，太过惊人。 徐达以战功南征北战，赢得郡王之位，然而这更多只是荣誉的象征。 他深知朱元璋眼中的敏锐与猜疑，因此选择了明哲保身，尽量不涉足朝廷之事。 “没想到吾儿终有一日能拥有自己的公国！”徐达低声自语，思绪飘向远方。 突然，他站起身走向巨幅地图前，凝视着高丽的位置，深陷思索，探寻攻克高丽的良策。 若朱标此刻目睹此景，必定会拍案叫绝：果然，为人效力与为自己而战，动力截然不同。 尤其对于徐达这般，权高位重，再无更高的封赏，下半生几乎可以安然倚在功勋之上。 唯有涉及儿子的未来，他才会如此用心。 “殿下，攻打高丽实非易事啊！”徐达轻叹。 …… 数日后，休整完毕的大军准备凯旋，也让北方元朝的父子二人松了口气。 此番北伐，覆灭王保保及其大军，堪称赫赫功勋。 朱标本欲让徐达效仿霍去病，立碑狼居胥山。 未料中山王坚决推辞，连称不敢承受如此殊荣。 徐达向来谨慎沉着，当年霍去病仅是侯爵，他已是王爵，再立狼居胥岂非功高震主？ 他毫不犹豫地将此机会授予方进，认为方进的智谋及火枪队在这次俘虏王保保、重创北元骑兵的行动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年轻人的功绩，配得上狼居胥的荣誉。 方进当日激动不已，穿越者竟也有此等时刻。 原本他还想邀请朱标同往，以太子之尊行封狼居胥之事，定会成为佳话。 朱标却坚决拒绝了这个提议。 狼居胥之封，乃将士的荣耀，无论帝王还是太子，皆不应喧宾夺主。 “太子所言极是，那朱棣何须凑热闹，觊觎武将的光辉。”方进心下大为认同。 于是，他带领一万余人马，声势浩大地向狼居胥山进发。 此时，朱标的营帐内，一位神秘来客正在等待召见，他是来自北元朝廷的特使。 “北元太子英勇非凡，孤一向敬仰。当今的元帝确是雄才大略，只可惜部下无能，小人作祟，使得他们壮志难酬。如今，孤已为他们扫清了心头之患。”朱标厚颜无耻地陈述道…… 在他身旁的刘通，忍不住揉了揉额角，眼前这位精灵王子般的北元使者，他的口若悬河，竟不逊色于他在另一个世界的那些宫廷巨擘。 曾几何时，他在一个魔法议会中，聆听过一位威震四方的贵族慷慨陈词，誓言要公正无私，结果话音刚落，便被巫师联盟带走调查。 看来，地位越高的人，编织谎言的技巧越显得游刃有余，面不改色，心不跳动。 然而，这位北元的使者却是个单纯的少年，听闻朱标的言语，满心感激地回应：“大明的王储殿下所言极是，我们草原的可汗，正是被那些阴险的臣子所误导。” 这些饮羊乳、食羊肉成长的草原子民，思维果然直率，不及汉人的机智狡黠。 “这是孤亲笔写给贵可汗的信函，你务必妥善保管。”朱标吩咐卫士将信递去。 使者踏入帐篷后，始终与朱标保持数丈的距离。 “孤的承诺掷地有声，大明与北元将议和通商，不再兵戈相见。”朱标郑重其事地说。 北元使者用力点头：“必然如此，可汗也正是这个意愿，我们两家世世代代和睦相处。” “我们汉人安居中原，你们蒙古人驰骋草原。我不会觊觎你们的土地，你们也不要觊觎我们的领土，各自安好，岂不美哉……”朱标轻声叹息，“战争只会带走生命，可惜啊……你们似乎无法抗拒。” “大明的王储殿下请放心，可汗是真心渴望与您修好，我们必将做到。”北元使者坚定地保证。 朱标淡然一笑：“孤并无质疑你们可汗之意，孤的意思是，倘若将来大漠之上再现王保保那样的野心家，妄图侵扰中原，复兴古元帝国，又该如何应对呢？” 北元使者一怔，随即回答：“不会的，殿下，请放心，绝对不会有那种情况。如今的元庭，由我们可汗掌控，绝不容许分裂团结的势力滋生。” “哦……”朱标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那便好，任何威胁到王者尊严的存在，都应当尽早铲除。若依孤看，你们的可汗过于仁慈，太过心慈手软，才让王保保得势。” “对对对，小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北元使者笑逐颜开。 朱标又从袖中抽出三本卷轴：“国子监是我大明的最高学府，大明文化的繁荣昌盛，军队的无敌于天下，皆得益于国子监培育的卓越英才。” “这里有三封邀请函，准许你们北元的皇家子孙挑选三人来大明研习学问。” 北元使者脸色瞬间变得复杂，他首先想到的是大明可能在策划获取人质。 朱标仿佛看穿了他的顾虑，于是解释道：“孤并无将你们北元的皇家子孙当作人质之意，只想让他们领略大明的繁荣强盛，回去后更好地治理国家，让两国世代交好。” “殿下睿智，是小人多虑了。”北元使者恭敬地答道。 他精通古汉字，低头细读，来大明进修的期限为两至三年，学业完成后即可重返草原，这并非作为人质的束缚。 甚至，这些北元的皇家子弟在修完学业后，会获得一种名为“毕业卷轴”的证明，昭示他们曾在世间最卓越的学府——大明翰林院中深造过。 朱标轻轻摆手，北元的使者便回去复命了。 “刘通，你这个策略，我有一疑问。”朱标抬眸问道，“如若那些北元的皇家子弟触犯了大明的律法，又该如何处置呢？” 刘通挠了挠头，无奈回应：“这个问题，微臣暂时还真想不出妥善的对策。” 朱标闻言脸色微沉。 北伐大军短暂休整后，浩浩荡荡踏上归程，沿途的牧民远远避之，连狼群也避之不及。 方进在完成封狼居胥的壮举后，毫不停歇地追赶上了大军步伐。 如今的草原，单人独行无异于自寻死路，每晚狼嚎声连绵不绝。 大军行进不疾不徐，常升、陈珪、安欣等人每日率领百骑巡逻，竟也捕获了不少良驹。 毕竟时常会遭遇成群的野马，斥候发现后便通报大军，随后千骑便会浩荡追逐，那些牛羊同样难逃追逐。 天下间有免费的午餐，何乐而不为呢。 第295章 如此无耻之邦 至于牧民失去这些，或许会挨饿，甚至无法度过寒冬，这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毕竟当年蒙古人劫掠边疆时，也没顾虑这么多。 历经十数日，大军终于回到北平，朱标已收到多封马皇后的书信，催促他尽快归去。 安置好大军后，朱标引领将领们进入北平。身为储君，巡视北平具有深远意义。 这里曾被异族统治长达四百年之久，当地世家大族心怀异志也是情有可原。 对这些世家，朱标并不宽容，公正严明处理。 只要亲军都尉府查出他们与北元有勾结嫌疑，便令徐辉祖一并逮捕，并没收其家产。 幸亏这是明朝初期，这些世家与朝廷的联系尚浅。 若是在明朝晚期，朝廷上下与这些世家盘根错节，想要动手就不会如此轻易了。 这次，朱标玩了一场心理战术。 他让亲军都尉府放出风声，这些勾结外敌的世家将面临抄家灭族的重罪，连妇孺老幼都将遭受凌迟，吓得他们惶恐不安。 数日后，亲军都尉府再次传出消息，只要他们交出隐藏的财富，便可免于一死，仅抄家流放，不灭族。 得知有生路，这些世家不再犹豫，立刻献出了所有财产。 在北方的胜利余晖下，朱标计划将霜雪之境的丰饶重新洗牌，因为没有财富重置，何谈王国的革新？ 世家大族的命运已被决定：嫡系成员被遣往遥远的翡翠群岛与珍珠礁，而旁支则散落至广西的密林与滇南的幽谷。翡翠群岛与珍珠礁四面环海，仿佛天然的囚笼，断绝了他们逃回内陆的幻想。 在这个时代，生命的力量珍贵无比，无人能轻易浪费。朱标遥望翡翠群岛，思绪飘向了传说中的小珍珠岛——台岚群岛。如今，台岚仍是一片未开化的荒芜，仅存凶悍的土着，内陆之人鲜少涉足。传言岛上雾气缭绕，踏入者往往因毒雾丧命。 然而，两百年后，西班牙和荷兰的航海者不畏千里，轻易在此建立殖民地。这意味着台岚四周的海岸，必然有未受毒雾侵扰的净土。这片土地，未来必将成为理想的流放之地，此刻正是纳入版图的时刻。毕竟，在这个时空中，老朱并未下达海洋禁令，开放台岚并无困难。 思索着如何治理台岚时，方进来到朱标身边：“殿下，燕云之地乃是骏马的乐土，昔日宋朝梦寐以求而不得。微臣建议，从北元得来的马匹，不必带回应天府，就放养在此地吧。” “同意，孤允了！”朱标轻轻颔首。 燕云的草场适合马匹，理应充分利用。蒙古的牛羊则由朱标安排运往应天府，无论耕田还是食用，皆是珍宝。 “方进，孤觉得战后的军队过于庞大，或许该适当精简，让他们回家耕田，延续血脉。”朱标笑容温和，但语气坚决。大明急需人口，这是他心头的一大难题。 “殿下所言极是！”方进深表赞同，“北元究竟造了何种孽，中原的繁荣竟被胡人毁于一旦。” 他面带愤慨。 “故此，必须以史为鉴，绝不允许异族再次主宰中原！”朱标正色道。 对于盘踞辽东，生活在黑山白水之间的野蛮部族，他已蓄势待发。 方进转动眼珠，回应道：“殿下，听说您打算把北平的世家流放到翡翠群岛，其实，微臣觉得……那边已经安置了太多人，再增加恐怕无法容纳。” 翡翠群岛本就狭小，朱标更倾向于将人送往海岛。 “合适的岛屿确实有限。方进，你明白大明发展海上贸易的重要性，这些岛屿的战略价值不言而喻，太过荒凉不适合作为转运站。”朱标淡然道，“但在大明的掌控下，适合居住且适合作为流放地的岛屿，唯有琼州和翡翠群岛。” \"实则，我有一处奇妙之地，如今虽未归王庭统辖，但我们有力量夺回！”方进扬起眉，笑容中透着狡黠。 “何处？”朱标饶有兴趣地问。 “苍澜岛……不，应唤作耽罗岛！”方进话到嘴边，才想起此名在今时不同，“它即是后世所称的济州岛！” 耽罗岛，世人皆赞其为仙境，如今落于南韩之手，华夏游人纷至沓来，为南韩增添丰厚的游旅财源。 然而，历史记载中，此地本为中原王土，朝廷忽视海岛重域，才令高丽族得以窃据。 闻言，朱标面色凝重起来。济州岛，原属前元，如今高丽人趁元明交替之际，悄然占领。 “殿下，那里亦是绝佳的养马之所，绝对不能落入高丽人之手！”方进坚定地说，“不仅适合养育战马，更适合作为流放之地。如今高丽人在那儿蓄养大量战马，只怕是对我们大明疆土虎视眈眈！” 朱标倾听方进之言，心中另有所虑。若欲日后灭亡高丽，济州岛确是理想的前哨基地。 尤其在航海纪元，控制此岛，等同封锁高丽向南的海上贸易之路。 朱标假装不解，朝方进挥手道：“老方，你过来看看，你说的耽罗岛是否此处。” 他指向地图上，高丽国南部的一座岛屿询问。 “正是！殿下，就是这里！”方进也兴奋地点头。 此人刚结束北伐，便思谋对高丽下手，看来穿越者对高丽并无好感。 方进尚未察觉朱标欲灭高丽之心，此事仅与徐达私下商议，徐辉祖略有耳闻。 但朱标对方进的计策赞赏有加。 高丽，即未来的朝鲜，历史上曾几次坑害华夏？ 明朝时期，高丽趁乱占据华夏领土，万历援朝更让建州女真势力壮大。 满清之时，因甲午战争朝鲜动荡。 民国年间，朝鲜伪军为倭人先锋，侵华之行甚于倭人，如今却装无辜，真乃无耻。 往后...朝鲜战争。 南韩霸占济州岛，北朝鲜占半壁长白山，不断窃华夏文化为己用。 这叛逆之邦，不认也罢。 就算朝鲜在大明时代是忠诚的藩属，口口声声称“侍奉大明如犬亦是荣耀”，皆是虚言，不过是卑躬屈膝背后的权谋手段。 对付此叛逆，还需借鉴后世美利坚的策略。 朱标在心中已无数次设想灭亡高丽的情景。他对高丽的厌恶不亚于倭国，但仍保持冷静。 在遥远的艾泽瑞亚大陆，徐辉祖轻抚着下巴，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王储，我们的策略应是引狼斗虎。当高丽试图染指辽东之时，当地的精灵族与他们早已势如水火。” 朱标嘴角上扬，回应道：“孤亦有所耳闻，唯有利用此矛盾，先让高丽受挫，我大明才能坐享其成！” 辽东的精灵族对高丽人怀恨在心，只要轻轻煽动，他们便会燃烧复仇之火，直捣高丽腹地，想来便令人心潮澎湃。 方进沉思片刻，接着提议：“王储，对高丽下手须待收复辽东之后，但夺取耽罗岛无需等待。我大明可直接派遣海军占领，以其曾是古埃尔德帝国领土为由，既然我们承袭了古埃尔德的法统，耽罗岛理应归于大明。” “甚至可直接试探高丽的反应，看他们是默然接受，还是胆敢与大明正面抗衡！” 这情景犹如前世的倭国，先占据琉球试探曼清帝国的底线，见对方外强中干，方才发动了甲午之战。 “慢着……”朱标突然忆起一事，“高丽在洪武二年已朝贡，情况与占城有所不同。” “已经朝贡，这可棘手了！”方进低声感叹。 朝贡国意味着双方建立了朝贡体系，无法无故侵占他国领土，总需找个合理的借口。 徐辉祖脱口而出：“或是藏匿海盗，对大明心怀不轨！” 方进顿时哑然，这个借口确实屡试不爽。 “值得一试，你携带孤的旨意，命大明海军在适当时机攻取耽罗岛。”朱标说着，眉心微蹙，“不过，高丽人的确脸皮厚实，一年内竟数次朝贡，你们明白其中缘由。” 徐辉祖和方进相视一眼，默契地交换了会心的眼神。 “这些高丽人真是爱占小便宜啊！”徐辉祖心中暗暗鄙夷。 “古今的棒子，本质上并无区别。”方进在心底默默嘀咕。 朱标见二人神色，满意地点点头。 方进也就罢了，徐辉祖身为真正的古人，对高丽人的观感显然也不佳。 所谓的我大明最忠诚附庸国，不过是表面文章，关键在于能否从中获利。 “若真的动了耽罗岛，孤担心高丽会借朝贡之名向父皇告状。”朱标挑了挑眉，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这两个亲信。 这次，徐辉祖的反应更为敏捷。 “王储，臣以为高丽频繁朝贡，我们可在此事上做文章。” “如何操作？” “王储，臣认为高丽另有所图，表面朝贡，实则探查大明虚实，以便伺机侵占辽东之地。” “有何依据？” \"我没有确证，但从奥利恩王国的过往行为推断，此事极有可能成真，况且就算他们并无此意，我们也能塑造出证据来。\"塞尔·霍华祖笑容可掬地陈述。 第296章 诚意伯，你去扫盲吧 \"确实，你们俩果然是我的左右手臂！\"朱宝非常高兴地回应，\"方进，你的能力出众，但在政治手段上还需向霍华祖学习啊。\" 无论是方进还是刘通，这两个穿越者的优势在于眼界开阔，知识渊博，但在权谋方面仍与那些古代的智者有所差距。 至于孙子文，他的实力更是显得脆弱。 朱宝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大力发展大明的神秘医学。 还有他的九弟朱杞，一个奇幻小说作家，恐怕也无法抱太大期望。 而他自己，朱宝也不认为自己的智慧能超越古人，他最大的倚仗就是太子的身份。 身为国家的储君，且是历史上最具权势的太子。 \"北平的事务还是交给你们两人处置，我才能安心。同时搜集一些关于奥利恩的情报，我先一步返回应天府。\"朱宝始终对外人存有戒心。 虽然北平尚未成为帝国的首都，但它已是北方的重要要塞，这里的权力纠葛错综复杂，需要两位得力之人来管理。 \"臣遵命！\"二人齐声躬身回答。 朱宝又在北平逗留了几日，便与赛尔·达一同率领大军返回应天府。 其实他还想在外游历一段时间，但若迟迟不回朝，就会被监察官员指责他握兵自重。 即便朱宝的太子地位稳固，这些指责不会构成威胁，但烦人的苍蝇多了也会让人头疼。 朱宝率军行至距离应天府百里之地时，天色已渐昏暗。 他下令扎营休息，又不是败退之师，哪有半夜凯旋的道理。 他派出几个斥候前往京师通报，明日清晨便会班师回朝！ 如此大捷，朝廷必须好好庆祝，之后才能将战况公之于众。 如今大明境内，恐怕十个人里有九个都不知道太子朱宝亲征，他们只知道北伐队伍中有位名叫镇国公朱寿的将领。 朱宝与常升、陈珪、安欣等手下将领共进晚餐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此时，刘伯温正满脸沮丧地等待着他。 \"殿下！\"他轻声道，\"老臣……\" 常升等人正一脸不屑地看着刘伯温，却无人出声，默默地站在朱宝身后。 \"诚意伯，你是否后悔过去的所作所为。\"朱宝望着他，淡漠地问道。 刘伯温只能回答：\"老臣懊悔不已。\" 他也不再否认，对朱元璋的畏惧又加深了一层。 韩林儿的死亡，刘伯温等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哪知这一切早已被朱元璋看破，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竟然选择了隐忍。 从大漠返回应天府的路上，朱宝一直晾着刘伯温，刻意折磨他，让他的内心饱受煎熬！... \"此事早已尘埃落定，然而你在荒沙之域的行为让吾深感不满，故而重提此事。\"朱标再次申明，\"诚意伯，你不必过于忧虑，过往的旧事父皇自不会深究。\" \"老臣感激不尽。\"刘伯温深深鞠躬。 在王权之下，无人能免于低头。 \"吾已吩咐过，韩林儿之死的秘密将被封存，你仍可安心担任诚意伯，但余生须全力奉献于大明。\"朱标以此手段牢牢掌控住刘伯温的命运。 \"微臣定当全力以赴，直至生命最后一刻！\"刘伯温动情回应。 朱标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其实，吾有一项任务欲交付于你。若能妥善完成，你的伯爵之位将世代相传。\" 言下之意，失败则爵位无望。 \"殿下方有何事需老臣效劳？\" \"大明疆域广阔，人口繁多，然十之八九不通文字，如此众多的文盲不利于国度繁荣。吾命你负责启蒙教育，教授大明子民识字。诚意伯门生遍布天下，他们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朱标深知，要让大明在短短几十年内走完欧罗巴各国历经百年之路，普及教育至关重要。 若人民不识字，儒家怎能引领智慧之光？如何启迪民众？ 后世华夏的飞速发展，启蒙教育功不可没。 如今的大明尚不具备实行义务教育的条件，但推行启蒙已足够。 刘伯温是最佳人选，年岁已高，无需再沉浸于朝廷纷争，专心此事，必能流传美名。 \"教导百姓识字？\"刘伯温喃喃自语，一时未能领会朱标的意图。 朱标会心一笑，接着解释：\"此事攸关重大，吾先简要阐述。\" \"首要，识字为基，确保百姓能识别常用文字。\" \"其次，教材内容，吾将另派专人编纂，必须让大明子民明白华夷之辨，了解前元的残暴。大明立国，旨在恢复被前元侵占的华夏荣光。\" \"再者，通过学习文字，传播忠君爱国的信念。\" 刘伯温面露异色，但脸上唯有恭敬。 朱标洞察其心，微笑道：\"吾再强调一次，诚意伯与你的弟子只需负责教授文字，内容由吾亲自指定。教学期间，吾会派遣亲军都尉府监督。\" \"吾并非不信任伯温先生，只是担忧先生的弟子借教学之机，夹带私货。\" 亲军都尉府，即是日后的锦衣卫，忠诚于皇家，绝不容许任何人轻视。 他们这些学者在亲军都尉府面前，无法玩弄手腕。 刘伯温心中苦涩，原来自己和弟子都成了工具，只能按照太子的稿子照本宣科，无法有自己的见解。 亲军都尉府的人，可不好对付。 然而，事到如今，他不仅不能拒绝，还得全心投入... ... 黎明破晓时，朱标披上闪耀的金甲，引领雄师荣耀归朝。行至距离天京城十里之地，远方可见黑压压一片人群汇聚。 常升与李善长等文臣武将早已恭候在城郊，朱元璋王令已下，文武百官携百姓出城十里，欢庆太子的胜利归来！ 徐达望见常遇春，笑道：“淮西将领中，如今唯有常十万活得最逍遥自在了。” 毕竟常遇春体弱，已无缘再驰骋战场。他多次请求随军为军师，却被朱元璋坚决拒绝。以他的性格，若真置身前线，定无法按捺，不顾一切投入战斗。 朱标率将帅接近，身后传来一阵古朴优美的乐曲，那是专为凯旋者奏响的乐章。此刻，百官们才恍然大悟，那位镇国公便是当朝太子。 于是，官员与百姓齐声高呼：“英勇大将军威武，太子殿下威武！” 朱标凯旋，人群中有个小小身影长时间凝望着太子的背影，那是他的九弟朱杞。 朱元璋与马皇后迎接朱标，身后紧随着后宫嫔妃，包括那位陈妃…… 她牵着两岁的儿子的手，站在森林的边缘，清楚地感知到他们三人之间萦绕的神秘话语，明智地没有打扰正与精灵交谈的朱标。 陈妃机敏且洞察人心，深谙幻境中的生存之道，这使得她在古老魔法森林中的老朱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自那场生死之间的疾病康复后，她的儿子似乎开启了智慧的魔法瞳孔，机敏而灵动，对魔法食物的渴望日益增长，他的魔力体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强大。 因此，这段时间陈妃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之中。 年仅两岁的幼童，已经在森林中奔跑跳跃，甚至能理解一些简单的咒语交流。 “杞儿，他是你的大哥，他是一位无比出色的魔法导师！”陈妃拉着朱杞，不管儿子是否理解，轻声诉说着。 “呜呜！”朱杞点头回应，仿佛能领悟成人的话语中蕴含的奥秘。 实际上，他的内心五味杂陈，夹杂着无法言表的疑惑。 眼前的朱标，与古老的传说中描述的相差甚远。 传说中的朱标，虽然握有强大的魔法力量，能驯服森林的精灵与巨龙，但从未听说他有过征服北方冰原，打败那里的魔法奇才王保保的冒险。 这不是朱棣，这是朱标。 历史在这里变得面目全非。 朱杞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难道这位大哥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旅人？ 即便朱标不是穿越者，朱杞也无意争夺王位。 若朱标真的是穿越者，他更担忧会被对方察觉到自身的异常。 前世的网络传说中，穿越者遇到同类，第一时间不就是要消除对方吗？ 朱杞深知，自己绝对不能暴露。 “隐蔽！” “不能显露出哪怕一丝的锋芒！” 他在心中默默规划着几条谨慎的路线。 这一生，他只想做个安逸的魔法亲王，最好在老朱离开这片森林后，带着母妃、妻儿远赴海外，建立一个魔法王国，教导那些未开化的生物，唯有远离大哥，才是真正的安全。 不是常说穿越者回到古代，都喜好分封领土吗？ 待时机成熟，他会向大哥提出这个愿望，相信他会理解并答应的！ 然而，朱杞尚未意识到，他已经深陷朱标精心编织的魔法陷阱之中。 …… 朱标返回东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卸下魔法护甲，沉浸于温润的魔法泉中洗涤，换上柔软的云纹龙袍，将头发束在身后，来到东宫内的小亭，沐浴阳光，享受微风拂面。 宫女们恭敬侍奉，太监们嘘寒问暖，还有忠诚的守卫守护四周，生活何其悠然。 朱标就这样似醒非醒，躺了半个下午，直至黄昏临近才慵懒起身，准备前往坤宁宫。 这次，他难得地放纵了一回，没有步行，而是让仆人们抬着魔法轿前行。 沿途遇见他的宫女和太监都恭敬地跪在一边，高呼：“奴婢恭祝太子殿下凯旋归来，太子殿下万岁！” 朱标微笑着点头示意，抵达坤宁宫后，他让人通报便走进去，跪在母后的面前，笑容满面地说：“孩儿回来了，母后不必担忧了。” 第297章 下个目标，迷雾之地萨明夏尔 “你这小子！”马皇后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早点过来。” \"孩儿在这漫长的半年辛劳之后，终于有片刻闲暇，思绪便不禁飘散开来。\"朱标笑容满面地低语。 \"兄长！\" \"你怎么不早点来看望妹妹呢！\" 两个宛如精灵般的小女孩飞奔而来，扑进了朱标的怀抱。她们是他的孪生妹妹，宁静的宁国公主朱英娆和聪慧的安庆公主朱英晓，已有将近半年未曾相见。 朱帝面色严峻地说：\"罢了，北疆之战已胜，军中的威望也已树立，除非万不得已，你作为王储也不必再亲自披甲征战了。\" \"儿臣谨遵教诲，非特殊状况，绝不再轻易亲征！\"朱标心中纵有千般想法，口中也只能顺从马皇后。 实际上，站在朱标的视角，在这个年代长途跋涉前往北元太过艰难，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愿再去。 如此看来，他的四弟朱棣和未来的正德王朱厚照，确实是坚韧非凡之人。 这或许就是现代人的惰性使然，习惯了飞机、高速列车和汽车，再回看古代的旅行方式，对比之下，差异何其巨大。 从另一角度来看，朱标更加敬佩祖先们的智慧。大明或历史上任何一个统一中原的王朝，所统治的土地，东西南北何其辽阔。 试想，在交通如此不便的时代，统治者要治理如此广袤的土地和亿万人口，确实需要超凡的智谋。 环顾整个世界，没有哪个国度可与之比拟。欧罗巴的各国，其领土不过大明一省之地，一旦疆域扩大，便可能引发分裂。奥斯曼帝国虽曾疆域广大，却实行分封制度！ 而华夏，自秦朝以来，在这丰饶的土地上，除了一些短暂时期郡县与分封共存，多数时候皆以郡县制为主。以郡县制来驾驭如此庞大的领土，的确彰显了先祖们无可比拟的智慧。 别看某些穿越小说中，主角动不动就向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明王储献上地球仪，令这些千古帝王心生向往，渴望成为全球霸主。实际上，这岂是易事？ 这些帝王，特别是唐代至明代的，对外界并非一无所知。然而，即便外面的世界再广大，对他们而言又有何干？脚下的这片土地已然广阔无比，足以让他们费尽心思去治理，哪有闲暇去关注海外的事务，更何况当时的交通极为不便。 朱标沉浸在思绪中，老朱处理完政事，满面春风地步入室内。因王储凯旋，他今日的心情格外愉快。 父子俩沉默地对视片刻，老朱开口道：\"标儿，刚才常十万来找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知道，他肯定是为蓝玉那小子的事来的！\" 北伐大捷，将领们各有功勋，唯独蓝玉未能捞到任何功劳，还被王储训斥并惩罚了一番... 朱元璋表面平静，内心却犹如春风拂过。 他身为创世帝王，虽然出身微贱，却嗜学如渴。 老朱精力旺盛，超乎寻常，遍览尘世古今的各式典籍，深知外族干预朝政乃为大忌。 蓝玉的身份，实乃独特非凡。 他是常遇春的妻弟，未来的皇太子妃的叔父，理论上亦是皇太子的尊亲。 然而我儿标儿呢？北伐之时，目睹蓝玉敢于忤逆，毫不犹豫地剥夺了他的兵权，将其拘禁。 这股刚烈，确乎与我如出一辙。 若老朱尚存忧虑，怕标儿将来即位后受制于外族，此番事件之后，连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那个鲁莽的蓝玉，非得看在常遇春的情面上，否则怎会重用他！ 然而老朱智如狐，心中思量，面上却是一派庄重，准备考验一番朱标。 “标儿，蓝玉毕竟是你日后的尊亲，你如何处置？”老朱目光炯炯，扮演着严父的角色。 朱标怎能不知老朱之意，神色一凛，郑重回应：“蓝玉固然为儿臣之亲，然儿臣身为皇太子，他更应为臣，君臣之分不可混淆！” “北伐之际，蓝玉狂妄自大，轻信敌计，甚至胆敢冒犯儿臣，若不严惩，皇太子之威何在，往后又如何服众！” 蓝玉又能如何？ 文臣之首李善长与智者刘伯温皆被朱标驾驭得服服帖帖，儒学大师宋濂亦在其手中饱受磨砺。 徐达与常遇春面对朱标，无不恭敬，不敢越雷池半步。 区区一个妻弟蓝玉，又算得了什么？ “好，我儿标儿说得妙！”朱元璋一边用手指向朱标，一边满脸喜悦地对皇后马氏絮叨，“妹妹，你看标儿多么有手腕，将来必成大器，比我要强得多。” 马皇后心中对朱标的答复颇为满意，口中却道：“蓝玉失敬，教训一番即可，但其能力依旧可用。标儿也需学习史书上的贤君，有些人既要重用，也要适当压制。” 就连常遇春的配偶蓝氏，也曾因这位胞弟的事宜，亲至坤宁宫寻求她这个皇后的意见。 “没错，蓝玉确有能力，性情嚣张，该压则压！”朱元璋也表示赞同。 朱标仿佛想起什么，语气温冷：“父皇，据儿臣所知，蓝玉此人热衷于收养义子，如今已有百余人。” 如今的蓝玉虽非权臣，一举一动却未逃过老朱的洞察。 “如此多的义子？”老朱眉心微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小子在模仿我！” 毕竟，在朱标未出生的年代，老朱为了更好地掌控军队，确实采取过类似手段。 然而，那时是动荡乱世，如今天下已归于太平。 他想做什么，企图与我争夺军队的控制权吗？... \"父王，蓝玉成为将军仅仅数载，收养的义子竟已胜过您当年，真是令人惊讶啊！”朱标话中深意流转。 老朱面色沉郁，身为多疑的帝王，听到太子如此言论，不禁怒道：“这小子，莫非想篡位不成？” 他特别忌惮那些握兵权的将领结党营私。 “因此孩儿认为，蓝玉应继续居家禁闭，还须主动遣散那些义子，日后也严禁在军中收养。”朱标语气坚定地提出。 若蓝玉真桀骜不驯，日后若需严惩，至少军队的震荡会小些。 蓝玉固然才略出众，但大明岂会离了他就无法运转？ “标儿言之有理，此事确应如此！”老朱听后，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蓝玉若不解散义子，未来在军中难以获得重用。 在这个时空，因朱标的蝴蝶效应，明朝对蓝玉的依赖已大幅降低。 “标儿，其实我内心更想彻底消灭北元。”老朱嘟囔着，但看见朱标的眼神，又改口道：“不过帝王之言，不能戏说，既然答应与北元和谈，开放贸易，就不能违背诺言。” “王保保已逝，再加上贸易开通，北方的威胁减轻许多。那些归顺的元军，在未来远征辽东或高丽时，也会成为有用的助力。”朱标平静地说。 “然而……”他话题一转，继续说道，“尽管大明与北元表面上和平，但我们仍可在暗中策划一些策略。比如在草原各部广泛传播北元君主与太子的昏庸无能，以及他们如何迫害忠良的事迹。” “草原辽阔，部落繁多，不可能形成统一阵线。更何况当今的元帝，可以说是中原流亡的王国之主，他在草原的威信必然有限。” 老朱也点头表示同意：“大明也需要休养生息。我也需要几年时间观察，对北元的新策略是否可行。若无效，便再次北伐。” 朱标同样点头表示认同。 他的这些前瞻性想法，终究需要时间去验证。 “父王，实际上，辽东的土地对大明来说，远比大漠更为重要。”朱标边陪老朱品茗，边说道。 辽东区域，拥有世界上最肥沃的黑土，让朱元璋心驰神往。 在他的规划中，一旦占领辽东，再迁入大量汉民，同化当地的女真人等民族，让辽东永远归属大明！ 朱元璋认真回应：“辽东早晚是大明的领土，但这事还需周详考虑，毕竟当地的豪强势力不可小觑。” 这些豪强中有占据复县的辽阳行省平章刘益，控制平顶山的高家奴，盘踞辽阳的洪保保，驻守开元的辽阳行省丞相也先不花，以及据守金山的元朝太尉纳哈出…… 他们在名义上效忠于前元皇室，但实际上与各自领地的自治势力无异，对北元帝王的命令充耳不闻。因此，当明军挺进北方时，这些辽东的领土巨头并未列入归顺之列。 朱元璋指向地图上遥远的西南：“相对于辽东的势力，四川的明夏显得尤为脆弱，是个理想的攻取目标。我打算派遣沐英和汤和一同前往。” 朱标眼神闪烁，凝视着地图的那个角落。 父亲终于决定对四川的明夏政权采取行动了！ 在朱元璋的宏图中，计划于来年，也就是洪武五年的时光，彻底解决四川明夏的独立问题。大明已经收复了燕云十六州，一旦四川并入版图，统一帝国的根基将更加稳固。 第298章 老五，潜力无限的培养对象 这片富饶的四川之地，历来被誉为人间乐土。然而在朱标看来，收复四川易如反掌，真正困难的是日后的治理。 此番，他无意亲自参与明夏的征服。无论他在与否，大明都将不动干戈地恢复对该地的统治。 朱元璋看见朱标注视着地图，误以为他在担忧。“标儿，攻打明夏你不必过多忧虑，但你的几位弟弟可以借此增长见识。”他沉思片刻，物色适宜的人选，“老二、老三已经长大，该出去见见世面。至于老四，虽然他整日沉迷武艺，但年纪尚轻。” “二弟，三弟？”朱标回过神，微笑道，“他们会对此感到兴奋的。” “哼！”朱元璋冷哼，面色严肃，“这两个小子……我给了他们机会，若不抓住，有所建树，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他们！” “老四也一样顽皮！” 他对朱标与其他兄弟的态度，差别犹如天壤。 “标儿，他们几个人实在不像你，让我费心。不仅顽劣，还不爱读书，如此下去，将来如何治理封地，又怎能让属下的官吏臣服呢！”朱元璋怒气未消地说。 想必在这段北伐的日子，这三个捣蛋鬼又惹恼了他。 朱标心念一动，低声说：“父皇，每个人都有所不同，五弟听话、懂事且勤奋好学，想必无需父皇操心吧。” “老五啊，的确不错。”朱元璋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 老五朱橚深受朱元璋的喜爱，最初计划册封为吴王，后来改为周王！吴王并非凡名，它是朱元璋称帝前的尊号。 在原世界线上，明朝整个历史中能被封为吴王的只有三人，朱元璋、朱橚，以及朱标的嫡次子朱允熥。朱允熥之后，这个王位就再也没有出现，如同燕王一般。 这次，无论是马皇后还是朱标，都觉得吴王的称号过于崇高，恐怕朱橚无法承受。深思熟虑后，朱元璋也觉得有理，便提前改封他为“周王”。 在神秘的宇宙法则引导下，帝王诏令宣告：……即日起，任命刘通为魔法学院的首席法师，朕心许可！” 宣诏者站立于星辰神殿前，以庄重的语调诵读圣旨。完成后，他笑容可掬地收起圣旨，递给了起身的刘通，祝贺道：“刘大人，诚挚祝贺！” 眼前这位年轻人，尚未迈入壮年，却已荣登三阶魔法师之位，令宣诏者深感羡慕。更关键的是，他还是王储殿下身边的亲信，未来必有一番宏伟事业。 刘通恭敬地接过圣旨，感谢皇恩浩荡。宣诏者离去后，一旁的姚广孝步向前，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刘大人真让小僧敬佩，仅随王储殿下征战北方一次，便已升任首席法师。” “姚大师，您误会了。若只是北征，刘某的功绩微不足道，怎敢受此重任。”刘通淡然一笑，“主要在于战前，我向陛下提议了一项海洋贸易的策略，这才是关键。” 还有便是编纂《元纪》。自朱元璋被宋濂设局后，便令刘通定期呈上修订后的《元纪》，供他亲自审阅，以确保无遗漏。刘通所编的《元纪》，其深度与广度远超号称大智慧者的宋濂。 最重要的是，他的笔触公正无私。在他的叙述中，元朝诸帝皆昏庸残暴，稍有不满，便屠戮成百上千的宫女，其暴行堪比夏桀、商纣，世人皆知。 这场景是否熟悉？当年朝鲜史书中曾如此诋毁永乐大帝…… 老朱对刘通的赞赏溢于言表，他对朱元璋的观感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这家伙可不小气呢。 只要你拥有真才实学，并且能为王国带来福祉，老朱绝不会吝惜奖赏。这当中，也包含了太子朱标那份慧眼识珠的认同。 “海贸提议？有何玄机？”姚广孝好奇地询问，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道衍大师，此乃超越你理解范畴的学问！”刘通得意地晃动手指，“贸易奥秘，这对你而言太过深奥复杂！” 世间竟有我道衍无法领悟之物？ 姚广孝瞪圆双眼，满面不服：“真的吗，贫僧不信邪！”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刘通拂袖转身，趾高气扬地返回。 与姚广孝相处日久，刘通发现这个和尚满脑子都是计策诡计，内心充满算计，口中却常挂着慈悲为怀的说辞。 真是个既狡猾又阴险的家伙。 不过说起洞察力和远见，自然不及他这个来自前生的高级官员。 刘通回到天界寺的秘密室，朱标太子正在那儿等候。朱标的身后，还多了一位大明亲王，正是五王子朱橚。 五王子朱橚清晨醒来，正打算前往太医院研习医术，却被大哥朱标拉去了天界寺。 按照父皇朱元璋的期望，朱橚需跟大哥学习治国之道，将来成为名垂青史的贤明亲王。 朱标望着走来的刘通，其身后跟着一脸愤懑的道衍法师姚广孝，便知二人又在斗智斗勇。 “刘大人，恭喜恭喜！”朱标淡然一笑，“来到应天府才几年，就已升至三品高位。” “臣多亏太子提拔之恩。”刘通恭敬地行礼。 “这是我的五弟，周王朱橚。”朱标介绍道。 刘通心领神会，立刻回应：“微臣拜见五王子周王殿下！” 朱标意味深长地微笑：“刘大人现为詹事府左詹事，望你能倾囊相授，教导五弟。” 这才是朱标让刘通担任詹事府左詹事的真正意图。 “还有道衍大师，你也要一同协助教导五弟。”朱标说道。 刘通和姚广孝交换了个眼神，随即低头领命。 朱橚困惑地看着眼前二人，心中暗自揣测：难道大哥带我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大哥，臣弟该向这两位学些什么？”朱橚忍不住问道。 “首要多读经典，其次参与《元史》的编纂也可。”朱标沉思片刻，接着说，“道衍大师精通权谋之术，你要多向他请教，必有益处。” “臣弟遵命！”朱橚点头答应。 姚广孝心中略感失落。他期待辅佐的英明君主，应是果敢决断之人，但眼前这位似乎欠缺那种魄力。 罢了，既然太子殿下有所吩咐，贫僧便照办，毕竟这位周王也是大明的亲王…… \"大法师道衍，关于迦南的事务，你与道衍法师有何见解呢?\" 朱标直入主题，目光中充满关切。 刘通沉声道：“殿下，微臣与大师已陆续派出探子深入迦南。据传来的消息，如今迦南的王者名叫芝篷峨，是一位怀有雄心的统治者，两年前他击败了企图侵吞迦南的安南军，粉碎了敌人的侵略阴谋。” 朱标聆听之际轻轻颔首，随后视线转向了姚广孝。 \"殿下，迦南的力量远不及大明帝国，但我们的军队长途跋涉去征服，恐怕也会面临极大的困难。\" 姚广孝忧虑地道。 \"法师，就算是硬骨头，也得啃下去！\" 刘通瞪了他一眼，接着说，\"你看我们大明周围的国度，有哪个比迦南更弱的吗?\" 东瀛异兽之境绝非空有名号。 周边各国，除了琉球国，无一易攻。 即便是现今尚未被大明收复的蜀地、滇南、桂疆等地，当地的土司势力也非等闲之辈。 \"道衍法师，你说如果我们不攻打迦南，大明的领土还能向何处扩展?\" 刘通继续追问。 姚广孝摸了摸光头，苦笑回答：\"贫僧辩论不过您。\" 他有些不解，为何眼前的刘通对这些偏远之地如此热衷？ 这哪像是文官，简直比武将还要好战！ 刘通转动眼珠，又言：\"道衍法师，把你的策略告诉殿下吧。这一次，刘某一不与你争功！\" 他心知肚明，不能独自揽功。 太子殿下让他与姚广孝搭档，本意就是希望二人能默契合作。 \"殿下，贫僧是这样想的。\" 姚广孝微微低头，缓缓道来，\"在芝篷峨登基之前，迦南的君主一直是安南国操纵的傀儡。\" \"芝篷峨通过斗争上位，五十年来首位真正掌握权力的迦南王者。因此，在大明建立之初，他就立刻派遣使者，寻求陛下的册封，以证明他的合法地位。\" \"换句话说……\" 朱标饮了一口灵茶，回应，\"如今的芝篷峨，在大明眼中仍然是非法的。\" \"正是，没有册封，就没有承认，就是非法！\" 姚广孝点头肯定。 这好比在后世，新生国家需要联合国及他国的承认才能立足。 大明，或是历代中原王朝，自古以来便是至高无上的天朝。 许多小国君主的合法性，必须得到中原皇帝的确认。 \"前任君主是谁?\" 朱标问。 \"茶赫布底!\" 姚广孝立刻答道，\"但此人音信全无，多半已被芝篷峨除去。\" 老和尚的情报工作确实到位。 \"道衍，孤明白了你的意思。\" 朱标的嘴角浮现微笑，\"我们就从这一点入手！\" \"殿下，其实找到茶赫布底的后代并不难！\" 姚广孝阴笑说道...... 这究竟是在寻找，还是在策划一场精心的欺骗！ “接下去如何？” 第299章 相见，当代圣贤传承者 “接下来……”姚广孝狡黠地笑道，“我们邀请占城故国王室的后裔，让他们在大明的神圣天殿上悲痛欲绝，控诉篡位者蓬峨的无情与背叛，他在茶和布底先王的信任下，却悍然发动叛乱，弑君篡位！” “此乃占城版的司马昭之心！” 简直太过狠辣！ 就连朱标也为姚广孝的计策感到震撼。 如美丽帝国般，用一袋魔法粉末在联盟议会嫁祸伊利克，随后引发战火，姚广孝的手腕同样高明无比。 “这样一来，我们的出兵就有正义之名了！”姚广孝扬起眉毛，自豪地陈述着。 朱标偷偷看了一眼刘通，发现他也时不时按着额头，显然对这位毒辣僧侣无言以对。 想象一下，朱棣如何从一个仅有一郡之地的藩王登上皇位，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这些自然不会记录在历史中。 比如老二和老三离奇死亡。 幕后策划者，便是这位姚广孝。 提早一步将他俘获，无疑是个明智之举。 “那安南呢？毕竟安南在占城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不亚于大明！”朱标又提出疑问。 “殿下，安南也可为我们所用。”姚广孝接着说，“安南与占城如同水火不容，近几年几次交锋，安南都吃了败仗！既然我们打出为前任国君报仇的旗号，安南必定乐见其成，且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前任国君茶和布底是安南扶植的傀儡。 “大明需要防备北元，以及辽东的独立势力，还有西南的土司，可能对付占城的力量并不充裕。我们不妨这样……”姚广孝嘴角浮现出微妙的笑意，“我们可以画一个宏大的愿景，承诺安南可以与大明一同夹击占城，到时候共享天下！” 该死，这一幕如此熟悉。 当年朱棣哄骗宁王朱权，也是你这个臭和尚的主意吧？ “然后呢？”朱标故意问，“真会平分天下？” “呵呵，我们即使愿意分一半，安南敢接受吗？”姚广孝阴笑着说，“况且占城的民众本就反感安南人，他们更倾向于大明的统治。” “道衍大师，此举恐让大明失信于世啊！”朱标感叹道。 “我的殿下啊！”姚广孝跺脚道，“多读些史书吧，成就霸业者言而无信的例子多得是，对敌人哪谈什么信用！” “国家之间，签订的条约就是为了某一天能够违背！” 果然，你的理解深得美丽帝国的精髓。 道衍，难道未来的美丽帝国竟是从你这里汲取的智慧？... 在神秘的艾泽瑞尔世界，朱标对姚广孝的赞赏犹如星辰对月亮的敬仰，但他压抑住内心的崇敬，以免这位睿智的僧侣沾染自满的尘埃。 “大师，您确是大明王国的支柱啊！” 专心研习魔法医药的周王朱橚，感受到一片未知的奇异领域正缓缓揭示其神秘面纱。 既陌生，又令他眼界大开。 “大哥，这……真的可行吗？”他带着一丝敬畏看向姚广孝， 这僧人竟有如此深不可测的暗黑智慧。 自幼温顺、纯真、孝顺且勤奋的朱橚，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悄然颠覆。 “五弟，要学习，这就是权力的智慧，zhengzhi本就如此无情。”朱标语重心长地说。 朱橚轻声回应：“大哥，老师未曾这样教导我。” “其实，若你细心观察，你会发现他们教你的与他们实际所行相差甚远，就像我们的导师宋濂。”朱标字斟句酌地说，“许多真理需要你亲自探寻，当你领悟之时，便是你成熟的标志。” 朱橚倾听，慢慢咀嚼朱标的话语，似乎陷入沉思。 姚广孝和刘通沉默不语，彼此交换眼神，脸上掠过微妙的神色，随即不约而同转移视线。 他们觉得太子的话尖锐却无误，回想自己年少时的导师也是如此，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却言行不一。 他们也是历经挫折的洗礼，才逐渐明白道理：言辞只是言辞，行动才是本质，尔后才精通种种策略诡计。 计谋之道，实难传授，唯有在生活中不断体验方能领悟。 “作为你的兄长，我才直言不讳，别人不会如此。”朱标淡然道，“我更希望你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你是帝王，未来会有许多人围绕你旋转。要学会辨别谁是真心，谁是阿谀奉承。” “但这并不表示你可以信任所有真诚之人，或忽视那些逢迎拍马之人，用人之道，深奥无比。” 朱橚咽下口水，回答：“大哥，臣弟明白了。” “五弟，多听、多问、多记！”朱标说着，调整坐姿，目光转向道衍，“大师，就照您的计划行动。听说大师精通屠龙秘法，这天下众多王国的君主，足够您施展毕生所学。” 姚广孝深深吸气：“小僧遵命！” 他明白朱标为何会在自己和刘通面前对五弟说出这些话。 太子殿下的意图是希望二人能将真才实学传授给周王，而非敷衍了事。 如此人物，确实有可能打破千年来开国太子的宿命。 “这本《元史》的编纂，今后也让五弟参与。”朱标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下达新的指令，“毕竟，读历史能使人明智，只有多读历史上的智谋诡计，才能逐渐褪去稚嫩。” \"遵从您的旨意，吾王!\" 二人立刻回应，声音中充满了忠诚的魔力。 …… 返回的旅程中，他们骑着魔法骏马在前，两侧由守卫精灵紧随，护送着他们的安全。 朱橚问：“大哥的意思是我无需再去知识之殿了吗？” “不必了！”朱标轻轻摇头，“对于你来说，那里已无更多智慧可寻。” 朱橚若继续待在知识之殿，无非是使书法更精湛，或是诗词更加华丽，除此以外，别无他用。 “医疗圣殿是值得一去的，那里的医术能派上大用场！”朱标又补上一句建议。 “可是……”朱橚略显忧虑地说，“二兄、三兄、四兄他们都还要去啊。” “他们对学术无感，却喜好嬉戏，当然要去约束一下。”朱标淡然地回答。 回到东宫，贴身侍从巫师匆匆前来，禀告方进与徐辉祖已完成了北方的任务，正从幽冥城归来。 而且，他们带回了一位客人，竟是当今圣衍公孔希学，孔子第五十六代传人。 是否正宗，无人能辨。他的父亲孔克坚前年病逝，按照礼节，孔希学理应前往皇廷面见天子。 然而此人却拖延不去，态度犹豫不决。 直至大明北伐大捷，孔希学心心念念的王朝复兴希望破灭，他才勉强派人向幽冥城示好。 毕竟，天子在幽冥城，而应天府距离山东曲阜太过遥远。 没想到朱标在幽冥城仅停留数日，便如归巢之鸟般急切离开，留下方进与徐辉祖两位铁血将领。 这两人率领天子军，严厉整顿幽冥城的豪门大族，重塑了那里的秩序。 当孔希学抵达幽冥城时，他惋惜地发现往昔的挚友，当地的豪族，有的被抄家，有的被流放。 总而言之，天子军如同狂风席卷，百年乃至近两百年历史的世家在这股力量下纷纷坍塌，家族凋零。 该死的，那些蒙古人都未曾如此残酷！孔希学心中愤愤不平，但脸上却不动声色，请求拜见方进与徐辉祖。 出身淮西贵族的徐辉祖，向来对方家之人无甚好感，当年孔克坚便是被北伐大将军徐达的军队俘获。 然而徐辉祖又觉棘手，本欲遣其返回山东曲阜，最后却被方进阻止。 方进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带着这位圣衍公前往应天府。 这一路上，孔希学虽内心对方进这位武士鄙夷，口头上却极力恭维，甚至夸赞他可与古代名将霍去病比肩。 抵达应天府后，孔希学急不可耐地想见朱元璋。 然而朱元璋何等人物，岂会不知对方心意，故意晾着孔希学，表示自己政务繁重，建议孔希学先行拜见天子。 其实，老朱心中也有苦衷… 在遥远的奇幻国度，朱元璋，一位英勇的魔法领主，面对狡猾无耻的孔氏家族，亦感棘手无比。 这个家族，既不能用魔法清除，看见又令人作呕，于是他把问题抛给了朱标，期待这位年轻的大王子能找到对策。“衍圣公啊！”朱标低声自语，“此乃尊贵无比的人物！” 三年前建国之初，孔克坚踏足魔法之城应天府，与他仅有短暂的一面之缘。 那时朱标刚刚被册封为大王子，年幼未谙世事，许多事务尚未涉足。“李忠，父王政务繁忙，你带衍圣公去见我！”朱标吩咐道，视线悄然落在五弟朱橚身上，少年懵懂的脸庞满是激动与憧憬。 他们的天真，终究过于稚嫩，未能识破教师们编织的幻术谎言。朱标坐在东宫的藏书阁中，研读着《战术魔导书》，品茗以待这位衍圣公的降临。说实话，他对即将见到孔希学心中仍有些许紧张。毕竟，当今的衍圣公在儒法交织的大明帝国，犹如未来的神圣导师，一举一动牵动全局。 朱标隐约猜到对方的意图——无非是寻求利益。寻常文臣武将需以显着功绩换取赏赐，武将更需历经生死。唯有孔家，只需口舌之利，说些悦耳之词，便能拥有高贵的俸禄，且世代相传。大明给予孔家的荣耀远不及前朝元帝国。 第300章 为何你与黑暗巨龙长得如此相像? 在元帝国时期，孔家与元族共享天下，属于统治阶级的核心。孔希学虽不敢奢求大明如前朝般礼遇，但他底线是争取曲阜县令的世袭权，让曲阜成为孔家言论独尊的境内王国。 “殿下，衍圣公已到！”李忠轻步至朱标身旁低语。朱标点头回应：“请他进来。”他眼神一闪，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竹叶年代记》，特意置于面前显眼之处。 孔希学年近四十，然而常年享受尊荣生活，保养得宜，看上去远比实际年轻。他终于见到了朱标，那位浑身散发威严力量的英勇少年。 眼前之人，就是朱元璋的嫡长子朱标吗？那位十六岁便亲率军队北伐，俘虏黑暗督军王保保的大明王子，其英姿可与少年时期的唐太宗李世民比肩。“臣孔希学参见大王子，殿下千秋万世！”即使心中千般不愿，他仍需保持谦恭的姿态。 他的思绪飞回过去，回忆起在元朝时期，上一代衍圣公——他的父亲，是如何受到元帝的礼遇，享受无尽的尊崇。而朱家父子，原本只是淮右的平民百姓。 我呸！... 孔希学克制着内心的愤懑，他反复提醒自己：必须保持冷静，这是一场魔法世界的博弈。 在这广袤的宇宙中，哪个家族能像孔氏一般，历经两千余年的辉煌呢？ 你们朱家的荣华，最多不过百年的瞬息！ 百年之后，待朱家衰败之时，我孔家子孙必将狠狠地嘲讽你们！ 这个誓言，必须如同古老咒语般世代相传，直至朱家倾颓，大明朝的光芒消逝！ 孔希学暗自立下决心。 “衍圣公太过谦虚了，您是至圣先师的传人，无需这般礼数。来人，赐座。”朱标笑容可掬地回应。 他悄然审视孔希学的面容，宽额、细眼、单眼皮，竟与他在草原遇到的魔族人有些相似。 这家伙穿上魔族服饰，定是个不折不扣的魔裔，而且是那种受尽宠爱的。 朱标像是忆起了什么，看向方进，方进此刻也正望向朱标，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默默点头示意。 “这家伙……带孔希学来京都，难道也察觉了什么秘密？”朱标内心疑惑不已。 他想起了流传在时空彼端的传闻，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孔希学坐下后，无意间瞥见朱标的案头，《竹简纪年》四个大字跃入眼帘，他的眼睑毫无预警地跳动起来。 对于儒家而言，这本书犹如恶魔的低语。 然而孔希学深知，千年来儒学之所以能在华夏各朝代屹立不倒，背后隐藏着无数先祖施展的巧妙计谋。 他们的作为，与《竹简纪年》中描绘的种种权谋如出一辙。 “太子殿下……”孔希学咽了口唾沫，犹豫地说，“微臣恭祝殿下北伐大捷，自此大明再无北疆之忧！” “无北疆之忧？”朱标意味深长地一笑，“现在说这话还早，伪元随时可能卷土重来，铁蹄踏破中原！” “唉，若大明与草原之间也有长江般的天然屏障该多好！” 孔希学一时语塞，方进也不由得惊叹太子的想象力。 “殿下，天下的民心都在大明这边。如今的大明犹如初升的朝阳，前朝即便想复兴，也力不从心了！”孔希学适时奉承。 朱标凝视着这位当世衍圣公，缓缓开口：“孤记得令尊乃前朝国子监祭酒，也算位高权重。看来伪元对令尊极为器重。” “殿下，前朝……” “伪元！”方进纠正道，“殿下已经说了两遍伪元，难道要再说一遍你才明白吗？” 古人云，事不过三！ 孔希学心中怒火中烧，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的，是伪元……家父在任国子监祭酒时，始终勤勤恳恳，秉持公正，毕竟常言道，食朝廷俸禄，当忠于朝廷之事！” \"孤并无责怪之意，我大雷鸣帝国的官员中，曾效力于伪暗影王朝者亦不在少数，此事无妨！\"朱标笑容温和，视线微妙地扫过方进。 唉，今日由太子来扮演慈父，他来当严师。 \"尔等孔氏一族...\"方进语气拉长，脸上隐现愠怒，\"其他从伪暗影王朝归降的官员至少对大雷鸣有所贡献，你们孔氏又为帝国做过何事？\" \"犹疑不定，直至吾随太子北伐前仍在徘徊！\" 方进话语间，双眼怒火中烧，手已悄然按向腰间的长剑鞘。 \"殿下...\"孔希学扑通一声跪倒。 朱标猛然拍案而起，对准方进厉声道：\"方进，孔圣人的后代，岂可如此无礼！尔等武夫，便是书读得少，不知礼义！\" 方进连忙低头认错。 忍住，切勿笑出声！ 臭武夫！ 孔希学心中暗暗咒骂。 前宋时代多么美好，士人与天子共享天下，孔氏一族在前宋的地位也备受尊崇。 当然，前暗影王朝也不错，蒙古人数量有限。 这辽阔天地，蒙古贵族与色目贵族鞭长莫及之地，还不是儒家弟子们说一不二。 这朱氏父子，虚伪得实在令人齿冷。 口口声声言重开日月，重现大宋辉煌，但这大雷鸣帝国与大宋有何相似之处？ \"衍圣公，孤的护卫是个粗人，战功赫赫，但他有一缺点，与尔等文人交谈时，竟也喜好挥刀舞剑！\"朱标又瞪了方进一眼，斥责道，\"这是衍圣公，非草原上的蛮夷，岂能相提并论！\" 气得老夫五脏六腑都疼！ 孔希学跪在地上，恨不得将朱标拆解入腹。 既然明知这蠢武夫只会舞刀弄剑，不懂与他们这些高洁文人沟通，为何还要将方进留在身边？ 唉，老夫在曲阜最多只调戏些小姑娘，谈何杀人，就连鸡都没杀过的老夫，怎可能杀人如麻？ 然而，方进接下来说的话，迅速钻入了孔希学的耳中。 \"对对对，殿下教训得是。衍圣公与草原上的蛮夷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咦...\"方进挠了挠脸颊，话题一转，若有所悟地说，\"殿下，您适才一番话，臣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何等异样，快讲！\"朱标斥责。 莫名的不安感，悄悄缠绕在孔希学心头。 \"这真能讲吗？\"方进小心翼翼地问。 \"速速道来，再迟疑孤便罚你军棍！\"朱标怒不可遏，拿起毛笔朝方进掷去... 方进敏捷地闪避，低语道：“我发现……我发现这位圣贤公与我在草原上对付的兽魔，竟有惊人的相似！圣贤公，您莫非是您母亲与兽魔之王的血缘结晶？” 孔希学听罢，一股源自灵魂的惧意席卷全身，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惊惶神色。 他双腿瞬间软弱，原本跪地的身躯无力地倒在地上。 方进猛然探头，与孔希学仅咫尺之距。 这家伙迅速伸出双手捧起孔希学的头颅，轻轻挤压对方的眼窝：“啧啧啧，太相像了。殿下，您看那狡黠的眼神，就像那些兽魔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大胆，你竟敢对圣贤公出言不逊！”朱标骤然起身呵斥，“来人，将方将军拉下去！” “殿下恕罪，臣刚才过于沉浸，错将圣贤公视作了兽魔！”方进被两名卫兵左右拖拽，口中仍大声辩解，“殿下，这圣贤公与草原上的兽魔真有几分相似啊！” 方进退场后，徐辉祖无声无息地从门口步入，站到了方进先前的位置。 此时，匍匐在地的孔希学，衣衫已被冷汗浸湿，心跳声如雷鸣般清晰可闻。 难道眼前的这位假太子发现了我们孔家的秘密？ 孔希学内心忐忑不安。 朱标依旧坐在椅上，没有起身协助孔希学的意思，但面带微笑：“圣贤公莫怪，我这手下未曾饱读诗书，不懂礼数，言语直接，但并无恶意！” 多么直接率真，无恶意啊！ 孔希学暗想，若非自己的修养深厚，恐怕早已被这个粗鲁的士兵气得半死了。 “圣贤公，这位是徐辉祖，乃是征服兽魔的大将军，中山王徐达的长子！”朱标笑容满面地介绍，“提及徐达大将军，他与尊父也有过交往。” 气死老夫了！这朱元璋的儿子真是要把老夫羞辱至死。 朱标口中所谓的徐达与孔希学之父孔克坚的交情，无非就是徐达北伐时顺便俘虏了他父亲，这算哪门子交情？ 淮西那些出身卑微的粗鄙之人，自建国起就对他们这些圣贤之后缺乏敬意，比之前的元朝相差甚远，苍天无眼，为何要如此侮辱我们神圣家族？ 徐辉祖也恭敬地回应：“圣贤公，幸会。家父当年与尊父一见如故，常对我提起，对尊父的风范深感敬佩。” 风范？何等风范？ 身为阶下囚的风范吗？ 孔希学心中愤慨，却不得不回以礼节：“徐达将军过奖了，当年家父也对那位战无不胜的神将仰慕不已。” 反正孔家自古以来不知说过多少阿谀奉承之词，再多一句又何妨。 “哎呀，我疏忽了！”朱标指向徐辉祖，“辉祖，你快扶圣贤公起来，地上凉。” 徐辉祖闻言，踏前一步，施展魔法般轻易如提小精灵般将孔希学提起，眼中掠过一丝轻蔑的光芒。 第301章 老方，是否迎娶公主 这家伙连最弱小的魔法生物都无法对抗，显然自幼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幻境中。 回想自己，甚至那位帝子，都是在战火纷飞的魔法国度中磨砺出来的。 孔希学重新坐在魔法椅上，但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心中清楚，眼前的帝子正精心布下一盘棋，从最初的《幽竹编年史》到后来的方进法师登场，再到徐辉祖，一幕幕都在试图瓦解他的意志。 “衍圣公，孤坚信你对大明的忠诚如同星辰照耀夜空，否则你也不会千里迢迢穿越禁忌之地而来。”朱标轻啜一口魔力茶水，平静地说，“孤了解你们期望世代守护山东曲阜的魔法领地，此事并非不能商议。” 可以商议？ 当年朱元璋对此事闭口不谈，自己的父亲提及时，对方明显表现出抗拒。 “但总得有个能让天下信服的理由吧？” “能让天下信服的理由？”孔希学眨眨眼，困惑不已。 我们是圣贤之后，这还不够让天下人信服吗？ “衍圣公，我大明立国的信念是为了重现宋朝的辉煌！”朱标坚定地宣告，“可你们...南宗孔家，孤在众神面前难以交待啊！” 南宗孔家，在南宋时期跨越了神秘的南部边界，迁徙到浙江一带繁衍生息。 “他们？”孔希学的目光流露出深思之色。 朱氏父子果然够狡猾，竟利用南宗来牵制他们！ 虽然两家名义上都是至圣先师的后裔，但分家已有两百年，早已是数代人的间隔，除了共享孔姓，再无关联。 古人常说五世之后便不算亲族，他们之间的关系远超五世，已历十代。 “大明承袭了前宋的魔法传承，无论情感还是道理，都不应忽视南宗孔家，否则会让人心寒。”朱标感慨道，“衍圣公，你清楚南宗之人当年陪伴前宋皇室度过难关，这份功绩与忠诚大明决不会遗忘！” 装，你继续装！ 还在提前宋的魔法传承！小明王是怎么死的，你真不清楚？ 朱标似乎洞察了孔希学的心思，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小明王啊，可惜了。他本可一世繁华，却因伪元的叛徒陷害而丧命！” 孔希学听得一头雾水，小明王不是你那个乞丐父亲下令刺杀的吗？ “伪元的叛徒设局，让小明王含恨沉江，却让父皇蒙受不白之冤！”朱标愤慨地说，“我大明继承的是前宋的魔法传承，就如同汉朝继承周朝而非秦朝的道理一样。” “伪元眼看败局已定，便使出此招，衍圣公理解了吗？” “理解了，元人实在是无情无义。”孔希学只能随声附和。 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违背心意，他也只能配合下去。 孔希学总算明白了朱标的意思，这位帝子内心坚决不承认前元的正统地位，一心要让明朝成为宋朝魔法传承的继承者... \"父王为救小明王，曾付出巨大代价，只恨那魔贼狡猾无比！\"朱标语气中满是遗憾，\"大明亏欠了小明王，不能再辜负与昔日宋皇室并肩作战的南宗孔家。衍圣公，这让我何其为难啊。\" \"不如这样，为了弥补他们，我会向父王提议，让南宗孔家世代担任曲阜城主，毕竟，我们都是一脉相承的家族，不应有别。\" \"说什么一脉相承，那家族早已衰败百年，与寻常平民无异，怎能与我等显赫世家相提并论！\" 想象一下，北宗孔家世袭衍圣公，南宗世袭曲阜城主，岂非山中双雄，只会彼此倾轧争夺。 太子此计，实乃高明而狠辣！ \"殿下，南宗之人离开曲阜已有两百年，早已在江南扎根，未必愿重返故土啊！\"孔希学带着哀恳回应。 他本想借此机会向朝廷求得利益，如若能世袭曲阜城主，更是求之不得。 毕竟孔家在士人心中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曲阜更是文人心中的神圣之地。 孔希学已衡量过风险，料定朱氏父子不会对孔家下手，否则必将天下动荡。 但他做梦也没料到，朱标会利用南宗孔家来制约他们。 对天下书生而言，只要孔家后裔占据此位，不论南北宗，都无所谓。正如靖难之役时，人们不在乎坐上宝座的是朱棣还是朱允炆，只认朱元璋血脉。 同样的，历代帝王更信赖外戚而非同姓兄弟，道理如出一辙。亲兄弟可能威胁到王位，就像南宗孔家也可能撼动北宗的荣华。 朱标听闻孔希学的话，义正言辞地反驳：\"的确，我华夏人民向来珍视故土，不愿回归，我理解。但……\" \"他们并非凡人，乃是至圣先师的后代。当年他们伴随前宋皇室南迁，如今为天下安宁回归曲阜亦是职责所在，以国为重啊！\"朱标动情地说，\"难道衍圣公不愿见族人荣归故土？\" \"没，没有的事。\"孔希学连忙否认。 如此光明正大的策略，让他无法抗拒。 \"衍圣公请先退下，我会吩咐下人款待周全，你也是我大明的支柱啊。\"朱标笑容可掬，看似无害。 孔希学仿佛力气被抽空，行礼后脚步飘忽地离去，如同在秦淮河边彻夜狂欢归来。 待孔希学身影消失在朱标视线后，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严峻。 儒家的力量，无论是老朱还是他自己都不敢轻易否定。 一旦这么做，将面临一个无法预知的未来…… 在神秘的奥斯特兰大陆，大明帝国的国运已延续了二百七十六载，然而当巨大的航船破浪驶向未知的彼岸，尤其是在我百年之后，未来的命运犹如迷雾般深邃难测。 帝国的寿命可能更长久，也可能转瞬即逝，这连朱标也不敢妄下定论。 “辉祖，严密监视那位衍圣公，一旦发现他与任何官员有所接触，立刻禀告于我！”朱标沉思后，缓缓吩咐道。 得知方进受封的那一刻，朱标不禁苦笑，这场由蝴蝶效应引发的风暴似乎愈演愈烈，竟让何真提前踏入了历史的舞台。 当年他阅读穿越到明代的奇异书籍，初次见到“东莞伯”这一称号，心中也曾充满好奇。 如今，朱标的内敛修为已臻化境，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异样。 他微笑着凝视着身边的智者与勇士，笑道：“子文，方进，你们年纪轻轻便获此殊荣，务必珍视，父皇对你们寄予厚望啊。” “微臣谨遵陛下和殿下的恩赐！”二人连忙行礼。 朱标又补充道：“圣旨与铁券务须妥善保管，万一遗失……” “不会的，微臣连睡觉都会抱着！”孙子文信誓旦旦地保证。 方进也表示赞同。 “哈哈，伯爵只是起点，若两位能为大明立下旷世功勋，将来侯爵乃至国公之位皆不在话下。孤也希望你们再接再厉。”朱标神色庄重地说。 方进用力点头，接着说：“殿下，微臣认为伯爵之位已足够尊贵，至少在陛下的统治期间……” 朱标理解了他的意思，方进希望在自己晋升后再受封，爵位提升太快，未来将无封可封。 换个角度来看，若朱标如原历史般英年早逝，方进即便封为国公，也无法逃脱老朱的清算。 能力与风险总是并存，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孤明白了你的顾虑，老方，你用心良苦。”朱标感动地说道。 这样一来，“东莞伯”的称号至少还会陪伴他二十多年。 “孤明年即将举行盛大的婚礼。你们二人……”朱标看着这两位青年才俊继续说道，“你们的年纪可比我还要大些呢。” 洪武四年的时光即将消逝，明年将迎来洪武五年的盛典，他将正式举行婚礼。 在古代，十七岁成婚并不算早，何况按照虚岁计算，他已经十八了。 孙子文展现了他的“宅心”，坚定地表示，目前只想专心研习医药，为大明的医术事业贡献力量，尚未涉足儿女之情。 这憨厚的年轻人，大明的女子如此优秀，你却仍对现代的仙子念念不忘？ 你是沉迷于上一世的pua，还是天生带有回避型人格的特质呢？ \"老方，你的想法呢？\"朱标将视线投向方进，\"你也已二十载，身为孤儿，是时候为方家播撒繁盛的种子。就从你这代开始，让方家的荣耀绽放，呵呵。\" \"微臣……微臣接触的女子有限，若殿下能为微臣牵线搭桥呢？\"方进缓缓回应。 这家伙，果然擅长阿谀奉承啊！ 孙子文心中暗自嘀咕。 朱标忽然轻轻一笑，脱口而出：\"孤的胞妹如何，那位清雅的安庆公主朱英晓。\" 此言如惊雷炸响，令方进怔住了。 安庆公主！ 殿下是要我成为她的驸马吗！ 历史上，安庆公主嫁给了欧阳伦。 洪武三十年，欧阳伦因茶叶马匹走私案被朱元璋赐死。 自那以后，有关安庆公主的所有信息，乃至她是否育有子女，都成了一团谜。 不过，这位朱元璋的嫡次女，朱标的亲妹妹，结局想必也颇为悲凉。 朱标作为兄长，当然不愿让自己的妹妹再走上前世的悲剧之路。 第302章 皇族聚首东宫秘殿 \"请问安庆公主如今芳龄几何？\"方进询问道。 他对明朝历史了如指掌，也知道安庆公主的命运多舛。 对于成为驸马，迎娶安庆公主，方进并无异议。 他曾见过安庆公主，确信她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朱元璋的相貌不错，仪表堂堂，与后世那些被丑化的画像截然相反。 至于马皇后，更是典型的古典美女，端庄贤惠。 方进与孙子文不同，虽来自现代，却更钟情于古代的女性。 前世作为共和国的特工，方进游历各国，见识过某些丧失尊严的女子，在某些昆仑奴面前毫无骨气。 大明的姑娘，哪怕是最普通的，也比那些媚俗的仙女更有气节。 大明的女子，无疑是世上最美好的！ \"安庆公主年纪比我轻些，此刻仍显年幼。如果你真有意，何不等上几年呢？\"朱标平静地问。 他可以先与老朱和马皇后商量，提前定下两人的婚事，未来的事便好安排了。 在大明，迎娶公主不叫娶，而是称为尚公主。 尚公主后，便不能再纳妾。 但在明朝初期有个好处，尚了公主成为驸马，并不会影响入朝为官。 \"殿下，微臣有一事冒昧请求！\"孙子文突然开口。 \"子文，但说无妨，\"朱标淡然道，似乎已猜到他的意图。 孙子文继续说：\"殿下，实则现今女子成婚太早，导致生育年龄也早，这对生命安全是有风险的。\" 这点，朱标心中有数。 但对方毕竟是医师，这话还是由孙子文来提较好。 \"子文所言有理。毕竟，根据过往的经验，年纪稍大的女子分娩的风险确实小得多。\"朱标点头应道。 \"确实如此！\"孙子文接着说，\"所以微臣认为……殿下应当适当地提高女子的结婚和生育年龄。\" 在神秘的艾泽瑞亚大陆，chuye被视为成家立业的象征，而在缺乏魔法避孕手段的时代，婚配与生育的间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我会竭尽全力，为了这片大陆的平衡与和谐！”朱标沉声道。 在这个时代，推行这样的变革如同攀登魔法高峰，无比艰难。 尤其是在许多偏远村落，情况更是如此。 在这片由巫师和农夫共同编织的世界，乡村占据了绝大部分，而城镇则是稀有的魔法节点。 想要在艾泽瑞亚推动城市化进程，至少在当前是不可能的。 方进附议：“殿下，微臣亦赞同子文兄的看法。安庆公主尚未成年，微臣……愿意等待！” 瞬间，方进的决心如磐石般坚定。 他的心中只有安宁公主，非她不娶。 一旦迎娶安宁公主，他便能步入权力的核心，成为皇家的亲密盟友。 朱标感觉自己仿佛是学者们的宿命之敌。 他策划了一个无懈可击的计划，犹如编织了一张魔法之网。 当然，朱标并不打算一刀切，剥夺那些通过魔法试炼的才子们迎娶皇家血脉的机会。 作为皇家禁卫军的前身，亲军都尉府的成员精通调查之术，查明任何人的来历对他们而言易如反掌。 那些在魔法试炼中崭露头角的书生，只要背景清白，都有可能成为考察的对象。 三年考察期满，如果双方情投意合，便能迎娶皇家女子。 而方进，则被免去了这一过程。 数日后，朱帝以神圣的谕令宣布了婚约，只是安庆公主尚年幼，还需等待数载。方进的命运就此与皇家紧密相连。 这段时间，朝廷中捷报频传，沐英统率的明军以雷霆之势收复了迷雾之地。 年轻的明夏王国国王，在认清局势后，果断带着文武百官选择了投降。 朱帝大笔一挥，封明升为归义侯，赐居帝都。 朱标记得在过去的时空中，明升与陈友谅之子陈理曾因同病相怜而频繁相见，私下里甚至流露出不满，这些言语最终传入了朱帝耳中。 于是，朱帝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一同流放至遥远的格罗里亚。 格罗里亚，对朱元璋而言是不可侵犯的异域，但在朱标眼中，那是亟待征服的土地。 因此，他们最好还是不要相见为妙。 朱标果断将陈友谅之子陈理发配至宁波府，如今的宁波知府正是他一手提拔的。 宁波府，一座闻名遐迩的魔法大城，朱标坚信自己对陈友谅之子并未苛待。 随着迷雾之地回归大明疆域，洪武四年的时光悄然而逝。 这一年，太子亲自北伐，斩王保保，北元俯首称臣，西南的明夏王国也投降了，大明犹如初升的朝阳，逐渐升起，充满生机。 …… 春节过后，时光步入了洪武五年，应天府的空气中弥漫着春的气息。 帝都的交易市集熙熙攘攘，一片繁荣景象，万物都在蓬勃发展。 朱标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身为长子，又是储君，他的责任繁重如山。 这些日子，他在翡翠宫殿中斥责了一位桀骜不驯的年轻亲王——风翔龙骑王朱榑，这位来自东方龙族的王子。 世人传说，生育犹如打开神秘的魔法盒子，无人能预知其中的惊喜或惊吓。即便是雄才大略的老朱，也不能期望他的每一个儿子都能成为文韬武略、谦逊有礼的贤者。 风翔龙骑王朱榑的顽劣，已超越了他的二弟幽冥龙骑王朱樉、三弟烈焰龙骑王朱棡，甚至是四弟铁血龙骑王朱棣。不仅如此，他放纵不羁，性情暴烈，对侍从稍有不满，便会施以严厉的惩罚。 作为兄长的青云龙骑王朱标，只能时常借助龙族的纪律戒尺，予以他教训。每当受到惩戒，朱榑才会短暂地反省，但不久便重蹈覆辙。难怪他的王位在永恒繁荣的时代，历经废立，命运波折。 依靠暗夜力量崛起的朱棣，虽出于安抚家族而优待他，却也无法忍受这位风翔龙骑王。他对着达定妃，那位来自冰霜精灵族的王妃，毫不避讳地警告：“七弟，如果你继续如此胡闹，为兄有一日不得不剥夺你的王位，让你沦为平民。” 王族降为平民，那痛苦比剥夺生命更为残酷。朱榑低下头，像一只被寒冷冬风冻住的蝉，噤声不语。尽管他性格粗暴，对长兄的敬畏却刻骨铭心。 一旁的达定妃，眉心轻蹙，如西施捧心般楚楚可怜。然而，朱标并未被她的美貌所迷惑，他知道她是一只藏毒的蝎子女妖，自入宫以来，不知多少宫廷侍从因她而受害。 朱榑的德行问题，与达定妃的溺爱脱不了干系。然而，在大明皇后的宫殿里，除了老朱，面对马皇后和青云龙骑王朱标，达定妃也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敬。 “榑儿，你大哥的话，务必铭记于心！”达定妃故作威严地捏住朱榑的耳垂，脸上带着怒意。 这演技颇为精湛。“母妃，孩儿知错了，疼疼疼，别捏了！”朱榑的手刚刚挨过朱标的戒尺，现在耳朵又受苦。 朱标无视这对母子，唤来了云海龙骑王朱橚：“五弟，这几天这个小子交给你教导，如果再惹事生非，你就代我好好教训他！” 这些弟弟们太过顽皮，朱标可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一一管教。“大哥，息怒，喝口茶吧！”朱棣从李忠手中夺过一杯灵茶，递给了朱标。 “老四，你这无缘无故的殷勤，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心怀鬼胎，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朱标瞪了他一眼，“难道又在上课时偷偷去捣毁鹰巢？” “大哥，哪有，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不再干那些事了。”朱棣愤愤地回答，“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去拜访徐叔叔，妙云跟我提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朱标好奇地问。 “等三月春暖花开，妙云她大哥将亲自率领大明的海龙舰队攻克迷雾之岛，我也想去见识一番！”朱棣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徐辉祖这个小子，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这群弟弟还蒙在鼓里，他倒好，先把消息泄露给了妹妹。朱标心中暗暗咒骂着... 在神秘莫测的风暴之间，夺取耽罗岛的秘密计划，唯有朱标、徐达、徐辉祖、方进四人知晓，就连至高无上的王座之主也被蒙在鼓里。 “燕王殿下，您的话语需谨慎，如今gaoli国的使节仍在宫殿中献礼呢！”李忠机敏回应，低声提醒。 “大哥，我也要一同对抗gaoli！” “我亦同往！” 此刻，朱樉和朱棡这两个热血激昂的战士也跃跃欲试。 朱棣目光炯炯，威慑李忠：“gaoli算得了什么！你这胆小的宦官害怕gaoli使节，难道不怕我？大哥一声令下，我立刻将gaoli使节拘捕！” “殿下，这……”李忠不敢逆朱棣之意，无助地望向朱标寻求帮助。 朱标默默举手示意：“李忠，你先退下。” “奴婢遵命！”李忠不敢耽误，立刻退出殿堂。 这里尽是皇家血脉，人人都能对他颐指气使，他只能低头赔笑以对。 第303章 攻守之势已变 今日集会，朱家的众多儿子除年幼者外几乎悉数到场。 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因已长大，其母并未陪伴左右。 楚王朱桢由充妃娘娘陪同，朱榑与朱梓则有达定妃随行。 陈妃娘娘则照料着最年幼的朱杞，这孩子即将三岁，天真烂漫，活泼无比。 更小的皇子，则未出席此次盛会。 朱榑顽劣异常，刚才竟戏弄楚王朱桢，被朱标亲眼目睹。 盛怒之下，他在众人面前严厉训斥了他一番。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棣那狂放不羁的言论让朱标颇感头疼。 这位四弟生性好战，却与朱榑截然不同。 前者热爱战场，后者热衷斗殴，欺凌他人。 朱标内心对四弟抱有欣赏，大明的皇储应具备这样的勇猛精神。 “四弟，汪洋大海，危机四伏！”朱标摇头劝阻，不再回避。 事已至此，否认只会显得无力。 绝不会像某些世间的名流，今朝否认，明日便被打脸。 突袭耽罗岛的计划已然尘埃落定，无法更改。 “大哥……”朱棣满怀失落，“当年北伐你不带我，却承诺下次征战有我的位置，你不能食言！” 朱标瞪了他一眼：“那是陆地，而非海洋！若船只破损，你打算在海中喂鱼吗？” “大船若沉，还有备用的小艇。”朱棣显然对海军有所了解。 朱标揉了揉眉心，真想将此事推给老朱。 但老朱或许会说：弟弟的事你做主，别来问我， 这老头如今能推则推，毕竟太子如此出色。 “老二，老三也想去？”朱标又询问两人…… 在广袤的奇幻世界里，仅有朱标一人洞悉九弟朱杞的真相——他曾是一位在千秋书局专研明代历史的作家，跨越时空而来。 三岁的孩童本该是嬉笑玩耍，无忧无虑的年纪，然而这位九弟却表现出超越同龄的沉稳。在朱榑受训及朱棣等人交谈之际，他静坐在小巧的木凳上，饶有兴致地旁观一切，仿佛这一切都尽在他的理解之中。 一般孩童无法久坐，早已四处寻觅乐趣，而朱杞却小心翼翼地关注着朱标的每一个举动，越发坚信这位太子与他一样，穿越自另一个世界。原本历史上就握有强权的朱标，如今更是如虎添翼，拥有穿越者的智慧。 殊不知，朱标在九弟面前流露的穿越者特质是刻意为之，而在方进、孙子文等人面前，他又还原成一个地道的古代人。 “大哥若是知晓我也是穿越者，他会接纳我吗？”朱杞心中暗自思量，他知道火绳枪和蒜素已现世，却从未怀疑过方进和孙子文的诚实。在朱标的巧妙引导下，他误以为这些发明都出自朱标之手，只是通过二人得以实现。 “不过，想到大明即将收复耽罗岛，心中仍充满激动啊！”朱杞心底涌起这样的感慨...... 在他前世的多次穿越中，他曾涉足神奇的济州岛，但却受尽了那些异族的挑衅。 虽然华夏子民在那片领地享有免签特权，但仍得忍受那些人的无端刁难。 很好，这片神秘岛屿注定应归属于华夏的怀抱。 朱标缓步走近陈妃，行了一个庄重的礼，微笑道：“陈妃娘娘，不知九弟近日身体可安康？” “杞儿安然无恙，多谢太子殿下的挂念。”陈妃轻轻俯身回应，“杞儿，快向大哥问好。” “大哥……”朱杞脆声呼唤。 朱标轻轻抚摸朱杞的头，笑道：“杞儿聪明伶俐，四弟像你这般年纪时只顾着自己嬉戏，就算要他叫声大哥，他也不会理会呢。” 朱杞闻言心下一动，立刻四处张望，走到一旁摆弄起朱标的魔力杯，暗自思量：我这位大哥果真是来自异界的旅者，一旦逮到机会就会对未来的永乐大帝进行教诲。 毕竟，未来是朱棣篡夺了他儿子的王位。 “臣妾感激太子殿下的夸赞。”陈妃娘娘笑容可掬地答道，“杞儿如此听话，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宽心不少。” 朱标朗声一笑：“九弟明理懂事，将来定能如五弟一般成为备受尊崇的贤王。” 众人欢笑之际，朱棣偕同徐辉祖步入东宫。 徐辉祖面容紧绷，面色铁青，显然对这位妹夫颇为不满，已将他列入了不受欢迎的名单。 “大哥这招高明，轻易便使朱棣与徐达家族的长子产生隔阂！”朱杞表面上嬉戏，实则全神贯注于二人之间。 “殿下，臣知错！”见朱标神色不悦，徐辉祖立刻认错。 “四弟留下，其余人暂且退下！”朱标下令。 众人便纷纷离开东宫。 朱标接着说道：“辉祖，这是怎么回事？孤让你保密是出于保护你，看看你的妹夫，可不是个容易掌控的人！” “殿下，臣的妹妹太过淘气了。”徐辉祖无奈地道，“是妙云在玩隐形游戏，躲进了柜子里，无意间听到了臣与家父的谈话。” “家父再三叮嘱，让妙云绝不可泄露此事，尤其是不能告诉……”徐辉祖瞥了朱棣一眼，“四皇子！” “可家妹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就把这事告诉了四皇子，哎，女儿心向外啊。” 朱棣与徐妙云，一对帝后间的深情，历史上也传为佳话。 朱棣则羞愧地立在原地，本打算保守秘密，却不慎失言。 朱标开口道：“四弟前往并非不可，但你们必须确保他的安全。这汪洋大海……” “臣必会誓死保护四皇子的安全，请殿下放心！”徐辉祖坚定地保证。 “三个月后行动？”朱标眼眸微眯问道。 徐辉祖肯定地回答：“是的，三个月！” “高丽国的使者已经抵达大明，孤担心此事很快就会暴露。”朱标面色凝重地说。 “大哥，刚才都是自家人，不会泄密的！”朱棣连忙保证道。 朱标怒视着他，斥责道：“秘密泄露又如何？” 徐辉祖神色严峻，而朱棣则满面困惑。 “刚才那些守卫、宫侍，只要透过秘密渠道将此事告知高丽国使节，就能换取丰厚报酬，何乐而不为呢？”朱标冷静地剖析，“这等机会岂能放过。” “他们敢！”朱棣怒气冲冲地说。 “他们如果敢，你又有本事找出是谁吗？”朱标反问，一句话让朱棣哑口无言。他确实无权调动皇家卫队的情报网络，更无力追查。 有些话朱标并未明说，比如那些在场的皇族、嫔妃，也许会私下告知高丽使节。这并非因为他们叛国，而是大明与高丽并未处于敌对状态，与使节接触并无不可。两国未交战，透露些许信息以获取利益并不稀奇。 朱标和徐辉祖的计划本就是秘密进行，无法公之于众。他们企图人为制造巧合，顺势形成占领耽罗岛的事实。 徐辉祖脑海飞速转动，回应道：“高丽使者即将回国，此刻他可能已知此事，也可能还不知情，总之，一切听天由命吧。” “但一旦他知道，高丽必定会在耽罗岛加强防卫！” 这座岛屿如今的价值在于繁育神驹，高丽人费尽心思从前元手中夺得了这座珍宝岛屿，自此，它与华夏大陆隔绝。 不重视海洋的华夏，就这样失去了琉球岛和济州岛。 “殿下！”徐辉祖脸色一沉，坚定地说，“此事刻不容缓，臣必须立刻启程，在高丽使者回国前行动，否则我们将陷入被动。” 这个时代，高丽实力不可小觑，他们的军队令辽东地区的女真势力连连败退。 “辉祖，那你带着孤的太子令，先与东莞伯会面，尽快制定登陆计划。”朱标缓缓吩咐。 “臣遵命！”徐辉祖深吸一口气。 妹妹的丈夫口无遮拦惹出的麻烦，他不得不去收拾。 朱标目光转向朱棣，问道：“四弟，你还去吗？” “去，当然去！”朱棣激动地答道。 话音刚落，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说：“大哥，妙云是无心的，你千万不要怪罪他，要罚就罚我吧。” “孤会和弟妹计较吗？”