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何与》 第1章 登神劫 “进城的都排好队!” “献给扶桑妖王的贺礼都要列出名单!” 宏伟的紫青色城门口,排悠长的队伍,抬头看着悬浮在空中的一颗巨大的白色牙齿,兽牙一阵一阵的波澜气息隐入空中,轻轻的嗅动鼻子,还能闻到一股清香。 有妖闻着这股清香入迷,感受着体内的妖丹一阵阵的雀跃和耸动,那种久违的破境界感再次袭来。 “砰!” “呃……” 一阵闷哼,这只羚羊妖撞在不知名的屏障上,将它直接向后轰去。 “刷!”一柄长刀落下,门口的守卫凶狠的看着它们。 “回到队伍里!” 羚羊妖运功站起来,却不想自己竟直直向前倒去,身体里的所有灵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灵力呢!” “他的灵力真的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守卫看着羚羊妖惊慌失措的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将长刀的刀柄落在青石板上。 “这是扶桑妖王布下的大阵,【千命司魂万缕】,不管是灵力还是法器的攻击,都会源源不断的转化为守护大阵的力量。” “为的就是今日的化神劫,有足够的力量可一步登天梯,从妖王跻身成为神。” “你们这些小妖,今日能参悟妖王大人的化神劫,都是你们生的这些年的福气。” “天呐!扶桑妖王不愧是,千年一天才,贯古通今。” “我们妖族有扶桑妖王真乃福气也!”不少小妖眼睛闪亮亮的说着,语气激动。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探头探脑,不少妖族甚至都还没能完全化形,有的还是兽脑、兽爪…… “快进城,不要再磨蹭了!”守卫呵道。 妖们都避开大阵,毕竟修炼这么久,灵力一散而空,是需时间修养回来的。抬头看着兽牙,马上就可以进城看到全貌了。 “这个妖王的确不简单。”队伍里,有人低声说道,就像是呢喃一样。 “不简单又如何,今天这阵就是他的死囚。”中年男人抬起眼,明明是一张豹脸,眼睛阴森森的看着那颗兽牙。 “我们计划了这么多年,也让这只臭狐狸嚣张了这么多年。今天就让他知道,我们人族的强大。” “我倒是想和这只狐狸一战,他的荆黄王火,可是王火排名第七的。”一开始的男子眯起眼睛说道。 “这有何难。”另一个青年走上前。“我替大师兄取来,正好拿来给大师兄一用,方可见王火真本事。” “好了,我们先进城,按照计划行事。” “王火,只能是我拓跋余的。” 而在城中,一座秘密的宫殿里,四周都是金色的铁链,它们无风自起浪,“滴啦哒啦”的声音,很是悦耳,听的再久一点,就能听到其中暗藏玄妙。 而坐在最中间的人,身着白蟒金鹏纹袍,手上正在错综复杂的交叠画印,面前悬浮的一面罗盘,在复杂古朴的手印下,寸寸移动着。 男人皱起眉头,手上的手印逐渐加快,眉宇间的烦躁愈加明显,到最后手印重重的推出去,罗盘依旧纹丝不动,只是上面的指针转了一大圈。 男人赫然睁开眼睛,只是一眼,四周的金色铁链立马被震开,那双眼睛是碧绿色的,中核竟是星星点点,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给人吸进去。 “啪嗒” 男人看着罗盘掉在面前,他只是看着,半晌才拿起来。 “不管算多少遍,都是大凶吗?”男人呢喃道。 他的化神劫今天就会将至,他没能有十全十的把握扛过去,才会用【映日罗盘】来卜神轨。 可惜了,扶桑妖王看着罗盘,盘身是玄武龟壳做体,朱雀之火做三方卦象,九曲幽蛇的蛇信来做引针,即便是这样一件惊世骇俗的宝器,也依旧改变不了扶桑的卦象。 东枝挂头,火指西北,倔生二两,神形俱灭。 这一卦,倒尽扶桑的神路。 “哼!天道又何!我扶桑就抹平天道!” 扶桑妖王的眼睛,流漓婆娑。 城中央,广场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各族来使,扶桑看着城中,以他现在的实力,轻而易举查看城中往开三千里都没问题,看着头顶压城城欲摧的黑云,扶桑眯起眼睛。 “这黑云,也该撕开见日了。” 像是在回应扶桑的话一样,黑云里丝丝露出来的闪电,方圆五百里只有这一块被天地笼罩。 “哼哼,这群低贱的妖,一颗破牙就被它们当做稀世珍宝。”男子正是扬言要把妖王的王火抢过来的青年。 “七师弟。”拓跋余斜眼。 拓跋余看着那颗牙,眯起他那双阴深的眼睛。“我倒是觉得,这颗牙拿回去,做我的剑桩正好。” “那就拿回去。” 这些人的言论被旁边的孔雀妖听到,但是妖听不懂人言,只是奇怪的看着这些人,抖了抖自己的尾巴,寒气阵阵。 “我是你们妖王的亲族!大胆犀牛妖也敢拦我!” 城门口突然的吵嚷声,不少还未入定的人看过来,扶桑也注意到了,只是轻轻的眯起眼睛。“还真是,把不用脸贯彻到底。” 这只狐狸妖有着三条尾巴,也算是狐界称得上名号。 “扶桑妖王乃是卜知妖城的王,哪里和你们这些臭狐狸沦为一谈!快滚!!” “你!” 三尾狐被气的不轻,竖瞳掺血,气息节节攀升,展现出了惊人的境界,这时候犀牛才有些怕起来。 “你竟是三清紫府七段!?!” “这就斩你,以肃震威!” 三尾狐说着,指尖幻化出来的利爪犹如黑刀一般,凭空一挥,形成阵阵肃杀刀斩,撕裂空气。 犀牛赤血的眸子爆起,全身块状的肌肉狂暴起来,大吼一声,音波的攻击席卷四周众妖,后脚蹬地“咻”一下迎难而上。 长矛根本无法抵御三尾狐平平无奇的攻击,只能感受着刀落下,空气里细小的灵力穿透犀牛的身体,耳朵已经被烧成灰烬…… “啊!” 一声惨叫后,爆破的空气,打斗的原地只剩下一片寂静和细微的飘散在空气里的灰烬。 “哼!低贱的妖类。” 四周的妖类,寂静无声。 三尾狐说着扬起金菱鞭欲要抽在蜥壳上,却是被一股力量卷住。 这力量只是针对三尾狐的,力量很小却容不得三尾狐抗拒,直直的被手里的鞭子吊起来,脸色涨的通红,随着高度的攀升,他的全身散发着惊人的温度。 “唉……” 车里,【金沙罗帐】里,传来一声叹息。“扶桑,住手吧。” 力量就像是一朵捧开的大丽花,稳稳当当的托住了三尾狐,四周的妖能感受扑面而来的蓬勃力量,只需要一个指头就能把它们全部湮灭。 “彭!” 本来以为得救的三尾狐,突然被拽到空中,肉眼可见,身体迅速膨胀,炸开的血肉遗骨,落在大阵上,直接吸收干净。 “扶桑!” 【金纱罗帐】里,发出一声怒斥。 迎着空中看,一道道波纹卷开,白衣男子就那样出现在空中,披靡的看着下面的妖。 “是城主大人!” “扶桑妖王!!” 扶桑看着面前这辆【金纱罗帐】,眯起漂亮诡异的狐狸眼,被隐藏起来的墨眸轻轻一眯。 “啪!” 【金纱罗帐】,堪称金国最坚硬的【天脊骨】所做。 现在,却被折断了脊梁和骨翼,浓郁的补偿流气散落出来,引得四周的妖,不住的咽口水,甚至有些境界的妖,已经准备好上前啃咬一块了。 “咻!” 一把扇子从窗户飞出来,速度快到半息都没有,就已经带着冷冽的杀气,出现在千里开外的扶桑面前。 扶桑依旧不动,那把扇子滞留在扶桑面前,嗡鸣声止不住的抖动,却前进不了分毫。 “桀!” 扇子被劈了回去,更快。众妖还在觊觎【天脊骨】流露出来的补偿流气,只觉一阵气息袭来,这辆罕见的【金纱罗帐】已经碎的四分五裂。 在四周的妖类有的被波及到,直接冲撞飞走。 扶桑看着面前对峙的人,伸出手指,空气就为他所用,抽离。 “扶桑,你这样对同族人!就不怕登神劫上,遭天道报复吗!” “哼!聒噪!” 扶桑看着面前这个老狐狸,手指轻推,形成的一个隔绝。 “千年前,你们抢夺本王的气运,将本王剥皮抽筋,把本王扔下彝海谷,可还记得我们是同族!” 扶桑的声音和情绪,牵动着头顶的黑云,黑云压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扶桑!!”老狐狸抵挡着攻击。 “本王现在,就收取利息…” 扶桑说着,手指往回勾,老狐狸在空中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就像是有一尾弯刀扎进心口和各个筋脉里,轻轻一折,老狐狸就对叠,扇子掉下来。 “彭!” 老狐狸变成了,扶桑登神劫上,第二个被捏死的妖类。 “狐族,本王给你们三息,三息过后,血洗【金纱罗帐】碾过的痕迹。” 狐族妖类,赶忙撤退。 扶桑看着某处,墨色的狐狸眼泛起冷光。“缩头乌龟。” 光影里,似乎一闪。 扶桑却懒得搭理,闪身消失。 这惊人一幕,让妖界再次见识到这位封王登神的妖王,实力是如此强悍。 光影里,狐族的太上长老,一个样貌诡异别致美的女人,丰满精致漂亮的身材,眉间还有六颗出生就带有的黑痣。女人捏紧拳头,一个小小的妖王就敢挑衅她! 空间在这一掌下,瑟瑟发抖。 “本座,要亲手剥下你妖王的皮,做成脚踏!” 虚空划开一道缝,一只蓝色的纸鹤飞进来,是显音宗独有的传音方式,传言,这门武学达到某种大成,可以撕开任何一方天地。 女人眯起那双血红的狐狸眼,嘴角勾起残忍阴深的笑容。“哼哼,扶桑,本座的脚踏,看来今日就能完成。” …… 扶桑坐在兽牙的虚空之上,闭着眼睛感受大阵源源不断汇聚到全身的大地脉搏源流。 他已经将登神劫压制了七周天,现在已经到了崩临点,黑云里翻滚着,里面似乎有几只大手在里面翻涌,每一道雷声就像是嚎叫,震的人神魂不稳。 “这就是,登神劫吗?果真奇难。” “不知道扶桑大人能不能熬过这一劫难。” “登神劫只对登神之人发难,我们借机观察天机,对我们的修行有着跨境界的好处!” “也不知道扶桑妖王的登神劫会有多久……” 以城为中心,开外万里疆土,都被黑云笼罩,气息诡异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咔嚓!!” 这一声惊雷裹挟着道势,以极快的速度劈向扶桑。 扶桑睁开眼睛,墨色狐狸眼竖起,迎上这道雷电,径直拿肉体去抗,感受着天机黑雷的劈打,他在被剥皮抽筋之后,用了漫长的时间来锻打自己的骨头。 扶桑感受着酥酥麻麻的雷电在身上乱窜,只觉得舒爽。 “来!!” 扶桑扛过第一道雷劫,战意愈浓。 “嘶嘶……”雷电里,一阵震神的嘶吼声。 “缠井蛇!??它怎么来了。”显音宗的老头惊恐的念叨着。 “这只狐狸太妖孽了,我们太上宗主在登神劫上最后一劫才是缠井蛇,它能撕开所有的神魂灵体,太上宗主燃尽四件天境宝器才勉强活下来。” 拓跋余听着老头的话,捏紧拳头。 扶桑深知不好对付,抽出自己的青火软筋鞭,这条鞭子有着七节不同程度上的伪王火所制。 “本王倒要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屎尿抽出来!!” 扶桑傲慢无礼的话,让有神性的缠井蛇更加狂躁,势要撕碎这个人类。 “峥!峥!峥!” 天际之上,扶桑的身影都看不清楚的闪烁,只能听到惊心的抽骨声和缠井蛇的嘶吼声。 电闪雷鸣,一道蝼蚁般的白影和硕大的巨影交缠。 缠井蛇哪里受过这样委屈,它扬起脑袋大吼,整个天地都在抖动,雷电不接暇的劈在地面上,烧黑的焦地。 天地毁灭,一朝一夕。 “玩儿够了,让本王!送你回去!”扶桑抖落手中鞭,灵力汇聚加至七成,这一鞭划开天地领域,直愣愣的抽在缠井蛇的七寸上。 “乒!!” 缠井蛇就那样,从七寸开始龟裂,化作万千碎片,不甘的蛇头重重落下,砸在大阵上,扶桑收起青火软筋鞭,极速的恢复灵力。 仰头看着这片天,他知道,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头还在这片雷云之后,等着自己。 “妖孽!必须斩杀!”显音宗的人低声吼道,很明显,斩杀缠井蛇已经深深地威胁到他们。 “大阵的力量已经吸收够了吧。”拓跋余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 “缠井蛇的神力加进,足矣。” “行动吧。”拓跋余说着转动手腕的镯子,一道紫光闪过,某处禁地被悄然打开。 “鸠!” 一声鸣叫,扶桑立马睁大眼睛,立马绷紧身体,这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被唤作七师弟的人惊恐的说道。 “看来,黑云里,下了了了不得的东西。”显音宗的老头抑制着抖动的神魂说道。 “哼哼!真是看得起我。”扶桑已经猜出这次下来的,是什么神武了。 “鸠!!!” 更是一声鸣叫,这一次看清楚了黑云里裹挟的翅膀,和削铁的银爪。 扶桑知道接下来是一场硬仗,他要尽快调息好身体接战,这个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咻!!” 扶桑只觉后脑勺一冷,神魂范围内闯进一支血红色的箭矢。 箭矢来的太快太快,扶桑即便是躲开,脖子上也被划开一道口子,伤口处立马变的焦黑。 扶桑捂住脖子,感受到刺骨的黑气顷刻间钻进手指骨里。 “鬼族!” “哈哈哈你要登神,吾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虚空黑处折叠一道门出来,一个弓腰全身裹着黑布,拄着一把黑木弓箭颤巍巍的走出来,脸上戴着鬼族特有的面具。 “老贼,着急送死!!”扶桑冲到黑老人面前,交叠打出百拳,最后一拳轰在黑老人的咽喉上。 “呃!!”黑老人拿着弓箭挡在扶桑拳前,咬牙力挺着。“汝等还不出来!一起擒拿这只狐狸!” 扶桑神魂一动,下面一直隐藏的数十道强悍气息,就连虚空里,也有人显现出来。 “你们倒是!蛇鼠一窝!”扶桑真的怒了,至臻全境界一拳,轰碎了黑老人的半边身子,拼死毁掉弓箭抢下半条命。 “啊啊!” 黑老人看着自己被轰碎的半边身子,还有被捏碎的弓箭,那双鬼泣眼,死瞪着扶桑。“吾,定拿汝命祭弓!” 扶桑挥了挥手,冷声哼。“那就送你去见这张破弓。” “还是这么大的火气啊~” 腾空的一张贵妃椅,上面窝坐着一个赤裸美人,雾气遮盖着她的身体,似乎能看清但是又看不清。 “雾姬你也来插一脚。”火红的影子闪现,是狐族的太上长老,嫔姑。 “哪有~”雾姬趴在贵妃椅上,手中的扇子继续扇着,前胸的硕大压在椅子上,形成一道深深地沟壑,殷红的嘴唇里吐出的音节带笑,但是那双眸子带着冷冽的寒气。 “哼!”嫔姑一脸恶心。“都多少年了,还是让人恶心。” “哈哈~奴家哪里有…”雾姬说着对上下面一个小妖,见小妖迷恋的看着她,却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堆白骨灰。 而雾姬馋糜的舌尖舔蚀唇尖,身上的媚气更重。 “扶桑,今日你是走不出这方天地了。”嫔姑看着扶桑。 扶桑看着这些围住他的妖,雾都、鬼族、妖族都来了,说不准下面还藏着人族。 果然,大凶。 但既然来了!那就战! 自己的无上武道,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这些无耻之徒,妄图斩杀自己的意志!绝不可能! “既然你们这些老不死都来了,说明是活够了,就让本王送你们,一步到地狱!!” …… 这场大战,来来往往打了几千回合,扶桑一人应战四域。 落在兽牙上,扶桑的白衣已经被削碎成条,零零碎碎的挂在身上,他体内的灵力已经不足四成。 对面的嫔姑,一身红衣落在九宵之上,她已经彻底兽化,身后的尾巴被活生生揪断两根,她狂怒的嘶吼着,鼻息间喘着粗气。 雾姬的贵妃椅也被炸毁,凌空踩在扇子上,抬手抹去肩膀上的伤痕,复原又裂开,里面藏匿着跳跃的王火。 “天机就要降临,再不绞杀,我们都得死!”嫔姑粗重的声音。 扶桑擦掉眼角的血丝,他知道,还有人藏在暗处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这是什么气息!”雾姬看到扶桑拿出一面罗盘,灵力打在罗盘之上的气息那等骇人,与天机竟不差上下。 “终于来了!”下面的拓跋余,激动的看着上面。 “【佛陀眼】终于要用了吗!” 扶桑闭着眼睛,驱动【映日罗盘】,他现在需要一个契机,将在场所有杀者都牵到这场天机里,否则,他今日绝对活不过去。 扶桑睁开眼睛… 鬼族那批人只感觉一阵寒气顷刻间入体,身体动不了。 “该死!!” “佛陀,寂灭。” 扶桑睁开眼睛,那双幻化无穷的碧绿色眼睛,中核周转,无穷奥妙隐匿其中。 鬼族一等人被异域王火所困,一双凌空之眼落下,威压阵阵肃杀,领域的绝对控制,和佛陀眼的操纵,让鬼族毫无还手余地。 被撕碎成颗颗晶粒。 “扶桑!!!你活不过今夜……” 残余的话飘在空中,扶桑推动罗盘,罗盘极速转动,他必须在十息之内杀掉面前的嫔姑和雾姬,否则,气息绝断,他抗不过天机。 “佛陀,震杀。” 雾姬银牙咬碎,转身就要跑,脚底的扇子回到手上,抽出一滴心头血飞快的结印,现在她顾不得灵力的抽空,只想着拿出最大杀招来抵挡这一击。 嫔姑亦是同感,飞舞的断尾,张嘴吐出六道花映。 “人族!!还不动手!!” “人族果真卑鄙!!等着我们祭出杀招,坐收渔翁之利!” “哼!” 一声冷哼,整个大阵都等着摇晃,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大阵之外,手里拿着旗幡。 “不等这只妖祭出杀阵,我们如何获胜!” “人族,你们也搅这趟浑水!”扶桑怒气十足。 “扶桑妖孽!你偷取我们天灵宗的【佛陀眼】!现将你诛杀,收回天眼!你可知罪!!” 中年男人的吼声,让城楼开始出现龟裂,大阵都在晃动。 “羽清官,你倒是,颠倒黑白张嘴胡扯有的本事,和你爹一样无能。” “难怪你们天灵宗,会选你做宗主,哼哼!果然是,子承父业。” “闭嘴!!”羽清官赤红眼睛。 “今日,为父报仇!九转混沌钟!震杀!!” 羽清官手里的旗幡变大,围绕在他周身,每一面旗幡都挂着铃铛,画着奇兽。 扶桑深知旗幡威力,竟没想到这个人族的使用比他爹还要更上一层楼。 “映日罗盘!!契!!” 罗盘变大,高速转动,上面的指针“波棱”的走了两格,落在朱雀之火上,顿时,无尽焰火燃起,腐蚀大阵。 满天天火将至,城中妖类都吓得瑟瑟发抖,这种级别的威压,只需一丝,即刻震杀,灰飞烟灭。 羽清官又加三面旗幡,七面旗幡已经是他的上限,他的手臂皮肤开始龟裂,神魂受挫。 “显音宗!还不速速动手!” 羽清官嘶吼到,扶桑预感身后有东西袭来,威力极强极大,现在避无可避,立即动用【佛陀眼】将那杀器偏移轨迹。 扶桑的半只耳朵,被削去。 “孽障,我显音宗来取你的【佛陀眼】,还不速速就擒!” “又来一个老混子!!”扶桑吼了一声,罗盘指针转到白虎,顷刻间天机转变,一只虎爪重重的拍下,拍碎了九转混沌诀钟。 羽清官被击飞出去。 扶桑急忙调动兽牙灵力,来供给全身枯竭的筋脉。 “妖孽,你的罗盘,归我了!” 拓跋余一杆长枪直入,扶桑冷眼当即抬手震压他,却不曾想,兽牙调动的灵力竟然冲断了他的筋脉。 扶桑着半息泄气,那一杆长枪刺进了他的身体。 扶桑看着拓跋余,单伸手,握紧长枪,眼神紧紧的盯着他,拓跋余被盯的心疼直颤,那是一种怎样的体会? 就像是一小舟落入汪洋大海,卷起的千层浪呼吸间将他淹没,大手捏住他的神魂,轻轻一握,便死无余地。 “别看他的眼睛!!” 扶桑一掌劈开拓跋余,拓跋余退到显音宗高手身后,额头上冷汗直冒,握手成拳都做不到,太可怕了,难以想象,扶桑在全盛状态下,一个鼻息就能杀死他。 “桀!!” 一只小巧的钩子飞过来,扶桑欲要躲,却被自己的兽牙震在原地,一只箭矢刺穿扶桑的手腕。 “呃啊啊啊!!!” 扶桑惨烈的叫声,响彻天地。 钩子回到主人手里,留着金色的液体,里面赫然囚禁的,是一只眼睛。 扶桑的佛陀眼被腕走了。 “到手了!!哈哈哈佛陀眼是我的了!!”那个一直藏起来的七师弟癫狂的叫着。 “果然,拿主人给我的天玄冶铁做的飞禁钩,能取下佛陀眼!!” “佛陀眼是我的!!”羽清官拖着重伤的身体冲过来。 却被显音宗的十里采莲四段高手,一掌拍回去。 “羽宗主,你还是歇着吧。” “至于你……” 七师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甚至手里握着的玉牌没能捏碎,就被人捏碎成饼,死前都还在想着,他拿到了佛陀眼。 “佛陀眼,只能是我们显音宗的。” 扶桑咳血,他被腕走的眼睛,金色的液体就像是生机一样,在源源不断的消失。 “你们!!” “轰隆隆!!!” “鸠!!!” “糟了!天机来了!快走!!” 雾姬已经拖着断腿断手的身体,捏碎手中玉碑离开。嫔姑凭借着自己的六眼轮回时间,消失在天地。 但即便是这样,已经被扶桑牵动罗盘连在一起的众人,逃,是逃不走的。 扶桑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看着天道,冷冷的笑。 “贼老天!老子就借借你的力量,拉几个陪葬!!” “快!他要自爆!把那只眼睛和罗盘抢过来!!” 扶桑看着这些人的嘴脸,自爆? 哼哼!! “扶桑狐狸,撕相皮,天灾!!!不可阻!!!” “咔擦!!” “哞桀!!!” 天道里,无数声音众起,落下一道道光柱,在此天地间形成不可抗拒的大阵,拓跋余很明显的感觉到,心口有什么东西被压住了。 “这是本王!!!给你们所有人的!这天地间的!万年诅咒!!” 天机黑雷劈下来,带着扶桑癫狂不甘的笑和喊叫,彻底的泯灭在整个天地间。 那场大战,人族七域、妖族、鬼族、雾都。 死伤惨重。 各地生灵涂炭,血肉白骨,所到之处皆是流血成河…… 但,扶桑妖王真正陨落的原因,依旧是一个谜,那场大战之后,所有知情的生灵统统都被斩杀。 像是沙袋漏口,有一只大手捏住破口,让真正的秘密悄然消失 第2章 抵抗天道 “吱吱吱!” 茂密的林木里,几只红眼钢鼠飞快的从树枝头上跳落。 带动着树叶也都惴惴纷飞,树下掉下来的果子砸在地上,陷在厚厚的树叶堆里。 没过一息,就从树叶堆里,石头缝里,爬出一只只铁锌蜥蜴,瞪着土黄的眼睛,转动眼睛翻转着身体上的鳞甲,深紫色的信子缓缓颤动。 一旁的河道里,冲天的瀑布卷下来的血水,重伤的斑秃鸠鸟,水里带着尖刺的飞鱼…… 从瀑布里钻出来巨大的兽头,竖起的蓝色瞳孔,抖动的耳鳃喷出来的水汽,震晕了旁边飞行的鸟类,甚至灵力弱的,直接飞震成血雾。 这里的密林,被厚厚的千丈树枝压盖着,瘴气毒气,隐藏的凶兽,成了这边一带人族不敢靠近的区域。 “咻!” “桀桀桀!” 一处杂乱的小河流旁边,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人,看着手上抓到的银鱼,银鱼是这一片最好吃的鱼肉。 不仅肉质肥美,肉体里蕴含的天地灵力也是最多的,不论是红烧还是清蒸,亦或是鱼汤还是剁碎了包馄饨,都是一道绝佳的美食。 “今天,又能好好吃一顿了。” 这人的声音稚嫩清脆,带着少年郎该有的爽朗,只是转身抬眼的时候,竟是一张中年人的脸庞。 “咦?” 男人正准备上岸,感觉到腿上的撞击,低头看去,是一团白色的动物尸体。男人伸手捞起来,掂量着看了看,抬起眼看向上面的瀑布。 “上面倒是住了一位脾气暴躁的。” 男人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小家伙带上岸,银鱼放在特定的鱼篓里,要不然,以银鱼的能力,张口吐火烧了鱼篓回到水里,可就不好抓了。 “唉,你倒是命短。”男人拿出一把小锄头就近挖坑。 那团白东西沾了土灰、泥泞,显得那么脏乱不堪,男人自顾自挖坑,没看见那团东西抽搐了一下。 “吼!!!” “杀!杀!杀!” “这里就是!你的衣冠冢!!” 电光火石,灵气肆意,大阵叠加,层层防御…… 众神绞杀。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流下血泪。 “扶桑狐狸,无泪!既哭!即灭!” “杀…杀……” 那团尸体不断的抽动,终于引起男子的注意,拿着锄头戳了戳它,看着它试图抬起的眼皮。 “死…死……” “嗯?”男人疑惑的挑眉。 扶桑的杀意浓烈,震动了瀑布那边的家伙睁开眼睛,随后直起脑袋,死命的瞪着外面,竖瞳闪烁似要看清什么。 男人把那团尸体抓起来放进药篓里,“先回去吧,该吃饭了。” 瀑布里,蓝瞳里映着男人的身影,看了好久,随后闭上眼睛,垂下脑袋闭上眼睛。 男人浅一脚深一脚的走在小路上,边走边摘下头上的斗笠。 “何与先生回来了。” “哎,上山啊?” 迎面的几个采药姑,热情的和男人打招呼。 “何先生,您上次给我的方子里,有一味药可缺了不少。”其中一个采药姑说道。 何与一点也不尴尬的笑了笑,“下次给你便宜点。” “何先生,您不能老是仗着是我们镇上唯一的药师,就这样啊。”采药姑话是这样说,但是语气倒没多少嗔怪。 何与,是她们镇上唯一的药师,十里八乡凡是家里男人上山受了伤,孩子病了都来找他。 有人还看见,山上禁区还有妖族下来找他疗伤。 有时候阴雨天还能听到他草屋传来的惨叫声,雷电只劈在他草屋四周。 这种事情对于普通的人族来说,已经算得上不能随便招惹的存在。 所以,大家对于他缺斤短两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近别老上山了,梅雨季,山上不安全,都和家里说一声。”何与说着,拖着他的瘸腿离开。 “何先生声音真是奇怪。”新跟来的采药姑念叨着。 “哎!”年长的采药姑呵斥她,“何先生不是我们能讨论的。” “知道了。”少女采药姑有些委屈的说。 “走吧,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能采些东西回去。” 阳光斜斜洒洒照在地上,一行人采药谷走进密林里,阴深的密林张牙舞爪。 何与回到自己的草屋,院子里,满满堆叠着药材,晒着太阳的老母鸡。 “先清理清理。” 何与把那团尸体放在木桌上,自己则走进屋里拿东西,一旁的老母鸡坐不住了,咯咯的叫着,一探头一步走的过来。 跳在桌子上,去啄那团不明物。 何与脱掉湿漉漉的衣服,换上干净又破旧的衣袍,胳膊上,松老的皮肤和星星点点的斑块,胸膛处还有交叠的粉肉,背上的烫伤疤,怎么看这具身体都有些恶心。 何与拿着剪子和小刀出来,看着老母鸡给桌子上的那团啄掉四五处毛,急忙伸手拦下。 “翠花,不是我说你,别老看见什么都上去亲。” “咯咯咯!!”老母鸡好像听懂了,扑棱着翅膀反抗何与的话。 “哎呀哎呀!去去去!”何与一把扔走老母鸡。“掉我一身毛。” “咯咯!咕!” 何与看着老母鸡,“今天晚上不给你吃饭!” “咕咕!!” “你还敢不下蛋!”何与立马瞪大眼睛,拿起剪刀。“不下蛋,就把你的蛋蛋割掉!” “咯!!”老母鸡叫着跑过来啄他。 何与捡起地上一颗石头打过去,老母鸡立马叫着跑开了。 “哼!小样!” 何与拿着剪刀,拿着小刀挑开湿漉漉的毛。“这是个什么呢?长的这般丑。” “咔擦咔擦” 何与手起刀落,给这物的毛剪的稀碎,就连母鸡都看不下去了,嫌弃的回屋睡觉了,何与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真佳作啊。我这手艺,又精进一步啊。” 何与看着它骨瘦如柴的身体,唯有心脏处那一点点的攒动,何与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那粒药丸,拿指甲磕下一层粉末,捏开它的嘴,揪出它的舌头抹上去。 “且活着吧。” 被洗干净放在手心里,何与总算是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了,是只小狐狸。 “来来来,晒晒太阳,趁着天气好。” 何与说着,拿着绳子把狐狸的前爪绑在木桩上,就像是晒物件一样,太阳光落在狐狸身上,身上七七八八的血脉经络看的一清二楚。 何与看着血管里有些许跳动的金色颗粒,轻笑了一声。“倒是个想活命的犟种。” 何与走进厨房,准备处理自己抓的银鱼,银鱼的处理过程有些费事,但是美味却是当真绝品。 “还好灵力够用,要不然今天吃不上这等美味了。”何与说着,手指打响,一簇紫色跳跃的火焰显现。 只是那火焰摇摇欲坠,感觉轻轻一口气就能把它吹灭。 处理银鱼,只需在它鼓起鱼鳃吐火时,将指尖火塞进去,等着银鱼的火焰被一点点抽离,鱼眼变成死灰白,才算是彻底的死掉。 但凡一个不小心,银鱼一口火,就能把他这个破草屋烧的一干二净。 四条银鱼的处理完毕,何与几乎是瘫在椅子上的,他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就像是水捞起来一样。 “四条鱼就抽干了我一个月凝聚的灵力,果然是离死不远了。” 何与在椅子上说着,语气里没有什么遗憾和害怕,只有静静的等待和漫长的沉寂。 “吼……” 扶桑的神魂渐渐苏醒,它抬起眼睛都费劲,视野里朦朦胧胧的景象。 “本王这是……” “嗯…” 扶桑还是太虚弱了,只是大致环顾了四周就已经又要陷入沉睡,意识沉睡的最后,它看见一个黑影一瘸一拐过来,手里还拿着…… “大胆……” 何与看着又昏过去的狐狸,拿着筷子拨弄了它的脑袋。 “听错了吗?还是我耳朵也出问题了?” 何与刚才拿刀刨鱼肚的时候,听见这只狐狸说话,还以为它醒了。 “翠花,你说它,说什么了?” 翠花没理会他,继续在园子里,探一脚走一步的,何与撇嘴,伸腿去踢。 “哎呀!我的鱼!” 何与慌慌张张的跑回去,远处的天边,微微暗下的光,昏昏沉沉的压盖住大山,山雨欲来风满楼。 银鱼的肉剁碎了包在面皮里,不大不小包了几十个馄饨,剔下鱼肉的鱼骨拿来熬汤煮面,这样阴雨天吃上一碗,晚上旧疾复发,都觉得能扛过去。 “吸溜……” 何与没有形象的大口吃面,有时还会发出一声喟叹。 “这个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没反应?” 狐狸已经被他拿进来了,放在一旁的药篓上,要不是还有微微的跳动,何与都要想好该怎么吃它了。 “轰隆隆!” “咔擦!!!” 满天的黑雷涌动,黑沉沉的云朵压过来,里面翻卷着触目惊心的雷电。劈下来的闪电把何与新栽的一棵幼苗劈碎。 这些闪电,明显是很有目的性的找到何与。 看着这黑沉沉的天气,乡里人都急着赶快回家。何与倒是一点不急,反正他每个月都得被劈一次。 “怎么今日来的这般快?难道今日就要收我小命?” “我也是纳闷,怎么老是劈我的树。”何与的嘴角还有鱼刺。 心脏开始隐隐约约的发疼发胀,要来了。 何与骂骂咧咧的喝完最后一口汤,扔下碗筷就进到里面去。 “嗡!!” 何与刚坐上木床,座下的大阵就随机启动,幽蓝色的阵纹一道道亮起,环形大阵的笼罩,外面的雷云气势也在节节高升。 扶桑的神魂第三次醒过来,他悬浮在空中,感受到了天地之力浓郁的气息,他的神魂在自主的吸取这些天地之力。 “我这是?” 扶桑的记忆停留在天地一瞬破灭的时候,那种神魂被刀刀切开翻转凌迟的痛觉,肉体虽然消亡,神魂在天地之间倍受煎熬。 “看来,是这外面的天地之力,刺激醒了我。”扶桑看着自己悬浮在一只不明生物上。 “这是什么丑东西。” “彭!” 屋里,何与一口血柱喷涌而出落在大阵上,这个人开始剧烈颤抖,身体开始干瘪,全身的生机都在被抽取。 唯独心脏处,那重重的跳动声,就像是大钟最后的嗡鸣声,听的人头皮发麻,灵魂直颤。 “这是什么人?”扶桑慢慢的飘过来。 何与已经要被吸干了,心脏却还是不满足,不停的索取,何与心想,这次就要被吸干了吧… 还好,死之前,吃了一碗面。 “七孔九穴流漓心!!?” 扶桑震惊的看着那处跳洞,它怎么会在一个人族身上? 这种传说中的圣体里,最为特殊的,就是器至尊,独有一样,未来之路,也都是封王登神的天际之才。 难道,这是这个人族抢来的? 扶桑想着,一只眼睛里蕴满杀意,他的眼睛,就是器至尊,临死前被摘走的眼睛…… “哼!死了活该!” 扶桑看着何与苍白干瘪的脸,只需几息,这颗心脏就能把这个人族吸干,到时候他吞了这颗心脏恢复神魂,也算是物尽其用。 他一定要杀回去,找到那群狗杂碎报仇! 一想到自己的登神路,被绞杀致死,扶桑就有着漫天的恨意。 “嘶…” 扶桑听到一声开锁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桎梏被打开了一样,他飘过来看着何与,细细观察着这颗心脏。 “七孔已经全开了,九穴还差六个,这个人族的骨骼怎么……” 心脏剧烈抖动,就像是一只野兽在轻嗅空气中猎物的气味,何与已经被它吸干了,已然没了生机。 扶桑伸出手准备摘下这颗心脏,却感觉到一阵寒凉,等他意识到上去不对的时候,心脏竟然无端探出一条锁链。 “糟了!!” 扶桑凭着神魂消亡,迅速往后闪躲,但是身后那条铁链要快的太多。 “呃!” 扶桑看着被捆住的腰身,那条黑色的铁链上,泛着金色的“卍”,扶桑咬碎尖牙想要挣脱开。 “滚开!” 扶桑能感受到自己这一缕破碎的神魂被这条铁链吸走,神魂被拖拽着,不容抗拒的飘向何与干瘪的身体。 这条铁链把扶桑拽进大阵里,泛着金色的“卍”充满神性的闪烁,那阵阵气势威压,压的扶桑动弹不得。 扶桑不甘心,看着何与的脸,只剩下半只眼佛陀眼在眼睛里飞速转动,层层叠叠的光圈,碧绿色的光芒已经变的灰暗。 “本王怎么可能…沦为你的食物!” 两大器至尊开始互相抗衡,都是濒临消亡的状态,像是囚徒困兽,非要争夺最后的吞噬权。 “彭!” “咔嚓!!” 这次闪电直接击中何与这个小破草屋,今夜的天地之力本来是要收取这颗心脏的生机,却又碰上残缺的佛陀眼。 可谓是横的撞上了不要命的。 佛陀眼和七孔九穴流漓心神性一般共同对上了天地之力,拿着两位主人魂飞魄散的状态去对抗天命。 “轰——” “彭——” 以草屋为中心方圆千丈大地震摇。 第3章 器至尊 “叽叽叽” 天边刚翻起鱼肚白,雷雨过后的,何与的草屋昨夜已经被掀了个底朝天。 天地之力滞留过的地方,往往最能吸引一些低级妖兽,比如红眼钢鼠,成群结队的从密林里跑出来,把雷劈过的幼树苗占为己有。 “咔嚓咔嚓” 疯狂的啃噬,就着千分之一的天地之力,也能让它们进化一大截。 一只鸟类瞄准了草屋下被劈成黑炭的东西,落下来,谨慎的向前走,确认没有嗅到危险气息,张嘴去啄。 “噔噔噔” 没注意的是,身后一只没了半边毛的老母鸡,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步步过来。 翠花揪掉鸟类屁股上一簇毛,撵着着它在破败不堪的草屋里跑。 远远的路上,有乡民看向何与这边,咋舌道。“何先生又被雷劈了。” 对于何与被雷劈,一开始乡民们还是害怕的,后来次数多了,就成了习惯,反正何与也死不了,祸害遗千年,老祖宗说话准没错。 “咔……” 那一坨黑炭里,渐渐的开始裂缝,到最后彻底的破碎开。 “哈哈哈……” 何与喘着粗气,手撑着地。“妈呀…哎妈呀…憋死……” “呼呼……”扶桑也大口张嘴呼吸。 何与低头看着旁边这只丑狐狸,看着它大口呼吸,那颗小丁点的心脏在皮包骨头下跳的极快。 “死了吗?” “那也是臭死的!” “……” 一人一狐,对上眼睛,陷入尴尬。 …… 何与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在扶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吸干去地府报到了。 今天早上,就莫名的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呢,自己突然发了一个惊人的臭屁,本来这个黑炭壳里还能多待一会儿的。 “昨夜,发生什么了?”何与看着狐狸,不用想也跟它有点关系。 “本王为什么告诉你!”扶桑白了何与一眼,难道告诉他,自己差一点被他的那颗破心脏吃了?他堂堂卜知妖王!传出去,他不要脸的啊! 何与听着扶桑的心声,眉头皱起,卜知妖王?心脏? “本王告诉你……”扶桑艰难的操控着这具身体站起来。“本王一世概侠,也是你…呃!” 狐狸身体太虚弱,扶桑脸着地扎进黑炭里,后腿乱抽动,想把自己拔起来。 何与看着它,就着?还卜知妖王?还本王? 何与伸手打了扶桑干瘪的屁股,哼了一声走在自己的破屋里,得换件衣服洗个澡。 “吼!”扶桑就要气死了!大胆贱人族!居然敢打本王的屁股,看我一口王火烧的你蛋蛋都不剩!! 扶桑这样想着,后蹄子“扑棱”的更快了,就像是安了一个风火轮一样。 何与则是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晃了晃脑袋和脚腕。这次的雷劈,身体竟然没有衰败的迹象,甚至跛脚也好多了。 “呼,这只狐狸真吵。”何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古丑比瞎话多。”何与脱了粘着黑色胶粘液的衣服,屏住呼吸都要开始干呕了。 “这是什么东西…”何与把衣服凑近老花眼。 “祛毒洗尘…”何与陷入沉思,他自从灵力真气都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还是在…… “啊!!” 一声惨叫吸引了何与,抬头看去,翠花跳到狐狸的头上,拿自己的嘴去啄狐狸屁股上仅剩的几根毛。 “大胆刁民!!”扶桑真的生气了,他的半只佛陀眼转动。 很凶猛很暴戾的威压,何与不由得正视,这种威压阵阵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好像被抽干了空气,随后将他伸手捏爆。 “咚咚咚!!” 何与张大嘴捂住心脏,他的心脏突然猛烈的跳动,心跳声阵阵如嗡钟,像是被挑衅了一样,要从何与干瘪的胸膛里跳出来,杀的所有人片甲不留。 “咚!” “咚。” 一声巨响一声轻微的响声,何与栽倒在地,扶桑蹬着风火轮的后蹄垂直跌落。 一人一狐,均昏死过去。 “咕咕咕!!”翠花振动着玄色的翅膀,屁股上的红鸡毛,昨夜被雷劈焦一半,已经没了老母鸡的风韵犹存。 …… “呵!” 何与倒吸一口气,头从地里抬起,沾了一脸的土灰,鼻子下面挂了两条血柱。 “该死的…” 何与坐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干瘪的胸膛,里面那颗心脏安安稳稳的跳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身体,有些不一样了。”何与捏紧拳头。 “咔哒” 何与看着那边黑炭里,抽动的狐狸,眯起眼睛。“这个家伙…” 何与站起来走到那堆黑炭面前,伸手把这只狐狸拿出来。 “啊!”扶桑被惊醒了,感觉有外力在撕扯自己的身体。 “啊啊啊!卡住了!别拽!”扶桑的前爪撑在黑炭上,后蹄在何与的手心里猛踹。 何与给扶桑拿出来,扶桑回头一口就咬在何与手腕上,随后跳到一边去。 “嘶!” 何与看着手腕上渗血的牙印,该死的狐狸。 扶桑眼神凶狠的盯着何与,活动着自己的四个爪子,现在的体力比刚才要好上太多了。 “吼!!” 何与看着扶桑的眼睛在闪动,立马伸手阻止。“别别别!” “吼!!”扶桑一个跳跃扑向何与,微微闪动的佛陀眼,何与立马感觉心脏的跳动缓慢了许多。 “咚!” “咚!” 一个跌坐在地上,一个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地上。 “都说了让你别动。”何与翻白眼几乎晕厥。 “该死的…怎么回事…”扶桑呼哧呼哧的喘气,黑色的鼻子上沾满的灰尘,钻进鼻子痒的厉害。 “看来,你的眼睛,和我的心脏…”何与说句话喘半天。 扶桑闭上眼睛,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几句。 “现在也动不了…说说看,你是谁?” “卑贱的人族…你也配知道本王的名字…” 何与闭上眼睛,心脏心脏你再跳一跳。 “呃…怎么回事!”扶桑看见自己的神魂被放在磨盘上碾压,单只眼就那样一闪一闪。 “你的心脏!” “我的心不听我的…” “该死!”扶桑暗骂何与卑鄙。 “本王…是妖王,你这种人族不配知道…呃!” “本王叫扶桑…”扶桑最后还是妥协。 何与也累,脸色苍白,就像是死了三天被捞起来一样。 “心脏…眼睛…说说看…呼呼” “你先说,你的心脏…哪儿来的?” “屁话,我的心,当然是我的。” “屁话!”扶桑怒骂道。“你这个卑贱的人族,拿了谁的心…” “阁下再不好好说话,我们可以先睡一觉,起来再谈。”何与说着就要操控心脏,扶桑立马喊停。 再这样下去,他估计就要真的被自己的眼睛杀死了。 “你的心是器至尊!” “器至尊?”何与睁开眼睛,卸掉力气,扶桑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想,这个人族居然敢威胁他,一定要…… 扶桑想着,抬起爪子,意念操控王火。 “簇!” 一小簇王火出现,扶桑立马得意的笑起来,现在就把你烧的没有蛋蛋! “咕咕咕!” 扶桑看着那只该死的老母鸡突然冲过来,立马觉得屁股一疼,那簇王火立马扔向翠花。 扶桑看着老母鸡被那一簇王火烧的在院子里乱叫,哼了一声。“活该!” 再想凝集王火的时候,扶桑爪子都撑断了,再也没有下一簇王火了。 何与却是在那儿头脑风暴,之前那些人说我这样是中毒之后的状况,无法逆转和救治,只能等着时间一点点把他熬死。 器至尊?是圣体的一种吗?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难道是绝迹? “阁下,器至尊是什么?” “哼!连器至尊都不知道的卑贱…” “阁下,我叫何与,人可何,与同行的与。” “卑贱的人族!” “……” “阁下,我们现在,共生死。”何与提醒道。 “……” “阁下,请继续。” “器至尊,就是以器官为圣体,觉醒特殊能力。就像特殊体质一样,但比特殊体质更为强悍神秘。” “器至尊是天地蕴造,属于天地之物,凡是和天地挂钩的,一般都是封王登神的绝代之路。” “那我的心…” “你身体里面那颗心,我也只在古迹上看到过。 “它叫什么名字?”何与好奇的问道。 “七孔九穴流漓心。” 何与跟着默念了一遍,手放在心脏处,感受着它的跳动。 “它和你的眼睛一样吗?” “本王的眼睛,乃是这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你的心脏哪里比得上我的眼睛。” 何与手指有些僵硬,僵硬的开口。“阁下,这颗心它现在跳的不对劲。” “……” “它有什么作用吗?” “凡是心脏的器至尊,都会增加悟性,看什么都是易如反掌,学什么都会事半功倍,更有神性的心脏,会先天沟通天地,那主人获得的能力就更大。” 何与眯起眼睛,他的心脏,这么厉害吗? “坏处呢?” “需要超长的寿命,你这人族短短一百年寿命,修炼起来也只能增加几百年的寿命,即便是有器至尊,也聊胜于无。” 何与明白了,难怪这只狐狸会认为他的心脏是抢来的,这种器至尊放在人族身上的确是暴殄天物。 “难怪,我武学修道的时候会比别人快上许多多,之后却…” “有的人,天生下来就是天才。你这种,哼哼!拿命去当天才,也得有命才行。”扶桑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阁下一定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吧。” “本王为什么告诉你。”扶桑翻了一个白眼,卑贱的人族。 “阁下应该清楚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们现在,无论是你动眼睛还是我动心脏,都是一死。” “我们现在被连在一起…”何与艰难的坐起来,看着那颗狐狸头。 “我的心脏需要寿元,那你的眼睛也一定需要某种东西,不妨,我们合作。” 扶桑立马就想开口说不,但是神魂时不时传来的撕裂,让他闭嘴,他需要,能修养神魂的灵物,并且越多越好。 要是和这个人族合作,他不仅仅能指挥他去找神魂灵物,还能分的一半寿元,无不利。 况且他现在的状态,半死不活的寄生在这个家伙身上,没等成功复仇就被弄死了… 何与知道,这只狐狸一定在想利弊,现在很明显,利弊占比例大。 “哼!既然你虔诚恳求,本王可以同意。” 谁虔诚恳求?他?何与无语。 “但是本王是有要求的。” “阁下请说。” “你在找寻寿元的时候,要分我一半,而且你必须要给我找能修复神魂的灵物。” “阁下的神魂不齐啊。” “闭嘴!别说的好像是能拿捏我,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扶桑转动佛陀眼,语气是决绝。 何与立马捂住心口,这只狐狸,不仅脾气不好,性格还易怒。 “当然不敢。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何与咬牙说着,心脏沉闷的跳动。 一人一狐谁也不让谁,到最后齐齐昏过去才算了结。 从山上下来的乡民看着何与这边,摇了摇头,看来今天何先生又要睡到下午才能起来收拾东西啊。 而远在天边,一个幽阁昏暗的地方,一女子手上掌灯在着漫天书阁里查阅。 “会是什么呢?” 女子戴着面纱,穿着银色的衣袍,气质如兰,长长的拖到梯子下面的墨发在微微晃动,那双黑色的美眸流转间带着无意的风情,微微蹙眉,平添几分柔弱,想让人保护。 “咳咳咳” 女子咳嗽几声,顿时整个书阁温度下降的更低了,就连空气中的尘埃碎粒,都被冻结。 素白修长又染着粉色的寇丹的手指在一本本古籍上翻阅,突然眸光一闪,就像是冷冽的刀光一样,以女子为中心向四周震开。 那些被冻结住的尘埃碎颗粒,都被碾成灰烬。 “找到了…”女子语气激动,手指紧紧的捏着兽皮卷书。“终于找到了……” “来人。” “刷刷刷!” 女子轻盈的声音呵道,声音就像是一缎白光绸布一样柔和。 “小姐。”数十个黑衣戴着面罩,只露眼睛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这种高手也只有天洞境界之上才能了却气息。 “那个被灭九族的何与,现在在何处?”女子说着慢慢的扶着梯子慢慢的下来,袖袍卷起露出白净纤细的手臂。 白肤之上,却隐隐约约缠着一层层的蓝色雾气。 “回小姐的话,还未找到何与的踪迹。” 女子面无表情的走到这些暗卫面前,银色的袍子落在他们的脚上,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气,针扎般疼痛,无法忍受。 这些人却不敢流露出但丝真气去抵御,更不敢抬眼去看女子的脸庞。 “一个月,再找不到他,你们就先去替他探探阎王殿的路。” 女子说话依旧轻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是!” 女子转身坐在一副暗红色的摇椅上,露出娇嫩白皙的蹂胰,手指挥舞之间,一副阵纹出现,从百宝袋里拿出一只兔子,温柔的看着它,随后残忍的丢进阵纹里。 手指触碰到变成血霜的阵纹,放在鼻子上,陶醉的吸着,睁开眼睛,黑眸中间闪烁几点血色。 第4章 寿元草 何与比扶桑早醒过来很多,他看着还在昏死的狐狸,捏动着手指,手指间又多了不少黑色腥臭的粘液。 “是心脏的缘故吗?我现在全身都进入了洗尘阶段。” 何与站了起来,拿着衣服缓慢的走出去,后面是一条小河,走进去清洗自己的身体。 何与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比之前那副苍老的躯壳,要好上太多了。 是和那只狐狸连在一起的原因吗? “扶桑,卜知妖城。听着好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与皱起眉头。 “早知道在家的时候,多看些书了,也不至于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何与想到家里,就陷入了沉默,他的手指勾着脖子上的玉牌,上面写着何与的名字,翻过去背面,是双炳锤。 双炳锤的烙印看在眼里,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巨响,震天动地,千军万马的嘶吼声,咚咚咚的锤声就像是击鼓的前进乐,让人震心激昂。 但是何与这块玉牌,有一股力量遮盖着,就像是有人在竭尽全力压制何与的气息存在。 “我一定会回去!报仇的!” 何与捏紧手里的玉牌,这时听到一声开门声,何与立马看向自己的废弃老院子。 谁? “有人吗?”一个老头的声音? 何与眯起眼睛,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能量,压迫感十足。 “来了。”何与喊了一嗓子。 何与穿好衣服,假装跛脚的从后屋走出来,看着院子中间站着的老者,佝偻着背,拄着拐杖,在他转头的一瞬间。 何与就立马暗道,强者! “真是该死!”扶桑的声音传进来,何与先是一愣,后恢复平静。 “臭小子,快把本王藏起来!”扶桑也能感受到来者的威压,它现在一动不敢动,就连神魂都陷入死寂。 “知道了,阁下别说话了!” 何与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瘸一拐的捡起扶桑,惋惜的看着狐狸,随后收进自己的袖口里。 “这位老者,有何贵干啊?” 老者要比何与更加苍老,花白的头发和脸庞,走路时还颤颤巍巍,但那双假意装弱实则阴狠的三角眼,看的何与发毛。 “老朽赶路过来,想要讨碗水喝。” “唉,我现在这里…”何与艰难的弯腰捡起鱼篓。“哎呀,我的老腰。” 老者的眸光闪着寒光,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何与,这个老小子。 “你这里是怎么了?怎么乱成这样?”说着,还颤颤巍巍的往前走,拿着拐杖敲来敲去。 何与听声音也知道,这个老家伙想干嘛。 “唉,我们这里也是怪奇,每个月都这样劈几道雷下来,每次都给我这草屋呀,劈的不成样子。”何与苍老的声音带着凄凉。 “哦?”老者眸光闪闪,抬起拐杖看似有意无意的敲击了一下地面。 实则,何与明白,怕是这方天地已经被绝隔。 “这个该死的人族!竟然将这里绝隔,现在杀了你,只需一个鼻息。”扶桑恶狠狠的吼道。 “阁下,别忘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何与耳边都是狐狸的叫骂声,吵的心烦。 “小子,情况不对,我们合力出去!”扶桑的狐狸头耸动着。 “我们可能会死。” “死也不能死的这般憋屈!” 何与垂下眼睛,“阁下安静一会儿。” “哎,那你可知道,这里为什么频频降雷吗?” “这片古怪,你看那边。”何与指着密林。 “据说那里面深处啊,住着一个通天,每逢一段时间,就电闪雷鸣,鬼哭狼嚎的。”何与说的时候,满眼的恐惧。 “我们乡里人啊,都不敢往里走,就是在入口啊采些药草就赶快下来。” 何与说着还往前走了走,一脸八卦又紧张的说,就连声音也小了很多。“我和你说啊,有一次,我看见到一尾那么大的金色鱼尾在水里打转。” 老者攥紧拐杖虎头,鱼尾,金色? “吓得我立马就跑,我这腿啊,就是那个时候伤着了。”何与惋惜的动了动腿。 “哎呀呀,我这好端端的草药啊,这个月又揭不开锅了。”何与抬起袖子假意抹了几滴泪。 “那你为什么还住在这里?”老者眯起眼睛,未完全相信何与的话。 “唉,都怪我那不孝子,娶了老婆到外地做买卖,把我老头子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老伴也去了,房子也没了,没处去啊。”何与说着摇着头,怜惜的收拾着地上沾土的草药。 老者听到这里,挑眉,瞬间直起腰来,变换呼吸间,就变成了一个青年模样。 青年长的丰神俊茂,剑眉星目,穿着紫色闪金的绸缎,腰间别着一把青笛,头上还戴着紫金钰钕冠。 “啊呀呀!神仙!” 何与看着青年,大为震惊的叫喊道。 “你这老头还不闭嘴!真是聒噪!”青年怒骂道。 “是是是!”何与看着青年就像是触及真心什么,立马低下头去。 “怎么?编瞎话编的心虚了?” “那不是瞎话!老头…老头我第一次看见这般俊美的神仙,实在是,不敢亲看真颜。”何与说着把自己抖成一个筛子,语气里满是崇拜。 青年被何与拍的马屁,拍的极为舒服,高傲的笑着。“量你也不敢骗本公子!否则……” 青年推出腰间的剑锋,何与吓得更加害怕了。 “不过看在你无辜,本公子不会杀你,不过,你这地方,我要了。” “这……”何与佝偻着背,张开手臂,无措的张望自己的家。 “神仙,小老的地方,破败不堪……” “本公子说了要,你就闭嘴!”青年烦躁的说着,随后拿出一袋东西,在手上来回颠,看着何与眯起眼睛。 何与不敢多说话,畏畏缩缩的站在那儿。 青年把袋子扔向何与,看似轻飘飘一扔,实则暗藏真气,只要打到何与身上有真气的反应,他就即刻杀了这人。 布袋扔进何与的怀里,何与干瘪的胸膛被打的有些生疼,脸上露出难色。 青年没感受到何与的真气,放下心来。 看来,果真是个普通人。 “滚吧。” 何与捏着布袋,里面稳稳当当装的是银子,立马面上狂喜,对着青年连连对拜。“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青年看着何与踩着地上的草药离开,冷冷的哼了一声,卑贱。 何与感受着青年的神识范围还在四周笼罩,依旧一瘸一拐的佝偻着背,慢慢的往镇上去。直到,被监视的感觉消失,何与立马撒丫子狂奔。 何与一路往密林边缘走去,掂量着布袋。“倒是出手大气。” “哼!谄媚!恶心!” 何与对于扶桑的话完全不理会,“阁下,你要知道,没钱没饭吃呀。” “糟了!” 扶桑正要怼回去,就听何与突然站立,面色凝重的喊道,扶桑立马警惕起来。 “昨天包的银鱼馄饨忘了带走了!”何与懊恼不已。 扶桑嘴角抽了抽,这个该死!懦弱!丑陋!还能吃的人族! 何与撇了撇嘴,“阁下这么厉害,哪里需要吃饭。不像我,喜欢满足世俗欲望。” “哼!” 何与想着刚才那个青年,搓捏着手指。“腰间别着青笛,穿着锦衣神绣,头冠清逸。出手还阔绰,不知道谁哪门哪派的。” “这里是人族哪一片区域?”扶桑询问道。 “木栖呀。” “木栖?青笛?”扶桑眯起狐狸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与哪里管的扶桑这些,他现在就想到镇上结结实实吃一顿。 木栖,是出世灵药、孕育天材地宝的宝地。神药宗在东边,能不远万里来到西边,不可能只为了探查那几道天雷 一定有什么东西引诱他们。 扶桑想着,那人族的青笛上印着万花藤,是内门的弟子。神药宗是出了名的奸诈,这里一定有什么宝物要出世。 如果能抢在他们之前拿到宝物,他的能力就能恢复一些,到时候,就不怕这个臭小子威胁了。 何与找了一家小店,点了不少饭菜,他是真的饿啊。 “何先生你点这么多?”小二有些难以想象。 “那是自然,你快点上菜,老头我要饿死了。” 小二摇了摇头,反正,赊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扶桑从何与的袖子里钻出来,跳在桌子上,四周人看着这只奇怪的动物。 “何先生,您这是养了一只秃毛猴?” “胡说!明明是秃毛狗!” “……”扶桑龇牙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那两个人族,亮出尖爪,屈动后腿就要过去咬断他们的脖子。 “哎哎哎!”何与赶快说道。“阁下!我们现在的处境,不适合引起混乱啊。” 扶桑气的牙齿嘎吱嘎吱响,暴戾的气息在努力的压制,转过头来,两下跳到何与的肩膀上。 “来,何先生,您的面好了。” 扶桑对着人类食物毫无兴趣,何与已经拿着筷子开始大口吃面。 “小子,你现在什么境界?” “没境界。”何与张嘴哈气,太烫了太烫了。 “……”扶桑看着面前这个无耻之人,居然还能吃的下去! “啊!!”何与大叫,四周人看过来,他脸色狰狞的低下头。“你干嘛!!” “你个没有境界的臭小子!敢骗本王!本王现在就咬死你!” “啊啊!”何与梗着脖子大叫,伸直胳膊,筷子上面还挂着面条。 扶桑把何与的脖子咬破,咬的鲜血淋漓,都不足以让自己平息一丝丝怒火。 “何先生?”小二端着菜过来,何与伸手捏住扶桑短小的后腿,一把扯下来。 “没事没事,闹脾气和我。哈哈哈…” 何与尴尬的笑着,“阁下要是再不安静,我不介意在这里睡觉。” 扶桑咬着何与的虎口,狠狠的研磨,最后跳到一旁的椅子上。 何与拿袖子擦了擦脖子上的伤口,看着血迹斑斑,不由得暗骂。 “臭小子!你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人族!诱骗本王和你结盟,你真是罪该万死!” “什么叫没有修为,我以前也是…也是有过的。”何与吃着一筷菜。 “什么境界?为什么倒退消失了?” “忘了…好像是洗尘来着。”何与说着埋头苦吃。 扶桑站在椅子上都平地打滑,洗尘?!他就该那会儿咬破他的喉咙! “不过我现在好像又探到洗尘前沿了,我努努力,一年之内进入洗尘。”何与说着拿着筷子呼拉面条。 “哼哼!”扶桑都气笑了,一年之内进入洗尘。 “怎么?嫌时间长啊?那我也没办法啊,就我这心脏,半死不活的,有点灵力真气都被吸走了。” 扶桑在椅子上来回踱步,凶狠的眼神看着何与。随后一跳两跳,再次落在何与肩膀。 “阁下,不能再胡来了。” “本王要你,一年之内,起码天洞境界入门。” “啪嗒!” 何与筷子掉在桌子上,一脸奇特的看着扶桑。“阁下,做人是得有梦想,但不能白天就做梦啊。” “本王是妖。” “妖也白天别做梦啊。” “啪!”扶桑一爪子拍在何与脸上,狐狸头抵着何与的耳朵。 “不同意,就咬断你的脖子!” “阁下,你和我同生……” 扶桑咧嘴,他懒得听这句话,露出来的爪子抵在何与的脖子上,往深处抵。 “啊好好好,我答应答应。”何与觉得刚上来的肉菜比较重要,得先吃饱饭。 “哼!”扶桑不用想也看得出来何与的敷衍,藏在何与头发后面的半只眼睛,缓缓转动。 “嘶!”何与立马皱眉。 “阁下,那不是我想能修炼就能修炼的。”何与放下筷子无奈的说。“就我这身体,我这寿命,要一年之内修炼到你说的境界,谈何容易啊。” “本王会帮你。” “哎哎哎!损伤身体的东西我可不吃不干昂。我还想寿终正寝呢。” “寿元草,是增加寿元最基础的一种草药,这里是木栖,这种草药只要去找就一定有。”扶桑气愤的科普。 “去哪儿找?” “那片密林一定有。” “长什么样子?”何与好奇的问。 扶桑没再说话,何与就知道这狐狸就是在等他说话。 “有了寿命那自然得修炼,修炼到天洞境界,不是指日可待。” 扶桑睁开眼睛,瞥了何与一眼。“你小子最好,嘴里有实话。” “那是自然。” 一人一狐,心里怎么想的无从得知。 第5章 大通咎衍 何与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足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吃饱了眼神都有些涣散,只想着懒洋洋的睡上一觉。 “何先生,吃好了?”小二走过来。 “嗯,吃好了。你家这牛肉今天不能嫩啊,一定是焯水太久了。”何与手指剔着牙缝。 “好好好,都听何先生的。拿着饭钱…” 何与眯起的眼睛睁开,看着小二,从胸襟里掏出布袋。“这饭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我就知道何先生不会为难我一个打杂的。”小二接过银子,笑得谄媚。“我给您接一壶酒去。” “哎!”何与叫住小二,随后躺回去。“不必麻烦。” 小二正想,今天这何老头怎么不占便宜了?下一秒,何与拿出个小葫芦,笑眯眯的说。“装满就行。” “……”扶桑看着眼前这个无耻之徒,那葫芦是个低级的灵器,能吞纳一些日常物品,拿这个葫芦装酒,真是卑鄙。 “阁下不用拿这种眼神看我,俗话说的好,便宜不占王八蛋。” 扶桑懒得理他,一溜烟跳到何与的肩膀上,开始假寐。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行军葫芦,一般都是雇佣兵或者军队才会用的,何与拿着这种葫芦,难道以前他是干这行的吗? “何先生,您的葫芦。”小二拿着葫芦回来,擦了擦鬓角上的汗珠,这葫芦可是灌了一大缸酒才满的。 “好,这就走。”何与接过葫芦满意的摇了摇。 “唉,可算是走了。”小二想着进店去了。 走在街市上,何与一瘸一拐走的慢,还时不时坐在树下歇一歇,握紧拳头敲敲腿。 “这桐柏镇,人多起来了。”何与眯起眼睛来回打转。 那边街头,晃晃悠悠出去的一队人马,身着黑甲,说是雇佣兵,但是身上肃杀的气息不重,有些人甚至连黑胶手套都不戴,手指都是葱白的嫩指。 这种伪装不高明。 “师叔,我们为什么要伪装成这样?这衣服又丑又重的。”一个矮一些的人说着,语气充满了娇嗔。 “蒋师妹,我们这次是来完成宗门秘密任务,当然不好暴露我们的身份。” “枞衡说的不错,我们显音宗突然出现在木栖,太过于引人注目。”一个戴着黑罩的老头说道,鹰眼打量着四周一切。 “况且,阁长老的任务我们必须顺利完成。” “好吧。”女子美眸流转,闭眼抬眼都带着阵阵媚意,不少人与她对视,都愣了神。 “这些弹丸之地的贱民真是恶心。”女子厌恶的看着这些人。 “蒋师妹,一群垃圾而已,不必在意。” “晴儿,知道你身份尊贵。这些天就忍一忍,等东西到手,我们即刻返回显音宗。”长老说道。 “晴儿明白。” 何与听着这些人的话,撇了撇嘴。“这些大门派来的人,还真是眼高于顶。” “这个什么音宗……”何与还没说完,就感觉心脏一阵抽动,震的他整个人都恍惚了。 “呵!!” 扶桑看着这群显音宗的杂碎,被绞杀的画面一瞬一瞬在脑子里停顿,自己的眼睛被腕走…心口被刺…… 杀!杀!杀!!! “嗯!?”长老突然停住脚步,眼神冷冽。 “好浓重的杀气!”长老立马调动神识查看,四下的弟子也警惕起来。 长老的神识就像是一张蛛网一样,顷刻间覆盖了方圆千里,但凡有一丝真气波动都能察觉到。 “长老,没什么异样。”枞衡说道。 “嗯。”长老沉凝。 “师叔,可能是那位高手无意间路过吧,我们先进客栈吧。”这身衣服实在是太沉了。 “走!”长老微眯眼睛,率先走进店里。 何与侧躺在台阶上,看似在晒太阳睡觉,实则,喘着粗气调控着心脏,刚才扶桑突然就暴怒起来,甚至想冲出去。 还好,心脏处出现几条银线给扶桑拽了进去,要不然这下,真就嗝屁着凉了。 何与坐起身来,看着那家客栈,起身飞快离开这里。 等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何与几乎是立马跪倒在地,他的手肘撑着地面。 头埋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心脏的绞痛感几乎要让何与想即刻去死。 何与感受着身上的变化,刚才还有些力气,现在就像是一个沙漏被倒挂,那仅有的、可怜的生命在流逝。 “阁下!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何与说这话是咬牙切齿,抬起眼睛,苍老的脸颊松弛的皮肤下,血管在发红的跳动。 扶桑此刻同样不好受,他清楚自己莽撞了。 何与能感受到,心脏的吸纳这一次似乎是无止尽的。“阁下…想想办法!” “去…去密林!” 风在呼啸,何与身上这件破袍在“哗哗”作响,他本人就像是行走的骨架一样。 何与扶着树休息,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极速的削尖干瘪,撕开前襟的衣服,当真是皮包骨。 那颗心脏凸出来的地方,跳动的吓人,何与现在觉得自己特别亢奋。 何与仰天,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绿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哈哈大笑,笑到喘不过气来。 “死了好啊……都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扶桑跳出来,看着何与。“该死!” 跳到何与的肩膀上,张大嘴狠狠的咬在何与的脖子上,这一瞬间的疼痛激醒了何与,随着血液的流出,何与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阁下…我这是……” “还有力气就强撑着活!”扶桑说完这一句,就跑进密林里。 何与闭上眼睛,干涸的嘴皮和嗓子,脖子上的血液如潺潺流水,浸湿了半边袍。 这下,真得死了。 “在哪儿!在哪儿呢?”扶桑有些急切的嗅来嗅去。 扶桑和何与被连在一起,他能很明显感受到,何与的气息已经全部消失,他也开始进入倒计时。 “本王不甘心!!” 扶桑咬牙,“本王还未来得及报仇!” “这破寿元草!到底藏在哪儿!” “刷刷” 一阵风过,扶桑听到了独属寿元草的声音。 那种清脆的空灵鼓声,扶桑立马竖起耳朵去寻找。 “找到了!” 扶桑看着绝峭处那一小片摇曳的紫色,他极力趴下去,拿嘴咬到一根茎叶,流淌出来的汁水被吸收到身体里。 扶桑闭上眼睛,无风起澜,他的整个身体划过一道银光。 “咚!” 何与停止的心脏,猛的一声巨响,带动着何与的身体往上顶。 “与儿,你要记住,我们只有握紧手中的双锤,才能保护好我们要保护的人。” “与儿,族长已经选你当他的亲传!你可是我们分支的骄傲啊!” “与儿,你以后得多看书,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何与!!走啊!!” 这声惨叫,悲天悯人,震彻九霄。 何与在重重的幻境里,看着四起的烟浪和叫喊声,看着火光和大阵…… “走啊!!!” “呵!!!”何与赫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 扶桑看着何与醒过来了,睁开眼睛,随后闭上眼睛。 何与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没有血,什么都没有,四周是静悄悄是,他在密林里。 “发生什么事了?” “你死了一柱香时间。”扶桑说的特别轻松。 “什么!??” 何与立马摸着自己的身体,都还在,有触感,心脏还在跳。 “那我怎么活过来的?” “寿元草。” “阁下找到寿元草了?” “找不到,咱俩都得死。”扶桑睁开眼睛,斜长的狐狸眼看着何与。 “运气好,找到了几株特异的寿元草。” 何与看着自己的手指,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皮,紧致了不少。大口呼吸,肺也不疼了。 “这下好了,有了寿元草,就不用再受罪了。” “身体好像,进入洗尘阶段了。”何与握紧手指。 “你以为特异的寿元草是大饼啊,想吃鸡就吃。” “就你这身体条件,再多一年的寿元草,就能把你撑死!”扶桑不屑的说。 “没关系,我现在是洗尘境界,只要修炼扩大筋脉,应该能吸纳。” 何与站起身来,打算找一条小河,清洗一下身上的杂质。 洗尘境界开始,淘换全身,我就能重新修炼了。何与想着,握紧拳头。 “臭小子,你练得什么心法?” “心法?”何与摇了摇头,“我没练过,只是会几招拳法。” 扶桑这下彻底睡不着了,“武器呢?” “没练过。” “身法,武籍这些都没有吗?” 何与呆萌的摇头,扶桑捂住自己的脑袋。“还让你死了算了!” “阁下别这样想啊,好歹刚活下来。” “本王就不该贪心想要你的心脏,就不会现在和你绑在一起了。” 扶桑想想就后悔,狐狸脑袋不住的耷拉。 看着何与脱衣服走进河里,这点温度就已经让他嘴唇发紫。 扶桑闭上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走过来。 “本王传你一门心法,是专门对于心脏的器至尊衍生的功法。” “什么啊。”何与冻的直打抖。 “【大通咎衍】。” 何与皱起眉头,扶桑在岸上踱步。“这本功法是我在一处大墓里看到的,当时本王刚将眼睛练就小成。” “在最后闯出去的时候,看见墓主人,在石壁上刻下的心经,文字繁琐厄难,后来才知道,那是心至尊的功法。” “练就这门功法的心至尊,都能在短时间内领悟极大成的奥妙。” “甚至,能勾动天地,一举成神。” 何与张大嘴,这种厉害的功法,不就是天地造化吗? “不对,要是这门心法如此厉害,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因为心脏,是最难控制的器至尊,稍有不慎,就会留有心魔。而且,修炼这门功法,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 “被吸干的?” “不错,被心脏吸干,最后天地之力收走心脏。” “那阁下,还敢把这门功法给我?”何与眯起眼睛。 “敢给你,自然是有应对的方法。”扶桑跳到水面的石块上。 “本王在那石壁上看见过一句话,刻痕极深,传出来的阵阵威压不比天地之力差,只不过,从来没人能完全琢磨透这句话。” “大多,丹田衰竭,灵力筋脉枯死,被自己的气血烧成灰烬。” 何与听着都无语了,这狐狸说的,不是这个死就是那个死的,他还怎么练? “阁下,要不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把身体的契约解开吧,这样死的时候就不这么麻烦了。” “闭嘴!”扶桑看着何与,恨铁不成钢。 “要是能解开身体契约,本王早就解开了!” “这种契约,是器至尊独自签订的,根本干涉不了!” “本王现在传你功法,你必须牢牢记住!” “我尽量。” “谨记,要调动心脏去记住。好好感受那句话,否则,你死了,本王把你的蛋蛋割下来!” 何与立马夹住双腿。 “怎么调动?”何与闭上眼睛,扶桑正要开口说话,被何与一口气噎住。 “你怎么威胁我,就怎么调动它!” “哦。” 何与闭上眼睛,沉凝静神,耳边心脏的跳动,逐渐平缓沉重起来,就像是自己站在钟里,有人在外面敲钟一样。 扶桑镇定凝神,口中吐出繁文字节。 何与微微的颦眉,心里默念着扶桑说的功法,心脏似乎和【大通咎衍】有了连接。 何与站在一颗巨大的心脏前,看着它的跳动,它的每一次跳动,其心那印有“卍”的脉络就会闪烁。 何与的脚下,是一片镜水,走一步,竟有波澜之举,四周的声音,是浪潮、亦是风啸,是钟嗡、亦是剑鸣。 【大回周天九转,摆渡流漓婆娑,天舟一帆孤影,九梦幽转空灵……】 何与盘坐在心脏之下,一个“卍”字慢慢的从心脏上飘出来,落在何与背上。 心脏上的七孔散着真气,其中一孔飞出一条长链,慢悠悠的钻进何与的身体里。 铁链钻进何与干瘪枯竭的脉络里,何与立马疼得涨红脸。 扶桑看着何与的反应,立马念出那句话。“臭小子,现在记住这句话!是生是死,全看你一人了!” 【看山自有山,看水自有水,天地独一物,独我不二臣。】 何与张了张嘴,身体的巨痛让他发不出声音,但是铁链却无任何反应,依旧开垦脉络。 何与算是知道修炼【大通咎衍】为什么都气血烧尽了,铁链开拓脉络,真气从丹田一股脑冲出来,撞断筋脉。 灵力聚在全身,筋脉却无法排出,只能任由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直到气血爆起,烧成灰烬。 何与现在就是这样,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爆烤火牛蹄筋一样,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会被煮熟。 “臭小子!!调动心至尊,全身心去领悟那句话!想想那句话!!调动器至尊!” 扶桑粗暴的声音响在耳边。 扶桑看着何与已经变成了紫红色,全身筋脉都在凸起,随时都有爆体的可能。 “真是该死!!” 第6章 应战神药宗 何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像是大热天昏昏沉沉睡了一觉,感觉整个人都被热化了。 他动了动手指,眼前是一片浓郁的雾气,水温也变的滚烫。 “啪!” 何与低头看着打到自己的东西。“这是?” 何与再看四周,那些阴影处,皆是手里的银鱼。 “这是怎么回事?” “阁下!阁下!你还在吗?”何与从水里站起来。 “喊什么喊。”扶桑白了何与一眼,继续吃着银鱼,不得不说这些鱼还挺好吃的。 何与走过来,看着扶桑面前那一排排的鱼骨。“阁下,发生什么事了?” “体温膨胀,把整条河变成了温泉,鱼都被烧死了。” “那我?”何与急忙查看自己的身体,胳膊腿儿都还在。 “咦?我的境界?”何与惊奇的发现,他握拳时有了震鸣声,打出一拳都有拳风。 “【大通咎衍】算是让你闯过了入门,洗去你的尘骨。” 何与闭眼感受着,他能看到自己的骨头,洁白无瑕,已经没了一点杂质,调动心脏睁开眼睛,眸光如烛。 “洗尘四段!”何与有些激动的说,他终于又能再次修炼了。 “【大通咎衍】果然古迹,只是刚入门就能洗尽铅华,脱离凡骨。” “别高兴的太早,【大通咎衍】是残卷,七层之后的功法千百年来从未听说过,能活到七层之后再说吧。” 扶桑说着爪子把鱼骨一扔,黑影一闪,又一条银鱼落在嘴里。 “我知道了。阁下,多谢传授。” “哼!本王也是为了自己。” 何与看着自己的手臂,老人斑已经消散了很多,就连脸都有所不同,何与摸了摸眼睛,扶桑瞧着何与一直看着水里的自己。 “你脖子上的玉牌品质不俗,之前是什么家族的人?” 何与看向扶桑,“阁下呢?战损之前,是什么人物?” 一人一狐都不肯说。 “阁下,我给你洗个澡吧。”何与看着扶桑无毛的样子,后蹄上的泥泞已经干巴了。 “不,本王不喜欢。”扶桑立马拒绝,他不喜欢看着自己只有一副骨头的样子。 “阁下还是洗洗吧。”何与说着一掌拍出水柱向扶桑袭来,扶桑灵活的跳起,迎接他的,是连着几道水柱。 何与感受着体内真气的运转,虽说境界低下,但是耐不住他的脉络粗壮,四段境界相当于七段。 扶桑重生的身体实在是不禁练,被何与一掌拍下水。 “吼!!” 扶桑气急败坏的怒吼道,身体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丝丝王火,朝着何与袭来。 “本王不喜欢水!!”扶桑的威压这一刻浓重的压下来,何与瞳孔放大。 这感觉,就像是对面有一只巨大的滔天凶兽,云层滚滚翻动,四周风声都变成了刀剑声。 这只狐狸,都这样了,威压还这般威慑,那他之前是有多强。 扶桑讨厌看到自己丑陋的身体,不,应该是这具丑陋骨架。 “阁下,你的狐狸毛都打结了。” 扶桑下意识看向水面,随后立即收回眼,又震惊的看向水面。 何与看着扶桑阴转晴的表情,威压消失的一干二净,皱起眉头。 扶桑看着自己潦草的狐狸头,晃动着尾巴,伸出爪子抱住,确定上面还有三根毛。 “本王有毛了?”扶桑有些难以置信。 何与看着这只狐狸,“阁下,你虽然毛丑了点,但也不是你不洗澡的理由。” “闭嘴!” 扶桑看着何与,“本王告诉你,臭小子!你今天是侥幸逃脱,本王之后还是会算账的!” “阁下,要肥皂吗?” “滚!” 何与走上岸,破旧的衣袍披在身上,看着河里的银鱼。 “浪费可耻。” 很快,自己拿个小百纳包,里面的银鱼堆叠的满满的,之后饿了就拿出来一条。 “嘶!我的刀鱼馄饨!”何与想着,一阵可惜。 扶桑说是不洗澡,现在却是泡在水里不出来。 “噼里啪啦” 火堆里的树枝被烧的嘎吱作响,何与坐在一旁修炼,【大通咎衍】的第一层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 仅仅是入门,何与的脑子里,就多了两个选项,拳法、腿法。 何与看着【醉拳】和【金刚踏】陷入沉思,该选哪一个呢? 扶桑看着何与,一脸看傻子一样。“你有器至尊,区区两门功法而已。” 何与点了点头,看着这两门功法,要是调动心脏,需要寿元,我得需要寿元草才行。 何与正想着怎么开口和扶桑提寿元草,这时天边一声巨响,震的这边大地都有些开裂。 “谁的灵力如此强悍。”何与看着声音的来源。 那天空之上,不断的灵力波动,还有一股精粹的…… 何与和扶桑对视一眼,立马撒丫子往前跑。 一股精粹的灵药气息。 何与看着扶桑跑的那般快,决定之后也一定要修炼一部身法,这样不管是逃命还是抢东西都有保障。 扶桑和何与看着那边的打斗的人,这不是早上把他破屋买走的青年吗? 青年的手中的青笛就像是一把长剑一样,劈开老者是术法攻击,却架不住是三人同时围攻。 “你们这些贱民!我乃神药宗内门弟子,敢觊觎神药宗的东西!是在找死!” “东西,拿来。” 老者的语气平淡,周身的气节在节节高升,双手之下灵力凝聚的一黑一白的卦象,让人心生胆怯。 “【太阴双玄图】,他们怎么来了?”扶桑说着,眯起狐狸眼。 “阁下,你看。”何与看着青年腰间流露出来的药液。 “真是暴殄天物!”扶桑眼里的贪婪都要溢出来了。 青年眼见不敌老者,伸手拿出灵药,药汁从他的指缝流下。 “这个东西可以给你们!但是得先放我走。” “东西,拿来!”老者厉声道。 这一声厉喝,直接将青年震退百米,身上的那条青腾蟒皮腰带都被震断,掉到废墟之下。 “我的腰带!”青年咬牙切齿看着老者。 “小子!一会有机会把那条腰带抢过来!”扶桑眼睛转动着,里面有好东西。 “明白。”何与还能不知道扶桑的心眼子。 “那是什么灵药?气息浓郁,感觉神识都被洗涤了。” “【金科玉】,一种修补神魂的…高级灵药。”扶桑舔了舔自己的尖牙,这种东西对他来说,莫大的诱惑。 “哇啊啊啊” 突然响起孩童的哭声,何与以为还有其他人在场。 “灵识!”扶桑低吼着念出这两个字。 何与看着青年的手里,那株草药竟然开始号啕大哭,他似乎都能看到上面有一张娃娃脸。 “阁下,这是什么?” “开了灵识的高级灵药,它体内蕴含的灵气,是大补的!想当初本王看这种东西如粪土!”扶桑一爪子拍在树干上。 何与立马把扶桑拽下来,半空之上的一位黑袍人看着下面。 “有两个小鬼,要处理掉吗?” “一个凡人,一只狐狸,不碍事。现在紧要是把金科玉拿过来,铁牛等不了了。”另一个黑袍人说道。 “既如此,那今夜,你就留下来吧!”老者说着,凌空踏过一步。 双臂抬起,双手托举,一副日轮就出现在手心,日轮周身是两条一黑一白长胡须的鳞鱼,身上的鳞甲闪着异样的玄色。 何与只是看那一眼,就被深陷其中,心脏突然的巨响震醒了他。 “小子别乱看!”扶桑碧苍色的眼睛在高速旋转,现在的他可抵挡不住这副日轮,只是一阵气息就可以把他绞杀。 青年见状逃不掉,看着手里的灵药,眼神充满了狠厉。“那就同归于尽!” 青年说着,手中的青笛涨大百倍,日轮压下来的时候,青笛抵住这副日轮不过三息,就出现了裂痕,随即破碎。 青年一口血柱喷出,看着老者瞬移过来,带着最后一点力气,引爆丹田。 “彭!!!” 整片山河,地动山摇。 何与仅仅洗尘四段,哪里经得住这种波及,被一阵气浪掀翻,不知所踪。 扶桑四爪艰难是站在原地,看着战场,又看了看何与消失的地方,骂了一句,朝着何与消失的地方跑去。 风浪之后,老者三人皆无任何伤害,看着下面被轰平的土地,和推倒的山脉。 “老伯怎么办?” “下去找,神药宗的人一向狡诈。”老者说着消失在原地。 “臭小子!快醒醒!”扶桑说着一巴掌扇在何与脸上。 何与的脸上,纵横交错着不少红痕,看得出来扶桑很急。 “咳咳咳!!”何与总算是醒了。 “我这是……”他被气浪掀翻,想来应该是晕过去了。 “快点起来!!”扶桑说着从何与的胸脯跳开。 “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赶快过去捞口汤喝。” 何与扶上胸口,咬牙站起来,还是太弱了。 扶桑回到这里,虽然战场已经平息,但是余威力还是很强,风吹过还有日轮的印记。 何与得躲着,就这小小的印记,够他吃一壶了。 “看仔细点!” 何与和扶桑就在这片偌大的山脉里寻找,何与正好试试自己的【醉拳】。 醉拳第一式,宿心一通三防拳,打一回三响,一拳震经脉。 何与看着被一拳凿开的山体,面露喜色,这一拳起码百斤之力,还能震通脉络。 扶桑看着何与打的起劲,现在找宝物才是最要紧的。 “咔!” 一声轻微的脆响还是被扶桑捕捉到了,他立马竖起耳朵,随后一跳一跳来到何与面前。 “阁下?” “闭嘴臭小子!”扶桑走在这巨大的山石块上,爪子敲了敲。 “就是这儿!”扶桑激动的来回转圈。 “小子,往这儿进七寸。” 何与点了点头,醉拳打下去,不偏不倚正好七寸,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腰带。”何与伸手拿起青年断裂的腰带。“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屁话!能让你看明白还叫宝物吗?” “……” “让本王看看。”扶桑的爪子挥动,腰带被翻转剖解。 何与看着扶桑的那只眼睛,碧色的十分艳丽,中间还有三点。另一只狐狸眼就太普通了,甚至都不动,就像是假的一样。 “找到了!” 扶桑终于找到了腰带的印神痕迹,只要解开上面的乾心锁,他用王火泯灭神识,里面的宝物就都归他了。 “阁下,那有东西。” 何与指着那边,扶桑看过去,立马谨慎起来,把腰带丢给何与。“先收起来。” 扶桑知道神药宗的尿性,他们一般都会假装爆体身亡,其实他们真正的神识藏在一个药丸里。 只要时间充足,药丸就能重新孕育出新的身体。 但是昨天那帮人应该清楚才对,难道让他逃过一劫? 扶桑走过去,何与绷紧身体,只要扶桑一回头,他就跑。 扶桑爪子勾动那个黑球,爪子上沾粘着胶体,是一个被切开是黑色肉球,血已经淌净,中间还有一颗莲花种子。 看来,昨天晚上,这种手法被那些人一眼看穿,当即灭杀了。 扶桑伸出爪子,掰掉那颗莲花种子,还未等他细看,就感觉旁边一阵冷冽,立即闪开。 扶桑感受到了丹霞境界的气息,糟了,不会是没死吧。 “果然,你这老头的确包藏祸心!” 何与看着山脉之下彭飞出来的青年,他竟然没死!糟了! “阁下怎么办?这人从天洞境界变成了丹霞境界,我们逃不掉了!” 扶桑低吼着,跳到何与的肩膀上。 “把本公子的腰带,拿过来。”青年伸手压过来,速度迅猛。 何与急忙跑开翻身扑到一边,擦着耳朵压下来的大掌,讲刚才的平地压下去一个掌印。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吗? “哼!”青年一声冷哼。 何与咬牙起身,极速往外跑,扶桑却站在那儿没了反应,直愣愣的看着青年。 “阁下!再不跑,都得死!” “啪!!!” 何与被掌击中,身体撞进山体里,眼看着又是一掌,何与大喊着,举起拳头,眼神里充满了决绝。 “醉拳!!” “彭!!” 白烟散去,何与一拳击碎了那凌空一掌,他的心脏在激烈的跳动,像是感受到了挑衅和浓浓的战意。 “小子!他是强弩之末!”扶桑看出了端倪。 何与甩了甩手腕,舌尖舔了舔后槽牙。 “正好,好久没打架了!” 第7章 梦莲种子 “阁下确定吗?”何与心念一动。 “本王确定。”扶桑压低身子,一副随时冲上去的姿态。 “哼!尔等鼠辈!”青年的怒骂声,声如洪钟,气威不减。 青年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凝聚了一个真身出来,巨大的真身投影,一个鼻息一巴掌就将一片山脉推平。 何与咬了咬牙,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强弩之末的人啊。 “小子!别犹豫!”扶桑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靠!拼了!”何与说着转身朝着山脉跑去,调动心脏,速度瞬间加快不少。 “哪里跑。”青年的声音嗡嗡的作响,震的何与脑瓜子疼。 何与不敢回头,后背都麻了,这一掌打过来,他不死也成馅饼了,就不该听那只死狐狸的。 耳边都是呼啸而过的凛冽真气,只是一丝就已经割破何与的耳朵。 “没办法了!” 何与眼神尖锐,迅速回头,早就凝聚好的一拳,重重的打在那凌空一掌上。 “啊!” 何与的拳,像是打在了一座钢铁大山上,他大喊咬牙寸寸前进。 耳边的破碎声,这一掌被何与一拳化开了。 “小子继续!”扶桑沿着青年人四周打转继续跑。 何与不敢停歇,继续往前跑,青年凝聚的巨型肉身跟着转动。 “贱民!” 青年抬起脚,何与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会被随意的踩死。 “再吃我一拳!” 何与的拳头,拳峰已经破裂,既然一拳阻挡不住,那就再加一拳,拳拳叠加,真身的脚掌终是被轰碎了。 青年踉跄一步,但是很快就再次凝聚出真身,何与暗骂。 心脏在极速的跳动,何与发现了,越是紧张刺激压迫感足,心脏越跳的快,自己的战意越浓烈。 “难怪会产生心魔。”何与滚到一处深坑里。 “轰!!”青年没能打碎何与,已经开始暴怒,巨掌随意的轰打。 扶桑跳到高处,半只佛陀眼死死的盯着青年,狐狸爪子在手指翻飞的结印。 “【佛陀眼】,伪真!” 扶桑周身的气息立马拔高,甚至有压盖住青年真身的气焰。 “嗯?”青年转过身看着这只无毛的丑东西。 在扶桑眼里,现在的青年,只不过是一个丑陋的黑色肉球,那些身体都是他的幻术。 扶桑奔跑着,天边阴暗下来,半只佛陀眼出现在云层里,转动着眼珠子。 何与也不敢停歇,抓起一块巨石就朝着青年头上砸去。 “来来来!爷在这儿呢!” “垃圾!!” 青年抬起手一划,一炳金青色的笛子出现,身后跟着万兽奔腾的凶猛场景。 何与尴尬的咧着嘴角,好像玩脱了。 扶桑看到,青年巨型真身的腋下,有一小处冒着白光的地方,星星点点的闪烁让人看不清楚。 “原来在这儿!藏的挺深!” “阁下!!”何与一跃而起,跳的老高,身后的青笛砸碎山块。 “撑住!” 扶桑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窜留到青年的真身上,看着那一点白光,爪子弹出来的指尖,带着王火。 “桀!!!” “啊啊啊!!” 何与本来被打倒在地,胳膊死撑着面前的青笛,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就像是孩童尖锐的叫喊声。 这声音凄惨尖锐,何与的耳膜堪堪就要被震破,鲜血流进鬓角。 真身泄气,慢慢的破碎,何与侧着身吐出一口瘀血。 “你们……你们这些刁民!!” 扶桑也是累的够呛,趴在地上,四条蹄子艰难的站起来。 “杀你还浪费了本王一丝王火。” 何与捂着胸口走过来,看着这个黑色肉球。 “他…死了吗?” “死了…”扶桑疲倦的闭上眼睛,他的神魂本就破碎,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何与将扶桑收进袖口里,看着这个黑球,想了想伸手弯腰去捡。 何与一瞬间头都麻了,黑球吐出一根尖细的银针,那种来自神魂的泯灭。 “噔!!” 何与看着面前这根针,眼睛都不敢眨,艰难的吞咽口水,脖子上那块玉牌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啪!银针落地,他听到了黑球不甘的嘶吼声,之后就没了生机。 何与半跪在地,看着自己的玉牌,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纹,真没想到,是你救了我。 何与收起黑球就跑进密林里,没注意到,那支青笛碎裂,变成一缕青丝,一路往东消失不见。 “嗡嗡嗡” 水晶仪在闪烁,之前那些黑衣人围看着水晶仪,标注位置。 “何与的玉牌有反应了。” “定好位置,即刻将何与带回来。” “是!!” “啪!” 宏伟的大殿里,星星点点的蓝光悬浮在一棵树叶苍白根茎七彩的神树上。 一个穿着蓝色宫装的女子正在观察这些牌官,突然一声清脆的碎裂。 女子瞬间闪到牌官面前,看到名字之后,只是眼眸瞬间增大,之后归于平静。 女子手中的紫金色笔锋,凌空写道。 【神药宗—了青峰—葛忧皇】 很快,了青峰就接到这一消息,整整座山峰都在晃动。 “是谁!?谁杀我徒孙!!” 女子动了动耳朵,抬眸,顿手,笑了起来。 何与翻看着那条腰带,他解不开,只能等着狐狸醒过来再说了。 扶桑趴睡在何与的腿上,他伤的极重,神魂本来就不稳,甚至还出现了撕裂消碎的迹象。 何与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捏碎黑色肉球,把里面的血液滴到扶桑嘴里,好在,是管用的。 何与看着篝火,手指摸着玉牌陷入沉思,那一道裂缝很是明显。 “看来,是到丢弃的时候了。” 这一战,青年的力量给了他极大的压压,很久没有这种压迫的感觉了。 何与握紧拳头,他需要力量,越来越多的力量。 现在的筋脉宽厚了不少,但是极其空阔,只有一缕真气流动。 他需要增强自己的身体,充足的气血才能让真气变的雄厚,他现在…… 何与伸出手,一场大战消耗的能力,已经把他多余的寿元吸干净了,余下的只是能维系生命的。 “活着,果然是最难的。” “抒情什么呢?吵死了。” “阁下,你醒了。” 扶桑睁开眼睛,神魂格外的舒爽,就好像是被灼烧的铁棍烫伤之后,放进零度幽河洗涤一样。 “阁下,你觉得怎么样?” “嗯,难得睡得好。”扶桑拉伸身体。 “你找到寿元草了?”扶桑跳到一旁,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后腿长毛了。 “没有。” “那你怎么救的我?”扶桑伸直腿,舔着自己的毛。 “那个黑色的肉球,我掰开喂你吃了。” “……”扶桑的腿就那样直愣愣的僵住了。 “阁下?” “你说,你把什么给本王吃了?”扶桑盯着何与的脸。 何与立马拉开距离,他怎么感觉,这只狐狸想撕烂他的嘴。 这不是错觉,扶桑爪子里面的指甲已经伸出来了。何与捂住自己的嘴,伸手指着那边。 扶桑看着已经了无生机的黑色肉球,闭上眼睛,何与觉得自己得跑了,他已经看见扶桑后腿的毛凭空炸开了。 “老子咬死你!” 扶桑跳到何与肩膀上,张嘴就咬在何与的耳朵上,只听“噌”一声,尖牙就传过耳骨。 “啊啊!!” 一阵打斗之后,何与捂着耳朵脖子和脸,扶桑一脸心疼的绕着黑色肉球打转。 “小子,你知道这个有多珍贵吗!梦莲啊,神药宗的顶级秘密啊。” 何与龇牙咧嘴的走过来,踹了黑色肉球移交人。“阁下的命和它,那个珍贵?” 扶桑气的眼珠子疼,“那不一样,本王可以吃灵药修补,它!只有一个!” “这个肉球能干吗?” “这叫【梦莲】,就是我说的,只要神魂在,就不会死。神药宗里,这个一直是秘密,只有内门的顶级弟子才能拥有。” “相当于一个人,有了两条命。” 何与点了点头,难怪扶桑可惜呢。 “我们算是侥幸,遇上强者将此人碾压,我们才能趁机杀了他,要不然,给上你十年也弄不死他。” “那这【梦莲】如此厉害,怎么还会被阁下一击致命呢?” “【梦莲】是有时间限制的,它会在某一时间段极为脆弱,只要找到神识隐藏的地方。” “哪怕是一口气,都能杀死他。” 何与点了点头,难怪,如果是真实实力的话,怕是会被直接震杀。 “这个人族能同时拥有两个梦莲,想来他在神药宗的地位是一等一的高,小子,你怕是无意之中惹了麻烦。” 何与一脸无辜,“阁下,梦莲是为了救你才吃的。” “而且,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死等于你死。嘿嘿!” 扶桑真想割了他的喉咙,笑得真贱。 “还好本王之前剜下一颗莲种。”扶桑的手心里,一颗黑色的长满气孔的种子。 “可以种?” “当然,但是现在不行。【梦莲】需要【五色石】的石粉打磨,取出内核的核子才行。” “那【五色石】该如何去寻?” “【五色石】是金国的镇山石,现在想也没什么用。” “那这应该没什么用了吧?”何与看着干涸的梦莲。 “你要干嘛?”扶桑看着何与。 “不能浪费啊。”何与捡起来,“怎么说也应该是个药材吧,虽然精华已经流逝,但是煲汤应该还不错。” “……” 扶桑就看着何与从百纳包里往出拿东西,锅碗瓢盆的往篝火上支愣。 “放条鱼吧。”何与想着把银鱼扔进锅里。“阁下,你要吃一条吗?” 扶桑趴在那儿,眯起狐狸眼,尾巴一晃一晃,爪子交叠着。“小子,你一开始是想把梦莲给本王吃吗?” “那是自然啊。” 扶桑跳到何与肩膀上,“你不会是看本王吃了梦莲没死,你才打它的主意。” 何与扭过头,义正言辞。“阁下,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和我命是连在一起的。” 扶桑翻了一个白眼,“该放梦莲了。” “哦哦。” 扶桑把干涸的梦莲切成片状,试探性的放了几片。 “阁下,你说会好吃吗?” “可能会死。” 何与捞出来鱼,撒上料粉,捞起梦莲,发现它煮了这么久还是那个样子。 何与放进嘴里嚼了嚼,没什么味道,勉强能吃。 “阁下你要尝尝?”何与转过头的时候,给扶桑吓了一跳。 何与感觉鼻子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一摸,是血。 “你自己吃吧。”扶桑嫌弃的背过身去睡觉。 何与擦干净鼻子,大补啊,不吃白不吃。 扶桑闭上眼睛,体内的神魂对比之前来说,好了很多。 扶桑看着自己的神魂坐在那儿,残破不堪,身体里的王火忽明忽暗,皆是苟延残喘的姿态。 “那群该死的杂碎,本王一定要杀光他们。” “咚!” 扶桑的睁开半只眼睛查看,何与嘴里的梦莲还没嚼完的,就被气血震晕过去了,鼻血倒流,也不怕把自己吃死。 “虽然被迫连在一起,但是这小子勉强能结伴同行,本王独行,很容易再遭暗算。” “咳咳咳!” 扶桑看着把自己咳醒的何与,二话不说,先把嘴里的梦莲咽下去,一歪头,又晕了。 “……” “不都说人族喜欢博览群书吗,为什么这个死小子是个文盲。” 不仅仅爱吃,还能吃,最重要的是,看见什么都想啃两口,扶桑敢保证,要是自己没醒过来。何与一定会把他煮了,当临死前的最后一顿。 “现在得想想以后怎么办了。” 清晨的雾气笼罩过来,天气不是很好,从水里走出来一个脸色苍白,但是气息凶猛的男子。 扶桑伸着懒腰,“怎么?还没调化好啊。” 何与站在那儿,抹了一把鼻子,总算是不流血了。 “谁能想到只是区区几块小小的梦莲,就让我差一点烧死。” “哼!” 何与看着水里的自己,这一瞬间的年轻,让他恍惚,这才想起来他也只有十七岁啊。 “多看看自己是好事儿,反正没有足够的寿元,你一天一个样子。” “阁下,就没什么办法,能让我可以规划一下寿元吗?” “没有。” 扶桑走过来看着何与水里的倒影,“长的倒是一副小白脸的样子。 何与长的剑眉星目,熠熠生辉少年郎模样。 可惜了,这个样子不能长久。 第8章 抽魂迫离手 “阁下,这条腰带,你打算怎么办?” 扶桑看着那条腰带,转了转眼珠子。 “小子,本王现在教你一门绝技。” “什么绝技?” 何与盘腿坐在那儿,体内的气血实在是补的太足了,他得不间断的运转【大通咎衍】舒络筋脉。 “这个绝技呢,可以破除一切百纳包,不管之后你抢了谁的百纳包,轻轻松松都能解开禁锢。” “这不就是机关术吗?”何与疑惑的回答。 “机关术那种都是小菜鸡,机关术只能对特定的使用。而本王这项绝技,不管是对神魂还是对灵识,都能破解。” “简单的来说,就是,上锁的东西就能破。” 何与看着扶桑,看着腰带。 “阁下,你不必为了让我破这个腰带来编瞎话。” “啪!”扶桑赏了何与一爪子。 “唔!”何与抱头,该给扶桑剪指甲了。 “屁话!本王这是为了锻炼你使用器至尊的熟练度,爱学不学!” 何与看着扶桑抓着腰带,打算去一边,何与急忙拦住。 “我又没说我不学。” “敢问阁下,这门绝技叫什么呢?” “不知道。”扶桑屁股一扭,背对着他。 “阁下,你尽快教会我,我们解开腰带,看看里面有什么宝物。” “不是不学吗?”扶桑扭过头来。 “学海无涯,我愿意身怀绝技。”何与坚定的说。 “看在你如此恳求诚恳,本王就把这门绝技,【抽魂迫离手】教给你。” “【抽魂迫离手】。” “这门绝技,主要是锻炼你的器至尊。” 何与看着扶桑,“还请阁下教我如何调用心脏。” 扶桑白了何与一眼。“哼!看到那边的树了吗?” 何与看着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密林,点了点头。 “三天,本王给你三天时间。你要在那片树林里,找到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 “什么?” “你找到了,本王就教你这门绝技。” 何与看着那片密林,三天找到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他三天能不能走的出来还是个问题呢。 “阁下……” “不用担心你的寿元,你现在气血足的很,一时半会吸不干你。” “那心脏该怎么去调动才算合适?” 扶桑跳到何与肩膀上,爪子搭在他的脑袋上。“闭眼,本王带你感受一下本王的器至尊。” 一瞬间,何与被扶桑带着进入某种意识里,四周的景象都发生了变化,何与好像被带到了空境里。 “看好本王是如何调用眼睛的。” 何与看着面前,玄光四射,如梦如幻的灵气,四周层层叠叠的云层,何与侧头看着扶桑的眼睛,碧苍色的眼珠闪烁着光芒。 “器至尊,说到底它还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只要灵活运用,把它的本体看作你,把你看作独一。” 何与看着云层里,感觉朦胧的雾气之后有一双眼睛在转动,那双眼睛看向何与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窒尽。 何与对上这双眼睛,冷汗就从后脑勺流下来。 恐惧,深深地恐惧。 只要它想,自己的神识顷刻间被震的粉碎。 他好像,好像回到了那天…… 满天的浓烟和血气,何与站在尸山血海之上…… “砰!” 心脏的跳动震醒了何与,何与大喘一口气,随后冷脸。 “阁下是在教我,还是在勘察我?” 扶桑有些尴尬,从何与肩膀上跳下去,四周的景象变换,变回了密林。 “阁下,我们身上都有秘密。只不过是迫不得已连在一起,如果再有下一次。”何与笑着。 “我自爆,带着阁下一起走。” 扶桑听着何与的话,咬牙切齿,这小子。 何与不是说说而已的,他的语气告诉他,他真的会这么做。 何与站起来,走进密林。“阁下,我进去了。” “滚滚滚!” “哼!”扶桑看着何与,被这么一个人族威胁了,真是丢脸。 何与走进密林里,站定在那儿,手覆在胸口上。 “呼!来吧。” 何与闭上眼睛,全身的筋络都在膨胀运转,心脏在手掌心下跳动。 沟通心脏,何与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自己的心跳声震醒了。 “再来。” 何与从晚上做到第二天,天光蒙蒙亮,扶桑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密林,闭上眼睛,继续休憩。 何与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神识脱离了肉体,看着自己坐在那儿,四周的气息盘结交错,他伸手触碰树顶的叶子。 “啪。” 揪下来一片,这片树叶就从手心里掉下去,慢慢悠悠的飘着落在何与头顶。 “咻!” 何与的神识被揪了回去,他睁开眼睛。“这么快吗?” 伸手取下头顶的树叶,手指抚摸着树叶的脉络。“到底该怎样才算成功。” “嗝~” 扶桑吃饱喝足,平躺在地上伸懒腰,拿着爪子剔牙,这金刚鼠的肉还是太老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子怎么样了?” 都过去三天了,等着再过一会儿月亮出来,三天的期限就到了。 “让本王看看。”扶桑爬起来,眼睛看着密林,深处…深处… 这小子去哪儿了? 何与感觉自己的听力消失了,五感彻底的不存在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 现在的他,行进在一片空阔的天地里,天与地是镜像,他在空中飘,地上还有一个自己在跑。 他明明没了听觉,却依旧能听到风的呼啸声,看到四周的景色。 “刷啦啦” 何与的脚腕上,有一根银色的铁链,何与每跑一步,都会有响动。 那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四周的镜水玄幻,每每跳动“卍”的闪烁就愈加强烈。 何与以为自己在广阔的天地间,其实不过是在识海里,原地踏步。 “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会在哪儿呢?” 何与在这天地间找了好久,好久。 扶桑看着何与周身寂静空妙,有些惊讶,难以置信,这小子竟然和器至尊构建了一条枢纽。 “倒是小瞧他了。” 扶桑抱着何与的酒葫芦,喝的极其痛快。 “想当初本王领悟之后,就已经踏入三清紫府境界了。” “这小子修炼的太慢了,不过,本王的眼睛却有在慢慢恢复。” “等到本王重回巅峰,把那些杂碎通通捏碎!” 就是不知道器至尊之间的契约,到底签订了什么。 “呼……” 何与站定住脚,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找了多久,他找不到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 他的脚趾已经跑烂了,生疮破血。 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两片树叶吗? 这一想法出现在脑子里,天上飘飞的何与重重的坠落下来。 气浪波及过来,何与就那样静静的站着,看着被轰碎的山石打下来。 “我好像,一直活在蚕蛹里。”何与看着自己的手。 我的想法,被一句话根深蒂固的遏制住。 我生出来就只能去练就一种武器,我生来就只能遵循长辈的安排,我生来……我生来该做什么? “咯吱咯吱” 何与抬起头,回头迎着山石走去,有东西在割自己的蛹,但是他得得自己破茧。 怎么可能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怎么可能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 “只要我想…” 何与想着,手掌心里两片绿油油的树叶,慢慢的合在一起。 “只要我想,我认定,不是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又能怎么样?” 何与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模一样的树叶,用劲儿震碎。 “却不是让我原地打转的理由,没什么能阻止我。” “砰!!” 何与的山河之图,冲向他,碾过他。 睁开眼睛,何与站在自己的心脏前,伸手去触碰。 “嗡!!” 扶桑睁开眼睛,“这小子?成功了?” 何与看着飘出来的一个护腕,伸手接住,护腕自动的戴在何与的右手上。 “这是什么?”何与好奇的看着,这个护腕还有十二宫格,现在是满当当的紫金色。 “【生灵芸芷】” 何与看着心脏,看着护腕。“用来调控寿元?这个好。” “这样,我就能知道自己的情况了。”何与看着满格的紫金。 “刷刷刷” 扶桑睁开眼睛看着何与走出来,神采奕奕。 “终于舍得出来了?咦?”扶桑看到何与的手腕,一瞬间跳过来。 “器至尊给你的?” “嗯,用来检测寿元的。”何与说着看着其中一格的紫金在一点点的褪去。 扶桑点了点头,想起了自己的鞭子,那也是器至尊给自己的。 “阁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抽魂迫离手】。” 何与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来试一试,完结一体破除屏障的心脏,能被自己使用到何种地步。 “哼,看好了,本王只演示一遍。” 扶桑拿起何与的百纳包,调动佛陀眼,那层层叠叠的神丝包裹着,隐藏在最深之下的那一个锁。 进到锁心里面,是错综复杂的机械纽扣,只要将这些都通通解开,即便是抹不掉神识,也能打开百纳包。 “厍…” 那些神丝在扶桑手下,被解开成一条一条。 “锁心里,一定要找到源头,从开始解开一条枢纽。” 百纳包就那样在扶桑手里,不出十息,解开了。 何与沉凝了一下,点了点头。 “百纳包只有三条,解开一条就可以。这条腰带,锁心里起码就有成千上百条,你要解开,不容易。” 何与接过腰带,打算尝试一下。 扶桑从百纳包里抓出一条银鱼吊在嘴里,腮帮子动来动去,吐出一条鱼骨。 何与的手隐隐发光,他轻轻的拨开一条神丝,看着它轻飘飘的落下… “哈!” 何与收回手,那条神丝又重新接了上去,而他的手指却被电的黑焦。 “阁下?” “神丝可不是伸手去拨,你要动用真气把它推开。等你熟练到本王这样,就能随意拨弄了。” 何与白了扶桑一眼,这狐狸就是等着自己出丑。 【抽魂迫离手】没什么口诀和心经,只能靠着摸索,摸索到神丝的节点,绕过所有的黏连,钻进锁心里。 这真的能拨开天地吗? “哈!!” 何与被电的半个身子都麻了,看着手指关节的焦黑。 “必须得专注,不用动别的心思。” 何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全身心的投入到神丝上。 扶桑看着何与手腕上的紫金格走下去一格,别被解开,人先死了就不好了。 “咦?”扶桑突然闻到一股香气,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狐狸眼冒金光。 扶桑瞬间跳动两次,消失在丛林间,独留何与继续坐在那儿破解。 扶桑掩盖住气息,悄悄的来到这边。 “晴儿师妹,这个是我今日找到的【颜灵花】。” 蒋晴儿接过,埋头嗅了嗅,再抬起眼,美眸里满是笑意。 “谢谢师兄。” “只不过这【颜灵花】长的崎岖,等回到宗门,我定让府上送些过来。” “谢谢师兄厚爱。”蒋晴儿羞涩的一笑,垂下头眸子里却是一阵不屑。 扶桑对上女人的眼神,心里一阵不屑,果然是显音宗的货色,人面兽心。 “咦?狐狸?” 蒋晴儿一阵掌风袭来,打掉扶桑躲藏的灌丛。 “好丑的狐狸。”蒋晴儿皱起眉头。 “这只狐狸脏了师妹的眼,滚开!” 扶桑暗骂一句,躲闪开。 “师兄,一只狐狸而已,不必动这么大的气,我们回去吧。” “好,听师妹的。” 扶桑坐在树枝上,看着下面的两人,冷冷的哼了一声。 “今夜我们就在林中休息,明日就赶到岐山下,大家都好好调整” 长老说着,在四周设下禁制。 “长老,为什么我们不坐灵兽过去?这样到岐山上,我们才占更大的优势。” “是啊。” “我们是宗门秘密派出来的,木栖是神药宗的地盘,我们要是露面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枞衡走过来说道。 “各位师妹好好休息吧。” “长老,您休息吧,今晚我来守夜。”枞衡说道。 “好,注意警戒。”长老看了一眼其余的弟子。 “晴儿师妹,博廉师兄。你们回来了,今夜我来守夜。” “还是我来吧。” “没关系的…” “听师兄的话,我境界比你高,明天赶路没事的。”博廉说道,拍了拍枞衡的肩膀。 “师兄,晴儿去休息了。” 枞衡看着博廉的眼神,算是明白了,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师兄了。” 第9章 魄瞳 扶桑等着夜半三更,正是人族最疲倦的时候,他悄悄的潜到结界前,爪子轻轻的落下来。 “砰!” 一声轻微清脆的声音,坐在最中间的博廉“刷”一下睁开眼睛。 皱起眉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神识所覆盖过的地方,寸寸搜寻。 “难道是听错了?” 博廉看向蒋晴儿的帐篷,笑着低下头,嘴角里隐隐藏着得意,等他拿下这个女人,自己就能和阁长老牵连上关系。 到时候他在显音宗的资源,还不是手到擒来。 “啪!”博廉握拳声音,发出一声爆鸣声,赫然是天洞境界。 “刷” 一道黑影闪过,悄悄的潜入帐篷里,长老睁开眼睛,他感受到一股气息。 “博廉,外面可有异样?” “回师叔,并无。” 长老沉凝,这段时间来岐山深处的人越来越多,空中掠过几道气息很正常。 想到这里,长老闭上眼睛,神识扩散出去百里,各个生物的一举一动皆出现在他的眼前。 并无异样。 “长老师叔放心,我会守好大家和晴儿师妹的。” 长老点了点头,感受到博廉身上天洞五段的气息,点了点头。 “老朽很看好你,这次任务之后我会向阁长老多提点你的。” “多谢师叔。” 扶桑等着外面的气息完全收敛,他刚才情急之下钻到了这个女人的百纳包里,还好自己够快,要不然就被发现了。 “呼!本王这门绝技不愧是神偷一手。”扶桑说着捏走了蒋晴儿的百纳包。 “哼!敢打本王一掌,本王要给你点教训!” 扶桑说着吐出一口王火,在手指上团吧团吧之后,一指禅弹进蒋晴儿眉宇间。 掠过几道身影,扶桑从结界里爬出来,他的嘴上叼着七八个百纳包,个个都沉甸甸的。 “桀桀桀,要发财了!” “正好拿回去给臭小子练手。”扶桑临走的时候,还啐了一口。 何与不知道是第几次失败了,但好在这一次他成功了探到了锁心,虽然神识被击飞出去了,但是收获还是很大的。 “阁下?” 何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看着幽暗的深处,跑出一只秃毛狐狸,狐狸嘴边还挂着东西。 何与看着扶桑扔在地上的百纳包,好奇的捡起来。“谁的?” “本王给你拿来练手的。”扶桑说着,把百纳包踢到何与面前。 “什么?” “显音宗那群杂碎的。”扶桑开心的跳到木桩上,笑得极其诡异。 “会被追查到的吧,那样我们就危险了。”何与皱起眉头。 “所以,你要到天亮之前,解开所有的百纳包。要不然,我们就等死吧。” 何与拿起一个粉红色的百纳包,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任性。 “天就要亮了。” 闻言,何与不敢怠慢,眼眸深处闪烁一下,神识拨开神丝。 何与的手指有些发白的玉光,虽然手指焦黑,指头已经了龟裂的痕迹,但是他的神识越来越稳了。 扶桑坐在何与的肩膀上,舔着自己的爪子,臭小子学的还不错。 “本王去泡个香香澡吧,显音宗那群臭家伙。” 扶桑取出何与百纳包里的肥皂,准备今天要给蹼骨缝洗的干净些,改天得做个打磨棒,自己的指甲好丑啊。 何与闭上眼睛,听着“啪”一声铁链断裂的声音,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解开一个。” 何与看着百纳包里,那一小堆山的晶石,张大嘴。 “这显音宗果然财大气粗,这堆低阶晶石可有不少呢。还有灵药、丹丸……” 何与只是拆了一个就这么东西,何与现在更加期待其他的百纳包了。 把东西都倒腾到自己的器至尊里,何与越想越激动,护腕的紫金格子变成了绿黄色。 “应该还能再快点。”何与说着拿起一个百纳包继续解。 “噔噔噔~~”扶桑哼着小曲儿,把肥皂抹在狐狸脑袋上,肥皂一溜烟滑进河里,扶桑一头扎进去去找。 扶桑湿漉漉的走出来,身上腾升起一阵火焰,不到三息,就把自己烘干了。 “怎么样了?” 何与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看着护腕上已经后退了四格。 “解了三个…咦?” 何与从百纳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黑红色的手札,这本书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阁下,这是什么?” “本王看看。”扶桑拿过来,打开翻看发现是一本浪人游记。 “这是一本浪人游记,是用来记载整个大陆的稀奇之事。不过……”扶桑闻了闻,甚至还舔了舔表皮。 何与看的一阵恶寒,鼻孔都不自觉放大。 “不过这应该是从那个墓里面带出来的,气息诡异不正。” 扶桑说着,看着何与把一株草药塞进嘴里。 “你吃什么呢?” “嗷,这些百纳包里有一些药丸和灵药什么的,我尝尝看。” “啪!!” 何与捂住脑袋,“阁下干什么!” “谁家灵药想这样嚼着吃!白白浪费多少精华和补偿流气!你之前家里人没教过你嘛!” 何与撇了撇嘴,把那株酸的要死的灵药咽下去。“没有啊,我从来就这么吃。” “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着去吸收它,不是嚼碎它。” “我觉得都一样。” “闭嘴吧你!”扶桑说着白了何与一眼,再看这小子吃的什么,只觉得两眼一黑。 “啪!!” “又干吗!!” “【剑灵巴托】都敢吃,你真是不要命!” 扶桑把所有的丹药和灵草都收起来,像何与这种,连铸造武器的【剑灵巴托】都敢吃,那一天得死在他嘴上。 “阁下,解开的百纳包怎么处理啊?” “当然是合理的处理。”扶桑笑得奸邪。 帐篷里,蒋晴儿盘坐在那儿抽搐,秀气的眉毛皱起,殷红的嘴唇嘟囔着,额头上冒着冷汗。 “不不不…走开!” “别动本小姐!敢动我…我就让师傅杀光你们……” 博廉睁开眼睛,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闭了闭眼歪头摇了摇。 “啊啊啊!!!” 博廉立马清醒了,转头看向帐篷里,只听四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长老立马冲出帐篷。 博廉撩开蒋晴儿的帐篷,迎面就是一剑,博廉躲闪不及,英俊的脸庞被划开一道破口。 “本小姐杀了你!”蒋晴儿赤红着双眸,面前似乎蒙了一层雾气,看着博廉变成梦里的混账。 “晴儿师妹,是我!”博廉一把抓住蒋晴儿的手腕。 “还敢碰本小姐!!”蒋晴儿手中一转,一道冰蓝色的玄光,一掌打在博廉的胸膛上。 “冰璇九连刺!” 蒋晴儿手中剑一挥,九道冷冽的银光,四周温度瞬间寒风凛冽。 “师妹!” 博廉有些恼怒,抬起手肘阻挡,这个女人! “九刺!第一刺,寒珀一剑!” 蒋晴儿那柄剑身变的巨大、迅速,只是一息就划开空气冲过来,尖锐的剑光让人睁不开眼。 “晴儿!”长老一掌挡住。 蒋晴儿被震开,气息余威压过来,她眼里的雾气被震碎。 “啪嗒” 蒋晴儿手中剑掉下来,大喘着气。“我这是……怎么了?” “晴儿师妹,没事了吗?”博廉警惕的看着蒋晴儿。 “博廉师兄,我怎么了?” “晴儿师妹。”博廉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 “我不知道,只觉得做了一个噩梦,脑子昏沉沉的。” 蒋晴儿倒在博廉的怀里,四下的其他男女弟子也是亦有同感。 “可能是因为密林长久不见太阳,日久生出瘴气,大家都吃一颗解毒丹吧。”枞衡走过来说。 “我的百纳包呢?” “我的也不见了!” “我的也不在了。” 长老皱起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袖口,还好,他的还在。 “博廉师兄你的也不在了吗?” 看着博廉阴沉下来的脸,蒋晴儿询问道,摸向自己的腰间,手指顿时一僵,她的也不在了。 长老走到结界旁边,看着被撬的稀碎的缺口,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咬碎的。 难道是妖族? “长老,我们的百纳包都不见了。”枞衡皱起眉头。 “长老,怎么办啊?” “哼!我们显音宗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长老说着,双指一并,从结界的缺口里面引出一条丝线。 从百纳包里拿出一个纸鹤,将那条丝线缠绕上去,手印叠加。 纸鹤有灵,颤颤巍巍的飞了起来,在空中旋绕几圈,犹豫之间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走!” “小子快点!他们该醒了!”扶桑催促着。 何与踩了几脚,点了点头。“成了,走!” 一人一狐几个闪身消失在密林深处,何与只感觉心脏砰砰跳,这种阴人的刺激感。 “进来!”扶桑率先跳进一个洞里。 那个洞斜长,何与躺下,一路擦着地钻进去,还好何与体态修长,胖上一点就卡住了。 “阁下,这个办法行吗?” “放心吧…”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扶桑的话,扶桑立起耳朵。 “来的好快。” 何与调整着呼吸,看着手腕上的格子变成了橙色,已经掉下去七格了。 “嘿嘿嘿,本王的大礼,他们可要好好受着!” “阁下,为什么百纳包会爆炸啊?” “没脑子,你把神丝拨弄在一起,那么多雷电搅和在一起,爆炸只是时间的问题。”扶桑耳朵一动一动。 何与点了点头,从百纳包里掏出几颗青色的药丸,嚼的嘎嘣响。 “噗!” “……” 何与尴尬的捂住鼻子,扶桑气的翻白眼。 “解毒丸再吃下去,我整个人都通透了。” “那你还吃!”扶桑赏了何与一巴掌,要不是现在揍不过外面的人,他是多一秒不想和何与待在一起。 “可是…”何与指着【生灵芸芷】,扶桑狠狠的剜了何与一眼。 他们要是因为屁被发现,他一定杀了何与,丢人和丢命,他现在全占了。 “来了!”何与低吼一声。 扶桑立马绷紧,他们虽然藏在这些兽类的洞穴里,但是,显音宗的纸鹤可不是吃干饭的。 “我一定要抓住这些小贼!剥皮抽筋!”博廉气势汹汹的说道。 “博廉师兄,你还好吗?”蒋晴儿看着博廉被炸碎的衣袍,发型都毁了,尤其是手指,被电的黢黑。 “长老,这是什么机关术,竟有如此威力。”枞衡询问道。 “只是百纳包里的神丝交缠引起的爆炸,就是没想到,有人能凭空躲开神识,破开百纳包。” 长老眯起眼睛,就怕这人实力雄厚,看来不能贸然去追。 “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前往岐山,完成阁长老的任务。” “等回到宗门之后,一定给大家补偿。” 这样说着,宗派的弟子脸色才好看些,他们百纳包里的东西,也都是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 “走吧,先去岐山。” “博廉师兄,走吧。” 博廉咬了咬牙,该死的小贼!他的百纳包里有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 何与听着他们渐渐走远,气息逐渐消散,对着扶桑张嘴,却被扶桑拿尾巴堵住嘴。 何与还想有些动作,突然一下子冷汗直冒,有一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 洞里窄小,何与的汗珠子就那样掉在自己的手背上,眼神示意扶桑。 “该死!”遣返回来的正是博廉。 博廉拿出一个传音玉螺,语气阴冷。“魄瞳丢失,已经标点,即刻速来!” 博廉看着传音玉螺,忽闪忽闪。 “呃啊啊啊!!” 博廉一剑斩出,斩断一片林子,大喘着粗气收剑。 何与听着树干落在洞口上的声音,捂住耳朵,皱起眉头。 扶桑把自己的尾巴从何与嘴里拿出来,嫌弃的想断尾。 一人一狐等了好久,才慢慢的从山洞口爬出来。 “呼!终于走了!”何与大喘一口气。 “先离开这里。” “阁下,你传我一门身法吧,这样下次咱们能跑的快点,就不用钻兽洞了。” “哼!你小子的算盘珠子打在本王脸上了!” 扶桑想着刚才那个人族的话,魄瞳? 魄瞳怎么会落在人族的手上? 难道那个大墓已经被打开?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何与把最后几颗解毒丸吃了,扶桑把其他的药丸都收起来了,还加了王火做禁制,不知道在防谁。 可是… 何与看着前方,他被严格命令过,只能按照那个人的要求去修炼,他的一切都必须是按照安排来。 第10章 劫天灭地鬼墓 何与呼吸之间,吐出一口浊气,密林里里的毒瘴气,越往深处越重。 这里密不透风,都不知道几百年未见过阳光,有些粗壮的树干,都被变异的蚁类啃食成窝。 何与只是被藤蔓绊了一跤,就差一点一头栽进蚁窝里,被啃成白骨。 “阁下,我们为什么非要进到这里?” 何与现在整个人都呈青色,好在一路上把所有的解毒丸当糖豆一样吃掉,现在才堪堪没被毒死。 “这里较为安全,本王需要确定一件事。” 扶桑周身的火焰覆盖着整个皮肤,毒气侵蚀不得半分。 “还有就是给你找一处修炼地,显音宗的人急急忙忙赶到岐山,一定是有宝物现世。” “你力量强上一分,抢夺宝物的胜算就多一分。” “在密林里,我修炼什么?” 扶桑没说话,只是挥了挥爪子,剩下被王火包裹的百纳包藏匿在何与的器至尊里。 “这个给你。” 何与接住扶桑扔过来的灵团,里面是被扶桑扼制,藏起来的灵药。 “阁下?” “你刚才不是说,这里怎么修炼吗?” “嗯。”何与点了点头。 只见扶桑一跳一跳,跳到高耸的树枝上,爪子挑起一丝王火。 “阁下你要做什么?”何与皱起眉头,不好的预感… “密林里,最不缺的就是可以练手的妖兽。” “砰!!!” 那一丝王火,在何与身旁炸开一片空地来,随即一阵寂静之后就是吵闹奔腾的喧嚣。 “阁下!” “本王去忙了,你尽量活着吧。”扶桑说完,就消失了。 “该死!!” 何与看着那边奔腾而来的蚁群,各个都红着眼睛,密密麻麻的铺平一整个土地,强健的鄂咬碎了面前倒地的树干。 何与转身就跑,这要是被围住了,都不够人家吃的。 “刷!!” 何与耳朵动了动,立马跳起,跳到树干上,真气流转全身。 “啪!!” 这里的树木都有灵,何与闯进人家树妖的栖息地,扬起藤鞭向何与抽来。 “醉拳!” 何与一拳轰在跳跃过来的【铁隼蚁】身上,这一拳有百斤力气,铁隼蚁被轰成碎片。 “力气变大了。” 何与看着拳头,跳动之间,看着身后越快越来越近的铁隼蚁,抓着面前的藤条借力往前冲。 “嘶!” 何与落地的时候,看着手掌心绚丽的颜色,藤条上有毒。 何与拔掉掌心的尖刺,看着血口处的毒素往上蔓延,何与体内运转着【大通咎衍】,逼着毒素一点点从破口处流出。 “啪!!” 何与抬眼看着已经到眼跟前的藤条,立马下腰倒地往前滑,藤蔓挡住了铁隼蚁,顷刻间被吞噬成碎片。 “好厉害!” 何与睁大眼睛,那种恐怖的咬合力,要是做成兵器,是不是削铁如泥? “嗯?”何与还在想着什么,就感觉到前方一阵恐怖的威压。 何与急忙刹车,转向另一个方向。 何与跳到树枝上,四周张牙舞爪的树妖在尖叫,不仅仅是因为铁隼蚁闯进了它们的领域,还有被侵犯的威严。 何与看着自己的护腕,只剩下三格深灰色的寿元了,这样不行啊。 “该死的狐狸。” “哼!” 扶桑的冷哼在何与的脑子里响起,随后扶桑贱嗖嗖的声音说道。 “本王是让你精进你的拳法和腿法,可没传你身法。” 何与想说些什么,追在身后的铁隼蚁从侧面袭来,张开巨鄂袭来。 何与俯身躲过,转头一拳打在藤条上。 醉拳第一式,宿心一通三防拳,打一回三响,一拳震经脉。 何与脑子想着这句话,心脏“咚咚”的缓慢跳动,眼眸里闪过一丝金光。 “醉拳第一式,宿心一通三防拳……”何与想着,轰出一拳震退了百只铁隼蚁,三声回响的余威震断了藤条。 何与就这样耗着寿元领悟【醉拳】,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扶桑感知着何与的情况,慢慢解开王火包裹的百纳包。 “魄瞳吗?” 扶桑说着佛陀眼转动,神魂拨开神丝,轻而易举的来到锁心前。 “机关术的印记的确更为繁琐,应该是特制,让本王看看。” 浮白玉色的爪子,破解着精密的机关术。 何与半跪在地上咳嗽,他现在已经变成老头一个,但是眸光却是闪着兴奋的光芒,他已经将醉拳第一式和第二式运转到大成。 现在,总算是练就了他的一个武技。 “咔嚓咔嚓咔嚓” 铁隼蚁还在聚集,何与看着四周,他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的气息很不对,不是自己能踏进去的。 “咯吱噗噗” 何与把扶桑给他的那些草药直接塞进嘴里嚼,手腕上的【生灵芸芷】回血一样,深灰色慢慢的变成橙色。 “该吃饭了,小爷给你们!包顿饺子!” 何与说着,脚下生风,瞬时闪到藤条的后侧,来回躲闪。 等着何与再落地的时候,面前的藤条搅和在一起,包裹着巨大的茧。 何与哼笑了一声,三两下闪身,消失在密林里。 等着铁隼蚁撕碎树妖藤条出来,何与已经不见了。 就在两个不同领域的较量要正式开始,幽暗的深处,有一片诡异的花圃,慢慢的开花。 它们有着艳粉色的花瓣,令人惊恐的是,花瓣上长满了气孔,气孔出“窣窣”蠕动的,是数不清的牙齿。 紫色的雾气从气孔里慢慢飘出,最先靠近的妖兽,被笼罩的瞬间,就无法动弹。 何与绕了一个圈,回到密林深处的边缘,坐在地上大喘气。 “呼!爽!” 何与眼眸精光,握拳一声清脆的爆鸣声,没想到这一番打斗,竟让自身境界从四阶升到七阶。 想来再过些时日,他就能踏进水甞境界。 何与看着握紧的拳头,他终于,成为修行者了。 之前的他,身上的境界是被浇灌出来的,他不允许被使用灵力和真气。 现在,这一身修为虽然弱小,却是自己实实在在修炼出来的。 “小子!” 扶桑跳下来的时候,气息有些暴戾,周身王火在腾烧。 “快!心脏借我一用!” “好。” 何与看着扶桑嘴里叼着的一颗珠子吐吐出来,何与还未能细看,扶桑站立在那儿。 阵印一道一道交叠着打向珠子,何与的手被迫抬起,和扶桑站立对面。 心脏的共享,扶桑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珠子的破裂点。同样,何与通过佛陀眼,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东西。 那颗珠子散着黝黑且邪恶的气息,七七八八的沟渠纹在珠子上,深红色的裂缝慢慢的张开。 “砰!” 何与看到一只死寂的眼睛,眼睛流出来的血几个呼吸间就要吞噬何与。 那一刻,何与看到了无数的刀光剑影,有人敲着重重鼓,百万金鼓齐鸣,尸山血海之上,一个小孩子爬上来。 他的肤色青白发紫,白色的瞳仁,脸颊边各有九颗黑痣,嘴巴是被缝住了,他穿着宽大不合身的玄色衣袍。 风吹过,带着血气齐齐被吸进他的嘴里,抬起手的指甲是红色的,且越来越艳红。 “桀桀桀……”铺天盖地的声音笼罩过来。 天边垂下一只巨手,无法抗拒的伸向那个诡异的孩子。 “啊啊!!!” 何与捂住耳朵,被这一声尖叫慢慢的压下身来,张开嘴连呼吸都被剥夺。 “咚!!” 还好何与的心脏及时震醒了他,何与发懵的睁开眼睛,手指捂住的耳朵,流着鲜血。 扶桑嘴角在流血,佛陀眼的光泽已经消耗殆尽。 何与看向那颗珠子,刚才深红的裂缝根本不存在。 “小子!别看!” 扶桑咳出一口精血,融进大阵里,心脏重力的跳动,探出来的铁链,将那颗珠子锁死。 “【佛陀眼,无声爆裂】。” “【七孔九穴流漓心,封!】” 何与看着勾动天地的那条银色铁链在不断了勒紧珠子,那颗珠子在剧烈的颤动,到最后没能压过两大器至尊,黯然失色。 七孔九穴流漓心的铁链,封住了所有的裂口。 何与立即跪倒在地,一口黑血呕出。 扶桑同时调动两大器至尊,神魂的承受范围早就消耗殆尽。 尾巴尖儿都耷拉下来,何与看着扶桑拿起那颗珠子竟然塞进自己的眼珠里。 “阁下…咳咳咳!”何与看着护腕,只剩下半格的寿元。 扶桑拿出丹药,何与动了动鼻子,一股浓烈的清香,他的心脏比他更加迫切。 “小子,吃下去,一定要运转心法,全部吸收。” 何与点了点头,完全忽略扶桑一脸的肉疼。 “运转【大通咎衍】淘换全身枯竭的筋脉,让真气流动全身。” 何与闻言照做,本来还火辣辣酸痛的身体,被一汪温柔冰凉的泉水包裹,何与渐渐的松开皱紧的眉头。 尤其是心脏,它跳动的缓慢有劲,刚才它自主探出来的铁链封住那颗珠子。 何与就站在它面前,看着这一篇突如其来的技法。 扶桑含着一颗草药,跳到何与的腿上,蜷缩起来。 【七孔九穴流漓心】的这一技能,何与看的懵懵懂懂,他见过扶桑使用他的眼睛技能,十分的酷炫和轻松。 自己单单是看着这面前闪闪发光的金字,就要头疼了。 “用心脏去看吗?” 何与舔了舔干皮的嘴唇,盘腿坐在心脏面前,心脏的七孔中的某一孔飘出一缕白雾。 缓缓落在何与面前,变成了另一个何与。 他带动着何与练习了一遍【醉拳】,提升的程度比自己生死之战还要深厚,第三式还隐隐约约有了小成的征兆。 扶桑醒来的时候,是在何与的器至尊里,何与闭着眼睛在打拳,和站在他面前的白色何与过招。 “这小子的机悟倒是深厚。”扶桑动了动腿。 “醉拳第一式!” 何与打出一拳,已有排山倒海之势,回握拳,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醉拳第二式!”何与腰身耸动,一步一拳,在他眼里,一座小山已然被轰塌。 “醉拳第三式!” 扶桑看着何与打出【醉拳】三式,气势磅礴如海,挥手之间真气汹涌澎湃。 看着何与打拳时,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大垮马步弓腰,双拳重重的垂落在地。 这样明显的习惯,这小子,练就的武器,是双锤。 何与脖子上的玉牌,只有四品宗派之上,才会有的生死玉牌,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但是何与的种种行为,却又不像是大宗派的人。 像什么呢?扶桑眯起眼睛想着。 “砰!” 何与一拳震碎了面前的大山,缓缓的睁开眼睛,白色的何与已然消失,化作星星点点钻进何与的身体。 “呼!【醉拳】竟练成了。”何与惊喜的发现。 何与抬眼,看着扶桑在他的器至尊里来来回回转悠。“阁下,刚才那个东西是什么?” 扶桑的尾巴尖儿晃了晃,撇过头摇头晃脑的说。“魄瞳。” “魄瞳?”何与想起在幻境里看到的小孩儿。 “一个家伙的右眼。” “它的气息很恐怖。”何与现在想想都不寒而栗。 “当然恐怖了,他都死了几万年了,一只眼睛依旧能灭掉一片天地。” “他?是谁?” “一个几万年前的妖孽,修的散功。”扶桑想要碰一碰心脏,却被直接震开他的爪子。 “我在幻境里,看到了一个小孩儿,阁下说的是他吗?” “小孩儿?”扶桑想了想。 “应该是他,他修炼的功法极其诡异。他的散功毫无章法,但是境界提升却异常迅猛。” “再加上他的功法和夺舍吞噬有关,他的境界很快就到了不可估测的地步。” “据说他在登神路上,斩杀了一个伪神。不过后来某天,被踹下登神路,引发了一场大战,就陨落了。” “所有人都在找他的墓,他的身体碎片,都是能找到他墓的关键。” “但是这么多年来,没人能打开他的墓,传说有人进去过,却是死在第一重。” “传说中的【劫天灭地鬼墓】可不是说进就进的。” “那有了魄瞳,就可以找到他的墓,那显音宗是为了进墓。”何与想着,这样的墓被发现,又会是一场劫难吧。 “说不准。这只眼睛先暂且封印,等到合适的时机,或许,会有一场大机缘。” 何与皱起眉头,“那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小子的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你和我现在,气息衰竭,一只蚂蚁就能把我们碾压致死。” 扶桑的话音刚落,外面一阵强悍的气息袭来。 第11章 死生 扶桑立马回过头,何与的心脏在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何与眼睛死死的盯着洞口,手指不自觉的握紧。 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何与感受到胸口的玉牌在发烫,那道裂开的裂缝在隐隐发光。 “阁下,藏起来。”何与艰难的说道。 扶桑回过头看着何与,又看着外面,狐狸牙都要咬碎了。 “和你有关?” 何与抓起扶桑塞进袖口,飞快的,手脚并用的往洞穴深处钻,绷紧的心脏根本不敢停歇。 “砰砰砰” 爆裂的破坏声音,震碎石子砸在何与身上。 狭窄的洞穴深处,何与的呼吸都不敢泄露,一个劲儿的往前爬,汗珠子滴嗒下来,宣示着紧张。 “他们是谁?” “……” “你再不说!是想一起死吗!”扶桑从袖口里跑出来。 扶桑看着何与的眼睛,连死都平淡的眼睛,此时赤红充血,就像是眼睛被扎了两刀一样。 “不能被抓住。” 扶桑看着他还是不说,尖牙都要咬断了,只能跟着跑。 这小子绝对是个灾星体质!!! 何与说着从洞穴尽头跳下去,这一处连着密林大山的一处秘地,里面住在上游的大家伙。 “咚!!” 扶桑的耳朵尖儿竖起来,外面的余波和气息传过来,刚才那个洞穴成了天然的音波攻击。 “刺啦!!!” 扶桑耳朵耷拉下来,该死的人族。 何与不敢动用真气,就这样拼着一股劲儿往外跑,耳朵流血都没感觉一样。 扶桑也不知道为什么何与对这里迷宫一样的地下这么熟悉,他现在只想着该怎么逃过这一劫。 “刷!!!” 扶桑压动眼睛,看到一柄巨剑的虚影插进地下几百尺,幻化成数不清的剑气向着空阔的地方劈过来。 这里的山脉已经属于钢岩,剑气悄无声息,削铁如泥一样切平所过之处。 这一丝剑气伤在身上,不仅是肉体上的疼痛亦是神识的痛处。 “小子!这么跑迟早会被找到的!” 何与躲闪着迎面袭来的剑气,只要主动去攻击这些剑气或者被剑气伤到,就会被发现。 “不能动真气,不用灵力。”何与脚踩着山石跃起,一个利落的后空翻。 “该死!!”扶桑趴在地上,一脸土灰,差一点就被一道剑气嘎蛋了。 而在空中操控罗盘的几个黑衣人,他们找到了何与的踪迹,却是大范围的山脉地段。 而且这片密林邪性,深处神药宗的底盘,他们不能太过放肆。 “怎么样?找到了吗?” 看着操纵一本金色厚金书的男子,语气充满了烦躁,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贱民的踪迹,再不带回去,他们就会死。 “没有,地下什么都没有。”剑矢没有任何反应。 “密林里呢?” “还在找。” “就该把惩戒堂的六道神器带上。”男子说着,那本厚金书一片贫瘠。 “何与的玉牌呢?” “玉牌能捕捉到的,只显示在这里。” “等等!” 男子说着,眸光如烛,双指并拢,凌空快速夹住一丝白气,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是玉牌气息!快看看这个杂种在哪儿!” 操控剑矢的男子,眼神充满了阴狠。 双手交叠结印,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文字,将那一丝白气,在翻飞的手指间打结,最后打入厚金书中。 期翼的目光下,厚金书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终于找到了!” “我现在下去抓他回去。” “等等!!”操纵剑矢的男人阴狠的笑着。 “不急!这个杂种害得我们在惩戒堂抽了多少灭魂鞭!这个仇必须得报!” 说罢,手中的法器加大力度,属于天洞境界的气息节节高升。 “注意分寸,别玩死了!回去不好向大小姐交差。” “我知道。” 而在远处,另一群神秘的人群出现在密林里。 “霍教领,博廉少爷的标点就在这里。” “搜寻这里所有气息,一丝一毫不能放过!” 霍教领脸上发阴,这次的任务关乎性命,丝毫差池,就会掉脑袋。 “霍教领,那片有气息波动。” 霍教领闻言几个呼吸间,就出现在千里之外,真气聚眼。 凌空站着几个天洞境界的高手,全身黑袍加身,脸上戴着黑甲面具,黑甲面具浅处还印着一道金色铭文。 黑甲面具?皇族人? 霍教领皱起眉头,要是皇族人在这里,事情可就不好办。 “有其他气息,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抓他回来!” 男人脸上不忿,但还是知道事情轻重,一拳轰进厚金书里。 何与藏匿的地方,上方是密密麻麻的剑气环绕,时不时刺在眼跟前的剑气,何与都咬牙闭着眼睛。 “轰隆隆!!” 何与后方的山洞已经塌陷,很显然,那些人不想再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走!” 何与凭借着扶桑燃在自己身上的王火,冲开剑气往前跑。 “咚!!” 何与还未踏出一步,重重的一拳就凿进何与的后背,一道血柱喷涌而出。 何与被砌进山体里,全身筋骨挨着受到重击,再次吐出一口血的何与,一拳打进山体里,硬生生开凿出一条路跑出去。 “哼!哪里跑!” “轰!” “轰!” 又是上百拳之势,何与看着那条悠然垂直往下的通道,回过神看着步步紧逼的虚影。 “呃啊啊啊!” “醉拳!” 何与全身蓄力的一拳,轰向那迎面而来的虚影,带着不甘和愤怒。 “峥!” 男子收回拳头,震惊又气愤的看着自己的拳峰,上面赫然被划开了一道白痕。 “一个废物也敢伤我!找死!!”男子说着,操控巨剑虚影上千道,齐刷刷的插进山脉里,形成绞杀之势。 “住手!大小姐要活的!” “只要有口气,不就是活的吗!”男子说着,那双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样。 何与咬牙把涌上喉咙的血气咽回去,这条通道身后,乃至四周,压迫感愈来愈烈。 “嘶” 何与看着前方一片光明,一个翻滚,麻溜的滚出去。 “轰隆隆” 整个山体都在摇晃,何与捂住胸口,看着手腕上的生灵芸芷,寿元不足六格。全身骨裂严重,口鼻不住的泛血。 “刷!!” 何与还未能休息一息,快如光丝的细剑就刺向何与,何与躲闪不及,剑气刺进何与手腕,把他钉在了山体上。 何与伸手去抓剑气,却被灼烧的血肉翻滚。 “阁下!!快点砍断我的手!” 扶桑闻言,王火聚气凝刃,何与退开之后,小臂留在那儿。 男子能感觉到自己的剑气已经抓到何与,他闪身下去。 “我去抓他回来!” 何与拖着断臂,艰难的从洞穴里爬出来,他现在破旧衣袍浑身是血,身后就是悬崖峭壁。 密林的深处,何与也没曾踏足过,不过这里神秘诡异,或许还有一丝活路。 “哪儿去啊?” 何与僵住身子,咬牙赤红着眼往前走。 “刷!!” 细剑刺向何与的后背,穿透何与的琵琶骨,身体就像是一块破布一样,扑向地面。 何与打抖的身体,脸上沾着泥泞,回过头看着男子,眼耳口鼻流出来的血痕,衬的他像一个入邪的散修。 “剑十四呀,好久不见……”何与拖着残废的慢慢坐起来,口中含着血气。 “余孽也配提及我的名字。”男人眼里满是不屑。 “呵……”何与看着手腕上的生灵芸芷,堪堪剩下的两格,自嘲的笑着抬起头。 “我姓何……你不过是黑甲卫…”何与眼睛里充满了嘲讽。 “见到我,你之前不还磕头……呃啊!”何与被掐捏住脖子,剑十四阴狠的看着何与。 “我现在就让你死!” 何与笑起来,也不挣扎,憋红着脸,眼睛是要凸出来掉下去,嘴里的血迹沾在男子黑色手套上。 “你……不敢……” 男子眼尾抖动一下,收紧手指,就这样杀了何与…… “你的主子……不会让你好过…好过的…” 男子咬牙切齿,就这一刻的分神,何与的醉拳早已蓄势,夹杂着王火轰在剑十四的脸上。 “砰!” 剑十四看着何与,冷冷的笑着,手掌包裹着何与的拳头。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何与的拳头被挡下了,剑十四一掌击回去,打断了何与的筋脉和骨头。 “以为激怒我,就能逃脱?还天真了!” 剑十四就像是丢死人一样,何与重重的坠落在地,剑十四抬脚踩在何与的丹田之上,转动着碾压。 “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在修炼!” 剑十四说着,真气震碎了何与的丹田,何与弓起腰仰天血柱涌出。 何与欲要爆体自尽,却被剑十四不可忤逆的力量压制着。 “想死?哼哼。”剑十四吊着他一口气,看着何与死寂的眼神,全身都舒畅极了。 “剑十四,抓到何与,速速离开!” 传音过来,剑十四看着何与,残忍的笑着。“你死前,我一定会让你看到,你的支族挫骨扬灰的场景。” 何与无能的愤怒,他被封住所有的感官,只能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密林深处,毒瘴气浓郁,剑十四等人体质特殊,这些毒气对他来说并无大碍。 “沙……” 剑十四敏捷的看向四周,四周崎岖歪扭的树干,浓郁的毒瘴气,动了动鼻子。 “谁!” “刷!” 剑十四抽出细剑,有人在附近,且气息强大诡异。 何与闭眼动耳朵,眼角滑下来的血泪埋进鬓角里,他听到了密密麻麻的不停歇的脚步声。 “窸窸窣窣”的卷裹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雾气里,一点点靠近,拿着尖细的牙齿啃食着一切。 就像是,铁隼蚁。 剑十四转过头去,就见慢慢覆盖过来的紫气,危险且恐惧。 剑十四将何与扛在肩膀上,朝着某处极速跳跃,他的身法迅速,几个呼吸间就将那团诡异的雾气甩到身后。 何与昏着脑袋,他知道的,没人能逃出密林,谁都不能。 剑十四站住脚步,皱起眉头,他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这一次,紫色的浓雾又逼近一段距离,剑十四咬了咬牙,换了一个方向。 这片密林诡异,不到万不得已,剑十四不想动手。 “该死!怎么又回来了!” 剑十四看着四周围堵住的紫色雾气,一直在原地打转,未曾走出去半步。 “【清风杜月掌】” 剑十四聚气,这一掌真气澎湃四溢,同境界的人接这一掌都需要些手段,打在雾气里,却轻飘飘的消失了。 随后就四周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剑十四这下冷汗直冒,实在是太诡异了。 而在外等候的几人,看着密林里突然腾升起的紫色雾气,水涨船高一样遮住半个凌空领域。 “怎么办?剑十四和何与还在里面。” “这到底是什么?这片密林不是神药宗的试药地吗?怎么会有这种诡异的东西!” “【天山阴骨】,没想到神药宗就连这种东西都有!” “【天山阴骨】是一种吞噬万物的邪药,五十年一次开花五十年一次结果,它吞吐出来的雾气,即便是“三清紫府”的高手来了,也难逃一死。” 此话一出,所有人眼神里都充满了忌惮。 “这等邪药,神药宗拿来干什么?” “我也只在古书上见过,这个地方不能待了!快走!” 话音刚落,男子的身影就已经到千里开外。 霍教领坐在妖兽背上,看着下面铺天盖地的雾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慢慢席卷了整片密林。 “被称为【将死地狱】的试药地,果然名不虚传。” “霍教领,我们现在怎么办?” “【天山阴骨】所到之处皆无活口,把所有的出口都被封住,只要那有可疑之人出现,立即活捉。” 霍教领的话刚落,刷刷刷几十道身影闪出。。 “走!” 这片被称为【将死地狱】的试药地,平时还是山清水秀的地方,现在都被诡异的雾气笼罩。 雾气里,死寂,只有微微的“咔嚓”声音。 水流也都静止,所有的生灵都在安安静静的等着死亡的那一刻。 而在某处绝密的地方,枯槁的残树下,独自下棋的人抬头看着,随后缓缓落下一子。 “该来的,总会来。” 第12章 将死地狱 密林里,剑十四的屏障堪堪挡住雾气的来袭,他看着平地上开出的奇异的花骨朵。 挥剑下去,斩断。 何与看着脸边钻出来的花朵,他闻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但是也知道这种花诡异程度至极。 “呃啊!” 剑十四看着被侵蚀的手套,那乳白色的液体是这种花的根茎汁水,连着被腐蚀的血肉粘合在一起。 实在是可怕,竟然连真气都能穿透,伤口处钻进去成千上百只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筋骨和真气。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剑十四说着,看着四周涌上来的雾气,大片大片开出来的花骨朵,只要它们开花,死期将至。 剑十四看着何与,“别想着我会死,你就不用被带回去!” 何与听不见剑十四在说什么,但是看着他拿出上百块阵纹石,何与知道,他要现在构建出一个传送阵,将自己传到同伴手里。 何与本以为会一起死在花圃里,没想到剑十四竟会如此。 被传走,回到那个地方,连死都不能自己决断。 何与眼里满是决绝,看着开在四周的花骨朵,何与拼尽全力张开嘴,吃在嘴里。 “找死!” 剑十四看着何与作死的行为,伸手去拉何与的脚踝,重重的甩到一边,抬脚踩着他的后脊骨。 何与只觉得痒、热,他的舌头好像要被这花烧化了,但他还是挑衅般的看着剑十四嚼动着下巴。 何与看着剑十四就要卸掉他的下巴,一口粘液吐他的脸上,钻心的灼烧让剑十四不住的往后退,脚下的阵纹也被自己弄乱了。 何与看着悄然开花,片片花瓣上蠕动的气孔,还未等气孔张开,何与一口咬上去。 “以吾之精血、吾之气力、吾之肉体,破神识、凝聚气,起!!” 剑十四闭着眼睛,双手结印启动传送阵,何与只想着这花侵蚀的快点,好在半路就死透。 在浓密的雾气之下,传送阵的光芒几乎是昙花一现。 何与被送走,剑十四留在原地,真气被一掏而空,跪倒在地上,抬起眼看着何与离开的方向。 “何与…死生…你逃不掉的……” 雾气所到之处,皆开满【天山阴骨】,无风自摇摆,妖艳又诡异。 密林某处,一道蓝光闪过,何与出现在未被侵蚀的山涧。 “扑通” 何与从山涧口处掉下来,从高处滚落下来。 扶桑从何与的心口里出来,看着何与死翘翘的脸,四个蹄子踩着他的心口,那一点点微薄的跳动力。 “小子!!臭小子!!” 扶桑在何与的胸口上跳来跳去,感觉那点心脏的跳动也快给整没了。 扶桑看着已经浮白的何与,已经是不成人样。 “阁下,这一次我怕是难逃此劫。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的心掏出来,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这话,是何与在山洞里逃跑的时候和扶桑说的。 他说,剑字科的黑甲卫体质特殊,要是扶桑出现,就一定不会放过扶桑。 扶桑就这样一直藏在何与的心脏里,急得跳脚,要是本王全盛时期,这些蝼蚁不过是弹指一刹。 扶桑的爪子覆上何与的胸口,尖牙咬着。 “不用顾忌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扶桑的狐狸尾巴摇的极其快,“本王当然得活下去!” “噗呲!” 尖爪刺进何与的肉里,扶桑告诉自己要静心,取出心脏自己就能活。 “吼!!” 扶桑的爪子一歪,狠狠的划开何与的胸膛,,何与已经没有血可以流出来了,干瘪的躯体,那颗心脏在微弱的跳动。 “荆黄王火!” 扶桑抽取一丝王火之源引入心脏里,让这颗心,勉强的存活。 “咦?” 扶桑转过头来,半只佛陀眼转动着,恶狠狠的盯着声音来源。 “呀啊!” 尖叫声响彻山谷。 “大小姐,剑十七传来消息。” 一个黑甲卫走进来,恭敬的举起手里的信条。 女人慢慢的走过来,宽大的衣袍垂落在地,歪歪扭扭的倒在榻椅上,接过信条。 黑甲卫只是被碰到,就觉得指尖已经被冻僵了,寒气附骨,难以抑制。 “神药宗还真是让我惊喜。” 女人随意的将信条松开,堪堪落地的时候,被直接冰封在半空中,一道意念闪过,直接被粉碎。 黑甲卫的头更低了。 “去把何与带回来。”轻飘飘一句,威力却直接将黑甲卫震出去。 “是!” 黑甲卫立马半跪听命,一滴汗珠刺进眼睛里都不敢眨。 女子推开门走进偌大的藏书阁,在黑暗中提着一盏灯。 女人莲步走上高台,袖袍轻轻一挥,面前高如九霄的书阁慢慢的挪开,一个接着一个。 看着里面最深处的一个笼子,缠绕着巨大的铁链,黄色密密麻麻布满的镇符。 每隔二十息,就有虚影的凶兽跑出来,穿过女人的身体,卷起她的长发。 女人放下手里的提灯,咳嗽了几声,瞬间整个神秘囚笼里,以女人为中心散开的寒霜。 靠近些,才能看到这个囚笼真正的面目。 这里更像是一座古老的遗迹,一只锈迹斑斑却宏伟巨大的铁铜朱雀悬在空中,振翅欲飞。 四周竖立着七十二根擎天柱,将朱雀困在其中。每一根擎天柱上,都刻有奇珍异兽,活灵活现的模样就好像真的还活着。 传闻有锁天困龙阵,今有铜雀困龙针。 不知道,朱雀爪下的牢笼困着的又是谁。 “好久没来看你了。”女人伸手沏茶。 没有任何人给予回应,女人将沏好的茶端起来,慢慢的吹了吹气。 “我找到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是你寻了上千年都没能找到的。” “这次,他要落在我的手里了。” 囚笼里依旧不声不响,女人也不恼,只是白洁如霜的脸颊带着寒意,美眸平淡,看着手里冒着寒气的杯子。 “真冷。” “你是什么人!” 扶桑看着被吓倒在地的小丫头人族,狐狸眼环顾着四周,这里没被那诡异的雾气笼盖,算是另一处绝境吗? “狐狸?”小丫头怯生生的看着扶桑。 扶桑动了动鼻子,眯起眼睛跳过来,吓的小丫头缩了缩脖子。 扶桑从小丫头的篮子里,看到了一株散发着火红的光芒的树枝,扶桑拿嘴叼出来的时候,小丫头含住他。 “那是给笨笨的!” “吼!”扶桑龇牙咧嘴威胁小丫头。 扶桑把树枝用王火烧成汁,一滴一滴滴进何与的嘴巴里。 “算你小子欠本王的!” 小丫头捡起自己的篮子,打算悄悄的溜走。 “敢跑,本王就咬断你的喉咙。” 小丫头顿时站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扶桑看着已经死翘翘的何与,还不如给自己吃,都成这样了,还怎么活。 “狐狸大人,他怎么了?”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 扶桑睨了小丫头一眼,“死了。” “死了?”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何与。 看着何与已经露出白骨的下半张脸,身体干瘪畸形,小丫头嫌弃的皱起小眉头。 “长的好丑啊。” 扶桑半蹲着,爪子摩挲着下巴,要不现在就把自己的心和何与的进行互换?趁着心脏还在跳动,等死寂了,难度可就大了。 “他是药人,不会死的。” “什么?”扶桑扭过头看着小丫头。 小丫头看着这个杂毛狐狸,点了点头。 “我们药人,是不会死的。” 扶桑震惊的看着何与,沉凝半刻。“怎么救他?” 小丫头呼哧呼哧的拽着何与,扶桑咬着何与的手腕,有时候还能叼下一口肉来,扶桑就一脸恶心的跳到一边去吐。 何与被一路拽回去,沿途回去的路是一条血迹斑斑的血路。 却很快,被有灵性的植被覆盖,它们吸食何与的血迹,变成了一株株摇曳的花草。 小丫头气喘吁吁的来到村子前,扶桑看着眼前这一片沙漠,荒无人烟。 只见小丫头走上前在沙子里挖呀挖,看到一个黑色的尾巴,一把揪了出来,是一只火云蝎。 “喂喂喂!!醒醒!” 就见火云蝎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着小丫头随后跳下来,在扶桑眼里往高处一跃。 “啪叽” 死在了一道屏障上,火云蝎的尸血融在一处窍穴里,一道厚重古朴的大门出现了。 小丫头回过头看着扶桑,“门开了,走吧。” 扶桑简直是叹为观止,用牙咬着何与的肩膀,和小丫头拽进去。 在进去的瞬间,扶桑就感觉自己变的轻飘飘起来,小丫头的力气好像变大了。 扶桑看着小丫头一点点变大,随后变成了一个十七八的姑娘,扶桑张大了狐狸嘴。 “你?” “呼!还是变回来力气大。”小丫头握了握拳头。 “咦?狐狸大人,你长的好漂亮啊。”小丫头转过头看着扶桑,眼睛里满是惊喜。 扶桑动了动自己的嘴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人族的手,不是自己的兽爪。 惊奇的摸着自己的身体,自己从兽变成了人? “这是怎么回事?本王怎么……”按照自己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有力量化成人的。 “可能是这里的地方吧。”小丫头说着拍了拍站起来。 “阿龟回来啦?”有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扶桑立马警惕的回头,好看的狐狸眼写满了震惊,气息如此浑厚悠长,实力深不可测的高手。 “婆婆~”阿龟笑眯眯的跑过去,只见一道残影出现,拄着拐杖,全身裹着白布的老妪。 很强。 “那边是谁?”老妪敲了一下手中的竹竿。 立马卷起千层刃,寸寸向扶桑劈来,毫无章法可言,只是一竹竿的威力。 扶桑快速起身,拽着何与往后推,往后撤半步弓起腰,挥舞拳头,一拳回击回去。 老妪冷哼一声,竹竿在地面浅浅的划了一道,瞬间四周黢黑压云,一只黑色的鬼手从黑云里探出。 扶桑双手结印,墨发四散纷飞,半只佛陀眼在高速轮转,黑云里,一双眼睛若隐若现,目光如炬。 黑手被佛陀眼,直接击溃。 “嗯?”老妪侧耳,竖起竹竿,瞬间出现在扶桑面前。 两人直接近身斗打,老妪的竹竿似剑似刀似药钵,扶桑的拳头坚不可摧,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扶桑自归来,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和窝囊,现在好不容易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心中压制已久的暴戾,在这一拳拳中狠狠地发泄出来。 “荆黄王火,十里焚场!” 扶桑手中一副日轮,临空之上的虚影是一只九尾狐狸,赤红着眼睛,仰天长啸,漫天焰火。 老妪猛的抬头,虽然她蒙着眼睛,但扶桑能感觉到,她看的剑。 “王火?有趣。” “【紫荆烟霞】。” 老妪双手拉开,一团青紫色的浓团,里面藏着一把镰刀,推出来的那一刻无限放大。 就像是死神手里的镰刀,轻轻挥舞,就能带走一切。 “好了,别打了。”有人出来阻止了这场战斗。 那力气,直接将两人厮打的交接处捏住,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 扶桑看着这等高能手段,眯起眼睛。 “天毒婆,你一个老不死的,和个孩子打什么。” 老者说着出现,手轻轻的一推,就将那相撞之后杀伤力极强的杀技推出村口。 “呼!!” 那只本来死成肉泥的火云蝎,被余威力吹跑了。 只感觉天地一阵晃动,一切重归安静。 “孩子?哼哼…”老妪讥笑。 “传闻中的十大王火里,两个归于妖族,一个归雾都,人族占三个,一个被鬼族占着,其他的还未能现世。” “这荆黄王火,被一只没皮没肉的狐狸拿了去。” 扶桑捏紧拳头,好看的脸冰冻一般,眼角的红痣越看越诡魅。 “扶桑妖王,你不是百年之前就被绞杀的不留痕迹了吗?怎么现在又出来了?” 此语一出,顿时一阵无名气流在两人周身流转,扶桑冷笑着看她。 “死老太婆,天毒功还没把你吸干,本王怎么可能走在你前面!” “臭狐狸!想打架!”天毒婆气息暴涨 “来呀!本王怕你不成!”扶桑说着,身后一尾虚影出现。 “好啦,都歇歇吧。”老者再次抬手压住两人的真气。 “婆婆,不打架。”阿龟跑过去。 “阁下闯到这里,是有何贵干?” 扶桑收起气势,对着这个深不可测的老者简单抬手。 “救人。” “什么人?” “青禾爷爷,是一个药人。” 第13章 药骨 阿龟刚说完是药人,这位老者就瞬间出现在何与面前,扶桑转过头看着他。 “可还有救?” “全身筋骨断裂,丹田被毁,神识破碎……身体里还有一股冲撞的天阴之气。” “是吃了【天山阴骨】。”青禾有些惊奇的说。 “嗯,为了寻死,吃了七八株。” “倒是个狠性子。” “臭狐狸,这药人,是你的?”天毒婆走过去。 “本王的又怎样。” “哼!那老妪就送你下地狱!”天毒婆说着,竹竿狠狠的往地上一敲。 “你这死老太婆!发什么癫!”扶桑皱眉,看着白色的衣袍被斩断一片。 “婆婆!”阿龟急忙拉住天毒婆。 “狐狸大人要是想吃了药人,就不会救他了。” “哼!” 扶桑真想一口咬断这个死老太婆的脖子。 “先把这个孩子抬进去吧,他的情况有些特殊。” 老者颤颤巍巍站起来,转身往外走,扶桑伸手要抓住老者,却只拂过一层冰凉的纱。 “你……” “阁下,带他和老朽过来吧。” 扶桑看向老者多了几丝敬畏,抓起何与的肩膀要甩在自己身上,却不小心卸下了他的胳膊。 扶桑背着何与,手里拿着他的胳膊,骂骂咧咧。 “该死的人族臭小子!等你醒过来,本王要你好看!” 青禾带着扶桑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一个破败的门前,推开门还有阵阵尘土。 扶桑动了动鼻子,嫌弃的吹了一口气。 青禾慢悠悠的走进去,扶桑走进来看着这个破烂屋子,缺了个角的炉鼎拿石块垫着,四周空空荡荡的。 草药架上,除了一窝鸟,还有一只…扶桑立马睁大眼睛! “啪!” 何与就被扔在青禾收拾好的石床上,看着那个草药架子,气势汹汹的撸起袖子。 “咯!!” 扶桑一把揪住这只肥鸡的脖子,“好啊!难怪找不到你!原来躲到这里来了!” “咕咕咕!” 这只鸡,正是何与养的那只老母鸡翠花,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这里。 青禾看着和鸡较劲的扶桑,叹了口气,弯腰把何与的手臂捡起来放在石床上。 “本王现在就把你变成烤鸡!”扶桑说着打了一个响指,指尖火对翠花的屁股。 “啊!不要” 阿龟跑进来,伸手要抢,扶桑对着阿龟龇牙。 “狐狸大人,不能吃了笨笨。笨笨给我下蛋吃呢。”阿龟撇着嘴,委屈巴巴。 “蹦蹦?”扶桑看着手里的老肥鸡,舔了舔尖牙。“叫跳跳也得吃了它出气!” “哎呀狐狸大人…”阿龟急红了眼睛。 “妖王阁下,一只鸡而已,给了阿龟去玩儿吧。” 扶桑斜眼看了青禾一眼,看着手里的鸡,还有一旁这个小矮子阿龟,哼了一声扔给阿龟。 “本王下次再吃了它!” 阿龟抱着翠花,摸着它被烧黑的屁股。“笨笨乖。” “怎么样?这小子还能不能活?” 青禾拉了一个黑漆的小木凳子坐下来,打开石床的一口盖子。 “妖王阁下如此在意一个人族的死活,这和传言中的你,实在是不匹配啊。” 扶桑拂干净木凳坐下来,“情况特殊,这小子不能死。” “你的眼睛,到底还是被剜走一个吗?”青禾看着扶桑的眼睛,扶桑伸手摸了摸,随后一阵暴戾的气势。 “那群杂碎,本王迟早宰了他们!” “老朽刚才看了他的身体,他的心脏竟然有一丝王火之源,我能想到的只有,契约。” 扶桑看着何与胸腔紧缩的心脏,就像是缩水了一样,呈现死灰色,唯有最深处的其中,一簇火焰。 “想来那时,天地收取,阁下动了不该动的念头。”青禾手从扶桑面前轻轻挥过,就见荆黄王火钻进石床里。 “按照器至尊独具的神性,它一定越过你擅自和它签订了契约。” “七孔九窍流漓心,确实是不可多见的器至尊啊。” 这话落在扶桑耳朵里,莫名的心虚,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七孔全开,九窍差三。阁下,就从来没怀疑过他怎么熬过来的吗?” 扶桑沉凝,单单一个孔全开,就要耗尽几百年寿元,七孔全开,这得吃多少奇珍异宝的灵药才能活下来。 “你说他是药人?什么意思?” “【将死地狱】阁下了解多少。”青禾慢慢的拉动铁杆,让王火将石床里的特殊木头点着。 “只知道是人族七大禁区之一,本王只来过几次木栖,并没有多少了解。” “这里是神药宗开辟的试药地,拿着人去尝试他们的新药,不管生死。借着是在禁区之后,无人敢闯。” “神药宗就在这里,抓人来试药。” “按照你的手段,应该早就杀出去了吧?”扶桑看着青禾。 “如果可以,早就杀出去了。设置的结界虽然挡住了神药宗的人,但是挡不住密林里的家伙。” “否则,你们也不会误打误撞的闯进来。” “在这里的所有人,不管是老朽还是天毒婆,我们都是无魂之人。”青禾说着话的时候平淡无奇。 “魂不在?” “事情太过久远,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我们一伙人就被迫留在这里,因为无魂的缺陷,我们只能吃神药宗栽种的灵药。” “这也是神药宗的目的。” “药人,也是神药宗探墓的一手。” 扶桑皱起眉头,这些人族真狠啊。 “那他有魂为什么也是药人?”何与身体上缺不缺零件他扶桑能不知道。 “他呀,更可悲吧。” 石床余热发着光,暖色的光击打着何与的身体,他的衣袍被烧成灰烬,赤裸裸的躺在那儿。 “咦!玷污眼睛。”扶桑嫌弃的抬手遮住眼睛。 何与的骨头渐渐的闪着光,很快就变的晶莹剔透,甚至还传出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是……”扶桑动了动鼻子,随后惊奇的睁大眼睛。 “【银河流沙】、【百渠灵芝】、【七彩神木】!……” 青禾淡淡的笑了一下,“看来,这也是他熬过七孔三窍的关键。” “这小子骨头里,怎么有这么多神药?” 扶桑想着,那这小子的骨头是不是能吃,要是啃上一截,他的神魂…… “他的药骨的确能吃。” 扶桑咳嗽了一声,假正经的询问。“那这是怎么回事?这种神性极大、崩坏血脉的灵药,他一个人族怎么可能承受的住?” “想来,他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的人,姓何……”青禾摇了摇头,“现在的皇族还是这样。” “皇族人没一个好东西,本王说的。”扶桑见青禾看自己。 “皇族人的纠纷都已经上万年了,要选新的王,一定会有一场恶战。何王氏能想到这种办法,看来,野心实在极大。” “什么意思?” “阁下帮老朽到外面挑些水进来吧,老朽给你讲这个故事。” “……” 扶桑看着青禾这个老无赖,白了他一眼,出门挑水。 “何小友应该是支族的某一个天赋极高的弟子,幼年时被选为主族的卫士。” “用来保护秘密的接班人,给他崇高的地位,受人尊敬。他以前应该是三清紫府的境界。” “阁下,打水要往下使劲儿,木桶才能沉下去。” 扶桑咬了咬后槽牙,心里暗骂。 “倒哪儿?”扶桑接着一桶水进来,怎么这么沉。 “倒进那个鼎炉里。”青禾指着那个破旧的药炉。 扶桑白了一眼,这么沉,一桶水就把你的破药炉压碎。 结果上,根本没有。 扶桑的那一桶水,就像是重新倒回河里一样,无半点声响。 “这…” “阁下,继续吧。何小友,还等着呢。” 扶桑扭头看着青禾,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上前拔光他的胡子,但是自己又打不过他。 最后扶桑只能把错,归咎到何与的身上,一定要吃他一块骨。 “那他的境界怎么消失的?”扶桑问道。 “本来就不属于他。”青禾数着何与的骨节。 “应该是那些人强行将他的境界拔高,为的就是能让他去承受那些灵药。” “之后用秘法穿骨,将所有生吞的灵药引到骨头里,封印起来,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神识置换吞噬,启骨,重生。” “何小友应该是熬了很久,毕竟能熬着生吞灵药压制在骨头里,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扶桑听着,难怪这小子不会吸收灵药,看来是吃习惯了。 “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置换一个身体?”扶桑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子,都多久没有这种体验了。 “不错,换骨。到时候灵药齐发,就能把身体练就成独天独厚的唯物,那个时候再配上心法武技。” “强悍到可以撼动天地,甚至在登神路上,有机会触碰到上神之路啊。” “换骨的最好时间,二十岁,月阴,双日,对中,九九归一。” “呼!”扶桑喘了一口气,总算是听见水响声了,这个破炉鼎。 青禾看着何与,伸手卸掉他的下巴,拿刀在他那骨尖儿上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那股子压不住的香气开始四溢。 扶桑扬着脑袋嗅了嗅,只觉得神魂的灼烧感被一汪泉水包裹住,洗涤着。 青禾划开自己的手指,在划口上画了一个古朴的符号,符号渗进骨头里。 “这样就行了?”扶桑好奇的看着。 “当然不行,什么时候阁下把我的破炉子装满,那个时候才能治疗。” “……” 扶桑看着何与,看着青禾,气愤的转身。“本王欠他的!” 青禾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何与,拿起他的小指,不知道留了一个什么印记,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闪一闪的银光消失了。 何与好像在做梦,他似乎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俊美的少年,他的眼皮像是被黏住了一样。 太累了……身体好累啊…感觉有好多东西在里面藏着…… “嗯……为什么有人的眼角泪痣,是红色的……” 扶桑拎着一桶水进来,发现石床上的何与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具骨架。 吓得急忙放下水桶摸着自己的身体,还活着还活着!自己还有气。 看着何与的骨头,扶桑舔了舔自己的尖牙,反正这小子骨头还会长,本王偷吃一截应该没事儿吧。 扶桑打算拿走何与的小指骨骨节,脸上的贼笑笑得贱嗖,突然感觉似乎何与在看自己。 “嗯?” 扶桑看着那一对硕大的眼眶骨头,是在看自己吗? “啪!” “啊!” 扶桑立马收回爪子,看着手指上还不住窜流的电丝。 “这个该死的老头!” 还给何与加了禁制,防谁呢! “本王如此高风亮节,还能吃了这个死小子不成!” 扶桑气鼓鼓的拿着木桶去接水,青禾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是老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青禾坐在枯槁的树枝下,单独下棋,四周寂寥无风,却感觉青禾所在之地,寸草不生,孤寂无寥。 “你这么突然想要去救一个死人?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如此好心了?”天毒婆突然出现在一旁。 “啪嗒” 青禾落下一子,“一个药人而已。” “一个普通的药人,你能让阿龟一直守在山涧入口吗?” 天毒婆没再说话,看着扶桑挑水,起身和她对视,翻了一个白眼,天毒婆哼了一声。 “臭狐狸!” “扶桑狐狸,天地孕育,预知未来,可是不多见的一种天灵啊。” “还不是死在那群人手里了。”天毒婆回怼。 “这不是活了。” “你说,那灾,是臭狐狸造成的吗?” “是,也不是。没有因哪来的果,因果相惜,不破不立。” 突然之间,天毒婆像是想到了什么。 “青禾,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 青禾落子的手顿住,慢慢的收了回来,良久才道一句。 “不好,不好,落在这里不好。” “你觉得那个药人能破局?他有什么奇特之处?阿龟的无寿之体,乃是破局的关键,此话不是你说的吗?” “平淡无奇,不能对等。” 第一句是回答何与,第二句回答阿龟,当真是惜字如金。 “过不了多久,【天山阴骨】就能吞到这里来,到时候,结界破碎,我们只能任人宰割。” “神药宗那帮杂碎!当初就不该!唉!”天毒婆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气。 “当初也是我们自愿要去,那个计划本来就是痴心妄想,自食恶果也是我们罪有应得。” “青禾,有时候我看不懂你,你是被时间抹平了还是……” 天毒婆看着青禾,随后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我最希望的是,阿龟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天毒婆看着阿龟追着翠花,缠着要它下蛋吃。 一阵叹息过,天毒婆离开,独留青禾一人。 “这里,还是不好。” 第14章 重塑肉身 一片黑漆里,水声潺潺,时不时水花击打在木桨上。 何与一个人木讷的坐在船上,双眼瞪着前方,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雾,只知道无止尽的划着船。 不知道他要去何方,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小船儿划呀划……” 突然想起了歌声,稚童的吟唱又像是老者的沉咛。 “哈哈哈哈…” 一道黑影从何与身后跑过来,很快很快,他径直穿过何与,变成一团白雾,再次回拢变成一个男孩儿。 男孩儿血红色的眸子笑吟吟的看着何与划船,手里拿着一把拂尘。 “啪!”男孩的脚踩在何与的船尖儿上,何与仍然看着前方,手在来回摆动着。 “哪里来的傻子?” 男孩的拂尘一甩,打在何与的脸上,就像是钩子一样,竟然撕带着何与的皮肉下来。 何与的眉毛流下鲜血,流进眼睛里,眼里那层白色的浓雾,活了起来。 “真漂亮!”男孩拍着手看着何与的眼睛,随即就要伸手把何与的眼睛取下来。 “不能…留…”何与突然开口说话,男孩顿住手,好奇的听着。 “要…逃出去……” 男孩跳上船,何与划船带动着小船前行,男孩把手放在何与头上。 扶桑把何与的骨头架子放进破炉鼎里,按照青禾的要求,随手拿起一方帕子盖住鼎口。 “之后呢?” 青禾慢慢的走过来,只是和扶桑衣袍一点点的触碰,他的手心里,就多了一丝王火。 “又偷本王的王火!” “阁下用词不当,老朽这是拿。”青禾说着把王火扔向炉鼎的木头上。 “……”老无赖。 “等着吧,何小友需要些时间醒过来。” “多久啊。” “一年,半年、或者三个月…都有可能,说不准啊。” “说不准?那他醒不过来,本王岂不是一辈子待在这儿了!” “药骨的激发需要契机,他或许在梦里,某一个节点,就成功了。” 扶桑皱起眉头,他可不想把时间白白浪费在这里。 “阁下的神魂受损,正好有时间,多养养。” “本王当然清楚。” 扶桑走出来,看着阿龟坐在摇摇椅上,手里吃着鸡蛋,开心的晃着脚。 “吃个鸡蛋这么开心,没见过世面。” “药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试药地的。阿龟被扔在试药地的时候,不过三岁。”青禾走出来。 “三岁?” “阿龟天生暗疾,活不过十五。” “阿龟…千年王八万年龟,寓意还真是好啊。”扶桑语气里都是嘲讽。 但是转念又想,神药宗真不是个东西。 “阁下记得守好何小友。” “知道了!”扶桑没好气的回答。 试药地虽然不是人待的地方,但是这里灵气药力却是一等一的浓郁。 扶桑在这里修炼了七天,觉得自己实力已经回来了一成,神魂被劫灭的伤,也好了一丝。 老是待在这儿修炼也太无聊了,扶桑摩挲着下巴,他得找点事情做。 “狐狸大人。”阿龟背着药篓。 “干什么去。” “婆婆的药没了,我出去采一些回来。” 扶桑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这个好!他也要出去玩儿! “外面不安全,本王就勉为其难和你一起出去吧。” 阿龟疑惑的看着扶桑,外面有什么不安全? “快快快!走走走!” 扶桑生怕慢一步,就被青禾那个老头子耳提面命的喊住。 重新来到结界入口,也就是村门口,阿龟伸手在屏障上敲了敲,就像是在敲门一样。 扶桑好奇的看着,然后就看见“门”开了。 在踏出结界那一刻,扶桑感觉自己的体重在减轻,视线在降低,又变成了狐狸的样子。 “本王……” 扶桑看着阿龟,阿龟已经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 “这是怎么回事?” “阿龟也不知道。”阿龟呆萌的摇了摇头。 “哒哒哒!!” 一旁的火云蝎拿着后尾敲击,阿龟立马从药篓里拿出一株灵药递给它。 “它不是死了吗?” “狐狸大人真奇怪,小火明明活着呢。” 扶桑看着火云蝎,又看看阿龟,算了算了。 “去哪儿?” “走这边。”阿龟迈着小脚丫往前走,扶桑跟在后面。 扶桑的毛发都已经重新长了回来,白色带着一点橘色,黑黢黢的眼睛,毛茸茸的尾巴,很漂亮的一只狐狸。 “你倒是放心那只死狐狸出去。”天毒婆走进来,青禾正掀开帕子,观察何与的情况。 “腿已经完全生长出来了,比我想的还要快。” “那只死狐狸性格暴戾,又爱惹事,你不怕他把四周蠢蠢欲动的家伙们招惹过来吗?” “放心吧,他们不敢。” “我在死狐狸身上闻到了“那个人”的气息了。” 青禾关上门,点了点头。“一只眼睛,不足畏惧。” “那就说明,那个计划还在执行,而且他们依旧没有死心。” “他们得逞不了。” 天毒婆没跟着青禾走,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动着她眼睑上的白布条。 “阿龟昨天晚上又在叫嚷,又梦到了不好的东西。” “青禾,你就实话告诉我,阿龟她能不能活下去。” 青禾继续走着,慢慢一步是极为缓慢,但是感觉和他的距离天各一方。 “老朽不知道,也算不明白。” 天毒婆叹了一口气,日子到头那一天,就都清楚了。 扶桑趴在树干上睡觉,尾巴一甩一甩,时不时抬起半只眼看着那边拿着药锄挖药的阿龟。 “这天毒婆的【天毒功】你跟着学了没?” “没有,婆婆不让阿龟修炼。” “依本王看,她就是不传你,你们人族不就是怕……呃啊!” 扶桑伸了一个懒腰起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在树干上。 “不就怕青出于蓝胜于蓝吗。” 阿龟眨巴着眼睛看着扶桑,随后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凿地。 扶桑仰头看着密不见日的林子,“你在这里生活多久了?” “嗯…阿龟一直都和婆婆生活在一起。” “就没想着那一天出去看看吗?”扶桑爪子交叠,黝黑的狐狸眼看着阿龟。 “出去?”阿龟疑惑的摇了摇头,“阿龟不明白,阿龟只会和婆婆在一起。” “哼!傻子。” 扶桑能看的出来,阿龟是某种特殊体质,虽然自己猜的可能很离谱,但可能就是无寿之体。 无欲无求,无寿无根,还依旧能活下来,看来那些老不死,是用了某种手段,进行了遮天。 但是无寿之体也是最没用的一种体质,除了能无止尽的吸纳万物,哪怕是神的虚影都可以…… 扶桑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阿龟,收纳一切?那她身体里,是不是关着什么? “沙” 阿龟抬起头,看着扶桑舔着尖牙恶狠狠的走过来。 “狐狸大人?” “吼!” 阿龟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扶桑正要转动佛陀眼一探究竟,突然顿住,立马转头。 “狐狸大人你怎么了?” “嗖!”扶桑果真是弹射起步,一溜烟就只能看见白色的影子一闪一闪。 “狐狸大人!”阿龟抱起药篓子追上去。 “狐狸大人!那边不能去!”阿龟快急死了,小短腿追着。 “什么什么!好香啊!什么灵药!”扶桑狐狸眼里满是陶醉。 扶桑蹲坐在某处,仰着脑袋嗅,随后一脸陶醉,好像喝了一坛陈年老酒一样。 “呼呼…狐狸…狐狸大人…”阿龟终于追上来了,见扶桑又要跑,一把抱住他。 “臭丫头!分开本王!”扶桑现在已经完全被这药香迷恋住了,晃动着自己的狐狸身。 “狐狸大人,那边婆婆不让过去!”阿龟不听,死死的抱住扶桑毛茸茸的身体。 “老太婆不让过去?”扶桑眼珠子跟打了光一样,冒着精光。“不让过去,本王就更得去看看。” “不可以不可以!”阿龟小脸皱巴在一起。 “小丫头,本王就去看看,远远的看一眼。” “你就没去看过吗?就不好奇那边有什么吗~” 阿龟看着那边的山头,眨巴眼睛,然后立即摇头。 “你犹豫了!你就是好奇!” “不能过去!婆婆不让!” “你也好奇,本王也好奇。有本王在你怕什么,本王会保护你的。” 如果何与在场,一定对扶桑的话嗤之以鼻。狐狸毛,才刚长全,就想着飞了。 “本王是妖王,保护你个人族小丫头轻而易举。” “可是被婆婆和青禾爷爷知道…” “哎!你不说,本王不说,远远的看一眼就回去。谁能知道?” 阿龟最后还是没能战胜心里的好奇心,点了点头,抱着扶桑一起进去了。 扶桑看着这边的岩壁,跳过去舔了一口,阿龟在后面缩着手,害怕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狐狸大人,我们回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咂咂咂” 扶桑咂嘴,眼睛就像是冒火光一样。“好啊!这里居然会有这等好东西。” “狐狸大人…” “走!我们进去看看。” 扶桑眼里都是激奋,这东西是他发现的,那东西都一概是他的,桀桀桀~ 何与那个死小子不在,也用不着分给他,都是他一个人的! 这片山体不是很高大,山体里也已经都被打空了,很符合【地蜥岚龙】的筑巢特点。 它们喜欢找一处与自己体型相符合的小山,来作为栖息的鳞甲,一般【地蜥岚龙】都会在入口堆放自己的粪便来标记地位。 扶桑来的时候,入口的粪便早就风干不知道多少年了。 一定是【将死地狱】的环境不适宜它的生存,离开了。 刚才那个味道,似酒香又醉人,是一种伴随着【地蜥岚龙】生长出来的一种晶石。 越靠近,味道越浓重。 阿龟动了动鼻子,脸色一下子就潮红起来。 “狐狸大人,这是什么味道…晕晕的…” “好东西的味道,自然会心情激动,一激动不就晕晕的。”扶桑跳动着来回摇摆着尾巴。 阿龟摸了摸自己红红的脸,跟在扶桑身后。 “哈啊!” 扶桑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惊了,冷光闪闪的最深处,石壁上,洞顶上,都是拳头大的晶石,闪着绝美的红光。 扶桑能在晶石上看到自己的狐狸头,实在是太纯粹了,晶石干净的毫无杂质,这一块晶石要是完全吸收了。 扶桑都不敢想,自己的实力说不准就又能恢复一层。 扶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眼睛盯着晶石就要上前,被阿龟一把抱住。 “狐狸大人,阿龟看到了好多星星啊…” 扶桑回过头才发现,阿龟这小丫头已经醉了,抱着扶桑站起来,光明正大的说胡话。 “嘘!!” 扶桑还不确定,这里有没有守护兽。 “啊?!”阿龟疑惑的喊了一句,“狐狸大人你说什么?” “……”扶桑的尾巴尖儿都萎靡了。 “阿龟,你放本王下来!” “狐狸大人,你长的好可爱啊~好多毛啊…” “……” 扶桑本想着再说些,出于野兽的本能,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咦?”阿龟扔掉手里的扶桑,仰头看着慢慢出来的大家伙。 “这个大家伙……” 扶桑低吼了一声护在阿龟身前,不会要死翘翘了吧?不会这只岚龙原本是设好陷阱,就等着打牙祭? 在暗处的【地蜥岚龙】看着下面两个家伙,发出一声冷哼。 “哼!” 这一哼,气息把阿龟掀翻在地,一个屁墩坐在地上,还打了一个翻儿。 扶桑耳朵往后打折,全身腾升起王火,半只佛陀眼兜转。 自己燃尽所有气力,应该是可以带着阿龟跑出这个山洞,之后引开这个家伙,那些老不死应该会出来救阿龟。 “真是什么地方都敢闯。” “无意冒犯。”扶桑后蹄子猛踹着阿龟的手臂,希望她别睡了快醒来。 “狐狸?” 疑惑的发问,最后了然。“还真是活久见啊,死了这么久,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本王和阁下认识?”扶桑看着四周,这个家伙倒地在哪儿? “不认识,听过。毕竟,千年诅咒,着实让人心寒。” 扶桑听着阿龟在身后呻吟,立马斜眼看去。“阿龟!醒醒!” “你不该带她来这里的。”话音刚落,扶桑就看着晶石投射在石壁上的光泽之后,走出一个人来。 第15章 棋局 扶桑看着走出来的黑袍人,有点眼熟,这不是之前弄死神药宗弟子的神秘人吗? “阁下认识阿龟?” 神秘人摘掉兜帽,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 “要不是阿龟,就凭你闯进来。”男人的话不言而喻,走上前抱起阿龟。 阿龟只是脸颊红红的,看似已经睡了过去。 扶桑跟在男人身后,又依依不舍的看着身后那满山洞的晶石,暴殄天物! “本来是想引诱一些不知死活的人族,没想到却是你们先来了。” 扶桑撇了撇嘴,早知道是陷阱,本王死都不可能进来眼馋。 “要是知道里面住着一个地龙级别的,怕是要后悔到自宫。” “那不正好,来去都得死。”男人几个呼吸间就出现在百里之外,扶桑也跟着加快速度。 扶桑是在结界关上的瞬间跑进来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变成人形坐在地上。 “该死的家伙!” “天毒婆。”男人走进村庄喊道。 “喊什么喊?”天毒婆没好气的说,但见男人抱着阿龟立马闪身到面前。 “阿龟这是怎么了?” “问那只狐狸。”男人说完,斜眼看着身后的扶桑。 扶桑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天毒婆看着阿龟脸颊上的酡红,看着男人,心里顿时清明。 “死狐狸!你敢带着阿龟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那谁知道那边有…有他嘛…”扶桑心虚。“我看了,阿龟就是醉了,身体没事儿的。” “臭狐狸!我一会儿找你算账!”天毒婆说着带着阿龟离开。 扶桑自知理亏,看着男人,真是恨不得饮他血嚼他肉。 “青禾啊,我来了,你不迎接我啊。”男人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转身离开。 扶桑气势汹汹的打开药房的门,掀起帕子,趴在炉鼎看着里面的何与。 何与已经长出了新的双腿,手臂也在慢慢的出现,不出三日,应该就要长的齐全了。 “真是气死本王了!臭小子!你快点醒,起来和本王一起干翻他们!” “臭狐狸!出来!”天毒婆真的来打架了。 扶桑本来就是易怒的性子,平时看起来只是嘴毒爱发牢骚,但是骨子里的性格是暴戾,他从小妖开始化形,到最后的妖王,万万次干架都有了。 “哼!死老太婆!” 扶桑冲出去,还未说什么,天毒婆的一记杀招就迎面而来。 扶桑的白色劲装,又被天毒婆打碎半只袖子,扶桑气的要死。 “该死的老太婆!” “佛陀眼,七星十二掌!” “天毒功,灭流掌!”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四周的空间都在跟着晃动。 男人坐在青禾对面下棋,难得有人陪青禾下棋。 “那只狐狸怎么回事?” “来了个药人,顺手。”青禾看着棋盘,悠闲的落下一子。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你不是从来不救闲人。” “人老了,给自己积德。” “哼!你?积德?”男人不屑的说道。 “想当初为了抢回自己的一味药材,不是杀上神药宗,斩尽多少人才罢休的,你自己忘了?” “那倒没忘,那个时候年轻,冲动在所难免。” “那你还真是没少冲动。” “铁牛怎么样了?”青禾堵住了男人下子的路数。 “已经把药带回去了,这次能熬的久点。” “你们龙、牛、凤、翥四兄弟,作为最后的纯龙族血脉,就没想着把你们的血脉传下去啊?” “传下去?有谁能抗住呢?”铁龙下棋的手顿住,抬头看着青禾。 “青禾,你说话不对啊。” “哪里不对。” “你居然叫我传下去?说说看,你想让我传给谁?” 青禾看着铁龙,笑着说。“一个人族。” “人族?”铁龙听后就笑了,带着讥讽。 “青禾你真是老了,我们古兽血脉如此纯正,区区一个人族,先不说能不能承受的住,他配吗?” 青禾笑着捋了捋胡子,“或许有一天,他能解开铁牛身上的【万鬼蚀】。” 铁龙看着青禾,手里的棋子捏着,洁白如玉,发出清脆的响声。 “【万鬼蚀】是鬼族的最高秘法,箭矢打在身上,毒渗进体内,所到之处犹如万鬼啃食,会在后腰处开出三朵奇花。” “第一朵,吞噬肉体。第二朵,侵占血脉。第三朵,夺舍神魂。” “铁牛这几百年一直煎熬,搜尽天下灵药炼丹压制第二朵花。青禾,你现在和我说,有人族能救他,你觉得我信吗?” “你信。”青禾沉静的看着他,“能救铁牛的命,你当然会信。” “告诉我理由。”铁龙看着青禾。“告诉我,传给那个人族的理由。” “他是未来变数之一,他影响了一盘固若金汤的棋局。”青禾看着眼前的棋盘。 “一个人,撬动棋局,就会给棋局带来另外的变数。他或许能影响更多人,更多人一起撬动棋局,就会影响结局。” “他能行吗?” “会行的。” 铁龙当然知道青禾说的棋局是什么,他沉思良久,最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那你在哪儿?” “我?”