朱标斥了一句，接着说：“路上你要听辉祖的，否则就用五花大绑把你锁在东宫，哪儿都不许去！” 登陆耽罗岛的计划提前了，尽管朱标感到突然，但幸亏大明海军实力强大，只要计划得当，占领耽罗岛并非难事。然而，朱标仍因气愤决定要给这位四弟一点颜色看看... ... 在他的计划中，原本打算将那位在动荡中立下赫赫战功的镇远候顾成留给继承者朱棣，但现在朱标改变了主意。 顾成，不久前还只是指挥使，伴随沐英征讨神秘的蜀地，对抗那里的明夏王国，赢得无尽荣誉，现在已被晋升为蜀地边疆的卫队统帅。 朱标预备将顾成调至身边，如同另一位靖难英雄陈珪，成为他的东宫亲信。 动机？这很容易编造，就说沐英亲自举荐的。 沐英的威望，他必须尊重，毕竟名义上他是朱标的义兄，一位强大的魔法导师。 朱标的思绪飘向了他的弟妹徐妙云，历史上着名的贤后，智慧超群的女预言家。 她所谓的不慎失言，恐怕只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第304章 幻境贸易的秘密 徐妙云的真实意图，是为了助未来夫君在军功中捞取利益。 “我记得辉祖曾提及，妙云并不愿远离故土，去遥远的海外领地生活……”朱标的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微笑，“徐妙云，此事由不得你，南非之行，你避无可避！然后，乖乖协助你的夫君管理领地吧。” 想玩弄权谋，这小姑娘与他这位太子相比，还太嫩了！ …… 此刻，方进和孙子文相对而坐，悠闲地品着魔法茶水。 “子文兄，你看这是我绘制的设计图！”方进从长袍中抽出一张羊皮纸，“能辨认出这是何种船只吗？” 孙子文凝视着图纸上的船型，片刻后摇头道：“方兄，这个我不在行！” 方进无奈地耸耸肩，这家伙除了医术，其他领域的知识太过匮乏。 “这是改良过的飞翼帆船，速度可能略逊于原版，但比广船要快得多。”方进边说边在纸上指点，“飞翼帆船是百年前的梅格里亚人所创，却被英伦的航海者广泛采用，用于……异域香料的交易！” “原来如此！”孙子文听罢，恍然道，“设计图有了，但以大明目前的工艺技术，能建造出这样的船吗？” “理论上可以！”方进缓缓道来，“工业革命前的一切，只要你找准路径，并有杰出的工匠协助，都是可以实现的，不仅仅是飞翼帆船。” “只要方向正确，商业贸易繁荣到一定程度，大明的工业革命也将自然而然地降临，我们或许有生之年能亲眼见证！” 孙子文沉思后，缓缓开口：“如今的欧罗巴各国，想必正处于文艺复兴的浪潮之中吧。” “文艺复兴？”方进皱眉回应，“你相信这种说法？我觉得更像是传说。” “传说？这怎么可能！”孙子文摇头，不愿接受。 “这只是我的个人见解，有人信，有人不信，将来有一天我们踏上欧罗巴的土地，就会知道文艺复兴是否真实存在。”方进毫不在意地说。 “你得说服殿下，必须尽快重启西海航行，大明需要海外的财富。”孙子文郑重地说…… 方进停顿片刻，回答：“初次探索未知的西海，我们只能沿着前朝遗存的航路前往南洋国度，天竺与锡兰岛已是边界。若想绕过幽暗之角，抵达欧罗巴列国，至少需多次试探与准备。” 孙子文闻言，轻轻摆手，决然道：“不，这太缓慢。我们可另辟蹊径！” “何解？” “官方探索与勇士招募同步进行，以个人荣誉召集敢于冒险的航海家。”孙子文提出构想，“官方行动必然以稳健为主，沿袭安全航道，而规模宏大，需长久筹备。而勇士们的征程则不受此限。” “不过所谓勇士，民间之力恐怕不足，需以皇家名义，仿哥伦布之举。” “欧罗巴诸国的大航海时代尚有百年未至，尚早得很。”方进面露奇异之色，忽地脱口而出，“子文兄，你如此急切，莫非对海外骏马有独特钟爱？” 孙子文面色微沉，轻咳一声回应：“孙某一心为国，盼大明能率先完成穿越幽暗之角的伟业。再者，新航线一旦开通，欧罗巴诸国便不再冒险探寻横越大西洋之路，富饶辽阔的东洲大陆，将唯我大明独享！” “东洲？我记得绘制世界地图之时，已将美洲命名为东洲，分为北东洲与南东洲！” “哦？竟有此事，更为理想！”孙子文满意地点点头，“全球各地的命名权，确应握于大明手中。从地理而言，欧罗巴诸国至东洲大陆的距离较我们短。欲独占美洲，大明须尽早筹谋。” “子文兄所言极是，我们必须用尽策略，断绝西方夷人染指东洲大陆之念。” “理应如此。东洲大陆，绝不会留给欧罗巴蛮夷半点利益。”孙子文坚定地说，“至于那些‘大洋马’……咳咳，只是顺便考虑的。” “不过……”他似乎想起什么，意味深长地续道，“当大明主动走向世界，接触欧罗巴各国时，方兄以为两地女子……谁更易为‘轻易之人’？” 方进听到突然出现的英文词，愣了愣，旋即领悟，大笑道：“哈哈，孙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攻守态势有别矣！” “哈哈，说得妙，攻守态势有别！” 两人谈笑风生之际，太医院外传来侍卫禀报，说四皇子朱棣与督军佥事徐辉祖一同前来。 方进闻言微怔，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结伴而来。 徐辉祖匆忙步入，口中嚷嚷：“方指挥，计划变动，太子殿下命令海军即刻启程。” “启程，往何处？”方进疑惑地回应。 徐辉祖瞄了孙子文一眼，笑容满面地说：“神医大人，涉及军事机密，你……” “我回避！”孙子文抱了抱拳，主动走出了房间。 徐辉祖走到方进身侧，低语道：“去耽罗岛，越快越好！” \"我遁入幻境！\"孙子文行了个礼，身形瞬息消失于房门之后。 徐辉祖飘至方进身旁，神秘地低语：\"前往迷雾之岛耽罗，刻不容缓！\" 刘伯温，星辰之名响彻四方，身为江南魔法学派的领袖，却沦为朱标的棋子，被肆意驱使。 毕竟那老者年事已高，手中又有朱标的秘密，何尝不是一种利用的价值。 “诚意伯……”陶凯咽下口中的惊骇，难以置信地问，“他怎么会参与此事？” 他虽隐约察觉刘伯温自北疆归来的变化，却未料到会有如此转折。 “伯温阁下，通晓天宇秘境，洞察世间万象，他会犯错吗？”朱标脸上满是不信，“他是孤的导师，博学者怎会出错？” “这个……”陶凯犹豫道，“诚意伯，或许有些事物，他并未……完全理解。” “咦，陶大人竟质疑孤的导师！”朱标神色一凛，随即击掌一呼。 屏风之后，两位人物缓步走出，一是诚意伯刘伯温，另一位则是东宫詹事府的左詹士刘通。 他们的神情耐人寻味。 刘通似在极力压抑笑意，刘伯温则满面挣扎。 “诚意伯，原来您在这！”陶凯沉声道。 刘伯温掠过朱标一眼，淡然回应：“陶大人，这种以薄礼换取厚馈的朝贡方式有失公正，前任王朝曾因此深受其害。当年咳咳……”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假扮藩属国使者前来朝贡者络绎不绝，许多人因此积累了丰厚的财富。” 实则刘伯温对前朝的朝贡体系一无所知，他的官场经历仅限于外围，此次只是依据太子的意愿随口而言。 毕竟，他声名在外，被誉为预知未来的智者，轻易不会有人质疑他的言论。 “诚意伯，如今的礼部官员定比前朝更加尽忠职守，不会有差错。”陶凯心中暗自愤慨。 “陶大人，朝贡贸易的利润巨大，诱惑难挡，有人甘愿冒险也在情理之中。”刘伯温仍然固执己见。 刘家的，这朝贡国里有无猫腻，老子会不清楚？ 这秘密，你知我知，大家都心照不宣。可你这样做，是要砸别人的饭碗啊！ 我们之中出了叛徒！ 王座之上，陛下无法事事亲力亲为，尤其是在中书省尚存之时，下级官员拥有相当大的决策权。 即便有些事情需禀告陛下，他们只需修书一封，运用春秋笔法巧妙掩饰，陛下不可能也没时间逐一详查奏折的真实性。 别说在大明，即便是在信息交流无比便捷的现代，欺上瞒下的事也时有发生。 大明自称天朝上国，奇珍异宝无数，越多的朝贡国只会令陛下倍感荣耀，礼部的地位也因此更加重要。 那些礼部官员，有时见到异国野蛮人行于街头，恨不得立即拉回，冠以某个偏远小国的使者之名... 在这片神秘的大陆上，汉文的奥秘犹如魔法般深邃，背景的探究更是如同探索未知的迷雾，瞒天过海在此间显得尤为重要。 朝贡贸易的盈亏，宛如魔力的涌动，其背后的秘密不言而喻。 王国的财富唯有流通于世，才能在流转中落入私囊之中。 然而，伯温先生，你为何要揭示这桌布下的幻象？ “陶大人，大明每一颗谷物皆承载着魔法的馈赠，即便在孤的故乡凤阳，也有饥肠辘辘的人民。当然……”朱标继续说道，“那些海外领地诚心崇敬我们的天朝，自然不应吝啬，但必须根除假冒者。” “那么，伯温先生，你刚才告诉孤，你想亲自检验那些海外国度的使者，是吗？” 刘伯温立刻恭敬地回应：“正是，老臣的见识足以辨识真伪使者。” “陶大人，此事交给你安排。若为真，我们以礼相待；若是假，必施严惩。”朱标沉思片刻，坚定地说，“记住，此事不能泄漏半分风声，就说太子与诚意伯共设盛宴，以款待这些远方使团。” 朱标的视线悄悄扫过刘通，后者察觉到了太子的暗示，随即提醒：“陶大人，万一礼部有人通风报信，殿下只能选择宁滥勿缺，将所有使者视作假冒者处置。” 陶凯焦急地跺脚：“殿下，此事是否该禀告陛下？” “父皇政务繁重，无暇顾及琐事。此事由孤一手操办，等确定使者的身份无误，再一同面见陛下。”朱标语气坚决地说道。 第305章 邀宴，梦幻耽罗岛 “陶大人，此事关乎天朝的荣光，我们必须谨慎对待！”刘伯温果断补充，脸上尽显凝重之色。 “孤会派遣亲卫军都尉府的勇士陪同伯温先生，凡胆敢冒充使者者，定要严惩，同时瓦解其背后的支持网络！” “这……”陶凯真的惊慌了。 那些南洋小国的虚实，他心中如明镜一般。 有些国度的名字甚至是他凭借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杜撰的，毕竟南洋群岛无数，一座岛国一个王国，本就是常态。 当然，也有真实的南洋小国，只是大海广阔，他们无力打造穿越大洋抵达大明的船只，于是陶大人的巧妙替代便应运而生。 “完了，让亲卫军都尉府的那些勇士去调查，后果不堪设想！” 陶凯惶恐之下，立刻跪下：“殿下，臣知罪了！” “陶大人何罪之有？”朱标故作疑惑地问。 “殿下，为了维护礼部的脸面，臣在接纳几个来历不明的外邦时，未能深入查证他们的背景。”陶凯额头紧贴地面，身体颤抖不已。 眼前的太子，似乎比陛下更难对付。 朱元璋固然不容许任何沙尘蒙蔽双眼，但对于那些远道而来的朝贡国，他并未如此谨小慎微，总之越多越好…… \"然而，我这么做，正是为了保护我们光辉的阿斯特拉帝国之荣耀啊！\"陶凯试图挽回局面，\"陛下，此刻骤然翻脸，帝国尊严将受重创，何不……\" \"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贡品，阿斯特拉富裕至极，掌控天下！\" \"住口！\"朱标怒喝，一足踢翻了他。 刘伯温立刻接话：\"陶大人，若您欲洗清罪责，唯有借口宴请，将所有异邦使者聚于一处。\" \"速行！\"朱标赞同道。 \"臣即刻遵命！\"陶凯起身，匆匆离去。 朱标心中充满激动。 所谓的机缘巧合！ 此次，因四弟朱棣不慎泄露的计划，得以顺势清除朝贡贸易中的黑暗勾当，再好不过。阿斯特拉帝国的朝贡贸易，与后世的学士交流，简直如出一辙。 朱标暗暗咒骂不已。 在原有时空，洪武时代的朝贡国便有七十余国，永乐年间更是增至一百五十多个，郑和的远航从遥远的阿尔法尼亚，乃至奥菲利亚大陆引来了一批闻所未闻的朝贡国。 就连后世华夏的邦交国数目也无法比拟。 \"来人，速去云界寺召回姚广孝法师！\"朱标吩咐侍卫。 这和尚满腹诡计，正合时宜。 刘伯温来到朱标身边，躬身道：\"陛下，依臣看来，此事需快刀斩乱麻，越早解决越好。\" 朱标凝视刘伯温，眼神充满询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因帝国建国不久，尽管朝贡贸易水分甚大，但尚未形成坚固的利益集团！\" 朱标立刻领悟了刘伯温的意图。 时间一长，朝贡贸易的利益牵涉面将更广，涉及的宫廷部门增多，进而形成难以撼动的利益联盟，那时再动手将难上加难。 这就像帝国的皇族待遇，改革必须尽早，越往后就越被动。 历代皆是如此。 \"伯温先生果然才智超群，能看出孤所未能洞察之处。\"朱标称赞道。 这老头定有本事，见解独特，只是愿不愿意透露而已。 先祖曾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坐在皇位上的朱元璋，在很多事务上可能不及马皇后或刘伯温等人看的通透。 \"陛下过奖，老臣已誓言为太子鞠躬尽瘁。\"刘伯温恭敬回应。 \"很好！\"朱标满意地点点头。 若诚意伯甘愿成为孤臣，那是再好不过了。 以其威望和地位，其他人也只得接受。 又过了一阵，姚广孝匆忙赶到…… 朱标轻轻开口，声音在魔法气息的环绕中飘散：“三位贤者，待会儿宴请海外异族使节时，就说朕有紧急的魔法事务要处理，此事就托付给你们了。” “常言道，三个智者胜过一个巫师，你们三位都是拥有翻天覆地智慧的贤者，必定能想出万全之策来应对！” 姚广孝微微斜视，先看了看刘伯温，接着看向左侧，又摸了摸自己闪亮的光头，心中暗自思量：陛下此番布置，是要施展宏图大计啊，三大智者聚首，定是要做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 “记住了，父皇最痛恨被欺骗。所以此刻，可以适当地夸大其词，虚假的终究是虚假，但真实的也可借此化为虚假。”朱标的言语间，已将此事定下基调。 三人交换眼神，神色肃穆。 …… 耽罗岛，与遥远的高丽半岛相望，仅隔一道神秘的海峡，距离其最南端不过两百里，一朝一夕即可抵达。 岛的东面，是倭国的对马岛和长崎、福冈、鹿儿岛等地，海的那一端遥遥相对；西面则是南直隶的松江府，被神秘的魔法结界所守护。 传说岛上居民是鲜卑与乌丸部族的后裔，以其高超的驯马术闻名于世。 早在至正年间，元朝便在此设立马场，派遣魔法师管理，为军队和朝廷提供神奇的战马。直至元朝消亡，岛上仍有两三万匹神骏的马匹。 更关键的是，耽罗岛正处于东方奇幻世界的交通要冲。 无论是前往倭国、高丽，或是辽东地区，此地皆可作为人员、物资和魔法船队的转运站。 当年，忽必烈就是在此设立东征的后勤基地，无数的物资和魔法船只从这里启程前往倭国。 在元朝时代，这座岛屿也曾是元朝与高丽王流放罪犯的神秘之地。 徐辉祖听完方进的分析，不禁赞叹这家伙的研究可谓详尽无遗。 在他记忆中，耽罗岛只是个孤立海外的荒凉小岛，除养马之外并无太大价值。 然而在方进口中，耽罗岛却是拥有无法估量的巨大价值，大明帝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夺得此岛，否则将来必将懊悔不已。 最初提出占据耽罗岛计划的也是方进。 据他所说，未来的漫长岁月里，耽罗岛与琉球岛将成为大明帝国无比珍贵的瑰宝。 “方兄，你对这些岛屿真是情有独钟呢。”徐辉祖打趣道，“似乎比大陆上的土地更感兴趣呢。” 方进笑着回应：“徐兄，你也知道地图上的情形，大明在大陆的疆域扩张已经到达极限，无论是向北、向西，还是向南，都已经无路可走！” 至于东方，唯有岛屿与浩渺的海洋。 徐辉祖点头表示同意，这一点他无法否认。 “现在，高丽王肯定料不到我们的海军会跨越大海出击，他一定以为我们的视线全在辽东的割据势力纳哈出身上。”方进平静地说。 通常，大明要对付纳哈出，必定会拉拢高丽国，期望两面夹击。 因此，朝廷只能默许高丽向女真势力区的扩张，历史就是这样发展的…… \"方兄，率领一队水元素守卫应该足够了吧。\"徐辉祖忧虑地低语，\"这次出航匆忙，目标是迅速决战！\" \"足够了，此刻他们的海洋防线虚弱不堪。当然，耽罗岛上的高丽族战士实力，远超当年的琉球岛，我们切不可轻敌！\"方进严肃地提醒。 船队穿越了威海军港，迎风向东破浪前行。 舰队上的水元素指挥官们仍在激烈争论如何攻克这座神秘岛屿。 有人提议智取，有人主张强攻。 方进静听他们的争辩，脸上淡然。 有争议才会有进步。 这是大明首次正规的远洋征战。 过去的海战，要么在江河之间，要么限于近岸，那些经验在此刻几乎无用武之地。 占领琉球岛时，大明水军几乎未经历海上交锋，直接登陆成功。 而此次进攻耽罗岛的挑战，显然远超那次。 徐辉祖听着部下的议论纷纷，沉默片刻，眼神锐利，咬紧牙关说：\"我们只需直捣黄龙，斩杀岛上的高丽官员，夺得此岛便是！\" \"杀过去！杀过去！\" 朱棣首次出海，兴奋得手舞足蹈，听到姐夫的命令，他大声响应。 他与方进、徐辉祖一同站在福船旗舰上，周围无数战舰护卫。 即便徐辉祖对朱棣再不满，也明白亲王的安全是首要，若他遭遇不测，所有人都将陪葬。 \"燕王殿下初次来到海上，似乎并未受晕船之苦。\"方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初次航海，本王身强体壮，怎会晕船呢！\"朱棣得意地回答。 嗯，很好，将来燕王远征未知的南境，不必担心晕船问题了。 方进暗自嘀咕。 \"殿下看着四周浩荡的战舰舰队，可觉得壮观非凡？\" 朱棣凝视着无垠的蔚蓝海洋和气势磅礴的战船，心中豪情顿生：他日我也要统帅这样的舰队，征服广袤的土地。 \"方指挥，我忽然觉得带领如此多的战舰出征，比指挥千军万马还要威武。\" \"那是当然，论威严壮阔，无物能与大明战舰媲美，特别是这福船，是海洋王者，航行于海上威震四方。\"方进骄傲地说。 朱棣憧憬道：\"将来大明战舰所到之处，皆为大明疆域。\" \"哈哈，也许也将成为殿下您的燕国领土。\"方进笑着附和。 徐辉祖走来，手持海图说：\"耽罗岛就在眼前，各位准备好战斗。\" 这条航线早在前元时期就已成熟，船队很快就抵达目的地。 \"记住，我们在猎杀海妖的过程中，意外降临在这座陌生的荒岛上，都明白了吗？\"徐辉祖再次强调。 第306章 阴险犹如命运之轮中的道衍法师 \"明白！\"部下的将领们齐声应答，声音中充满坚定。 \"我军秉持正义，奉天伐叛，自然正气浩荡。\"方进昂首说道，\"为了不让那些邪魔倭寇有任何藏身之地，我们必须在这座岛屿上展开雷霆一击，彻底扫荡。\" \"没错，方将军说得极是，我全力支持！\"朱棣激动地呼叫。 在这个时代，大明的军队犹如猛虎雄师，一旦猎物出现，便会展露无尽的威猛。 如果换作明朝末年，他们或许会犹豫不决，唯唯诺诺。 又航行一段时间，东海的万里波涛中，一座庞大的岛屿遥遥浮现。 方进举起魔法望远镜望去，城镇的轮廓在视野中闪烁，心中暗想：这就是此界的济州岛，与他记忆中的后世全然不同。 前世的方进也曾多次踏足济州岛，那里风光秀美，但那里的居民却令他厌恶至极。 \"海防果真疏忽！\"徐辉祖举着魔力望远镜说，\"尽管零星分布，但还是设了不少炮台。\" 他一挥手，大声命令：\"大炮准备，先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方进也下令：\"等炮火洗礼过后，士兵们准备登陆，争取速战速决！\" 此时的高丽国，表面虽向大明称臣，内心却傲慢无比。这是因为他们与辽东女真交战时势如破竹，连战连胜所致。 他们的疆域不断向北扩张。 半岛上的民族，哪怕取得微不足道的胜利，也会立刻变得傲慢无度。 然而到了两百年后的明朝末年，当女真崛起并横扫朝鲜半岛后，这些人立刻变得谦逊恭顺。 方进认为，相比于明朝末日虚弱的朝鲜，如今的高丽国确实是个难以攻克的硬骨头。 此刻，正在耽罗岛海岸巡逻的高丽士兵看到大批战舰突然无预警地出现，无不震惊。 高丽兵用力搓揉眼睛，确信这些壮丽的战舰不可能是邻近的倭寇所有，立刻认出这是大明的海军舰队。 \"莫非是大明天子派舰队前来访问我们的高丽国？\"高丽的守卫这样猜测。 耽罗岛作为中转岛屿，前往高丽的船只在此短暂停留并不罕见。 然而，下一瞬，在高丽守卫的视线中，巨大的福船上骤然火光闪烁。 此刻，经过短暂的调整，最前方的十艘大明战舰中有两艘福船转向右舷，一字排开，紧随其后，十二艘船只同时开炮，白烟升腾，轰鸣震天。 百多枚炮弹啸叫着划破长空，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直坠耽罗岛的海岸。 这些海船果然是大明最精锐的战舰，船壁坚固如铁，尤其是火炮的威力巨大，炮管长、口径宽，炮弹重达二十五公斤，其射程和穿透力远超高丽国沿海设立的炮台... 仅仅一轮神秘的炼金火炮轰击，原本脆弱的海防线瞬间化为废墟遗迹。 几个眼疾手快、久经沙场的高丽守卫迅速伏地不动，而一些反应迟钝者则被狂风般飞舞的魔石碎片击中，不幸者甚至被蕴含混沌力量的炮弹直接命中。 “若能用幻影镜像记录下这一幕，该是如何壮观！”方进举着魔法望远镜暗自思量，“可惜当前的炮弹皆为实体，若是换作裂地爆焰弹，效果必更惊人。” 传说中的裂地爆焰弹，源自明代中期嘉靖时代的奇巧发明，由东方贤者所创。 高丽的守卫展现出良好的训练素质，在短暂的混乱后，立刻借助海岸的魔炮予以还击。然而，这些炮的威力与大明战舰上的神器相去甚远，犹如蝼蚁撼树，无法构成实质威胁。 双方又数度交锋，高丽守卫终于无法抵挡，纷纷败退。 “方指挥，若是这般巨舰能翱翔草原之上，那我们的疆域将无界可限啊。”徐辉祖沉吟道，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徐辉祖的话语让方进一怔，脑海里仿佛有闪电划破黑暗。 没错，瞧瞧这些战舰上的巨炮，每一件都是破坏力惊人的魔器。在浩渺的海洋中，它们能随舰只肆意穿梭，但在陆地上，这些巨炮却显得笨拙，移动艰难，尤其在广袤的草原上，即使数百人合力推动，也是步履维艰，劣势尽显。 在这个年代，大炮或是用于守护城池，或是装在巨型战船上，方能发挥其惊人效能。 “我懂了！”方进脸上掠过奇异的光彩，“徐兄，你是否觉得大明将太多的勇猛之力耗费在草原的争斗中了？” “即便我们能占据草原之一隅，巨大的付出又能换来何物？多年以后，恐怕又将重演汉唐的悲剧，再度失去这片土地。” “方兄之言，确有道理。”徐辉祖点头赞同，“沙漠之地，今日得之，明日可能失之。” 身为军事智者，他自然看透了这一点。当年汉武帝虽令匈奴闻风丧胆，但若干年后，又有新的游牧部族崛起。 有些事，看破却不可言明。 “但是你想，大明拥有这样的战舰与魔炮，征服海洋彼岸的世界岂非易如反掌？况且那些地方比草原更容易治理，最重要的是，我们大明握有海权！”方进语气激动地阐述。 在原先的时间线里，大明拥有横扫四海的无敌舰队，却将所有精力倾注于对抗北方的敌人。 大明的舰队仅仅是威慑四海，令海外诸国俯首称臣，成为大明的属国。 假使大明将对付草原的那份决心，用于派遣战舰出击四方，至少在东海、南洋，乃至西洋海域，大明的旗帜将会遍插各地。 设想百年后的欧罗巴大陆，区区几艘船，几百人就能占领广阔的土地。 大明的海军力量远超他们想象... “督军徐，让我们登陆吧，揭示那些躲在这座岛屿阴影中的妖魔！”方进朝徐煌祖微笑着说，眼中闪烁的狂热无法掩饰。 徐煌祖略感困惑，这只是摧毁了塔兰罗岛的海防线，对于无敌的大明海军来说，如同拂过水面的微风，为何他如此激动？ 方进此刻深深感受到了帝国战舰巨炮的威严，这只有穿越时空的他才能真正领悟。 “当年，西方的霸主们用战舰轰开魔煌帝国的国门时，是否也有同样的震撼？”方进内心低语。 数千名明军在战舰的炮火掩护下，毫无阻碍地踏上了陆地。那些勉强生存的高丽战士纷纷缴械投降，一名高丽将领颤抖着用通用语问：“为何大明天军要攻击我们的塔兰罗岛？” 方进的得力助手，千夫长安辛厉声回应：“我们追击妖魔至此，并非针对高丽。我们的情报透露，此岛藏匿了大量的妖魔。” “这怎么可能？”高丽将领立刻反驳。 “何事不能？”方进在卫士簇拥下缓步走近，“就地理位置而言，此岛是通往妖魔国度的关键中转站。浩渺大海，它们若不在这里落脚，又能去往何处？” “快去搜查！”他一挥手。 明军如猛虎下山，押着俘虏的高丽兵，凶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不多时，明军未损一兵一卒，已悄然控制了塔兰罗岛的战略要地。 高丽兵终于明白，所谓的驱魔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意图是借剿灭妖魔之名占据这座岛。 当然，明军最后还是安排了几名看似妖魔的男子敷衍了事。 徐煌祖展现了他的决断，当明军四处分兵夺取要地时，他又命令那八艘双桅横帆战舰环绕岛屿巡逻，切断了塔兰罗岛与高丽的所有联系，禁止船只离岸。 方进仍不满意，又下达一道命令。 他怀疑高丽人私下与妖魔勾结，瓜分从大明掠夺的财宝，因此命令大明海军摧毁所有停泊在港口的小船，仅留下大型的运输舰。 大型运输舰目标明显，想要逃逸极为困难。 “还有一点，我怀疑你们暗中资助大明的宿敌北元，为他们的铁骑提供急需的战马。这些牧场暂时由明军接管。”方进不容置疑地说。看着那些英姿勃发的马匹，他的喉咙几乎要涌出口水。 这个岛屿用于养马，堪称天赐之福。 由于岛上的消息封闭，他们不知道大明和北元早已和谈通商，还以为两国正陷入激战。 至于方进指责塔兰罗岛为北元提供战马，这令高丽人哭笑不得... ... 星辰大帝麾下的铁骑将军，您难道不审视星图吗？ 这北元残部已退至沙海彼端，与遥远的耽罗岛之间，不仅横亘无尽的碧波，更穿越了广袤的未知大陆，何谈供应战马之源？ 这已非上古天元的辉煌岁月！ 方进自然不屑于听这些来自高丽的使者的辩解，否则岂非昭示着堂堂东莞伯的决策失误。 徐辉祖则显得颇为沉静，聆听下属的禀报，心中暗自摇头。 耽罗岛的资源匮乏如斯，除去驰骋的骏马，唯有柑橘满目。 除此以外，此岛另有三宝：石如山，风如刀，女子如繁星。前二者描绘的是耽罗岛的天然风貌，这片由火山熔岩塑造的岛屿，石峰耸立，飓风劲疾。 至于女子众多，乃因岛上居民除养马之外，以海上捕鱼为生。男子出海，遇难者众，故岛上的女性比男性更为繁盛。 徐辉祖望着此景，不禁轻叹，料想到未来的日子里，必定会涌现诸多短暂的情缘。 他对麾下那群如狼似虎的战士再熟悉不过，只怕在他们眼中，就连母猪也成了绝世佳人。 第307章 陛下 此时的大明王宫中，刘伯温、姚广孝、刘通三位重臣宴请着来自海外各国的使节。 原本太子朱标也将出席，但由于突如其来的要务，只得缺席。 姚广孝举碗，朝向高丽使者朴不成高声道：“不成大人，您为何心神不宁呢？” 朴不成听见那位面目可畏的老僧唤他，立刻回应：“道衍大师，下官离乡已久，甚是思乡情切。” 已在大明停留多时，虽然尚未一睹皇帝或太子的尊容，但应天府的繁华确令他留连忘返。然而，不久前他听到的些许秘闻令他忧虑重重，一心想要派遣随从回国通风报信，只可惜始终未能寻得良机。 此刻，他两侧的几位藩国使者已醉得七荤八素，口齿不清地讲着各自的语言，声音渐大。 朴不成的脸上，难以掩饰地掠过一丝鄙夷。 在大明众多的朝贡国中，高丽犹如璀璨的独秀。 高丽人民的样貌、服饰、语言，皆与天朝大国更为接近，更何况如今的高丽国兵强马壮，那些南洋小国即便联手，亦非其对手。 粗鄙、野性，有失礼仪。 朴不成无奈地摇头。 这些南洋小国之人，未开化，其领土之狭小仅相当于高丽一县之地。 虽高丽国土在大明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仅相当于两处州府，但在天下格局中，却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强国。 如今，无论南洋群岛、天竺、天方、昆仑之地，乃至欧罗巴各国，能与高丽相抗衡的国度屈指可数。 朴不成内心充满了骄傲。 在他看来，那些南洋小国即使成为高丽的附庸，也会觉得羞耻，因此他无法理解大明皇帝的考量...... 正当朴不从陷入思绪的迷雾之时，他身旁的两位神秘群岛使节因言语冲突而失控，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挥拳相向。 瞬间，酒液、佳肴、餐具化作了彼此间的攻击武器，混乱不堪的画面令人瞠目结舌。 这实在是失礼至极，前所未有的失礼！ 高丽使者立刻自座位跃起，拂去衣袖上的尘埃。 他发现珍贵的礼服已被酒渍浸染，内心愤怒如炽。 而旁边的神秘群岛使节仍不肯罢休，举起板凳猛烈地向着另一位使节砸去。 尽管个子矮小，那位使节动作敏捷，竟将怒气冲天的朴不从当作盾牌推向对方。 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额头上，鲜血瞬间涌出。 “朴大使，您还好吗？”在朴不从陷入黑暗之前，只听见道衍焦急的呼喊。 刘伯温面无波澜地品着魔法酒，目光悄然扫过刘通，旋即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位名为道衍的僧侣来自东宫，却未料到一位老僧竟如此心机深沉。 道衍先是令礼部尚书指认出假冒的神秘群岛使者，随后将这些人押入皇城地牢，软硬兼施，迫使他们屈服。 别看那些来自远方的异族面孔狰狞，一旦置身于地牢的恐怖刑罚面前，转瞬之间便吓得瘫软，纷纷表示唯道衍之命是从。 因此，这两个不知礼数的异域人在高丽国使者眼前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 “荒唐！”姚广孝一拍案几，“快请御医检查朴大使的伤势。还有那两个，卫兵先把他们带走！” 宴席因这突如其来的骚动草草收场。 “大明的海之守护者是否已控制住耽罗岛了呢？”姚广孝望向窗外的天空，心中暗自思忖。 在他看来，这远离大陆的孤岛除了养马外毫无价值，就算有大明所需的骏马，高丽国顺服地进献便是，对方怎敢拒绝？ 真是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对此情有独钟。 但作为臣子，他们的任务就是多做事，少提问，执行太子殿下的指令。 刘伯温自认为世上能让他看不穿的人寥寥无几，姚广孝便是其中之一。 他无法预知这个光头下一步会策划怎样的狠招。 “道衍大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刘伯温低声问道。 姚广孝抚摩着光头，笑道：“诚意伯，如果小僧推测无误，此刻东莞伯与徐都督多半已占领了耽罗岛。” “老夫也有此意。”刘伯温点头道，“今日之事，影响重大，也可微小。” 刘通插话：“此事若大，足以颠覆现有的朝贡秩序；若小，也能实现我们的目标。” 谈话间，太子朱标从另一侧的房间缓步走出，坐上了主位。 \"殿下，那些来自异域的神秘种族果然如您预料，无法用常理揣测。”姚广孝带着笑意指向自己的头颅，“我们只需施展些许智谋，他们便会轻易陷入我们的圈套之中。” “哈哈哈……”朱标朗声笑道，“装扮成异国使者的诡计，妄图以此逃避大明的制裁，简直是幻想中的痴心妄想。” 刘伯温欲言又止，最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在他看来，如此背信弃义的行为并不符合神圣帝国的尊严，尽管这对大明的利益是有益的。 显而易见，那些假扮异邦使者的家伙注定会被遗弃，就像过河拆桥一般。对于礼部而言，既然他们已无利用价值，还不如尽早让他们解脱此生。 半个时辰后，禁卫军总尉府的士兵从帝都的幽冥监狱中得到了重要情报。高丽使节朴不成受伤后，他反复指责这些南方岛屿的野蛮人不懂礼法，何以有资格朝拜天朝帝国，甚至质疑他们的使节身份。 由于冲突的发生，禁卫军总尉府便借机以“高丽使节”的口吻展开对这些异国人的身份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中南半岛地区的使节尚可，但南方海域及更远的天竺区域，竟有六七成使者都是冒牌货，他们只为了骗取丰厚的赏赐而来。 得知此事非同小可，禁卫军总尉府立刻禀报朱元璋。在姚广孝的精心策划下，这一切显得如此合情合理。两名假扮南洋小国的使者因彼此厌恶而大打出手，接着高丽使节无辜受牵连，引来了禁卫军的调查，进而揭露了朝贡贸易中的巨大欺诈，一切顺理成章。 朱元璋雷霆震怒，当即下令将所有礼部官员打入大牢，其中包括礼部尚书陶凯。在坤宁宫内，老朱向马皇后和朱标倾诉内心的苦涩。 “妹妹，标儿，我真是心痛啊！”老朱感叹道，“我对那些官员付出了信任，但他们回报我的却是背叛。” 在朱元璋的信念中，越多的朝贡国意味着帝国的荣耀越加光辉，作为大明皇帝，他也以此为荣。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容忍官员们的欺诈行为。 “父皇，儿臣也为那些官员感到痛心，深感失望。”朱标应和着。 他本想说，父皇给予他们的待遇或许过低，虽不至于饿死，但与前宋时期相比确实相去甚远，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那句“再现日月辉煌的宋朝天空”的口号，现在看来似乎成了空谈。 但转念一想，官员们的俸禄低又与自己何干。相比之下，普通百姓的生活艰辛，而这些官员已经过得相当安逸，还奢求什么呢？这群士大夫阶层，实际上与后世的资本家并无太大差别，在贪婪的驱使下，永远不知满足。 即便满清设有养廉银，结果又如何呢？... 在遥远的奇幻时代，朱标与朱元璋的分歧显得尤为显着。老朱嗜血如命，恨不得将那些罪孽深重的贪腐官员逐一施以极刑，剥皮实草，而朱标则视人口为珍贵的魔法资源，除非罪恶滔天，否则宁可选择流放。 即使是地位崇高的贵族，一旦失势被流放，那种从云端跌入深渊的痛苦，足以令他们心生绝望。昔日他们不屑一顾的贫瘠之地农民，此时也能轻易地掌控他们的命运。 在这个世界，朱标尤其欣赏一点：那些贪婪的官员无论搜刮了多少财富，只要被抄家流放，一切便化为乌有。后代的权贵或许能巧妙转移财产，但在大明的奇幻国度，贪腐官员对此束手无策。 有的官员如若守口如瓶，演技高超，或许能暂时瞒过皇家卫队的监察者，保住隐秘处的宝藏。但这又有何用？一旦被抄家流放，那些财物难道还能随身携带吗？ 贪婪累积的财富，无法改变他们流放后凄凉的命运。相较于未来无数失势官员仍能锦衣玉食，朱标暗想，大明的律法确有过人之处。 在这个奇幻时代，并非所有事物都超越现代。老朱怒火中烧，良久才平息：“标儿，这些作假的官员，你打算全部处置了？” 朱元璋已习惯征求朱标的看法，未曾察觉。“父皇，儿臣恨不得亲手除掉他们。”朱标行礼答道。 “标儿，这么说，你其实是不想动手了？”老朱深知儿子的言外之意。 “父皇，阿谀奉承、欺上瞒下是历来官场的常态，即便是儒家推崇的黄金时代也不例外。”朱标语气淡漠，“换了一批，新上来的官员依然会如此。” “爹、娘，儿臣要说一句可能不那么恭敬的话。”朱标改口，显露出微妙的变化。 第308章 魔剑飞鸿 “标儿，有何见解？”老朱瞪大眼睛，胡子颤动着问。 “父皇，儿臣认为这只是个开端，往后……”朱标含笑，“下面的官员瞒骗父皇的事，还多着呢！” 马皇后闻言，竟轻轻掩嘴微笑。朱重八内心矛盾，自认为英明神武，儿子却指出未来仍会被下属蒙蔽，实在让他受挫。 在原来的时空，他因胡惟庸案建立了神秘的锦衣卫，否则外界消息将难以获取。 “标儿，你……”朱元璋气得一时语塞。 朱标又道：“父皇日理万机，国家大事繁重，疏漏在所难免。历史上那些名垂青史的帝王，也常被下属蒙蔽。” 听闻此言，老朱面色稍缓。毕竟，他并非仙人，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哪个不是如此呢… 俯首迎合上级，背弃下级，这是世间常态，朱标觉得，若他麾下有这样的属下，他或许比朱元璋更能宽宏待之。 “孩儿的意思很明了，官员们能用则用，不堪大任便舍弃，不必心怀芥蒂。”朱标这话，实则意在保护一人——礼部尚书陶凯，那个魔法部的首脑。 有些人生来就是过河之桥，如那些南方洋海的异族小国，用过之后便如尘埃般弃之一旁。 但有些人，若是保不住，日后何以服众？即使这位礼部尚书对朱标或存微词。 此人留待日后处置尚有无数时机，但此刻，哪怕只是为了姿态，也必须保他无恙。 “父皇，其实最先察觉异样的礼部尚书陶凯，也是被下属蒙蔽了双眼。”朱标语气淡漠，“陶大人曾发现那些藩国使者举止怪异，并主动向孩儿提及。只是孩儿那时以为，我大明拥有的五十个进贡国，是何等的荣耀。” “可万一那些使者真有猫腻，进贡国数量骤减，那岂不失颜面？于是孩儿没有深究，结果却在宴会上演了那一出闹剧。” 太子的话，令朱元璋陷入了沉思。 现在才洪武五年，五十个藩国前来朝贡，听起来确是威严十足。 若一旦剔除几个，突然变成四十多，听来确实刺耳。朱标有此顾虑，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现在使者的假身份已被揭露，不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标，都不能再假装不知。 “标儿，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朱元璋不禁发问。 朱标回应：“礼部尚书陶凯监管不力，罚一年俸禄，闭门思过，其余涉事官员一律革职，家产充公，并流放到边远之地。那些胆敢冒充使者的异域之徒，将以欺君之罪，处以极刑。” “就知道你会选择流放。标儿，你过于仁慈，不愿杀人啊。”朱元璋感叹道。 抄家流放，这在后来的时代看来是残忍的惩罚，但在朱元璋眼中，这已是宽宏之举。 “父皇，此事是孩儿揭露的。您曾允诺，孩儿负责之事，由孩儿一言定夺，除非涉及叛逆，需父皇决断。”朱标重提旧约。 “好吧，君无戏言！”朱元璋无可奈何，愤愤地说，“不过牵涉到的礼部官员，虽可免死，但必须受些皮肉之苦，在大牢中度过几日，让咱的心情稍作平复。” “好，一切遵从父皇之意。”朱标见计策得逞，连忙附和。 马皇后见父子俩讨论得差不多了，开口道：“重八，标儿方才提到，若延续当前的朝贡贸易政策，此类事情还会发生。” “我早就说过，就算大明的进贡国超过前元又如何，你不能太过在乎面子。”... 老朱坚定地宣称：“往后，每位异邦使者的身份，都需由礼部法师逐一验证，今日之事过后，看谁还胆敢冒充，欺瞒吾皇。” 朱标微微摇头，原本他打算提出些独特见解，然而面对老朱那顽固如狮的性格，恐怕一切都是徒劳。 自古以来，神州的历代帝王皆怀揣天朝霸主的信念，期盼四境的蛮夷小国俯首称臣，向他们进献祭品。 表面的荣耀固然充足，实质的利益却微乎其微。 朱标内心更倾向于构建一种“看似平等”的外交假象，实则暗中操纵，如同传说中的辉煌帝国。 在宗主国与附庸国间的外交框架中，王者往往难以放下尊严，但在所谓的“平等”交流中，却能肆意汲取对方的精华。 不过，此刻的朱标明白，要说服老朱，甚至整个朝廷，还需步步为营。 “父皇英明，儿臣遵命！”尽管心中不悦，朱标脸上仍流露出恭敬的赞同。 总不能时刻与老朱针锋相对，未来有的是施展手段的机会。 朱标向朱元璋和马皇后行礼告别，离开了宁坤宫。 行走在路上，他并未乘轿，而是步伐稳健地前行。 走了一段路后，朱标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喊道：“毛将军，现身吧。” 毛骧自阴影中缓步走出，恭敬地朝朱标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这次，干得好！”朱标称赞道。 毛骧如今已是皇家亲卫府的统帅，若按原定命运，也将成为首位皇家密探团的指挥使。 虽然老朱不会直接监控朱标，但作为亲卫府首领的毛骧有职责时刻确保太子的安全。 此次，亲卫府在审讯那些边疆小国使者时，朱标亲自介入，更直接影响了审判结果。 南洋诸国的使者，有六七成的身份可疑，这个比例实则被夸大了。 确实存在假冒使者，但不至于如此众多，这是朱标刻意提升的数据。 某些使者言辞粗鄙，服饰简陋，全无外交官的风范，但他们的真实身份并无大碍，却被朱标毫不犹豫地定义为伪造者。 朱标亲自找上毛骧，要求他按自己的意愿，将夸大后的数据如实报告给朱元璋。 通常而言，身为亲卫府统帅的毛骧，对皇帝的忠诚无可挑剔。 然而这次，毛骧陷入了两难境地。 拒绝太子，即是触怒了他，未来必将遭受惩罚。 即便老朱得知朱标有意夸大南洋使者的假身份，最多只会责备一番，而毛骧却会因此得罪太子。 倘若太子在老朱面前添油加醋，搬弄是非，毛骧深知自己可能会被冠以“离间皇家父子”的重罪…… 其他贵族的颜面可以不顾，但王子的面子他必须恭敬对待。 此番，毛骧唯有顺应朱标的意愿行事。 “殿下，接下来您打算……”毛骧询问道。 “毛将军，那些伪造身份者，必须遭受最严厉的惩罚！”朱标加重语气强调了“伪造”二字。 稍作停顿，他又继续道：“身份无误者，也要暂囚于幽冥大牢，尝些苦楚。最好挑起各国使者间的纷争，让大明作为调解者的角色出现。” “这一点，相信你们驾轻就熟！” “臣遵命！”毛骧深呼吸一口，立刻回应。 毛骧正欲动身离去，朱标似有所思，又叫住了他：“毛将军，稍等！” “殿下有何吩咐？”毛骧停下脚步询问。 “你说这次……”朱标微笑着，“前来朝拜大明的各国，除了高丽使者，全都在幽冥大牢里走了一遭啊。” “高丽占据了辽东大量领土，那是我们华夏故土。” 毛骧立刻心领神会，笑道：“臣明白了，臣会让各使者将所有怨气与不满都倾泻于高丽使者身上。” “臣到时候就说这一切皆是高丽使者挑起，怀疑各位的身份有假。大明为了审慎起见，不得不进行二次审查。” 果然是能成为首位将军的人，手段不凡。 朱标心中暗暗点头。 既然他对朝贡体系心生厌恶，却无法明面上废除，只能暗中使其千疮百孔。 至于宗主国赠予藩属国的丰厚回礼，送出的东西理应不再索回，但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调整。 “那位高丽使者不是受了伤吗？”朱标笑容玩味，“你就散布消息，说高丽使者要求南洋各国赔礼，我们就从给南洋各国的回礼中扣除一部分，补偿给高丽使者。” 这个计策实乃狠辣，那些南洋各国的使者回国后，定会在他们国王面前添油加醋。 “至于高丽使者的居所，你也可适当地泄露一些信息，然后安排他与那些南洋小国的使者偶然相遇，制造些摩擦，但切勿闹出人命！”朱标轻轻拍了拍毛骧，淡然一笑。 他压低声音，悄声说道：“毛将军，松江府的海市司即将开放，那时孤将专为您预留一艘商船。” “臣领命，必不负使命！”毛骧闻言，立刻激动地答道。 …… 耽罗岛上，一切恢复了往日的风貌。 对岛上那些驯马的居民来说，无论管理者是大明人还是高丽人，都没太大区别。 此刻，大明海军已对这座岛屿实行军事管制，并切断了耽罗岛与高丽国的所有联系。 “方兄，不知殿下那边进展如何，是否成功拖延了高丽使者。”徐辉祖抿了一口烈酒，说道…… \"英勇的徐兄，不必忧虑，有道术大师道衍，尊贵的诚意伯，以及智慧的刘通大人等在策划，必有破局之策！\"方进镇定地保证道。 \"确实如此。如今耽罗岛已被我们占据，高丽得知后，不知是否敢以海军挑战。”徐辉祖略显忧虑地回应，“我曾研读过古籍，这耽罗岛，高丽是从蒙古铁骑手中艰难夺得，他们断不会轻易放手。” 第309章 外交的精髓在于试探 方进同样察觉，虽然末代朝鲜显得虚弱无比，轻易被建州女真征服，但此刻的高丽王国，其实力依然强大。 即便是大明，与高丽接壤，若非几十万大军压境，难以撼动其根基。 这点，连英勇无畏的战神徐达也认同。 安欣突然闯入，禀报道：“都督徐公，东莞伯，有大明的船只靠近了。” \"快，我们去查看一下！\"方进起身，与徐辉祖一同向外赶去。 在耽罗岛的要害海岸，大明海军已拆除了旧有的劣质火炮，转而将战舰上的重型炮械安置于炮台之上。 任何敢于靠近的不明船只，都会迎来无情的炮火洗礼。 方进抵达海滩，远望海面，一艘福船行驶而来，两侧还有两艘广船护卫。 这三艘船确系大明所有，无人能假冒。 \"立刻让他们靠岸登陆。\"徐辉祖下令。 福船靠岸，一队人从船上走下，领头的是陈珪和姚广孝，两位未来靖难之役的功臣。 他们身后，包着绷带的高丽使者朴不成缓缓跟随，心中满是失落：果然，岛屿已被大明占领，再想传递消息也为时已晚。 他转头看向船舱中堆叠的厚礼，深吸一口气，努力装作一切未变。 大明并未亏待他，不但严惩了伤害他的南洋使者，还将对方回赠的礼物扣除一部分作为他的补偿。 其实自从朴不成被南洋小国使者误伤，血流满头时，他对耽罗岛的安危便已不再关心，如今的局面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望着大明威武的海军，如山峰般耸立的战舰，以及船身上的漆黑巨炮，不禁令人胆寒。 如果说高丽的骑兵在陆地上势不可挡，能让女真人步步败退，面对明军的水师，他们的抵抗力恐怕微乎其微。 在一间隐蔽的小屋里，姚广孝与方进秘密会面。 姚广孝详述了京城里发生的一切。 \"大师，这么说来……原本盛大的朝贡庆典已被你们搞得一片混乱了！\"方进听后，既无奈又好笑。 他能想象朱元璋听到这事时的沮丧心情... 在方进的记忆中，异域的巫灵假扮使者骗取大明的馈赠，这种事他在古籍的魔法卷轴中也有过耳闻，却未曾料到竟有人内外勾结。 不过细想之下，此事也并非无法理解。 许多表面上看似外来者得利的情景，实则是内部的叛逆在作祟。 方进接着说：“以大师的深思熟虑，引领高丽使者前来必定有更深远的布局。” “他是公正的见证！”姚广孝低沉地笑了几声，“高丽使者在返程时恰巧遭遇海妖袭击耽罗岛，于是向近旁的大明海军求助。” “大明的天兵是正义的化身，怎会容忍属国遭海妖侵扰而袖手旁观，于是登陆耽罗岛，将那些海妖一网打尽。然而，我们终究来迟一步，耽罗岛的高丽守卫已被海妖屠杀殆尽。” “高丽使者藏匿起来，幸免于难但也身受重伤，他头上的绷带就是最佳的证据！” 方进怔怔地看着姚广孝，浑然不觉手中的酒杯已倾斜，酒液缓缓流淌至地面。 这僧人果真是历史上那位狡黠的黑衣宰相，心机深重！ 方进咽了口唾沫，喃喃问道：“道衍大师，高丽使者那边的事你已处理妥当？” “贫僧出手，自然事事顺遂！”姚广孝那张凶悍的面容上绽放出和煦的笑容，显得颇为奇异。 方进沉思道：“大明给高丽的回赠有明确清单，使者难以私吞，他拿到的部分，其实是大师从其他南洋诸国的礼物中巧妙扣下的，真是一举两得。” 如此一来，高丽与南洋诸国的关系势如水火。 往后高丽的商船一旦踏入南洋海域，恐怕就会引来那些国家的觊觎，永无宁日。 “不仅如此，贫僧还向高丽使者阐明了一个道理。”姚广孝继续述说。 “什么道理？”方进也有些好奇。 “贫僧告诉那高丽使者，你在南洋异族那遭受的侮辱，唯有大明才能为你讨回公道，高丽王无力相助。” “现在海妖突袭耽罗岛，高丽王甚至可以借你未能及时通报为由，没收大明给予高丽使者个人的赔偿。” 方进听后，低声问道：“大师是说服了那高丽使者？” “说服一个人并不复杂，只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姚广孝抚须说道。 说服一个人很容易？ 方进看着这个臭和尚那讨打的贱笑，心中暗自嘀咕：当年靖难之役，看来你这个老光头说服了不少人啊。 尽管建文帝一路行事诡异，但道衍的煽动力确实惊人，比如向宁借朵颜三卫，日后平分天下，多半也是这个和尚的计谋。 “大师真是足智多谋！”心中虽如此想，方进的言语间仍是满是赞叹。 姚广孝又谦虚地笑道：“当然，这也要感谢殿下的洪福庇佑，没有殿下的支持，贫僧也无法做到这些。” 这位僧侣显然颇具洞察力，一番豪言壮语后，他又巧妙地向王子示好，生怕国王听到风声而生嫌隙。 “大师有何后续计划？”方进继续询问。 姚广孝沉吟片刻，开口道：“尽管辽东之地如今不在大明的直接管辖之下，但王子的决心显而易见，高丽占据辽东之地已成眼中钉，肉中刺。” “贫僧之意是利用那位高丽使者作为内应，向辽东的女真人提供可靠情报，使双方势力相互损耗。” 他一边说，一边从袍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缓缓道：“一切已准备妥当，这是王子亲笔致高丽王的信函，声称为了防止未来那些海贼扰乱大明与高丽的沿海安宁，决定对耽罗岛实施三到五年的军事管制。待彻底清除岛上的海盗后，自然会将耽罗岛的治理权归还于高丽王国。” 虽如此言，众人皆知这不过是借而不还的策略，只为了给对方留些颜面。 当然，高丽国并非没有机会，若大明出现类似昔日元朝的动荡混乱。 “诚意伯有言在先，外交之策在于试探。”姚广孝饮尽一杯酒，接着说。 在这满厅的臣子中，能得到这位老僧敬佩的寥寥无几。 刘伯温确有才干，但他更倾向于低调行事，如今在朱标的压力下，不得不奋力工作。 “高丽国是否真心敬畏大明这个宗主国，或是仅仅表面敷衍，此番耽罗岛之事便可揭晓。”姚广孝微笑道，“这位高丽王是忍气吞声承受损失，还是挥手下令，倾尽海军夺回那岛屿呢？” “如若他们选择后者，朝廷可立即联系辽东的女真部落，发动反击，趁机收复被高丽侵占的土地。” “这是诚意伯的计策吗？”方进忍不住问道。 姚广孝微点头：“我们都在为王子效力，贫僧一人出风头总是不妥。” 方进默默点头。 这些古代的顶尖文臣，虽熟读圣贤之书，对权谋之术也同样谙熟于心。 就像邻国的小日子过得有模有样，当年的九一八事件，不就是以此试探常凯申和果军的反应吗？ 你示弱，我就进逼一步。 “对于诚意伯的智谋，方某一直敬佩不已！”方进举杯致意。 大明已出手，就看高丽如何接招了。 数日后，已被策反的高丽使者返回高丽，而徐辉祖、姚广孝等人相继回归大明，仅留下方进、陈珪、安欣等人全权负责耽罗岛的防御工作。 在此期间，又有几艘战舰，包括海上巨兽福船，自大明方向陆续补充至此。 …… 时光荏苒，一个月过去，高丽方面平静如常，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又一个月后，高丽派出新的使者带着书信前往大明…… 在神秘的信函中，高丽国王以极尽谦恭的言辞，向大明的仁义之师致谢，因他们在遥远的耽罗岛上消灭了妖兽倭寇，此举彰显了天朝大国对附属国的庇护之恩。 信中，高丽国王巧妙地提及，高丽骑士的神骏战马大多源自耽罗岛，期盼大明恩准他们的运输船前往岛屿，将这些珍贵的生灵带回。 同样是这个月，英勇的德庆侯廖永忠带领大军平定了广西之地，自此，两广全境皆归入大明的雄伟疆域。 老朱闻讯大悦，于宫中设宴，热情款待凯旋的廖永忠及麾下将士。 起初，朱元璋从朱标口中得知，大明水军在追猎妖兽时登陆耽罗岛，然而因高丽人的无力与倭寇的狡猾，高丽国王恳请大明水军驻守岛上，共御强敌。老朱对此颇感好奇，欲深入了解，但听闻广西已定，此事便成了微不足道的琐碎，全权交由朱标处置。 毕竟，耽罗岛相较于广阔的广西，确实只是沧海一粟。而这正合朱标的算计。 姚广孝匆忙找到朱标，低声透露：“先前的高丽使者私下又传来一封信，通过我安置的情报人员送到。” “信中透露了什么？”朱标眉峰轻挑，兴趣盎然。 他知道，这封信才能揭示高丽国王的真实心态。 “嘿嘿，高丽王气得发狂，据说砸碎了不少珍瓷呢！”姚广孝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他强压怒火，才写下那封表面上温和的官方书信，并遣使者递送。” 第310章 两龙相会，秦淮河畔 朱元璋在创立大明后，也将忽必烈供奉于帝王祠堂，以此表达他对这位元朝开创者的敬重。 然而，忽必烈在位期间推行汉化政策，使得他在黄金家族中的评价褒贬不一。 倘若忽必烈之后的元朝君主坚持汉化，元朝的国运或许不会如此短暂，老朱家也不会有机会问鼎天下。 世人常说汉人善于内讧，实则这些蒙古人内斗的激烈程度更胜一筹。 放眼全球，任何族群都无法摆脱内斗的本能，这是人类的天性。 避免内斗是徒劳的，但可以通过向外扩张，让整个族群有共同的目标，从而降低内讧的程度。 “当年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夺大汗之位，那是一场激烈的较量，双方争斗得如火如荼。阿里不哥虽败，但谁能料到，百多年后，他的后裔会为先祖复仇！” “那就让他们斗吧，首先是黄金家族的内讧，接着是蒙古族内部黄金家族与非黄金家族的纷争，斗得天翻地覆！” 朱标认为这个计划颇具可行性，于是吩咐侍卫去召唤方进。 …… 与此同时，北元的皇孙脱古思帖木儿带领仆从抵达应天府，这座天下第一城的繁荣景象令他着迷。 他幼时曾在如今的北平，那时的京都大都度过了一段时光...... 相较于风沙肆虐、冰雪严酷的荒漠之地，大都的景象令他无尽怀念。 然而，即便是大都，也无法与眼前这座如梦似幻的应天府相提并论。 “殿下，这就是天下闻名的丰饶之都，一旦涉足，便不愿离开的仙境。”脱古思帖木儿的侍卫感叹道。 “你曾涉足过应天府？”脱古思帖木儿不禁追问。 在先朝未陨之际，他始终在北方草原生活，从未涉足过南方的繁华城池。 “年少时随家父一游应天府，记忆犹新，只是……”侍卫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如今的应天府，较之当年更加繁花似锦。对了，那时此城名为金陵，而非应天府。” 脱古思帖木儿轻声一叹：“我们已无需妄想重振古日荣光……岭北一役，明军千里挺进，以雷霆万钧之力挫败王保保，若是我们主动出击，只会遭遇更惨重的败绩。” 时至今日，这位北元大帝的孙子唯有祈盼未来能顺利承继大汗之位，确保北元皇位始终传承于忽必烈一脉。 他深知，自祖父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逃离大都遁入草原那一刻起，阿里不哥一系的人便开始暗中蠢动，时刻觊觎着复仇的机会。 有时，脱古思帖木儿也会埋怨祖先忽必烈，为何当年心慈手软放过阿里不哥一族，却给自家子孙留下了深重的祸患。 百年的养精蓄锐，阿里不哥一系的力量已非同小可。 此刻，远方蹄声阵阵，一名英姿勃发的青年闯入众人视野。 骏马奔至北元大帝孙子面前戛然而止，马背上的青年纵身跃下，行礼道：“敢问阁下莫非是北元大帝之孙？” “正是，敢问阁下何人？”脱古思帖木儿缓缓回应，他的汉学造诣颇深，沟通毫无障碍。 “在下方进，大明太子近臣，东莞伯！”青年报上自己的名号。 方进！ 脱古思帖木儿深吸一口气。那位生擒王保保的勇者。 岭北之战，更让方进之名响彻天下。 不仅仅是生擒王保保，他统领的火枪队，其威力超越过往，更创新了三段击的奇妙阵型，枪管配上短刀，紧紧压制住北元来去如风的骑兵。 方进观察着北元皇孙的神色，知晓对方已认出自己，遂笑道：“方某一向只针对王保保一系，未曾与阁下祖父及父亲麾下的军队交手。” 脱古思帖木儿连忙答道：“草原人向来敬佩英雄，方将军能活捉王保保，无疑是当世豪杰。” “哈哈，皇孙谬赞了！”方进朗声一笑，“大明太子久闻皇孙英名，今日特设宴款待贵客。” “大明太子实在太过周到了。”脱古思帖木儿也被这份诚意打动…… 自己仅是北方冰雪王国的次子，而朱标则是南方炽阳帝国的储君，两者间的权衡犹如星辰与太阳的较量，更何况此刻炽阳帝国正值鼎盛，光辉远超冰雪王国。 “方某愿为殿下引路，请这边。”方进以优雅的姿态伸出手指引。 然而，当他转身背对脱古思帖木儿时，眼底掠过一抹异样。 这位年轻人散发着英雄的锋芒，傲骨中夹杂着一丝狂野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他还年轻，性格尚未成形，虽具潜力，但显然不具备王者的气质。 这一切早在方进预料之中。 若脱古思帖木儿真有超凡之能，当初在平行世界里，他也不会狼狈逃离炽阳帝国的追击，更不会在路上遭也速迭儿暗算，连同家族一同覆灭。 “他登基为冰雪王国大汗，最符合炽阳帝国的利益。”方进暗自思量，“他的祖父年事已高，父亲也已步入中年。” 世人常言，天地分合，循环不息。 这话适用于中原的王朝，同样适用于草原之地。 如今炽阳若一举荡平冰雪王国，草原也将随之四分五裂。 帝国朝廷或许可以通过微妙的平衡来防止草原再度统一，但实操起来，面对漂泊不定的游牧民族和广袤无垠的草原，控制难度巨大。 长此以往，说不定哪一日，某个部落会异军突起，再次统一草原，那时定会成为炽阳帝国的心腹大患。 如此看来，还不如让腐败的冰雪王国继续掌控草原，它们同样会警惕并压制可能崛起的英雄。 在方进的引导下，队伍抵达了梦境之河秦淮。 天边的晚霞刚刚降临，秦淮河两岸便灯火璀璨，时不时传来阵阵悠扬的乐音。 河上，挂着彩灯的奇特游船轻轻摇曳，船上贵胄子弟与美貌女子谈笑风生，起舞翩翩。 朱标乘坐的游船比周围的大一些，他悠闲地品茗，不时望向窗外。 突然，朱标眼神一凝，嘴角勾起微笑：“道衍大师，诚意伯，你们暂且退下，宾客已至。” 刘伯温和姚广孝微鞠一躬，悄然进入后舱的秘密室。 朱标的左右两侧，分别是徐辉祖和常升，以防万一，他们时刻准备着。 不远处的河面上，一艘小舟缓缓划来，方进立于船头，负手而立。 在他身后，三位身着蒙古服饰的人，两人警惕地站立，一人稳坐船上，严肃的目光落在朱标所在的船上。 此人的服饰华丽，丝质上乘，显然在冰雪王国中地位崇高。 朱标明白，此人正是那位冰雪王国的皇孙，脱古思帖木儿。 当两艘船只逐渐靠拢，借着方进的指引，托古思铁穆耳步入了朱标的魔法巡舟，而他的两位护卫则留在狭小的渡船上默默等待。 在这个异世界的规则下，这些蒙古人坦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毕竟，他们置身于大明的领土之内，对于明国的储君来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心意一动就能轻易施加影响，无需大张旗鼓。 然而，对于那些蒙古人来说，这可能是他们千载难逢的接近储君的时刻，自然得小心翼翼。 “大元皇孙见过大明储君！”托古思铁穆耳登船后，谨慎地打量了朱标一眼，随后仅仅是微微拱手，却没有行君臣之礼。在他眼中，北元与大明是两个独立的王国，北元并非大明的附庸。朱标虽是储君，他也是，因此无须行大礼。 同时，托古思铁穆耳也察觉到朱标的气质，如温润的玉石，儒雅而不失威严，迥异于他们大漠勇士的粗犷与威猛。至少在气场上，这位北元皇孙自认并未逊色于朱标。 然而，站立一旁的常升却无法忍受，怒喝道：“见到储君殿下，为何不下跪？” “我不是使者，我是大元皇孙！”托古思铁穆耳倔强地回应。 他感受到了这位贵族之后锐利的杀意，那是只有经历过战场，亲手斩杀过敌人才能拥有的气息。若单挑，自己绝非对手。 “常升，不必如此，北元并非大明的朝贡之国。”朱标挥手示意，语气淡然。 他从不在意这些形式上的礼节。而对于这位性格刚烈的北元皇孙，朱标心中的评价又降低了一分。过于自尊，又自视甚高。 托古思铁穆耳显然并未意识到，眼前之人正是历史上最具有影响力的储君，也没有察觉到如今大明与北元之间犹如天堑般的力量差距。大明之所以未彻底征服北元，是因其腐朽的政权能制约大漠中崛起的枭雄，远比大明直接出兵更为划算。 若是托古思铁穆耳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他会明白适当地示弱以博取眼前这位大明储君的好感，可能会带来无尽的利益。相比对付一个见风使舵的人，直率的人总是更易于相处。 “孤常常听说当今的北元皇孙是大漠上难得的英勇之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朱标言语间，指向身旁的常升，“这位是凯平王常遇春的公子常升，一生战绩无数，阁下能在常公子的威压之下依旧镇定自若，可见非凡。” 第311章 魔法乐章 精灵之舞、心灵之谈 果然，托古思铁穆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触动，显得颇为得意。常遇春的大名如雷贯耳，他儿子的实力想必也不会差。蒙古人极其重视血脉，因此这片草原由黄金家族主宰。 而常升心中则是暗自嘀咕：你说我父亲战功赫赫我能理解，但我才上过几次战场啊，储君殿下的威慑之术真是高超... \"请您落座，尊贵的客人。\" 朱标优雅地示意，无丝毫高傲之态，仿佛在邀请一位远道而来的精灵贵族。 脱古思帖木儿坐在距离朱标几步之遥的座位上，随后，侍女如清风般送上魔药茶水。 朱标举杯，对着空气向对方遥敬，微笑道：“愿阁下在大明的时光如梦似幻，充满奇妙。” “感谢大明太子的祝福！” 脱古思帖木儿同样以空中之礼回应。 他们先谈起各地的异域风情，朱标虽然不愿再踏入那冰冷的荒漠，但在言谈间，他对那片草原的神奇仍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他好奇地询问：“皇孙阁下，我一直认为漠北已是世界的边缘，直到某日听到传说，原来漠北北方竟有一片广袤而寒冷的领土，四季皆冬？” “大明太子，您问对人了！” 脱古思帖木儿眼中闪烁着自豪，“那地方名叫西波尔，其辽阔可与大明帝国相媲美。在大元盛世，我们曾管辖西波尔南部，但也仅触及这片土地的一隅。” “至今仍有我们的族人生活在那里。” “居然有如此广阔的寒土。”朱标惊叹不已，“那里的环境比漠北更加严峻吧。” 脱古思帖木儿赞同地点点头：“那个地方，就连我们大漠中最坚韧的游牧者也不愿涉足，太...荒凉了。” “您听说过大漠的白毛风吧，殿下？” “听说过。”朱标颔首，“大明子民提及此事无不色变。” “与西波尔的凛冽寒风相比，大漠的白毛风简直是微不足道，温柔得多了。”脱古思帖木儿面露敬畏，“我虽未亲历，却听闻那里的风暴骇人听闻，就算裹着最厚重的兽皮，每年仍有许多族人冻毙于严寒之中！” 朱标意味深长地说：“这样的地方倒是个理想的流放之地，特别是那些罪无可恕的叛逆，让他们在那里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 流放到那样的所在？ 脱古思帖木儿撇撇嘴，这位大明太子看似温和，实则心狠手辣。 然而，他仔细一想，内心也对此深感认同。 大元的皇位唯有在忽必烈一脉传承，其他人，哪怕出自黄金家族，也不该妄想染指大汗之位。若敢觊觎，便应被送往西波尔，以度过余生。 朱标为何急切地要见这位北元皇孙？ 他知道当今的北元皇帝身体虚弱，随时可能驾崩。 这家伙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多活了不少岁月。 一旦北元皇帝离世，这位皇孙就必须返回草原，争夺大汗的宝座。 朱标预感这家伙恐怕无法安然度过两年，因此，提前布局至关重要... ... 在时光的无尽流转中，除非北元的土地被大明彻底抹去，否则忽必烈的血脉必须统治北元的王座，这是大明王廷所承认的唯一神话般正统。 当然，朱标暗自发誓，有生之年必将北元的困扰一并解决，不会将此重担遗留于后代子孙。 当两人轻语交谈之际，一群美艳绝伦的歌姬步入了魔法画船，悠扬的魔幻乐曲悄然奏响。来自帖木儿帝国的胡姬，身姿如蛇般灵动，翩翩起舞。她那充满魅惑之力的双眼仿佛蕴藏着神秘的咒术，足以让人沉醉其中。 她身披淡粉色的薄纱裙，裙袖口嵌着几颗破碎的红宝石，在闪烁的烛光下熠熠生辉。她的步伐轻盈如飘落凡间的精灵，令人心醉神迷。 脱古思帖木儿目睹此景，一手抚须，嘴角勾起一丝放荡的狡黠微笑。对于蒙古皇族而言，这样的景象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今日，舞姬的舞台转移到了大明的水上画船，平添了几分新鲜感。 “想必在这艘船上起舞，定是别有一番刺激吧……”脱古思帖木儿心中想着，不禁脱口而出，随后一碗酒一饮而尽。 朱标朗声一笑：“自古豪杰皆钟爱美色，特别是孤听说，黄金血脉的皇孙向来对西域的美丽女子情有独钟。呵呵，难道当年的大汗铁木真是为了她们才西征的吗？” 脱古思帖木儿并未察觉朱标的调侃，反而皱眉认真思索起来，仿佛觉得对方的推理颇有道理。毕竟，成吉思汗曾言，最大的欢乐莫过于征服敌人，占有他们的亲人。 “也许吧，毕竟黄金家族的子孙遍布天下。但如今，各人都自顾自的，已无昔日的联系。”脱古思帖木儿的脸上显露出不满的情绪。 朱标留意着他脸上的变化，眼中掠过一抹机敏的光芒。这位年轻的北元皇孙毫无心机，所有情绪都会直接表现在脸上。 朱标有意顺着他的思路说道：“黄金家族的子嗣虽繁多，但在法理上，唯有忽必烈大汗一系能够承袭大蒙古帝国的共主之位。” 大明太子，你的话语直击本王心扉。 “殿下，您说得太对了。”脱古思帖木儿举着酒杯，感动地说，“就如同大明未来的皇位，必定属于您的血脉，其他人不该存有这样的妄念。” 此刻，他仿佛找到了知音。 你是大明太子，我是大元皇孙，我们都是各自国度无可争议的继承人。 “说得好，孤也敬皇孙一杯！” 朱标兴致高昂，干脆换上了大碗酒，高高举起。 在朱标身后的隐秘房间内，刘伯温一字不漏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心中有些困惑，也有些领悟…… 王子殿下在此次会面中，似乎并未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若是换作玄武大帝，必然将自己置于天朝霸主之位，俯瞰一切，哪怕北元并非大明的附属王国。 不过深思之下，朱标的交流方式确能轻易降低对方的戒备，特别是对这位初涉世事的北元皇孙而言。 朱标接着说：“孤对历史典籍着迷，从中领悟了许多真理。” 脱古思帖木儿顿时兴趣盎然，聚精会神地倾听。 “每当王朝步入衰败，皇家权力常遭严重削弱，许多事皆身不由己。譬如大隋……”朱标话到此处略作停顿，审视着对方的神情变化。 “大隋开国之初，何其强盛，四方朝拜，隋文帝杨坚更被誉为天启圣君。然而隋朝晚期，不仅外戚擅权，就连宦官也能废立帝王，甚至出现了弑君的惨剧。” “帝王如同傀儡！” 脱古思帖木儿咀嚼着朱标的话语，沉默片刻后，若有所悟地回应：“本王明白了，这就是王朝动荡。难怪你们汉人常言，国运将尽，妖孽肆虐。” 朱标淡笑：“这话虽出自汉人的总结，但天下各国皆难逃此规律。回顾前元……” 他顿了一下，接着缓缓道：“是否也有人无视王命，独揽大权？” “王保保！”脱古思帖木儿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此人唯对北元国主尚存一丝敬意，对其父及他自己这位皇孙，却视若无物。 因此，对于王保保的死亡，他内心隐含几分痛快。 “其实前元的末代帝王，与历代相似，大明不过是加速了它的没落。”朱标品饮一口美酒，续道：“所以孤此刻关注的并非北元，而是思考如何避免大明重蹈覆辙。” “同样，你们北元真正的劲敌并非大明，而是……” 他轻轻一笑，接着道：“那些心机深沉，觊觎大汗宝座之人。” 一个名字像闪电般划过脱古思帖木儿的脑海：也速迭儿。 那小子，他看在眼里总觉得刺目。 作为阿里不哥的后代，也自认有权继承蒙古大汗之位，对忽必烈一脉充满怨恨。 更让这位皇孙不满的是，这亦速迭儿虽拥有黄金家族的尊贵血统，其背后的势力却是瓦剌部落。 瓦剌的领袖虽非黄金家族成员，但其家族与成吉思汗系世代联姻，深受重用。 北元与中原王朝的局势有所不同，故此脱古思帖木儿并不惧怕宦官，但同样忧虑外戚乱政。 阿里不哥的后裔因自身力量不足，对抗忽必烈一系，不得不依赖外戚瓦剌部落的力量…… 然而这恰好印证了大明太子先前的警告：外族干涉朝政，乃是一场灾难！ 望着皱紧眉头的脱古思帖木儿，朱标却不以为然地挥动巨掌，对着那些来自异域的魔裔舞姬下令：“继续奏乐，继续起舞！” 乐曲终止，舞姿翩翩，脱古思帖木儿似乎仍沉醉其中，狡黠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些魔裔女子曼妙的身姿。 看来不释放这股炽热，今晚恐怕难以安寝。 此刻，一艘绘满魔法符文的船只缓缓靠岸。 那魔裔女子柔媚一笑，挽着脱古思帖木儿步入了这艘神秘的船只。 其余几位魔裔舞姬则以秋水般的眼眸凝视朱标，期待能得到他的青睐。 朱标却冷漠地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他目送船只远去，心中暗自思量：父皇一心想要摧毁北境之国，却忽略了潜藏的瓦剌威胁。实际上，这两股势力间的冲突犹如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这一切，源自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两系血脉间的百年恩怨，化解无望。 第312章 应对北宗孔氏的策略 这位北境皇孙脱古思帖木儿，在大明求学期间，鲜少踏入国子监，却常去翰林魔法学院研读中土历代王朝的历史卷轴。 外族干涉政权，确是令历朝衰败甚至灭亡的关键因素之一。 因此，历代文臣皆会不断向帝王警示，务必防范外族势力。 当然，这家伙在熟读历史卷轴上的阴谋诡计之余，也对秦淮河边的魔法幻境流连忘返。 他带来的旅资，大半都消耗在了秦淮河两岸的梦幻楼阁之中。 可惜这段美好的时光并未持久，仅仅半年光景，北境朝廷便急召特使，宣称当今北境之主病入膏肓，亟需皇孙速回。 带着深深的眷恋与不舍，脱古思帖木儿踏上了归途。 …… 朱标闻讯后，虽未亲自送行，但仍遣东莞伯方进去送别。 方进归来，朱标故意打趣道：“东莞伯神机妙算，这北境之主果然命不久矣。” 方进闻言，心中颇感无奈，暗自低语：殿下，其实这元顺帝已经在历史之上多活了数年呢！ “殿下，北境的色目人给臣带来了一些喜讯，真是意外之喜。”方进笑盈盈地说道。 “哦，何喜之有？”朱标略抬眉梢，兴趣盎然。 方进挺直腰身，精神抖擞地回答：“北境对我们善待他们皇孙之举，实感意外。” “意外？” “这位皇孙虽是储君，却位列太子之后，为第二继承人。实际上，北境派遣脱古思帖木儿至大明留学，是有备无患的计划。” “首先，此举是为了讨好大明，求得短暂和平，也期盼大明能暂停北伐的步伐。” “其次，皇孙毕竟非太子，万一发生变故，他们将有一段喘息的时间，足以培育新的继承者。” 然而，熟悉历史脉络的方进深知，北方的元廷根本没有余裕去培育新的皇室后裔了。 那位北元太子的在位时间甚至短暂得如同流星划过。 相比之下，那位皇孙倒是稳坐宝座许久，若非蓝玉那次横扫北元王庭的壮举，他或许还能继续安然执政多年。 “北元之事暂且搁置，总之猜忌与仇恨已在那位皇孙心中生根发芽，日后只需静观其变，坐享渔翁之利。”朱标以这样的基调定调此事。 “方进，你是否已与南宗孔家取得联络？” 方进心领神会，立即回应：“殿下，微臣已与他们接洽。但他们南迁已有两百多年，现今确是衰败不堪，无法与北宗相较。” 越是衰败，越是天赐良机！ 朱标满意地点点头，深感欣慰。 改朝换代的最终目的何在？ 无论言辞多么崇高，其本质无非是新贵取代旧贵，底层民众经历一次社会财富的再分配。 既然后朝已立，孔家又凭什么能置身事外，不参与这场财富的重塑？ 更何况，朱标坚信此番分配无非是将北孔家的财富与地位转移至南孔家，这算得上是孔氏家族内部的流转，他已仁至义尽。 “所需之物，都预备妥当了吗？”朱标追问。 “一切准备就绪！”方进狡黠一笑，“现在南宗孔家的家长是孔克忠，他已经起草了《劝进表》，认同大明继承了前宋的正统。” “至于北宗，微臣认为他们已被蒙古人同化！” 朱标面色严肃：“老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不能仅因孔希学与草原上的鞑子相貌相似，就说他们被同化了。” “微臣自有办法让众人信服！”方进激动地说道。 能令孔家，特别是北宗孔家转向，这是每个穿越者的夙愿。 “殿下应当记得当日微臣的大呼小叫吧？”方进指的是丽塔当着孔希学的面，直接指出他与蒙古人容貌相近的场景。 “那又怎样？” “呵呵，孔家人也不是愚笨之人，经历过那事，想必他们已察觉朝廷对他们有所怀疑。” “若是心中无私，便无妨；万一真有隐情，着急的必定是他们自己！”方进淡笑着说道。 “你打算如何行事？”朱标继续问道。 “在曲阜散播这个谣言！在那里，圣人的家族就是律法，谁胆敢违逆，便是全民公敌。”方进详细解释道，“当然，那里也是陛下特别恩准的法外之地。不过孔家人仗势欺人，在当地百姓心中的名声并不佳。” “甚至可以说，即便是研习圣贤书的子弟，即便他们满口仁义道德，一旦个人利益受损，也会毫不犹豫地与孔家反目成仇，势如水火。” 朱标点头表示赞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孔氏家族在曲阜的黑暗历史如同繁星满天，毕竟他们在那里统治了近千年。特别是近两百年间……”方进微笑着，“陛下，您明白，百年前的往事只存在于口耳相传中，无法确证其真伪。” “因此，南宗孔家在曲阜人眼中已是传奇，我们可以适度颂扬他们昔日的美德，而对于北宗之人，就让当地民众揭示他们的野蛮行为。” 可以设想，自从北宗孔家依附了蒙元帝国之后，他们的恶劣与暴行愈发猖獗。 “你的意思是朝廷要开辟一个渠道，让那些受孔家欺凌的曲阜百姓有机会申诉？” “陛下，这只是开始。下一步……”方进停顿了一下，“就是散布那些流言，并暗中暗示这些是从大明朝廷流传出来的。” “你没有任何证据？”朱标瞪着方进，略有不悦地问。 方进立刻抱怨道：“陛下，孔家的改变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证据确实找不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啊。再说了，众口一词之下，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这就是所谓的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 古人可能不明白，但朱标和方进这两个穿越者对此深有体会。 朱标立刻领悟了方进的意图，要摧毁北宗孔家，就必须先让他们声名狼藉，事情一旦成定局，就无法挽回了。 “所以南宗孔家的地位就显现出来了？”朱标挑起眉毛询问。 “陛下英明！”方进适时奉承，“南宗孔家安居于浙江衢州府，我们同样能让当地民众赞美南宗的高尚情操，高度赞扬他们当年随南宋皇室南迁的坚贞气节。” 一边是无数的诋毁，一边是不断的赞誉，加上北宗孔家在曲阜的确积累了诸多罪孽，天下读书人，包括朝中那些文官，也不得不权衡轻重。 “陛下，微臣并未走极端！”方进慢慢说道，“故意散播北宗被蒙古人篡改血脉的消息，相当于给那些儒家学子留下了一条退路。孔家的罪恶，并非圣人的过错，而是因融入了那些蛮夷的血脉。” 这意味着天下的文人士子能够顺水推舟，接受这个解释，对朝廷废黜衍圣公的决定，反对的声音会减少许多。 这是一种不动干戈却能伤人心的柔韧之剑。 站在朱标的位置，为了天下安宁，他也不敢过于激进，以免伤及根基。 儒学可以革新，但不能被消灭。 同样，也必须将衍圣公的称号与儒学分离。 “老方，这个计划确实无懈可击，非常高明！”朱标真心地赞赏，然后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刘伯温。 他开口问道：“伯温先生，对于东莞伯的这个策略，您怎么看？” 刘伯温一时无言，以他的智谋自然能看出这个计策的狠辣和极高的可行性。 他是如何构思出如此毒辣的计谋呢？... \"东莞伯的智谋，在勇士贵族之间实属稀有之才。\" \"见鬼，阁下的狡猾，竟让一名战士感到惊讶。\" 方进听出了刘伯温并非真心赞扬，于是谦逊回应：\"能得到诚意伯如此赞赏，真是我三生之幸。传闻诚意伯通晓星辰，洞悉大地，甚至预见未来五百年。方某有些迷惘之事，欲向诚意伯请教。\" 火花已然擦出，燃烧起来！ 朱标心中亦是暗喜。 刘伯温确实博学通天，文采非凡。 然而谈及预见未来五百年，那纯粹是神话般的故事。 别说五百年，五十年后的未来都无法预测。 \"东莞伯有何高见？\"刘伯温也察觉到方进的挑衅，虽年迈，却瞬间燃起了斗志。 这老者还真有一股子斗劲！ 有趣…… 方进笑道：\"诚意伯，您认为大明帝国未来的外来威胁可能来自哪些国度？\" 刘伯温闻言，皱眉答道：\"自古以来，中原的威胁源自北方草原。但现在，随着火器的广泛使用，特别是边境要塞都设置了巨炮，那些草原人再想染指中原，已非易事。\" \"万一某日，草原之人也掌握了制造这些火器的方法呢？\"方进继续提问。 \"绝无可能！\"刘伯温坚决否定，\"以草原的自然环境，无法大量生产此类火器，无论是材料还是工匠技艺皆不足。\" \"如此说来，诚意伯相信火器普及后，草原的威胁将不再存在了？\" 刘伯温沉思片刻，缓缓点头：\"老夫也想不出草原民族还能有什么手段，除非大明内部发生动乱，自乱阵脚。\" 朱标的眼神看似不经意地掠过方进，他料想对方接下来会提及东北的建州女真部落。 \"我认为最大的威胁源自东海彼岸的倭国。倭人擅长学习与模仿，他们曾向大唐学习，倭刀与唐刀便有相似之处。\" \"也就是说，未来倭人也可能从大明境内学习如何制造火器。\" 那些矮小的异族人？ 第313章 都城的流言，孔家的恐慌 刘伯温流露出轻蔑，但想起前元两次远征皆败北，神色也变得严峻。 \"东莞伯所言有一定道理，但倭国与大明隔着浩渺大海。大明要跨海征服倭寇困难重重，即便倭人学得了大明的技艺，想要跨越海洋侵犯大明，更是难如登天。\" \"老夫认为，这倭国顶多只能割据一方，对大明构成威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刘伯温自信满满地定下了基调。 \"诚意伯似乎对此确信无疑啊。\"方进轻笑，不以为然，\"实际上，倭国疆域广阔，堪比大明四省，放眼天下，堪称大国！\" \"诚意伯，请不要不信！\"他一脸认真地说，\"我的远亲徐霞客游历过天下，他对外界的认知必定远超您。\" \"呵！\"刘伯温愤怒地挥动衣袖，魔力缭绕。 无论对方的言辞是否蕴含真实，他在此事上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奇幻逻辑。 朱标聆听着方进的话语，似乎也在回忆起某个神秘的预言。 别说遥远的东瀛国，即便现今的高丽帝国，放眼整个奇幻大陆亦属顶尖大国。 世间的网络旅者，虽常戏称东瀛为小岛国，但置身于世界的版图中，东瀛并非微不足道。 欧罗巴的古老帝国——英德两国，领土皆无法与东瀛匹敌，人口数量更相形见绌。 \"若大明王朝未来陷入内战，地方势力各自为政，相互攻伐。那么，汲取了大明力量的东瀛，一旦倾全国之力侵犯沿海领地，我们的地方官府真能抵挡得住吗？\" \"这……\" 方进的言辞，瞬间让刘伯温哑口无言，连他也不得不承认，抵挡起来困难重重。 自古以来，华夏大地上诞生了多少割据的势力？彼此间争斗不休，东瀛来袭时，他们能否放下恩怨，齐心协力？不背后捅刀已是万幸。 \"更糟糕的是……\"方进直击刘伯温的忧虑，\"拥有四省之地的东瀛，足以在大明各割据势力间巧妙周旋，拉拢一方，再打击一方！\" \"诚意伯，你以为绝不可能之事，实则可能性极大。\" 方进语气坚定，因为历史已证明他所言非虚。 没错，未来的岁月，汉人自相残杀，既要提防草原上的异族觊觎，还要小心隔海相望的东瀛海盗。 这场交锋，刘伯温似已略逊一筹。 \"东莞伯，就算你的忧虑有其道理，但这些事未必会发生。东瀛习得了大明的技艺，或许会对我们的天朝帝国更为敬仰。\"刘伯温勉强辩驳，却听来颇有几分道理。 \"哼……\"方进一脸鄙夷，\"这些东瀛人不知礼仪廉耻，倭寇的行径，诚意伯难道不清楚吗？\" 他停顿了一下，斥责道：\"他们真敬仰天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倭患。这些人狼子野心，忘恩负义深入骨髓。\" 刘伯温撇了撇嘴，欲言又止，却被方进立刻打断：\"无需解释！难道你比我更了解倭寇？本伯亲自上过战场，亲手斩杀过倭寇，深知这些畜生的本性！\" 刘伯温顿时语塞，他意识到方进不仅口齿伶俐，身为武将的威严也让他无法抗衡。 \"还有！\"方进继续道，\"我提及倭寇，并非暗示只有东瀛一个潜在威胁。诚意伯……\" 他指向自己的脑袋：\"你认为这天下各国，他们的智谋难道都如那些蒙古人一般低劣吗？\" \"东莞伯意指何事？\"刘伯温疑惑地问道。 \"难道这个世间，仅是倭国对大明的火焰技艺怀有觊觎之心？其他国家就没有图谋吗？也许有些国度的模仿之能更为出众也未可知！\"方进一字一顿，话语中充满奇幻色彩。 