青禾掂量着手里的棋子,最后落在最中间,这里明明不是最佳落棋点,但还是落下一子。 “以身入局,迷城悠甲。”铁龙看着青禾,皱起眉头。 “那个人族呢?” 青禾把棋子下在最边角上,铁龙抖动眼皮。“一卒之微,全局攸关。” 两人之后再无言语,直到扶桑和天毒婆的波动气流打过来,铁龙抬眼望去。 “那只狐狸,就是被影响的吗?” “是同行者。” 扶桑和天毒婆打的不可开交,扶桑现在不是天毒婆的对手,他现在实力底下,只能被压着打。 “哼!臭狐狸!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该死的毒妇!”扶桑的掌心一片黢黑,嘴唇也在发紫,很明显是中了天毒婆一记毒掌。 “毒死你才解我心口气!” “啊啊啊!该死该死!”扶桑气的不轻,眼睛都变红了。 “佛陀眼,寂灭!”扶桑现在不管自己会不会死了,只想砍了这毒妇出气。 天毒婆面对扶桑这一杀技,眉宇间也正色,器至尊的强大,她是领教过的。 “够了!怎么还打红眼了!”青禾袖袍一挥,扶桑的杀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王今天就要杀了这个毒妇!” “来呀!怕你不成!” 铁龙就站在那儿看热闹,青禾难得严肃。“你们两人停住手!没等外面人将结界打破,却是让你们撕毁了!” 扶桑重重的哼了一声,摊开手。“解药!” “没有!” “天毒婆。”青禾发声音,天毒婆不情愿的把解药扔出去。 扶桑接过药转身就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等天毒婆反应过来,感识着神魂上的烙印。 “该死的狐狸!”天毒婆很久没这么生气过来,恨不得剥皮抽筋。 “好了,你自己也能祛除那道痕迹。” “敢在我神魂上留印记,不知死活的家伙。”在祛除痕迹的时候,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神魂就像是被放在巨石之下碾压一样,沉重和发懵。 扶桑跑到远处先藏起来,吃了解药,感受着被冰冻的手臂在渐渐的恢复。 “该死的老太婆,好好享受本王给你的大礼。” 那句话印在天毒婆的神魂上,是妖兽字体,普通人根本看不明白。 “嗯?”扶桑看着掌心的黑点,解药没能祛除下去。 该死!她居然也留了一手! 得尽快把毒逼出去,要不然被找过来,对自己的实力输出大打折扣,下次一定要在她的神魂上刻两道印记。 扶桑恶狠狠的想着,在这里四周设下禁制,以自己为中心,方圆三十里就有一处禁制。 运功调息,之后一定得找她算账! 铁龙跟着青禾来到药房,看着炉鼎里飘摇的何与。 “就是他吗?骨头倒是一副好骨头。” “皇族药人,秘法封骨。”青禾看着炉鼎下的火焰不旺了,伸手从铁龙身上借走一点。 “我的天焰就给你拿去烧炉子了。”铁龙翻着白眼。 何与在梦里,突然感觉身上暖呼呼的,划船的手都不僵了。 而坐在他身后的男孩,翘着二郎腿。 “真是没想到,能在你的记忆里看到熟悉的气息。” “那应该是我的东西吧……该怎么拿回来呢?” 男孩看着划船的何与,血红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随后爬向何与,从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背。 “就让你,把那个东西带回来吧。” 何与像是听明白了指挥,僵硬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划船。 “唉,怎么你们老是喜欢别人的东西。”男孩靠在何与的背上,细数着,之后摁压着自己的指头。 “啊…眼睛!有了眼睛,我就能看见我的东西在哪儿了…嘿嘿嘿……” 男孩笑得极其诡异邪恶,对着身后的东西扬了扬脑袋。 男孩的身后,是一颗巨大的头颅,没有五官,空荡荡的。 再细看,嘴、眼睛、鼻子里淌流着的水,黑的发红,空荡的白骨头颅,却有这浓密黢黑的发丝。 原来,何与一直都在发丝上划船,发丝微微轻扬,何与跟着起伏。 男孩的手探进发丝里,攥着一把头发猛的一把撕扯。 “桀!!!” 头颅愤怒的嘶吼,男孩却开心的笑了,侧头看着何与的耳朵里渗出鲜血,他惊喜的爬起来,手指触碰之后,张嘴把指头含进嘴里。 “血的美味啊。” 何与的面色有一丝痛苦,但依旧麻木。 天焰和王火双重加持,何与重塑肉身的进程就快了更多,不到一日,就已经长出了全部。 铁龙看着何与,皱起眉头。“咦?这小子?” “怎么?认识?” “三年前,他顺着河流被冲刷下来,掉在了我的洞穴之上,看他还小,就救了他。” “没想到……还能重逢。”铁龙看着何与有些复杂。 “或许,是注定缘分。” “这缘分给你,你要不要?” 青禾没回答,铁龙当他不乐意,哼了一声。 “不是不乐意,是缘分浅薄。”青禾轻声道。 扶桑睁开眼睛,他能感受到,何与就要苏醒了,他的身体气力增加了百倍,跟着他的实力也会提升。 “该回去找那个老毒婆算账了!” 扶桑捏巴着手指,发出清脆的响声,之后看向旁边的一道窄门。 “这是哪里?” 良久之后,扶桑笑得一脸邪魅的冲出来,他的那几个百纳包装的都要溢出来了。 “桀桀桀~让你欺负本王!” 身后天毒婆的药圃子,被偷的一干二净。 何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四周一片漆黑,他在不住的往下沉,就像是在坠落一样。 这时,何与就看见一把汤勺直直的朝着自己戳来,把自己捞了出来。 何与全身松软无力,就连再想睁开一次眼皮都很难。 “不要急,你刚重塑肉身,松软无力是正常的。” “运转你的心法在身体里走过万万遍,以此打通筋脉,才能真正的醒过来……” 何与睡着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运转心法吗?他的丹田不是被踩碎了吗?还能聚气运转打通筋脉吗…… 但是何与还是乖乖的听话照做,他觉得这个人很亲切,不会骗他的。 “呃……” 何与痛苦的呻吟,重新给筋脉疏通,就像是汪洋的水涌进干枯的麦田,水汽滋润过会更加快速的干裂。 只有不断的打通,才能把旱地变良田。 扶桑看着何与,这小子还真是命硬,真的给他活过来了。 凑到跟前细细打量着何与,这小子比自己还有几分姿色,适合当小白脸。 “既然要按你说的做,正常筋脉肯定是不够的,让我加把柴。” 铁龙说着,指尖一丝血气钻进何与的身体,扶桑立马震色。 “这是做什么!人族怎么可能受得了妖兽的血脉,更何况是你的。” “能熬过去,我才教他体术。熬不过去,哼哼!骨头不错,煲汤喝。” 扶桑对着青禾龇牙,不用想也是这个老头的主意。 让一个人族去接纳妖兽血脉,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要是扛不住,青禾,那本王可要剖心吃骨了。” “那就看看,能不能喝到这道药骨汤。”青禾倒是不担心。 第16章 苏醒 重新打通筋脉,远比想的要难上太多了,何与轻微的震动,开裂的肌肤,却依旧不够。 扶桑是最知道通筋脉有多难,想当初他被剥皮抽筋,全靠一副骨架修行,什么苦没吃过。 坐在窗台上翘脚,把从天毒婆的药圃里偷出来的丹药当糖豆吃,反正他的神魂破碎的厉害,多吃点修补的,百利无害。 何与躺在石床上依旧一动不动,实则他坐在器至尊的空间里,一遍又一遍的运转【大通咎衍】。 身后那颗心脏,与以往不同,平时都是带着灰色的红,现在,是蓬勃的血红,其中一孔慢慢张缩。 一个新的【生灵芸芷】出现,戴在了何与的手腕上。 “狐狸大人!”阿龟推开门闯了进来。 扶桑急忙把怀里的瓶子收起来,可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看见,告诉给天毒婆就不好了。 “怎么了?” “狐狸大人,我那天突然就睡着了,之后婆婆就不让我找你玩儿了。”阿龟穿着粉色的衣袍,就像是春日里开的一朵好看的杜鹃花。 “老太婆说的不错,你还是别和本王玩了。”毕竟本王现在还吃着那个死老太婆的丹药呢。 “对了,阿龟去问婆婆,为什么不让阿龟修炼。婆婆说的话,阿龟不明白。” 阿龟坐在那儿晃悠着脚丫子。 “说说看,老太婆说什么了?”扶桑扔起一颗修补丹药,张嘴接住。 “婆婆说,等阿龟什么时候理解了,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这句话,阿龟就会变的很厉害。” 扶桑听着这句话,总觉得耳熟。 这不就是…… “砰!”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何与躺在石床上依旧毫无动静,但是扶桑压住眼睛看着他的筋脉。 “还真让他打破桎梏了!” 扶桑看着何与身上涌现出来的一道道经文,那笔触画符,和他曾经在的某处大墓,得到的那句话一样。 难道… 扶桑从窗户上跳下来,“阿龟,你再念一遍老太婆教你的话。” “哦。”阿龟不明白,但是照做。“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很明显,何与身上的经文光泽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阿龟的话。 “难道,那句话还有后半句?” “小子!专心领悟这两句话。” 何与也是在快醒的时候,听到了阿龟的话,这句话和扶桑教他的那句,异曲同工。 “看山自有山,看水自有水,天地独一物,独我不二臣。”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何与的心脏发出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声震动,就连扶桑都受不了的捂住耳朵。 青禾下棋的手顿住,随后缓缓落下一子,却比刚才更有雅兴。 何与的心脏带着他更百倍、千倍的去理解这两句话,他似乎被带到了某种玄妙的境界。 他在这里彻彻底底的领悟,不管是之前的【醉拳】还是未能练就的【金刚踏】,他在这里,拥有了更多的时间去修炼。 他在一片竹林,地上镜花水月,四周雾气环绕,他打拳给自己看。 何与和心脏的契合度,又进一步。 何与靠在竹林里休憩,等着清醒过来,却不想一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破旧的屋顶偷溜进来的月亮。 “好像在做梦…” 何与感觉自己还是在自己的那个小破草屋,等着一月一次的月圆,等着被吸干,等着被乌鸦吃掉尸体。 “哟!睡醒了?” 何与看向这个声音来源,贱嗖嗖的,窗户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年郎,嘴里不知道在吃什么。 “你是…扶桑……” “别以为睡了一觉,就可以对本王不尊敬。”扶桑吃着灵果,虽然有点酸,但是不碍事。 “哈哈……”何与看着扶桑笑了起来,笑得躯体疼。 “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阁下…” “本王的神颜岂能被你小子看见。” 何与闭上眼睛,良久,扶桑都以为他要睡着了。 “阁下,谢谢。” 扶桑愣了一下,摇头晃脑的卧倒,啃着灵果。 “屁话。” “阁下,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抛弃我的。” 扶桑摸了摸耳朵,本来打算抛弃的。 “但是又怕你抛弃我,我就说了那番话,觉得英明神武、高风亮节的阁下,一定会真的让我死。” “嘿!你小子!”扶桑立马坐了起来,一脸惊讶。 “阁下,早点休息。” 扶桑气的捏碎手中的灵果,该死的人族小子!亏的他还有些许内疚! “死小子,你等吧你!” 阿龟第二天起来找扶桑玩儿,进来就看见,一直躺在石床上的人醒过来了。 “你醒了。” 何与抬眼看着阿龟,小姑娘长的标致,大大的眼睛宛如水晶一样明亮,小巧的脸蛋,白皙的肌肤…… “呼!”扶桑半蹲在何与的床上,对着他耳朵吹气,眼神恶狠狠。 “阁下?” “喜欢人家?” “啊?” 扶桑一个后空翻,跳到外面,对着天空就大喊。 “老太婆!!有人非礼阿龟!!!” 何与和阿龟都捂住耳朵,这只狐狸怎么这么能叫。 何与还在想阿龟是面前的少女?天毒婆又是谁? 正想着一道残影裹挟着冷冽的杀气,何与立马僵住身体,看向少女身旁。 站着一个全身裹着白色布条的老妪,虽然眼睛也蒙着白布条看不见,但他总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样。 “死狐狸,你说什么?” “有人玷污阿龟的眼睛。”扶桑指着半裸的何与。 “……”何与惊恐。 一道气息掠过,何与身上的衣袍裹住他自己,感觉要把他勒死。 “这样好多了,刚才太不顺眼了。”扶桑说着大爷一样坐在一边。 何与心里暗暗白了一眼扶桑,死狐狸。 “这位老婆婆,能不能先放开我…” “什么?你叫人家老婆婆!人家今年芳龄二千八,但还是妙龄一枝花!何与啊何与,你小子睡了一觉,把脑袋睡坏了?” “……”来人,把这只死狐狸嘴缝上。 何与还想说什么,但的确感受到自己的衣服勒的更紧了。 “怎么?刚活过来,就往死弄啊。”铁龙依靠门边。 “我们在举行,捅一刀模式,你要捅他一刀吗?”扶桑翘起二郎腿,脚尖指着何与。 何与看着铁龙,有点熟悉但是叫不上来。 “好了。”青禾出现,何与感觉自己被救了,立马狠狠的呼吸一口,随后急忙穿好衣服。 “身体感觉怎么样?” 青禾说着捏住何与的手腕,何与点了点头。“好很多了。” “筋脉膨阔了不少,血脉之力也产生了异样,药骨的力量算是全面的激发出来了。” “药骨?”何与疑惑,但随即就明白了。 “我骨头里的东西,都清空了?” “不是清空,是终于和你融为一体。”青禾放下何与的手,对着铁龙点了点头。 铁龙挑眉看着何与,这小家伙三年不见,身上这股憨劲儿,只增不减。 “是吗?”何与握拳,只觉得一阵澎湃的力量涌出。 “对于你的身体,灵药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多谢。” “之后多多锻打肉体,才能发挥药骨的力量。” 何与握拳,感受着丹田里的真气,虽然不多,现在境界也不高,但好在又能重新修炼了。 “明日,铁龙会带着你修炼。何小友,你已经睡的够久了。” 何与听着青禾的话,总感觉话里有话。 扶桑抛着手里的灵果,就让这只笨岚龙练死这个死小子。 何与看向扶桑,又看向铁龙。 “臭狐狸!你哪来的灵果?”天毒婆看着扶桑的手里。 “园子里摘的。”扶桑心惊露馅,急忙收起来,翻身就从窗户跑了。 这只死狐狸,定是去她园子里偷拿的。 何与等着人都走完,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着实无聊,想起那本【浪人游记】。 何与看着这本厚厚的书,解开带子,从第一页看起。 “有目录,有国度……妖族、人族…” 何与看着这本书,之后翻到木栖。 “木栖,是人族七大领域之一,此地多有出世灵药、宝典……” 何与细细研读着,没注意到自己的心脏,正闪着光芒。 这种无意识领引器至尊,让何与研读这本【浪人游记】快上了百倍,只觉得这书不够看。 何与以前被逼着看书,只是看一个字就觉得心口绞痛,头晕眼花,只想睡觉。 现在,读完这么厚一本【浪人游记】,只觉得意犹未尽。 这个世界被分为四族,人族、鬼族、妖族和雾都。 人族分为七大领域,有雷域、火城、冰界、金国、木栖、土翎和滞空。 四族各生存在各自的领域,互不打扰,但是近千年来,四族相互之间屡屡侵犯地域。 人族不比其他三族强悍,却也是不可忤逆的存在,不少凡人拜入宗门名下修炼,成为修行者。 不拜宗门者,则为散修,亦或邪修。 人族修炼境界划分为,洗尘、水甞、甘忘、天洞、丹霞、三清紫府、十里采莲、一轮明月、日觉山中,之后便是登神路,再就无从而知了。 何与也是第一次了解到这么多,只觉得身体渐渐充盈起来。 “哥哥!” 正想着,阿龟抱着比她还高的一摞书籍跑了进来。 “阿龟?”何与很是疑惑,怎么会有人这般给人取名字。 “这是青禾爷爷拿给你的。” 何与拿起一本书,扑面而来的灰土让何与眯起眼睛。 “这些是青禾爷爷给你的,说是怕你无聊。” 何与明白青禾的用意,伸手摸了摸阿龟的脑袋。“替我谢谢青禾爷爷。” “哥哥真好看!狐狸大人也好看!” 说起扶桑,何与就想揉眉心。“阁…狐狸大人呢?” “狐狸大人又和婆婆打架去了。”阿龟耷拉着脸,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阿龟好无聊。” “嗯…哥哥给阿龟变个戏法。” 何与摊开双手,什么都没有,然后掌心合拢,一只手挡住另一只手,阿龟好奇的看着。 只见,从何与攥紧的手掌心里,钻出一只小小的四脚兽,努力的站在何与的手上,阿龟惊喜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它。 它有灵一样的往回去缩了缩,何与把它放在阿龟的手腕上。 “哥哥,这是什么?” “它是…你的朋友。” “朋友?”阿龟点了点它的脑袋,它居然背过身去,好像生气了一样。 何与看着阿龟和真气凝聚出来的小东西玩儿的开心,他也拿起一本书,坐在一边打发时间。 “这是一本,丹书…” 何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炼丹,他以后会干什么呢? 可能会一辈子都在寻找破解他和扶桑之间的枢纽吧,或者有机会,回到那个地方,把家族人的骨灰,带出来。 “你想让何与做什么?”铁龙落下一子。 “不是我想让他做什么,是他愿意去做什么。” “不逼他?” “逼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任由他成长吗?” “那不是还有你吗?”青禾笑着。 “我不可能守着他一辈子。” “一辈子太久了,就这几天就够了。外面的人已经等不了了,结界一破,这里将不复存在。” “你呢?” “我自有我的定数。你只需完成好,你的任务。” “我会在这些天里,帮他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不是我想要,是你要。” 铁龙有时候不乐意和青禾说话,他老是能不留余地的看穿你。 “那你最好别插手。” 何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子有些发胀,看着手腕上纹丝不动的寿元格,何与只觉得神奇。 以前动一步,喝口水,寿元一下子就消失了,现在,心脏砰砰跳的如此有劲,真是恍如隔世。 何与看着阿龟趴在一边睡着了,门呼的一下被撞开,天毒婆出现在阿龟身边,弯腰抱起她。 随后一阵风,关上门。 “啪!”门又被撞开,扶桑收回腿看着何与,一脸不屑,没关门就跳到窗台上。 “……” 何与看着扶桑还在和他怄气,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但是那不是做两手准备。 “阁下,我们之后,该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目前死不了。”扶桑阴阳怪气。 “我感觉,青禾爷爷他们,似乎对我抱有某种期望。” 扶桑闭眼不说话。 “会是好事吗?” “你见过什么还救命的恩情是好事。” 何与抿住嘴,也是。 第17章 银河沙 夜宿星耀,铁牛和青禾杀完一盘棋局,棋面并不好看。 “铁牛,你这棋艺还得精进啊。” 铁牛白了他一眼,眸光转向那边的小破屋。 “我从他的身体和意志里,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想法。这样的人,真的能成为你想要的人吗?” 青禾一颗一颗收着棋子,“有些事情需要激发,它需要过程,它需要……一个契机。” 最后一颗棋子,藏青色的透亮,化作一点星火,落进棋盘里,在活络的棋线里走动。 每每落到一处穴窍里,就骤然闪起一丝光亮,而天边的一颗星宿也会跟着闪动。 青禾就看着这副棋盘,铁牛离开都没在意。 何与坐在石床上展了展腰,听着骨头嘎吱嘎吱的响,吐出一口浊气。 半靠在窗户上的扶桑,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周身都流淌着青黄色的光泽。 何与看着手里这本古籍,肩头上探出一个小脑袋,是下午陪阿龟玩儿的真气小人。 “你怎么还不睡?” 何与点了点真气小人的脑袋,随后轻笑一声,明明是自己变的。 “嗯?什么声音?”何与看向窗外。 扶桑也睁开眼睛看过去,一闪而过的绿光。 突然响起的笛声,何与慢慢的走下床,走到扶桑身边。 “阁下,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扶桑收回眼睛,转过头又重新闭上眼睛假寐。 何与垂下眸子,随后转身出去,扶桑撇了撇嘴。“明知道是有人故意叫你出去的。” “我去看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哼,本王才懒得管你。” 何与脚步缓慢的跟着笛声走,一阵清风拂过,何与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吹着倒退了几步。 再回首,面前已经不是那片枯槁的林子,一条形似小河的景象出现在面前,河里没有丝毫动静,甚至黑的透彻,黑的看不清楚。 河里什么都没有,走近看,何与才发现黑河水还冒着白气,裹挟着淡淡的血腥气。 笛声,再次响起,似乎在催促何与,快点过河。 何与握紧拳头,随后艰难的抬起脚往前走,脚尖落在河面上,泛动着一圈圈涟漪。 何与闭着眼睛,脚掌完完全全踩上去。 “峥!” 这一声响,就像是琴弦断裂的声音,何与赴死一般快走了几步。 “没掉下去?” 何与缓过神,看着脚下,所到之处竟开出一朵莲花,稳稳的托住他的脚掌。 “原来有路。” 何与想着往前走去,小河看着一眼就能望到头,但是走在上面却是异常的广阔。 何与很快就走出了这条黑河,走上台阶,甚至穿过一处长廊,长廊四周空荡,脚步声围绕着他回响。 何与看着亭子里,站在那儿吹笛子的人,是青禾。 “何小友,你来了。” “前辈。”何与抱拳。 “好长时间不吹了,手法都生疏了。”青禾坐下来给自己和何与倒了一杯茶。 “前辈深夜叫我来此,有何指示。” 青禾听着何与的话,倒茶请他坐下。 “是有事找你,何小友请喝茶。” 何与暗叹,看来是一句两句说不完了。 青禾上下打量了何与,“刚才在黑河之上,可有看见什么?” 何与想了想,他站在黑河上,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就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没有。 “没有,什么也没看见,也没有声音。” “长廊呢?” “没有,除了我,什么都没有。” 听着何与的话,青禾罕见的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看见吗? “前辈,可是有什么不对?” “你可知,你刚才过的,是什么河。”青禾袖袍一挥,本来在空地上的亭子,被黑河完全的包围了。 “小子不知。”何与看着不流动的黑河水。 “这河叫【银河沙】,是天地造物,游荡在世间,每隔千年就会出现在四族某一处,禁地会被开启,各族人都会让绝顶天才踏入禁地。” “禁地里,漫天黑沙,危险和死生,谋财和顶级功法,更甚有武传秘法和圣体。同样,还有一群不知名的危险。不仅仅是四族之间,还有禁地里想要出去的大能。” “无数不知名妖兽、强者等着这一天,夺走外侵者的身体,回到现世。回到现世,将会是一场截天大难。” 何与听着青禾的话,看着四周的黑河,依旧平静。 “那前辈是让……” 青禾举起手打断何与的话,“老朽是有一事相求。” “【银河沙】的禁地里,有一套金针,老朽想请何小友帮我取出来。” “金针?按照您说的,那禁地凶险,我去?” “老朽自然明白,那禁地不是谁都能去的。老朽可以帮你。” “帮我?” “帮你变的更强,十年之后,你把金针取来给我。” 何与看着青禾,明明就在眼前却似乎远在天边,让人琢磨不透。 “小子自知实力浅薄,但愿一试。” 青禾看着何与笑,笑的格外满意。 何与在走回去的时候,看着脚底下的黑水,神识连平面都穿不过去。 笛声再次响起,何与不明白青禾想做什么,如果是单单一套金针,他自己就可以取回来,何必让自己去多此一举呢。 “什么!”扶桑一下子就从石床上跳起来。 何与不住的往后退,扶桑现在气的想要撕破何与的脸皮。 “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轻而易举的答应呢?” “那阁下觉得我要是拒绝,我还能回来吗?” “该死的老秃子!”扶桑气的打转,看着何与坐回石床上的木纳感。 “啊!!” 何与捂住脑袋,扶桑下手再重一点,就给何与头骨敲裂了。 “猪脑子!猪脑子!你小子之前威胁我,心眼转的特别快吗!” “那能一样吗!阁下什么实力,前辈什么实力。” 扶桑眯起眼睛,何与动了动嘴角。 “小子,反正你怎么也是死,那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别别别!阁下冷静!”何与看着扶桑冒着火光的拳头。 “起码这十年,咱俩的安全有了基本保障啊!” 扶桑的王火烧到了何与的眉毛,“我在这里修炼十年,等着禁地开启。那个时候,阁下和我之间一定解除了枢纽,还彼此一个自由。” 扶桑听着何与的话,眼睛闪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与看着扶桑在想,抬手推开扶桑的手腕。 “哼!” 看着扶桑离开,何与总算是卸力松了一口气,就自己这忽悠人的功夫,自己说第二没人说第一。 何与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刷刷刷” 扶桑几个闪动就来到黑河之上,看着不动的黑河,眼睛压动,在扶桑眼里,这根本不是什么黑河。 这是在流动的黑沙,别看表面移动缓慢,实则流沙之下有着数不尽的漩涡搅和在一起,稍有不慎,踩在上面掉下去,就是大罗神仙也难逃此劫。 “青禾!你出来!你个老骗子!” “阁下怎么不进来和老朽一谈。” “本王要是能进去,掀翻你的破地!” “老朽这【银河沙】和真正的【银河沙】虽有些奇异,但是异曲同工。阁下,何不一试。” 扶桑立马转身要离开,在回身的瞬间气势爆起,纵身飞跃。 本来还平静的【银河沙】,突然开始翻涌,在河面上的的那一层银色雾气,很快的汇聚在扶桑四周。 “呼!” 【银河沙】卷起,四周的领域在一步步被它侵占,凝聚的旋涡里,就像是有着张牙舞爪的凶兽。 “刷啦” 只见,每一个欲要从黑河里钻出来的漩涡,尾端都绑着一条银色的丝线,丝线上挂满了小铃铛。 “没想到,这种鬼东西你也有,有点怀疑你到底是哪一族的。” “哈哈哈” 一阵小孩儿的嬉笑,扶桑立马汗毛四起,王火裹挟全身,这也有? “刷!” 一条鱼钩凭空出现,扶桑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青白脸色的小孩儿,手上拿着鱼钩,明明嘴被封住了,但是笑声依旧。 “【小儿垂钓】、【百鬼零丁】…你到底是谁?” “【银河沙】里不仅仅有我想要的东西,也有阁下想要的。” “说人话!”扶桑盯着这两大凶煞不敢松懈。 “解开器至尊的枢纽,不是你大隐患吗?回到之前不是你的心愿吗?” 扶桑听着这话,眸光冷凝。 “什么意思?” “呼!” 一阵白气涌上,扶桑回到了小破屋前,透过窗户,何与已经睡着一会儿了。 “心真大!”扶桑白了何与一眼,不敢放松警惕的看着身旁的青禾。 扶桑凶狠的看着青禾,“你说的回到过去,是什么意思?” “传闻【银河沙】里有一条真正的银河,走进河里,它会带着你,回到你任何想要回去的地方。” “不管是剥皮抽筋,还是登神路上的绞杀,阁下都能回去。” 扶桑听的眼睛都红了,“那不过是传闻而已。” “阁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回到过去,难道不想吗?” 青禾的话就像是魔咒一样,扶桑捏了捏拳头。“别以为说这些话,本王会像何与一样相信你。” “你无非是想利用本王去完成你想要的事情。” 青禾看着扶桑转身离开,拢了拢袖袍。“心有欲,则事事烦乱,必为患。” 扶桑跑出去好远,捂着心口激动。“呼呼!还好!还好本王忍住了,要不然就丢脸了。” 本来是要去找青禾干架的,现在倒变成了他陷入被动的环境之下。 “要是那里面真的有能回到过去的办法……” 扶桑单是想想,眼睛就要红出血了。 屏障之外,雾气已经将一切都笼罩,打破屏障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在密林的某处,一群人正在急匆匆的向前跑。 一个戴着紫金冠的男人站住脚,面色凝重。“所有人,尽快赶回关内!” “是!” 男人随后动用身法,在浓重雾气之中极速穿梭。 不知过了多久,厚重的浓雾渐渐淡下来,这些人体内的真气也消耗殆尽,更甚至有人身体开出了奇特的花瓣。 “开关门!!” 几个人上前,从百纳包里拿出上百张纸符,双手交叠结印,灵气阵阵从纸符上散开。 “吼!” “聚灵先真,百鹤御气。乾坤内含,破伪存真!开!” 隐藏的结界被打开,男人挥手示意大家进去。 “快进去!关口要封住了!” 看着慢慢合起来的关口,依旧有雾气钻进来。 “我妹妹呢?”坐在地上调息的女人突然喊道,温婉的脸上都是慌乱。 “刘师妹刚才不是跟在你身后吗?” “她不是跟在你身后吗?” “刘琴师妹,你慢点。”地上的女人拖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 “盘涛师兄…师兄我妹妹她……”刘琴扑过来,盘涛往后闪身,眉宇间都是嫌弃。 “啊啊!!” 刘琴看向即将融合住的关口,一个浑身开满特异花朵的女人冲过来。 “救救我!救救我!” “妹妹!妹妹!!”刘琴站起身,就要往外冲,被其他弟子拦住。 “别丢下我!别……” “刘玥!!” 在刘玥的眼里,面前本来可以救自己的曙光,就那样消失了。 盘涛和一些其他弟子就那样冷眼相看,仿佛死的不是他们的同宗一样。 “带她下去休息。”盘涛说着转身离开。 浓雾之内,到处都是惨死的尸骨。 “盘师兄,我先去和长老汇报情况。” “好,我等等就过去。” 盘涛回到自己的营帐内,随手掐诀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从百纳包里拿出一个方盘贴在胳膊上。 肉眼可见的一层透明流体,就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流出,钻进方盘里。 身后的婢女走上前,拿走了方盘,另外几个婢女上前伺候盘涛沐浴。 “告诉丹炉那群人,尽快赶制出下一批【无垢】,要是耽误了宗门任务,唯他们是问。” “奴婢明白。” 盘涛看着胳膊上的水珠,手背上还有一道黑紫的伤口,四周呈开裂的状态。 “主子,您的伤还没愈合。这几天伤神劳累,奴替你放松放松。”婢女媚眼如丝的说着,慢慢爬进池中,妩媚的一笑,潜进水里。 “试药地建立在【将死地狱】之后,这里的东西凶的很。”盘涛冷峻的脸庞闪过一丝畏惧。 “越是这样,我就越兴奋。这禁地深处一定有好东西。” 盘涛说着,手伸进水里,一阵水花翻涌…… 第18章 前进的理由 “何小友。”青禾来的时候,何与正在给阿龟讲故事,扶桑坐在一边吃灵果。 “前辈。” “爷爷。” 扶桑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灵果,翻身假装看不见他。 “老朽有个事想麻烦你。” “前辈您说。”何与微微坐直身子,阿龟趴在一边晃脚。 “老朽有一块可以瞬间移动的玉,可是它落在山里了,烦请何小友帮我进山找找。” “呸!”扶桑吐出果核。 何与点了点头,“我帮您。” “阿龟啊,你婆婆在园子里叫你,你快去看看。” “好。”阿龟从石床上爬起来,蹦蹦跳跳的离开。 “那就劳烦何小友了。”青禾说着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老秃子!呸!”扶桑啐了一口。 “走吧,阁下。”何与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天天在这里看书也没事可干。 “本王不去!要找你自己去找!别烦我!” “阁下真的不走。” 扶桑吃着灵果,摇头。“和你出去,能不能回来就是个问题。” “那我可自己走了,要是恰巧被我遇上什么宝物,阁下可别说我吃独食。”何与说着抬脚走出屋子。 “臭小子!你把对付我的心眼用在青禾身上一半,都不至于有什么十年之约!” 何与和扶桑离开村口,天毒婆就出现在青禾身边。 “叫他出去,是铁牛的主意?” “铁牛非要考验,就随了他的意。” “那要是通不过考验呢?” “何小友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何与有些稀奇的看着这只火云蝎,扶桑变回了狐狸,抬起前脚看了看,又看了看傻不愣登的何与。 “吼!” “啊!!”何与头上扶桑来回的挠。 “阁下你干嘛!” “都怪你!本王连维持人形都艰难!”扶桑越想越气,直接张大嘴一口咬在何与的后脖颈上。 “啊啊哦!疼疼疼!” 一路打闹,何与被揍的鼻青脸肿,罪魁祸首蹲坐在他的肩膀上。 “阁下,你下手会不会太重了。”何与抹掉指腹上的血迹,等自己那一天练就铜体,刀枪不入,看扶桑还能伤到自己。 “不想被本王在这里揍死,就闭嘴。” 何与动了动嘴角,扶桑看着密林的状况,那些诡异的浓雾好像从这里退开了。 “阁下,我们该去哪儿?” “本王怎么知道。” “那个老秃子那来的什么破玉佩,一看就是不怀好意。不会是故意引我们到这里……” 何与感觉自己脚步突然变的格外沉重,突然的停顿让扶桑从肩膀上掉了下去。 “你怎么了?”扶桑本来要破口大骂的,看着何与涨红脸的样子,立马谨慎起来。 “我也不知道,突然动不了了。”何与说着拼尽全力尝试去挪动自己的脚。 扶桑听这话,站在原地高高的蹦了几下。 “就像是重力压制……” 扶桑看着这一片,来回在何与周身打转,碧绿色的佛陀眼闪着光泽,四周一切隐匿都通通显现在他的眼里。 看着何与现在脚下踩着的阵法,扶桑咂舌,随后跳到一根木桩上。 “阁下…这是怎么回事?”何与调动真气都没办法抬起自己的脚。 “一个低级的重力法阵,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困阵。”扶桑爪子撑着脑袋,后蹄子挠了挠自己的脖颈。 “阁下不救我出去吗?”何与抱着自己的腿往外拔。 “醉拳!!” “轰!!”何与一拳轰在地上,烟雾散开之后连个印子都没留下来。 “怎么回事?我的醉拳…” 何与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打出了一拳,就连百分之一都没能发挥出来。 扶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帕子,捂住鼻子。 “小子,这很明显,有人想要考验你。” “考验我?”何与皱起眉,他一个普通再不能普通的人。 何与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现在得把自己救出来。 “醉拳!第一式!” 何与不信邪,拳风威力散到四周,树干纹丝不动。 “啧啧啧”扶桑咂舌,这个小破阵还挺大的范围。 “你自己出来吧,本王歇着去了。” 何与就看着扶桑扭着屁股离开,心里暗骂,看着双腿,看着四周,静心静心,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何与环顾四周,以树为阵眼,那这一大片围着自己的树,都是阵法所在。 既为阵,亦有眼,如果自己找到阵眼,那破阵顷刻间。 “会在哪儿呢?” 何与想着,挥舞着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出去。 扶桑看着何与在专心破阵,爪子挠了挠肚皮,这小子虽然平庸,但是好在愿意动脑子。 何与的上千拳打出去,自己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丹田内的空缺让他脸色有些苍白。 何与看着某一棵树的树干上裂缝,费了这么久,才打开一条裂缝,这什么时候算是头。 “啧啧啧” 扶桑跳下来,蹲在树干下看着那道微乎其微的裂缝。 “你慢慢打吧。” “阁下,你去哪儿!”何与看着扶桑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就消失了。 何与滚动喉结,环身看着四周。如果真的靠自己这样解,根本不可能解开。 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我怎么把这招忘了。”何与突然想到了什么。 “醉拳!第一式!” “醉拳!第二式!” “醉拳!第三式!” 何与接连向着那颗树干打出三拳,果不其然,呼吸间,阵法移动,那颗开裂的树干转到了内层。 “按照这样算,【抽魂迫离手】就可以发挥了。” 何与的这三次挥拳里,带着自己的自由意志,只要转到内层,他从里到外,一层一层解开。 何与深呼吸一口,挥拳的每一次,都在找那棵被打裂的树干,或者说是支柱。 这个时候,何与的拳头就是【抽魂迫离手】,支柱就是神丝,慢慢的拨开,找到阵眼,轰碎的瞬间,他就能逃出来。 “小聪明。” 暗处,铁牛看着何与的表现,有点脑子但是不多。 “窣窣” 扶桑几个闪跳落到树枝上,优雅的舔着自己的爪子。 “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解阵。” “管的着吗?” “本王当然管不了,就让这傻小子站一天去吧。” “哼。”铁牛斜眼看扶桑。 “哎!赌一把怎么样?”扶桑狐狸眼里都是精光。 “赌什么?” “就赌何与需要多久破开这个阵。” “赌注呢?” “要是本王输了,本王给你想要的。本王赢了,你给本王想要的。” 铁牛斜眼看他,背抄手。 “不说话,本王当你答应了。”扶桑说着摊开自己的爪子,想了想。 “再有四个回合。” 何与额间落下一滴汗珠,这阵法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但好在找到了一丝痕迹,只要再来上几轮,他就能…… “刷!!” 何与只觉后脑勺一阵冷风,下意识就需要往前跑躲开,但是重力压制他的腿动不了。 “噗呲” “峥!” 何与看着肩膀上被划开的口子,被操控的树叶扎进树干里,随后消失。 “我靠!死龙你耍诈!”扶桑蹭一下支愣起来。 何与现在不仅要躲闪冷刀子,还要分开一半心思去解阵。 “刷刷” 何与听着突然来的风声,暗自感觉不妙。 果然,树叶的轨迹在改变,且是毫无章法,何与弯腰侧身躲开,左肋骨下却又袭来。 “该死!” “这样下去不行,会被火火耗死的,得尽快解开阵法才行。” “阵眼…阵眼到底在哪儿?” “书上说,以阵为眼,不过寸步不离,百尺之间,极为以身陷阵。” “实践出真知,让我看看,是不是在这里!” “醉拳!第一式!!” “轰!”何与终于看到了大阵的覆盖范围,顷刻间再次隐匿起来。 “好小子!”扶桑激动起来,随后又觉得丢脸,一个小破阵,自己激动成这样。 何与面露喜色,他的后脚刚才微微挪动了一下,看来就是这样。 “接下来,打破这道屏障,就能看见阵眼了。” “呃啊!醉拳第二式!” “轰隆隆!砰!” 何与终于轰倒一棵树干,但藏匿着的并不是什么阵眼,只是普通的一根支柱。 “嗯!” 何与还没来得及想,巨大的重力把他压住,脊背也被硬生生的压弯。 “该死!”扶桑骂道,忘了这小子从来没接触过机关术和阵法,失策啊!失策啊! “狐狸,记得兑现承诺。” 扶桑现在见不得这只死龙的嘴脸,气的他眉毛上的白须都在抖动。 何与暗骂,这布阵人怎么和书上说的不一样,这下好了,等死吧。 如果自己死了,那只狐狸应该会来救自己的吧。 “狐狸,你敢出去救他,本座就先吃了你。” “……”老子没想动。 何与朝着自己飞来的树叶,这一片比之前任何人一片都要狠冽,会直接刺穿他的身体。 “噗嗤” 何与被这一击打倒,推背力将他钉在树干上。 阵法,消失。 何与大喘着粗气,本想着简单的休息一下,只听阵法再次启动的声音。 “什么?还来!” 何与还未来得及把自己从树干上解救下来,再一次变的不能动了,这一次整个身体。 “喂!你别把他玩死呢。”扶桑可是担心自己的小命。 “不置之死地,哪来的而后生。” “别真死就行。” “心不强,不坚定,没有韧劲和强者意志,怎么可能有大成就。” “他本来就普通,这种人,本就是一无是处。” “他可以普通,但是不能一直普通。” 何与躺在地上,第二轮终于结束了,他现在动都不想动。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动起来呢?一直前进为了什么?他安安心心当他的普通人不行吗? “看来,你的压迫力不行啊,这都睡着了。”扶桑双爪交叠。 铁龙冷着脸,指尖一丝天焰弹向何与的眉间,扶桑舌头舔了舔尖牙,他早就想看看,何与的深处,到底藏着什么。 “砰!砰!” 何与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他坐的地方四周都是岩浆火炽,他赤裸着身体,有人操控着一根根封骨钉,扎进他的后背。 何与疼的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四周围着的人毫不关心。 “嗡—” 这一声嗡鸣声,代表着封骨钉启动的意思。 何与仰着脑袋,双目瞪圆发红,眼尾滑下来的泪珠藏进鬓角里。 那么多暴掠的真气封在骨头里,就像是把炸弹埋进骨头里,随时都会死。 何与现在虽说是局外人,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着痛苦。 “很痛吗?” 何与看着突然出现在身旁的人,猩红的眼睛干硬的移开。 “是离开的太久,忘了疼,所以你才忘了这一切的吗?” “蚀骨之痛,怎么可能忘记。”何与咬牙说道。 何与就像是走马灯一样看着自己十七年前的过往,五岁被选进主族,以为会有一番成就。 以为跟着少主,能有一番作为,却不想是地狱的开端。 何与看到这个场面,停住了脚步,手不自觉的摸上耳朵。 他八岁生辰那年,主族人送了一件大礼给他。他被困在阵中,胆怯又害怕的看着那些人。 “嘶嘶嘶” 何与看着那个光团里,不住传来的声音,之后他被封住五感,什么都不知道了。 细长的、像是头发丝一样的东西在叫,它的另一头连着一根针,慢慢的……伸进何与的耳朵里。 “啊啊啊!!!” 扶桑抽了抽嘴角,果然,人族够狠。竟然能得到兽王的弥留,放进耳朵里,是希望何与拥有什么能力呢? 何与明面上,是受人尊敬的小少爷,背地里大家都清楚他的身份,不过是载体罢了。 火光四起,脚下踩着的血水倒映着何与的脸,他在支族的家,被清理门户了。 小叔临死前的嚎叫,震天动地的决绝,拼死给他杀出来的一条血路,他一路九死一生的逃到最远的北边。 虽然依旧还是会收到自己身体的折磨,但是这三年无疑是平静的。 “亲人惨死在眼前,你就从未想过要报仇吗?被当做载体一样活了十七年,你就一点不狠吗?” 何与猩红的眼睛不自然的眨着,手指碰到血水,带着冰凉的刺骨感,血水面泛起涟漪照的何与晃动。 “想啊,怎么不想。可是我有那个能力吗?我的家人拼尽全力送我出来,逃离魔窟。” “我拿着他们的命,杀回去,到头来,我让他们的死……” “那你的路是什么?” “你摸着你的心脏。”铁龙看着他。 “你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心都没死,肉体先死?那你,对得起谁?” “不能让这些,变成阻碍你前进的心魔。” “心魔若生,你就会一直胆怯懦弱,活在自己狭窄的龟壳里。” “好好想想,前进的意义是什么?你不能这样蹉跎下去了。” 第19章 真正的苏醒 何与不是没想过正大光明的杀回去,可是他太清楚那个家族的强悍实力了。 他的命不是自己的,是承载着支族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哪怕是死在异国,他也绝对不会回去。 他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五岁的时候,父亲问他,是愿意留在支族当一辈子籍籍无名的少爷,还是去主族学习,成为赫赫有名的修炼者。 他那个时候,满怀梦想和希望,他羡慕修炼者仗剑天涯,他也愿意为此,为登上武道奉献一辈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 现在,这个问题抛给了十七岁的他,再让他来选。 是选择当一辈子缩头乌龟,还是愿意,祛除心魔。 扶桑摸了摸自己的尾巴,侧躺着,看着何与在那儿纠结。 “小子。” 何与垂眸看过来,扶桑蹬了蹬后蹄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先打起来!把这个该死的破阵给本王轰碎!” 何与看着扶桑,他似乎对这个阵法有很深的怨念。 “快点快点!别磨蹭!” “打碎他!打碎他!” 何与抓着肩膀上的树叶狠狠地抽出来,带出来的血液还带着香气,扶桑贪婪的舔了舔尖牙。 “浪费。” 何与这一次很快就起身,在重力压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胡乱的轰出百拳。 大阵跟着抖动了一下,铁龙看着那一拳留在树干上的印子。 “比之前好上太多了,刚劲有力,出拳也果断了很多。”铁龙点了点头。 扶桑却是一脸激动,轰碎它!轰碎它! 何与被强行压制不动的时候,眼睛不住的观察,因为不间断的打法,阵法也需要时间恢复。 “树叶要来了。” 何与耳朵一动,瞬间趴下去,树叶擦着后脊骨过去。 “还有!” 何与侧身,就那样看着那片树叶从他的大腿根划过,何与脸色大惊。 “还好,还好。” 何与举起的拳头和迎面的树叶对碰,一拳轰成碎渣。 “嗯?” 何与的心绪被身后的树干移动给吸引住了,按理说他还没动手呢。 “难道……” 何与心里有了想法,看着迎面刺向自己的树叶,【抽魂迫离手】轻飘飘的推着它们,借着风劲,打进木桩里。 “嗤!” 果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声,何与感觉自己终于能动了,纵身一跃,退出阵法。 “哎呀!” 何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已经回归平静的阵法,天都黑下来了,太不容易了。 “刷” 铁龙出现在何与的面前,看着他。 “您是……” “半刻调息时间,再次进去。” 何与还想再说些什么,铁龙已经消失了,跑应该是跑不掉了,只有把这个阵破掉,才能得到答案吗? 何与摸着脖子上的玉牌,他该怎么选? “嗡——” 阵法启动的声音,何与立即跳起来,下意识往外跑,却很快被屏障反弹。 “范围变大的。” 何与警惕的看着大阵四周,重力压制还没来,不知道这一次是想…… “嗯!来了!” 何与的心脏缓慢的跳动,何与手指变成玉色,轻轻的推开袭过来的箭矢。 “噔!” 何与转身定在原地,重力压制来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刷刷刷” 数十道灵气凝聚的箭矢朝着何与同一时间刺来。 何与现在的处境就像当初逃亡的时候,他面对围捕无力反击,只能靠族人舍命相救。 或许……如果自己那个时候有着强大的实力,就能和族人一起奋战。 “呃啊!” 何与在重力压制下,努力挪动了自己的双腿,向前迈开一步。 也是这一步,给了何与很大的生机,他躲开了围堵。 何与回过头去,箭矢插在面前,却没能射中他。 何与的心里似乎有什么破开壳,他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铁龙看着何与终于肯迈出这一步,点了点头。 或许何与的苏醒,才刚刚开始。 重力压制总是伴随着箭矢一起压向何与,何与要在这双重阻力下找到阵法的阵眼。 何与呼着气,在阵里来回奔走,他虽然看了青禾送过来的书,但他又不是天才。 等等!何与半跪在地上,他不是天才,他的心脏是天才啊。 “呼!” 何与意念联动心脏,很快就有了反应和恢复,跳动的频率带动着何与的脑子越来越清晰。 “这小子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器至尊了。”扶桑一脸欣慰。 “调用器至尊是你教的?”铁龙问道。 “废话,他连什么是器至尊都不知道。” “难怪,如此粗鄙的手法。” “什么!?”扶桑一听就不乐意了。 铁龙斜睨了扶桑一眼,懒得理会这只狐狸,看着何与调用器至尊的感觉,看来还得让青禾帮他调一调。 扶桑骂骂咧咧了好久,铁龙听的不耐烦极了,袖袍一挥,将扶桑同样打进阵中。 “死龙你干什么!” 扶桑摔进来正好一只箭矢刺来,欲要躲开,却受限于重力压制,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箭矢差一点就把他刺穿了。 “阁下注意自己的蛋蛋啊。” 重力限制一取消,何与就在大阵里来回乱窜,虽然他的眼睛不能一眼看透阵法,但是,心脏能让他对对所有的事物敏感上千倍。 “该死的臭龙!” “就让本座见识见识,你的器至尊。” “呸!” “阁下做好准备,要来了!” 何与现在异常的亢奋,带给他的是无尽的战意,或许他知道该怎么选了。 “你也不想,就此平庸是吗…”何与的手掌下,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那我们就一起,真正的,杀回去吧!” 何与这一刻,站在三年前那场灭族战役上,挡在自己面前。 少年削尖的脊背和单薄的身影,在这一刻挺直起来,他要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意志。 “臭小子!别在那儿抒情了!帮本王一把!!” 扶桑王火包裹全身,箭矢虽然不是问题,但这个重力压制,那个死龙绝对是故意的! 何与一把抓住灵气箭矢,重力压制消失,何与抓着扶桑的尾巴打了一个滚。 “本王的尾巴!” “哈哈,不好意思啊阁下。” “哼!”扶桑摸着自己的尾巴,随后跳到何与的肩膀上。 “阁下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给本王轰碎它!” 扶桑的佛陀眼转动,一切事物在他眼里都是虚妄的,他能看到阵眼所在的地方。 “小子,本王标点,你给本王狠狠的打!” 何与点了点头,往后撤半步,架起拳头,做好准备。 “小子,拿出十成十的力气,轰过去!” 扶桑极快的速度来回跳跃,紧随其后。 一人一狐相互配合很是默契,之后才是考验,重力压制下,他们不能随意移动,到那个时候,阵眼就会再次藏起来。 何与要找到规律,要尽快找出阵眼,要不然以铁龙的德行,加大难度,就不是他们想能出去就出去了。 “来了!” 何与移动到阵法边缘,重力压制让他停止快速移动,箭矢已经迫不及待的刺向他。 何与玉色的手指施展【抽魂迫离手】,就那样将箭矢推进阵法里。 “叮!” 何与听到响声,立马握拳,成了。 把箭矢卡在已经破裂的阵口,即便是换到内层,之后也能找到它。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与瘫在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扶桑枕在何与的胳膊上,肚皮一直上下起伏。 “明明是考核你,废的却是本王。” “阁下,我也很累的……” 铁龙一个闪身出现,将手里的一块玉佩扔向何与的胸膛上。 “这是青禾的玉佩,拿去给他就行了。” 何与伸手去摸,一块雾蓝色的玉牌,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 “哟呵!死秃子还真有啊。” 铁龙看着一人一狐斗嘴,想起之前青禾的话。 “他们,是同行者。” 铁龙看着这只扶桑狐狸,阴险狡诈、脾气暴戾还贪心,真不知道青禾是怎么想的。 铁龙本想着再说些什么,突然感知到什么,脸色阴冷下去,消失在原地。 何与和扶桑回到村子,扶桑变回人形伸着懒腰就要去睡觉,累死他了,说什么下次都不会和何与出去了,准没好事。 “别来打扰本王,本王要休息一阵子。” 何与看着他,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何与哥哥,你回来啦。”阿龟抱着翠花跑过来。 “翠花?” “谁是翠花?”阿龟呆萌的看着何与,怀里的翠花叫了几声, “没想到你到这儿来了。” “何与哥哥,你还没说你去哪儿了?出去玩了三天都不带阿龟一起。” “三天?”何与有些惊讶,他明明出去一天。 “阿龟。”天毒婆走过来,阿龟立马跑回去。 “何与哥哥,你下次一定要带我出去玩。” 何与点了点头,阿龟立马喜笑颜开,最近婆婆管但她太严了。 何与看着手里的玉佩,转身朝着那边的小河走去,不出所料,他再一次出现在黑河之上。 有了上一次过河的经验,这一次何与就那样稳当的踩着黑河走上去。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何与在寂静的河面上看见了一些小飞虫,星星点点的散着细微的光亮。 何与低下头,还有小飞虫落在他脚下的莲花上,散成雾气消失了。 何与走上长廊,还是没什么变化,亭子里,青禾在一个人下棋。 何与就在没说话,看着青禾自己和自己博弈,就像是变成两个人一样,坐在对立面。 何与看着棋盘,棋盘是用一块连成一体的石头开凿出来的,每每落下一颗棋子,石头侧身的凹槽,就闪烁光亮。 何与好奇的看着这副棋盘的落子,下棋的路数诡异,路径也难以追踪。 “能看清棋局的变数吗?”青禾突然开口。 何与摇了摇头,“以前下过棋,但是从未见过这样下棋的方式。” “世人皆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怎么看?” 何与坐下来,单手摸着一颗青色的棋子。“当局者迷惑,是被诱入局中。旁观者清明,是诱局人的清醒。” “你这么理解,倒是清奇。都说旁观者是棋局外之人,你倒是说的棋局内之人。”青禾笑得意味深长。 “小子胡言乱语。这是您的玉佩。” 青禾接过玉佩,摩挲着上面雕花,看着何与。 “何小友,要下一局吗?” “啊?可是我不会。” “没关系,老朽可以教你。”青禾说着,兴致勃勃的开始收棋子。 “这个规则很简单,以这颗棋子为中心,八个方位只要连续下够三颗,就算你赢。” 何与还是第一次听这种下棋的方法,青禾笑着落下那颗玉色的棋子。“怎么样?是不是没听说过,这是老朽自己研究的。” 何与看着青禾把一颗棋子落在偏右边的地方,犹豫之际把棋子落在了中央。 “这步棋走的好。”青禾喝彩。 何与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好在那里。 “何小友的器至尊是心脏,之前有使用过吗?” “没有。” “都说器至尊是独此无一的,何小友的心至尊更是得天独厚。” “何小友,你下棋的时候,牵连着你的心至尊,每走一步都会不同凡响。” 何与点了点头,尝试去意念沟通的时候,青禾摇着头,下棋堵住何与一子。 “心至尊本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它应该和你融为一体,而不是排外。” 何与似懂非懂的听着,闭上眼睛去和心至尊沟通,巨大的心脏在缓慢的跳动。 “从现在起,你要每时每刻动用你的心脏。它本来就是在为你跳动,不是吗。” 何与手掌心放在心脏上,深呼吸一口气。一直以来,心脏的汲取都让他痛苦和难熬。 “呼!我们是一体,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 青禾看着何与,大拇指的指甲划开食指的指腹,弹出一滴血迹在何与眉间。 何与的胸膛微微亮起一丝光亮,眉间血滴消失,心脏的颜色,从紫红色变成了深粉红色。 之前的汲取不足,让心至尊有了损伤,再加上多次受到天雷击打,损伤是较为大的。 器至尊的空间里,铁链缠着心脏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印在上面的“卍”都比平时深了许多。 何与睁开眼睛,看着心脏微微发着光亮,像是回应了他一下。 再睁开眼睛,何与看着棋盘看着青禾,看着棋盘上自己下的乱七八糟的棋子,再看青禾的棋局,规整有序。 “怎么样?还看的清楚吗?” “很清楚,比眼睛看的还要清楚。” “有些事情,用眼睛、用心,都是去看。有些回忆,靠意念、靠回想,都是去记。” “所以,何小友,挤压自己心脏万万次,救自己脱离苦难。” 第20章 离谱的拜师 晨曦的光照射进来,何与坐在石床上打坐了一整夜,这是他第一次整夜流转静脉调息。 何与吐出一口浊气,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微微握紧拳头就能听到一声爆鸣声,全身的筋脉宽大,真气流淌过,就像是潺潺泉水润过干涸的地。 “洗尘七段。” 何与欣喜,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看着窗外追着翠花的阿龟,摸着自己的心口,这种感觉也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想清楚的缘故,何与现在的坚毅要回去的心情,就和当初一定要逃离那个地方一样坚定。 “那就拿实力说话。” 何与知道自己天资平庸,灵根也不足,好在有心至尊弥补。 “到现在我也只会一门拳法,阁下,你说我要不要学个兵器什么的。” 何与转过头,扶桑半个狐挂在窗户上,嘴上叼着灵果。 “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 “这么多?我该学哪一样?” “本王的建议,你现在只会一门拳法,身法武技要什么没什么,等到…等到你起码有三门武技以上,再选兵器。” 何与听着扶桑的话,点了点头。 “正好有时间,我把这门【金刚踏】的腿法炼至入门。” “去吧去吧。”扶桑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吃着灵果,狐生好不惬意。 何与挥手,【金刚踏】的口诀就出现在眼前,当初七孔九窍流漓心不仅仅给了他【生灵芸芷】还给了他一本拳技和一本腿法。 【醉拳】俨然练得差不多了,却不能只练就一样武学。 【金刚踏】,动身不若明王,惊踏乾坤百骸。 【金刚踏】对骨骼要求极高,好在何与的药骨独一无二,对此承受的住。 何与的醉拳,现在打出去已经是一万斤的力,堪比洗尘九段的修行者。 扶桑看着何与在下面一遍遍的修炼,这小子开窍之后,出拳的确是比之前更有力,更果断了。 “都说勤能补拙,让本王见识见识,你的勤能赶上那些天骄吗?” 何与体内的真气走了一百零八个周天,丹田里两个旋涡都充盈着。 “【金刚踏】果然如口诀一般威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需要时间不断打磨。” 何与揉着发麻的大腿,只是踢腿千次,就已经酥麻不断,骨头发疼的迹象,这要是练到小成,他平平一踢腿,同境界的人应该也很难接他一脚。 “何小友早啊。”何与正想事情,青禾走过来。 “前辈。” “早什么早,都快中午了。”扶桑摸了摸肚子,他有点怀念银鱼的味道了。 “阁下,你灵果吃的太多,老朽都看见你的气孔在冒雾气。” 扶桑立马翻身下来,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搜刮的衣服,拼接起来,五彩斑斓。 “小子,我想吃肉,你把这个老头给我煮了。” “此言差矣,老朽的肉贴在骨头上,不好啃啊。” 何与见青禾还真的翻起袖子,连忙摆手。 “本王不吃生的,要吃熟食!” “阁下别闹了,我这里还有些鱼…” “那老朽把自己加热一下。”青禾笑眯眯的说。 “……” 何与从百纳包取出一条银鱼,“要不我们吃这个?” “也好,老朽好长时间没吃过尘世之物了。” 何与想着百纳包的鱼还是蛮多的,扶桑把果核吐出来,看着这个死秃子就不顺眼。 “当真不需要老朽吗?” “不需要不需要!” 何与立马伸手制止,青禾一脸可惜的表情,何与在想他是不是下棋下傻了,还真让那狐狸吃啊。 何与架锅烧火,何与看着自己指尖那一簇和扶桑不差上下的火苗,有些惊奇。 “阁下这是?” “算你走运,本王给了你一丝火之源,没想到竟然还在身体里存活下来了。” 何与想着,应该是当初自己伤的太重,扶桑为保他性命,给他的。 “多谢阁下。” “想谢本王就别给这个死秃子吃肉。”扶桑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青禾。 何与总觉得今天青禾不太对劲,但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太过于……活跃? “何与哥哥!” 阿龟跑过来,小姑娘今天穿的浅绿色裙子,带着朝气蓬勃的活力,扎着三个辫子,俏皮可爱。 “阿龟?婆婆呢?” “婆婆说今天休息,让我来找你们玩儿。” “呵!那个老太婆还能叫你来找我们?之前不是当我们是毒虫蛇蚁,怕吃了你这朵小娇花。” “狐狸大人,你又吃婆婆的灵果,婆婆又要找你算账了。” 阿龟眨巴着大眼睛,扶桑哼了一声。“本王就吃就吃!” 何与把佐料放进锅里,把银鱼一条一条顺进去,阿龟好奇的看着。 “何与哥哥,这是什么?” “是好吃的。”何与本想着拿出梦莲种子切几条进去,想起之前吃的时候,那个狼狈模样,还是算了。 “死秃子!你敢抢本王的灵果!” 何与看过去,就见扶桑一脸气急败坏,青禾手里多了半个灵果。 “老朽吃一口怎么了?”青禾说着,一口生吞。 “死秃子!”扶桑一个火球打过去。 何与看着青禾,总感觉不对劲。 “阿龟,你婆婆干什么去了?” “阿龟不知道,婆婆有事情要忙,过几天就回来了。” “经常这样吗?” “嗯……嗯!”阿龟想了想点头。 何与抿住嘴,看着略微不着调的青禾,还有一点就着的火药桶扶桑。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阿龟眼睛一直盯着锅里的鱼。 “可以吃了。”何与拿着盘子捞出一条递给阿龟。 “好香啊。”何与看着阿龟凑近闻着鱼香,大眼睛都是渴望,嘴角都要流出口水了。 “吃吧,小心刺。”何与想到了族中的小妹和小弟们,每次从主族回来,小家伙们都缠着他要吃的。 “呀!阿龟的鱼没了!” 何与看着阿龟的盘子空掉,扶桑一个闪身坐在旁边。 “阁下,你怎么还和孩子抢吃的。” “本王的鱼。”扶桑说着一口咬下去,肉香气扑鼻,肉感鲜美。 “狐狸大人坏!”阿龟气鼓鼓的说。 扶桑斜睨她一眼,对着她吐舌头晃脑袋。 “没关系,哥哥再帮你……”何与还没说完,盘子里的另一条鱼就到了青禾手里。 “前辈你……” “爷爷坏!” “尊老爱幼,先尊老。”青禾说话含糊不清。 “好了,阿龟,这个给你。” 何与看着青禾,犹豫之间还是开口。“前辈,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啊。” “前辈,昨天我们下棋,您说我赢了你就送我出山,可还记得。” 青禾顿了一下,继续吃鱼肉。“记得记得,一会儿就送你出去。” 何与一听,脸色顿时不对。 “阁下,前辈不对劲,是有人冒充吗?” “那会儿本王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怎么办?” “一会儿想想办法,开口先溜,死秃子现在不是一般的邪性。” “好。” “铁龙大叔!”阿龟看着铁龙走过来,开心的挥手。 “铁龙前辈。”何与起身抱拳。 “你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机会来了。”扶桑和何与同时想到。 铁龙看着青禾坐在那儿吃鱼,脸色变了变,挥起袖袍带着青禾离开。 “阿龟,你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嗯嗯!” 铁龙看着青禾,一阵头疼。“没想到,你居然进化的这么快,这么快就有了自己的意识。” “我和青禾本来就是一体的,他想要灵魂,就有了我。” “在青禾回来之前,哪儿都别去,否则本座就一巴掌拍碎你。”铁龙说着气势冲天,威压狠狠的压在他身上。 何与看着阿龟走出结界,就变成四五岁的女童,实在是太神奇了。 “阿龟,你今年多大了?”何与牵着阿龟。 “阿龟不能说,婆婆不让说。” “你打听人家姑娘的年龄做什么?”扶桑窝在何与肩膀上。“不问就是永远十八一枝花,问了,会死的很惨的,小子!” “听阁下的意思,阁下问过啊。”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何与撇了撇嘴,耳朵动了动,神色突然有些绷不住。 “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没事儿,就是……”何与有些说不出口。“就是在想什么时候离开。” “离开?哥哥要走啊,阿龟又要一个人了。” “等有机会,哥哥带阿龟出去看看。” 何与看着突然出现在前面的铁龙,“前辈。” “看到前面那座山了没有。” “看到了。”何与点了点头,中小型的山峰。 “这些是工具。”铁龙把东西扔在何与面前。“不能动用真气,把这座山洗干净。” “什么?洗干净?”何与皱起眉头。 扶桑眯起眼睛,勘察了整座山,最后想到什么,狐狸眼睛闪过一丝不解。 “洗干净,别偷懒,本座会一直看着你的。” “不是……前辈!”何与看着地上的工具和那座山。 “啧啧啧”扶桑跳下来,一脸幸灾乐祸。“少年,好好干活吧。” 何与走上前弯腰要捡起工具,熟悉的重力压制感又来了。 “真要这么玩吗?”何与咬牙切齿的说着,费劲捡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阿龟跑过来,轻轻松松。 “哎呀,看来重力压制只限制在你身上。” “很…好笑…吗…”何与只是简简单单走了两步,就已经开始大口喘气了。 好不容易走到山脚下,何与一下子就趴在石块上,汗珠子滴嗒在上面。 “小子,本座问你,在破解机阵法时,最重要的是什么?”铁龙的声音突然出现。 “最重要的是,寻找规律,找到阵眼所在。”何与说着,就已经拿着铲子开始清理山根下的青苔。 “在建阵的时候,最为忌讳的就是被发现规律。无论是防御、绞杀,阵柱的出其不意,亦是致胜关键。” “呼!”何与有所领悟的听着,这里的重力压制似乎更大了。 “阵眼无关位置的摆放,最重要的是阵柱,它特有的摆放,交叠起来,就会另有洞天。” “书上说,阵柱的摆放如果不适当,会有牵动……牵动在一起,那样阵法不就作废了吗?” “太物完阴,地阙分阚。只要阴阳平和,无论多少个阵法,你都能融在一起。” 何与的眼睛闪着光亮,充分的理解铁龙的话。 阿龟来来回回跑在何与身边,忙的很。 铁龙从阵法讲到武学,将他所有的见解都大致讲给何与听。 何与以一个从未知道的角度,来了解着这个修真世界。 铁龙没有停下来,何与也沉浸其中,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呃!” 本来还沉浸在铁龙的授教里,突然顿住的腿脚让他清醒过来。 何与抬起头看着上面,不近不远的山顶,回望过去,夜已深,已经看不清山脚。 “呼!” 何与慢慢的挪动着一步步,这里似乎不像是重力压制,更像是被野兽盯住那般冷然。 这种压迫感,一丝一毫的渗进何与的后脊骨里,让他忍不住颤抖,不只是身体,更是神识上。 威压压在神识上,就像是把头骨放在磨盘上,被来回碾压,何与只觉得头痛难耐。 王的蔑视,何与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攀附在巨石之上,山上一个气压就能把他轻而易举的捏死。 铁龙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只剩下何与一个人的声音,汗珠子嘀嗒嘀嗒的往外掉。 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延上来,遮住何与眼前的路,黑云压顶,似乎登天就在咫尺。 “天黑了,雾来了,休息一会儿吧。” 何与眼眸闪闪,手中的铲子似乎变成了一件开天的圣器。 “再等等吧。” “等?等什么时候?你现在真气亏空,处在万米之上,掉下去,就是死。” 何与没有回应,突然天亮了一下,紧接着一道似将天分为两半的闪雷,何与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呼呼!” 何与感觉有人在他耳边吹气,带着阴深的气味钻进脖子里,何与目不斜视,衣服已经完完全全湿透。 白气裹挟着全身,这短短一段山路,何与觉得自己走了很久。 “何与,如果是之前的你,你会后退吗?” 何与伸手攀住一块岩石,低头呼气,再抬头,眼神依旧坚毅。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连爬山都不会去做。一个被养肥待宰的羔羊,被哄骗着灭族……” 何与手指腹已经开始流血破皮,“逃出来,生死不能自己,拿着仅懂的药理活了三年。” “既然找到路,我就不能停下来,也没理由停下来。”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停下来吗?” “对,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何与一脚踩上去。 “阻止我,成为我想成为的人,那就都变成我的垫脚石。” 第21章 古兽血脉 “狐狸大人,何与哥哥什么时候醒过来啊?” “谁知道,谁让他在山顶吱哇乱叫的。”扶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跳到何与的胸口上,看着他被电焦的身体,爪子上的指甲从肉垫里伸出来。 “哗哗” 阿龟捂住耳朵,好像指甲在抓老树皮一样。 “狐狸大人,山上没有雨,为什么会有雷呢?” “贱人遭雷劈呗。”扶桑查看何与应该是死不了,就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嗡” 阿龟回过头,铁龙划开一道空间裂缝走出来,弯腰把何与抱起来。 “喂!你要带他去哪儿?” 扶桑嘴上说着何与生死无关,但是真要死了,那可不太妙。 铁龙什么都没说,走进裂缝中,扶桑一个闪跳跟着钻进去,独留阿龟一个人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假装做饭的草根。 “嗷…那阿龟做好饭等你们吧。” 扶桑跟着铁龙来到山洞里,这里的温度高升,四下的岩石开缝,流淌着亮金红色的液体。 扶桑抬手捂住鼻子,这股血腥气太冲了。 铁龙抱着何与来到一处绝峭,直接就将何与扔了下去,扶桑狐狸眼都瞪大了,半刹那间就出现在铁龙身边。 “何与!!” 何与极速下坠,落进下面血红色的湖里。 “死不了。”铁龙淡淡的开口。 “废话!他要是死了!本王就和你拼命。” “哼。” “你们在山顶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座凭什么告诉你。” 扶桑立即赏了他一个白眼,想到了何与的双丹田。 “青禾那个死秃子让何与有了两个丹田,你又让何与扫山。你不会想让何与继承你的血脉吧?” 扶桑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人族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古血脉。 “本座知道的时候,也同你一般震惊。”铁龙说的时候,看着池底咕咚冒泡的水汽。 “你们来真的?!”扶桑瞪大狐狸眼。 “蟠龙过仙桥都走了,何与已经算是本座半个传人。” “你们真是胡来!你一个纯龙族的血脉,给到人族身上,你不怕他爆体而亡吗?” “本座在他身体里打了七十八道封印,封住在蟠龙过仙桥上得到的真血精气。等到他的实力提升,会自动解印。” “那下面的血池是什么?” “他需要古兽气血,引导他体内的那颗精血,淘换全身。” 扶桑越听脸越黑,到最后一道利刃甩到铁龙脸上,虚空对折,利刃就消失不见了。 “你们想让他死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铁龙看着扶桑,看着血池下的何与,无数缕血丝气向着他汇聚过来。 “狐狸,青禾从来不会救人。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 扶桑动了动嘴角,铁龙继续说道。“所以,何与的出现是注定。” “然后你们就按照你们想要的,对何与进行改造?问过他吗?” “他想要变强,我们想要破局人,只是目的不同,但是过程一样,就可同行。” “哼。” 扶桑看着池底,何与静静的漂浮着。 干裂、黑焦的皮肤上涌上丝丝血气,一点一点钻进皮肤里,何与无意识的闷哼。 登上山顶的时候,何与看着水雾之上有一座桥,黑云压顶,雷声轰鸣,何与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 威压更甚了,他感觉那层层浓雾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来到了另一方空间吗?” 何与蹲下来,伸手去摸地面,指腹上灼烧的触感。 “我这是在哪儿?”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何与眯起眼睛,他看见云层里藏着一颗巨大的头颅,深蓝色的眼睛在黑云里若隐若现,卷长的胡须…… “是…是你?”何与没有一丝害怕,甚至还往前走了几步。 雷声更大了,四周忽而显现出来的铜柱,出现在脚下的黑砖,何与看着台阶,上方那一处拱门的红门,像是来到了一处绝密的宫殿。 何与谨慎的环顾着四周,看不见的雾气里,有着悄无声息蔓延过来的触手,它们纠缠在一起。 “哞!!!” 何与回过头见看见一只红眼牦牛冲向自己,它头上竖起的独角,发出低吼的叫声。 “妖兽图鉴,血瞳独角,通体发紫,形似牦牛……”何与大脑极快的思索着。 “吼!”妖兽飞快的冲向何与,根本没有反应余地,就像是风一样。 “醉拳!” 何与一拳轰在妖兽的独角上,只觉得打在一团棉花上,自己径直越过妖兽的身体。 “什么?” 妖兽是一团气,被打散后再次重聚,跑进那座桥里。 何与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前的景象在无穷尽的变化,无数大妖冲向那座桥。 “这到底,怎么回事?” “数百年来,无数妖兽来过桥,本座都拒绝了。” 何与转头,看着桥门上,雾隐隐之后的虚影。 “这其中有不少集大成的妖兽。” 何与看着另一边天开始发生巨变,炎烈裹挟整片天际,火焰升高要吞噬天下物。 火云里跑出一只吉瑞,它身披玄色麟甲,四爪踏着祥云,仰头吼叫,脖子上镶嵌着一块宝石,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神性。 “传说,有吉瑞的地方,福泽深厚,而它脖子上那块天地孕育出来的宝石,就是福泽所在。” “它要闯桥,是因为它太老了,却仍旧没有登神路的资格,它只好另谋他路。” “那它通过了吗?”何与看着吉瑞融进雾气。 “没有。”浑厚的声音传过来,何与莫明的悲伤。 “它的气数已尽。” 何与看着钻出云层的各式各样的妖兽,吉瑞不在少数、凶兽更是数不胜数。 “那我也得过桥吗?” “你想过吗?” 何与看着桥上,形形色色走过的各类。 “踏吧,抬脚一步亦登仙。”说完之后,虚影就消失不见了。 何与吐了一口气,踏上了蟠龙过仙桥。 桥上没有任何奇特的东西,只是一座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桥。 “何与,你曾经有过悔意吗?” 何与看着脚下的桥,慢慢的走着。 “有。” “有恨过世界对自己的不公吗?” “有。” “你心里充满恨意吗?” “有。” “那你有想过怎么去做吗?” “曾经没想过,现在在想。” “会自暴自弃吗?” “不会。” “愚人,之所以为愚人。是因为他能在短暂里找到快乐,就像你一样,在懦弱、胆怯、悲哀里寻找自己的寄慰。” “你自称的不甘,在有些天骄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你努力的万万步,是有些人出生的起点。你的一切在别人眼里,就是笑话。” “你的不甘,是上等人对于下等人的不屑。” 在问这话的时候,桥上的雾气越来越重,何与看见了无数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妖兽。 它们大多数出自籍籍无名,少数贵为天骄。 它们纠结郁闷,无数妖兽在何与面前被赶下桥,他看到了无数的答案。 “何与!你是主族少爷的伴童,我们支族能有现在的地位和待遇,都是主族给我们的,你不能忘恩负义!” 何与张了张嘴,面对父亲,他哑口无言。 “当初你说要进入主族,要成为惊天动地的武者,现在,你只是在校场上被人打趴下就开始自暴自弃!” “我真是看走眼!!” 何与眨巴着眼睛,可是,没人告诉他,一个武者该做什么? “你呢?你觉得自己为什么能过桥?”那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来。 “你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才算的上是上等人?” 何与的脑子在嗡嗡的作响,耳边也多是嘈杂的声音。 “见过小少爷。” “不就是被少主提携成了武童,还真把自己当成少爷了。” “就何与的修为,不都是长老们硬生生提拔起来的,就靠他自己?哼哼!这辈子破了洗尘就是天大的本事。” 声音和回忆交叠在一起,让何与似乎萌生了退意,他站在原地不动了。 就连铁龙都在叹息,不是他不给何与机会,武道之路的领悟,不是谁都能看清的。 “如果我把今天当做结果,那我缅怀我来时的路。” 何与说着再次睁开眼睛,抬脚踏步之时,眼神清明。 “咔嚓!!” 铁龙感受着四周的变化,雾气凝聚成形,化作了个个被推下桥的来路人。 云层里闪烁着亮光,翻滚着卷曲着,雷电劈在何与的脚边,要阻挡他的路。 “如果,今天是我的……” “咔嚓!!” 一道雷电劈在何与的身上,让他直愣愣的跪了下来,“咚”的一声震的耳朵发疼。 神雷不断,寒风裹挟。 何与的手指落下一滴血,赤红着双眼,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坚定。 “如果…这是我的来时路!那就没人能阻止我……” “我的路既然难捱,那就…多走几步!” 何与说着笑起来,吐出一口血沫子。 脚步一个紧接着一个,血红色的脚印,药骨的好处这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破碎的肉皮,反反复复愈合。 “我的武道,只能我自己拿脚丈量。” “我的前路,只能我去体验。” “我的未来,只能我去书写。” 过仙桥的最后一步,雾气散尽,何与却没了力气,他攀附着桥柱,大口呕吐着鲜血。 “武道之心,血海无尽。赤子之心,方得始终。” 何与感觉有人顶住了自己的胳膊,他的头颅艰难的转动,看着那只雾气化作的吉瑞,正用脑袋顶着自己的胳膊。 无数个妖兽顶起何与的意志,拖拽着他走出了雾霾。 那些曾经的不甘,带着何与,跨过了蟠龙过仙桥的最后一步。 “噗通!!” 何与从小世界里出来,体力不支一头从山顶栽下去。 铁龙独自一人看着这方小世界,他第一次见所有意志灵体出现,带着过桥人一起过桥。 “或许,你真的就是变数。” 铁龙突然就期待起来,之后的何与真正的走到修真界里,他又能创造出怎样的动静来带给他惊喜呢。 扶桑看着铁龙操纵着池底的大阵,血气聚集的更加迅速。 “你当真要这样?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豪赌的赢赔概率,在你心里占多少?” “万万分之一。”扶桑不是开玩笑。 “那本座!就赌他赢!!” 蓬勃的真气汇聚在池底的那一刻开始,铁龙的气息就在身体里汹涌的流窜,发丝和衣袍吹起,带着烈烈狂风。 扶桑看着大阵启动,支柱一个接着一个被点亮。 池底下,殷红的大阵闪着光泽,何与落在阵心处。 古兽血脉对于何与来说就是致命毒药一样,欲火焚身之间,烧光了他所有的衣服和毛发。 他的皮肉冒着血气,是药骨和纯龙精血在融合。 “接下来,就靠这小子自己扛住了。”铁龙收回手。 扶桑看着何与再一次变的光溜溜,一脸嫌弃。 “放心吧,这小子就一股赖子劲儿,死不了。” 何与睡梦里,似乎在火上被反复煎烤,火烧皮肉、筋脉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大叫。 “还是难以融合。”铁龙皱起眉。 在佛陀眼里,何与的所有肌肤开都一丝一毫的开裂,冒着血光的精气,在丝丝探进。 “事到如今,只能看何与自己的造化了。” “把那颗魄瞳拿出来。”铁龙伸手。 “做什么?本王好不容易封印起来的。” 扶桑把魄瞳从另一个眼珠里取出来,铁龙看着他。 “找个时间,还是把自己的眼睛拿回来吧。” “会的。”扶桑阴冷的说道,天音宗的人,一个都别跑。 铁龙看着这颗眼珠,魄瞳降世,他到底谋划了什么计谋。 “吼!!” 血池里,何与终于有了别的动静,扶桑就看着那滴纯正的龙血在何与身体里打转。 只叫人看的眼红,扶桑下意识吞咽,要是自己得到,那就是另一种高度,何与得到龙血未必有自己发挥的极致,要是抢过来…… “等等!不对!” 扶桑晃了晃狐狸脑袋,看着铁龙手上的魄瞳。 “你快点给这个家伙封住!都影响本王了。” “那只能说你自己心思不坚定。”铁龙冷哼一声。 扶桑对着他翻白眼,看和何与在慢慢凝聚龙图腾。 “这小子人品不行,老是有狗屎运。” 第22章 外来者 何与的后背上慢慢凝聚出来的图腾,阵阵散发出来的威压,平铺开蔓延到整个血池。 何与似乎躺在灼热的礁石上,之后似乎被抬起来,飘在空中。 “唔……” 何与慢慢的睁开眼睛,他身在一片玄妙之境里,四周飘浮的白云、吹过和煦的风,让人毛孔大张。 “这是哪儿?” 何与好奇的往前走。 忽而一个光团出现在他身边,何与伸手去抓,合拢掌心的瞬间,光团变成飞虫四散。 “你来了。” 何与回过头,是铁龙。 “前辈。” 铁龙看着何与,随后转身。“和本座过来。” “这里是过仙桥的后幻之境,本座将会在这里,把古兽血脉真正的传给你。” 何与看着铁龙,他虽然是个文盲也不聪明,但起码还是知道人族和妖兽之间,血脉相承怕是不太可能。 “前辈?是不是搞错了……” 铁龙斜睨了何与一眼,没有回答。 “【古兽血脉】,有一部心经,唤作【地岚霸血】。”铁龙说着双手握拳,气风把他的衣袍吹起,身后凝聚出一只庞大的岚龙缩影。 何与的发丝被气浪震开,对上虚影的眼神有一种发毛的感觉,腿似乎僵住了,他知道铁龙只不过是施展了千分之一的技能而已。 “【地岚霸血】这部心经和你体内已经修炼的心经不会有任何冲突,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有两个丹田的缘故。” 何与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感受着体内的两个丹田在旋转,一个真气满盈,一个血红带着暴戾。 “拥有两个丹田固然是好事,但切记,二者的存在必须平衡,否则水满则溢,溢则发溃。” 何与点了点头。 “除了心经,还有一部刀法和一部身法。” 何与看着铁龙抽取出自己的武器,一把宽厚的大刀,看似笨重实则挥舞起来轻如鸿毛。 “【九冥神阙】,是岚龙祖传刀技,上可斩苍穹下可斩黄冥。” “【九冥神阙】共有九刀,且每一刀蕴含无穷,法相变换之间,出刀要更迭。”铁龙说着挥出一刀。 “九冥神阙第一刀,日阚!” 这一刀带着耀日光辉,有着气吞山河之色,刀气划开空气,带着窒息感,在某处形成领域。 日阚,这名字真切的符合这一刀,刃上带着星星点点的余晖,挥舞出去的时候耀眼,就像是一轮映日落下。 何与眼眸里印着这一刀,他只觉得自己避无可避,只能当头迎下这一刀。 刀身虚影落下,何与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看着这一刀如此的惊艳,落在身上,不止身体的疼还有…… “神识也跟着会受到伤害吗?”何与的神识在颤抖。 “不错,不仅仅肉体会受伤,神识也会被重创。” 何与吞了吞口水,这一刀,实在是妙啊。 铁龙看得出何与的渴望,他挥手收起大刀。 “九刀又分成三绝,日为一绝,月为一绝,意为一绝。” “现在的你,还谈不上用着三绝,听听就好。” “【寸步】,是岚龙的独门身法。龙族的体型庞大,行动上就会多有缺陷,祖先就钻研出一部可以挪千里变寸的身法,此身法需要大量的血气来维持。” “你身为人族,血气就是真气,按照你现在的境界,根本施展不了。” 何与有些遗憾的抿嘴,不过他的境界的确太低,要想办法尽快提升修为才是。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先将【地岚霸血】运转一周天,再说吧。” 何与点了点头,没错,不能急于求成,咽多嚼不烂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地岚霸血】心经,需要修炼者自身的血脉强大,筋脉宽阔,且体质要求更是严苛。” “我勉强将你的体质升到甲等,之后体质修炼就靠你自己了。” 何与盘腿而坐,铁龙站在一边,观察着何与的情况,点了点头,悟性很高。 何与的心脏闪着光芒,心至尊的领悟性不止是说说而已,何与感觉那些晦涩难懂的字符,变的灵巧起来。 铁龙看着何与胸口上闪烁的光泽,七孔九窍流漓心,倒是一件难得的器至尊。 看着何与身后慢慢腾升起来的雾气,虚影在里面若隐若现。 血气的周转在筋脉里横冲直撞,不像自己可以控制的真气一样听话。 古兽血脉当真暴戾,何与这样想着,翻手结印的时候更加抑制血气的流动,引导着它、驯服着它。 只是运转一周天,何与就感觉自己的筋脉被烈焰灼烧殆尽,堪堪落到丹田的气旋里,也只是一丝。 “【地岚霸血】的运转,只是一丝亦是人族气旋里的一成,你要合理平衡,不要让丹田不稳,导致自己气岔而散。” 何与就这样坐在后幻之境里,数十遍的流转心经。 平时难以流转的【大通咎衍】在此刻就像是清凉的雨水一样,缓过【地岚霸血】的灼烧。 身后的龙图腾,也因为【地岚霸血】的缘故,愈加明显,已经淡淡的有了轮廓。 后幻之境内,铁龙看着何与渐入佳境,境界也拔高一段,只差一步就能踏入水甞境界。 铁龙本想着再指点一二,突然眸光冷凝,顷刻间闪身万里之外。 扶桑窝在焦石之上,这里的地火对于他的王火修复,有着温和的治愈能力。 “嗯?” 扶桑抬起狐狸脑袋,他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这里的气息,涌了进来。 站直身体,朝着空中嗅了嗅,除了浓郁的血腥气,就是一股恶臭。 扶桑眼里充满了厌恶,这群该死的人族。 “照顾好何与。” 扶桑还未来得及出去,就被铁龙设下的结界挡住,阿龟也被丢了进来。 “咦?阿龟的饭呢?”阿龟懵懵的看着自己的手。 扶桑趴回去,何与那小子还在池底冒泡呢。 密林的边界口,一群身披白色披风的小队潜入。 浓重的紫色雾气之下,开满了妖艳的花,似乎闻到了他们的气息,开始耸动嘴里的细牙。 “王长老,前面都是天山阴骨,我们能抗过去吗?”一个女子问道。 “尽量躲避,今天的任务,一定要在一里地之外建设传送入口。”王长老开口,看着脚下的天山阴骨,只觉得不寒而栗。 “盘涛,你负责打开入口。白千羽,带大家进去。” 盘涛走上前,他脚下踩着天山阴骨“桀”一声,竟然慢慢合拢起来。 王长老看着盘涛的鞋子,暗褐色的皮革,应该是某种妖兽的皮制做而成的,上面刻着繁琐复杂的花纹,还有阵纹的余威。 盘家,还真是大手笔啊。 盘涛从百纳包里取出一柄杵,转动着柄身的旋钮,杵的顶端一闪而过的耀光。 手指间翻飞的手印,真气聚眼,还能看到盘涛手指间缠绕着错综复杂的灵丝,之后张开双手,将灵丝缠在柄身上。 杵身上,有丝丝入扣的凹槽,灵丝一条条嵌进去。 “嗡—” 盘涛举起杵,狠狠的插进地里,只听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像是女人的尖叫声又像是男人的低吼声,更像是老人枯树皮一般的声音。 入口,打开了。 而站在王长老身后的人,就像是蛇一样,悄无声息的扭动出来。 盘涛退开,看着白千羽走出来,双手环胸看着他。 白千羽的眼睛就像是妖兽一样的竖瞳,褐色冰冷的眸子还在紧缩抖动,她走过的地方都莫名的结霜成冰。 “白师姐还是这么神秘。”有不少弟子议论道。 “是啊,五年前的宗门大比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白师姐了,没想到今天的任务居然还能见到。” “你们说,盘师兄和白师姐,哪一个更厉害啊?” “这可说不好……” 盘涛看着白千羽,一个女人,还能和他相提并论。 “白千羽,一会儿进去,敢不敢赌一把。” “你只负责出口。”白千羽的声音平淡,话语间带着不容置疑。 “我想去的地方还没人能懒得住。”盘涛往前一步。 白千羽没有多余的眼神再给盘涛,眸光垂下看向王长老。 王长老也是扶额,盘涛一副目无尊长的样子,只喜欢打架和狂傲,要是有人治治他也不错,也能探探白千羽的底。 “当然…” 王长老正要说什么,一股强大的气流席卷而来,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白千羽眼瞳紧缩,眼角竟然出现的鳞纹,双手飞快的结印,伴随着一只三头巨蟒的虚影打向插在地上的杵。 “快走!”王长老喊道。 入口合拢需要时间,白千羽在那片漆黑的领域里,看见了一双沾满血迹的大手,手臂上叠满了血纹和创洞。 还有嘶吼声、脆骨声、咀嚼声、讥笑声… 这还没完,他们所在的绝密领域在摇晃,白千羽清楚自己的宗门是什么实力,能轻而易举撼动领域,已经是十里采莲之上的高手。 王长老竭力稳住领域,白千羽的双手在白袍下翻印,她散发的真气阴冷刺骨,盘涛在一旁拿出自己的兵器,金鸣朝凤戟。 金鸣朝凤戟握在手中,一只虚影的凤凰就从冲向入口的黑气。 “砰!” 相撞在一起的瞬间,凤凰就被黑气轰碎,黑气的余威扩散到入口处。 “糟了,黑气要蔓延出来了,所有人赶快撤离!”王长老有些责怪的看着盘涛。 刘琴却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妹妹的身影,她被黑气缠住,张嘴呼救却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刘玥!” “刘师姐!” 白千羽看着黑气侵蚀的入口处,森森白骨,结印的手速愈发加快。 “黑麟甲衣破万山,泽峰金华百鬼缠!” “吼!!!” 一只通天黑鳞巨蟒出现,它盘旋在白千羽身后直起身子,赤红的眼睛吐着信子,巨大的蛇头上竖着两个不起眼的黑角,寓意着化龙的趋势。 本就昏天暗地,蛟龙的出现更是让四周混黑。 “刘师姐,你不能过去!”有弟子用阵法捆住了刘琴,而刘琴的眼里,妹妹刘玥一直在呼救。 “我要去救她!!” 