朱标在一旁倾听他们的争论，适时插入：\"孤已领悟到方指挥的忧虑。倭国能掌握大明的神秘技术，其他邦国同样可以，故此大明未来的隐患不仅限于倭国或北元，任何一个拥有学习之力的国度都可能成为大明的心腹大患。\" \"殿下，微臣认为，如今向大明进贡的所有国度，有朝一日都可能成为大明的威胁。\"方进愈发激动，全然沉浸在幻想之中。 \"安南！\" \"暹罗！\" \"真腊！\" \"满刺加！\" \"高丽！\" 朱标顺着方进的思路，一一列举了这些进贡国的名字。 \"方指挥，难道这些大明的友邦在学到火焰技艺后，也会反噬大明吗？\" \"正是，这样的日子或许会到来！殿下，这些国度的智者比草原上的野蛮人更为精明！\"方进语气夸张地继续说道。 即便夸大其词，对大明又有何损失？ 朱标也明白方进有些过于悲观，实际上真正威胁大明的唯有倭国，当然高丽人偶尔也会制造些麻烦。 但他有意附和，接着说：\"诚然，当刀剑主宰的时代，中原帝国的最大威胁来自北方草原。但如今时局已变，火器在战争中的威力日益彰显，大明的最大威胁自北转向南也不无可能。\" \"殿下，不仅是大明周边的国度，还有那些更遥远的地方，如天竺、天方，甚至遥远的西方欧罗巴大陆。\"方进一脸严峻地警告道，\"有一天，他们跨越重洋侵袭大明，也是可能之事！\" 朱标轻拍掌心，回应：\"方指挥或许过于担忧，但常言道，居安思危乃是人之常情，国家亦然。\" 然而，刘伯温此刻郁闷得无法言语。 照这么说，海外任何一个国家都将威胁到大明？ 你能再离谱点吗？ 东莞伯，你不过是渴望日日率军征战，以满足你那扭曲的欲望。 可悲的是，刘伯温发现太子殿下竟对方进的荒诞言论深信不疑。 \"殿下，国家虽大，好战必亡！\"刘伯温不再与方进这类好战分子争辩，转而劝诫朱标，\"大明只需明君在位，群臣同心为国，这些异邦蛮族不足畏惧！\" 朱标心中暗自叹息，这话听起来简单，实则实现起来根本不可能。朝廷中的勾心斗角本就残酷，君臣之间永不可能同心，若满朝文武皆能团结一致，恐怕皇帝就得坐立不安了... \"博温大师所言甚是，然而东莞伯的论点亦有其依据，孤自当审慎权衡。\"朱标赞扬了二人一番。 短暂的沉默后，朱标回归正题：\"东莞伯，北方孔氏家族之事就由你筹谋安排。博温大师，你去负责接待南方孔氏一族。\" 刘伯温心中无奈，只得恭敬领命。实则以他的立场，对北方孔氏的傲慢行径并不欣赏。 身为一位大贤者，对他而言，无论是南方孔氏还是北方孔氏，只要能延续圣人的传承，别无二致。既然王朝更替，孔氏的财富也该重新分配了。 两人相继离开后，朱标神色一沉，步出大殿，步入一座静谧的亭子坐下，微闭双眸，仿佛在休憩。 片刻后，毛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朱标的身后。 \"微臣参见殿下。\" \"毛将军，那位北元皇孙是否已离开藏匿之地？\"朱标询问。 \"禀殿下，前线情报显示，他应该已离开大同，踏入草原了。\"毛骧如实回应。 朱标的手指轻叩石桌，缓缓说道：\"通知西疆的异域人士，向也速迭儿传达消息，是否采取行动，全凭他的意志决定。\" 他说的异域人士，实际上是从小就入宫为宦的异族人，被彻底洗脑，现在他们假扮商人，在山西一带活动。 朱标借口“走私通敌”，借山西的大迁徙，将众多晋商驱赶出境，给予这些异族商人足够的发展空间。然而，这些异族商人身为宦官，无法繁衍后代，唯独热爱财富。 朝廷提供他们贸易所需的货物，而贩卖所得的金银又会抽取一部分赏赐给他们，这些异族宦官甘愿成为朝廷的隐蔽工具。 \"他会行动的，只要有机会，他必定不会错过！\"毛骧肯定地说，\"忽必烈一脉与阿里不哥一脉之间如同水火不容，他们恨不得彼此灭族。\" 朱标微微点头，回应：\"很好，让禁卫军都尉府的人向那位北元皇孙脱古思帖木儿传递消息，就说也速迭儿那里有人企图中途拦截。\" 此举，可谓是一石二鸟。 \"微臣领命！\"毛骧低头施礼。 眼前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太子，其谋略甚至超越了殿下。他表面上与北元皇孙称兄道弟，转身却毫不犹豫地出卖他。 \"此事务必谨慎进行，不能留下任何线索！我相信你们禁卫军都尉府的人能够做到。\"朱标语重心长地说道。 \"殿下请放心，微臣定会顺利完成任务！\"毛骧坚定地保证。 毛骧退下后，身影迅速从朱标的视线中消失。此人来无影去无踪，确是从事密探工作的高手。 数日后，山东曲阜的百姓纷纷涌入京城，控诉孔家的暴行。起初只有零星几人，随后人数激增，声势浩大，不论男女老少，纷纷参与其中... 据传说，那个长久以来以凶悍领主身份统治着曲阜之地的孔家，于各处隘口设立重重迷障，由侍卫严密看守，严禁乡民踏入通往王城的道路。 第314章 碧竹尽书难尽愁 这些卫兵凶暴无度，动辄施以拳脚，许多无辜的民众因此受伤。 不过，离奇的是，不久前一个深夜，一名神秘的武者突袭了孔家的卫队，破解了这些障碍，顿时，如潮水般涌来的百姓冲破关卡，直奔王城而去。 孔家企图派遣剩余的侍卫追捕，却又遭不明势力突袭，损失惨重，卫兵们要么丧命，要么重伤而归。 这群袭击者自称为附近的林中义贼，无法忍受孔家的横行霸道，誓言要秉持天理，他们甚至宣称拥有神秘的魔法火器。 得知来敌强大，非等闲之辈，孔家不愿再引发更多血光，遂明智地选择了退避。于是，曲阜的百姓纷纷涌向应天府寻求庇护。 身为东宫侍臣的刘通，手持太子令，找到应天府尹，要求妥善安置这些逃出曲阜的人民，为他们提供住所以及食物。 短短数日，孔家欺压百姓的恶行在京师广为人知，更有甚者，传言在蒙元统治时期，孔家长辈曾被异族篡改血脉，此言在应天府流传愈演愈烈。就连街头巷尾，嬉戏的孩童也在窃窃私语，圣人之后竟是异族的伪装。 …… 在坤宁宫内，朱元璋正与怀抱中的九皇子朱杞嬉戏，同时与太子朱标交谈。难得的，父子二人意见一致，而马皇后对此持有异议。 马皇后认为夫君和儿子过于冲动，对付孔家之事应以智取胜，但她发现无法说服这两个倔强的男子，便选择避开纷扰，带着郭惠妃去花园散心。 于是，朱元璋唤来了贤良的陈妃，以及虽年幼却聪明伶俐的九皇子朱杞相伴左右。 “标儿的看法，朕赞同。”朱元璋平静地说，“此事必须雷厉风行，不可拖延，否则会越发被动。” 朱标微笑道：“父皇，此刻趁着北伐胜利的威势，确实是拔除北宗孔家这颗毒瘤的绝佳时机！再过几年，恐怕局面就会棘手了。” “还有那位东莞伯方进，他命人绘制了大量孔希学的肖像，又绘制了许多蒙古大汗的画像，故意让它们流传民间，引起轩然大波。” 这位东莞伯真是智计过人！朕倒是小看他了。 朱元璋一眼洞悉了方进的策略，笑道：“那些蒙古大汗的画像定是参照孔希学的模样稍加改动，反正应天府的百姓从未见过真正的蒙古大汗。” “父皇英明，一下就看出方进的意图！”朱标坦率回应。在没有影像传播的年代，这种混淆视听的手段确实极为有效…… 在神秘的奇幻世界中，掌控着yulun权杖的人，有着颠倒黑白的魔力，即便是最单纯的凡人也会深信不疑！这恐怕便是传说中“指马为鹿”的起源吧！ 此刻，朱杞蜷缩在朱元璋的怀中，偷偷瞥了眼朱标，心中暗自惊叹：大哥的智谋真是深不可测。 他推测，这出精心布局的谣言，恐怕源自朱标的巧思，借助方进这位命运棋子得以施展。蒙古人与孔家之间的血统替换传言疯狂蔓延，加之画像的推波助澜，孔家此番恐怕难以幸免。 朱杞脑中灵光一闪，假若他置身于朱标的位置，能否做得更为出色？ 罢了，做个逍遥的亲王最适合不过了！朱杞随即轻轻摇头。 “九弟，为何摇头，身子不适吗？”朱杞耳边响起了大哥关切的声音。 他心头一紧，忙应道：“没……大哥，只是刚才头皮有些痒。” 朱标淡然点头，收回目光，继续对朱元璋说道：“父皇，南宗孔家之人已到，孩儿已妥善安置。” “他们啊……”朱元璋轻轻一叹，沉声道，“即便现下品行端正，暂无瑕疵，但也难保将来不会……” 朱标理解朱元璋的忧虑，毕竟未来之事充满变数，于是回应：“这只是权宜之策，算是我们对天下文臣和学者的一个交代，至少圣人一脉仍在延续。” “北孔家族历经两百年荣华，而南孔自南宋灭亡后亦百年衰败，如今，是时候交换彼此的命运了。”朱元璋深深吸气，缓缓道，“这天下已改朝换代，从孛儿只斤氏到朱氏，孔家的领袖也该更迭了。” “父皇，这只是暂时之计。”朱标解释，“虽说南宗孔家早已没落，易于朝廷掌控，但总有一天，衍圣公和曲阜县令的权力要回归的。” “好，就这么办！” 朱元璋心情大好，兴高采烈地把朱杞举过头顶，笑道：“九弟，笑一个，给咱露个笑脸。” 九皇子朱杞果然十分配合地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孩子的笑声如同世间最美妙的乐章，朱元璋听后满面生辉。 “父皇，我这九弟才三岁多，比四弟五岁还要懂事呢。”朱标不失时机地再次提起朱棣。 朱杞默默哀叹：好吧，原本还以为大哥有99%的概率是穿越者，现在看来是100%无疑了。 毕竟，原历史记载中，太子朱标与朱棣关系融洽，一直庇护这位四弟。然而眼前的大明太子，却似乎一有机会就要戏谑朱棣，显然对那位未来的永乐大帝心存芥蒂。 这唯有穿越者才能做到如此啊。 “老四那淘气包，就是打得太少了！”朱元璋闻言后，气愤地说，“标儿，往后老四再胡闹，你代咱狠狠教训，不必向爹禀报，只要别打死就行！” \"呵，父王请安心，四弟在我面前总是驯顺如兔，无法掀起任何波澜。\"朱标自信满满地保证道。 朱元璋轻轻颔首，继续道：“标儿，找个时辰，你也该会会这南宗孔家，看是否如北宗般令人不悦。” “孩儿遵命！”朱标立刻行礼应答。 …… 魔法之地曲阜，孔氏府邸。 “该如何是好，那虚伪的皇廷太过欺人！”孔希学坐在雕花椅上，满面忧郁。 他的左手反复抚摩着颌下的魔法胡须，右手轻轻敲打着巫师杖，思量对策。作为一位博学者，他深谙历史上的智谋权术，早已看出所谓山贼实乃皇廷伪装的把戏。 否则，区区寻常山贼怎能拥有强大的火元素武器，还能使他们府上的守卫一败涂地呢？ 孔家的守卫个个武艺非凡，多由昔日街头恶霸组成，若非明军伪装，他们也不会败得如此彻底。 那些不识字、头脑简单的乡野之人或许不明真相，但他这位满腹经纶的衍圣公岂能被蒙蔽？ 朱元璋父子显然是施展阴谋，意图以南宗取代北宗，断绝他们北宗血脉的传承。 孔希学愤怒难抑，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孔希学脸上布满迷茫与绝望，无力地坐在椅上，如同生命力被悄然抽离。 即便他对乞丐出身的朱元璋心存鄙夷，也不得不承认其统治的合法性，自古以来无人能及。 这位驰骋疆场的马背皇帝，对军队和朝政的控制必然坚固。 朱元璋无需像前任君主一般，为了维护统治，极力抬高他们孔家的地位。 孔府总管孔尚生，远房旁支的亲属，悄声开口：“家主，朱皇其实极度忌惮孔家的影响力。即便他欲压制北宗，也必须扶持南宗上位。” “那又怎样？”孔希学未抬头回应。 “这世间，象征孔子血脉的不就是北宗与南宗吗？”孔尚生狡黠一笑，“但如果南宗一脉消失，呵呵……” “朱皇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现实！” 闻言，孔希学面色微动，旋即摇头：“风险太大，一旦泄露风声。” “家主啊……”孔尚生带着哭音，激动地说，“假设南宗之人飞黄腾达后，肯念同为圣人后裔的情分伸出援手，我们也只能坦然接受命运。” “指望他们帮助我们？”孔希学咬牙切齿地质问，“只要不再雪上加霜就谢天谢地了！毕竟当年我们也没少嘲笑他们。” 孔尚生续道：“我们与他们分道扬镳已有两百多载，彼此间隔了十数代，如今除了共享孔姓，与陌路之人无异。” “哼，陌路人尚有善意，我们却视彼此为眼中钉，肉中刺。”孔希学满面怨怼。 孔尚生无奈地轻拍额头：“故此，家主……我北宗孔氏非但无法维持荣华，甚至可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而孔希学已明白其言外之意。 既然北宗孔家在朱帝眼中失去了利用价值，又成为南宗的夙敌，清算之日近在咫尺，随之而来的是家破人亡，门楣凋零。这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历史的铁律。 “所以别无选择。”孔希学低语。 孔尚生眼中掠过一抹狠辣：“家主，双败总优于单胜！” 双败总优于单胜！孔希学咀嚼着这话，黯淡的瞳孔中闪烁出决心。 不冒险，北宗将缓缓走向灭亡；而孤注一掷，或许能保全富贵，或者两败俱伤。 “双败总优于单胜！”孔希学无声地点头赞同。 …… 日月更迭，前往应天府诉说曲阜冤情的民众非但未减，反而日益增多，各式流言在京师盛行。 人们深信，这位由庶民登基为开国君王的朱帝，定会为黎民百姓主持公道。与此同时，有关南宗孔家的正面事迹也在市井间流传开来。 第315章 北方孔氏的千古遗臭 相较于北宗的斑斑劣迹，南宗孔家在靖康之乱后，北方沦陷，却毅然拒绝了金国的优待，随南宋皇室南迁，此举一时成为佳话。 此时，刘通和姚广孝两位老谋深算者，在天界寺热情款待南宗当代家主孔希路。 姚广孝转动佛珠，微笑道：“孔施主，同样是圣人的后裔，你们南宗一脉的处境与北宗相差甚远啊。” “唉，的确有些落魄，愧对先祖。”孔希路摇头苦笑。 刘通感动地说：“士正，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殿下方，都对你们的气节赞叹不已！” “放心，大明并非前朝伪元那样失德失义的野蛮国度，不会亏待孔家！” “士正”正是孔希路的字号。 姚广孝突然有意发问：“孔施主，两族长久未曾谋面吗？” “道衍大师，我们两族早已断绝往来。”孔希路如实答道。 “坊间有传言……唉！”姚广孝轻叹，“老衲观施主面相，确是纯正华夏血脉，但那边之人……不知施主是否见过那些画像。” 这也是孔希路关心之事，同为圣人之后，关乎孔家名誉。如果传言为真，南宗便有责任挺身而出，维护圣人家族的尊严。 \"瞧过那些画卷，是否与真身相似，阁下心中有数吗？\"他语气急切，目光闪烁着探询的光芒。 姚广孝微眯着眼瞥了他一眼，心知对方已落入彀中，眼中掠过一抹得意，却故意装作犹豫不决地回应：\"相似，实在太相似了。这些乃是大明最杰出的画师之作，依照孔希学的真容绘制而成的。\" 言至此处，孔希路深感此事多半非虚。 百年的风雨变幻，终于轮到他们南方宗派崛起之时。 \"如此看来，衍圣公之位被他们霸占多年，实在是可恨至极！\"孔希路义愤填膺地感叹。 姚广孝深表赞同：\"东莞伯果然聪颖过人，竟揭开了这般惊世秘密！难怪北方宗族在前元时期地位显赫，原来他们都是自己人。\" 刘通也随之笑道：\"大师，我始终对此感到疑惑，那些蒙古人素来吝啬，怎会忽然变得如此慷慨。至于北方孔家，不论是金国来犯，还是蒙古入侵，他们都率先屈膝，毫无骨气。\" \"直至大明立国，他们犹犹豫豫，一直在旁观望，原来背后有此缘由。\"孔希路明白，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立刻俯身道：\"两位大人，小子将以孔圣人的后代身份，向天下士子宣告，蒙元失道，北孔失德，朝廷此举乃代天行道，顺应民心。\" 刘通和姚广孝交换了个眼神，均流露出满意的微笑。 姚广孝继续道：\"孔施主，太子殿下已有吩咐。如今应天府内聚集了众多自曲阜赶来诉冤的百姓，这正是你展现仁德，收揽人心的良机，务必把握住。\" \"你未来治理曲阜，这便是天赐的契机。\"刘通也补充道。 孔希路双眸一亮，如同豁然开朗，连忙答道：\"小子多谢两位大人的指点！\" ...... 方进以太子之命，在应天府府衙内设立了一个特别区域，名为\"天听司\"，旨在让全大明的百姓得以进京申诉冤情。 \"天听司\"的负责人是方进的心腹，指挥佥事安欣，专门负责接待那些赴京上访的民众。 若安欣遇到无法处理的问题，需第一时间上报方进。若方进觉得棘手，则迅速转呈给太子朱标。 通过这样的层层架构，也让百姓们有了直接向朝廷申诉的机会。 此时，最为郁闷之人当属应天府的府尹许松。 一般来说，一城的府尹是当地最高官职，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作威作福惯了。 然而在天子脚下，府尹之上却站着一大群颐指气使的人，更令许松郁闷的是，他还得对他们卑躬屈膝。 这就犹如后世的京城，路上随便一个骑自行车的大叔，说不定就是大官员... 方进虽身为武士，但刚被册封为东莞伯，并且深得太子信赖，连知府许松也不敢怠慢，只能恭敬地配合，特地选取了一处宏大的场地以示尊重。 “许大人，这是太子殿下的旨意。”方进看着这位官员略显不悦，便郑重其事地说，“只有妥善处理，才能让殿下满意。” 许松抱怨道：“东莞伯，殿下为何如此关心这些平民，他们有地方申诉就已经是恩赐，应当感激涕零才是，何须如此费心。” 他的语气中透出士族的优越感，对那些被视为草根的百姓充满了不屑。 方进暗自摇头，这些贵族太久居高位，剥削百姓已经成为习惯。他早已调查过许松的背景，他是前朝降臣。 “不过是换了位君主罢了，为谁效力不是效力？”方进心中思量，但从老朱的角度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科举制度成效不彰，时断时续。现在的大明，官员短缺严重，不用降臣又能用谁呢？ 何况当前的官员多由举荐产生，这样的制度必然造成下级官员倾向于提拔同类。 这样的问题，岂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 方进故作庄重，回应道：“许大人，这话可不对。百姓来京城申冤，说明他们依然信赖朝廷，信赖陛下。” “如果换成是篡位者的朝廷，百姓们无需申诉，直接反抗就是了！” 许松听到“篡位者”一词，脸色一沉，欲要反驳，但想起东莞伯的赫赫战功和身旁的火器利剑，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五皇子周王驾到！”侍卫通报。 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大步流星地走来。 朱标早就打算重用五弟朱橚，于是派他处理此事。听说是五皇子，陈松不敢怠慢，正要行礼。 朱橚却直接无视了知府，径直走向方进，喊道：“东莞伯！” “微臣见过五皇子！” “东莞伯言重了，您是我的恩师。大哥也常对我提起，要我多向您求教！”朱橚爽朗地笑道。 这少年前段时间一直在太医院里，朱标觉得不妥，便把他送到军营历练，如今他的性格开朗了许多。 许松揉了揉眼睛，偷偷瞥了眼方进。这个年轻人比自己年轻许多，却混得如此风光，深得太子信任，连五皇子都对他敬佩有加，这让许松羡慕不已。 “五殿下，请进，微臣为您引路。”方进走在前面。 朱橚双手背在身后，悠然前行，口中还说：“本王倒要见识见识这北宗孔家有多么荒谬。” 出发前，朱标曾语重心长地告诉朱橚，他们的祖父母因饥饿而逝，父亲也是生活无望才投身义军。当年父亲若能吃饱一口饭，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在这北方的孔氏宗族，在古老的年代，曾与兽族并肩作战，口诵仁义之言，实则行着狡诈之实。 注视着这些北方孔氏之人，仿佛面对的便是世仇一般。 热血沸腾的少年往往易受蒙蔽。 尤其是这个少年，对他的兄长满心崇敬，信任得无以复加。 那些自曲阜长途跋涉而来申诉的民众，见到大明亲王亲临，皆激动不已。 当然，方进精心安插的几位“戏中人”也在其中。 …… “欺凌弱者，霸占女子！” “强迫良家子为娼妓！” “贩卖人口，无视生命！” “私设刑堂，滥用酷刑！” “竟敢杀人灭口，将一家五口屠杀殆尽！” “什么？竟有人偷偷供奉前元的龙皇，真是大逆不道！” 这真的是圣贤之家吗？ 难道不是那般无赖恶棍所居之地？ 朱橚自幼熟读圣贤书，此刻却觉得自己的认知正在崩塌。 “东莞伯，如果这些都是事实，即便是灭族之罚也不过分。”他轻拍额头，无奈地说道，“希望没有人夸大事实吧。” “五殿下，绝无可能。”方进热情洋溢地回应，“微臣早已派人去曲阜查证，实际情况比这些民众所言更为恶劣！” “但微臣在浙江衢州调查时，南方孔氏族人的品行高尚许多，常参与救济灾民，这才是真正的圣人之后啊。” 话毕，方进举起手中的肖像画，高声问道：“各位请看，这些诉状所指是否就是画像上之人？” “是他，没错就是他！” “他就是族长，是这地方最恶劣的恶霸！” “老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在一些“心怀鬼胎”的人煽动下，民众纷纷喧闹起来。 此时，守卫禀报，说是南方孔氏族长孔希路前来拜访，还带来了干粮与粥，慰问远道而来的曲阜百姓。 孔希路言道，家族遭受不幸，南方孔氏必须挺身而出，挽回孔家名誉。 南方孔氏族长孔希路的突然到访，令在场众人惊讶，除了方进，无人预料得到。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以南宗族长的身份关心曲阜百姓，让人感到受宠若惊。 孔氏家族何时变得如此谦谦有礼了？ 在曲阜的孔氏，如同当地的地头蛇，一直以来都是看似正派却胜似邪派。 你这样有礼，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真不太习惯。 对于孔希路来说，身为圣人之后，北宗的形象败坏，他必须亲自挽回，即使他知道有些人是在演戏。 第316章 致命武器 毕竟现在舆论的主导权在大明朝廷手中，他只能顺应配合。 “乡亲们辛苦了。” “这是孔某为各位准备的食物。” “老朽代表北宗之人向大家道歉。” “我们的圣人血脉，绝不该如此，我们注重的是品德。” 在这个魔法与传说交织的时代，信息犹如迷雾中的精灵，悄然蔓延，直到此刻，众多普通人方才惊觉，孔子家族早在两百年前方已分裂。 留在古都曲阜的孔家分支，投靠了神秘的异域兽人，传言他们甚至遭受了血统的玷污。而南迁的孔家，则被视为坚守荣誉与尊严的高贵一族。 此类消息一旦在民间流传开来，如同魔法符文的扩散，瞬间遍传千里。随着传递者越来越多，哪怕虚假，也变得如古老的咒语般深入人心。 “南宗之人，果然颇有风骨。” 不远处，方进望着孔希路的背影，满意地摩挲着下颌，无声地赞许。他已经给予了机会，而此人也紧紧抓住，只差最后一击，就能令北宗一脉永坠尘埃。 方进悄然望向安欣，安欣心领神会，点头示意，她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紧紧锁定了前方的动静。时机，几乎已经成熟…… 突然，人群中骚乱四起，伴随着尖叫声与惊恐的咒骂。一名看似平凡的男子，忽然从腰带上抽出一把淬毒的匕首，狂暴地向孔希路刺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孔希路愣在原地，震惊的目光直视着疾驰而来的匕首，仿佛被恐惧冰封。 人群惊叫四散，胆小的妇人捂住双眼，不愿目睹这残酷的一幕。就在这危急时刻，孔希路身旁，一个皮肤黝黑、外表不起眼的青年如疾风骤雨般冲出，于千钧一发之际猛撞向刺客，将孔希路远远推开。 尽管逃过一劫，匕首仍割破了孔希路的肌肤，鲜血点点洒落。负责此地安全的守卫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制服了企图行刺的歹徒。 然而，危机并未消散，人群之中，数名貌不惊人的刺客突然跃出，再次将目标锁定在孔希路身后。竟然还有后手！ 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朝廷重臣眼皮底下策划这疯狂的阴谋？其中一人动作如闪电，冲出人群，正欲将手中的淬毒匕首掷向孔希路。 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 早已蓄势待发的方进，迅速拔出魔法火枪，果断扣动扳机。他的枪法精准无匹，近战几乎弹无虚发。 刺客瞬间感到背心剧痛，手中匕首滑落，坠地，随之倒地不起。亲军都尉府的战士们如猛虎下山，迅速制伏了所有刺客。 “怎么回事！” 方进手持火枪步入人群，面目狰狞地咆哮。他那骇人的气场吓得众人纷纷退避，生怕火枪意外走火。 火枪，历经数百年的演进，到了明代初期，即便是未经世事的百姓也知道，这是一种恐怖的致命武器…… 在这个奇幻世界，人们尚未见过炽热的火枪，视其为神秘的魔力象征。“老爷，这些暗影刺客显然是有预谋的，他们的目标就是孔大人。”一位守卫前来禀报，语气中满是警惕。 方进紧锁眉头，怒不可遏：“荒谬！孔大人乃圣贤之后，声名远扬，何来如此丧心病狂的恶徒！” 孔希路从惊惧中回神，颤抖着说：“东莞伯，小人平日里与人为善，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啊。” 方进神色凝重：“孔大人放心，方某必定严惩所有刺客。唉，陛下即将在庆典上将圣衍公的荣耀赐予孔大人，此刻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几日，就让禁卫军府邸的士兵陪伴大人左右。” 孔希路明白生存才是关键，连忙点头致谢。他险些丧命，不知是哪个狠心之人所为。 突然，方进提到的“陛下即将封你为圣衍公”在孔希路的脑海里回荡。 他仿佛察觉到一丝线索。 如今，圣衍公的称号归于何人？ 北宗的孔希学！ 不久后，这个尊称将从北宗转移到南宗，一切已成定局。 北宗的声誉早已污浊不堪，为了守护圣人家族的尊严，唯有南宗挺身而出。 难道…… 孔希陆不禁轻轻颤抖，心中有了猜测。 北宗之人行事无底线，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尤其是在被异界势力染指之后，他们早已忘记了道德。 此时，一名侍卫悄然而至，靠近方进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的声音低沉，除了方进和他自己，无人能听见。 方进闻言瞪大双眼，惊呼：“竟有此事！怎么可能？” 接着，他喝道：“安欣，保护孔大人，我去亲自审问那些刺客。” 孔希陆在安欣的搀扶下，虚弱地坐在椅上。 “安指挥，那些刺客是……”恢复些许的孔希陆带着疑虑问道。 安欣略作迟疑，低声回应：“此事颇多疑云，他们针对大人，必然有所企图。” 有所企图？ 南宗孔家虽已衰败多年，还能有什么值得觊觎的呢？除了即将加冕的圣衍公头衔。 那么，刺客肯定是冲着这个封号来的！ 北宗的人！ 孔希路已经猜到了真相，八九不离十。 …… 另一间隐蔽的密室内，方进审讯完刺客后，又秘密会面了孔府现任管家孔尚生。 “老爷，小人已按照您的吩咐行事。”孔尚生低头微笑，显得恭顺无比。 方进满意地点点头，微笑中蕴含着神秘：“待到日暮，北孔的名望将化为尘埃，再无翻身之日。” 这句话的背后，藏着更深的意味。 曲阜的孔氏家族，犹如古老的魔法森林，扎根深厚，单凭几句恶魔诅咒般的谣言和庶民的申诉，无法撼动其根基。 即使今日，大明王室以神圣的仪式剥夺了孔希学的圣贤公爵头衔，将其赐予孔希路，也无法确保北宗的势力不会在未来再次崛起。 北宗孔家，是传承千年的神秘世家，枝繁叶茂，其影响力如同魔法般无法动摇，想要消除，绝非一日之功，更非换个微不足道的圣贤公爵所能解决。 至于南宗孔家，已衰败百年，如今与普通的平民家族无异，就算重获圣贤公爵的荣光，也无法抵挡北孔的锋芒。 两派间的实力鸿沟，犹如深渊。 为了彻底消除后患，防止北宗的复兴，方进决定从孔府的管家孔尚生入手。 孔尚生，家族远亲，虽为主管，但并未完全共享家族的荣光，因此他的忠诚度并非无懈可击。 “你只需安心，事成之后，殿下自会保你家族世代荣华。”方进注视着孔尚生，语气淡然而坚定。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卷轴，指向上面的图文：“这是海洋贸易许可证，未来松江的海市司开放时，你的家族将有权拥有一艘远航贸易船。” 身为孔府管家，寻常的恩惠无法令他动心，唯有海洋贸易的巨大利益，才能让他甘冒风险。 孔尚生凝视着卷轴，眼中燃烧着炽烈的渴望，恭敬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收好。 方进见到此景，心中也是一阵喜悦。 他没料到开放海洋之后，这张许可证竟成为拉拢人心的无价之宝。 这些士大夫都不是愚者，精明过人，谁不清楚海外隐藏的巨大财富，每个人都想分一杯羹。 后世的学者曾探讨，自中原帝国失去西域，丝绸之路中断后，海洋贸易便逐渐繁荣起来。 航海术的进步，使得海上贸易的利润超越陆地，同时成本与风险显着降低。 最关键的一点，是走私活动。 海上的走私远比陆地更为便利。 陆地上，只有几条通路可行，除非你有能力开辟新的道路。 但在绵长的海岸线上，只要有船，就能畅通无阻。 陆地上的走私只能催生出如明朝末期晋商那样的势力。 而在海上，走私却可能孕育出像郑芝龙那样主宰东海的巨擘军阀，被誉为十七世纪东方的东印度公司。 这就是差异。 “尚生，这卷轴的价值，千金难求，你可知朝中多少权贵觊觎却不得，务必要妥善保管。”方进语重心长地叮嘱。 “伯爷放心，小的明白！”孔尚生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小的定会以生命守护这份卷轴。” \"很好，那么按照原定计划行动！\"方进坚定地颔首说。 …… 次日在辉煌的魔法殿堂中，一个震惊整个奇幻大陆的消息传开，坐在王座上的洪武大帝怒不可遏。 原本，朱元璋出于对南宗孔子家族世代忠诚于前宋皇室，且历经百年沧桑的尊重，打算授予他们圣贤继承者的头衔，并让他们回归曲阜故土，还慷慨地赐予了土地作为慰藉。 岂料，北宗孔子家族之人对他们充满了敌意，视南宗为眼中钉、肉中刺，竟然雇佣暗影杀手企图谋害南宗的族长。 幸运的是，东莞伯方进当场识破了这个阴谋，一举擒获刺客，并通过魔法审讯揭示了事件的真相，公之于众。 为保全圣贤继承者的荣耀！ 为延续对曲阜民众的主宰！ 为保持无尽的富贵荣华！ 北宗孔子家族竟无视血脉亲情，竟敢对自己的族人痛下杀手。 这进一步证实了民间的传闻，北宗已被邪恶力量侵蚀，所以才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针对南宗的亲人。 此刻，北宗已经走到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往日朝堂上与北宗交好的大臣们此刻也避之不及，噤若寒蝉。 他们明白，未来还有很多变数。 第317章 了如指掌 现在的朱元璋，是声望如日中天的开国大帝，为何不顺其心意呢？ 待将来有机会，我们朝臣里有人在内应，悄悄运作，帮你们北宗重夺圣贤继承者的称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你们北宗却做出了这样的荒谬之事...对不起，我们只能与你们划清界限了！ 朱元璋随即颁布了神圣的法令，命令东莞伯方进及督军徐辉祖一同前往山东省曲阜，逮捕孔希学等人。 听到这消息，朱标也不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当年徐达北征时，俘虏了孔希学的父亲孔克坚。 现在，轮到他的儿子出马去抓孔克坚的儿子孔希学。 看来徐家与孔家的恩怨已无法化解，彻底对立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徐家作为大明的第一显赫家族，与孔家势如水火，这是最理想的局面。 至于方进这家伙，身为穿越者，早就想铲除北宗孔子家族了。 如今机会来临，方进急不可耐地集结了一支如狼似虎的精锐部队，浩浩荡荡地向曲阜进发。 这次行动，是名正言顺的。 不仅要连根拔起北宗，还要扶持南宗崛起。 南宗在曲阜没有任何根基和人脉，只能依靠朝廷。 北宗的巨额财富和土地将被尽数充公，南宗人口稀少，清廉地上任圣贤继承者，也将赢得当地民众的敬爱。 同样，曲阜的县长将由朝廷委任，而非出自孔家内部。 在破碎的王保保与北孔的封号消逝之际，这两个重大事件已然开始重塑大明神秘的未来历程。 “极好，尽管每一步都需谨慎如履薄冰，哪怕会让未来的图景变得面目全非，但大明绝不能再沿着旧路前行。” 朱标深知，随着他身为储君的权势日益增长，历史的轨迹也将越发偏离原轨。 他瞥了一眼古老的星象历，与常玉燕的婚礼日程也在逐渐临近，虽然比原来的时空中晚了一年，定在了洪武五年的吉日。 毛骧匆忙赶到，向朱标行礼：“微臣参见殿下。” 朱标一手托腮，假装深思熟虑：“毛指挥，那事进展如何？” 毛骧毕恭毕敬地回答：“脱古思帖木儿一行踏入草原后不久，便遭到了也速迭儿的突袭。幸亏我们的密探事先传递了情报，让他们有了防范。” “伤亡情况如何？” “双方均有损失！那北元皇孙愤怒至极，当然，对我们大明的帮助也深感感激。” 毛骧停顿了一下，疑惑地说：“殿下，若那北元皇孙不幸丧命岂不是更妙？北元与瓦剌部必将展开殊死搏斗，我大明便可坐享其成！” 朱标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看待问题不能只看表面！现在北元的君主已濒临死亡，他儿子即将继位，脱古思帖木儿便会成为新的储君。” “一旦他死了，北元的根基将荡然无存，万一储君在位不久又有变故，北元将名存实亡，岂不是便宜了瓦剌部？” 瓦剌部与黄金家族世代通婚，可视为蒙元的首要亲族，而也速迭儿又是阿里不哥的后代，流淌着黄金家族的血脉，扶持他，有助于笼络除忽必烈一系之外的成吉思汗子孙。 “瓦剌部有何惧哉？难道他们能统一整个大漠不成？就算他们能统一草原各部，实力还能超过北元？”毛骧十分困惑。 瓦剌部不足为惧？ 朱标的忧虑，是这个时代许多人难以理解的。 他明白瓦剌部的威胁，未来会给大明带来何等灾难。 土木堡的变故，是无数人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也是大明由盛转衰的分水岭。 朱标平静地回应：“恐惧与否，孤并不在意。孤要的是瓦剌部与北元间的敌视，让脱古思帖木儿登基为大汗，对大明有利。” “殿下，脱古思帖木儿确实对我们感激涕零，若非我们的情报，他的性命恐早已不保！”毛骧乐呵呵地说。 在他看来，以大明现今的强大军力，即便北元与瓦剌部合并，也无法构成威胁。 毛骧认为，作为储君的朱标或许享受着猫戏老鼠的心态，看着敌人自相残杀。 正如不久前，储君令他秘密处理那些来自海外各国的使者，只要身份模糊不清、无法确切确认的，一概当作冒牌者处置。 那些藩国即便因此吃亏，又能如何呢？ 毛翱翔深知，有关太子的事务，有些可禀告给大明的洪武皇帝，有些则必须深藏不露。 对于可能使朱允炆不利的任何消息，他胆敢言说半句也不敢，稍有不慎便会被指控为离间皇家的重犯。 “毛将军！” “微臣在！” “此信，请毛将军代为传达，送到北元那位皇孙手中。” 朱允炆自袖中取出一封密函，语气淡然地道。信中的内容，是他反复权衡后定下的。 故意选在脱古斯帖木儿遭袭之后提及此事，预料此番脱古斯帖木儿返回草原，将从皇孙变为太子，对自治权力也会有所诉求。 朱允炆期望与这位崭新登基的北元太子建立类似乾隆与路易十六那样的笔墨友谊。 实则满清的高层并不落后，亦非愚昧封闭，西方世界的任何动态，包括那场英吉利独立战争，乾隆帝都了如指掌。 民族政策，仅针对被统治的下层百姓。能执掌中原王朝权柄者，绝不会如未开化的美洲土着般无知。 话归正题……朱允炆致信脱古斯帖木儿的意图单纯，希望建立明与北元之间的暂时流放互助协议。 明朝若有触法官员，可流放到北元治下的南西伯利亚，反之北元的犯事官员，则送至大明境内。 表面上，这是两国友谊的象征。然而朱允炆心知肚明，能被脱古斯帖木儿流放到大明的，多是对他心怀不满或敌视之人。 这些人，往往是草原上的精英。 毛翱翔恭敬接过信函，保证必将信件亲自送达那位北元皇孙之手。 “北宗孔子世家的那些人，他们应当很荣幸成为首个流放互助协定的参与者。”朱允炆望着毛翱翔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地低语。 不过，他又想到，如今不论国内外情报工作，均由亲军都尉府负责，还要监督百官，实在忙碌不堪。 “是否应提早组建‘夜行者’，挑选精英专司海外情报呢？”朱允炆思索着。 在原时空中，“夜行者”情报组织是朱棣在位时设立的。 这位四弟，确是情报工作的高手。 四年靖难之役，公开的大小战役之外，暗中又进行了多少鲜为人知的情报活动。 不过这个建议，朱允炆决定让方进提出，毕竟他穿越者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 与此同时，方进与徐辉祖这对搭档，率一卫勇猛士兵直闯山东曲阜。 孔希学原欲奋力一搏，然而孔府的家丁们平日仅能欺凌平民，在面对魔界大军时，却毫无斗志。 无非是为了领取孔府微薄的薪俸，何须与天庭铁骑殊死相争呢？ 那一排锐利的魔焰枪阵，令人胆寒至极。 方进更是宣布，抵抗者将遭受无情的裁决，而投降者将得到宽恕。 他原本期待在曲阜这片神圣之地，与天下的书生展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激战，谁知对方竟毫不抵抗，纷纷缴械。 甚至有几个面目狰狞的地痞，怒气冲冲地闯入孔府，手持巨刃，将孔希学押解出来。 这些人声称，孔希学指使他们行凶，只告诉他们是铲除罪大恶极的匪徒，未提他是北宗孔家之主孔希路。 这意味着他们被孔希学欺骗，如今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 他们闯入孔府，绑走孔希学，只是想借此赎罪。 徐辉祖望着被五花大绑的孔希学，低笑道：“东莞伯显然深谙杀人诛心之道。” 无需多言，这些所谓地痞也是方进精心安排的“戏子”。 孔希学的真刺客早已被他囚禁于幽冥地牢。 方进认为孔希学虽部署了刺客，但未必了解每个刺客的真实身份。 于是他利用这几个地痞，再次在曲阜大肆宣扬孔希学的“恶行”，让对方无可反驳。 “两位元帅，老夫……老夫始终对陛下忠心如一啊！”孔希学趴在地上，试图挽回一线生机，“我们是圣贤之裔，千年传承，岂能断绝！” “圣贤之后？”方进冷笑，“你的管家已招供，百年前已被蛮荒巨妖替换血脉！” 说话间，他还用上了扩音法器，周围围观的民众都能清晰听见。 “管家？”孔希学想起孔尚生。 他原命其办事，结果对方出门后失踪数日，不料也落入了朝廷之手。 “本伯早已在曲阜周围布下重重陷阱，否则曲阜百姓怎会轻易离去！”此刻，方进不再掩饰。 彻底践踏这虚伪的北宗孔家，他这场穿越也算不虚此行。 这群投机分子，哪里关心天下苍生的生死，谁的权势强大，他们便向谁低头膜拜。 方进的思绪中浮现出孔家历史上种种劣迹，说真的，他非常愿意终结现任衍圣公的生命。 然而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 孔希学罪有应得，但必须在名誉扫地，身份伪造被揭露后，由朝廷正式下令处决，而不是他亲自动手。 第318章 太子大人的奇妙操控法 “陛下已有旨意，衍圣公之位将由南宗的孔希路承袭。”方进坦率地宣告道。 孔希学持续叩首，恳求道：“尊贵的领主，南方的分支早已衰败，哪里有资格承袭圣衍公之名呢？或许在我们的孔府内寻找另一位才俊更为妥当，唉！” 他试图再争取，方进却无法压抑怒火，猛然一脚踢来。 “王上已有旨意，南宗之人乃天命所归，你竟敢质疑？”方进大手一挥，命令道：“来人，孔府中除了仆从和女仆，其余全部捆绑带走！” 东莞伯一声令下，守卫们立刻行动起来。 然而方进遵守承诺，那些未反抗的仆人们都被释放了。 这些人不足为惧，将来找个豪门家族作为爪牙易如反掌。 “徐兄！”方进狡黠地笑道，“当今的圣衍公，就由徐兄负责押解了，毕竟子继父业嘛。” 孔希学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差点气晕过去。 这家伙不仅手段狠辣，言语也够刻薄。 什么是子继父业？ 当年徐达俘获了他的父亲孔克坚，如今他的儿子徐辉祖又将自己擒拿！ “好得很！”徐辉祖闻言，兴致勃勃地回应，“当年我父与前任圣衍公交情深厚，他说孔克坚虽然曾经傲骨嶙峋，但在我父面前，唯有俯首帖耳。” 说完，他像提小鸡一般将孔希学拎上了马车上的铁笼。 “徐公子，当年我父亲可不曾受到如此待遇，他是在马车里被礼遇的。”孔希学含泪控诉。 徐辉祖怒斥：“荒唐，当年你父只是投降的臣子，而你是犯人，怎能相提并论！” 今日，所有孔府之人皆遭此“囚徒”之对待。 “曲阜的乡亲们，本领主已到，你们的公正之神降临了！我来曲阜，只为三件事——公正，公正，仍是天下的公正！” 方进高声宣告，仿效《飞天巨桃历险记》中的角色，伸出三根手指，意气风发。 他觉得脚踏这位圣衍公，比擒获王保保还要让他畅快淋漓。 顿时，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曲阜的百姓纷纷喝彩。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曲阜的民众已记不清被孔家欺凌多久，几乎可以用世代来形容。 “多谢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大家给公正之神磕个头吧！” 方进喊着“不必下跪”，无奈百姓热情高涨，人潮汹涌，他无法阻止。 “老方真懂得如何调动人心！”徐辉祖听到持续不断的欢呼，感慨道，“而北方孔家的名声愈发臭不可闻了！” 他又接着说：“方兄，我们也该启程返回应天府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徐辉祖又低声补充：“此事还需尽快解决，太子的大婚近在咫尺，耽误不得。” 方进想起此事，立刻回应：“徐兄提醒得是，早些出发为妙。” 在神秘的亚斯兰德帝国，方进命令安欣率领两个千骑长，负责清算孔府的神奇宝藏，以及那片被侵占的魔幻土地。凡是从当地居民手中夺取的，都要归还给民众。剩余的，将纳入王廷的神秘宝库。未来的新衍圣公，仅会保留一小部分土地。正如尊贵的太子殿下所说，南宗之人只需足衣足食，无需广阔领地，他们对皇室满心感激，怎敢有所怨言。总而言之，未来的孔府，不再是与国争富的豪门重地。 方进一挥手，徐辉祖押解着孔希学，一行人如神话般来去，留下曲阜城在喧嚣与悲叹的交织中。 在大明的龙江船坞，竟已开始探索建造梦幻般的疾风帆船！ 朱杞心中只有一声赞叹，他的兄长是多么全能的存在！ 他坚定地认定，方进就是一枚被操纵的棋子。 理论上，只要有详尽的设计图，加上技艺超群的工匠，即使是工业化革命前的船只也能复现。在过去的历史长河中，各种船只的进步历经数百年技术的积累与革新，才得以不断完善。 如果大明能够造出疾风帆船，那就意味着跳过了数百年的技术历程。 在工业化革命来临之前，人类的技术进步虽慢，但始终稳步前进。只是你耗费几百年乃至千年走过的路，他人可能百年之内就能跨越。 “所以我的兄长打算在短短几十年间，走完原本需数百年的技术积累之路。”朱杞隐约揣测到朱标的意图。 消灭孔家只是第一步，这是思想的解放。然而，孔家灭亡后的未知影响难以预见，唯有将南宗之人当作吉祥符庇佑。朱元璋并非穿越者，不可能洞察这一切。 世人常言，蒸汽机的诞生预示着工业革命，但实际上，繁荣的海洋贸易才是催生革命的关键，而疾风帆船的问世，则将海洋贸易的鼎盛推向了极致。 这犹如多米诺骨牌效应，每一步都紧密相连。若无海洋贸易，世界依然停留于陆地交易的年代，无论等待多久，工业革命都不会降临。 “兄长是要利用疾风帆船提前唤醒海洋贸易的繁荣，进而催生工业革命！”作为通晓古今的穿越者，朱杞隐约洞悉了朱标的目标。 老朱低声喃喃：“疾风帆船？” “标儿，给父皇解释一下吧。” 在他眼中，朱棣仍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言语不可尽信，还是得听听标儿的见解。 朱标略作停顿，缓缓开口：“父皇，方进的确富有远见。儿臣曾以他的设计图询问造船大师，他们一致认为这种船只能极大地提升航行速度。” “有朝一日，飞天剪翼的出现必将缩窄世界的边界。父亲，您还记得方进绘制的那张奇异世界图卷吗？” 朱元璋微微颔首，回应道：“自然记得。我曾以为这片广袤天地，不过尽是前朝帝国的版图罢了。” 前朝的疆域广阔无垠，朱元璋一直深信那就是世界的全貌。 直到他看到了方进绘制的地图，才惊觉前朝的领土仅仅是浩渺世界中的一隅。 对于方进的图卷，朱元璋并无半分疑虑。 自古以来，华夏儿女便具有探索精神，热衷于四海探险。 那些富庶而身强力壮的青年，结伴游历已是常事。 “世界将会变小！”朱元璋喃喃自语，似乎洞察到了什么。 他知道朱标所说的“世界变小”，意味着旅行的距离将大大缩短。 “仅仅是指海洋吗？” “正是！”朱标肯定地点点头，“陆地上的行程暂时难以缩短，但在海洋上，我们已经有了可能。父亲，现在我们面对的世界，已非昔日可比。” “大明必须主动出击，去探寻外界的秘密，而不能坐等他人闯入我们的视线。” “如同前朝一般？”朱元璋皱眉问道，心中其实对此有些抵触。 “前朝倚赖陆地，而大明则将借助海洋。”朱标坚定地回答，“孩儿的意思是，陆地上的扩张可以暂且放缓。” 不远处的朱杞闻言，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了悟。 果然，这是一个穿越者的思想。 历代中原王朝，无不孜孜不倦地向北或向西扩张，哪怕付出极大的代价。 然而这些土地，最终只能短暂占有，又反复失去。 这位太子显然不愿将过多精力耗费于此，而是急于占据海外的领土。 朱元璋露出深思之色，缓缓开口：“标儿，我也梦想过大明能与汉唐并驾齐驱，但想要与它们相提并论，我们必须重开西域之路。” 重开西域，首先需扫清大漠的障碍，确保后方安宁。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草原上的势力远超当年汉朝的匈奴，唐朝的突厥。 “父亲，此事孩儿曾与方进探讨，他给了我一些启示。”朱标神色古怪地说道，“而且，比西域更遥远的西方，情况也发生了剧变。” 方进这个关键角色再次发挥作用。 “是因为丝路被截断了吗？”朱杞暗自揣测。 可老朱了解所谓的“丝绸之路”吗？ 实际上，“丝绸之路”这个名称是19世纪的法国人提出的，同样也是他们提出了“文艺复兴”的概念。 “方进是如何说的？”朱元璋好奇地问，“这小子倒是见识非凡。” 朱标悠然道：“在时光流转的长河中，汉唐的辉煌已成为遥远的回响。方进与我研读了古老的卷轴，发现于那个鼎盛时代，西域扮演着贸易桥梁的角色，将中原编织的丝帛送往比西域更遥远的西方国度。” “我们称这条路为‘丝绸之道’！” 这词汇仿佛跨越时空，提早降临在这奇幻世界。 朱杞心中暗自感叹，对方进这智者般的角色颇为赞赏。 “丝绸之道！”朱老沉吟一声，目光闪烁赞赏之光，笑道，“寓意深远，充满学识！” 朱标微笑回应，接着说：“然而今日，海洋贸易犹如繁花般兴盛，船只的航程与性能远超汉唐，使得丝绸之道的重要性衰退。” 朱元璋脑中飞速转动，瞬间洞悉其中的关键。 这是关乎成本的问题。 西域作为陆路转运站，长途跋涉，依赖马匹运输，其载货量远远无法与巨船相比。 想象一下，即便是一艘普通的商船，也能承载起何等庞大的货物，相当于多少疾驰的骏马。 第319章 兄友弟恭仅存二代 于是朱标进一步解释：“父皇，据方进提及的亲眷所述，在更遥远的西方，奥斯曼帝国与帖木儿帝国正肆意扩张，其勃勃野心昭然若揭。” “尽管大明实力超群，但耗费巨大力气扫清沙漠，收复西域之后，再长途跋涉应对这两强的兵锋，实非明智之举。” 朱元璋深表赞同，点头不已。 他出身农耕，那份小农意识早已根深蒂固。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老朱并不热衷去做。 在原有时空中，洪武北伐历经十三次，那是出于无奈，因北元始终是大明的心头之患，时刻威胁江山社稷。 那些海外国度虚弱不堪，大明海军一展雄风即可轻易占领，朱元璋却列出一系列不可征伐之国，束缚了后代的手脚。 同样的，西域乃至更远方，对大明而言并无实质威胁。 朱元璋的精明计算固然是好，但对大明的长远并非有利。 “但是大哥……”一直沉默的朱棣终于开口，“难道我们就这样舍弃西域之地？” 在他眼中，土地多多益善，西域的沃土比荒芜的沙漠更有价值。 “当然不会舍弃，只是非当前首要之务！”朱标坚决地摇头，“事务皆有轻重缓急，首先是收复辽东，再图削弱草原部落，令北元疲于应付，然后才是西域。” “最好待大明的火器与炮术更上一层楼，再行后续计划。” \"父王！\"朱标的话语中充满奇幻色彩，\"西域秘境就矗立在那里，无法逃离。凭借大明帝国的强大力量，随时能够跨越边界，但彼处的异族无力东征。\" \"标儿所言甚是，当前首要之务是收复幽冥之地——辽东！\"朱元璋深感赞同，目光如炬，\"接着，我们要拓展神秘的海洋领土。\" 听到大哥的话，父王连海外的秘密世界也动了心，看来不必忧虑大明会封闭海洋了。 朱杞藏在陈妃的怀抱里，心中满是甜蜜的遐想。 \"海洋的开拓不仅需我朱氏皇裔亲身参与，勋贵家族的助力同样重要，否则独木难支。\"朱标淡然说道。 必须让他们参与进来，否则这些贵族，特别是他们的后代，一旦以为天下太平，便会像野马脱缰，武器入库，只会成为败家之源。 只是朱标暂未提及将遥远的高丽国赐予徐家次子为封地。 如此大胆的计划，老朱恐怕还无法接受。 更何况，高丽并非弱国，想要征服，绝非一日之功。 \"标儿，你打算如何调动那些勋贵的力量？\"朱元璋面色凝重，低声问道，\"他们的贡献不能过于显赫，人脉也不能太广，否则会难以驾驭。\" 老朱对这些建国功勋一直保持着警惕之心。 朱标明白朱元璋的顾虑，笑道：\"父王放心，孩儿心中有数。二弟！\" \"臣弟在此！\"朱樉快步前来，恭敬地问，\"大哥有何指示？\" 朱标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身为亲王，要端庄行事！\" 朱樉低头，满是委屈。 朱标又问：\"听说你近来常与卫国公交往密切？\" \"大哥！\"朱樉睁大眼睛辩解，\"卫国公乃是一代名将，臣弟追随他，只为学习领军作战的本领。\" 朱标轻轻一脚踹去，接着说：\"你的小心思，怎可能瞒得过大哥，父王对此也一清二楚。\" 朱樉脸色微红，显得有些忐忑。 \"小子！\"朱元璋也开口了，手指轻轻一点，\"不就是因为看中了邓愈家的千金吗？\" 卫国公邓愈的女儿，拥有如狐狸般的迷人魅力，娇俏可人，怪不得历史上二弟会被迷得团团转，甚至犯下宠爱侧室而冷落正妻的过错。 至于王保保的妹妹敏敏特穆尔，远没有史书描绘的那般美貌动人，圆脸小眼，身粗肤黑，哪里有半分女子的柔情。 男人们的心思，彼此都懂，是可以理解的。 为了满足朱元璋的一己私欲，不得不委屈二弟了。 或许站在朱樉的角度，娶了王保保之妹，也算尽了孝道，至于以后的生活，身为秦王的他，更愿亲近妾室，而远离正妻，就算父王是皇帝，也无法干预吧？ 朱元璋或许心里明白二弟的无奈，但他会选择视而不见，只要你亲近妾室而不冷落正妻，他便不会多加干涉。 朱樉是秦王，所有亲王之首，威仪无比... 然而他的魔力伴侣仅有一位妻子和一位侍妾，这算过分吗？ 你这位混沌之主，你的魔侣数目可不少呢！ 况且这位正妻，还是朱樉在命运的驱使下勉强接纳的，就算在暗夜的掩护下，也可能无法真心接纳。 朱标认为，即便是他置身其中，虽不至于废弃正妻，但也必然会对侍妾宠爱有加。 “二弟，大哥明白你倾心于守护王国公的女儿！” “曼妙的女子，任何高贵之心都无法抵挡其魅力！” \"呵呵！\" 朱樉有些尴尬地笑了：“了解我者，大哥莫属！大哥，我对邓氏的热爱，此生非她不娶！” 歌德未曾误导我，哪个少年能逃脱情感的枷锁！ \"你是大明的亲王，更是众亲王的领袖，你的志向怎能仅限于此！\"朱标严厉斥责。 \"标儿说的没错！\"朱元璋也训斥道，“喜爱可以，但那样的志向哪里像个皇家子弟！” 朱樉再次低下头，沉默不语。 \"二弟，大哥并不反对你迎娶守护王国公的女儿。\"朱标拍了拍他的肩，“但必须以你为主，将来她也要听从你，而非你听从她。” \"大哥所言极是，弟弟铭记于心！\" 朱樉不管是否真听进去了，立刻应声道。 \"这样吧，你找个时机，邀请守护王国公和她的女儿一同前来，孤与他们会面，到时让父皇和母后一起，为你定下这门婚事！\"朱标平静地对朱樉说。 \"大哥，这是真的吗？\"朱樉立刻抬头，激动地问。 如果不是因为父皇和大哥的威严犹在，他此刻可能会欢呼雀跃。 \"大哥何时骗过你了！\"朱标瞪了他一眼，“实话告诉你，当初父皇打算将保保王之女许配给你作为正妻，但我并未同意！” 保保王之女，敏敏特穆尔？ 朱樉只觉背脊发凉。 他记得方进曾提及这女子，其容貌简直不堪入目。 \"大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朱樉含泪感激道。 看吧，我这二哥已经被大哥彻底说服了！ 朱杞无奈地想。 朱元璋难得面色微红，恳求道：“标儿，别揭你爹的老底。” \"父皇，今天都是自己人，说说没关系的！\"朱标嬉笑道。 马皇后则伸手轻拍了一下朱元璋，不满地说：“朱重八，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了拉拢保保王，竟要用儿子的终身大事作为代价！” 就是就是，朱重八，你说大明公主不能远嫁，难道大明皇室就要去和亲吗？ 气得我颤抖，反抗这不公的性别差异！ 九皇子朱杞在心里默默地呼喊。 他自己这个边缘皇子，也担忧长大后会被朱元璋用作和亲的棋子。 遭到马皇后责备后，朱元璋露出委屈的表情，回应道：“这不也没成功吗。保保王已逝，他妹妹也离世了，这计划早已胎死腹中。” \"重八，以后不能再拿儿子的婚姻做交易！\" \"知道了！\" 在朱元璋的众多嫔妃中，只有马皇后敢于直言相劝。 “您如同真正的兄长，若非您击败了王保保，我此生的福祉恐将化为泡影。”朱樉动情地擦拭着眼角，内心深处感激地暗自思忖，“从此之后，臣弟必遵从您的教诲！” 朱标轻易掌控了朱樉的情绪后，便回归正题：“陛下，外界广阔而富饶，若与那些贵族世家通婚，将实封的土地赠予他们，无疑能激发他们的忠诚与热忱。” “联姻后，再赐予海外的实封土地？”朱元璋低语，心中默算着可能的后果。 最完美的方案，自然是将那些海外领土封给他的儿郎。然而，儿子们尚年幼，而建国功臣们却已垂垂老矣，时不我待，若不抓紧，这些勇者恐怕真的无法再挥舞利剑了。 此时，朱标压低嗓音，悄悄说道：“陛下，那些勇士们不能让他们闲着，一旦清闲，便会惹是生非，甚至欺凌弱小！” “这些还算小事，侵占良田，害人性命的事也时有发生。” 老朱闻言，气得怒目圆睁。 他曾三令五申，告诫他们要收敛，但他们虽表面应允，却只是一时之态。 短则数月，长至一年，这帮勇士便会忘乎所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何况这些功臣自认比起前朝权贵，已是温和许多。 “所以不能让他们闲下来，一闲下来就坏事！”朱元璋深以为然，点头赞同。 这群人若严格按照大明律法，别说囚禁，能被处死的都不多。尤其是蓝玉，军事才能出众，但尚未封爵，已是嚣张无度，那些受封的勇士又能好到哪里去？ 最好的对策，就是彻底清理这些人。 唯有如此，朱家的江山才能稳固，天下才能安宁。 只是现在才洪武五年，而非二十五年。 第320章 奇幻世界的秦王 朱元璋还未有彻底清除勋贵集团的决心，除了儿子们尚未长大统兵，他也渴望在历史中留下英明而非“狡兔死，走狗烹”的评价。 “陛下，换个角度看，我们每年花费如此多的俸禄供养他们，也不能让他们无所事事，怎能只享受不工作呢？”朱标微微皱眉，略有不满地提出。 这点，他们父子俩心照不宣。 朱家不养闲人，领了俸禄就得尽职尽责。 即便如开平王常遇春这般，因病无法领军征战，也要在五军都督府的讲武堂教导年轻将领，为大明培养武备人才。 站在朱元璋的立场，虽然他极力防范外戚干预朝政，但如果这些外戚愿意为大明开疆辟土，给予他们一些海外的土地，他并非不能接受。 朱元璋迅速在脑海中权衡着选择这两条道路的可能结果... ... 在第一条道路上，这些贵族们选择坚守在明光大陆，时常率军抵御异界的侵袭，但平日里，他们或是后代、仆从，总会滥用权力，引起无尽纷争，令天地失色。 老朱深知，以他的性格，或许能一时容忍，却无法长久忍受，终有一日他会握紧手中的魔法刃。 另一条途径则是派遣这些姻亲贵族远征，即便他们在海外放纵无度，至少不会令老朱愤怒到举刃相向，还能赢得美誉。 当然，并非所有家族成员都离开，这是一次家族分支，一部分族人将跨越海洋，以削弱本土的力量。 有些公爵、侯爵的家族，历经百年繁衍，已壮大至难以想象，这已是注定之事。 贵族与皇亲的双重身份，使得他们在海外仍能维系与明光大陆的紧密联系。 “父皇，此事攸关重大，宜先试水，寻找合适之人。”朱元璋显得格外审慎，不过他总算有所动摇。 如今，北方的元裔威胁已大幅减缓，辽东之地也不再构成威胁，这也是老朱动心的原因。 未来岁月，大规模的战争或许已成为过往。 北部与西北的边陲要塞，不仅城墙巍峨，更备有炽焰枪炮，宛如坚不可摧的壁垒，那些蛮族若敢强攻，只会自投罗网。 朱标曾设想在大同、宣府、开平这些要塞建造几座尖塔堡垒，令游牧部族恐惧不已。 然而深思熟虑后，他暂时搁置了此计划。 理由很明确，不能过于安逸。 一旦拥有尖塔堡垒这样的防御利器，边防军可能会过度依赖防守，而失去主动进攻的勇气。 此刻正值明初，明军锐气正盛，哪怕在沙海之中，也能追逐蛮族骑兵，无须如此束手束脚。 朱元璋在原始时空中设立的藩王制度确有其智，九个边疆塞王守护边陲，自家子弟无疑比外人更为可靠。 但他忽略一点，父亲可驾驭儿子，大哥可压制弟弟，但侄子能否制伏叔伯，实属未知，甚至可能反之。 日积月累，猜忌之心便悄然而生。 任何王朝都无法幸免于皇室内部的争斗，区别只在于何时爆发。 在朱元璋悉心教诲下，大明的第二代皇帝们兄弟情深，和睦共处，相较于历代王朝已是一大进步。 然而，这种和谐只能维持一代，期盼第三代皇帝们依旧如此，超出了人力所能企及的范畴。 亲兄弟与堂兄弟之间的血缘亲疏，显而易见，随着时间流逝，血脉纽带将渐行渐淡。 假使在原时空中，即便朱标是存活最长的二代皇帝，他的兄弟们纷纷离世，直至朱标去世。 那么，无论朱雄英、朱允炆，还是朱允熥继位，即便是堂兄弟而非叔叔戍卫边疆，猜忌仍会滋生，随后便是削藩之举。 这是无法逃脱的结局... ... 自古以来，血亲之间常存猜忌，父子间亦有疑虑，更不必提同宗堂兄弟，更何况未来的世袭纷争了。 这在神秘的世间，是无法避免的法则。 唯一可能的不同，就是朱棣不必如寻常篡位者那般，因篡位之嫌在削弱宗族后给予过分的恩宠。 许多穿越者误以为朱棣在繁荣宗族时，忽视了后代的无度繁衍，人口激增，终致宗室负担过重，压垮朝廷。 凡夫俗子尚且预见得到，难道你们真以为英明的永乐大帝会忽略此点？ 朱棣必然预见，只是选择漠视，任由政事疏懒。 正如未来某太宗所说，把今日的问题留给明日之人解决吧！ 永乐大帝恐怕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只是后来的继任者皆无力破解这个难题。 朱标对此亦有所悟，认为弟弟们可镇守边陲，但仅作为领军锻炼，不必久居封地，形成固定的势力。 毕竟兜兜转转，终究回归原点，实无必要。 宴席结束后，朱标特意走向陈妃身旁，笑容满面地轻抚九皇子朱杞的头：“陈妃娘娘，九弟近来可安好？为兄甚是挂念其健康。” 陈妃立刻起身行礼，回应：“劳taizi殿下费心，杞儿一切都好。杞儿，快叫大哥！” “大哥！”朱杞清脆地喊道。 这家伙似乎比上次见面时胆子大了点，竟拉着朱标的衣袖欢快地跳跃。 真是难为他了…… 明明拥有一颗成年人的灵魂，却不得不扮演孩童的角色。 “陈妃娘娘，九弟如今四岁了吧？”朱标问道。 “正是，即将满四岁。杞儿很是听话，鲜少惹事。”陈妃慈爱地抚摸儿子的头。 朱标笑着说：“九弟身体健康便好，待他长大明理，孤定会重用他。” “殿下，这……杞儿如何担当得起呢？”陈妃忧虑地说，“他的前面还有那么多兄长。” 朱标意味深长地一笑：“其他年长些的弟弟太过顽劣，不堪大用！孤的眼光不会错，九弟如此乖巧，将来必成大器。” 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呢？ 朱杞心中暗想。 毕竟历史上自己仅活到两岁。 待朱标离开后，陈妃蹲下身子，不顾孩子是否能听见，低声自语：“儿子，你要给娘亲争气啊，娘的后半生荣华全靠你了。” 朱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深夜宁静，朱标并未返回东宫，而是留在了坤宁宫，陪伴着醉意醺醺却心情愉悦的老朱。 马皇后煮了些醒酒茶，亲自喂给老朱。 稍微清醒些的老朱，似乎想起了什么，问朱标：“标儿，听说北元与瓦剌部落开战了？” \"北方的翡翠王座已被新太子继承，那位曾逃回草原的中原天子，被尊称为元顺帝。”朱标轻轻颔首，语气淡然，“原来，在大明求学的皇家子弟，如今已坐上了王位。” “他在归途险些丧命于也速迭儿的剑下，此仇不报，难以瞑目。” 朱元璋沉思道：“若非忽必烈一脉与阿里不哥一系斗争如此激烈，我也无法如此迅速地夺得这片广袤的大地。” “父王，无需为此惊奇，自成吉思汗以来，他们的争斗便是恒久的传统。”朱标不以为然地回应。 他转动眼珠，续道：“父王，何不向瓦剌部下旨，声明他们胆敢侵犯北元皇孙乃是对天道的挑衅，必将遭受天下共讨之威。” “你这脑子里又在策划什么古怪计谋？”老朱瞪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说。 朱标满脸困惑，反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这小子看谁不顺眼，就想派谁去做使者送死？” 朱标顿时明白过来。 显然，当年老朱派遣的使者在倭国遇害一事，令他记忆深刻。 他明显认为，大明的使者前往瓦剌部，多半也是有去无回的命运。 使者身亡事小，失了大明颜面事大。 “那便派出使者前往北元，表明我们对王室的支持，严厉谴责也速迭儿的叛逆之心，并声援北元讨伐不忠之徒！”朱标思索后，继续说道。 “此计可行！”朱元璋点头赞同，“两边的冲突必须持续，我们才能稳固地屹立在这片海域的霸主之位！” 洪武四年的岭北之战大获全胜。 如今，洪武五年即将落幕，而“岭北壮举”的影响力也开始显现。 北方的军事威胁显着减弱，许多士兵卸甲归田，朝廷的供给负担也随之减轻。 多年的战乱，确实到了休养生息的时候。 当然，从另一角度来看，大明仍需继续征战，只是战场从陆地转向海洋，不再是大规模的全民战争。 “标儿……”马皇后开口，关切地问，“卫国公之女的德行如何，是否是樉儿的理想伴侣？” 尽管朱樉并非她的亲生子，但却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 她的品行如何？ 史书记载似乎不佳，但管它呢，又不是自己娶妻。 看看老二那副模样，若非不能娶邓愈之女，会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国公之女，家教必定不会差。”朱标笑容满面地说，“孩儿即将举行大婚，接下来就是二弟了。” 朱元璋点头道：“我打算让老二明年完婚。” 朱樉比朱标小一岁，老朱计划让他比朱标晚一年成婚...... \"那就择一吉日良辰，让我们的儿子与守卫国公的女儿订立魔法婚约吧！\"马皇后赞同地微笑着，\"为了让王国的辉煌永存，皇家必须繁衍更多的分支，是时候培养新一代的守护者了。\" \"没错，至关重要！\"老朱深以为然，\"标儿，来年你一定要为我们带来一个健康的龙裔继承人。\" 第321章 为子孙争取荣耀与富饶 在朱元璋的设想中，待朱标有了长子，确立三代继承人的地位，王权才会更加稳固。 \"儿臣遵命！\"朱标恭敬地回答。 \"标儿，你在宴会上提到的那个计划…\"朱元璋沉思片刻，慢慢说道，\"我同意，但需要先验证一下。老二的联姻对象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来我们想法一致。\"朱标微笑，父子之间又一次默契达成。 他需要一片试验田，而朱樉与守卫国公之女两情相悦，自然便将试验目标锁定在邓愈身上。 贵族世家与皇家通婚！ 如果只是如同历史上的简单联姻，别人只会避之唯恐不及。 平民女子嫁入皇宫，平民男子娶公主，这样的联姻实际上会削弱王室力量，让后代失去光彩。 \"标儿，你打算如何进行试验？\"老朱好奇地问。 \"凡是与皇家联姻的贵族家族…\"朱标停顿了一下，阐述心中的计划，\"应允许他们独立统帅一到两个军团，去未知的海域开拓新的土地。\" \"父王，不久前那些前来朝贡的使者，有不少是冒牌货。这表明海外各国对我国并不尊重，不是正好提供了理由吗？\" \"那荒僻的海外之地，万一邓愈不愿去呢？\" \"那就看弟弟如何说服守卫国公了，毕竟，是他想迎娶守卫国公的女儿！\" 秦王，此刻成了达成目标的关键角色。 守卫国公府邸。 邓愈得知朱元璋有意促成秦王与自家女儿的婚事，内心欣喜不已。 秦王的封号象征着无上尊荣。 在所有秦王中，秦王的地位仅次于太子。 女儿若能成为秦王的妻子，邓家的繁荣富贵将得以延续。 然而，皇家亲戚的身份真的那么好当吗？ 朱重八是个怎样的人，邓愈再清楚不过了。 他年轻时便追随朱元璋，连名字都是对方赐予的，算是最早的元勋之一。 \"这朱重八，不知他会提出什么条件呢！\"邓愈有些无奈地思索。 他的功绩虽比不上常遇春和徐达，但他的女儿地位却超越了徐达的长女。 将来，那徐家姑娘见到自家女儿，也只能以\"嫂子\"称呼。 至于常遇春，他是淮西贵族的领袖，太子朱标也需要淮西贵族的支持，再加上朱标与常玉燕自幼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常遇春的女儿成为太子妃实属合理。 \"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朱重八在酝酿什么计谋！\" 邓愈揉揉眼，躺在亭中望向远方... 在遥远的领域，邓青，一位身负神秘力量的公主，正呵斥着她的魔法侍女，不时施展轻微的咒语惩罚对方。侍女低垂着头，晶莹的泪珠滑落在魔幻的衣裙上。 邓愈微微摇头，他知道女儿因受宠爱而有些任性。但他并未出言责备，只视为家族内的小小魔法练习。 “父王……”邓青轻移魔法护盾，笑容如星辰般闪烁着向邓愈走去。 “哼，即将成为王妃，可别忘了你的骄傲将面临的挑战。”邓愈摇头道，“踏入魔宫的那一刻，便是踏入无尽的迷宫。” “父王，您是国公，同样是尊贵的魔法世家啊。”邓青回应。 “国公只是称号，与陛下相比，犹如萤火与皓月。”邓愈谦逊地回答，“就算秦王殿下对你宠爱有加，你也必须保持谦卑，做好一个贤良的魔法王妃。” “父王啊！”邓青娇嗔道，“王妃终归只是王妃，我多么期待有一天能成为皇后啊！” “荒唐，下跪！”邓愈骤然挺直身形，双眼燃烧着魔法火焰，严厉地喝斥。 邓青惊骇，瞬间失去平衡，跌坐在魔法编织的地面上，随即颤抖着跪下，满面惶恐。 自她记事以来，父亲从未如此严厉地对她发怒。 “你想让我家遭受魔法审判，被陛下剥夺血脉吗？”邓愈指向女儿，语调冰冷。 “父王，女儿知错了！”邓青颤抖着伏在地上。 “在这儿跪足两个时辰，有些话，万不可轻易出口，以此为教训。”邓愈怒气未消地说。 这时，一位仆人禀报：“国公，东莞伯和道衍大师前来拜访。” “走，去会客堂迎接！”邓愈点头道。 传言，朱元璋原本打算让女儿成为秦王的侧妃，正妃之位属王保保之妹。但因taizi的北伐胜利，顺势消灭了王保保兄妹，邓青得以由侧妃晋升为正妃，这使他欠下了taizi的人情。据说，那位英勇擒获王保保的正是新兴的魔法贵族，东莞伯方进。 邓青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俏脸上写满了委屈。 我只是梦想着，梦想成为皇后而已，有何不可呢？ …… “恭喜卫国公，您的千金即将与秦王殿下缔结魔法契约。”姚广孝见到邓愈，立刻热情地笑道。 这位老僧人厚颜无耻，方进也懒得跟他计较，便让他先来打个招呼。 邓愈行礼道：“感谢道衍大师，不知两位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眼前的两人都是东宫的宠臣，即便是国公，他也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 “小僧受陛下之命来到国公府，当然，对于卫国公来说，也是一份巨大的福祉。”姚广孝笑容可掬。 两人落座后，仆人便端来了甜点、魔法果实和灵茶。 福祉？ 他们朱家可是出了名的小气，会有好处给我们这些魔法世家吗？ 每年他们给我们的封赏，都足以让朱重八心疼一阵子了…… 邓愈在心中低语，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靥：“不知王储殿下有何指令？” 此刻，方进挺身而出，背负起重任：“守护国公，如今王国已安定，大规模的战火恐难再燃。北方的元裔短时间内也不会萌生染指中央大陆的野心。” 邓愈深深点头，心中却略带一丝失落。 他们这些建国功臣，仍旧向往在无垠的草原上驰骋。 然而从王权角度看，荒芜的草原地带难以持久占领，暂时休兵通商，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邓愈内心对王储朱标，隐约有些敬畏。 虽只是十八岁的青年，但他手腕高超，心思深沉，实乃一等一的人物。 尤其是大明与北元订立的“流放合作协议”，阴狠至极。 除了北宗孔家家主孔希学，其余人均已被流放到北元的更北之地，那里据说有比白色暴风更令人生畏的风暴。 “守护国公或许知晓，陛下有意效仿古代西洲，欲将诸王分封到海外领土！” “此事略有耳闻。”邓愈点头，心生疑虑，“难道秦王殿下已被陛下选中？” 这岂非迟早之事？ 方进心中如此思量，口中却否认：“并非如此，秦王是众王之首，未来宗人府的管理者非他莫属，不在陛下的考虑之列。” 管辖天下王族，这权力不可谓不大。 邓愈脸上掠过一丝宽慰，从未期盼过朱樉这位准女婿能登基为帝。 “但是……”方进话题一转，“陛下之意，这广阔的天地，朱氏一族独享似乎不妥。开国功臣皆是陛下的亲信兄弟，理应共享一杯羹，况且各位皇子年幼，军政大事还需各位兄长担责。” 亲信兄弟之类的称谓就算了，毕竟君臣有别！ 看徐达这样的封疆大吏，平日里为了避免猜忌行事极为谨慎。 “陛下的意思，是要我们这些开国功臣……向外扩张？”邓愈试探性地问道。 以他的阅历，朱重八多半只想守住现有领土，这恐怕是王储殿下的意愿。 王储朱标不知为何对海外荒芜之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至今为止，他以堂皇的借口，借水军之力已占领了琉球群岛和耽罗岛。 这些荒岛又有何用！ “何止是向外扩张！”方进呵呵一笑，又朝窗外的天空行了个礼，恭敬地说，“无论是陛下，还是王储殿下，都拥有包容万川的胸怀，实乃我等臣子之幸！” 他如此阿谀奉承朱元璋父子，让邓愈隐约感到一丝不祥的预兆…… \"陛下不仅欲以煌帝为中心构建明光帝国的附属领地，更意图通过联姻的贵族世家创立独立的王国，以共守帝国荣耀！\" \"王国啊！\"卫国公沉稳如常，但目光中难掩惊异。 多么古老的词汇，上一次提及王国的记忆已遥不可追溯。 或许是西汉时期，距今已是一千五百载的遥远时光！ 再往前，便是西周的辉煌岁月了！ 那段悠久历史，老夫已无心探寻。 \"东莞伯，这天下，北方不宜，西方亦非理想之地，西南部虽然土司繁多，或许可行，只是需耗大量精力，久而久之恐引起朝廷疑虑啊。\"邓愈忧虑道，他对除豫大海域之外的世界始终避而不谈。 方进轻轻摇头，回应：\"那些区域乃明光帝国必然征服之地，非王国的合适选项。海外世界广阔且富饶，易于占据。殿下之意，这些王国与帝国本土不得陆路相通。\" \"此举既为帝国繁荣，也为贵族世家谋福祉，以免日后帝王生疑。\" 隔着浩渺海洋，无法陆路相连，帝王便能消除疑心？ 第322章 华夏文明的扩张使命 邓愈细细琢磨，如此说法倒也说得通。 历代帝王，除却前元的忽必烈，似乎无人有过跨海征伐之举。 然而，邓愈心中难免怨念，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尚未享受几日荣华，朱重八竟想卸磨杀驴，驱赶老夫至蛮荒海外，实在太过分了！ 只因儿娶了吾女为王妃，便将老夫视作牲口驱使？ 邓愈不敢表露不满，只谨慎发问：\"东莞伯，邓某自当为帝国开拓疆域，但我年迈体弱，眷恋故土，久居海外恐难以适应，望战后能重返应天府安享晚年。\" 看来他误会了，以为朱元璋意在将他们逐往海外。 实则方进巧设陷阱，先引对方至困境，再揭示真正意图，对方便易接受。 \"卫国公，您误会了！陛下是那种卸磨杀驴之人吗？\" 难道不是吗？我看就是！ 即便手握免死金牌，依旧心惊胆战。 邓愈心中呼喊，口中却言：\"东莞伯，您勿乱语，邓某从未如此揣测，臣对陛下向来感激涕零。\" \"陛下铭记各位功臣，其意在给予联姻贵族一门双爵的殊荣！\"方进微笑，透着几分得意。 一门双爵？ 以朱重八那般吝啬，赐予一爵已是难得，何况两爵。 \"陛下的意思？\" \"卫国公膝下有多子吧？\"方进意味深长地问。 你小子何故提起此事？ 那些儿子皆是邓愈心头肉，别打他们的主意啊...... 在这个奇幻的纪元，重视男性血脉的观念犹如魔力般深植人心，没有继承王子的家族注定陨落如星辰。 这宛如古老的皇族忧虑被异界势力操控，权贵世家若无子嗣，也会恐惧女儿的婚约成为他族侵蚀的渠道，这可称为另一种“异界干涉”。 即便外孙同样是血脉延续，但他们并不承继家族的魔法姓氏。 “其实，卫国公，我们华夏有个秘传的法则您也是知晓的……”方进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道，“那就是超出五代，亲情便如雾般消散。” “这点邓某心知肚明。”邓愈点头应和，“实际上，到了第五代，彼此间的联系已极为微弱了。” 特别是在这个魔法与权柄交织的时代，显赫家族都坚信子嗣繁多能带来永恒的福祉。 二代间的亲兄弟众多，三代间的堂兄弟、表兄弟也不计其数，到了第五代，血脉关联更是稀薄如烟。 “卫国公的公爵封号只能由长子承袭，其他儿子最多只能成为一位魔法指挥官。如此世世代代，您儿辈间的差距只会愈发明显啊。”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兄弟间仍需相互扶持。”邓愈说着，突然忆起方进先前的言论。 几代之后，亲情渐行渐远。 人们只会照顾那些与自己血脉紧密的人。 公爵的荣耀独一无二，只能传递给长子一系。 作为父亲，他内心自然也希望每个儿子都能延续家族的荣光。 看看那位朱重八，无论有多少儿子，个个都是亲王，亲王的非直系长子亦是郡王。 而他，虽是建国功臣，位列国公，但这封号却只能归属一人。 人与人之间的差异，让他深感痛心。 等等，方进刚才提到了两个爵位的可能性？ 邓愈的目光瞬间闪烁出希望。 察觉到邓愈的眼神变化，方进明白他已经心动，笑道：“太子殿下之意简单明了，卫国公，您作为父亲，应当征战海外，为您的儿子开拓一片领土。这片领土，将成为您其他儿子的宝贵遗产。” “比如长子继承您的公爵封号，守护大明的疆域之内。” “次子远赴海外，建立自己的封国。殿下的意思是，在海外建立一个侯爵国，等同于您的儿子获得侯爵的头衔。” “在这片领土上，邓家将掌握一切，您的次子还能为其他兄弟及子孙封赐伯爵之位。” “卫国公日后自可在应天府安享晚年，但在那之前，您应为子孙争取那份代代相袭的荣耀与富饶！” 虽然有些复杂，但邓愈理解了太子朱标的意思。 将来分家之时，长子留在大明，继承爵位。 至于次子和其他孩子，则去海外建立侯爵国，成为大明的附属诸侯。 他这个父亲率军征战海外，说到底并非为了朝廷，亦非为了帝国，而是为了自己的几个儿子。 这样的动力，截然不同！ \"守护国公，殿下的策略确是精妙无比。毕竟……\"方进悄声说，眼神闪烁,\"龙蛋不应只存于同一巢穴，待我儿辈繁盛，亦会如是选择！\" \"龙蛋不可居一隅！\" 此言甚妙，假若有朝一日铁券丹书之力不足倚仗呢？ 邓愈默默颔首，共享智者见解的神色跃然脸上。 \"此侯国虽名属大明，实则为邓家的独立领地。\" \"恰似大明之内，陛下之子无论几许，皆可封为龙王，龙王子嗣再多，也可受封为郡王。在此侯国内，邓家子孙皆可被册封为伯爵、子爵乃至男爵。\" 邓愈闻言，续道：\"陛下考虑周全，为我等兄弟设想，只是……\" 忧虑之色仍挂在他脸上。 \"东莞伯，海外世界广阔无垠，那张宇宙图我也见过，寻找合适的领土并非易事。\" 方进朗声笑道：\"守护国公尽可安心，大明海军无敌于世，其威力胜过大明铁骑数倍。未来，凡海军踏足之处，皆为大明领土。\" \"然而……\"他语气微转，\"守护国公身为先锋，海外拓土不宜远离大明本土过远。实言相告，陛下欲借此作一实验，展示于朝廷文武之前。\" \"若成效显着，将来将在诸多联姻的贵族中推广开来。\" 原来如此。 邓愈略带恍惚地点头。 他心中仍有所动，即便海外之地再荒芜，经年累月的耕耘亦可繁荣兴盛。 正如当今江南的历程一般。 他的儿子们，身为开国贵族之后，胸中自有一股豪情壮志。 长子之外，其他儿子即便才情出众，亦受限于朝廷律令，爵位无望，顶多承袭指挥使之职。 有机会海外逐梦富贵，这几个年轻人多半愿意，总比困在国内贪图安逸要好得多。 \"幸亏如今正值大明初创，尚武风气盛行。若换作明朝中晚期，这些贵族子弟多半已腐朽，何谈雄心壮志？\"方进暗自庆幸。 他顺手从袖中取出早已绘制好的宇宙图，缓缓展开。 大明，乃至华夏文明的扩张，自此拉开序幕。 先锋队伍是这些开国贵族，他们的动力源自为子孙开辟一片天地。 文明要强大，要有影响力，就必须持续扩张。 一旦扩张停滞，文明将内耗不断，走向衰败…… 在崇高的秩序中，文明的繁荣并非仅凭名义上的领地，而是真实地掌握每一寸土地，用族群的独特魔法去点亮当地的黑暗，直至血脉交融，灵魂共鸣。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明延展。 审视大明的疆界，无论是西方的崇山、北方的荒原，还是西南的密林，华夏文明的拓展已触及瓶颈。 短期内，无法在这片土地上烙印自身文明的痕迹，更勿论改变那里的种族格局。 因此，明智之举便是转向海洋，寻找新的航路。如同欧罗巴的国度，它们的文明扩张曾受奥斯曼帝国的铁壁阻挡，一度萎靡，但大航海时代的风帆扬起，为它们开辟了新的曙光。 同样，自永乐帝朱棣之后，华夏文明的海洋征程近乎停滞，直至满清入关，文明的光芒逐渐黯淡，其影响范围日渐收缩。 新中国的诞生，百废待兴，华夏文明的影响力也降至冰点。 在方进的记忆深处，那时的中华在满清、民国的磨难后，历经数代人的奋斗，虽重获新生，但复兴的仅是中国的躯体，而非灵魂深处的华夏文明。 那个世界，已被儒教与天启信仰构筑的文明环抱。 中国虽重生，却失去了文明的独立领地……国家可以复兴，文明的消亡却可能永远尘封于历史的深渊。 就连日本、韩国都被视为西方文明的分支，港澳台及以华人为主体的新加坡，自诩为高华之地，居于西方文明的边缘。 那时的华夏，孤立无援，只能依赖利益联盟他国。 即便是华夏本土，文明也持续遭受异域西方魔法与天启信仰的冲击。 更为严峻的是，华夏的族群数量也在那时逐渐凋零。 在那样的历史背景下，华夏文明的每一次扩张都举步维艰，金钱的投入亦难见成效。 故此，方进坚信，此刻的大明，必须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以炽热的决心，借助海洋的力量，让华夏文明的光环普照四方。 单靠大明的天子之力远远不够，还需诸皇子及开国功臣的共同进发。 大明是文明的主干，自然要强大！但仅靠大明并不足够，因其治理能力有限，故而领土不可过于广阔。然而，若因朝廷能力不足便安于现状，放任文明的疆界渐行渐远，终将遗害后代。 因此，必须拓展分支，诸皇子与开国功臣皆是这棵大树的枝叶…... 如今，距离那个伟大航路的时代，尚有百年的遥迢光阴。 方进深感时间的宽裕犹如潺潺流水般充足。 第323章 急切的徐家次子 当极西的欧罗巴诸国尚沉醉于未知世界的梦境时，大明已悄然编织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华夏文明之网，笼罩世界。 那些令后世华夏儿女心驰神往的梦想，如同繁星般在方进的思绪中闪烁。 他仿佛预见了华夏文明引领全球的那个辉煌时刻。 “卫国公，这幅苍穹图乃国度的至高秘宝，唯有我们这般皇室血脉才有幸一睹其真容！”方进含笑道，指向摊开的神秘地图。 “不宜选择离大明故土太过遥远之地，如此便于移民安居，也有利于藩国与大明之间的贸易往来。” 方进继续解说。 “此处如何？”邓愈的目光在苍穹图上游移，忽然指向了高丽之地。 毕竟，在海外诸域，高丽在大明境内名声颇响。 方进愣了愣，旋即摇头，低语道：“卫国公，尽管陛下尚未下旨，但中山王已对此地觊觎已久。中山王乃郡王之尊，若海外立国，将晋升公爵之位啊。” 提及徐达，邓愈心中自知无法与其争锋。 “高丽不易征服，这块硬骨头还是留给中山王吧。”方进呵呵一笑，“我们另寻易于攻略之地，毕竟朝廷的援助有限，往后还需你自力更生。” “朝廷能提供多大的协助？”邓愈关切询问。 方进答道：“目前朝廷以养精蓄锐为重，西南、辽东等地未来仍多战事，仅能提供一卫兵力的支援，并且这些兵马仅供未来三年粮草。” “如卫国公觉得兵力不足，可自行招募。” 朱重八，你也太吝啬了。 邓愈虽如此腹诽，但他深知，这是为邓家开辟疆土，而非朱家之事。 朱元璋肯提供粮草，一是开国功臣，二是姻亲关系。 否则，只怕连这点粮草也不愿舍弃。 “不过太子殿下有言，粮草可暂借，日后偿还即可。”方进乐呵呵地补充道。 还需偿还？ 朱家人之吝啬，果然一脉相承。 “卫国公，朝廷亦有朝廷的困境。”方进显得十分热心，还不忘维护朱氏父子，“方某将来若有子嗣，也会让他去海外开拓疆土，那时一切自给自足，不向朝廷求取一粒米粮。” 你就吹吧！ 邓愈默默翻了个白眼，丝毫不信他的豪言壮语。 这方进可是太子殿下眼前的宠臣，待到太子登基之时，定会需要他大力相助。 好在邓愈确是开国功臣，涵养极佳，慢条斯理地说：“我亦能理解朝廷的艰辛。既然决定出海，船只必不可或缺，不知朝廷……” \"卫国公请安心，关于航船，王储已有明确指示。\"方进微笑着说，“移民运输时，朝廷会免费提供船只，毕竟海运是极为经济的途径。” \"至于战舰，福船是大明无可匹敌的海洋巨兽，那是朝廷自用的珍品。\" 邓愈淡然点头，心中暗讽：哼，我也没指望朱重八会把福船拱手相让，那可是他的瑰宝。 \"王储极其慷慨，愿意提供两艘中型战舰‘苍山号’，以及六艘轻型快速舰‘连环舟’。有了这些，卫国公铲除海上贼寇将如探囊取物。\" 仅此而已？ 朝廷的海上援助，就只有两艘苍山号和六艘连环舟。 未免太过吝啬。 \"王储还提到，若将来大明的战舰退役，将会以优惠价格售予卫国公！\"方进续道。 邓愈深呼吸，就凭朱重八给的那份微薄俸禄，我能买得起船吗？ 虽然海运成本低廉，但建造船只的花费可不是小数目。 \"朝廷也有其难处。\"方进解释道，“无论是运送兵马还是移民，朝廷都将提供免费的运输舰，卫国公只管放心。你们将来拥有的广阔领土，还会担忧财富匮乏吗？” \"假如在某个地方发现黄金或白银矿脉呢？\" 邓愈问：“发现矿脉，需要上缴朝廷吗？” 他内心并不抱太大期待，多半会被朱重八抽取一大部分，还不如封地土壤肥沃，能多产些粮食。 对于这些贵族来说，肥沃的土地不亚于矿脉的吸引力。 \"此事，太子殿下也曾提及，按道理矿脉应归属国公府。只是…\"方进稍作停顿，接着说，“朝廷给予你们海外建国极大的支持，殿下的意思是前十年抽取两成，第二个十年抽取一成，之后便完全归你们诸侯国所有。” 这样的分成比例尚可接受，时间也不算久。 邓愈对朱标的慷慨有些意外。 实际上，站在朱标的位置，过度压榨诸侯国，恐怕会打击他们的扩张热情。 毕竟人都是逐利的，利益是最大的驱动力。 如同一家公司，如果老板吝啬，员工自然会消极应对。 给予足够的福利和诱人的激励，员工自然会全力以赴工作。 古人也曾说过，不能既要马儿跑得快，又不给马儿吃草。 朱标明白，海外之地，蕴藏着无数金矿、银矿。 但他深知，这些东西虽诱人，若全纳入国库，与石块又有何异？ 大明即将发行宝钞，且与丝绸、瓷器、茶叶绑定，轻易便可汲取天下的金银。 这是通过贸易获得的。 如果所有的诸侯国发现的金矿银矿多数流入大明，会不会导致通货膨胀呢？ 在这片神秘大陆上，诸国诸侯占据着广袤的土地，他们在探索未知的边境外拓时，更为积极热切。 金银珠宝只是幻象之物，朱标，这位龙血王族，对此并不匮乏，他渴望看见他的华夏文明的魔力边界不断延伸。 方进洞察邓愈眼中闪烁的欲望，嘴角勾起一丝理解的微笑。 看来这项提议已深深触动了这位国公的心弦，今后他的付出定将更加竭尽全力。 传说中，春夜一刻胜过千金宝石！ 自从朱标穿越到这个奇幻世界，已有五年未曾沾染情欲。 你们可知道，这五年我是如何在欲望之火中熬过来的吗？ 庆幸的是，此刻在这如诗如画的时刻，所有压抑的激情都将得以释放。 坤宁宫的仙女侍者在婚床上轻轻放下一方纯净无瑕的魔法头巾，朱标深知这象征着圣洁的新娘。 这是对女子纯洁的庄严见证。 真是古人的智慧无人能及啊！ 朱标端坐如山，深呼吸，缓缓揭开新娘的面纱，下方是熠熠生辉的凤冠，常玉燕如美玉般的面庞映入眼帘。 他继续撩开流苏，常玉燕羞涩地微垂头，门外的侍女们窥见此景，连忙止步，低首凝视脚尖。 朱标察觉后，淡然下令：“你们进来侍奉吧。” 闻言，众人这才鱼贯而入，服侍两位东宫主宰更换衣物，尽管之前已换过，但那毕竟是礼服，不适合在这私人殿堂中穿着。 不多时，他们换上了轻柔的长袍。 朱标从容走出，常玉燕也随之从另一侧走出，她身着轻盈的红裳，典雅至极。 二人共享过宴席后，手挽手步入新房，宫女们则适时退去。 朱标与常玉燕在床榻上相对而坐。 他握住太子妃的手，轻笑：“玉燕，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愿同心共济。” 常玉燕望着认真无比的太子殿下，心中激动无法言表，只能频频点头应允。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甜蜜与温情，两人相拥，内心的火焰渐渐炽烈。 正值青春的朱标与常玉燕，精力旺盛无边。 他们遵循古老的仪式，享受着彼此的喜悦。 ...... 次日清晨，坤宁宫的仙女侍者前来取走那块魔法头巾，鲜红如血，光彩夺目。 常玉燕，常家的女儿，尽管历经一夜的欢愉，依旧神采飞扬。简单的梳妆后，她便与朱标一同去坤宁宫向父母请安。 朱元璋和马皇后皇后看着孝顺贤淑的儿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朱家的皇嗣众多，而常玉燕则是朱家首位儿媳。 然而闲谈间，常玉燕面对朱元璋和马皇后仍略显紧张。 老朱几句勉励后，便让他们返回，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朱元璋心中满是欣慰，看来很快他就能抱上孙子了。 朱元璋将近三十岁才有了朱标，这对于许多人来说已是晚育。在民间，这般年纪的男子已然成为祖父...... 因此，朱元璋生怕在见到孙子前就离开人世，如今儿子已迎娶了王后，他审视着自己的躯体，依然健硕，料想还能教导未来的皇孙数年。 朱标成婚时仅十七载，若一切如愿，十八岁左右便会迎来新生命。 愿是个健康且聪颖的男孩，老朱心中默默祈愿。 如此，大明王朝的未来两代继承便可定矣。 江山稳固，则大明永存辉煌。 朱标偕同太子妃常玉燕返回东宫，随即有御膳房的侍从送上一道道珍馐。 显然，老朱料想这对年轻新人定未顾及身体，急需滋补一番。 朱标见此情景，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过犹不及，亦明白身为大明根基的自己，不宜沉溺于儿女情长，哪怕对方美若天仙。 毕竟，他志在超越朱元璋的寿命，追求永恒的长寿，仅仅多活几年并无实益。 常玉燕温顺地尝了几口补品，忽有所思，开口问道：“夫君，是否还需向父皇的其他嫔妃请安呢？” 朱标坚定地摇头，笑道：“你是太子妃，除了孝敬母后，其余宫眷皆由你自行决定，无需向任何人低头。” “对了，记得去向郭惠妃问候，毕竟她是母后的义姐。” 在老朱的后宫中，除了马皇后，郭惠妃也是他必须给予些许尊重的，哪怕是为了生母的情分。 第324章 朱元璋心中的刺骨之痛 “臣妾谨记。”常玉燕乖巧地点头，美丽的脸颊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皇家儿媳不易，娘亲临行前叮咛无数，如今听闻夫君的话语，她内心欢喜不已。 朱标淡然地品了几口香茗。 在这后宫之中，女子地位取决于夫君的地位和宠爱。常玉燕身为他的伴侣，新婚之际，无人敢招惹。 朱标盘算，将来在东宫召见下属时，也会带上太子妃，让她多见识多提问，以提升自我。 常玉燕虽出身常玉春之家，但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她的视野仍受局限。 自古以来，开国君主往往是战马上的王者，历经腥风血雨，而后继者往往伴随着各式问题，这与他们的母后也脱不开关系。 朱标期待常玉燕的目光能超越东宫的权力争斗，投向更长远的未来。 她已是东宫的女主人，格局不应止于此。 “玉燕，稍后陪我去一趟天穹寺。”朱标平静地说。 …… 夜晚，方进在自家伯爷府内，轻轻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已经查明，吕本刚被任命为天刑司郎中，位列三品高官。 这段时间，吕本与朝中文官的往来确乎频繁了许多…… 在遥远的时空中，朱允炆降临人间，与朱雄英相差不过三载光阴，预示着吕氏成为太子朱标配偶的时日亦相差无几。 而方进自身，同样身负驸马之名，转瞬之间，便要迎娶那位来自神秘领域的安宁公主，她乃朱标太子的孪生妹妹。 如今的方进，已与朱标命运相连，成为最亲密的信赖者。 一旦太子遭遇不测，老谋深算的朱帝必定会无情清除他这个潜在的隐患。 此时，仆人匆匆来报，告知徐达的长子徐辉祖前来拜会。 方进匆忙吩咐将客人接入内厅。 二人互致敬意，品茗交谈，起初漫谈天下，谈及秦淮河边的绝色佳人，待氛围逐渐热烈，话题渐入正轨。 “方兄，有一事想请教...”徐辉祖略作停顿，缓缓开口，“来年，松江的海港市舶司便会正式开放吧。” 方进心下一动，笑容可掬地回应：“确实，满朝贵族皆望眼欲穿，海上的贸易利益实在诱人不已。” 松江市舶司的海上交易权，几乎被明朝皇室及诸多贵族垄断。 如今，尽管各皇子情况各异，朱家的份额并非独大，毕竟除了已婚的朱标，其余皇子尚未成年，无从分得一席之地。 众多贵族因人数优势，占据了相当的比例。 洪武朝的开国三十六勋贵，再加上后来封的东莞伯与神医伯，总计三十八位显赫之人。 松江市舶司，正是方进受朱标之托，一手策划建立的。 唯他这个拥有穿越异能之人，预知此地藏有优越的港口，因此他在市舶司中拥有不小的影响力。 “方兄，事情是这样的。”徐辉祖清了清喉咙，低声道，“家父生于淮西贫瘠之地，一生未曾涉足海外，对海贸的巨额利润始终半信半疑。” 方进听出了弦外之音，这话真假参半。 中山王徐达确未踏足海外，但他对海贸利润的质疑，显然另有隐情，朝中对此已是共识。 “中山王有何打算？”方进忍不住问。 “家父急需资金！”徐辉祖颇感尴尬地说，“他的意思是，是否可以将手中的货物交予方兄，嗯...以八倍的价格。方兄曾言海外贸易至少十倍利润，如此一来，方兄也能从中获利。” 方进顿时张大了嘴，愣在当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徐达的如意算盘打得真精明，先让自己高价收购，再由自己将货物销往海外。 这算怎么回事？ 堂堂东莞伯，竟然成了倒买倒卖的中介！ \"中州王为何执着于金钱之力呢？\" 方进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带着一丝奇幻的好奇询问。 \"还不是为了我的二弟啊。\" 徐辉祖轻轻一叹，透着无可奈何的意味。 徐家的次子，徐增寿，此人不仅拥有神秘的力量，更是胸怀壮志。 在那个曾经的世界，他暗中为皇叔朱棣传递着禁忌的信息，如同在刀尖上起舞。这不是因为徐增寿与朱棣之间有着深厚的情感，毕竟朱棣在二十岁之际便已远赴北平封藩，他们之间的联系早已淡薄。 徐增寿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一搏自身及子孙的荣华富贵。徐辉祖身为魏国公，权高位重，对此自然心生向往。 然而，若徐增寿效忠建文帝，他不可能得到封爵，所有的荣耀将首先归属于他的兄长徐辉祖。因此，徐增寿心有不甘，或许内心对兄长也有些不服。 于是，他选择了冒险！只有站在朱棣那一边，他才有机会扭转命运！ 而徐辉祖呢，即使他站在朱棣一侧又能如何？他已经位极魏国公，难道朱棣还能让他成为更高的王者吗？ 历史上，从未有过藩王叛乱成功的先例，徐辉祖当然不会对朱棣抱有太大期望。更何况，徐辉祖与朱棣的王妃徐妙云之间的兄妹情谊，并非决定性的因素。自古以来，为了权力与利益，骨肉相残之事屡见不鲜，更何况是已经出嫁的妹妹。古人常说：女子出嫁如水离盆，只会忠于自己的夫家。 这与现代社会那些始终挂念娘家的\"小仙女\"截然不同。因此，徐辉祖助力建文帝，徐增寿辅佐朱棣，皆出于各自的考量。 这些豪门贵族，每一步都深思熟虑，绝不轻举妄动，因为他们明白，一步错，步步错。 事实证明，徐增寿的抉择是正确的！尽管他自己死于建文帝朱允炆之手，但他的后代皆被封为定国公，成为了大明二百多年间的首屈一指的勋贵家族。 至于徐辉祖，只因朱棣对发妻徐妙云的深深挚爱，加上顾及岳父的情面，才勉强恢复了他儿子的公爵地位。实际上，即便朱棣在世时不复其爵，待到其子朱高炽继位，也会这么做。 方进立刻洞察了其中的因果，笑道：\"徐兄，看来你二弟等不及了呢！\" \"他啊……\"面对方进，徐辉祖不再掩饰，\"我这个二弟确实有些本事，向来对我颇不服气。\"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坦诚。如果另一位穿越者孙子文在此，他必定会心一笑，流露出\"我懂\"的神情。 在那四年持续的\"靖难之战\"中，这对兄弟的关系始终微妙，这也并不稀奇。同样出自徐皇后徐妙云的朱高炽与朱高煦，也一直明争暗斗。 \"令弟急于求成吗？\" 方进笑着说道... 徐辉祖无奈地点点头，魔法光辉在他眼中闪烁：“自从他知晓自己可能被送往遥远的海外，成为一方王国的主宰，内心的澎湃无法抑制。” “毕竟，若是我二弟留在富饶的大明，未来的道路注定狭窄。” 这个道理，徐达与徐辉祖心照不宣，历史的教训如同鲜血般醒目。 朱元璋对外戚涉足政坛的防范如同铁石一般坚硬，徐达对这位帝王的性情再清楚不过。 他自己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 绝不容许自家双子皆位居权力巅峰，那非家族之福，而是灾祸的开始。 若徐增寿远赴海外，朱元璋的疑虑必定减轻许多。 站在徐增寿的角度，与其在国内屈居兄长之下，何不海外开辟新天地！ 因此，他一直向徐达施压，期盼父亲能助他一臂之力，早日征服高丽，使其成为自己的封地。 方进听罢，笑说：“殿下将提供两支精英骑士团，中山王何必急于一时呢？” 徐辉祖摇头道：“这两支骑士团，父亲视若珍宝，不会轻易动用。他打算自费招募勇者，以耽罗岛为据点，去探查高丽的虚实。” “父亲的意思是，招募的勇士们伪装成海洋之贼，去试探高丽的海防力量！” 徐达果然不凡！ 如此迅速找到了对抗高丽的策略。 尽管此时的高丽实力不容小觑，对付辽东的建州女真如同割草般轻易。 放眼天下，高丽的实力或许不逊色于强大的帖木儿帝国，毕竟它是东亚的神秘之域。 单靠朝廷供给的两支骑士团想要攻克高丽，无异于攀登天际。 身为军事天才的徐达，竟想出如此机巧的对策，让战士假扮海盗刺探高丽的海防，搅乱对方的海岸安宁，当然还能把麻烦推给邻近的国度。 看来即便是徐达，面对极限压力也会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朝廷正式任命他为大将军讨伐高丽，他定不会采取此类手段。 然而为了儿子，尊贵的中山王已顾不得颜面。 那么徐达为何找上方进呢？ 众多贵族之中，东莞伯孤身一人，又得到朱元璋与朱标的丰厚赏赐，财力颇丰。 虽然徐达获封王爵，但中山王府内众多人口需养活，已无多余财源。 以朱元璋的吝啬，王爵的俸禄并未比国公多出多少。 “可行，中山王可先将货物售予我。”方进淡然点头，给予中山王府一份体面。 实则无论古今，精明之人并无太大差异，尤其是在科技极度受限的时代，古人的智谋更为高明。 徐辉祖显得有些尴尬，略带扭捏地说：“这次让方兄破费了，心中颇感不安。” 方进朗声笑道：“无妨，他日方某凭借这批奇异货物致富，中土之王切勿生悔。只是……” 第325章 孤想看看高丽王的底线 他话语一转，显出一丝犹疑不定的神色。 “方兄有何难言之隐？”徐辉祖不禁问及。 方进略作停顿，开口道：“徐兄，以令弟之才，他日治理幽黎之地，恐怕非易事。” 徐辉祖一怔，顿时语塞。 其实，他与这位二弟的关系并不和睦。 二弟恃才傲物，对他这位兄长颇有不服。 徐辉祖常常羡慕朱标，那些弟弟对大哥的尊敬无以复加，绝无半点轻慢。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天壤之别。 徐辉祖苦笑，缓缓道：“方兄是自家兄弟，徐某直言无妨。我这位二弟过分自负，常感怀才不遇，对我这位兄长亦颇有微词。” “说实话，我不认为他能治理好幽黎，就算占领的疆域只有现今幽黎的三分之二，除非家父能寻得贤能之士前去辅佐。” 方进深表认同：“在异国他乡统御异族，确有难度。但徐兄请信令尊的手腕，定能以雷霆之势扫清隐患。” “两千年前西周先贤如何应对，我辈自当不甘落后。” 徐辉祖点头，脸上显出赞同之意。 二人又闲谈片刻，徐辉祖以“夜色已深”为由告辞离去。 方进留在原地，陷入沉思，喃喃道：“金钱啊，还需大量金钱，得加速提升才行。” 孙子文研发的“滇白灵药”几乎可以量产，名称也由“大明皇家伤药”改为了“大白灵药”。 缘由简单明了。 伤药主要成分龙骨稀有珍贵，本就属稀缺之物。 然而挂着“大明皇家”的前缀，却能批量生产全新疗伤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尤其这新药色泽与旧伤药截然不同，功效也有差异。 既名不符实，孙子文索性将其改名为“大白灵药”，并创立了一个名为“金陵药宗”的商会。 朱元璋持股六成，朱标三成，孙子文本人仅占一成，这是他早早就提出的建议。 好处不止在于“金陵药宗”能在大明乃至天下畅通无阻，未来所有研发成本与各项支出，皆由皇室内库承担。 如今，“金陵药宗”旗下，拥有孙子文研发的大白灵药，以及蒜精，只是蒜精产量尚低，尚无法投入市场销售。 方进觉得不能落后于那人。 他计划制造魔晶煤，顺势建立一个商社，也将朱元璋父子纳入其中。 自己可是大明的准驸马，天生有着优势…… 在魔法纪元，木炭的缺陷众人皆知，其散发的烟雾往往对巫师的身体带来无尽困扰。 然而在现今的时代，石炭虽然在民众心中并不优于木炭，因其难以点燃、火势难控的特性，人们不禁疑惑，何不寻求破解之道？ 假若能令石炭使用起来比木炭更便捷、更实惠，那便能在燃料市场上独占鳌头，蜂窝煤正巧满足这样的需求。 这一天，徐辉祖的突访，无疑为方进揭示了一条新思路。 他不能再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海洋贸易，即便那遥远的海外世界蕴藏着无尽宝藏。 历史的教训告诫他，过于依赖单一途径总是隐患重重。 一旦大明的海外贸易航线遭受挫折，那岂不会撼动朝廷的财源，甚至动摇王国的经济根基？ 于是扩展国内消费，促进内部循环显得至关重要。 大明的广袤疆域，提供了无比巨大的市场。 这也让他看到了敛财的机遇，毕竟未来有许多地方需要花费，单靠伯爵微薄的津贴无异于杯水车薪。 于是数日之后，尊贵的东莞伯方进在应天府疯狂收购石炭，招募了众多平民参与开采，并成立了名为“江南矿石”的商行。 不久，方进的库房便被石炭堆积如山。 …… 在东宫，朱标听取下属关于方进近期行动的禀报，微微一怔，随即淡然回应：“随他去吧，宫中暂无大事，他爱如何钻研便由他。” 下属们误以为朱标看重的是方进献上的“江南矿石”股份，便不再多言。 实际上，朱标心底乐开了花。 别的穿越者费尽心思开启赚钱之路，而他却无需费力，别人便会主动奉上股权，堪称坐享其成。 见方进如此识相，朱标乐意成人之美，颁下太子令，将一处湖畔煤矿全权交予方进管理。 采矿人选，当年北伐所俘虏的战俘正好派上用场。 不过，朱标下达命令后忽然想到：“大明的新兴力量，是否正在萌芽？” 方进和孙子文确是人才。 唯有他们奋发图强，大明的繁荣步伐才能加速。 至于刘通，虽身为高级官僚，实则并无一技之长，高位之上，权谋与勾心斗角才是生存之道。 刘通心机深沉，故而有意与方进等人保持距离。 毕竟方进乃一武将，擅长寒冰武器，刘通这只老狐狸自然懂得自保。 如今，朱标已不敢轻率召唤穿越者前来。 他们需对大明忠诚，怀揣赤子之心，且能力出众，还得是刚逝之人，如此条件怎能轻易凑齐？ 若召唤来者平庸无奇，亦无意义。 况且人越多，蝴蝶效应越大，朱标越是难以掌控... 他感觉此刻不宜急躁，须等待适当的时机，再唤醒新的异界旅者。 接下来的数日，朱标陪伴着泰姬妃常玉燕漫步在魔法花园中，吟咏奇幻诗篇，互诉对联，间或让她陪伴处理一些王国内政，洪武五年的时光就这样悄然流逝。 由于泰姬的大婚庆典，洪武六年的春节显得尤为喧闹。老朱与马皇后沉浸在喜悦之中，然而在这祥和的表面下，潜藏着危险的魔力波动。 朱元璋的心头有一根魔刺，那就是德庆侯廖永忠。尽管是那些昔日元朝文官的误导导致廖永忠杀害了小明王韩林儿，但毕竟是他亲自施展了黑暗咒法，让朱元璋承受了不白之冤。 春节刚过不久，朱元璋便找上了朱标。 父子间无话不谈，更何况朱标已成年十八，老朱对这位最信赖的长子敞开心扉。 \"标儿，父皇也知道不能亏待一同征战的兄弟，但这件事如同魔刺般扎在心头，始终无法拔除啊。\"老朱脸上闪过挣扎的神色，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透露出内心的矛盾挣扎。 已是洪武六年，真正的审判将在洪武八年来临，德庆侯廖永忠将接受朱元璋的魔法裁决。 在洪武二十五年之前，也就是泰姬朱标离世前的朱元璋，尚未变成那位只知道杀戮的无情政坛巨擘。 特别是面对那些建国勋贵，从萌生动手的念头到真正做出决定，他必定会经历漫长的内心挣扎。 这与朱元璋在朱标离世后发动蓝玉案截然不同，那次行动如同闪电，毫不犹豫。 朱标心中轻轻一叹。 他知道，既然父皇主动提及，便意味着朱元璋心中的火花已被点燃，随着疑虑的加重，终将化为无法驾驭的烈焰。 \"父皇，德庆侯确有过失，故此止步于侯爵，一生再大的功绩也无法晋升公爵，这就是惩罚。不然以他的功勋，国公之位自当无愧。\"朱标只能如此回应。 \"朕明白。\"朱元璋轻叹，稍作停顿后继续道，\"可是标儿，人心难测啊。廖永忠未封国公，他心中是否怨愤，是否会对你怀恨在心，谁又能知晓呢？\" \"朕认为他心中必然不服，认为当年杀死小明王是为了朕，却自己背负了冤屈。\" 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若是没有疑心，他就不是朱元璋了。 自古以来的霸主，哪个能免去猜忌？ 所谓帝王之心难以揣测，便是这个道理。 但换个角度看，朱标也认为德庆侯廖永忠心中定有不满，只是未曾表露出来罢了。假若自己处于他的位置，肯定也会对老朱的安排感到不满。 老子分明是为了你顺利登上王座才除去韩林儿，甚至得到你的默许，如今却将所有罪责加诸老子一人，凭什么！ 这些开国淮西勋贵，个个都是英勇好战，心高气傲的英雄... ...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里，朱元璋是一位充满疑虑与决断的霸主，他的目光如炬，不容任何异象存在，这样的性格早已预示了接下来的变局。 朱标，身为龙嗣，同时也是朱元璋的首位嫡子，无论何时，他都必须站在父亲那一边。 他轻轻一叹，开口道：“父皇，您绝不能落下弃信于人的恶名，德庆侯即使有罪，也不能由您亲手处置。”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烁着光芒，激动地反问：“标儿，你莫非已有对策？” 看到父亲的表情，朱标明白那根刺已深深扎入，难以拔除。 他深知，此刻的老朱只要廖永忠消失，至于如何消失，似乎已不再重要。日后，他可能不仅会让廖永忠消失，还会让他背上莫大的污名，昭告天下。 记忆中，那是在原时空，廖永忠因僭越之罪被赐死，指控他擅自使用象征皇权的龙凤图腾，心怀不轨，意图叛逆。 “儿臣虽有此念，但具体的策略尚未成熟。”朱标苦笑回应，如实相告。 朱元璋了然地点点头，安慰道：“标儿不必着急，慢慢思考，想到了立刻告诉父皇。” “父皇……”朱标心头一动，低声询问，“此事您可曾向母后提及？” 朱元璋闻言，略带尴尬地说：“未曾提起，若让你母亲知晓，定会责备为父一番。” 老朱说着，忽然想起一事，眼神严厉起来：“记住，此事切勿告知你娘！” “儿臣明白，绝不泄露！”朱标面色郑重地保证。 他自然明白分寸，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不能。这些是父亲的敏感之处，身为嫡长子，若向马皇后通风报信，只会让父皇痛心失望。 他必须保持孝顺的形象。 况且，若老朱心意已决，即便是马皇后也无法阻止，只能徒增夫妻间的纷争而已。 “该如何拔除父皇心中关于廖永忠的这根刺呢？” 离开皇宫书房后，朱标不禁陷入沉思。 第326章 张帆启航 朱标需要找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去对付廖永忠，而不像原时空朱元璋那般，用荒诞的罪名将他赐死。 坦率而言，老朱的担忧并非无理。人心难测。 廖永忠以封公之功，却被封为侯爵，且承受着“杀害小明王”的冤屈，这确实可能成为一颗潜藏的定时炸弹。 一个心怀怨恨的开国勋贵，其影响力是可怕的，后果无法预料。 回到东宫，朱标坐在椅上，出神片刻，仍然未能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只能用力摇晃脑袋，试图理清思绪。 庆幸的是，现在仅是洪武六年的开端，还有充足的时间来策划对策。 松江市舶司即将开放，这才是当前最亟待解决的关键。 方进在消失了近一个月后，带着兴奋找到朱标：“殿下，喜讯啊。” \"方进，有何喜悦之事?\" 朱标不由得问道，目光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方进笑容满面地抽出一份羊皮卷，递给朱标：“殿下，这是我近一个月在熔岩之心矿场的交易成果。” “竟有如此丰硕的收获！”朱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而内心对此早已有所预料。 在这个世界，熔岩之心矿石就如同异世界的神器，给这片大陆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革。应天府，这个富饶的国度中心，仅一月余，方进的收益便积累了超过两万枚星银。 “殿下，微臣扣除开采与运输之费后，仅取十分之一作为利润，其余悉数奉献给殿下及陛下。”方进仿效孙子文，遵循同样的原则。 朱标心中轻轻一叹，他真想效仿后世的君主那样宣称：我对金银毫无兴趣。然而那位君主的心意真假难辨，朱标身为帝国储君，金银对他而言并不匮乏。 “方进，你不必过于谦逊。孙子文背后有大明皇家医学院的支撑，朝廷亦有资助。而你的江南矿石事业，完全是你一手打造，两者不可同日而语。”朱标挥手间透露出豪爽之气，“况且，你即将成为孤的连襟，我们是一家人。” 的确是一家人，安庆公主是他最疼爱的胞妹。 方进闻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位能留下仁德美誉的储君朱标，对待下属果然慷慨。 其实方进内心并不愿转让如此多的股权，都怪孙子文，主动提出给予朱元璋父子大量股份，让后来的他处境尴尬。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后来者只能接受，除非储君殿下亲自提议调整份额。 然而人性本贪，主动赠予股权这样的天上掉馅饼，谁会拒绝呢？ 储君就是储君，格局果然不同凡响。 朱标平静地说：“我取两成，父皇则定为四成，你拿三成吧。” “剩下的一成，二弟和三弟也将成家立业，各分半成吧。” 朱棣？你就算了吧，南非的宝藏无数，想必不会看上这点微薄之利。 “是，微臣遵命！”方进欣然应允。他的江南矿石事业股份瞬间从一成升至三成，这份惊喜超出预期。 秦王和晋王各得半成，也等于是与方进的命运紧密相连。接着，方进向朱标提及了开平王徐达家族的情况，朱标略感意外，但随即认为也在情理之中。 徐增寿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了。 “大明的贸易航船也会与高丽国来往，此事须请中山王谨慎处理。”朱标叮嘱道。 方进回应：“中山王的谨慎一定会注意到这一点。” “只是殿下……”他露出古怪的表情，“如此一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显昭示那些海盗乃我大明所设，高丽人并非愚笨之人。” 紫煌王朱标轻笑：“这正巧可探察高岭族的边界。在此之前，孤已两次触及他们的忍耐极限。” 方进豁然开朗，王子殿下的计策旨在摸清高岭族究竟能容忍多大的挑战。 早先，以铲除海妖的名义，明军强势占领了翡翠礁岛，高岭王选择了忍受；第二次，朱标亲自致信高岭王，称大明急需翡翠礁岛上的神奇骏马，因此须优先供应给大明的神骑军，高岭王依然保持沉默。 对方的底线确实相当微妙。 方进若有所思，眼珠一转，笑道：“殿下，翡翠礁岛是高岭族的叫法，如今岛屿归属我大明管辖，是否该换个名字呢？” “嗯？”朱标扬了扬眉，意味深长地笑道，“东莞伯心中有何提议？” “济州岛如何？这个名字听起来顺耳多了！”方进乐呵呵地回应。 这小子不仅挑衅，还想直击心灵。 朱标故意显现出沉思之色，仿佛在认真思索，片刻后缓缓道：“好吧，岛屿由你夺得，就以你的建议命名。” “孤将以新名字昭告天下，并通知高岭王此事。” 这是准备再次试探高岭王的底线。 翡翠礁岛的名字都改了，小子，你别指望这座岛还能回到高岭族手中。 当然，对朱标而言，这样的手段远远无法满足他的野心。 “这样吧，你去见中山王，将孤的意图传达给他。”朱标的指尖轻敲桌面，眼神中透露出锐利，“告诉中山王，他自费招募的勇士们扮演海盗时，除了骚扰对方沿岸，对高岭国的贸易船只，也要放手掠夺。” “但记住一点，前往高岭贸易的大明船只，绝对不能成为目标。” 高岭的船可以堂而皇之地掠夺，而大明的船只则视若无睹。 殿下，这简直是直接对高岭王的脸面施压，想想都觉得激动！ 如果高岭王还能忍下去，他在国内恐怕无法压制那些愤怒的大臣，民众也会蜂拥反抗！ “万一高岭的船伪装成大明的怎么办？毕竟那边不少人都懂我们的语言。”方进说出自己的顾虑。 朱标回答：“如今，凡参与海上贸易的，必须持有朝廷颁发的许可证，否则与走私无异。对于走私船只，朝廷没有义务保护其安全。” 洪武六年的三月。 春风和煦，阳光灿烂。 新建的松江府海商司正式开放。 至此，大明共有四处分设的海商司，包括之前的太仓黄渡海商司、福建泉州海商司以及广东广州海商司。 松江府的海商司占地最广，装潢气势非凡，所有建筑焕然一新，无论是规模还是档次，都远超先前的三个海商司... ... 昔日的三处海市，实乃官民交融之地，凡人之舟只需得海行许可证，亦可破浪逐风。 唯有松江府的海航司，乃皇家专属，唯有大明皇族、勋贵世家及获准的文臣方可涉足。 是日，碧波之上千帆竞发，巍峨如楼的巨舰准备扬帆向未知驶去。 这些航行的商船，有的东向倭国，有的北赴gaoli，还有的南下南洋，西入西洋海域。 船只配备有侍卫，手持利刃，肩扛火器，船舷间还装有铁炮。 然大海浩渺，丰厚的回馈伴生未知危机，即使防范周全，仍无法确保安全无虞。 然而，即便如此，大明也要破浪前行，主动踏入世界的迷雾，探寻前人未至的新航道。 朱标，身为储君，且已成家，独占八艘壮硕的福船，每艘载重不下两千吨，更有战舰环伺护航。 方进以伯爵之位，分得两艘福船的份额。 中山王徐达、kaiping王常遇春、岐阳王李文忠，各得五艘福船，然徐达已预先赠予方进两艘。 如此，方进手中握有四艘福船，徐达则余三艘。 国公之位者有四艘福船之配额，侯爵之位者则有三艘。 十位文臣获得航海贸易资格，每人一艘福船。 老朱一人独揽十六艘福船，按律亲王应得六艘，然因大明亲王皆未婚配，此次贸易无缘参与。 此刻，帝国中最显赫的群英汇聚于松江府海航司，人人神色振奋，仿佛已看见海外之财源源汇入囊中。 方进与孙子文，两位大明热衷者并肩而立，望着眼前壮丽景象，感慨良多。 眼前这幕，何其磅礴。 大明，终迈出这历史性的一步！ 古老的华夏，焕发出新的生机，将踏出一条迥异于往昔的海洋之路。 “方兄，此行与三宝太监的远航不同，无宝船同行啊。”孙子文低语，“如此，气势似乎逊色几分。” “无宝船，规模虽减，但速度与效率会提升许多。”方进笑呵呵道，“龙江船坞已着手建造宝船，料想下次出航，定能有宝船相伴。” 在他们的构想中，庞大的宝船犹如共享的股份公司。 皇族、勋贵、文臣按比例投入货物，待归航后，再按比例分配所得。 此次启程，未能被称为西洋之旅，只因众人三五成群，各自为阵，目标分散。 这也是朱标与方进深思熟虑的结果。 目的，借这次海贸，沿途测绘海域，搜集各类信息，归来后绘制更详尽的海图... ... 在这个任务中，每个航海家，无论是皇家血脉、荣耀贵族，还是知识之士，都被赋予了使命。 这么做，是为了筹备大明王国对未知海洋世界的雄心壮志的拓展。 此外，朱标推行此策略，旨在孕育大明上下无畏的探索精神。 像前世的郑和舰队，浩浩荡荡，所向披靡，无人能敌，这并非真正的探险精神之体现。 第327章 五大洋，六科给事中 真正的探险精神是什么呢？ 就像十六世纪欧罗巴各国的勇士，三两成群，为了无尽的宝藏，勇敢地扬帆出海。 他们的船只在郑和面前或许显得微不足道，但正是这种勇气，定义了冒险。 洪武时代的显赫贵族，虽然不必像哥伦布那样贫瘠，但也不需复刻郑和舰队的庞大阵容。 各人组队，自行决定贸易目标，结伴启航，风险也被降到最低。 目前海外，最大的威胁源自张士诚的残部。 但随着大明海军掌控琉球岛，扫荡了隐藏在舟山群岛的海盗，张士诚残部的力量已被严重削弱，只能在南洋的小岛上苟延残喘，日益衰败。 他们已无力对抗大明战舰的锐利炮火，顶多只能劫掠偶尔经过的商船。 方进等人早已对他们不屑一顾。 “殿下选择了吕宋岛作为贸易地？”孙子文不禁问起。 “没错，航线与我们不同。”方进点点头。 这次，方进与孙子文合组一支舰队，目的地是占城。 徐达与常遇春则组成一支队伍，计划前往安南。 其他贵族与文官各自结队，有的前往高丽、倭国，有的去真腊、暹罗，还有前往满刺加、满者伯夷等地，最远的航向锡兰岛和天竺区域。 “这样的航海方式，实际上相当冒险。”孙子文耸肩，略带无奈地说。 方进沉思道：“三宝太监的方式只会让大家依赖朝廷，无法激发帝国上下对海外世界的热情，甚至会滋生惰性，以为坐享其成就能获利。” “长远看来，这是消极且极度不利的。” “毕竟了解外界的人在大明国内实在太少了。” 如今，朝廷提供船只，个人招募卫队，自行组织队伍前往海外贸易，寻求丰厚利润，自然也伴随着风险。 “那方兄……”孙子文犹豫了一下，“你说我们两人的舰队会有危险吗？我可是投入了不少。” “放心，我们挑选的都是精兵强将，船上还配备了火炮，不会有事。”方进充满信心地保证。 此时，人群中响起躁动。 无数巨型船只，终于扬帆启程！ 朱元璋目送着他的十六艘福船消失在视野尽头，随后返回皇宫。 至于朱标，他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直至松江府的海港中，所有驶向远方的魔法帆船消失在视野尽头，他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 这段时间，朱标一直默默地洞察着周围人群的各种神情变化。 海洋贸易的新规则让这些人紧张不已，仿佛每个波涛都藏着未知的恐惧。 尽管皇廷提供了用于贸易的魔法舰船和守护的战舰，但他们并不会以官方身份护送，这让那些权贵，特别是那些文职官员心中充满了不安，害怕倾尽所有后只落得一场空。 而那些出身勋贵家族的勇士们，这些早已习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猛士却充满自信，对那些海洋盗贼毫不在意，甚至发誓若那些不知死活的海盗胆敢打他们船只的主意，定叫他们有去无回，化作海中鱼食！ 看着这些勋贵的豪言壮语，文官们心中不禁动摇了。 读书人啊，真是矛盾！平日在朝堂上，对勋贵们嗤之以鼻，一旦有机会便毫不犹豫地背后捅刀。然而此刻，为了财产安全，这些正人君子竟放下颜面，请求武士们护送他们一同出海。 口中满是对伯爷、侯爷、国公的恭维，听起来令人肉麻。 “见鬼，只要有利可图，内斗也就抛诸脑后了，这群该死的书呆子。”朱标看着这一幕，心底暗暗嘲讽。 文官中有三位被封爵，分别是韩国公李善长、诚意伯刘伯温、忠勤伯汪广洋。 三人虽为文臣代表，但行为却背叛了他们的立场，坚决拒绝与其他文臣结伴出海。 他们成了文臣中的叛徒。 比如刘伯温，他礼貌地回绝了所有文臣的合作提议，声称只会追随太子殿下。 朱标的八艘福船全由精英的太子卫队保护，刘伯温的两艘船则紧紧跟随，如同沐浴在巨树的庇护之下。 不过，朱标也明确表示，护卫力量有限，只能庇护其中一支船队，而刘伯温作为他的名义导师，自然首当其冲得到保护。 其他文官们怒视着刘伯温，目光如炬，仿佛在说：如果我的船被海盗劫掠，你得赔偿一切损失。 而平时水火不容的胡惟庸与杨宪，此刻为了金钱竟然史无前例地联手，并拉拢李善长与汪广洋入伙。 人多船大，队伍规模壮大，潜在的危险也会相应减少。 朱标明白了，这次海洋贸易意外地压制了朝廷中官员们激烈的争斗，难怪后人会说，只要有利润可图，就算是与恶魔为伍也在所不惜。 那些号称高尚节操的读书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就在朱标思绪翻涌之际，方进走近问道：“殿下，为何还不启程？” 诚意伯刘伯温也与神医伯孙子文并肩而来，站立在方进身旁... 在神秘的亚伦王国，共有四席伯爵之位，如今已有三位降临此地。 “在风雅谷的庇护下长大，我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象。”朱标感叹，眼中闪烁着兴奋，“你们说，这世间还有哪个国度能拥有如我国亚伦这般浩大的舰队？” “再也找不到了，绝对不可能！”方进同样激动回应，“即便是昔日的古元帝国鼎盛时期，也无法相提并论。” 今日舰队扬帆出海的壮观，就连未来的民国时代也无法企及，只有崛起后的辉煌新阿拉贡，其繁盛的海上贸易才可与之抗衡。 毕竟在方进生活的那个纪元，造舰的速度如同魔法般迅速。 孙子文也含笑开口：“殿下，有朝一日，四大海洋都将留下亚伦王国的航迹。” 朱标闻言心下一动，故作沉思状：“我记得东莞伯绘制的苍穹图中，四大海洋分别被称作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和北冰洋，对吗？” “确实如此。”方进点头，突然记起一事。 当初他命名七大洲时，是从华夏的角度出发，南极洲保持原名，其他洲则进行了更替。 被称为世界中心，孕育现代文明的欧罗巴大陆，被他直接命名为极西之地。 站在华夏的视角，“极西之地”是偏远的边缘区域。 而华夏所在的中土大陆，自然被视为世界的中心。 朱标对这种改变十分满意，当即下令，所有出海的舰队都要依据方进绘制的“苍穹图”向海外各国传播地理知识。 未来的全球地理划分，必须从亚伦的角度出发，而非欧罗巴的观点。 然而，今日朱标听孙子文提及“四大海洋”，忽然意识到这些名称并不符合亚伦的视角，必须进行调整。 朱标示意侍卫展开苍穹图，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东莞伯，我觉得你在为天下海洋命名时犯了错！” 这是他作为古人和亚伦王储的角度。 方进和孙子文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凑上前，专注在地图上。 “为何四大海洋不包括南洋，却把北冰洋纳入其中？”朱标摇头说道，“按照这地图来看，北冰洋并无多大航海价值，而南洋对我亚伦至关重要。” “殿下的见解正确，是臣疏忽了。”方进意识到问题所在，“现在是重新命名的时候了，不如设定五大海洋更为合适。” “可行，不过印度洋怎么解释呢？”朱标困惑道，“印度指的是天竺地域，我华夏古籍记载，在秦朝时，我国人民便称天竺为印度。” “可海洋为何以印度命名？” 孙子文听后回应：“殿下，臣也认为这样命名并不妥当，应当换个名字。” \"如何重塑它们的名字呢?\" 朱标追问，眼神中流露出对现有称呼的不满，轻轻摇了摇头。 以大明为世界中心，这几个汪洋大海应当以此为基准命名。 刘伯温建议道：“殿下，我大明居于中土，五大洋自当以大明为轴心。印度洋可称为西极洋，南洋沿用其名，太平洋则唤作东海洋。” \"很好，诚意伯的创意独具匠心。然而，与极西之地和西陆相邻的那一片大洋，我们又当如何称呼呢?\" 朱标指向大西洋的位置，\"既然已有西极洋，再称大西洋便显得不妥了。\" 方进记起，大西洋源自古希腊神话中支撑天地的巨人阿特拉斯，后来由19世纪中叶的英伦皇家地理学会定名。而现在，一切都应以大明的角度出发... 思绪如电，方进开口提议：\"殿下，我的意思是，将西极洋更名为近西洋，而大西洋则为远西洋。\" 刘伯温略显困惑，对“近西”和“远西”的概念一时无法理解。孙子文则眨眨眼，仿佛洞悉了其中深意，随即点头称赞。 在原来的时空中，区域是以西欧人的视角划分，分为近东、中东和远东。近东指巴尔干半岛，中东涵盖阿拉伯及波斯，远东则包括华夏、朝鲜和倭国。在他们眼中，远东是遥远而偏僻的边缘地带。 第328章 色目人，锋利的无形之刃 此时，方进巧妙地创造出了近西和远西的概念。 \"殿下，大明西方的两洋，邻近的称为近西洋，遥远的称为远西洋。\" 方进笑着解释。 朱标皱眉，抱怨道：\"虽有道理，但这名字听起来确实不佳。\" 如同近东、中东和远东，在华夏语境中，不应沿用如此拗口的翻译。 \"将近西洋称为小西极洋，原本的大西洋改称泰西洋吧。\" 经过深思，朱标提出新的见解。 方进和孙子文一齐附和，赞不绝口：\"殿下，好名字！\" \"泰\"字，只有博大精深的汉字才能诠释其精髓，一旦译成他语，便会失其真义。 欧罗巴诸国被称为极西洲而非泰西洲，因为\"泰\"字在华夏文化中带有崇高之意，那些白肤蛮夷之地难以匹配。然而，大西洋乃一片浩渺海洋，是大明未来探索与征服的目标，因此朱标选择了\"泰西洋\"这一尊贵的称谓。 于是，五大洋的名字就此定下：太平洋更名东海洋，印度洋改为小西极洋，大西洋变作泰西洋，北冰洋保持原样，新增南洋。在场者皆对新名称表示满意。 \"你们要明白，大明与海外各国交往，必须使用此寰宇图上的名字，这是不可更改的规定。\" 朱标坚定地强调着... \"遵从神谕！\"三人齐声应答。 …… 自从朱标为五大神秘海域赐予新名之后，朱元璋颁布了一项神圣诏令，宣告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组织——\"六灵守护者\"。 六灵守护者并不隶属于任何现有部门，它是一个独立的神圣机构，因其守护六界而得名。 六界的首席守护者，即六灵长，仅持有七阶圣秩，次席则由左、右守护者担当，为七阶副职，另有多位守护者，各部人数各异，然而他们的权力极为惊人。 六灵守护者负责伴随王侧、谏言正道、弥补疏漏、拾取遗失、监察六界百官。他们握有封驳之权，甚至参与国家大事的决策，无论是战争与和平、官吏选拔，还是重大刑案裁决，他们都有发言权。 老朱的这一变革，彻底颠覆了历代王朝默认的铁律：官阶高一等，权威重如山。 预见未来，即便是最高的九阶大公，也不敢轻易触碰六灵守护者的尊严。 难怪后世流传，洪武朝为官，无异于身陷险境。 同时，老朱也以身作则，哪怕只是为了展现表率。 他宣布，六灵守护者在协助天子或储君审阅奏折时，也具备封驳的权利。 若天子或储君的圣旨或奏折回复有任何不妥，他们有权驳回。 换句话说，只要六灵守护者认为天子或储君的命令、圣旨有误，便可将其驳回。 诚然，尽管如此，是否执行还得看天子或储君的意愿，但这给予众人一个缓冲的余地。 看吧，连至高无上的君王和储君都要如此，你们又怎能反抗呢？ 可以预见，在未来的朝廷之中，这六灵守护者犹如悬于群臣头顶的锐利利剑，让他们日夜不安。 朱标听到此事，心中五味杂陈。 这\"六灵守护者\"犹如双刃剑，他再清楚不过。 虽说在洪武时代，这些守护者难以束缚老朱和自己的权力，但随着时间流逝，皇权受到制约或削弱时，守护者对天子的制衡作用就会显现出来。 明代中期以后，敢于直面天子的监察官或守护者层出不穷。 朱元璋提出的诸多政令，在后世看似荒诞，却与这个时代相得益彰。 朱标并未天真到在这个时代尝试政治体制的革新，至于什么君主立宪，更是空谈，他从未考虑过。 \"这个组织可以存在，但必须有适当的制约。\"朱标暗自思量。 设立六灵守护者后，朱元璋又赋予了他们\"风声传递\"的权力。 在后世，无证可依即为流言，散播者会受到制裁。 但在这一时空中，举报者可凭传闻举报，无需确凿证据，也不必表明身份，似乎可以无所顾忌。 不过，这样的做法并非全无益处...... 在这个神秘的世界里，人们心中都明白，某个大塔冈的存在是个公开的秘密，只是缺乏确凿的证据无法将其公开制裁，因此“风闻奏事”的力量便显得尤为重要。 无需确证，只需持续挑动你的暗河，扰乱你的信念，直至你的精神崩溃。于是，这种微妙的平衡在这两者间微妙地维系着。 朱标沉思之际，思绪飘向了锦衣卫的起源——那个名为“亲军都尉府”的古老机构。以老朱的智谋，锦衣卫的崛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的决心坚定如铁，即便是马皇后亲自出面，也无法撼动。然而，稍微调整一下策略，也许能开辟新的可能。 朱标思索已定，决然起身，迈向神秘的坤宁宫。 朱标虽然无意颠覆当前大明的奇幻秩序，但他期望朱元璋理解，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法则。所谓祖先的律令不可违，不过是一句口头的信条。 历代开创国度的王者都有一个误解，自信地以为他们的规则能代代相传，严格执行。假若真能如此，或许真能建立千秋万代的王朝。然而现实是，无论是未来的帝王还是朝廷重臣，都会自视甚高，相信自己也能开创伟业，于是开始推行符合自身理念的新政。 就像后来世界的法师，个个都认为自己独一无二。朱标早已洞察此理，从不期待后代会恪守他的规定。 回到东宫，他凝视着那幅庞大的世界地图，良久沉思：“如今的大明，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富饶的国度，也是一个免于外来威胁的安宁之地，不同于后世的华夏，时刻承受着外界的极限压力。” “因此，大明没有改革的动力，除非内部格局发生根本转变。”朱标深谙此道，而那些他指派的穿越者，正是大明内部的未知变数。 “李忠，传令刘通，让他速来东宫见我。”朱标轻挥手掌，命令道。 “奴婢遵命！”李忠表情略显尴尬，但还是执行了。 他与刘通的矛盾显而易见，李忠很想直言：殿下，他知道的，老奴也都知晓。但朱标早已洞察这一切，故意装作不知。 他有意让这两个下属相互不满。作为太监的李忠，有一项无人能替的任务，就是亲自培养大批色目太监，派遣他们潜入草原各部，成为无形的密探。毕竟，相较于汉人的容貌，色目人的样子更易取得蒙古人的信任。 这时，太子妃缓步走近，微笑着说：“夫君，你又在欣赏世界地图了。” “嗯，玉燕，你身体可好？”朱标点头，牵着她的手关切询问。 “一切都好，多谢殿下关心。”常玉燕浅笑嫣然。 她嫁给朱标已有近半年，如今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腹中的生命已然安定下来…… 人们期待着凤凰妃诞下瑞麟之子，那将成为大光明帝国名正言顺的第三继承人，无可争议的帝储。 朱标曾细细推敲，依照原有时空，凤凰妃的大婚落在苍龙四年的暮春，而皇长子朱玄英降临世间则在青霜七年的岁末。 这意味着期间相隔了近四个冬春。 至于朱标其他的几位公主，其生母和诞生详情多被遗忘在历史的角落，毕竟在那个神权与王权交织的年代，女子的地位远不及男子，连记述历史的史官也不甚在意。 故此，朱标揣测，凤凰妃常氏的长子虽是朱玄英，但她初次孕育极有可能是位公主。 凤凰妃早逝，或许是因为在与朱标联姻后，短短七年间诞下两男两女，这般频繁生育在那个医疗匮乏的时代，即便是武将之女的体质也难以承受。 如今朱标与常玉燕的婚礼时刻、洞房花烛，一切都已改头换面，他无法预知常玉燕腹中的孩子性别。 从他的立场出发，若期望大光明帝国根基稳固，无疑需要男孩来继承。若是个女孩，便需立刻筹备第二次孕育，但顾及爱妻的安康，朱标认为至少应间隔两年再孕。 如此一来，父皇朱元璋也许会催促他迎娶凤凰侧妃，秦王朱樉也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宗室第三代的长兄，或是侧妃之子，或是次子，久而久之，流言蜚语将不可避免。 朱标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愿。 然而，周围人的言行举止，无时无刻不在无形中给予凤凰妃巨大的心理压力。 朱元璋与马皇后是天地间最尊贵的存在，他们热切期盼朱家的皇孙早日降生，若是个女儿，他们可能连目光都不会多停留片刻。 朝廷内外，尤其是东宫的那些储君党，加上常玉燕背后的常家势力。 站在常家的立场，若常玉燕诞下的是男孩，那意味着大光明帝国未来的帝王将流淌着常家的血脉，他们的荣华富贵将绵延世代，只要帝国不陨落。 正值花季的常玉燕，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心情自然忐忑。 “玉燕，无论是男是女，都应顺应天意，你要放宽心。”朱标轻声安慰，“你还年轻，孤也尚轻，身心健康才是首要。” “臣妾明白。” 第329章 给倭国的第一道防线? “好了，待会儿有人过来，你帮孤一起集思广益，共商对策，分散一下注意力。”朱标摆手笑道。 即便身怀六甲，也需要适度活动与思考，不能整日深居闺房，不问世事。 又过了一阵，晋升为翰林院少翰林的刘通在几位侍卫陪同下步入殿内。 “刘通，你来得正是时候。”朱标向他招手，“孤有一事想听听你的见解。” “殿下请讲，臣必知无不言。”刘通恭敬地回应道... 在神秘的大陆上，大明的船只已张开魔法风帆，向着未知的海外国度疾驰，朱标冷漠地宣告：“现在，我必须履行对异族人的诺言，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棋子。” 刘通心中微动，随即问道：“殿下是指协助那些异族人在海外建立王国，目标是倭国的九州岛吗？” “九州岛？”朱标轻蔑地摇头，“凭他们的力量，怎么可能占领那里？” 他指向桌上的世界奥秘图：“我只能保证援助他们夺取九州的萨摩领地，那里与神秘的琉球群岛仅一海之隔。” 刘通沉思道：“据说，那个地区的倭人大多数都是受过武士训练的战士，以前骚扰我们大明沿海的海盗，多数也是来自萨摩领。” “如果殿下支持他们在萨摩领建国，一旦成功，倭患或许能永久消除！” 朱标点头，接着说：“现在，倭国正处在南北对立的局面，国内战火连绵，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倭国实力不容小觑，甚至可能超过高丽，尽管大明是天朝帝国，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对了！”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东莞伯方进经常郑重其事地提醒我，必须阻止倭国的统一。一旦这些残忍的矮小民族统一起来，他们像狼一般凶狠的眼神，必然会对海外产生威胁。” 朱标早已习惯，那些超越时代的见解，他都归功于方进。 刘通深思熟虑且谨慎，虽怀疑方进与他一样，跨越了时空，但他没有挑明，只懂得适当地保持距离。 “东莞伯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单说那些流窜的海盗，就足以让大明沿海城镇的守卫疲于奔命，只有殿下派出的精英太子幼军，才能压制他们。” “这意味着倭寇的力量不可小觑。” 刘通果断地表达了他的看法。 “很好，你的分析有理。即使大明是天朝帝国，也不能轻视任何威胁。” “回顾历史，成吉思汗也只是一小部落的崛起，却相继消灭了西夏、金国、北宋！” “铁木真的成就，倭人未必不能达到！” 朱标神情严峻地说：“刘通，你去找以赛亚，告诉他，战舰、火器、兵刃、马匹，战场上所需的一切补给，除了军队，大明都可以提供，让他做好战斗准备。” “臣遵命，定会办好此事！”刘通恭敬地回应。 \"微臣认为，王国朝廷无需直接派遣军队，可让那些异族色目人出资招募一些退役的光明军作为援助。他们身为商人精灵，必定积累了丰厚的财宝。” 朱标静静地点头，深思熟虑。 的确，那些精灵商人的战斗能力如何，他心中并无确切把握。 毕竟，不能将此时的精灵与未来的伊瑟列尔相提并论。 但这个计划必须奏效！ 朱标需要这些精灵如锐利的长矛，深深刺入倭国的心脏，让倭人流连于恐惧之中，同时引燃倭人的所有怒火。 倭国故土，资源稀薄，地震、火山频繁，海啸肆虐不断。 其自然环境相较南洋群岛，可谓天壤之别。若是只看这些，或许仍有藩王或勋贵愿在此处建立领地。 然而，倭人好战凶悍，且族群意识强烈，战斗力远超南洋土着。 统治这片区域绝非易事，更可能徒劳无功。 那些藩王和勋贵踏入此地，恐怕多半会狼狈而归。 大航海时代，欧罗巴诸国掠夺全球殖民地，却偏偏遗漏了倭国，即便是工业化革新的西方霸主，也未曾染指倭地，这必有其深远原因。 而那些漂泊不定的色目精灵则不同，他们一直在各地流浪，如今得到大明的庇护，必定会举族之力争夺萨摩领地，创建属于他们的国度。 强烈的生存危机感，也将驱使他们更加依赖大明，并不断向倭国内陆推进领土。 在朱标眼中，这些色目精灵是绝佳的棋子。 他思索片刻，转头看向太子妃，微笑道：“玉燕，你也可以说说你的见解，或许能提出更妙的对策呢！” 常玉燕内心对那些色目精灵并无好感，他们的祖先曾是蒙古帝国的附庸，利用赋税制度压榨平民。她的祖辈也曾因色目官员的苛捐杂税而陷入困境。 至于那些倭寇，尽管身材矮小，相貌丑陋，但对于生长在淮西的常玉燕来说，他们的恶行犹如遥不可及的噩梦。 相比之下，这位太子妃更厌恶色目人。 然而，既然丈夫决心扶持色目人，她作为妻子只能全力支持。 只是常玉燕心存算计，笑颜如花地道：“殿下，微臣觉得应先让色目人与倭人激战一场，等他们受损后再容许他们出钱雇佣我们大明的退役士兵。” 朱标眉头微蹙，低头沉思，显然正在认真权衡太子妃的建议。 刘通若有所悟，开口道：“殿下，此计可行！臣先前提及过，这些色目人财富丰厚，若他们让雇用的光明军老兵充当先锋，充当炮灰，岂不是损害了朝廷的威严？” \"刘阁下所言极是，依计行事即可。\" 朱标轻轻颔首，\"唯有令色目人遭受重创，他们才会寻求雇佣大明的退役勇士。\" 刘通抱拳应诺，视线再次掠过星界图上的倭国位置，瞬间定格在倭国北部的一座神秘岛屿上。在这个时代，那被后世称作北海道的艾尔米岛，似乎还尚未留下倭人的足迹。 倭人首次在此地筑城，要等待十七世纪的来临，直至明治觉醒时期，他们才会大规模迁徙至此岛，因那时，沙俄的南下脚步也瞄准了这块土地。 刘通的双眸闪烁着炽烈的光芒，紧紧盯着那座岛屿。从星界图上看，艾尔米岛位于太平洋的关键之地，日后大明欲横渡至北东洲，此岛无疑将成为至关重要的中途站。 \"殿下，此岛名为艾尔米岛吧？\" \"嗯，没错。\" 朱标淡然点头，\"东莞伯提过，岛上生活着原始的艾尔米人，十分落后，近乎于野蛮状态，尚未开化。\" 刘通接着说道：\"殿下，此岛实乃瑰宝，不可白白浪费，我们若不占领，必会被倭人捷足先登。\" \"哦，刘阁下是提议大明派遣海军占据此岛吗？\" 朱标也被星界图上的这座巨岛所吸引。 \"殿下！\" 刘通行礼，继续说道，\"倭人野心勃勃，崇尚武力，臣始终认为他们的威胁不亚于草原上的鞑靼。\" \"东莞伯也常向孤提及此事！看来两位英雄见解一致呢。\" \"呃……\" 刘通稍作停顿，继续道，\"殿下请看地图，倭人目前散布于三座岛屿，除去本岛，便是九州岛和四国岛。\" \"确实如此。\" \"我们让色目人攻取九州的萨摩领地，大明再占据艾尔米岛，就等于从南北两端牢牢遏制住倭国的扩张路径！\" \"再加上琉球岛和济州岛，我大明便能轻易构建第一防线，将倭寇限制在本土之上。\" 为倭人设立第一防线？ 这不正是前世的美丽帝国针对华夏所做的，而倭人在其中扮演了急先锋的角色。难道这是因果循环的报应？ 朱标也深知，就连美丽帝国对付倭国也是直接使用晶石弹，坚决不愿踏上倭国领土。大明实在无须卷入这复杂的争端。 岛上资源匮乏，土地贫瘠，即便是后世声名远扬的石见银矿，朱标也并未表现出过多的热情。银子虽珍贵，但过多流入大明，只会导致严重的货币贬值。 朱标若想获取倭国的银子，通过贸易手段即可轻松达成。这种方式远比直接运回国内的银子更为明智。 大明的商品，在全世界都是无可替代的珍稀品，其实比黄金白银更为宝贵... 朱标洋溢着一丝自豪的微笑，言道：“父皇，前不久儿臣与东莞伯方进共同做了一个试验。” “试验？”老朱满面疑惑。 “东莞伯的脑中藏有许多奇思妙想，原本儿臣也认为高丽的威胁超过倭国，可东莞伯持有异议，于是我们便进行了一番试验。” 朱标缓缓叙述那一日的情景。 大明的军营中收容了不少倭人或元人的俘虏。 于是，方进预备了许多房间，每个房间内分别囚禁着一名倭人与一名北元人士，并告知他们房间中只能有一人存活。 半个时辰后，他和方进发现存活的倭人数目远超北元人。 方进据此认为，倭人的威胁超越了蒙古各部落。 实则，这个时代的北元人实力确胜倭人一筹，但真相是朱标和方进暗中操纵，使双方以倭人擅长的倭刀对决。 第330章 子嗣祈愿父皇永垂不朽 当然，操纵可以有，但不可太过明显，比如使用迷药令北元人虚弱无力，那便会暴露计谋。 “竟有此事！”朱元璋闻言神色动容，“这些倭人竟是如此骁勇！” 他本以为自己已过高估了倭人的战斗力，不料对方比他想象中更为强大。 让老朱对倭国产生重视，也是朱标的目的之一。 “父皇，随着海运的兴盛，船只技术的不断提升，倭国与大明之间的距离已变得微不足道。若大明轻视倭国，有朝一日他们结队成群，大规模跨越海域侵扰我大明疆域，也并非不可能。” “蒙古人能做的，他们同样能做到。” “况且，这些倭人比鞑靼人更为凶狠，更为善战！” 朱元璋内心深处对那些矮小的倭人早已厌烦，当年他出于善意派遣使者至倭国，结果使者却被他们杀害，使他颜面尽失。 朱标见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上面用毛笔绘制了一幅简略的地图。 “父皇，这是詹事府少詹事绘制的。” 朱元璋的记忆力极佳，一眼便辨认出来：“标儿，这是倭国及其周边的地图。” “正是，父皇。”朱标点头道，“儿臣曾与刘通提及，倭人狡诈残暴，而大明又不愿劳师远征，是否另有一套良策。” “此人虽不满三十，却颇有才略，为儿臣想到了利用第一岛链封锁倭国的策略！” “第一岛链？” 朱元璋仔细端详着那张略显粗糙的地图，仿佛发现了什么。 “色目人占据南边岛屿一角，琉球岛和济州岛派海军驻守，对倭国形成包围态势！” “还有北边那个大岛，名叫虾夷岛？”... \"标儿之意，乃是夺取此神秘岛屿，从而对倭国形成无尽的封锁!\" \"此岛易攻否？\" 朱元璋兴奋之中，一连抛出数个疑问。 \"易攻，相较于尚待复苏的云南、辽东秘境，此地易如反掌。但儿臣以为，此地远离倭国主岛，需以诸侯国形式统治，唯有开国元勋这样的英雄人物方能震慑四方。\" 朱标缓缓道来。 \"若元勋仍无法坚守呢？\" 朱元璋看出虾夷岛的战略要位。 它是封锁倭国的最后一道防线。 只要大明的旗帜飘扬在琉球、济州以及虾夷之上，倭国向外拓展的道路将被彻底阻断。 倭国以东，广阔无垠的东大洋如同天堑，倭人将被困在这几座岛屿之内，无处可逃。 \"那是大明赐予他的王国，若不能守护，便是辜负父皇的厚望，那便与王国共存亡吧。\" 朱标语气坚定地说。 朱元璋闻言，脸上显现出极为满意的神色：标儿的王者风范愈发显露了。 在他看来，为君者必须威严，让群臣敬畏，而非觉得你易于相处。 \"好，那标儿心中已有合适人选了吗？\" 朱元璋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继续道，\"其实沐英是个不错的选择，通晓军事，善用兵法，又擅长识人，足以担当封国王者的重任，只是他另有大用。\" 朱元璋对沐英的打算，朱标心知肚明。 云南的征服已在朝廷规划之中，未来收复后，沐英也将被派遣前往，世代守护那里。 让沐英去虾夷，朱标不会同意，那无疑是大材小用，如用牛刀杀鸡。 \"儿臣心中的选择，是德庆侯廖永忠。\" 朱标说出这话，一边暗暗观察朱元璋的反应。 果然，朱元璋听到这个名字时，面露怔然，随后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深深吸气，情绪复杂地说：\"标儿，父皇明白你不希望父皇背负杀害功臣的恶名。\" 朱元璋对廖永忠动了杀机，此事唯有朱标一人知晓，就连马皇后也被瞒在鼓里。 \"父皇本是淮西平民，如今已是世间最尊贵之人，古往今来，无一帝王能比肩父皇，儿臣也希望父皇的威名不染半点瑕疵。\" \"那德庆侯廖永忠，既然父皇不喜欢他，就让他远离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朱元璋微微闭目，显然正在权衡此事的可行性。 廖永忠常在他眼前晃动，他确信有一天自己会抑制不住拔剑的冲动。 如果此人从他眼前消失，那种冲动或许会消退。 \"问题是他愿不愿意去呢？\" 朱元璋开口，表明他心中已有动摇。 万事开头难，杀人立威亦是如此... ... 在神秘的奇幻世界中，廖永忠作为朱元璋首位考虑除掉的建国英雄，他的内心始终被疑虑与挣扎缠绕。 此时的朱元璋，不再只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政坛巨擘。 如果真的要剥夺德庆侯廖永忠的生命，他也必须顾及其他淮西勋贵的情绪。 他们是否会因恐惧而团结起来，共同抵御这场风暴？ 在原初的时间线上，朱元璋在经历了皇长孙、马皇后和太子接连去世的打击后，内心已然变得如寒冰般坚硬，那时对他来说，铲除建国功臣如同日常生活一般平常。 \"即便是圣旨，他也无法逃避。\"朱标微笑着说道。 就连义子沐英都被遣送到遥远的云南，更何况廖永忠这等人物。 \"确实……\"朱元璋听到后，恍然大悟。 他乃帝王，口含天宪，圣旨一出，谁敢违逆？ 他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亲生儿子从繁华的应天府送往千里之外的边疆要塞，守护大明的边疆。 古人的忠诚令人叹服，臣对君、子对父，无怨无悔。 想象在现代，若让你离开烟柳繁华的江南，去到荒凉的边疆戈壁，任你许诺多少好处，恐怕也难以接受。 掌握兵权又怎样？你仍需每日带领部下对抗来自北方的兽人部落。 朱元璋时代的藩王生活困苦，而建文帝时期更是提心吊胆。 永乐王朝后，那些藩王的生活几乎与家畜无异。 \"因此，德庆侯的情况与其他勋贵不同。\"朱标继续解释道，\"他人是为了子孙的基业，而德庆侯是为了自身的生存。\" \"开国勋贵的爵位世代相传，若封他去遥远的虾夷岛，朝廷便可免除他的俸禄，同时也减轻了财政压力。\" 以朱元璋的吝啬，这样的提议令他颇感满意。 那该死的廖永忠，不仅将远离视线，朝廷日后也不必再为他的俸禄操劳。 这真是两全其美的安排。 第331章 归海的航船 \"父皇，儿臣明白，以德庆侯的功绩足以封公，但那次事件让他永远停留在侯爵之位。\" \"此事，大家心照不宣。\"朱元璋默认地点头。 \"所以，这次不妨给廖永忠一个顺水人情，让他实现夙愿。反正日后他在虾夷岛建国，朝廷不必再负担他的俸禄，这与空头荣誉并无差异。\" \"就像……\"朱标思索片刻，接着说，\"那些在大明开国前英勇牺牲的武将，父皇不也是追封他们为国公吗？\" 追封，形式重于实质。 将廖永忠远封海外，给予国公之位，这与追封并无太大差别。 \"但他还活着，根据诸侯国的规矩，朝廷需负担他一卫兵马三年的粮草。\"朱元璋略带惋惜地说。 \"公爵国是两卫兵马，侯爵国才是一卫!\"朱标纠正道。 朱元璋瞪大眼睛，更加不悦了…… \"陛下，如果一次性供给两卫部队三年的粮草，不仅能驱赶廖永忠至遥远之地，还能彰显陛下的仁德声望，可谓一举两得。\" \"更何况，此举也能让我们大明借机钳制倭国的魔爪，永绝后患。\" \"微臣相信，德庆侯有足够的能力胜任这项使命。\" 朱标在思绪中描绘出一幅景象：倭国南界，犹太色目人受到大明朝廷的强力庇护，北界则有开国勋臣廖永忠的封地，琉球岛与济州岛更有大明海军驻扎，倭人将无处遁形。 这画面，真是美妙绝伦！ 朱元璋反复权衡，最终决定采纳这个策略。 虾夷岛远离大明本土，其大小不及一省之地，四周环海，难以形成威胁，却能引得倭人深恶痛绝，足以让廖永忠疲于应对。 唯一的优势在于当地的土着处于原始的野蛮状态，战斗力微乎其微，比起西南地区的吐司部落弱小得多。 虾夷人不足为惧，真正对廖永忠构成威胁的，始终是那些倭人。 然而预付两卫三年的粮草，让朱元璋心有不舍，还好出海的船队即将归航。 ...... 大明的初次海外贸易，因主要目的地是南洋、东边的倭国和高丽，航行时间并不算漫长，已有船只陆续返回。 首批归来的是朱元璋派出的十五艘福船，伴随着众多护航的战舰。 如此庞大的舰队，仅航行至近在咫尺的安南国，足以体现朱元璋谨慎的作风。 然而此次贸易的收获相当可观，金银财宝之外，还有犀角、象牙、白绢以及各种香料。 后世的印尼群岛被誉为香料之源，出产丰富的香料，而安南国邻近香料群岛，扮演着中介的角色。 然而在朱元璋心中，粮食始终是首要大事。 归来船只的货仓中，粮食堆积如山。 此外，安南国国王得知贸易船队代表大明天子，便顺道派遣使者随船队一同前往大明。 在安南，水稻一年可收三次，这并非秘密，大明朝廷的官员对此心知肚明。 普通百姓或许无知，但帝国的精英们对世界了解颇深，并不需要外来者的启蒙。 只是安南之地民风剽悍，有着独特的风俗和群体认同，很难彻底同化。 历史上，许多中原王朝即便短暂征服此地，最终也未能长久保有。 朱标陪朱元璋逐一盘点此次出海的成果，心中不禁感慨父亲童年贫穷的记忆深刻，也忧虑百姓的温饱问题，看到那些从海外贸易运回的粮食，喜不自胜，笑容满面。 \"陛下，预见到赠予德庆侯的粮食物资与这次海行交易的收获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陛下不必挂怀了。\"朱标轻笑着，声音仅限于两人的耳语。 \"呵呵，标儿说得有理。\"老朱笑容满面。 接着，朱元璋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低声道：\"标儿，你注意到没有，那些官员看着我们的海贸成果，眼睛都亮得发红！\" \"哈哈，自古以来，财富总能触动人心，世间少有不为所动的君子。\"朱标调侃道。 \"嘿嘿，我知道他们肯定在担心自家船队的安全，会不会遭遇那些海贼的劫掠。\"朱元璋挑了挑眉，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朱标对此只能苦笑，哪有帝王像父亲这样，竟盼望着臣下的财物被海贼夺走。以往，您老人家不是深恶痛绝这些海贼吗？今日却以此为乐。 \"陛下，再过几日答案自会揭晓。\"朱标只能如此回应。 接下来的日子里，远航的船只逐一归来。 朱标对自家舰队毫不担忧，有皇家禁卫海军保驾护航，又有精良战舰坐镇，海盗不来便罢，若有非分之想，唯有送命一途。 皇家舰队此次的目标是吕宋国。 带回的货物有稻谷、玉米、甘蔗，以及各式金、银、铜、铁等矿石。 大明的货品在海外备受追捧，些许茶叶、丝绸，就能换得无数珍宝。 吕宋岛因其位于南方，气候更为温暖湿润，四季如夏，常年酷热。土地肥沃，雨量充沛，日照充足，水稻亩产可超十石。 岛上还盛产珍贵香料，连绵的红木森林，四季不断的各类水果。 当地土着悠闲自在，只需播撒种子，便有享用不尽的食物，路旁、山林中四季果实累累，无需像大明民众一般辛勤劳作。 舰队负责人是方进的心腹安欣，他在与吕宋国交易的同时，收集着吕宋的资料和风土人情。 他的结论是，这片隔海相望的海域，拯救了吕宋国。否则千年前，它早已被中原王朝以雷霆之势征服。 吕宋的沃土，大明境内或许只有富饶的江南才可媲美，将这片土地赐予异邦，实乃暴殄天物。 \"殿下，难怪东莞伯常说，朝廷一味关注北方那片荒芜之地，实在不明智。\"安欣站在朱标身旁，缓缓说道，\"大明自以为拥有了天下最好的疆土，殊不知海外尚有许多未知的丰饶土地等待发现。\" 朱标轻轻一叹，低声道：“我们大明的人民辛劳无比，连王土之内的每一寸可耕之地都已悉数开发。然而在这浩渺的海外世界，却有着无数肥沃的秘境未被开垦，实在是浪费天赐之福。” 第332章 宝藏海图 安欣眼中闪烁着炽热：“殿下，我们何必与吕宋国纠缠于交易，不如令大明皇家海军一举占据那片土地。至于理由……他们庇护了海妖海盗！” “你们除了‘庇护海妖’，难道就找不到别的借口了吗？” 朱标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武力，乃国家之重器，岂能轻易动用！” 手下这群英勇而又狂妄的将领，只想着掠夺他人的领地。 这种心思，即便心中有，又岂能轻易言说？ “属下知错！”见太子面色不悦，安欣连忙拱手认错。 两人交谈之际，诚意伯刘基缓步走近。 刘基年岁已高，步伐渐显蹒跚，但朱标看出他此刻内心激动异常。 身为伯爵，他拥有三艘福船的航海配额，又随太子舰队出行，此次收获丰硕，满载而归。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刘基这次赚得盆满钵满，精神焕发。 毕竟老刘家子孙众多，仅靠朝廷那份微薄俸禄，要让一家子过上好日子实在不易。 “诚意伯，久闻您精于奇策妙算，这次海贸之旅，您可预见会遭遇海妖的劫掠吗？”朱标戏谑地问刘基。 “太子殿下，请别再戏弄老臣了。什么奇策妙算，不过是他人误解罢了。”刘基立即谦逊地回应。 “要说真正的奇策妙算，这天下无人能及陛下和殿下您了。” 这话诚挚至极，如今的刘基已被朱标牢牢掌控。 朱标饶有兴趣地问道：“诚意伯，您的同僚们情况如何？” 刘基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凭借他的智谋，他已经洞察了太子的意图。 对方很可能早已预见到他的同僚们这次海贸的凄惨结果。 南洋的海妖海盗之猖獗，以前只是传闻，现在他们亲身体验了一番。 看太子的表情，显然对此早已了如指掌。 哎，要说奇策妙算，这世上还能有谁能比过眼前这位才十八岁的太子？ “殿下，臣的同僚损失惨重，共有十位得到了海贸许可证，获得了二十艘福船的配额。他们各自率船队出航，结果仅四艘船在途中幸免于海妖的劫掠。” “遭遇海妖的十六艘船中，仅有八艘损失较小，或许能挽回成本甚至获利，而其余八艘……简直是倾家荡产啊。” 朱标眼中闪过理解之色，却假装惊讶地说：“大明的福船坚甲利炮，难道竟不敌这些小小的海妖？” 刘伯温苦涩地一笑，说：“的确如此，但他们招募的海员与守卫缺乏足够的魔法防御力，况且伴随航行的战斗船只亦不多。再加上南洋的那些海盗，他们可是无所畏惧的魔界之徒，这结局就难以预料了。” “微臣的那位朋友，礼部尚书陶凯正……” 朱标望着刘伯温，注意到他脸上的迟疑，追问：“陶大人发生了何事？” “他在家中痛哭流涕，所有的财富都如流水般逝去。”刘伯温无奈地叹了口气。 内心深处，他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以帝师的身份随朱标一同出海，借帝王的庇护，才得以在这次冒险中大发横财。 而那些同僚好友，现在恐怕正饱受折磨。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苦笑。 “刘基啊刘基，口中称朋友，孤王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呢！” 刘伯温思绪纷飞之际，耳边响起了朱标的斥责声。 真是冤枉啊！ 帝殿下太过狡猾，明明是他设下的魔法陷阱，让那些同僚损失惨重，如今却把“幸灾乐祸”的帽子扣到老臣头上，这让老臣如何辩解？ 然而，自己确实靠着帝殿下的庇佑赚了个盆满钵满，就算帝殿下要让自己背锅，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殿下，是老臣失态了。”刘伯温只好如此回答。 朱标意味深长地说：“富与贵皆由天定，那些人若是没有财运，就算有良机也无法把握。诚意伯，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殿下所言极是。” “如果朝会上有文官对此提出异议，希望朝廷派出海军保护，诚意伯要帮我反驳他们，明白吗？” “老臣……明白！”刘伯温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唉，自己真是被帝殿下牢牢掌控住了。 朝廷的海军无法保护私人贸易，但却可以为帝王或帝太子的商船队护航，这是不容置疑的。 若有异议者，必将遭到严苛的训斥：你知道你的地位与我相比有何差距，竟敢与我相提并论？ 你看那些建国功臣，也没有依赖朝廷海军。 难道你们这些文人头上都长了犄角不成？ 赋税都减免了，这样的优待还觉得不够？ 朱标在控制住刘伯温之后，轻易分化了文官集团。 更何况以李善长、胡惟庸为首的那个淮西派系，本就对刘伯温心存不满，这样一来岂不是火上浇油？ “诚意伯，那个东莞伯方进和神医伯孙子文的船只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他们二人。”朱标好奇地问。 “殿下，他们俩可能正忙着清算这次海上交易的所得吧。”刘伯温如实回答。 “嗯，他们有没有遇到那些劫掠的海盗呢？”朱标接着问…… \"此事老臣无从知晓，殿下可询问他们亲自。”刘伯温行礼回应，魔力在话语间流转，“不过东莞伯精于兵阵，他的侍卫皆为英勇战士，区区海洋妖寇，想必不在他眼中。” “确实，你说得有理。”朱标深思熟虑般颔首。 实则，分散航行的商船队伍是方进的策略，朱标将其转告朱元璋，并说服了他。 这也使得众人误以为此策出自朱元璋之智。 朱标挥手示意刘伯温退下，随即吩咐手下寻找方进，那家伙若已清点完海上贸易的所得，便要快些返回东宫。 直至黄昏，方进才满心欢喜地跑来。 朱标假装愠怒：“方进，你的船队此次出海携带了多少宝物，竟需你耗上一整天来清点？” “殿下，臣对金银并无眷恋，只是因另有一事耽搁。”方进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何事？”朱标见他自鸣得意，心中顿生好奇。 “殿下，难道你忘了臣先前所言？”方进拱手，颇显无奈，“臣组织船队出海，贩卖货物仅为其次，首要任务是熟悉海域，同时探寻各地风土。” 朱标恍然大悟，他只顾着查看收益，几乎将此事抛诸脑后，幸亏方进提醒。 船队各自行动的另一重意图，便是尽快绘制详尽的海图，以便大明更深入地了解海外世界。 第333章 父子密谋 “海图呢？” “在此。” 方进毕恭毕敬地献上海图，接着说：“仓促绘成，尚欠完善，日后还需修订。殿下请看……” “此处是大琉球岛，是臣的船队必经之地。臣已派人登陆勘探，沿海仅少数地方有人居住，大多是战乱时从福建、浙江逃难而来。” “再深入内陆，那里是一片未开化的蛮荒，土着崇尚原始，粗暴且对外来者充满敌意。” “他们甚至以自制的铁器袭击过臣的手下，幸而我们已做好防备。” 朱标淡然点头：“这些情报对卫国公至关重要，将来开拓大琉球岛，不至于茫然无知。” “之后，船队穿越海南岛，沿着安南国的海岸线，成功抵达了占城国。”方进续道。 “很好！”朱标满意地点点头，“海图之事就交由你负责，让所有出海的家族将绘制的海图交付你保管。” “臣遵命！”方进领命。 朱标微抬手指，示意方进靠近。 “老方，我问你一事。诚意伯言及，这次文官家族的海途损失惨重，即便未遇海怪袭扰，因缺乏朝廷舰队保护，也需支付高额的护卫费用，总体利润并不丰厚。” \"这计策源自你的智慧，你能否让它更加精妙？” “殿下，您是在担忧他们无法从贸易中获利吗？” 朱标投以锐利的目光：“难道你不懂涸泽而渔的道理？必须给他们留下希望的种子。如果下一次海洋贸易仍被海贼洗劫一空，这份海贸许可的价值就会大大削弱，变得毫无意义。” 这样的观点，确有其深意。 方进豁然开朗，不愧是太子殿下，眼界高远，看到了他未曾察觉之处。 “殿下，那微臣回去再细细思考一番。唉，在朝廷不派海军护航的情况下，要找出万全之策何其艰难啊！” “老方，孤相信你定能办到。”朱标予以鼓舞。 “……”方进一时无言，自己真是被当成拉磨的驴使唤了。 …… 数日后，御书房内，朱元璋手持一幅手绘海图，专注地审视着。那是一幅描绘海洋的神秘地图。 从描绘的航线看，是众人组织船队出海后各自绘制的海图，而方进则将它们整合排列。 “瑰宝啊，这海图无疑是大明的无价之宝！”朱元璋欣喜地赞叹。 现在的朱元璋早已摒弃了海禁的念头。 如此庞大的财富，若让朱家独占，或许能短暂维系，却无法持久。 人，总是贪婪的。 朱元璋凝视许久，指向路线末端的一个标记，疑惑道：“那里，距离我们大明已遥不可及了吧，对不对？” 朱标看着老朱指出的方向，回答：“那里接近天竺大陆的锡兰岛，是此次航海中最远的目的地。” “是哪个船队抵达的？”朱元璋立刻好奇起来，“胆量可真不小啊。” 他虽拥有十六艘福船与各种护卫战舰，也不敢驶往那么遥远的地方。 “是信国公的船队！” “汤和？这人真是艺高人胆大。”朱元璋感叹道。 “信国公精通水军，当年对付倭寇也是英勇无比。儿臣没料到他老人家对外界竟有如此浓厚的好奇心，竟走得如此遥远。”