白千羽闭上眼睛,身后的蛟龙忽而低下身子,两边的扇耳动的刷刷作响,低吼声愈加暴戾。 “【搬山蛟龙印】” 白千羽凌空落下这一掌,蛟龙电闪一样钻进入口处。 “快走!”白千羽闪身落地,抓起刘琴消失在原地。 “砰!” 铁龙徒手捏碎蛟龙虚影,蛟龙的哀嚎声尖锐刺耳。 “古兽血脉继承,这个人族倒是有点意思。” 铁龙看着自己的手也开始发紫,自知这里不能多待,一拳打破神药宗留下来的禁制,让更多的黑气蔓延出去。 神药宗众人逃出【将死地狱】,白千羽捏着刘琴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已经被黑气完全遮住眼睛。 真气驱散不走,黑气就像是就生命一样在吞噬着她的眼睛。 “我看到我妹妹在向我求救,我救不了她。”刘琴并没有为自己的看不见有多大难过。 “节哀。”白千羽拍了拍她的肩膀。 盘涛看着白千羽,不得不说她的确很强。 “白千羽,你怎么会有古兽的虚影?你融合了古兽血脉?”盘涛说一句话,往前一步走。 白千羽低下头,没有理会盘涛的话,她刚才似乎听到了腹语,是真正活着的人,才会有的声音。 【将死地狱】怎么可能会有活着的人存在呢。 盘涛见白千羽一直没有理会他,冷下眼眸,伸手就要去摘白千羽的斗笠,却扑空。 盘涛看着手里,是那层【无垢】,脸上立马露出恶心的表情,白千羽看着盘涛。 “盘涛师弟。” “哼!”盘涛就像是摔脏东西一样,甩掉这层【无垢】。 “盘涛师弟,你自己的错误使得整个任务失败,我会亲自向宗门禀报。” “你!” 白千羽看着他,“武技不精湛,拿着灵器亦是浪费。” “白千羽你说什么!”盘涛说着右手一挥,是一道爆裂符文。 白千羽抬手轻轻一挥,将爆裂符文收起来,竖瞳冷冷的看着他。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的暗手……”白千羽的手翻过去,爆裂符文被她捏碎成粉。“就像是垃圾一样。” “呵呵。白千羽,你找打!”盘涛说着就要动用金鸣朝凤戟。 “够了!!”王长老开口制止。 “同为宗门师兄弟,把武器对准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既然任务失败,白千羽即刻回到宗门,盘涛带着弟子回到大营。如有再生摩擦,就把今日之事上报给戒律堂。” 白千羽听这这话,冷冷的哼了一声。 盘涛看着白千羽的背影,后槽牙都要咬碎。 白千羽,我一定要你好看! 第23章 继承者 何与坐在后幻之境里,吞纳吐息,四周流动的气旋在向着他缓缓靠拢。 抬起手,玉色的手指轻柔飘逸,将着拢共十丝的血气,慢慢推叠。 安安稳稳的落在丹田里,这十丝的血气就在丹田里来回打转。 “终于成了。” 何与惊喜的说道,握紧拳头,感受着澎湃的力量,血气和真气果真不同,之后即便真气殆尽,也可以靠着血气迅速调整。 只不过现在还没能有实战的机会,来真正的感受一次。 那如果,把血气引进到真气丹田,效果会一样吗? 何与突然迸发出来的念头,让他陷入沉思,不过很快,筋脉灼烧感就将他唤醒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何与调整呼吸,接下来再走一次【大通咎衍】,他也该从这里出去了。 “这次收获是【抽魂迫离手】。” 何与觉得这门绝技当真绝妙,之后找个时间先把那些百纳包解开,否则带在身上迟早是个麻烦。 都说调息吐纳需要静心,何与的脑子,一会儿蹦出来一个想法,一会儿想起一件事情,幸亏他的心脏足够强大。 “现在进阶洗尘八段!” 何与说着,调控着真气撞向九段的屏障。 扶桑张着大嘴打哈欠,趴在礁石上睡的舒服,斜眼看着阿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爬过来,小脑袋枕在他的肚皮上。 阿龟的手还揪着扶桑肚皮上的白毛,随着扶桑的呼吸,小脑袋跟着动。 “哼,敢把本王当枕头,算你命大。”扶桑没做理会的把脑袋放在爪子上。 “婆婆……” 扶桑竖起一只耳朵,听着阿龟呢喃,不屑的白了一眼。 “做梦还梦那个老太婆,真是噩梦。” “也不知道何与那个死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本王想吃灵果了。”扶桑说着舔了舔嘴角。 “嗡~……” “咕嘟咕嘟咕嘟” 池底突然一阵翻涌,血水在膨胀,拍打在礁石上,震碎数十块黑岩。 “有异变?”扶桑直接起身查看。 阿龟被吓醒了,惊慌失措的睁开眼睛,揉着眼睛看着扶桑,血水的红光印照在山洞里,充满了诡异。 何与慢慢的从池底浮起来,他后背上的龙图腾已经有了极浅的描边,虽说看不清楚是龙,但是凶威已经显露。 “终于醒了。” 扶桑看着何与,跳到更高的礁石上,翠绿色的眼睛看着下面。 阿龟看着扶桑,纯洁的白毛,一半被映红的身体,翠绿色的眼睛闪着光亮,充满了神性和邪恶。 “还真让他们成功了,这还是本王见过最完美的结合。” 扶桑不是没见过人族强行吸收兽血的后果,最后实力是提升上去了,但是整个人不人不鬼。 哪像何与,不仅没有少年兽化特征,似乎还变健壮不少。 何与睁开眼睛,迸发出两道精光,让人看的心生发怵。 “竟然真把血气和真气平衡到这种程度。”扶桑咂嘴。 何与从血池里站起来,血池的血水不过到腰部,但是躺下去就像是躺在了无边际的大海里。 玉色的手指从血池的红色里拿出来,闭上眼睛,沉凝丹田,打出一记醉拳。 半晌后,被击中的黑岩没有丝毫反应,扶桑立马张狂的笑了起来。 “外强中干,呀哈哈哈哈哈…” 何与听着狐狸的笑声,嘴角抽了抽,这只死狐狸。 “咔嚓!”扶桑笑得倒地,突然耳朵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爆裂声。 何与也感觉到不对,立马转身往水里扎。 “轰隆隆—!!” 面前的整片黑岩以极快的速度,从里到外开裂。 “咕噜噜!” “哈!我不会水啊!”何与从血池里钻出来,大口呼吸。 “活该!” 扶桑站在礁石上,看着何与纵身一跃,从水里出来,头顶的黑岩已经落下来,何与眼瞳紧缩瞬间,后撤半步,一拳打过去。 “砰!” 何与闪身到一边,碎石掉落在身侧,弓步跳在黑岩上,几个呼吸间,就要冲出血池悬崖。 “桀桀桀” 何与斜眼看见扶桑这只死狐狸出现在旁边,笑得有为贱嗖嗖。 扶桑伸出爪子,一个调转,何与身旁的黑岩就瞬间向着何与冲过来。 “该死的狐狸!” 何与脚下一踏,身形迅速旋转,抬脚踹在黑岩上。 【金刚踏】的威力震碎了黑岩,扶桑舔了舔尖牙,爪子更加迅速的翻转。 何与沉下心来,站在就一块极速下坠的黑岩上,眼动耳动的观察四周,跳起来跃到另一块黑岩上。 “砰!” 何与看着刚才站着的黑岩,凭空原地爆炸,还好还好。 “哼哼。” 何与看着扶桑,眯起眼睛,微微弯腰弓步,随后弹射到半空之中,几拳之间就轰碎面前的黑岩。 “醉拳!第一式!” 何与旋转身体,一拳轰在扶桑待的地方,击碎礁石。 “向对本王动手,哼哼!”扶桑闪现到另一处礁石之上。 何与的速度跟着加快,扶桑的佛陀眼转动,就已经将何与的下一步下下步看穿。 “这段时间的进步总算能算得上是一个修炼者了。”扶桑夸赞了一句,丢出一个小型重力反压阵法。 “多谢阁下夸赞!!”何与咬牙承受着重力反压,半跃在空中,聚起真气在脚上,这是【金刚踏】的第二式,蓬莱印。 就像是一尊金光闪闪的铠甲士兵踏下的一脚,整个阵法发出嗡鸣声,顷刻间破碎,化成星光点点。 阿龟好奇的看着,伸手去触碰。 何与的周身散落着星光点点阵纹破碎的灵力,对面蹲着摇尾巴的扶桑,那只翠微绿色的眼睛里面,何与看清了自己。 何与手握着澎湃的力量,他终于,有了最真切的实力。 “滚过来,让本王好好看看。”扶桑说着站直身体,刚才那几下的对峙,换作之前,何与早就被打死了。 何与落到扶桑身边,微微鼓起的肌肉,后背上浅色图腾更平添了几分霸气。 扶桑看着何与焕发的气质和高昂的武者意志,点了点头。 “现在,勉勉强强才算是本王的侍从模样。” 何与翻了一个白眼,这种形容词他不太需要。 “何与哥哥你会飞啊,好厉害。”阿龟跑过来,竖起大拇指,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何与听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摸着后脖颈笑。 “轰隆隆!!” 何与看向血池之下,翻滚的血水,摇晃的山体。 “刚才用力太猛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得离开。” 何与说着弯腰抱起阿龟,扶桑闪身蹲坐在何与的肩膀上,悠闲的舔着自己的爪子。 “跑的快点哦,前面的洞口要塌了。”扶桑说完之后就悠闲的进到何与的器至尊空间睡觉去了。 “这只死狐狸。”何与暗骂一句。 “哥哥,阿龟怕。”阿龟抱住何与的脖子。 “没事,哥哥带你离开。” 何与拍了拍阿龟的后背,带着阿龟飞快的离开山洞。 后方的轰塌声音带起的烟雾,何与在幽黑的洞道里行走的极为顺滑。 抱着阿龟站在几十米之外,看着整座山轰塌。 “原来是这里。”何与看着这座自己一开始扫山的地方。 “啧啧啧” 扶桑出现在何与肩膀上,摇晃着尾巴,阿龟看着毛茸茸的尾巴,脑袋跟着一起摇。 “阁下倒是跑的快。”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本王那是想看看你的本事,要是连这个都跑不出来,那你也没必要当岚龙的继承者了。” “继承者?” “岚龙的传承意志认可,除了要通过蟠龙过仙桥这一项。还有一种,就是允许继承者来扫山。” 何与听后看着面前这座山,他扫的是,铁龙前辈的山。 “岚龙一辈子,出生到死只选一座山。让你扫山,就是打心眼认定你了。” “那我岂不是……” 扶桑看着何与迟钝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傻人有傻福。” “那山毁了……”何与皱起眉头,扭头看着扶桑。 “阁下,你既然知道,在山里就不应该为了测试我毁山。” “怪本王?明明是你小子收不住真气。” “那怪阁下跑的这么快,是怕被前辈问罪吧。” “本王啊!!” 何与闭眼后侧,耳朵疼。 扶桑看着自己的尾巴,再看着阿龟手里的几根白毛。 扶桑捧着自己的尾巴,怜惜的抚摸着,何与当然知道这只狐狸对自己这一身毛有多爱怜。 何与把阿龟护在身后,“阁下,几根毛而已……” “几根毛!而已!?!”扶桑立马就炸了,扯着嗓子尖叫。 “阁下冷静。” 阿龟看着扶桑炸毛,撒丫子就跑,扶桑撵着追过去,何与一脸无奈。 “狐狸大人,阿龟错了……” “不听不听!本王不听!” 何与看着围着自己绕圈的两个家伙,扶额只觉的眼睛疼。 “两位,两位要不停一下…” “啊啊啊啊!” “嗷呜!嗷呜!”扶桑张着嘴发出恐怖的声音吓唬阿龟。 “出来了。” 何与转过身,是铁龙,连忙走过来抱拳。“前辈。” “还不错。”铁龙说了这样一句,何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谢谢…前辈栽培。”何与一时间不知道该叫什么为好。 “听那只狐狸说了。” “是,小子很荣幸,多谢前辈。” “本座给了你一滴龙族纯精血,教了你岚龙独有的秘籍,你叫我一声师傅不为过。” “师……” 铁龙抬起手制止,何与闭上嘴。 “虽然你是我的传人,但是你的能力还是没达到能做本座弟子的资格。” 何与抿住嘴,握紧拳头。 “师傅,我知道自己很弱。如果没有青禾前辈,我也不可能成为您的传人。” 何与明白,这一切应该是青禾安排的,但为什么这样做,就无从得知。 “但既然,我已经是您的继承者,就会努力得到您的认可。” “到那时候,请让我堂堂正正喊您一句师傅。” 何与说着抱拳看着铁龙,与以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敢挺直腰杆。 铁龙看着何与,浓郁的武者意志,心里又多了几丝满意。 “记住你说的话。” “是。” “山……”何与有些心虚的指了指后面的山。 铁龙衣袍一挥,山就缓缓变回了原样。 “回去吧。” 刚进到村口,何与见看见天毒婆站在那儿,阿龟顶着爆炸头跑过去。 “婆婆。” “阿龟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何与的错觉,总感觉天毒婆的气势弱下去不少。 扶桑更是有这种感觉,变回人形之后,双手环胸,歪着头挑眉看着天毒婆,四方步走过来。 “死老太婆,几天不见……”扶桑弯下腰,动了动鼻子。 “死狐狸,滚远点。”天毒婆嫌弃的拿着拐杖一挥。 扶桑躲开,一脸贱嗖嗖的说。“死老太婆,你再凶,就该长皱纹了。” “嗯!” 天毒婆没再和扶桑拌嘴,直接一掌拍过来。 扶桑闪身出现何与身后,胳膊肘压在他的脑袋上,双手托着脸。 “略略略” “阁下!” 何与伸手推开扶桑,扶桑就像是无骨一样,一个歪身,屈起胳膊放在何与的肩膀上靠着。 “阿龟,走。” 阿龟摸着自己的爆炸头,也对着扶桑哼了一句,赶快就跑开了。 “臭丫头。”扶桑甩着自己的腰带穗子。 青禾走过来,平时都是轻飘飘的出现,现在却是慢慢的走出来。 “前辈。” “何小友回来了。” “秃子,你怎么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啊。”扶桑颦眉。 “老了嘛。” “何小友和老朽来一趟吧。” 扶桑看着又是要说什么小秘密,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本王才不感兴趣呢。” 何与点了点头跟在青禾身后,青禾走的真的很慢,就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前辈,您没事儿吧。” “无碍。”青禾摆了摆手。 何与看着黑河,这一次和第二次见到的又不一样了,就像是开始流动的潺潺小河,河底依旧很深,看不清楚,雾气变的更浓了。 何与一脚踏上黑河,脚下的莲花盛开,在漆黑一片的黑河里,莫名的安心。 “哗——” 何与看见有一团火光从黑河水里跃起,定睛一看,一尾艳红色的飞鱼出现,它的鱼鳍上长着骨刺。 一条奇特的鱼,眼睛甚至转动着看着何与,落入黑河里,消失在黢黑里。 第24章 离开 “何小友看见了什么?” 青禾慢悠悠的走着,扭头看着何与。 “有鱼在看我,它回到河里了。”何与指着鱼。 青禾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走。“继续。”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第二次看到了蝴蝶,这次看到了一尾鱼。” “入境不同,自然看到的也就不同。” “第一次你进到这里,武者意志和心境觉得是什么样子的?” “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嘴里说着想要报仇,但是怯懦打败了我。” “第二次。”何与渐渐的扬起脑袋,拳头握紧。“我在幻境里看到了自己的期望,如果我有强悍的实力,那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这一次,在桥上我看到了很多人寻不到自己的路而迷茫。扶桑阁下说,如果在找不到路的前提下,先动起来,比原地踏步要强。” “这一次,我很有信心,我要光明正大的回去。” 青禾抬脚踏上台阶,何与伸手去扶,却被摆手推开。 “第一次你畏惧,畏惧自己的心,畏惧自己的回忆,害怕回到过去。” “第二次,你明白了站出来要比躲起来更有效的解决问题。” 何与看着长廊四周长出的花苞,不知道哪来的风,吹得它们摇曳。 “第三次,你终于找到了自己路,感觉前路清晰,你的眼睛也清明了很多。” 何与摸着自己的眼睛,跟着青禾一起坐下来,棋面还停留在那一天。 “下一局。” 何与伸手去收棋子,却被拦下。 “残局,亦有残局的妙处。” 何与看着棋局,“棋面残苛半缺,如果落下一子……” “嗒” 青禾先一步下在何与想要下的地方,“看棋数,是轮到老朽了。” 何与沉心思索,青禾看着何与愈发沉稳,蜕变到此,也算是一阶段。 “何小友,你来村子已经两个月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可是,我答应您的,十年之后要在【银河沙】里取一套金针出来。” “十年。”青禾弹指,一道流光闪现。 “十年间,你不仅仅只是在修炼,更是在路上寻找道心。” “修炼者一路,风雨坎坷,历尽千帆,才能在最后一关,在众多天骄之上杀出重围。” 何与看着流光上,形形色色的修行者、奇色各异的大墓、纵横七域四族的天骄…… “如果你只在这里修炼,即便天资再聪慧,最后也会踏步。” “在外独行历练,才能看尽世界百态,领悟属于你自己的道心。” 何与听着点了点头,“多谢前辈指点。” “既然指点,老朽再予何小友一条路。” 何与看着青禾的眼睛,一阵目眩。 “只不过,这条路需要你自己去选择,你可以选择不去。” 青禾说话的声音在何与的耳边环绕,他的深神色呆滞,眼睛迷离,很明显是被带到某处幻境里。 何与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老朽可以告诉何小友,那个时候,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何与明显沉默下来,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哈哈哈…老朽倒是好奇起来了。” “心告诉我,我得这样做。”何与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可能它比我还怕死吧。” “或许吧。” 棋下半招,两人都没再说话。 扶桑坐在枯树枝上吃灵果,看着黑河这边,都快天亮了,何与还不出来,不会又被那个死秃子扣押着签了什么破协议吧。 “哼!死秃子!” 扶桑愤恨的吃着灵果,要不是黑河那边的禁制对他太大,他早就冲进去看看。 “狐狸。” 扶桑斜眼去看,铁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树下的。 “靠!你要吓死狐啊!” “你不是早死了。” “你的话并不是很幽默。” “神药宗的人准备撤离,你们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神药宗不是把你们当试药地吗?怎么还不攻进来?”到时候你的晶石就都是本王的,桀桀桀。 “【将死地狱】的黑气已经蔓延到试药地的附近,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敢攻进来的。” “而且这里还有本座,他们不敢。” “是啊,你倒是死不了。”扶桑把果核吐掉。“这群老家伙就不一定了。” “神药宗会得到他们应有的代价,你倒是要小心你的小命。” “本王是祸害,会遗留千年的。” “对自己倒是有清晰的认知。” “岚龙不是生活在火城,你怎么在木栖?” “火城太干燥了,对本座皮肤不好。”铁龙说着还拢了拢袖子,摸了摸自己的脸。 扶桑真想抽自己嘴巴子,就多余问这句话,嘴角抽动就差张嘴骂人了。 “你们俩个,站在这儿做什么?” 天毒婆拄着拐杖走过来,扶桑立马抿住嘴,可不能让这个死老太婆闻到灵果的味道。 “别藏了,老婆子我是看不见,不是瞎。” 天毒婆哼哼着转身慢悠悠的走,扶桑一听就乐呵了,身子倒挂在树枝上。 “老太婆,你说话有歧义啊。你都看不见了,还不是瞎啊。” “天毒婆,你这全身都是白布条,真的像传闻那样,将毒王藏在身上。”铁龙还伸手去抓天毒婆飘落的白布条。 “铁龙,少和那只死狐狸待在一起,影响脑子。” “嗨!你个死老太婆!”扶桑坐起来,把吃到一半的灵果扔过去。 扶桑欲要站起来和天毒婆再打一架,却不想整个结界之内天摇地晃。 “怎么回事?” 扶桑压低身子蹲在树枝上,狐狸眼竖起。 铁龙刚才轻松的样子消失的一干二净,天毒婆也抬起脑袋,白布裹着她的脸看不到表情。 扶桑双手叉腰站起来,看着那边黑雾滚滚涌上天际,遮盖住大半个天边。 “这里面有什么啊,好吵啊!”扶桑揉了揉耳朵,一直有人在他耳边吟唱一样,还有就是拿着指甲划树皮的声音。 “看来,你们要尽快离开了。”铁龙拍了拍手。 “什么意思啊。” “真正的【将死地狱】要来了。”天毒婆说着拿着竹竿点了点地。 “之前的那场雾……”扶桑他们掉落进来就是因为诡异的雾气吞噬了密林。 “那只是前兆,禁地不会那么小儿科的。尽快离开吧,否则就要等上三年才能出去。” “三年!”扶桑一听就炸毛了。 “不行不行!本王得快点离开,何与那个臭小子!” 扶桑说着从树上跳下来,扯着嗓子喊何与。 “怎么?不敢进黑河。”天毒婆一脸看穿的看着扶桑。 “屁!” 就在扶桑想着怎么争辩的时候,何与和青禾出来了。 “何与,本王和你说,现在必须抓紧时间离开!” 扶桑走过来拽着何与就要走,何与连忙伸手阻止。 “阁下阁下,稍安勿躁。前辈说,送我们出去。” 扶桑一听,带着疑虑的眼神看着青禾。“秃子,你能这么好心,不会又想趁机敲诈我们吧。” “老朽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将死地狱】马上就要合拢,趁现在,离开吧。” “多谢前辈。” “切。” 扶桑看着青禾挥手间,一个藏在隐秘之处的阵法刹那间闪着亮光,嗡动的阵纹,繁复深奥的阵印。 “嗨呀呀!青禾老头!” 扶桑跑进去,屈起手指敲打着阵柱,当真是好材料。 何与走进来,看着铁龙最后也是没说话,只是抱拳。 “哎,老头送我们去哪儿啊?” “老朽也不知道。” “什么?” “阵法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老朽也不知道你们会被送到哪儿。”青禾笑眯眯的双手结印。 “本王不坐了。”扶桑说着就要出去,却被合拢的屏障挡住去路。 “阁下,一路走好。”青禾笑眯眯的说,对着何与点了点头。 “死秃子!你是不是报复本王呢!本王要下去!”扶桑看着青禾突然开始弯腰点蜡烛。 阵法的四角都点上了蜡烛,天毒婆一脸嘲讽的说道。“死狐狸,你现在知道怕了?老婆子说不准一会儿就能吃到你的哀悼宴。” “……” “前辈,您这是做什么?”何与看着那四根蜡烛,怎么看也像是白骨。 “哦,导航,老朽标个点,要是何小友和阁下去到了不该去的地方,老朽还能知道。” “到时候,逢年过节,不会少了你们的那一份。” 扶桑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何与吞了吞口水。“前辈,您说笑的吧。” “试试就知道了。”青禾说着,真气灌入阵法,大阵启动。 “秃子!怎么只有一半阵纹在运转啊!” “莫慌,很正常,毕竟年久失修。” 何与从脖子里勾出那条玉牌,看着上面越开越大的裂缝口子,他是时候和从前告别了。 就将玉牌扔在另半个无效的阵法里,随着阵法启动,何与彻底的要和曾经告别。 “死秃子!”扶桑的叫喊声跟着大阵一起消失在村子里。 “终于走了,耳朵可算是清净了。”天毒婆说着转身离开,心情不错的回去。 “你把他们送到哪儿了?”铁龙问道。 “怎么?担心你徒弟?”青禾拍了拍手,转身看着铁龙。 “他还不是我徒弟。” “不是徒弟担心什么,我不都说了,大阵年久失修,传送到那儿我也不知道。” “……” 青禾成功击退铁龙,仰头看着已经盖住的结界黑雾。 “天黑了,该睡觉了。” 青禾看着吹灭蜡烛,黑雾彻底笼罩,什么都看不见了。 “嚓” 青禾手心一团火微弱的摇曳,青禾苍老的面孔和深邃的眸光,合拢掌心,迸发出来的火星,瞬间殆尽。 何与,别让我失望啊。 “砰!!” 狂烈的爆炸声,火光映透半边天,焰浪卷起,带动着无数人的哀嚎声。 “呃啊!!” 此人赤红腥眸,半边脸都是血迹,耳朵一半甚至被焰浪烧焦。 “哼!找死!”身后人走过来,悠闲的举起刀剑,轻而易举的挥下,血溅半边天,人头落地。 “博廉师兄。” 博廉转过身,擦着脸上的血迹,眼里的杀戮还没完全藏起来。 “怎么了?” 弟子明显愣住了,随后立马回答。“禀师兄,余党已经全部剿灭。” “很好,别放过任何一个,会把我们显音宗秘密说出去的人。” “明…明白。”弟子看着博廉,忍不住胆寒。 博廉看着下面火海席卷,阵法之内,百里屠杀。 “一群蝼蚁。” “呃啊啊啊……” “救救我们!!” “显音宗你们不得好死!!” 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话音未落,就变成血雾,飘散空中。 无数人修行者哀嚎后悔,他们就不该贪恋宝物,变成显音宗饲药的工具。 博廉看着下面那团诡异的火红,就像是风一样吹到每一个修行者面前,看着散不开的血雾。 “还真是一只畜牲。” “博廉师兄。” 蒋晴儿跑过来,她娇嫩的粉袍上,是褐色的血迹。 “晴儿师妹,你怎么上来了?” “我已经给飓风下达了命令,杀光所有的人,它就会自行回来。”晴儿甜美的笑容后面,是一颗恶魔般的心。 “真是想不到,一株天灵地草,喂了人血,居然能蜕变成这样。” “那是自然,喂什么东西成什么物,师傅早就算好了。” “阁长老真是神机妙算。” “博廉师兄,我们下去吧,要结束了。” “好。”博廉伸手搂着蒋晴儿的腰,御气下去。 靠在巨石上的散修,大口的呕吐着鲜血,他的半个身体被飓风啃食着,发出“嚓嚓”的声音。 蒋晴儿拿着手帕掩盖住自己的半张脸,美眸流转,掩盖不住的恶心。 “飓风。” 啃食的动作停下来,出现在蒋晴儿面前,太快了,甚至是蒋晴儿都剧烈抖动了一下眼眸。 看着飓风围着她转,她动了动嘴角伸手摸了摸形似脑袋的地方。 “回来吧。”蒋晴儿手里是打开的药盒,飓风转了几圈进到药盒里,变成了一截树枝。 蒋晴儿擦着手,一脸厌恶和恶心。“一个死人玩意儿,还学人。” “显音……” 博廉看着巨石上的人,冷笑着上前。“怪就怪你们太贪心,我们的东西也敢觊觎。” “显音……显音宗!你们不得好死!” “嘶” 蒋晴儿眯起眼睛,随手飞出去一把匕首,插进额头里,死不瞑目。 “咻” 蒋晴儿手指一动,收回自己的匕首,手指上的指环和匕首连在一起,这是她的武器,一把玄级暗器。 “师妹好准头。”博廉鼓掌。 “师兄,我们该回去了。” “走吧。” 结界困住百里,惨无人道的杀戮,血雾弥漫,久久不能散开。 第25章 打废 “啊啊啊!” “平衡住!快点稳住!” 扶桑扒着何与的头发,他都看见远天边的山丘了。 “稳不住!”何与根本没办法在高空上平稳下来。 “小心小心!!” 何与感觉到阴影遮盖住自己,立马屈起手肘护住自己的脑袋。 “嘎!!” 何与就像是炮弹一样,撞在一群【高欢雀】身上,把【高欢雀】的队形都冲撞散了。 何与脑子懵懵的,扶桑看着何与怀里抱着的【高欢雀】,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小子,艳福不浅啊。” “嘎嘎嘎!!” 何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怀里的【高欢雀】给啄了一口。 【高欢雀】是低级兽群,它们有着宽大的翅膀,张开双翼几乎遮盖住视野里半个天,褐色的羽毛和能装物的弧嘴,一般都是被人族拿来当低阶坐骑。 何与抓住【高欢雀】的脚,希望它能带着自己一起往上飞,但似乎他们闯到了一个禁飞的空域。 一人一狐一鸟,就像是静止一样,随后更快的坠落。 “啊啊啊!” “啊!” “咚!!!” 何与摔趴在地上,震的四周妖兽都警惕起来。 扶桑摔在何与的背上,又回弹到一边,都把扶桑摔成一张饼了,四脚摊开。 “嘎嘎!” 【高欢雀】卡在了树枝上,它的大嘴挤在两个树杈间,下不来了。 “这里的灵气好浓郁啊。”何与站起来,感觉自己的毛孔全都打开了一样。 “还好没到什么禁地之类的,要不然就麻烦大了。”何与说着伸手去解救【高欢雀】。 【高欢雀】一得到释放,立马闪身就消失在树林里。 “阁下,你觉得这里是哪儿啊?” “本王怎么知道?之后再见到那个死秃子,就掀了他的头盖骨!” 何与往前走着,他总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他。 “刷…” 何与回过头去,风吹草长摇曳,密密麻麻的树干,空气里还透露着淡淡血腥气。 “阁下,这里不太对劲,有人在看着我们。” “那就让他出来受死,本王正好有气没处使唤。”扶桑瞬间炸毛。 “刷!” 何与迅速转头,草丛晃动,不见踪影。 “别装神弄鬼,出来!”何与握拳蓄力。 有人无声无息的从何与的后方跳出来,何与反应迅速抬脚向后踹。 “砰! 何与立马抬起胳膊掩住口鼻,快步往后退,那人再一次消失了。 “能受住我的【金刚踏】,应该是水甞境界。” “小子,本王先回去,这里感觉不太对。”扶桑说着,趁着白烟四起,爬进何与的胸襟里。 “是癣毒草,一种致幻的草药,长在泥泞的毒潭里,服食之后会让人产生幻觉。” 何与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还好自己的药骨百毒不侵,要不然真要遭此毒手。 “啾!” 何与立即弯腰,抬拳,剑刃划过后腰,何与的拳头打在剑身上。 何与看着面前的男人,戴着特制的面罩,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何与,他似乎很急切。 “你是谁?” “把【玄灵草】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何与看得出此人本就没有意想让他活,转身一脚踹在男人的后腰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不赶快离开,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哼!一个洗尘八段的臭小子,也敢和我叫唤。” 男人被何与踹中很没面子,眼神更加阴冷,在他眼里被一个低境界的人威胁,就是有伤颜面。 “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就杀了你,【玄灵草】依旧是我的。” 何与躲闪着男人的剑,试探着男人的实力。这也算是他走出来的第一战。 水甞三段,应该可以拿下。何与想着眼眸闪烁,进攻的速度更加迅猛,拳拳有劲,步伐娴熟,根本就不是在对打。 而是在拿此人做训练。 能感受到这种想法的男人更是脸色难堪,他一个水甞三段的武者,还打不过洗尘的毛贼。 传出去,他怎么做人。 “【翎羽万象刺】” 男人举起剑,身后乃至何与周身都出现了无数个灵团,随着男人刺下剑刃,灵团里数不清的剑矢刺向何与。 “【抽魂迫离手】” 何与弓步站好,玉色的手指发着光泽,轻飘飘的推开来势凶猛的剑矢。 “你怎么可能徒手推开我的剑光!”男人跃进何与身边,挥剑向着何与的要害刺来。 “也吃我一技!【醉拳—第一式】” 拳头砸向男人的剑身,千斤重的一拳震碎了男人的武器,连带着他自己也被打飞到百米之外。 何与趁着雾色,脚步飞快的闪身到男人的身侧,高高跃起。 “你敢!……” “砰!!” 何与的金刚踏就落在男人的胸膛上,烟尘四起,骨裂的声和惨烈的喊叫声,惊走的鸟群。 “啧啧啧!这是谁啊?” 被吵醒的少年掀开遮盖在脸上的树叶,抬起手压在眼睛上,观察着声音来源的情况。 “战况还真是激烈,还好本天才躲的远,再睡一觉。” 林子里,不少人都听到了这一声,细听方向和声音。 “海毒崖的声音。” “哼哼!他总算是遭报应了,靠着他那一手好毒,不知道多少人惨遭他的毒手。” “就是不知道踢了谁的铁板,会不会是赵离啊。” “怎么可能,海毒崖不至于蠢到那种地步。” “不管他是谁,现在去抢海毒崖的【玄灵草】,我们这些人就都能过关。”一个男人站出来,语气里都是凶恶。 “没错!” 他们这些人都是被海毒崖抢走了【玄灵草】才会面临淘汰,现在抢回来,他们就能晋级。 “可是能打败海毒崖的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高涨的火焰瞬间低下去一半,男人见此又说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 “我们这么多人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能晋级成为正式弟子,凭什么海毒崖抢走我们的【玄灵草】!拿走我们的晋级资格!” “我们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大家都被煽动了情绪,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冲过去。 “还真是一群蠢货。” 一直坐在那边的男子嘲讽的笑了起来,抛着自己手中的珠子。 “谁?!”不少修行者回过头看,他们的气血涌上脑门,赤红眼睛看过去。 “你猜猜看。” 只见说话的人穿着深红色的劲装,腰间别着鞭子,站起来走过来带着不可侵犯的威压和气势。 “千神鞭,洪兴。” “就你们,还想着从那个人手里抢【玄灵草】,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弱肉强食。” “咻——” “啪!!” 洪兴抽出鞭子,伴随着雷电也重重的抽在地上,以他为中心往外扩,雷电席卷了所有人。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洪老板啊。” 来者是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女子,戴着面纱遮盖面孔,流光溢彩的美眸笑吟吟的看着所有人。 “沐半梦?你来干什么,也想尝尝本大爷的鞭子。” “我可不敢,我身娇体弱。”沐半慢悠悠的走过来,轻轻的挥手带着紫色的真气,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洪兴的武技。 “怎么?你也看上了海毒崖的【玄灵草】了?” “规定就是如此,【玄灵草】越高,奖励就会越大,既然海毒崖败了,那他的就是抢夺的资源,谁都可以。” “沐半梦说的对!谁都可以!” 沐半梦几句话就获得了大部分人的拥护,洪兴被挤兑在对面。 “哼哼,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沐半梦看着洪兴消失在原地,美眸一闪,随后娇声喊道。“洪老板等等我啊。” “我们也走!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一时间不少人涌簇过来,何与却对这一切的发生毫不知情。 他解走了海毒崖的百纳包,拿走了他挂在腰上的挂牌,看着上面写的数字和印在后面的徽章。 “小子,你是不是太用力了!丹田都碎了。” 何与看着坑里的海毒崖,气息低迷,全身已经全无真气流转波动,俨然一个废人。 “我也是第一次和人正式打架,我下次会收着力气的。” 扶桑白了一眼何与,悠闲的躺在空间里伸懒腰打哈欠。 “你就装吧。” “嘿嘿嘿”何与挠了挠头,谁能想到自己一脚,就把水甞三段的人废了,这要是换在以前可不敢这么想。 “此地不能久留,得赶快找到出去的路。” 何与搜刮干净之后,看着海毒崖躺在坑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何与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你先动手在先,赖不得我,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安息吧。” 何与说着朝着一边走去,海毒崖所在的坑里,已经被何与埋的只剩下一个脑袋了。 洪兴赶来的时候,看着海毒崖的现状,冷冷的笑了起来。 “真是难看。” 沐半梦看着被种在土里的海毒崖,面色也不好看起来。“不仅难看,还被废了。” 洪兴一听,的确是感受不到海毒崖的气息存在了,真气更是一扫而空。 “是个狠角色。”沐半梦说道。 “什么狠角色也得问问我手里的鞭子。” 沐半梦看着海毒崖,藏在袖子里的手,飞射出一根银针,穿过他的眉心,落下一个红点,彻底的没了生机。 何与还不知道有很多人在找他,他趴在一个树干后看着前面的妖兽。 “就是现在!”扶桑在空间里大喊一声。 何与迅速出现在妖兽的面前,举起铁拳,一拳打在妖兽的头颅上,听着头骨破裂的声音。 何与一拳解决了一只【斑蓝犀牛】,看着它身上闪亮亮的蓝色斑点,好奇的伸手去摸。 “这就是【斑蓝犀牛】体内的流液啊,还挺好吃的。” 何与只在书里读到过,有关【斑蓝犀牛】的介绍,它们生活在潮湿阴暗的环境里,大多都是瞎子。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斑蓝犀牛】,这肉质可是一等一的好,肥美不腻还带着一股清香。” 扶桑说着还自动咽了咽口水,何与也知道【斑蓝犀牛】不多见,最主要的是,这种妖兽吃了还能增长寿元。 洪兴有听到何与这边的声音,但是真气聚眼的时候,发现只是一个洗尘境界的傻小子打死了一只妖兽而已。 “还真是傻人傻乐呵。”洪兴吐槽一句转身离开。 完全没把何与和海毒崖联系在一起,毕竟,也没人会想到,一个洗尘七段的打废了水甞三段的用毒高手。 何与兴致勃高的搭架子支愣火,把【斑蓝犀牛】拖到一边放血,分解肉块。 “小子,你留着那些流液做什么?” 何与拿着小罐子接着湛蓝色的流液,“一会儿就知道了。” “本王可告诉你,本王对美食的要求很严苛的。” 何与一个响指点着火焰,何与是拿着【斑蓝犀牛】的骨架做为柴火,这样一会儿还能吃到骨髓里的滑嫩。 拿着小钩子,把一块块新鲜的犀牛肉挂在架子上,下面的火焰随着何与的指令砰然升高,被火包裹着的肉,烧出来的油脂滴在下面的骨头上。 何与坐在一边,拿着【斑蓝犀牛】的头骨做碗,把一堆七七八八的料倒进去,又倒上犀牛的流液。 扶桑看着何与把那碗奇怪的调料倒在肉上。“一看就不好吃,臭小子浪费本王的肉。” “阁下,你就瞧好吧。”何与咬着下唇,仔细的让肉每一处都裹满蘸料。 扶桑都等的不耐烦了,何与终于伸手取下一条肉,站起坐下,肉就消失了。 扶桑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肉,香味扑鼻,还是上面爬满了各种各样的料,还有流液在上面流淌。 “阁下,怎么样?” “不好吃,你死定了。” 扶桑张嘴一口咬下去,撕下一口肉在嘴里细品。 何与听着扶桑不说话,一阵埋头苦干的吃肉声,嘿嘿一笑,露出大白牙。“好吃吧。” “臭小子别得意,快点再拿一块来。”扶桑吃的满嘴流油。 何与将肉剪开,蘸着头骨里的料,吃的狼吞虎咽。 一人一狐吃了大半只【斑蓝犀牛】,到最后扶桑捧着肚子躺在空间里打嗝,打嗝都是湛蓝色流液的气味。 “没想到,蘸着【斑蓝犀牛】自身的流液,味道会提升这么多。” “你小子干的好,赏。” “更美味的还有呢。”何与说着拿着木棍挑开被烧黑的骨头,直立起来,只是拿木棍一敲,骨头就裂开了。 扶桑看着这些根骨头,舔了舔牙齿。 “阁下,这样敲开骨头,吃里面的滑液就好了。” “咔嚓咔嚓咔嚓” 何与听到一阵啃碎骨头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是扶桑连着骨头一起吃了。 【斑蓝犀牛】这辈子可能都想不到,有一天,能有人拿着自己的流液蘸着自己的肉吃,最后连骨头都不放过。 第26章 打入神药宗内部 何与吃饱喝足就打算开始修炼,虽然还是想用睡觉来解决夜晚。 “我已经不是废物何与了,不能懈怠,得抓紧时间修炼。” 何与闭上眼睛,层层雄厚的真气流转全身,【大通咎衍】的第一层心法,早就烂熟于心,甚至堪堪有破第二层的迹象。 “大回周天九转,摆渡流漓婆娑,天舟一帆孤影,九梦幽转空灵……” 真气流转起来,心至尊无意识的调动,让何与整个人处于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下。 他似乎摸到了一层壁,又置身雾中,脚下镜花水的迹象,何与的倒影婆娑。 扶桑闭着眼睛休憩,尾巴无意识的轻轻晃动。 夜晚的林中,不少人已经放弃了寻找神秘人的下落,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眼神警惕,不知道在说什么。 “洪老板,还找吗?”沐半梦坐在随身携带的贵妃椅上,手里拿着葡萄,白嫩的素手剥开皮,最后放入殷红的唇瓣里。 “一个缩头乌龟而已,等到出了这里,一定要他好看!” “还有!” “啪!!” 洪兴散发着水甞五段的实力,压制住沐半梦的椅子,双手拍在她的贵妃椅上,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 沐半梦眯起眼睛,听着自己的贵妃椅“嘎吱”作响,心里不满,但还是没显露出来。 “别叫我!洪!老板!” 沐半梦看着洪兴,嘴角的笑也慢慢的冷下来。 气氛一度跌到冰点,四周人看着两人,几欲要打起来的阵仗,都心里想着离开此地,免得殃及池鱼。 沐半梦勾起一个漂亮的笑,手指点了点洪兴的胳膊。 “不叫就不叫嘛~洪师兄干嘛这么大火气。” “哼!!” 洪兴松开胳膊,看着这个女人面纱下的脸和弥漫的香气,真是人如其名。 “洪师兄慢走,等你的好消息哦。” 沐半梦笑得甜美,美眸里却是满眼的讽刺,看着洪兴离去的背影。 “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罢了。” 沐半梦觉得,能一击击溃海毒崖,此人的修为一定在水甞五段以上,依照此人的隐匿手段,实力更是高深莫测。 借此来看,这个神秘人一定和赵离还有那个神秘的黄头发列为一层,洪兴这种自大的杂宰,一定会被碾在脚底。 “就让我看看,结束的那天,到底会掀起何种巨浪吧。” 何与真气流转慢慢涌进丹田,经过一晚上在筋脉的温养,先前血气灼烧的筋脉已经被温补回来。 “呼……” 何与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看着天边大亮,跟前的火堆已经成了一片灰烬。 “我竟然修炼了这么久,今天最好找到出去的路。” “出不去就出不去呗,这里妖兽当靶子给你小子练手不是挺好的。”扶桑伸展着身体,后蹄子梳理着自己的毛。 “嗯,也好。”何与觉得扶桑的提议还是很不错的,他虽然在书上知道了不少妖兽类别,但是真正的去了解它们的习性还真是没有过。 “别多想了,快快快!快点吃饭,本王饿了。” 何与无奈,只好重新把火堆拢起来,从百纳包里取出为数不多的银鱼,把银鱼放进锅里,看着还有几个私藏的馄饨一并放进锅里。 “改天找个地方,还是得多备些食材。”何与说着。 “好香啊!在哪儿呢?” 何与耳朵动了动,敏捷的看向声音来源,朝南的树林里,数十道残影看不清楚,只觉一阵风后,一个奇怪的人蹲在自己锅前。 “哈啊!是这个味道!” 何与身体紧绷起来,他几乎是没看清这个男子是怎么来到自己面前的。 我的耳朵被灌注了兽王意志,已经算是一件异宝,没想到依旧没能完全勘察这人的行踪。 看来,实力高深莫测。 “这鱼我能买几条吗?闻着可太香了。”男子说着闭上眼睛,用鼻子细细品鉴。 “不必,我还有一些,这些给你吧。” 何与不太想和人深交,现在只想着拿鱼打发走这个人。 “嘿嘿,多谢兄弟,兄弟哪里人啊?”男人说着就捧着鱼肉,自来熟的坐了下来。 “哦,一介散修,四海为家。”何与从锅里捞出馄饨,见男人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只好分了几个给他。 “多谢多谢,兄弟真是大好人啊。” 何与放下勺子的同时,锅里面的银鱼瞬间少了几条。 “哼!无耻的人类,敢和本王抢吃的。” 何与也没和男人搭话,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吃完这一顿早饭,除了骂骂咧咧的扶桑。 “嗝~!” 男人打了一个饱嗝,一脸的满足,甚至还吮了吮手指。 “总算是吃了一顿像样的饭。” 男人说着看着何与在收拾东西,欲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一声钟响。 何与好奇的看向钟声传来的地方,“这是什么声音?” “这个是在提醒时间。” “什么时间?” “嗯?兄弟你不知道?就是试境结束的时间啊。” 男人看着何与越来越难以置信和不明白的眼神,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来参加考核的。 “哦,我一直独自修行。”何与收敛情绪。 “我就说嘛,都来神药宗考核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咔哒!”何与的锅掉在地上。 “兄弟?” 何与吞了一口唾沫,看着男人。“你说,这里是,神药宗?” “对啊。”男子拿着鱼骨剔牙。 何与低下头,满脸震惊,捡起锅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是答应青禾会优先来他推荐的宗门,但没想到,居然直接把他送到了考核现场。 “青禾前辈,您真是害苦我了。” “哇咔咔!!!” 扶桑在空间里笑得捂肚子,笑得太猖狂了,何与都忍不住说他。 “阁下很好笑吗?现在是在神药宗,我们之前还杀了神药宗的弟子,这要是被追查到,我们会死的很难看的。” “本王知道。”扶桑的肚皮还在打抖喘气。 “还好昨晚没把神药宗的百纳包拿出来,否则就要先死在这里了。” “难怪本王一到这里,就觉得阴森森的,原来是这群老不死的地盘。” “小子,咱们借机行事,实在不行就撤。” “好。” 何与抿住嘴,打算再问一点事情,就听见另一处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哎呀,又开始了。”男人说着单手枕在脑袋后面,背靠着树。 何与都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上到树上去的,何与站起身,真气汇眼看向那边。 “试境要开了,试炼碑上的排名就要开始更新了,谁都想排在前十。” “前十名不仅能获得神药宗丰厚的奖励,更是有机会被长老看中,加入五峰之中,未来说不准并入天骄。” “所以,大家都在拼命抢夺【玄灵草】。” 何与看着那边,挥鞭之人气势威猛,水甞五段的高手,却把手伸向那些水甞一段、甚至洗尘境界的弟子。 “洪兴这个人依旧还是这么不要脸。” 洪兴抢夺走这人的【玄灵草】,回头眸光如炬的盯上何与,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哼!” 何与并不畏惧洪兴的眼神,更甚至有些激动,忍不住想向这个向他示威的家伙干一架。 毕竟现在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古兽之王的血。 或许是感受到了何与的想法,他那一身宝贵的血气瞬间涌上头来。 树上的男人看着何与这种反应,顿时来了兴致。 “嘿嘿,洗尘境现在都这么勇吗?” 洪兴对上何与的眼睛,有一种被凶兽顶上的感觉。 “哼!”一个洗尘境界的混账也敢和他嚣张。 “咚——!” 这一声余威很足,整个试境都听到了这一声响。 “哎呀呀,试炼碑开启了,兄弟一起去看看吗?” 何与点了点头,洪兴看着何与身边的男人,金黄色显眼的头发,眸子收缩一下,转身离开了。 “我和你说昂,就一会儿到试炼碑的时候,一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抢夺前十的名额吗?” “没错。” “走吧兄弟,我们快一点去看戏,说不准还能开盘下注,狠狠的赚一笔。” 何与却没有男人这般兴奋,他现在只觉得越靠近试炼碑,事情越不妙。 果真如男人说的一般,试炼碑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警惕的看着对方,他们可不想在最后一天关键的时候,被夺走名额。 何与看着面前这块金光闪烁的通天石碑,石碑之下有一处凌空的台面,两边各有一个锣鼓。 “啧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试炼碑啊。”男人咂着嘴,从百纳包里取出一副牌面和一个桌子。 “来,兄弟搭把手。” 何与懵逼的接过旗帜,男人继续说道。 “这块碑,是由神药宗的镇宗至宝,【梦莲】的脱胎所制,上面雕刻的繁复的花纹,都是世界罕见灵药的幻身。” “就光是这样的石碑,神药宗就有将近十几块,这就说明一个问题。” 何与看着旗帜上的赔率,看着支愣起来的桌子,桌面上的压定离手的牌面。 “什么问题?” “那就是,这个【梦莲】,它已经脱胎数十次,那就已经不是一般的灵药异宝,说不准已经靠近至尊。” 何与听着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扶桑却是在空间里上蹿下跳,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抢一颗尝尝咸淡。 “我和你说…”男人附耳说道。 “不少人来神药宗都是为了【梦莲】,只要能成为五峰弟子,就有机会触碰到【梦莲】。” “啊啊啊!”扶桑在空间里,急的咬尾巴。 “赵离来了!”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何与转头看过来,一个儒雅的男子轻摇着扇子走过来,身后还有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女子。 “沐半梦也来了。” 沐半梦看着赵离的肩膀,眯起眼睛,自己千万不能和赵离对上,否则,再强悍的实力,也只能在这最后一关止步了。 “咚!!” 洪兴的出场最为兴师动众,纵身降落,卷起一阵狂风,红色的劲装贴合着他硕大的肌肉,凶狠的眼神盯着众人。 “你们有谁看见,海毒崖的玉牌了?” 大家都没说话,赵离慢悠悠的走上来。“等着试炼碑重启,谁拿了海毒牙的东西,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那要是那个人一直不肯剔除玉牌的痕迹呢?” “那就,从这一关淘汰掉。” “谁要淘汰啊?”一声尖锐的喊叫声,林中走出一个奇特的人,看不清楚男女,却是身型宽大,穿着幽绿色的斗篷,好像下面还藏着一个人一样。 “暹罗弑神也到了。” “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听说他们在试境里斩杀了一只玄境的【铅点多虎】。” “当真神秘不可测啊,我们要小心了,千万别被盯上。” “暹罗你也来凑热闹。”一个早就来到这里的男子,头上盖着斗笠。 “秦维原来在这里。” 何与看着这人从树上翻身下来,就像是一阵凤一样,无骨的蝴蝶,出现在男人的赌摊上。 何与看着他嘴角下那一颗黝黑的大黑痣,整个人充满了猥琐的气质。 “听说有人弄死了海毒崖,哼哼,抢在我们兄弟俩之前,我们来看看是那个冤死鬼要成为我们的刀下亡魂。” 何与有些不舒服的抖了抖肩膀,兄弟俩?斗篷之下还有人吗? “暹罗弑神,是个连体的特异修行者,从来没人见过兄弟俩的模样,据说出手很诡异。” “他们一直在说的海毒崖,是谁?” “海毒崖,境界不高但是用毒一绝,列身前十。据说端了一整个【玄灵草】的窝,之后还抢夺了不少闯关者。他的【玄灵草】不出意外,是最高的那一个。” “位列越高奖励越大,大家都想要抢海毒崖,但是这人行踪难以揣测,一直没被大家找到,却在昨天被一个神秘人杀了。” 秦维说着,把玩着骰子,何与却是越听越后背发凉。 “你们说的那个海毒崖,长什么样子?” “两个眼睛一个嘴巴一个鼻子,就普通人长相。但是我知道,他那块玉牌有一道紫纹,那是一块残缺的玉牌。” “我记得那会分发玉牌的时候,他还和主考官因为玉牌吵嚷过。” 何与立马宛如五雷轰顶,心里一直叫喊着让扶桑查看。 扶桑看着爪子上这块玉牌,看着那袋百纳包,一脸幸灾乐祸。 “小子,你可算是,走运了。” 第27章 上擂台 “哗—” 试炼碑开始闪烁光泽,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排名上,何与就在想要不要趁机逃出这里。 “小子你最好还是别乱动,那些人族可是各个比你强悍,你要是引起注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何与心里暗骂,视线环顾在场所有人,这些人的境界最差也在洗尘至臻全境界。 “阁下,那现在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如果你小子真的是第一名,拿了奖励再走也不迟啊。” “出来了出来了,第一名……海毒崖!” “还真是海毒崖啊!” “那个神秘人还真是警惕,到现在都没滴血移主,抹杀海毒崖的意识啊。” “这也是明智的选择,如果现在暴露,就会被请上【森罗擂台】,得不偿失啊。” 还有些人气的发抖,如果那个神秘人一直不现身,他们的【玄灵草】就那样成人之美,给他人铺路。 “【森罗擂台】,就是试炼碑下的那个台面。只要有人发起挑战,他们就会敲响身后的大鼓,表示死生交由对方,听天由命。” “输者,就会把自己身上所有宝物和【玄灵草】交出来。”男人解释道。 “那个神秘人很聪明,这样下来没人能找到他。也不知道谁会是今天第一位登上擂台的人。”秦维说。 何与只觉得头上的汗珠子擦不干净,他不是聪明,他是压根儿不知道这种事情。 “第二名,赵离。” 赵离儒雅的模样忍不住让人想要靠近,他的眼眸一直环顾着四周,那个神秘人到底会是谁呢? “第三名,洛不凡。” 洛不凡站在巨石之上,手里握着一杆长枪,面上波澜不惊,只是看了一眼排名,闭眼养神。 “第四名,长孙康安。” 何与看着这个名字,名字倒是好听,待在空间里的扶桑却是提起警惕。 “姓长孙?那个家族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何与见大家目光移过来,有些胆战心惊,难道被发现了? “还没和兄弟自我介绍,我叫长孙康安。”男人拍了拍何与的肩膀,何与点了点头。 “我叫…何与,人可何,与同行。” 何与本来不打算用真名的,但是想来皇都距离木栖隔山探海,自己的样子也从未被多余的人见过。 “何与…好名字。”长孙康安默念了一遍,随后笑眯眯的递给他一个大喇叭。 “何与兄弟,【森罗擂台】就要开了,你帮我喊几句,之后开盘,我分一些。” “哎哎哎!”秦维一把抢走大喇叭。“这事我帮你啊,你只需要分一点龙晶就好。” “这是我给何与的,把喇叭还我。” 秦维一个闪身,跳到洛不凡坐的石头上,深呼吸一口气,对着喇叭大声喊道。 “啊!” 何与立马捂住耳朵,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秦维这个家伙!” 就连洛不凡都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头,沐半梦看着这个显眼包,这家伙又要干嘛? 秦维缓了一口气,见大家的目光都移向自己,立马咧嘴笑了起来。 “大家,我是秦维。现在呢。【森罗擂台】就要开始了,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都说【森罗擂台】是最后一次改变晋级人选的地方,登上擂台,敲下战鼓,赌上自己的命和【玄灵草】,以及自己全身家当。” “上了【森罗擂台】,生死听天由命。当然!也有可以改变钱包的机会!” 何与看着秦维从巨石上跳下来,几个身法就来到赌摊面前。 “来到长孙赌盘,祝你赢得钱财!” 洪兴看着秦维叽叽歪歪的模样,满脸的心烦。 “可是这连人都没有,谁会傻不拉几的下注啊。” 不少人嘀咕道,何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就秦维这个拉客方式,会有人来吗? “本姑娘投。”沐半梦走出来,素白的秀手从紫色的衣袍探出,扔在桌子上十块下等龙晶。 还真有人投啊?何与看着沐半梦,长孙康安已经屁颠颠上前。 “可是没人上擂台啊,本姑娘怎么下注?” 长孙康安立马看向秦维,秦维在迟疑三秒之后,立马出现在何与身边。 “何与兄弟,你上?” “我上?”何与难以置信。 “对,你上,我安排几个托儿上去打打。” “这不行,我没打过架。”何与坚决不上去,上去暴露了怎么办。 “何与兄弟!别担心,【玄灵草】而已,到时候即便是你输了,我也会帮你补齐,让你有资格晋级。” “为什么秦兄你不去?” “我排名太高,除了前十,没人会想和我打。” “我真不行!”何与和秦维推搡着。 “还赌不赌啊?”沐半梦又拿出十块下等龙晶。 秦维一阵风送何与上擂台,何与站在擂台之上,看着下面撺掇的人头,真想一脚给秦维踹死。 “何与兄弟没事,我找的托儿都在你的境界之下,你打一场热热火。” “该死!” “阁下,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呗!顺便下去把那个人族的狗头踢爆。” “何与你可以敲鼓了。”秦维一脸激动。 何与转身看着射后那面血红色大鼓,看着鼓槌,又看了看凌空之下的人。 “咚!!” 重重的敲在鼓面上,鼓面的声音传播了很远。 一直在外观察试境的长老们,看着敲响战鼓的,是一个洗尘八段的弟子,都有些兴致缺缺。 “还以为第一场会是前十的较量。” “这很正常,靠着最后一场战役荣获名额,这种想法的人,多之又多。” “对了,不是说内门会派人来挑选优派弟子,怎么没见人来啊?” “这个时段,内门应该联合外门、戒律堂到那个地方了。” “好了,宗门辛秘,我等还是好好监督赛事为好。”一个身着藏青色宽袍的老头说道。 何与敲击鼓面的时候,从里面感受到了一种悲怆,他突然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敲击这扇鼓面。 是为了那个可以晋级的名额吗? 是为了成功留在神药宗而倾尽全力吗? 是赌上命,来换一场不确定的战斗吗? 何与的鼓声浑厚,似乎从鼓里感知到了什么情绪一般,而鼓声也间接影响了听鼓人。 赵离双手环胸,眯起眼睛看着擂台上的何与。“呼…有点意思。” 秦维见四周人情绪高涨起来,对着台上敲鼓的何与比了一个胜利的动作,好了,现在该…… “洗尘至臻全境,陈明,请阁下赐教!” “乖乖!”秦维身边一个大汉,借力登上擂台,秦维立马一声大叫。 何与是被扶桑叫醒的,扶桑骂骂咧咧的站在空间里。 “死小子!让你敲一下,你还来劲儿!幸好你修为低下,要不然,这整座山头的人,你都得打一遍。” “我不知道,突然一下就…”何与看着自己的双手。 “你的心至尊是摆设啊,说了多少遍,千倍万倍的悟性,少去感触这些没用的。” 何与呼出一口浊气,这是没用的吗?看着那面鼓。 “在下陈明,特来赐教!”说着敲击鼓声。 秦维来不及阻止,契约已成,擂台之上升起屏障。 何与看着对面陈明,耸动的肌肉赶上他脑袋大,肩膀上扛着一柄巨斧,境界自己高出三段。 “秦维!”何与看着秦维,咬牙切齿的念着他的名字。 “长孙!快快快!别收龙晶了!”秦维一把揪住长孙康安的手腕,指着擂台。 “我靠!你他娘的找托……托儿,怎么找的这么高境界的。”长孙康安降低音量。 “我怎么知道,我还没找人上去呢!怎么办?” “嘶…没事儿!我觉得何与兄弟能抗住。” 沐半梦看着擂台上的两人,美眸一转。“开盘吧,本姑娘押陈明。” “对啊,开盘吧!我也押陈明!” 长孙康安眼神恶狠狠的瞪着秦维,转头过去,还想着怂恿大家押何与,但是这显而易见的赔率,傻子才会押何与。 赔率1:10,开盘。 何与调整呼吸,压低身形,尽可能让陈明大范围在自己眼前。 “我的境界比你高出三段,但是同为洗尘境界,就可以上来一站。你的鼓声,给了我强烈的战斗意志。” “我会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和你一战,这是对战场的公平,也是对你鼓声的公平。” 何与看似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心里嘀咕了一万遍,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全力的。 “那就!来了!” 陈明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蓄势已久的猎豹一样,接着身法跃起百丈,巨大的斧头重重的落下。 “咚!!” 整个擂台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何与已经滚落到一边去,这要是挨在身上,估计要就变成菜了。 “完了,何与要被当肉骨头劈了。”秦维靠在桌面上,看着没一个押在何与身上,更是心堵。 “【雷落千机,青牛开斧】” 陈明高抛起来的巨斧,抓住青铜斧柄,真气全全涌进,一只铁青色的巨牛仰天嘶吼。 陈明是体修,这一斧带着撼山的气势,重重的落下。 何与在这种巨象之下,就像是一个蜉蝣一样。 “哈!!完了完了!何与兄弟变肉泥了!”秦维抓紧长孙康安的衣服。 “峥!!” 陈明落下这一斧的时候,见何与没有躲,只是看着,心里难免有些失落,看来只是一个洗尘八段的小子,敲出那样的鼓声大概是巧合吧。 “什么!” 陈明感觉到了一阵强大的阻力,将他硬生生的扼制住。 “挡住了?” “怎么可能?陈明可是体修,就他那一斧子,水甞二段都不一定能稳稳扛住。” “我靠!真的扛住了!”有些境界较高的弟子,看到了青色巨力之下的何与。 何与心里惊喜自己的身体能抗到这种程度,微微后撤半步。 “【醉拳第一式】” 何与的拳法没有花样,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冲拳,打退了青牛。 “【醉拳第一式】!!” 何与的一拳和巨斧相撞,白光乍现的同时,发出爆裂声。 陈明落地,在一片肆虐的真气里,和何与遥遥相望。 何与只是抬眼,就迅速出现在陈明身旁,一记【金刚踏】,陈明侧身躲避,这一脚落在斧子上,竟有了兵器相撞的声音。 何与迅速回转身体,拳拳落下,速度之快让陈明有些防不住。 何与就是拿着陈明近身站为薄弱点,一直往他安全范围内攻打,不给他有机会施展武技的可能。 何与单手撑地,一脚直冲面门。 陈明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巨斧脱手直愣愣的冲向何与,何与弯腰躲闪,把视野盲区暴露出来。 急忙抬脚闪躲,陈明虎爪带着强悍的力道,一把抓住何与脚腕扔出去。 何与翻滚几下落地,小腿有些发麻,没想到陈明近身战也这般厉害,是自己片面了。 “你也是体修?”陈明见何与毫发无损的站起来,按照一般来说,就自己那一记【擒虎】,小腿得有些时间才能缓过来。 “算是,在外风餐露宿惯了。”何与来回和陈明调试距离。 “【擒虎】” “【醉拳】” 何与的拳头和陈明的虎爪打到上百招,何与借力跃起,一脚踹在陈明的胸膛上,就像是鸡蛋砸在巨石上,就这一空隙,何与就挨了一虎爪。 “兄弟,让你见识见识体修的强悍。” 何与攥着手指,呼!体修的身体还真是强悍,那就试试我的地岚霸血。 “呃啊!” 双方同时冲过来,何与身上的气势顺势在改变,暴戾的气息和陈明的气势撼动在一起。 “【醉拳】” “【擒虎】” 两人同时举拳,双方真气碰撞在一起,激起千层气浪,还好有屏障隔挡,要不然就要将这片地皮掀起翻面。 陈明落地,呕出一口鲜血,何与的半个袖子被震碎。 胜负,明显。 “我靠啊!赢了!”秦维激动的跳了起来。 沐半梦眯起眼睛,有些意外。这小子的体质竟然比陈明还要强悍,怎么之前没见过他。 “陈明兄,承让。”何与平复狂跳的心脏,抱拳。 “你的气势…很强。”陈明说话间还有血沫纷飞。“我愿赌服输,这是我的【玄灵草】……” “我不会要的。” “怎么?看不起我陈明!” “当然不是。”何与看着陈明。“你很强,我们之后见。” 陈明作为何与意义上的第一个对手,他格外珍惜这种竭尽全力为战斗而挥拳的对手。 陈明看着何与,看着他的黑瞳,挥手拿起自己的巨斧。 “何与,会再见的。” 第28章 试境结束 长孙康安对着何与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秦维都要跑过来拥抱何与。 何与一歪头就要离开这两个家伙,他不想再被当枪使了。 “何与兄弟,是我对不住你,给你赔礼道歉。” “不用,你还是离得我远一点吧。”何与揪着自己的袖子,还得换套衣服。 “别嘛,大家都是兄弟。”秦维伸手勾住何与的脖子,嬉皮笑脸的说道。 “谁跟你是兄弟。” “何与兄弟,你这一战,都不知道咱们挣了多少。”长孙康安眼睛都在冒着精光。 沐半梦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何与。“你叫何与是吧,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何与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嘴角。“我…我是个散修,没什么实力,所以不出众。” “是嘛?你刚才可不像没实力的人啊。” “哎呀沐半梦你问这么多干吗?查户口呢。” “哼!要不是本姑娘先出口,你们可开不了张。”沐半梦说完转身离开,漂亮的发尾一甩。 何与不由松了一口气,就沐半梦再追问下去,他保不齐就会被看出破绽。 “哎哎!又有人上去了,走!何与兄弟我们过去看看。” 何与被架过去,看着擂台上重新敲鼓的两人,秦维摸了摸下巴。 “何与,你刚才敲的鼓声比他们要好听。” 何与斜睨秦维一眼,“都是同一面鼓,哪来的好听不好听。” “也是,反正站上去,命就变成了一次性,能者成、输者死。”秦维抛起龙晶。 “擂台会持续一天吗?” “对,等到太阳落下那片山头,试境就结束了。” 秦维见何与平淡的点了点头,从桌子上跳下来。“何与兄弟,你知道第一名的奖品是什么吗?” “什么?”何与看着擂台上精彩的打斗,眼眸熠熠生辉。 “一本玄级武技。” 此话一出成功吸引了何与的目光,一本武技作为奖励,很难不让人心动。 “你怎么知道的?又在匡我?” “怎么会!这是外门的最后一关试炼,之后就会被分到各个山峰作为外派弟子,等到内门弟子竞选的时候,一举成为真正的峰门弟子,这都是流程。” 何与点了点头,“那武技,会是什么?” “这就得看长老们怎么选,每三年招收一次弟子,前年是一本接近玄级上品的心法。” “反正,今年也一定不会差的。” 何与眼眸闪动,他虽然身法武技都有了不少,但是真正能实战的,也只有【醉拳】和【金刚踏】。 要是真的有一门武技,那这第一名的暴露风险也是值得的。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真的要加入神药宗。” “目前没什么目标,就先留在神药宗吧。阁下不是垂涎【梦莲】已久,说不准这次,我们就能拿一颗完整的。” “臭小子野心还很大,志气很昂扬嘛!”扶桑舔着自己的爪子,“反正神药宗本王目前还不怎么讨厌。” “是这里有灵药你才不讨厌吧。” “滚出去吧,本王要小憩一会儿。” 秦维看着擂台上,被一脚踹碎丹田,喷血入柱,倒在地上片刻时间之后就没了生机。 “啧啧啧,真狠!”秦维咂舌。 胜者拿走了败者全身的东西,就连他的兵器都没放过,看着自己【玄灵草】的数量增多,脸上的笑更甚。 “和上一场相比,这一场倒是显得残暴不少。” 幕后的长老说道,看着镜面里,消失的尸体。 “我觉得这才是擂台生死的态度,何与放走了败者,不就是给自己留下祸患。”这个八字胡子的老头说。 “曹布长老的话,我比较认同。战士的战场上可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也认同。” 曹布看着一旁的身着藏青袍子的老者,见他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镜面。 “丹炉堂主呢?” “我?都可,都可。”夏广白依旧那副样子。 “哼!”曹布甩了衣袖,这次外门竞选弟子本来是他来操办,结果宗主选了这个老东西。 身为最低级的丹炉堂,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 “我在丹炉待惯了,不问世事很多年了,这次是想选一些,对药理天赋极高的弟子,为宗门更多研究丹药。。” 夏广白就像是知道曹布在想什么,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丹炉是我们宗门的根本,应该的。”曹布阴着脸说道。 “多谢曹布长老理解,我还以为你会记恨我抢了你主席的位置,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过这主席之位也不好坐,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曹布长老不明白也是正常,毕竟你没当过首席。” “……”曹布拳头都攥紧了。 “哎呀,这一场也是双平啊,挺好的。各位长老觉得呢?” 夏广白看着镜面上第三场的结束,转头询问其余长老。 “是…夏长老说的是。” 夏广白摸着胡子,脸上还是和煦的微笑。 “我堂口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行一步。” “好,曹布长老快去忙吧。虽然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在忙什么,但是一定是宗主交给你的很重要事情,快去吧。” 曹布看着夏广白,胡子都气的支愣起来了,但又不好说什么。 “哎呦呦,这一场果然精彩。” 其他长老都默不作声的看着镜面,还是这么不对付。 何与坐在树荫下调息,短短的一上午,就已经死伤了十分之一的弟子,这晋级名额还真是难得。 “哈!” 扶桑打着哈欠出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前段时间一直将灵果的天宝灵气压缩起来,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已经完全吸纳。 “阁下,精神不错。” “勉勉强强吧,小子,本王饿了!去找吃的。” 何与点了点头,他也饿了。“走吧,去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奇特的妖兽。” 扶桑一听立马窜流到何与的肩膀上,一说到吃的,扶桑眼睛都在发光。 赵离看着何与重新走进林中,手里的扇子顿了一下,垂眸想了想,看向擂台。 何与抬手擦着额头的汗珠,前面是一群【圆燕裸蝶】。 它们正在喝水,警惕的看着四周,它们虽然不会飞,但是奔跑的速度极快,身上的花纹是一种伪装。 “这群鸟类还没生出智慧,吃了应该不为过吧。” “这群笨鸟除了跑得快,没什么优点了。本王不喜欢吃肉少的。”扶桑双爪环胸,直立在石头上。 “这种熏干之后当备用粮,就知道有多香了。而且它们的羽毛还能做衣服呢。” “衣服?” “我也只是在【浪人游记】里看到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 “本王现在想要好看、华丽的衣服,你快点把它们都擒拿起来!” “嘶!别动!” “吼!”还是惊扰了【圆燕裸蝶】,放哨的一声大叫,何与立马从草丛里跑出来。 “快点快点!堵住它!” 扶桑跑到飞快,很快就追上一只【圆燕裸蝶】,恶狠狠的对着它低吼,但是两人的身形差距太大。 扶桑差一点被一脚踩扁,气的扶桑吐着舌头大叫。 “本王让你好看!!” “阁下别用王火!烧坏了做不了衣服了!” 何与一直在身后狂追,要是自己练就一门身法就好了,就不要现在这样苦哈哈的追了。 “【破睛】!” 荆黄王火化作一道箭矢,直插【圆燕裸蝶】的眼睛,一声凄惨的叫声,何与就看见前面的巨鸟歪歪扭扭的撞过来。 何与抓着【圆燕裸蝶】的屁股毛,跟着旋转了三周撞在树上才停下来的。 “呃啊……” 扶桑跑的太快了,他的身形就像是无法阻挡的一杆长枪一样,所到之处卷起千层骇浪。 何与一路将眼瞎的【圆燕裸蝶】收到百纳包里,看着扶桑站在那只通风报信的头上骂骂咧咧。 “阁下,你太鲁莽了,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那本王连他一块吃!” “吼……” “还叫!还叫!”扶桑的爪子毫不留情的扇在鸟头上,何与上前急忙抱走扶桑。 “阁下,咱们还是先收拾收拾吧。” 扶桑的王火刺进【圆燕裸蝶】的眼睛里,就已经将它们整个脑壳烧成碳焦。 何与匕首撬开所有【圆燕裸蝶】的脑壳,不由得暗骂一句。“死狐狸的暴脾气。” “峥—” 何与看着匕首的刃断掉,不愧是有着俗称铁毛腿的名号。 【圆燕裸蝶】的双腿健硕宽大,常年的陆地极速奔跑,让他们的筋脉变的异常粗大。 “这些肉一点也不好吃!”扶桑埋怨,何与却是专心剔骨,真气化刃,紧实的红肉被一片片削下来。 “不过你小子这剔骨手艺,十分精进啊。” “我以前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到药师林中,假装丹师给欺负我的人开药。” 何与扔掉一根棒骨,“许是待的久了,也就看明白了。” “那这次出去,你说你会被分到哪一峰呢?要是是个炼丹打杂的就惨了。”扶桑叼起一片肉放进嘴里,生咬硬扯的吃着。 “你稍微盼我点好。” “哼!你小子霉运加身,好不到哪儿去。” 何与看着日头西斜,知道时间不多了,就打算把骨头就地掩埋。 “刷刷” 身后的林子传出树叶摇曳的声音,何与的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 “阁下,有人来了,速度很快,极其……” 话还没说完,带着刺啦的电场声音,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女人就出现在眼前。 女人的气场十分强大,何与纵身电场之中,自己如此强悍的肉体都觉得全身酥麻。 女人的目标是何与要埋起来的骨头,她伸手掂量着,转头看着何与。 “骨头是你的?” 何与抖了抖酥麻的手臂,看着女人古铜色的肌肤,这种肤色,雷域的人。 “是我的,你要?” “这些都是你的?”女人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洗尘境界的少年。 “不要我就埋了。”何与说着拿着铁锹继续铲土。 “我要,我都要了,你开个价。” 何与抿住嘴,随后伸出一根手指,女人立马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些骨头的确值这个价钱,这是一百龙晶……” “一两银子。” “什么?”女人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还嫌贵啊?一两银子我都没办法点四个菜。那你看着给吧。” “这是一百块龙晶,这些骨头归我了。”女人说着把龙晶丢给何与。 何与这次明白,他们说的货币不一样。 “你也是这次的晋级者。” “嗯。” “你挺厉害的,我守了三天都没能追到【圆燕裸蝶】,你就绞杀了将近一半。你的身法应该很不错吧,改天比比。” 女人爽朗的声音毫不吝啬的夸赞,何与暗想,你要是有一只随时炸毛的狐狸,就会有无限可能。 何与看着女人浑身刺啦冒电,摆手婉拒。 “都说雷域的人好战,是天生的战士,我就不和你比了。” “好眼光。”女人眼睛亮了亮,周身雷电滋啦作响。 何与无奈的笑了笑,你身上的雷电都在冒蓝光了。 “我叫钟宁。” “何与,人可何,与同行。” “很快就能成为同门,期待未来一战。” 何与看着一溜烟消失的钟宁,抿嘴吐气。 “这小妮子的性情爽朗,本王喜欢。”扶桑难得赞赏一个人族,不过这妮子的身体里似乎有…… “阁下你什么眼神?”何与见扶桑一直盯着钟宁背影看。 “眼睛抽住了不行啊。”扶桑赏给何与一个白眼。 何与看着钟宁离开的方向,又看向扶桑。 “阁下,人妖恋虽然有,但是并不常见,你要是想谈恋爱,我给你找只母狐狸。” “哼哼……”扶桑被无语住了。 “就你这脑子,天王来了都得扇你一嘴巴解气。” “收拾你的肉去!”扶桑气的提起爪子抖了好几下。 何与撇了撇嘴,扶桑背过身,尾巴来回的摆动。 “何与!何与!” 何与抬起头,是秦维跑过来了。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害我一顿好找。” “怎么了?” “擂台结束了,现在大家都等着试境开启呢。” “是在等谁会置换海毒崖的玉牌吧。” “没错,大家都想看看,这个一击搞死海毒崖的神秘人到底是谁。走走走!咱们过去,再有一会儿就要走了。” 何与真的很想拒绝,他一点也不想回去。 第29章 神秘人 “试境的大门就要开启了,我们到大殿入口等着他们吧。” 夏广白说着转身走出去,身后的长老跟在身后。 “老头,老头!” 夏广白看着自家徒弟,走过去。“闻角,在这儿干吗?” “哎呀,我听说海毒崖死了。” “有功夫就去好好炼丹,少打听。”夏广白说着就要挥手离开。 “哎呀呀!你忘了海毒崖是谁推荐来的吗?人已经在大殿等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回来!” 夏广白想起来,海毒崖来的时候,是拿着了青峰的推荐信,信上的推荐是方星。 夏广白立马揪住闻角脑袋上的红花,把他拽回来。 “方星是海毒崖的……” “舅舅!”闻角急的三角眼都看不见了。 “娘的!这可难搞了。”夏广白看着大殿,想了想转身就要回丹炉去。 “干…干什么去?”闻角拽住他袖子。 “我还能干什么,我跑啊!方星可是了青峰的人,我得罪不起。” “又不是你得罪,人又不是你杀的。” 夏广白看着闻角,点了点头。“也对,和我又没关系,没错没错!” “老头,你小心方星那个家伙。”闻角压低声音。 “人家是了青峰的内务长老,小心把你扔进丹炉里。” “滚!” 夏广白飞起来踹了闻角一脚,死小子,就不能盼他点好。 大殿里,一个身着了青峰长老袍的中年男人在那儿吹胡子瞪眼,自从他有人告诉他,他侄子海毒崖死了,他就一直在等首席来登门谢罪。没想到直到试境结束,都没人来。 “方星长老,您怎么来了?”夏广白朗声说道,像是很惊奇方星的出现。 来的路上夏广白空i决定,把糊涂装到底。 “丹炉堂主,试境结果就要出来了,我来看看。不知道我推荐的海毒崖,表现如何啊?” 夏广白看着方星阴毒的眼神,老东西,玩儿阴的。 “海毒崖?”夏广白有些疑惑的念着名字,随后摸着自己的胡子,皱起眉头。 “怎么?丹炉堂主不记得?还是说……” “奥……想起来了。此子的为人处世极为眼熟,原来如此。我就说在某些时候,有些手段的风范和方星长老神似,原来是方星长老举荐啊。” 没错,老子说的就是那股不要脸的死劲。 “之前就见此子孤身一人潜进密林,之后再无踪迹。各位长老见过吗?” 这个时候,只能说没见过啊,其他长老默不作声。 方星看着夏广白装傻充愣,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你……” “哎!试境打开了。”夏广白指着大殿中央的秘境通道。 小样儿,和我斗。 长孙康安收拾摊子,看着那边树后。“何与,你好了没,要走了。” “没有!” 何与蹲在树后面看着手里这块玉牌,怎么办? 前十名那群人根本不着急,走的都是排名靠后和无望晋级的弟子。 “这不用想也是在等我呢。”何与看着赵离坐在那儿看书,秦维在那儿数龙晶,沐半梦躺在贵妃椅上睡觉。 “阁下,离开这里的办法只能是通过玉牌吗?” “废话,玉牌就是通行者。不过要是本王的修为还在,就这点破秘境,一巴掌就拍碎了。” “那现在呢?” “没办法。” 何与头抵在树干上,拿着脑袋去撞。“这根本没办法,这些人我根本打不过。” “你就算成功出去,面对那些老不死你要怎么说?” “外面那群人,我动动脑子就骗过去了。现在是拼实力的时候,根本不能对等。” “呦呦呦呦呦呦” “把你能耐的,外面那群人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就你还动脑子骗人?” “那你说怎么办?” 扶桑狐狸眼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何与见他眼睛一转,就知道他有主意了。 “阁下快说,有何妙计。” “求本王。” “求求你。”何与真诚飞快的说道。 “一点优越感都没有。”扶桑抽动着嘴角,鄙夷何与的无节操。 扶桑跳上何与的肩膀的,嘀嘀咕咕说了好大一段话,最后何与都张大嘴了。 “怎么样?本王此计如何啊?”扶桑的尾巴顿住,等着何与的夸奖。 “阁下,你的计谋,盖世无双。”何与竖起大拇指,扶桑翘起的尾巴尖儿都要晃出残影来了。 “那我现在就回去,等着你的信号。” “配合好本王,这出戏就会天衣无缝。” 秦维看着何与终于出来了,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何与兄弟这么虚?上了这么久?” “应该是吃坏了,我们走吧。”何与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心里盘算着时间。 “别急啊,神秘人还没出来呢,你不想见识见识吗?” “我们又打不过那个神秘人,快走吧,在这里待的时间够久了。” “那不是……” “好了,我同意何与说的,这也没什么事,走吧。” 长孙康安说道,秦维只好撇撇嘴。 “刷刷刷” “刺啦滋啦” 何与听到了熟悉的电流声,立马跳开前方的区域,长孙康安也闪身到一边。 “还有这么多人啊。” “雷域的野蛮人。”沐半梦睁开眼睛,看着穿着甲胄的钟宁。 “哟!这不是沐大美女吗,在这里等我呢?” 钟宁说着瞬时闪到沐半梦面前,身上的雷电劈打在贵妃椅上。 沐半梦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理会。钟宁看着沐半梦细胳膊细腿,一看就需要被保护,不像自己。 钟宁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肌肉,不像自己能给足自己安全感。 “哎!何与,你也在这儿啊。” 钟宁看着何与,打了一声招呼。“你们走吗?” “走的。”何与说着往前走了一步,瞬间酥麻感席卷而来。 “钟宁,你在林子里有看见神秘人吗?”秦维问道。 “没有啊,试境都开启了,大家都走得离开这里。” “奥,你们还在等那个神秘人啊?估计也一时半会不会出……” “砰!!!” 钟宁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响冲天震过来,整个试境都跟着在晃动。 所有人聚气汇眼,看向深处,只见一个黑袍人几个呼吸之间出现在视野里,妖兽被爆炸声惊吓的四散逃窜。 黑袍人抬起手,还未看清是如何出手,侧身撞过来的妖兽,就变成的一团血雾。 “我靠…这他娘的人形巨兽啊。”秦维毒辣的点评道。 何与微微的挑眉,这只死狐狸还玩儿的这么神秘。 “难怪能一掌劈死海毒崖呢,原来这个神秘人如此强悍。” 赵离眯起眼睛,已经在暗自考量是否要过去。 “桀桀桀…出现了,让我们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暹罗的声音刺耳,听的何与不舒服。 “哼!什么牛鬼蛇神!不过是虚张声势,打赢我洪兴再说!” 洪兴说罢,脚底蓄力,冲过去。 “本姑娘就不陪各位继续等了。”沐半梦说着,衣袍被真气震开,跳上半空,真气踏空。 “沐大美女要走,那我也跟着走。” “野蛮人!你离本姑娘远一点!”沐半梦被钟宁的雷电,都电麻木了。 “不。”钟宁笑眯眯的回复。 “你!哼!”沐半梦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野蛮人,等本姑娘拜师之后,修为突飞猛进,一定揍的她!这辈子放不出电! 赵离听着那边打抖的声音,扇子扇风几下之后,还是过去了。 “那咱们……”秦维看着洛不凡他们都赶过去了。 “我们也去凑凑热闹?”长孙康安说的是肯定句,何与觉得自己还得再装一下。 “我就出……” “哎呀,走吧何与兄弟,去看看。”秦维架住何与的胳膊,拉着他过去。 洪兴出现在黑袍人的对面,堵住了他要离去的方向。 “滚开。” 黑袍人的声音听着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对于洪兴的挡路并没有多大感觉,就像是畜牲挡道一样。 “张狂!” 洪兴哪里被这样趾高气扬的骂过,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脑子里想好的词都一扫而空。 等着何与他们赶过来,洪兴已经被一掌击退,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 脸已经涨成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几乎是要爆裂开来。 “噗!!” 一口血柱喷出,洪兴刚才还强撑的气势,消失了大半。 黑袍人懒散的收回手,整理着手套,看着地上那根鞭子,嫌弃的踢开。 “神药宗的新晋弟子,真是半点没用。” “就你还是前十名弟子,真是什么脏东西都敢名列前茅。” “咳……” 洪兴一口瘀血,郁结在心口,瞪着发红的眼睛。 “此人很强。”暹罗说道,他的语气里有了警惕。 “第一关的还真测试,他是怎么混进来的?难道说,他已经是天洞境界?”秦维感觉这个黑袍人起码三十多岁了。 “先别管这些,快走吧,别被发现走不了了。”长孙康安说着慢慢的往后退。 “还有其他人,出来吧。”黑袍人慢慢的往回走。 “现在是请你们,过一会儿可能就要换种方式喽。” 黑袍人的威胁不言而喻,秦维立马后悔为什么刚才不赶快出去,现在要被拎出来胖揍了。 “捏碎玉牌,我们走!” 赵离沉着冷静的说道,何与立马心头一惊,糟了!忘了这茬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袍人说着,掌风袭来,裹挟着浩瀚的真气。 “何与兄弟!”秦维捏碎玉牌,就看见何与硬生生接下这一掌。 玉牌捏碎,几道光束笼罩其余人,就连洪兴也捏碎玉牌出去了。 何与假装在地上翻滚几圈,震起尘土,咳嗽不止。 “咳咳咳……饶了我!别杀我啊!” “行了行了!”黑袍人走过来。“人都跑光了,你别假装了。” 何与看着兜帽之下,那双鄙夷的狐狸眼。 “阁下,现在怎么办?忘了他们的玉牌能直接连通外界出去,现在不好收场。” 扶桑转了转狐狸眼,下意识想要抬起自己的爪子舔毛。 “本王有办法了!” 沐半梦和钟宁出来的时候,迎面对上一大帮长老,压下对彼此的不满。 “长老们好。” “哎呀,这就是我们前十名里的两个小姑娘啊,不错。” 夏广白笑得眯起眼睛,察觉到方星要上前,立马上前一步。 “你们二人先下去稍作休息,等所有人出来,在宣结果。” “是!” 方星看着夏广白这只老狐狸的假笑脸皮,眯起眼睛,我看你能糊弄多久。 钟宁站的地上,五米之外都不会站人,沐半梦恨不得离的她远远的。 “剩下几位该出来了。” 长老们看着时间,突然空间扭曲,一道道光束之后,赵离等人出现在大殿当中。 “什么?!” “他们怎么会是这样?” “捏碎玉牌就相当于放弃加入神药宗的资格,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难道是神秘人?” 下面的弟子吵吵嚷嚷,沐半梦看着跪在地上吐血的洪兴,只觉一阵快意,顿时也对那个神秘人产生了好奇心。 “糟了!何与兄弟没出来!”秦维看着试境的入口。 “怎么回事?不是你拉着何与的吗?”长孙康安说道。 “那一掌击中了何与,他没来得及捏碎玉牌。” 秦维和长孙康安的脸色都变的不好看起来,是他们拉着何与去的,现在抛下他一人留在那儿。 “赵离,这是怎么回事?” 夏广白快速点了洪兴几个穴位,疏通洪兴的经脉,拿出一颗【回息丹】放进他嘴里。 “禀首席长老,我们在里面遇到了击杀海毒崖的神秘人。那人修为叵测,出手狠辣,洪兴就是被他打伤的。” 此话一出,方星立马震怒,暴戾的真气席卷在他周身,抬手挤爆空气。 “好啊,哼哼!” 夏广白眼见着忽悠不住,假装阴沉着脸。“在我神药宗试境之下,竟然行凶。” “各长老听令,缉拿此贼!” “是!!” “首席,试境之中还有弟子,还请营救。”秦维说道。 “自然。” “嗡……” 夏广白看着试境入口在响动,是有人要出来的迹象,挥袍设下结界。 “咚!!” 一道黑影极速从入口里飞出来,撞在秦维身上,方星眼睛一抖,抬手就是一掌,这一掌来的阴毒,誓要将出来之人击碎。 夏广白看着是一个少年,抬手挥袍间化解了方星的攻势。 “何与?”秦维看着撞在自己身上的何与,惊喜的说道。 何与惨白着脸色指着试境入口,随后吐出一口黑血,晕死过去。 第30章 忽悠 方星看着何与昏死过去,就要想着钻进试境之内,将那个杀了他侄子的毒手揪出来。 没成想,一道凛冽的剑锋朝着他面门刺过来。 短短几个瞬间,两人就已经过招百次,方星收回手,有些震惊的看着黑袍人的剑锋招式。 “【繁尘千洛十八剑】!” “哼!” 黑袍人一声冷哼之后,举起一样东西扔向方星,随后一剑斩开夏广白的结界。 “哪里跑!” 方星紧随其后追出去,黑袍人扔的那东西落在大殿中央,顷刻间爆炸。 “嘣!!” 方星真气护体追了出去,几位长老护真气罩护住身后的弟子。 夏广白放下袖子,看着爆炸之后被击碎的真气罩。 “这威力实在迅猛,此人不好对付。” 夏广白看着何与的气息微弱,沉凝半刻起身说道。 “所有弟子都下去休息,择日通知你们结果。” “是。” 所有人都不敢妄加言论,看着这些修为资深的长老都不敌神秘人,暗自庆幸,在试境中没能遇上神秘人。 “各位长老,封锁神药宗所有出口,缉拿此人。” “是。” 何与靠在大殿的柱子边,夏广白在大殿里来回打转。 “显音宗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神药宗?” “那明显就是显音宗的【繁尘千洛十八剑】。” “显音宗潜入试境的目的是什么呢?” 夏广白拍了拍脑袋,不能再想了,再想会出问题的。 “我只不过是【丹炉】的堂主,是一个考核的首席长老而已。” “【丹炉】是什么地方,是神药宗最下等的地方!我就是个破炼丹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广白边走边说,给自己忽悠好了。 何与的意识回拢,听着夏广白的话,心里暗自念叨。 “这是谁……” “哎呀呀真是该死!一轮到我就出事,我现在跑,宗主应该不会说我……” 何与眯起眼睛看着这个猥琐的男人,手指拎起袍子要往外跑,就被冲进来的人堵住了。 “呃……” 何与轻微的呼出声,是扶桑回来了。 “阁下…” “嘘!”扶桑低吼一声。 “方星长老你回来了,那逆贼抓住了吗?” 夏广白尴尬的放开衣袍,看着方星被炸碎的衣袍,灰头土脸的模样瞬间有些憋不住笑。 “哼!无耻小贼,暗算我,逃走了。” “奥……” “夏广白!新人考核都是你来操办的,混进去一个修为如此之高的人,你会不知道?” “喂喂喂!你不能没抓到人,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吧。” “我侄子海毒崖惨死在那人手里,你们作为监考官,却是不管不顾,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要不然,我就禀明峰主,唯你是问。” “你还…你还恶人先告状!我就告宗主去!