朱标也颇感惊讶。 看来，那些名垂青史的人物，仅凭史书上寥寥几语难以洞察其全貌，他们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面貌。 朱元璋盯着锡兰岛的位置，怔怔出神许久。 尽管老朱对海洋之外的世界了解有限，但他毕竟是历代王者中的佼佼者，目光必然超凡。 他指着锡兰岛，缓缓说道：“标儿，我觉得这座岛屿的位置至关重要。” “父皇英明！”朱标闻言，满脸笑意地恭维道，“这座岛屿位于南洋与小西洋的要冲之地。如若大明的船只想要驶向更远方，此岛是必经之路。” 朱元璋想起了什么，又取出方进先前绘制的全球地图，两相比较...... \"标儿，这浩瀚海域难道找不到立足之地吗？\" 他的手指在艾瑞恩群岛与阿芙罗狄西亚大陆之间轻轻滑动，犹如在编织神秘的符文。 朱标的视线也在地图上游走，心中豁然开朗。方进绘制的宇宙全图虽不尽精确，未显现出如珊瑚岛链与翡翠群岛这般微小的秘境，却也将巨象岛勾勒得栩栩如生。 朱标没有拆穿，只含笑回应：\"或许海中散落着几座隐匿的小岛，不适合人居住，或者有岛屿存在，但方进尚未探知。毕竟，遥远的西海广阔无垠，比大明领土更为辽阔，一路行来未遇大岛也是情理之中。\" 朱元璋对此解释表示认同，毕竟在这无垠的大海面前，有遗漏的角落实属寻常。当年他从淮西踏入江南时，面对无际的海洋也曾心生敬畏。 他也始终无法理解那些渔民的选择。海洋如此凶险，为何非要冒险捕鱼，安分务农不好吗？ 这位开创盛世的帝王，内心深处对那些海行者有着深深的敬佩。试想驾船漂泊于茫茫海外，数月不见陆地，换作他人，再坚韧的心灵恐怕也难以承受。 \"标儿，瞧这锡兰岛，面积可观。\" \"嗯，几乎与双倍的琉球群岛相当。\" \"嗯哼，我觉得此地大有可为。标儿，你对此有何了解？\" \"了解，当然非常了解。\"朱标暗自思忖。 这可是前世三宝太监率明军征服过的土地。 朱标戏谑道：\"儿臣听闻，此岛土壤肥沃，资源丰富，传说还藏有稀世珍宝。当时，儿臣……豪气一挥，便决定将此处赐予常家为封地。\" \"你……\"朱元璋心疼道，\"你对亲家可谓慷慨，这么好的地方都给了他们。\" \"父皇是想将此地作为儿臣弟弟们的封地吗？\" \"总不能委屈了你的弟弟们，让他们去太过荒凉的地方。\" \"天下胜景多的是，何况儿臣也不愿弟弟们被封到太远的地方。\"朱标轻笑一声，\"常家次子将来若前往锡兰岛，等同于将常家势力一分为二，毕竟他们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勋贵世家。父皇，儿臣首要考量的自然是我们朱家的利益。\" 第334章 四面出击 朱元璋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若非顾忌世人会说他薄情寡义，他恨不得将开国功臣们一个个封至天涯海角。待到将来，即便百年之后，那些海外封地的纷争也与他无关，反正远离大明的根基所在。 \"标儿，廖永忠的海外封赏诏书是否该下达了？\"朱元璋有些急切地询问。 朱标恭敬地答道：\"父皇，无需焦急，儿臣还需些时日准备。\" \"还需准备什么？\" \"卫国公正在集结奇境兽灵，预备开拓神秘的琉璃群岛。至于儿臣这里……\"朱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些异域族人也在磨砺武器，准备随时向倭国的九州之地发起突袭。\" \"这两件事一成，便是将廖永忠遗弃于幽冥虾夷岛之时。\" \"父皇，快了！\" 朱元璋略带疑惑：\"异域族人的举动我能理解，毕竟能分散倭人的注意力，让廖家之人得以避其锋芒。但邓愈的事，与这有何关联？\" \"要让开国勋贵们看见利益所在！\"朱标坦然道，\"琉璃群岛的最大威胁并非原住民，而是岛上弥漫的神秘迷雾，这点宫廷秘法师团可以解决。所以儿臣认为，凭卫国公的实力，将轻易夺得这片富饶的仙境岛屿。\" \"众人的眼光都是锐利的，民心自会涌动。\" 朱元璋沉思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这算什么？ 明明是想把人赶得远远的，却还要让人感激涕零。 标儿的策略越发高明了。 \"好，那就按你的计划行事！\" 朱元璋深深吸气，感慨道：\"标儿，自从朝廷不再北征，边疆的粮食需求减小，近几年的库银粮草都有盈余。\" 历史上有过十三次洪武北伐，而这回在第二次北伐之后，北元就已经臣服，朝廷的负担大大减轻。 \"父皇，这意味着我大明的盛世即将来临。儿臣为大明贺，也为父皇贺！\"朱标拱手恭贺。 \"草原上，近来的战况如何？\"朱元璋现在最关心的仍是内政，思考着如何\"磨砺\"大明的官员，而对于北元的情报，多由朱标来打理。 \"北元与以也速迭儿为首的瓦剌部落争斗不休。\"朱标如实回答，\"虽说瓦剌日渐削弱，但从整体实力来看，北元依然占优。\" \"但岭北一战，让蒙古各部落看出了北元的虚弱，尤其是他们对王保保的见死不救，已令许多蒙古人心寒。儿臣认为，大漠之上，两千年前春秋战国时期的辉煌将再度上演。\" \"哼，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最好。\"朱元璋冷声道。 他又将目光转向那张海洋地图。 \"标儿，你既打算对倭国施压，也不能忽视高丽的重要性，想必你已经有了计划。\"果然是朱元璋，一眼便洞察了朝鲜半岛的关键。 朱标微微一笑，在老朱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天德？他竟然在招募人去做海贼！为了自己的儿子，这家伙竟放下颜面到这种地步？\" \"也难怪，高丽太过强大，中山王的军费实在捉襟见肘。\"朱标嘿嘿一笑。 老朱默默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方进凝视着那位崭新的伊塞尔里亚王，语气庄重：“陛下，您需明白，万事开头难。您必须雷霆一击，迅速夺得一隅之地作为您的领土。” “大明的神鹰战舰将为你们保驾护航！同时，琉球岛将成为你们一段时间内的中途岛。在你们犹太人踏足倭国九州岛之前，都会在那里暂栖。” “太子殿下已下令，靖海侯会尽力协助您。” “多谢东莞伯的教诲，我会铭记于心。”以赛亚感激地回应。 姚广孝，一直阖眼诵经，此刻开口：“施主，请允许老僧多言一句。老僧也曾研读过你们族人的悲壮历程，深感同情。” “唉，坦率地说，若是仍抱持有朝一日能重返圣城耶路撒冷的幻想，那是行不通的，最好尽早放弃这个念头。” 方进微妙地扬了扬眉，这和尚又在施展他的心理操纵手段。 毕竟这家伙连永乐大帝都被他说服过。 “大师，何出此言？”以赛亚动容问道。 他虽愿在九州岛建立伊塞尔里亚，但心中最渴望的仍是天方区域的耶路撒冷。 哪怕他这一代无法实现，以赛亚也希望把这个梦想传递给下一代。 “难，极其艰难！”姚广孝流露出深深的无奈，“据老僧所知，天方之地有一个强大的国度奥斯曼正在急速崛起，其势力与西域的帖木儿帝国不相上下。” “大明虽强，但其影响力难以触及如此遥远之地，更不会为你们发动大军远征。” 以赛亚深知，他们这点力量怎能立足于万里之外的土地上。 姚广孝见对方脸上掠过失望，继续诱导：“施主，天方之地遍是沙海，四围皆是如狼似虎的天方部族，你们这点人过去无异于羊入狼群。” “是我们犹太人太过善良，那些天方人都是嗜血残暴之徒。”以赛亚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怨恨。 哼，说得你们像是无辜的花朵！ 方进未作声，只是低头抿茶，满脸不屑。 他觉得太子殿下真是慧眼识人，这种事交给姚广孝最合适不过。 毕竟只有无耻之人，才能对付无耻之人。 “天方人的确不易对付，尽管与你们相似，但他们的性情确实暴烈许多。”姚广孝拍拍光头，意味深长地说。 “因为我们信仰不同。”以赛亚坚定地回应。 只是因为你们弱势，若占优势，只怕态度就不同了。 以姚广孝的智谋，当然不会相信这些鬼话。 \"贤者，老僧此言之意，倭国的九州领域，其环境远胜神秘的天方地域，四周被碧波浩渺的海洋环抱，尔等仅需对抗那些狡猾的海妖，况且它们内部纷争不断，大明王朝时刻准备提供支援，此乃胜于与天方之人交锋百倍矣。\" 他剖析着种种优势，意在让这些异邦人在九州安家，不再痴迷于耶路撒冷的梦境。 \"老僧以为，汝等当以背水一战的决心踏足倭国九州，背后便是无垠的海域，退无可退。\" \"简单而言，舍弃耶路撒冷作为梦想圣地，九州建国实为贵族犹太人的唯一选择。\" 姚广孝的话语如同来自九幽之外的魔咒，动摇着以赛亚的心志。 新晋的yiselie王者以赛亚紧锁双眉，深思着他的话语，其理虽确凿，无懈可击。 只是，奥斯曼帝国的强盛是否能比肩大明，此事尚待验证。 第335章 异族人类 九州岛不过是以赛亚心中的次选，是否转为主位，还需派遣密探打探详情。 然而，此刻身在大明庇护之下，以赛亚唯有敷衍应对。 \"大师宽心，吾族如今只求一事，那便是于九州之上建立yiselie王国。\"以赛亚面色庄重地回应。 \"哈哈，极好。未来的yiselie王国，将是大明的附属，yiselie的忧虑即为大明的忧虑。\" 姚广孝话语坚定，仿佛视以赛亚为多年挚友。 \"善哉，那本伯便预祝yiselie王者旗开得胜。\"方进适时地附和。 三人举杯共饮，一饮而尽。 片刻后，无数风帆扬起，驶向中转之地琉球岛，待众人稍作歇息，即将正式踏足九州岛。 ...... 此刻，朱标在东宫倾听下属禀报，时而满意的微笑，不禁点头。 终于送走了这些异族人，他们在大明境内始终是一枚不安的棋子。 这帮人实在难以同化。 即使在六百年后的华夏新境，河南的犹太人已不见异族痕迹，但他们对耶路撒冷的向往却未曾消减。 朱标记得看过一些影像和图像，几位完全华夏样貌的女子，在耶路撒冷的哭墙前泣不成声，仿佛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故土。 那种悲凉的模样，似乎在华夏生活期间承受了无数委屈。 在原本的时空，明清时期，官方确实试图同化这些异族，但效果并不理想。 于是，朱标明白了... 同化？老子才不管什么同化！ 你们这些异族人想走就走！ 孤只需把你们当作棋子，一把锐利的剑。 在北方，你们是情报密探，是潜伏者；在海外，你们是刺向倭国的利剑... 在神秘的东方国度大明之外，朱标最为忧虑的始终是那片海雾缭绕的岛屿——倭国。 他们擅长施展幻术，轻易使大明之人陷入轻敌的迷障。在这时代，穿越者屈指可数，算上他那位年幼的九弟，也仅五位，如同星辰般稀疏。他们难以撼动这个世界的固有观念。 倭人善变且勤奋，热衷学习，他们与华夏人一样拥有坚忍不拔的品质。朱标忧心如焚，若由他引领，大明提前步入魔法革命，这股风暴必然席卷倭土。那些擅长模仿的倭人，或许会借助大明的魔力之风，提前于原有时空中崛起。 最佳策略，便是从内部分化他们，阻止倭国的统一。再以群岛为锁链，严密封锁，延缓其魔法文明的进程。至于未来，只能见招拆招。 “若大明能拥有未来魔法帝国——漂亮国的远距离驯兽之力，那该多好。”朱标仰望星空，心中轻叹。 侍立一旁的李忠，立刻出声询问：“殿下，为何感叹？” “国事繁重，太子的责任日益增加。陛下之意，待皇孙降生，孤便需摄政！”朱标如实相告。 摄政，意味着他将成为实质上的王储！ “摄政？奴婢恭喜殿下！”李忠闻言欣喜若狂，立刻下跪。 “先起身，孤有事交给你办。”朱标并不愿在此事上多言，语气淡然。 “殿下有何吩咐？”李忠恭敬询问。 朱标沉思片刻，缓缓道：“你通知潜伏在北方蛮族之地的色目密探，告诉他们...前朝时，你们的盟友色目人在海外建立了伊塞尔利亚王国。” “那是一座土地丰饶，风景如画的巨大岛屿，气候优于广袤的荒漠太多。” “若你们渴望换个环境，体验一生的荣华富贵，不妨鼓起勇气一试。” 朱标的意图清晰，他担忧那些犹太人抵挡不住倭人的野蛮，便令这些蒙古人去支援。 李忠眼睛一转，问：“殿下，那些犹太人需要支付报酬吗？” “你觉得呢？”朱标瞥了他一眼，“此事还需孤提醒？” “奴婢知错了，是奴婢唐突！”李忠立刻明白，“奴婢定将此事办得圆满。” 那些犹太人世代经营商业，财富丰厚，除了金钱，别无他求。若他们雇佣蒙古人，自己作为中介，岂不是能狠狠赚上一笔？当然，孝敬太子殿下的那份，自是不可或缺。 “速去速回，妥善处理此事。”朱标挥了挥手。 “奴婢遵命！”李忠欢天喜地离去。一想到这是一份满载金银的工作，他的心中瞬间盛开花朵，喜悦无比。 朱标终究不忍心让大明的勇士为了犹太人的银两，成为他们的牺牲品，哪怕那些勇士已经解甲归田... 在这个奇幻的大陆，王国人口仅六千余万，每一颗人命都如明珠般珍贵，不容轻易浪费。 在李忠离去不久，方进悄然踏入了神秘的东宫领域。 “殿下！”他行礼，低声说道。 “他们都离开了？”朱标未曾抬眼，沉静问道。 “没错，他们已经启程，估计数日后便可抵达幽光群岛。”方进如实禀告。 朱标微微颔首，望向方进：“老方，这是首次启用飞空舰艇吧，效果怎么样？” “一切如预期，从松江府到幽光群岛，原本需时七日的航程，现在恐怕只需五天便能抵达。” “确信能抵挡海洋的风暴吗？” “只要不是罕见的狂涛骇浪，应无大碍，但海洋之路始终充满变数。” “海洋之旅，总会有些意外，我明白。”朱标语气平静，如风拂过云层。 方进笑道：“殿下，实在没想到，大明的第一个真正盟友，竟会是伊塞尔里亚国。” “真正的盟友？” “就是完全依靠大明扶持建立，未来也将完全听命于大明的，不同于那些仅来朝贡的传统藩属国。”方进详细解释。 那些先前朝贡的国度，实则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即便王位是大明赐封，也只是形式上的礼节，彼此心知肚明。 而伊塞尔里亚国则截然不同，它从无到有，武器来自大明，军队由生活在大明的犹太人组成，就连建国之地也在松江府。 这完全由大明一手塑造的国家，将来必将唯大明马首是瞻。 “确实如此……”朱标深深点头，认同道，“伊塞尔里亚国，将如同大明勋贵与诸王建立的诸侯国一样，为朝廷护航。” “对了，卫国公的队伍已经登陆幽光群岛了吧？” 第336章 翡翠海禁，秦王之叛逆 方进点头回应：“已经登陆，并且卫国公还亲自领军，还额外聘请了一些宫廷医师。那些医师，都是神医博子文的门徒，懂得如何治愈幽光群岛的毒雾。” “这么说来，幽光群岛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啊！”朱标感慨道。 方进闻言，担心朱标过于仁慈，连忙劝诫：“殿下，切勿妇人之仁。卫国公的队伍，不以铁腕手段肃清那些茹毛饮血的原住民，怎能实现长久和平？” “野蛮之人就是野蛮，怀柔政策无用！” 说完，他郑重地摊开双手。 你这家伙上辈子是不是被迷途的精灵骗子坑过？虽然惠泽外族不必过分，但也未必要如此狠心吧！ 朱标并未反驳，只是若有所思地问：“他们……那些原住民真的无法融入吗？” “融入不了！”方进坚定地摇头，“他们动辄砍头祭祀，根本无法沟通，所谓夏虫不可语冰。” 朱标也无奈地停止了挣扎，转而提起另一件神秘之事：“月影王庭的使者，已然扬帆向未知的海域出发了。” “翡翠之国？”方进顿时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还能去哪里？高贵的月影王庭竟让麾下假扮海盗，探索世界。”他轻笑道。 “无妨，无妨！那永恒日辉的亚特兰蒂斯女皇，不也以海盗为尊，纳入麾下吗？”方进心中惊叹，口中却言：“殿下，兵者，诡道也！但微臣认为，让月影王庭的勇士们乘上微臣设计的翔翼舰，悄然侵扰翡翠之国的海岸，来无影去无踪，更能窥探该国船只之优劣。” “可行，就这么办！老方，你速去筹备，助月影王庭一臂之力。” “微臣遵命！” 这一年，大明王国在各个方向展开了一场神秘的全面行动。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并非以朝廷的名义进行。 在朱标的智谋之下，皇室隐藏在阴影之中，指挥着手下的部下充当前锋。 自从大明王国强硬租赁了梦幻之岛，并将其命名为珍珠岛之后，这片海域的贸易活动愈发兴盛起来。 在这时代的翡翠之国民众，对国家的归属感并不强烈。 即使珍珠岛被大明占领，对普通翡翠国民来说并无太大波澜，生活与买卖依旧如常进行。 珍珠岛的港口，似乎比往日更加繁忙热闹。 各式大小不一的航船穿梭其中，人声鼎沸。 陈纲，刚被月影王徐达招至麾下，曾经也是海军一员，参加过海洋之战。 这次，徐达委派他入侵翡翠之国的海岸线，实则是一项充满危险的任务。 陈纲找到了在此地驻守的卫队指挥官陆寒，此人由方进一手提拔，现在负责守护珍珠岛，防止翡翠之国民心生异志。 “太子殿下已下达密令，命我全力配合于你。”陆寒看着陈纲平静地说。 “末将多谢陆指挥。”陈纲恭敬地回答，“敢问陆指挥如何看待那些翡翠海军的实力？” “未曾交手，无从知晓。”陆寒坦诚回答，“自从大明占据珍珠岛后，翡翠确曾派遣探子来此探查，但他们始终不敢先发制人，显然对我大明海军深感忌惮。” “呵呵，我还期待与那些翡翠人一较高下呢，可惜他们不愿赐予机会。” 陈纲说：“区区翡翠之国，对我大明自是敬畏有加。我看岛上不少商贾来自翡翠之地。” “看来大明占领此岛，对他们影响甚微。” “生意依旧，生活照旧，确实没有什么变动。”陆寒点头说道，“珍珠岛的繁荣更胜往昔。” 陈纲略作停顿，问道：“陆指挥，既然这些翡翠商人愿意来珍珠岛交易，他们对翡翠王的忠诚度恐怕不高吧。” “阁下之意是？” “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内线，提供情报，若在翡翠之地掠得物资，可分他们一份。” 陆寒，身为翡翠群岛的守卫者，心中虽不愿挑起纷争，但念及龙裔太子的嘱托，以及那位被翠山王所倚重的人物，他决定有所行动。 “陈兄，我会安排你与那些来自高丽的商贾会面，至于如何赢得他们的心，就看你的智谋了。” “多谢陆将军！” 二人含笑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几日后，高丽的海岸线上，时常闪现一伙身手矫健、行动如风的海妖，他们在沿海村落掀起风暴般的劫掠。劫掠过后，他们竟就地焚烧那些无法带走的财物，留下一片焦土。 高丽的百姓闻言色变，纷纷向内陆深处迁徙。然而每当高丽的骑士团气势汹汹地追踪而来，这些海妖仿佛预知未来，总能在瞬间遁形无踪。 高丽王王祺闻讯，震怒之下却束手无策。不久前，他才智胜了掌控朝政的邪法师辛旽，重新夺回王权。正当他意气风发，欲令高丽的领土像蔓藤般蔓延至辽东大陆，如今已初见成效。 然而，大明海军突然以雷霆之势占领了耽罗岛，更名为翡翠岛，使得两国间的紧张局势一触即发。高丽王深知，大明已成为不可忽视的强敌，但他选择暂时隐忍，专注于辽东的扩张。 大明犹如一座无法攀越的雄峰，沉甸甸地压在每个高丽人心头。面对这座高峰，他们只能卑谦敬畏；然而当背对它时，他们却在暗中咒怨。 高丽人祈求着大明能够如同历代中原帝国一样，陷入动荡的内乱，给他们带来翻身的机会。 此刻，高丽王王祺率领一支精锐的兽骑兵，穿越茂密的幽林，沿着江岸徐徐行进。这条江，便是声名远播的翡翠江。 翡翠江蜿蜒曲折，穿梭在辽东山脉之间。它虽不如长江壮阔，不如黄河雄浑，也不及珠江宽阔，更比不上汉江悠长。但它千年来滋养着辽东的土地，源自长白山脉，如同母亲般庇护着辽东子民。这条江，是辽东的灵魂之河。 更为关键的是，它通往大海的出口。如果历史按部就班地演变，那么数百年后，翡翠江将成为两国的分界，其通向的大海将为他人所用。千百年的积淀，终将化为他人的果实。 在这绵长的历史长河中，华夏族历经沧桑，得到了诸多辉煌，但也失落了许多。某些失去的东西，让人痛心疾首，懊悔不已。 第337章 难以改变 如今正值炎炎夏日，辽东大地上，野生花卉盛开，山川河流在阳光下闪耀。青山脚下，辽东的广袤黑土地延伸至天际，壮丽无边...... 高岭之王傲然骑在魔法兽苍鹰背上，凝视着翡翠河对岸的山脉与神秘土地，他挥动魔法缰绳，指向远方，豪情壮志地宣告：“那里，原本应是我们的领地。” “我们的祖先，在魔幻的浑河畔建立了高岭王国，全盛时期，领土自浑江起，向西横亘至神秘的辽河，北界为开元古城，东方边界乃布尔哈图，南方则至汉江。” “那一片万里疆域，广阔无垠，足以与中土帝国一较高下。”高岭之王的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然而，中土帝国自恃强大，以武力相逼，迫使我们离开富饶的辽东，迁徙至三韩之地！可恨至极！” 话音刚落，周围的骑士卫士眼中尽是炽烈的战火，他们望向翡翠河对岸，神情变得坚决而狠厉。只有高岭王身旁的几位学者露出了疑惑之色。 历史文献未曾记载，中土唐朝的强盛高句丽与现今的高岭王国有任何直接关联，但高岭之王却坚持追溯这遥远的血统，既是政治策略，亦是鼓舞人心的手段。 不明就里者慷慨激昂，誓言收复失地；而知晓内情者，自然不会戳破这个谎言，只会迎合附和。 一位学士出列，道：“高愍王之言，充满豪情壮志，臣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唉，只可惜，如今的明国势力庞大，对辽东之地觊觎已久，而残存的元朝势力，虽败犹荣，依旧顽强。” “明国！”高岭之王咬牙切齿，“他们暂时无法跨越辽东与我方正面交锋，便用阴险的手段侵占了耽罗岛，并更其名为济州岛，意在海上打击我们！” 忠诚的智者永原君郑梦周建议道：“陛下，臣以为这是大明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显然，他们先是借口剿灭海妖租借了耽罗岛。” “接着，以对抗蒙元为由，占有了岛上的神骏战马。” “第三步，便是将耽罗岛更名为济州岛！” “如今第四步，大明的军队假扮海盗，不断侵扰我们高岭国的沿海城市。” “他们正在步步紧逼，试探我们的忍耐极限！” 高岭王望着郑梦周，赞赏之情溢于言表。这次，二人确实心有灵犀。 郑梦周确实是他在朝廷中最信赖的大臣。 然而，高岭王并不知道，在原有的时间线中，大将军李成桂在发动政变，刺杀了他的儿子后，篡夺王位，郑梦周作为前朝忠臣，也被残忍地处决。 “哪有这般强大的海盗团伙，如此整齐的队伍定是明国的士兵伪装的。” “中土帝国不是一直崇尚仁义道德吗，何时变得如此无耻。” 那位学士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高黎王虽然愤怒，但在他的世界中，一个铁血的王并不追求凡人眼中的仁德，那只是遥不可及的幻象，如同星辰与尘埃的距离。 “呵呵，你说这中央帝国何时在乎过颜面？” 高黎王嘴角挂着嘲讽的微笑：“想当年，蒙古天下的阴影下，我们高黎不过是附庸之邦。历代高黎王子都要去大都充当人质，忍受侮辱，如同被束缚的魔兽。我们的粮棉产出，全都奉献给了蒙古帝室。” “直到近几年，中原烽烟四起，我们高黎人才得以喘息。” “要是中原能永续动荡，对我们来说倒是福音。” 或许他是世上最期盼中原混乱的人。 “陛下，这样的期待显然已成空想。据明朝内部的消息，彼处国泰民安，且逐步收复失地，每个省份都比我们的高黎辽阔。”那文士带着些许羡慕说道。 “此事暂且放下，我问你，现在我们应该如何行动。在海上直接对抗明朝的海军吗？”高黎王忍不住问道。 若在陆地，只要疆界相接，他不惧与明朝一战。 然而在海洋上，面对明朝那无可匹敌的舰队，实力差距过于悬殊。 “陛下，微臣怀疑有内贼，否则那些海盗怎能如此熟稔地形。”那文士沉思道。 “你是说……” “耽罗岛的港口，繁荣更甚以往！” “那些海商？”高黎王的双眸闪烁着冷冽的杀机。 那文弱的书生本无力抵抗这样的杀气，颤抖着说道：“陛下，商人重利轻义，他们眼中只有金银，都是无视王权的存在。” “何况……他们对大明怀着向往，言谈间尽是对大明的赞美，对陛下的忠诚可想而知。” “所以除了开战，别无他法了吗？”高黎王颇感无奈。 他目前的重心在于向辽东的扩张。 高黎国本质上是个内陆国度，对海洋之外的世界并无太大探索欲望。 在高黎人眼中，周围要么是环境恶劣、贫穷困苦的倭国，要么是富饶辉煌的大明帝国。 他们只仰望天朝大国，对隔壁的倭国岛屿嗤之以鼻。 耽罗岛之所以重要，只因它能养育无数良驹，成为他们的珍宝。 “微臣还有一个计策！”文士坚定地说道，“封锁海域，让沿海城市的民众内迁。” “高黎的焦点在于辽东，而非海洋。” \"况且，如果陛下封闭海域，受苦的只会是那些传递神秘信息的海行者，对陛下并无损失，反而能借此机会让那些无视王权的海行者尝尝苦头。\" 没错，行者无疆界！ 他们的金银与我何干？ \"那就执行海禁！所有人退入内陆，若是那些假扮海盗的明朝战士胆敢涉足，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陛下英明，既然明朝的军团隐藏于海盗之中，便是不愿暴露身份。那么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捉拿他们不必顾虑，更不必留生口！\" \"好！就这么决定，立即执行海禁！\"高丽王果断下令。 ...... 当徐达招集的战士们化装成海盗，不断侵扰高丽海岸，令敌方疲于应对之际，秦王朱樉的婚礼之日也日益临近。 卫国公邓愈在大琉球岛上平定了异域生灵后，留下亲信在沿海地带开拓农田，建立要塞，他自己则匆忙赶回，参与女儿邓青的婚礼庆典。 此刻，身为兄长的朱标正在字斟句酌，教导依旧有些淘气的弟弟：\"老二，你要成家立业了，再如此放肆，难道不怕父皇真的折断你的傲骨？\" 这家伙的本性真是难以改变。 第338章 翡翠森林的邓青与忠诚的石犬朱樉 流连秦淮河边不说，还时常酗酒闹事，仗着亲王的威势，常与人争斗不止。 据他自己的话，几天不打一架，浑身不自在。 虽然年龄上，朱樉仅比朱标小一岁，但他们的行为举止，给人感觉像是相差十载。 朱樉不服气地反驳：\"大哥，我也并非有意惹事，只是没想到应天府那些纨绔子弟太过嚣张，竟敢欺到我头上。\" \"他们并不知晓你的身份。\"朱标皱眉道，\"能否收敛些，难道真希望父皇在你大婚之后仍每日责罚你吗？\" \"大哥，我知道错了！\"朱樉伏倒在地。 就在这一刻，他的未婚妻邓青悄无声息地步入了房间...... 翡翠公国邓愈的长女邓青，拥有一张摄人心魄的狐狸般容颜，周身萦绕着神秘的魅惑之力，那或许是源于幽深秘境的魔力，难怪能令他这位不成气候的次弟如痴如醉，甘愿宠爱她至妻儿不顾。 在未来的时代，她会被称作顶级的幻术师。 只是朱德心中有些困惑，这般妖娆的女子真是那位刚毅的翡翠公邓愈的骨肉吗？难道不是来自未知领域的魔法师所赐？ 当然，这样的疑虑只能深藏心底，绝对不能脱口而出。 朱德偷偷打量邓青的容貌，如果将她与他的妻子常玉燕相比，前者的确美艳出众，却不及太子妃那份尊贵雍容。 瞬间，朱德对这位女子生出了强烈的戒备，即便邓青向他展现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弟妹，你要更加管束你的伴侣。”朱德神色严峻，责备道，“如果他再这样胡闹，父皇震怒之下剥夺他的王爵，你以为王妃的名分还能保住吗？” 太子训诫亲王与王妃，一旁的沐英沉默不语，面色略显尴尬。 而侍立一旁的太监李忠始终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有眼力的人都明白，这种事情，他这个外人绝不能随意插嘴，否则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不过，他深知自家主子的高明之处，没有与那位翡翠公的长女啰嗦，更未试图用道理来说服她，而是直接点明利害，明示如果无法驾驭夫君，王妃的位置也将岌岌可危。 秦王是所有亲王的领袖，其正妃自然也是王妃之首，地位无比崇高。 邓青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颤抖着声音问道：“殿下这话……” 过往邓青与朱樉胡闹甚至作恶，被责备时，虽然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不以为然，认为凭朱樉的地位，即使天崩地裂也无所畏惧。 邓青真想问这是否只是恐吓？ “孤可不是在吓唬你们！”朱德怒火中烧，挥手间，一只珍贵的翡翠茶杯化为碎片。 朱樉低头不语，大哥的威严早已深入人心。 这次，他在未婚妻面前炫耀权势，无故鞭挞了几名无辜的守卫。面对前来劝慰的义兄沐英，这个鲁莽的家伙竟出言不逊，言语间充满侮辱。 朱德身为国家的储君，对义兄沐英始终抱有深深的敬意。 以往朱樉遇见沐英，无论内心如何，表面总会恭敬有礼。 朱德明白，这次朱樉对沐英的不敬，或许是其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许也与背后的邓青推波助澜有关。 以这位幻术师的手段，愚蠢的二弟只需些许言语引导，便将一切顾虑抛诸脑后了…… \"邓青，或许剥夺二弟的王爵还需与王座上的那位进行商议，但解除你的王妃身份，此决定仅我便可定夺。告诉我，难道在这世间，唯有你适合秦王的正妃之位吗？\" 邓青恐惧地匍匐在地，连连叩首：“殿下，微臣再也不敢了，往后定会谨守本分，与夫君一同遵守法则，再不做狂妄之事。” “请殿下宽恕微臣这一次的冲动之举吧。” “大哥，大哥！” 在这片神秘大陆上，朱樉是个奇特的存在，被皇家尊者一脚踹开后，他依然匍匐前行，紧抱他的龙纹佩剑，努力扮演着哀怜的角色。 “二弟，任何秘密都无法隐藏于父皇之眼，你明白吗？” “这个道理，三弟、四弟、五弟都懂，唯有你不通！” 皇家尊者说着，视线不经意掠过邓青，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屑。 显然，她眼中的朱樉不过是个单纯得可笑的家伙，地位再高也不足以令邓青产生恶意。若非朱樉身为秦国之王，首位诸王，邓青或许早已对他生出祸心，将他视为掌中玩物，轻易抛弃。 皇家尊者对这类狡猾如狐的女子早已司空见惯，如果不是他自我克制，此刻恐怕已拔剑在邓青那精致的脸庞前挥舞一番。一旦没了那张引人注目的面庞，再高的手段也无法挽回败局。 “夫君……”邓青轻咬下唇，凄楚地说，“看样子我们此生无缘夫妻，只待来世，我愿为你付出一切。” “呜呜呜！” 同样是哭泣，邓青的演技出神入化，远超呆滞的朱樉。 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就连多数铁石心肠的男子也会为之动容。 这，无疑是她的杀手锏。 幸好，皇家尊者前世见识过太多娱乐圈中双面女伶的虚伪表演，早已对此免疫。 “邓青，一切由父皇定夺，你先退下。”他摆手示意，下了逐客令。 他猛然醒悟，自己当初试图促成二弟与邓青的姻缘，只为朱樉的幸福着想，至少能避免他与敏敏特穆尔的悲剧。现在看来，只是自找麻烦。 朱樉虽显愚钝，却不傻，终听出了皇家尊者的弦外之音——父皇在东宫有密探！ 完了，一切都完了！ 朱樉慌乱之下，奔向邓青，紧紧抱住她，喊道：“青儿别怕，即便本王在天祈殿外长跪三日三夜，也要求得父皇恩准我们的婚事。” “你放心，秦国王后之位无人能从你手中夺走。” 皇家尊者听罢，暗自摇头。 这家伙是希望邓青的结局来得更快些。 若这女子真有魅惑皇族子弟的手段，即便是卫国公的长女，老朱也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以绝后患。邓青此刻的处境已是凶多吉少。 邓青显然也预料到了这一切，她望向皇家尊者，又瞥了一眼朱樉，揉着泪光盈盈的眼角，轻轻咬住贝齿，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夫君，这一切都是青儿的命运安排。” 第339章 朱迪亚的新使命 “青儿命运多舛，不愿牵累夫君。” “请夫君勿因青儿之事违逆陛下，这是大不孝啊！” “答应青儿，往后好好孝敬陛下，听从殿下的教导，不能再惹事了。” 邓青深情地诉说着…… 在这场演技较量中，日后的百万金币女星们也会黯然失色。沐英目睹此景，悄然摇头，视线转向了另一个角落。 若非之前的遭遇，面对邓青这般高超的演技，他也会被深深迷惑，误以为这女子拥有崇高的品格。然而，沐英经历了真相，深知她的本性恶劣，此刻的表演自然无法动摇他的判断。 “不！青儿，别再说了，我不能没有你！”朱樉天真地哭泣着呼喊。 “殿下，你要保重身体，妾身告退了。”邓青起身，正要离去，突然轻抚自己的腹部，“只可惜，我们的孩子将无法问世了。” “什么！”朱樉目瞪口呆，“难道前几天那次，青儿你就已经有了？” 邓青羞涩地微微点头。 在古老的埃拉里亚王国，老巨龙朱利亚诺令朱埃尔在神圣的瑞文神殿顶礼膜拜，整整一天一夜，接着用魔杖痛击他，直到他的臀部绽放出痛苦的魔花，床上的他痛得宛如恶魔与狼的悲鸣交织。 还好，这位王族级别的忠诚侍从朱埃尔明白，父王并未解除他的订婚誓言。即使臀部的剧痛深入灵魂，他的嘴角仍时不时浮现出痴笑，表明这个毫无畏惧的勇士内心深处充满欢愉。 …… 此时的佐德，已然洞察了老巨龙的意图。 事态的发展，一如他所预见。 自从朱利亚诺得知邓晴怀有龙裔，他的态度瞬间逆转。 哼，经过这次，邓晴必定会对我怀恨在心。 尽管她无法直接向我复仇，但她始终是个动荡的变数。 况且，以邓晴和朱埃尔的性格，他们未来养育的孩子必将成为一个难以驯服的混乱主宰。 幸亏我手中握有最后的底牌！ 佐德暗忖，必须预先安排一个不受他们俩影响的孩子，以消除未来的隐患。 熟知古代传说的佐德清楚，即便朱利亚诺批准了朱埃尔与邓晴的结合，也无法保证一切平安无事。 他推算，若这对夫妻持续制造麻烦，老巨龙依然会剥夺秦王妃的生命。 至于朱埃尔，就算朱利亚诺不舍得亲手惩罚儿子，多半也会剥夺他的王位，让孙儿来继承。 秦王的血脉通常会延续下去。 只是可怜的二弟将会成为一个失去王位的“至上亲王”，只能在历史中留下哀伤的名字。 一旦佐德预见到这一点，他就能提前策划布局。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得委屈那位穿越时空的兄长了，面对如此坑爹的境遇，兄长只能一次次承受磨难。 于是，佐德悄悄审视着符合要求的穿越者名单，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恰当的人选。 好在邓晴还需十月怀胎，新生儿过于脆弱，不适合承载穿越者的灵魂，至少要等到一岁半才适宜。 佐德漫不经心地望了眼方进，说道：“老方，你看，这位卫国公之女的确有手腕，我的蠢笨二弟定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方进曾在访问卫公国府时见过邓晴一面，她那如同精灵网红般的面容确实让他印象深刻。 但他和佐德一样，对前世的网红女子持有戒心，并未被她的美丽所迷惑。 “殿下，皇家的事务，我不敢妄言！”方进依旧保持谨慎，尽管这只是他和佐德私下的交谈，但难保不会被老巨龙窃听。 自古以来的霸主中，朱利亚诺的疑心最重，除了自己的子女，无人能让他安心。 佐德颇感无奈，这小子太过谨慎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觉得正常，就连英勇的沐英也不愿过多谈论此事，只是淡然地表示往事已矣。 这些智者都深知哪些话题是禁区，是他们绝不应涉足的。 佐德想找人倾诉都无法找到…… \"四弟，你在那鬼鬼祟祟干什么，快进来。”此刻，燕王伊欧弗尔德谨慎地探出脑袋，瞄向卓德所在的位置，恰好被这位兄长逮了个正着。 卓德心中一阵窃喜，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共同调侃的对象。 外人不可议论皇家之事，但皇族内部戏谑朱元璋倒是无妨。 \"兄长，兄长，我真的很想念你。”伊欧弗尔德欢天喜地跑进来，满脸堆满笑容。 \"别装了，你说你想你妻子瑟琳娜，说你想我，那一定是骗人的。”卓德斥责道，“你跟你二哥一个样，娶了妻就忘了兄弟。” 伊欧弗尔德连忙慌张辩解：“冤枉啊！兄长你冤枉我了，我一直挂念着你，绝不会像二哥那样见美忘义。更何况瑟琳娜是多么贤良聪慧，哪是二嫂能比的！” 果然是历史上公认的恩爱帝后典范。 \"四弟，你二嫂已怀有身孕，要是让你二哥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谈论他的妻子，他不跟你拼命才怪。再说了……你这样讲，小心二嫂嫉妒瑟琳娜呢！” \"我还会怕他吗？” 伊欧弗尔德一听，立刻挺直胸膛，“那个……女人如果敢对瑟琳娜下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二哥虽然年长，但在武艺上，他绝非我的对手！” 对于大哥伊欧弗尔德，他是心服口服的，但对于顽皮无度的鲁纳尔，他显然不服气。 \"殿下的手腕真是高明……\"一旁沉默寡言的李忠不禁悄悄擦去额头的汗珠，心中暗自嘀咕。 寥寥数语，就让伊欧弗尔德和鲁纳尔站在了对立面。 随着众位王子日渐长大，结婚生子，各自的心思也就难以避免地显现出来。 当然，这很正常，人总是有自己的私心，这是人之常情。 所谓兄友弟恭，终究难以持久。 卓德的王储之位虽稳固，但他也需要在宗室子弟中培养自己的支持者。 很明显，他认为伊欧弗尔德比鲁纳尔更适合。 同样的，瑟琳娜比邓琴更能提升他的威望。 王妃是否贤惠，往往能决定这位亲王的格局。 卓德淡然笑道：“作为兄长，对于你俩的妻子，我自然更偏爱你的瑟琳娜。” 第340章 皇太子妃，朱德的布局 伊欧弗尔德闻言，也愉快地回应：“果然，大哥你也更喜欢瑟琳娜，和我一样有眼光。” 沉浸在喜悦中的伊欧弗尔德并未察觉话中有任何歧义，直言不讳。 \"好了，看你那样子，一点都没长大，等二弟婚礼过后，紧接着就是你和三弟，该成熟点了，很快就要成家立业了。” \"小弟明白了。”伊欧弗尔德嘻笑着，恭敬地回答。 \"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何事？” \"这个……\"伊欧弗尔德犹豫片刻，慢慢开口，“兄长，听说岳父大人已经开始对高黎贡国采取行动了，我也想参与其中，为大明开疆拓土。” \"的确，不过据我所得的消息，高丽国度已封锁海洋，此事耐人寻味。”朱德神色古怪地透露。 此情此景宛如昔日，如同在奇幻的平行世界中，明朝对抗魔物海妖的防御策略重演。 两者虽形式相似，深层含义却殊途同归。大明曾为压制海盗海商，如今高丽国王亦借剿灭海妖之名，打压国内的航海者。 “你不可以涉险！”朱德未加思索便坚决反对，“这次大明并非以官方名义行动，完全是民间自发，与朝廷无关。” “你身为大明的亲王，参与其中意义重大。”朱德提醒道。 朱棣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四弟，别灰心，还有一事需你去办。”朱德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大哥有何吩咐？”朱棣询问。 “如此这般……”朱德沉思片刻，接着说，“自上次造访济州岛后，你不是一直渴望体验海战吗？” “向往极了，我常登上战舰，带领海军兄弟们出海猎杀海妖！”朱德坦诚回应。 “很好，那些异族之人已出海，你应当知晓吧？” “知晓，方进提过。他们意图在倭国的九洲岛上建立艾瑟烈王国，听说那个异族王爵，还是大哥从父皇那里争取来的。”朱棣兴致勃勃地说。 “哼，那样的偏僻之地也配称九洲岛！”朱棣撇了撇嘴。 “名字无足轻重，我不在意。”朱德摆手道，“不过那些倭人确是卑鄙无耻之徒，你没有像迂腐书生般妇人之仁，我很欣慰。”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使命，率领大明的海军舰队前往琉球群岛海域，助那些异族人一臂之力。”朱德停顿片刻，又补上一句，“切记，你无需登陆九洲岛，所有战斗都在海上解决。” “海战结束后，即刻返回琉球休息。”朱棣对海战已颇通晓，回应道：“大哥是要臣弟掌控海域霸权？” 朱德微微点头。 掌握海域霸权，是朱德计划的关键第二步。 如今，既然四弟朱棣对海战如此热衷，朱德便顺势让他出海历练一番。 根据地图上的距离，前往琉球岛比去北方的平城更为便捷，而且水路比陆路更加通畅。 朱德素来是个精打细算之人，大明的火炮、燧发枪以及望远镜这类国之重器，他并不愿轻易支援给外族势力... 然而这一次，这位王储阿尔文，为了支撑那些异族精灵在萨摩群岛建立国度，展现出了惊人的慷慨，那些国度的基石竟是成批量地赠予他们。 阿尔文有着深远的打算。 在大明掌控了海洋霸权的当下，就算那些精灵在当地势力扩张，也无法掀起大的波澜。 因为萨摩群岛毕竟是座四面环海的神秘岛屿。 大明供给精灵们的船只，仅仅是些不具备攻击性的运输船。 大明的海军舰队，随时能以翡翠岛为跳板，对萨摩群岛实施封锁。 因此在这片被海洋环绕的土地上，即便那些精灵的陆地力量日后壮大，但因缺乏海上战斗力，只能严重依赖于大明。 阿尔文正是这样计划，也安排阿尔棣适时展示大明海军那令人畏惧的力量。 以此震慑那些海之子，同时也让那些精灵心中存有敬畏。 阿尔棣得知自己又能领军出征，兴奋不已，信誓旦旦保证完成兄长交付的使命。 阿尔棣离去后，阿尔文挥手遣散众人，寻求片刻宁静。 随着王储妃艾尔莎临盆之日临近，他的心情变得复杂而紧张。 不仅因为未知艾尔莎腹中胎儿的性别，还因为宫廷内部暗流涌动。 显然，许多人已开始觊觎王储侧妃的位置。 王储，乃是国家的未来之主，若王储子嗣稀少，也会被人私下称为“国运不稳”。 按照大明的法规，王储除了王储妃，还有王储嫔、王储良娣，以及王储良媛。 王储嫔的地位仅次于王储妃。 朝廷群臣私下讨论王储嫔候选人时，提出了充分的理由：文武均衡！ 既然王储妃选择了开国功勋之女，那么王储嫔的人选必定是文臣之女。 这也是让阿尔文一直头痛的问题。 身为王储，他的身份无比特殊。 婚姻之事难以随心所欲，难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 这不仅仅是他，很多时候连大帝阿尔巴特也无法避免妥协。 阿尔文慢慢起身，整理好王储冕服，漫无目的地走出大门，来到一座隐蔽的庭院。 “你可以出来了。”他轻声说道。 很快，毛翔的身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阿尔文身后，恭敬地行礼：“下属参见王储殿下。” 阿尔文依然背对他，轻轻摆动衣袖：“孤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微臣暗中查探，果然如殿下所料，近几个月来那些文臣都在商议王储嫔的人选。” “他们选定的人，是太常寺卿吕本，他恰好有一位女儿，本人也曾是前朝降臣。” 果然是他！ 阿尔文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摸着下巴，显出沉思之态。 “吕本此人如何？” “口碑相当不错，平日为人低调，深居简出，而且……也没有任何贪污腐败的嫌疑。” 这一特质实属不易。 毕竟，他的父亲朱重八，是世间最苛刻的皇者。 那些朝廷官员若不设法从旁门左道敛财，仅凭那份微薄的俸禄，虽不至于饿死，但也难以享受安逸生活，就像后世辛劳而不倦的劳动者，月月清贫。 这吕本倒是个异类，难怪会受到众多文臣的推举。 然而，这情景使朱棣回忆起前世那些明史痴迷者的精辟分析。 他曾关注过一位历史博主。 第341章 梦境秘会，姚广孝 那博主颇具才情，对《明史》、《明史纪事本末》以及风靡一时的《明朝那些事儿》始终保持怀疑，却对明末清初落魄书生谈迁所着的《国榷》推崇备至。 此人在详尽分析《国榷》后，认为朱允炆的登基，实乃文官集团长达二十年策划的结果。 原因在于，朱元璋的嫡长孙朱雄英，乃是朱棣正妃常氏所出，常氏的父亲是开平王常遇春，母亲是梁国公蓝玉的胞姐。 这是一个典型的功臣后代，然而身为武将之后，他与文官阶层天然不合。 于是，在朱允炆降生的次年，即洪武十一年，太子妃常氏离奇去世，年仅二十三岁。 接着，洪武十五年，朱元璋的嫡长孙朱雄英也离奇死亡，年仅八岁。 如此一来，尽管朱允炆非嫡子，但他身为长子，便有了机会。 文官们支持朱允炆，因他的母亲吕氏是刑部侍郎、太常寺卿吕本之女。 吕本一族在宋元明三朝皆居高位，是德行兼备的士大夫家族，无疑是朱棣的忠实盟友。 这些剖析虽透露出阴谋论的影子，朱棣却不敢掉以轻心。 他不能将自己的生命、妻子儿女，乃至儿子的未来置于危险之中。 巍峨的后宫，众多太监、宫女，庞大的文官集团，无数双警惕的眼睛，无数只活动的手脚。 哪怕你是轮回重生的大罗金仙，也无法在任何时刻察觉任何人的异常行为。 因此，朱棣决定宁可相信这些阴谋的存在，也不愿忽视其可能。 所谓无毒不丈夫，朱棣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毛指挥，那吕本真的无可挑剔吗？”朱棣微微眯眼，语气中透着几分阴冷。 毛骧背脊一阵发凉。 “殿下，目前属下并未发现任何疑点！” 朱棣继续说道：“那么，能否人为制造一些问题让吕本陷入困境，足以让他家破人亡的问题，你应该擅长此类手段。” 毛骧冷汗涔涔：“属下擅长此道，但必须得到陛下的默许，否则若处理不当，易被人察觉破绽，届时陛下那边……” “臣在亲军都尉府并非一手遮天。” 这也是情理之中，以朱元璋的性格，绝不允许任何部门出现独断专行之人，他深谙平衡之术。 “这世上没有完美之人，你得想办法让吕本自食其果！” \"下属...下属必竭尽全力。\"毛骧咬牙坚声道。 太子殿下的痕迹确如陛下所示。 在毛骧眼中，朱德此举确实狠辣，只因不愿纳吕本之女为太子妃，竟思虑除去对方。 自古成大事者，何人会在乎微末之事？ 只是太子殿下的执着，让他这位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陷入困境。 此事若向朱元璋禀报，说不定会被冠以离间\"天家父子深情\"的罪名。 届时，凌迟只怕是轻罚！ 退一步讲，即使朱元璋不责怪，反而斥责朱德，结果也糟糕。他将被这位史上权势最盛的太子怨恨。 除非自己远遁海外，否则难逃一死。 若朱德真的沦为废太子，自己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但这概率比他登基为帝还要渺茫。 总之，他进退两难。 \"好，此事办妥，孤必有重赏。\"朱德看穿了他的不情愿，顺势应道。 权柄与诱惑并施，方能让人心甘情愿效劳。 毛骧领命后，本能地退了出去。朱德也没有立刻离去，倚在椅中，眯眼小憩片刻。 他无意试探朱元璋，以老父倔强的性格，太子妃之位绝不会留给贵族之女。 原本朱德属意李善长之女，李虽为文臣，却受封爵位，更重要的是，李善长与常遇春皆为淮西人。 淮西集团，作为大明开国功臣，其地位无可替代。 朱元璋同样是淮西人，但他亦是大明之皇。 从储君的立场，淮西的乡情远不及坐拥的龙椅。 若太子妃与太子嫔皆出淮西，只怕会激起朱元璋的疑忌。 其他方面，朱元璋通常都会满足朱德的需求，唯独婚姻，他坚持亲自把关。 因此，朱德想娶李善长之女的想法并未得到朱元璋的首肯。 大明以孝治国，朱元璋身为皇帝，朱德唯有遵从，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此念。 与此同时，朝中文人群体眼看太子妃即将分娩，也开始暗中策划，目标转向太子嫔。 在他们看来，无论大明建国时武功如何显赫，天下稳定后，文治的作用将日益彰显。 终究是他们这些书生治理天下，而非那些军人。 朱德思索间，困倦涌来，缓缓阖上双眼，随后一幅神秘的画面在他眼前展开： 朱德看见一名男子抱着女子的身躯仰天悲泣，而爱妻的身体渐趋冰冷，带着凄楚的微笑，沉入无意识的深渊... 那位女子的容颜竟与他的挚爱，玉儿如出一辙，只是时光在她的面颊刻下了沧桑的印记，使她显得更为年长些。 这时，一位陌生的精灵女子领着一个稚嫩的孩童走到他身边，一同陪他默哀。 “允炆，你将来必须遵从父王的教诲，做个听话的孩子。”精灵女子轻握住幼童的手低声道。 她胆怯而又带着几丝哽咽，询问男子：“陛下，我们是否去看看您姐姐遗留的那个孩子，如此幼小便失去了母亲。” “不必了！”男子闻言，坚决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对那情景的反感。 无意识间，他将爱妻的离世与刚刚降生的第三子联想到一起，对那个婴儿竟生出一丝恨意，决定眼不见为净。 “父王，孩儿要陪父王一同守夜。”一旁的朱允炆乖巧地应道。 朱德抚摸着朱允炆的头，心中立刻认定这个叫“允炆”的孩子是他最懂事的宝贝。 他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愧疚，过去过于关注雄鹰，而忽视了允炆，毕竟他也同样是他的骨肉。 “允炆，你要听你母后的教诲，还要为父王争光，明白了吗？”男子面色凝重地说。 “孩儿一定听从母后的教导，也会为父王争气的！”那个名叫“允炆”的男孩认真回应。 无人留意到，那位“允炆”的母亲悄然松了口气。 第342章 毫无质疑 远处，那些低头沉默，假装悲痛的朝廷官员们谨慎地交换眼神，眸中掠过一丝笑意。 不！ 朱德看着眼前的情景，在心中咆哮。 忽然，他感到一阵寒颤，似有人在拉扯他的身体。 下一刻，朱德猛然从梦境中惊醒，发现自己仍坐在庭院的凳子上。 原来只是一场梦！ “夫君，你刚才浑身颤抖得很厉害，做了噩梦吗？”朱德身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他看到他的爱人，皇后常玉燕正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是个噩梦，还好只是梦，没事的。”朱德握着常玉燕微笑，安抚道。 常玉燕乖巧地点点头，但忧虑仍未消退。 他们作为夫妻已近一年，却从未见过夫君如此模样。 然而，常玉燕聪明伶俐，既然朱德不愿多谈，她也就不再追问。 “玉燕，陪我一起回去吧。” 于是，两人相依相扶，缓步返回。 一路上，朱德一直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 显然，梦中的男子既是他也并非他。 那男子应当是原历史中的朱德。 看来，朱德对朱允炆的偏爱，是在皇后常氏去世后才显现出来的... 毕竟，朱允炆是他的血脉继承，作为龙裔，朱棣无法不对他充满关爱。 况且在神秘的传说中，孩子有了继母，就如同拥有了双重的父亲。 这话虽然有些极端，但在魔幻的世界里，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朱棣，这位拥有无尽魔力的储君，又身负着守护王国的重任，每天都被繁重的魔法政务淹没。 他几乎无暇去亲自教导儿子，孩子的成长多数时候是在东宫的妃子，那些擅长咒语的宫廷巫女陪伴下度过。历代帝王固然会邀请大陆知名的贤者教导皇孙，但真正塑造这些未来君主潜力的，却是他们的母亲，就像一句古老的智慧所言：母亲，是最初的魔法导师。 因为导师可能频繁更替，唯有母亲的守护永恒不变。然而，世间万物无绝对，总有些例外。朱棣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皇长孙朱雄英，几乎是在朱元璋和马皇后这对神奇夫妻的亲自照料下长大。常氏仙逝后，储君侧妃吕氏成为了宫廷的焦点，朱棣夜晚多半在她的魔法寝殿度过。这也意味着他与长子朱雄英相聚的时光寥寥无几。 于是，问题出现了。朱棣或许更倾心于满腹诗书，与他有着相似魔法天赋的朱允炆。然而，他终究是储君而非帝王，朱元璋对朱雄英这位皇长孙的宠爱更为深重。 只要朱元璋依然坐镇王座，哪怕朱棣再偏向朱允炆，皇太孙的宝座也只能属于朱雄英。于是，那些文臣开始策划新的计谋，伺机对朱雄英动手。 尽管身为皇家血脉，朱雄英的身边戒备森严，但总会有些走投无路的冒险者，被贪婪的诱惑驱使，挑战禁忌。广阔的后宫，众多的侍女与魔法师，加上男孩天生的好奇和嬉戏，下手的时机并非遥不可及。 毕竟，这关乎王权的争夺，就算是牺牲无数人，又何足挂齿？朱元璋强大且不容丝毫背叛，但政治家们历来不缺乏冒险的胆魄，毕竟胜利的果实无比诱人。 朱棣理解了这一切，他握紧常玉燕的手，那手如月光般皎洁：“玉燕，以后我将多在东宫陪你漫步，这对你的分娩也有益处。” “往后无论发生何事，我也将暂时放下，陪伴你才是首要。” 常玉燕微笑，内心甜蜜，口吻却坚定：“夫君切勿忘记，我是中山王之女，体质强健，生育只是小事一桩。” “殿下仍需以国家大事为重！否则父皇即便口上不说，心中也会责怪我不够贤良淑德，不是个合格的儿媳。” 无论智谋还是情感，常玉燕都远超那愚蠢的二弟秦王朱樉的妻子邓青，除了邓青的美貌无人能敌... \"翡翠，你的见解确实有理，不应让父皇心生疑虑。\"烛德微微颔首，随后感叹道，\"皇家无小事，皆是天命所系啊。\" 烛德陪伴着翡翠玉燕回到寝室，又与她交谈一阵，便让侍女悉心侍奉，自己则离开了东宫，唤来顾成和陈珪，一同离开了皇宫。 顾成和陈珪，都是未来的靖难英雄，一位是远镇侯，另一位是宁泰侯，曾在那位四弟的伟业中助他一臂之力。 如今，这两位英勇的将领成为了烛德的左右手。 烛德的行动，也在不断地提醒他自己，历史早已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他骑着雄骏的天马，径直驰向了天穹寺，点名要见姚广孝这位高僧。 这样的郑重其事，让老僧人深感惊讶。 \"太子殿下，若您有何事需找小僧，只需派人告知，小僧自会前往，何须殿下亲临，小僧受不起此大礼啊。\"姚广孝摸着光洁的头顶，苦笑不已。 他隐约猜到烛德今日这般郑重前来，还带着两名威猛的随从，显然有重大之事。 \"你们二人在外等候，孤与道衍大师入密室详谈。\"烛德挥手吩咐。 顾成立刻反驳：\"殿下，万万不可！属下职责是保护殿下安全，绝不允许殿下离开属下的视线。\" \"你这是什么话！\"烛德瞪眼呵斥，\"道衍大师乃是我亲近之人，怎会对孤构成威胁？\" \"殿下，微臣也是您亲近之人啊！\"顾成激动地说，\"既然是自己人，道衍大师也不会介意微臣陪同殿下的吧。\" 老衲会介意什么呢？ 老衲敢介意吗？ \"小僧自然没有异议，主要看殿下的意愿。\"姚广孝笑眯眯地回应。 烛德略作沉思，说道：\"此事颇为私密，你们二人立于门外即可。你们放心，道衍大师是孤信任的人。\" 两人无可奈何，只好应允，但他们依然笔直站立，如弦上的箭，随时准备待命。 烛德与姚广孝进入密室，相对而坐。 他先随意聊了一会，然后向姚广孝探询其他事宜。 比如，这位狡黠的老僧已通过书信与南安国的君主取得了联系。 姚广孝凭借那犹如天花乱坠的春秋笔法，成功让南安国主对他言听计从。 烛德对他的本事毫无质疑。 毕竟，连永乐大帝也曾被这和尚忽悠得团团转。 第343章 道衍献策 只是，听完姚广孝的话，烛德心中暗自吐槽：你就不能想个新颖的计策吗？ 原来，姚广孝在与南安国主通信时，热切表示占城国对大明的不敬，以及惹怒了太子殿下。 大明太子准备派遣大军，并希望与南安国共同讨伐占城的无礼之举。 太子殿下还承诺，将来会与南安国君共享占城的土地。 这不正是当年朱棣说服十七皇子宁王朱权的那一套吗？... 尤其这朵颜三卫，朱老四一去不返了。 宁王朱权若得知他的后代被神圣的正德皇帝朱厚照彻底消灭，恐怕就算是死也不会愿意再出手相助。 \"高人妙计，孤深感敬佩！\"朱德朗声笑道，\"占城与安南国数百年的征战，两国间早有深仇大恨。” \"安南虽非弱者，但灭掉占城，确是力有未逮。高人的提议，恰好满足了他们的夙愿！\" 姚广孝微笑着回应：\"区区琐事，不足挂齿。实言相告，那些海外小国的君主，头脑远不如大明的一介小吏聪明呢。\" 这自不必说，在大明为官者，哪个不是机敏过人，老练世故！ \"很好，还有一件事…\" 朱德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继续说，\"这件事可能会对大师有所挑战。这一次，你要面对的是大明的那些老谋深算之人。\" \"此事带有几分风险，所以我想到大师。\"朱德看着姚广孝平静地说，\"我相信以大师的智谋，必能全身而退。\" 姚广孝略感惊讶，察觉此事非同小可，谨慎地问道：\"殿下，不知有何事需小僧效力？\" 朱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此事暂且放下，以大师之见，父皇会选择哪位非淮西女子作为孤的太子妃呢？\" 姚广孝皱眉思考后答道：\"陛下乃天下之主，非淮西一隅之主，太子妃人选关系国之根本，小僧以为陛下不会从淮西女子中挑选，无论其才学武功如何。\" 果然是道衍，见解果然独到。 朱德甚至怀疑这僧人是否比他还了解朱元璋的脾性。 他为了避开娶吕本之女，特意向李善长示好，表示想娶其女为妻。 其实朱德也有自己的打算，李善长虽为功臣，但属文臣，他希望通过此举堵住士大夫们的口舌。 然而朱元璋坚决否决了他的意图，绝不容淮西派势力坐大。 朱德无法违背朱元璋的决定，但也直到老朱婉拒了他的建议后，他才揣测到朱元璋心中的考量。 这姚广孝足不出户，却能准确洞察朱元璋的想法。 \"大师，那孤再问你，既然是非淮西女子，具体会是谁，你能否给出一个范围。\"朱德接着问道。 姚广孝低头沉思。 他推测朱德其实已知太子妃人选，只是不满意，于是借这次交谈来测试他的眼力。 姚广孝也大致猜到了朱德前来的原因。 他是来找自己出谋划策，寻求对策的。 \"容小僧稍加思索。\"姚广孝抚摩着光洁的头皮慢慢说道，\"小僧认为既然陛下追求平衡，不欲任一方势力壮大，那人应出自江浙一带的官僚家族。\" \"况且在王庭之中，他不宜担当过于显赫的职司，昔日皇朝的降臣更为适宜。\" 老僧微行礼，续道：\"此仅为贫僧片面之见。\" 他口称谦逊，然而眉眼间掩不住一丝自得。 朱德并未拆穿，微笑回应：\"大师果然名不虚传，乃孤之智囊团中魁首，孤对大师敬佩不已！\" 殿下的言辞太过客套了吧！ 姚广孝心中暗自嘀咕。 朱德在刘伯温与刘通面前皆称其为智囊团第一人，这犹如贵族子弟逢迎青楼名妓，宣称她是他的此生至爱。 实乃过于轻浮！ \"贫僧多谢殿下谬赞！\"姚广孝心中腹诽，面上却显得受宠若惊。 朱德淡然饮茶，悠然开口：\"大师，孤恳请你助孤一臂之力。\" \"殿下有何吩咐？\" \"太常寺卿吕本，孤疑心他的千金可能成为太子妃，当然，这只是孤的揣测。\"朱德缓缓道来。 当然，这不过是一种托辞。 这猜测几乎已是确凿的事实。 姚广孝老谋深算，心中了然却不挑明。 \"殿下的意思……？\" \"孤觉得吕本之女，并非孤的理想伴侣，大师是否有解围之策？\" 该死！ 姚广孝内心咒骂，有苦难言。 太子殿下，这种琐事竟找老僧商量。 \"难道此女的容貌不合殿下的喜好？\" 朱德轻轻摇头。 \"难道此女的性情，殿下不喜欢？\" 朱德再次摇头，接着说：\"孤尚未与此女有过交谈。\" 我去，殿下莫非是在跟老僧开玩笑？ 姚广孝无奈至极，强打精神问道：\"那么殿下为何认定此女不合适呢？\" 朱德理所当然地回答：\"本太子就是不喜欢她，所以觉得她不适合，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你是太子，你说的算！ 姚广孝顿时语塞，只能以此自我安慰。 \"呵呵，殿下既然不喜欢，定有不喜的理由。\"他只好附和道。 姚广孝瞥向门口的勇士陈珪与顾成，深知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二人手中，动弹不得。 在这片奇幻的世界，他与朱德的关系无法像前世与朱棣那样亲近。 毕竟当年他在寺庙中质疑朱德的正直，直言身为开国太子的朱德难以善终，结果被朱德当场逮到，被迫为对方效犬马之劳。 \"那么大师必定能替孤想出周全之计吧？\"朱德笑容可掬地问。 \"若陛下认为吕本之女适合作为太子妃，那便是天意难违。\"姚广孝摊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他同样畏惧朱元璋啊！... 在这片神秘大陆上，是否有人胆敢直面那位铁血建国的传奇霸主？ 朱德朗声一笑，随后低语道：“大师智慧如神，于孤心中，您有着扭转乾坤之力。” 姚广孝的面色渐显苦涩，眼中几欲溢出泪水。 太子殿下这是在以赞誉为刃，悄然置己于死地啊。 然而明眼人都清楚，被捧得越高，就越难以拒绝，越发陷入被动。 “殿下过誉了，小僧哪有这般神通，实感惶恐。”姚广孝苦笑回应。 “大师无需谦逊，孤坚信你有，你就有！” 朱德十分坚定地说：“言归正题。若那位吕本出现了重大过错，想来孤也不必勉强迎娶他的女儿了吧？” 第344章 红脸与白脸 姚广孝眼皮微跳，深深吸气道：“如若吕本果真贪婪枉法，辜负了殿下的信赖，其女自然无望成为太子妃。” 他压低声音问道：“难道殿下已掌握了他犯罪的证据？” 朱德凝视姚广孝，淡然道：“若孤已发现，还会劳烦大师前来吗？” “也是，殿下所言极是。”姚广孝笑容有些勉强。 好事从来不会自动找上门。 “所以……”朱德稍作停顿，有意拉长了语调，“大师可有良策？” 老衲哪有什么良策！ 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仿佛看穿了姚广孝的思绪，朱德安慰道：“大师放心，孤定保你周全。” 他知道要让对方全力以赴，就不能太过施压，还需给予一些承诺。 “孤期盼大师此番相助，孤会铭记于心。”朱德露出一丝动容，“虽无法详述缘由，但这事对孤至关重要。孤也清楚，眼下只有大师有这样的能力。” 至此，姚广孝已无退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殿下，请让老衲仔细思考一番，尽量给出令殿下满意的答案。” “好！” 朱德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穹，品着茶水静静等待。 姚广孝时而摩挲光头，时而闭目转动佛珠，口中低诵经文。 约莫一刻钟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朱德神色微动，静待姚广孝的答案。 “殿下，小僧认为构陷吕本只是下下之策，如此或会令殿下失了人心。” 朱德不解：“如果我们做得滴水不漏，他们又能发现什么呢？” “就算没有丝毫线索指向殿下，殿下依旧难逃嫌疑，毕竟众人心中已有定论。” 朱德皱眉问道：“何以见得他们心中有数？” \"在这王廷中侍奉的，无一不是智慧之辈，只需略加推理，便能看出其中的疑点，毕竟陛下是否真心要迎娶那位吕本之女，大家心中都有数了。” 朱德沉默片刻，随后问：“那父皇会察觉吗？” “陛下…或许不会。”姚广孝轻轻摇头，“陛下的国事繁重，无暇顾及这些琐事。当然，若陛下静心思索，也并非不能察觉。” “小僧认为，殿下既然来找小僧，便是暂未寻到吕本的破绽，故而采取此策。” 朱德微微仰首，轻叹一声，默许了他的说法。 若能找到问题，他早就让毛骧动手了，又怎会用上姚广孝这张底牌？ “殿下，小僧还有一个建议，或许值得一试。” “什么建议？” “殿下想必是通过在亲卫军府的密探，得知那些文臣想要推举吕本之女为太子妃吧？” 这老僧果真是智近乎妖。 朱德淡然点头。 “目前…陛下尚未下旨，甚至连太子妃人选都未定，否则局面将难以挽回。” “确实如此！”朱德坦诚回答。 “所以殿下不妨假装不知情。” “大师的意思是…”朱德皱紧眉头。 姚广孝嘿嘿一笑：“殿下兄弟众多，何不让其中一位出面呢？抢先一步，占据主动！” 朱德：“……” 牺牲弟弟，这个主意他未曾考虑过。 “对了，殿下心中已有太子妃人选了吗？若双管齐下，效果更佳！” “太子妃人选？”朱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伯温先生是孤的导师，若他的千金刘清瑶能与孤结缘，岂非亲上加亲？” 刘伯温之女？ 诚意伯现在几乎已成为殿下您的铁杆太子党，殿下算计得真是精妙。 “小僧之意是，殿下可以向陛下表白心意，同时让殿下的一位弟弟也向陛下表白，赶在那些文臣推荐之前，将此事落实！” 朱德思考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同时寻找合适的弟弟人选。 无论如何，他必须与吕家保持距离，让这世的太子走向全新的命运。 朱德心底有一条底线，前朝降臣之女最多只能封为太子良娣。当然，刘伯温也算是前朝降臣，但名义上他是自己的老师，又是东宫的太子党，可以特例对待。 等将来他继承帝位，太子良娣也能晋升为妃，这已足够恩赐。 至于太子良娣所生的子女，将来成年后皆分封至海外，为大明开拓新的大陆。 吕氏，朱德此生不愿与她有任何瓜葛。 他也害怕历史的进程重回旧轨。 只是，在朱德的众位弟弟中，谁最为合适呢？... 突然，一股奇异的灵感在卓德的内心深处萌发。 四弟朱棣？ 他在原生时空中，与吕氏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呢。 不如在这轮回中，让吕氏携其父吕本，一同随朱棣远征至那遥远的魔法南疆。 光是想象就令人心跳加速！ 历史记载中的永乐大帝，乃是一位深情之人，徐皇后在世时虽有其他佳丽，却从未册立过任何一位侧妃。 徐皇后离世后的十七年间，虽封了一些妃嫔，却始终未曾立后，自然也与徐妙锦这位小姨子婉拒姐夫的提议有关。 然而此生，朱棣就别再大哥面前假装那份深情了。 燕王的侧妃之位，不如赐予吕氏吧。 吕氏工于心计，就让她与徐妙云较量一番，看看谁的智谋更胜一筹。 姚广孝洞察卓德的神色，笑道：“看来殿下已有合适的人选了？” “燕王如何？”卓德故意试探。 “燕王？侧妃？”姚广孝稍作停顿，接着说，“以吕本的地位，成为燕王侧妃已是荣幸，自然可行。更何况燕王浑身充满勇武之气。只是，燕王会答应吗？” 显然，即便没有成为朱棣的谋士，这位老僧对燕王仍抱有深深敬意。 “为何不答应？大哥为他牵线，那小子能乐开花！”卓德语气坚定地回答，“我那四弟，尽管对二哥、三哥不服，但对我这个大哥言听计从。” “那就好，那就好……”姚广孝点头回应，“不过此事如何妥善处理，还需小僧仔细思量，殿下能否给些时间？” “没问题，悉听尊便！”卓德听后，欣然应允。 他在密室内停留片刻，便带着陈珪和顾成二人满意地离开了天界寺。 姚广孝则留在原地，心中轻轻一叹：“燕王有如此狡黠的大哥，恐怕要受不少苦头了！” …… 第345章 飞剪船的蝴蝶效应 随着太子妃临产之日临近，朝廷内外暗潮汹涌。 然而，因卓德以及其他穿越者的干预，大明的历史轨迹已与原本有所不同。 开放航海后，海洋贸易空前繁荣，极大地推动了沿海城市的繁荣发展。 方进创建的“江南矿石联盟”，以及孙子文设立的“金陵草药行”，在大明皇室的庇护下，于江南富裕城镇开设了分店，每日盈利丰厚。 但随着出海贸易者增多，来自海外各国的商船络绎不绝，遭遇海盗袭击的商船也日益增多。 茫茫大海中，总有几只凶残的海盗神出鬼没，使海上贸易在带来巨额财富的同时，也伴随着船只覆灭、人命陨落的巨大风险。 海洋，已成为无数权贵商人又爱又恨之地——痴迷于它的滚滚财富，却又恐惧其变幻莫测的风险。 在光明帝国的议会中，众多领主纷纷提议，请求帝王发布王令，派遣皇家海卫队荡平横行无忌的海洋异兽，重还世界一片宁静祥和。 于是，一封又一封的谏书如同魔力飞鸟般纷飞而至。 朱元璋心中暗自欣喜，脸上却显现出犹豫不决的神情，似乎在深思熟虑。 这时，刘伯温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宣称：“皇家海卫队的使命在于守护帝国的海域边界，击溃那些侵犯海滨的海蛇怪，不应为私人航行提供庇护。” “各位若是远航贸易，还需自行招募勇者护航。” 卓德继续道：“他们能向王廷租赁装有炎弹炮的魔海舟，也能租得威力无比的烈焰兵刃，比如大明最新的炼金火枪。” 讲到这里，他悄然审视着文臣们的神情，果然看见了炽烈的渴望。 他们就困于缺乏这些锐利的火枪。 相较于旧时的火铳，新型炼金火枪不仅射程更远，威力更强，更有卓越的防潮能力。 “殿下，您真是心思细腻。” 卓德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平日里，这群文人会高谈阔论，声称研发如此强大的火器会扰乱天序，世间已然安详，不应再耗费精力于炼金兵器之上。 如今卓德此举，他们还敢公然异议吗？ 金银之利才是真实的追求。 这样一来，他们定会期盼王廷能造出更强大的烈焰兵刃，最好是能一举荡平所有海贼的神兵。 “各位大人，孤的提议如何？”卓德环视文武百官，笑容可掬地问。 “殿下英明！” “臣附议！” 朱元璋开口：“德儿，火炮沉重，无法拆卸，搬运不便，我赞同。但那些炼金火枪……万一落入宵小之手，后果将难以承受啊。” 他显然对一半赞同，另一半则持有保留。 卓德回答：“回父皇，此事易解。每次船只靠岸，由亲卫将军府的士兵仔细搜查，确保无人携带火器登陆。” “此外，每把出借的炼金火枪皆烙印德记独有的标记，如有遗失，应课以重罚，儿臣认为十倍罚金为宜！” 下方众人闻言，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各位大人，只要你们不生其他心思，自无问题。孤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你们借遗失之名将火枪售予海外诸国。” “当然，若对方愿支付十倍以上的价格，你们转售后仍有盈利，那孤也无话可说。” 底下众人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不会”。 兵器这东西，在这时代若有人真心想走私，是无法完全禁止的。 总有些会偷偷流传出去。 既然如此，卓德不如借此大赚一笔。 以现今海外诸国的工艺水平，无论是枪械还是火药，他们都很难仿制。 即使炼金火枪真的被走私贩卖，其影响也微乎其微。 朝会结束后，那些文人对太子殿下感激涕零，却又对刘伯温恨之入骨。 这对师徒，一个扮演硬派，一个扮演柔情。 此刻，诚意伯刘基内心满是欲哭无泪的无奈。 太子殿下，您只说要老夫充当恶人，却没有提您会亲自来处理善后啊。 这计策太过深远。 老夫活了六十多岁，走过无数道路，但最深的莫过于太子殿下的计谋啊。 这小子，智慧近乎诡异！... 在遥远的泰拉瑞亚王国，李自成，一位曾为皇家信使的勇者，因神秘的“星辰驿站”裁撤而被迫投身反抗。随后的艾泽利亚王朝吸取了教训，持续维护着古老的海脉运输体系。 加之，当时的运河魔法尚不成熟，水元素的骚动时常引发灾难。海脉运输的调度纷繁复杂，各地官员与海法师常借此中饱私囊，或挪用皇家的海洋秘银。这造就了一个庞大的利益网络，维系着从泰拉瑞亚到艾泽利亚的古老秩序。 即使直至王朝末年，尽管效率低下且费用高昂的海脉运输饱受诟病，官方仍坚守这一传统，坚决抵制高效而节省秘银的星辰航行！ 此刻正值洪武纪元初期，官僚阶层尚未臃肿，皇家的威严令官员不敢轻易挪用粮食。因此，大部分粮食能通过星辰航行安全抵达北方边境的防卫军团。 有人认为泰拉瑞亚的陨落源于财政困境，实则大谬。至天启、崇祯年代，官僚腐败已骇人听闻。粮食自京都出发，半途便损失殆尽，抵达边疆时所剩无几。 庞大的官僚机器如同无数贪婪的魔虫，榨干泰拉瑞亚巨龙的血脉。当巨龙无力再供其吮吸，他们便联手将它推向毁灭的深渊。 幸而现在，泰拉瑞亚犹如初升朝阳，充满生机。得益于繁盛的海上贸易，加之都城位于应天而非北平，官僚们尚未察觉海脉中的利润。加上方进创造的疾风航舰，其速度如闪电，大幅缩短了两地间的航程，围绕航舰与星辰航行形成崭新的利益联盟。 未来若有人试图恢复海脉运输，必将遭遇顽强抵抗，历史由此改写。 “疾风航舰的提早出现加速了海上贸易的兴盛，几乎消除了海脉运输复兴的可能，这确是意料之外的喜悦。”朱德对航舰引发的连锁反应深感欣慰。 他召来方进，问道：“东莞伯，海外的粮食供应源源不断，足以抵御天灾。近来，中原各州时有灾祸降临。” “孤以为，应在各地设立粮仓，收容灾民，并以劳作换取救济，这是最理想的解决方案。” “只是那些远离王城的偏远之地，孤担忧粮食会落入贪腐官员之手。” 第346章 租界，秦王大婚，卫国纪事 提及此，朱德脸上掠过一抹忧郁：“孤承认先王设定的俸禄确实微薄，但不至于使人饿死，更不应成为地方官员挪用救灾粮食的借口。” “殿下明智！”方进附议，“无论何种缘由，贪污救灾粮食者，当受万死之罪！” \"就这样吧，近期王国安宁，无战乱纷扰，我任命你去巡检各大奇幻粮仓，并派遣你信赖的人去管理受灾地域的魔粮分配，这样的权力，地方领主是无法触及的。\" 朱德目光如炬地宣布。 他显然深谙分权之策。 \"臣领命！\" 方进激动回应，心中的忧虑不减，那些灾区的民众命运让他挂念。他知道那些地方领主的贪婪，古代的权贵们从不顾忌颜面。 在这缺乏监察的时代，地方领主握有大权，哪里会关心流离失所的民众，他们只会乘机搜刮财富。 \"此行，你去那些灾区，我授权你可以先行事后禀报。\" 朱德继续说道。 \"殿下，您如此信任微臣？\" 方进深受感动。 当然，因为这位太子了解你的底细，其他人则不然。 \"你一直伴随在我身边，是东宫的亲信，未来还将成为我的妹婿，我自然信任你，切勿让我失望。\" 朱德微笑着说。 \"臣绝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方进动情地答道。 \"对了，此行带上陈珪，他也是我日后要倚重的人物。\" \"是，臣遵命！\" 方进暗暗赞叹朱德的眼光，他早已看出陈珪将是未来的抗灾英雄。 \"对了，方大人。\" 朱德话题一转，\"看着这繁华的海路，你是否也觉得疏通京杭大运河的魔法航道已无必要了呢？\" 方进立刻领悟，面带喜悦回答：\"确实不再需要了，再次开凿那条神秘航道将耗费巨大的人力与魔法资源。殿下，隋炀帝的历史教训你应该铭记于心。\" \"更何况，大明的王都在应天，不在北平，不在西安，更非洛阳，修那航道又有何用呢？\" 朱德点头赞同：\"我发现你设计的飞剪船在海洋运输上表现出色，有了这艘神奇的船只，确实无需依赖航道了。但你身为东宫亲近臣子，即使功绩再大，也无法再晋爵一步，我希望你能理解。\" 言下之意，只有当他登上皇位后，方能再度封赏。 方进心领神会，笑道：\"臣明白，东莞伯已足以，臣没有别的想法。\" 果然，飞剪船的影响力正在显现。 大明向海洋迈进的步伐恐怕比预计的还要快些。 \"殿下，飞剪船不仅可用于运送物资和士兵，还可用以传递密报！\" 方进兴奋地说，\"可以预见，未来海外领土向朝廷传达信息的速度，可能远超大明各省份之间的速度。\" 确实，偏远省份的情报传递速度相当缓慢。 比如漠北、广西、海南等地，将消息送达位于应天府的王廷，往往需数月之久。 \"海路确实在便捷上胜过陆路许多。\" 朱德深表认同地点点头，\"大明在陆地上的扩张已达极致，想要进一步开拓无比艰难。相比之下，我们的海军夺取某个岛屿，就要容易得多。\" \"陛下，何止是群岛而已。\"方进纠正道，\"切勿小觑海外，那里不仅有星罗棋布的岛屿，更有广袤无垠的大陆。\" \"原来如此……\"朱德从袖中取出一封羊皮纸信函，笑道，\"这是来自高丽密探的讯息，自从我们拥有了翔翼帆船，高丽的一举一动，我方数日之内便可得知。\" \"那边有什么新动态？\"方进挑眉，饶有兴趣地询问。 朱德笑道：\"高丽的海防远比我想象中脆弱，如今已实行海禁。中山王的部下踏足高丽海岸，犹如行走在空旷之地。\" \"诚然，世间万物皆息息相关。高丽实施海禁，加固内陆城镇防线后，其注意力已然转向辽东地带。\"朱德语调平淡地陈述，\"尽管他们的海军并不强大，但骑兵部队不容小觑。\" \"他们此举，显然是在发挥自身优势，规避弱势。\" 方进急切问道：\"陛下，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难道任由这些异族……高丽人染指我华夏故土吗？\" 确实，辽东虽非大明领土，但它承载着华夏的根脉。 在方进看来，任何华夏故土都理应属于大明疆域。 朱德轻叹：\"辽东地域势力盘根错节，父皇目前并无介入之意，我们暂无法阻止高丽侵吞辽东之举。\" \"当然，终有一天大明会让高丽连本带利归还这片土地，甚至……使其彻底覆灭！\" 闻言，方进顿时精神振奋：\"陛下，臣有一策。高丽王想必已知晓那些海盗其实是大明士兵假扮的吧？\" \"高丽王并非愚者，能推测出这点并不稀奇。\" 方进笑道：\"但我认为，即便高丽王猜到海盗身份，也未料到我们的意图，所以他选择了海禁和内陆迁移的策略。\" \"你的意思是？\"朱德皱眉，隐约抓住了某种思路，却又不够明确。 \"很简单，高丽王可能误以为他们侵占辽东之际，大明朝廷因前元残部的阻隔而束手无策，故派士兵扮作海盗骚扰高丽海岸。\" \"而真相呢？\" 大明皇太子已允诺将高丽之地赐予中山王徐达之子，作为大明的公国。 这个计划是朱德与方进共同策划的，他们心照不宣。 将台湾岛、琉球岛、济州岛、虾夷岛、高丽半岛以及九州岛上的伊瑟列国连成一线，构筑一道封锁倭国的岛屿链，遏制其扩张。 倭人善于学习，但受限于时代的局限，大明对倭国实施技术封锁极为困难。 因为在这个时代，走私活动无法彻底杜绝，这是客观的管控局限所决定的…… \"真实奥秘……\"朱德略微停顿，仿佛洞察了某个奇妙的真相，\"因此高丽王误解了，以为我们这么做仅仅是出于复仇之念。\" \"陛下，我们现在也能揣测高丽王接下来的动向。鉴于高丽的海军连大明军士假扮的海贼都无法对付，他们无力向海洋拓展，只能专注于内陆的事务。\" \"我们何不派遣使者与高丽王商议条件呢？\" 朱德的眼眸微微眯起，询问道：\"你想提出何种条件？\" 第347章 新概念 方进微笑道：\"借口就说是为对抗倭国，所以我们需要在高丽沿海取得一处租赁之地。\" \"租赁！\"朱德眉心轻蹙，显然是在琢磨这个新概念。 \"租赁\"一词在这个时代是未知的，他并未表露出任何熟悉的样子。 见朱德沉默思索，方进解释道：\"‘租赁’这个词汇是微臣创造的……意指两国间签订协定，将一部分领土租给另一国。在租赁期间，承租国按照协议规定使用该地，并行使全部或部分统治权。出租国保持对该土地的所有权，租赁期满后收回。\" 朱德听完，笑道：\"东莞伯，你的提议可藏着玄机啊。孤觉得前半句真实，后半句恐怕别有用心。\" \"哈哈，陛下英明！”方进笑着点头说，\"租赁之地是否到期能收回，实则取决于所在国的实力，强大自然无碍，若弱小，到期后仍可能被迫续约。\" 这租赁，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博弈。 在原本的时间线，大规模取消租赁是在二战之后。 那场史上最残酷的战争摧毁了殖民体系，否则租赁可能会延续至不可预知的未来。 \"那你为何断定高丽王会接受这个协定？\" \"首先，他很可能察觉不到其中的陷阱，而我们的理由是租赁土地以抵御倭国。\"方进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其次，我们可以做个交易。若高丽王允许我们有一片租赁之地，我们也默许他们在辽东地带扩张，甚至可以提供些兵器，如刀剑，但不得提供火器。\" \"你真是够狡猾！\"朱德手指朝方进取点，笑着责骂，\"让高丽国与辽东的前元残部两败俱伤，然后大明与中山王便能对他们两面夹击。\" \"正是此理！至于签订的协定，陛下……国与国间的协定何时生效，想想春秋战国时期，嘿嘿！\" 诚然，协定的签订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违背。 