我就说你托关系硬往里面塞人,还是自己的人。” “一看就是心术不正,欲要取代宗主之位!” “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方星听着夏广白的造谣,眼睛都气红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个老小子!” “夏广白!今日我就是违背宗规,也要教训教训你这张嘴!” 方星一掌劈过来,夏广白躲闪,身后的百鸟朝凤屏里画也被震的微微抖动起来。 “好啊,你来真的!” “【七星轮回掌】” 方星双手合十,掌心回旋五指相对,重重的拉开掌距。 方星身为丹霞七段高手,这一掌打出,何与又处于战斗中心,那一刻感觉像是被捏住喉骨,喘不上气。 何与背过身去,眼睛渐渐的变的赤红,再这样下去,他身体里被压制的血脉就要强行迸发出来,保护何与,到那时,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给你一药锄!” 夏广白手里多了一把药锄,小巧玲珑的模样。 面对着一掌来势凶猛,夏广白的药锄扔出来重重的打在上面。 震开的余威波及到何与,何与暗自叫苦,这两个老东西在殿内打架,能不能找个人管管他们。 “够了!住手!” 雄厚的声音传来,此人声音里内含真气,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开两人。 何与捂住耳朵,看向殿门口,是音修。 夏广白接住自己的药锄,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方星,随后扯着嗓子就喊。 “段向松,你来的正好!这个老小子心术不正!” “血口喷人!我只是想要你们还我侄子一个公道!段堂主,你不能听着夏广白一面之词。” 方星看着段向松,深知夏广白与他平日关系不错。 “我血口喷人?我呸!”夏广白快步走过来,啐了方星一口唾沫。 “我敬你是了青峰的内务长老,我叫你一声方星长老。你倒是好!在神药宗大殿你就要和我打!” “段向松你看看!你看看老祖宗留下的那块屏面,都打抖了!” 段向松冷漠的抬眼,看着那块屏面,方星立马急了。 “夏广白,你颠倒黑白!” “若不是你造谣惹事,我怎么会向你出手。”方星气的眼睛都红了。 “我造谣?我造你什么谣?你说来听听啊?” “我……”方星怎么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哪怕是要真的会被【戒律堂】怀疑。 “怎么不说了?说啊!” 方星的脸都憋成猪肝色,气的体内真气乱窜,有些郁堵之色。 “够了。” 段向松抬手制止,看着夏广白和方星。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是在宗门内打杀的理由,两位长老之后亲自来一趟【戒律堂】。” 夏广白狠狠的剜了方星一眼,但是好在他赢了一头。 “选拔弟子出了问题?”段向松询问道,冷冽的目光落在何与身上。 “噢,这是入选的一个弟子,被那神秘人打成了重伤。” 何与对上段向松的眼神,就像是兔子对上老虎一样,缩了缩肩膀。 “你且说说,在试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与艰难的坐起身来,随后屈起手指咳嗽几声,指腹上还染着血迹。 “回长老的话,本来弟子要捏碎玉牌出来的,却被那神秘人抓住了。” 何与这句话,气息微弱,探测到的真气稀薄的流淌在静脉里,段向松悄然的收回手。 “之后呢?” “之后弟子就逃了出来。” 段向松微微眯起眼睛,“果真逃出来?” “是……” “撒谎!!” 段向松打断何与的话,在他面前踱步,威压不断的施加在他身上。 “那神秘人,就连我派出的弟子都没人找到踪迹。” “就连方星长老都没能缉拿,怎么轮到你这个小小的洗尘八段小子,就能从那个神秘高手里逃脱?” “是说你隐藏实力?还是说,你和那神秘人是一伙的,来我神药宗是为了偷取机密!” “说!!” “噗!!” 段向松最后一句话压在何与身上三层力,何与现在哪能抵抗的住,一口血柱喷出,脸色也变成了灰白色。 “段堂主所言极是,小子,是不是你们联合起来,杀害了我侄子。” 方星的三角眼眯起来,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何与把鲜血擦干,强撑着身体起来。 “各位长老,小子不愿意说,是为了神药宗的颜面。” “屁话!神药宗的颜面何时能让你这样一个低贱的散修来维护。”方星的话,尖锐刺耳。 何与眉心跳了一下,低垂眼眸看似害怕,眼底却是一片冷漠。 “说来听听。”段向松就像是在和死人对话一样,这里是他的【戒律堂】。 “那人…那人擒住我之后,说要将我做成人彘……”何与语气悲愤。 “后来小子觉得难逃一死,欲要爆体身亡。却不曾想,那人拿出一块玉牌,将我的精血滴进其中,说是……” 方星听到玉牌,眉头紧皱,难道是海毒崖的玉牌? “说是让我带着这块玉牌出来,就说是我杀了…杀了海毒崖。” “混账!!”方星勃然大怒。 “神秘人的意思,是要借这小子来侮辱神药宗啊。”夏广白说道。 “哼!神药宗的威名岂能是这些杂碎污蔑的。” “那人最后还留了一句话,小子不知该不该说。” “你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不准能活命。”段向松看着何与。 何与难以启齿的模样。 “那人说,【醉卧酒藤梦莲树,扶手遥指黑肉球,天地一色一清鹤,千隔万阻踏平川。】” 何与说完就重重的低下头,段向松眉宇间冷意更甚。 “那人当真这般说。” “小子不敢撒谎,那人说完一脚就把我踹出试境。” “小子一心愿意加入神药宗,对此,愤怒不已,却是无可奈何。” 何与说着抬起眼,“小子愿意一辈子效忠神药宗,求长老们成全。” 方星看着何与,眸光闪了闪看向段向松。 “段堂主,我觉得这小子的话半真半假,让我带回了青峰去。” “一来看管住他的嘴,二来,看看说的是不是真的!” 何与抿嘴,行不通,看来得跑了。 夏广白看着何与,又看了看段向松和方星,最后搓了搓手指走出来。 “小子,你说你想加入神药宗,可是真心啊?” “小子真心日月可鉴。”何与见这个男人走出来,觉得事情略有回转余地。 “你的玉牌被碾碎,成绩无从考察,但是有功在于维护我神药宗清誉,看在这一份上。” “我身为【丹炉堂】堂主,破格招收你为药童。” 何与立马脸露喜色。 “小子何与,见过堂主。” 段向松冷幽幽的看着夏广白,夏广白不自在的抖了抖肩膀。 “你少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你确定要收他?收徒仪式可还没开始。” “反正天才弟子众多,他这种资质的不是成为杂役就是来【丹炉】当药童。” 段向松看着何与的眼睛,再看着夏广白,斜睨了方星一眼。 “那就交由【丹炉】堂主看管吧。” “段堂主。”方星急了,他侄子的仇还没报呢。 “何与,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神药宗—【丹炉堂】的药童。” “是!多谢长老们!” “记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多一个字。” “神药宗宽宏仁爱,见弟子受伤,玉牌丢失。特许弟子进入【丹炉堂】成为药童,好生修炼。弟子谨记教诲。” 段向松满意的挑眉,倒是机灵。 “退下吧。” 夏广白立马举手示意,“这孩子现在身体孱弱,我带他回去。” 还不等发话,夏广白揪着何与,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大殿。 “段堂主,怎么能把那小子……” “方星长老!”段向松呵斥道。 “宗门里明确规定,如若新晋弟子与宗门人有关,需报上【戒律堂】进行调查筛选。” “方星长老,我怎么没看见你的信笺。” 方星动了动嘴巴,最后朝着段向松抱拳,转身离开。 段向松一人站在大殿之内,随后几道黑影落下。 “禀堂主,没找到那个神秘人。” “所有地方都搜查过了,没有那人踪迹。” “就这样凭空消失,还能将方星打退,招式是显音宗的剑技。” “堂主要追到显音宗去查吗?” “不必了,宗主不在,此事莫要伸张,下去吧。” “是。” 方星看着殿内,三角眼淬毒一般。 “段向松、夏广白,你们给我等着。” 闻角还在大门口嗑瓜子,看着夏广白扛着昏死过去的何与出现。 “哎!老头你回来了!” 夏广白健步如飞,踏进【丹炉】的大门,感觉自己终于能呼吸了一样。 “呼……真是修罗场。” “老头,这是谁啊?” 闻角好奇的弯腰,看着被倒挂的何与。 “新来的药童,你安排他。” 夏广白说着把何与扔向闻角,闻角慌乱的接住,看着夏广白消失在原地。 “喂!要救活吗?” 闻角看着何与灰白的脸色,咂嘴。 “唉,又来一只小白鼠。” 何与在空间内,看着扶桑把自己裹成蚕茧一样,里面隐隐约约流淌着灵气。 “阁下,你怎么样?” 扶桑没有理会,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耗尽好不容易聚起的一层真气。 “神药宗还真是人人都一样。” 何与想起之前梧桐镇的人和刚才方星说的话,在他们眼里,修为低下没有宗门者,就是卑贱。 “还好那个人出言救了我,要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被带回了青峰严刑拷打了。” 何与盘坐在空间里,青禾前辈,您让我来神药宗,真的只是为了获得【梦莲】吗? 第31章 工号01220 清晨的阳光从神药宗大殿的头顶划过,斑斑驳驳的落在青瓷砖上。 神药宗的派门宏伟,云层隐匿之上,有着五座巨峰,看久了,就感觉山峰在蠕动,不同灵气在交叠,幻化成五只体型庞大,威压各惧的镇山兽。 百丈阶梯之下,就是神药宗各个堂口。 不少神药宗弟子都在忙碌,虽然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宗门衣服,但是袖口上、衣领处都有堂口的标记。 抬起头,还时不时能看见一群骑行妖兽横跨神药宗,朝内门五峰飞去。 “你们看,那是甘忘境界的妖兽吧。”有弟子看见一只黑虎妖兽。 “天呐!太可怕了吧。” “你们看你们看……” 有人惊奇的指着天上,那景象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 那是一只形似乌龟壳子的圆盘,它的四周是蠕动的黑色飘带,棕色的甲壳上,像树轮一样的条纹。 “啵啵啵……” 这只大家伙,吐出无数的水泡,水泡慢慢的飘扬,最后映照在太阳底下,轰然炸开。 水汽落在底下弟子的身上,都好奇的看着那些水汽。 “天呐!是【补偿流气】啊。” “真的是啊!这可是妖兽的精华啊。” “这只骑行妖兽,是五峰之一【鸿影峰】的独有坐骑,【皱纹盘鲍】。” 闻角说着,脑袋上晃悠着大红花。 “好了,现在呢,我们就要踏【鸢飞百丈】了。” “师兄,什么叫【鸢飞百丈】?” “看到这百丈阶梯了吗?这就是神药宗的入门仪式,踏鸢飞鱼跃,行武道百丈。” “进入神药宗,就不会像你们之前修炼那样。毫无章法、懒懒散散。” “现在虽然在外门,你们会被分派到各个堂口,一个月之后还有一次换选堂口的机会。” “但,一年之后的外门大选上,只要进到一千以内的名额里,都可以被选进内门,拜在五峰之下。” “到那时候,你们的武道就不止现在这百丈了。” “师兄,那都有哪些堂口啊?我听说最差的好像就是【丹炉】。” 闻角一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丹炉】堂口是神药宗最为关键的,所有弟子的丹药,外出历练装备,都会由【丹炉】统一领取。” “既然你看不上【丹炉】,那之后的丹药可别来找我领。” 听闻角这么说,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位师兄是【丹炉】的弟子。 “好了,走吧。” 闻角率先踏上阶梯,这一望无际,直插云端的阶梯,是新晋弟子的入门仪式。 下面的外门弟子,看着阶梯上的这群新人,都露出了不屑的笑,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自嘲。 “长孙,你说何与去哪儿了?”秦维走在人群里,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这群人里没看见他。”长孙看向那黑压压的一片。 “唉,都怪我。” “现在多说无益,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何与兄弟还在神药宗,我们就能遇见。” “嗯,走吧。” “【戒律堂】是外门堂口里最为特殊的一堂,掌管着外门所有弟子、长老的的违纪,隶属于宗主。” “如果你们有幸能成为【戒律堂】的人,那这一年就要小心了,因为堂主段向松,是最为严厉。” “【精武堂】,是神药宗外出任务最多的一个堂口。” “【貔貅堂】,是负责在外赚钱的,等你们被分派进入,就知道了。” “【申甲堂】,我也没去过,据说那里是修炼狂魔的天堂。还有……” 闻角一直在前面介绍,后面的弟子已经在想要去那个堂口。 “长孙,你想进哪个堂口?”秦维听到晕头转向的。 “我当然是希望去【貔貅堂】啊,龙晶多多装满口袋!” “额,我觉得【精武堂】和【戒律堂】就挺适合。” 秦维对于长孙康安这种财迷行道无奈,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赚龙晶啊。 “我要是能到【申甲堂】就好了,好好修炼才是正道。”钟宁双拳相撞。 沐半梦嫌弃的看着她,哼了一声快走几步。“那我一定不要去【申甲堂】。” 闻角站在最后一阶阶梯上,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最后这一阶,就是你们踏入神药宗的开始。各位师弟师妹们,武道之路漫漫长,保重。” “谢,师兄。” 闻角逆身向下走,脸上的表情和充满喜悦的新晋弟子不一样,他更为严肃。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武道漫漫长,长夜何其多。 【皱纹盘鲍】上,外出的弟子回来,盘涛站在为首看着下面的弟子,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又来了一群新人。” “你们说一年之后的外门大选,又会有什么货色被选进内门啊?” “什么货色我不知道,下面那几个女的长的倒是国色天香。”有个内门男弟子猥琐的说着。 “啪!!” “呃啊!”那名弟子就被从【皱纹盘鲍】上扇飞。 坐在一旁的白千羽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那群男弟子。 “送你们重新回到外门,重新试炼一遍。” “师姐不要啊!是我们嘴贱,不该讨论。” “是啊师姐,我们知道错了。” 白千羽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盘涛。“盘师弟对他们的话没有任何不赞,看来你对此……” “保留你们内门资格,即刻重返外门,重新参加外门大比。” 盘涛没等白千羽说完,阴沉着脸发话。 “师兄!我们……” “再多言,剔除内门身份。” 男弟子咬牙切齿,默不作声。 盘涛看着白千羽,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还满意?” “盘师弟,约束好自己的师弟,是你作为鸿影峰表率,这是你应该做的。” 白千羽站起来说道,之后擦肩而过走向王长老。 “王长老,我就先行离去,宗主还在等我。” “去吧。”王长老见过白千羽的实力,相比于他,只怕只有过而无不及。 盘涛阴沉的脸就像是要滴黑水一般,抬脚一脚就将其中一名男弟子踹下【皱纹盘鲍】。 “师兄…师兄……” “还不滚下去!” “是是……”另一名男弟子也跳了下去。 自此,三名内门弟子要在外门煎熬一年,通过外门大比重新回到内门。 破开云障,【皱纹盘鲍】带着众人驶进内门,迎面就是五座巨峰直逼,就像是守山将士一样,威严整肃。 盘涛看向白千羽消失的地方,拳头攥紧,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样阴冷。转头看着其他弟子都默不作声,自知颜面丢尽。 白千羽!我盘涛和你势不两立! 何与从空间里出来,神识回到身体的那一刻,有一种刚睡醒的舒爽感。 “呼!” 何与看着自己的手心,没想到,一晚上的修炼,修为还悄无声息的拔高一节。 “之前八段的时候能和海毒崖的水甞三段媲美,现在九段,应该可以更甚。” “轰!!!” 何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被一声巨响惊醒。 “我这是在哪儿?” 何与昨天晚上为了把戏演的真切一点,抽离神识去到空间,让肉体装死。 他现在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简陋至极。 “按照昨天来说,自己算是成功加入神药宗了。” “虽然没能获得第一名的奖励,但是起码性命保住了,之后取得拿东西,就尽快离开。” “咚咚咚!” “起来了起来了!” 何与听到有人沿途敲门,声音熟悉,是昨天送自己回来的师兄。 “吱呀——” 何与拉开门,和闻角碰了个正着。 “师兄,发生何事了?” “你…你好了?” 何与见闻角惊讶,转念一想。“昨天堂主给的丹药灵通,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了就行……” “轰!!!” 又是一声巨响,何与看向天边,那边乌烟瘴气,烟气滚滚。 “该死!今天炸炉怎么这么频繁!死老头还不在。”闻角气的头顶的大红花都炸开了。 “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与…” “现在叫什么不重要,你现在赶快过去,那边缺人!” 闻角说着,往上走去。 何与暗自摇头,神药宗的人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大红花不简单。” 扶桑沙哑的声音说道,随后就像是刚孵化出来一样,将那层灵力壳一点一点吃掉。 “阁下,你醒了。” “呼!睡了一觉好多,感觉又能揍七八个老头。”扶桑说着尾巴“窣窣”的甩着。 “先过去看看情况。” 何与向着浓烟赶过去,入口是一层水镜,照在何与身上一览无余。 “这!” 何与立马闪开,看着那波澜起伏的水镜,有一种去伪存真的感觉。 “站在这儿干嘛呢!快点进去!里面着急呢!” 身后一个高个子男人跑过来,赤红着脸,推搡着何与从水镜进去。 何与被撞进去,看着这群弟子急匆匆的跑进去,抬头定睛一看,有些被震惊到了。 “这就是【丹炉】的内部吗?” 【丹炉】的最中央,悬挂着一鼎巨大的青铜鼎炉,周身还刻着百卉图,十几根铁链捆绑住鼎炉底部的三角,而铁链的另一端是无数个小型炼丹炉。 何与慢慢的往前走,他似乎走进了天然的溶洞之中,四周墙岩的洞穴里,不知道暗藏多少鼎炉。 何与看着脚下的池子,池子散发着药香,他缓缓的蹲下身子看去。 池中水色清冽,何与震惊于,里面数不清的星星点点,竟然都是灵团包裹的灵草。 何与下意识伸手去拿,被一道屏障挡住,即便是自己这样强悍的手骨,在反弹时感受到的格挡,也会手臂发麻。 “你的腰牌呢?” 何与转身看向跑过来的人,是那个一开始将自己推进来的男人。 “我……” “记得拿腰牌才能取灵草。” 男人说着,手里的木制腰牌丢进池中,随后手中结印,拉开手指的瞬间形成一面网,探进池中。 “乖乖!捞鱼呢?”扶桑在空间,看着男人将网慢慢的拽上来,那些被灵团包裹的灵草,就像是鱼一样,跃出水面,横冲直撞。 “别站着看了!快点到自己的位置去,今天是出丹日,莫要耽误时辰了。” 何与被说的一脸懵,扶桑真气空间里叫嚣着让何与去拿腰牌来捞灵草。 “本王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稀奇储藏方式,这水一定也大有玄机。” 何与看着四周喷发的炉鼎之火,火星四溅落在手背上,烧的竟然是气血。 “当真神奇啊。” “哎哎哎…那个谁!” 何与被伸手一把拍在肩膀上,闻角看着何与。 “会炼丹吗?” “我……” “会控火吗?” “应该……” “跟我来!” 何与一脸无奈,话都说不完整,闻角在前面走的横冲直撞,何与跟在他身后观察。 这些弟子似乎都在炼就一种丹药,一炉鼎为一瓶,丢进瓷瓶里放进旁边的白色的云雾之中。 “这是【丹炉】的祖师爷。”闻角说着双手合十拜了一下。 何与看着面前这口小鼎,祖师爷?? “【丹炉】的工作并不复杂,本来今天我会带你和其他新晋弟子好好介绍一下,但是今天是出丹日,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解释。” “这个是你的位置,以后【01220】就是你的炼丹位置。” 何与看着墙壁上金色的数字排号,走进去里面就像是药房一样。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待在这儿炼丹,炼丹药方就在墙上刻着,你抓紧啊。” “师兄,师兄我没炼……”何与话还没说完,闻角就已经消失在视野里。 “靠!” 何与踹了一脚墙壁,这算什么事儿。 何与看着外面的人就像是机器一样,反复执行着同一件事情。 “这也算是修炼吗?” “反复打磨一件事情是好的,但是反复复返,就是一种无形压制,压制着你的天性,只能在这一处发挥。” “神药宗还是这个老样子,依靠最热血的修炼者,来完成他们最廉价的劳动力,克制庸才变普通,抑制普通变天才。” 扶桑的话,嘲讽讥弄。 何与皱起眉头,看着墙壁上的刻字,伸手去摸,笔画冷冽分明,笔笔坚决,没有丝毫断触。 “刻字之人,心态果决。” “【回息丹】,用于短时间内瞬时调息紊乱的真气。” “【玄真丹】,用于恢复真气。” “还真是,极其简单的丹药。”何与看着这些草药配比。 “01220,快点出丹!!!” 第32章 秘闻 何与听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形如一尊小山的光头男人,他坐在一个方圆形的柱子上,赤裸着上身,全身横肉颤动。 “天,好大的人啊。”何与感叹道。 “他坐的那个东西有点意思。”扶桑在空间里眯起眼睛,动了动鼻子。 “像是某种机关术,孔洞里是源源不断的灵气,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沙漏一样,这边灌进来,再从另一边出去。” 何与还在研究他是如何把灵气散发出去的,这个男人就转过头来。 “工号【01220】!” 何与看着男人的六只眼睛,瞪圆起来有灵果那般大。 “一,二、三…六只眼睛?”何与惊讶的说道。 小山一般的男人见何与还不行动,稳坐的身体竟然探出第三只手来,宽大的手掌心和巨力的长臂,攥紧拳头就像是一块巨石一样。 轰然,向着何与的洞穴砸过来。 何与眼神冷冽,五指回旋握紧,后撤半步蓄力,对上这只巨手。 “轰隆隆!!!” 撞击的声音彭大,四周人都毫无表情,好像这种事情他们经历多了,全都不在意。 只是今天的声音不太对,没听到那声血肉残渣爆碎的声音。 何与的后背压靠在墙壁上,耳边擦着尖锐的物件,眼睛斜看过去,是砌在石壁上的白骨一截。 何与被挤压在这片生死的狭隘里,他悲怆他悔恨他不甘。 这是谁的情绪,白骨的吗? “小子,把这只臭手给我打出去。”扶桑在空间里,身上腾升起来的王火包裹着他,翠绿色的狐狸眸子下藏着暴戾。 “呼!” 何与吐出一口浊气,一直被压抑的古兽血脉这一刻终于泄出一点来,血红色的气血包裹着拳头,一条小龙绕着拳峰飞舞一圈。 “给老子滚!!” 何与一拳打出去,巨手“咔”一下顿在那儿,随后飞速炸开。 何与那声爆吼,就像是这几天在这里受到的气终于有了宣泄口一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巨手炸开变成绿色的肉藤,飞溅到整个大殿里。 滑腻的粘液和泛着臭气的肉藤,还在地上蠕动,创面上还有数不清的细细密密的触角。 “靠!老子的丹药!!” 还有的肉藤飞到弟子的丹炉里,把一整锅丹药全部毁掉。 何与扭动着手腕,四周的弟子都看了过来。 这些眼神里,多是一些埋怨、厌恶…还有一些怜悯。 小山一般的男人瞪着眼睛,这时旁边一个弟子跑出来,一把抓住何与的手腕。 何与被拽到那弟子身后,见他毕恭毕敬的拘礼。 “裘监管见谅,此人昨夜刚由堂主亲自接来,不懂得规矩。” 这人直起身来,转身看向何与。 “这是药堂监管,裘卓。” 裘卓浑厚的声音响彻这个药堂,身后的手臂抓着被轰碎的衣服裹在身上。 “你,就是,夏广白带进来的人。” 何与看着这六只眼睛,看着一旁的弟子,举手抱拳。 “【丹炉】新晋弟子,何与。” “哼!!” “今日就饶你一命。”裘卓转过身去。 “所有人抓紧时间!过了交丹时间,下场你们自己清楚!!” 何与看着四周人收起看戏的状态,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洞穴里。 “何与,抓紧时间炼丹吧,现在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 帮何与解决掉麻烦的男弟子,转身跃起,回到自己的洞穴里。 何与皱起眉头,转身走进【01220】。 “这个神药宗的修炼模式,就是这样的吗?” “本王哪里知道,本王又没来过。”扶桑抛起百纳包,随后拿着后脚接住。 “本王倒是听说过这样一个传闻。” 何与掌心回旋,一掌拍在黑漆的丹炉上。丹炉稳稳的旋转着飞起来,体内化作掌心火,落在丹炉膛中。 双指合拢,操控着灵药自主的钻进药炉里。 灵药被烧成汁液,再聚力真气将其融合在一起,掌心火焚,出丹。 “什么传闻,说说看。” “据说,这神药宗是由一名风华绝代的女人建立而成。传说她是某个大墓里的灵宝成精,又有人说她不存在这方天地的任何一处。” “关于她的玄说多之又多,最主要的就是,她有一鼎神炉,可炼就万物,甚至有人见她,拿天地炼丹。” “天地炼丹?”何与皱起眉头,哄小孩儿的故事吧。 “她炼丹时有一癖好,就是藏匿在最凶最狠的禁地之内。” “有人说,看见她拿着七瘸九魁的旱尸做药引,天山阴骨的藤蔓做药底,无数天材地宝、鬼灵凶煞,无不为其所用。就此,炼就出独一无二的毒王。” “毒王?人?” “不能说是人…”扶桑啃着【斑蓝犀牛】的骨头。 “和你一样,药人。” “那她做一个药人出来做什么?”何与把炼好的丹药扔进云雾里。 “谁知道呢,可能是闲的无聊吧。”扶桑咬断骨头,吸干净里面的脊髓,把骨头嚼碎吃的干净。 “你讲的故事,和神药宗现在有什么关系?” “本王还活着的时候,神药宗曾经发生过一次大劫难。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那是人间炼狱。” “层层黑云压过,打不开的结界,被困在其中的所有神药宗的人,都死的一干二净。” “没人知道结界从何而来,是谁屠杀神药宗的人,只知道,结界消失的那一天,血雾弥漫,整个木栖都能闻到那股血腥。” 扶桑皱起脸来,两只前爪有节奏的拍打着自己的肚子,尾巴慢悠悠的晃一下。 “有人说,是神药宗的创建者,拿着天地炼丹,得罪了神界,所以降罪下来的惩罚。” “但其实,那头身分开的创口,平滑整合,就像是一刀切开一样,所有人都是那样。” “阁下,似乎知道的很细。” “本王那时刚被妖族……那个时候年轻,好奇路过看了一眼,回去把前年的宵夜都要吐出来了。” 扶桑话锋急转,不愿提及有关自己的事情。 “这是诅咒吗?” “有人说是,说是神药宗挖掘天地灵宝,遭到报应。每千年屠杀一次,这样的诅咒已经持续上千年了。” “后来神药宗不知道从哪个大境界之人手里,受到了一张古方的传承。据说,【无魂之人隐匿世,神之手来破万华】。” “这样就可以在诅咒来临之际,将整个神药宗,消匿在整个修真界。” 扶桑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民间招摇撞骗的神棍一样。 “那,阁下之前和青禾前辈说的话,什么无魂,就是这个意思吗?” “本王也不清楚,但青禾那群老家伙的确已经是无魂之人。” “传闻而已,听听就好了。” “小子,给本王扔一瓶尝尝看,看看你的手艺怎么样?” “我要交丹的,交不齐是要受罚的。”何与这样说着,还是不着痕迹丢了一瓶给扶桑。 “嗷呜!” 扶桑抛起一颗丹药扔进大嘴里,何与第一次炼丹还是有些紧张。 “怎么样?可有效果?” “嗯…还不错,一颗【回息丹】能恢复三成真气,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就好。” “你快点炼,往空间再多扔几瓶,以后打架用的上。” “好。” “不过现在这神药宗已经不是本王当年来时的感觉了,万事谨慎。” “我知道。” “那边那个小子一直看你,你们认识?” 何与随着扶桑的话看过去,是刚才那个帮自己的男弟子。 “怎么可能,我一直被藏起来养着,怎么可能会认识他。” “那就是他想要认识你,或许,想要认识你这间炼丹室,这里曾经的人。” 何与听着,眸光看向石壁里的白骨。那截白骨出来的部分很少,这里的石壁都是黑钢精石,能这样迅猛的,只能是巨大的外利润。 “比如说刚才那只巨手。” 何与看着仍旧在巡视的裘卓,他的眼睛一直在四处看。 “为什么人会长出六只眼睛?” “修真界之大,奇异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过这六只眼睛,本王的确是不喜欢,改天戳瞎他的眼睛,塞进他的嘴里才好。” 何与抖了抖肩膀,说的好恶心。 “何与。” 何与抬手收丹,颗颗圆润的丹药落入瓶身。 “师兄,有何指教。”何与看着这名帮自己出头的男弟子。 “我叫康文龙,来神药宗七年,资历的确比你老一些,之后由我来教你这里的规矩。” 何与点了点头。“有劳康师兄。” “今日是出丹日,是给神药宗上下发放丹药的时间,大家都很忙,所以没功夫和你打招呼很正常。” “哦,原来。” “出丹日一个月有两次,一次是我们炼丹发放给外门堂口各个弟子。第二次,是研究新药的师兄师姐们,亲自炼丹给内门。” “出丹人,每个人的药瓶数量都是有规定的,看在你第一天来,你的数量会减轻,之后就会和我们一样。” “请教康师兄,数量是?” “每个人,十万枚。” “十万!!??” 何与都听懵了,十万枚丹药就是十万次炼丹,十万次反复操作,十万次一天! “是的,午后我会带你熟悉整个神药宗外门。” “有劳康师兄。” 何与看着康文龙离开,转头看着炼丹炉,一巴掌扇上去。 “十万枚,真是难以想象的数量。” 何与看着这些弟子,看着石壁上刻着的工号。 “这么多弟子,每个弟子十万枚,才能分给所有外门弟子,神药宗果然是木栖的大宗派。” 扶桑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区区十万枚一品丹药,你要知道品阶越高,灵药要求越高,对于炼丹者的掌控能力和神识运用更是一件大事。” “可是,每天都十万枚。我哪里还有时间来修炼啊。” 扶桑沉凝,何与将瓷瓶扔进云雾里。 “阁下,你觉不觉得,神药宗好像不太在乎外门的人。” “神药宗有古怪,小心些为好。” 等着康文龙过来找何与的时候,何与已经不知道自己炼了多少锅丹药。 “何师弟,走吧。” “好。” 何与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鬓角的汗珠。 “小子,这人古怪。” 扶桑的话让何与绷紧神经,跟在康文龙的身后。 “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外门众多堂口之一,【丹炉】。” “【丹炉】负责神药宗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丹药,也会有长老在那边研究新药,有外派的弟子负责出去采灵药回来。” “在药堂炼丹的弟子,称为药童。外派采药的弟子称为,药篓。负责新丹药的研制称为,药引。” 何与总觉得这些个名字听的人发渗,看着那边山壑之上黑云滚滚,脚下是云雾遮盖的山涧。 整个【丹炉】堂口处于一个悬崖之上,距离外门中心大殿,极其遥远。 “那边是药圃,是堂主夏广白的私人药圃,他人随意进不得。” 何与看着那边七彩熠熠的光泽,一个看似普通的茅草屋,门上还贴着小儿学画的图样。 “嘿嘿嘿小子,那里面绝对有宝贝。” 扶桑狐狸眼冒着油绿的光泽,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进去瞧瞧。 “夏堂主,很厉害的样子。” “夏堂主是神药宗【丹炉】堂口最厉害的炼丹师,他少时就凭一己之力炼出五品半七星的丹药,冠有药仙的称号。” “原来如此。康师兄是怎么知道,我是堂主带回来的。” 何与看着康文龙,康文龙一脸坦然的扭过头说道。 “昨天,你被闻角带回来,还在昏迷,我就见过你。” “哦,这样。”何与一脸了然。 康文龙看着【丹炉】这处地界,眼神里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却随着一个深呼吸,隐藏到了心里的更深处。 何与看着神药宗七彩祥瑞笼罩,天上清风白日,欣欣向荣的昌盛模样。 “阁下,我们好像陷入了一处幻境一样,眼前的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 “你说,青禾前辈让我们来神药宗,到底要做什么?” “鬼知道那个死秃子一天天在想什么!下次本王再见到他,先把他那颗秃头捏爆!” “希望还能再见吧。” 第33章 炼骨 何与结束了第一天的宗门生活,只是这一天,就要比自己独自苟活还要累。 “这根本不是身体上的劳累,是对心灵上的折磨。” 何与倒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现在抬手运转真气都烦的不行。 “就你这样,还十年之约取金针,我看你连皇氏都回不去。” 扶桑出现在床上,蹲坐在那儿,月色从窗户探进来,照在扶桑的皮毛上,让他整个狐身都在发光,像是神兽一样。 “我是提不起一点力气了,那些弟子都是怎么修炼的?”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扶桑舔着爪子。 “我这样大咧咧的出去,被抓住怎么说。” “有本王在你怕什么。” “对啊,走。”何与跃起身。 扶桑趴在何与的肩膀上,听着他咕叽咕叽念着听不懂的咒语,随后尾巴打了何与的脸颊。 “走吧。” “这就行了?不需要给我做点什么?”何与有些怀疑的看着扶桑。 “本王办事你最好把心塞进肚子里,快走!” “你办事我要是敢放心就有鬼了。”何与嘟囔。 在扶桑的催促下,何与还是推开门出去,迎面就碰到拿着东西走过来的康文龙。 何与立马倒吸半口凉气,这下尴尬了。 “康……” “嗯?门怎么自己开了?”康文龙好奇的说道。 何与一听立马让开路,只见康文龙拿着东西走进来。 “何师弟,你在吗?我给你送腰牌和衣服。” 何与看着那块刻着自己名字的木质腰牌和青绿色宗门服装。 “不在吗?” 康文龙放下东西,打量着何与的住处。 “夏堂主带来的人,也住在杂役屋啊。” 何与听这话,立马皱起眉头,杂役屋? 何与还想着能听到更多的消息,康文龙就转身离开了。 “跟上他看看,他住哪儿。” 何与悄无声息的跟在康文龙身后,他去的地方是药堂,推开厚重的大门,白日里还熙熙攘攘的弟子,现在空无一人。 “他大半夜来药堂干什么?偷灵药?门口那面水镜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康文龙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看着面前的数字【01220】。 想要进去,却被莫名的屏障阻隔,康文龙一改平静,举拳狠狠的打向屏障。 “他对你有意见?”扶桑疑惑。 “可能不是对我,是对工号的…原本主人。” 何与想起了那截白骨,看着康文龙赤红眼眸,满心憎恨,似有万丈怨情。 “阁下,我为什么,总是能感受到他们的莫名情绪。” “七孔九穴流漓心,谁让你长了这么一颗心。世间万态,感受颇多。” “感受感受,就会无感了。” “那我要是,一直有这种感觉怎么办?” “那就滚蛋!自己的事情还操心不完,管别人做什么。” “快快快!快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何与最后深深地看了康文龙一眼,转身离开。 康文龙打累了,拳峰上血迹斑斑,跪倒在这处石壁前,手里还攥着那个香囊。 “恨啊……恨啊…我恨……” 何与悄悄的溜进其中一名弟子的房内,这弟子坐在床上打坐,周身真气流转,极为纯粹和浑厚,境界俨然是水甞七段。 “难怪呢,晚上这般刻苦修炼。” 何与突然觉得羞愧,自己仅仅是一天就已经烦躁,修炼大道,诸事多多,理应心静,方能前行。 “必须刻苦修炼。” 只见弟子双手并拢,真气回到丹田,下一秒睁开眼睛,精光迸现。 “谁!谁在那儿!?” 何与立马紧张起来,屋子里可只有他一人。 弟子站起身来,掌心真气流转,何与稍撤半步,捏紧拳头。 偷看是不对,但是打架不能输。 “哼!便是短短几日,就将我忘了一干二净。” 何与瞳孔睁大,男弟子的住宿,来了一个女子。 女人推门进来,伸手摘下斗笠,娇媚的脸庞娇嗔着看着这男弟子。 弟子见来人是女人,立马收起真气,讨笑着迎上去。 “这不是害怕,做的事情被发现嘛。” “哼。”女人娇嗔道,但是随即瘫软了身子,靠在弟子怀里。 何与对此震惊,回神立马就要走。 “别走啊,此等猎艳风趣,不看可惜。”扶桑叫嚷着。 “那阁下自己看吧,我走了。” 扶桑看着何与,狐狸眸子一转。 “小子,你不会……” “你闭嘴!”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异香吸引,一人一狐转头看向那两人。 只见女子从百纳包里取出一枚紫色药丸,上面流光异色,两处圆滚滚的凹槽,是二品丹药。 “这是什么丹药?”何与皱起眉头,仔细的闻了闻空中的药香。 “呸!别瞎闻!” 扶桑立马拿尾巴圈住何与的半张脸,本来调笑的表情也不在了,满脸的嫌弃。 “郎君,你可要想好了,这枚丹药吃了,你能不能过的了今晚,很难说啊。”女人言笑晏晏的模样。 弟子扑上去,却被扑空,笑得猥琐。 “好妹妹快给我,明日就是药侍选拔,我要是能拜入长老门下,好过在这里当药童。” “不是说,进到后院比拜入长老门下更有潜力吗?” “哪里听到的,后院可是吃人的地方,我要是去了…嘿嘿嘿妹妹就没福气了!” 弟子说着一把抢走了女人手里的丹药,放在自己眼跟前仔细打量。 “二品【阴阳流气丹】!真的是二品啊!” “人家可是花光了龙晶才买到的,这种可是禁药,被发现就会被打断筋骨逐出宗门的。” “不怕,我们都吃了多少一品丹药了。我这一身修为不都是靠这个才成的吗?” “咯咯~,那今晚可要好好服侍人家。”女子说着,手指在弟子身上打圈。 何与见两人抱在一起,立马转身从窗户跳出去,跑了好远才停下来。 “我还以为是靠自己刻苦努力,没想到靠这种阴阳互交的手段。” “阁下,那枚丹药有什么问题吗?” 扶桑才刚才就一直不让何与吸食半分药香,满脸嫌弃,现在更是心事重重。 “丹药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二品的【阴阳流气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药香气。” “那就是炼丹师换了药材,或者添了东西。”何与看着那边。 “总之这种东西,你还是不要用的好。修炼本是自己一条路,外界事物依赖太多总归有弊。” “阁下放心,我是不可能吃的。” “小子,你和本王说实话。”扶桑突然不正经起来,眯起狐狸眼让何与觉得他阴险狡诈。 “什么?” “你今年十八,你就没和人族女……” “没有!!!”何与立马反驳。 “啧啧啧!” 何与看着狐狸,“阁下,咱们还是继续勘察情况吧,这种无聊的事情,就不要继续提问了。” “怎么会无聊呢,本王对你还是很关心的。” 何与白了扶桑一样,死狐狸笑得猖狂。 “对了,他们刚才说的后院?是后山长老们研制新药的地方吗?”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要不然那个人族做甚这般排斥。” 何与点了点头,抬脚往前走去,再去看看情况。 良久之后,何与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嘴里的水还没咽下去,就气的站起来。 扶桑趴在床上伸懒腰,张大狐狸嘴。 “全部都是靠着丹药累积,这样基底不就坏了吗?” “白日里只能待在药堂里无休止的炼丹,反反复复只用一种手法,哪里能提高神识运用。” “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尽快离开。” “怎么离开?就以你现在的地位,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就被怀疑了,再别说,这暗处藏的老鼠。” 何与一听立马瞥向窗外树梢上,夜色的遮盖,加上隐匿的术法,不留意根本不会发现有人在盯梢。 “阁下,我们走的时候没被发现吧。” “放心吧,走的时候让他睡了一觉。”扶桑把脸搭在尾巴上。 树上盯梢的人,清风丝丝吹过惊醒了他,立马睁开眼睛看向这边。 只见何与盘腿坐在床上,已经进入入定的状态,立马放宽心来。 何与背对着窗户,正面根本看不到何与在干什么,只见他双手合拢抬起,聚气汇真。 双丹田在腹中显现,一红一金。 红色的丹田,气血翻涌,丝丝缕缕往外渗出的血气,搅动了原本丹田的平衡。 何与竭力抑制住双丹田的平衡,神识化作小人,站立于双丹田之间。 神识位于自己的丹田内,就像是一帆孤舟落入汪洋大海,海上波涛汹涌,孤舟随时被毁。 【地岚霸血】心经太过于强悍,靠着这样平静的修行根本不行,他需要位于战斗之中,一遍遍磨练。 【大通咎衍】心经过于奥涩难懂,现在堪堪进入第二层,不知道触碰第三层的条件,会在什么时候开启。 炼丹师的神识是最为重要,何与这样一个半吊子炼丹师,想要将神识进一步踏进下一阶层,靠着一品丹药是不行的。 “唉!” 何与睁开眼睛,懊恼的拍了一把大腿。 “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扶桑单睁开一只眼睛,见何与眉宇间的川字,站起来走到何与身边。 “【丹炉】堂口不是有可以外出采药的弟子,你现在是药童,想想办法,让自己能出这里离开。” 何与抿住嘴,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明天去问问康文龙,或者闻角。” “行了,麻烦解决了,别打扰本王休息。” 扶桑说着把枕头叼在嘴里,拉到一边窝了上去。 “阁下,你不回去休息吗?” “都被外面那只老鼠看见了,那就不回去了,正好本王在里面待的憋屈。” 何与看着扶桑毛茸茸的一团白,现在比起几个月前的秃毛狐狸,好看的太多了。 “阁下,我听说你是靠炼骨成神的?” “嗯。”扶桑鼻子发出一声。 “那我的药骨,要怎么样才能更强起来啊。” “你的药骨就挺好的,不需要炼。” “【地岚霸血】实在是过于霸道,我怕到时体内血脉封印解开,骨头承受不住。” “能这样想,你算你现在没白跟在本王身后熏陶。” 扶桑得意的说着,就好像何与是他的传人一样。 “炼体,炼骨。是对身体的无限次开发,你要找到身体里所有需要打通的节点,进行无数次锻打。” “就像你的指骨,你能感知到的,是关节是骨体,看不见的却存在的,就是节点。” 何与认真的听着扶桑说话,抬起自己的手。 “寻找节点?无限次锻打?” 扶桑尾巴一挥,一个小型的结界笼罩在两人身上,在外人眼里,何与已久在打坐,旁边趴着一只狐狸。 何与看着扶桑幻化出来的骨架,看着那副通透的骨架,反射着玉色的光泽。 “这是本王炼骨的第一步,璞返回真,摸清楚骨头的节点,用真气一点一点打通,让真气贯通骨头。” “这个过程很疼的,是无数次对自己的断骨、愈合,再断骨,再愈合。” “比我之前身碎骨还要疼?” “疼上万倍。” 扶桑的爪子搭在何与的手背上,何与看着一点流光透过皮肉,穿进骨头。 “本王帮你找一处节点。” 何与先是感觉酥麻,痒痒的,就像是虫子钻进了皮肉路,来回耸动。 “啊!!” 何与开心没多久,一声惨叫没忍住的从喉咙里叫喊出来。 看着小指骨的尖端,那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疼痛在持续上升,额间的冷汗豆粒般大小落下。 全身的真气止住,血气回倒,就像是怕惊扰到小指那一点流光。 扶桑的眼睛转动着,药骨的节点比想象中还要难以突破。 但好在也只是一处指骨的节点,很快就被扶桑的真气冲破。 何与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抓着自己的手腕,看着扶桑。 “好了?” “嗯,只是一处而已。” 何与吐出一口浊气,“实在是疼痛难耐。” “现在你再调动真气,流贯全身,感觉一下。” 何与立马真气流转周天,和平常无异。 “一处指骨节点太过于微小,等你之后将手骨全部冲破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变化了。” “阁下,那你将全身节点冲破,花了多久时间。” “哼,你别妄想着和本王比,这冲破节点迄今为止还没人能做到像本王一样完美。” 何与见扶桑臭屁起来,抽了抽嘴角,本来还有些惊叹,现在一扫而空。 扶桑见何与坐定,缓缓才道。 “七天八夜,本王冲破了全身的节点。” 本是一件值得高傲的事情,扶桑却有着无尽的悲怆。 “很疼的。” 第34章 往事 天色愈渐发青,房间内设也清晰可见。 王雨青懒洋洋的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满身痕迹的身体,伸手将后颈的头发撩开。 昨夜玩的太过头,那枚二品【阴阳流气丹】果然不同凡响,自己一个晚上就连升两阶。 “这下【貔貅堂】外设的百草园园主之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看着外面时辰也不早了,王雨青深知自己得快些离开,虽说宗门不干涉弟子之间的交流,但也不能张扬到这种程度。 “郎君,人家要走了,你还……” 王雨青看着睡在旁边的张泰,自己的内搭盖在他的脸上。 王雨青嬉笑着趴在张泰身上,伸手指勾着自己的衣带,将其扯下来。 “啊!!” 王雨青一声惊呼,随即惊恐的看向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张师兄起来了吗?” 门外的弟子系着腰带和护腕拍门,今天可是药侍的考核,他可不能迟到。 王雨青看着张泰,死灰色的脸还挂着淫荡的笑容,眼鼻口已经渗干的血迹。 王雨青见外面还在拍门,迅速穿好衣服,躲了起来。 “没人?难道已经去了?” 弟子见时辰不早了,张师兄应该早就去了吧。 王雨青见外面人离开,有些哆嗦着出来,本是修行者,死人他们都是见怪不怪,但是张泰死的太奇怪了。 她没办法再看张泰的脸,伸手一挥,被子盖在他的脸上。 刚才是她失了分寸,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应该是昨夜那枚丹药所致。 真气涌进张泰的身体,他已经枯竭的筋脉,丹田已经开裂。 “果然。”王雨青擦干净脸颊的泪水,眼神变的异常坚定。 张泰连跨四阶,本就一直拿丹药铸体,脆弱易破,昨夜只是不小心爆炸而已。 王雨青是【貔貅堂】的外派弟子,昨夜偷溜回来,没人知道她回来。 “对不起了张泰,怪就怪你命薄。” 王雨青说着掌心撑开,一朵粉色虚影的花朵出现在张泰身下。 虚影里的黑藤交错在一起,将张泰的尸体卷进去。 王雨青将房间里有关自己的所有痕迹都收拾干净,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化作一阵冷冽的风。 “啪嗒!” 本就在打瞌睡的杂役弟子被惊醒,手中的扫把掉在地上,将他惊醒。 四下看去,没看见有监管过来,才安心的继续打瞌睡。 而躲在暗处的人,看着王雨青离开,他忽而出现在张泰的房间里。 房间里,空无一人,眼眸赫然睁大。 “该死!尸体呢!” 神秘人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只能先行离开。 “咚!咚!咚!” 三声钟响,何与从坐定中抽离出来,气血上涌,周身腾升起来的气息散开。 “呼!” “该去药堂了。” “哈啊!”扶桑打着哈欠,跃上何与的肩膀。“走吧,炼丹人。” 相比于昨天的药堂,今天要冷清的许多,走过水镜,全身有什么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难怪会在药堂门口设置这面水镜,看来是怕弟子们私藏丹药。” “怕什么,器至尊的空间给他八辈子也查不出来。” 何与拿着腰牌走到水池边上,看着水池之下的灵药。 “何师弟是要取药吗?” 何与回过头,是康文龙。 “康师兄。”何与抱拳。 “都是药童,不必拘礼。”康文龙好脾气的说道。 “这是你的妖宠?”康文龙看着何与肩膀上的狐狸,白色掺杂着橘黄色的毛发。 何与一把摁住扶桑的脊背,顺毛一样摸着他的后脊背。 扶桑要是炸毛,十个康文龙都不够塞牙缝。 “之前是散修,孤独惯了,林中捡到的,留下来做伴。” “哦,倒是很有灵性。何师弟,见你拿着腰牌,要取药啊。” 何与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腰牌。 “康师兄,这腰牌放进去该怎么取药呢?” “你是不是还未激活自己的腰牌。”康文龙说着,拿出自己的腰牌。 真气灌入的瞬间,腰牌上的字就亮起白光,牌身四周还雕刻着七朵【清铃草】。 何与学着康文龙的样子,握紧自己的腰牌,将自己的真气灌溉进去。 “原来如此。” 何与看着腰牌有了一层玉色的质感,康文龙收起腰牌。 “你现在只能取凡品下阶的草药,超过四级灵药,是没有资格取出来的。” “我来宗门七年,所以腰牌上会自动刻下【清铃草】。一株以上的就可以进到【药阁】里挑选一方丹药,作为药侍的考核。” “那康师兄一直没考啊。” “我天资不够,只能靠每年宗门分发的丹药来晋级。” “在宗门七年,不过是水甞三段的境界。” “多谢康师兄指点。” “指点算不上,我见何师弟天资聪慧,之后飞升莫要忘了我。” 何与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脑勺,“承康师兄吉言。” 何与看着康文龙走向他自己的工位,他有些不自然的吐出一口气。 “没想到,生来第一次被人拍马屁是这样的。” “呸!要不是场合不对,本王上去就把他的脖子咬断。” 扶桑还在气康文龙把他当做妖宠,尾巴来回的扫动。 “明明你是本王的奴仆,这个该死的眼瞎人族!” 何与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扶桑却在想着下次要给何与戴一根专属于自己的宠物链子,他堂堂妖王,怎么能受此屈辱。 “阁下,你上次说康师兄古怪,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族身体里,有一股从骨头里泛着的恶臭味。像是邪修,又像是鬼族那群腌臜货。” 何与转头看向康文龙,看面相,不像是个坏人的模样。 “要是看人光看脸,就能分清楚好坏,为什么身体里还会长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 “你多留意他,别被坑了,到时候,本王可不稀的救你。” 康文龙看着何与堂然的走进【01220】,捏紧拳头,胸口放着的那枚香囊都在发烫一般的烧虐着心脏。 药侍的考核很快就要开始了,一开始去叫张泰的弟子还是没看见张泰的身影。 “张师兄怎么还不来?” “咚~~!” 闻角拿着鼓槌击打铜锣,晃着脑袋上的红花。 “所有人进入考场后,只要能将你们从【药阁】里带出来的方子,炼制成功,即为药侍。” “药侍考核,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考核场上的弟子,开始各显神通。 在这种集体考核的场合下,不被干扰是最为困难的,需要高强度的集中,不被别人的真气干扰到。 闻角坐在铜锣下,闻着场下的药香气,头顶那朵大红花隐隐约约有些张开的趋势。 旁边监考的弟子被闻角头顶的红花吸引住视线,他好像坠入了冰窖一样,不用动弹,眼神开始逐渐迷离起来。 “澎!!” 炸炉的巨响声惊醒了监考弟子,他就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满身的冷汗,大口的喘气。 “喂,你没事吧?”一旁的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没事……” 闻角走下考场,查看炸炉的弟子情况,随后宣布他考核失败。 “药汁剂量过甚,太急切了。” 监考弟子看着闻角,滚动着干涸的喉咙,低下头,手抖着颤颤巍巍的划掉那名炸炉弟子的名字。 果然,和传言一样。 【丹炉】的闻角,是一个恐怖的存在,一直藏在外门。 闻角对此一无所知,还伸手挠了挠头顶的红花。 考核会进行整整三天,不仅仅是比拼炼丹手法,更是对灵药的掌控和属性的凝合,更是对这三天持续输出的真气,大为考核。 何与中午走出药堂,这一上午总算是把昨天欠下的丹药数量补齐。 “没想到,来吃饭的人还挺多。” 何与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弟子,甘忘境界才算是会真正的辟谷。 何与揉了揉肚子,这里吃饭都是花费龙晶,还好之前秦维他们给了自己一大袋子龙晶。 “吃什么好呢?” 何与看着悬空起来的菜单,价格还是很人性化的。 “本王要吃肉!吃肉!” “您好,我要……” “啪!!” 一声重踹门的声音,何与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全身上下写满横财的男人,耀武扬威的走进来。 “又是他。” 何与听到招侍人嘀咕了一句,但又不敢太大声,深怕招惹上麻烦。 何与看着这人,没有穿着外门任何一堂的弟子服,黄色的劲装上绣着追雷云纹,腰间别着青笛,挂着的百纳包都是橘红色的。 靴子的侧面还有一对翅膀,是机关术的设计,注入真气,一跃百里。 “有钱人啊。”何与感叹道,就是脾气大,面相看着也不好。 “哟!您来了呀,里边请,包间给您留好的。” 管事儿的一出来看见是他,立马殷勤起来,笑脸相陪,腰都弯到肚脐眼了。 “哼!” 男人十分厌恶这群外门弟子,一群干杂役的低贱。 “您好,三只脆香酥鸡,一碗清面,十斤虎精肉。” “得嘞,给您报单。” 扶桑满脑子都是脆香酥鸡这四个字,口水已经止不住往下流了。 “阁下你忍一忍,口水掉在我衣服上了。” “吸溜” 扶桑舔了舔自己的牙齿,眼神一直盯着后厨。 “本王跟着你三天饿九顿,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何与撇嘴,每次都属你吃的多。 “噼里啪啦” 楼上包间一阵槽噪声,何与抬起眼看,发现坐在大堂的人,都见怪不怪一样。 “唉…”招侍叹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楼上吵吵嚷嚷的。” “还不是刚才那位爷,来这里吃了两天饭,砸坏了几十件东西,嫌弃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 “说什么外门做的就是狗屎,我呸!有本事他回内门吃去!” 何与单挑眉,伸手摸着眉毛。“他是内门的?” “嗯,还是鸿影峰的弟子呢。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被踹到外门来了。” “哼哼,等着他今年外门大比,闯不进内门彻底丢脸吧。” 何与惊奇的说道,“还能被踢出内门?” “对啊,你是新来的吧。”招侍见何与衣领处绣着三柱清香。 “【丹炉】的药童啊,也难怪,对这些事情不知道很正常,我可以和你说说。” “多谢,这是一点小小的谢礼。” 何与拿出一瓶回息丹推给招侍,招侍立马左右看看,随后伸手一挥,装进自己的腰包里。 “见你机灵,我就多告诉你点,别叫你觉得我占你便宜。” “这外门和内门啊,就是两个世界。在外门除非是极其的天赋异禀,否则你很难在这里熬出头。” “外门大比进内门,说实在话。那大比和耍杂技没区别,就是走个过场。外门的一大堆事情哪个不需要人干,一句“明年再来”,你就又得在这里熬上一年。” “一年一年又一年,等到35岁,你还在外门,就直接被扫地出门。” 何与听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丹炉】那么多弟子都一直待在这儿。 “不过你们【丹炉】堂口还算不错,虽然垫底,但是福利多,平时丹药什么的没少拿吧。” 何与见招侍贼兮兮的靠近说道。 “哪里哪里。” “但是你们【丹炉】有一怪处。” “哦?什么怪处?”何与一下子来了精神。 招侍左右看看,靠近说道。“听闻,【丹炉】一直以人试药。后山那边每每有什么动静就是长老们在试炼丹药,之后就会有不少弟子消失或者离奇死亡。” “据说,【丹炉】堂主夏广白,还造就了一尊傀儡,化作人形,以此试药。” “上一次你们【丹炉】考核,出了一个天才。年仅二十二就在【药阁】里获得了一张三品的古方。” “可惜了,红颜命薄,被裘卓一掌打死了。” “她还时常和人一起来吃饭,为人和善还很漂亮,炼的一手好丹,真是可惜。” “裘卓?”何与皱起眉头,不是那个长着六只眼睛的监管吗? “对,下手真狠啊。一掌下去,整个人都变成了肉泥。” “那名女子叫什么啊?” “叫什么?嘶……挺长时间了我也忘了,去年的事情了。” “只记得她有一个外号,【三双枫叶】。” “那她……” “澎!!!” “呃啊!!!” 何与转头看见,管事儿的从楼上掉下来,撞碎了围栏和桌椅。 管事儿的躺在地上,胸口上那一掌还未消散的余威,何与扬起脑袋看着上面慢悠悠走出来的人。 “管事儿的啊!”招侍跑过去,众弟子站起来看着这一幕。 男人走下阶梯,看着管事儿的气未绝但是身已死。 “杂碎,凭你也配碰本少爷的靴子。” 男人的靴子染上一层深色,想来是管事不小心撒上去的。 “看什么看,一群外门的狗东西!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睛!” 第35章 敲蒙棍 男人走到管事面前,一脚踹开招侍,脚尖抬起他的下巴。 “爷这双靴子,足足花费了七千龙晶才买到的,你们现在弄脏了,想想怎么赔给我。” 招侍的下巴被男人用力卸掉,何与看不下就要上前去。 “何师弟。” 康文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一把摁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冲动。 “那是内门下来的弟子,得罪不得。” “内门弟子也不能这么横行霸道。” 何与看着男人对着就要绝气的管事猛踹的几脚。 “【戒律堂】怎么还不来?不管吗?” “来了又能怎么样,内门下来的人,哪个会是好惹的,别给自己招惹麻烦,回去了。” 何与捏紧拳头,只觉得埋了一肚气。 “小子,就以你现在的实力上去,一招你都接不下来。” 扶桑尾巴扫着何与的后脊背,眼神不屑看着男人,要不是他,本王的鸡腿就已经吃到嘴里了。 “真是憋屈。” “没实力不出头,这是事实。你需要有能力,去解决和承担事情的风险。就你这样光杆子一条,不是任由拿捏。” 何与看着男人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气,上前扶起招侍,抬手帮他把下巴装回去。 “还好吗?” 招侍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管事,眼神沉凝一下,随后立即站起来。 “各位堂口弟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启思缘】今日闭店,改日来吃。” 扶桑一听立马直起身子,闭店!那他的鸡肉怎么办?他要吃肉! 招侍开始赶人,何与抓住扶桑的后腿,死死的锢在怀里。 “何师弟,走吧。”康文龙率先转身离开。 何与看了一眼地上的管事,垂眸转身离开。 “小子!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阁下不是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他居然不给本王上肉吃!本王要把那个愚蠢的该死的人族头拧下来当球踢!” “何师弟,如若我刚才不拦住你,你是不是想上去替他们出头。” “欺人太甚。” “何师弟,那人水甞九段的实力,你一个洗尘九段的弟子,你们跨的是整个阶级,到那时候你的下场不比那个管事好多少。” “所以,我就该冷眼旁观对吗?”何与说着摇了摇头。 “康师兄,我这人虽然修为不高品阶不高,但是思想觉悟还是有得。” “今天这件事情,你不上前,我不上前,任由恶霸横行四溢,他日祸降己身,就明白今天招侍的绝望。” 何与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宗门之内严禁打斗厮杀,那人无视宗门规矩,说明他的顶上有人。凭你凭我?” “康师兄,告辞。” 何与抱着扶桑离开,康文龙看着何与的背影,眸光奕冷,扭头看向后面的饭店。 “小子,听本王一句话,不该管的咱们别管。” 扶桑吃着何与烤的肉,有些烫嘴的龇牙。 “那不是冲动,也不是闲事。” 何与真气化刃隔开深红色肉放在盘子上,控制着大火焚烧,油脂滋啦作响。 “本王知道,你这种年纪正是义气冲天,豪言壮志的时候。你先…提升实力,其余的本王帮你。” 何与看着扶桑抱着肉啃,嘴角边白嫩的毛都脏了,低下头嘴角浅浅的笑了一下。 后山一片寂静,蝉鸣声都没有,何与仰头看着天边落下的余晖。 “我自小长大,都以一个书童的身份活着,明明是支族的少爷,却在主族里被欺负。” “那个时候我每天都会去校场,跟着弟子偷偷修炼,希望有一天自己再被欺负,能救自己一把。” “可惜了,之后被揍习惯了,竟然也就坦然接受。” “我不是不会坐视不理,我只是经历了之后的一切,我有了能力,我就不希望在我的视线里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阁下,修炼好难啊,武道更难。这么难的路我们都要拼命往前走,为什么这样一件事情,就要缩头缩脑。” “武道之路不是说努力就能拥有,就像今日那些同样袖手旁观的人,他们心里无感,其实早就被自己的心淘汰了。” “你能这样想很不错。一坛浊酒举杯共饮,谈笑间摇头辨是非。” 何与看着扶桑笑了出来,“阁下,没想到你还有作诗的能力。” “哼!本王当年可是妖族四大槐冠之首,学着点吧。” 扶桑见何与安安静静的吃饭,想了想还是说道。 “世间万物百态,你不能硬要周遭随你心意,只能要求自己,在汪洋大海泛舟之时,莫失本心。完成一件事情,无论是黑白哪种手法,无愧于心,方得始终。” 何与抬起手背擦嘴,“阁下你修炼的时候就这样想的。” “不,本王想的是,爷天下第一,其他的都是垃圾。” 何与鼓起脸,果然正经不过三秒钟,死狐狸还是那副贱样。 “接下来什么打算?” “既然要谋划,那就谋划一把大的。反正他就在外门,我不愁逮不住他。” “本王今日见那药池里有不少低阶寿元草,借此机会,打磨神识,为进入下一阶段做准备。” “好。” 【貔貅堂】内,再一次准备出发的弟子们要即刻启程了。 “雨青,这次就由你带队,返回百草园镇守。” 王雨青立即拘礼,黑纱斗笠下,娇美的容貌异常冷凝。 “弟子明白。” “再过三个月就是万灵节,到那时宗门会派出弟子押送一批稀世灵药过去,届时最为优异者将成为百草园的园主。” “弟子明白。” 长孙康安说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要是他当上这园主,那每天会有不少龙晶钻进自己的口袋吧。 王雨青携众人坐上【玉筋马】,赶着夜色,离开了神药宗。 长孙康安没想到自己刚被分到【貔貅堂】就能出到外面做外派弟子,掂量着手中的蓍草。 “不愧是我,早早算出一卦。” “各弟子听令,全力加速,天亮之前赶回百草园。” 为首的王雨青发话,大家都纷纷真气护体,【玉筋马】是以首马为思想的妖兽,为首马跑的多快,后面就会多快。 长孙康安撑起真气罩,这女人怎么像死了男人一样暴躁,真是可怜自己的屁股。 王雨青紧绷的神经,在离开宗门掌控范围内之后,慢慢的松懈下来,等进到山脉之中,她就把张泰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丢到妖兽的嘴里。 没错,就是这样,她会亲手解决这场噩梦。 后山林中,何与推平一片空地用来当做修炼的场所。 月色下,一拳拳打出,枝丫被震的来回摆动,看似威力较浅。 何与的【醉拳】已是运用的炉火纯青,打出的拳法不仅有力更加干练和迅猛。 当初在【森罗擂台】上,他堪堪凭借着一丝气血才将陈明击败,现在看来,无需借助气血,他就已经能将洗尘至臻全境界一拳击败。 何与这几日,一到晚上就会来后山练拳,面前这排成排的树干,都已经被他削了一层皮。 体内的【地岚霸血】在循循回倒,何与原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 就像是一只匍匐的野兽,在静静的等待着时机的到来,随时给人致命一击。 只不过何与运转的还不熟练,这种感觉只能让我一瞬间冷木,之后就会发觉何与是假把式。 “刷——” 起风了。 扶桑扬起脑袋,眯着眼睛看着月色,他吸收着天地灵气,滋养着身体。 何与真气运转,瞬时爆发,之前铁龙教给他的身法,他试着运转,每次都是浩荡的声势,结果不出三秒就气竭。 “五、六、七……” 何与的汗珠子溜进眼睛里,刺骨让他不由得眯起眼睛。 第八秒还未数完,何与就一头栽进地里,双腿竖直耷拉在外面。 “哟,少侠,今天这是什么造型啊。” 何与听着扶桑的嘲笑,手肘撑着地,对着扶桑竖起中指。 “拉我一把……” 扶桑摇了摇头,抬起黝黑的爪子,弹出一根指头,何与就从土里飞了出来,一跃飞起。 “呃啊……啊!” “嘎嘎嘎!!!” 扶桑看着何与的后脑勺,对着自己的爪子吹了一口气。 “劲儿使大了。” “……” 何与躺在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他已经来这里快半个月了,日子过的着实平淡,平淡到何与以为自己已经退休了。 “小子,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阁下,你又要去药池偷药啊。” “呸!本王那叫拿,都在本王眼跟前了,本王不拿对不起我的眼睛。” “哼哼,眼睛这辈子背过的最大一口锅。” “去不去?” 何与想了一下,翻身起来。“去。” 何与按照扶桑说的,把之前收集起来的【圆燕裸蝶】的毛裹在身上。 “阁下,我们来在这里做什么?”何与穿的像个黑熊精一样。 “你就瞧好吧。” 何与看着前面是【貔貅堂】的堂口,他大半夜蹲守在别家门口,被看见,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来了。” 就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似乎喝了很多酒,何与老远就闻到那股熏死人的酒气。 “是他。” 来人是那天在店里行凶的男人,喝的满面潮红,路都走不稳,手里还拿着一壶酒。 “怎么样?刺激吗?” 何与眼神逐渐兴奋,手指关节捏的啪啪作响。 “这可太刺激了!” 男人跌跌撞撞走过来,他自从被盘涛踹下【皱纹盘鲍】之后,就回到了之前在外门待的【貔貅堂】里。 “哼!老子敬你一句师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爷了!” “白千羽那个贱人!敢把老子赶出内门,老子之后一定要你好看!” “我……我张文宾才是,才是内门第一嘿嘿嘿……老子最有钱!最有钱!” 何与在百纳包一顿翻找,就是没找到一个好一点的武器。 扶桑伸出爪子拍了拍那口炖肉的大锅,何与拿起来掂了掂,眼眸闪着兴奋的光。 张文宾看着【貔貅堂】,迷迷糊糊的要进入,突然身下一紧,来感觉了。 立马扭过身找了一个草丛,脱下裤子,没一会淅淅沥沥的水声就响起来了。 何与敛住气息,静悄悄的朝着张文宾靠近,越靠近越兴奋,心脏止不住的跳动。 “嗯……” 张文宾疑惑的转身,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呀!!” “啪!!!” 何与的手劲极大,毕竟是凶兽体质。 何与看着昏倒在地的张文宾,看着他长的人模狗样。 “还好我的锅够结实。”何与摸了摸锅的地面。 “让本王看看你有什么宝贝。”扶桑跳到张文宾身上,将他那个耀眼的百纳包拿走,全身都给扒光。 张文宾毕竟是水甞九段的境界,被这一锅敲晕片刻,迷迷糊糊就他要醒过来。 “你……” 视野里,一只巨大的黑影在自己身边,就像是一只黑熊精。 何与儿话不多说-,举起大锅又砸了下去,只听一声骨裂,张文宾再次昏过去。 “果然,水甞九段不是说说的。” “走吧!”扶桑缴获宝贝开心,何与看着张文宾,手指摸了摸脖子。 “送他一份大礼。” 扶桑看着何与的杰作,舔了舔自己的尖牙。 “不愧是本王教出来的。” 何与收起作案工具,看着被捆在树上的张文宾。 “走。” 何与和扶桑化作一阵清风吹拂而去,被捆在【貔貅堂】堂口的幡布上,赤裸净身,脖子上还挂着一块【我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牌子。 何与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几粒寿元丹扔进嘴里,手腕上的【生灵芸芷】在慢慢的恢复。 “太爽了!”何与凭空打出几拳,紧接着就是空气的爆鸣声。 “你小子先别得意,先把这个百纳包拆开看看。” “这里面一定有不少龙晶,让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何与屏息凝视,【抽魂迫离手】现在已经使用的十分熟练,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百纳包…… “啪!” 何与看着被电击中的手指,指尖发黑。 “这就是你的修炼?”扶桑鄙夷。 “重来,刚才是我没注意力集中。” “切。” 第36章 秘密 何与今早来到药堂,就听见有不少弟子在议论。 “这是怎么了?”何与疑惑的询问。 “今早杂役弟子在【貔貅堂】堂口,看见了一个人被扒个光精光挂在幡布上。” 何与转头看着男人,是第一天撞着自己进来的那个赤红脸的男子。 “我叫沙明珠,来【丹炉】三年了。” “何与,人可何,与同行。” “没想到夏堂主第一次直接带人进来,竟然是个洗尘境界的弟子,我还以为会是个炼丹奇才呢。” “让沙师兄失望了。” “失望倒是谈不上,原以为你是来抢考核名额的,现在安心了。” “考核?药侍的考核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说的是,竞选夏堂主的弟子考核。”沙明珠说着上下打量何与。 “看你比我年纪小,我作为你的师兄,就发善心告诉你。” “半个月后,就是堂口换选的日子,新晋弟子可以自行更迭堂口。那个时候也是各堂堂主和长老们挑选弟子的时候。” “要是能被堂主或者长老们选中,之后就不用在药堂天天炼丹了。” “哦,原来如此。那考核内容是?” “当然是比炼丹啊,你还想比什么,斗法吗?那太严蛮了。” 沙明珠本来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阵吵嚷。 看向水镜,只见一个弟子被一脚踹进水镜之中,撞向地面,一口血柱喷出。 “怎么回事?”不少弟子涌上前去。 “不要出去!!”倒地的弟子拼命喊出这句话,随后晕死过去。 顿时水镜之内的【丹炉】弟子,都警铃大作,明明不允许宗门乱斗。 “【丹炉】的杂碎听着!老子给你们三个数,不出来,就一辈子别想着出来。” 何与一听就明白了,是张文宾的声音,这么快就来寻仇了? “哎呀呀,原来是他啊。”沙明珠摇头晃脑的说道。 “沙师兄认识外面的人。” “我刚入宗门那年被分到【貔貅堂】,这人叫张文宾,是个狠辣心毒的。之后听说他进了内门,拜在了鸿影峰门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内门赶出来了。” “今早上,被扒光赤裸的也是他,不知道得罪的那位师兄,前来教训他。” “原来是他啊。” 不少弟子一副了然的模样,今早可是一大半的外门弟子都看见了。 “那他怎么会来【丹炉】呢?”有弟子疑惑的问。 何与抿住嘴,难道是自己昨夜被看清了长相?不应该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啊。 “张师兄,堵在我药堂门口这是何意啊?” 康文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不少弟子都立马松了一口气。 “康师兄,不会和张文宾起冲突吧。” “不可能,康师兄作为【丹炉】的记名长老,张文宾还不至于蠢到对长老动手。” “康师兄,是记名长老?”何与惊讶。 “对啊,康师兄来【丹炉】有些年头。听说他之前修炼的功法还是夏堂主亲传授予,虽说康师兄境界不高,但是一般人都不敢惹他。” 何与有些惊讶,康文龙看着文雅和善,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身份。 “哎哎,我还听说啊,康师兄有一个未婚妻,已经去到内门做弟子去了。” “那都是多久远的事情了。”旁边的弟子说道。 “是挺久远了,都是去年的事情了。我记得当时康师兄还一度自怨自艾,要离开宗门。”沙明珠摸着下巴。 “谁让他那个未婚妻太厉害了,年纪轻轻就在【药阁】获得了一张三品的方子啊,内门又不傻,肯定接走培养啊。” “那你们知道,康师兄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吗?或者称号。” “名字倒是不清楚,她一直在长老院后山研制丹药,不出来。” 何与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 “哦哦!我记得她有一个称号,【三双枫叶】。” 何与听到这个称谓立马警惕起来,那次招侍说的也是这样一个称谓。 一个被裘监管打死,一个成为内门弟子,却是同一个称谓。 “这称号,是不会有重名的吧。” “不可能有重名的,那试炼碑上都会刻字。谁不想自己的称号是独一无二的。” 何与眼眸闪闪,摸着脖子,事情开始变的有趣多了。 “咱们出去看看吧,反正闻角师兄和康师兄都在。”有不少弟子说道。 何与也想看看张文宾现在这副嘴脸,跟着大家伙一起出去了。 康文龙看着师弟们都从水镜里出来,还是笑吟吟的模样。 “张师兄,你一定是看错了。【丹炉堂】没有你说的黑熊精,这里是神药宗,不是妖兽森林。” “康文龙你闭嘴!老子最不想听的就是你说话,文邹邹听着就心烦!” “既然如此,闻角,你说。”康文龙退后一步。 闻角一脸无语,大哥你是真为他着想啊。 “张师弟,【丹炉】没有你要的妖兽,速速离去,否则【戒律堂】的来了,就不好收场了。” “大红花你也闭嘴!老子早就想怼你了,天天娘不拉几的顶着朵恶心的花,你也给老子滚!” “张文宾,我敬你一声师兄,是看在你还是内门弟子的身份,没了这一层,就凭你现在这些个丢人事迹。” “哼哼,要是我,青天白日醒过来,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钻进来,拿一块豆腐撞死自己了。” 闻角和夏广白多余的没学好,嘴毒倒是学的一有模有样。 “老子就打的你们闭嘴!” 张文宾听到四周人的讥笑,什么时候这群外门的杂狗,也敢笑话我。 张文宾气息节节攀升,水甞九段的实力不是说说而已。 衣袍被真气浪风震开,四周形成一个小型旋涡,外门弟子本就低弱,更何况是更菜鸡的【丹炉】弟子。 何与眼疾手快的抓住沙明珠的手腕,才免去他被旋涡卷走的可能。 张文宾看着旋涡里的弟子,冷冷的一笑,翻手之间,将这些弟子重重打压在地,血柱如瀑。 康文龙看到这一幕,亦是无法忍受,但是宗门之命不可违。 “张文宾,宗门禁止乱斗。” “一群低贱的外门弟子,我杀几个又怎么了!我是鸿影峰的弟子,你们还能杀了我不成!” 康文龙捏紧拳头,何与也是冷眼相待,就冲这些话,张文宾就活不了多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丹炉】后院里藏着什么,之前抓来的妖兽,七成都会送到你们这里试药。” “与其说是试药,不如说是改……” 何与瞳孔微缩,改造? 张文宾还没说完,就被一杆长枪直击胸膛。 速度之快,张文宾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这杆长枪拖带着向后百米之远,钉在地面。 何与看着这条长百米的血痕,和大口大口吐血的张文宾,更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背。 太狠。 四周的弟子还未反应过来,温热的血就洒在身上。 何与看着出现在张文宾身边的黑衣人,见他面无表情的抽出长枪,张文宾瘫倒在地。 “我乃【戒律堂】惩戒员,奉命对犯人张文宾进行绞杀。张文宾无视宗门宗规,击杀凡人管事,特此清除。” 此人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将气绝身亡的张文宾烧成灰烬,装入瓶中。 手段狠辣,符合【戒律堂】的行为处事。四周弟子都不敢说话,只是感觉的看着惩戒员完成这一切。 “不愧是宗门闻风丧胆的【戒律堂】。”沙明珠见惩戒员离开,才敢说话。 “何与,刚才谢谢了,以后就是兄弟了。” 沙明珠不敢想,要是自己刚才也被旋涡卷走,那他的下场会是什么样,那半个月之后的考核,不就更加没希望。 “客气了。” 何与看着那条血痕,眼神充满了复杂,这样的【戒律堂】有一种独大的感觉,神药宗怎么会容许这样的存在。 这其中会有着什么秘密。 张文宾临死前说的改造,那是什么? 是青禾前辈之前说的,药人就是神药宗做出来的。 自己的封骨也是神药宗的主意。 人,用来试药。妖兽是用来做什么的? 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宗门了。 看着康文龙拍了拍闻角的肩膀,他有一种直觉,康文龙一定知道不少秘密。 何与听着沙明珠在前面叫嚷着说半个月后的考核一定过,到时候他就是后院长老的弟子了。 后院? 自己要是能通过考核,进入到后院,或许就能知道这一切。 “何师弟。” 康文龙叫住了何与,似乎那次吵架已经被他忘了。 “康师兄。” “明天堂主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就会来药堂看新弟子的表现。何师弟,你可要加油啊。” “我?”何与疑惑的微微歪头。 “对啊,你是死老头带回来的人,理应拿出实力征服药堂的弟子,要不然,你之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闻角摇头晃脑的说着,何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走吧,先进去。” 长街空荡荡,杂役的弟子走过来,熟练的拿着工具,开始清洗地上的血迹。 暗红色的血水顺着青瓷砖缝流出,张文宾就这样死了,死的突然,死的无人悼念。 何与躺在林中的地上,回想着之前种种。 青禾前辈他们都是无魂之人,被囚禁在神药宗的试药地里,但是神药宗却不敢轻易闯进来。 自己的封骨埋药是神药给何王氏的主意,神药宗背地里是不是也在试炼这种方法,想要将谁换到别人的身体里。 他的耳朵里注入过兽王意志,那后院里,是不是也有人会将妖兽的一部分注入到人的身体里。 就像是人族想去继承古兽的血脉那样。 青禾前辈说,往后他和扶桑会有一些生死变数,问他是否愿意来神药宗为他取一颗梦莲种子作为保险。 但,何与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思来想去,越想越烦。 扶桑打了一个哈欠,看着何与陷入自己的头脑风暴中。 “阁下,你说后院藏着什么秘密呢?我亲耳听到,张文宾临死前说了改造,你说是改造什么呢?” 扶桑的耳朵耷拉下来,脸皱巴起来。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听的本王脑子都疼了。” 扶桑说着摇了摇脑袋,何与突然坐起来。 “阁下,你帮我偷偷溜进康文龙的房间吧。” “不去,大半夜的想累死本王啊。” “四天肉。” 扶桑耳朵垂下,闭上眼睛假寐。 “半个月。” 扶桑尾巴慢慢的翘起来,何与立马乘胜追击。 “一个月,我把我毕生所学用出来。” 扶桑立马站起,一跃跳上何与的大腿上,狐狸爪子搭在何与的脑门上。 “本王勉强答应。” “……” 何与看着康文龙的房间暗着,扶桑窝在何与的头顶,尾巴来回在何与的脊背上扫过去。 “阁下,你说他会发现我们吗?” “把心咽下去,走。” 何与抿住嘴点了点头,正要从树枝上跳下去,就见康文龙的窗户被推开。 何与立马扭头把脸埋进树里,扶桑看着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伸手拍了一把他的后脖颈。 “你慌什么!他又看不见你。” “太突然了,主要是。” 康文龙裹着一身黑衣离开,十分谨慎的看着四周,随后消失在原地。 “跟上去看看。”扶桑闻到一股恶臭,眼睛多了一丝了然。 “好。” 何与一路跟着康文龙,康文龙十分小心,有时会突然消失在原地,要不是扶桑提醒,何与很可能就会暴露。 “太谨慎了,他这是要去哪儿?” “不用想也知道是去干坏事,你小心点。” “这里是神药宗的大门口,他能私自离开神药宗?”何与看见巍峨高嵩的大门,康文龙或许能出去,可是他出不去。 “你现在小心一点回去,本王跟上去看看。” “好,阁下小心。” 何与躲起来,看着康文龙从怀里拿出一块玉制盖章,贴合在屏障之上,慢慢的融开一道口子。 一缕细小的风扬起康文龙袖子半边,康文龙立即警惕的回过头,四下安静,无半点异常。 不知为何今日尤为不适,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 时间不多了,他得早去早回。 扶桑悬挂在康文龙衣袍里,尾巴捂着鼻子,实在是太难闻了,还不如挂在何与的脖子上。 何与见融洞合拢,迅速转身回去,趁现在去看看康文龙的房间,会有什么秘密。 第37章 鬼市 何与一路上回去都是极其小心,生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种戏码在自己身上发生。 何与看着康文龙的房间,做势就要推窗进去,但是一想到他那个副谨慎小心的模样。 “还是小心些为好。” 何与使用【抽魂迫离手】,手指轻轻的搭在窗户边沿上,任何细小的动静都能通过手指传过来。 “嗒” 何与立马停住动作,果然。 何与双手交叠结印,慢慢的撑开手指,是一个真气固化的小人。 “去。” 小人落在窗户上,钻进缝隙里,左右看看,就发现窗户后有一香坛。 何与指挥着小人,慢慢的把香坛推开。 小人虽然是何与真气所化,但是极为灵性,推开香坛之后,还在窗户边来回蹦蹦跳跳,检查是否有其他机关。 何与这才安心的推开窗户,化作一道黑影进去,再将那香坛推回去。 康文龙的房间相较于普通弟子的,要更大一些。 墙上还挂着几幅画,均是高山流水美人抚琴剑客舞剑。 何与把房间翻遍,都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书桌上,还有压着未看完的书,何与双手叉腰站在书柜前,小人不知道怎么跳上去的,抓着一本书要往上爬。 “啪!” 何与转过身,看着掉在地上的书,伸手拿起来,被压在下面的小人已经变成一摊液体了。 “你安静一点。” 何与捡起书,无意之中翻开扉页。 “枫叶。” 何与捏着那一片火红的枫叶,上面刻着两个字。 “桑萍?” “难道说,【三双枫叶】就是桑萍?”何与猜想到。 转头一看,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一个花坛上,撞的花坛左摇右晃。 “哎哎哎!” 何与急忙抱住花坛,这要是碎了,直接告诉康文龙,我来你家调查你得了。 “真是惹事,回去!” 何与说着,伸出手指点了小人的额头,小人就化作一小股真气回到体内,还在筋脉里横冲直撞。 “随了谁了这暴脾气。”何与对于这股真气也是无奈。 看着手里的花瓶,还好没事,这上面雕刻的梅花还真是精细。 何与皱起眉头,对照着另一个花瓶,却是越看越不对劲。 “这花瓶上刻的,不是机关术吗?” 花瓶上,刻着一副星宿图,但是怪在本末倒置,北斗的头在尾,尾在头。 何与走到另一个花瓶前细看,最后往后退,慢慢的旋转回看。 “原来是这样啊。” 康文龙的房间里,没有一样东西是白瞎的,墙上的字画,美人抚琴图,剑客舞剑,到花瓶,细细连起来,这就是一个阵法啊。 “嘶,碰上我的知识盲区了。”何与托着手肘,手指摸着下巴。 “但是好像在【浪人笔记】里看到过。”何与伸手拿出那本黑厚的笔记,坐在地上细细研读。 相比于何与的悠闲,扶桑就是有些苦不堪言。 这里的所有都散发着一股恶臭,熏的扶桑鼻子和眼睛都疼。 “面先生来了。” 康文龙穿过鬼市,径直来到一处幽闭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一家神秘的作坊。 扶桑看着特殊的敲门手法,开门迎接的是一个娇媚的姑娘,扶桑一直看着这个姑娘。 “狐族,怎么会在这里?” “面先生请随我来,主人在楼上等您。” 扶桑看着女人身后的双尾,是狐族的魅狐。 看着康文龙上去,狐妖抬起眼来,今天的面先生味道有点不一样。 康文龙轻车熟路的来到二楼,随后推开一扇门走进去。 “面先生来了,请坐。” 只听到一道阴柔的声音,却没在房间里看到人。 房间里十分幽暗,房子的主人不喜欢光亮,这是他兽类的本能。 扶桑的佛陀眼在转动,慢慢的观察着整个房间,越来越熟悉的味道。 康文龙一脸淡定的坐下来,有什么东西扫过来,他的手边多了一杯茶。 扶桑看着康文龙头顶,没忍住龇牙。 一条白黄相接的巨蟒,缠绕在房梁上,黑影压下来,就像是一条通天的凶兽那般。 蛇头在康文龙的正下方,血红色的眼睛和黑紫色信子,只要一张口就能把康文龙吃掉。 扶桑在妖族最讨厌的就是蛇族,长的那么长还冷冰冰的,三角头的脑袋看着就烦人。 “我带药过来了。” 康文龙说着放下几瓶青色的瓷瓶,巨蟒吐着信子慢悠悠的下来。 “哈……三品丹药的香气啊。” 扶桑看着巨蟒身上的腾纹,有十七条。 不好对付啊,十七条腾纹,堪比丹霞境界的高手。 “我要的东西呢。” 巨蟒闻言,直起身子,顺着房梁的柱子往里去,黑黢黢的一片看不清楚。 扶桑倒是看到他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上封了四道锁。 “你要的锁魂钉,可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康文龙将丹药抛给大蛇。“这是你想要的,钉子给我。” “面先生,这么着急可做不成买卖。” “你想出尔反尔?”康文龙掌心汇聚真气,顿时气势暴涨, 让扶桑没想到的是,康文龙一个水甞境界的人,竟然能爆发出三清紫府的实力。 “我不想惹是生非,东西给我,我即刻离去。” “不给我……”康文龙说着威压剧增,整个作坊都在抖动,下面的小妖开始嚎叫,就连桌上的雀也在打抖。 巨蟒眼神里有一些畏惧,他本意是不想被这个人族拿捏,没想到,他的实力竟然这般强悍。 “面先生别动怒,这就给你验货。” 康文龙余光看着那盒子,幽蓝色的光亮,盒子的四道锁被解开,一根小臂那般长的铁针出现。 “锁魂钉,面先生您要的。” 康文龙接过来检查,手指摸上去,神识顿时一阵灼烧。 “禧老板,谢过。” 康文龙说着就收起盒子准备离开,被禧老板拦住。 “我们【肆主】生意的,就是开诚布公。和面先生说清楚,这根锁魂钉出了这里的门。” “可就再和我们无关,毕竟面先生是知道的,我们只做,死人的买卖。” “那是自然。” 禧老板打开那瓶丹药,圆润的三颗丹药滚出来,凑近去闻,眼睛里面变成竖瞳。 “不愧是三品丹药,这上面的阴血之气如此浓郁,面先生的邪奴当真是绝品啊。” 禧老板这样说着,尖细的舌头舔着丹药。 康文龙什么都没说,推开门离去。 扶桑之前就闻到那枚二品丹药上有一股恶臭味,原来是邪修的精血所炼制。 康文龙离开了【肆主】,假装在鬼市里逛了逛,随后一个扭身就消失在原地。 禧老板派出来的小妖,站在康文龙消失的地方,手里的罗盘没了方向,跟丢了。 康文龙一直强撑着从鬼市出来,哇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浸染上康文龙鲜血的土地,顷刻间变成一片焦黑。 何与转动着花瓶,对准墙上的美人抚琴,来来回回尝试了好多次。 “这个【斗转启星阵】真是难破,好在这本书上都记载着。” 何与指挥着小人拽动剑客那幅画的剑穗,自己则是移动花瓶,看哪一处能相对应。 “嗡—!” “咔” 何与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有一声清脆的弹开声。 何与揭开床上的褥铺,只见一个弹出来的把手就那样乖巧的出现。 “我真是太聪明了。”何与双手叉腰。 小人高高兴兴的跑过来和何与击掌,何与却在伸手触碰到它的时候,就将他吸进体内。 “小样儿。”何与看着筋脉鼓起的一下。 “让我看看,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何与抓住把手拉开,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呼!” 何与从百纳包里抓出一大把佐料,吹在洞口处。 只听一阵雷电四散的声音,动着鼻子闻着佐料被烤熟的味道,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真是谨慎到头了。” 何与自己是不可能进去,得想想办法。 小人站在洞口不情不愿的看着何与,何与催促着他快点。 何与伸手施展【抽魂迫离手】轻推着小人进去,小人就像是他的一双手,面前的禁制就是解百纳包的神丝。 只需要轻轻的、慢慢的推开。 小人一路钻进去,何与也能看到四周的一切,这里太诡异了。 幽长的洞口四周贴满了随时爆炸的符纸,一张追雷符从眼前划过,差一点撞上去。 要是这里的符纸其中一张发作,这一片几乎是夷为平地。 何与汗珠子从额间落下,划过眉骨,滴落在地上。 终于到头了,前面有一丝光亮。 何与看着这个独特的空间,地上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有一股异香。 小人头顶触碰到的铃铛,头顶上满是这种细小的铃铛,铃铛下面挂着剑矢,轻轻的摇晃起来,还有些好听。 “这是什么?” 看着面前的大阵所封印住的半棵树苗,绕着树苗回旋,侧身是焦黑的火烧,上面盖着一张人脸。 大阵里里外外有八层,层层叠叠在一起,环绕在四周的符文也有上百条。 “这是什么?” 何与指挥着小人凑近去看,其中一根蜡烛擦过小人的腿,竟然在吸收他的真气。 小人的半条腿消失了,那根蜡烛却是旺盛起来,只是这一细微变化,却导致了整个阵法变的不平衡。 头顶的铃铛声音愈来愈大,刺耳尖锐何与感觉自己的神识都在被抽离,真气有在被吸走的架势。 小人躲闪着铃铛掉下来的剑矢,没看见困在阵法最核心的树苗,地下的藤蔓在慢慢的腾升。 那张人脸的眼睛在转动,似乎就要睁开眼睛。 “桀啊啊啊……” 何与破法控不住小人,他被着诡异的音波震开,耳朵里面感觉有东西流出来,伸手去摸,指腹上满是血迹。 而另一边的康文龙感受到阵法被人惊动,本来惨败的身体涌上一股死寂。 扶桑大抵能猜到,应该是何与那边发现了什么。 康文龙赤红着眼睛,谁去了他的房间?怎么可能破开他的阵法和禁制? 康文龙出现在自己的窗户边,只见他一个闪身出现在房间中央,窗口的香坛还在徐徐冒着香气。 康文龙捏紧拳头,上前转动花瓶,打开阵法。 康文龙伸手推漂浮的符纸,极速的出现在这片空间,看着阵法中心那棵树苗,侧身的半张脸似乎要从树里出来,眼珠就要睁开。 扶桑看着这里的布局,立马谨慎起来。 【八面修罗阵】,没想到还能看到这种禁阵。 嗯? 扶桑看向某处小角落,抖了抖耳朵,将角落里的东西拽出来。 康文龙敏锐的转过身来,眸里满是愤恨。 小人趴在扶桑的尾巴上,瑟瑟发抖。扶桑瞥了一眼小人,不愧是何与的真气,和他一样没出息。 “萍儿别怕,没事的没事……” 康文龙解开封印,真气化刃划开掌心,鲜血一滴一滴落在那张脸上。 那张脸上出现了靡足之色,康文龙趁机拿出那根锁魂钉,满脸的心疼,但是毅然决然的插进树苗的顶端。 “桀啊啊啊!!!” 以康文龙为中心,阵阵散发出去的威力和音波,震的人头晕目眩,五感尽失。 康文龙以血为媒介,【八面修罗阵】中,藏在石壁里的八面旗幡皆显现出来。 康文龙叠加的几百道手印,道道打在锁魂针上。 康文龙指尖划开眉间,引出八滴人修精血推进八面旗幡之中。 “以人为阵,精血为囚。”扶桑看着康文龙,他只是要以身饲妖。 扶桑趁其不备,从洞口钻出去,再不走,就要被熏死了。 扶桑跑到很快,小人就那样揪住扶桑的尾巴跟着一路回到何与的房间。 何与的气血紊乱,血气横行霸道的冲撞出来,打乱了双丹田的平衡。 那声音波直冲过来,何与的毫无防备,耳朵尖滴下的血浸湿肩头。 扶桑跑进来看着何与正在坐定,体内的真气乱做一锅粥,两方心经在彼此抗衡。 “砰!砰!砰!” 关键时刻,何与的心脏发出来像钟声一样的嗡鸣声,何与脑子里尖锐吵嚷的声音,瞬间被震开。 心至尊发挥着它的威压,狠狠的镇压着体内运转的两部心经,甚至牵引着翻涌的气血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何与紧皱的眉心,慢慢的平缓下来。 后背浸湿的汗水,被一次次蒸干。 扶桑看着何与能够自行恢复,才慵懒的跳到床上打瞌睡。 “什么味道?” 扶桑刚靠近何与就闻到一股臭味,立马站起身来寻找。 闻着何与衣服上的味道,扶桑都觉得干呕起来。 “你小子最好一会儿滚去洗澡,呕……” 小人一条腿蹦蹦跳跳的靠近扶桑,却被扶桑一尾巴抽倒。 何与对此毫不知情,他现在要极力平稳自己的体内的真气,将伤在神识上的那道音波愈除掉。 否则,明日见到康文龙,很快就会露馅。 第38章 封顶炉 何与浸泡在河水里,后山的泉水冲击下来,打在身上冰冰凉十分舒服。 “真是没想到,康师兄居然真的是邪修。” “那个禧老板说的阴血之气,是什么?邪修的精血吗?” “不错,康文龙拿着自己的精血炼丹,对于蛇族来说那是大补。蛇族喜阴,所以会饲养邪修来做他们的药引。” “没想到,蛇族竟然如此变态。阁下,妖族的族群都有这种癖好吗?” “本王怎么知道。” “那这个【肆主】是个什么地方?”何与好奇的询问。 “鬼市里有几个稀奇的作坊很正常,不过就是做生意,只要有足够的诱惑,没有做不成的生意。” 何与点了点头,想到地下那处空间。 “康师兄的地下空间里,被他封印起来的树苗应该就是【三双枫叶】桑萍,也就是他的未婚妻。” “他身为邪修,堂主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关联。” “或者说,夏广白也不知道康文龙的真实身份,那他一定有什么手段不被发现。” 何与说着双手握拳,向着水里凿了几下,扶桑在岸边都被水花溅了一身。 扶桑抖着后腿。“你小子有病啊。” “就是觉得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有些激动。” “距离真相越近,才更要冷静。学着点吧你小子。” 何与对着扶桑的背影撇嘴,已经补全腿的小人站在何与的脑袋上。 “阁下你说,这个家伙还是我的真气吗?” “不用看也知道是你的。” “哦?怎么说?”何与伸手掀翻小人。 “和你一样越来越傻的劲儿。” “……” “咚咚咚” 何与听着外来的声音,新的一天又要来了。 “阁下,我身上没有味道了吧。” 扶桑盘在何与的头上,尾巴扫着他的后脖颈,有时候何与觉得痒,就把扶桑的尾巴卷起来压在他身下。 “没有。”扶桑对气味很有要求,何与要是臭烘烘的,早就一屁股离开了。 “今天是夏堂主回来的日子,我得做点什么让他一眼对我产生好奇。” 何与走回去的时候想着,迎面就碰上了康文龙。 “何师弟。”康文龙脸色不好看,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严肃。 “康师兄,你也来冲凉啊。”何与笑着打招呼。 “大早上你来冲凉?”康文龙背在后背的手暗暗蓄力。 “是啊,一晚上打坐,我的境界又有提升。”何与说着举起自己的拳头。 康文龙能感受到何与充盈的真气,如果说昨天晚上是何与,那他被阵法所伤的冲击力是不能隐藏的。 就连他被【八面修罗阵】伤到,也要修复好久,更何况是何与那样的实力。 “是啊,冲凉还是很舒服的。对了何师弟,今天堂主回来,你可要做好准备。” “嗯,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 “去吧。” 何与转过身,笑脸就收了起来,没想到康文龙率先怀疑的是自己。 “看来你在他的心里,是一道很重要的防线。” “应该不是对我,康文龙应该是对我现在待的地方比较在意。” 何与走上台阶,往回走的时候,感觉身后袭来一道力。 何与眼眸冷凝,飞速抬起腿,一击【金刚踏】重重的踹过去。 难道是康文龙要下死手,何与踹过去一脚,真气翻涌凝聚在拳峰之上,接着就是一拳。 “何师弟!何师弟!是我!” 何与的拳头停在那人鼻子前,收回手发现是沙明珠, “沙师兄?怎么是你?” “本来就是我,何与你要谋杀啊!” 沙明珠坐在地上哀嚎,那一脚不仅仅踹碎了他的真气罩,还直接踹在胸膛上,现在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何与,你真的是洗尘境界的吗?你一脚差点废了我哎!” 何与听着汗颜,伸手拍了拍沙明珠身上的土。 “不好意思,沙师兄,大早上的血气旺,我以为谁偷袭我。” “这是神药宗,怎么可能会有人偷袭你。” “也是也是。沙师兄这是要去哪儿?” “今天是堂主视察的日子,我是来找闻角师兄的。” “你呢?不会是背着我偷偷和师兄们密谋吧。”沙明珠赤红着脸,疑惑的看着何与的来时路。 “没有,我去后山冲凉了。” “后山?你小子是真胆大。”沙明珠跟着何与往前走。 “后山怎么了?我觉得风景优美,很适合修炼。” “后山一开始就是【丹炉】弟子的修炼地,可是后来有弟子莫名死在后山,宗门调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之后后山就没弟子去了。” “是嘛。” “而且后山是通向长老院的,堂主也下令不让打扰长老们研制新药。”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往深处去就是了。” 沙明珠见何与不以为然,忍不住多嘴提醒他。 “啧!你还不信邪啊。就你在的那个工位【01220】,也是个邪门的地方。” “沙师兄,我以后不往后山去了,你不用骗我。” 沙明珠看着何与的眼睛,就知道何与不相信这个,这也太侮辱他百晓生的称谓了。 “我和你说,【01220】工位啊,之前出来过一个炼药的绝世天才,可惜后来他犯了宗门规矩,就被堂主赶到后山做试药人。” “听说后来这人成了邪修,在长老院杀了七八个长老呢,凶残至极。据说堂主也被伤了,双手常年戴着手套就是因为,缺了一指。” “沙师兄,那你知道【01220】这个天才,他叫什么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没人知道是男是女,但是!是堂主的第一任亲传。” 沙明珠有些激动,对于成为夏广白的弟子他有很大的执念。 “第一任亲传弟子不是闻角师兄吗?闻角师兄看起来很是厉害,就是脑袋上老顶着一朵花。” “我和你说,在外门,你可以谈任何人的忌讳,唯独不能说闻角师兄。”沙明珠压低声音,似乎真的很怕被谁听见。 “不能吧,闻角师兄看起来不像是计较的人。” “闻角师兄不计较,不代表他头顶那朵花不计较。” “闻角是从长老院带出来的弟子,说是某位长老遗孤,其实,是一个残缺的药人。” 何与微微挑眉,药人? “你肯定不知道什么是药人,药人那多珍贵啊。就是单拿大墓来说,只要有药人,那这大墓里最值钱的东西,必须是你的囊中之物。” 扶桑听这话,微微竖起半只耳朵。 “咱们神药宗的祖师爷,凭借着一个药人就登上神界,你就好好想吧。” “那这和闻角师兄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了吗,闻角师兄是药人。他头上那朵红花,是兽王意志。” “我在古籍上看到过,凡是药人都会在某一部位灌入兽王意志,这样就能保证即便药人死了,药灵还在,就能继续培养。” 何与垂下眼眸,手指摸向自己的耳朵,原来是这样。 扶桑打了一个哈欠,在何与头上站直身子,沙明珠好奇的看着扶桑。 “何与,你这宠物不错,皮毛真水亮,平时一看就吃的好。” “哈!!” 扶桑对着沙明珠龇牙哈气,双耳都竖起来。 “也……也挺凶的。”沙明珠看着那对幽绿的眼睛。 “沙师兄,你还没说完,【01220】这么久邪门了。” 何与拿出肉条放在肩膀上,扶桑心想真拿本王当宠物了?!以为有点吃的,本王就能消气! 何与感受着肩膀一沉,伸手摸了摸扶桑的脑袋。 扶桑立马回击他一爪子,少触碰本王。 “药堂有一个大炉鼎你知道吗?” 何与换着衣服点了点头,第一天就注意到了,还有无数根铁链连接着各色各异的小炉鼎。 “那鼎唤作【封顶炉】,是药堂的镇主。” “就像【貔貅堂】的镇主就是貔貅。【戒律堂】的镇主判就是官笔。【精武堂】的镇主是玄武。【申甲堂】的镇主是三眼战神。” “【封顶炉】有一次发生异动,所有的鼎炉都从禁制里破开,死了一名弟子,就是【01220】的主人。” “最可怕的是,那封顶炉将尸体吞噬的一干二净。后来才知道,【封顶炉】中的其一有了灵智想要脱离禁制。” “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得到【封顶炉】的任何一鼎的传承。” 何与点了点头,要是自己能获得一鼎炉,说不准就能被送到后院。 “【丹炉】的生活虽然枯燥,但是好在清闲没有危险。不像【申甲】和【精武】。” 何与倒是想去那种地方,相对于一起进来的弟子,待在【丹炉】和【貔貅堂】的,才是真正的龟速修炼。 夏广白刚从【戒律堂】出来,就乐呵呵的伸着懒腰,全然不顾自己顶着爆炸头。 可算是让他见到太阳了,在【戒律堂】的清风崖里闭关,吹得他皮肤都松垮掉了。 “夏广白。” 夏广白斜眼看着略微好看些的方星,伸出手指堵住耳朵。 凿清风崖就要听这个老小子念叨死了,现在还要说。清风崖的狂风怎么没把他嘴吹歪。 “我侄儿海毒崖的事情,我和你没完。” “老小子,我说你一天天就这一句话不累吗?”夏广白怒怼。 “哼,等老夫调查清楚。” “你还是先把你嘴边的口水收一收,也不怕风吹的闪了牙。” “我不与你争口舌之快,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略略略!” 夏广白手指提起眼角,吐着舌头,一副老无赖的样子。 “不听不听傻子念经……略略略…” 方星的八字胡,都要气歪了。 “你们二人就此离开【戒律堂】,身为长老,要成为弟子的表率。”段向松说着看向他们。 “知道了知道了。”夏广白一脸不耐烦,他现在就想回去,自己的床、枕头和大鸡腿。 “段堂主,告辞。” 方星还有些礼貌的告辞,夏广白直接摆手,撒丫子就跑。 段向松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些许无奈,身后一道黑影落下。 “怎么样?可是有什么异常?” “回禀堂主,何与一切正常,无半点异常。” “嗯,以后不用监视了,夏广白既然已经回去,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的。” “是。” “那日长街被你击杀的内门弟子,之后可有人再生事端?” “没有,知情者均已处决。” “下去吧。” 黑衣人行礼之后,再次消失,就像没来过一样。 段向松总感觉哪里不对,隐隐约约的感觉告诉他,要变天了。 夏广白本来要回去休息的,但是闻角一把拽住他。 “老头,新晋弟子来的时候你就不在,现在你回来了,进门仪式你得主持吧。” 夏广白捂住耳朵,表示自己听不见。 “【丹炉】的进门仪式,可是滴血到【封顶炉】里面,你不去,到时候出问题怎么办?” 夏广白立马僵住手臂,闻角立马扯下他的手臂。 “【封顶炉】之前出了问题,这次不能再出岔子了。” 夏广白深深吐出一口气,看着闻角。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 何与看着闻角师兄突然把他们所有弟子聚集在一起,沙明珠站在身边。 “沙师兄,这是干什么?” “进【丹炉】的弟子有一项进门仪式,滴血到【封顶炉】里,如果有鼎炉有反应,还能有一鼎专属自己的鼎炉。” 何与点了点头,那些藏匿在其后的鼎炉都不非凡,如果真能获得,也算是额外之喜。 夏广白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冷着脸看似威严。 何与看着夏广白和闻角,细细考量他俩的关系。 “老夫是【丹炉】堂主,入堂仪式虽然迟了一些。今天就由老夫主持,正式给大家举行入堂仪式。” “看到老夫身后的巨鼎,这是【丹炉】的镇堂之物【封顶炉】。你们每人可以滴血入鼎,如果有任何一鼎能产生反应,鉴于表现破格收徒。” 此话一出,何与身边的沙明珠一脸激动,本来赤红着脸,现在更红了。 何与看着自己的手指,自己的血滴进去,会不会引起大乱啊。 “悠着点,别让人发现了。”扶桑凑近何与的耳朵打了一个哈欠。 “现在,我来念名单。”闻角走出来,手里拿着卷轴一幅。 沙明珠一脸激动,捏紧自己的拳头。 “一定要成为夏堂主的弟子。” 何与垂眸看着,第一位走上去,手指腹划出一滴精血,弹进【封顶炉】之中,没有任何反应。 “我得进到后院去,才能了解这一切。” 何与和沙明珠站在一起,目标一致,动静不纯。 第39章 突发异变 沙明珠有些紧张的走上去,何与看着他鼻尖上的汗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 沙明珠抿嘴点了点头,走上前,看着高台,看着严肃的夏广白,看着【封顶炉】。 “呼……” “沙师弟,你可以开始了。”闻角示意,举起手给他加油。 沙明珠看着手指,挤出一滴精血,用劲弹进【封顶炉】里。 【封顶炉】一片寂静,沙明珠眼里的期望一扫而光,就像是昙花一现。 “沙师弟,回去吧。”闻角也有些可惜的说道,他还挺喜欢这个师弟。 康文龙站在一旁,安慰的拍了拍沙明珠的肩膀。 “沙师弟,明年再……” “峥!!!” 突然一声清脆的断弦声,沙明珠立马抬起眼看着【封顶炉】。 只见巨鼎在微微的抖动,牵制住巨鼎的小炉闪着光亮,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就像是一首谱曲一样。 琴弦断裂的声音,一共响了八次。 随后慢慢变为平静,沙明珠却是红了眼眶。 夏广白摸着唇间的胡子,点了点头。 “八响,很不错了。天资聪颖,之后稍加努力,一定能在【封顶炉】里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丹炉。” “谢谢堂主,谢谢师兄。” 沙明珠脸色憋的潮红,回来的时候看着何与,眼睛都是亮闪闪。 “何与,我成功了。” “嗯,恭喜你。” “虽然我们是竞争关系,谁让我大度呢。别输给我。”沙明珠别扭的说着。 何与点了点头,会的。 “下一位弟子,何与。” 夏广白跟着目光放在何与身上,是这个小子啊。 何与走上来,对着夏广白抱拳,于情于理,夏广白救过他一次。 “何师弟加油啊。”康文龙和早上不一样的感觉,但是脸色依旧有些惨白。 何与只希望,自己不要引起骚扰为好。 随着血滴弹进【封顶炉】中,死一般寂静之后,何与吐出一口气。 “弟子愚钝。” 何与说着就要下去,夏广白点了点头。 没想到,一道紫光从【封顶炉】里闪出来,直直的砸向何与的后背,速度之快就连夏广白都没反应过去。 “噗!” 这一击迅猛,何与没有丝毫防备,砸在后心,一口鲜血喷出。 何与反应过来,就看着,一个暗紫色的小炉鼎掉在地上,好死不死落在何与吐出鲜血的地方。 随着小鼎炉壁上一闪而过的符文,就这样离谱的签订成功。 何与手被擦干净嘴角的血迹,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扶桑看着这顶炉子,喉咙一直在滚动,何与满脑子里都是扶桑在骂骂咧咧。 夏广白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先是震惊随后就是严肃,挥袍将那小鼎拿起。 沙明珠扶住何与的手臂,见他越来越灰败的脸色,心里都是复杂。 “何与你怎么样?”康文龙看着他。 何与摇了摇头,斜眼看着自己的护腕,【生灵芸芷】一直在下降,那个破炉子在吸食自己的气血和寿元。 夏广白看着炉上的雕刻,张牙舞爪的梼杌,白横公章鱼卷起千万层浪,巨大的身躯藏在深海之中,三眼重靖鸟震开双翅遮天蔽日。 “凶兽刻壁,三嘴尖鹰,百化炼血,一踏神明。此炉不详啊,这不是……” 夏广白越看越心惊,看着何与越来越孱弱的身体。 再看此炉,这不是和预言中说的一模一样吗? “此炉有瑕,之后本堂主再找一炉鼎予你。” 夏广白说着,就要切断鼎炉和何与的契约。一掌落在炉鼎上,疼得却是何与,一口黑血喷涌而出,苦不堪言。 夏广白皱起眉头,这个炉比当初那顶还要邪门。 想着,翻手加大力度,想用绝对实力镇压拧碎何与留在上面的印记,威压阵阵开阔,印记却是丝毫不动,甚至在巧妙的吸收夏广白的真气。 夏广白看着何与,想了想,这个麻烦要尽快解决,本以为遇上一个天才,没想到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夏广白挥袍消失在原地,何与也彻底的晕了过去。 闻角看着这个死老头跑的无影无踪,后牙龈都咬碎了。 康文龙伸手掐住何与的手脉,沉凝半晌。 “沙师弟,你和我送何与回去,闻角你继续。” “好。” 夏广白闪身回到药圃里,钻进自己的炼丹室里,看着这鼎炉。 心神一横,将鼎炉扔进面前的炉鼎里,双手重重的拍在鼎身。 鼎炉里瞬间喷发出来的烈焰,化作岩浆,顷刻间将小炉鼎淹没。 “排名第79的【金麟】凡火,能洗净一切罪恶。” 夏广白眼神坚毅肯定,一定要烧干净这鼎炉。 “啾!!!” 夏广白听到一声凤鸣声,顿时思绪大乱。 “我的炉鼎!!!”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悲痛欲绝。 炉鼎里,火焰被清开,那顶小炉鼎完好无损,甚至在吸收【金麟】凡火。 另一边的何与,随着凡火裹挟鼎炉,他开始极速暴汗,就像是被火煎烤的是他一样。 “康师兄,何与身上好烫啊。”沙明珠有些抓不住乱动的何与,就像是握住了一块岩浆石一样。 康文龙却是抿住嘴,眼神阴冷。 “先保住他的命,带他去后山冷泉。” “好。” 扶桑看着何与被带走的身影,尾巴一晃出现在后院的禁制前。 “那个破炉子怎么会在这里?真是该死!” “何与这个死小子什么破运气!!” 抬手就要划开一道裂缝钻进去,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后迅速的跑向药圃。 夏广白看着静静的躺在岩浆之上的鼎炉,凡火被吃进去一半,它还在吸食岩浆的精气。 扶桑看着鼎炉里的东西,真是愚蠢! 不过也好,喂饱了,短时间内就不会把何与吸干净。 扶桑慢慢的走过来,在想着怎么把鼎炉抢过来。 “已经契约,除非主亡。” 何与被一股莫名的力气拽进一处怪异的地方,事情来的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了。 何与站在岸边,面前,是一条静静流淌着黑水的河流。 “这里是什么地方?”何与警惕的看着四周。 “阁下!!” 何与走在黑礁石之上,大喊着扶桑的名字。 何与突然定住,直愣愣的看着前面,一个白点慢慢的过来。 何与看着撞在礁石边的白骨,本能告诉他,这个东西不对,这里很邪门,他绷紧后背往后退。 “略略略…” 何与迅速转身,身后没有人,但是的确有小儿吐舌的声音。 “谁在哪儿?” “嘿嘿嘿,我的腿骨找回来了…” 何与听着围绕在自己耳周的声音,声音稚嫩幼态,在这个地方充满了诡异。 “呼…” 何与感觉有人从自己的耳朵边擦过去,又从后背绕过来。 “让我想想,该怎么奖励你呢…” “嘿嘿嘿,你的眼睛真漂亮,挖出来给我做手珠怎么样?” 何与只听其声不见其人,但是这声音就在耳边,且越来越近。 “算了不吓唬你啦~” “你找到我的腿骨,作为奖励,允许你使用那个炉子…嘿嘿嘿…” 何与听不懂这个人在说什么,他的身体越来越滚烫,就像是火石卷在肉上,一点一点…… 康文龙把何与泡在冷泉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真气护手,但是何与身上的热度在侵蚀,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康文龙看着痛苦难耐的何与,身上的血管愈加明显,红色的裂纹慢慢的攀延全身。 想到了脑海深处的那人,日日夜夜的煎熬,身上交错的红纹,开裂的肌肤。 夏广白出现在后山的时候,扶桑是躲在他的袖子里的,看着何与骨体都在震动。 “小子扛住啊。” 夏广白看着何与煎熬的样子,康文龙瞪红眼睛看着夏广白。 “堂主,何与他药坚持不住了。” “不用担心,很快就没事了。” 康文龙却是听着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眼睛赤红药滴血出来。 “很快就没事?死了就没事了对吗!” 夏广白看着康文龙,皱起眉头,闻角很及时的赶到。 “康文龙大胆,还不认错!!” 康文龙舌尖被自己咬烂,低下头,双拳攥紧。 “弟子…太过着急!实在是看不何师弟…” 夏广白闭上眼睛,沉吸一口气。 拿出手中的鼎炉,犹豫间看着何与。随后将鼎炉推向何与,何与微微的睁开眼…… “何与,天命由你。” 何与看着夏广白,模糊不清的脸,他能感受到,夏广白一开始,是想要杀了自己毁了这个鼎炉。 “这么狠吗……” 扶桑看着躺在床上的何与,细想自己刚才看到的。 本来夏广白想要直接出手,隔空击碎何与,扶桑还未有动作。 就见一鼎颤颤巍巍的废炉,挡在了夏广白面前。 “让开。” “别让我难做,你最清楚,从【封顶炉】里取出的炉鼎,最后的下场是什么。更何况是这样一鼎神秘的炉鼎,不会有好下场的。” 废炉不仅没让,甚至慢慢的飘过来,撞在夏广白的手上。 夏广白顿时手臂一震,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惊怒之下挥袍甩开废炉。 扶桑看着那个废炉跌宕之后,就像是一团废铁一样,悄无声息。 扶桑看着夏广白出去,极速的把那个废炉收起来,跟着夏广白离开了药圃。 扶桑的爪子敲了敲这个废炉,他给废炉输入真气,滴灵药,没有任何反应。 “呃……” 扶桑走过来,看着何与艰难的呼吸。 “那个破炉子真是能吃。” 何与的体内,对于突然出现的鼎炉,真气和丹田都在排斥。鼎炉这个东西,二话没说,把吸进去了凡火【金麟】吐了出来。 身体里还有扶桑之前留下来的一缕【荆黄王火】,面对地盘的抢夺,王火自然不能输。 一王一凡,不管何与怎么样,就在身体里打了起来了。 要不是扶桑发现的及时,何与就要烧成一副骨架了。 沙明珠推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瓶净水,这几天何与昏迷,夏广白就让沙明珠一天来一次,将净水喂何与嘴里。 “真是的!你受伤凭什么我来照顾!” 沙明珠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说着,捏着何与的下巴把净水滴到他嘴里。 “康师兄去【戒律堂】领罚,闻师兄药带着弟子炼丹。堂主不知道又去哪儿了,我好不容易能引起堂主的注意,我差一点就要成为堂主的弟子了……” “都怪你!” 沙明珠骂骂咧咧的看着何与,要不是何与这件事突然,他现在都进到后院去了。 “呃…” 何与皱起眉,身体在膨胀,沙明珠看着何与,感受着突然席卷而来的真气。 “真气为何如此磅礴,难道身体出问题了?” 沙明珠看着何与,真是多灾多难。 “何与你坚持住,我去找人!” 却不想何与身体不自觉的往上抬,一个金色的大阵出现在何与身下,腾升起来的金坷垃漂浮到沙明珠眼前。 沙明珠看着何与躺在那儿,境界一个劲儿上升,从洗尘十段到至臻全境界,直到破开水甞境界的屏障。 “娘的……” 沙明珠颤着声音,“睡一觉就突破了?” 金色的大阵蓄力,何与的境界抵达到水甞一段中期就停了下来。 沙明珠滚动干涸的嗓子,接下来就是水甞的虚影…会是什么呢? 何与,你的水甞虚影,会是什么样子? 在沙明珠期待的眼神中,金色的大阵收了起来,虚影还没有显现。 “这…这怎么回事?” 绚丽逐渐消失,何与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好看多了。 “像梦一样。”沙明珠吞了吞口水。 扶桑窝在空间里吃肉,看着心脏砰砰跳,被压制的鼎炉不甘的旋转,身上的符文交替着闪烁。 “真想不到,你会在这里。” 扶桑嘴里的脆骨,咬的嘎吱嘎吱响,鼎炉似乎能听明白扶桑的话一样。 “你说你选谁不好,你非得选他,他已经被本王占领了,你尽快另找地盘。” 心脏在旁边砰砰跳,扶桑看着鼎炉。 “省点劲儿好好歇着吧,一会儿老头又给你拉出去火化了。” 扶桑说着走过来,后脚一踹,被符文控住的鼎炉滚到了一边。 第40章 三仓通海炉 何与这一觉睡醒过来,只觉得全身被车碾过一样,微微抬手都是骨趾在噼里啪啦的作响。 何与坐起身来,那天他被炉鼎震晕过去,之后就…… 何与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但是想不起来。 伸手拍了拍脑袋,自己那天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身体就像是撕裂开皮肉一样疼痛,就连骨头都震的酥麻。 “阁下,我睡了多久。” “哈啊~…”扶桑从何与的被窝里钻出来,抖了抖自己的毛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钻进去睡觉的。 “四天吧,被吸的一干二净,没死算好的,害的本王跟着你一起遭罪。” 扶桑撅起屁股,撑着爪子,伸懒腰。他发现,和何与待在一起,身体修复的会更快一些。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个神经的破炉子。” 扶桑侧躺在何与身边,爪子撑着脑袋,俨然一副大爷的模样。 “夏广白昨天没把它毁了?” “那他得先有那个本事。”扶桑活动着胳膊腿儿,晃了晃脑袋。 “这个破炉子早几千年就见过他,贱嗖嗖的想过来暗算本王。” “还好本王机智过人,要不然,本王就成了它的傀儡了。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就跑到神药宗来了。” “那它就是一直这样靠和人契约,来养…自己的?”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个家伙现在在你的心脏炉乖乖听着念经呢。” “念经?” “对啊,你的心,念经念的可好了。” 何与抿住嘴,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心还会念经。 “吱呀——” 何与看过来,入眼就是一张赤红色的脸,不过顶着爆炸脑袋,像是被炮轰了一样。 “你……” 何与看着快步冲向自己的沙明珠,惊恐的往后躲,不为别的,就他身上这股臭味,就想抬脚踹开他。 扶桑嫌弃的跳在桌子上,随后从窗户跑出去。 “沙师兄,你你你…” 沙明珠闭上眼,示意何与闭嘴,随后单手叉腰,手指在空中挥舞半天不说话。 “你?说话呢?” 沙明珠看着何与,最后鼓起鼻子,终于说话了。 “嚯!!” 何与立马从床上跳起来,穿着白色的里衣,跳到一边,看着沙明珠咳嗽咳出的黑色沉雾。 “你做什么去了?” “嗨呀我真是……”沙明珠咳嗽出来之后好了很多,脸也慢慢的红了起来。 “差一点我…差一点这口气就上不来了……” “沙师兄,你怎么了?”何与倒了一杯水给他。 “我刚从堂主手底下解放出来,想着赶快来看看你就走,没想到鼻塞掉了,就岔气了。” 何与捏住鼻子,“师兄,你身上这味道…这发型?” “味道很重吗?”沙明珠闻着自己的衣服,抬起袖子的时候,何与感觉被莫名的生物攻击到了。 “是【蝼蛄贝】,堂主给了七张药方,让我抽一张测试。” “没想到,抽到了【紫气东来丹】,别看名字叫的宏伟大气,其实就是一枚毒气丹。” “原来如此,师兄你辛苦了,这几天谢谢你。” “哎呀少煽情,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对你放松警惕,夏堂主还没从你我之中选弟子,少示好。” “我可是要做夏堂主的第二亲传弟子的。” “好好好,你做,我不和你抢。” 何与说着打算拍拍他的肩膀,想了想还是放下手。他是有师傅的人,不会半路再认其他人做师傅。 “切!真的假的。” “师兄,你还是去洗一洗吧,我先去找堂主。” 何与抓起外袍就要往外走,真的是太难闻了,感觉自己再待下去,就要腌入味儿了。 “哎!” 沙明珠从腰间取下一颗挂坠晃悠在手上,一脸得意。 “没有后院腰牌,你怎么进去?” “哈哈,沙师兄……”何与慢慢走过来想伸手去拿,被沙明珠抬手晃了一下。 “免谈。” “何与。” 何与看着走进来的闻角,几天不见看着更加憔悴了。 “何与…哈啊~…老头叫你醒了过去一趟,他在药堂等你。” 闻角打着哈欠,眼睛下面挂了两个大黑眼袋,何与瞥了沙明珠一眼,拱手拘礼。 “沙师兄,你还是去洗个澡歇歇吧。” 沙明珠大鹏展翅就要跑过来抱住何与,何与一个闪身把闻角推上前,两人抱了一个满怀。 闻角闻着这股恶臭突然就不困了,精神大作,甚至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 “什么味道…呕~…” “闻角师兄,你先歇着,堂主叫我。”沙明珠抿住嘴,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多停留半步,之后闻角反应过来都得揍死他。 何与咬着腕带,心里想着一会儿见到夏广白该怎么应付。 穿过水镜,何与走进药堂,夏广白正站在那鼎小炉面前,他来的第一天就听闻角说过,这个小炉是祖师爷。 “弟子何与见过堂主。” 夏广白慢悠悠的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何与,见他面色红润了不少。 “身体怎么样?” “回堂主的话,身体已无大碍。” “我之后查了古籍,没在任何一本书上看见这个炉鼎的资料,此炉发邪。要是尽快断舍离,最好不过。” “弟子明白。” “你既然在【封顶炉】中取得炉鼎,理应成为我的亲传弟子。”夏广白看着何与。 “弟子修行浅薄,才刚入堂,对于炼丹手法一窍不通,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堂主的亲传弟子。倒是沙明珠沙师兄,对于炼丹一心一意。” “正反话,你说的倒是漂亮。” “你们二人,我会同时考察。”夏广白慢慢的绕着丹炉走动,伸手一挥,何与面前出现了七张纸条。 “沙明珠选了一张丹方,你也从中抽选一张,作为你们的考核试题。” 何与走上前,抬起手,握住其中一张纸条,翻过来看,上面赫然写着【七步金龙栾凤丹】。 夏广白脸色一僵,忍不住扶额。“这么多张一品丹药里,你独独抽了一张二品。” 何与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脖子,谁让他的手气这么差。 “罢了罢了,按照你自己的手法,炼出来给我。” “堂主,这上面写着的龙兽精血、紫藤肉根……” 夏广白丢给他一块牌子。 “这是我的腰牌,后山有一片虚境,里面豢养着不少种类的妖兽,你可以进去找到你炼药的材料。” 何与一听,眼睛都在放光。“多谢堂主。” “虚境里高阶的妖兽不少,你实力低下,注意分寸,否则,没人会救你。” “弟子明白,弟子这就回去钻研丹方。” 夏广白见何与这般兴奋,只当他是不知这丹药难度。 “去吧。” 夏广白独一人站在小炉面前,经久不语。 何与看着腰牌,他恨不得现在就到那虚境里,好好的大展拳脚一番,这些天可要憋死他了。 “这张丹方需要这么多妖兽的精血,是一张暴血丹丹方吗?” “龙兽精血、平背虎精血、僧帽蛇精血各一滴,鹰爪肉趾七对,天竺鱼骨两副,礁草若干,虎纹猫眼……” “阴阳五行相差这么多,这要如何炼制?”何与看着丹方陷入沉思。 “先不管这么多,去虚境才是正事。”何与将丹方收起来。 扶桑突然出现在何与面前,何与看着他嘴角边还有掺杂。 “阁下,你去哪儿了?” 扶桑摇了摇头没说话,随后装死一样趴在何与的肩膀上,何与还想跟他说说自己刚得到的这张丹方。 “砰!!” 何与看向砰发出蘑菇云的地方,那不是沙师兄的地方吗? “这是,炸炉了?” 扶桑嘴里嚼巴嚼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立马打了一个嗝,何与皱起脸扇了扇。 “阁下,你吃什么了?好难闻啊。” “本王饿的厉害,碰巧看见有人“丢弃”的丹药和灵草,本王好人做到底,把它们全部消灭了,没有浪费。” “看情况,应该不是“丢弃”吧。” 沙明珠的狂怒声吼叫传来,何与摸了摸耳垂,可怜的沙师兄。 “我【蝼蛄贝】的贝肉呢!!!” “我的药瓶怎么空了?!” “谁偷了我的药!!” 扶桑坐在何与肩膀上打嗝,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果然海鲜还是不能多吃。” “小子,一会儿给本王做肉吃,别忘了一个月的肉。” “没忘,我先集齐一下药材。阁下要小心点,说不准夏广白就在暗处监视我们。” 夏广白看着面镜上,何与拿着腰带打开了虚境,看着凭空的地方撕开一道裂缝,凑上前看了看,才抬脚踏进虚境之中。 夏广白看着笼中的雀,伸手点了点它的脑袋。 “要是何与在虚境里死了,我就不向宗门禀报。要是没死……” 夏广白下死手杀了何与吗?或者,放他走? 那个预言的最后,和何与手持的鼎炉一模一样,一踏三清万神寂静。 预言里的凶,难道真的是何与?可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散修,修为低下,抬手即可镇压。 无门无派,怎么可能成长为神药宗的祸患,是不是预言搞错了,亦或者何与是巧合? 何与不知道夏广白在想什么,他现在站在厚实的土地上,激动的还跳了几下。 “呼,让我来看看,第一位幸运嘉宾会是谁。” 何与挥舞着拳头,力道之大,空气里略有爆鸣声。 “修为不自觉进到水甞境界,需要尽快锻打稳固根基才行。” 虚境里,也是分黑夜白日,何与站在枝头上看着滑落的太阳,手里就打了七只普通的鸟类妖兽。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何与在巨树之下,扔在地上的妖兽,拿出自己的大锅,到河边装水的时候,看着河边的一些颜色艳丽又奇怪叶子。 “摘一些回去。” 何与磨着匕首,抓起一只妖兽,开始他的处理食材时间。 “阁下,那个炉子叫什么名字啊。” “三仓通海炉,因为能吃又叫通天炉。” “你之前说,早就见过他,那夏广白是因为也知道这个炉子所以才想着毁掉的吗?” “也说不准,这个炉子一直凶名在外,但是现在的模样和以前大相径庭,能认出它来,不容易。” 何与指尖弹出一丝凡火,让【斑蓝犀牛】的骨头当作柴火烧起来。 “它,能有什么用?” “不知道,本王又没用过它。” 何与想了想,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心里默默暗念鼎炉的名字。 何与看着手里不足一掌大的鼎炉,它的周身还捆着一圈圈符文,何与屈起手指敲了敲它。 “阁下,它怎么还缩水呢?” 扶桑没说话,只是睁开半只眼睛瞄了一眼。 “你还好吗?”何与敲了敲【三仓通海炉】。 “你要是还活着,就……吃一口肉?”何与试探性的抓起一块带骨的生肉。 “啾!” 何与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看手里的炉鼎,只听里面“嘎巴嘎巴”的声音,是在吃骨头一样。 “天呐,你还真是什么都吃啊。” “……” 何与看着又在缩水的鼎炉,还不能说重话? “叫你的威名太张扬,就叫你…小三?” “澎!!!” 【三仓通海炉】变成了拇指大点的黑点,贴在手掌心里。 “噗哈哈哈哈好名字!”扶桑立马就乐呵起来了。 “本王喜欢,以后就叫它小三!小三小三!” 何与看着躺在树干上笑得张牙舞爪,狐狸嘴张大的老大,都能看见上颚,再看着手掌心里几乎看不见的“黑点”。 何与也是无奈,心念一动将炉鼎收了回去。 “这个炉鼎像是有了灵智一样。” “它都贼精贼精的活了这么多年,再不开窍就知道吃,那一天得让人砸了。” “阁下,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总感觉去了某个地方,但是我想不起来。” 何与想起那种感觉,只觉得飘在虚空中,不踏实,不安全。 “神识虚幻时空,这很好啊,之后很容易进升到下一层。” 何与说的,和扶桑理解的不一样,但是扶桑说的对,他现在的神识还是普普通通,越往上走,修炼越高的时候,神识就越厉害。 要是真的达到意动就杀人于千里之外,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就有资格成为师傅的弟子了。 何与捏紧拳头,想起铁龙,吐出一口浊气。 “小子想什么呢,本王要饿死了。” “在想,【三仓通海炉】为什么会选我做饲主。” “简单,你的肉和精血好吃呗。” “就,简简单单因为好吃?” 何与总觉得还有别的原因,但是炉鼎又不会自己说话,或许某一天,就真相大白了。 第41章 虚境修炼 何与安安静静的看着面前两只妖兽在打斗,是一只刚长起来的【红泰猿猴】和一只成年的【三头蜥蜴】。 【红泰猿猴】的肉体十分的坚硬,一拳能震碎一座小山,四周纷飞的树枝碎末,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三头蜥蜴】。 “【红泰猿猴】虽然凶猛,但是【三头蜥蜴】更加聪明一些,它在耗费猿猴的力气,而且,它吐出来的毒液,正在慢慢蒸腾。” “我觉得,【三头蜥蜴】赢。” 扶桑听着何与的分析,拍打着自己的肚皮。 “那就继续看。” 【红泰猿猴】性格暴戾,好几次【三头蜥蜴】都从手上逃脱,它扬起脑袋吼叫。 拔起一个三人抱的树干,向着【三头蜥蜴】扔去,趁着它躲闪的时间,猿猴的一击凿地,震碎了大片的土地,使其坍塌沦陷。 【三头蜥蜴】不会坐以待毙,嘴里吐出的黑色毒液朝着猿猴的面门袭来,长舌卷住石块扔向猿猴。 毒液的威力十分强大,【红泰猿猴】只是手臂上沾染了一点,就是一阵灼烧的痛感,血肉被腐蚀,对猿猴的动作大打折扣。 【三头蜥蜴】的脖子下有一个毒囊袋,连续的攻击,它需要缓一缓蓄力。 【红泰猿猴】就是瞅准这个时机,硬扛过来,纵身一跳,宛如神兵刀剑的一对双拳,重重的砸在蜥蜴的背上。 “吼!!” “哈!!!” 【三头蜥蜴】的舌头卷住猿猴的脖子,死命的勒住,喉咙里蓄着毒液。 “啊!啊!啊!” 猿猴的叫声惨烈,整张脸被毒液牢牢地包裹着,毒气丝丝入扣钻进他的血肉里,吞噬着。 因为看不见,【红泰猿猴】的攻击更加混乱无章法,抓着【三头蜥蜴】的尾巴狠狠的甩了出去。 紧跟其后,凭借着野兽般的直觉,一拳轰碎蜥蜴的一颗脑袋。 两只强悍的妖兽厮杀到底。 何与在这一场兽类的战斗中,领悟了不少。 “快点下去把尸体收起来,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何与从树上跳下来,看着已经死透的【三头蜥蜴】,抬脚碰了碰那个毒囊袋,这可是个好东西。 “吼……” 【红泰猿猴】还在不甘的嘶吼着,它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它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 “吼!!” 【红泰猿猴】安安静静装死,等着何与慢慢上前,最后拼尽全力,举起一拳,重重的打向何与,拳头上层层叠叠的真气印记,是它最后的力气。 何与在【红泰猿猴】跃起那一刻,就迅速做好准备。 不得不说,何与有些兴奋,他好久没有这种大展拳脚的时候了,感觉骨头都跟着自己酥了。 “让我看看,水甞境界的一拳,能有多强。” “醉拳,第一式。” 何与的这一拳打出去,感觉全身百骸都舒爽了不少。 “咚!!!” 何与在反应过来,只见【红泰猿猴】已经飞出去几米开外。 “低估自己了。” 何与走过去,浑身牛劲儿使不完,只觉的这一拳打开了他战斗的开关,他现在只想接着打斗,最好耗干全身的真气,再慢慢的充盈。 将两只妖兽收起来,何与现在着急寻找一些陪练的给自己。 “我记得平背虎的居住点是在这里吧。”何与摩拳擦掌。 虚境是按照妖兽森林一比一复刻出来,为了方便管理,入境前有地图可以看。 平背虎是火系妖兽,它们所居住的地方在一座死火山之上,死火山不会喷发岩浆,但会掉落出火晶。 火晶是一种含有火之源的晶石,对温补丹田有着极大的滋养。 平背虎都是通过吞噬火晶,或者妖兽之间的厮杀,抢夺补偿流气来增加修为。 何与抬手遮住眼睑,仰头看着这座焦黑的火山,从远处看,何与是何其渺小。 何与看着这座高山,最高峰之上还隐隐约约能看见妖兽的活动身影,甚至还能听到死火山内咕嘟的声音。 “嘿嘿嘿,火晶,本王来了!” 扶桑从何与的肩头跳下去,笑得格外奸邪,王火裹挟着他的全身,移动的速度飞快。 “死狐狸,等等我!” 何与快步跑到山底,脚掌之下,灼烧感肆意,只见自己的靴子就被那样冒起白烟。 何与想了想,将自己的靴子脱下来,真气护住双脚双手。 “本来打算动用真气上去,现在看来,徒手爬上去,也是一种修炼。” 何与打定主意,抬手抓住山壁,慢慢的向上攀沿,期间,除了真气护住手脚,何与是凭借着自己的体质,一点一点爬到半山腰。 “呼……” 何与的汗珠子都不知道是第几轮流进眼睛里,微微的刺痛感,让他有一些泪目,上衣已经被他脱掉系在腰上。 少年郎之前瘦弱的身体,经过这些时间的养护,也有了壮硕的肌肉和麦色的肌肤,汗津津的后背,在夕阳之后,呈现着漂亮的橘色。 何与单手抓住石壁,站稳住脚看着远处,日头就要藏匿在通天的林中,往下看去,已经看不见山脚底。 【大通咎衍】在身体里循环流转,感觉心境也有了不少变化。 “何与,别放弃,继续。” 何与自顾自打气,眼神异常坚毅,继续往上攀爬。 通过水镜,夏广白看着何与的身影在巨山之上,何足挂齿,就像是他的身份一样,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在神药宗面前,何足为惧。 打定心里的主意,夏广白决定不将何与的事情上报到宗门。 “就这样,在外门做一个小小的弟子,我还能护住你。” 夏广白只看到何与和巨山的形状上的差异,却没想到过何与总有一天会爬上山顶,将这座巨山征服。 何与咬牙翻身爬到山顶,半身躺在山顶,感受着身下滚烫的温度,腿脚酸涩的悬挂在山崖上。 山上的风很大,尤其是夜晚,风呼啸而过,竟生出些惬意。 天上的繁星点点,何与想起了儿时。自己总是怕热,一到夏天就哭闹不止,母亲就会抱着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与儿乖,睡吧……” 何与闭上眼睛,打算休憩一会儿。 “吼!!” 突如其来地动山摇的阵势,何与忽的睁开眼睛,急忙爬起来。 只见扶桑飞快的朝着自己跑来,有些狼狈的白色毛发沾染了火山灰。 身后追着的,是成群的平背虎。 “我去!” 何与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山顶的视野极其开阔,没有能遮掩的地段,现在又是晚上,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山崖去。 扶桑看着身后追着的平背虎兽群,躲闪着身后的火球。 本就焦作的山顶,因为几个火球的轰动,地上渐渐裂开更大的缝隙,往上冒着白烟。 “噗呲!!!” 扶桑一下就起飞了,一块石头被下面的气流顶起,扶桑狐狸眼瞪大,飞起来的时候捂住自己的蛋蛋。 “哦!!!” 伴随着扶桑的碎蛋声,何与冲向山崖,纵身一跳,奋力打出一拳,让对冲气流将自己冲向石壁,何与趁机挂在山崖之下。 听着上面的火球炸裂的声音,地动山摇的吼叫声。 何与骂道,“也不知道那个死狐狸偷了什么东西被发现了。” 何与挂在山崖之下好久,深怕自己上去就被发现,他可没那个自信,觉得自己能一挑一群。 天边的日头从林捎上悬挂而起,何与才慢慢的爬上来。 “这脚印,死狐狸不会被踩死了吧。” 看着如此刚硬的山石都被踩踏成坑,还有零星的火焰四溅,何与看着突然飞起的山石,底下冒着白气。 “阁下,你在哪儿?” 何与心灵感应和扶桑说话,扶桑没有一点动静,这只死狐狸不会真的被平背虎虏回去了吧。 “不应该吧,死狐狸应该没这么弱吧。” “咔哒” 何与看着看向滚落到脚边的石块,面前是堆成小山高的塔尖。 “阁下?” 何与试探性的喊道,死狐狸不会被活埋了吧。 堆砌起来的塔尖十分牢固,颗颗镶嵌在一起,很难推倒,何与尝试着一拳打下去,塔尖在微微抖动。 “咳咳咳……” 何与听到了扶桑的声音,立马蹲下身子,看着一个五指宽的洞隙。 “阁下,你在吗?” “咳咳咳……呸!” 扶桑淬了一口嘴里的火山灰,“你谋杀……” “阁下别急,我击碎这堆石块救你出来。” “别动!!” 扶桑本来钻进来,是为了躲避平背虎的追杀,没想到这里太舒服了,暖烘烘的烤着他的皮肉,不由得睡着了。 正做梦梦到大鸡腿,就被一阵巨压压在肚子上。 “这种石堆,叫做臧包。是一种机关,外界力越大,它缩的会越紧……” 扶桑感觉自己说话都费劲,何与看着这个臧包,难怪自己一拳下去都没能轰碎,原来如此。 “但是这种臧包有一个开口,会留在某一块石块上,找到那个石块抽出来,这个臧包就塌了。” 何与点了点,围绕着臧包细细观察。 “小子要注意啊!破除臧包只有三次,第三次就会永远锁死的。” 扶桑的话,让何与蠢蠢欲动的手收了回来。 “这个弱点有什么特点吗?” “每一个垒臧包的,都会把自己特殊的习惯藏在里面,你找找规律。” 扶桑一肚子气,要不是从内往外破除臧包会爆炸,可能会引起平背虎的注意,他早就轰碎这堆破石头了。 何与手摸着下巴,围着臧包转圈观察。 何与打算先试一次,正要伸手,耳朵一动,就听到一阵沉重的粗喘声,耳后也传来了冷麻的感觉。 何与立即躲起来,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平背虎,它似乎在巡视,褐色的竖瞳在扫视着这片地盘。 这只平背虎刚刚成年,全身紫红色的肌肉块,走起路来,都在抖动,头顶上冠着一对奇异的角,一对尖牙裸露在外,随时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吼!” 何与躲起来,捂住耳朵,虎啸声太过于刺耳。 平背虎巡视一圈没发现异常,身上的戾气也收敛了不少,轻车熟路的走到那些臧包前。 何与以为这只平背虎发现了扶桑,都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轰隆隆…” 何与看着这只平背虎抬起爪子一挥,取下一块石块,面前的臧包立即轰倒。 “……”他不如一只虎。 “臭小子好好看看,这些臧包可能都是它堆的。” 何与真气聚眼,看着平背虎巨粗长的尾巴一甩,扫出一片空地来,趴窝在那儿,慢悠悠的夹起一颗石子放在地上。 “还真是。” “看来这只平背虎不简单,有可能已经异化了,小子你可要看仔细啊。” 扶桑已经摊成一张饼了,之前还好看的白毛,已经变的灰扑扑。 何与看着平背虎一点一点垒起的臧包,心脏带动着何与,就像是在看小儿嬉戏一样。 “原来是这样。” 平背虎很快就堆砌好一个臧包出来,之后就站起来,朝着扶桑的方向走过来,何与立马从沉浸中醒过来。 “阁下,它过来了。” “本王没瞎。”扶桑做好准备,只要它抽走弱石,自己一溜烟就跑。 “吼!” 又来了一只,何与将自己藏起来,两只可就不好对付了。 不过这两只平背虎低声交流后,就一起走了。 何与急忙过来,手指点在石块上,想着刚才的垒法,抽中一块石块,飞快的扔出去。 臧包,轰然倒塌。 “阁下你没事儿吧。” 何与抓着扶桑的后腿提溜起来,看着它身上灰扑扑的火山灰,伸手拍了拍他的毛。 “本王…本王要宰了这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扶桑说着垂下身子,挂在何与的手上。 何与笑着摇了摇头,带着扶桑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两只平背虎回到巢穴,在黑夜里,它们的眼睛都闪着幽绿色的光,就像是跳动的火焰。 数不清的平背虎在低吼,它们似乎在争吵。 “吼!!!” 巢穴的顶端,走出两只有着庞大的身躯的平背虎,它们深黑色的肌肤和坚硬的虎甲,紫红色的头角闪着冷光。 其中一只平背虎的角缺了半截,看起来十分滑稽。 昨天,有敌人悄无声息的入侵了它们的地盘。 在它们的地盘肆意妄为,领域意识深深受到波及,它们要找回丢失的王威。 第42章 火晶 “什么!” 何与惊讶的看着扶桑,眼睛像是要瞪出来一样,手指上滴着水珠。 “阁下,你太大胆了吧,你把人家虎王的角吃了?” 扶桑躺在锅里,头上顶着一块娟布,懒洋洋的漂浮着。 “本王只不过吃了一个,味道不好,果然还是老子,没嚼劲。” 扶桑这样说着,但是滚动的喉头和不自主的舔了舔牙齿,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何与看着扶桑,真想给他摁水里,看着他冒泡。 “本王的指甲不好看了。” 扶桑说着,抬起后腿,示意何与给他修。 “阁下,我还没拿到平背虎的精血呢,你就已经把一族都得罪了。” “那有什么,之后你大杀四方,把它们都收了,不仅能吃到像竹笋一样的虎角,还能有不少强身健体的虎血。” “刚才还被人家埋起来呢,现在就开始打主意了。” 何与撇了撇嘴,手上拿着新枝桠做的磨条给扶桑修指甲。 “本王那是让它们,本王一声吼,吓死它们。一个个得蹦到本王嘴里当食物。” 何与觉得,自己全世界最硬的,就是扶桑的嘴皮子。 作为狐狸,这么贱兮兮,一定不受欢迎。 扶桑闭着眼睛享受着“仆人”何与带来的服务,尾巴一甩一甩,何与的脸上都是水珠。 何与暗想,自己就该加把火,给这只死狐狸煮熟得了。 “就是没想到,这里的平背虎,也会垒臧包。” 扶桑的记忆力,只有火城的老家伙们才会有这种手艺。 “臧包,到底是什么?居然不是人垒起来的。” “什么都是你们人族,显着你们了。我们兽类的古传承,也是一等一的。” 何与抬起扶桑的前爪,帮他搓澡。 “臧包,是一种避难所,瘦小的妖兽会垒臧包躲避天敌的攻击。因为妖兽开灵智需要经历很多年,所以这门手艺就失传了。” “没想到,一只普普通通的平背虎居然能垒出臧包。” “应该是只变异妖兽,返祖现象很明显,之后说不准,就能统领这个小世界。不过被神药宗发现,估计就会是你丹方里的一味药了。” 何与点了点头,整个虚境都在神药宗的监视之下,即便是有幸开了灵智,估计也活不长久。 “山顶太不安全,没有能遮蔽的东西。阁下,我们先下去吧,等过段时间再来。” “过什么时间,本王不!” 扶桑说着就从水里一翻身,爪子趴在锅沿边,一脸的贼相。 “干吗?”何与皱起眉头,死狐狸打什么主意呢。 “本王昨天晚上发现了一条秘密通道,那个通道后面是个仓库,满满当当都是火晶。不心动吗?” 何与拿着娟布把扶桑从水里捞出来,一人一狐相对着眼睛。 “心动,但是我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需要这些天地之源。” “而且,我可不想被整个平背虎族群追杀。” 扶桑“啧”一声,这个臭小子。 “本王需要,火晶对本王的王火修复极为大补。” 何与把娟布盖在扶桑头上,给他擦着湿漉漉的毛发,听他胡诌。 “本王要是能恢复一层真气,之后你遇到危险,本王分分钟拿下。” “阁下,你盼我点好。” “这是长远之计。” 何与有自己的考量,他到现在还没能收集齐一种药材,要是真的被平背虎一直追杀,那不就白费了。 “小子,你要是帮本王把火晶拿到手,本王就指点一下你的丹方。” 何与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扶桑,臭狐狸还会炼丹呢? “区区二品丹药。”扶桑拍了何与一爪子。 “行吧。”何与勉为其难。 “哼哼,臭老虎们,看本王一口一个。”扶桑已经迫不及待回去了。 “阁下为什么不自己一人取火晶,非要我去?” 何与看着扶桑,按照自己死狐狸的性子,能独占的绝对不吐。 “本王这叫分享,你我一体,好处一起来。” 何与看着扶桑具有欺骗性的长相,但是心里怎么想的,何与拿身家性命来赌,绝对不是嘴上说的这样。 “最好是这样。” 扶桑的报仇心理刻不容缓,刚变得干干净净,就蹲坐在何与的肩膀上,指挥他潜入平背虎的仓库。 何与裹着【圆燕裸蝶】的毛,遮掩住自己的气味,慢慢向着平背虎的领域靠近。 山顶山除了陡峭的石壁和随时滚落下来的山石,就是一口不会再喷发岩浆的死火山。 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山体,黑礁色的颜色,有时候踩上去会有软软绵绵的感觉,这种情况要小心,藏在地下的岩浆会顷刻间将脚烧成灰烬。 还要注意喷发起来的巨石,这种气流迅猛,会直接击破真气罩。 何与热的脸上全是汗珠,【圆燕裸蝶】的皮毛太厚了,躲在里面就像是躺在岩浆里一样。 “走。” 何与呼出一口热气,慢慢的靠近。 平背虎的巡视增加了很多,很多水甞境界的平背虎站立在巨石上,俯瞰下面的一切。 “吼!” 时不时有平背虎的吼叫声,何与就会愈发小心,慢慢的绕过去。 “呲……” 何与的后脖子突然一凉,自己穿的这么厚,怎么会感受到凉气呢,这时鼻子也闻到了腥臭味,不由得闭上眼睛,真是倒霉。 发现何与的平背虎,是一只水甞一段的成年妖兽,它第一时间就要大叫同伴过来。 “对不起了!” 何与举起拳头,金色的光泽包裹着他的拳头,真气循序的流动,打在平背虎的咽喉处。 “嗷呜!” 平背虎一声凄惨的吼叫声,随即抬起巨掌拍向何与。何与一个箭步冲刺,滑跪在平背虎身下,真气化刃狠狠的插进它的腹部。 “噗呲!!” 何与身上沾上血迹,平背虎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听有声音过来,急忙藏了起来。 为首的平背虎走过来,低头嗅着已经死去的平背虎,随后发出一声暴怒的吼叫。 “哈哈!杀的好!” 扶桑笑得猖狂,舌头舔着嘴角,血腥味给了他更大的刺激。 夏广白看着面镜里的何与,鬼鬼祟祟的溜进平背虎的地盘之后,就消失了,想来是为了精血隐匿其中,伺机斩杀一头平背虎。 “这小子体修这般强悍,却不是个炼丹的材料。” “堂主!!” 夏广白挥袍消散面镜,沙明珠跑了进来,只见他手里握着一个珍宝一样的盒子。 “堂主,成了!” 沙明珠激动的举起手里的盒子,打开盖子,一颗圆滚滚的绿色丹药,上面隐隐约约悬着两颗星点。 夏广白手屈一震,这颗丹药就悬浮在空中,丹药散发着二品药香,隐隐约约显现出来的两颗星点。 夏广白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这颗丹药推回去。 “很好,这是你第一次独自炼制出来的丹药,自己收好。” “你天资聪颖,又肯勤学苦练,会成为一个高阶炼丹师的。” 沙明珠满脸激动的笑着,把这个盒子护在胸口。 “谢堂主,弟子一定好好努力。” 夏广白点了点头,摸着胡子。相比之下,何与和沙明珠谁成为自己的弟子,一目了然。 但是还是得给何与一个由头,最好是让他不要在神药宗里晃悠。 “你和何与一起考核,你优先于他,我的弟子之位,也只能由你来坐。” 夏广白说着,从腰间拽下一个葫芦一样的银色挂坠,这是夏广白的收徒信物,闻角也有一个。 沙明珠双手捧住这枚银葫芦,激动的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本来就赤红的脸憋的更红了。 “弟子沙明珠,见过师尊!” 沙明珠跪在地上,朝着夏广白磕了三个响头,郑重其事的把银葫芦挂在自己的腰间。 “鉴于何与从【封顶炉】中得到一炉鼎,为师之后也会助你,找到自己的炉鼎。” “谢师尊!” “按照规定,何与优先获得鼎炉理应也成为我的弟子,但是我身心乏术,加上他考核迟迟未有进展。特此,予以药侍的身份。” “你可有意见?” 沙明珠立马拱手,“弟子无意,一切全听师傅的。” “起来吧。” “谢师傅。” “之后每天都来我这里,我会教你如何成为一名炼丹师。” 夏广白的话,在沙明珠耳朵里,就像是天籁一样,只觉得自己热血沸腾,连什么时候离开药圃都不知道。 路上碰上从【戒律堂】回来的康文龙,见他脸色苍白,急忙上前。 “师兄,你没事儿吧。” “没事…堂主呢?”康文龙缓缓的摇了摇头。 “师傅在药圃。” “师尊?”康文龙看着沙明珠,随后看向他腰间的银葫芦,了然的点了点头。 “沙师弟,恭喜你。” “谢谢师兄。师兄我扶你先回去休息吧,师傅他还有事情要忙,等你养好伤再去见他也不迟。” “不,是我一时糊涂,口出狂言。还未能当面请罪,我去堂主门前跪着。” “师兄……” “不必拦我。”康文龙异常坚定,推开沙明珠的手往前走。 康文龙跪在后院结界前,身体里的伤痛是千倍万倍的疼痛,但是远不及记忆里的痛。 康文龙低着头,远看近看都是在忏悔,但是眼里却满是决绝的仇恨。 他能那般轻而易举的说出这种话,一定是太习惯。斩灭一个人太过于轻易,那死在他们手里的冤魂到底有多少。 丹炉毁,人,身形俱灭。 耳边的惨叫声还在经久不息,康文龙感觉自己的耳朵要听不见一样,嗡鸣声要冲破他的头皮出来。 仿佛他被困在一尊大钟里,伤痛和悲哀都只能自己承受。 “萍儿……” “不…不哭…我来救……” “沙沙沙” 闻角走了出来,康文龙扬起头看着,看着他头顶那朵大红花,恍惚之间,它似乎变了颜色。 康文龙举起手,想要触碰,那抹橘红… “康文龙,别在这儿跪着了,老头他…康文龙!” 闻角还没说完,康文龙双眼翻过去,脸先着地,晕了过去。 闻角扶起康文龙,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怎么伤的这么重?” 闻角无奈只能带着康文龙先进到药圃里,看着他灰白的脸色,摇了摇头。 何与悬挂在山崖之下,克制着呼吸声,头顶上面,是七八只巨型的平背虎,它们低吼着,在空气中寻找何与的气味。 可是它们在火山上待的太久了,进化的本能为了让它们活着,把它们的鼻子慢慢的退化。 山顶的烈烈狂风,吹来了刺鼻的火山灰,何与慢慢的移动着,打算从山崖侧壁爬上去,躲开它们的追捕。 “小子,从那边跳上去,抄近道过去。”扶桑率先跳到一处宽厚的石壁上,之后几个跳跃不见了踪影。 火山灰突然就像是雾一样席卷了整座山脉,何与肉眼可见的灰尘,跟在扶桑的身后,躲开了围捕。 何与从石壁上跳下来,终于找到了进入火晶地下储藏的地方,扶桑已经迫不及待。 “走,小子!带你看看眼!” 何与跟在扶桑身后,撑起掌中火,洞穴里太黑了。 视线范围受限,何与将真气聚眼,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他还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平背虎等着他。 在何与的掌心火虚影之下,扶桑就像是一只迅捷的豹子一样,沉着冷静紧盯着前方。 “来吧,好好看看这里,火晶的天堂啊。” 何与跟着扶桑从一个洞口出去,满目的闪烁,就要闪瞎他的眼睛。 整个石壁上,到处都是透亮的火晶,荧红色反反复复折射在山壁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美。 何与抬起头看着,有点火晶中间有一条线,顺着里面滴嗒下来的液体落入眼前的这一小捧泉水里。 何与伸手去摸火晶,不是想象中的炙热,更多的是冰凉? 自己被火晶的荧光照射在山壁上,崎岖的影子被拉长,即便是他一开始没想要夺取这些火晶,现在也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 “阁下,我们的计划是什么?” “计划?我们什么时候有计划?” 扶桑跳到一块晶石上,张嘴就将一块火晶吃到嘴里,喉头滚动,咽了下去。 “我们的计划就是,吃光这里的火晶,把本王的王火修补到三成。” 扶桑碧绿的眼睛,在火晶艳红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 第43章 大战平背虎 扶桑的话一出,何与转身就要走。 “小子,干嘛去!” “阁下,我牙口不行,您慢慢吃,我出去透透气。” 何与面无表情的说完,抬手抱拳,立马撒腿就要开溜,他就知道,这个死狐狸怎么可能安的好心。 “臭小子!”扶桑还没什么动作呢,就见洞穴出口慢慢进来一只庞大的影子。 何与立马暗骂一句,左右看看,这里的火晶虽然大,但是根本藏不住人。 “呵……” 平背虎的低吼声,巨掌落在地上带着“咚咚咚”的声音,何与看着这只平背虎,是那只变异的妖兽。 “小子,你慢慢玩儿。” 扶桑见何与走不了了,笑得狡诈,飞快的消失在眼前,和火晶融为一体。 变异的平背虎,褐色的竖瞳里印着何与的身影,健硕的肌肉在抖动,嘴角裂开露出尖锐的巨口锋牙。 何与相对于这只平背虎是有些谨慎的,他一路厮杀过来,体内真气已经不足一半。 “吼!” 平背虎冲着何与飞快的袭来,何与侧身滚落到一边。 “咻!” 平背虎张大嘴吐出的火球,一颗接着一颗的砸向何与,何与一拳一拳击碎,火球的火星落在火晶上,就像是开了一场绚丽的烟花一样。 平背虎抬起巨掌,拍断一块火晶扔向何与,何与踩着山壁,旋身回转,一击【金刚踏】踹出去。 “不好!!” 何与的耳后突然窜上一层寒意,急忙真气罩护住身体,眼前的火晶就在眼前爆炸,何与被击退半米。 何与收回手臂,看着手臂上的红色星点,他对自己的身体是有信心的。 还没等何与缓一口气,这只平背虎就已经出现在何与面前,张大巨口就能把何与生吞掉。 何与徒手抓住这两颗虎牙,血盆大口就在眼前,咬碎何与就是分分钟问题。 “呃啊!!” 何与的脚下,金色的真气流动,抬起一脚猛猛的踹在平背虎的咽喉处,【金刚踏】的力量就像是一只成年【红泰猿猴】的重力一击。 何与没想到,这只平背虎的咽喉处竟然有一层厚厚的甲胄,【醉拳】也施展不出来,只能翻身滚落到一边。 “啪!!” 平背虎的巨齿碾碎面前的火晶,身体狠狠的撞向山壁。 “哟!这只老虎还挺聪明的。”扶桑说着,抛起一块火晶吃进嘴里,随后靡足的眯起眼睛,打嗝出来都带着火星。 何与压低身子,看着面前这只老虎。 “吼…滚……” “什么?” 何与懵了,他是不是打出幻觉来了,他听到这个妖兽说话了。 “吼!!!” 平背虎刚才一瞬间清明的眼神再次变动混浊,眼神里的凶狠,是何与踏足领域的凶恶。 “原来开窍开一半啊。” 扶桑看着平背虎的异样,随即从高处落下,速度之快,连何与都没能看清楚他。 等着何与看着扶桑出现在自己的肩膀上,尾巴扫了何与的脸。 “本王帮帮你。” “什么?”何与皱起眉不解。 “嘶…吼吼吼!!!” 何与看向平背虎,只见它双目猩红,气势暴涨,紫红色的肌肉下的血管都在跳动,以它为中心掀起一阵飓风。 飓风凭空出现在山洞里,带动着山洞在摇晃,何与抬手挡在眼前,这时候的平背虎身上的威压提升了不止一个阶段,何与本来还有信心取胜,现在要谨慎面对。 “没想到还开出隐藏款了。” “阁下你做了什么!” 扶桑爪子托着脑袋,打了一个嗝出来,满意的拍了拍肚子。 “本王和它好歹是同类,帮它开开窍是本王应该做的。” “那我怎么办?!” “嗯……你快点跑吧,风系妖兽是出奇的……” 话音未落,何与就被平背虎出现在面前,一掌拍飞出去。 “快。”扶桑乐呵呵的说着。 何与翻滚几圈,急忙的爬起来,抬手去擦自己的嘴角,看了一眼手背上的血迹,随后抹在衣服上。 “吼!!” 平背虎速度太快了,何与只能凭借着本能去回击平背虎的攻击。 何与抬起一拳要打向平背虎,却是扑空,耳后瞬间冷麻,回臂挡住。 “啪!!” 何与火球击中,滚落到一旁,何与急忙灭火,袖子还是被烧没了,裸露出来的皮肉还是完好无损。 “吼嗯!!” 平背虎和何与绕圈踱步,何与捏紧拳头,身体里,丹田的迅速转化,眼珠变成红色竖瞳的瞬间又变回去。 体内暴戾的气息不断增加,十丝气血,自凝聚成功之后还未能拿出手来展示,不知道【地岚霸血】相比【大通咎衍】,又会有什么样的魅力。 平背虎看着面前的人类,突然爆发出来的气息让它忍不住腿软,它嗅到了比自己更加强大的野兽的气息。 何与身体里流转着【地岚霸血】心经,感觉被调动的一丝气血,横冲直撞的在他的筋脉里游走,就连他身负药骨,也被震的酥麻。 “呼!” 何与双拳蓄力,猛然冲向平背虎,他的气势来的迅猛,就像是悬在弦上利箭,冲到平背虎面前。 汹涌的兽血刺激着何与,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带来的刺激压缩着他的胸腔。 平背虎移动速度和何与相持平,一人一虎,完全靠着自身凶悍的肉体相撞。 何与完全沉浸在这种毫无保留的打斗之中,他每挥出的一拳,都带着压抑许久的亢奋。 即便是平背虎的尾巴抽在他的腿上,锋利的倒刺划开他的小腿,皮肉上也多了几条白痕,何与依旧是笑着。 “哈!爽!” 何与一拳砸在地上,一道开裂的沟渠直逼平背虎,沟渠之下,是流动的岩浆。 何与快速的跑向平背虎,腿上施展着【金刚踏】,踩碎了巨石,一掌拍向平背虎。 从刚才的劣势,变成了现在的强势。 平背虎一掌拍碎巨石,何与就从巨石后面闪出,一拳击在平背虎的尖牙巨齿之上。 “噗!” 彭飞的血迹和被打掉的牙齿,扶桑看着扎进火晶里的尖牙,心疼的看着火晶。 “哎哟,本王的火晶!” 何与舌尖舔着后槽牙,没有使用武技醉拳,全都是靠自身拳头的力量在打。飞身一跃骑在平背虎的头上,一拳一拳砸在它的头颅上。 平背虎痛苦的哀嚎嘶吼,疯狂的甩动着身体,试图将何与扔下去,牙口还在滴血,头颅上的血迹迷住了一只眼睛。 “吼!!” 平背虎对着面前的火晶就是一记火球,不出三秒,巨大的晶石和火球相撞,变成了爆炸,将一人一虎震开。 “澎!!!” 爆炸的火晶威力巨大,何与被撞在山壁上还有些眼花,挡在身前的手臂有了细小的裂纹。 平背虎身形庞大,受到的波及更为严重,它的半张脸都被炸没了,看着何与起身它也喘着粗气起来,死死的盯着他。 何与双拳相对,还不够,他还没过瘾呢。 “吼!!” 何与跳到一边躲过去,接连着往前跑,抓起一块巨石朝着斜上方扔过去。 “砰!!!” 巨石在半空中碎裂,何与一拳击碎冲向自己的碎石,定睛看着上面。 扶桑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眯起狐狸眼,贪婪的吧咂嘴。 “好香啊……” 变异的平背虎看着上面,从阴影里出来的巨虎,是它们族群的首领,它的竖瞳冷冷的看着何与。 “味道…是你……” 何与惊讶于这只平背虎能说话,它瞬间降落,来到变异的平背虎身边。 何与亲眼看着这只虎王抬脚踩在变异的平背虎头颅上,本就虚弱的它,被踩碎了头颅。 何与捏紧拳头,冷眸乍现的看着虎王。 “你…同情……它……” 虎王说话不算流利,扶桑说过,妖兽开灵智需要很多年,所以说…… “你嫉妒它。” 何与看着虎王,虎王碾杀平背虎,不过是被它的天赋和灵智威胁到,它的存在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 “不……明白……”虎王慢慢的走过来。 何与看着它身上的纹路,就像是一副鬼脸一样,交错着。 “人族…吾的角……还来!” 虎王说着,嘴里的火球就已经到了何与的眼前,虎王的火球术比平背虎要熟练太多,威力也太多。 爆炸在耳边,何与被气流吹飞,地上开始无端开裂,细看,能看见沸腾的岩浆。 何与体内的血脉收到了挑衅,几乎是迫不及待要和虎王开战,就连血管都在发红膨胀。 何与的眼睛,竖着的那条血线。 虎王感受到了血脉压制,但是已经开了灵智的它,本对于人族这种弱小的群族就有着虐杀的本能。 虎王的身躯和最大的火晶媲美,扶桑对着虎王的另一只角流口水,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 何与的拳峰上绕着一条小龙,虎王朝着何与瞬移过来,抬爪就要将何与拍飞,何与一击【醉拳】挡住。 抬腿一脚,踹在虎王的脸上,被拍开落地,何与发现自己的鞋底粘在虎王的脸上。 “噗……”扶桑很不给脸的笑了起来。 虎王抬头看着窝在那儿的狐狸,眯起眼睛,低吼着。 “是…你……” “怎样?” 扶桑懒洋洋的抬眼,上神界的威压重重的压下来,虎王的眼里,一只巨大的虚影横在眼前,碧绿色的眼睛,摇晃着九条尾巴。 它身处天昏地暗之下,天上黑云滚滚,白紫色的闪电划开天际,狐狸的虚影藏在云里,一个鼻息就能吹死它。 血脉的压制,让虎王忍不住喉咙发出低喘。 “阁下,还是留给我!比较好!” 何与冲过来,一拳打在虎王脸上,虎王和普通的平背虎不在一个水平线,仅仅一拳是不能打退它。 扶桑收起威压,翻身继续吃。 何与的战意愈加猛烈,心脏压缩的剧烈,没注意到鼎炉小三悄悄的跑了出来,藏在火晶里。 何与得速战速决,要不然,等到夏广白发现不对,他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那就速战速决!” 何与的双拳覆盖着血红色的光泽,虎王的火球术引起火晶的爆炸,山壁在不安稳的摇晃着。 扶桑想了想,拿出百纳包,变成一道白色的流光,流窜在山洞里,所过之处,火晶都被收入囊中。 何与看着【生灵芸芷】,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水,寿元正在告急。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武器,我还是想试一试……” 何与双指真气包裹住,想着铁龙之前演示给自己的【九冥神阙】,那一刀斩天灭地,威力非凡。 就像是凌空一刀,劈开日月。 “从来没试过,今天拿你开刀!” 何与说着冲向虎王,双指为刀,血气化刃。 “日阚一剑!!” 何与以一条胳膊,换这一刀。 何与翻滚在地,胳膊裂开的创口,鲜血涌出。 “吼!!!” 虎王的半张脸被避开,虽然威力不大,但是何与总算是明白了这一刀,之后多加修炼,一定能斩出这一刀的威力和绝美。 虎王捂住自己的脸,紫红色的眼眸恶狠狠的瞪着何与,一个小小的人族竟然伤到了它。 “血…味道…不是……” 何与看着手臂,看向虎王。“知道那么多干什么,死了不一样带进地狱。” 何与这次不再猛攻,他已经受伤,不能被抓住机会,靠巧取,今天这只虎王就得把精血留下来。 何与抓起一块火晶,凡火【金麟】的威力比平背虎的火球术要威猛太多。 “嘿嘿嘿,给你来个火焰套餐!” 何与的小聪明这个时候就派上大用场,他耗死这只虎王,他仅剩的两丝血气,是保命用的。 何与估算着头顶摇摇欲坠的火晶,这块火晶晶莹剔透,何与都舍不得用他,但是小命要紧。 山洞里一时间爆炸四起,虎王即便是再宏厚的血气也在这场战斗里消磨干净了,再加上它们本就是圈养妖兽,不比真的妖兽。 何与借力踩在山壁上,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火晶,怜惜的一秒,就看着身下张着血盆大口的虎王,顷刻间就能给他吞灭。 “一拳!!” 何与重重的砸在火晶上,看着火晶开裂,最后“砰”一声炸开。 火晶刺向虎王,何与勾出一丝王火弹向火晶,自己落地后迅速的躲藏起来。 第44章 水甞虚影 何与躺在废墟里大喘气,侧头看向已经倒地的虎王,它血肉模糊的身躯,鲜血涌出。 何与咬牙翻身起来,从百纳包里拿出瓷瓶,用牙咬开塞子,将平背虎的精血接到瓷瓶里。 接满三瓶才算完事,何与已经累瘫了,不想再动一根手指头。 扶桑降落下来,直接瞄准何与的肚子,差一点把何与的丹田给坐碎。 “呃……” 扶桑看着虎王奄奄一息的样子,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隔空一巴掌扇过去。 “让你追杀本王!” “啪!!” “阁下,你先从我肚子上走开……沉死了……” “放屁!本王纤芊玉体。” “……”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何与听着耳边的咔嚓声,转过头看去,生怕是又来一只平背虎,连忙推搡着扶桑的背。 “阁下,那边有动静。” 扶桑眯起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慢悠悠的走过去,抬爪拍开火晶。 扶桑挑起眉头,看着已经倒扣过来的【三仓通海炉】,大口大口的吞噬的火晶。 “啪。” 扶桑的爪子摁在【三仓通海炉】的屁股上,凑近说道。 “小三,干什么呢。” 何与居然在一口鼎炉的静态形体上,看到了尴尬,果然他能遇上的,都是不正常的东西。 “吃吧吃吧,反正出去也不是咱们的。” 何与闭上眼睛休息,小三慢慢的从扶桑爪子下挪开,抬起身体罩住一块火晶,随即咔嚓声音,再次传来。 扶桑拍了它一把,就知道吃。 “怎么样?什么感觉。” 扶桑走回来,看着何与全身破烂,身上的血沫和肉糜也不知道是谁的。 “爽…”何与咧嘴笑起来,这种完全掏空的感觉太爽了。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这样的动静一定吸引了不少平背虎,赶快收拾收拾走人。” 何与将虎王的尸体收起来,想了想,也还是带走了变异的平背虎。 趁着夜色降临,何与摸黑在山壁上找了一处洞穴进去休息,刚坐下,就听着上面的咆哮声。 扶桑抖了抖毛发,把震落的山灰抖落。 “还好离开了,要不然就被踩成肉泥了。”何与靠在山壁上,大喘气。 “哼…”扶桑傲娇的哼唧。 何与得尽快恢复,保不准它们顺着虎王的气味,就找过来了。 掏空的丹田和筋脉慢慢的蓄力流转,药骨里的药香气慢慢的漂浮出来,扶桑扬起脑袋陶醉的嗅着。 “好香啊……” 扶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本来打算窝在何与腿上,也蹭一蹭着大补的流气,看着他满身血污,顿时没兴趣了。 “哼,之后得补给本王。” 何与没听到扶桑的话,他专心的推演着【大通咎衍】,筋脉里流转起来的真气,慢慢滋养了干涸生涩的身体。 【大通咎衍】已经推演到第二层,一个小人坐在丹田里,周身围绕着符文,慢慢的何与身下出现了金色的大阵。 第一次踏入水甞境界,何与从未见过自己的水甞虚影是什么,现在身体即将进入第二次演变。 扶桑也有些好奇,何与的水甞虚影,会是什么呢? 金色的大阵真气充足,繁复的符文印在身下,慢慢的从大阵里探出一个一只手,随后又缩回去,好像怕生一样。 扶桑悄咪咪的走过来,抬起爪子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大阵,刚才那个是什么? “咻” 小手再次探出来,慢慢的放在大阵上面摩挲,扶桑的眼睛跟着小手来回动弹,尾巴不自觉的顿住。 “啪” 扶桑看着小手掰下一块大阵,再次把手缩回去。 扶桑不是没见过以人形为影的水甞虚影,但都大多有缺陷。 不会只有一只手,然后其他长的像个怪物吧。 何与慢慢的睁开眼睛,身体里的真气已经恢复到七成,顺利下山不是问题。 “这是什么?” 何与好奇的看着身下的金色大阵,伸手去敲了敲,却吓到了那只小手,“咻”一下就缩了回去。 “嗯?” 何与好奇的看着那个洞,看向扶桑。 “阁下,这是什么?” “你的水甞虚影。”扶桑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我的?”何与伸手去摸,他无意间进入水甞境界,却没能凝出水甞虚影,还以为自己实力不足,身体缺陷。 “可是它为什么是……”何与看着小手再次伸出来,摸索摸索。 “水甞虚影虽然是万物生灵,我的水甞虚影不可能是个人吧?” “也可能是个四不像。” 在等着水甞虚影出来的时间,何与把那只异形的平背虎拿出来,看着它最后是被虎王碾碎的头骨,就觉得可惜。 “没想到妖兽也搞歧视和嫉妒这一套。”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把它的妖晶挖出来,对你的兽血丹田有好处。” 何与点了点头,伸手化爪,探进它的腹部,鲜血飞溅,在血肉里翻找了好久,总算是摸到了。 “噗呲…” 何与看着手里紫色的妖晶,中间透彻鲜亮的蓝,巴掌大的晶石里蕴含的能量过于纯粹,让人竟有些流口水。 “阁下,这个要怎么吸收?” “你用真气包裹住妖晶,丹田会自动吸收进去。” 何与想了想还是先将妖晶收起来,等之后找时间吸收。看着横在面前的尸体,从百纳包里拿出几把刀具。 等到一副完整的骨架出现在面前,何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剔骨的手段是越来越熟练。 不得不说,除了【圆燕裸蝶】的骨头之外,这是他碰到最硬的骨头了,刀具都卷了刃。 “做一副磨牙的器具,也是可以。”何与拿起一根粗宽的大腿骨,掂了掂重量。 “咔” 何与回过头,那个小手探出来了一整个胳膊,好像是在慢慢的爬上来,何与立马屏气凝神。 等了好久,何与终于看见了脑袋,黑黝黝圆溜溜的脑袋,顿时松了一口气,是人头。 “何与,这是个小娃娃啊。” 扶桑看着坐在山洞里的小娃娃,脸颊肉都还没收回去,肥嘟嘟的随着动作抖动。 何与别说一脸震惊,走过去难以置信的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我小时候。” 扶桑立马张嘴把小娃娃的头含在嘴里,何与着急了立马推开扶桑。 “阁下你干嘛?” “本王尝尝你们是不是一个味道。” 何与无语,身后扒着自己腿一脸害怕的水甞虚影,真的是自己的小时候,真是难以置信。 “阁下,为什么我的水甞虚影是我自己。” “水甞虚影的凝聚是,为了进入十里采莲境界之后做准备。如果是生灵,那进入十里采莲之后,接连的就是五行中的水火土木。如果是武器、兽族那就是五行。” “但要是人形,就摸不准了。” “不过,上世有大能,虚影也是人形,他将虚影的自己修炼到和自己一样强悍。看似打的是一个人,实则是两个人。” “那我,也可以这样修炼吗?” “那样负重修炼,是很艰辛的。不过,按照你身具药骨和兽血,走这样一条路,亦是不错。” 何与明白扶桑的意思,药骨和兽血单是一样被知道,就是无尽的追杀。 扶桑伸出爪子拍了拍小何与的脸蛋,最后看着他消失。 “他怎么消失了?” “不过是你的真气凝聚的一道虚影,那么在乎干什么。” 何与想着也是,不能把他当作孩子一样对待,他是自己的战斗力,不是真人。 “阁下,我们下山吧,时间太久,我怕夏广白会起疑心。” “走吧。” 何与慢慢的从山洞里出来,大喘气的抓住山壁,慢慢的往下爬。 本来夏广白见何与进去两天就有些担心,这小子不会是被平背虎一掌拍死了吧。 就在犹豫要不要进到虚境里带何与出来,就见一个满身破烂血污的人,从山洞里出来。 “这小子,还是派出去,比较好。” 何与慢慢的趴下来,时间从昼夜转过艳阳再到日头落下。 何与躺在地上瘫软身体,休息了好久,才慢悠悠的起来,找了一条河走进去。 身上的血迹都已经变干粘在身上,伸手去洗脸的时候,胳膊上的伤口受到冰凉的水滴刺激,让他有些冷麻。 扶桑看着何与就像个野人一样,突然不远处传来了敲竹杆的声音。 何与好奇的抬起头,虚境里,还有其他人? 敲竹杆的声音停住,似乎察觉到有何与的存在,绕路走开了。 何与拿着皂角涂抹全身,将自己洗干净,扶桑凑过来细细的闻了闻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与拿着腕条扎紧头发,看着胳膊上的伤口,依旧皮开肉绽。 这一刀是被自己的刀技所伤,没想到那一刀威力如此巨大。 “还得多加练习,这一刀作为底牌也不错。” “咚咚咚” 敲竹杆的声音再次响起,何与没忍住随着声音找过去,只见一个少女,全身素色,长相温婉,眼睛处绑着一条白布,背着药篓,手里握着青色的竹竿。 “此女的修为摸不透,应该是个高手。” “哪位?” 刘琴清冷的声音传过来,她侧过脑袋。 何与从树丛里走出来,抱拳。“【丹炉】弟子何与。” 刘琴垂下脑袋,【丹炉】的弟子,看来和自己一样,是来找药。 “疏月锋,刘琴。” “师姐好。” “不必拘礼。”刘琴说着就要离开,何与看着前面有障碍,一掌真气将前面的障碍推开。 刘琴沉默不语,慢慢的离去。 “内门的弟子还是深不可测的。”何与想着,看着自己的实力,自己还是专心修炼,早日变的厉害起来。 “小子,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扶桑恶狠狠的看着何与,爪子里尖锐的指甲都伸了出来。 “本王都多久没吃肉了,本王的牙齿都软了。你之前答应本王的,一个月的肉…” 何与感受着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是指甲搭在了他的血管上。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就吃。” 何与就地解决,拿出自己那口大锅接满水放在架子上火烤。 百纳包里,有好几种妖兽的肉类,觉得还是把刚才斩杀的平背虎拿出来吃,肉质鲜嫩,弹牙可口。 何与每次都要拿出一个碗来,往里面加好多东西,之后刷在肉上,挂起来直接火烤,油脂滴落下来,飞溅带着火星,回弹在肉上。 一股香气就飘进扶桑的鼻子里,他吞咽着口水看着烤肉。 “小子,可以吃了吧。” “不能。” 何与第不知道多少次回复到,手里还在磨着一块胫骨,将它磨的不再尖锐,再将内体掏空。 何与把这些骨头丢进沸腾的水里,转身拿着酱汁再给烤虎肉刷一遍,拿着筷子扎进肉里,看看熟到几分。 “阁下,我们明天到北边去找紫藤肉根吧,还有鹰爪。之后到中央海域,把天竺鱼骨和礁草找到。” “我们尽快找齐药材炼丹,你说龙兽精血,用自己的行不行啊。” “你不怕炸炉就用吧。”扶桑的口水滴在地上。 “那我用小三炼丹怎么样?它总不能炸炉吧。” 何与说着,就想召唤小三出来,却想起来他好像把它忘了。 “阁下,忘了带小三回来了。” “放心,它又死不了。叫它回来就行了。” “【三仓通海炉】出来!” 何与尝试着远程传送,有些怀疑扶桑的话可信度,看着手掌心的小炉,还真的可以。 “你说说你,吃了多少。” 何与都看见小三打嗝了,没忍住点了点它的肚子,小三挪了挪,钻进何与的身体里。 “小三也真是奇怪,吃那么多都没有反应。” “它能有什么反应,不过好处在于,它吃的,等于你吸收的,你可以随意吸收它体内的东西。” “移动的真气储藏器。” “有个巨大的缺点你要记住,【三仓通海炉】永远不会真的认主,如果有一天你的虚弱它趁机而入,你的死,是必然的。” “它其他的饲主都是这么死的吗?” 何与夹起烤肉放在扶桑的盘子里,扶桑立马抱住就啃。 何与叹了一口气,他遇到的,能不能有个正常的东西。 将烤肉切成块,看着油脂汁水渗出来,何与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蘸着佐料吃了起来。 天大的事,也得吃完饭再想。 第45章 盲女 “咚咚咚” 何与抬起眼,那个盲女又过来了,看着天边发青白色的光亮。 “师姐,过来吃点东西吗?” 敲竹杆的声音停住,随后慢慢的的走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看不见,她的衣裙下沾染了不少泥泞。 “多谢。” 刘琴坐下来,她本来要回去的,但是闻到香气还是走了过来。 “给你师姐。”何与把盘子递给她。 刘琴接过来,热气扑鼻,香气四溢,吃到嘴里,肉就弹开一样,汁水在嘴里炸开。 何与将水里的骨头捞出来,随后丢给扶桑,扶桑没想着理会,但是它圆滚滚的就从眼前遛过去,还是忍不住伸爪子去打。 “那是你的妖兽?” 何与点了点,“我的朋友。” “很少有人和妖兽做朋友。” “是啊,毕竟它们的肉质鲜美。” 何与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烫牙的温度让他张着嘴哈气,香辛料刺激着上颚,要是和妖兽真的都成为朋友,那还怎么吃这些美味。 刘琴听后,眉眼弯下去一点。 “你和我妹妹一样的性子。” “师姐的妹妹也是在内门吗?” “嗯,我们是一起进入的内门,只不过她前段时间因为宗门任务,留在了一个地方,再没出来了。” 何与立马抿住嘴,他就不该多舌。 “抱歉啊师姐,我……” “不知者无罪。”刘琴摇了摇头,但是情绪明显的低沉下来。 “你是刚加入【丹炉】的弟子?” “是,堂主让我到虚境找药材,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在。” “宗门的虚境,都是有多个入口直通的,内外门的弟子都可以进入虚境。内门的弟子一般都不会进入玄级之下的虚境,玄级以上的虚境,外门弟子会很少。” “那这个虚境是什么级别的?” “黄级。” 何与点了点头,神药宗真是大手笔,自己斩杀了一只虎王,收了那么多火晶,居然只是一个黄级的虚境。 可想而知,天级的虚境里,藏着不少好东西。 “天级的虚境需要向宗门申请才可以进去,需要资格才能进去,里面汇聚了神药宗的各个天骄,没实力的弟子,是不被允许的。” 刘琴像是看穿了何与的想法,吃完最后一块肉,放下盘子。 “我只是想想。” 刘琴听着何与的声音看过来,虽然她看不见,但听声音,理应是个儒雅的弟子。 “你也无需妄自菲薄,好好修炼,争取在一年后的外门大比上,夺得头筹,到那个时候你进入内门修炼,要比在外门的资源更多。” “谢师姐鼓励,师弟一定好好努力。”何与对着刘琴抱拳。 刘琴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拿着药篓就要离开。 何与要帮她拿起药篓,却被刘琴拂面而过的真气推开。 “师姐……” “我总要习惯这样生活,多谢。” 何与听着刘琴这番话,看着她的眼睛,难道是突然看不见的吗? “何与。” “啊?” 何与看着刘琴白布下的眼睛,温婉大气的脸庞,不由得乖巧。 “我相信你一定会有璀璨光明的未来,外门竞争强大,你要多努力。” “【丹炉】是个清闲的地方,你要是想努力修炼,要踏出舒适圈,走向弱肉强食。用血和拳头来证明的,往往艰辛,却最为有效。” 何与听着刘琴的话,拘礼。 “何与多谢师姐指点。” 等到刘琴远去,扶桑才慢悠悠的开口。“此女虽然看不见,但是心如明镜,似海清。” 何与点了点头,想起她的眼睛。 “阁下,我总感觉在师姐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就是【将死地狱】的黑雾。” “所以神药宗的出任务,就是在【将死地狱】里。就是青禾前辈的村子吧,他们不会有威胁吧。” “放心吧。”扶桑吃饱喝足,拍着肚皮。“那阵黑雾要笼罩密林三年时间才能消退,暂且死不了。” “嗯,这三年我要好好修炼,要是师傅他们有危险,我还能帮得上忙。” “都说饱暖思淫欲,少做梦。那群老家伙需要你帮,那本王把蛋蛋割下来给你下酒。” “阁下,你说的好恶心啊。”何与感觉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哼!本王最珍贵的东西。” “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何与做势干呕,扶桑懒得和他计较,毕竟刚吃饱,等有机会,必须得惩治惩治这个臭小子。 天彻底的亮起来,刘琴走到了出口处,竹竿轻轻的敲在屏障上,一道云雾裹挟着阶梯出现在眼前。 刘琴慢慢的走上阶梯,步伐有些缓慢。 “刘师姐你回来了。” 等在入口的弟子跑过来,伸手要去抓刘琴的竹竿,却被刘琴一竹竿敲在腿上,男弟子瞬间被真气镇住。 “东方相旬,皮痒了?” “师姐我没有…”东方相旬喃喃道。 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如冠玉,形如松柏,义气昂扬的模样,叫人好生羡慕。 “怎么不去练功?师傅知道,又要罚你。” “是大师姐叫我来的,她说你自己一个人出去不安心,我又不想打扰师姐散心,就只能在门口等待了。” 刘琴慢慢的放下竹竿,敲打着地面往前走。 “不必担心我,我又不会叫人吃了去。” “那可不行,我师姐花容月貌,我可不能让他们污了师姐的眼睛…哈!” 东方相旬立马捂住嘴,刘琴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往前走。 “不用这般谨慎,瞎了就是瞎了。” “师姐我不是故意…” “东方,练功去。到时候三师姐查你功课,又要罚你了。” 东方相旬见刘琴不想再说眼睛的事情,便赶东方相旬离开。 “师姐,到同晚膳我来找你。” 刘琴没有说话,一身素衣在风中飘摇,就像是薄薄一层纱一样,即吹即离。 刘琴对何与说的话,脱口而出。 对自己,就是面前横着一座巨山,一条鸿沟,跨不过去又绕不开。 “咚咚咚” 刘琴敲着竹竿离开,目睹这一切的妇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妇人身穿一袭墨绿色宫袍,黑色绸带束紧的腰身,婀娜多姿的身影,长发随意的飘落着,其中掺杂着些许白丝,岁月走过的痕迹才算显现出来。 妇人是疏月峰的峰主,东方自乐。 “师尊。” 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女子走来,背上背着两把巨斧,和娇小的身材形成对比,扎着高马尾的黑发甩在身后。 “礿文,游历的还好吗?” 少女抬起头来,秀美幼态的小脸,葡萄般大又圆滚滚的眼睛,眨巴着眼睛看着妇人。 “师尊,弟子在外游历七年,遇到了不少奇闻异事,今回到师尊身边服侍,讲予师尊听听。” 