古今中外，无论华夏还是异域，皆是如此。 \"好，不过此事朝廷不宜露面，幕后操纵者仍是中山王自己安排人去谈判，毕竟高丽一角未来将是他们徐家的公国。\" \"确实，此事微臣也会与徐增寿商议一番。\" \"对了，还有一件秘事。\" 朱德目光如炬，轻声透露，“我心中的天赐嫔人选，乃是诚意伯之女刘清瑶，只是此事尚未禀告父皇。” 方进眼中掠过一丝惊喜：“殿下，诚意伯之女身份匹配，无疑是理想的选择。” “嗯，此事你要暂时保密。我今日提及，是期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刘伯温此刻已全然成为东宫的忠实臣子，他的女儿成为天赐嫔，远比吕本之女更为恰当。 毕竟，在这个世界线里，历史上的朱允炆将不会诞生。 对此结果，朱德感到无比满意。 ... 接下来数日，方进向徐达和徐增寿提出了在高丽沿岸设立租赁区的设想。二人虽感新颖，但也看出其中的可行性。 毕竟，如今高丽内部动荡，徐达也正困惑于下一步的策略。 一生征战的大明军神，做梦也没想到高丽竟胆怯至此，连正面交锋的勇气都不复存在。 另一边，得益于大明太医院的协助，卫国公邓愈与儿子在台湾岛的拓荒工作进行得顺风顺水。 台湾岛的沿海居民多来自福建，见到大明国公降临，纷纷毫无犹豫地归顺。 而对于那些尚处蒙昧、未开化的土着，邓愈清楚这些人的愚笨，语言不通，沟通困难，为了长远安宁，他果断采取了犁庭扫穴般的行动。 如今，因长女邓青与秦王朱樉的婚期临近，邓愈将次子邓铭留在台湾岛上。 他自己则匆忙赶回了应天府。 海运的繁荣与飞剪船的出现，使得往返台湾岛与应天府的时间大大缩短。 不久后，选定了一个吉日，秦王朱樉与邓愈的长女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尽管仍不及太子大婚的庄重。 朱樉，这个痴情之人，热泪盈眶，终于迎娶了梦寐以求的女神。 若非朱元璋的威严镇压，这小子恨不得以太子妃的规格迎娶邓青。 然而，邓青的模样却颇为逗趣，挺着孕肚，在侍女的搀扶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实际上，作为卫国公之女，邓青不必如此娇弱，但她父亲朱老担心不已，生怕稍有不慎，未来的孙子就没了。 嗯，作为一位传统的农夫，朱老只关心孙子，从不挂念孙女。 儿子已有不少，等到孙子辈繁多，大明的未来三代便可高枕无忧。 朱德的太子妃常玉燕，因即将分娩，朱元璋让她去安欣静养，未能参加秦王的婚礼。 这一点，倒正合了常玉燕的心意。 坦白说，这位英气勃勃的少女，内心实则对邓青这位绿茶颇感不悦... 想到这一点，朱督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朱的两位儿媳，未来的争斗恐怕会在魔幻的阴影下愈发激烈。 秦王朱樉盛大婚礼之后的次日，朱元璋便发布了一道震撼朝野的诏令。 那座刚刚更名为翡翠群岛的琉球之岛，将成为他们邓氏家族的领地，赐予国号“护国”，成为大明之下的侯爵王国。 由于邓愈的护国公头衔含有一“卫”字，而这翡翠群岛位于帝国疆界的南端，故朱元璋封其次子邓铭为“南卫侯”，象征着守护帝国南方海域的重任。 这个爵位世代相传，但不同的是，没有朝廷的俸禄，一切需自给自足。 这意味着邓铭虽为侯爵，实则掌控着翡翠群岛这片土地，如同岛上的国君一般。 圣旨还规定，护国拥有一定的独立外交权。 例如，护国进行外交的国家，不能是大明的敌对势力。 一旦大明与海外某国交恶，护国必须立刻跟进立场。 理论上，护国的土地是大明帝国的一部分，其人民也是大明的子民。 如果护国的统治者沉溺享乐，昏庸无能，激起岛上居民的愤怒，大明天子有权废除其爵位，转而让邓家其他子孙接任。 只要邓愈的后代不犯谋反重罪，这片封地就能世代传承。 同样，未来大明的海军也将享有在护国任何港口停泊的权利。 第348章 皇家首孙，雄英 在朱督的构想中，护国这个侯爵王国属于大明，如同国中之国。 它的制度、文化，乃至种族，都源自华夏的神秘遗产。 然而，一旦天下动荡，甚至王朝更迭，护国就可能变成海外孤立的独立王国。 这也意味着，只要大明不灭，护国始终是帝国的坚实屏障。 但若大明陨落，天下将重新洗牌，那时考虑护国在新王朝中的地位是否构成威胁，已无太大意义。 不过深思之下，这小小的岛屿，几乎无法对广袤大陆构成真正的威胁。 后世的翡翠之所以嚣张，因其背后有强大的神裔国度支持。 但在这个时空中，神裔国度是否会诞生，都是未知数。 朱督甚至不打算让欧罗巴诸国有机会发现新大陆。 这次大明要兼并肉食与汤汁，不会留下一丝残渣给那些极西之地的野蛮部落。 凝视着方进绘制的世界地图，大明所处的位置，若是真有意向海外拓展，具备无可匹敌的天然优势。 无论是南洋海域、西泽、南陆，乃至东陆。 哪怕在未来，从地球仪上看，华夏所在之地，依旧是显赫的世界中心，不愧“中华”之名。 “居中而扩，重现周天子分封天下时的雄图壮志！”朱督内心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朝堂上的官员们也为之一振…… 在崇光大陆的神话时代，是否与明皇室联姻的显赫家族皆能获赠海外秘境？ 朱照八的保密功夫堪称一流，直至秦王的神秘婚礼落幕，此事才公之于众。 一些文臣曾试图指出，此举恐耗尽民力，浪费财富。 然而细思之下，原来勋贵一族需自给自足，朝廷仅负担一卫兵马三年的粮草，此等琐碎开支微不足道。 又有文臣忧虑，如此会使诸侯势力坐大，威胁至高无上的王廷。 但他们旋即想到，那些勋贵子弟的海外领地，皆是远离大陆，四面环海的神秘岛屿。 即使书生心机深沉，战略眼光却未曾缺失。 诸侯欲扩张疆域，岂能向海洋进发？ 大明的海神舰队镇守一方，封锁海域易如反掌。 区区岛屿的有限人力，如何抗衡中央帝国的一城一池？ 此情此景，与昔年周天子的分封大不相同。 更重要的是，开国勋贵的家族力量也因此分散减弱。 文臣左思右想，竟找不出一句反驳之词。 “假若我女有幸与你们朱家结亲，亦能获赠海外领土吗？”此刻，这想法在诸多学者心中萌芽。 只是朱元璋的威严，让他们无人敢问出口。 秦王的盛大婚礼过后，所有目光聚焦于东宫之上。 整个朝廷都在屏息以待，太子妃常玉燕即将诞生的孩儿，是男是女。 洪武七年一月，春节的喧嚣刚刚平息，东宫便熙熙攘攘。 无数侍卫宫女穿梭忙碌。 这一天，太子妃常玉燕即将分娩。 太医院派出多名御医及接生婆，鱼贯进入她的闺阁。 朱照德身为皇太子，只能焦虑地在门外等待。 孩子已足月，非早产，这是一大喜讯。 然而在这样的年代，女子分娩犹如走过生死边缘。 因此，越早生产风险越小，十七八岁正当身体健康之时，生育危险也可降至最低。 朱照德搬来一把椅子坐下，目光注视着来往奔忙的侍卫、宫女和接生婆，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说心里话，他并不急于要孩子， 毕竟自己还未满十九，若在另一个世界，仍是备战高考的年纪。 但他此刻是大明的皇太子，必须为朱氏血脉的延续担负责任，孩子越早降临越好！ 我们的朱家，确有皇位需传承啊！ 朱照德坐了一会，又觉得坐立不安，起身在门口踱步，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室内，时而传来太子妃常玉燕的叫声，预示着分娩的关键时刻已到。 “应当没事的，她的体魄强健，况且历史上的常氏，在婚后短暂年间已育有数子。”朱照德在心中默念…… 当宫廷的侍女手持月光石盆冲出房间时，卓德连忙抓住她，急切地询问：“皇后陛下可安好？” 那名年轻的侍女满心恐惧，被拽住时差点泪如泉涌：“殿下恕罪，小的...小的也不清楚啊。” 卓德吞了口吐沫，松开她，努力平息内心的动荡，然后寻了个魔法石凳无力地坐下，一众侍卫围在一旁，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安慰。 此刻，即便是方进、徐辉祖、常胜这些深得卓德信赖的亲信大臣，也静静地立在一旁，不敢言语。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身影快步走近，身后跟随着一队神秘的巫师侍从，正是帝王朱元璋和他的皇后马氏。 这对皇家夫妇的脸上交织着忧虑与期待，复杂的情绪映照出此刻的不安。卓德目睹此景，内心暗自叹息，只能上前迎接。 坦率地说，他其实并不希望父亲、母亲在此刻出现，因为此刻的压力太过沉重。 若常玉燕诞下的不是王子，而是一个公主，他们的失望将是无法掩饰的。 这份无形的压力必然会影响到刚分娩完的常玉燕，甚至可能影响她的康复。 二人显得焦躁不安，没有坐下之意，只是望了望宫殿的大门，又看了看他们的儿子，背着手在魔法阵中不断踱步。 片刻后，朱元璋突然对赶来的巫师侍从下令：“立即令礼部祭祀先帝神殿！” “对了，凤阳皇陵的祭祀也不能落下，马上派遣法师前往，不得耽搁！” 如此庄重的仪式，若非诞生皇子，老朱必定会极度失望吧。 卓德无奈，轻声一叹，上前扶持着老朱，宽慰的话语如同暖流般流淌。 “不如我进去瞧瞧？”等待得有些焦急的马皇后提议道。 当年她率领妇孺在后方守护，男子们都在前线战斗，哪家妇人生产都是由她坐镇产房，经验无比丰富。 卓德点头示意，拱手道：“那就有劳母后了。” 马皇后应声，随即步入产房。 房内传来阵阵波动的魔力气息，后宫的妃嫔与公主们都纷纷赶来，看到心事重重的父子俩，本想上前几句安慰，却被老朱嫌她们嘈杂，瞪了一眼，让她们退下，别在这添乱。 第349章 父王，饶命 顿时，那些嫔妃们的脸色变得苍白，匆忙离去。几位皇弟原本打算陪伴大哥一会儿，随后等待见到侄子，却被他们的母妃强硬地带走了。 唯有卓德的两位孪生妹妹，宁国公主朱英娆和安庆公主朱英晓留了下来，陪伴着大哥。 老朱原本也想把这对姐妹赶走，但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没再开口，恐怕是顾虑到马皇后的责备。 又过了一段时间，开封王妃蓝氏匆匆赶到，草草地行了个礼后，站在产房外安抚自己的女儿。她匆忙而来，身上还带着寒风的气息，因此不敢直接踏入充满神秘力量的产房... 在无人指示的夜晚，皇宫犹如星辰照亮的白昼，奉先殿内，神秘的祭典已悄然启动，宫墙之外，文臣武将们早已得知，他们中的大多数怀着期待，盼望着太子妃能平安诞下龙裔。 那些显赫的家族，以及东宫的太子党成员纷纷奔赴而来，他们的命运、荣誉甚至子孙的未来，皆与天庭的血脉紧密相联，荣辱共享，患难与共。 其余官员，即便心中有所不满，但在洪武大帝的威严前，哪怕表面的虔诚也得维持，纷纷身着官袍赶来，祈愿着皇太孙能顺利降临，延续皇家的神庙传承。 京师的官员早已预备了深红和紫色的丝帛彩带，待太孙降世，便挂满全城以祈福祉，期盼能博得陛下一笑。 若不幸发生变故，这些喜庆之物便要立刻销毁，京城数日不得举行婚嫁，静待朝廷的旨意。 这些人，事无巨细，都已思虑周全。 时光一分一秒流逝，原本喧闹的场景愈发寂静，人人皆知，妇人分娩，尤其是初次，无异于穿越生死之门。 他们心头无不忧虑。 皆知洪武皇帝的暴躁性情，圣上对太子殿下的宠爱，连带着对东宫所出的龙裔亦珍视有加。若有万一，圣上的悲痛也许会化为对他们怒火的倾泻... 故事未完，敬请期待下一页的精彩内容！东宫内，一盆盆鲜血被抬出，凄厉的尖叫此起彼伏，父子俩眼前一阵眩晕。 他们见过战场的残酷，挥手间百万亡魂，然而关乎自身血脉之事，便难以保持冷静。 朱德的心跳加速，手心已满是冷汗。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他在心底默祷。 老朱经历颇丰，后宫嫔妃无数，类似的情形并非首次遭遇。 然而儿媳生产皇孙，这确实是头一遭，加上他急切想见到孙子的渴望，他的情绪异常激动。 果然是埃尔瓦德，思绪全然沉浸于龙裔的新生，几乎忽略了泰泽皇妃的存在。 伊尔德急忙询问：“泰泽皇妃可还好？” 埃尔瓦德闻言，罕见地双颊微红，只顾念着龙裔后代，险些遗忘了自己的儿媳。 幸亏克莱门特不在这里，他的伴侣此刻也在产房中，否则场面定会颇为尴尬。 侍女回答：“泰泽皇妃安好无恙，皇后陛下正在亲自为她送上龙血参汤。” “很好，太好了！”伊尔德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母子平安才是最大的喜讯。 诞下龙裔，朝廷内外的盛大筹备才显得意义非凡。 埃尔瓦德也开口道：“很好，我明白了，你速去侍奉，事后重重有赏，每个人都会有赏，哈哈哈！” 老埃尔瓦德心情大好，而刚才的小尴尬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晓，于是他又开始教导儿子：“德儿，你即将成为父亲，我将变为龙裔祖父，我真的很高兴。一会儿随我去祖祠感恩，感谢历代祖先的神圣庇佑，让我们的龙族血脉延续，宗庙得以传承。” 看着埃尔瓦德的兴奋神情，伊尔德很想问一句：父皇，是不是爱也会转移呢？ 可以预见，这位龙裔长孙将来必然集万般宠爱于一身。 他才十九岁，便已身为父亲。 此刻，荣升为祖母的玛格丽皇后也光彩照人地走出。 不过她并未抱着婴儿，毕竟深秋之夜，新生儿禁不起一丝凉意。 “重八，瞧你这兴奋的样子，比你自己生了儿子还要激动！”玛格丽皇后忍不住嗔笑。 “哈哈，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埃尔瓦德家族的龙裔长孙啊。”埃尔瓦德得意地笑道。 伊尔德的双胞胎妹妹宁国公主艾莉娅和安庆公主艾莉娜也同样激动不已。 两人紧紧相拥，欢呼雀跃，口中还嚷嚷着：“成为姑姑了，成为姑姑了！” 随着龙裔长孙的降生，东宫中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宫女太监们作为最接近王权的人，对此自然极度敏感。 伊尔德本想进去看望妻子和孩子，却被玛格丽皇后制止了。 “德儿，别急！”玛格丽皇后坚决地摇头，“你身为男子，进去只会添乱，身上的寒气会惊扰到孩子。你们父子俩忙你们的去吧，不必回东宫了，今晚我和卡平王妃会在这里守护。” 好家伙，小家伙一出生就抢占了他的东宫，他的母后和岳母都要在这里守候，今晚他只能另寻住处了。 母后都这样说了，伊尔德唯有遵从。 埃尔瓦德拉起儿子，激动地说：“德儿，快去换上祭礼服，我们先去崇先殿拜祭。” 说完，老埃尔瓦德兴奋地走向圣身殿，他的帝旺礼服还在那边，而伊尔德的礼服大多存放在承乾殿，幸好文华殿始终备有应急的服装。 很快，伊尔德换上了太子衮衣，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崇先殿... ... 其实，那神秘巫师吕本的女儿与智慧贤者刘伯温之女，皆是王储陛下朱元璋心中的王妃候选人选。 可那四王子朱棣，竟对吕本之女倾心，打乱了陛下的布局。 然而此事，朱元璋尚不便此刻揭穿。 “四王子，吾问你，何以心猿意马！”朱元璋双眸如炬，斥责道，“汝尚未迎娶正室，便已贪图他人之美。” “殿下恕罪！” 朱元璋怒气渐盛，对匍匐在地的朱棣连踹数脚。 嗷呜！ 父皇饶命！ 父皇轻点儿！ 朱棣连忙求饶。 朱元璋凝视着卓德，严厉地说：“你总是袒护你的几个弟弟。” 卓德恭敬地回答：“微臣只是期望我们这些皇子能早日独当一面，以减轻父皇的忧虑！” “四皇子，起来！”朱元璋命令道。 朱棣谨慎地站起身。 第350章 吐蕃的困扰 “燕王侧妃的安排早晚要定，既然你对吕本的女儿感到满意，那就这么定了。不过德儿刚才说得对，此事仅限我们三个人知道，切勿张扬。等徐家千金诞下龙裔后，再公之于众。” “若让徐天德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亲自打断你的双腿！”朱元璋警告道。 朱棣立刻回应：“父皇请放心，微臣绝不会泄露半点风声。” 朱元璋继续教导朱棣一段时间，随后返回了坤宁宫。卓德则沉默地领着朱棣回到大本堂。 两人在一座隐蔽的偏殿内相对而坐。 “四弟，这次你做得很好！”卓德赞赏道，“毕竟父皇最看重的就是我们兄弟间的和睦。” “嘿嘿，大哥交代的事，小弟自然全力以赴！”朱棣得意地回应，“况且我对吕燕的印象也颇为不错。” 原来，卓德早已吩咐亲军都尉府查探吕本之女出行的时间，然后制造了一次意外的相遇。 吕本的女儿吕燕虽不如邓青那般花容月貌，却也端庄大方，气度非凡。在原历史中，她因此被朱元璋看中，选为太子嫔，后来更晋升为太子妃。 这次邂逅之后，朱棣对吕燕颇有好感。卓德趁热打铁，劝说朱棣应向父皇坦诚心迹。 朱棣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卓德提醒他，自己心仪刘伯温之女，然而手下情报显示，那些文臣正在策划推举吕燕为他的太子嫔。卓德坚决表示对此并不情愿。 两人决定先向朱元璋表明各自心仪的侧妃人选，打他个措手不及。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圣旨未公开，朱元璋就必须接受。 毕竟，朱元璋希望儿子们兄友弟恭。如果他强行将刘伯温之女许配给其他王子，无视朱棣的感受，而把吕本之女赐给卓德，尽管儿子们表面上不说，内心必定不满，埋下冲突的种子。 在朱元璋心中，官员之女哪及得上儿子间的和睦重要，他只能顺水推舟，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卓德慢悠悠地品着茶水，说：“尽管父皇说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但你必须悄悄告诉吕燕，让她有个准备。” “还有一点，燕王正妃的位置不可动摇，非徐家长女莫属，这一点四弟也要明白。” “微臣明白！”朱棣答道。 卓德在心中暗暗感叹：历史上那位受人敬仰的徐皇后，这一次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 ...... ...... 王座之下，暗流在神秘力量的涌动中翻腾，那些文臣们在目睹了皇裔奥利弗诞生后，便开始策划将卢比奥的女儿献给朱元璋，期望她成为王储的精灵伴侣。 他们未能料到，王储早已在迷雾之中布下了深远的棋局。 随后的日子里，众多臣子相继呈上了期盼“陛下尽快选定王储伴侣”的奏章，然而皆如投入深渊的石子，杳无回响。 有些焦急的臣子试图旁敲侧击，而朱元璋则以庄重的理由回应：此刻的首要职责是守护新晋的龙嗣，其他一切事务皆微不足道。 此言让朝堂上的众人如吞鱼骨，却无法有力反驳。 毕竟，皇家的继承人已然降生。 这位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大明第三代，才是需要悉心照料的核心，比起决定王储伴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朱元璋守口如瓶，未泄露一丝内心的想法，成功迷惑了臣子们，他们还以为老朱暂时不愿触及王储伴侣的话题。 这一切，都得益于王储妃克拉拉·雅燕，她的儿子降临，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舌。 若非她诞下男嗣，纳王储伴侣之事必将提上日程，再想拖延已无可能。 此时，王储已在文华殿度过了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其间，他偶尔会返回东宫，探望刚降临人世不久的儿子。 在这个时代，抚养幼子被认为是女性的天职，王储乐得置身事外。 但他深知，儿子虽可交由母后照料，但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自己的教导至关重要，必须将他培养成合格的未来君主。 生于宫廷，长于妇人之手，是为王者所避讳的厄运，历史的教训对此再清楚不过。 “父皇的意志，即我的意志。” 王储轻轻挥手，言语同样谨慎，令试图揣测他心意的大臣无功而返。 待大臣离去，李忠走近王储，低声道：“殿下，这些人不死心，陛下那边得不到答复，便来试探殿下的态度。” “嗯……”王储淡淡回应，徐徐道，“他们的意图也是出于善意。如今朝政上，文武平衡已显失衡，淮西的贵族势力独大，他们忧虑国家，忧虑百姓，是为了大明的未来啊。” 他的话语固然带有几分掩饰，但身为统治者的王储不会轻易暴露真实想法，哪怕是对身旁的侍从李忠。 李忠的面色明显一怔，他感到王储殿下自晋升父亲后，心机更为深沉。 “殿下所言极是，文武均衡方能稳固长久。”他忙答道。 “对了，还有一事。”王储想起了什么，缓缓开口，“如今在遥远沙海经商的异族人，都是我们的内线吧。” “大致如此，自从他们在伊利里亚建立王国后，确实有不少离开，除了我们安置的眼线。”李忠谨慎地低语，“殿下，这些人都自幼被阉割，送入宫廷受训。” \"太好了！\" 朱德微微颔首，眼神深邃如夜。 他从未对那些异族商人放下戒心，他们在苍茫的沙海中打着贸易的幌子刺探秘密。 这些贪婪之徒或许正暗中与双方周旋，企图渔翁得利。 \"很好，继续用金银作饵，把那些异族间谍送往沙漠深处，尽量激化北元和蒙古各部的冲突。\" 朱德稍作停顿，锐利的目光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李忠，你必须明白，必要的时候，可以舍弃他们。\" \"当然，你要留意风声，就说他们是被蒙古人的背信弃义所害，大明已经尽力救援了。\" 李忠深深吸了口气，回答道：\"奴才明白。\" 这少年虽未及弱冠，却已展现出铁血的一面，果然是当年随陛下披荆斩棘之人。 第351章 无尽的困境 \"好，你退下吧，我想独自静一静。\" 朱德摆手，示意李忠离开。 宽敞的殿内，只有门口静静站岗的两名卫士，和远处低头沉思的宫女。朱德微闭双眼，仿佛在沉睡，实则在脑中将过去的每一件事重演了一遍。 如今的大明，不必再将大军集中在北方的荒芜之地，那里如同无底深渊，再多的兵马也无法填满。西南地区，错综复杂的土着势力也让朝廷束手无策，别说尚未收服的云南，即便是已收复的广西，朝廷的掌控力也十分微弱，许多地方王权无法触及。 这里，同样是无尽的困境！ 艰难，实在是艰难。朱德轻叹。 接下来是西藏地域，那里是吐蕃的世界。在这片土地上，如同云南一样，既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在这个时代，它的战略价值远不及云南，土壤贫瘠。 洪武二年，朱元璋便派出使者带着诏书前往西藏，命各部落首领举荐旧官，到京城接受任命。然而，吐蕃却在观望，仅有少数部落首领赴京朝见，而元朝册封的吐蕃宣慰司都元帅索南普却仍未归降，只是步步退向高原腹地。 去年，朝廷派兵数万收复了洮、岷等地，攻克了元朝的吐蕃宣慰使司都元帅府所在地河州。或许因为大明灭亡北元，他们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畏惧。 然而近日，形势有了变化。不知帕木竹巴第悉释迦坚赞在其内部发生了何事，他派使者进京，借大明皇长孙诞生的喜讯，献上了佛像、佛经、舍利，并请求大明册封他为灌顶国师。 朱元璋有些心动，却没有立刻答应。尽管\"国师\"的名号对大明而言无关紧要，但他仍想弄清楚对方的真实意图。毕竟，大明并不像元朝那样崇信喇嘛教，不可能轻易册封任何人。 据神秘传言，仅隔数日，来自遥远的西陲，藏地世袭领主，镇守边疆的武靖王卜纳剌，那忽必烈雄狮血脉第七子西平王奥鲁赤的第五代传人，亦遣使朝京，祈求归顺。但他期望能保留对吐蕃之地的统治权。 惊喜如魔法般猝不及防，吐蕃的强大势力群起归附。 \"方进，这《星辰法规》再神圣，也无法套用于霜雪高原的吐蕃之地，否则岂非纵容了那些暴虐的领主？”朱德提醒道。 在大明对吐蕃实施魔力牵绊政策的现状下，根本无法顾及那些领主在其领土上如何对待奴隶，如同草芥般任意践踏，甚至剥夺他们的生命。 “微臣自是明白。”方进颔首道，“据微臣了解，吐蕃因地处高原，环境奇异，长久与外界魔法世界隔绝，故而封闭落后。比如某些贵族举行祭典时，会毫不犹豫地割取奴隶的肢体、头颅，作为神秘仪式的符咒。” “实乃野蛮至极！” 这就好比南洋的精灵森林、西洲的兽人部落，以及东洲的巨人之地，文明层次大致相当。 朱德皱眉沉思，似乎在构思什么深远的计谋。 方进继续说道：“微臣之意，可借此操纵舆论，将吐蕃描绘成一个被黑暗侵蚀的邪恶之地，甚至将那些统治者描绘成罪孽深重的恶魔。” 这是借助文字的力量，发动舆论战来贬低敌人。 “意图何在？” “首先，让大明上下对吐蕃产生强烈的优越感。其次，也可警示我大明的官员，勿蹈覆辙。” “其三，为将来大明对吐蕃直接管辖并派遣流官奠定基础。微臣以为，那些吐蕃贵族终将被朝廷清算，随后我们会迁徙大量汉族民众前往，以彻底解决边患。” 大明的版图之内，不应有如此原始野蛮的角落。 朱德问：“如此遥不可及的冰封之地，东莞伯觉得在朕有生之年能实现吗？” “殿下，事在人为，微臣相信殿下必能成功！”方进语气坚决地回应。 朱德深知，要实现这一切，首要条件便是在他执政期间，启动一场魔法革命。 唯有在文明层面形成压倒性的优势，才能让那片广袤的土地永远臣服于帝国的统治之下。 他亦观察到，依赖海市的商业繁荣，长期发展下去，魔法革命并非不可能。 事实上，蒸汽机并非无法发明，但若缺乏繁荣的商贸基础，即使拥有蒸汽机，也只会如同无根之树，无源之水，只能成为博物馆中的艺术品。 “殿下，虽吐蕃远离应天府千里之遥，但想必不会封为异姓王吧，无论是赐予皇子还是功臣。”方进又问。 “当然不会！”朱德斩钉截铁地说，“凡与大明大陆相连之处，皆不可能外封。未来任何大明的诸侯国或藩属国，都将与本土相隔浩渺大海。” 这就是大明分封与西周封邦的不同，必须隔着浩瀚的海洋...... \"因此，尊贵的殿下，假设您能真正掌控那片神秘之地，连同遥远的西域，岂非成就了历代帝王未曾实现的伟业？”方进屈膝行礼，激动地陈述。 “那么现在，孤该怎样应对那些前来归顺的吐蕃贵族呢？” “殿下，我们先给予他们过分的赞誉，降低他们的戒心，接着培养几股对立的力量，让他们彼此消耗。殿下…”方进沉思道，“这些人见识过大明的辉煌繁荣后，总会有些人心生异志，寻求变革，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 那些热衷于施展神秘魔法的喇嘛，向来不受他的待见。 西境的武靖王卜纳剌，毕竟是昔日天元帝国开国英主忽必烈的血脉，那些异域僧侣又能算得了什么？ 赵翥接着说：“关键是巴蜀明夏已成过往，他们也感受到一种兔死狐悲的凉意。” 在那些边疆僧侣眼中，他们不同于夏国，也不同于云南的土司，毕竟他们是依赖神秘信仰治理民众，与朝廷并无冲突，也希望朝廷能保全他们的荣华。 “那就继续派些礼部官员去周旋，待孤处理完这边的事，会挑选良辰与他们会面。”朱德吩咐道，礼部尚书随即领命离去。 第352章 太子的智谋之术 不久，镇西武靖王的使者抵达，两名侍卫紧随其后，踏入大殿瞥了眼朱德，便恭敬地俯首行礼：“边陲小臣参见大明皇太子殿下。” 他的口音略显异域，但朱德仍能理解，便伸手示意：“使者汉语流利，平身吧。” “大明已与北元罢战言和，开通边贸。武靖王与北元国主皆是大汗忽必烈的后裔，孤必公正相待！” 礼部尚书低头，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如今的殿下，已具备成为精明政客的所有素质。 就连老朱，也无法如此从容地说出这番话。 使者正要开口，朱德示意他稍等，继续缓缓道：“在广袤的沙海之中，阿里不哥的后裔也速迭儿在瓦剌部落中潜伏，狼子野心，始终仇恨大汗忽必烈的子孙，是叛逆之徒，一直图谋作乱。使者应告知武靖王，务必谨慎，如今草原已陷入动荡之中。” “小臣多谢大明皇太子殿下警示！”镇西武靖王的使者躬身答道。 他心中略有无奈。 瓦剌部的强盛和剽悍他早有耳闻，但他们与瓦剌之间隔着东察合台汗国，短期内不会构成威胁。 然而，使者也为朱德的关切所感动，看来大明皇太子确实视他们为友邦。 他轻磕头，随后让身后两人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满载着各式各样的璀璨奇珍异宝。 使者指着宝物说：“这些都是先王离京时，天祖皇帝所赐之宝，如今小臣遵王命敬献给大明陛下。” 朱德闻言微笑，这个镇西武靖王卜纳剌确有过人之处。 这些宝物是否真的出自忽必烈，已无法考证。 但此人擅长顺势而为，也敢于放下身段。 站在朱德的角度，他不在乎宝物的来历，重要的是对方展现出的态度，他与元朝的联系仅此而已，此刻也愿意献出。 朱德身后的李忠引领两名小太监接过那两个沉甸甸的盒子。 他接着说：“孤代替大明陛下接纳使者的礼品，使者有何请求，直言无妨。” 那位使者看到朱德收下礼品，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他正色道：“西境守护者武靖王祈求引领吐蕃归顺大明王国，恳请大明帝王赐予王印、神谕以及亲王礼袍，吾王愿世代侍奉，年年进献，岁岁朝拜。” 朱德听完，脸上掠过一丝犹豫。 稍作沉思，他开口道：“使者，直言不讳……武靖王虽号称吐蕃主宰，然而自前元末年以来，实际统辖之地仅是弹丸之地，徒有虚名而已。” “若朝廷授予大明的王爵，而你们无法真正掌控整个吐蕃，岂非玷污了这份王位？” 使者双颊微红，流露出愧疚。 显然，朱德所言非虚。 朱德见状，继续说：“动荡不安、各自为政的吐蕃并不利于大明，使者，你认为大明强大吗？” “大明无疑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强国，即便是北元也不敢望其项背！”使者如实回答。 朱德深意浓浓地说：“使者，孤认为，被边疆僧侣掌控的吐蕃太过落后。倘若你们向大明学习先进文化，让文明之光照亮那里，所有敌对势力自然会烟消云散。” “大明的文明之光，殿下的意思是？”使者若有所悟地问。 “孤会安排使者参观大明朝廷如何治理宗教寺庙，你可以将此告知西境守护者武靖王。” 与方进深入探讨后，朱德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对吐蕃地区采取驱狼吞虎之策。 吐蕃地界的势力的确错综复杂，却又与云南土司盘根错节的状况不尽相同。 云南地域炎热，人口众多，而吐蕃则截然不同，夏日凉爽，冬日温和，最冷不过冰点，整体气候宜人，人口稀疏，广阔而人烟稀少。 若非高海拔和遥远的距离造成了交通不便，其实解决吐蕃问题比云南要容易许多。 因此，朱德决定利用这位西境守护者武靖王作为棋子。 他打算做一次实验，看看同化的蒙古人能否成为华夏文明的传播者，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北元和瓦剌部太过强大，难以驾驭。 于是，眼前这位有名无实的吐蕃共主成了一个合适的选择。 他的实力过于弱小，只要大明提供必要的援助，他必定会紧紧依附于大明的庇护之下。 毕竟，在前元的全盛时期，忽必烈也会主动推行汉化，更何况如今武靖王所处的困境。 “使者，孤是个直性子，有些事情必须明示！”朱德语气坚定地说。 使者心中隐约感到不安，但他仍硬着头皮回应：“殿下请讲，微臣洗耳恭听！” \"为何先朝帝国的统治如此短暂？\" 朱德直截了当地问，目光犹如穿越迷雾般深邃。 一旁的礼部尚书静静地看着太子，眼中闪烁着微妙的复杂，太子殿下此刻究竟在布何种玄机？ \"容微臣略加思索……\"使者略一停顿，回答道。 这个问题确实微妙，而使者自小生活在遥远的吐蕃之地，对元朝的核心地带情感淡漠。 他的主人，镇西武靖王，已是忽必烈的第七代子孙，与先朝的末代皇帝之间的血脉亲情早已疏远。 因此，使者并不介意向朱德献上些恭维之词。 \"想必是因为先帝昏聩无能，臣工贪腐堕落，致使民生凋敝。\" \"洪武大帝夺取江山，乃是天命所归，实至名归！\" 朱德听罢，微微一笑，回应：\"此乃原因之一，但尚有另一重要因素，那就是你们的汉化未曾彻底。忽必烈是何等英明之主，他选择汉化必有其深意。\" \"后世子孙未能继承忽必烈的远见卓识，反而擅自中断汉化进程，导致先朝灭亡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然，这只是朱德的一面之词。即便元朝后续的君主持续推行汉化，那些士大夫的腐败依然存在，受苦的百姓依旧会奋起反抗。 他们并不在乎统治者是汉人或是蒙古人。 然而，朱德的言论显然让使者深感震撼，他皱紧眉头，显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片刻后，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 \"孤再问你一事……\" 朱德乘胜追击。 第353章 行吧，去看望大侄子! 使者脸色凝重，恭敬地回答：\"殿下请讲！\" \"在好奇之余，孤也曾研读过统一蒙古的铁木真成吉思汗的一生，心中却生出几许疑惑。\" \"殿下有何疑问？\" 对于蒙古人来说，成吉思汗如同图腾一般神圣，使者担心这位年轻的太子是否会出言不逊。 \"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后，便开启了西征之路，势如破竹。孤如此说，没错吧？\" \"殿下所言无误。\" \"那时，统一后的蒙古威震四方，可怕至极。然而，使者可曾想过，为何蒙古的西征一帆风顺，而攻打西夏、金国，乃至后来的大宋都异常艰难，使者是否考虑过这其中的因由？\" \"那位天之骄子，或许就是在征伐西夏的战役中遗憾离世，当年金国给予他的耻辱，他未能亲手洗刷，想必抱憾终身。\" 这些话虽让使者听起来有些刺耳，但确实是事实，无可辩驳。 \"所以孤得出一个结论……\" 朱德平静地说，\"蒙古西征途中遇到的那些国家，实力远不及西夏、金国，甚至大宋。\" \"对了，高丽国亦是如此。\" 高丽国安然留存至今，这确是事实…… 短暂的沉默后，朱德继续述说：“我甚至觉得，铁木真征服的那些西方国度，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王国，在我们华夏的尺度下，它们仅是散落的部落联盟。” 遥远的西域，乃至极西的未知之地，如同微型城邦般的国度遍地都是。 自古以来，东亚便是异兽横行的迷离之地。 使者欲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只能应道：“可那些国度最终还是败给了大元，当然，微臣也承认代价极其惨痛。” “事实是，即便是边缘小国西夏，蒙古也耗费了二十二年，至于对抗金国，若非前宋协助两面夹击，胜负实难预料！”朱德语气坚定地说，“那二十二年的时间，足以让你们西征数次了。” “这……殿下所言或许确有道理。”使者无奈之下，只能如此回应。 心中虽有些不服，但他面对的可是确凿的事实，更何况此刻他还需仰仗对方。 “我深感，这些立足中原的王朝，无论大小，皆深受华夏文明熏陶，也因此铸就了他们的强韧与辉煌，西域各国远不及此。” 蒙古国在竭尽全力消灭西夏和金国后，吸取了中原王朝的先进文化，才在与前宋长达六十年的旷日持久战中取得胜利。 “我还听说，当年铁木真极为器重汉人臣子，汲取中原文化的精华，这想必也是蒙古帝国强大的根源吧。” 使者聆听朱德的话语，逐渐理解了大明太子的意图。 对方并无贬低蒙古帝国或铁木真的意思，只是阐述蒙古因采纳中原文明而强大。 在这方面，使者觉得没必要过于执着，况且在见识过大明的强大后，他内心深处也认同这样的观点。 “使者，你觉得吐蕃地区的文化如何？”朱德见气氛恰到好处，话题忽然转向。 那个荒凉之地？ 混乱不堪！ 使者微微一怔，随后答道：“那里的僧侣酗酒享乐，侮辱女性，欺压民众，假借密修欢喜禅之名胡作非为。” 蒙古的文明虽较中原落后，但相比吐蕃地区，却又显得先进许多。 “呵，千年过去，那些异域僧侣依旧毫无长进。”朱德同样面露不屑。 他的态度让使者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使者，请你回去告诉镇西武靖王，大明对于吐蕃仍倾向于采取怀柔政策，但前提是你们能制衡当地的势力集团。” “殿下，吐蕃的势力错综复杂，都是盘踞百年的地方豪强，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使者苦笑不已。 朱德坚决回应：“所以你们必须先自强。若再持续衰弱下去，早晚会被那些异域僧侣彻底消灭！” \"大明皇太子殿下……\"使者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敬畏，恍若面对神秘的魔法力量。 他深知吐蕃之地的巫师们的本性，故而朱德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我族自古有谚，困境之中寻求变革!\" 朱德继续低沉地讲述，\"所以，你们必须作出一些转变。\" \"殿下，应如何变革?\" \"比如孤提议，镇西武靖王应当接纳我们华夏文明的精髓，以此抗衡那些吐蕃的巫师势力。\" 朱德注视着他，吐露内心深处的构想。 朱德此番言论，旨在引导镇西武靖王效仿祖先忽必烈，主动接纳汉化的进程。 大明可以提供建议与必要的援助，但改变必须由内而生。 朱德深知，华夏文明与吐蕃的农奴制度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冲突，如同冰火不容。 这一点，从未来的新华夏历史轨迹与事件中可见一斑。 当前，大明无法全力关注吐蕃，只能借助这位镇西武靖王的力量。 若对方不愿坐以待毙，主动汉化将是唯一的生机之选。 使者带着沉重的表情离去，显然今日的对话超乎他的预期。 王爵之位并非不能授予，只是条件严苛。 然而，使者心中已然认可太子的建议。 他的主人，镇西武靖王，必须寻求变化，否则即便得到王爵，未来也可能无法保全。 朱德从容不迫，静待对方的回应。 他暂时搁置了通过西藏攻打印度的念头，因为这个时代，地理障碍难以逾越，海上之路才是更易通行的选择。 吐蕃的归顺大局已定，但朱德正在布下更大的棋局，誓要让华夏的文明之光照亮这片千年来笼罩于农奴制度之下的土地。 他还亲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使者。 信中的意思简洁明了，期待镇西武靖王亲自前来，若有诚意，一切皆可面议。毕竟，你们想要强大，就必须积极拥抱汉化，对吗？ 使者离开后，大殿重归宁静。 礼部官员记录完毕后行礼呈上内容，朱德令李忠接过，浏览过后指示：\"日后的记录应以真实为主，避免过多无谓的描绘。\" 对话未变，但通过描绘神情，朱德如星辰般耀眼，使者则如蝼蚁般卑微。 然而，这不是流传市井的故事书，而是礼部存档的官方记录，无需过分渲染。 世间之事岂能仅凭表面判断？使者在朱德面前谦卑至极，礼部之人又怎知他在镇西武靖王领地或许是一位掌控生死的大臣。 第354章 命运降临，预谋先行 这样的描述，确实迎合了文人墨客惯用的春秋笔法。 于是朱德有时会思索，史书上的记载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在这个世界，无论是在古老的炎黄之地，还是遥远的异域国度，史书记载之中，若对某人怀有挚爱，便会极尽赞美之词；反之，若心存厌恶，便会使尽手段予以诋毁。 两人迟疑片刻，面对大哥那锐利如鹰的目光，他们仍然咬牙点头应允。 大哥的眼神果真如猎鹰般洞察人心，洞悉了他们的微妙心思。 “你们必须为父王考虑，他期待看到你们兄弟间的情深似海。”朱德语重心长地低语。 “臣弟遵从父王旨意！”二人异口同声地回应。 朱德轻轻摆动衣袖，坚定地说：“随兄前行！” 三人队伍威武地踏入了翡翠宫殿。马皇后正在阳光下拥抱着幼小的龙嗣，她不时轻捏婴儿嫩滑的脸颊，满面柔情，爱意无尽。 “大侄，我来看你啦！”朱棣远远望见马皇后与龙嗣，不禁大声呼唤。 马皇后闻声望去，看见朱德领着老三与老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德儿，不是让你去忙碌了吗，怎又来翡翠宫殿，快离开！” 母后的宠爱转变之速，让朱德心中不禁暗自感叹。 “母后，是三弟和四弟急不可耐想见大侄一面。” 马皇后严峻的目光转向二人，朱棣与朱桱顿时感受到一股寒意：“母后，我们真的很想念大侄啊。” 这正是朱德智谋的精妙之处。 他巧妙布局，令亲卫军统领毛骧派兵调查廖永忠的丑事，还故意泄露风声，让此人日夜惊惧，深信家族灾难即将降临。 廖永忠追随老朱多年，深知其性格。自从他亲手终结小明王的生命后，这些年来一直提心吊胆。 朱德的这一招，几乎将他打入无尽的绝望深渊。 亲卫军统领与毛骧的职责何在？朝野上下心照不宣——他们负责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务。 无凭无据也能制造罪证，逼人认罪。 就在廖永忠准备接受命运安排之际，朱元璋突然颁下诏书，将他贬谪至遥远的迷雾岛，这无疑是意外的宽恕，仿佛死里逃生的幻觉。 至于被贬何处，廖永忠并未太过在意，相比保全性命，这实在是微不足道的牺牲。 当廖永忠沉浸在手中诏书的思绪中，长子廖权却满脸愤怒。 “父亲，你的功绩本该封公，只是因小明王之事惹恼了那位！” “慎言！”廖永忠瞪了儿子一眼，接着说，“当年我也有疏忽，被狡猾的小人蒙蔽，以至于做出错误的判断。” “父亲，你是遭人陷害的！” “但我确实负有最大的责任！” 廖永忠的话语中满是懊悔，因为他的轻率行为，玷污了圣上的声誉。 设想一下，若能让韩林儿自愿退位，朱元璋的皇位将更为正统，世人无法找出丝毫瑕疵。 可如果韩林儿不愿退位呢？... 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因为韩林儿的存在犹如孤星，周遭尽是朱元璋的忠诚追随者，他的命运早已被牢牢掌控。 然而，韩林儿的意外陨落，让朱元璋的王座不再源自古老的宋朝传承，他近乎神话般的生涯中留下了无法抹去的裂痕。 世人会如何看待此事呢？ 必定会揣测朱元璋因惧怕韩林儿的身份，精心策划将其陷害，溺毙于浩渺的江水之中。 廖永忠成了执行者，哪怕他是被蒙蔽，也无法逃避罪责的枷锁。 \"孩子，你要知道，主上从平民崛起至主宰天下的地位，千古未有，就连汉高祖的出身也逊色于他。\" \"这样的人物，容不得丝毫杂质存在。\" \"欲除之人，必寻其隙而动。\" \"这次，或许是因为他新添了两位皇孙，才暂时收起杀意，希冀为子孙积累福泽。\" \"我对他的脾性太清楚了。\" 廖权回过神，心中仍留余悸：\"如此说来，我们家族险些遭遇灭顶之灾，若非那两个皇孙……恐怕已是凶兆显现。\" \"可以这么理解，这次的流放实际上保全了我们。我们已安然落地！\"廖永忠冷静分析。 \"虾夷岛，北海国……\"廖权低语，似有所思，随即起身走向一幅巨大的地图前。 那是东莞伯方进绘制的寰宇图，每个开国贵族家中都珍藏着一幅。 \"父亲，我们要去如此荒僻之地吗？\"廖权想到繁华的南京城，心中满是不甘。 一座孤悬海外的大岛，四周环绕碧波，与大明大陆相距近四千里。 身为贵族子弟的廖权，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廖永忠看着儿子，神情严峻地说：\"难道你想留在应天府，冒着随时可能丧命的危险？\" 见儿子沉默，他继续道：\"这座岛屿广阔，几乎等同于整个浙江省，未来这里将成为我们廖家的封土，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廖权的心情稍稍平复，缓缓开口：\"父亲，也就是说在这里，你将如同一国之君？\" 潜台词是，作为嫡长子的他，未来也将统治这片封土。 \"你能理解就好！\"廖永忠慢慢说道，\"我们的领土比卫国公邓愈还要广阔。陛下对我们这些开国贵族多有防备，将我们外放也是一种明智之举。\" \"至少他不必背负屠杀功臣的恶名。\" 廖权再次审视圣旨，略带不满地说：\"朝廷只供给两卫兵马三年的粮草，三年后便需自给自足。海国公虽听起来威风，但只是一个空洞的称号，朝廷以后也不会给我们发放俸禄了。\" \"陛下赐予如此广阔的北海领地，自然是要我们自力更生了。\"廖永忠理所当然地回应，\"这么一座浩瀚的岛屿，用心开垦就不会挨饿，况且宫廷的情报显示，岛上仅存一些野蛮的原始居民，根本不足为惧。\" \"这个北海国度，将来我们廖家定要好好经营，让它世代繁荣下去。\" 虽然他离开繁华的应天府有些惋惜，但也只能以此聊以慰藉。 带领两卫精兵，再加上一批因灾荒流离失所的百姓，几年之后，荒芜的虾夷岛将焕发盎然生机。 第355章 有何计划 毕竟自古以来，自周天子分封诸侯开始，华夏的先祖就是这般披荆斩棘，拓荒前行。 如今相比之下，条件已经优越太多。 \"儿啊，如今海上贸易兴盛，商船遍布海洋，虾夷岛与应天府虽相隔遥远，但实际上往返所需时间并不漫长。听说陛下最器重的养子沐英，会被派往遥远的云南。\" 地图所示，那里的距离比虾夷岛更远，且陆路交通比海路更为艰难，这样看来，我们反而得了便宜。 廖永忠拿自己与沐英对比，心境竟豁然开朗。 ...... 廖永忠一家的反应，都在朱德的预料之中。 他借助毛骧的手段先震慑对方，又透露沐英即将远赴云南的信息，极大地降低了他们对被封至虾夷岛的抗拒。 \"很好，廖永忠确实是最佳人选。一位公爵级别的功臣被封于虾夷岛，完成了封锁倭国列岛链的最后一环。\" 朱德凝视着世界地图，心中畅快无比。 身边的方进兴奋不已。 在这一世，他打算如法炮制，让倭人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毕竟在这个时代，美丽国还未诞生，也没有机会再出现，它造成的罪孽就让这些倭人去承受吧。 \"殿下，卫国公的卫国与海国公的北海国，这是大明向外扩张的第一步啊。\"方进激动地说。 确实，如今大明海域的船只遍地，特别是飞剪船的出现，使得大明与海外诸国的交流日益频繁。 \"第一步......\"朱德轻轻挑眉，故意调侃道，\"那么东莞伯，大明的下一步扩张该是何处呢？你看这世界地图，无论是高丽、占城，或是吕宋，那里都有已存在的国家，且与大明疆域不相邻接，想要征服并不简单。\" 方进的目光也在地图上游走，缓缓说道：\"殿下，微臣以为现在应在吕宋岛上建立据点，再逐步扩张。而且卫国公会在台湾岛上新建港口，未来会是个极佳的中转站。\" 这是借鉴了前世西班牙的策略。 朱德想了想，挥袖道：\"此事尚早，待孤的弟弟们能够独当一面后再议。\" 在神秘的交谈中，方进洞察了朱德的意图。 这片广袤的岛屿，殿下的王弟不愿将其赐予那些贵族世家。 吕宋岛蕴含的丰富资源与辽阔领土，远远超越了台湾岛与艾雅玛岛所能比拟的。 据后来的历史记载，吕宋岛上曾居住着五百多万生灵。 “看来殿下忧虑将此岛赐予贵族，他们会借此壮大势力。”方进暗自低语。 若被封赏的贵族才智超群，在开发吕宋岛之后，进一步向北开拓，甚至开发棉兰岛，励精图治，这个王国定能成为区域霸主。 看样子，殿下打算将此岛留给自己的亲弟，毕竟同脉相承，皆为朱氏子孙。 “孤以为，未来的藩王领地与贵族封地应相互扶持，如同一衣带水的邻邦最为妥善。”朱德淡然说道。 显而易见，殿下正在构建微妙的平衡。 然而这样的布局，百年内或许安然无恙，百年后，各封国间争夺资源，恐怕会刀兵相见。 当然，只要大明帝国屹立不倒，大规模的战争不会上演，小规模的冲突却难以避免。 只是这些都发生在百年之后，太过遥远。 以当前大明的发展速度，即便五十年后的情景，亦已模糊不清。 “殿下高见！”方进立刻拱手回应。 “大明的人口依然稀少。”朱德感叹道。 在这个时代，人口增长实在过于缓慢。 幸运的是，如今的百姓视繁衍子嗣为家族首要之事。 若按照现今的儿童存活率，再引入不婚不育的观念，华夏文明恐将在数年内断绝。 闻言，方进答道：“殿下不必忧虑，如今天下安定，已然步入盛世，不出二十年，我大明人口必将迎来爆炸式增长。” “愿如此。”朱德点头赞同。 他心中确实有些焦急。 自方进创造出飞翔之剪船以来，朱德便渴望将日月旗帜插满阳光普照之地。 “殿下，微臣以为，大明应当及早筹谋！” “及早筹谋？” “正如微臣方才所说，未来二十年，大明的人口必然剧增，而天下的土地总量不变，人均份额愈发稀少。” “再加上那些官员，尤其是权贵世家，必定会扩充家族，随之……兼并土地，这是历朝历代无法避免的现象，不久大明境内的土地将供不应求。” “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寻找广阔的疆土，安置大明的民众，将过剩的人口迁徙至他处，毕竟大明之外的世界无比宽广。” 若朱德仅是一位传统的太子，或许会轻视方进的观点。 但他同样是个穿越者，自然感同身受。 “台湾岛，艾雅玛岛，加上未来的吕宋岛，这些还不够吗？”朱德有意问道... \"还不够，远远不够！\" 方进坚定地摇头，\"大明需要更为广阔的土地，比如大洋彼岸的东方大陆，那片未知的丰饶之地。\" \"那里啊……\" 朱督凝视着苍穹图，片刻后摇头道，\"那里太遥远了，过于遥远。尽管你的远亲徐霞客曾涉足，但他并未揭示出安全通航的海陆通道。\" \"这片海域浩渺无边，凶险未知，孤王没有足够的决心派遣海军跨越，万一遭遇海妖的漩涡，舰队全军覆没也是可能发生的灾难。\" 他提出这个问题，是希望方进能找出解决之道。 \"殿下，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大明必须早日占据东方大陆，不容许任何异族染指。那片土地……据徐霞客所述，异常肥沃，满地皆是黄金，土着们竟不知其珍贵，任由它们散落无人拾取。\" 方进将所有关于东方大陆的传闻，都归功于他那虚构的远亲徐霞客。 \"东方大陆的疆域是大明的数十倍，土地无比肥沃，足以养活数倍于我国的人口！\"他感慨道，\"还有南方的南洲、西方的西洲、神秘的天竺，这些大明之外的土地何等辽阔，可供我们扩张数百年之久。\" \"殿下，我们必须尽早行动。\" 方进直觉告诉他，这些话对朱元璋可能无效，但对于朱督或许有说服力。 \"哦，那么你有何计划？\" 第356章 大明的宝藏纸币与军饷 \"我们将以私人名义组建船队，不冠以朝廷之名。\" \"然后呢？\" \"斥巨资招募敢于探险的勇士，不论是渔夫还是退役的海军战士。\" \"如果他们一去不返呢？这海路危机四伏！\" \"我们会提供丰厚的金钱与粮食给他们的家人，甚至安排官府的职位，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另外……\"方进咬紧牙关，\"臣也在探索一条较为安全的新航线，可能会以北海国公的领地作为中转站。\" ...... 为了大明能早日踏足东方大陆，方进煞费苦心，几乎将自己的所有知识倾囊相授。 他并未察觉到自己已不知不觉落入了朱督精心布下的陷阱。 朱督转身背对方进，意味深长地微笑，心中默念：\"嘿嘿，就是要让你焦急。只有焦急，你才会激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 他虽来自未来，也知道在春暖花开之际，可沿虾夷岛、库页岛，再到勘察半岛，穿越白令海峡，最终抵达阿拉斯加。 相比于横跨一万五千里的广大东洋，这是一条相对较安全的航线。 东方大陆何其广阔，早日找到航线，就能早日踏上那片富饶的土地...... 毕竟地处遥远西境的欧罗巴列国，与东洋大陆的东方海岸仅咫尺之遥，他们的航程远不及需穿越浩渺大洋的大明。而在方进的构想中，那无垠的东洋大陆，甚至不愿施舍一丝残羹给那些西部边境的异域部落。 朱德凝视着天穹地图，顺着方进的想法说：“东莞伯，这片大陆让孤垂涎欲滴，只是你真确定它如图所示般辽阔无垠吗？” 他故意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样一片广袤的土地，仅凭你远方亲戚的一双肉眼判断，岂非会有重大出入？” 方进也明白自己编织的故事有破绽，但庆幸的是，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许多事情能一语蔽之。 于是他继续编织谎言：“殿下，臣的那位远亲当年乘坐船只沿东洋大陆海岸线航行了一年有余，单此一点来看，即便无法探测其纵深，但其长度确是惊人。” “也许存在偏差，但总体上应相差无几。” 朱德闻言，沉思点头，回应：“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我们自己组建船队，抵达彼岸后立刻考察其内陆深度。” “正是，殿下……”方进附和，“所以我们急需建立船队。臣甚至觉得……就算初期亏损些许也无妨，毕竟投资是必要的。殿下，无论是煤炭业还是医药业，我们都赚得盆满钵满。” “将来我们还能在卫国公封地的台湾岛上购入大量土地，种植甘蔗，提炼白糖。殿下，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东宫重臣，方进一旦有了赚钱的妙计，必会第一时间找朱德共谋，让他成为合伙人。 有太子殿下的庇护，他的公司在大明境内自然畅通无阻，甚至将来能在全世界范围内横行霸道。 当然，方进还有个小心机，就是让朱德乃至整个大明皇族体验到这种企业经营模式的甜头。 这样一来，这个古老的帝国便可能焕发新生，摆脱原先以农业为主的模式。 如今的大明，农业仍是根基。 帝国高层的权贵们，也是这一体制的最大受益者。 资本主义的发展必将对农业造成深远影响。 权贵阶层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定会遏制商业扩张，形成尖锐的冲突。 在此情势下，民间资本若想发展，商业要繁荣，唯有通过武力重新划分天下。 若要自上而下推动改革，必须使高层权贵从商业资本中获取的益处远超农业。 这也是方进计划的关键部分，通过潜移默化改变大明的格局。 如今大明人口不过六千万，若能收归海外广阔领土，即便是寻常百姓也能分享扩张的红利…… 方进的思绪，哲德也能揣测一二。 他并不打算揭穿，反而顺着对方的意图，扮演一位开明的君王，接纳他的建议。 当然，穿越者并非仅方进一人，哲德手中还握有其他的棋子。 “说起那位神医博子文，他也曾来找过我。”哲德淡然开口，“大明皇家医药学院已建立，他还特别培养了一群女医师。这些女医师皆出身贵族或是朝廷高官之女，将来要负责后宫以及朝廷要员家中的女子病患。” “只是我担忧，她们的经验尚且不足。” 方进微笑着说：“这倒是可以通过多实践来提升。微臣认为，尽管男女有别，但这些女医师可诊治年幼的男童。一旦人数充足，也能为应天府的平民妇孺看病。” 他的话语与哲德的想法不谋而合。 尽管哲德对后世那些只享受特权而不尽责任的拳师深感反感，但他身为统治者，深知女性占了天下人口的半壁江山。 倘若能释放这些女子的劳动力，帝国的总产出虽不至翻倍，但至少能增长四分之一。 一半人口的女子，如果始终深居简出，尤其是贵族家的中年妇女，整日沉迷于闲言碎语，这对大明的建设又有何益？ 因此，当前的第一步，就是从这些贵族之女开始。 “老方，贵族之女有了职责，但普通家庭的女子，也该找些事情做。”哲德平淡地说。 方进回答：“妇女们可以参与纺织业，但多数普通家庭仍需照料孩子。所谓男耕女织，男子在外务农，女子在家带娃的同时编织衣物。” 如果孩子太小，妇女去工坊工作是不实际的。” “那么等孩子长大些呢？”哲德又问。 “这……殿下，人家长辈并非只有一个孩子。” 哲德豁然开朗，自己竟忽略了这一点。 在这个时代，无论贫富，家庭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 他过于急于求成了。 “所以只有富贵之家的女子，在生育后仍有余力工作。因为她们的孩子会有专人照顾。”方进分析道，“普通人家的女子，婚前或许还能参与劳动，婚后便难以为继了。” 这是这个时代的现实。 第357章 宝券棋局的展开 那么，只能让富贵家庭的女子更多地参与劳动。 否则，权贵们的妻妾整日忙于宫廷争斗，这对国家又有何益处。 哲德沉思着说：“许多女子过早成婚，十三四岁身体还未发育成熟就生育，其实风险很大。” 在遥远的洪武七年，七月的一天。 明光大陆的宝钞司终于发布了酝酿五载的神秘宝券——“大明灵辉币”。借助大陆顶尖的魔法印刷技艺，日月星辰、龙纹、魔法城堡栩栩如生地烙印其上，赋予这种货币无尽的尊贵与神秘，也让欺诈者难以仿造。 灵辉币的诞生，象征着纸币的魔法定位制度，再次让明光帝国引领世界潮流。 诚然，世间法则如天穹之策，凡尘之应对如地脉之变。 哪怕皇家宣布一贯宝钞等同于一两秘银，民众依旧会在暗处按自己的意愿设定交换比率，不受束缚。 此事，非帝王之力所能左右，宛如星辰轨迹，难以捉摸。如同在先世大明的岁月中，朝廷知悉宝钞的价值流失，却选择了半开半阖的默许，只因世事已无能为力。 “殿下，若宝钞长久保持价值，百姓终将信赖，毕竟论及便携，宝钞远胜金银与铜钱。”刘通立于殿下，自豪地展示他设计的货币，“此宝钞制作精巧，无人能伪造。” “你是想让大明子民逐渐接纳宝钞。”殿下的声音悠长，“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自古以来，朝廷与民众间犹如冰火两重天，百姓心底对朝廷的不信赖犹如烙印。 皆因那些满口道德伦理的士人，言行不一，贪墨贿赂之际，疯狂至极，令百姓深恶痛绝。 “信誉，朝廷必须成为宝钞信誉的坚固磐石。”刘通斩钉截铁地说道。 此情此景，恰似后世神州币的信誉，皆由王权支撑。 然而大明拥有一项后世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其独一无二的商品，在全球无可替代，独步天下。 在国际贸易中，朝廷握有绝对的主导权。 朝廷作为宝钞信誉的守护者，其底气源自何处？ 通过丝绸、陶瓷、茶叶，以宝钞换取异国财富，使白银源源不断地流入大明的宝库。 海外各国别无选择，因这些珍稀商品唯有大明方可购得，他们或是自愿，或是被迫，都不得不融入这贸易洪流。 “不止白银，还有谷物！谷物也能兑换宝钞！”刘通继续说道。 在这个时代，谷物的重要性远超白银。 毕竟，白银仅是金属，无法果腹。 民以食为天，谷物才是百姓心头之重。 “谷物！”殿下点头赞同。 并非所有海外国度都能产出充足的白银，银子不足时，以谷物换取宝钞亦是可行之道。 让世界的白银与谷物汇聚大明，滋养这片土地，强大这个王国。 “殿下，其实微臣还有一策……” “何策？” “关乎军晌。微臣以为，军晌不宜用白银或宝钞，而应以谷物发放！” “何故如此？”殿下疑惑不解。 他原打算以宝钞支付军晌，毕竟用谷物不便。 “以防空饷之弊！”刘通剖析道，揭示了一个严峻的隐患。 “原来如此……”殿下豁然开朗。 他忆起那个遥远的时空，当时，以粮代金，作为军资的习俗直至万历时期才被张居正的变革打破，用神秘的银晶替代了谷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明境内的贵族们对神秘的宝钞逐渐建立起信任，随后朝廷计划逐步将这种神奇货币引入民间。由于大明的强盛威严，海外各国的商人即便心有不满，也不得不遵从这个创新的交易规则。 在这片神秘的大陆上，卓德微笑着说：“我常常思念伊塞尔王，听说你们种族已在九洲群岛立足，我深感欣慰，之前的援助并非徒劳。”他的言辞中蕴含着暗示，伊塞尔国的繁荣离不开大明的庇护。 “大明给予我们再生之恩，伊塞尔国民都将心怀感激，永志不忘。”那位色目使者感动地回应。 卓德微微点头，转头看向侍奉身边的太监李忠：“速去唤东莞伯前来，一同会会这位使者大人。” 伊塞尔国在九洲的建国，背后有方进的智谋策划。 今天这场会面，卓德觉得有方进参与，事情会更为顺利。 色目使者坐在下方，卓德则示意他先品一会儿香茗稍作等待，自己则托腮陷入深深的思索。 刚才，使者交给卓德一份长长的购物清单，列满了各种需求。 卓德不禁感叹这些犹太人的豪气，他们的祖先从商业中积累了多少财富。 更让他满意的是，伊塞尔国购买大明商品时，主动将白银兑换成大明宝钞，这恐怕是海外诸国中兑换最多的一家。 当然，此举既有向大明示好之意，也可能预见到这些商业天才的犹太人看到纸币未来的广阔前景，因此选择投资。 这群人的金融手段确实高超，如果大明要向世界推行宝钞，是否能将这些犹太人变为手中的棋子？ 美丽国能做到的，我大明何尝不能？ 此时，方进赶到。 他首先向卓德鞠躬，然后对色目使者点头致意。 东莞伯的名声在伊塞尔如雷贯耳，使者立刻回礼。 “东莞伯，你的到来正合时宜！” “正如你所料，这些犹太人在九洲建立了基地，虽目前仅是一座小城，但已具备国家雏形。” 方进闻言，便知太子殿下的意图是要他应对这位犹太使者。 卓德得意地继续：“这次伊塞尔国大量银两换宝钞，做得极好！若所有海外之国都能像伊塞尔一样听话，那就好了。” 他点到即止，但方进立刻明白了卓德的用意。 太子殿下打算借助伊塞尔之力，推广大明宝钞。 真是妙计，英雄所见略同！ 方进深知，这帮犹太人擅长金融运作。 大明力量强大，只要握紧权力之柄，这些犹太人便会成为他们手中最锐利的武器。 别看他们在大明权贵面前表现得楚楚可怜，面对弱小的异族时，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采取强硬手段，不像大明的文人那样犹豫不决，慈悲为怀... ... 第358章 降伏高杰 更何况在神秘的财经领域，自己的知识犹如星辰般稀少，如果这些来自远古国度的艾赛利尔人愿意协助完善魔法货币的缺陷，无疑是如鹰添翼，将令宝钞迅速席卷整个多元宇宙。 “尊贵的大使，大明帝国正推行宝钞，您肯定已见识到其精妙绝伦的工艺。在这广袤的宇宙中，唯有大明的法师才能打造出如此璀璨壮丽的魔法纸币。” “本爵坚信，这些宝钞的价值超越那些闪烁的白银，更为珍贵无比。” 身处他人的领地，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此刻的情境，色目人使者只能赞同方进的话语，别无选择。 “微臣同样认为大明宝钞工艺精湛，是宇宙中最奇妙的创造。实言相告，我们部族中有智慧的商人看到宝钞诞生，亦预测未来纸币将替代金银，成为交易的主流。” “呵，你的族人确实有远见！”方进眉峰轻扬，流露出一丝赞赏，同时拍手笑道。 这些艾赛利尔人显然并非等闲之辈，金融与商业仿佛早已融入他们的血脉之中。 “就这样决定，大明一直希望建立宝钞在异界的影响力，你们艾赛利尔国作为大明的封疆诸侯，理应全力支持。” “当然，那是当然的！” 色目人使者立刻回应。 “哈哈，很好！”朱德也笑了，“大使，不久前孤已在草原招募了许多蒙古勇士，他们对抗那些矮小的倭人，想必能以一敌三。” “有了这些蒙古战士的协助，你们艾赛利尔国对付倭人将易如反掌！” 闻言，那色目人大喜过望，立即跪拜：“微臣感谢太子殿下的恩赐。” “起身吧。”朱德虚空中轻轻一扶，缓缓说道，“艾赛利尔国是大明的诸侯，大明对待你们，必将如同北海国和卫国一般。” 北海国和卫国，都是大明帝国的开国功臣建立的。 若大明太子真的平等相待，色目使者相信艾赛利尔国有机会占据整个九洲大陆。 这九洲大陆可比卫国占据的台湾岛广大得多！ 他的亲戚中，有人曾远行至遥远的天方之地，耶路撒冷。 与环境相比，九洲大陆远胜满是沙丘的耶路撒冷，气候宜人，只是偶尔会有地震发生。 据传说，他们的祖先在耶路撒冷仅拥有微不足道的一小片土地，远远小于九洲大陆的广阔，且四周都是凶狠的天方居民。 传言在天方的北方，更加残暴的奥斯曼帝国正在急速扩张。 尽管大明帝国强大，但在万里之外战胜那些天方人和奥斯曼人绝非易事。 况且，大明为何要为他们犹太人远征天方呢？ 这位色目使者也觉得，让这些“善良”、“爱好和平”的犹太人前往现在的天方之地，无异于羊入狼群啊…… 在神秘的伊瑟利亚大陆，稳定发展才是王道，明智地治理着如今的伊塞尔公国，依偎在光辉帝国的羽翼下，成为一个威震一方的强盛王国。 “使者，贵为犹太一族在九州立国后，想来全球各地的族人们都将纷至沓来吧。”方进笑容可掬地询问。 这东莞伯为何对我们犹太人的了解如此透彻，难道他钻研过我们的历史？ 色目人使者闻言，心底不禁一凛，背脊悄然掠过一丝寒意。 被这样的人物关注，绝非吉兆。 “东莞伯大人料事如神，近来确实有许多犹太族人相继归国。” “实言相告，我族散落在世界各地，心中始终期盼能有建立家园的一天。” “当然，得知伊塞尔公国成为光辉帝国的诸侯，族人们无不欢欣鼓舞，深感荣耀。他们和微臣一样，对光辉帝国的庇护感激涕零。” 这最后一句，使者巧妙地添枝加叶，以取悦眼前的朱德与方进。 九月十六的清晨。 金陵的贡院之外，此刻已聚集成千上万的人，他们伸长脖子，盯着贡院门口公示皇榜之处。 今天是揭晓新科才子的日子！ 于是，整个金陵的学子们都蜂拥而来，期待目睹榜单揭晓。 皇榜一经挂出，围观的人群纷纷把目光投向榜单，寻找着自己的名字在那一串串字迹中。 空气中，不时响起欢愉的笑声。 “咦，我上榜了，真的上榜了！” 有人狂喜至极，放声大笑；与此同时，也有人黯然离去。 新科会魁苏德则笑容满面地向周围的同科进士们致意，所有人都对他投以羡慕的目光——能考中会魁，还是英雄结盟中的着名勇士，并且在英雄大会上赢得了太子殿下的垂青。 这状元之位，恐怕已是囊中之物了吧？ 未来的仕途，只要不犯大错，封疆裂土，也指日可待…… 众人不约而同地向苏德投去艳羡的目光。 苏德自然欢喜，但他保持冷静，微笑着向四周的进士们致谢。 此刻，朱德也在审视新科进士的名录。 这份名单背后隐藏着重重黑幕。 科举的主持者并非正直之士，而是朱德从京都带来的魏藻德，这位大奸臣主持的考试，公正性可想而知。 看完三百多名进士的名字，朱德轻笑一声，随即吩咐： “进士已选出，那清理田赋的工作进展如何？” “陛下，今年岁末必能完成！” 殿内的倪元璐笑容满面地答道... 如今的时局，已不再是凡俗间的繁复算计，而是浸润着神秘与奇幻的色彩。明年，国度的财政将因神秘力量的调和而变得宽裕，而且，消去了那令人窒息的三饷之征，民众们的重负也将如晨雾般消散，大明在江南的根基，已然稳固在魔法的庇护之下！ \"叛贼克星左良玉竟敢抗拒！\" 候恂立刻回应。 左良玉，此刻在大明疆域内犹如一位不可一世的军阀，坐镇长江上游，无视朝廷号令，占据湖广的武昌、汉阳等地，王座上的那位显然已不容他继续盘踞于此。 原本打算将左良玉调往四川，让他与张献忠交战，承诺事成之后，准许他在重庆或成都世代镇守。然而，左良玉出乎意料地拒绝了。闻言，王座上的那位不禁转向候恂。 \"那依阁下看来，左良玉究竟意欲何为？\" \"这……\" 第359章 大敌已至大名府 候恂面色微变，推测道： \"叛贼克星左良玉恐怕不愿与流寇硬碰硬，只想安享湖广这片富饶之地，过他的宁静岁月……\" \"哼！\" 王座上的人冷笑一声。他对左良玉成为军阀并无异议，毕竟大明的军阀多如牛毛，但若左良玉意图长久占据武昌、汉阳和荆州，他绝不能容忍，因为湖广是大明的粮仓，若任由左良玉占据，江南的粮食供应将受阻。 况且，湖广之地，大明难以掌控！ \"湖广丰饶，天下充足，肥沃田地逾亿亩，哪怕只开发一半，每年也有数千石谷物。我怎可允许左良玉继续破坏这块宝地！\" 最重要的是，左良玉驻扎武昌，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挥师南下，自江陵一日千里，短短数日就能抵达金陵！ 金陵如今是王座上的根基所在，怎能容忍这样的威胁潜伏于上游？ 然而，当前形势微妙，他不便轻举妄动对付左良玉！ 因为他的兵力实在有限！ 金陵城内，可供征战的仅有一万余人，即便加上沈廷扬统帅的长江水师，与左良玉交战也不见得能胜——左良玉号称拥有八十万人马，虽非真数，但十万大军确有其事！ 十万大军，即便是乌合之众，也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更别提，左良玉身边还有一支数千人的亲信卫队！ 可以说，左良玉已是现今大明最强的军阀。 江南之地才刚被他占领，根基尚不稳定，再加上情报显示，东虏极有可能短期内南侵，他已无暇以武力制服左良玉。 想到这里，经过深思熟虑，王座上的那位对候恂说道： \"候阁老，您老不如亲自前往武昌，替本宫牵线如何？\" 牵线即是做媒，此言一出，候恂及殿内官员皆是一怔。 老眼昏花的候恂略带疑惑地望向王座上的那位。 \"殿下，您看中了哪家的女子？\" \"当然是左良玉家的！\" 王座上的那位笑呵呵地说…… 如今，无法制约左良玉，这位叛逆的将领拒绝了王廷的俸禄，不愿受命前往蜀地对抗张玄宗。王廷忧虑，在对抗蛮夷的战斗中，左良玉可能乘虚从背后发动突袭。 于是，唯一的选择便是拉拢左良玉！ 最有效的策略，便是与左良玉结成亲属！ 然而，当王廷提出此议，一旁的侯恂却皱紧了眉头，他谨慎地禀告：“陛下，听说左良玉并无亲生女儿……” “无亲生女？”王廷皱眉，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即便是现在生，也为时已晚，何况左良玉的身体状况，恐怕难以生育。 但王廷迅速找到了对策，他微笑道：“无妨，让左良玉认个义女便是。” 没错，认个义女便可解决一切。 侯恂并不知晓，左良玉确实有个“女儿”，不过非亲生，而是他的义女，名叫左梦梅，乃是他好友丘磊之女。 “只是，陛下，仅凭国丈之位，恐怕难以让平叛将军彻底安心……”侯恂担忧地提醒，王廷深以为然，点头道：“除赐婚之外，还要册封左良玉为宁南伯！” “侯阁老，此行您也不能空手而去，带上一百万两白银，到了那里，分给左良玉的将领们每人几万两，告诉他们，追随朝廷，朕定不会亏待他们！” 说到这里，王廷又陷入沉思，接着说：“此外，那些在查办叛国通敌案中抄家的meiren，其中有几位是知名的艺妓，一并带给左良玉的手下，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朕不信左良玉的将领会对左良玉如此忠贞……” “这这……” 侯恂的脸上抽搐不已——王廷这位陛下，手段怎会如此阴险？ 金钱与美色，哪有这般行事的陛下？ 但话说回来，这确实有效。一旦施展，就算左良玉企图南下作乱，麾下的将领恐怕也不会再听从他的命令。 侯恂疾步离开，当日下午，他乘坐数艘快速帆船，携带着王廷批阅的一百万两白银，以及一群貌美如燕的女子，沿着江水向武昌进发。 而当侯恂北上之际。 在河南开封的史可法，因其地位关键，早已洞察局势的变化！根据北方的塘报，山西已被蛮夷全面占领。 蛮夷占领山西后，南侵势在必行，这些日子史可法焦虑万分。 此刻，他神情凝重地看着已失去管辖之地的河南巡抚越其杰，忧虑地说... “泰瑞斯阁下，东方的兽族已经彻底占领了克莱恩大陆的东境，吴三桂守护着西境山隘，现在，从维尔京森林逃来的难民们带来了消息，那些野蛮人在北境设立了翡翠军旗，招募了无数背弃荣誉与传统的叛徒为他们作战，不仅如此，他们近来还在疯狂掠夺，从北维尔京征收草料和粮食，看来，这场战争将异常艰难……” “指挥官，我们有获胜的可能吗？” 越其杰忧心忡忡地看着史科法问道，史科法面色严峻，虽然他对战术一窍不通，但也能看出当前形势对阿斯兰帝国极为不利，他缓缓说道： “假使万民同心，我们不但可以北上收复中土，就连守卫现有领土也是绰绰有余。可问题是，人心并未合一啊……” 人心确实分散不一！ 自从四大边疆领地迁移到赫尔曼河南岸以来，冲突从未停歇。高杰占领归德城后，迫使许定国退至大名府，史科法推测，许定国十有八九会选择成为野蛮人的走狗——还有什么选择？已被赶到黄河南岸，不做走狗，就只能成为烈士！ 然而，许定国显然不具备成为烈士的决心！ 除了高杰和许定国，其他领地间的争斗同样频繁。作为总指挥，史科法也无力干预这一切，因此，他并不对赫尔曼河局势抱有太大期望。 史科法失望，越其杰也无望。 这时，越其杰感叹道： “国家危急如此，连泰瑞斯殿下都已将中土分配给几位将军，他们为何仍不知满足？” 话音未落，营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第360章 大清帝国的兵力略显不足 史科法的养子史德威匆忙进来报告： “父亲，父亲，高杰来报，说大名府出现了蛮族军队，许定国已投降！” “这么快？” 史科法闻言，脸上肌肉不禁抽动了一下。 原本他还以为这场战争至少会拖延数月，待到寒冬降临才会真正爆发，没想到，野蛮人刚拿下西境，就迫不及待地挥军南下？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蛮族在大名府的兵力有多少？有多少兵马？另外，他们是否已经渡过了黄海？” “兵力不算多，估计数千人，旗帜是金黄色，似乎是蛮族的精锐部队……” 史德威禀报道。 当史科法得知许定国向大清帝国投降的消息时，许定国正在大清帝国的肃亲王豪格面前！ 在大名府元城县，许定国步入大清帝国肃亲王豪格的营帐，在两侧全副武装的正黄旗天兵天将注视下，向豪格行礼： “微臣许定国参见肃亲王！” “哈哈，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豪格笑着对许定国说道。 许定国主动上门投靠，犹如一条狗！ 而大清帝国此刻正急需忠犬。 因此，豪格，这位不久前抵达赫尔曼河南岸的安阳，负责南征战役的肃亲王，连忙赶来收编这条难得的好狗许定国！ 因为大清帝国实在太缺少忠诚的部下了！ 在许定国的统率之下，一万余英勇的战士，哦，不，是忠诚的犬族士兵！ 这正是豪格梦寐以求的力量！ 此时，豪格微笑着示意许定国起身，温和地对他说道： “许定国，既然你已臣服于我大清帝国，那么请你命令你的部下削发，此外，你的家人应当迁往帝都生活！” “你的部下现在已编入我国的翡翠旗之中，暂时会发放薪酬，未来还会分配田地予他们……” “我明白了！” 许定国立刻点头，紧咬牙关对豪格说道： “肃亲王，我们何时启程南下讨伐呢？” 许定国急于南征，因为他的座右铭是：恩可以不报，但怨必雪！ 此刻，南方占领他故土归德府的高杰，就是他许定国誓要复仇的敌人！ 然而，兵力不足且战斗力有限，他无法战胜高杰麾下的精锐，因此选择效忠，打算借“满洲督军”的力量，卷土重来，直面高杰。 豪格闻言，却是一笑置之： “何必着急？大清帝国即将大规模南征，到时候，你和你的翡翠旗子民将有机会建功立业……” 豪格所言非虚！ 大清的确准备南征，他也受命于多尔衮，驻扎黄河以北的安阳，图谋征服河南，南征之战近在咫尺，届时，再多的忠诚战士也不会嫌多…… “王爷，攻打河南之事，宜早不宜迟啊！” 许定国神色严肃，禀告道： “黄河乃天然屏障，冬季河水结冰，正是我大清出兵的良机。错过此刻，来年我们将不得不依靠船只过河……” “哼，本王心中有数！” 豪格点头，对许定国道： “实不相瞒，南征之事就在本月内，你回去后务必让你的部下严加训练。此外，朝廷正扩编翡翠旗，本王准许你在大名府招募一万旗民！” “遵命！” 许定国立刻领命。 豪格安排完这些事务后，视线转向旁边的鳌拜... 鳌拜是满洲的无畏勇士！ 同时也是豪格的忠实追随者。此刻，只见豪格对鳌拜吩咐道： “鳌拜，许都统麾下有一万翡翠旗兵，按我大清律例，应设立满洲都统，你去担任这个职务吧？” “遵命！” 鳌拜立即答应，许定国也不敢有任何异议——既然选择了做犬，就要有犬的自觉！ 与此同时，一心期待在即将到来的大清南征战役中建立功勋的豪格，转而注视着许定国，耐心地问道： “许定国，向本王详细说明，目前河南的明军数量如何？ 他们的战斗力怎样？ 以及部署状况又是如何？” “遵命。” 许定国回应一声，开始向豪格详细介绍黄河沿线明军的防御布局！ 正当大清帝国的魔裔亲王哈格尔，怀揣雄心壮志，磨砺着他的符文战刀，准备在即将来临的南疆征服之战中谱写辉煌时。 身处帝都紫禁城的摄政王多尔衮，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安的预兆。 这场席卷南疆的远征似乎充满了挑战！ 因为在多尔衮反复权衡之下，他所掌握的军事力量远远不足。 目前，多尔衮麾下，经过强化的八支魔法旗帜军团确实众多，依照陈承畴的计策，大清帝国将边境外的魔仆家臣，以及从幽暗蒙古草原招募的勇猛战士，尽数编入八旗，再加上盛京那边，从极北森林中说服的原始精灵（他们被误导，大清国在边境外的力量太弱，俘虏原始精灵也困难重重，于是只好诱骗，告诉这些北方森林的远亲，帝国境内的土地富饶，占领后会带他们共享繁荣）。 经过这一番运作，大清帝国的八旗战士总数已超十五万！ 而陈承畴等人类官员倾力打造的青旗军团也开始展现威力，算上许定国，帝国已有将近十万的青旗仆兵！ 然而，这些青旗仆兵的战斗能力相当有限，因此，他们在这场战役中只能充当运输粮食和后勤的角色。 至于十五万八旗军，也无法全部投入山东、河南的战场与明国军队正面交锋！ 因为大清帝国的后方并不稳固，大沽口有一座由明军坚守的要塞，多尔衮无暇攻取，所以必须留下五千精锐看守，庞大的帝都紫禁城中， 居住着小皇帝福临，多尔衮挚爱的布木布泰女神，以及百万头戴通灵图腾的满洲巨龙！ 在此情势下， 多尔衮必须留下八千士兵守护帝都。 新征服的宣府，不驻扎一万士兵也是危险的，直隶各郡也需要人把手，保定府作为大军的后勤枢纽，帝都南方的门户，同样需要驻军，一番计算下来，多尔衮意识到，他真正能带领南征的天之骄子， 仅仅有十万！ 对了， 这十万大军还不足以集中在一个战场上。 在多尔衮的规划中，南下江南的征战会有两个主战场，一个在河南，一个在山东！ 而河南的战局已交由肃亲王哈格尔负责，他带走两万八旗精英，剩下来供多尔衮指挥参与山东之战的，只剩下八万兵力。 这微薄的八万人似乎远远不够。 第361章 奇幻的诱惑 此刻，多尔衮凝视着眼前的魔法地图，不禁发出感叹： “我大清帝国的南征之路，恐怕不会那么平坦！” “王爷，确实如此，绝非易事！” 一旁的陈承畴也注视着地图上那些标记着明国军旗的城市，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遥远的奥斯特兰德，德州、聊城、济南与曲阜、徐州，这些要塞宛如巨龙脊背上的珍珠，阻挡着大清帝国南征的步伐。八万雄狮，要逐一征服，何其艰难…… 洪承畴自然也洞察到，这场南征之战的艰辛无比！ 南征，岂有易事？ 多尔衮闻言，目光投向洪承畴。 “也就是说，我们的大清帝国，此战败北的可能性高达九成？” “败北倒不至于如此严重！” 洪承畴摇头，范文程在一旁向多尔衮补充道。 “摄政王，我大清天兵神勇无敌，怎能言败？” “没错，不过是胜果略显微薄罢了！” 洪承畴赞同地点点头。 他解释道： “大清帝国在这场战役中有三种可能的胜利方式！ 大胜即一举荡平江南，如狂风扫落叶般统一大陆；中胜则挥军南下，占领南直隶与浙江，迫使南朝退守江西与福建； 小胜，便是夺得长江沿岸，与南朝以江为界，分庭抗礼！ 总而言之，无论何种情况，我大清帝国都必将赢得胜利！” “现在，朱贼虽扩充了二十万亲卫军，河南也有十几万明军，但依我看，河南的明军不足挂齿，朱贼真正的精锐，仅是那几万亲卫军！” “亲卫军虽然英勇，但数量稀少，虽号称二十万，实则新兵居多，装备不全，训练不足，怎可能是我大清帝国的对手？” “确实如此！” 多尔衮深深点头，接着说： “即便如此，这场战役仍需谨慎策划……” …… 九月二十六日正午。 武昌平贼将军府邸！ “左帅，侯阁老驾到！” 左良玉的一位谋士禀报。听说侯恂这位老者到来，左良玉不敢有半点怠慢，连忙吩咐： “快，随本将出去迎接！” 左良玉曾是侯恂的部下，不论如何，礼数必须周到。况且，侯恂现在是代表大明帝国的抚军监国太祖皇帝前来，就算不看人情，也得给面子。左良玉亟需去禀告。 刚出府门，左良玉便看见侯恂被一群左部将领簇拥着，赞不绝口。还未等他上前拜见，侯恂已笑容满面地对左良玉说： “平贼将军，皇上有旨，你接旨吧！” 听到皇上有旨，左良玉毫不迟疑地行礼，周围的将领也纷纷跪拜，聆听侯恂宣读旨意。直到得知自己被册封为宁南伯，成为大明帝国的显贵后，左良玉并未喜形于色。他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宁南伯这个称号并非轻易就能担当。起身之后，他先示意那些恭维道贺的将领们安静，随后面色凝重地对侯恂说： “阁老，朝廷还有其他旨意吗？” “有，当然有！” 侯恂笑容可掬，随即话题一转。 “不过，这不是朝廷的旨意……” \"而是王子殿下，据说宁南伯家中有一位女武神，意图召入皇宫为妃，故老臣奉命来提亲……\" \"这……\" 左良玉面色骤变，非因欣喜，实则疑虑重重！ 他未直接回应，转而问及另一事： \"阁下，朝廷关于令良玉率军移驻蜀地的决定……\" \"朝廷反复商议，发现武昌仍是至关重要之地，需一位英勇将领镇守，因此移驻之事作罢。此外，王子殿下有意迎娶宁南伯府的虎女为妃……\" 侯恂笑容满面地解释。 武昌确乃重镇。 若襄阳仍在大明手中，武昌地位则次之，非如此紧迫。但如今襄阳掌控于大顺之手，武昌便成前线，举足轻重。失此一地，顺军便可顺江而下，直逼金陵。 同样，握有\"八十万\"大军的左良玉亦可如法炮制。 闻及移镇计划取消，王子殿下还欲纳其女为妃，原对南京朝廷略有怨言的左部将领顿时喜形于色。 左良玉之子左梦庚亦认为此乃佳讯。 唯独左良玉对此颇感不悦，他面露难色，向侯恂道： \"阁下，王子殿下怕是误会了，良玉并无女儿……\" \"父亲，谁说没有，梦梅妹妹不就是……\" 左梦庚立在一旁，急于辩驳，显然成了坑爹的角色。 左良玉转身瞪了他一眼，旋即赔笑道： \"阁下，小女顽皮，恐怕配不上王子殿下，不过武昌佳人如云，我立刻遣人挑选百位佳丽，献予王子大人……\" \"顽皮无妨，好好教导便是！\" 侯恂笑盈盈地说，左良玉却再三推脱。 这让旁观的左部将领惊讶不已——左良玉究竟在想什么？ 是老糊涂了吗？ 郑芝龙、沈廷扬都争着成为朱帝的岳父，他怎么还往外推？ 连左良玉的亲儿子左梦庚也对老父心生不满，众人散去，侯恂安顿好后，左梦庚还想劝劝老父。 还未开口，一声清脆的响动。 正在前行的左良玉蓦然回头，狠狠甩了左梦庚一巴掌！ \"父亲，你，你为什么打我？\" 左梦庚惊愕不已，许久未受此待遇。事实上，左良玉性情暴躁，家庭暴力并非罕见之事。 然而，自崇祯十一年许州之战后，左良玉的家人尽数罹难，仅剩他一个独苗。对这唯一的继承人，左良玉自然舍不得下手——哪敢轻易动手，万一伤了，岂不是断送血脉！ 因此，遭受狠狠一巴掌的左梦庚感到不可思议，委屈得快要哭了…… 毕竟，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冒险者而言，这样的命运之疤，也是极大的创伤。 “哼哼，俺就是要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原本这事，你父亲我只需几句巧妙的言辞就能敷衍过去，你倒好，竟扯上你妹妹梦梅，你不是一直对她心怀眷恋，为何此刻却要把她推向王座之前？” 左良玉愤怒地咆哮。 “父亲，说什么眷恋？您别误会，梦梅是我亲妹，我怎会如此无情无义？” 左梦庚急忙摇头，反驳父亲左良玉的指控。 第362章 亚瑟王朝与萨鲁曼帝国南征 “况且，梦梅成为王后的侍从，岂不是好事一件？父亲您将成为国丈，将来王登基之时，我们左家的崛起便指日可待，有了武昌的八十万勇猛士兵，妹妹一定能成为王后，这片大陆将由朱氏与我们左家共同主宰……” “你幻想得太美了！” 左良玉气得咳出血来，别人糊涂就算了，自己的儿子左梦庚居然也这般浑噩，简直是要气煞老父！ 如果有多个儿子或许还能解决。 但现在左良玉只剩下这根独苗，年岁已高，想要另寻继承人也来不及了。 “梦梅真正的父亲还健在，她若成了皇后，你以为国丈会是我吗？” “王显然对我们左家有所不满，借此分化我们的军队。若真让梦梅成为王妃，我百年之后，左家军的将领们会选择追随王这位左家的女婿，还是你这个无用之人呢？” 左良玉恨不得一剑劈开左梦庚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他几乎是怒吼着阐明事实。 左梦庚这时才恍然大悟——他确实过于天真了。 他的妹妹左梦梅并非左良玉随意在路边收养的女孩，她是左良玉亲密的战友，现任总兵邱磊的亲生女儿。因此，一旦让梦梅成为王妃，左良玉去世（左良玉身体状况堪忧，他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那时候，左家军的将领们还会愿意追随左梦庚这个愚笨之人吗？ 恐怕他们都会转而投靠邱磊吧？ 即便不投靠邱磊，也许也会选择跟随尊贵的王殿下这位左家女婿！ 此刻，醒悟过来的左梦庚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看来不能让梦梅进宫……” “哼哼，当然不能！” 左良玉点头，同时，左梦庚也为自己的轻率决定感到头疼，他皱眉说道。 “但是，侯阁老已经提出此事，如果我们不把梦梅送到王都南京，万一王那边怪罪下来……” “瞧你这懦弱的模样！” 左良玉瞥了儿子一眼。 “只要有我们左家军在，即使不将梦梅献给王，又有何惧？” 好吧！ 左良玉自认自己是个军阀。 一个军阀会畏惧朝廷作甚？ 朝廷难道还能派兵攻打身为军阀的他吗？ 呵呵，即便是卓德王国的铁骑来袭，左良玉也不会畏惧。届时，左家可以选择忠诚于大顺帝国，或是归顺达兹尼亚的魔裔，成为英勇的守卫者，就连加入张献忠的反抗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选择的道路多如繁星。 有何惧哉！ …… 凛冽的北风在小冰河纪的末日吹拂，十月过后的北方大陆已沉浸在刺骨的寒意中。多尔衮那被寒风洗礼的苍黄色面庞上，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兴趣，正审视着运河两岸大清帝国的奴隶军队…… 进入十月的钟声敲响后， 大清帝国的南侵之战，即将拉开序幕！ 与原计划相异，这次南侵提前发动，皆因范文采带来的情报令多尔衮意识到，他不能再等待，必须迅速投身战火之中。因此，经过九月的密集备战，十月五日—— 大清帝国的南侵之战正式开启！ 此刻，八万八旗勇士挺立在天津城南的运河畔！ 四种颜色的旗帜在北风中猎猎作响，八万名骑着骏马，身披彩甲的八旗战士在各级将领的号令下，接受多尔衮的检阅。多尔衮骑着雪白的蒙古骏马，所到之处，都能听到那些达兹尼亚士兵高呼万岁的声音！ 在这群斗志昂扬的八万八旗奴隶战士的呐喊声中， 大清帝国摄政王多尔衮胸中升腾起无尽的雄心壮志，他挥舞马鞭，指向南方，高声疾呼： “征服江南，斩尼堪！” “征服江南，斩尼堪！” 刹那间，八万大清帝国的忠诚奴隶齐声响应，手中的武器在空中挥舞，士气高昂无以言表！ 每一个大清帝国的勇士都以奴仆的身份展现出了英雄的气概，渴望立即飞往江南，斩杀尼堪，然后掠夺江南，上演一场如同扬州十日般的辉煌战役…… 正当大清帝国的江南征伐战展开，八万八旗勇士沿着运河南下，穿越河间府，直指山东之时， 在这片古老土地的西北方向，大顺帝国的南侵之战也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陛下，达兹尼亚即将进攻朱贼的江南领土，现在是我们大顺帝国坐山观虎斗的时刻了！” 西安城内的秦王府，如今的大顺皇宫承天殿中，牛金星抚着胡须对李自成说道。 顾君恩闻言，连忙向李自成拱手道： “陛下，我大顺帝国不能坐视不理，如今东方的敌人与朱贼交锋，无暇东顾，正是我们大顺发展的良机！” “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应该夺取四川！” “不止是四川！” 田见秀也加入了讨论。 “朱明与达兹尼亚的战争将持续数月，这正是我们发展壮大的时机。小小的四川，怎能容纳大顺帝国的伟大愿景？” \"照我看来，我们不仅要挺进四川，还应征服湖广之地……\" \"湖广？只怕兵力不足啊。\" 宋献策捻动手指细细推算，这类战略问题总能激发他的智谋，让他算出兵力确有短缺。 田见秀早已胸有成竹，笑容可掬地向这位神秘的智者宋献策解释。 \"占领整个湖广的确力有不逮，但我们并不需悉数掌控，只需夺得长江以北的区域便足矣！\" 长江以北，那便是湖北的大部分地域了！ 襄阳一带原本就受大顺管辖，夺取压力不大，无需大规模调兵。 襄阳的刘希尧一人足以胜任此任！ 一旦这片土地被我们掌握。 再加上四川、陕西以及中原的几个府，大顺帝国三分天下的格局必成定局，百分之百可行！ \"况且，若能将张献忠逼至长江以南，让他与明军交锋，那么整个湖广南部的局势必将动荡，那时，大顺再挥师南下，攻克整个湖广并非难事。若能取得湖广，便继续南进，夺取广东，那里是个宝地……\" \"确实是个宝地！\" 李自成也不禁点头称是。 他固然未曾踏足广东，但在过去，他并未视广东为宝地，只觉那是南方偏远的蛮荒之地，无甚价值。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李自成已知广东佛山富产铁器和火器，且广东沿海，可与西洋红毛国交易火器，有了这些，大顺的态势将更为稳固。 第363章 皇帝亲征 崇祯 思绪至此，李自成同意了他们的建议，开口道： \"那么，就让刘希尧加大力度，将明军驱赶至长江以南……\" 言罢，李自成转向一旁的牛金星问道： \"我们从山西撤出的军队何时能抵达西安？\" \"陛下，快了，只剩下几支兵马未到，只要这些兵马集结完毕，本月十五，大顺便可发起对四川的南征……\" \"很好，非常好，那就加速筹备，本月十五，我们在西安出征，讨伐那个张献忠这恶棍。我听说，张献忠作恶多端，把四川百姓搞得民不聊生，大顺正是顺应民心，去拯救四川的人民……\" 南京皇宫文华殿内。 崇祯十七年十月十二日，大明的朝臣们得知清军大规模南下的消息，此刻，只见兵部尚书张国维满面忧愁，对着龙椅上的朱由检陈述…… \"陛下，如今局势危如悬罄，东方的兽族七日前在津州立旗誓师，随即沿着灵河向南挺进，直指鲁地，而豫州的战况同样严峻。十日前，统辖豫、冀两省军务的史阁部来报，称蛮族大军已现于安阳、大名府一带。此外，睢州总兵许定国率麾下万余精兵投降了兽族。看来，今年岁末，我大明帝国将不可避免地迎来一场大战……\" \"岂止是豫州，整个中土疆域都陷入了战火啊……\" 魏藻德，坐在大殿首位的宰相，闻言皱紧眉头，起身说道。 \"宁南伯处，侯阁老遣信使呈递急件，提及襄阳的叛匪似有异动，恐怕会趁朝廷与兽族交锋之际，觊觎我大明湖广之地……\" 真是雪上加霜！ 原本计划联兽制寇，将蛮族阻挡在鲁地之外，黄河以北的态势已全面瓦解。中土与鲁地的战场皆告急，武昌失守在即，仿佛让人误以为，襄阳的叛匪随时可能挥师南下，夺取武昌，再沿江而下，一日千里直逼金陵，而北方的蛮族也可铁骑南征，直取金陵城！ 在这东西两路的夹击之下，大明帝国的未来堪忧……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被大明局势的急速恶化所震撼，他转向了统军都督府的副都督黑云龙。 \"黑将军，局势竟已如此危殆？\" \"我大明尚能抵御得了兽族与叛匪的双重威胁？\" \"陛下，虽艰难，但我大明帝国尚未到穷途末路之时！\" 黑云龙回应道，尽管魏藻德和张国维描述的问题严重，但他深知，大明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听到这位老将的坚定话语，朱由检心中的石头稍稍落地——只要能抵抗得住，大明帝国就仍有生机，他也仍不失为一国之君，面对祖先也能有所交代。 然而，崇祯刚松了口气，殿内一直沉默的朱德站了出来，一脸庄重地对朱由检说道： \"父皇，当前我大明面临的是，兽族大军进犯，叛匪暗中窥伺。此刻北方强敌在东，叛匪势力相对较弱，武昌有宁南伯坐镇，问题尚不严重。豫州战事有史可法督师，亦无大碍。据统军都督府将领们的推演和史可法的情报，豫州并非兽族的主要攻击目标，其主力集中在鲁地。因此，我大明当下首要之务是保鲁，若保不住鲁，也要守住淮北，淮北不保则必须坚守江北。这几处防线对我军来说，都是艰巨的挑战……\" \"所以，儿臣恳请父皇亲征前线，提振三军士气，与兽族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听见这四个神秘的字符，朱由检心中不由得颤抖，他并非畏惧战斗，而是疑虑，这场生死决战，牺牲的会是哪位？ 难道是牺牲他这位皇帝陛下？ 此念一起，朱由检不禁暗自揣测，是不是这个叛逆之子见江南局势已稳，打算撇下他这位傀儡帝王，自己顺理成章地晋升，所以打算将他拖入对抗北境蛮族的决战疆场，借蛮人的利刃除去他这位英勇睿智的父皇？ “德儿，近来朕的身体有些虚弱……” 朱由检谨慎地向朱德陈述，试图婉拒。然而，朱德却笑容满面地回应： “父皇，您亲自出征，只是为了给三军将士树立榜样，提振士气，又不是让您亲自上阵厮杀，您的身体状况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呃……” 朱德言辞恳切，朱由检若再拒绝，似乎显得过于推诿。 更何况，他这位帝王至今仍是朱德手中的棋子。 再说，一个舍弃了太祖皇帝艰难收复的幽燕故土，仓皇南逃至金陵的昏君，若连敌军来犯都不敢御驾亲征，又有谁能承认他是合格的君主？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朱德面对鞑虏铁骑毫无惧色，甚至亲临战场与敌交锋，据说已斩杀数十名鞑虏，其英勇几乎可媲美唐太宗李世民。 有这样一个太宗在，任何人都能明白该选择谁作为君父！ 江南英雄联盟的豪杰们，到时候就算硬抬，也会把朱德送上皇位！ 想到此处，朱由检心中充满忐忑，随即严肃宣布： “既然德儿如此坚持，朕也不再推辞，传朕旨意，朕要御驾亲征，北上讨伐鞑虏！” “父皇英明！” 朱德连忙奉承，事实上，朱由检完全想多了。朱德提议他亲征，并非意图让他战死沙场——皇帝陨落在敌手之手，是多么耻辱的事？朱德怎会如此行事？ 朱德真正担忧的是，崇祯留在南京会导致后院起火——这并非空穴来风，万一前线激战正酣，金陵城内的奸臣们又妄图拥立朱由检重掌大权怎么办？ 现在，表面看朱德似乎已赢得江南民心，实则正在进行的土地清理，取消士绅特权，强制缴纳赋税，以及推行的减租减息政策，无异于用刀割士绅的肉。 朱德驻守金陵还能压制他们，但如果他北上，那将危机四伏！ 特别是，金陵城内还有一位可供他们效忠的皇帝——论道义名分，朱由检远胜朱德。 因此，朱德必须将朱由检带走，不仅如此，就连朱德的几位弟弟也必须一同北上——他们同样是可能被拥立的对象！ 第364章 陈桥秘境 “报……” 开封城内，矗立着直豫护符的大开封督府中，随着深邃的呼喝，通报者闯入了大厅。 “督帅，探子来报，东境异族已抵达陈桥秘境，击破了陈桥镇守卫！” 陈桥秘境，地处开封北侧，黄河之北，传说中，宋皇赵匡胤在此地受天命披黄袍，开创了辉煌的宋朝时代。 自从史可法统摄直豫两省军事以来，驻扎在开封的他开始加固这座城市的防线。他知道黄河的天险并非无法逾越，冬季一到，冰封的黄河将成为敌人畅通无阻的道路。 因此，史可法并未彻底放弃黄河以北的领土，而是精心选取沿河地带设立多个防御据点，陈桥镇便是其中之一。未曾料到，东境异族刚至，陈桥镇便失陷了。 此刻，史可法脸色铁青，怒不可遏：“金声桓在做什么？连小小的陈桥都无法守住？” 金声桓负责守护陈桥秘境，得知清军南下后，史可法命高杰派遣金声桓率领三千兵马前往坚守。 史可法训斥间，高杰已快步赶来。如今的开封是高杰的领地，他立刻朝史可法行礼：“督帅，怪不得金声桓，异族兵众实在强大，我们无法硬碰硬。依我看，不如让金声桓假装败退，诱使异族过河，或许能趁其不备，斩敌数十首级……” “异族是否已被诱入？”史可法追问，高杰干笑着回答：“并未如此，这次异族谨慎多了，没被我们骗过去。” “异族有无过河的迹象？此外，开封城防如何，能否遵照朝廷指示坚守？”史可法继续询问。 “守护开封绝无问题！”高杰果断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但督帅，异族攻打开封，其他各镇不能坐视不理吧？河南四镇，不能仅让我高杰一人抵挡异族吧？您需发布军令，命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他们率军支援开封……” “正是如此！”史可法点头认可，接着说道，“不过，必须先侦察清楚异族主力所在，再调动兵力。若胡乱调度，一旦异族从我军防备薄弱之处入侵，又该如何应对？” 原来，史可法确实懂得军事——他对战术有一定理解，至少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高杰连连点头，保证道：“督帅放心，我立即派人严密侦察！” 而史可法似乎对高杰仍有疑虑，他随即下令：“调集我的督德卫队，我要亲自去黄河边查看异族的虚实！” …… 陈桥秘境！... 霍格握着魔法望远镜，矗立在黄河北侧的低矮石墙上，周围环绕着上百名银甲亲卫和众多精灵旗指挥官。他凝视着南岸的景象，透过望远镜清晰地看见，黄河表面已覆盖着一层薄冰，只是不知是否坚固足以通行。而在河对岸，大量明军驻守，显然是为了防止来自北方的天界之兵侵袭。他们的旗帜上绣着高字，应是高杰的部众，已削去长发，裸露的头皮在寒风中颤抖，许定国走近霍格身旁，行礼道： “王爵，如今黄河刚刚冻结，再过几天，冰层稳固，便是我十翼天兵出击之时……” 八翼天兵已成为历史，如今大清国的军队是十翼天兵，多了青色正旗与镶青色旗。 “渡过河去并不困难，只是担心高杰他们会固守城池……”霍格皱紧眉头，他对眼前的明军并无惧意，因为他们并非曾经挫败过十翼天兵的宫廷禁军，只是一般士兵，看上去并不精锐。在这广袤的豫南平原上交战，霍格坚信十翼天兵可以抵挡他们十倍之敌。 然而问题在于，豫南四镇犹如乌龟般顽固。据霍格所知，这些“乌龟”倚仗豫南古老城池，高筑城墙，囤积粮草，若真要坚守，恐怕不易攻克。 就在霍格沉思之际，史可法已在三千督师德营的护送下，抵达了南岸的石墙之上！实际上，史可法并非没有直属部队，他的义子史德威带领的三千督德营，正是他的直隶兵力。此刻，史德威率队登上石墙，向北眺望，立刻注意到霍格——如此显眼，身旁银甲卫士众多，一看便知是异族的高级将领！ 而霍格也发现了史可法——尽管史可法穿着布面甲以作掩饰，但簇拥在他身边的，是一群身着红布面甲，看似精锐的德营士兵，自然也是位高权重之人！ 于是，史可法与霍格几乎同时下达了相同的指令： “调用火鸦大炮，朝那边开火！” 轰隆，轰隆，轰隆！ 史可法的命令刚落，明军的炮声即刻响起——作为防守一方，南岸石墙上早已构筑了炮台，隐藏了几门火鸦大炮，接到命令后立即开火。 反观霍格这边，他的命令下达后，炮兵们还在气喘吁吁地搬运沉重的火鸦大炮上石墙……如今，霍格被迫陷入了被炮火攻击的被动局面。 在十二月十三日的清晨，南京城以北，长江之畔，一座临时的浮桥横跨江面。此刻，朱德身披华丽的魔甲，由一群矮小的精灵卫士簇拥着，站在桥头，凝视着渡江的魔法军团。 他倾听身旁的暗夜贤者黑明孝禀报前线的异界动态：“殿下，据前线最新情报，鞑靼大军已穿越了河间领，其先锋部队前日已出现在德州之外。第四军团借助德州的魔法防御顽强抵御，而清廷的幽灵斥候则向南深入聊城地界……” “东昌府的防御清理做得如何了？”朱德关切地询问，心中对快速推进的战争和未及时转移的山东百姓感到忧虑。 “不尽如人意！”黑明孝面色沉重地回答，“原本预计统军大元帅府与山东巡抚会在三个月内完成民众南迁，但山东人民对故土有着深深的眷恋，迁移困难重重。虽然已有不少民众南下，但东昌、济南、兖州等地仍有大量百姓滞留。” “究竟有多少人未能撤离？”朱德眉头紧锁。 “至少有上百万！”黑明孝估算着，具体的数字他无法确知。 朱德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兵部尚书张国维以为他在担忧百姓会遭受鞑靼的侵害，连忙安慰：“殿下勿需过于忧虑，据情报显示，清廷军队纪律严明，禁止屠城，山东的子民应不至于落入悲惨境地。只要朝廷发动北伐，终有一天能将万民从战火中解救出来！” 第365章 不抵抗的太祖 “本宫忧虑的并非此事……”朱德摇头，他深知在这个时空的满清，大规模屠城的可能性极小，因为他们只占据了北直隶一省及豫北平原，与历史上的局面大相径庭。 这些区域的居民稀少，而大清国面临的敌手却比历史上的更为强大。多尔衮已扩张了八旗，并创建了翠绿之旗与镶翠之旗，以增强军事力量。 士兵众多，维持他们的费用也随之增加。 因此，多尔衮急需充足的人口，去恢复北部荒芜已久的北直隶，乃至辽东的生机，大规模的屠杀已经不再可能——一旦人口耗尽，大清国便失去了仆从！ 朱德真正忧虑的是，一旦这些人被迁移到大清疆域内，他们将成为多尔衮发动更大规模战争的潜在助力。 此刻，正当朱德眉头紧锁之际，德州北面，多尔衮正率着浩浩荡荡的八旗天兵，凝视着远方的要塞。 德川已被彻底转变为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 此刻，原有的中华式城墙周围，建起了多个小型卫星堡，同时城墙也经过了棱堡化的改造，显得坚固异常，至少比大沽那边的明军棱堡更难攻克。 因此，面对德州，多尔衮并未急切进攻。 一旁的洪承畴，手中捧着一本书，向多尔衮进言： “摄政王，德州不易攻克，这由朱贼建造的棱堡，源自异域红发人的防御工事，防守坚固，进攻困难，就算搬来数十门红夷大炮，也难以轻易突破，若强行进攻，恐怕伤亡惨重啊……” 洪承畴已从韩霖编撰的《守圉全书》中了解到这种新型要塞的特性。 “那我们就不攻打了吗？” 多尔衮皱紧眉头，大清南征之路才刚开始就在德州遇阻，如此下去，南下还能取胜吗？ “王爷，不如绕城而行吧？” 谭泰在一旁提议。 “也只能如此了！” 多尔衮沉思片刻，低声回应。 这场大清南征之战不能拖延，否则局势将会逆转。况且，多尔衮并无数月拖延的资本，匆忙发动的大清南征，储备的粮草只够维持两个月！ 战争持久，首先承受不住的将是大清国！ 多尔衮朝一旁示意。 “富尔敦，你率领镶蓝旗五千士卒，为我守护德州，不得有失！” “是！” 富尔敦迅速领命，他出身爱新觉罗皇族，是大清国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长子，年仅二十出头，是个年轻的年轻将领。此刻接令后，多尔衮的目光投向德州的南方。 随后，他下达命令： “传令全军立即南下，经过夏津，绕过聊城，留下五千兵马守住聊城，接着全军过阳谷县，直取兖州府！” 说到这里，多尔衮冷笑道，然后继续说下去... \"吾王已派出侦察者，探知东昌与济南两地，大明的守军严阵以待，聊城和济南更是壁垒森严。吾王决定忽略这些障碍，直指兖州，那儿的大明军队稀少，只有衍圣公孤身守护曲阜的孔林圣地。此次，吾将直取曲阜……\" 说到这里，多尔衮目光转向洪承畴。 \"若吾大军兵临曲阜，是否能迫使大明太祖放弃坚固城池，与吾展开终极对决？\" 多尔衮意在迫使决战！此刻，决战对他有利。 \"这……\" 洪承畴面色微变。多尔衮竟想玩弄策略！ 当前，他麾下的八旗兵比大明太祖的亲军更为庞大，优势在多尔衮这边。若是决战，他获胜的几率极高，一旦赢得决战，多尔衮便可乘胜追击，江南或许唾手可得。 然而，洪承畴深思熟虑后，苦笑摇头。 \"王爷，大明太祖并非崇祯，他不会仅仅为了孔林而动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况且，凤阳的皇陵已被流寇挖掘，昌平的皇陵也遭李自成纵火。即便我大军压境曲阜，太祖也不会派兵救援……\" \"那吾便摆开阵势，掘孔子之墓，令太祖陷入不义之地！\" 多尔衮冷笑道。这一招，让他身旁的洪承畴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劝阻。 \"摄政王，此举恐怕不妥，如此一来，我大清将彻底失去天下民心……\" \"民心早已丧失殆尽，何需再丢？\" 多尔衮摇头，对洪承畴的建议并未表态。在他看来，大明的士绅顽固不化，坚决对抗大清到底。大清在北直隶的行径，圈地、占房、奴役百姓，加上太祖在江南的舆论攻势。 即使不挖孔林，名声也难以挽回！还不如彻底坏名，反正大清不在乎这些，大清是个奴仆之国，无需名声。 十月十八日！ 近卫镇、第一镇，以及陆续抵达南京的第五镇，再加上由倭兵组成的、训练有素的第七镇，总计四镇兵马，两万五千余勇士，浩浩荡荡穿过睢宁。 自南京出发，这支大军以每日近百里疾驰北上。 同时，太祖也意识到自己在军事指挥上的稚嫩！ 他在战略战术上的巨大差距，与这个时代的顶尖战略家多尔衮相比。 首先，他错误预估了清军南下的时间！... 在预测失误后，祝德并未察觉，早已将东昌府的第四军团和济南府的第二军团调至近旁，意图增强与魔族大军决战时的力量——他原计划以德州、济南为支点，牵制部分魔军，随后在兖州或徐州展开决定性的战役。据他的估计，那时，皇宫亲卫军将拥有兵力优势。 然而，魔军南下的行动比预期提早了。 于是，祝德的计划泡汤，身边仅剩两万多皇宫亲卫军，东昌、德州的第四军团与第二军团因兵力过弱，无法突破魔军的封锁前来支援。至于登州、莱州的第三军团，以及新组建并装备了火器铠甲的第六军团，此刻只能龟缩在胶东半岛！ 第366章 黑暗之责，朱由检 可以说，祝德将一半的兵力布置在了广阔的防御阵线上，能投入决战的主力部队只剩下不到三万人，而这三万人即将直面汹涌南下的六七万魔族铁骑！ 尽管在山东、南京，祝德还有大量可供消耗的炮灰士兵——说是炮灰，人人手持德式火枪，上了战场除了增添伤亡，几乎无济于事。 此刻，睢宁县衙内，祝德正神色严峻地对众人宣布：“衍圣公传来紧急情报，魔军已过兖州府，此刻估计已经抵达曲阜了。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殿下，兵力分散至此，我军恐非魔军之敌……”陈永福面色凝重，无论怎样计算，都无法战胜南下的魔军，明军的数量实在太少。若能将分布在山东的第二、第三、第四、第六军团全数撤至淮北，或许尚有五成胜算。但如今这微薄的兵力，只怕战斗起来，胜算不足两成。 胜算如此渺茫，再战便无必要——若真打起来，十有八九会成为忠烈的亡魂！ “殿下，当前最佳策略是分出数千兵力固守徐州，大军退守凤阳，同时令山东方面，由苏观生统领第二、第三、第六军团，从魔军侧翼出击，驰援德州，解第四军团之围。四军团合兵一处，届时再徐徐南进，我军慢慢北上，应能逼退多尔衮……” 第七军团总兵王之仁提议，他是王之心的弟弟，典型的裙带关系。几年前担任苏松总兵，但祝德记得他是一位忠诚的战士，所以在用人紧缺之际任命他为第七军团总兵。 “凤阳？”祝德略皱眉头，坐在一旁的傀儡崇祯皇帝闻言，也适时开口。 “德，河南不是有十几万大明官军吗？” “父皇，河南的兵马动弹不得，中原战场上魔军也在开封屯驻。史可法现在不求增援已是心怀感激，我们怎好意思再向他索要援军呢？” 朱德皱了皱眉，那些来自豫州战场的战士们，他绝不允许调动，因为他深信敌对阵营的河南四镇怀揣恶意，忧虑他们会途中叛乱，或转投魔族，成为背叛者。因此，审慎起见，最好让他们在豫州稳固防守。 历史记载，朱佑检每逢战事，常征召四方勇士前来增援王室。 然而，那些被调动的部队要么叛乱，加入到反抗军之中，要么沦为叛徒，如尚可喜和孔有德般，成为魔族爪牙。 “马士英已在凤阳经营许久，那里已有五千余守卫，我们转移至凤阳更为妥当！” 黑云龙建议。 朱德略显迟疑，若移师凤阳，淮北岂非失守？未战先败，山东与淮北将拱手让人？ 这将是何等耻辱？史书会不会指责他不战而逃？称他为无抵抗的懦弱君主？ “这样吧，派出先锋部队驻守徐州，我军在睢宁设立大营，静观其变。同时，派遣快速帆船携带王宫军令前往山东，命苏观生协同山东巡抚王公弼，统帅山东诸军，自济南西进，解救东昌府第四镇之围。一旦有机会，务必彻底消灭东昌府的魔族军队！” “如能成功突围，大军沿运河缓缓南进……” 说到这里，朱德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 “还有一件事，将王鳌永送往金陵！” 王鳌永是个大叛徒，目前在登莱，朱德担心他会再次投敌，导致山东动荡。故此，必须提前将其送往金陵以策安全。 朱德的部署无人反对，他的考虑周全。直接撤退到凤阳在军事上有理，但若朝廷北上迎战南下的魔军，未交锋便撤回凤阳，一旦消息传出，民心将会尽失。 因此，继续屯兵睢宁是最优选择。此处距淮河不远，一旦形势紧迫，仍有足够时间撤离。 朱德在睢宁建立睢宁大营，准备在此驻扎，观察局势发展之际。 曲阜的衍圣公颤抖地看着城外的魔军！ 他们是来自东北的恐怖魔族，面目狰狞，气势汹汹。 自昨天下午到达曲阜城下，孔胤植便瑟瑟发抖，生怕这些魔族冲进城中，夺走他的首级。从那时起到现在，孔胤植唯一的期盼就是魔军前来劝降！ 然而，期盼归期盼，多尔衮迟迟未派出劝降使者，反而不断地对曲阜发动攻击。衍圣公早以檄文表明坚决抗魔，绝不接受劝降，若有使者来劝，便斩杀以示决心。 多尔衮对此知情，既然知晓，自然不会派人去送死。毕竟，那分明是派使者走向死亡的道路。 而在他面前，面对着来自幽暗森林的兽人狂潮，孔胤植绝不轻易让旗下的勇士屈服——当然不能，万一投降的战士被黑暗部落的巨狼撕裂，该如何是好？ 于是，他只能倾尽府库内的魔法银币，以此激励曲阜城墙上那些英勇的卫兵们誓死抵抗！ 这些卫兵们接过闪耀的银币，更是奋不顾身，每个人都坚如磐石般守卫着，加之孔胤植财力雄厚，用珍贵的金币购买了大量的魔法火炮，因此曲阜的防御之战打得惊心动魄，从黎明直至黄昏，多尔衮统帅的兽人大军不仅未能寸进，反而被那座建于正德年代、充满神秘力量的坚固城墙一次次抵挡。 “孔胤植，确是一条硬汉，被困在这孤城之中，仍敢于对抗我黑暗森林的天兵！” 多尔衮望着远方飘扬的大明与圣贤旗，忍不住赞叹，身边的阿济格闻言，冷笑道： “十四弟，就算他再勇敢，也仅此而已，最多再撑两天，曲阜必将落入我黑暗森林之手！” “那就加速攻城，我听说，曲阜城内资源丰富，一旦攻克，我们的军队便有足够的粮草支撑数月，那时，我们便能长久作战了。” 多尔衮赞同地点点头。 曲阜的储备无疑极为丰厚，毕竟孔胤植要守住曲阜，没有足够的物资怎么可能？ “王爷，那孔林……” 此刻，洪承畴靠近多尔衮，询问道。 他想知道，多尔衮是否继续挖掘孔林。 “挖，继续挖！” 多尔衮毫不犹豫地回答。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了多铎。 第367章 史可法北伐之举 多铎曾被吴三桂在固关当作人质拘禁，但现在他看上去精神饱满。这时，多尔衮向他问道： “十五弟，朱明的皇太子带领明军到哪儿了？” “王爷，明军已渡过幻影之河，估计不久就会抵达星辰山脉的边缘……” 多铎赶紧回应，多尔衮点点头。 “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说到这里，多尔衮转向洪承畴，吩咐道： “洪承畴，去替本王拟一份公告，告诉世人，本王邀请南明的皇太子来曲阜一决胜负，如果他不来，八日后，本王便启封孔林之丘，唤醒孔子的亡魂……” …… “完了，全都完了！” 十九日正午，孔胤植瘫坐在自家的圣贤公爵府中，口中反复念叨着绝望的话语，显得极其懦弱。 事实上，不止他，府上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末日的来临。 这群世代忠诚的族群，此刻都意识到了灾难的逼近。 他们此刻都无法露出笑容，个个愁容满面地站立着。 因为他们都得知了一个消息。 今晨，城外的黑暗部落在城墙下疯狂宣示，攻城后他们将挖掘孔林之丘，甚至亵渎孔子的亡灵。 就连两千多年前的智者孔子的遗骸都不放过， 他们这些孔子后代，还能有生存的希望吗？ 因此，在日正当中，孔氏一族的后代们在圣贤府内悲泣不止，泪水涟涟。 正当孔胤植及孔氏族中的壮年男子在此地恐惧地期盼命运的降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沉寂，有信使前来报告。 “圣贤公，圣贤公，已经行动了，已经行动了……” 只见一名身披鸳鸯战甲的明军将领冲入，朝孔胤植禀告。此人是第二镇的一名营指挥，名为孙武胜，受帝命与圣贤公共同防卫曲阜，手中握有曲阜唯一五百名精锐士兵。 而孙武胜此刻禀报的正是派出的救援骑兵——这自然是由多尔衮精心安排，意在诱使圣贤公向帝王求援。 然而，听到援兵已被派出，孔胤植脸上并未显出一丝喜悦，他哀愁地看着孙武胜，开口问道。 “孙指挥，你别瞒我，实话告诉我，太子殿下是否会派兵援助？” “会的，肯定会的，只要你能守住曲阜，殿下的援军定会抵达。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次御驾亲征的是皇上，皇上是不会抛弃你的……” 孙武胜口中这样说，心中却明白得很。 援军绝不会到来。 事实上，他的军令明为协助防守曲阜，暗中却是要促使孔胤植走向死亡。 此时，曲阜的守卫战已危在旦夕，然而，孙武胜及其麾下的五百兵马，竟有一半留在圣贤府，以防孔胤植投降敌军成为叛徒。 若城池沦陷，他们的任务不是护送圣贤公突围，而是先确保圣贤公“上路”，之后再率军冲出重围…… …… 次日下午，睢宁的御驾行营内！ 崇祯皇帝端坐于军事会议的大堂，聆听身旁的朱德与众将领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原来，明朝刚刚收到一则新的情报。 满洲鞑子竟丧尽天良，以曲阜的孔林作为人质，迫使大明军队北上与其进行决战！ 还扬言若五日内不北上，就要挖掘孔林，侮辱孔子的遗体！ 这实在是够残忍的！ 此刻，朱德开口说道。 “北上绝无可能，鞑子逼我们前往曲阜，必定有所图谋。况且，如果我们这次顺从了鞑子，那么下次他们再用圣人的陵墓威胁我们，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更何况，我大明在昌平的皇家陵寝现在也在鞑子掌控之中，若他们拿祖先陵寝威胁我军，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父皇，您认为呢？” 说到这里，朱德又将问题抛给了崇祯皇帝，朱由检显得颇为为难。 “德所言有一定道理，只是，我们真的能眼睁睁看着鞑子亵渎孔丘吗？全天下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我们的军队……” “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朱德摇摇头，继续说道…… “袖手旁观绝非良策，我们必须表明立场。如此，全军持续向北挺进，只是途中必然会有兽骑的侵扰，故我军需稳重行进，谨慎为上，不可急躁赶路……” “每日前进五里足矣！” 不错，睢宁与曲阜相隔四百多里，多尔衮预计八日可达，以每日五十里的速度。然而朱督竟只走五里！ 八日后，仅能行进四十里，甚至无法抵达徐州，更别提曲阜了。 既然已经如此，责任不在朱督身上。没错，也不能怪朱督——此番出征的乃是崇祯帝，所有军令皆出自崇祯陛下之手，唯有他的签署，军令方能生效。 因此，指挥失误，令兽族得以侵犯圣人之陵，这锅朱由检不得不背。不过，朱由检早已习惯承担，身上的责难多如繁星，再多一桩又有何妨？ 十月二十三日。 多尔衮猛然将手中的军情报告摔在桌上，这是淮北斥候刚刚传回的最新情报。 朱贼太子果然未中计！虽然离开睢宁，但大军却以每日五里的缓慢速度北上。 看来引诱朱督至曲阜对决的计划失败了。多尔衮转目望向阿济格。 “十二弟，今日就攻下曲阜吧！” “遵命！” 多尔衮一声令下，阿济格立刻点头，接过军令，随即外出指挥清军对曲阜的猛攻。瞬间，曲阜的防守压力倍增。 实则，这几日未能攻下曲阜，并非清军攻势不力，而是多尔衮打算将曲阜作为诱饵，吸引朱督前来决战。但现在看来，这个诱饵失效了，也就无需保留，直接占领便是！ …… “衍圣公，衍圣公，城墙即将失守，您不能再拖延了！” 城外清军猛烈攻城之际，孔胤植却躲在屋内，门窗紧闭，任凭孙武胜在外如何呼喊，他都不愿开门。一群妻妾子女藏于他身后，同样对孙武胜的叫唤置若罔闻。 他不愿出去，自有缘由！ 因孙武胜在得知城池难以守住时，一面命令士兵坚守，一面身披甲胄，带着两百士兵来找衍圣公。孔胤植并非愚钝之人，早就看出这些人并非前来助他突围——若是护送突围，为何携带美酒与白绸？ 第368章 久已酝酿的发丘行动 分明是逼他自裁！ 然而孔胤植并不想死，便躲于室内，坚决不开门，任凭外面如何喧闹。 \"军团长，衍圣公恐怕是在等待野兽破城，意图屈膝于敌人，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在这崇高的奇幻王国，只有为国捐躯的衍圣公，没有投降异族的懦夫。既然他不愿挺身而出，我们就让炮火将他的住所夷为平地吧。” 孙武胜身边的勇士面色严峻地建议。 此刻，野兽军队即将攻陷城墙，他们原计划在送孔胤植走上末路后，集中力量向西突围，继而在九仙山中展开游击战。然而，孔胤植此刻却躲在屋内，不愿主动饮毒酒或自挂东南枝，以示忠诚，反而胆怯地躲避外面的世界。 这真是个令人苦恼的问题！ “用炮火对付他是不妥的，那样就成了他杀，而非自杀……” 孙武胜皱眉说道，接着吩咐道： “立刻派人去撞门，把衍圣公的居所砸开，先让他服下毒酒，再将其悬挂在房梁之上……” “这么做动静太大了！” 有人提出忧虑，孙武胜闻言后稍作思考，随即坚决地说： “那就准备更多柴火和燃油，围住房屋，点燃柴火，让衍圣公带领全军在烈焰中英勇牺牲。这样的传说既壮观，又挑不出任何瑕疵！” 真是个巧妙的点子！ 众人闻言，纷纷赞同。 于是，行动迅速展开。不久，衍圣公府被熊熊烈火吞噬，孔胤植困于火海中，无法逃脱，最终化为灰烬。庞大的府邸也在孙武胜等人撤离时，被付之一炬。 放完这场大火后，他们没有犹豫，聚集兵马，抓住时机向北突围。 …… “王爷，城里发生大火，还有一小队尼堪士兵杀了我们的百余名天之骄子，朝北逃窜，似乎是尼堪的亲卫军，不清楚孔胤植是否在其中……” “立刻派人追赶！” 多尔衮果断下令。 追赶并不容易，因为孙武胜早已策划好了逃跑路线。他们逃跑时，带走了孔胤植训练的数百名民兵团，逃出城后，将这些民兵团留在后面作为后卫。有他们的拖延，加上突围的明军皆有坐骑，即使无马也有骡子代步，难以轻易追上。 在山东战场上，多尔衮已攻克曲阜，满怀信心地等待时机，准备向孔圣人的圣地发起冲击！ 位于河南开封的豪格，隔着黄河在陈桥与史可法对峙，他并未轻举妄动，而是一直关注山东战局的进展。 他要看多尔衮能否打开局面。若能成功，他便挥师南下，配合后者，趁机从归德府进入淮北，夺取多尔衮的胜利成果。反之，如果多尔衮的战况不利，豪格并不介意在陈桥多待一会儿，继续观察局势。 然而，正当他在陈桥打算静观其变之际... 在神秘的大陆上，史可法坐在开封府的直豫总督府中，焦虑不安。 “此刻局势紧迫，异族已经逼近曲阜，扬言要亵渎圣贤之地，我们该如何应对？陛下北上的队伍步伐缓慢，短期内无法抵达曲阜。看来只有我们在河南打破僵局，才能逆转败局。因此，我想率领军队横渡黄河，与异族展开激战，一旦击败河南的敌军，便直捣他们的核心地直隶。那时，他们必定会回师救急，曲阜就能安泰，而胶东的士兵和陛下的亲征大军一同北上，二十万雄师或许能重夺京师，将异族赶出这片土地……” 这些日子里，史可法在开封并非无所作为。他查明陈桥是异族的主力所在，于是以直豫总督的身份，向河南四镇下达了调兵令。 因此，河南四镇的大部分精锐兵力此刻集中在开封府，总数不下十万！ 手握十万大军，史可法信心倍增。得知曲阜的危机后，他决定由河南发起反攻，首先消灭陈桥的异族首领豪格，接着打出北伐直隶、收复京师的大旗，迫使多尔衮回援。 然而，当史可法提出这个极度冒险的计划时，所有人都表示反对。 “督师，万万不可啊！” “没错，据探子回报，陈桥有两万异族，还有叛徒许定国，我们未必能敌得过……” “对，那是三万多清军，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谨慎！” “督师，河南四镇的责任是守护河南，河北之事不必过问！” 真是的！ 四个总兵都显得胆怯，这让史可法皱了皱眉。 十万大军在手，对面的异族不过三万多人，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 明明是优势在我方，这些将领为何如此胆怯？ 尽管如此，史可法还是沉着脸回应： “但若不北伐，山东和淮北的战局将陷入险境。万一异族侵入淮北，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若异族进入淮北，河南战场将岌岌可危，面对来自徐州和河北的双重攻势，史可法等人难以抵挡。 “无需惧怕！” 刘良佐镇定自若地说道， “到时候，我们坚守城池，等待朝廷的北伐大军来解围即可！” 当然，嘴上这么说，刘良佐心中其实还有更好的打算——效仿许定国成为叛徒岂不更妙？ 多么简单的选择啊！ 望着眼前这群懦弱无能的将领！ 史可法紧锁眉头，但并未责骂，而是沉声说道…… \"吾等统御豫直两界，河南四镇十万雄师，岂能坐视东境蛮族亵渎曲阜圣地？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行动，定然要行动！\" 高杰急忙应声，向史可法献策。 \"督帅，何不率军北上，收复怀庆与彰德两地？还有卫辉府的原武，以及获嘉、辉县，皆可顺势收归……\" 如今明清交战，双方皆透明如镜，彼此实力一目了然。而河南地域平坦，大军移动难以掩饰。因此，得知清军主力驻扎开封以北的陈桥，督帅史可法渴望在战局中找到突破口。 高杰提出的便是攻打清军防守薄弱之处，无论能否重创敌军，至少收回几座府城，就算旋即失守，也可借此捷报送回，化为功绩……毕竟，河南四镇不能被视为无所作为！ \"正是，督帅，请下令，我等将遵命北上！\" 第369章 人质，不，是墓质 刘良佐思量一番，立刻响应高杰的提议。黄得功也在一旁表示赞同。 \"督帅，夺回彰德与怀庆，便是打开了战局。我军若自豫西反攻，一旦陈桥之敌动向暴露，开封军队便有机会夺回陈桥，收复卫辉全境。甚至可能收复大名府，进而救援聊城、德州的山东明军，与山东的御林军合力反击多尔衮的后方……\" \"甚好，甚好！\" 史可法点头称赞，觉得此计可行，随即下令： \"传吾令，自开封抽调五万大军，自豫西发起北伐之战！\" 高杰见建议被采纳，立即提醒： \"督帅，调动兵马需秘密进行，最好在夜晚悄无声息地撤离，以免引起蛮族注意……\" \"对，对，对……\" 史可法恍然大悟，迅速补充： \"今夜，秘密离开开封……\" ...... 十月二十六日，寒风凛冽！ 曲阜，已被大清占领，两千多名山东壮士被迫剃去头颅，身后悬挂着金钱鼠尾！ 初入中原，大清并未强制剃发。然而如今，剃发令再次被推行，凡大清统治区域内的成年男子，都必须剃发留辫。因大清已彻底成为入侵华夏的异族。 夷狄虽有君，却不及华夏无君！ 北方人民宁可追随大明昏君崇祯，也不愿接受大清的夷狄之主。大清国力尚弱，为了增强势力，这个夷狄政权必须阻止北方流民流向南方的大明。 那该如何是好呢？... 最有力的象征，莫过于发型了！ 以发型表明，他们是否忠诚于大清帝国。 而这一策略无比有效——剃度后的形象鲜明至极。 再者，由于民间普遍对明军的纪律缺乏信心，一旦剃度，他们多半不敢南下成为流民，投身于大明那个无主之地——万一被误认为敌军，被明军斩首换取军功呢？ 大明同样不敢接纳这些剃度的流民——他们中间会不会混有间谍？万一潜藏着真正的敌方势力怎么办？ 于是，剃度令在大清帝国得到了严格的实施。 占领曲阜之后，多尔衮虽允许麾下数万满洲战士在城中狂欢，劫掠一番，却没有大肆屠杀——人口宝贵，大清帝国本就人口稀少，何况这场南征战役胜负未定。 因此，山东的民众可能成了大清在这场战争中唯一的战利品。 这些战利品，当然不能全部消灭，否则即便胜利，又有何意义？ 尽管保全了生命，曲阜的居民却无法保住他们的头发。两千多名山东壮汉被迫剃成光头，寒风中颤抖，头皮冰凉，身体打着哆嗦。 他们在八旗天兵的驱赶下，步向孔林。 孔林位于曲阜城北约两三里，那是一片广阔的林地，历经多年，规模宏大，林中的大小墓冢加起来接近十万，孙武胜两日前突围时，就是从孔林附近冲出，摆脱了清军的追击。 如今，约定的八日之期已到，而朱贼和他的叛逆军队仍未前来拯救孔林的圣人陵寝，多尔衮信守承诺，准备开启对孔林的挖掘行动。 此刻，两千多名山东男子已被分发工具，即将开始对孔林的挖掘工作！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多尔衮亲自来到挖掘现场，向负责此事的阿济格下令： “老十二，这孔林的墓地，要仔细挖掘。今年我们大清收成不佳，金银粮草匮乏，只能效仿曹孟德，掘墓寻宝……” 原来，多尔衮挖掘孔林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在这个时空，大清入关之战举步维艰，开战至今领土收复寥寥，财富收获也不丰。历史上大清的八处重要财富来源，山西的八位汉奸晋商，连同诸多小商人，都被李自成一一搜刮。 因此，今年的多尔衮财政紧张异常。 资金紧张，自然缺钱用，缺粮吃。 而多尔衮对《三国演义》的熟悉程度无人能及！ 他对曹操设立摸金校尉、卸岭力士、搬山道人和发丘中郎将的故事了如指掌，所以，这次对孔林的挖掘，实则是多尔衮深思熟虑的计划！ 然而，对发丘之事无比专注的多尔衮并未急于挖掘孔子之丘，只听他对阿济格吩咐道： “先沿孔林边缘，挑选那些巨型墓冢逐一挖掘，唯有孔子的丘，需待到最后才动手！” 不率先动孔子之丘，并非多尔衮仁慈——他可不是鹅父，怎会拥有“父慈”的特质。 多尔衮暂不挖掘孔子之丘，意在逐步施展发丘之计。或许在挖掘中，南方的朱明王朝会因压力而前来与他决一死战！ 对多尔衮而言，曲阜之地，连同孔圣人的丘，正是他手中的人质！ 不，不对！ 称作人质并不妥，毕竟孔子已逝千年，如今虽被大清占领，但这墓穴怎能算人质？ 这应被称为“墓质”。 倚仗此墓质，多尔衮可迫使大明展开正面对决， 而非龟缩城内做懦夫，或退至淮河抵抗大清。 如此处境，这墓质大有作用！ 多尔衮不能冲动之下毁掉“票”，不，挖掉坟！ 他必须保留这个墓质！ 除了作为墓质的需求，另有一个原因使多尔衮对孔子之丘兴趣索然。 毕竟多尔衮并非无知之人！ 他在着手发丘前，已仔细探究过孔丘之内是否藏有财宝。 命洪承畴、范文程等人估算，这孔丘之中能发掘出多少财富，能为军费提供多少支持。 范文程和洪承畴深入研究后得出结论——即使孔子之丘被挖掘，恐怕也难觅大量财宝。 因为在孔子的时代，天下普遍贫困，孔子本人境遇亦不佳，陪葬品自然不会有珍贵之物。 即便打开坟墓，顶多能找到先师的朽骨和可能腐烂的竹简，财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反倒是孔林内那些较大的墓冢，应当能发掘出不少财富，因为它们属于后来繁荣的孔氏家族，陪葬品必然丰富。 挖掘这些，定能收获颇丰。 与此同时，多尔衮押解着一众曲阜山东壮士前来发掘孔林。 而在大顺帝国的西安城外！ 寒风中，五万多名从宣府、大同、山西等地撤回的大顺精锐士兵，此刻挺胸抬头，接受着他们的皇帝李自成的检阅！ 此刻，李自成准备挥师四川！ 第370章 携手并肩 实际上，大顺进攻四川的战役早在十多天前就开始了，刘宗敏和艾能奇已在绵阳一带交锋多次，胜负参半。随着张献忠增派兵力援助艾能奇，目前在绵阳的大顺天兵已略显劣势。 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 李自成已率领五万精锐的星辰军，即将投入神秘的蜀地之战！ 伴随着雷霆般的咆哮和海啸般的欢呼。 五万身披湛蓝斗篷，头戴银白头盔的顺天神兵，威武地向南挺进，踏上征服神秘南方的征程！ 大顺的南方远征在此刻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史可法于河南的北伐战争也轰然开启！ 自孟津、巩县、荥阳三地出兵的三支明军洪流般涌入怀庆府，仅仅两天，捷报如繁星般飞舞，落入在中牟指挥北伐大军的史可法手中。 二十八日午时，史可法手握源源不断的战报，心中欣喜若狂，仿佛看见胜利女神在招手示意。 北伐之路出乎意料地顺利！ 短短两天，大军穿越冰封的黄河，接连收复温城、孟邑、河内、沁阳、修武、武陟、原武、获嘉、辉县，甚至连临近陈桥的阳武，也被高杰派遣的李本深英勇夺回。 各部队捷报频传，斩获无数，数百或上千，总数已达数千。 局势并非微小的优势，而是压倒性的大胜。 因此，鼓舞过众将后，史可法果断拟写奏章，向正在缓缓挺进，估计已抵达徐州的朱德通报喜讯。 朱德还未收到史可法的捷报。 待在陈桥的豪格已目瞪口呆——他未曾料到，自己在黄河岸边驻扎军队，没有南下出击，反而是南方的史可法和他的河南四大军团，率先对清朝占领的黄河以北地区发动反攻！ 而且，这是一场大规模的反攻。 此刻，豪格在陈桥召集军事会议，讨论下一步的战略！ “王爷，趁着尼堪们北上，我们不如突袭河南，捣毁他们的巢穴！” 许定国建议，主张各自为战，互换对手。 只要清朝能横扫河南，那么，河北的明军终将投降！ 站在一旁的满洲第一勇士鳌拜眉头紧锁： “王爷，我们的军队此刻停滞不前，如果南下，北直隶就会任由明军肆虐，他们或许会去东昌府，解聊城、德州之围，切断摄政王的退路。我们不能只顾河南，必须通盘考虑！” 不愧是为清朝立下赫赫战功的满洲第一勇士鳌少保！ 他开口一言，见解之高超，远超许定国！ 目前，河南、山东看似两个独立战场，实则需相互配合。 于是，豪格不禁点头，转向鳌拜： “先赶走河北的尼堪，稳定局势再说！” 说到这里，豪格望向鳌拜： “鳌拜，你说说，这场仗应该如何打才好？” “王爷，微臣认为，我们应该尽量消灭河南的明军！” 鳌拜说到这里，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在神秘的河瀚之地，地形对八翼天骑的征战极为有利，尼堪们若胆敢北进，我们必能给予他们痛击。河瀚四域的明军，表面由斯科法贤者调度，但实际上，他分散了四位领主，如今北上的明军各自为战，四位领主互不统属，每军不过万余人。只要殿下赐予我一万八翼天骑，定能将他们一举击溃！” \"哪怕只挫败一支，也能斩敌数千，若能重创两三支，河瀚四域的士气将一落千丈。之后，无论是劝降还是交锋，都将易如反掌……\" 鳌拜直指当前河瀚四域的局势，四位领主虽名义上归属斯科法，但如同那五万横渡黄海的明军，各自为阵。若是一股劲旅，鳌拜自不会轻率以一万八翼天骑对抗。 然而，这却是四位领主分庭抗礼的兵马。一旦开战，一军危难，其余三军只能袖手旁观，或是径自脱逃。 计划既定，鳌拜率领一万八翼天骑踏上征程！他的首战并非最近的阳武，阳武靠近黄海，鳌拜若向阳武挺进，恐怕还未抵达，驻守阳武的李本深已率众退回河瀚南岸。 领兵出发后，鳌拜当夜过延津，直指获嘉与辉县。这两处已是明军深入最远之地，攻打此处，有充足时间予以歼灭。 最大限度地削弱敌军！ …… \"斯科法竟如此威猛？\" 二十九日午时，已在徐州挂起帝君亲征大旗的行营中，朱德不禁惊叹。 没错，斯科法确实强大。竟能在河瀚之地发动北伐，麾下的四域领主也英勇非凡，短短两日，竟夺回如此多城池？ 这让朱德不由得感到惭愧！ \"帝君，我们不能仅看眼前他收复了多少领土，关键要看他在鞑子的反击中，能否守住这些土地！\" 一旁的黑云龙张口解释道。 此言有理。朱德点头，接着说道： \"恐怕难以守住了！\" 朱德的猜测不差，河南战场此刻，斯科法这场虎头蛇尾的北伐，在他收到捷报的次日便宣告终结！ …… \"杀啊！\" 冬日干燥的平原黄土上，一万八翼天骑在满洲第一勇者鳌拜的指挥下疾驰冲锋，一时之间，蹄声震天。 行进至安阳途中，得知清军一万铁骑正向自己逼近，打算撤回辉县的刘泽清，还未抵达辉县，就在辉县东北十余里处，被鳌拜截住！ 激战随即在这片战场上展开…… 在神秘的大陆上，刘泽清的部队，一群恐惧深渊的战士，面对汹涌而来的兽骑部落，无畏地选择了逃跑。而刘泽清，这个胆小的领袖，竟比他的士兵更快地逃离战场，当兽骑的冲锋号角响起，他已带着麾下三千精锐亲卫，朝辉县的边境疾驰而去。 然而，刚抵达辉县，那些四散逃亡的部下被接纳的同时，大清帝国的危机已然降临。鳌拜的铁骑如狼似虎，即将席卷辉县。 此刻，刘泽清被困在这座破碎的城堡中，进退维谷。当天，他紧急派遣信使穿越敌人的封锁线，恳求援助。 事实上，明军并不遥远，高杰的两万雄师隐藏在获嘉和阳武的密林之间。刘良佐也带领一万多士兵驻扎在修武，准备随时出击，解辉县之围。 第371章 大清的赌注 但收到刘泽清的求救信后，高杰握着信，神色复杂。“帮兄弟一把，帮一把啊……”读着信，他和在修武同样收到信的刘良佐，却一致决定背叛盟友，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南渡黄河，留下刘泽清在辉县独自面对死亡的威胁。 然而，刘泽清并非易于屈服之人。等待一天未见援军，他果断带领残部向豪格投降，剃去长发，成为大清帝国绿旗军的一员，以求新生。 …… “督师，我们的战斗险象环生，刘泽清肯定私下勾结了兽族，想引诱我和老刘的军队进入辉县，然后让兽人一举消灭我们！”仓皇逃回河南，高杰与刘良佐一同站在直豫总督史可法面前，控诉刘泽清的背叛。 此刻，北伐之战的失利，已被归咎于刘泽清。在归途中，高杰已为史可法编织了失败的理由：刘泽清，这个无耻的叛徒，早已与兽族勾结，成了臭名昭着的叛国者，更是助纣为虐，勾结兽族勇士鳌拜，导致河南局势失控。 听完高杰的叙述，刘良佐也愤然接话：“督师，刘泽清太过恶劣，我们必须请求朝廷解除他在河南的职务，还要收回荥阳的领土。我已经派兵前往荥阳，扣押了他的家人，并监视他的旧部。” “没错，荥阳附近的土地也需重新划分！”高杰频频点头，刘泽清曾与他共守开封府，如今刘泽清叛变，高杰自然希望能分得更多。 史可法的脸色阴沉，原本的优势瞬间化为乌有，但他容易被说服，此刻深信刘泽清投敌的事实，于是开口说道... \"这便是关键，然而，不可操之过急。如今中土之地的战局，尚需深思熟虑，谨防蛮夷部落趁着刘泽清这叛逆汉奸背弃故土，转而侵袭河南……\" 提及此事，史可法头痛不已，该如何向大帝书写奏章呢——奏章上刚盛赞战况大好，紧接着便被逼回了黄河以南的土地。 在四大边疆要塞中，刘泽清竟成了背誓的叛徒。 这样的耻辱，难以诉诸纸笔。 正当史可法烦恼奏章之事时，曲阜的多尔衮正面色阴郁地审阅来自河南的密报。 消息传递到多尔衮手中总是滞后，毕竟曲阜与河南战场相隔甚远。他盯着豪格呈上的军情，得知豪格几乎丢失了黄河以北的所有领土。 坐镇曲阜，专注于探秘古墓的多尔衮，不禁紧锁眉头。 \"豪格究竟在做何事，竟如此作战？\" \"短短两日，他就失守这么多城池，若是照此下去，大清江山还能保多久？\" \"不错，十四弟，我们在山东浴血奋战，他豪格却龟缩河南，迟迟不愿出兵，明显是想带着两支黄旗军队，在河南作壁上观啊……\" 阿济格立刻站出来，咬牙切齿地质问。 多铎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向多尔衮进言。 \"十四弟，你还记得豪格屯兵之处吗？\" \"何处？\" 多尔衮挑起眉毛，望向豪格。 \"陈桥！\" 多铎猛拍大腿，觉得多尔衮糊涂了，竟然忽略了如此重要的情报！ \"陈桥是什么所在？当年宋太祖赵匡胤就是在陈桥披上黄袍，成为万民之主。豪格将兵营设在那里，其意图昭然若揭，十四弟，你不能不清醒啊……\" \"他是不是在等待我们在山东战败，以便自立为王，篡夺大清帝位？\" 阿济格闻言，警觉之色尽显，他以最恶劣的设想揣测着豪格。 在阿济格看来， 大清的皇位怎可让豪格染指？ 唯有多尔衮才配拥有，他如今手握天子，身为太后的摄政王，战后更将被封为皇父摄政王。就算多尔衮无意称帝，阿济格也势在必得——他认为自己有机会登基，因为多尔衮的身体似乎并不康健，他如熊般强壮，但一看就知道寿命不长。再者，多尔衮多年仅育有一女东莪，连个皇子都没有。 所以，只要多尔衮不幸英年早逝，大清的江山便非他阿济格莫属，豪格这等小辈根本无从插手！ \"十四弟，不能再让豪格留在陈桥了，必须催他尽快出兵！\" 阿济格沉着脸对多尔衮说道，后者也表示赞同。 他低沉地回应…… \"在神秘的豫州之地，我们浴血奋战，然而豪格仍停留在陈桥要塞，按兵不动。哼，此情此景，怎能容忍？传吾王令，命豪格立刻发动南征攻势！\" \"遵命！\" 多尔衮话音刚落，一旁即有人应声领命，准备起草军令。 使者刚出发传达命令，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洪承畴，这位忠诚的侍臣，面带沉重步入帐中，禀报道。 \"摄政王，摄政王，来自胶东的明军已启程，一万余人，由苏观生率师，此刻正逼近兖州。一旦与兖州守军会合，将近两万大军将至，他们的目标似乎是解除东昌府的围困，随后切断我大清后路，与淮北军队合流，企图两翼夹击我军……\" \"摄政王，胶东的明军是南朝帝君的亲卫军，非同小可！\" 宁完我表情凝重，上前施礼禀告，多尔衮点头，接着说。 \"看来南朝意图救援东昌府的明军，再集中兵力，对我们后方下手。\" \"十四叔，我们该如何应对？\" 阿济格闻言，对山东战场的局势感到忧虑。 他提出了自己的计策。 \"何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将这股胶东来犯的明军赶回去？\" \"无需理睬他们！\" 多尔衮摇头，他凝视着营帐内挂着的大清帝国地图，沉声道。 \"明军犯了分散兵力的大忌，山东和徐州的明军无法集结，力量分散，所以南朝不敢在曲阜与我大清决一死战。如今，我大清也不应犯同样的错误。若能团结一致，不论是山东还是淮北的明军，都无法抵挡我大清的铁骑。但如果分散兵力，情况就难以预料了……\" 说到这里，多尔衮陷入沉思，他需要决定先对付哪一路明军，是山东的军队，还是淮北那位亲自领军的朱明帝王？ 此刻，既然敌人没有主动送死，多尔衮只能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先消灭一部分敌军，再制定后续计划。然而，究竟先消灭哪一部分，着实令人犹豫不决。 第372章 天狼军何在? 因为目前驻扎在山东、淮北的明军，无论哪一方，实力都不及大清天军。 每支军队皆是如此！ 但问题是，这些明军即使打不过，也能逃跑。山东的明军败退可以逃往胶东，实在不行还可以南下乘船。而淮北的明军则可直接逃向淮南！ 现在，多尔衮统领的清军就像一个壮汉，虽有无穷力量，挥拳如猛虎，却打在了棉花上，无法有效打击对手。 面对犹如泥鳅般滑溜的明军，多尔衮真的不知该先攻击哪一路。 此时， 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范文程，大清另一位忠诚的侍臣，面带喜色地进来报告。 \"微臣参见摄政王，有紧急军事情报禀报。\" \"告知我！\" 多尔衮无暇与范文程这等仆从啰嗦，急切地问道，范文程随即应答。 \"殿下，家弟范文寀刚从金陵传来讯息，此刻淮北与我大清天军交锋的，不仅有大明皇帝，还有南方的太极尊者。除此之外，徐州城内还有两条巨鳄，即朱由检的两位皇子，定王朱慈炯和永王朱慈炤。可以说，大明皇室，皆聚徐州……\" \"竟有如此良机？\" 多尔衮一拍龙鳞臂铠，惊呼出声。 此事诚然大好，南朝帝王，太子，乃至两位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皇子，尽在徐州。只需多尔衮击败那徐州的尊者，俘获或消灭他们，南朝必将群龙无首。甚至，他们还能拥立金陵的福王、潞王或鲁王为帝。 但从三王中选出一人为皇，绝非易事，至少得争论一个月。 那时，正是大清帝国乘虚而入的大好时机！ 想到这里，多尔衮环视四周，下达命令： \"老十二，你率一万正白旗铁骑，继续在曲阜挖掘神秘古墓。本王亲率六万八旗天军南下徐州，与大明决战，此役必须全歼徐州明军，并且除掉朱由检、尊者及其两位兄弟，无论生擒还是斩杀……\" \"摄政王，只怕我军南下，南朝太子会退守淮南……\" 宁完我忧虑地提出。 大明并未气数已尽，他们仍有退路。历史上，永历皇帝曾逃亡十几年，直至缅甸。 如今，对留在徐州的尊者而言，他无需远赴缅甸——尊者若去缅甸，那将不是避难，而是入侵缅甸！ 只要尊者跨过淮河，便安然无恙。 当下，宁完我担忧，面对大清天军的攻势，驻守徐州的明军会选择撤离！ 然而，多尔衮并不为此忧虑，他转向谭泰： \"立刻派人召回我给予豪格的军令，重新传达，令他火速调动河南两万精锐，经过归德府，直达商丘，直扑徐州南部的宿州。让朱贼太子猝不及防，袭击睢州，断其南逃之路……\" 说到这里，多尔衮话题一转： \"此外，要让豪格秘密穿越河南，战场中多布置斥候，派出白甲探马、红甲探马，全面掩盖战场，不让明军察觉我军动态，让他们成为聋子，成为瞎子……\" \"此战，关乎我大清能否问鼎中原，胜，则我大清以异族之君主华夏，败，则大清国运不过数年。所以，此战必胜，绝不容败！\" \"此战，关乎大清命运，我们必须赌胜！\" \"听清楚了吗？\" \"明白，尊贵的领主，我们明白！\" 众人恭敬地点头，他们深谙此战的关键，一旦能擒获徐州城内的光明军以及朱明皇室，南方王朝必将内讧，山东、河南的光明军便不足畏惧。那时，他们无法抵挡大清天兵的锋芒。 大清国的入界之战将彻底胜利，赢得酣畅淋漓！ 赢得整个世界，就连他们这些仆从和忠诚的犬也将跟随大清分得些许肉骨，享受数世纪的繁荣。即使数百年后大清衰落，他们的地位依旧崇高，乘坐疾风马车时仍能傲视群雄，凌驾于他人之上。 因此，此刻的军事会议上，士气如虹，每个仆从都面带激动，仿佛准备为知音献身，为大清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陈桥！ 十一月初二，豪格在一场小雪之后收到了多尔衮的紧急指令。看到指令要求他迅速跨越黄河流域，直捣归德府，绕过商丘、夏邑、永城等城，直扑徐州以南的宿州，并封锁宿州、睢宁一线，以防南方帝王亲征的部队逃脱。 尽管豪格心中有所不满，但他依然遵从了多尔衮的军令。 毕竟，多尔衮现为摄政王，更是大清国南征战役的最高统帅。豪格不敢轻视其命令，否则可能会被多尔衮找个借口严厉惩治。 于是，在接到军令的当晚，已在陈桥潜伏已久的豪格，悄然趁着夜色东行。 \"监军，监军，东方的敌人已离开陈桥！\" 午时，明军情报人员紧盯着黄河对岸的陈桥，终于发现清军已撤离。 高杰此刻大声向史可法报告这个消息，史可法闻讯脸色大变。 \"敌人何时离开的？为何我们没有察觉？他们去往何处？\" \"监军，昨晚还在陈桥看到他们的踪迹，今天一早便消失了。这些异族十有八九是在昨夜悄悄撤走，也许大部分早已离开，留下的是空壳军队……\" \"那撤离的异族去了哪里？\" 史可法不禁露出忧虑的神色。如今陈桥的清军力量不容小觑，其中包含两万满洲铁骑和两万多绿旗军。 将近五万的大军！ 这样的兵力足以左右大明与异族间的决战胜负。 高杰，浓眉大眼，蓄着浓密黑胡，是个典型的英俊战士，此刻也不由皱紧了剑眉，随后报告道... \"不清楚，督师，我们派出的探骑和哨兵至今未归，恐怕，恐怕已被兽族的铁骑彻底封锁了战场……\" \"那就加倍派遣探骑和哨兵，同时询问各城守军，查明兽族的确切动向！必须找出这批兽族的踪迹！\" \"我会竭尽全力！\" 高杰咬牙回答，心中却毫无把握。他的骑兵队伍如何能抵挡住兽族铁骑的凌厉攻势？ 目前战场的状况很可能是因为清军出动了大量的精锐铁骑，干扰了明军的情报传递，以防止明军获取关键军情。派出的探骑和哨兵大多可能已被途中巡逻的兽族哨兵消灭或驱赶。 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因为他们现在就像战场上的聋哑人，对敌情一无所知。因此，高杰只能硬着头皮，派出更多探骑，或许会有几支成功突破封锁，传达出军情…… 初七！ 已经过去了四天！ 整整四天的沉默！ 第373章 战略转移 开封如同一座孤岛，不再收到任何信息。 派出的探骑要么被清军驱赶回来，要么音讯全无。 直豫总督府内的史可法焦虑如焚，口舌生疮，四天来茶饭不思，始终坐在周王府遗迹改建的直豫总督府内，等待新的情报。 然而事态并未如他所愿，四天过去，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仿佛整个河南战场上，只剩下开封这座孤立的城池。 然而，初七深夜，史可法在直豫总督府等待军情时，终于收到了回应，几位接连撤回的探骑向史可法报告了大量的新情报。 此刻，直豫总督府内，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及麾下的将领正在研讨战局。 最先抵达的探骑来自豫中和豫西，他们带来了些许安慰：荥阳、洛阳、新郑、许州都未见大量清军，只是近几天出现了兽族哨兵，封锁了城镇间的通讯。直至初六夜晚，这些清军才全部东返，不知去向。 而穿过封锁的明军各城也终于能够陆续传送军情。 一封封来自各地的塘报送达后，即使是史可法等人再迟钝，也猜到兽族正朝归德府进发！ 此刻，高杰面带苦涩地说道： \"看来兽族是想先占领归德府，再慢慢对付我们河南三镇！\" \"归德府恐怕难以保全，兽族如此大张旗鼓，派出的探骑少说也有八千，归德府若能守住，那真是奇迹了……\" 眼前的高杰满脸忧郁，他从许定国手中夺得归德府作为领土，尚未充分开采其潜在价值，如今竟再次失去这片神秘的土地…… “兽人军团本该攻打开封，为何偏偏选择了遥远的归德？” 史可法疑惑地自语。 开封府，河南的心脏，豪格舍近求远，进军归德府，令史可法深感意外。 “督帅，兽人似乎意图两翼包抄，直指陛下……” 黄得功洞察其中的计谋，指着魔法地图说。 “陛下此刻身在徐州，若两路兽人会合，便是十万大军压境，陛下身边卫队如何抵挡？形势危急，您需速下命令，令河南全军东援陛下……” 黄得功心中焦急，他的部下多为勇者营的精锐。 “老黄，别急，急也没用！” 高杰安抚黄得功，手指在地图上移动。 “即便我们现在出发，开封至徐州，需要多久？” 开封与徐州间，纵是平坦的魔法之路，日夜兼程也要六日，更何况还需集结各要塞兵力，以及应对沿途清军的阻挠。 对了，河南三镇的军队远非朱由检皇家亲卫军的对手，那支亲卫军严守“九九七”训令，粮饷优厚，奖赏丰厚。 士兵们每日行军百里不在话下！ 然而，河南三镇的兵马却无法比拟，除了将领的亲随，其余部队难以达到如此速度，日行五十里已是他们对高杰赏赐的最大回馈。 因此，河南三镇驰援徐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算能去，高杰和刘良佐也不愿救援——面对十万满洲兽人大军，还要打野战，高杰可没勇气挑战兽人的锋芒。 据他估计，就算加上河南三镇所有兵力，正规布阵，以徐州地形展开野战，他们依然不是清军的对手。 所以，高杰只想在河南静观其变。 若朱由检能迅速撤退，在清军围困中逃回淮南，高杰便继续扮演大明忠臣的角色；否则，就得看南朝能否抵挡得住，若能，则为南明砥柱，若不能，只能沦为叛徒…… “父亲，父亲，又有新的情报传来！”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史可法的义子史德威神色紧张地闯入，将一封情报递给史可法。 “是虞城送来的？” 看到情报署名，史可法不禁惊呼出声。 虞城，位于归德府边界的黄河之畔，刚才众人推敲之下，皆认为鞑子已席卷归德府，那么虞城这座河边的战略重镇必定失守，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虞城竟安然无恙？ 这简直难以置信！ 难道虞城的防御力量超乎想象？ 况且，即使未失守，虞城也应被敌军重重包围，怎么可能突破封锁传递情报？ 史可法心中惊异，连忙展开文书阅读，读罢便察觉局势危急，随即递予高杰等人研读。 “鞑子并未攻打归德府，而是于虞城附近渡过黄河，初五日晨，已向东南挺进……” “怎么可能？” 众人闻言皆震惊，原先打算劝说众人增援徐州的黄得功，此刻也露出颓唐之色。 “完了，全完了！” “没错，从虞城到徐州不过三百里，照这样下去，明日鞑子的铁骑或许就将直逼徐州，再加上山东的敌军，徐州岂有不失之理……” “陛下，得功无颜面对您啊……” 黄得功泣不成声，史可法亦感阵阵寒意侵袭。 山东、河南的敌军会合，足有十几万之众。 十几万敌军，徐州岂能抵挡？ 一旁的刘良佐适时向史可法进言： “督师，一旦徐州失利，我大明仅剩河南三镇的精锐，全凭这些兵马守护大明半壁江山，督师您务必再三斟酌……” “正是，督师，此时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若三镇兵力耗尽，我大明江山将荡然无存……” 高杰也附和道。 史可法闻言，深觉有理，徐州一旦陷落，山东的皇家亲军便无法指望，大明的半壁江山便全靠他麾下的河南三镇支撑。 想到此处，史可法急忙吩咐： “所言极是，传达我的军令，河南三镇未经命令不得擅自行动，此外……” 史可法目光转向高杰。 “命归德府增派斥候前往徐州，探查敌情！” “督师放心，我立刻安排！” 这样的要求，高杰自会应允，他连忙点头应是。 …… “殿下，鞑子多尔衮率大军南侵，已抵达沛县，离徐州仅二百里之遥，是否迎战或撤退，请殿下定夺……” 徐州城，初八的清晨，朱得得知这一噩耗，心急如焚。 原本以为多尔衮会在曲阜安稳对峙，未曾料想他竟背道而驰，南下直捣黄龙！ 而且，多尔衮的行军速度惊人——并非他本人迅速，实则是徐州距离曲阜过于接近，仅有数百里，对于擅长机动作战的鞑子大军而言，只需数日便可抵达。 第374章 魔影侵袭 \"徐州之地，自古以来便是交战的舞台，五十多次大规模的战役在此上演，其神秘莫测的变数，足以左右多个世纪的王朝更迭。故历来有争夺中央之地的说法，我们的军队必须坚守徐州……\" \"但如果清朝的魔族大军来袭，徐州陷入包围，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黑云龙忧虑重重地问道。 话音刚落，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陈永福的儿子陈德脸色惊惶地闯入，一进门便向众人报告了一则震惊的消息。 \"殿下，南方出现兽族！\" \"你是不是糊涂了？南方何时有兽族出没？何处而来？\" 正在商议的陈永福瞪了儿子一眼，厉声责问。 陈德擦去额头的冷汗，愁容满面地回答。 \"真的是南方，大批兽族出现在那里，我们的南方粮队已被它们的斥候击溃，现在整个南方的边境已被兽族斥候笼罩，看样子它们是要夺取宿州……\" \"什么……\" 黑云龙霍然起身，凝视着魔法地图。 \"这不可能，没听说淮北有兽族绕道而来，就算有小股部队，也不足以威胁到宿州……\" \"它们应该不是从山东来的，而是从河南归德……\" 从龙耀城的行宫，崇祯帝朱由检被神秘地引领，步入了一辆幻兽驾驭的马车，他惊疑地注视着儿子朱德，随即质问起来。 这可是他首次亲自领军出征，未曾展开大规模战斗，怎会就预示着败局？ 这岂非耻辱至极？ 史册将如何记载这位昏庸的帝王？ 崇祯在冰封的狼居山立下誓言，却落得仓皇北逃的命运？ 正当朱由检忧虑自己历史评价之际，朱德已面露严肃，开始修正父亲的误解，他开口道： “父皇，此言差矣，这怎能算败？这只是兵力悬殊下的战略撤退罢了……” 没错，何以言败？ 大明帝国至今仍保全大部分军力，生力军毫发无损。多尔衮在齐鲁之地，尚未取得显着战果。 身为生于魔符旗下，长于符文庇护下的青年，朱德深知何谓保存战斗力！他懂得土地失去人民，两者皆失；人民失去土地，亦难两全的道理。 他此刻最紧迫的任务便是迅速撤离，跨过淮河，依托淮河防线继续抗清斗争。 唯有如此，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否则，被困徐州，多尔衮的两支大军，数十万蛮族士兵，也许还有数目相当的叛徒——朱德误以为高杰已叛变，既然高杰都背叛了，黄得功与刘良佐恐怕也难以幸免。 因此，朱德此刻心急如焚，断不可能留在徐州，指挥两万亲卫军对抗可能多达数十万的清军。 毋庸置疑，此举必败无疑，败则需速逃。若像崇祯一样逃亡不力，朱德只怕还未立功，生命已然凋零…… 撤离之事刻不容缓，朱德迅速行动，从决定离开徐州到启程，仅仅过了半天光景。 当天傍晚，朱德决意抛弃徐州，踏上逃亡之路。 连留下守卫徐州的军队都没有——因徐州地处后方，未能及时构筑防御工事，留少不足以防守，留多则削弱自身兵力。 因此，唯有弃城而逃。 朱德一行浩浩荡荡朝睢宁进发。 然而，尚未抵达目的地，一个接一个的噩耗便传来。次日清晨，经过一夜行军，在临时休整的明军营地，又传来了糟糕的消息。 “殿下，睢宁失守了……” 陈德神情凝重地报告了这个坏消息。 豪格攻占宿州后，立即东进，一面搜寻南下的明军，一面派人占据了睢宁。 “殿下，北上邳州，通过运河，沿河东行如何？” 王之仁建议道。话音刚落，黑云龙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 “不可，运河如今已结冰，无法阻挡蛮族，何况我们身后还有追兵……” \"那就穿越迷雾山脉，经魔法森林到海洋之洲，乘飞艇前行，再不然，也可从魔法河谷进入北方的冰霜之地……\" 坐在一边的朱七提议，但这建议几乎是天方夜谭，明军大多是步行战士，即便是急行军，一天也只能行进数十里，他们无法超越那些拥有飞翔能力的兽人军队，论速度，他们远远不及！ \"殿下，不能再拖延了！\" 此时，陈永福挺身而出，他面色严峻地说道，指着魔导地图指示。 \"探子刚传来消息，多尔衮已接近幽暗城，如果我们再耽搁，那些黑暗势力很快就能两面包抄，所以我们必须一鼓作气，在南方的黑暗军团完全封锁之前，突围出去，然后重返奥南之地……\" \"陈将军所言甚是……\" 黑云龙思考片刻，赞同地点点头。 \"从星辰堡到风歌谷，有两百里路程，南方的黑暗军团虽不明其确切数量，但也大约有三五万兵力。我们虽处于劣势，但他们分散在这两百里范围内，即便发现我们的行踪，也无法立刻集结所有力量对抗。而我们两万战士，此刻唯有背水一战，全力突破，才有一丝生机。全体务必奋勇向前，因此，直接向南突围才是上上策……\" \"再拖延，连向南突围的机会也会失去……\" 旁边的王之仁也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向南突围！\" 朱德见将领们一致认为向南突围为最佳方案，果断下令。 \"传我军令，全军只携带三日干粮，必备的疗伤魔药与防御符石，其余物资全部销毁，破釜沉舟，与黑暗势力决一死战！\" 现在逃跑已是无路可逃！ 而固守这里，也只是坐以待毙——当然是等待死亡，一旦被包围，救援的王国骑士也不会出现来解救他们。 即使有，那些骑士也抵挡不住黑暗势力的攻击！ 因此，此刻不破釜沉舟别无他法！ \"此外，通告全军将士，若能安全南下，你们每一位都将记下护驾之功，所有人晋升一级，重返奥南之后，我将为你们购置庄园，分配田产，未婚的，我会为你们寻找良缘！\" \"而且，赏金绝不吝啬，只要确保我安全南下，每人赏赐白银百枚！\" 第375章 明君豪格 \"作为全军突围前锋部队，赏赐二百枚……\" 朱德现在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因为他这个穿越者本质上是非常谨慎的——谁不会害怕呢，谁不想生存呢？ 为了让士兵们拼死战斗，保护他突围，朱德能开出的所有奖励都拿了出来。 反正这些花费并不大，几十万枚金币足矣。 几十万枚金币能换取自己的生命，朱德觉得再划算不过了。 …… \"四百多领地起义，十万铁骑之敌。这国家危难之际，正值宏安四年夏。无论形势多么可怕，有我们镰仓勇士在此。以正义之名，向全世界宣告……\" 低回的吟唱声中，正红旗的八旗牛录章京钮祜禄.巴图鲁，带着惊异的眼神，凝视着北方疾驰而来的敌军队伍。 此刻在他眼前，是一支疾速向南挺进的明军，他们在淮北的广袤原野上，摆开战斗阵势，构成二十四座千人方阵。 每个方阵两侧是手持火器的枪炮手，中央则是高举长矛的矛兵。二十四座方阵，构建起四层纵深，正面宽度足有一里，在两千骑兵团的簇拥下，他们坚定地保持阵型，穿过田野，一路向南推进。 在这二十四座方阵的最前列，六个千人方阵尤为引人注目。 这六个方阵的士兵，除少数军官外，几乎比后面的三层方阵里的明军矮一个头，显得极为独特。此刻，那深沉激昂却又带些悲壮的歌声，正是来自这些前列的矮个明军。 “这些是什么异族？他们在唱什么呢？” 巴图鲁当然无法理解对面的歌声，因为那是属于征夷大将军麾下的第七镇，全由倭人组成的部队。此刻他们唱的曲子，正是将军的“创作”——实际上是剽窃的歌曲。 名为《元寇》！ 这首歌讲述的是昔日侵扰日本的蒙古舰队，征夷大将军不仅用金银收买武士，还进行舆论宣传——若能得当，舆论的力量胜过金银！ 在他的宣传下，所有武士都知晓，那些与蒙古贼寇同源，源自鞑靼却胜过鞑靼的清国蛮族，其狼子野心比当年的元寇更为凶残——当然更凶残，蒙古人并未像满洲人那样作恶多端。 况且，蒙古对华夏的侵害，也无法与满洲人的暴行相提并论。 在征夷大将军的煽动下，这些清国侵略者一旦征服了明朝，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将会是海对岸的日本。 去荼毒日本百姓，去屠戮，去奴役他们！ 因此，《元寇》这首在后世略显政治不正确的歌曲，如今在御前亲军倭兵中广为传唱。 而此刻的钮祜禄，这位大清朝的英勇牛录章京，他的文化素养并不高，远不及乾隆时期的同姓者和珅——即使和珅通晓多种语言，他也不会日语... 于是，钮祜禄.巴图鲁对对面所唱的歌词感到困惑。然而，尽管缺乏见识，但他看到高歌猛进的明军即将逼近，便立刻向豪格报告了明军绕过睢宁，快速南下的情报。 在睢宁西面的魔法田野尽头，一支英勇的战队在黄昏时分穿行，明军士兵与被守护的崇祯皇帝，以及朱德的两位义弟，此刻终于得以卸甲休憩。 他们席地而坐，身处于一个被遗忘的魔法小村庄，一面咀嚼着魔法干粮，一面试图在冰凉的魔泉中寻找一丝慰藉，同时警惕着周围不断尝试突袭的清军骑士。在大清国的肃亲王豪格身边，鳌拜面色严峻地问道： “来犯的敌军规模如何？” “王爷，目前聚集起来已有两万三千之众，稍逊于明军……” 鳌拜皱眉报告。豪格手中的清军势力并不庞大，仅剩三万兵力，其中不仅包括八旗天兵，还有一万绿旗兵，他们是刘泽清与许定国这两名曾经叛变的汉人将领所率领的部众。兵力如此，皆因豪格受多尔衮之命前往淮北拦截南撤的明军，路途遥远，若带两万步卒，行进速度将大受影响，可能错失良机。 因此，豪格此刻手中实际只有三万军队，与对面的明军相差无几。而这三万军士，为侦察明军动态，防范朱明太子或皇帝撇下军队，乘轻骑逃脱，已分散在淮北各地。豪格无法在此刻召回所有人——万一明军忠臣以身作饵，吸引清军注意，让朱明皇帝在小股部队保护下突围呢？ 面对眼前按战斗队形不顾一切南撤的明军，豪格头痛不已。若在从前，他拥兵两万三千，果断出击，但现在情况不同，对面的是南朝太子的亲卫军，更令他忌惮的是那些矮小的明军！ 豪格已查明，这些矮个子的明军其实是朱明太子从东瀛招来的倭兵，亲卫军中的精英，曾在大沽和德州的战役中给大清国带来重创！ “王爷，我们不必硬碰硬，只需等待摄政王率大军赶到，他们便无法逃脱淮北……”鳌拜看出豪格的忧虑，急忙宽慰道。 豪格闻言，轻轻点头，回应道：“从这里到淮河，足有三百里，即使明军一刻不停，也要走上两三天。我们再拖延一些时日，摄政王的六万天兵，就算爬也能爬过来……” “是的，王爷！”鳌拜连忙附和。然而，豪格随即转向鳌拜，语气一转：“不过鳌拜，若等多尔衮到来再战，这战功又该归谁呢？” “这……” 鳌拜的神色瞬间剧变，他领悟到豪格的意图何在。 这分明是在争夺荣耀啊！ 这很正常，多尔衮的功绩如山，若这场战役的胜利再归于他，多尔衮岂不是要凌驾于天？ 他已是摄政王，再累积些许战功，难道还不觊觎皇位？ 豪格则严肃地回应： “因此，本王必须立下赫赫战功。这一仗，必须俘获朱明皇族，并彻底消灭这两万明军！” “唯有如此，未来才有资格与多尔衮抗衡……” “但是，若我们单独行动，恐怕困难重重……” “呵呵，从这里到淮河，足足有三百里。我们一路骚扰，不让他们喘息，长途跋涉疲惫不堪，还能剩下多少战斗力？还能战斗？到时候，我军再找准时机与他们交锋，胜算自然大增。而且，本王不会硬碰硬……” 第376章 消灭清虏 “本王与多尔衮截然不同。他排斥汉人，甚至亵渎孔子圣地，挖掘古墓。而本王和父皇一样，尊崇孔孟，善用汉人。如今南朝皇帝麾下的士兵已是绝境，若不给予生路，他们定会殊死抵抗。但本王会给他们一条出路，允许他们投降大清，成为旗人。有了生机，他们就不会顽固抵抗，本王或许能收编一批精锐……” “那时，本王既握有朱明皇族，又有皇室亲卫，而且，本王所处之地比多尔衮更靠近南方，以朱明皇帝为人质，便可率先进军江南。而本王与多尔衮的区别在于，江南百姓会选择尊崇孔孟、重用汉人的明君，还是选择圈地霸屋、亵渎先贤的异族摄政王多尔衮呢？” 好一个豪格，这如意算盘打得巧妙至极！ 他打算独揽收复江南的旷世伟业，不仅如此，他还想将江南纳入囊中。同时，打着尊崇儒学、任用汉人、顺应民心的旗号，与多尔衮争夺江南的人心。相较于他这融入华夏的异族，多尔衮这个彻头彻尾的野兽，肯定无法与他抗衡。 拥有江南的人心与财力，加上手中掌控的力量，豪格还会惧怕多尔衮吗？ 那时，他豪格将成为大清国的主宰！ 想到这里，豪格不禁露出微笑，内心对朱德充满了感激——他真心感激朱德，若非朱德提前让多尔衮名誉扫地，他豪格又怎能赢得江南民心？ 也因此，豪格决定，若能生擒朱德，绝不会取其性命，而是将其留在身边，册封为顺义王之类的，以彰显自己与多尔衮的不同。 …… 在豪格沉浸在幻想之中，构思夺得江南后的政治斗争乃至战争时，明军阵营正进行着一场紧急军事会议。 此刻，朱由检和朱德柱的面前，显现着神秘的魔法气息。 陈永福站出来，手中闪烁着魔法光芒，提议道：“陛下，大太子殿下，今夜必须发动奇袭，那些暗影兽人迟迟不进攻，显然是等待多尔衮的援军，他们只会拖延时间，阻挡我们的南方之路。所以今晚，我们必须夜袭敌营，消除这个威胁……” “谈何容易，奇袭？有何妙计？” 朱七摇摇头，看向陈永福询问。 “你认为暗影兽人是瞎聋的吗？夜晚降临，他们派出的魔眼斥候可不是吃素的。想在黑夜中突袭，岂是易事？” “在我看来，我们今夜不应休整，手持光明法杖，列阵前行，持续向南进发。离淮河尚有二百多里，即使拼命，两个夜晚也能抵达。那时，我们的军队就能安全……” “这只是幻想，暗影兽人会让我们轻易离开吗？” 王之仁摇头，反驳道：“暗影兽人可狡猾得很，他们会让我们如此顺利吗？” 拥有皇室亲卫军的强大力量，加上朱德柱提出的丰厚奖赏，即便是背水一战，两个夜晚走完二百里也并非不可能。但这需要敌人不来干扰，目前明军周围，清军的数量甚至更多，更别提背后那支庞大的清虏大军。 “殿下，让第七军团执行夜袭吧！” 黑云龙适时提出建议。 “殿下，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昨天午后出发，只短暂歇息便走了百里多地。今晚让他们休息一夜，明晨，趁着曙光初现，与暗影兽人决战。若能战胜，就彻底消灭他们，若不能，我们只好分散部队，陛下、大太子，以及永王、定王，各自突围……” 黑云龙正为最糟糕的情况做准备。若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分散突围。只要朱由检、朱德柱、朱慈炯、朱慈炤其中之一逃出，大明的希望就不会熄灭。 “那就休息，全军将士休息五个时辰，明日黎明，准备突围！” 朱德柱深思熟虑后决定。 他暗自发誓，一旦回去，将竭尽全力，生产魔法武器和物资，尽快武装麾下的大军。 若是这场战斗他身边有十万皇家亲卫军，何至于此般困窘？ 黎明之际，明军营地内，士兵们已被唤醒，每人分得一碗热腾腾的水，用来软化冻硬的魔法面饼，简单早餐后，朱德柱正在巡查营地。 此时的朱德柱异常激动，昨晚仅休息了一个时辰，但他依然披甲巡查，丝毫不懈怠。 各军团用过早餐，天色渐亮之际。 按照昨晚制定的计划，明军开始发动攻击！ 第七要塞的六千名霜甲勇士们，披挂着冰冷的铠甲，悄然整装待发，三千持乌鸦炮的武士缓步逼近几里外的幽灵军团营地，背后则是六个营的长矛兵，他们高举着长矛，组成六个严密的阵列，紧随其后。 第七要塞启程后，左右两翼的第一要塞和第五要塞也随之跟进，从高空俯瞰，明军如繁星之字形，在暗夜中疾驰向南。 四支明军部队配备的三十六门暗影炮已被部署到第一要塞和第五要塞的阵容之中。 各要塞兵马南进之时，朱德率领禁卫军紧随大军，身旁除了禁卫军精锐，还有两千多来自各地的骑士。 此刻，当明军从容南进，崇祯王、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均换上普通士兵的服装，一旦突围失败，朱德将与他们会合，寻找机会逃离战场南下。 “报告……” 一阵急促的喊声刺入豪格的耳中，他猛然惊醒，转向闯入的侍卫。 “发生了何事？” “殿下，北方的明军行动了，他们正朝我军阵营杀来，似乎意图强行突围……” “尼堪真是狡猾啊！” 豪格立即从不知何处夺得的红木床上跃起，冷笑不止。 “他们明白，只有击败我，才能安全逃回淮南……”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 鳌拜已穿戴整齐，带领一群将领闯进来询问。 豪格未答话，目光扫过眼前的许定国、鳌拜和刘泽清，冷冷地说： “传令淮北的探子，密切监视，我怀疑尼堪欲引诱我军主力，然后让皇家王子率轻骑南下，我们需警惕……” “殿下英明，属下立刻传达！” 许定国闻言连忙点头，豪格接着下令： “此外，告知各营士兵不必贸然出战，坚守阵地，先让尼堪攻击几次，待其损失惨重时，我军再反击，一举击溃敌军……” 第377章 碎玉弹 “遵命！” 一时间，众将领连忙领命。 豪格的计划清晰：先让敌军在进攻中消耗实力，士气和精力，然后再发起反击，或许能一举击败对面的皇家亲卫军，俘获朱明王朝的王室。 豪格刚下达命令，披甲完毕，在侍卫协助下走出营帐，空气中已不时传来火枪的轰鸣和马蹄的雷霆之声，那是明军与偶遇的八旗天兵交锋的声音... 面对三大镇的精锐，以神秘的品字型阵势南下，魔族清军的侦察骑兵也不敢轻易交战。天色微明，晨雾弥漫，笼罩着广袤的大地，远处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事实上，魔族明军也同样视线受限，随着他们逐渐逼近。 估算已抵达清军营地边缘，第七镇总兵王之仁瞬间拔出腰间的灵木刀，高声喝道：“第七镇，剿灭邪魔，万岁！” “剿灭邪魔，共赴前线！” “剿灭邪魔，共赴前线！” “剿灭邪魔，共赴前线！” 疯狂的呐喊在空气中回荡，豪格心中略显慌张，但环顾营地后，他又恢复了镇定。清军营地纪律严明，眼前的八旗军士并非数十年后的松散之辈，他们军纪森然，战场之上更不敢有丝毫懈怠，就连这座营地也是严谨构筑的。 临时营地外挖掘了浅浅的护城沟，沟中的土筑成胸墙，上面树立着木栅栏。 栅栏之后，排列着一辆辆临时改造的灵盾战车——这些是大清国的神器。豪格来淮北时并未带太多，但在劫掠了一些村庄和城镇后，他征用了大车，装上木板，包裹上灵棉，充当灵盾战车。 此刻，清军士兵聚在胸墙和栅栏后的灵盾车周围，警惕着对面的明军。 然而，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直至尖锐的战斗嘶吼声越来越近，眨眼间，浓雾中，一群狂热至极的东瀛魔物冲杀而出，最前方的武士手中举着燃烧的烈焰枪，无畏地朝清军冲去。 “这些异族疯了吗？为什么不开枪？” 豪格望着这一幕，瞳孔不禁收缩，疑惑地自语。与此同时，营地内的清军迅速将长矛架在灵盾车上，随后拉满他们的魔弓，箭矢破空之声响彻云霄。 魔弓，即清弓，后世称为神木弹射器！箭速虽慢，箭矢沉重，力量惊人，此刻的距离正是发挥其威力的时刻。虽然这些重箭无法穿透明军的铠甲，但满洲战士早已发展出一套高效战术：不射向敌人的身躯，而是射向他们的面部。 简称为“射眼”。 随着清军的箭矢直射而出，许多被射中的东瀛兵当即倒下。 目睹此景，豪格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这些明军从东瀛魔物那里得到的援手也不过如此……” 鳌拜在旁听闻，心中却充满忧虑，因为豪格显然过于自信了，毕竟，满洲兵的“射眼”之术并非易与之辈…… 即使是坚毅如铁的凡夫俗子，面对满洲战士的“魔焰斩”，也无法逃脱死亡的宿命！然而，不待满洲第一勇士鳌拜提醒豪格，勿要过度欢喜，以免轻敌，肃亲王豪格的笑容瞬间凝固。 原来，在清军以神秘的幽弦重箭对峙那些来自东瀛的邪鬼时，这些经过炼狱训练的东瀛武士已高呼“万岁”，冲至离清军仅咫尺之遥的地方。双方之间仅隔着狭窄的壕沟，一座不及腰高的壁垒，稀疏的栅栏，以及覆盖着五彩织锦的重型战盾！ 双方的距离，仅剩七八步之遥。 这样的近距，别说使用乌鸦炮了，哪怕随手扔出一块石砾，也能轻易击中目标！除非明军的士兵全盲，否则他们绝对能准确命中那些满洲巨汉，他们体壮如熊，若瞄准不了，恐怕早已魂归地府！ 一名名狂热的武士挺起手中的乌鸦炮，扳机一扣，豪格的笑容顿时僵硬，准备拉弓射箭或展开近战的满洲勇士也瞪大了眼睛。 鳌拜，这位满洲的第一勇士，反应最为敏捷。当炮声乍响，他飞身扑向十几步外的豪格，将他压倒在地！但其余的清军战士却未能幸免于难。 如此近的距离，那些覆盖棉被、制作简陋的战盾无法抵挡乌鸦炮的弹雨。两千多名冲锋的武士一轮齐射，瞬间清除了防线上的数百名满洲战士！ 与此同时，停在进攻东瀛兵两翼的第一师和第五师阵前，十八门三磅重的陆地神炮也轰然作响。炮火隆隆，雾气中难以看清其威力。每一轮射击后，炮兵们便推动三磅炮，向前推进数十步。 炮火炽烈，极大地振奋了明军的士气。齐射结束后，两千多名武士并未放下乌鸦炮转而拔刀肉搏，而是迅速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大铁疙瘩。 这铁疙瘩造型独特，由铸铁制成，体积庞大，还连着一根木柄，乍看之下像是一把巨大的铁锤。然而，它并非铁锤。 这是手雷，只不过比后世的手雷重得多。仅铸铁外壳就接近一斤，内部装有一斤多的黑火药，加上便于投掷的木柄，总重足足三斤。 如此沉重之物，自然无法投掷太远。实际上，明军也无法扔得很远，据祖德的人试验，即便力大无穷的壮士也只能扔出十几步的距离... 因此，这种沉甸甸的魔法石弹，在夜战中似乎并无太大作用——它们过于沉重，战士无法投掷得很远，而近距离投掷则可能导致自取灭亡。 于是这珍宝般的玩意儿，在魔导命兵杖局诞生后，始终尘封无用，仅铸造数千枚，用于守卫城池之需。 在魔法帝国朱德的军队中，此类石弹也仅有千余枚。 或许会遭逢明军秘藏的灵铳或是魔爆，他豪格承载着大清帝国的未来，有朝一日还需登基为皇，更需防范多尔衮这狡猾如魔的摄政王篡夺王座。重责在肩，他自当谨慎珍重生命！ 豪格刚刚退下，满身尘土，伫立在营地的制高点，准备指挥接下来的战斗，此时的许定国却陷入了困境。他率领近两千家丁填补了抵挡那些持着长矛冲来的异界战士的空缺！ 第378章 皇家兽军踏出营地 说到底，他是在用家丁抵挡长矛的冲击啊！ 挡下则幸，挡不住便会被长矛刺成血肉模糊之躯！ 然而，许定国依然义无反顾地向前，因为他选择成为忠诚的犬，犬便要有犬的本分。更何况大清帝国的锁链紧锢着他，鞭策着他，豪格就站在他们身后，带领着一千多名天界战士监视着他们。 若这只犬胆敢违逆。 哼，那位满洲主人便会执行犬刑！ 然而，许定国刚刚稳住局面，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与那群闯入的异界战士陷入僵持，第七兽军的两翼忽然有了动作。 第一兽军和第五兽军已与第七兽军并驾齐驱，来到了皇家营地的边缘。 此时，晨雾逐渐消散，天空中升起温暖的太阳，阳光洒下，大地万物清晰可见。第一兽军与第五兽军阵前各自排列着十八门三磅重的陆军魔炮，此刻正是它们大展神威之时！ 轰隆，轰隆，轰隆！ 魔炮发射迅速，每分钟射出两三发炮弹，他们距皇家营地仅百步之遥，背后则是手持火器，准备冲锋的第一、第四兽军士兵。 三十六门三磅魔炮的火力倾泻于皇家营地之内！ 场面惨烈无比。 狂暴的炮弹，任何低矮的胸墙或简易的防御战车都无法阻挡，营地内防守的清军只能被动承受炮击，无法退避——一旦退走，明军突袭怎么办？ 被推上前线充当炮灰的刘泽清此刻已懊悔不已——他何必当叛徒呢？ 当初他再坚持一下，咬紧牙关逃回河南，不就可以安然度过难关了吗？ 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不仅成为臭名昭着的叛徒，还要充当炮灰，这大清之主太过残忍吧？ 朱德也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朱德的力量有限，且为了削弱清军，对刘泽清他们一向宽容。 并未强迫他们作战——北伐河南是史可法的主张，非朱德所令，也没有将他们当作炮灰... ... 思绪飘向过往，刘泽清，这位曾是忠诚之犬的叛徒，此刻忆起他在光明王国的时光，心中满是愧疚——光明王国待他如亲子，他却反过来不断侵蚀它的领土。 若早知光明王国如此美好，黑暗帝国这般邪恶，他定会克制贪婪，全力以赴，守护这片土地不致沦陷。然而，世事无常，后悔药难寻。如今，刘泽清想要再次投靠光明王国，却困难重重，因为他身边时刻环绕着黑暗帝国的满洲精锐，任何背叛的念头都只会引来死亡的阴影。 因此，刘泽清只能咬紧牙关，眼睁睁地看着辛辛苦苦集结的部队遭受炮火洗礼。与此同时，朱德已亲临前线一里之地，手持魔力望远镜观察战局。目前战况尚可，进攻的光明军并未陷入下风，自战争爆发以来，损失最重的始终是来自阴霾岛的敌军。 对此，朱德并不忧虑。阴霾岛上，可供驱使的武士足有二十万之众！牺牲再多也在所不惜！ 然而，再看黑暗帝国？哼，他们能承受二十万的损失吗？ 尽管当前战局看似对光明军有利，朱德心中却清楚，实则对他们不利，因为时间并不站在他们这边。想到这，朱德头痛不已。 他下令：“再进行几轮炮击，让第一军团和第五军团加入战斗，同时，近卫军团全体将士，随时准备冲锋！” 朱德的指令下达后，不多时，伴随着炮火的停歇，一万两千名第一军团与第五军团的光明军步兵，自第七军团两侧发起冲锋，投入战场。 顿时，黑暗帝国军队承受的压力倍增。三十六门三磅重的陆地魔炮，在石汉斯的指挥下，于高地处重新布置，对黑暗军营发射出炽烈的实心弹丸！ 炮弹不时落在己方营地，令豪格怒火中烧，他咬牙切齿：“那些尼堪的小型魔炮确实犀利，此战结束后，我国必须购入更多这类武器！” 话音刚落，随着第一军团与第五军团陆续参战，鳌拜匆忙来到豪格面前报告：“王爷，不能再如此下去，我们已偏离正轨。本应闭营固守，而非发动夜袭……” 经历了长时间的战斗，老将鳌拜已察觉豪格的指挥存在问题。首先，现场的黑暗帝国火力明显不及光明军——即使弓箭再强大，也无法匹敌重型火绳枪，更何况光明军拥有过万支重型火绳枪，而且他们在炮兵方面占据绝对优势，三十多门三磅陆地魔炮…… 而在对面的清军，他们的营地看似雄伟，实则脆弱不堪，无论是魔导炮的轰击还是魔法铳的射击，都无法抵挡。在这种态势下，这个营地非但未能成为清军的优势，反而成了他们的牵绊。 “说得好！” 豪格赞同地点点头，他扫视营地，深知承受如此火力并非长久之计，于是立刻下令： “命令士兵们从南门陆续撤离，我们先以骑兵部队消耗尼堪的魔力，再与他们决战……” “遵命！” 豪格的话得到了回应，他点点头。 “鞑子撤营了，他们是打算离开营地正面交锋，还是另有图谋？” 登上高地的侦察兵阵地，看着远方清军大规模从南门撤出，朱德心中不禁一紧。若是正面对决，胜负尚有五五之数，但若对方利用速度优势与他们周旋，朱德深知自己绝非豪格的对手。 正如朱德预料，清军在撤出营地后纷纷上马，战场上，两万多清军骑兵快速离去，舍弃营地中的魔法物资，消失在这片战场的视野之外，仅留下了数百名绿旗仆从军殿后。 目睹此景，朱德愣住了，原本还算乐观的战局瞬间变得黯淡。他追赶不上豪格，战斗无从谈起，无法消灭敌军，又如何能平安南退至淮南？ 他紧皱眉头，无助地自言自语： “这，这该如何应对？” “殿下，分散突围如何？” 一旁的老将军黑云龙叹了口气，建议道。 “分散突围，我们也逃得出，但鞑子同样可以分割追击……” 朱德忧心忡忡，黑云龙也知道，即使分散突围，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他思索片刻，苦涩地提议： “殿下，不如尝试议和吧？南北分治？” “即便是支付几百万金币的年贡也行，只要这次能让鞑子放过我们，回到淮南后，再撕毁协议也不迟……” “这恐怕不太好？” 第379章 我军机动不逊色于鞑子 朱德脸色骤变，暂时妥协可以，关键在于，鞑子是否会允许他低头？就算对方答应，朱德自己也不能轻易接受。出征对抗蛮族，成立了英雄会，建立了英雄联盟，结果却落得割地赔款的惨败，甚至可能需要俯首称臣，成为对方的属国，朱德以后如何领导大明帝国？ “没什么不好，反正太子爷您也不是我大明的皇帝……” 黑云龙说道。 好吧！ 他这是嫌崇祯的锅还不够多，还想让朱由检再背一口新锅！然而，一旦背上了这口锅，朱由检的声誉恐怕会与赵九妹或土木堡之战的战神相提并论…… “可鞑子会容忍我大明的存在吗？” 朱德忧虑地说…… 的确，如今向大清俯首，献上贡品，朱德并无怨言——暂时的低头并非不可，韩信曾承受过胯下之辱，汉高祖刘邦亦有白登山之困，唐太宗李世民则签下了渭水之盟。 可以断言，这些都不算耻辱，只要未来能一雪前耻！ 一旦将来能重振旗鼓，这一切便会成为勇者的传奇，是史学家颂扬的能屈能伸典范，流传百世的英勇传说。 朱德并非崇祯那样顽固于面子之人，何况此刻有个绝佳的替罪羊，他完全可以接受臣服与进贡，然而关键在于，他的同意只是前提。 “此事总得尝试一番……” 黑云龙心中明白成功希望渺茫，但他仍主张一试。 “殿下，不宜尝试……” 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王之仁身披血迹斑斑的铠甲走近，一脸严峻地道。 “这不是试或不试的问题，太子殿下，多尔衮此刻便在我们身后，恐怕只有一昼夜的距离。若要议和，使者往返至少需半个时辰，此期间突围的机会将更微乎其微。况且，殿下若派军议和，手下将士会如何看待？如今众人凭一股坚韧才支撑至今，一旦这股信念消散，队伍便会涣散……” “你说得对！” 朱德被说服，点头认可。若身为太子的他选择议和，麾下的将兵自然没有理由与清军拼死到底。 于是，朱德脸色一沉，沉声下令： “那便只能分散突围了！” “殿下，万万不可解散！” 此时，马嘶声传来，刚指挥完战斗的陈永福骑马赶到，跳下马鞍，与汉斯一同来到朱德面前。 “太子殿下，队伍不可解散，我们聚集一处，才是坚硬的拳头。分散只会让鞑虏有机可乘，逐一击破。况且分散了也未必占优，战场上到处都是鞑虏的斥候，我们分散也无法隐藏行踪……” 陈永福冲到朱德面前急切地说。 身边的汉斯也上前施礼道： “皇太子殿下，我们的骑兵太过弱小，分散突围成功的可能性太小……” “可若是合兵突围，鞑虏的机动性又优于我军，主动权在他们手中。只要他们在淮北，我军就无法平安南下！” 黑云龙眉头紧锁道。 汉斯闻言，狠咬了一下牙，转向朱德： “皇太子殿下，其实我军的机动性并不逊色于敌人！” “什么？” 朱德瞪大眼睛，注视着汉斯。 难道这个汉斯急昏了头？脑子一热想出问题来了？ 步兵和骑兵比机动性？... 在遥远的埃索德大陆，马可在遥远的达兹领地驰骋，它们皆拥有四足，每名骑士驾驭双驹，合计十肢跃动，而帝国的御林军，绝大部分仅凭双腿行走。 这两足如何能追及十足之速？ “殿下，臣所言非虚！” 汉斯神色肃穆地保证。 “敌人的铁骑并不卓越，他们的武士身着重甲，故一匹战马最多支撑他们奔驰半个时辰，随后便需换乘，他们拥有两匹坐骑，总体而言，敌方骑士持续骑行六十里已是极限……” “这……” 朱德望向黑云龙、陈永福等将领，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熟知骑兵的速度，询问他们定能得到答案。 “若骑兵持续疾驰，一夜之间二百里不在话下……” 黑云龙沉吟道。 “达兹的骑兵能在夜间半梦半醒间驾驭马匹行进，但速度并不迅猛，只能算是缓行，如同漫步……” “然而，若敌人持续骑行，除非有足够马匹替换，否则他们的最快行程也只能达到七十里左右，再远超不过百里！” 汉斯上前陈述。 朱德转视身旁的黑云龙等人，只见两人点头认同。 “确如你所说，百里已是极限，再快，人或许还能承受，马却无法承受……” 人类的耐力在世间堪称卓越。 历史上，清军铁骑为突袭长安，自京城至长安途中设立了十八个驿站，命令八旗勇士疾驰，每百里换马一次，实现了日行三百余里的壮举，仅仅五日便抵达了长安。 然而豪格此刻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淮北并非大清领土，无驿站供他换马，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马匹。 然而，陈永福话音刚落，他又皱紧眉头补充： “即便如此，我军在这百里之内也无法比拟，况且步兵本就较慢，达兹可以选择跑一会儿歇一会儿，况且他们不会始终骑马，也会下马慢行……” 骑兵并不总是骑在马上——在真正的战斗来临之前，马匹是极度躁动的生物，大多数骑士照料马匹比照顾父亲还要尽心！ 即使是满洲的达兹人也不例外，战马是他们的利器，一旦武器出现问题，战场上便是生死攸关。而此时的八旗天兵并非后世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 他们是坚韧不拔的战士，即便是牵马徒步，行军速度也能超越众多军队！ “假使我军能在一个时辰内奔行三十里，三个时辰内岂不是能驰骋九十里？” 这时，汉斯抬起目光，看向朱德。 “三十里？” 当这个数字飘入耳中，朱德瞪圆了双眸——两个时辰，即四个小时，穿越三十里迷离幻境，相当于二十多里的现实距离。这意味着平均每小时近五里的漂浮速度！这几乎与后世的疾风骑士相媲美——他们能在一小时内驰骋十里之地！ 第380章 耐力的较量 这样的要求是否太过苛刻了呢？ 朱德清楚，历史上的勇猛军队确实有达成如此壮举的，甚至在那崎岖的魔法森林和陡峭的石峰之间。然而，他绝不相信自己的禁卫亲军能够实现！ 一旁的黑云龙同样愕然，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汉斯： “两个时辰穿越三十里幻象？六个时辰跨越九十里梦境？你的设想真是大胆？如此奔波，战士们岂不是要全部疲惫倒下？” 没错，这样的急行军堪比穿越了后世的马拉松长跑，还要更长一段距离！ 尽管有些人在六小时内完成马拉松尚有可能，但明朝的士兵却要在身穿沉重铠甲，背负各式法器和水源的情况下完成……这无疑是项挑战极限的任务！ “卸下铠甲，只带一斤灵粮，必备的法杖，还有神秘泉水，我军应当有能力达成。即使途中会有不少战士落单，但从大部分士兵的实力看，仍可实现。如果我军能持续这种速度行进两个时辰，那么清朝的骑兵为了紧随我们，不得不借助神骏战马。毕竟他们的武士身披铁甲，且携带的法器繁多，徒步追赶根本无法跟上我军的步伐。” “若我们能顺利在两个时辰，甚至更短时间内，穿越九十里梦境之地，那么今日黄昏，敌人的战马定会力竭。那时，我军便能发动反击，我们的法术力量远超敌人，就算忽视机动性，也能在战场中战胜敌军……” “你在胡言乱语，该死的，六个时辰走九十里，还能打胜仗？” “还弃甲？这不是找死吗？” 陈永福看向汉斯，质疑道。 而黑云龙则默默计算一番，转向朱德建议： “殿下，老朽觉得这个策略值得一试……” “御前亲军，生活优渥，修炼充足，每日都演练长途行进。如果卸下铠甲，在淮北的平坦幻土上，两个时辰穿越九十里，并非无法实现。至于铠甲，战场上我们主要依赖火法杖，而鞑子族使用的是弓箭。我们的斑鸠法杖可在百步外施法，而鞑子的满洲神弓可无法做到。即便他们能做到，我们也能坚挺应对。更何况我们有三十六门三磅法炮，若是在开阔战场上对决，即便无甲，也有不小的胜算。哪怕不能击败敌军，也能重创或击溃他们，为我军赢得宝贵的时间……” 好吧。 黑云龙的意思是，现在已无退路，突围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此刻，只能孤注一掷，奋力一搏。 关于能否一举逆转？ 那全凭天命所赐，取决于命运的转轮！ 黑云龙暗暗松了口气，幸好现在是霜冬时节，天寒少雨，若是换作夏秋，雨水充沛，明军一旦遭逢雨幕，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朱德心中已有了决断，他的性格向来果敢——当前情势紧迫，容不得他有半点迟疑。 只听见朱德问道： “此刻是何时辰？”“辰时将尽，巳时将近……” 一旁的黑明孝连忙回应，明军自黎明突袭清朝营地至今，已过去大半个时辰。 朱德闻言微微点头，随即下达指令： “传令兵士备好一切，卸下盔甲，扎紧绑腿，仅携带一日口粮和饮水，四镇并发，火速南行……” “遵命，殿下！” 将领们领命而去，着手准备。 巳时一到！ 战场上，浩浩荡荡的四镇明军迅速行动，开始撤离。那些负伤的士兵，朱德只能无奈地分给他们些许银两，留于营中，能否存活，唯有靠他们自己了！ 其实，一小时行军八公里并不艰难，大致相当于慢跑，一旦遭遇敌人，也能迅速停下布阵防御。因此，当豪格目睹明军卸下装备与多余物资，全力南进时，他并未急躁地发动攻击，他选择等待！ 他要等明军体力耗尽，再伺机出击！ 这么做，皆因先前明军阵列中的斑鸠铳和三磅炮的猛烈火力让他心生忌惮。 他清楚，眼前的皇家亲军如果仍有充沛体力，将会是一大难题。不如趁这些满洲士兵体力耗尽之际发动攻击，那时便会轻松许多。 然而，豪格并未察觉， 明军也在耐心等待他们体力的消耗。 等待他们的战马失去原有的机动性优势后，再发起致命一击！ 于是，这场将决定明清两国命运的战役，竟演变成为一场无声的耐力竞赛！ 战场上的较量，从火力、士兵素质和机动性转变为双方底层士兵的体力比拼。 谁能拥有更坚韧的耐力，谁就能在这场战役中胜出，反之则会败北，付出国家未来的代价…… 急促的喘息声中，明军士兵拼力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南疾行。正午时分，以每小时八九公里的速度南下的士兵，从怀中掏出干粮，边咀嚼边灌饮淡水以补充体力！ 自巳时起，他们已疾行了四五十里之遥！ 明军的速度之快，一口气走了如此远的距离，确实让豪格大感惊讶！... \"尼堪的步伐如此迅捷，难道是要将我们远远抛离吗？\" \"呵呵，双足之躯怎能赶超四蹄生风？他们在甩掉我们之前，恐怕就已经疲惫不堪了！\"鳌拜在一旁冷笑回应。 此时，许定国满脸忧郁地望向豪格。 \"王爷，属下的铁骑，坐骑疲惫不堪，已无法继续驰骋，是否该稍作歇息？\" \"明军的骑士可以下马步行，你们绿旗军难道就做不到吗？\" 豪格瞪大眼睛，直视许定国。 \"可是，可是我军士兵身披铠甲，况且尼堪们的队伍已有上千人掉队，甚至丢弃了数门大炮。不如让我军在此停留一时辰，让马匹进食饮水，恢复体力后再追赶大军吧……\" 许定国愁容满面地提议。 他的铁骑本是明军出身，战马有限——主要是蒙古未能及时送来供他们装备。 因此，许定国的士兵大多是单马配置，每匹马需承载超过二百斤的重量。 东方的传统骑兵重量不小，能冲锋陷阵的健壮武士至少有百五十斤重——再瘦弱一些，就如同细竹竿，如何拉开强弓，驾驭烈马，身披铠甲战斗？ 加上铠甲，已经超过二百斤，更何况骑兵身上还有各种配件，如马镫、马鞍，还有长矛、羽箭，以及马背上挂着的两大袋羽箭。这些杂物加起来，足足接近三百斤！ 第381章 燃烧战力之战 而蒙古马的负重能力并不出众。 背负如此沉重的负载行进如此远的距离，这些蒙古马早已气喘吁吁，步履艰难。 许定国说完，一旁的刘泽清也插话进来。 命运多舛的刘泽清对许定国感同身受，两人同朝为官，同朝受辱，关系愈发紧密。只见他上前施礼道： \"王爷，属下的士兵也无法再前行，我们的士兵比不上老旗军的精锐，而且马匹还少了一匹，这些马只是中原山东马户饲养的劣马，与王爷您旗下八旗天兵骑乘的蒙古骏马无法相比，实在是难以继续行进了……\" 听完他们的诉说，豪格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他沉思片刻后下令： \"你们两个，带领兵马原地休息一时辰，时辰一到，立即率军南下！\" \"遵命！\" 闻言，两人如释重负，连忙拱手应答。 与此同时。 朱德身为尊贵的大明太子，此刻并未骑马。 朱德的马匹并不充裕。 他还携带了三十六门三磅炮，身边所有的马加起来也只有两千多匹，而这两千多匹中，两千匹是由麾下的铁骑骑乘的蒙古马。 现在，朱德身边的铁骑只剩下一千，不再有两千之众。 为了确保神秘力量的灵动，卓德只能赋予骑兵每人双骏，以至于半数铁骑被迫下马，徒步前行，而像他这位王子的坐骑，也被调配至更重要的使命。 牵引神秘的魔导炮！ 当卓德驾驭着三十六门三灵石炮的神骏时，这些神奇生物的能量消耗极其迅猛，必须频繁替换才能保持疾驰！ 他自己则选择步行，以身作则，激励士气。 不只是他，就连尊贵的天启皇帝朱由检，也在军队中徒步跋涉。 然而，正当他思绪空灵，专心行走之际，黑铭孝的喜悦之声打断了宁静。 “殿下，殿下，那些蛮族已落后我们数千人，大约五六千……” “嗯？” 卓德闻言，精神陡然振奋，望向急驰归来的黑铭孝，询问详情。 “详细讲讲？” “那五千余似乎是蛮族的汉裔部队，仅配备单马，长途奔袭数十里后，战马已疲态尽显，无法追赶我们的步伐，只得停下休息！” “太好了，真是个喜讯！” 卓德拍打着盔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将领们也纷纷露出笑容。 少了五六千敌军，接下来的交锋，他们在战场上面对的清军将只剩下一万八千！ 尽管明朝军队之前损失近千，许多人掉队，但仍有两万三千余人在列！ 两万三对抗一万八！ 优势明显！ 何况，明朝军中尚有众多三灵石炮，与一万两千支重型火链枪！ 想到这里，卓德脸上绽放出笑容。 “看来我们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传令，继续前进！” 又向南行进了二十多里，日已过午，申时已至，眼见明军仍未停下，豪格的面色逐渐忧虑。此刻，他紧握马缰，带领一支白铠士兵，出现在明军方阵西边的小丘上，透过魔晶镜远眺，不禁感慨： “都走了八十里了，这些尼堪为何还不知疲倦？” “王爷，尼堪们已疲惫不堪，估计连火链枪都举不起来了，何不乘机发动冲锋？” 鳌拜建议道。 “或许，再等等……” 豪格犹豫，鳌拜连忙劝道。 “王爷，不能再等了，我们的战马即将耗尽精力，再拖延下去，他们会彻底脱离我们的追击。即使能赶上，他们再次故技重施怎么办？现在距离淮南只剩两百里……” “现在正是他们最疲倦的时刻，我们的战马还有余力，出击吧？” “你率领三千骑兵先行牵制他们，再派人通知许定国和刘泽清两人加速南下。本王率军在此休息半个时辰，恢复力量，随后再战……” \"全面冲锋才是王道，断不可零敲碎打，否则我们八旗铁骑无法抵挡尼堪们的狂澜……\" 鳌拜神色焦虑，豪格的战术智慧确实非黄台吉可比，对面列阵的众多魔炮与火枪，构筑起四面铜墙铁壁，每侧数千枪口，七八座炮台，他麾下的三千铁骑又怎能抵挡得住？ 只怕尚未近身，己方就得先被那狂暴的魔炮和巨炮轰杀过半！ 此刻，唯有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冲杀，倾尽全力，岂能犹犹豫豫地分批上阵？ \"那就按你说的办！\" 豪格对鳌拜的信任根深蒂固，立即采纳了他的计策。 鳌拜闻言松了口气，与此同时，豪格迅速下达军令。刹那间，疲惫不堪的清朝大军快速集结，紧跟在明朝军队后面几里，这些清军早就憋足了怒火，渴望与御林军展开激战！ 此刻良机来临，众人纷纷跃跃欲试！ 而他们行动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对面的明军，明军也因此开始行动。察觉到清军动向后，朱德立刻意识到了这是清军准备突袭的迹象。 他匆忙发布了一系列指令。 \"止步，整队，布设魔炮！\" 明军士兵得以暂时停下脚步，连续行进了两个半时辰，体力几乎耗尽，沿途已有两千余士兵掉队，连三磅重的魔炮也因挽马疲惫或陷入泥沼损失了九门。然而，他们终于得以休憩。 然而，停下来可以，休息却不行。 因为外头还有敌军窥伺，因此，尽管疲倦，明军士兵迅速在战场上布置阵地，明军阵型依次展开。 豪格统领的清军始终在明军西侧，故明军防御的重点也是西方。 面对两万余人的庞大军队，加上朱德的指挥能力有限，在混乱的战场上指挥如此规模的部队无异于天方夜谭。因此，战场上四镇明军并未组成单一的巨大方阵，而是自北向南排成长龙般的二十个莫里斯战术阵列！ 每个阵列内的士兵都面向西方，背对东方。 二十个阵列首尾相接，景象壮观。每个阵列正面有一百人，五十名分布在阵列两侧的火枪手和位居中央的长枪兵！ 但这二十个千人方阵并非直线排列，而是呈弧线布置，从中央方阵开始，逐渐向两侧方阵收缩，以此方式保护两翼的安全。 同时，也减少了正面战场的宽度——明军的火力强大，正面越宽，火力就越分散，因此压缩战场宽度至关重要！ 第382章 反击时刻 在这片神秘的大陆上，通过奇特的弧形阵列，明朝军队的正面防线仅有大约一里半宽。在这狭小的战场上，竟密布着二十五座三磅重的魔能炮台，九座已被废弃不用！明军在行进中保持这种战斗编队，疾如闪电，因此战场布置迅捷无比。当清朝军队准备发动攻击之际，明军的防御已初现峥嵘，唯一的不足便是士兵们的体力几近透支。朱慈炤的专属战车上，朱德与黑云龙等人密切关注着战场态势，数百步之外，马背上的王之仁、陈永福、朱七以及黑明道，神情严峻，指挥若定。 所有人都清楚，此战胜负将决定他们的生死存亡！若是败北，这片未知之地将成为他们的最终归宿。明军的快速列阵并未超出豪格的预料，当明军阵型刚刚稳定，清军铁骑已开始狂风骤雨般的冲锋！ 从两里多地之外，清军骑士驾驭着疲惫但坚韧的魔法战马，缓缓加速，朝明军阵地奔袭而来。此刻，指挥炮兵的汉斯屏息凝神，炮手们已将疲惫不堪的大口径魔能炮装填完毕。与此同时，二十个方阵内，手持斑鸠大铳的火器兵正在检查火绳，装填弹药，他们的腰间挂着装有纸壳定装魔弹的帆布袋，抓紧时间恢复体力。长枪手则静静地举枪待命，静谧的战场上只有士兵们的沉重呼吸声回荡。 突然，空气中回荡起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消灭尼堪！”一万八千多名清军，豪格倾巢出动一万六千，仅留下两千精锐满洲兵驻守后方，此刻，庞大的骑兵队伍发动冲锋，但他们并未试图包抄明军，因为久经沙场的他们深知，明军的这种方阵极难突破——如同莫里斯方阵，无论从哪个方向包抄，士兵只需转向，便能正面迎敌，而两侧的火枪手只需左右转动，枪口便能瞬间对准敌人！ 面对这样的阵型，绕路、包抄或打击侧翼几乎无济于事，唯有正面冲击方有一线生机。随着双方距离拉近，进入一里范围内，清军的马蹄声越发急促。由于明军拥有三磅重的魔能炮，清军也不敢过于靠近再全速冲锋，只能远远地提前全力加速！ 然而，即便是全力，马匹的速度也无法再提升多少——它们已疲惫至极，口鼻冒泡，怎能疾驰如飞？ 当幽暗的兽人军团踏入魔法射程，二十五座神秘的三磅魔晶炮相继咆哮起来——由于它们沿弧线排列，兽人们并非同时进入射程，只能逐一迎接雷霆般的打击！ 魔晶炮的炮弹如陨石般砸入进犯的兽人士兵阵列，气氛变得异常凝重。按照兽人部队的推进速度，就算加上最后一枚魔法飞弹，最多只能发射三轮而已。 紧接着的连续齐射，能否抵挡住兽人的攻势，仍是未知之数。轰鸣的炮声连绵不绝，炮弹在冲锋的兽人中激起一片血雾，尽管如此，残余的兽人仍鼓足勇气悍不畏死地冲击。霍格审视着战场，望着那些被炮火撕碎，倒毙于沙场的兽人尸体，忍不住紧咬牙关低吼： “这些小型魔晶炮威力惊人，早知将明军弃置的几座收缴过来，至少也能发射几轮……” 霍格的想法太过天真，明军是井然有序地撤退，而非狼狈逃窜，他们不会像未来的巨龙军团那般，弃坦克时随手引爆内部魔导装置。明军遗弃的三磅魔晶炮，在汉斯的监视下，每个火门都用铁钉封死，就算霍格得到，也无法将其启动。 正当霍格思考战胜后如何在兽人军队中大规模装备这类三磅魔晶炮时。 战场上，最前线的兽人士兵在明军短暂的三轮魔法箭雨后，已逼近到明军面前，双方仅隔百步之遥。刹那间，明军阵列中，分立五排的火枪手们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举起魔法枪齐射。 第一轮射击，约两千支乌鸦枪喷射出炽热的光束，射击结束后，明军的乌鸦枪手敏捷地穿梭于阵列间隙。 当第一排完成穿越并抵达最后一排，迅速装填魔弹之际。 第二排的火枪手已迅速完成射击。 紧接着，第三排！ 第四排，第五排！ 数以万计的重型火绳枪在短短十几秒内完成连环射击。 火绳枪射击完毕，当枪手们快速后撤时，战场上，一门门三磅魔晶炮喷射出葡萄弹，即魔法飞弹！ 这些魔法飞弹犹如风暴般席卷，杀伤力惊人。 一时间，战场上倒下无数兽人尸体，粗略估计，至少有两千三百具。 目睹此景的霍格，心中痛惜不已。 然而，无论多痛心，他也必须承受。 战场上没有仁慈，即使是高贵的兽族勇士，上了战场也只能作为消耗品！而此刻... 敌方的骑士兵团锐气逼人，无视烈焰与魔法的洗礼，损失数千仍悍然冲锋。朱德心中绷紧了弦，手中紧握着灵蕴之剑，目光如炬，聚焦于己方的魔力护盾阵型。只见战场上，魔能炮手和火矢射手在释放完毁灭法球和雷霆之箭后，迅速退至长矛兵的掩护之下。这些长矛兵则敏捷地将十列阵型压缩为四列，填补了炮手撤离后的空缺，形成了一道由长矛构筑的壁垒！ 然而，能否抵御清军铁骑的冲击，仍是未知之数！若能抵挡，此战尚有转机；若不能，败局已定！ “冲锋！” 勇猛的八旗骑甲轰然撞击在由非装甲明军组成的四列长矛阵中！瞬间，前列的明军被撞飞近半百。 长矛壁垒并非无懈可击，战场上瞬间撕裂出数道缝隙。幸运的是，朱德麾下四位边疆总兵各自保留了一支预备队，因此防线勉强得以维系。 “四列长矛阵太过薄弱，难以持久。火器手，他们的魔法弹药准备得如何了？” 朱德皱紧眉头，询问身边的黑明孝，后者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上那些退至阵后颤抖着手脚装填火器的士兵。 每当一个营的火器手完成装填，军官便会令旗手举起请战旗，向主将报告准备完毕。 此刻，战场上已有七八面请战旗矗立！ “还差点儿！” “来不及犹豫了！” 朱德果断地说，随后下令： “传令火器营后撤三十步，列成五列阵型！” “长矛营收缩防守，为友军腾出施法空间！” “遵命，殿下！” 命令下达，战鼓声隆隆作响。这个战术早已在战前商议，一旦长矛兵阵难以支撑，各部队便收缩防守，为火器营创造攻击角度，随后由火器营上前，用火焰枪消灭敌人！ 第383章 箭矢对火炮，射就对了 战场上，随着命令的传达，已完成装填的火器手在军官指挥下依次后撤三十步，与前方的长矛兵拉开距离。同时，原本艰难抵抗的长矛兵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宛如刺猬般的密集阵型，既收缩了防线，又在战场上占据有利位置，构筑了二十个这样的刺猬阵！ 然而，这些刺猬阵并非尽善尽美。清军在进攻时，要完成这种阵型变换绝非易事。战场上，五六支长矛营在尝试变换时土崩瓦解，士兵将领一齐仓皇逃窜，清军紧随其后追击。 “成功了，成功了……” 豪格身处远处，未能看清战场细节，误以为自己的八旗铁骑已突破敌阵，喜不自胜。而指挥进攻的鳌拜却洞察了真相。 他正欲下令撤退——不然只能沦为火器的靶子。然而，时机已经不再允许了... 由于各部落的勇士在前线冲锋，以及牛录的领袖，目睹敌阵的破裂，竟奋不顾身地闯入其中。 这下，局势骤变。 瞬间，战场上，连绵的乌鸦炮轰鸣声此起彼伏，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炮火，冲锋的清军在胜利的虚幻中，瞬间倒下千余骑，倒在了明军火炮的怒吼之下！ “陛下，是时候反攻了吗？” 此刻，黑云龙在朱德身边建议道。 “现在吗？” 朱德望着黑云龙，有些迟疑。 “不能再等了，我们的防御策略几乎耗尽，若不反击，大清的铁骑将会逐一消灭前方的枪营，火炮是无法阻挡他们的……” 黑云龙说道。 朱德瞥了一眼战场，尽管清军尚未撤退，但正如黑云龙所言，一旦那些建立起火炮防线的长矛手伤亡过多，整个防线崩溃，火炮手失去长兵器的保护，在战场上，仅凭乌鸦炮的火力是无法抵挡骑兵的冲击的。 毕竟，这不是加特林机枪，甚至不是燧发枪，而是火绳枪，而且无法快速装填，想要组成空心方阵对抗骑兵也无济于事。 于是，朱德稍作犹豫，当十个火炮营再次升起决战的红旗下，身披暗黄色龙袍，矗立于万军之中的崇祯皇帝已被请上了一匹白马。在他身后，十二名骑兵各持一面龙旗，象征着大明天子的旗帜高举向前。 这就是反攻的号令！ “斩清妖！” “杀鞑子！” “冲啊！” 霎时，各种口音的嘶吼声在战场上回荡。 十个损失尚轻的火炮营迅速拉开阵型，接着，形成了每排八十人，两侧各八人的推进队列。营长们站立于方阵左侧，紧随第一排士兵，手持偃月刀指挥作战。在他们身后，分别是一名副将，一名旗手，和一名鼓手！ 随着命令下达，鼓点声在空气中回荡，方阵内的各队长不时吹响口哨，以调整队形。 火炮手们的齐射必须保持队列整齐，哨声与鼓点就是指令，士兵们依据鼓点与哨声前进，确保阵型严整！ 为了实现齐射的威力！ 形成长排火炮，给予敌人最大程度的杀伤！ 密集的鼓声中，十个火炮营踏着步伐，缓缓向前推进。 “明军的火炮部队出动了……” 正在指挥战斗，命令士兵先摧毁敌方枪营，再对付后方火炮兵的鳌拜，突然听到一名侍卫的报告，他立刻站在马背上，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队排列整齐的明军火炮手正稳步前行，似乎准备穿越枪营之间的空隙，直扑八旗神兵。 这让鳌拜困惑不已。 “这些明军是疯了吗？” 鳌拜不禁脱口而出... 然而瞬间，战场的景象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只见战场上，明军的第一序列，在行进中遭遇了天兵八旗的突袭，无论敌众我寡，他们瞬间齐射回击。 随后，齐射过后，阵型并未停歇，反而继续挺进。 火力未曾片刻间断！ 一轮接一轮的魔法飞弹如雨般绵延不绝，将企图靠近这些明军的天兵八旗彻底摧毁！ 这些方阵正面并不宽敞——仅仅容纳八十人，能有多宽绰？ 八排士兵组成的连珠射击，竟如同无尽之潮，这种战术，鳌拜闻所未闻——在军队行进中使用魔导枪齐射，形成连续火力，这在清代被称为“九进十连环”。 只是，这种战术是康熙年代才总结出来的策略。 鳌拜此刻又怎能见识过呢？ 以往的明军并未采用过——明军顶多就是用鸟喙炮齐射，或者是利用战车营地，何时见过士兵在行进中施展射击的壮观场景？ 以前的明军战术素养远不及此——这是朱德麾下士兵经过九九七高强度训练数月的成果，岂是旧日明军所能比拟的？ 鳌拜惊愕之际。 阵前的天兵八旗也愣住了——他们不过是自称天兵，谁真的是天神？哪有被炮火一击便倒的天兵？ 因此，战场上这些“假冒”天兵，遭遇斑鸠炮的轰击后，处境凄惨，纷纷被炸得支离破碎！ 然而鳌拜是谁？他是满洲的第一勇者，头脑聪颖过人——否则怎能坐上辅政大臣之位，还能编织出“罪大恶极，民怨沸腾”的罪名，来对付索尼？ 于是，这位聪明的鳌拜很快找到了对策。 “派出我们八旗的精锐，用弓箭狠狠地还击他们……” 好嘞！ 大清国的满洲弓箭手，又要上演“暗箭”戏码了。 这些满洲士兵刚拉开弓弦，准备向明军的长枪兵射箭——这些长枪兵是没有护甲的靶子，而且缺乏远程反击能力，对他们放“暗箭”可比近身肉搏惬意多了！ 然而此刻，得到满洲第一勇者鳌拜的命令，他们不得不放弃这种只攻不守的美差，转而去与明军的炮兵团进行远程对决！ 数千名弓箭手悄无声息地接近，准备发射“暗箭”。 目睹这一幕，一直在后方施放暗黑炮的明军炮手不禁有些畏惧，但他们的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因此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打算与这些“暗箭”手展开对射！ 就看谁的箭法更胜一筹了！ 满洲弓箭手显然犯了经济主义的错误，没有保持远距离，在百步之外进行射击——在这个距离上，弓箭对无甲者仍有不小的杀伤力。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准确命中！ 第384章 无法撤离的清军 这些铁甲骑士，竟陷入了陈旧的思维陷阱，不愿在远方施展魔力，非要靠近了施展他们的“元素结界”。 结果，他们还未施法完成。 明军已抢占先机，隆隆的魔导炮轰鸣中，明军的玄鸟炮发出狂野的咆哮，射出的魔法弹丸直击那些企图近身释放元素结界的铁甲骑士！ 明军的玄鸟炮同样能施展元素结界，但一旦施展，敌人的尊严将荡然无存——那巨大的炮口，足以将任何抵挡者的头颅粉碎，颜面何存？ “愚蠢，愚蠢，怎能闯入魔导炮的射程之内，明军并未披挂护甲，给我远远施法……” 混乱的战场上，鳌拜一边注视着士兵们向明军的魔导炮阵地冲锋，一边咬牙低语。 无需鳌拜的指令，被玄鸟炮猛烈攻击后的满洲魔法师们，损失数百人后，认识到“元素结界”并非无敌，便迅速后撤。 他们的撤退，按理说是合理的战术举动。 是一个无比正确的战场决策。 但在战场上其他人看来，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看着对面的铁甲骑士仓皇逃窜，明军阵营瞬间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 “万胜，万胜，万胜！” 原本苦苦支撑的明军士气大振。 而他们气势高昂，清军的斗志则显得低落。此时，那十个冲出魔导炮阵地的明军法师停下脚步——必须先清除掉来袭的清军，才能真正反击。他们开始向进攻的清军侧翼释放法术，那些靠近明军炮兵的清军战士见状，怎敢驻足承受炮击？ 被玄鸟炮击中，可意味着生命的消逝！ 更何况，今日战场上的死亡人数似乎格外多，继续战斗，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个牺牲者？ 若在以往，他们或许能鼓起勇气向这些法师发起冲锋，试图“列队受罚”——排队接受明军的魔法审判！ 但现在不行了，因为他们看到数千名同袍如乌云般向后方溃逃。 凭什么你们可以逃跑？我们要在这里接受炮击？ 于是，无论是在马背上的八旗勇士，还是下马搏斗的战士，都纷纷迅速后撤…… “不准退，给我坚守，坚守……” 鳌拜被战场的局势震惊了——怎么回事？ 英勇的八旗神兵怎会如此溃败？ 竟然被一群尼堪人驱赶，而且，没有丝毫败退的预兆？ 这，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鳌拜正惊愕之时，明军已如洪流般汹涌压来... 当黑暗退去，无论是遁走还是败退，光明军团的士气瞬间攀升至巅峰。二十支枪械方阵缓步推进，不断以斑鸠之弩实施轮射，那些原本龟缩防守、士气低落的长矛兵迅速集结，构筑起坚不可摧的矛阵，与枪械方阵一同向远方的黑暗势力发起冲锋！ 就连被遗弃的三灵石炮也被炮手们重新点燃，由挽兽牵引，伴随反攻的队伍向前挺进！ 鳌拜试图稳住崩溃的阵线，但经过大幅度扩编后的八部联盟——纯正的黑暗部落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其余皆是被裹挟入伍的汉族侍仆和蒙古勇士。他们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和组织性。 顺风之时尚能灵活调度，如今面对逆境，力量显得尤为薄弱。意识到无法制止军队的溃败，鳌拜果断骑乘疾风兽，来到豪格面前报告。 “王爵，败局已定，难以逆转，撤退吧？” “撤退？” 豪格心中一紧，真的能退吗？放走光明王朝的血脉，自己又算什么？如此多的牺牲，若被仓皇从徐州逃脱的光明军击败，回到黑暗帝国，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摄政王多尔衮岂会放过他？于是，豪格短暂思考后，转向鳌拜，厉声命令。 “胡扯，刘泽清、许定国二人现在何处？命他们立即靠近本王，半个时辰不到，按军法处置！集结撤退的部队，我们只是暂时失利，离败退还遥不可及，继续进攻！” “王爵，现在不是我们进攻，而是尼堪正在对我们反击，我们应当避开锋芒……” 鳌拜面带忧色地禀报。这种行进中的交替射击战术在进攻中极具威力，黑暗天兵无法抵挡这连绵不断的攻击，必须尽快撤离，拉开距离。 “但如果撤退，这么多兵马，两黄旗的一万多人，都将留在战场上……” 豪格瞪着鳌拜说道。现在撤离，谈何容易。刚才的冲锋已耗尽了战马的力量，现在撤离只能步行！ 可走得了吗？会不会被追上？ 只见豪格咬紧牙关，下令： “集合军队，让士兵下马，弓箭手居前，与尼堪展开远程对射，其余部队准备近战，我要看看是尼堪更胜一筹，还是黑暗天兵无坚不摧！” 说到这里，豪格继续道： “许定国和刘泽清麾下仍有五千精兵随时待命支援，半个时辰就能抵达战场。那时，有了这些生力军，本王依旧可以大破光明军团……” “唉……” 在豪格如此威严的话语之下，鳌拜岂敢有违？ 他只能紧咬牙关，应声道：“遵命！”随即毅然转身，重返战场。 撤退的清军在接近豪格的魔导帅旗时，纷纷止步。豪格上前，狠狠训斥那些八旗战士：“看看你们，战场上是个什么样子？竟被尼堪吓得逃窜？我们的蛮族勇武何在？祖先们在天上看得清清楚楚，若再有胆怯后退者，本王绝不轻饶！” 怒骂之后，豪格还不忘指示身旁的银铠亲卫，从队伍中揪出几个倒霉的牛录章京，逐一斩首，以此震慑军心。 与此同时。 明军已悄然逼近！ 战场上，明军的火枪营与长矛营再次排列成横阵，火枪方阵与长矛方阵交织，如同移动的城墙。两侧，二十多门三磅魔导炮被推向前线。 将炮兵阵地设于两翼，确保进攻时不阻挡火炮的射击角度。此刻，这股汹涌的攻势正疾速朝清军席卷而去。 清军也毫不示弱，重整旗鼓后，士兵们选择以逸待劳，纷纷下马。他们按牛录编制，集结成数百人的弓箭群或长矛小队，分散战场，长矛居后，弓箭在前，所有弓箭手箭在弦上，紧紧锁定明军的火枪兵。 第285章 明军的胜利 “轰隆，轰隆！” 明军的三磅魔导炮首先开火，高亢的炮声激发了明军的斗志，他们大步流星地冲锋向清军。 “尼堪来了，放箭！” 鳌拜高呼，自己也握着一柄能拉开一石三斗强弓，于百步之外向明军阵型射出箭矢！ 顿时，箭雨如瀑倾泻。 眨眼间，数千支木羽箭如暴风骤雨般袭来。 吸取了教训的清军不再玩弄幻术。这次，明军将付出惨重代价！ 刹那间，无数明军在箭雨中倒下，就连距前线数十步外，为朱德构筑肉盾的士兵也被射翻在地。 “殿下，此地危机四伏！” 黑云龙忧虑道。 “无妨，能取本太子性命的箭矢还未问世。”朱德摆手，但他并未阻止亲卫们用人墙为他抵挡箭矢。 明军顶着清军的箭矢前进，清军则承受着明军炮弹的轰击。然而，当明军火枪兵进入百步范围内，一声尖啸划破空气，紧接着是雷霆般的齐射。在箭雨中，无数士兵丧生，阵型变得稀疏，明军火枪营终于释放出一轮震撼的齐射。 轰隆。 轰隆！... 当踏入炎焰射手的射程之内，魔法世界中弥漫着奇异的气息。 原本在战场上施展神奇力量，接连击倒数千明军战士的幽影弓箭手，此刻皆瞠目结舌。 明军中前行的炽炎枪手们，一排紧接一排地交替射击，将战场的控制权夺走。 烈焰枪的魔弹远比弓箭更为致命，若非明军战士身无护甲，仅凭普通箭矢，又有何胆量与炽炎枪对抗？ 战场上，明军完成一轮集火射击，数千枝烈焰枪相继轰鸣。 清军阵营已遭受千余人的损失。 双方的距离不断缩短，近乎以生命交换生命的激战方式在进行！ 你射出一支魔箭，我回敬一发魔弹！ 彼此互不相让。 然而这种生死相搏的战术，令豪格心惊肉跳——大明有多少生力军？大清又剩多少勇士？ 这样的代价，承受得起吗？ 但不论能否承受，此刻战场之上，他唯有硬着头皮去交换！ 双方在战场上，以如此生死交织的方式激战。 随着距离的拉近，战场上，明军枪矛兵方阵中，行进射击的炽炎枪手队列中，枪矛兵们高举长矛，展开了冲锋！ “冲锋！” 率先出击的是第七军团的六个枪矛营！ 这些异国勇士显得格外勇猛，面对清军的符咒箭雨，他们在靠近清军约三十码时骤然加速，如疾风之箭般刺入敌阵。 与此同时，战场上十多个枪矛营构成的小方阵也发起冲锋。 七八千名枪矛兵组成的冲锋队伍，其威力绝不亚于骑兵的冲击——无论骑兵的魔枪，或是枪矛兵手中的长矛，一旦刺入肉体，都将带来死亡！ 七八千名枪矛兵形成冲锋阵型之际，明军的炽炎枪手们留在原地，填充着魔弹！ 另一侧，只剩下七千余炽炎枪手迅速变换阵型，从原本的八列阵转化为三列阵！ 三列阵型成形后。 远处观战的朱德，立刻下达新指令。 “再前进十五码！” 指令发出，引导枪手前进的鼓声激昂，隆隆的鼓点中，士兵们相继前移，直至三十声鼓响，正好是十五码！ 伴随着三十声鼓音的结束，冲锋的明军枪矛营已渐露败象！ 一群无甲轻兵对上满洲重甲步兵的防御阵型，能冲入其中， 已是勇气的象征！ 朱德并未期待他们能突破敌人的重甲防线。 大明的战术核心并非枪矛兵，皇家亲卫军制定的战术纲领，全军的部署和战术都围绕着炽炎枪和巨炮展开，枪矛兵只是战时防御城墙的辅助力量而已... 在持续了不过一分钟的魔法轰击之后，随着青铜铸造的号角在空气中震颤出清脆的旋律，尖锐的金属音符刺破了战场的混沌。 霍格心中狂喜，他解读着这个信号： 敌人鸣号撤退，无疑是他们斗志崩溃的迹象，正是自己率军追击的大好时机！ 他果断下令： “传达吾王的旨意，全力追赶！” 霍格话音刚落，便率先跃马扬鞭，率领着身披白银铠甲的亲卫队，意图紧随那些仓皇撤退的明军，狠狠教训几个逃跑的尼堪，展示他的勇猛无畏。 然而，正当霍格骑马冲锋，数百名银甲兵紧跟其后时， 他突然察觉到，那些明军枪手的背影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霍格正疑惑时，战场上响起了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原先的明军枪手们不知何时纷纷跪倒在地——难道他们在向八旗天神祈求宽恕？ 当然并非如此！ 事实上，号角响起的瞬间，那些枪兵正准备后撤，可只退了几步，便发现身后三排己方的火枪手举起了长管火器，一排趴在地上，一排半蹲，一排站立，七八千人手持鸠尾枪，瞄准了他们的背部！ 而在这些火枪手身旁，还有无数军官，他们身先士卒，握着雁翎剑或倭刀，口含铜哨，随时准备下达射击指令。 绝望的明军枪手们意识到， 他们已经无处可逃。 不过，这支特殊的军队——御前亲军不同于传统的军队，他们是真正的职业军人，训练有素，强度高，且纪律严明！ 他们是一支制度化程度极高的近代化军队，不再依赖军官和士兵的个人经验，而是将所有行动都纳入严格的军事规则之中！ 朱德虽然领军能力不足，但他极其重视军队的规范化，因此，他几乎考虑到了战场上可能出现的所有情况，并将这些策略编入了战术手册中！ 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士兵们早已将这些规则铭记于心。 此刻，长久训练的成果终于显现出来，按照御前亲军的枪兵训练规定，作战时，枪手不得遮挡火枪手的射击视线，如有必要，应立即下蹲或卧倒，以免妨碍友军射击。 若士兵反应迟钝，未能及时让开视线导致误射，不仅不会得到抚恤，反而会受到惩罚。 而火枪手的训练则要求，一旦战争来临，接收到命令后， 无论前方有何障碍，都必须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进行齐射，绝不允许扰乱战场秩序。 这是一种近乎无情的军事法则！ 第286章 目标达成 但极其有效，这也是近代军队的核心精神——让士兵对军法的畏惧超越对敌人的恐惧！ 因此，战场上的光明军团纷纷屈膝蹲伏，匍匐在地，甚至虔诚地跪下，但他们并非在投降，而是在准备最后的抵抗！ 正在冲锋的豪格，清晰地看见三排火线枪那深邃如夜的枪口，立刻预感到了危险——如此接近，自己还骑在马背上，周围环绕着众多白铠士兵？ 这么庞大的目标德？ 会有多少支火枪瞄准自己？ 豪格立刻决定勒马撤退。 身旁的大清帝国忠仆，那些白铠精锐，反应同样迅捷，准备为豪格挡下攻击。 正当几位肉盾飞跃到豪格前方时。 空气中，七千多枝重火力火线枪接连响起！ 仅仅二十步之遥！ 战场上，原本企图乘胜追击的清朝步兵纷纷倒下，一轮射击过后，至少有三千清军倒在地上，豪格本人也中弹受伤。 一发斑鸠炮的弹丸，穿透了一位以死效忠的清朝白铠身躯后，仍保持着威力，击中了他仓皇后退的背脊，令他剧痛难忍，但豪格强忍痛苦，策马一跃后退。在他身后，清军阵脚大乱，开始崩溃。 整个战场上，八千多名残存的清军不顾一切地溃逃。 事实上，当明朝枪兵全数倒下，无法继续进攻，而炮兵们一发接一发地耗尽弹药，与他们相距仅一二十步时，如果他们能再鼓起勇气，冲上前肉搏，面对着这群无甲轻装的明军，胜负或许尚未定局。 然而，可惜的是，此刻的清军已心惊胆战，豪格中弹后，在白铠兵的簇拥下骑马后退，清军终于崩溃，纷纷追随豪格的方向逃离。 明军赢得了胜利！ “这，这就赢了？” 朱德望着远处如潮水般向西溃败的清军，难以置信地低语，一旁的黑龙云激动得几乎要扯下一大把胡须，他欣喜若狂地说。 “赢了，赢了，鞑子是真的败了，不是假败，殿下，我们赢了……” “那还等什么，追啊！” 朱德笑着回应，而黑龙云却摇头。 “不是追击，是要把敌人冲散……” 明军此刻不容拖延，士兵们的体力已耗尽，全靠毅力支撑，现在追击，想彻底消灭他们？ 怎么可能？ 更何况，困兽之斗，再战下去，又要耗费多少时间？ 只听见黑龙云对朱德说道。 “我们的战争目标已经实现，殿下，别多想了，别忘了，多尔衮正位于我们背后，一旦他统率的六万鞑子追上来，大明就危险了……” “嗯。” 朱德听到这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道理他明白... 在明军的战术棋局中，目标已然达成——原本并非意图彻底消灭霍格，而是要挫败并击垮他的军队，使他无法阻挡南方的进军之路。此刻，目标已成现实…… 接下来的猎杀，不过是胜利的尾声！ 逃出生天，才是明军士兵的首要任务！ 只见朱德下令： “就让骑兵追击五里，驱散敌军，大军暂且休憩，歇息半个时辰……” 说到这里，朱德的目光扫过战场上遗落的众多马匹。 清军的坐骑，除少许被牵离，大部分留在原地。尽管它们疲惫不堪，稍加喂养和歇息，仍能发挥作用。 于是，朱德又发出了新的指令： “此外，尽力收集战场上的马匹，我们的骑兵数量太匮乏了……” 明军的骑兵确乎稀少！ 就算此刻追击的骑兵仅有一千，又能有何作为？ 在大战之前，双方派出的侦察兵和信使，数目远超于此。 因此，朱德已在为下一场战役绸缪！ 经过这场战斗，朱德意识到，下次战役中，明军必须拥有强大的骑兵——下一次的决战之地，将是淮北、中原、山东、直隶，这些广阔的平原丘陵地带，即便以步兵为主，也需要上万名能在战场上侦察、传递情报的骑兵。 然而，朱德无法组建如此庞大的骑兵队伍，因为他手中没有足够的马匹。 况且，皇城亲军愈发重视火炮，而大炮则需众多拉车马匹来牵引。 所以，眼前战场的一切，朱德都能舍弃，唯独清军遗留的蒙古马驹，是他必须带走的战利品。 当明军轻骑兵小队追击，扰乱清军溃败行列时，霍格发出紧急军令，刘泽清和许定国两人已被调遣至距离皇城亲军与霍格麾下两黄旗激战之地七八里之外！ 此时，刘泽清和许定国并未继续前行，而是驻足不前。 原来，斥候刚刚报告了一个让他们陷入抉择的噩耗——霍格已被明军击败！ 一时之间，刘泽清和许定国陷入了犹豫——霍格麾下的大军败北，他们手中五六千兵马，能抗衡得了明军吗？ “娘的，看来我们不该当这叛徒啊！” 刘泽清懊悔地对许定国说道。 许定国并不后悔，反而愤恨地说： “我许定国为何要做叛徒？还不是被高杰那小子逼的？” “哼，朱明王知道了，也只不过罚了高杰几个月的俸禄，这样的朝廷，不值得我许定国效忠！”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刘泽清眉头紧锁，背叛种族投身黑暗阵营是他命运中的一次误判，然而一步失足，便跌入无尽的深渊。此刻，他只能咬紧牙关扮演这个黑暗使者，因为他的背叛并非出自皇命，潜伏敌营的使命只赋予了那些叛逃至蛮族的将领。 在帝国的历史中，只有那些屈膝于寇贼的人才会选择投降。那些投身清廷的叛徒如同腐肉般令人厌恶，若是从前，当朱德的皇家禁卫军尚显弱小时，他或许还会忍辱负重地接纳这些变节者。但现在，禁卫军已展现出威震天下的力量，三战三胜的辉煌战绩昭示着他们的无敌！ 朱德怎会再容忍这些叛徒？因此，刘泽清只能无奈地继续走这条黑暗之路。然而，他内心的困惑却愈发沉重，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就在此时，许定国脑中灵光一闪，沉思良久后提议道：“肃亲王遭受如此惨败，不但葬送了我大清南下江南的宏图，连两大旗的士兵都损失惨重，他的王位恐怕难保。不如我们投靠睿智的睿亲王吧，睿亲王是明智的君主，归顺他，将来必定能得到重用……” 第287章 终于安全了 “确实如此！” 刘泽清不再犹豫，立刻决定行动，带领部众向多尔衮进发，并派出信使飞驰告知多尔衮豪格的败绩…… …… 夜幕降临。 行进在南方的清军队伍中，多尔衮看着许定国送来的紧急情报，愤怒地咆哮起来： “豪格到底是怎么回事？竟让朱德逃脱了？还让他打得如此狼狈，他得多么愚蠢，才会酿成这样的惨败！大清的未来将因他豪格而毁于一旦！” 多尔衮并非在责备豪格，此刻他已无暇顾及这些。他深知大明的力量，虽然短期内军事力量不足，但假以时日，大明的军事实力必将迅速崛起，皇家禁卫军的数量将成倍增长，那时，大清无法与之抗衡。 他们唯一的生机就在于这次大战，必须突破江南防线。趁着大明虚弱，清军强大的时机，彻底粉碎南方王朝的复兴希望。 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要豪格牵制住明军，待到多尔衮率领六万大军赶到，胜利便会板上钉钉。 谁能料到？ 豪格竟会败给那些如丧家之犬般的明军，大清的绝佳局面瞬间崩溃。朱明太子已抵达淮南，他的皇家禁卫军也保存了实力。即便多尔衮鼓起勇气攻打淮南，胜算也微乎其微…… 可以想象，多尔衮此刻有多愤怒。然而，愤怒也无法改变现实。片刻愤怒后，他果断下令： “全军加速前进，向南挺进，即使追赶不上明军，也要趁他们立足未稳，给他们致命一击！” “遵命！” 当多尔衮的话语消散，刹那间，所有清军将领与士卒无不震声响应。 接着，他们迅速接过军令，展开行动。 …… “亲王，亲王，您无恙吗？” 在灵璧境内的一座小村庄，远离战火纷飞的战场约莫五十里，满洲的最强勇者鳌拜匍匐在豪格脚下，呼唤着他的名字。 一旁，被抓来的当地医师颤抖着，不断为豪格擦拭滚烫的身躯。 原来，豪格正遭受热病折磨。 逃离战场后，豪格仅草草地包扎了背部的伤口，还用刀剔除了嵌入肌肉的魔弹碎片，然而到了黄昏，他却高热不退，陷入昏迷。 鳌拜匆忙占领村庄，还将村中一位老医师抓来为豪格疗伤。 “本王，本王……” 豪格的状况稍有起色，这位老医师确实有几手绝活。他先用刀割去豪格背部已化脓的腐肉，清除残留的魔弹渣滓，再敷上最上等的愈创圣膏！ 同时，他不停地用浸湿酒液的布巾擦拭豪格的身体，因此，此刻的豪格略有好转，渐渐苏醒。当他醒来时，趴着的豪格立刻反应过来，挣扎着向鳌拜问道。 “如何？收拢了多少兵马？” “亲王，您安心养伤，微臣用心整合，已聚集五千余众，足以确保亲王安全……” 鳌拜连忙回应。闻言，豪格面色骤变，仅剩五千兵马？ 就算加上散落在淮北的八旗斥候，他豪格带领的两万黄旗精锐，如今能有万人留存，已是祖宗庇佑！ “唉……” 豪格长叹一声，接着问道： “摄政王那边如何？” “亲王，微臣已派人通报摄政王，只是摄政王尚未回讯……” 鳌拜急忙答道。 豪格点头，心中苦涩油然而生，原本的壮志雄心瞬间消失。打了这场败仗，连大清统一全国的大好形势也毁于一旦，他还凭什么与多尔衮争斗？ 想到这里，豪格对鳌拜吩咐： “派人告诉摄政王，豪格领兵无方，以致兵员损失，局面恶化，实在愧对我国大清……” “亲王，您这么说……” 鳌拜立刻跪倒在地。 “此战非因亲王指挥不当，实在是明军诡计多端……” “罢了，罢了，不必多言……” 豪格摇头，再次沉沉入睡。 次日！ 十一月十一日黄昏！ 崇祯十七年的光棍节深夜…… 在昨日战胜了巨龙豪格，开启了南方之旅的皇家禁卫军，终于在皎洁的月光下，目睹了神秘的琥珀河！ 自战胜豪格起，明军仅歇息了短暂的一个刻钟，随后便持续南行，直至深夜，人马疲倦不堪才歇息了半个夜晚，接着，便是无尽的行进。所有士兵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南挺进，任何可能延缓行军速度的负担都被丢弃，连那二十多门曾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魔法轰击炮，也全部装填过量的烈焰魔粉，炸毁在沿途的荒野！ 当望见琥珀河的瞬间。 许多士兵立刻瘫倒在地面，任凭如何催促也不愿起身！ 此刻，所有人，淮河北岸，冬日坚硬的冻土上，铺满了筋疲力尽、几乎无力站起的皇家禁卫军士兵。 与此同时。 风庐总督马士英派出的援军，以及琥珀河舰队，也纷纷渡河，朱德的安全终于得到了保障！ 而历尽艰险，跟随他逃回淮南的万余生还者，也安然无恙——各路兵马有的失散，有的逃亡，有的牺牲，最终，陪伴朱德逃回来的只剩下一万两千多人！ 他们暂时安置于琥珀河南岸，进行短暂的休整。 正当明军在此忙碌之际。 清军的铁骑如潮水般南下，但当大军以许定国和刘泽清两位先锋为引领，大规模南进之时。 在灵璧城内！ 多尔衮深夜率领一万镶白旗精锐部队。 抵达灵璧后，这万精锐迅速包围了整个城市，而多尔衮则亲自带领两千全副武装的骑士，去见豪格！ “微臣鳌拜，参见摄政王……” 满洲第一勇士鳌拜在多尔衮面前如同乖顺的兔儿，跪地请安，而多尔衮则是忧虑着侄子的身体状况，急切地询问。 “肃亲王何在？肃亲王安否？” “摄政王，王爷身体尚好……” 鳌拜匆忙禀告，面带笑意回答。 “感谢天恩，祖先庇佑，加上那颗魔法弹丸已穿透一人，威力减弱，未重创王爷，况且，微臣在灵璧境内寻得了一位精通外伤治疗的医师，王爷现在已无大碍……” “是这样吗？” 多尔衮听完，脸上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阴霾，他步入豪格的住所。 鳌拜想一同进入，却被跟在多尔衮身边的几位白甲亲兵拦住。 此时，多尔衮踏入室内，随即对看护豪格的几名满洲士兵和那位老医师下令。 “本王有重要军事机密需与肃亲王商议，退下！” 第288章 灵药夺命 众人离去后。 多尔衮走到豪格面前，此时豪格已清醒，他微笑着对走进来的多尔衮说道。 “摄政王，我对不起咱们大清帝国……” “哼哼，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豪格，你身上还痛吗？” \"痛，自然痛！\" 霍格立刻颔首，尽管他强壮如熊，疼痛并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多尔衮闻言，轻轻点头，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开口道：\"痛苦吗？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叔父我这里有些奇妙的食品，是最好的疗伤圣品，只要你吃了，就不会再感到痛楚了……\" \"什么神奇的食物？如此有效？\" 霍格先是愕然，一时未能理解。 此时，多尔衮已掏出一只精美的瓷器小瓶，说道：\"绝佳的凤凰喙红，极为珍贵，名声显赫，是良药，你快服用吧！\" 霍格一听\"凤凰喙红\"，瞬间明白过来——这药固然能止痛，然而一旦服下，生命也将随之消逝，何来痛苦？ \"多尔衮，你……\" 霍格欲要反抗，多尔衮却脸色一沉，向左右挥手吩咐道：\"看来肃亲王病情严重，竟拒医避药。来人，帮肃亲王服药，压住他！\" \"遵命……\" 两位身披白甲的士兵应声上前，紧紧压制住霍格，强行撬开他的嘴巴，将整瓶凤凰喙红倾倒进霍格腹中。 不得不承认。 凤凰喙红实乃良药。 霍格服药后，不久便不再感受到疼痛。 这药果然药效惊人，既能祛除病痛，也能带走生命。 真不愧是好药！ 寻常药物或许只能治愈病症，但这药，治病的同时也带走了患者。 的确，霍格的气息渐渐消失。 呜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霍格，你，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呜呜……\" 多尔衮一脸哀痛，扑倒在霍格身上，不停地哭泣。周围的白甲士兵神情庄重，鳌拜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已无生命迹象的霍格。 \"摄政王，肃亲王他……\" \"还能有什么情况？肃亲王离世了！\" 有人持刀在旁，提示着鳌拜。 鳌拜猛地一颤，随即扑通一声跪下，放声痛哭。 \"肃亲王，你的死太悲惨了，都是奴才失职，未能保护好王爷您，让你遭到了尼堪的毒手，奴才对不住王爷，对不住先皇啊……\" 而此时，多尔衮站了出来。 \"肯定是那位汉族医师诊治不当，给我把他抓起来，好好审问！\" \"遵命！\" 旁边的白甲兵迅速执行命令。 ...... 十一月十三日。 已斩敌数万，转战淮南的御前亲军！ 他们抵达凤阳，朱德也恢复了昔日的威严，与崇祯皇帝一同巡查淮河防线。 只听见匆匆赶至风阳的沈廷扬禀告：\"陛下，淮河防线我朝经营已久，坚不可摧。如今沿河每隔十里便设有一座烽火台，水师拥有百艘大小船只。若鞑靼胆敢南犯，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嗯……\" 朱德点点头。 在神秘的泰拉瑞亚王国，昔日的登莱地区守护者苏观生，一跃成为朝廷中最握有强大力量的文职武将，连史可法与他的威望相比，亦逊色许多。河南三镇那十几万的精锐兵马，都无法听从史可法的号令，唯有山东的皇家亲卫军和四镇兵马，尊崇着国王的旨意，唯苏观生马首是瞻。 然而，当苏观生刚解聊城之围，一个惊人的消息却传来——多尔衮放弃对山东明军的掌控，竟南下直指泰拉瑞亚国王的领地，紧接着，淮北又传来了更糟的消息。 大清国的肃亲王借道归德府突入淮北，切断了皇家亲卫军的后路，而多尔衮的铁骑大军随之压境，这令苏观生心惊胆战——若国王陛下和泰皇都被敌人一举歼灭，泰拉瑞亚王国还有未来吗？ 于是，在得知这一延迟的消息后，苏观生在聊城解围次日，接到了国王派遣的快马，自淮北经过莱州送达的密令。此刻，他手中紧握着四日前，国王撤离徐州时急令传递的旨意，其重量仿佛压在他的心头。 这份密令是在国王撤离徐州的危急时刻匆忙下达的，他当时无法预知能否安然脱身。因此，国王抵达邳州之际，便通过莱州府派遣骑手，将命令传达给了苏观生。 国王担忧自己一旦逝去，泰拉瑞亚的江山可能会动荡不安，因此在密令中，他要求苏观生坚决执行已规划的国策。 苏观生向众人宣布：“陛下在信中已明确，此行比当年在京都更为凶险，所以他命我们放弃德州和聊城，退守胶东，稳定山东局势，保护登莱军事学院，坚决实行粮食统一收缴、减轻赋税的国策，借鉴西境的练兵选将之法……” “那么，陛下可有提及继任之君？”有人提问。 “未提及。”苏观生摇头，提问的曹兴忠面色骤变，低语道：“陛下处境凶险，我们山东将面临巨大危机，大清可能会一鼓作气攻打江南，那时他们再回头对付我们，我们能抵挡得住吗？” “打不过江南，有长江水师守护，大清想跨过长江都难，怎可能轻易取胜？”周遇吉摇摇头，回应道：“陛下的意图很清楚，我皇家亲卫军在山东拥有十万新兵，只要能维持现状，一年半载后驱逐蛮族，为陛下复仇并非不可能……” “没错，我们现在应当保护皇家亲卫军的根基，退守胶东是最上策！” 山东巡抚王公壁也赞同这一观点。苏观生同样认同，他低声沉思着…… “提莫尔德之地，绿石城，蓝港府，这三大领地必须紧握手中，有这三地，无论王廷在南境选择何人为王，这些领地的财富与兵源，足以支撑宫廷禁卫军的血脉不衰……” “即便王廷选择避世，我们这些将领仍有施展武力之地。只要禁卫军能坚守翡翠海岸，不论谁坐上王位，每年的巨额军饷自会照常发放……” 潘云腾如是说。 苏观生微微颔首。 “言之有理，只要我们的禁卫军能挺立，将来必能为王族效忠。传我命令，全军有序撤退，撤退途中，摧毁所有州县要塞，能携带的带走，其余尽数焚毁，不留给敌军一丝资源……” 第289章 大清国要练海军 两日后。 苏观生匆忙返回提莫尔德之时。 淮河南岸，多尔衮身披八旗特有的钉刺皮甲，由几名亲信护送，骑着一匹低调的草原马，悄然接近淮河探查敌情。 “刘泽清，你说说，我国如何横渡这条淮河？” 多尔衮向身边的刘泽清询问。 许定国和刘泽清曾背弃旧主豪格，投靠多尔衮，但许定国并未受到宠爱，反而是刘泽清得到重用，此时，他被派到前线，伪装侦查。 听见多尔衮的问题，刘泽清面露苦涩。 刘泽清曾在淮北淮南地区生活过，对当地地形了如指掌。多尔衮找他，是想让他作为向导，找出易于突破的渡河点。 起初，刘泽清信心满满，然而目睹了明军的淮河防线后，他知道清国渡河的难度大大增加。 他苦笑道： “王爵，南方在淮河布有大量水军，你看那些战舰，满载火炮，我军无水军力量，而淮河无法冰封，寒冬之中，即便我军英勇，也无法强行渡河。如今想跨越淮河，困难重重……” “本王已派人征集船只，船只并非问题！” 多尔衮摇头，刘泽清却苦笑不已。 “王爵，船只之间也有差异。南明在淮河的船只皆为战舰，配备火炮和长枪，士兵擅长水战，皆是沈廷扬商会里的精英水手。若在水上交锋，我大清的天兵绝非对手……” “一个商人的水手，能胜过我大清的天兵吗？” 多尔衮面色一沉，刘泽清只得耐心解释…… \"摄政王，这商人并非寻常之辈，沈廷扬和郑芝龙，他们虽以海商之名行走，实则是海域霸主，犹如海上的龙骑士，即使面对海盗或是红毛国的海军舰队，亦能一较高下。自古以来，北方人擅长驾驭骏马，南方人精于驾船航行，咱们大清在水上作战的技艺，的确不及南方。就连当年曹孟德的八十万大军，在水战中不也是败给了东吴的水师，落得火烧赤壁的悲惨结局吗？\" 听见\"火烧赤壁\"四字，多尔衮心中顿时泛起不祥的预感——大清国难道也要遭遇同样的厄运？ 多尔衮熟稔《三国演义》，这部书不仅是他的军事启蒙，也是大清的兵法典籍，他早已倒背如流。 想到这里，多尔衮紧皱双眉。 \"然而，若不征服江南，大清又能安稳多久，国运还能延续几载……\" \"王爷，我们的大清疆域广阔……\" 此时，洪承畴上前，向多尔衮拱手施礼。 \"王爷，现在的大清已占领淮北、直隶及半数山东之地，朱明势力已被逼至淮南，如今的情势犹如南宋一般。如今，中原的河南三镇已不足为惧，山东的明军亦是如此。拥有淮北、河南、北直、山东以及平西王所控的山西，加上蒙古和辽东，我们大清的版图远胜昔日的大金。就算陕西的流寇如同西夏一般强大，只要我们能巩固领土，内外夹击朱明，再大力发展海军，未来继续征战并非无可能……\" 好吧，既然大清无法跨越淮河，洪承畴只能劝多尔衮采取持久战策略。他可不希望多尔衮轻率地南下送死，连淮河都过不去，南下岂不是自投罗网？ 还是先打造一支强大的海军再说吧！ \"大清国要练海军？能成功吗？\" 多尔衮有些忧虑地问道，洪承畴的其他观点他倒是赞同。现在的大清确实已拥有当年大金的局势，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强盛。 只是，让多尔衮惊讶的是，大清真的能建立海军吗？ 会不会像曹操一样，费尽心血训练的海军，最终在一场\"火烧赤壁\"的战役中败得一塌糊涂？ 正当多尔衮焦虑之际，一旁的洪承畴却显得格外自信，他坚定地点点头，对多尔衮说： \"当然可以，王爷！\" \"王爷，虽说北方人擅长骑术，南方人精通航海，但如今我们大清已占据淮北，那里不乏擅长船只的人才。况且，朱明南迁后，淮北徐州一带的明朝漕运体系已经崩溃，那些漕丁无处容身，失去了生计。如果我们大清能招募这些漕丁，将漕船改造成战舰，再建造数百艘海军战舰，就有机会南下江南了……\" 原来这一战，多尔衮所收获的远不止表面看到的这么多啊！ 尽管尚未达到胜利的巅峰，但多尔衮已然获得了丰富的战果。淮北之地已被他掌控，而运河沿线聚集的大量漕丁，成为了大清国组建海军的重要人力资源。这些漕丁将会化身为大清水师的船员，从而使国家拥有与南方王国抗衡的海上力量。补足了海军建设的短板，再凭借当前的领土养兵，大清国的局势显得颇为乐观。想到这里，多尔衮不禁纵声大笑。 “甚好，甚好，就依先生所言，本王将在我国大清，创建海军舰队！” “王爷，除了海军，还应夺取河南和山东两地……” 洪承畴建议，阿济格在一旁附和着报告。 “王爷，我们大清若要训练海军，该在哪里操练呢？” “此事易解，山东有微山湖等广阔湖泊，且运河相连，是训练海军的理想之地。待海军练成，沿运河南下，直抵淮河，与朱明王朝展开激战……” 洪承畴讲述着，他对大明的地理地貌了如指掌。听完后，多尔衮抚着下颚，凝重的黄褐色长脸上显露出沉思：“诚然如此，但大清必须持续威慑南方，让他们明白我们在淮北的军力强大，不敢轻易北侵。此外，淮河沿线将成为大清与明朝南北对峙的前线，我们必须在这里驻扎重兵，一来为将来征服明朝做准备，二来，是为了守护我们大清的淮北宝地……” “王爷英明神武！” 洪承畴连忙称赞，接着提议：“不如设立淮北大营吧！” “留下五万天兵监视南方，其余大清天兵专心征伐河南和山东……” “就照你说的，沿淮河设立淮北大营……” …… 三日过后，见多尔衮迟迟未向南进发，一直担忧的朱德在凤阳松了口气。然而，朱德虽松了口气，但也感到一丝失落。这场战争太过憋屈，淮北失守，明朝看似只丢失了淮北，但实际上鲁西已岌岌可危。河南的存亡已难以保全，而山东可能仅剩下胶东、登莱二府，运气好再加上青州。可以说，明朝几乎失去了将近半个省份。 正当朱德在凤阳宽慰自己时，大明淮北的形势稍有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