东方自乐怜爱的笑着,点了点头。 “我回来听说了不少事情,师尊新收的师妹听说极具天赋。” “唉,不过是对可怜的姐妹花,收到疏月锋做弟子报平安。也是没想到她二人进步神速,不到三年就已经是水甞境界圆满。” “前段时间宗门任务,被派出去,妹妹没能回来,姐姐也看不见了。到底是怪我,让她们实力浅薄,就离开宗门。” 礿文听后,心里有了想法。 “弟子在外游历,曾见一散修,断腿断手,身体崎岖,但是武道高深,就连弟子也不及。弟子愿成为前者引路,帮师妹度过难关。” 东方自乐看着礿文,欣慰的点了点,柔美的脸上舒展开。 “礿文,你总是让为师放心。” 礿文说着退出大殿,看着熙熙攘攘的疏月锋,她慢慢吐出一口气,她还是回来了。 “也不知道,姐妹们这些年,有没有想我。” 想起那些个叽叽喳喳,嬉笑不断的时光。礿文就觉得自己回来的还是太迟了些,但是这七年游历,也让她明白了许多。 “现在,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刘琴慢慢的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竹竿敲到门槛之上,刘琴一时间崩溃大哭起来。 她坐着慢慢的蜷缩在地上,眼泪浸湿布条,平日里,都是她和妹妹一起回来,累的时候就会直接坐在院落的门槛上聊天。 现在,独留她一人。 【将死地狱】的惨烈画面还在脑海里打转,妹妹的惨叫声,求着自己救她,却无能为力。 “你是这里的侍人?” 刘琴听到面前有人问话,声音平淡。 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未能察觉,可见修为之高深。 声音陌生,语气也从来没听过,疏月锋还有此等高手?难道是十二师姐的座下侍从? “我是院子的主人,你是何人?” 刘琴侧着脑袋,手中握紧竹竿,真气在体内暗自蓄动。 礿文细细打量了刘琴好久,羸弱的身子倚在门上,颤抖的肩膀如同蝶翼一样,好一个文弱美人。 “这里的环境,的确是不错。” 礿文说着就要往院子里走,刘琴的竹竿往前一伸,示意来人离开。 刘琴撑着竹竿慢慢的起身,青白的骨节捏着泛黄的竹竿。 “我没心情和你动手,来者还请原路返回。” 礿文看着刘琴,双手环胸,笑着走来走去。 “回去?可是我今晚就想住在这儿。这么大的院落,又在疏月峰中核,一块宝地,你一个瞎子占着资源做什么。” 刘琴闻言,神色一凝。 “听说你还有个妹妹?真是可惜了,魂归故里这种要求都没做到,守着这片宝地做什么。” “我劝你啊,尽快从这里搬到弟子房,给本姑娘腾地。对了,把该拿走的垃圾都拿走,别让本姑娘看见,惹得一身晦气。” 刘琴听的胸膛剧烈起伏,周身威压轰然泄出全身,身后是一棵苍绿色的巨树虚影,俨然已经是甘忘境界的实力。 “【泊里神树】,难怪你修炼飞快,不过这些在我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礿文说着往前踏一步,连虚影都没有展示出来,仅凭自身威压就和刘琴抗衡起来。 刘琴感觉得到,对面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她今日可能真的会被赶出这里。 但是哪又能怎样,她现在不过是个瞎子,横竖无牵无挂,一条残命,即便是死也要对这个侮辱她的人,留下惨痛的代价。 礿文看着刘琴视死如归的气势,嘲讽道。 “杀你有犯门规,你既然忤逆了我,就自行了断吧。” 刘琴听着此人言语轻狂,心中愤慨涌上心头。 “嘿呃!” 刘琴一跃而上,右手把住竹竿,左手青笛飞舞,挥舞之间冷光乍现,真气充盈运转,步步杀招。 礿文躲闪着刘琴的攻势,手掌心推开她的肩膀,让她的招式进攻稍略过半寸。 这看似轻柔一掌,却是化解了刘琴这一招完全的杀气,还溃解她体内流转的真气。 “【千音万转八齐藤】!” 刘琴清口一开,身后的虚影神树变的更加庞大,树体内,“咚咚”作响的钟鸣声,刘琴手里的青笛此时化作一把利刃。 虚影连带着刘琴一同刺下,素衣飘然,这一剑利落干脆,堪有比日月之和的气势。 “气势不错,却是空有其表。” 礿文后侧半步,她修的是大化佛道,所有之物,在她眼里,不过是尔尔。 “【万化】。” 这一掌,刘琴感受到了危机,但是剑已上峰,退缩不是她的性格。 “刺!” 刘琴刚才交手时,竹竿所敲之处,破开砖缝,手臂粗壮的肉藤蜂蛹而出,顷刻间就将礿文包裹起来,刘琴单手结印打了出去。 “好一招。” 礿文说着玉色的双手,飞快的拍打出去,被【万化】触碰的手,都化成灰烬消失在眼前。 刘琴越打越心惊,青笛打在她的手上,竟有一种空虚的感觉,像是顷刻间就要消失。 “我的【万化】可化万物,再吃我这一掌试一试!” 礿文说着右手后叠左手,一个“卍”出现在掌心。 刘琴侧身躲过去,就像是一条鱼一样,闪身到礿文身后,面前竖起的尖刺迅速刺过来。 刘琴刺进礿文后腰,却发现就像是陷进泥沼一样。 “什么?!” “啪!” 礿文回身扣住刘琴的手腕,重重的拉向自己,这一掌【万化】打在了刘琴的心口上,万化的效果,让刘琴真实的体验了一场死亡的感觉。 漫天的肉藤尖刺,破碎的地砖,礿文抱着刘琴。 刘琴已经没了知觉和思想,神魂飘向天际,她似乎看到了妹妹刘玥,笑眯眯的看着她。“姐姐,睡一觉吧。” “师妹,睡一觉吧。” 第46章 深海之下 何与累瘫一样的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了。 扶桑一脸兴奋的过来,踹了踹何与的肩膀。 “小子快点!” 何与摆着手,唇角都已经干裂了,他真的要累死了。 “阁下…你要去…去你自己去…我跑不动了…” 扶桑看着何与,一脸嫌弃。“你这才跑了多久啊,虎纹猫不抓了,就差一点点啊。” 何与看着扶桑,满脸愁怨。 “是要抓虎纹猫,但你也没说,它们这么难抓啊。” 何与看着【生灵芸芷】,看着上面掉下来的四格,什么时候能掉完啊。 “是你要炼骨的,快点起来!” 何与脸都皱巴在一块了,艰难的听着扶桑的催促起来,已经藏起来的虎纹猫,不知道在那儿静悄悄的看着自己呢,等着给自己的致命一击。 扶桑看着何与的面容,从十八少年郎到三十的模样。 还没来得及嘲笑,就听一声尖锐的叫声。 “喵呜!!” 何与听到身后的声音,立马往前跑,跑步声音震的大地咚咚响,看着脚腕上,扶桑拿着虎纹猫遗骨做的重力阵法,只觉得生无可恋。 因为这个脚腕装置,才会被虎纹猫族群一直追杀。 这个族群的妖兽行动敏捷,喜欢躲在暗处观察,等待给敌人的致命一击。 要不是何与的肉体强悍,就他脖子上的白痕,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哈!!” 一只体型较大的虎纹猫挡住去路,褐色的瞳孔恶狠狠的看着何与,随即迅速的冲向何与,速度之快,何与的脸上又挨了一爪子。 “嘶……” 何与僵硬的往后躲闪,这些天的被群殴的习惯了,挨上一爪子扭头跑,先甩开再说。 “咚咚咚” 心脏在狂烈的跳动,它对何与不战而退的行为感到不爽,何与的战意就在心脏的自发性下,战意熊熊燃烧了起来。 “别燃了别燃了!” “为什么我这次的寿元掉的这么慢啊?” 何与一路躲闪、回击、挨揍,抬起手腕,【生灵芸芷】依旧停在第四格。 “还没发现吗?你用自身肉体的能力,寿元几乎不会改变。只要动用武技或者心经的时候,你的寿元就会被吞噬。” 扶桑飞跳在树枝上,跟着何与一起跑,有时候还帮虎纹猫发动技能的轨迹调整一下,好完美的打在何与身上。 “砰!” 何与的屁股瞬间感受到了冰凉的感觉,虎纹猫的冰箭之气打倒了他的屁股。 “所以,本王会全力开发你的肉体机制。之后如若遇到危险,你也可以靠着肉体撑过去。” “啊啊啊!” 何与的屁股被虎纹猫的踪迹追踪定位,满口尖牙咬在何与的屁股上,都能听到刺进肉里的噗呲声。 “哈哈哈哈” 何与掐住虎纹猫的脖子,手上真气流动,直接捏碎了它的骨头。 “滋啦!” 何与浑身被电,满眼满脸的绝望。 “动用真气,罚你再跑一柱香。” 扶桑说着,飞身一脚,在何与的脸上印下一个红红的爪印。 何与要是能回到过去,打死他都不会再说扶桑变胖这种话。 在前几天在收集鹰趾的时候,扶桑嚷着要吃肉,鹰趾的肉是全身最嫩荑的地方,弹牙在嘴里,感觉舌头也被吞下去了。 何与看着扶桑从一开始瘦弱的杂毛狐狸,变成现在的白净肥胖的模样,就像是在梧桐镇的酒楼里,吃的肥嘟嘟的腿肉一样。 “阁下,你有没有发现,你变胖了。你看你都没脖子了,头也变大了。” 扶桑正窝在树干上,提起后腿在舔毛,听到何与的话,立马恶狠狠的看过来。 “我说的是…是有没有……” 何与的眼神在闪躲,扶桑皱起鼻子,咧嘴磨牙。 “本王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哈!!” “没没没…没有……” “本王不咬死你!” 扶桑跳到何与的脑袋上,咬住他的耳朵,势必要把何与拆骨入腹。 “别别别!!!” “啊啊啊疼疼疼!!” 何与就像是诈尸一样乱动着,脚踩进火堆都不知道,直到烧在脚面上才发现。 扶桑不解气的看着何与洗澡,一定是他对这个臭小子太好了,才会让他产生这种自己很好相处的感觉。 “气死本王,本王必须得治治他!” 何与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扶桑不在,有些疑惑的擦了擦身体,穿好衣服,看着自己最后一套衣服。 “等出去之后,得多备些东西。” 麻衣做的布料何与也早就穿习惯了,这样穿着就像是从那个小村子走出来的砍柴少年一样。 盘腿打坐在原地,体内运转着心经,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的基底扎实了不少,实战经验也累积了很多,看起来逐渐沉稳起来。 境界也在水甞一段的后期稳定下来,不出时日就能破开屏障进入二段。 “也不知道师傅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何与有时候总能想起村子里的生活,有时候也也会想起何王氏,自己丢弃的玉佩算是支族给自己的唯一念想。 “也不知道它掉到哪里去了。” 何与下意识的摸向脖颈,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回去呢?那些人还认识我吗?会对支族灭门愧疚吗? 何与有时候想的太多,就连心脏都不想跳下去,窒息的刺痛激醒他。 何与才急忙凝神,双丹田的平衡愈加熟练,妖晶对于兽血来说算是大补,等到合适的时机,吸收虎王的妖晶,一定能让血气丹田暴涨。 “咻” 扶桑闪身回来,何与闻到了血腥味,疑惑的看着扶桑。 “阁下,你做什么去了。” “哼!” 扶桑才懒得搭理何与,这个死小子,一会儿就让他好看。 扶桑摸着遗骨,将它们好生一顿雕刻,最后趁着何与在打坐,穿到了他的脚腕上。 等到何与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面前杀来了,数不清的妖兽。 “这是什么兽潮?” 何与急忙起身,却发现自己极其艰难才能行走一步。 “桀桀桀,臭小子!好好享用本王给你的大餐吧。” 扶桑说着屁股一扭,钻进空间里休息去了。 扶桑的耳后升起冷麻的感觉,急忙侧头躲闪,一只黑色绿条斑纹的妖兽,恶狠狠的看着何与的脚腕。 何与看过去,一对遗骨做的重力阵法,扶桑搞的鬼。 “阁下!别闹了!”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头上就挨了一根冰箭,还好威力不大,要不然就真的要开瓢了。 自此,扶桑美其名曰是为了何与的炼骨能力在锻炼开骨,实则上,是报复何与嘴贱。 何与终于能把脚腕上的重力压制拿掉,要不是它不堪重负自己碎掉,何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何与听着外面雨水瓢泼,伸出手接住砸下来的雨滴,他们躲在巨树之下,巨大的叶子遮在头顶。 扶桑趴坐在一旁,爪子来回拨弄着骨头玩具,何与没有打坐也没有修炼。 他就那样静静的盘腿坐着,听着外面的雨声,觉得一片寂静。 “阁下,如果有一天你的目标全部都实现了,你要做什么。” “本王的目标就是成神,成神之后武道之路本王会一直向上。” 何与听着扶桑的话,语气里满是豪言,语气里还有些许不甘。 本要成神的阶梯被硬生生打碎,现在要重头开始,何与就挺好奇,扶桑没有步入邪修这条路。 “阁下,你的报复,是只杀那些该死的人吗?” “也不完全。” 何与的话让扶桑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报复,他的报复远远不止杀死几个人族,等着千斤崩塌一刻,才会明白他的诅咒。 “等我完成我该做的,我就回到梧桐镇,继续开我的小药店,有钱就去喝一顿小酒,没钱我就去密林里打猎。” “反正,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才是我一直期望的。” 扶桑的犬牙磨着骨头,听着何与的话,觉得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何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勾勾画画之后,只剩下深海区域的两种药材,天竺鱼骨和礁草。 “明天得横跨半个区域,到达中央区域,深海区是个未知的领域。” 扶桑听着要去深海区域,他想到了前世,潜入深海霸主领域,抢夺奇珍异宝的时光,突然有些怀念。 何与从百纳包拿出那本黑厚的【浪人笔记】,上次他破阵之后,就再没机会打开看过了。 “让我看看,深海区域有什么…” 扶桑也对此来了兴趣,跳到何与的头顶上。 “【基岩港湾】位于深海区域的北部,海面上,触目惊心的黑岩礁石,浪起的时候,遮住海下的危机,坐商船前进,商船摇摇晃晃,在深黑的海上,变成了一点摇坠的星光。” “我在海上飘荡了两天,不适应的感觉让我在底下客舱睡了好久,等我被吵嚷声惊醒的时候,商船已经来到了深海的中央。” “【基岩港湾】迎来了第一个中转点,我要在这里下船。听说中央小岛上的美食很丰富。驻扎在这里的皇氏和深海居民有很严重的狂躁症,他们几乎是对我们这些人出言怒斥不逊。” “我的目的不是来吵架的,我是来记录即将要消失的,那些古老的深海妖兽,它们在人族占领的小岛之外活动,随时发动兽潮,要把人族驱赶出这里。” “我拜访了【枯瘦】一族,它们还是生活在深海最黑暗的地方,它们的模样骇人,但是心底依旧善良。这里太黑了,它们被人族逼到深海之下生活,视力就要被慢慢退化消失。” “但是身为深海的五区霸主之一的【枯瘦】,实力的强悍和眼睛根本没有联系。如果有一天我的后人有幸来到深海,请替我再拜访一次【枯瘦】族人,这次走的太急了。” “没想到,这本笔记还记载了【枯瘦】一族。”扶桑看着【浪人笔记】上,几笔勾勒出来的形状。 【枯瘦】一族的模样,形长纤细,脖子几乎是平常人的两倍之多,眼睛很大,就要掉出来的那种,它们的手臂和腿一样等长,身上还有着多彩的符纹。 “它们的武器是…是自己?”何与看着笔记下面的标注。 “【枯瘦】一族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深海妖兽,接着念。” 扶桑催促着何与继续念给他听,何与翻看着。 “深海的五区分为,【基岩港湾】、【聚宝盆】、【新月长城】、【荒漠之肺】和【蓝眼泪】。” 何与细细嚼读这些文字,扶桑趴在何与的腿上,尾巴慢慢的晃来晃去,伴着雨滴声和何与的声音,扶桑打着哈欠。 这本浪人笔记,记载了深海一些奇闻异事,扶桑有的没听过,有的听过没见过,现在有些怀疑,记载这本笔记的人,是否是个人族了。 “所以说,【新月长城】住着美丽的鲛人。” 何与摸着下巴,扶桑张大嘴,在他的腿腕上咬了一口。 “鲛人最讨厌的就是除了它们以外的族群,别想这些美梦。” “我什么没想,我记得在主族的一间密室里,我见到过笔记上画的鲛人,只不过我没看清楚它的脸。” “深海的妖兽,在人族领域是活不下去的。不过,是皇室的话,就不见怪了。他们总喜欢把强悍的妖兽变成私有物,用来服役自己。” “我记得,我是无意间进去的,它缩在一个很大的笼子里,还有好多通天的柱子……” 何与皱起眉头,细细想着。那个时候他被面前的场景震撼住,还没来得及细看,很快就被黑甲卫带走了。 “记得最深的就是,笼子上面有一只很大的鸟,还冲我飞过来了,那个鲛人救了我。之后我就被带走,再没有进去了。” “皇室颓靡,真很正常。你继续讲。” “阁下,我这是在给你读睡前故事吗?” “滚!小心本王再给你腿上绑两个东西,让你明天石沉大海。” 何与立马给扶桑顺毛,现在可不敢胡乱招惹扶桑。 “【聚宝盆】是深海的一种特异性妖兽的领域,它们的体型是深海妖兽里最大的,张大利嘴,就可以一口吞没小岛。” “这得有多大啊。” “【聚宝盆】的妖兽都贪吃奸诈,破炉子就是从那儿飘上来的。” 何与有些惊讶,所以,这么多年,【三仓通海炉】从深海区域飘荡来陆地,之后莫名其妙进入神药宗。 “那个破炉子的来历,不会仅仅是一个能吃的炉子,它在深海,一定藏有秘密。” 扶桑这样说着,何与不由得正视起小三,不过现在的它,还在独自面对心至尊的心经。 第47章 深海区域 从边缘区域到达中央,何与凭着自己的体能跑了一天,终于赶到了深海区域。 何与在这里难得一见的,看到了不少宗门弟子,看着类似于港口的地方,海水拍打上岸,还会在黑礁石里,残留一些低级妖兽。 突然看到这么多同类人和妖兽,还有些不适应。 这片深海区域模拟了真实的深海,只不过只有一个停船港口,也没有五大区域,但会有一些绝境的妖兽复刻影像。 何与看着排队进入港口的队伍,设有门禁,需要交十块龙晶才可以进去。 何与拿出十块龙晶给到门口的侍卫弟子,穿过虚拟的港口进去,入眼的景象有些震撼到何与。 一个通天的蘑菇,蘑菇是白色的根茎和粉紫色的菇头,闪烁着各种颜色的灵光,在这里显得极其诡异。 漫天漂浮的光丝在浮动,天上的日头像是被光丝纠缠住,坐落在下面的城寨,熙熙攘攘的皆是人群。 和不远处拍岸的海浪和巨大的货轮形成对比。 货轮上形形色色的队伍,上面也同样有不少弟子在行走。 沿边的街道,大大小小的摆摊,叫嚷声音。 “琵琶筋骨,只要一百龙晶。” “妖兽森林的水甞境界虎骨,只要七百龙晶就能带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万事堂打听事情,包真的!” 这一时间给何与一种分不清真实和虚幻的感觉,沿路一直往前走,时不时能看见蘑菇的细光藤枝在漂浮,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摸。 “我劝你,最好别碰。” 何与听着身后的人说话十分耳熟,随即转身看去。 “钟宁?” 拥有着黑麦色肌肤,身高卓越,一身金甲的少女走过来,几个月不见,她胳膊上的肌肉都要比何与的小腿粗了。 何与深深地羡慕,他也想要拥有,这一身有安全感的肌肉。 “何与,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你。” “好久不见,我是来这里找药的。” “药?”钟宁随即了然。 “我进到【申甲堂】,这次是来和师兄他们在深海区域一起修炼。” 何与点了点头,看着再一次漂浮到眼前的光丝。 “这些是什么?” 钟宁看着面前这个宏伟神秘的蘑菇建筑,何与并排和她走在一起。 “你知道这里的虚境模拟的,深海哪一处吗?” “不清楚。”何与摇了摇头。 “虚境模拟的深海区域是【荒漠之肺】区域,在这一片的妖兽,都喜欢裹着黑色的斗篷,它们杀人只需一步,没人见过它们的样子,因为见过它们代表着死亡。” “【荒漠之肺】在深海区域的西边,那边就是连绵的焦山,很少有新鲜的养物,所以它们会将深海之下的生物带出来,通过光丝来汲取深海的养物,用于存活。” 钟宁的手扶住这次光丝,随后轻轻的推开。 “这些光丝会吸走你所有的精气,来滋养它坐落的地方。所以,你要是碰了,我保证你会被吸的精光。” 何与看着这些纤细的光丝,又看着钟宁的身体。这些光丝随意的在漂浮,会随即落在一些人身上,但是都没有钟宁说的那种现象。 “这就要归功于你们【丹炉】,研发的隔绝衣【无垢】。”钟宁扬了扬手。 钟宁见何与一脸懵,挥手带他进到一家店里。 “这里能驻扎着外门各个堂口,还会有弟子外出做任务带回来的妖兽,进行售卖。内门的弟子也会在这里,不过他们脾气不好,为了避免冲突,尽量不要起冲突。” 何与点了点头,看着【丹炉】驻扎在这里的外店,形形色色的丹药。 “两位,看看需要什么。” 何与看着来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老板,他需要一件【无垢】。” “稍等。”老板走进里堂,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过来。 “何与,把你进入虚境的腰牌拿出来,会自动划掉上面的龙晶。” 何与从怀里拿出夏广白给的腰牌,也不知道堂主的腰牌能不能买。 老板接过腰牌,只是一眼就严肃了起来。 “你从哪里来的这块腰牌?” “堂主给我的。” 老板闻言,立马对着何与拘礼。“【丹炉】外驻弟子,见过堂主。” 钟宁立马看向何与,笑着拿胳膊肘撞他。 “可以啊你小子,这么快就取代堂主之位了。” “别乱说。” “这块腰牌是堂主身份象征,见牌如见堂主。” 老板看着这块腰牌,划掉里面的龙晶之后还给何与。 “我是奉堂主之命,来深海区域收集药材,劳烦师兄了。” 何与接过【无垢】,一个黑方小盒子,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黑洞。 “只要将盒子放在身上,真气催动,就会自动覆盖在身体上。之后离开深海区域的时候,将盒子上的小洞贴放在手掌心,就会自动吸进去。” 何与点了点,感受着胳膊上冰凉的触感,像水一样的液体流感,很神奇的感觉。 “劳烦师兄再帮我拿一件。” “有一件就够了。”钟宁说着抬起自己的手臂。“你看,我一件就穿了半个月呢。” “有备无患。” 等着两人从店里出来,何与再看着飘到眼前的光丝,终于可以伸手好奇的去触摸,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就像是在摸水的固体一样。 “何与,我得回去了,下次有机会见。”钟宁看着日头偏斜。 何与点了点头,和钟宁告别。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何与感觉自己回到了梧桐镇一样,酒楼的叫嚷声,卖货声。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现在需要支付龙晶才能买东西。 扶桑趴在何与的肩膀上,时不时抖一抖爪子,他不习惯这个裹在身上的【无垢】,感觉就像是什么胶粘的东西粘在皮毛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正宗三十年的【砂翘】,现杀现买,拍价更高者得。” 何与被这一声叫卖吸引了,走过去,就见笼子里惯着一只棕黑色的多触角的妖兽,它有着一个特别大的鼻子,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触角一对,八十龙晶。” 拍卖者手中握着一把尖细的刀片,随手一挥,红色木盘子上,多了一对带血的小触角,甚至还在蠕动。 何与有些心里不适的皱起眉头,身边的弟子把这对触角抢到了两百龙晶。 “鼻子一个,一百四十龙晶。” 何与看着【砂翘】痛苦的嘶吼,幽绿色的血液流出来,匆忙离开了这里。 “还真是会做生意。” 扶桑看着这些人,眸光冷冷,说到底他是妖族,妖兽被以这样的形式拍卖,暴戾的性子让他想撕开那人的脖子。 “这样和凌迟没什么区别。” 路过一个摊子前,看到各式各样的玉坠,伸手拿起一块双合的子母玉坠。 “阁下,你要戴一块吗?” “你还真拿本王当宠物!” “咔嚓!” 扶桑说着尖牙就咬破了何与的耳朵,何与急忙放下玉坠。 “没有,只是觉得他和阁下很般配。”何与捏着耳朵,太疼了。 “哼,有这些心思不如给本王做顿肉吃。” “我们都来深海区域了,去海里抓些鱼吃吧。” 扶桑斜睨了何与一眼,还不快走。 何与感觉自己养了一个祖宗一样,说不得骂不得还得听命于他。 走到区域边界,何与就听到了海浪拍打在焦山上的声音,站在焦山上,看着远处的商船,近处做任务的弟子,还有在下面搭营的队伍。 “这里好像就是真正的深海区域一样。” “再像,也不是真的。”扶桑跳下去,动了动鼻子闻着海腥味。 “味道都是假的。” 何与蹲下身子看着夹缝里的礁草,一脸喜色,没想到在这里就找到了。 连绵的焦山上,何与四处奔走,收集了不少礁草。 “这个真肥,带回去烤了。”何与捏着一只螃蟹的钳子,看着它红色甲壳上花纹,还是一只低阶的妖兽。 “那边应该有【星斑蟹】。” “这都找了多少个洞穴了,你行不行啊。”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何与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收起自己的东西,转身打算离开。 “哎哎哎,这个洞里面绝对有。”那人拿着一把铲子,一脸惊喜的对着焦山敲敲打打。 掀开之后,又是一块空壳子。 “师兄会不会是被人拿着了。”一个尖嘴猴腮长相的男弟子对着何与挑了挑眉。 男人立马看向何与的背影,走的这么急,一定有鬼。。 “好啊,本公子的东西也敢抢,拦下他。” 何与盘算着一会儿到深海之下抓一些鱼类上来,给这些个螃蟹一蒸,多么美味的一餐。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均有不怀好意,他没有理会,打算绕开行走,却被堵住。 “有事吗?” “我们师兄有事找你。”两个弟子往前走,逼着何与向后退。 何与回过头看着那些人,淡淡的开口。“我不认识你们师兄,尽快让开我不想动手。” “呵…”两个弟子相视一眼笑了起来,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外门哪个一堂口的,敢出言顶撞师兄,我看得教教你什么叫尊敬。” “你们又是哪个堂口的,这么大威风。” 何与看着身后那些人和前面挡路的两人,在自己身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在他们眼里,何与和被困住的蝼蚁没区别,只要他们想随时击杀他。 “我们是【精武堂】的人,不是你能得罪的,回答我师兄的问题。” 何与心里冷笑。“什么问题。” “本公子问你,刚才你有没有看见半臂长的【星斑蟹】。” 何与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没看见。” “是嘛?把你百纳包拿出来,本公子要检查。” 何与这才冷眼看过来,短粗胖的身材,还假装儒雅的拿着一把扇子,真是粗鄙不堪。 见何与不为所动,男人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四周人上前。“给本公子搜身!” “啪!” 何与抓住一只伸向自己腰间的手腕,不住的加力。 “你敢!”男人尖锐的声音叫嚷着。 “咔!!”何与直接捏碎了他的胫骨。 “呃啊!”被捏住手腕的弟子,想要突破真气抽开自己的手,却被何与捏住筋脉,握住了命门。 “我还以为你们是内门弟子,没想到不过是个外堂口的弟子,就这般叫嚣。” “还想搜身,你们也配。” “【狂奔拳】!!” 身后一男子,宽硕的身材,凶狠的长相。一跃而起,一记重拳打过来,拳头上还夹带着猛虎的虚影。 何与抓着男子的手腕一把甩飞出去,转身抬腿,一脚踹在男子的身上。 “咚!!” 男子被一脚踹飞,跌落焦山,后背擦地镶在了山壁之中。 何与侧耳躲闪,男人手握一把短剑,侧身刺过来,短剑在手里转手,向着身后的何与劈去。 招招下死手,根本不顾及宗门师兄弟情。 何与这样想着,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日阚】。” 何与双指化刀,点在男子的肩膀上,噗呲一声,他的后肩被刺穿,把他的真气破掉,抬脚一踹,踹在他的丹田上。 “好强的念力……”男子口吐血沫。 何与走上前,捡起短剑,挥舞了几下,要是把刀就好了。 “闹剧到此结束,你们要是不想变成这些个样子,就别来招惹我。” 何与已经好言相劝了,再上前,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你你你……你以为你打了是谁!我们是【精武堂】高层!你敢以下犯上!” 何与挥着短剑,慢慢的往前走。 “这里是深海区域,我把你们都杀了扔进海里喂鱼,你也不用这么麻烦去告状了。” “啊啊啊!你别过来!” 男人尖叫着,何与捂住耳朵,太刺耳了。 “本公子只是想吃个螃蟹,你没拿就走好了!” “我要走的,是你拦下来的。”何与继续往前走。 “呀呀啊啊!” “再叫先缝住你的嘴巴。” “你你你…你走吧!我们就当没见过!” 男子就像是赶瘟神一样看着何与,他就不该听这些混账东西的话,现在踢到铁板了。 “你说走就走,不能走就不能走啊。” “你……”男人听懂了何与的意思,伸腿踹了一脚身边的侍从。 “把你的百纳包扔过去。” “可是……” “可是什么给本公子扔过去!” “你。”何与单手叉腰,短剑的刃指着男人。 “我要你的。” “什么……不行不行!我的怎么可以给你。” “不给?” 何与说着短剑飞快的扔向男人,男人立马被吓得抱住脑袋大叫。 “给给给!我给!” 何与接过男人扔过来的百纳包,财大气粗的金黄色,掂了掂,里面的宝贝还不少啊。 “你叫什么名字?” “你要干吗?”男人警惕的看着何与。 “说。” “曲…曲天德。” 何与收起百纳包和短剑,笑眯眯的抬起头看着曲天德,指着他。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还会再来找你的。你要想报仇,就来内门找我。” 曲天德一听,吓得腿肚子都在打抖,看着何与消失的背影,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他得罪内门的弟子了。 第48章 来者不善 何与离开曲天德在的区域,跑了很远才停下来,笑得一脸奸贼的看着手上的百纳包。 “大傻子。” “哗哗哗” 耳边是海浪拍打的声音,今天的浪潮异常凶猛,天似乎暗的很快。 何与在不远处的,找到了一个天然的溶洞,生火架锅,外面下起了暴雨,声音巨大,伴随着闪电,有时候能照亮整个溶洞。 何与把最后一些面条放进锅里,处理过的【星斑蟹】被整个煮进锅里。切成块的虎肉放在碗里,加入佐料,两个碗合在一起,用真气把它们吸在一起,丢进火堆里。 扶桑睡了好久,从空间里面出来,看着何与自己吃肉,跳到他的肩膀上就张大嘴,示意何与给他。 何与从火堆里拿出碗来,白瓷的碗已经被熏黑,慢慢的掀开,一股肉香气就钻进一人一狐的鼻子里。 “阁下,海边的天气都这么不稳定吗?” “很正常,深海区域到某一时间就会进入狂暴期,那个时候就会有不少深海妖兽潜入陆地。” 何与点了点头,吃一口热乎乎的汤,感觉身体都舒爽起来了。 “你怎么喜欢吃这么爬虫。”扶桑看着何与在吃【星斑蟹】,皱起鼻子。 “很香啊,你尝尝。” “不,肉少还难吃。”扶桑吃饱之后,尾巴一甩走向溶洞口。 “咔嚓!!” 一道白紫色的闪电照亮了半个深海区域,扶桑仰着脑袋看着外面的天气,风吹动着他的毛发。 “这种狂暴的天气出现,那深海之下势必会有异动。” “明天必须得到深海去找天竺鱼骨,在虚境待的时间太久了。” “小子,你会在深海之下呼吸吗?” 何与顿住了,摇了摇头。 “深海区域不比平常的水域,它的重力下坠很大,不稳定因素会很多。” “天竺鱼骨是在海下四百米的地方,我要是潜下去,应该不算难事。” 扶桑跳到何与的身边,直接头撞着他的胸口钻进了空间里,何与被这冲击感一口气呛死。 “咳咳咳!呼……”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何与都听习惯了,喝着碗里的汤,还能倒映出自己的脸,漂浮的葱花被吹开。 何与突然愣住,有些不敢动的看着碗里,刚才惊雷照亮整个溶洞,他看到碗里,除了自己,还有一个黑影。 为什么自己的耳朵没有反应,他没感应到这个人存在。 何与的手指只是微微的一动,他的耳朵后面密密麻麻覆盖了一整片冷麻,就像是刀架在脖子上,稍有动作就被割喉。 何与想着自己反抗不了,索性就抬起头看看,这到底是谁。 面前站着一个裹着黑袍的人,何与立马就想到钟宁和他说的,【荒漠之肺】的深海妖兽,最喜欢裹着黑袍来到陆地。 何与看着它,但是有点不对劲啊,这里是虚境,又不是真的深海区域,怎么可能会有真的深海妖兽。 难道说是,虚幻的? 这个黑袍家伙没有动作,何与也没动,它身上的气息十分阴冷。 何与感觉自己眼前有些迷糊,怎么越看这个家伙,眼前就像是遮住了一层黑纱一样,呼出了气都带着白气。 何与看着手里的汤,打算喝一口缓缓。 “咚!!” 何与嘴还没挨住碗,面前就砸下来一个重物,就连火架上的锅都在摇晃。 黑袍飘向一边,何与坚信,它是飘着走的。 何与看着面前的东西,是一条深红粉的鱼,有着细长尖锐的鼻子,已经发白的瞳孔代表着已经死了很久。 鱼的长度有两米长,全身完好无损,没有一点伤口,鱼皮十分坚韧,上面还有细长细密的倒刺。 何与看着它又看着鱼,吞了吞口水,不会是让他处理吧。 “你…” 何与还没发出字音,就感觉到一股气流冲向自己,立马举起手里的碗挡在面门前,碗就那样成粉末。 何与抿住嘴,太强了,不是一个阶级的。 在心里叫扶桑也不搭理自己,何与只能硬着头皮上,蹲下身子看鱼,耳后的冷麻感依旧存在,且越来越强。 何与伸手拍了拍鱼肚子,返回的感觉不太对,深海区域重力压制大,为什么这条鱼的肚子里会这么松散。 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吧。 何与从腰间拿出短剑,手指在鱼肚上来回摸索。 “噗呲!!” 何与快准狠的一刀捅进去,沿着鱼骨的地方慢慢的划开鱼肚,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熏的何与眼睛疼。 何与看着滚落出来的血水,满眼震惊,难怪觉得不对劲,鱼肚子里的所有器官都被化成一团血水。 到底是怎样一掌,能穿透这么坚韧的外皮。 看着地上的血腥,何与抬头。“需要水冲洗。” 黑袍没动何与也不敢动,外面再一声惊雷,紧绷着的何与眼帘微微颤动,后背上的热汗已经褪下,已经开始逐渐渗着冷汗。 “哗……” 何与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水,冲洗走了血水,何与看着血水慢慢流出溶洞。 何与的短剑都卷刃了,才堪堪把这条鱼处理干净。 水冲洗走多余的残骸,要不是自己耳后的冷麻一直都在,他都要觉得和黑袍是朋友了。 何与一剑刺进鱼头,不敢动用真气,只能凭借自身,慢慢拆解鱼块,将一种香辛料涂抹在鱼身上,架起木桩,把鱼块挂在上面。 何与处理好这些感觉自己都要累趴了,衣服都浸湿了,不敢擅自离开,只能乖乖的坐在一旁。 “滋啦咔” 就听着火烤的声音,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时不时传来鱼油滴落的声音。 何与今夜是别想修炼了,只好从百纳包里取出【浪人笔记】。 扶桑待在空间里,有些焦急的来回走动。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片模拟的虚境,居然真的有深海妖兽,他不敢轻易联系何与。 【荒漠之肺】的深海妖兽,是凶残的妖兽,稍有不对,就会直接斩杀。 现在还安安静静的坐着,可能一会儿就会儿隔开何与的喉咙,看着他放血而死。 或者直接一掌,让何与的身体化作血水。 扶桑在思考,如果拼上所有,能不能带着何与离开。 鱼肉很快就烤好了,何与斜眼偷看黑袍,没想到,黑袍从何与坐下,就从始至终就面向着他。 “能……能吃了。”何与的声音有些卡壳。 何与看着黑袍微微耸动之后,木桩上挂着的一块鱼肉就消失了,连吃东西的声音都没有。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闪过,就像是要将天劈成两半一样,何与听着外面的狂风暴雨,暗想今夜过后他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浪人游记】里记载了很多奇闻异录,何与慢慢的看了进去,忘记了身边还坐着一个可怖的生物。 扶桑看着身旁这颗庞大的心脏,该怎么说何与这个人呢,还真是心大。 黑袍吃东西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两米长的大鱼就被吃的一干二净,连鱼骨都不剩下。 何与的耳后惊恐的冷麻感震醒了他,余光里的黑影就像是一团黑雾一样,悄然的在向自己靠近,何与立马绷紧后背。 吃完就杀啊。 空间里,扶桑夹紧着尾巴,只要它一动手,他就拼尽全力带着何与离开。 “这个该死的器至尊枢纽,害的本王不能逃跑。” “咔嚓!!!” 惊雷闪过,何与的眉眼都被照亮,一股狂猎的冷风袭来,就这一瞬间,何与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真空的领域。 他张大嘴没办法呼吸,嗓子被大手掐住,就要捏断的感觉。被提起来,热血冲头,眼睛赤红。 何与朦胧的眼里,他被黑色的布条提起来,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黑袍人,看不见脸,却能听到里面窸窸窣窣传来的笑声。 何与现在,听不见看不着。 腿上爬上一团耀眼的火光,落在何与的脖子上,何与感受到了温暖,它的触手却被狠狠的烫伤烧成灰烬。 “呼!!!” “呼!呼!哈……” 何与惊魂未定的跌坐在地上,不由得往后退,后背抵住坚硬冰凉的石壁,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没…没死?” 何与摸着自己全身,没有缺胳膊少腿,它消失了。 何与急忙钻进空间里,打算和扶桑说自己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见扶桑蜷缩成一团,橘黄色的光泽包裹着他。 “咔” 就听一声清脆的卡扣声音,心脏微微的晃动,之后从一个孔洞里探出一条带着“卍”字符文的铁链。 有灵一样绕着何与转了一圈,之后钻进扶桑的眉宇间。 昏天黑地的小世界里,黑云里一只九尾巨大的白狐仰天嘶吼,它的眉心间还有一处红色的莲花痣。 满是眼睛的天空,死死的盯着黑袍。 扶桑坐在悬浮的石块上,王火腾烧在身,碧绿色的佛陀眼发挥到极致。 “那个小子,本王的,速速退去!!” 扶桑说着这些话,天空之上的眼睛,赫然震开,宛如万神亲临,众审判。 “佛陀,寂灭。” “呲!!!” “噗呲!!” 黑袍的巨影被刺穿,就像是扎漏气的囊袋一样,泄出来的气刺耳。 黑袍打量着扶桑,它在审视自己和扶桑的实力。 “本王不知道你从哪来,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个人,你碰不得。” 九尾巨狐肃杀的睁开眼睛,黑云里裹挟着九根摇晃的巨尾,眉心的莲花痣似乎在蠕动,佛陀眼有些发疼。 扶桑自知坚持不了多久,他要尽快将这个家伙吓唬走,要不然真就有大麻烦。 黑袍是深海区域的霸主,又是性格凶残,不可能因为扶桑几句话就会离开,毕竟何与的身体…… “呜呜呜…” 扶桑看着对面的黑袍,说什么呢这家伙。 “他……骨头……吾……” 扶桑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个家伙是闻着何与的药骨,想要夺舍。 “臭不要脸!本王还没吃呢!哪能轮到你!” 扶桑说着,蹲坐起来,雪白的狐狸爪子交叠印记打下来,手印繁复看的人眼花缭乱。 “【七曰子午】,一曰,焚!!” 顷刻间,漫天天火。 黑袍的虚影遍布整个空间,像是藤蔓一样的黑纱越来越多,它的本体漂浮在虚空之上。 天火裹挟着黑纱缠绕,这般猛烈的天火烧不尽黑纱,扶桑斜长的眸子冷凝,这个家伙在吞噬自己的天火。 “桀桀桀……” 黑袍一个闪身出现在扶桑面前,它吞吐不清的话说着令人恼火的话。 “汝……可共享……” “则…死……” 扶桑看着这些破布条慢慢向自己形成一个包围圈,冷冷的哼笑着,什么破东西也敢骑在他头上。 “崩……” 它慢慢吐出一个字节,漫天黑纱犹如蛟龙一般横冲直撞,整个空间都在抖动,随时有破碎的痕迹。 九尾白狐清脆尖锐的声音,啼叫一般震开这些鬼东西,扶桑本就是个暴戾的性子,从重活到现在的这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知道受了多少气。 “正愁没地儿撒火呢。” “【七曰子午】,二曰耀,三曰寒,四曰空,五曰清。” 扶桑化作一道流光,他的速度和擅长形速的黑袍,不差上下。 一轮映日,重重的落下,落在地上层层叠叠的金色阵法铺开,寒冰覆盖了整个空间。 扶桑一尾巴就抽在黑袍头上,没有什么好看绚丽的武技,扶桑强烈的攻势一直在打压。 对方明显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加上扶桑实力只有三层,碾压局面,也只是暂时的。 很快,它就做出反应。 飘忽不定的踪迹,鬼魅一般的身姿,藏在众多黑纱之下,扶桑手撕开的皆是虚假的幻想。 “砰!” 它出现在扶桑左侧,悄无声息,面前的金色屏障碎成粉末,挡住了这一掌的痣名额。 “吾……会赢……” 扶桑舔着自己的尖牙,甭跟老子说大话,能杀了老子才算本事! “窣窣” 扶桑耳朵尖儿动了动,这声音他可太熟了。 “嘿嘿嘿,让本王好好陪你玩玩。” 扶桑说着,盾着它每次消失的身形杀过去。 铁链声在扶桑耳朵里来回撺掇,跟着铁链声,他时不时还能找到它的身影,它的一掌太过于恐怖,扶桑不太敢和它硬碰硬。 第49章 天竺鱼骨 扶桑斜眼看着这个巨大的茧包,他已经完全被包裹住了。这些纱就像是活着的一样,钻进扶桑设置的大阵里,既不摧毁也不攻击。 就那样深深的扎进最深处,汲取着能量,还真是把【荒漠之肺】的特色贯彻到底。 扶桑耳边的铁链声开始若有若无,扶桑体内跳动的王火,急于冲出去,大杀四方。 扶桑却是怕它将王火,吸取的一干二净。 “咔嚓!!!” 何与刚从空间出来,就被这一道惊雷震住。 不知道为什么,何与突然有一种刺激和亢奋的感觉,看着一道闪电连带着数不清的外枝,就要震碎这个天空。 何与慢慢的走出去,仰着脑袋看着早已不下雨的天空。 瞳孔里,满满的映射着灰白色的闪电。 “灰白色?” 何与发现了不对劲,他看着四周,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也是灰白色。 他揉了揉眼睛,冲出溶洞,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灰白色。 难道说,他没能从黑袍人的手里逃出来? “阁下,阁下。” 他唤着扶桑,依旧没人回应。 “咔嚓!!” 雷电还在继续,颇有毁天灭地的气势,惊雷一道接着一道交叠。 “轰!!” 一道惊雷落在了何与之前藏身的溶洞之中,半个山头被劈碎,倒塌的山石顷刻间向着何与滚落下来。 何与这时才发现,自己一身修为,竟然凭空消失。 何与往前跑去,那些山石似乎被人操控着,直直的就向着何与袭来,躲闪之际,一道旱雷落在身后。 “不会吧?” 何与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刚才那道雷不会是劈他的吧? “轰!!” 又是一道落下,何与抱着脑袋躲闪到一边,灰白的焦山地,被电击的地方,一片阴影。 “我不想被雷劈!” 何与似乎回到了梧桐镇,每个月劈碎的树苗,和通体被电的痛苦,他不想再被电了。 “咔嚓!!” 何与看着前面的一道闪雷,眼睛都要被亮瞎了,下一道雷电,不偏不倚的落在何与身上。 从头到脚,何与感觉自己被电到飞起,头发都要烤糊了。 扶桑感受着天地之力降下黑雷,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多强悍的生物,天地察觉不对,就会即刻绞杀。 没有生灵是不惧怕天地之力的,它也对于出现的黑雷有所忌惮。 “吓死你了吧!” 扶桑嘴贱的嘲讽着,雷电能劈在茧包之上,说明心至尊已经动用天地之力,破开这个家伙的桎梏,只需时间。 “哼!让你惦记不该惦记的!” “嘶……” 它不甘的嘶吼了一声,天地之力劈在它们这种生灵身上,会留下难以抹灭的痕迹。 但是它又不甘心,生来就是霸主,高傲不允许它低头。 扶桑见四周飞快缩紧的茧包,黑纱开始朝着他的命门冲过来,这家伙是想吸干自己的能量来抗衡天地之力。 “哼!那你的算盘打错了!” 扶桑说着,爪子盖在那只佛陀眼上。 “噔!!!” 一只竖瞳赫然睁开,眼眸中的三个周转的白色核点,灵魂好像被提走一样,眼眸里浩瀚无穷的奥妙,让这一片空间滞留在上一息。 “念经的,再不发威,它当咱们是软柿子捏。”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震的它的空间在抖动,开始摇晃和破碎,攀爬上来的裂纹越来越多。 “集天地之力,破万恶不赦。” 扶桑这句话说完,整个空间撕裂的粉碎,号称不败的【鲸皮黑纱】,在这一刻被震成碎末。 “嘶……会再……回来……” 它的逃跑是落荒而逃,它一离开,何与从灰白的世界里挣脱出来。 “呼!哈……呼……” 何与从窒息感里抽离,急忙坐起来,大口喘气。 “哗—” 何与看着海水欲要淹没自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海边,甚至坐在这里,海水就要将自己淹没。 “怎么会…” 何与从海水里站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海水,嘴里又苦又涩,他啐了几口,慢慢的走上岸。 “哟!少侠抓鱼去了?” 何与听着扶桑贱嗖嗖的声音,抬起头,就见他蹲坐在礁石上舔爪子。 “阁下…” 何与走到扶桑面前,看着他身上白色的毛发和碧色的狐狸眼。 “能看到颜色了。” 扶桑斜眼看着何与,看着这个臭小子没受伤,就是脑子泡在水里变的更傻了之外,还是那个何与。 “阁下,你那会儿去哪儿了?” “去打架了。” 何与坐在石头上,从头顶上拿下一只【星斑蟹】,抖落着衣服里的沙子。 “我刚才被那个家伙掐住了脖子,之后我就出来了,整个世界就变成了灰白色。我还被雷劈了,醒来却在海里。” 何与这一晚上的经历超穷,改天自己也要写一本游记。 “它喜欢你的骨头,想要夺舍你的身体。” 何与皱起眉头,“那它走了吗?” “被打跑了。”扶桑打着哈欠。 “没想到,虚境里会真的有深海妖兽,不都是虚假的影像吗。” “这只深海妖兽实力不高,但却是本王拼尽全力借助天地之力才能赶走。小子,你要尽快提升实力强大起来。” “药骨和药人的身份,你需要有实力才能保住,否则就是强者的盘中餐。” 何与点了点头,捏紧拳头,这种被人随意拿捏的日子,他真的是受够了。 “今天本王要吃鱼,你安排一下。”扶桑说着,打着哈欠钻进空间里,想要一觉睡醒就吃饭。 何与回到溶洞,鱼腥味和血腥气还在盘旋,昨天发生的事情,好像是梦又不是梦。 简单的收拾自己,何与准备了食物的期间,慢慢的拆开了曲天德的百纳包。 “天…天呐。” 何与看着百纳包里,堆尖儿的龙晶,闪亮的光泽几乎要闪瞎他的眼睛。 “这是什么?”何与左右翻找,好几本武技,一眼看过去,何与打心里就不会去修炼。 但是这本,何与来了兴趣。 “【空幽万斩】。” 何与翻开来看,是一本玄级下品的刀技,以迅猛的速度和交叠的刀斩来攻击,拼的是速度和力量上的制衡。 “这个和【九冥神阙】是异曲同工,都是一举封喉的气势。” 何与这样想着,立马盘腿而坐,【空幽万斩】这本刀技无风自起页。 【空幽万斩】,玄级下品刀技,以速度加强和刀斩叠加次数来攻击。分为四刀,一刀斩百刃,二刀斩千山,三刀斩万象,四刀斩映日。 刀刀叠加的能力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一刀斩出要迅速叠加的另一刀,可能会反弹,也可能会破除前一刀的攻势。 何与带动着七孔九窍流漓心飞快的感悟着第一刀和第二刀的时间间隔和力量感悟,直到能挥出百刀相叠。 何与看着面前的礁石,上面痕迹斑驳,凌乱不堪。 “还是不太行。” 何与的手臂有些发抖,这门刀技太考验自身的力量,反震的力量也过于强大。 “今天的天气还是不太好,今天最好能遇到天竺鱼骨。” 何与看着从远处飘过来的商船,船身破烂不堪,应该是昨夜狂风暴雨,商船在海上颠簸了许久。 何与沿着焦山走了好久,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何与才深呼吸几口,跳进海水里。 进入深海区域的第一反应,何与就想要出去,这种不真实感和不住的下坠重力。 真气护住周身,何与才堪堪继续呼吸。 深海之下,何与的视线范围很有限,眼前有不少浅海鱼游过来,何与沿着石壁慢慢沉下去,看到标刻的深度线。 “现在自己在一百米之下,还要继续下潜。” “嗯!?” 何与耳后一阵冷麻,瞬间从石壁上弹开,就看见一条莫名的鱼类撞向自己所在的地方。 何与看着气泡、碎石飞出,慢慢的继续下潜,深海区域的危险都是未知的,他不能被盯上和发现。 继续往下潜,最黑最深的地方,还能看到奇形怪状的深海妖兽,它们都长的十分纤细,又十分巨大,它们的颜色十分的绚丽。 这些深海妖兽,何与都不敢吃,长的太过于诡异了。 四百米。 何与看到了这一刻度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真气都流走一半,才刚到天竺鱼骨生活的地方。 “来吧,看看你在哪儿?” 何与就在一层的区域寻找,空荡荡的海域什么都没有,偶尔飘来的残肢,也也被一些蜉蝣缠住,向上飘去。 “咻!” 何与迅速回头,声音就像是自己幻听了一样,耳后的冷麻感却是逐渐逼近,何与左右看去朝着一个方向过去,隐匿在黑暗中。 “哗——” 何与听到了闷哼的卷水花声音,他停住脚步,真气汇眼看过去。 一团龙卷风样式的鱼群,卷曲着海水,从更深的地方出现,它们的中间有一只巨大的妖兽残骸,它雪白的肉花漂浮过来。 何与看着那些鱼群,大脑袋大眼睛,尖锐的牙齿和骨体的身子。 “天竺鱼骨。” 何与看着面前这一群,真是大幸运能遇见这么一群天竺鱼骨,但是似乎太多了点吧。 何与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一大群天竺鱼骨,给他生吞进肚不是轻而易举,他现在还在深海之下,太危险了。 天竺鱼骨又习惯集体活动,何与得想想怎么才能把它们打散开,他好趁机摸鱼。 天竺鱼骨形成一个旋涡,一直在往前游走,四周的海水都被搅混,肉糜和血气很快就会吸引到其他的猎食者。 来到了一处暗礁,何与躲在后面看着鱼群钻进一处洞穴里,妖兽的残骸很快就被从最上面的大洞丢进去。 天竺鱼骨从洞穴四处游出来,之后,一小部分留在原地继续徘徊,大部分鱼群游走,似乎是再去找新的食物。 何与探出头看着徘徊在四周的天竺鱼骨,三三两两聚成一团,巨大的啮合齿时不时吃到漂浮的肉糜,巨大的眼珠子一动不动。 何与慢慢的钻进洞穴里,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储物洞,交叠在一起的妖兽骸骨。 何与看着漂浮在眼前的一条铁质项链,难道这里还有人被作为食物吗? 何与往更深处走去,那边更黑更暗。 “小子,别进去。” 突然传来的说话声,何与眼瞳瞬间紧缩,这里还有别人!藏的这么深他没有发现,实力一定在自己之上。 “小子,趴进妖兽肚子里,它们要进来了!” 这道声音催促着何与,何与看着面前的巨型妖兽残骸,被啃食的只剩下一半尸体,还是掀开钻了进去。 何与透过缝隙,看着所有的天竺鱼骨从四面八方钻进来,它们瞪着巨大的眼珠来回扫射。 何与暗叹,还好先一步进来,否则,他估计很难在深海之下,冲出这些深海妖兽。 它们在洞穴里来回游动,甚至低伏下来,巨大的眼珠子这个时候透出两道红光,竟然能随意转动。 红光在幽暗的洞穴里十分惹眼,这样暴露很危险,会吸引到比它们更要强悍妖兽。 很多次,红光照在何与藏身的地方,还好有惊无险,天竺鱼骨也怕把别的妖兽招惹过来,很快就慢慢的散去。 何与闭上眼睛,松了一口气。 “咔!!!” 突然的断骨声,何与下意识汇聚真气,却意外暴露行踪。 一条本来啃食尾骨的天竺鱼骨,朝着真气波动游了过来。 何与定下心神,只要出手够快,一定不会被发现。 天竺鱼骨游过来,何与抽离一丝血气运转全身,等它低俯下来,就被何与一刀飞快的斩首,瞬间收到百纳包里。 何与看着百纳包里的还在翘尾的天竺鱼骨,闭了闭眼睛。 “兄弟好速度啊。” 又是那个人,何与想着,同样以心传音。 “多谢刚才,出手相救。” “客气啦,兄弟也是来发财的?” 声音听着不靠谱,何与嗯了一声。“没想到,会被算计。” “这也正常,天竺鱼骨本来就生性狡猾,它们一定是早就发现了你,引你上钩。很多人族都是这样死的。” 人族? “是嘛?果然是深海妖兽,非同凡响。” “兄弟第一次来?” “也不是,之前都在两百米的海域。” “哦~”很不正经的一声。 何与总感觉,这个陌生的“好心人”,和扶桑一样奸贼狡猾。 第50章 邪修 “兄弟这是要走啊?” “嗯。” “你就不怕它们在外面守着你?”戏谑的声音,调笑着问道。 “留在这里,一样等死。”何与最不喜欢的,就是坐以待毙。 “你怎么不猜猜,我在哪儿?” “还是不要猜了,这样都安全。”何与看着四周的洞口,天竺鱼骨徘徊的时间不定,很难把控。 “啧,无趣。” 就在这时,头顶又传来一声巨响,又是一只妖兽被带了回来,照例,它们在洞穴出出进进,大范围巡视。 “这可是好东西啊。” 何与的目光也落在刚被丢进来的妖兽身上,它的嘴里还在冒血气,致命伤是被穿过肚皮,咬走了妖晶。 “真是凶残,难怪有【百里一荷叶,五百里一天竺】这样的话。” “兄弟觉得这话说的怎么样?” 何与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试探自己,看自己,是不是第一次来到深海区域的人。 要是被发现只是第一次来到深海区域,那下场估计好不到哪儿去,最惨的结果就是自己拼尽剩下九丝血气,冲出深海。 “我要是遇见,那我还能有机会在五百米深海区,遇到天竺鱼骨吗?” 暗处的人撇嘴,表示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但是胜在自己现在无聊。 这人收回去手指,本来打算,击穿何与藏身的地方,引来天竺鱼骨给他吃掉,但是这个地方太无聊了,那就再多说几句。 何与知道那人没信,既然已经找到天竺鱼骨,就赶快离开。 “你是神药宗的弟子啊。” “你不是吗?”何与反问。 “我当然是啊。”那人笑的假惺惺。 “你是内门弟子吧,能独自下潜到这里还应对自如。” “啊对。没错,我是。” 一看就知道不是,何与这样想着,慢慢的掀起尸骸。 “你要走啊。” “嗯,师尊还在上面等我。” “你师尊就放心你一个人下来?” “师尊给了可以传送的玉佩,我需要回到三百米的海域去。” “哦~……” 也不知道那人在想什么,何与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要飞身离开,一股狂猎的海旋风席卷而来。 何与只能迅速向后退去,贴紧石壁,不能被海旋风卷走。 突发这一变故,那人本来刺向何与后背的银针,偏离轨道,卷曲着插进一条天竺鱼骨的身体里,瞬间,它的鱼骨就开始发黑,化灰。 “啵……” 何与抬起头,头顶的洞穴看过来好大一只眼睛,四周两边的洞穴盖住一对蹼爪。 刚才天竺鱼骨的红光和沿路的肉糜,还是吸引了更大的妖兽。 “哟呵!!” 何与看向暗处那人终于现身,一个贼兮兮的中年男人,留着八字胡子,身材瘦小,怎么看怎么猥琐。 “【断带紫胸蟾】!好宝贝!不枉爷在这儿蹲你一个月。” 这人居然能在深海待一个月? 洞穴开始摇晃,何与跌跌撞撞,外面的天竺鱼骨对着断带紫胸蟾攻击,两种妖兽开始厮杀。 何与趁其不备,迅速的从一个洞口跃出,正好这时,断带紫胸蟾连根拔起整个洞穴,扔向深海更深处。 何与看着洞穴里,那人被尸骸压住,深海重力压制下坠,他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呼……” 男人一掌拍碎尸骸,接连着翻滚洞穴,几个出口和顶洞形成了压制,他被重力压制的无法轻易脱身。 “艹你奶奶个腿!” 男人易怒起来,眼底闪着红光,拍出的一掌接着一掌都带着极强的杀伤力。 “哎哟我艹!” 男人被尸骸的鱼尾抽了一巴掌,一下子就气懵了,开始毫无章法的乱打。 “还活着吗!!” 何与抓住洞口,咬牙高速转动体内的血气,让洞穴不要往下坠落,撇过头还要躲闪男人的攻击。 “咦?!” 男人疑惑的看着何与,这个小子还没走? “快点出来!” 男人的性格时好时坏,刚才还在暴怒,现在就收起脾气,好奇的看着何与。 何与扔掉洞穴,看着它沉下去,转身就要往上去。 “啪!” 男人抓住何与的手腕,何与警惕的看着他,挣脱不开手腕的桎梏。 “什么意思?” 何与皱起眉头看着男人,他脑子有病吧。 “你不走,我要走。”何与震开男人的手腕,躲闪着两大妖兽的攻击,还时不时抓几条天竺鱼骨的残骸。 “那我也走。”男人摇晃着脑袋,跟随着何与,看着断带紫胸蟾有些落败,眯着眼睛笑了笑,搓着手过去。 何与回头看了一眼,三足鼎立。 何与现在血气也只剩下一半,真气已经亏空,他必须尽快离开深海区域,不能有半点耽搁。 天边一圈紫色的星光,云层里裹挟着黑雷,又要下雨了。 “本来还想着给临走前请何与吃一顿饭。”钟宁在虚境走了一圈,最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何与没福让本姑娘请他吃饭。” 钟宁金色的战甲随着走路“刷刷”作响,因为高挑的身姿和健硕的肌肉,引的人不由侧目。 钟宁跟着堂口众人离开了虚境。 何与艰难的从浅海区一步一步走上来,感觉腿上绑了千斤铁块,大喘气的往前走,最后跌坐在礁石上。 “呼……” “哈~!”扶桑打着哈欠出来,看着何与一身狼狈。 “怎么样啊,三天过去了,你的天竺鱼骨到手了吗?” “三天?” “你不会以为,你就下去一会儿吧。” 何与看着天边的天气,站起来,一步一步爬上焦山,看着蘑菇建筑,那金色的大字写着的时间,的的确确过了三天,马上就要第四天过去了。 何与被风吹了一个冷战,沿着焦山往里走,找到一处天然的洞穴。 还好这里是背风,何与看着天边的天气又在翻滚着黑云,估计今天也是一个狂暴的雨夜。 “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这里。”何与喝了一口鱼汤,呼出一口热气。 挂在木桩上的几条尸骸妖兽,是何与顺走的,正好给扶桑做一顿烤鱼,要不然天天嚷嚷着自己亏待他。 “阁下,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炼丹。” “唔…”扶桑撕下一块鱼肉,本来想要赖账,见何与做势要把剩下的鱼收起来。 “现在!立刻!马上!” 何与撇嘴,再次给烤鱼刷了一层酱料。 “这二枚二品丹药,大量以狂血的妖兽为引,以温和却具有寒性的礁草为辅,它的主要功能就是,在人吞噬这枚二品狂血丹的之后,药的反噬,会被礁草的寒性冻在筋脉里,之后真气恢复,就能将其逼出体内。形成一种不会有依赖性和毁灭性的二品狂血丹。” 何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那既然这样,礁草的数量就要更多一些。” 何与吃着劲道的鱼肉,在心里思考要分成几份加进来最为合适。 “呼……” 一阵呼啸而过的狂风,吹过空荡的溶洞形成回音,就像是野兽在嚎叫。 “嘶冷死我了!” 何与动了动耳朵,看向洞口,这声音…… “嗨哟!兄弟,又见面了!” 何与看着这个男人一溜烟钻进来,坐在扶桑旁边,好奇的看着他。 扶桑讨厌邪修的气味,皱了皱鼻子,冷眼看着他。 “嘿嘿嘿哟!这皮毛……” 男人说着就要上手去摸,何与伸出胳膊挡住,眸光冷凝的看着他。 “哎呀,不碰就不碰。” 男人话是这样说,手上却是飞快的去抓扶桑的尾巴。 “峥!!” 男人的手被真气死死的卡住,按理说他的速度和实力,这个水甞境界的小子根本挡不住。 男人没动也没抽走手,抬起眼睛,笑得极其猥琐。 “爷果然没猜错!古兽血脉的传承人!嘿嘿嘿!” 扶桑看着男人,它只要稍微动手,这个人就会死在眼前,但是这个家伙体内的真气实在邪性。 “过来。” 何与看着男人,话却不是对他说的。 扶桑叼着鱼,优雅的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何与的腿上,当即一坐,继续吃鱼。 “前辈,吃鱼吗?” “吃!” 何与看着男人,抓着他的手,双方的真气死死的相扣住。 “喝汤吗?” “爷不太喜欢喝汤。”男人的真气压过何与。 “喝一点,暖暖身子。” 何与说着把自己的碗递过去,扯着男人的手拉过来,把碗放上去。 “好吧。”男人说的极为委屈,像是何与欺负他。 两人的真气不合,最后还是在两人手中炸开,男人摸着自己的手腕对何与是满脸好奇。 “你师尊呢?” “内门弟子?” “喝汤,喝汤。”男人举碗,慢慢的品抿一口,哈出一口气。 何与侧过身的手抖了抖,这个人是邪修,他在真气感测的时候,探知到的。 但是他体内的真气十分怪异,一半阴一半阳。 “兄弟这手艺真不错!”男人说着不喝汤,还是将那一碗鱼汤,喝的精光。 “呼!喝的身子暖呼呼的!”男人抖了抖肩膀。 何与暗想,这人实在邪性,刚才的试探不知道藏着多少力,他不能轻易赶他走,否则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就麻烦了。 “兄弟,刚才在下面,多亏你出手相救。” 我真是十分后悔救了你。 “当还给你的。”何与的意思很明确,你救了我,我救了你,两不相欠。 “都是兄弟,别这么见外。”男人说着就要走过来挨着何与做。 “嗒” 何与的铁勺伸过来,挡住男人的去路,勺子磕在碗上,一声轻微的脆响。 “吃鱼。” 男人撇了撇嘴,没再动了,何与觉得此人,性格怪癖,情绪阴阳不定。 “神药宗戒备森严,你怎么进来的?” “是嘛,爷也不知道。”男人一脸假态。 何与闻言不再说话,多说无益,现在就安安静静的待着,等着体内真气恢复到七层,他就离开虚境。 “兄弟,咱俩挺有缘的,做个朋友怎么样。” 何与看着男人的眼睛,见他的八字胡子在抖动,贼兮兮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在打着算计。 “我没有朋友,也不喜欢朋友。” “哎!”男人立马打断。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爷这般实力强悍,一个打十个的高手,和爷做朋友,只有利没有弊。爷不仅仅身怀绝技,还富甲一方,身边还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娘,跟我做朋友,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何与看着男人说着说着,站了起来,碗里的鱼汤鱼肉变成了酒,仰天豪情壮志凌云路。 “嘿嘿嘿!桀桀桀!” 何与看着他突然弓背笑了起来,越笑越癫狂,声音越来越刺耳。 何与绷紧身体,手中暗自蓄力,要是这人突然攻击,他必须使出全力一击,哪怕是挨一刀也得跑出去。 “哎呀呀…爷还喜欢讲笑话,怎么样,好笑吗?” 男人转过头来看着何与,笑得眼睛都溢出泪,眯起眼睛看着更加瘆人。 何与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发疯。 “啪啪啪” 男人用手敲着脑袋,何与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饮一壶天上人间酒,唱一曲相思离别曲……” 男人说着拍着脑袋,外面开始打闪,亮光照亮半个山洞。 “外面有一场无根水,治病的……”男人转过头看着何与,血红的眼睛赤红着脸,何与站起来慢慢的往后退,手里握着短刀。 男人走过来想要强行拉何与出去,扶桑准备直接打死这个家伙,这时一道紫雷落下。 “咔嚓!!!” 男人直愣愣的看着闪电,最后眼神逐渐变的凶狠凌厉,周身气息大暴,仰天嘶吼一声。 何与看着男人残影还余留在洞里,人已经消失在百里之外,残影星星点点化作真气粒子消散。 “这人太邪气了。” “一个邪修,但不完全是邪修,实力高超,行踪诡异。还有之前那个深海妖兽,差一点杀了我。” “这里明明是神药宗的虚境,怎么会有不是宗门弟子的人闯进来呢?” 何与不明白,但是现在,他必须得走了,再不走,一会儿这个死疯子杀回来,自己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男人发疯一样出去,追着消散的闪电杀去,手指化成爪,横空撕裂。 看着身后又出现的雷电,再次扑过去,他似乎对闪电有着某种特殊的执念。 第51章 三幅画 何与从虚境回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终于算是回来了。 “回来了。” 夏广白慢悠悠的走过来,看着何与比之前更加稳固内敛的气息,就知道他这一段时间的修炼,十分有益。 “堂主,您的腰牌。” 夏广白接过自己的腰牌,“虚境修炼如何啊?” “很好,弟子稳固基础,实战经验增多。” “弟子已经收集到丹方所有药材,很快就能炼丹。” “先不急,随我来。” 夏广白转身往前走,何与跟在身后,这老头想干吗? 夏广白带着何与走出后院,何与看着后院连绵的凉亭小院,错综复杂的交叠在山里。 何与看着后山,他还需要时间获得夏广白的信任。 “堂主,我们来校场做什么?” 何与看着四周空空如也的校场,不可能这个老头假借试探自己的实力为名头,趁机杀了自己吧。 何与不得不防,夏广白这个人,心里藏的很深,远远不止面上看到的。 “我来试一试你的实力,看看你是否能够晋级。” 何与纳闷了,他的晋级任务不是那枚二品狂血丹吗?怎么成了实力强悍的验证了。 “弟子愚钝,还请堂主赐教。” 何与说着拘礼,弓步冲向夏广白,举起一拳,脚下一跃,飞身而起,一记醉拳被挡住。 夏广白仅仅用了一根手指,点住了何与的拳峰。 “呀啊!【醉拳!三式!】” 这一招是根据【空幽万斩】来的灵感,既然刀斩能蹭蹭叠加,拳法何尝不可。 何与的拳头挥出,上千拳同时围攻夏广白,快如残影,行如蛟龙,雷霆之势全方面的攻击。 夏广白反应自如,甚至加大力度,只是一个威压震慑,就把何与震开,一掌有三成真气,击碎何与的醉拳。 何与反应迅速,在醉拳被击碎的瞬间,一击金刚踏重重的踹在夏广白的后背。 “峥!!!” 何与的攻势被挡住,体内快速流转【大通咎衍】,心经护发真气暴涨,飞跃而起,重重的自高空落下,踏在夏广白的一掌上。 势均力敌的斗法,夏广白较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己用了两层真气,还未能将何与逼至极限,的确是块修炼的好材料。 何与被一掌击飞,在空中后旋几圈平稳落地。 “真气雄厚,根基扎实。不急功近利,稳扎稳打的修炼,很不错。” “谢堂主夸赞。” “你进到虚境月余,稳固基础,这很好。但是考核时间已过,沙明珠提前炼出考核丹药,所以,他会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何与,我升你为药侍,主要负责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何与回答的很快。 “弟子在试境之时就是堂主出手相救,现又提拔弟子成为药侍,弟子感激不尽。” 夏广白点了点头,看着何与不卑不亢的模样,点了点头。 他其实是愿意收何与为徒,可是他身负几条预言,不能光明正大的出来,否则,就连这小小的药侍,都没命做。 “这是你进入后山的玉牌,你且收好,除了后山的长老院和药圃不能进去,其他地方都可以去。” 何与接过这块半轮明月的玉牌,他终于进到后山了。 “何与!?” 沙明珠看着何与,有些惊喜的跑过来,看着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沙师兄,好久不见。” “师尊。” “今日予你一日休沐。”夏广白看着沙明珠说道。 沙明珠立马激动了抱拳,“谢谢师尊。” 沙明珠来来回回打转看着何与,还时不时伸手去拨弄何与的头发。 “沙师兄,你在干吗?” “我就是看看,你怎么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成为师尊的药侍。” “沙师兄也很厉害,从堂主变成师尊。” “师尊那是有一双能发现璞玉的眼睛,我沙明珠就在那儿布灵布灵的闪烁,肯定会惜才啊。” “是,沙师兄还是这么厉害。” “何与,你进到虚境里面,好玩儿吗?” “还不错。”何与想了想,要是没有那个邪气的男人和深海妖兽,虚境简直适合休假。 “你在虚境的日子可算是过的舒坦,不像我,天天要受师尊的压榨,每天看的丹方都要在我的脑子里熬成一锅粥了。” “但是好在,我现在已经是一位合格的一品炼丹师了。” 何与看着沙明珠胸前的徽章,见他骄傲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得好。” “上次康师兄为了你顶撞了师尊,之后去【戒律堂】领罚之后,就被师尊关禁闭,到现在都没出来呢。” 何与轻缓脚步,康文龙被关禁闭了? “其实师尊都已经原谅他了,谁知道康师兄就要革职自己的记名长老职位。师尊一怒之下,关了康师兄禁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康师兄,是怎么升到记名长老职位的?难道和堂主有关系?” 沙明珠撇了撇嘴,“我也想知道,但是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我也就没再想了。再说了,这是师尊和师兄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何与看着沙明珠腰间挂着的银葫芦,还有一鼎小巧的炉鼎。 “沙师兄,这是你的炉鼎?” “对,是师尊给我的,说是炼丹师一定要有一鼎属于自己的炼丹炉。”沙明珠伸手摸了摸它,一层流光闪过。 何与低眸,“堂主为人于善,看待亲传弟子如同看自己的孩子。” “是啊,他们都说师尊为老不尊,身为外门堂主不着调,但是在我看来,师尊是最好的。” 沙明珠说着这样的话,眼睛亮闪闪的发光。 “那堂主有自己的孩子吗?” “……” 何与见沙明珠没有说话,继续说道。 “对了,我在虚境里碰上我朋友,她说【申甲堂】有一对弟子喜结连理,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其实吧,咱们神药宗是不管这些情情爱爱的,但是有一个特殊的地方,会给这些人结连理,挂枝头。” “是嘛…” “外堂口的启思缘附近,就有一家这样的店,一些弟子都会悄悄的去结连理。” “还可以这样。” “因为宗门内以集体为主,如果真的因为例外去保护独一,集体就会出现裂缝。所以,宗门内不允许这样,但是只要不明显,长老们就会当作没看见。” 何与伸手勾住沙明珠的脖子,笑眯眯的问道。“沙师兄,你说说你这么了解,你是不是心里面……” “别乱说!”沙明珠立马急红了脸,扔掉何与的胳膊。 “我那是做调查,帮别人。” 何与一看沙明珠这种反应,料想少年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何与单手撑着台子,翻身坐在高台上,看着沙明珠。 “沙师兄,你还和我藏,还不快如实招来。” “去去去!哪里轮得到你审我,我现在可是阶级比你高。” “那你说,你是帮谁去打听的这件事情啊。” “不能说,我可是答应了要保密的。” “沙师兄现在好小气,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之前还追着我聊天,现在…果然还是感情淡了。” “没想到你对姻缘这般好奇,你才是心里有人吧。”沙明珠坐在何与旁边,撇了撇嘴。 何与心知,自己太过于急切,但是他总觉得近在咫尺的答案,呼之欲出,自己却怎么也抓不住答案的尾巴。 “沙师兄,你在后院都要干什么?” “我。”沙明珠抿嘴想了想,手指抚摸着小炉鼎。 “我每天上午和师尊学习解丹方,下午就去后院分辨灵药,晚上师尊就会考核我一天所学,不合格就继续分解灵药,直到了解完它们所有的习性。” 何与听着沙明珠的话,何与就皱巴起脸,他不是一个喜欢按部就班的人,不喜欢按照计划执行一天又一天。 “那还是我比较清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堂主的亲传弟子,成为最优秀的炼丹师。” “那你的梦想就完成一半了。” “你呢?” “不知道。”何与摇了摇头。 两人就坐在高台上,闻角从后面走过来。 “你们干什么呢?” “闻角师兄。”沙明珠有些紧张起来,何与不解的看着闻角。 “何与回来了。”闻角的眉间无意的皱起,整个人的气息暴戾,面上也已经没了温和的笑脸。 “闻角师兄。” “啧,麻烦死了!康文龙不在,这么多事情都压在老子头上!” “还有你!沙明珠,昨天我考你的丹方记住了吗?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玩呢。” 沙明珠被点名,很明显的紧张。“闻角师兄,师尊让我出来……” “我今天晚上再考你不会,就揍死你。” 沙明珠一脸悲惨,闻角看着何与。“何与,正好你现在没事,去康文龙院落里,把之前的药集拿过来给我。” “是。” 何与看着闻角离开,总觉得闻角师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沙师兄,闻角师兄怎么了你怎么怕他。” “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都是闻角师兄晚上考我功课,只要有一处不对,我就得受罚。而且,因为康师兄不在,事情都压在闻角师兄身上。” 何与点了点头,“沙师兄,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好吧,对了,这个给你。” 何与看着沙明珠给了何与好几个瓷瓶,随后又觉得矫情,掩盖似的说。“我这是炼丹的废品,给你处理吧。” 何与见沙明珠快步离开,看着滚落出来的丹药,丹香气浓,怎么可能是废丹。 “这个红脸还不错。” 扶桑趴在何与肩膀上,捞走丹药吃到嘴里。 “嗯,还不错的人。” 何与进到康文龙的院落,之前是做贼现在光明正大进来,倒有些不习惯。 “吱呀——” 许是太久没人住,开门进去还有一层薄土。 “变了不少。” 何与看着房间的陈设,看来那次之后,康文龙对于禁制修改了很多。 “阁下,底下那棵人不人鬼不鬼的树苗是康文龙自己研究的药人吗?” 按照闻角的吩咐,何与抽取着书架的药集。 “如果说,树苗就是康文龙的妻子,沙师兄口中的极品天才,小侍口中被裘管事杀死的弟子。” “那他将她变成药人复活过来,就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剑走偏锋,把药人炼成了邪气。” “康文龙为了我顶撞夏广白,这个原因怎么说我都不愿意相信。他一定是看到我,触景生情。” “他看到谁会这样悲痛欲绝,那只能是他的妻子。夏广白曾经当着康文龙的面,毁掉了他妻子的伴生炉鼎。” “康文龙成了邪修,夏广白似乎知道又不知道。难道说,那个女人,和夏广白有什么关系?” 扶桑看着何与在那儿疯狂的嘀嘀咕咕,对整件事情的精心推理,打了一个哈欠 何与现在差不多推出真相,但还是有很多不明白之处,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得到答案。 “夏广白有没有孩子,沙师兄没有说,但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何与最后看了一眼床,这下面暗含着一个大阵,下面藏着一个危险的秘密。 何与走进后院,来闻角的房间,他的房间比较简洁,但四周却有很多漂亮的异色花朵。 “何与来了。” 走进闻角房间,才觉得不愧是亲传弟子的房间这待遇就是好啊。 “怎么喜欢这幅画?” 闻角抱走何与怀里的药集,见何与的眼神傻愣愣的看着墙上的画卷,一模一样的剑客图。 只不过闻角这幅剑客图,要比康文龙的更加清晰,原来剑客是个女侠,乌黑的发丝系着一根红丝带,黑色的劲装被狂风吹开。 半侧着脸,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 “闻角师兄,这幅画画的真好,豪气凌云。” “那可不是。”闻角臭屁的说道。 “这是我做梦的时候,梦到的,我就画了三幅,还有一幅康文龙求走了,要不然啊,我还能送你一幅。” “康师兄求走一幅啊。” “是啊,他看到的时候眼睛都红了,硬要我给他,我见他如此喜爱就送给了他。” “那还有一副呢?” “那幅不行,老头拿走了,说是他房间缺东西,就把画拿走了。不过你和他要,他估计会给你吧,反正就是一幅画。” 何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他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东西了。 第52章 被抢 何与离开闻角的院落,只觉得这些人的关系交联在一起,生缘纠葛在一起。 “要是我会占卜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 “小时候有见过占卜师来族里,他们就能轻而易举的推断出前因后果,手判龟壳点星穹,一绝天下夺生死。” “你见过的算什么占卜师,真正的占卜师,只需一束蓍草一个天星盘,就能断出前运和武道。” “这么厉害。”何与惊奇。 “你小子还是好好修炼吧,别想这些不上道的。” “不上道吗?”何与嘟囔一句,但是有机会,还是去学一下。 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些,何与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把这枚二品狂血丹炼出来。 药炉还是和往常一样,人多繁杂,今天又是出丹日,裘监管端坐在中央,眼睛来回扫射。 让何与想到了天竺鱼骨不也就是这样巡视敌人的嘛,裘监管看着何与走进自己的工位,眼神有些复杂。 何与无疑是新晋弟子里见过的最快晋升的,才来【丹炉】不到三个月,就已经成为了药侍,还是堂主钦点的药侍,此后的路,有夏广白罩着,估计好走的太多。 “【工号01220】,是个不吉利的数字。”裘监管想着,转过头去,继续巡查。 何与看着面前歇火一个多月的炉子,上面都蒙了一层灰。 “让我来看看。”何与把自己收集到的药材齐齐的摆在桌子上,按份量将它们分成五十份。 扶桑趴在桌子上,指尖上旋转的,是何与给他做的骨头玩具,不仅能磨牙,还能磨指甲。 何与照例,一掌拍在炉鼎的肚腩上,凡火【金麟】开始烧制整个炉子,等着黑色的炉子透过红丝丝的火光来,何与双指引精血进去。 虎王的精血在丹炉里横行霸道,幻化成虎王生前的模样,在丹炉里冲撞。 何与加大火势,让凡火【金麟】死死的控住虎王精血,将虎纹猫扔进火炉里,团团凡火包裹起来。 两种妖兽的属性不同,融合起来较为麻烦,何与不断的收紧糅合,对于控火的条件也很严苛,何与必须专心致志,否则…… “砰!!!” 何与的炉鼎炸炉了。 裘监管转过头看了一眼,没去理会,反正不是药炉的药童了,管他做什么。 何与头发都被炸飞毛几处,手臂上的衣服烧起来,直接上手掐灭。 “再来。” 何与操控着火炉再次腾升,这次,先放虎纹猫再加虎王精血,刚才他明显感觉融进去了,但是为什么炸炉,他还不明白。 扶桑早就趁着何与炸炉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了,隐身出现在每一个工位里,放进云雾里的七瓶药就变成了五瓶。 扶桑笑得极其猥琐,舌头都吐出来,幽绿的眼睛闪着光。 这下要发财啊,这么多工位,本王一个拿走一瓶也是几千瓶的丹药。 药童们没有时间去核对,只能快马加鞭的将短缺的丹药补齐。 “李师兄,劳烦您跟着来一趟。” 李羽温和的摇了摇头,跟在一个弟子身后,弟子袖腕上绣着【申甲】二字。 “我亲自来一趟也是一样的,现在要进虚境历练,备些丹药我亲自来是应该的。” “李师兄为新晋弟子们谋取丹药,实在是弟子们大幸。”弟子拍马屁道。 男弟子来到水镜前,拿出自己的腰牌递给守门的丹炉弟子。 “我们是【申甲】的弟子,这是内门的李师兄,速速通报你们负责人,我们要取些丹药。”男弟子一脸高傲。 丹炉弟子看着李羽看着男弟子,随后把玉牌还回去。 “请稍等,这就通知闻角师兄前来。” 李羽对此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但是当着外人他还是装的十分温和,但是眼底的蔑视几乎要溢出来。 闻角很快就赶过来,看着这两人。 “今天是出丹日,一切先以宗门为主。而且,明天才是内门出丹,太心急了吧。” 闻角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李羽,他听说被赶出内门的一共三人,这人不会就是其一吧。 果然,李羽听闻闻角的话,眉宇间的暴躁涌现出来,他要是还能继续领内门的丹药,哪儿轮到这个傻子质疑自己。 “既然如此,回去吧。” 闻角立马明白了,已经不是内门的弟子却要装着内门弟子的身份来取丹,不知廉耻。 “切。” 李羽立马顿住脚,回过头冷冷的看着闻角。“你在说话?” “说话?没有啊?”闻角耸肩摊开手。 “李师兄,你怎么了?”男弟子不解的问。 “没什么。”李羽伸手捏了捏眉间,他现在的狂躁越来越猛烈了,他得尽快吃到丹药才行。 闻角看着李羽,转头和守门弟子说道。“刚才那个装内门的,下次再来,不用理会。” “是,闻角师兄。” “李师兄,我们一会儿回去先研究一下深海区域吧,这次潜入深海击杀深海妖兽,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男弟子在李羽身边一直滔滔不绝,李羽抽动着嘴角,好烦啊! “闭嘴!!” 男弟子立马安静了下来,疑惑不解的看着李羽。 李羽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在没骗到丹药前,他不能被发现。 “不好意思师弟,我刚才在想事情,这次取丹不成功,我怕潜入深海会有危险。” 男弟子了解的点了点头,随后见李羽温和的叹息一声,疑虑打消了一半。 “李师兄不必担心,相信以你的力量,区区两百米的深海根本不在话下。” “我会保护好师弟们的。” 李羽看着男弟子的后脑勺,眼神阴冷恶毒,等有机会一定要缝住你的嘴。 闻角进来药炉,巡视一圈,发现何与也在这里,走上前去,碰巧何与再一次炸炉。 “咳咳咳……” 何与伸手挥着黑烟,闻角看着何与一脸狼狈,笑着依靠在门口。 “为什么不行。”何与郁闷。 “干什么呢?” 何与还在复盘自己刚才到底是哪一步不对,就听着闻角戏谑的声音。 “闻角师兄。” 闻角看着桌上的药材,手指一一点过。 “你这是二品狂血丹吧,一品丹药炼熟了吗?就想着炼二品。” “师兄,你就看一眼就看出来了?” “废话,要不然我亲传弟子怎么当。”闻角白了他一眼。 “说说看,炼到那一步了?” “虎纹猫和虎兽精血……” 何与话还没说完,就被闻角抬手打断。“难怪你会炸炉,两种不同属性的妖兽放在一起固然会相互克制,以达到一种相互交融的目的。” “但是双属性要势均力敌才能这样做,你的虎兽精血太过强悍,虎纹猫十份都不够你炼。” 何与听着,看着桌上的药材,想了想,重新控火,让炉鼎腾升。 僧帽蛇的精血最少,不够二十份,僧帽蛇体长头宽,口吐毒液又极其聪明,何与杀死一条僧帽蛇,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之后相属性的先进行初次融合,在两种互相排斥的属性融合在一起的同时,加天竺鱼骨进去,最后加入礁草。” 何与点了点头,按照闻角的话来执行。 “对于控火的把握,不是你在控火,而是神识在控火,你要变成大海里的泛舟,随波逐流。” “以柔克刚,不能蛮狠,那样只会物极必反。” 何与弓步下蹲,双手控火让这些灵液混在一起,这个时间是长久的,几乎要耗干何与所有的真气。 何与感受着自己的神识被火团包围,没有灼烧的痛感,有的是温和的包裹。 他的神识游荡在丹炉里,推动着两种灵液糅合在一起,中间的屏障不容易破开,需要长时间的磨合和抽离。 闻角见何与已经渐入佳境,聪明人一点就通,沙明珠那个臭小子就会气他,今天要再给他出几道难题。 何与这一锅丹炉,一炼就是一整天,【生灵芸芷】都掉下去四格,体内的真气只剩下三层。 【大通咎衍】流转在身体里,何与的境界似乎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下,开始变的轻飘飘起来。 手中控火的灵液变成了黑白的太极图,一阴一阳为至道,一破一凝为至根,一生一死为至纯,一贪一宽为至念。 扶桑看着何与再一次进入玄妙,这种状态下领悟武道或者武技,再加上他的心至尊,会直接扫空他所有的气力。 “咔!” 扶桑看向突然的声音来源,药炉已经没人了,会是谁突然出现呢? 李羽动用法器,强行闯进药炉,他现在太需要丹药了,再不吃,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李羽翻找着工位上的灵药,他现在眉间突突的直跳,他就要压抑不住暴虐的情绪。 何与一下子抽空所有力气,一瞬间就从玄妙里震醒过来,手中的丹药就那样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成行了。 “成……” 何与还没来得及惊喜,脑袋一歪,栽倒在地,身体已经不能动了,但是思绪还依旧清晰。 “阁下,我这是怎么了?” “别担心,就是被抽空真气,一时间的疲乏,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就好,这一锅丹药算是炼成了。”何与看着鼎炉里的丹药,那七八颗圆滚滚的丹药。 “小子注意,来人过来了。” 何与立马眼神冷凝住,这么晚会是谁? “丹药!丹药!” 李羽就像是发了疯一样,闻着味道闪身到何与面前,捡起丹药就往嘴里塞。 何与立马闭上眼睛,假装昏死过去,听着这个男人连吃了三颗丹药,随后迸发出来的狂烈气势。 李羽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暖呼呼的包裹着,身体的衣服都被撑爆,鼓起的血管,血液加速的流动着,带动着心脏开始不正常的跳动。 李羽大喘着粗气,仰天站在那儿,赤红着眼睛就像是发邪了一样。 李羽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身体也不疼了,烦躁感退下去,是无限的舒爽。 何与等了好久,才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李羽看着地上昏死的人,三十多岁的模样,这么老了还在外门待着,一看就是个庸才。 “这种丹药给你也是浪费。” 李羽说着收起所有的丹药,甚至把何与桌上剩下的药材收进自己的百纳包里。 何与握紧拳头,好啊,抢东西抢到他头上来了。 李羽走到何与面前,抬脚踹了踹何与的肩膀,脚尖一用力,就把何与翻了一个面。 蹲下来,上下其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宝贝。 “呸!!” 李羽对着何与啐了一口,穷光蛋一个,来神药宗这么久,连一个百纳包都买不起,死穷鬼。 何与隐忍着怒火,他不能现在暴起,如果真的动用血气,他的双丹田会不平稳,也会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 等到李羽再在药炉里搜刮一番之后,将脖子上的玉轮放在地上,双手掐诀跳了进去,随后消失。 何与睁开眼睛,这是他有实力之后的第一次被抢。 真是好样的。 “阁下,你怎么不帮我?看着他把东西抢走。” “本王是在给你一个警醒,不要以为只有你能去抢别人的东西,不要太飘。” 何与抿嘴,好吧,就当是他自省。 但是这个家伙他一定不会放过,抢自己的东西,得准备好后果。 “阁下,他为什么连吃三颗狂血丹都没事。” “这就是本王说的,毁灭性。它会让人上瘾,依赖于药性,逐渐变的兽化。” “看着这个家伙,也是丹药堆积的身体。” “即便是丹药堆积,也高你一个大境界。” 何与可不能这么算了,丹药炼成还没细看就被当做猪食一样吃掉。 扶桑看着何与躺在地上,眼里流光溢彩,还在复盘刚才炼丹的整个过程,既然这样,那就由本王出马,看看那个小偷去哪儿了。 李羽现在翘着尾巴,就像是高傲的孔雀一样,回到【申甲堂】,以自己温和的长相和气质哄骗女弟子。 扶桑在暗处看着小偷说了什么,惹得女弟子笑得红颊四飞,艳波流转。 “酒肉之徒。” 扶桑不屑的挥手撤掉监视,等着何与恢复好身体,去找他报仇。 第53章 分段绞杀 李羽早上看着躺在怀里的美人,还在睡的香甜,好心情的拨弄着她的发丝,放在鼻子上轻闻。 昨天那个药吃的太爽了,这段时间对药瘾的抑制会加大,等自己找到新的丹药就好了。 “这枚丹药虽然形色不好,但是药效极猛。” 李羽双指掐住这枚丹药,想起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想来这一辈子也就这一点炼丹的成就。 “咚咚咚” 外面的弟子来敲门,李羽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子,翻身坐起来,精壮的裸体直接下床。 因为体内药效还没过去,李羽全身的血管都还在突出颤抖,气血依旧飞快的涌动着。 “李师兄,大家都准备好了。” 李羽打开衣柜换衣服,手指划过一件件精美的白色劲装,选了一件白金色的,绣着双虎纹,有着遮掩气息的功效。 李羽走过来开门,男弟子看着李羽气敛沉稳,心里暗想不愧是内门出来的。 “走吧。” “走走走。”男弟子殷勤的指路。 李羽看着数十名弟子,简单的扫射过去,又是一群新晋弟子,这趟差事糊弄过去就好了。 “我们今日要去到东边,猎杀一批尖嘴隼来做新的战甲。” “【尖嘴隼】是一种狂暴的妖兽,它们形似泰坦,但是没有双臂,它们身高接近五米,是低阶妖兽里较高的妖兽。它们的攻击靠眉间的红宝石,会射出一道红光,被红光刺到,会出现麻痹状态。” “这种麻痹效果很强,水甞一段中期之下的境界就不要去了,很容易出事。而且红光扫过,没人能救的情况下,会被活生生的吃掉。” 李羽的话既残忍也真实,有些境界底下的新生就会退出队伍,正好也对他管理队伍做出了良好的决断。 李羽不想多管闲事,就是不想救任何一个拖油瓶。 “人都到齐了,进去吧。” “还有两个人没来。”一个男弟子说道。 “不等了,走。”李羽说着,率先拿出腰牌踏进虚境里。 一个接着一个的弟子走进虚境,而在【申甲】堂的房顶上,钟宁悠闲的看着那些人。 “钟宁,你真的不去?这次是内门弟子带队,能学到不少东西。” 身旁的男弟子双手环胸看着下面黝黑色的皮肤和健硕块状的肌肉,穿着暗黄色的劲装,后背背着一杆长枪。 “跟着这种人能学到什么东西。”钟宁不屑的说道。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钟宁双拳相撞,从屋顶跃下,金甲窣窣的声音,周身雷电不断。 “走了。” 男弟子撇了撇嘴,纵身一跃,大地都跟着震动起来,一杆长枪挥出,空间被雷电分割,滋啦的声音带动着飓风。 “白小白,你今年的外门大比能不能过去?” “能啊,我是不想进去,内门有什么好的。” 白小白撇着嘴,黑脸只能看见白眼来回翻。 “我和你说,要尽快提升修为,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嗯哼…”白小白耸肩。 钟宁一向洒脱的性子,眼底里也藏了不少心事,似乎困住她的,是一场大的劫难。 等到【申甲堂】这里变得宁静,一个光影的小手从窗口爬上来,费了好半天的时间才从这里翻出去。 晃着脑袋看着虚境,哒哒的跑过来,好奇的伸手点了点虚境。 坐在高台上的扶桑,爪子拍在脸上,一脸无奈。 “回去了。” 扶桑跳下来,走到虚影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它的脑子。 虚影捂住脑袋,一脸迷茫,好像是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何与,把它收回去。” 远在【丹炉】堂的何与,心念一动,盘坐在床上的金色大阵开始转动,眉间闪动的光点,下一秒虚影就回到了大阵里。 何与睁开眼睛,眼睑收回点点波光,看着虚影。 “听到什么了?” 虚影听到问话,发懵的抬起头,咬住手指颦眉,已经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忘了。 何与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运用的不够熟练,等有机会一定要给水甞虚影开通灵智。 扶桑瞬间回来,看着虚影已经趴在何与的肩膀上,都要睡着了,上去就去一爪子拍在它的后脑勺。 憨货。 何与看着虚影委委屈屈的爬起来,钻进大阵里,何与挥手将大阵收起来。 “太傻了,给本王留着当宵夜吧。” 何与挠了挠头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虚影不受控制。 “现在知道行踪了,想干什么。”扶桑斜睨何与,优雅的躺在床上。 “必须给他,有一场完美的回忆。” 何与说着半眯起眼睛,从床上跳下来,大跨步冲进后山。 李羽一行人来到虚境东边,入眼就是壮阔的瀑布悬挂,从上而下的妖兽跃进瀑布,炸起巨大的水花。 “啪叽” 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声清脆的爆裂声,抬起脚,粘稠的白液和浓烈的恶臭味。 “这是什么!好恶心啊!” 李羽一脸大惊小怪的模样看着众弟子,“【申甲堂】的堂规是什么?” “处事不变,反应应对。” “你们做到了吗?”李羽看着他们,语气恨铁不成钢。 “这些妖兽不过是最低阶的妖兽,你们那个不是水甞二段的弟子,这样惊呼以后怎么成为优派弟子。” “师兄教训的是。” 李羽的立威很是满意,抬脚往前走。 【尖嘴隼】在瀑布下游处喝水,它们有着奇异的鼻子和巨高的身体,眉间的那块红宝石时不时扫射到远处。 站岗的五只【尖嘴隼】来回巡视,它们的红光形成了一种极强的防卫,有些妖兽落脚在树上惊扰到它们。 下一秒就会直愣愣的掉落在地上,【尖嘴隼】没有手臂,它们完全是靠鼻子来汲取养料。 “李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尖嘴隼】最为谨慎,又是群体生活,我们不能靠的太近,以防被发现,一定要隐匿好自己。” “你们三人,去找一些低阶的妖兽来。在【尖嘴隼】回去的路上埋伏。” “我们现在以这点为中心,将【尖嘴隼】队伍分为七段进行绞杀,所有人必须相互打配合。【尖嘴隼】的弱点就在于它眉间的红宝石,要想办法打碎它。” “明白!!” “行动。” 对于这种小型绞杀队伍的指挥,李羽觉得就是在侮辱自己。 何与站在远处的树梢上,听着李羽的安排,单挑眉,还有点脑子。 “那就在最后,给他一些打击。” 负责猎杀低阶妖兽以此来诱食的三人,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丛林里,将其扔在【尖嘴隼】回去的必经道路上,之后藏在暗处,等待它们的到来。 “呼!” 路山藏在岩石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做任务,心脏在狂烈的砰跳。 “山子,你是不是在紧张啊。” 路山目光不敢轻移的盯着那边,抬手擦了擦下巴的汗珠。 “要我说,就不要紧张,有内门师兄带队,还能让我们出事不成,我们可是宗门新鲜的血液。” 女孩的声音带着嬉笑,另一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路山开口提醒好友。 “华琳,你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没有,路大少爷,安心啦。”华琳藏在自己挖出来的树洞里,俏皮靓丽的声音传过来,让压抑的氛围好了很多。 “我们任务结束之后去吃什么呀,我最近瘦了好多,都不好看了……” “什么啊…” 路山本来还想开口让华琳少说几句,就听见另外一个人带着埋怨的嘟囔。 “顾可,你那里什么情况?” “放心吧,没问题。就是地上有些奇怪的植物在挠我痒痒。” 路山抿住嘴,一脸无奈,自己的两个好友都这样松弛懈怠,这对任务的完成度可不是好兆头。 “你们两个,少……” “好啦好啦,路山你好烦哦!”华琳撅着嘴,她就是有在认真的做任务啊。 “山子,放轻松一些,有师兄他们在,咱们不会有事情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独立斩杀妖兽,我们要再谨慎一些。我们要负责一开始的分段绞杀,必须完成。” “知道啦,路山你不像十六岁,你像我爷爷六十一岁!” “咚咚咚!” 整齐划一的踏步声,路山立马绷紧神经,透过岩石看出去,【尖嘴隼】的回归队伍来了。 “大家做好准备。” 路山看着这些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红光扫射,难怪师兄会选择分段绞杀,这些红光扫射根本就躲不开。 华琳的金色飞轮紧握在手里,漂亮的眼睛盯着下面的【尖嘴隼】。 “哼哼!让本姑娘来会会你们。” 【尖嘴隼】来回扫射的观察四周,它们太警惕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惊扰它们。 为首的【尖嘴隼】发现了前面的妖兽,红光扫过,本来还在挣扎的妖兽,身上泛起紫色的粉末。 为首带队的【尖嘴隼】没有上前,但是有的【尖嘴隼】会按耐不住对新鲜血肉的诱惑,跑上前去。 “三、二、一!上!!” 路山发号指令,三人同时捏碎符纸。 早已埋好的震云符爆开,将一段长路硬生生炸开一道裂口。 突如其来的爆炸,惊乱了【尖嘴隼】群,它们开始慌乱的奔跑起来,红光会扫到彼此,他们直接就会倒地。 爆炸引起的烟雾和裂动,四周的妖兽都受到惊吓涌现出来。 “糟了!震云符放多了。”顾可暗骂一声。 “现在怎么办?”华琳没从树洞里出来,外面的红光扫略过,稍有不慎就会被麻痹。 “等等,看情况。”路山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骚乱。 何与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的骚动,后面的队伍已经开始绞杀,只有这为首的这一处,动静最大,甚至还有一只水甞全境界的妖兽藏在暗处。 “这三人真是大手笔啊,震云符当纸玩。”何与看着这场景,不由得感叹道。 这要是放在一座矿山上,就已经炸成飞灰了。 “桀桀桀…”扶桑笑得猥琐,何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阁下,我们去救救他们吧,关爱宗门弟子,人人有责。” 何与说着拿出一袭宽大的黑袍,披上黑袍,何与变的异常高大起来,甚至眼睛处还冒着幽蓝色的光泽,手里握着一把砍刀。 砍刀是何与自己改装的,沾染上扶桑的王火,锻打过的刀骨流光四溢,何与特意变了颜色,搭配着宽大的衣袍显得格外幽暗。 为首的这一段已经完全失控了,后面的队伍已经悉数被绞杀,路山看着自己负责的这一段,咬了咬牙满脸的不甘。 “山子,咱们下去吗?”顾可询问道。 “下面太乱了,下去的话会出现意外的。”华琳现在也是乱了阵脚。 “任务为重,下去!”路山说着抽出自己的长剑,寒光冷冽,剑柄的蟒纹和剑身都有着特异的花纹。 “噗呲!!” “什么鬼东西!”顾可突然爆叫一声,随后就是刺破血肉的声音。 “顾可,你怎么了?”华琳金色飞轮握在手上,随后摁在地上直接传送到顾可身边。 华琳看着四溢增长的黑色藤蔓,大片的叶子重重的坠落,地上粘稠的黑液,泛着恶臭的毒气。 “快走!” 顾可拉着华琳钻进通道里,黑色藤蔓跟着钻进通道,尖锐的刺直接撕裂通道,横插在两人脸之间,差一点就被刺中。 路山给两人传话,他们躲藏的地方被妖兽发现了,紧急之下只能冲到下面去。 躲闪之间被【尖嘴隼】发现,红光直愣愣的照射过来,华琳一脚将顾可踹倒在地,手中金色飞轮扔出去挡住,双手叠加手印,重重的打在飞轮上。 路山随后沿着岩石翻过,跃身飞起,身后跟着的虚影是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军,一把巨剑刺在【尖嘴隼】的头上,那颗红宝石顷刻间分崩离析。 “做好防备!!” 路山三人背靠背在一起,华琳扔出的金色飞轮分散开,挡在面前。 黑色的藤蔓重重的落下,顾可速度极快,手中的符纸飞速的贴在藤蔓的身体上,带着两人瞬间远离,看着肉藤爆炸。 三人正正好落在了一堆妖兽的中央,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第54章 喂!打劫 “按照我们平时合作的来!” 路山说完这一句话,跳着躲闪射过来的红光,长剑挥出,寒冰刺骨。 华琳看着面前的【斑麟角蛇】一阵恶寒,抖着肩膀,朝着它扔出飞轮,翻身一跃向后撤去。 “【天命九星轮】,七星艳高照!” 【斑麟角蛇】的土遁之术挡住飞轮的进攻,七米多长的身躯来回在土堆里翻滚,飞轮上十几柄飞刃凌冽的撕开长空。 华琳的手印繁复华丽,七彩的流光照耀在身上,躲闪之际,她手持一柄短刀,低阶的妖兽根本挨不住她一刀。 “贴满!!给我炸!!” 顾可给一具死透的妖兽尸体贴满符纸,随后瞬间瞬移到【斑麟角蛇】攻击圈里。 “嘶……” 吐着蛇信子,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美味的人类,随即张大嘴朝着顾可冲过来,顾可抓着尸体狠狠的朝着它的脸上扔过去。 “哟呼!命中率满分!” “顾可,快出来!”路山凌空一跃,飞剑将一只妖兽斩成两截。 “拜拜咯!”顾可贱兮兮的说着,随即消失在原地。 华琳十指牵线拉丝一样,透明的光丝缠在手指上,随后就像是兜网一样,将所有妖兽困在一起。 “吼吼!!!” 妖兽不甘的愤恨,华琳收回飞轮和路山躲在一起。 “躲起来!”顾可喊完,立即引爆符纸。 “澎!!!” 通天的巨响,整片地域都在跟着抖动,身处爆炸中心的妖兽被符纸撕碎。 漫天的肉糜和血沫,腾升起来的烟雾笼罩了整片区域,地面被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何与还没赶到现场呢,听着这动静,那三个人弄出的动静真大。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何与看着漫天飞起的烟雾和鸟兽。 “这么大动静会把一些不该出来的家伙,吸引过来。” 何与在思考这一趟还要不要过去,他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有本王在,怕什么。”扶桑懒洋洋的窝在何与的肩膀上,血红的毛发衬得何与更鬼魅。 “走。” 其他几个区段的弟子听着为首这么大动静,果然还是新晋弟子,杀一群低阶妖兽费这么大力气。 “李师兄,咱们也快要收尾了。” “嗯,你们注意打配合。”李羽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打斗,美其名曰给他们一个试炼指导的机会,实则是不想浪费自己现在的气血和真气。 路山探出脑袋看着那边,已经被顾可的符纸夷为平地。 “啊啊啊啊!” 路山看着顾可被吊起来,那些诡异的黑色藤蔓还在,而且越来越茂盛,大片的叶子上还有些诡异的红。 “顾可!” 华琳扔出飞轮,削铁如泥一般的飞刃切开肉藤,顾可摔了下来。 “哎呦呦!!!” 华琳跑过去,路山看着被砍断的黑色藤蔓,断截处开始疯长新的枝桠。 “没事吧。” “屁股疼……”顾可脸都疼变形了。 “窣窣………” 有什么拖拽草地上声音,华琳看向身后,什么都没有。 “嘶……” 路山本想立即解决这根肉藤,身上突然一阵冷麻,余光撇向华琳和顾可,瞳孔瞬间扩大。 “小心!!!” 华琳的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面对杀意瞬间举起金色飞轮挡住。 “噔!!!” 一声巨响,金属直接的碰撞,震的华琳耳鸣,手上却不敢松懈。 顾可揽住华琳的腰,带着她瞬间消失在原地,挪出百丈之远。 华琳耳朵流出血迹,抬眼看着从阴影里出来的妖兽。 “是水甞全境界的妖兽!”路山捏紧长剑,将二人护在身后。 妖兽是一只十条腿的【铁隼蚁】,它的身形只有【尖嘴隼】体型的一半,但是杀伤力却是它的百倍。 【铁隼蚁】的脑袋上有十二只眼睛,它能全方位的观察到以它为中心的百里之外,它是整片区域的王者。 他们,是闯进王者地盘的侵略者。 铁甲一般的十条腿挥出的刀锋凌厉骇人,它只是轻挥几下,就将四周夷为平地,一个巨大的开阔视野斗场,就这样出现。 【铁隼蚁】扬起脑袋,巨大的鄂张动着,连玄铁都能吞咽下肚,它现在迫不及待要将这些家伙们,拆骨入腹,品尝美味。 “华琳,给我一个技能的时间!” 路山说着被顾可带动着向后移去,华琳擦干净耳朵上的血迹,抬手收回飞轮。 “尝尝这道符纸!!天雷电!!” 顾可闪身出现在上空,铺天盖地的雷电符纸出现,密密麻麻的厚度看的人头皮发麻。 “滋啦!!” 这些雷电落在【铁隼蚁】身上,就像是在给它做酥酥麻麻的电疗一样。 “吼!!” “靠!没反应!” 华琳一拳将飞轮打进土里,飞溅起阵阵沙河。 飞轮霍然变大,直接将【铁隼蚁】笼罩,破土而出的飞刃,将这里打造成囚笼。 “【天命九星轮】,九星泰山河!” 华琳直接祭出自己的最大杀招,囚笼里,有一道浅薄的金轮意志形成密不透风的剑阵。 “【游动九州神剑一指】” 路山的这一剑极其强悍,身后的水甞虚影,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仰天刺下一剑,地动山摇。 路山跃身在囚笼上方,【铁隼蚁】破开桎梏冲出的那一刻。 路山大喊着,坚毅的脸庞印着剑光,这一剑直接刺在【铁隼蚁】的头上。 “【寒月洛萧何】!!!” 路山很聪明,他怕一剑不够,接着继续加一剑。 这一剑清风霁月,将军化作舞女,短剑雷厉风行,直插心脏,气势豪情。宛如一轮明月落入凡尘,砸开神州大地。 何与看着这一剑,莫名的眼熟。 “不会是他吧?” 扶桑斜睨过来,何与解释道。 “皇室的拥护,之前追杀我的剑十四就是皇室的追随者。” “不过这个人剑法犀利骇人,应该是某个将军府的传人。” “他们的配合打的十分不错,可惜了,对面是水甞全境界的【铁隼蚁】。” “怕什么,一会儿就把它的腿卸下来煲汤喝。” 路山的剑身一直在抖动,很明显他们并没有重伤到【铁隼蚁】。 “峥!!!” 路山被自己的剑震飞出去,有些泄力。 “扑通” 顾可接住了路山,华琳的飞轮是被强制性的收回去的,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华琳!” 路山看着自己的剑,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却插进了【铁隼蚁】的眼睛里。 “坚持住,等师兄救援!” 路山说着翻身躲闪着【铁隼蚁】吐出来的液体,这种液体腐蚀性极强,沾染上一点就会融掉半个胳膊,就连真气也会被烧掉。 “路山!师兄们怎么还不来!!”顾可的符纸不够用了。 路山咬牙,求援信号很早前就发出去了,却一直没人来。 现在武器也不在手,只能依靠着体力,赤手空拳的抵挡进攻。 “哈啊!” 华琳被击飞出去,路山和顾可身心乏术,无暇顾及到华琳,没想到却被【铁隼蚁】钻了空子。 “华琳!!” 路山后背挨了一刀,急忙跑向华琳,但是【铁隼蚁】锋利的足刀就要落下。 华琳看着黑黢黢的足刀,呼吸都变得冰冷起来,寒气侵体,她的大脑已经宕机,没了思考的功能。 我就要死了吗……… 我还没成为内门弟子,我还没成为最强的修炼者……就要死了吗…… “峥!!!” 本来被惹火的【铁隼蚁】威压扼制住所有人,像他们这种水甞三段的修炼者就会被压趴。 它本来想玩弄这些人族,没想到却被伤到,气急败坏之下,开始大开杀戒。 但是现在,足刀被人挡住,散发的威压比它还要强悍。 “喂!” 华琳被叫回神,面前站着一个骇人的黑袍使者,就像是地狱的魔使一样。 华琳摸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伤口,自己还活着。 何与伸手一推就将华琳推向一边,全程不沾手,只是用真气裹住她。 “华琳!” 路山跑过来,见华琳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何与看着【铁隼蚁】,感觉自己曾经在密林被追逐的时光又回来了。 “嘿嘿嘿,摘你的足,来磨刀!” 何与说着,冲向【铁隼蚁】,经过这段时间扶桑的加练,他的体能速度已经快如残影。 手里的砍刀太过于脆弱,何与收起来,赤手空拳和【铁隼蚁】对打。 “此人是谁?肉体如此强悍,竟然直接和【铁隼蚁】斗打。”顾可震撼道,【铁隼蚁】外层的表壳厚度他们在清楚不过。 “好强。” 路山眸光熠熠,看着何与冲出的一拳,手腕上层层叠叠的真气,丝毫不输【铁隼蚁】。 何与的挥拳上千次,次次直攻要害,丝毫没有疲倦,甚至乐在其中。 “再来吃我这一拳!!” “【醉拳】!!!” 在路山眼里,这一拳犹如蛟龙出海,游动九州杀破万里的气概 “好拳法!” “吼!!!” 【铁隼蚁】被打退,愤怒的嘶吼着,它的足刀挥斩,撕裂长空。 何与躲闪之际,还是被切去衣袍半角。 “敢毁本王的衣服!”扶桑一下子就怒了,一丝真气涌进何与的身体。 “给本王把它的爪子砍下来,烧成灰烬!” “遵命!” 何与双指为刀,跳到【铁隼蚁】的头上,飞身跃起,双指刺向足刀,这一下,何与用了【日阚】一剑。 虽然连形状都看不出来,但是这一刀,锋利无穷,【铁隼蚁】的左足刀直接被斩下。 丝丝缕缕的血迹流落满地,何与半蹲在地上,借力后侧。 这一刀成功伤斩到【铁隼蚁】,何与的反震也不小,手臂都在发麻,对比之前,要好太多。 足刀被斩,那将近两米长的足刀落下,顾可看着就眼红,这要是拿去做战甲,那得有多棒的效果啊。 “顾可你干嘛!” 华琳看着顾可偷偷摸摸的将那条足刀收进百纳包里,顾可看着他们两人。 “这可是【铁隼蚁】的足刀,收起来做战甲,那不爽歪歪。” “这是那位神秘人斩下来的。” “他救了我们,那一整只【铁隼蚁】都是他的囊中之物,我拿一条足刀怎么了。” “说不定啊,这个神秘人藏在咱们身边不知道多久了。就等着咱们引出【铁隼蚁】他好一网打尽。” 顾可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看着神秘人对于【铁隼蚁】的斩杀,他的实力极其强悍,理应是内门弟子。 “再说了,人家看不看的上这一条足刀,还说不准呢。我们趁现在走吧,要是一会儿连我们一起杀就完了。” “路山,我觉得顾可说的有道理,我们趁现在走吧,去找师兄汇合。” 路山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不能再带着朋友们陷入危机,只是自己的剑…… “走!” 何与已经没有耐心和【铁隼蚁】玩了,他想回去吃饭了! “最后一拳,你可要接住啊!” “【地岚霸血】” 何与调动血气,顷刻间弥漫的威压直接压趴【铁隼蚁】,这一拳,拳峰的小龙在环绕。 “澎!!!” 这一拳震开的威力是何与也未曾想过的,以接触点为中心四散开的余威,震碎了【铁隼蚁】的内脏,四周山林跟着摇晃。 路山回头看着,眼里满是震撼,以肉身撼动水甞全境界,连一个武技都没有施展,这人,强大到这种地步,真是骇人。 如果这些话被何与知道,一定一脸便秘,不是他不用武技,是他没有。 何与看着趴在地上死透的【铁隼蚁】,看着脑袋上插着的长剑,伸手拔出来,寒光冷冽,寒冰刺骨的触感,剑光闪耀,临空一斩。 “好剑!” 何与这时候想起了那三个人,好啊,跑的真快。 何与迅速凿开【铁隼蚁】腹部,掏出那颗红色透亮的妖晶,又有一颗。 路山他们就要离开第一区域,耳边突然呼啸而过一阵冷冽的风。 路山熟悉的感觉和气味,是自己【天凝】。 “咻——” 挡住三人去路的,是路山自己的剑。 顾可立马面露难色,完了真的被追上来了。 前面是路山的剑挡路,后面何与扛着自己的砍刀走过来。 “你想干什么!” 路山挡在两人前面,虽然害怕但依旧坚毅,何与停住脚步,砍刀飞快落下。 三人齐齐闭上眼睛,等待死亡。能斩杀水甞全境界妖兽,杀他们不跟切豆腐一样。 “喂!打劫!” 第55章 会做诗的神秘人 何与的砍刀放在肩膀上,双手环胸看着他们三个人。 路山对上兜帽下幽蓝色的眼睛,只觉得心神被震慑住,有些胆寒。 尤其是肩膀上趴着的狐狸,更是危险, 华琳看着何与长的这么高大,还这么厉害,当下就决定拿出自己的百纳包来保自己的小命。 何与满意看着华琳,小姑娘很上道。 “干什么呀!不能给他,给了他反悔怎么办!”顾可摁住她的手。 何与不开心,他是那种不讲信誉的人嘛。 “哗!” 长刀落下,横在他们面前,意思非常明确。 路山拿出自己的百纳包,紧紧的抓握在手里。 “我们给你,你要放我们离开。” 面前的人歪了歪头,幽蓝色的眼睛闪着光亮突然熄灭,似乎在想路山的话。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吐出来了,面前的人点了点头,收起了长刀。 看着面前伸出来的手,手臂和五指上都是绷带,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上。 何与看着手里的百纳包掂了掂,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朝向华琳和顾可,示意快一点。 看着宽大的黑袍人很守信的离开,路山紧绷的心脏才敢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不方便检查要不然那只足刀就被拿走了。” 顾可拍着胸脯,华琳拿着手肘撞他。“你小子给的也是备用百纳包啊。” “那当然了。” “我不是。”路山说道。 “啊?怎么可能,咱们有备用的百纳包可以给他的。”华琳惊讶。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无非是这把剑。他既然还给了我,你要抢劫我就给他便是。” 路山摸着剑身,剑柄上【天凝】两个字闪着光亮,似乎赞同主人说的话。 “先回去吧,师兄们该等急了。” 路山三人飞快从空中掠过,和队伍集合。 何与回到【铁隼蚁】的尸体旁边,拿着砍刀敲了敲它其他的足刀。 “之后铸一把适合我的刀。” 何与开始清扫战场,能看的下眼的都装进百纳包里。 李羽他们等路山回来有些不耐烦,为首阶段的战役停歇这么久还不回来,难道是私藏战利品? 李羽突然后悔无视路山的求救信号了,假意说是让他们历练,实则也没管过他们。 “李师兄,大家都受了伤,要不我们先回去,您接他们回去。” 有弟子提议到,他们要是长时间待在已经结束的战场里,会有很多未知的危险。 李羽皱起眉头,他才是巴不得早回去的人,要他等,做梦。 “我……” “师兄!”顾可终于看到了李羽他们,激动的大喊。 见他们三人完好无损的回来,只不过是衣服上血痕四溅,脸色苍白。 “你们终于回来了。”有弟子迎上去。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们吗?” 李羽上前假意的说道,满脸的严肃。 “回师兄,我们为首的区域出现了一点问题。有一只水甞全境界的【铁隼蚁】突然出现,我们难以应付。” “我们发出的求救信号,师兄可有收到?”路山看着李羽。 李羽微微皱眉,旁边的男弟子立马上前说道。 “李师兄一天天的这么忙,哪有闲工夫一直看你们。” 闻言,不少弟子变了脸色,路山垂眸。 “你说有一只水甞全境界的妖兽,凭你们水甞三段的实力怎么可能逃脱。是不是自己独吞了战利品,编造谎言。” “谢师兄请谨言慎行!”路山立马严声呵道。 “我们三人幸得一位高手出手相救,之后…放我们离开。” “哼哼!别是骗人的鬼话。” “你……”华琳想说什么被顾可一把捂住嘴拉到一边去。 “既然是你们发现的【铁隼蚁】,理应是我们的狩猎物。”李羽上前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着那可是水甞全境界的妖晶啊。 “【铁隼蚁】的足刀有十条,且个个都是玄铁级别,比【尖嘴隼】来说,品质高出百倍。给你们做战甲,最好不过。” “前去看看,如若能收下这只【铁隼蚁】是难得一件大好事。” “听李师兄的!” 华琳一脚跺在顾可脚背上,看着跟在李羽身后的狗腿谢世宗,往地上“啐”了一口。 “哼!烂人一个!” “哎呦!祖宗,那再怎么说也是师兄,出言不逊会被穿小鞋的。” “本姑娘要是怕他!华字给他扣下来塞嘴里!别让本姑娘抓到机会,一定狠狠的踹他一脚!” 华琳小姑娘气的不轻,好看的眼睛发红发湿,牙齿磨的“嘎吱”作响。 顾可看着她一脸无奈,看着路山。“山子,想什么。” “他说回去,不就和神秘人撞在一起了吗?” “对!让神秘人教训他们这群家伙!”华琳拳头都握紧了,立马跟上去,要看看他们的下场。 路山对于神秘人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抿住嘴也跟了上去。 “为什么要过去!我们先走啊!师兄他们自己过去就行了啊!”顾可仰天长叹,两位祖宗啊。 何与卸掉所有足刀,剩下巨大的身体,敲敲打打,伸手掀开【铁隼蚁】的头骨,将能用到的东西都收起来。 “嗯?” 何与转过头去,就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 路山来的时候又在想,要是那个人以为他们是找人回来报复怎么办? 看着神秘人站在【铁隼蚁】上,看到他们的时候有些疑惑,幽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光亮都带着不解,随后目光挪到路山的身上,随即就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路山捏紧拳头,被误会了。 华琳看着神秘人从【铁隼蚁】的头骨上拔出砍刀,随即跳了下来。 “大家伙!揍死他们!” 顾可捂住自己的百纳包,别被发现!别被发现! 何与看着李羽,那副道貌岸然的禽兽模样,恨不得给他头骨掀开,把他塞进【铁隼蚁】的屁股里。 李羽看着面前的神秘人,高宽的身体、幽蓝色的眼睛和诡异的狐狸,就像是鬼域来的使者。 “这位……” “哗!!” 路山立马瞪大眼睛,那把砍刀直接落在李羽的脖子上。 李羽摸着自己的侧脖,指腹上都是血迹。 李羽的眼神立马变的阴冷,抽出自己的青笛。 “兄弟,太着急了吧。” 何与现在是恨不得斩了他,趁着自己不能动弹抢走了自己的丹药,还将所有的药材拿走,贪得无厌。 “内门的?” 何与的长刀的刀尖敲了敲李羽的青笛,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是哪个!敢对我们李师兄动手!瞎了你的……啊!!” 谢世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与一拳大飞出去,直接后撤嵌进树里。 何与挠了挠耳朵,随后朝着谢世宗手指一弹。 “垃圾。” 李羽的眼神阴毒起来,青笛飞快的划过何与的眼前。 “峥!!” 何与的长刀挡住他的青笛,看着他的脸就想往他的脸上来一脚。 “阁下,我不想和他打架。” “好办。”扶桑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李羽还未发挥实力,就被何与一刀震开。 “嗯!!” 李羽瞪大眼睛,他的身体动不了了,甚至真气也被禁锢住了。 这是什么实力!? 好强! 何与将长刀插在地里,慢慢的走过去,抬起手就是一拳,李羽歪头吐出的鲜血和牙齿。 众人见李羽毫无还手之力,都戒备起来,准备随时逃跑。 何与抓起长刀,耍了一个刀花,刀刃横在众人面前。 “打劫!” 除了路山三人之外,其他人都懵了。 “把你们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所有哦!要不然,就杀了你们!” 众人看着这个黑袍人,兜帽下幽蓝色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亮,威压重重的压下来。 何与看着刀刃上的百纳包,慢慢的凑近为首的弟子,弟子脸上的汗珠子落在刀刃上。 他的眼里,是一个地狱魔鬼一样的人物,幽蓝色的眼睛下一刻就能将他吞没,烧成灰烬。 “真的…真的没有了!” “我们每个月的物资,一半都要孝敬给堂内的师兄,我们修炼都不够。” 何与听着他们这样说,突然有点过意不去。 “我们本来不过来的,都是谢世宗和……”弟子看着李羽抿住嘴,随后把话咽了下去。 何与歪头想了想,手指挑起刀刃上的百纳包,轻而易举就解开禁制,取了一半出来,将百纳包扔回去。 “这……” “还我!”何与立马伸出刀刃。 弟子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攥住百纳包,嘴边的感谢说出来有些屈辱。 何与朝着下一个人走过来,“喂,打劫!” 众人有些发懵,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拿了自己一半积蓄给这个神秘人,还满心感激。 何与走到路山面前,看着路山一直盯着看自己,假装恶狠狠的龇牙。 路山却觉得,这个神秘人再也没那么可怕了。 “喂,打劫!” 三人看着横在面前的刀刃,有些发懵,他们怎么感觉这个剧情有些眼熟。 路山的好感被这句话打碎了,又抢? “我们不是被抢过了吗?”顾可满脸的难以置信。 “对啊,我们的百纳包,你不是拿走了吗?”华琳还是有些怕何与的这一身行头。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没东西,就拿命换。”何与耍无赖。 路山面露难色,他的确是没东西了。 “这位……”弟子看着何与,不知道该叫什么。 “我这里的东西抵过他们的。” 何与转过头看着男弟子,伸出刀刃,男弟子放上去,那里面剩下的,是几百龙晶。 “萧肃师兄,我们三人回去还你。”路山说道。 何与收起来,代表同意,但是转过头看着他们。 “下次有危险再碰见我,就提前要准备好东西。” 华琳嘀咕道,“有危险也不敢再叫你。” “我能听见。”何与回过头对着华琳挥了挥刀,华琳吓了一跳藏在顾可身后。 路山立马挡在前面,何与看着他扭头就要走。 李羽在禁锢里,五感尽失,看着何与慢慢走过来。 何与挥刀将李羽的衣服挑开,华琳喊了一声立马捂住眼睛。 “你去把那个人身上所有的东西拿给我。”何与指着萧肃去把谢世宗的身上抹干净。 “这……”没人愿意得罪谢世宗。 “我来。”路山站出来,走向谢世宗,见他垂死挣扎的抬起头,估计又是想骂他。 路山冷着脸,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直接把他扇晕过去,碍于身份他不会和平民计较,但是不代表他没脾气。 何与把李羽身上的东西都摸出来,扶桑拿到百纳包的时候,检查了里面所有东西。自己的药材和剩下的丹药都在。 “你太无耻了,我必须要给你留下点惩罚。” 何与说着长袍一挥,卷走了李羽。 “你们离开。” “那师兄……” “吼!”扶桑低吼一声,威压侵袭他们所有人的神识,再不滚都变成本王的点心。 何与接过路山摸到的东西,长袍擦过,将他的百纳包还给了他,算了,这种新晋弟子也不容易。 何与几个闪身离开了这里,路山随着队伍回去,对于今天的事情闭口不谈。 “嗯?”路山摸到胸口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自己的百纳包。 顿时察觉到刚才的短暂触碰,神秘人将自己的百纳包还给了自己,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吗?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会有想要追随你的情绪? 难道祖爷爷说的,剑主真的在这里? “走了山子!” “来了。”路山收敛情绪跟上大部队。 何与带着李羽出现在另一处,将他定在原地,之后扒光他的衣服。 李羽惊恐万分,眼底的狠毒要溢出来一样,他要是能动,一定要千刀万剐这个家伙。 何与拿出毛笔,对着李羽的脸先画了一个乌龟王八蛋,心满意足的写完之后,站起来把他吊在树上。 “让你做坏事!” 李羽看着何与潇洒的离开,满脸的惊恐。 后背上,写着这样几段话。 【千古万今活此人,人活脸来树生皮 无耻下流贱人胚,偷吃丹药壮萧郎 一生假意貌岸然,欺诈新晋弟子人】 等到【申甲】的弟子找到李羽,发现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过去了。 李羽恶狠狠的不让任何人说出去,但是这三句话还是被传出去,甚至还有人编了一首歌。 李羽一直藏在【申甲】不出来,一是因为羞辱,二是因为何与设下禁制,他的丹田要一个月后才能被解开。 何与听着流传出来的曲目,满意的撇了撇嘴,活该!抢我的东西! 只是后面的事情何与就不清楚了,虚境的人给何与这位神秘人起了一个外号,【诗人】。 第56章 外出 何与升为药侍之后,就不用住在弟子院里,会单独安排一个院落给他。 何与的行李没多少,赤条条一个人就是全部家当。 “嗨!” 何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栽进床铺里,还伸手拍了拍床铺,真的很舒服。 “现在,要忙起来了。”何与说着起身,把抢到的所有百纳包都拿了出来。 扶桑待在旁边,闭着眼睛睡觉,尾巴时不时摇晃,有时候还会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搜刮出来的宝贝。 百纳包里的龙晶堆尖一样高,粗略的数下来,大概是十九万龙晶,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还有几瓶丹药,何与刚拿出来就被扶桑的尾巴卷走,当糖豆一样吃掉。 何与最期待的,还是李羽的百纳包,他这般无耻混蛋,一定有很多宝贝。 何与玉色的手指轻轻的拨开神丝,眼底慢慢流转起来的荧光,【抽魂迫离手】的运用何与已经炉火纯青。 “嗒” 这是锁芯被解开的一声脆响,虽然有些费事但好在解开里面的东西没让何与失望。 “加上这两堆龙晶,那龙晶我就有八十多万。” 何与继续翻找,看到一本破旧的书籍,扉页破破烂烂,连第一页的名字都看不明白。 “这是?” 何与看着手里的小球,圆溜溜的一个,上面雕刻的花纹纹路还挺漂亮。 “阁下,这是什么?” 扶桑直起脑袋看着何与手里的东西,尾巴尖儿点了点某一处,小球变的透亮起来,何与看到了里面有好多黑色的星星点点。 “这是机关术的一种,禁制球。会在规定时间内爆炸,里面装的应该是……黑火药。” 何与看着小球的颜色愈加艳丽,不能在他手里爆炸吧?那会把他的手臂炸断吧? “阁下,快快快!快关了它!” 扶桑看着何与一脸怂怂,翻了一个白眼,爪子一碰就关掉了。“怂蛋。” 何与看着刚才已经腾空要爆炸的小球,慢慢的落回到他的手心里。 “这种宝贝得留在最危险的时候,现在不是时候。” 扶桑才懒得听他狡辩,二十岁的人,还这么怂蛋,扶桑表示没见过。 何与清点了一下,像这样的小球一共有十七枚。 李羽没什么修炼的东西,衣服却是多到何与感觉这辈子穿不完。 “灵药、灵丹……”何与和扶桑一人一半的赃款,扶桑的丹药当糖豆,吃完了就回去抢何与的,对扶桑来说,所有的都是他的。 “这面镜子就是上次李羽能随意出入【丹炉】的法器吗?” 巴掌大的小镜子,镜后雕刻着的花纹是一只祥瑞,口吐蓝色的烟雾。 何与催动真气输入到镜中,迎面就碰上了李羽留在这里的印记,察觉到何与的闯入,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何与的神识硬撼上去,他虽然境界底下,但是比药包子李羽还上太多,几番冲击下来,李羽的神识就被击出裂缝。 何与趁此,直接冲进李羽的神识之中,汹涌的真气直接崩坏李羽的印记,刻下自己的烙印,镜子完全的属于自己。 而在【申甲堂】之内,李羽盘腿而坐在床上,上身赤裸肩膀上还有牙印,身后的美娇娘手伸出来勾住他的脖子。 李羽的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是因为欲望,而是被碾压性的攻击震出的冷汗,一口鲜血呕出,彻底失去了镜子。 “师兄~~…你干嘛呢~快来啊~~” 李羽的气血正在翻涌,听着她的话,翻身提枪上阵。 赤红着眼睛瞪着不远处,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何与烙下自己的印记,巴掌大的小镜子能力却很大。 【浮筠】,小型传送阵,真气驱动镜面,以自己为中心的五百米内,可以随意传送。想要传送的更远,时间就会被大幅度扣除。 “这个好啊,以后想要去哪儿,就方便的很多啊。” “只不过使用的次数之间会有停隔,三十息之内也是可以接受。” 何与把这面宝贝镜子收起来,却极力叮嘱【三仓通海炉】,妖要是它敢把【浮筠】吃了,就把它扔进粪坑里,外加重力压制。 小三立马萎蔫起来,缩到何与看不见的芝麻粒大小,跟着何与吃不饱穿不暖,还被威胁,小三表示想回【封顶炉】立马待着。 “李羽的功法都是些邪门歪道。”何与嫌弃的它们扔到一边去,都是阴阳调和的修炼功法,难怪水甞七段的自己打起来不费劲。 “到头来,这么多,只有这两本能看。”何与看着这一套针法和残缺不堪的书籍。 只是读了第一页的半句,何与就产生了兴趣。“后卷一捧土,千行十里针。不为将军怨,白首莫回头。” “金寄奴来半作响,二十七篇万银针,九里光殊红衣回,战马牵头白衣候。” 何与像是在读故事,讲述一个叫金寄奴的女人,从婚嫁第一天,丈夫就身回战场,侯等半辈子,等回来一捧黄土。 母家传给金寄奴的一套银针,上可通鬼神下可医白骨,思念丈夫,就用泥塑做了一个身形,日日夜夜用这套银针,在某一日,丈夫真的从泥塑里钻出来。 好景不长,丈夫的身体开始腐烂,金寄奴就用人心给他熬药,以作药引配上银针,就能维持一段时间。 何与皱起鼻子,这个金寄奴为了救丈夫去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邪针一套不学也罢。 扶桑正听的有劲,见何与匆匆收起来,扔在一边,打算翻翻那本古籍。 “怎么不念了?” “邪针一套,不学也罢。” 扶桑听后立马严肃起来,蹲坐起来认真的看着何与。 “怎么了?”何与见扶桑这样看他,太认真了有些不习惯。 “何与,善恶之分,本王是不是没教过你。” “善恶还需要教吗?是善是恶,我分的清楚。” “善恶之分不是光看行为,要在根本上去辨认,你看到他做坏事,他就是坏人。你听到记载中说她剜人心,就是邪针。以偏概全,你怎么可能看到真正的真相。” “我不需要看到真相,阁下活了那么多年自然见得多,我不过几百岁。打着从为我的旗把我送走,我见过的恶不比阁下少。” “他们选择伤害我,对于我来说那是什么?是恶人给我的馈赠吗?我难道还要磕头感谢?善恶之间有界限,踏错一步就没法回头。” “你说立场不同,善恶有分。我受过伤,我变强之后的宗旨就是,欲要我亡者,必其先亡。” 何与也还头一次和扶桑吵了起来,他听烦了都是为你好的名头,自以为是不被伤害的也依旧是他们。 扶桑被呛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扭头转过去,继续睡觉,只不过尾巴来回高频率的摆动,全身的皮毛都炸开了,代表着他现在气的不轻。 何与也不和扶桑说话,反正双方观念不同。 “咚咚咚” “何与,你在吗?” 闻角找过来敲门,何与立马收起来所有的东西,整理好情绪就走过去开门。 “闻角师兄。” “何与,老头叫你过去。” 何与点了点头跟着闻角离开,转身关门的时候手指顿了一下,还是离开了,还把和扶桑之间的心理联通关闭了。 扶桑感受着何与的气息远离,气的从床上一下子就跳起来。 “臭小子脾气就这么大!真是给他好果子吃了!敢给本王甩脸!” “说他一句还闹脾气!还呛嘴!” “本王现在真是惯着他!放在以前,本王一掌就拍死他了!本王现在脾气真是太好了,说出去都丢脸!” 扶桑气的脑袋上的毛都炸开了,吐出一口焰火想把这个地方给他烧了,随后想了想还是憋屈的把焰火收起来。 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了,现在闻到何与的气息扶桑就要爆炸,掀开窗户跳了出去。 何与跟着闻角来到药圃,何与观察着闻角拿出自己的腰牌进去,何与却被挡住了。 “你等等,我进去给你开门。” 何与心里暗想,看来这个药圃属于高级机密,不是自己随意踏入的地方。 “进来吧。” 闻角从里面打开了这扇看起来很普通的门,何与踏步走进去,还是第一次踏进这里,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山里面还有一座山,一个高耸入云的青铜门,四下有一排青铜石像,各个青面獠牙,看久了会觉得它们在跟着自己动。 “这里是长老们的研药圃,不能随意踏入,要不然,你看到那排青铜石像,那可是甘忘全境界的机关傀儡,会被打成肉泥的。” “更别说研药圃里的机关,更是叵测。” 何与点了点头,“闻角师兄放心,何与不会随意踏入这种地方。” 闻角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现在是老头的药侍,其他长老不会说什么,你只要完成他给你的任务就好了。” “堂主要给我什么任务?” “这得见到他才知道。” 何与看着身后的研药圃,垂下眸子,做思量。 夏广白在的地方是更深处,何与看着这处地方更像是一个矿洞。 “老头的品味极其诡异,谁能想到他喜欢住在洞里,有床不睡睡山洞。” 何与走进去,刚踏一步脚,黝黑的长廊矿道里,四周的灯火沿着门口一个个打开。 “跟紧我啊,这里太绕了,走丢可是会出事的。” “好。” 何与左看右看跟着闻角走,神识探测感知到的地方十分局限,看来是为了有什么秘密不被发现。 闻角所走过的路、密码和暗号,何与都记在心里。 这里有很多房间,房间里有人,还有妖兽的气息,还有一些暴戾的妖兽似乎在底下嘶吼。 看来这个夏广白,不是喜欢住在洞里,是洞里的秘密关乎着他的性命,亦或者是神药宗的秘密。 药人的研发就是神药宗提出来的,要是能彻底摧毁……何与想着,捏紧拳头。 “这里的环境太不好了,总是不舒服,感觉好像自己被关在这里很久了。”闻角说着抖了抖肩膀。 何与看着闻角,看着他头顶那朵大红花,在这种黑夜里有些涨缩。说闻角师兄是药人?还是真的吗? “终于到了。” 一扇门,看着挺像样的房间。 “老头,我们来了。”闻角直接推门进去。 夏广白挥袍变换场景,转头严肃的看着进来的两人。 “进来也不知道敲门。” 何与眼珠流转,还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随后立即低下头,墙上贴着的一整面是丹方,桌上的药材也有些诡异。 “我一来这里就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走了!” 闻角说着就要甩手离开,何与立马拉住他。“师兄,你走了我一会儿怎么出去?” 夏广白白了闻角一眼,走到桌子前拿了一张纸递给何与。 “马上就是万灵节,我们要押送一批灵药到外派的百草园。这些是你需要押送的灵药清单,你和康文龙一起点对好数据,后天就出发。” 何与接过清单,看着上面的灵药。 “堂主,就我和康师兄,送这样一批灵药会有危险吧。” “到时候【戒律堂】也会派一批弟子过来护送。” 何与点了点头,收起清单。“那弟子这就去准备。” “好,这是你第一次出任务,一定要确保安全。”夏广白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你是堂主的药侍,在外说话代表着我。” “弟子明白。” “走啦走啦!康文龙对这种事情比较熟悉!你之后问他就好了。” 闻角推搡着何与出去,夏广白伸脚踹了闻角屁股一下,直接踹出门去。 “疼死我了!该死的老头!” 闻角捂着屁股,何与看着他,笑着扶住他的手臂。 “闻角师兄和堂主的关系真好。” 闻角看着何与说完低下头去,以为他还在对之前选亲传弟子的事情遗憾。 “我和老头是从小的交情,我是他捡来的孩子,所以他就对我好点。你也别气馁,我觉得老头是喜欢你的,之后再努努力,你一定是我的师弟。” “我现在也是闻角师兄的师弟。” 闻角看着何与的脸,抿住嘴,柔弱通情达理的小师弟啊。 第57章 不参众生因果 何与没有立马就回去,反正扶桑会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何与想着扶桑的话,还是在后山找了一处净地,翻开了那本【金寄奴】。 丈夫的状况看在眼里,他的身体甚至在缩小变样,他已经不是自己的丈夫,有时候回去看着他,只觉得恍惚,自己的做法真的是对的吗? 【吾爱山川,景色宜人,海波涟涟】 何与摸着这一行字,娟秀的字体,这到底是一本武技还是一本自传。 何与还是将它看完,树欲静而风不止,故事写在纸上,事情发生在之前。 结局没有说清楚,魔化的丈夫到底是杀了妻子还是从火里逃出。 何与看完之后只觉得难受,胸口泛上一阵酸涩,抬手拍打着心脏。 “你老是动情,害得我跟着难受。” 随后何与的耳朵就要被自己的心跳声给淹没一样,跳动的生疼。 心至尊在反抗,明明是何与自己钻进故事里,自己要动情的,现在还怪他。 何与烦的不行,拿出一把短刀,挥刀百次,刀刀章法凌乱,思绪万千变幻。 【空幽万斩】的入门他今日非得炼成,何与打定主意。 “抛开一切,修炼为主。” 层层叠叠的刀斩对着那棵古树劈去,又要控制住力度,让上百刀汇成一刀,攻击之后,让一刀变成上百刀。 夏广白从里面走出来,感受到后面的阵阵真气流转带来的劲风,是谁在这里修炼? 慢慢的走过去,就见何与在一片空地处,头顶上有一棵巨大古老的桐树,在修炼。 “峥!!!” “哎呀呀!”夏广白看着刀斩劈在古树上,立马叫了一声。 何与眼神冷冽的看向那边,是谁在那儿? 夏广白还没出来,就被何与挥出的刀斩迎面袭来,抬手挡住的瞬间,夏广白眼眸缩了缩。 竟看着面前朴实无华的一刀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几十刀,随后袭来的刀斩还将他的衣袍撕开。 “何与。” 何与立即收手,见夏广白走过来,发丝凌乱衣袍还有撕裂的痕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终于成功了。 “堂主,弟子不知道是您。” “无碍。”夏广白能说什么,脱下袍子让何与给他缝补好吗? “你怎么在这里修炼?” “弟子在树下顿悟,一时间忘了在后山。” “你可知道,你打的这棵古树是什么?” “弟子不知。” “这树是神药宗开宗的时候,首席宗主栽下的,当时的神药宗不过半个后山的场地。” “时光荏苒,今天这棵树变成了外门的一棵普通古树,也就没什么人知道。大家现在所知的,都是神树梦莲。” 何与点了点头,难怪自己耗干真气挥出的刀斩都没能在树身上留下印记,原来是已经成了精怪。 夏广白想到了什么,看着枝桠繁茂的古树。“谁能想到如今的神药宗,濒临崩绝,落入冰面。” “堂主?” 夏广白回过神来,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 “古树对于我们神药宗也有一种寓意,那就是繁荣衰败。” 夏广白转头看着何与,突然想到那条预言,何与都站在桐树前,桐树依旧繁盛,那预言所指之人不就和何与无关。 还是,何与成长的太慢,桐树预感不到危险。 可是千年前的大劫,内门的梦莲可是提前一百年就凋谢。 “何与,你以后每次外出回来,都来这里拜一拜,桐树保平安。” “谢堂主。” 何与离开后,夏广白站在桐树前很久,风吹枝桠落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安慰他不要这般忧伤。 “桐树啊,今时不同往日,这里面的罪孽你都看在眼里,来日报应也是应得的。” “之后那孩子有什么异样,你一定要告知我,我好……送他离开。” “罪孽深重,后山的秘密拿出来一件就会天打雷劈。” “也不知道萍儿过的怎么样了,小时候她最喜欢围着你玩,帮我多照顾照顾她。” 夏广白好久之后才从这里离开,残花已逝,藏在绿意之后的翠黄,还需多久才被发现。 何与出了后山迎面碰上沙明珠,他背着一箩筐的灵药回来,都是从药炉那边拿来的。 “沙师兄。” “快快快,帮我拿一下!”沙明珠把手里的三个紫木盒子放在何与手里,大喘气快把他累死了。 “沙师兄,你的百纳包呢?怎么不放进去?” “还不是闻角师兄,昨天晚上考我的丹方我没看懂,今天被罚要炼一百颗七层药性的丹药,还要我亲力亲为去拿灵药,要是被看见我偷懒,就翻倍。” “闻角师兄好严厉啊。” “是吧!唉……非让我没苦硬吃…”沙明珠背着那一大箩筐。 “你都不知道闻角师兄出的丹方有多离谱,有一种不告状我就会憋死的感觉。” “但是闻角师兄毕竟是第一亲传,还是炼丹天才。逼迫着我修炼也挺好的……” “沙师兄不是要成为最好的炼丹师嘛,这样距离你的目标不是更近一步。” “也有道理。进来吧。” 沙明珠推开自己的院落的门,比自己那一处大上一倍。但是沙明珠院子里,都是各式各样的药架,何与看着还有一口炉鼎在冒火,不知道里面炼的什么丹。 院落坐在后山前,能看到远处高山云雾之上,还有骑行妖兽飞过,破开内门屏障进去,后面引了小河从他的院落里经过,本来风景宜人,沙明珠硬生生变成了杂货铺。 “随便坐。” 何与瞅准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他心烦意乱,无心修炼,就那样看着沙明珠一顿忙活。 “沙师兄,你是怎么区分善恶的。” “善恶?”沙明珠嘟囔一句,手上动作流转,将汁液滴进丹炉之中。 “这不是很好分辨吗,做好事就是善做坏事就是恶呗。” “那如果,做恶事是为救一个人,你觉得这是好人还是坏人。” “佛说,不参与众生因果。” “你既然选择参与他人因,那之后的果,你就得承受着。”沙明珠操控火焰,让两种药液融在一起。 “所以,是好是坏,你心里早就明白。” 本来要踏进沙明珠院落的康文龙,听到了这些话,瞬间顿住双脚。 他本来是找何故商量一下后天的事情,堂主看在他后天要出任务就早一天将他解了禁制,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番话。 佛说,因果报应。 佛说,业障。 佛说,能量和界限。 康文龙捏紧拳头,他从来不信这些,他能做到的,就是守着所爱之人,长相厮守。 有人敢来毁掉这一切,他就当一个恶人,善恶,是由他来定义。 康文龙转身离开,现在以这种状态去剑何与,难免会有冲突。 沙明珠的话让何与沉思,参与因果。 再次拿出那本【金寄奴】,翻开扉页,她硬要参与因果,得到的下场她会自己承受,由我评判……与我何干。 “噌………” 这本【金寄奴】突然闪了光亮,何与就看着这本书自己飞起,书页翻滚着,一个个字体飞出。 何与站起来看着面前这一大段凌空的金字,伸手摸了摸。 谁能想到,这本【金寄奴】的修炼,字诀就在每一行的首字里。 “是因为…”何与看着回到手中的书。 沙明珠看着何与似乎进入了某种顿悟,还奇怪的挠了挠头,自己现在说话这么有禅意吗? 给何与还说的顿悟了。 何与盘坐在悬空之上,周身金字环绕,双手无意识掐诀,体内真气流动,端坐在丹田的小人双手慢慢凝出一根气针。 何与赫然睁开眼睛,双目如烛,精光宛如两把锋利的刀剑。 “以气为针,草木皆兵。” 何与的一指弹刺出一根气针,气针势如破竹,凌厉的速度就要撕裂长空,犹如探海蛟龙。 “澎!!” 沙明珠被这一声吓到了,手中的丹炉也炸樘,一股黑烟冒出来。 沙明珠整个人都被熏黑了,看着传来声响的何与,和院落摇摆不止的树苗。 “何与,等老子一会儿宰了你!” 沙明珠看着何与依旧闭着双眼在修炼,只能忍气吞声的重新开始。 树欲静而风不止,气欲绝而门永存。 这一套针法,一共二十七针,对应在不同穴位上,以为五针为一段,就能断其气门破其丹田。 何与将这二十七针,五五排列,来回运转,耗干丹田所有真气,抽动气血十丝推演千遍。 沙明珠打了一个哈欠,坐在藤椅上打盹,手中的扇子晃了晃停住。 “咚!” 沙明珠被这一声清脆的声音惊醒,看着何与终于力竭倒地,再看着天边斗转星移的天空。 “还真是修炼狂,都一天半夜了。” 何与躺在地上喘气,想通之后的大彻大悟,力竭之后的空虚被这道武学深深填满。 “大道三千,千变万化。” 何与这才发觉出来,他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去领悟和学习。 自己从来都不是天生的赢家,也没有厚实的底牌。那选择一直在路上,不停歇,或许不可能皆是可能。 “喂!” 何与抬眼看着沙明珠,憨憨愣愣的一笑。 “你小子不会炼傻了吧。” “没有,就是突然心情很好。”何与说着闭上眼睛。 “我和你说,你一身臭汗别想着进我屋里睡。” “你这里这么乱,我还不稀得。” “呸!” 沙明珠摇着蒲扇离开,临走还踹了何与一脚。 何与没理会,他睡着的很快。 “没有全知视角,我就是先知。” 扶桑在后山瀑布里洗澡,没有何与烦他,他真是快活极了。 “哼!一个区区的人族傻小子!等本王找到解开枢纽的妖兽,本王就把你踩在脚底,让你天天给本王修指甲!” “不给他寿元,就看着他一点点老死!再救活,再看着老死!” “找一群妖兽,天天撵着他跑,不跑不给吃饭!让他饿死!” 扶桑这样想着痛快极了,漂浮在水里,爪子随后一抓叼起一条鱼塞进嘴里,歪头一吐把鱼骨吐出去。 “等本王玩儿够了!就把他一口吞掉!” 扶桑说着后腿猛踹几下,脑袋上的白布都掉了下来。 “还敢切断心灵感应!你以为你谁呀!能和本王联通心里感应能有几个!谁还能活着!” “……”欲要说话的何与,陷入沉默。 “本王一定是给他好脸色太多了!”扶桑无数次得出的结论。 “本王得让他知道本王不好惹!他又没本王牙齿大!臭小子………” 一连串的怒骂和低吼,何与都能想到扶桑炸毛的样子,像是被屁崩了一样。 “阁下。” “……”扶桑到嘴边的谩骂突然从喉咙里顺滑下去。 “阁下,你在哪儿。” “滚!”扶桑矜贵的吐出一个字。 “……”好吧,他先闹脾气的,他可以理解。 “阁下,我想清楚了。是我一开始太片面,语气太激昂。” “我所有知道的东西,学到的看到的,所理解的,都是何王氏给的。”何与有些落寞的说着,他的一生都葬送给何王氏了。 “我现在也明白自己知道的,太少了,不够大气。阁下愿意教我,当我的老师,我很感激。” 扶桑的尾巴在水里翘了翘。 “如果阁下还愿意再教我东西,我会认真去学的。” 扶桑撇了撇嘴,臭小子嘴倒是会说了现在。 “但是,我依旧会有自己的理解,道阻且长,行则将至,不行则远。我不想把思想禁锢在一个地方。” 扶桑翻白眼,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说话。 “滚过来伺候本王洗澡。” 何与抿嘴笑了笑,起身往外走,沙明珠出来的时候,何与已经离开了。 天色将明,何与蹲坐在地上给扶桑修指甲。 “阁下,你泡了多久?我感觉你的指甲都软了。” “天气太干!本王容易脱水!泡水里你有意见啊!” “没有…”何与憋笑,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拌嘴,就把狐狸气成这样。 “本王告诉你,佛说善恶有报,是非有因果。不是光凭脑子怎么想,就去定义。” “偏见会导致人的眼睛不再有色彩,歧视会导致人的心脏变的肮脏。” “别让事情左右你,别让经历摇摆你。” “星奔川骛,华不再扬。” “人性最复杂的,就是善恶交织。” 第58章 押解 何与正要扶桑说自己炼了那套【金寄奴】的时候,只感觉后背忽的一阵发毛,耳后也传来一阵冷麻。 “阁下,有人。” “嗯,早就发现了。”扶桑还懒洋洋的卷起尾巴扬了何与一脸水。 “谁啊?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一个人族,不人不鬼的气息,小心点他在靠近。” “吼……” “血…我要血……血!!!” 一路上闻着香气走过来的弟子,看着何与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血红的视线里,何与发着白光出现。 何与回身就是一脚,踹在扑过来的弟子咽喉处,没想到没能逼退他。 何与看着这人的模样,半块头骨竟然被削掉,脑袋里面蠕动着不知道什么植物,触角在来来回回打结。 “哈!!!” 怪物抓着何与的脚拉过来,随即一甩,何与打翻过去,稳稳落下。 “这是什么鬼东西。” 扶桑看着怪人,皱着鼻子。 “药人。” 何与看着怪人朝着他猛然扑过来,就像是一头泰坦一样冲撞过来,何与翻手一掌打回去。 打在怪人身上只是后撤一步,仍旧不停歇的冲过来。 “醉拳!” 何与这一拳,直接将怪人打倒在地,看着他失去的半条小腿上,安装着一只鹰爪,双目赤红看不到眼白,和一个人形妖兽没区别。 “这难道是药圃里跑出来的?” 怪人丝毫感觉不到疼,它现在只能闻到何与血的香气,它迫切的吐出舌头舔舐着牙齿,想要将何与拆骨入腹。 何与和它打斗,没有丝毫有效。 只能抽出绳子将它绑在树上,死死的拽着绳子,它张着嘴隔空想要咬住何与的皮肉,被何与一脚抵在咽喉处,脚尖用劲,卸掉了它的下巴。 “这种鬼东西能是药人?” 扶桑跳到何与的肩膀上,细细打量着它,是药人没错,只是这味道太差劲。 “你是何王氏养的好,毕竟是给别人用的身体,歪瓜裂枣怎么用。” 何与斜睨扶桑一眼,看着它刀枪不入,没有丝毫受伤的地方。 “难怪说药人是大墓里最好的探手,死不了的战士,神药宗果然就是研制药人的地方。” “要是把它养着开墓……”扶桑还没说完就收到了何与的注目礼。 “本王就是说说,反正还有你呢。” “难怪天毒婆以为我是你的药人而生气,拿活人当试验品,真是该死。” “所以,青禾那个死老头才会派你来。” 何与勒紧绳子,就这样能把这个药人勒死也挺好,再也不用遭罪,受改造的苦难了。 “是不是在那边!” 何与听到了嘈杂的人群声,看来是它的“毒手”们来了。 “那边有人!快!” “天快亮了,必须找到【牵机】!”苍老的声音极具威严。 谁能想到,一直关在大阵笼中的【牵机】竟然逃了出来,它破不开后山的禁制,那就一定在后山。 天亮了,秘密就没办法在黑夜里隐藏。 何与看了扶桑一眼,扶桑随即钻进何与的胸膛里,回到空间里。 “抱歉,这次你又要被带回去了。” 何与假意放开绳子,迅速向后撤去,怪人立马嘶吼着冲过来。 “嘿!” 何与屈起手臂护住脑袋,藏在手臂之下的眼睛,看着从四周跃出的十多位黑袍银色面具的人。 【戒律堂】的人也来了。 “何与。”夏广白看着倒地的何与,上前一把扶起他。 “堂…堂主。”何与气息有些喘不匀的看着夏广白,额间都是汗珠。 “没事吧。” 何与摇了摇头,没再敢看那个怪人。 “弟子从沙师兄院子里出来,本想着要回去,半路就被这人扑倒,力气之大,弟子不敌。” “无碍,没有受伤就好,回去吧。” “等等。”段向松走过来拦住。 “段堂主。”何与拘礼。 “何与,又是你?”段向松眯起眼睛看着何与,这家伙总是能给自己找到一件很大的麻烦。 “我和段堂主第一次见面,哪来的又。”何与垂眸看都不看段向松。 夏广白也斜眼看着段向松,暗示他不要太过分了,这里可不是他的【戒律堂】。 段向松哼笑一下,碰上个伶牙俐齿的。 “何与,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做完了吗?” 夏广白的这句话一出,代表着何与就是他手底下的人,不是谁都能质问怀疑的,除非拿出充足的证据。 “【丹炉】太小,办完事情,就从这里离开。” 夏广白冷漠的开口,委婉的请闲杂人等从这里离开。 何与知道,现在自己再待在这里,就不对了,立马转身离开。 “今天的事情是谁的错,自己去【戒律堂】领罚。段堂主只是奉命配合我的工作,还是不要僭越为好。” 段向松看着夏广白,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夏广白生气的次数很少,大多都不着调的打哈哈过去。 目光落在何与的身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已经抓了回来,之后可得小心看管。否则再被几个人看到,我想我得禀报宗主,请宗主指使。” 夏广白看着被摁在地上不断嘶吼的【牵机】,盯着他们所有人的脖子,嘴里不住的喊着“要喝血”。 这里所有人都盯着【牵机】,每个人扮演的角色不同,却皆是冷漠的杀手。 何与一路走回去,回到自己的院落,身后那种深究的目光依旧黏在身上。 “看来之后,身上又要有小尾巴了。” “这帮人族只要有一个使绊子,你小子今天都不可能活着从那个地方离开。” “我必须找个由头,从这里跑出去。”何与想着,他有逃跑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没有十足的能力和把握之前,我必须按兵不动,只要在神药宗一天,我就得装一天。” 何与舌尖划着尖牙,他最会伪装了,要不然在吃人肉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也不会安安稳稳活到二十岁。 “咚咚咚!” “何与,你在不在?” 沙明珠直接撞开房门冲进来,见何与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 “沙师兄,你干嘛?” “后山出了点事,和你走的时间吻合。” “没事,后山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长老们来搜查院子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是长老院里关着的妖兽跑出来了。” 何与摆了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沙明珠就看着门口的康文龙。 “康师兄,你出来了。” 何与鲤鱼打挺坐起来,他出来了。 “对啊,昨天就出来了,堂主让我歇息一天再来找何与。” 何与看着康文龙,脸色好看很多了,应该是伤好的差不多了。 “走吧,师弟,咱们先去看看这批灵药怎么样。” 康文龙带着何与去【戒律堂】,早就准备好的灵药会放在【戒律堂】规定的地方储存。 何与还是第一次真正的来到【戒律堂】的地界,光看着这扇铜做的大门,高耸的镇物坐落在门口,瞪着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踏进来的每一个人。 “感觉怎么样?” “不是很好,冷嗖嗖的。”何与抖了抖肩膀。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都来来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戒律堂】和内门的执法部是连在一起的,有些弟子会受到长老的青睐,之后就会送到内门的执法部,一飞冲天哦。” 何与点了点头,难怪那么多人想进到【戒律堂】里。 “不过何与你也不差,你要知道,新晋弟子要在外门熬一年才能去考药侍,之后才能获得更好的资源。” “之后才能在外门大比上,拔得头筹,冲进千名,进入内门。” 何与听着康文龙这样说,“康师兄为什么不参加外门大比进入内门。” “我?” 康文龙笑着摇了摇头,“我的资质不行,考了三年才考过药侍,要不是后院长老青睐,我在外门待上九十年,都不可能成为记名长老。” “我觉得康师兄天赋极好。” “好了,少恭维我。进去吧。” 康文龙看似在开玩笑打断何与的话,实则是不想聊进入内门的事情。 “【丹炉】弟子康文龙、何与,奉命来解押万灵节的灵药。” 康文龙把腰牌递上去,何与跟在身后也递上自己的腰牌。 “进来吧。” 【戒律堂】的弟子收起两人的牌子,打开禁制进去。 “【戒律堂】戒备森严,腰牌是我们在宗门的通行证,所以收起腰牌,就是限制自由。” “这样,即便一会儿发生什么,都没人能离开这里。” 何与点了点头,【戒律堂】是段向松的地盘,这么严谨也是应该的。 进入【戒律堂】内部,由弟子带领,两人从曲折的通道穿过,之后穿过小型传送阵,才来到一批马车队伍旁。 “这一批,就是存在这里的灵药。你们自己检查吧。” 康文龙抱拳,招呼着何与走进空间里。 这个空间穿过很是奇妙,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去,把自己全身知道的一干二净。 “我最不喜欢的流程。”康文龙说着抖了抖肩膀。 “刚才那阵异样……” “类似于水镜,但是和水镜不一样的是它会自动勘探。” “这种被透光的知根知底,还不好受了。” 康文龙从百纳包拿出一份卷轴丢给何与,何与伸手抓住,反手打开卷轴的封条,看着那么一长条落地。 “这么多?” 康文龙熟练的解开禁制,看着何与一点一点卷起。 “万灵节可是木栖很大的节日,那个时候所有的灵药阁会齐聚一堂。” “看似是在分享,实则是在彰显。神药宗每年都会投入一大批顶级灵药来参加万灵节,我们负责押送,【戒律堂】的人会跟在后面。” “那万灵节结束,这批药要带回来吗?” “看情况。不过送回来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那是【戒律堂】的事情。” 康文龙手一挥,被灵团包裹着的灵药钻进马车的车匣子里。 “康师兄,这种木马是机关术吗?”何与打量着这些木质的马匹。 “是傀儡。按照指定程序和路线行走,如果有人要截获的话,木马就会直接自爆。” “这么厉害。” “嗯,快点清点吧,要不然明天就来不及了。” 何与点了点头,皱了皱鼻子,转过身把胸口处要钻出来的扶桑摁回去。 “不行不行!太香了!” “阁下你要忍住!你已经是一只成年的狐狸了!” “屁!就这具身体还没三岁呢!本王要吃紫血藤根!小子拿过来!” 何与把扶桑推回去,让心至尊捆住扶桑,别让他出来捣乱。 何与看似是在清点名册,其实脑子里扶桑的声音吵的他要爆炸。 外出执行任务的【戒律堂】弟子回来,他们卸掉面罩和黑袍,领取贡献值。 赵离看着腰牌里的贡献值,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这次就能兑换那本玄级指法了。 “赵离!” 赵离转过头去,来者是洪兴,他裹挟着一身血腥气,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赵离淡然的看着他,收拾好自己的面罩。 “赵离!老子不服,再打!” “训练已经结束了,愿赌服输啊。”赵离温和的说着。 “老子不管!要不你现在和老子打!要不然…老子单挑你们整个队伍!” “啪!!!” 长鞭策出,带动着阵阵闪电和划开空气的嘶鸣声。 赵离哼笑出声,慢慢的走过去,一掌击退洪兴的攻势。 “我你都打不赢,你还要打我的队伍。洪兴,我看你是打懵了头吧。” 洪兴欲要举拳,但是想到堂规,他只能发狠的放下手。 “赵离,别让老子单独碰到你!” 洪兴转身离开,赵离眯起眼睛,来【戒律堂】这么久,洪兴一直在和他作对,找个时间一定要把他打趴下。 “嗯?” 赵离看着门牌处扣押的腰牌,看着何与的腰牌。 “原来你去【丹炉】了。” 赵离又想到之前见何与的第一面,他觉得这个弟子内藏乾坤。 【森罗擂台】上,何与的鼓声,激发了赵离的战斗心,如若不是自己一心克制,燃意冲天,一定会上森罗擂台和何与一战。 有缘再见,何与。 弟59章 风雨欲来 何与和康文龙检查一遍之后,重新装进机关木马里,卷轴上一一划过,确认无误。 “走吧,明天直接过来领走就好了。” 穿过屏障出去,一路往回走,交接了明天要来的时间,就等着拿回腰牌。 “何与?” 对于这个声音,何与是最不想听的,那就是【戒律堂】的堂主,段向松。 “段堂主。” 段向松看着何与,上下打量一番。“你在这里做什么?” “奉堂主之命,来验收灵药,明日押解至万灵节。” 段向松点了点头,黑色的斗篷下,大拇指上的扳指来回摩挲。 “你们堂主把你提升为药侍了?” “堂主见何与师弟天资聪颖,所以招了何与成为只听命于堂主的药侍。” 段向松斜睨了康文龙一眼眼,抬脚往里走。 “本堂主只是问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说,他真的有什么不能探测的事情?” “那倒不是,堂主临行让我多多照顾何与师弟。何与师弟刚来宗门,第一次见段堂主,怕有失分寸。” 段向松看着康文龙,不冷不淡的哼笑。 “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何与看着大步离去的段向松,身后黑压压跟着一大批黑袍使者,他们都是【戒律堂】的弟子。 “走吧。”康文龙接过腰牌递给何与。 何与走出去,段向松转过头看着他。 夏广白这么着急把他撵走,看来,事情不小啊。 还是说,只是为了掩盖他看到的秘密。 夏广白,你要是保他,就最好把露出的破绽一点点圆好。否则,危及宗门,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康师兄,你经常和段堂主碰见吗?” “以前我是药侍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清点灵药。” “那段堂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段堂主是靠自己的实力当上【戒律堂】堂主的,据说他是那年内门前十的天赋弟子,后来师承继遗,来到了外门。” “师承继遗?” “对,段堂主的师尊可是太上长老,在千年前的大战里寂灭。还留下一个预言和一个诅咒,但是至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康文龙和何与走出【戒律堂】的大门,看着镇物的眼睛随着他们移动。 “太上长老?”扶桑皱起眉头。 “怎么了阁下,你认识?” “那场围剿本王的大战里,没见到神药宗的人,不过不排除这些个老东西背后暗藏。” 何与沉吟,这些个宗门之间,相交错综复杂,揪起一处连着一堆。 “何与我就先走了,闻角有事找我。” “康师兄再见。” 康文龙的笑脸在转身的时候,瞬间就收起笑容来,他的眼神阴沉,这次外出是他的机会。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何与走在外堂的街道上,启思缘的店依旧照常开着,抬脚走进去。 “哎,又是你。”招待端着饭菜往前桌走。 “你等我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何与站在人满为患的大堂里,靠在桌子边喝茶,招待走过来把盘子一扔,累死了。 “你这里的生意比之前还要好啊。” “承蒙夸赞,上次你走的着急,你要的我还没上呢你找个地儿坐。” “哎,正好。我要一些现成的面和一些米。我要出远门,量大。” 何与刚坐下,扶桑就从胸襟里钻出来。 “阁下,我们一会儿去姻缘阁看看吧。康文龙给我的感觉不对,像是在谋划了什么事情一样。” “去吧……”扶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招侍。 “那个太上长老的预言和夏广白曾经说的预言,不知道是不是异曲同工。” “药人这种事情,是神药宗的秘密,似乎所有人都在为了一件大事做筹谋。青禾前辈一定知道什么,所以才想让我们来。” 何与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扶桑已经扑向招侍端上来的香酥鸡上,吃的那叫个风卷云残。 招侍看着扶桑一脸凶残,撇了撇嘴。“你的东西都备好了,百纳包拿来我去装。” 何与丢出一个空的百纳包,这个是之前打劫的时候,被忽悠的一个空的百纳包。 “阁下,你好歹是个神兽吧,这也太凶残了吧。” 扶桑转过头看着他,跳到何与怀里,把油爪子蹭在何与身上。 华琳累瘫一样的走进启思缘,师兄们训的太狠了,她必须来多吃点。 “山子,你请客啊。” 顾可拍着路山的肩膀,直奔一个空座位,随后瘫在桌子上。 “三位少侠又来了。”招侍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三个大客户。 “老板,照常上。” “我要一道药补汤……哎?”华琳说着眸光不自觉的看向招侍的怀里。 “怎么了?” “这是……”华琳直接抽出招侍怀里的百纳包,这不是她忽悠“诗人”的百纳包吗了 “谁给你的?”路山看着百纳包后面的标记,立马厉声问道。 “这……”招侍看着三人向来手气非凡,那个人给自己的不会是抢来的东西吧。 “这是我…有人卖给我的。”招侍说着伸手拿了回来。 “谁买给你的?说清楚。”路山迫切的想知道。 “你要吃饭就吃饭,招呼这些干什么!”招侍硬气的说道。 “山子,你别激动。”顾可拍了拍路山的肩膀,知道他被抢了百纳包不好受。 路山坐了下来,他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顾可伸手拍了拍路山的肩膀,眼神示意他看着招侍,见他没有往后厨走,径直走到角落,随后停住,就见一个衣角纷飞的影子。 路山急忙跃起,冲向那人。 “山子!!” 路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他追出来,那抹影子已经不见了。 就差一点,就知道他是谁了。 回到启思缘,招侍被顾可摁在那儿,路山走过去拍了他们一把。 “你知道他是谁吗了” 招侍摇了摇头,异常坚定。“不认识。” 路山点了点头,招手示意顾可放开他。“准备饭菜吧。” “山子,你不找诗人了?” “嘘!”华琳低声道。 “诗人这个词现在是咱们的忌讳,小心被听到,回去又要挨训。” 顾可撇了撇嘴,路山坐在原地喝茶,他越靠近那个人,战意越浓烈,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剑主。 “哎?山子,你的百纳包怎么在你手里?” 路山看着手里的百纳包,取出几块龙晶丢给招侍。 “下次,那人再来,就是我请他喝茶。” 招侍只是收起来,没说话。 何与几个闪身离开这里,刚才招侍走过来急匆匆的把百纳包丢给自己,随后就警告他快走。 何与不疑,立马带着扶桑起身离开,果然感受到一阵猛烈的真气涌来。 “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他们。”何与看着路山跑出来。 “可惜了,之后就不能拿着这些百纳包招摇过市了。” 何与看着招侍给的地图,来到小巷子前,传过这里就是姻缘阁。 何与收起地图走进去,小巷很深,深到以为不见底,看着面前的朱红色小门,何与半信半疑的敲了敲门。 “哪位呀。”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 “我来问卦。” “十块龙晶问前卦,百块龙晶问三钱,千块龙晶求姻缘。” “我有几个问题。” “不管不管。”里面的人都不打算给何与开门。 “一百块龙晶一个问题。” “……” 何与见里面人犹豫,立马拿出一百块龙晶,从门上丢进去。 “我想知道,之前是不是有一个叫桑萍的女子来求过姻缘。” “有,七年前来的,求的姻缘如意。” “第二个问题,她求卦的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丹炉】的康文龙。” “……” 何与见它没说话,了然的把一百块龙晶扔进去。 “康文龙以前是【戒律堂】的弟子,新晋弟子一个月后转堂,他去了【丹炉】,对桑萍一见钟情。” “最后一个问题,你如实告我,我给你两百龙晶。” “触及隐私太多,姻缘阁求姻缘,不是探秘……” “三百。”何与说着扔出三百龙晶,还好他现在龙晶多的堆尖儿。 “问吧,如果是什么辛密,我只会回答是与不是。” “桑萍和夏广白…准确的来说,桑萍和【丹炉】堂主什么关系?” “……” “父女?” “……是。” 这个消息一出,何与抿住嘴,他曾经这样想过,但是没想到是真的。 “姻缘阁今天不接客,请回吧。” 何与白了一眼,废话,自己几百几百龙晶往里扔,还接什么生意。 按照这样的说法,夏广白和桑萍是父女,康文龙和桑萍是夫妻,那夏广白怎么会不知道康文龙的身份呢? 还是说,其实他们都清楚,只不过是在假装。 康文龙的地下秘密里,有一个半死不会的药人,能让他这么珍视,难道那个药人,就是桑萍? 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广白守着神药宗炼制药人的秘密,康文龙守着地下的秘密,段向松一直清楚这里的利害。闻角画出来的画,头顶的红花…… 这些事情纠葛在一起,越不想知道,越会被发掘在面上。 何与走出姻缘阁,看着天边云卷云舒,夜幕坠落。 明天开始就是全新的一天。 康文龙摸着大阵里的那张脸,如痴如醉的看着她。 “萍儿别担心,再等等,封魂钉打入,等我取来灵药滋养你身,你就能重新站在我面前。” “那个时候,我就带你离开,我们离开神药宗。” 大阵里源源不断的灵气,树身的藤蔓已经席卷了整个地下。 康文龙之所以把秘密埋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最靠近长老院,能汲取到其他药人的能量和神药宗的天地灵气。 要不然,就这一缕残魂,早就被天地发现,劈碎成灰。 康文龙看着慢慢蠕动的树根,满脸欣喜的说着。“萍儿你也在期待和我见面是不是,快了就快了。” 百草园里,已经荣升为园主的王雨青忙着安排弟子准备万灵节该准备的场地。 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众神药相聚的地方,更是她上任后的第一次盛事。 “回禀园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 “增大巡视力度。”王雨青翻阅着手中的账单。 “明天,宗门就会派人押解灵药过来,储存的地方一定要加强。” “之后万灵节上的展演,也不能松懈。这是宗门大事,我们必须上心。” “是。” 王雨青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脸色变样起来,弟子见她脸色惨白。 “园主,您没事吧。” “无事,你出去吧。” 王雨青挥袖袍,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已经控制不住的水甞虚影直接闪现出来。 几个月之前,王雨青的水甞虚影还是一朵娇艳欲滴的大丽花。 现在……透亮着异样的红光,还有腾升起来的黑色肉藤,上面爬满细密的尖刺。 王雨青极力抑制身体的冲动,挑出一颗【冰清丸】吞入腹中。 那次,她卷着张泰的尸体离开,一路回到百草园的路上。 被开了灵智的妖兽围攻在山崖之上,真气决断的身体,水甞虚影直接将张泰的尸体一点点吞噬,顷刻间化作自己的力量,杀出重围。 自此之后,王雨青就对吸食人体精气有了极大的欲望。 吸食人体精气的同时,她的实力就会暴涨,短短几个月时间,她的修为已经是甘忘四段。 有人质疑她是丹药堆积,直言不讳立下战书,却被不到十招废掉修行。 自此成为百草园的园主。 王雨青能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化,水甞虚影的蜕变让她对吸食人体的真气有了控制不住的欲望。 这几乎吞没王雨青的所有意志。 有时候她也会狠,从一开始吸食张泰的尸体之后就该克制住,绝不能酿成现在的大祸患。 “区区一个水甞虚影!镇压!” 王雨青双手结印,厚重的真气直接压塌水甞虚影。 “你现在这么强,你以为你用的是谁的力量。” 又来了,王雨青额间的汗珠子滚落。 “是我啊,是我在山崖上救你一命,是我助你成为园主,是我帮你扬名,是我啊。” “你现在镇压我,之后还要用我的力量,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水甞虚影反噬,它开了灵智,想要一步直接替代王雨青成为身体真正的主人。 第60章 辜王氏 何与看着面前的神药宗大门,两根高耸入云的石牌,直插云霄的气势,连护宗大阵的灵气都流光四溢,想起自己进来神药宗是青禾开的小门。 “何与,走了。” 康文龙坐在木马傀儡山海,真气注入面前的晶石之中,木马的眼睛一闪而过的黑光,开始活动起来。 “何与,你负责戒备。” “好。” 几架木马从神药宗大门离开,何与回过头去,神药宗三个大金字凌空,漂浮上下都有一阵磅礴的气势。 自己在这里不会待很久,何与这样想着,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牵挂。 瞥见隐匿在身后的黑点,【戒律堂】也派人出发了。 何与的预感不太好,他觉得这趟万灵节之行,不会善终。 一路上木马走的平缓飞快,何与在后面打量着四周,走出宗门地界才算是真正的踏进解押的路途。 “何与,你也不用太紧张,这条路是规定的最优路线。而且【戒律堂】的人会扫清所有屏障,我们只要安全把这批灵药送到就好。” “康师兄,我们要去的城镇,是神药宗的外派吗?” “对,神药宗外派的店铺有很多,所以腰牌就是我们的通行证。【貔貅堂】的店铺是最多,他是神药宗的经济来源。” “我们这次去的百草园,在木良城里开了百年,威望深重。到时候咱们能在木良城多转悠转悠,也能看在我们的身份买一些低价灵药。” 何与正打算说些什么,侧身就感觉到一阵寒意。 何与瞬间抽刀,将扑面而来的危机斩在刀下。 “啪嗒” 何与看着刀面上的血迹,被斩成两半的还在蠕动的尸体。 “何与,怎么了?” “没事,是低阶妖兽。” 何与耍了一个刀花,从木马上站起来,环顾四周。 果然,出了神药宗的地界,这些妖兽就闻着味道来了,蠢蠢欲动的藏在暗处。 何与回过头看着后面,刀光闪过,血腥气加重。 【戒律堂】的人开始行动了。 赵离面罩之下的脸庞,冷峻严肃,指挥着队伍将面前的妖兽进行围剿。 “三队继续跟着灵药,不要出现任何差池。” “是!” “一队加快速度,将前面的路清扫开,别耽误进程。” “是。” 一队里,洪兴看着总指挥的赵离,满脸的不服气。 “赵离,任务结束,我要和你打一场!” “洪兴!注意力集中!”前面的老弟子冷声呵斥。 赵离斜睨一眼,冷冷的哼笑,专注的看着前面匀速行走的木马傀儡。 何与耳后的冷麻慢慢褪下,重新坐在木马上。 “这些人的实力不高,但是团队协作很不错。”扶桑在空间里吃着龙晶,悠闲的说道。 “阁下,他们这种算是联合技吗?” 何与眼光流转,神识查看百里之内的战斗。 “寻到一部武学,有上中下三部,分给不同的人去学,谁的契合度最高,才会被合在一起作为联合技。” “【戒律堂】还真是大手笔。” “小子,你解押的这批灵药,你当真没心动过?” 何与抿嘴,笑起来。“不心动是假的,这批灵药里,可是有不少增寿的灵药。” “所以!” “小子,我们联手,把这批灵药悄悄的拿走,怎么样?” “走在路上突然消失,我就是嫌疑人之一。” “反正你现在已经从神药宗出来,别回去了呗。何与,听本王的,走吧。” “等到了木良城看看情况再说,别忘了我还要再押送回来。” “哎呀,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放过到手的肥羊。” 何与拍了拍木马,随即坐定。 康文龙回头看了一眼,垂下眸子,没想到这次【戒律堂】派出的弟子会这么有实力,连联合技的弟子都派遣过来。 看着,那三盒至臻灵药里,有灵宝。 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康文龙需要沉着性子继续等,等到…送货回来的那一天。 何与看着木良城,沿着排队进城的人很多。 “这些人都是来参加万灵节的人。” “这么多吗?”何与皱起眉头,这么多人,鱼龙混杂。 “在万灵节的最后一天会有一场拍卖会,那个时候,每一个药阁都会将至臻灵药拿出一株作为镇宝拍卖。” “这些人都是奔着拍卖会来的,不乏有高境界的高手藏在这里,何与,你要小心。” “明白。” 何与看着门口的守卫,穿着铁甲,各个都是甘忘境界的高手,而且守在城门口的军队,阵阵威压气势,敢撼天地。 “这些一半是城主府的人,一半是皇室的人。王氏嚣张霸道,要是一上去,一定要避而远之。” “不知道,是哪家王氏。” “辜王氏。” 何与一听,凝住了眼神。 辜王氏的人啊,那可有意思了。 “怎么了?对王氏有兴趣。”康文龙看着何与。 “没有,就是觉得这些王氏似乎高高在上,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对啊,王氏的人出生就是锦衣玉食,武学秘籍,传承武道样样不缺,哪像我们,需要拼命才能得到。” “嗯。”何与曾经以为自己是王氏,和别的子弟不一样,到头来还不如普通人。 “何与,一会儿师兄请你去吃一顿,木良城的药酒可是一绝。” “多谢师兄。” “啪!!” “让开让开!诏王爷到!”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撞开要入城的人。 从城镇中,一辆华贵金黄的马车慢慢停住,四只白色的妖兽站在原地,头顶紫钻,血红的独角和纯黑的眼眸。 “真是大手笔,【圈灵独角兽】啊。” 扶桑看着【圈灵独角兽】,这可是宝贝啊,全身上下都是宝贝,长的非常适合自己的胃。 “还真是辜王氏的手笔,还是这么喜欢张扬,彰显自己的财富。” 何与撇了撇嘴,之前见过一次辜王氏的老王爷,出门得半个城的人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举城出征,征伐疆土呢。 “何与,我们让开些。” 何与见康文龙很谨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辜诏,他在木良城有一家灵药铺子,和我们百草园是对家。” “要是现在被找茬,灵药带不进去,咱们在万灵节山海可就麻烦了。” 何与看着这些木马,反握住康文龙的手腕。 “这个诏王爷出现一定不是意外,先叫【戒律堂】的人带走。” “好,我去找他们。” 何与把后背的兜帽戴上,提起面罩遮住脸,他不确定自己在何王氏的露面会不会被人记住,还是小心为好。 “诏王爷来视察,你们继续!”八字胡男人扬起鞭子说着。 坐在马车里的男人,坐姿慵懒,眉间挂着一块红宝石,比扶桑的半个爪子都大。 辜诏扇着扇子,看着一长队伍的进城人,招手让士兵过来。 “王爷。” “神药宗的解押车还没来?” “回禀王爷,没有。” 辜诏眉宇间多了一些不耐烦,他等不了,也不喜欢等。 “去。” 简简单单一个字,辜诏身后的侍从缓慢的行礼,女子的眉间也有一块雪白的宝石,衬得人肤白娇嫩。 康文龙拍了拍何与的肩膀,何与看着四周出现的几个黑袍人,将为首的木马牵走。 何与看着眼前人的眼睛,面罩之下看不清脸,但却是眼熟。 “轰隆隆!!!” 女子轻飘飘的落地,脚尖点住地面的时候,以她整个范围往外扩,就像是海浪一样的真气,席卷城门口所有人。 “果然。”康文龙说道,伸手戴上兜帽。 “交给他们没问题吧。” “放心吧,他们会处理好的,我们先入陈哥。” “各位!” 女子的声音轻轻柔柔,但是听在耳朵里,不仅镇压心神,就连神识都被压制住。 何与捏紧拳头,真气就像是淤堵在体内,又随着女子的话极速运转真气。 是音波修士。 何与沉心凝神,心至尊跳动着将这些声音赶出去,还没什么物件能比心至尊更唠叨。 “噗!” 有一些低阶修士一口瘀血喷出,脸色潮红,似乎进了一种亢奋状态。 “我们王爷有令,凡进木良城,皆要检查所有行囊。” “起因是前天木良城遭受敌害,为防止来参加万灵节的各宗弟子有性命安危,要全部检查。” “各位好生打开行囊,一一验证过,方可进城。” “真是阴险。”康文龙低骂一句。 何与看着女子眉间雪白的宝石,这种侍从是王爷的亲卫,看来这个什么诏王爷,在辜王氏还是一个不小的人物。 女子款款行礼,随后慢慢的飘到马车之后,悄无声息,难以让人注意。 何与将自己的东西都扔进空间里,将几个空空如也的百纳包拿出来,装样子。 辜诏看着这条队伍,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一眼扫过去,没什么异常。 这种感觉不太对,他们王氏之间的纠葛不浅,对于王氏的血脉就能感受的到。 现在在队伍里,他感受到了久违了王氏血脉。 “哗哗哗…” 辜诏收起扇子撩开纱帘,一眼看过去,那双桃花眼流转。 何与看着辜诏,倒是传承辜王氏的皮壤。 “哇!好大的宝石!本王喜欢!”扶桑在空间里叫嚣着,看着辜诏眉间的红宝石,动弹着爪子想要抓下来。 “何与,他看向我们这里了。” 何与抬起头对上辜诏的眼神,随后冷淡的移开,毫不在意一样。 辜诏松开帘子,想着是自己在木良城待的太久了,或许是某种血脉的冲撞吧。 “王爷,怎么了?”女子轻柔的俯下身子。 “没什么。” “可是感觉到了其他王氏的血脉冲撞?” 辜诏微微皱起眉头,斜睨了女子一眼。女子依旧垂眸不动,等着辜诏开口。 “你既然知道,还问本王做什么。” “王爷是主子,文月不敢多嘴。” “你多嘴的次数还少吗?”辜诏冷冷的哼笑,将扇子重重的朝后打去,撞在一层真气磅礴的真气罩上。 “你看看,不仅仅多嘴,还敢反抗主子。” “王爷,文月是您的侍从,必须保护好王爷不能受到伤害,自然要在全盛状态和紧绷神经之下。” “闭嘴吧,要做什么就去做,听你说话烦人。” 辜诏说着,王氏血脉的余威压过去。 文月除了嘴角略微抖了抖,直起身子退后,也只有这种契约的血脉压制才能压制她。 何与感受到了久违的王氏血脉,看来刚才是自己身体的残留的王氏血脉激起了辜王氏的血脉,产生联动。 “本王看着这个什么王爷和那个侍从,关系很不好啊。” “这种阶位比主子高的侍从,一般都是王氏安排监视的。不是真正的伺主,所以关系不好很正常。” “辜王氏的人侍从是雪女,是一种绝寒绝冰的体质,只修一种武学。” “我曾经在校场上看到过,一个雪女的一掌直接废掉了十里莲荷境界的所有经脉。” “你越是这样说,本王越是感兴趣,找个机会研究研究。本王喜欢她眉间的宝石。” 很快就轮到何与和康文龙,两人顺利检测完毕,五十块龙晶入城。 何与最后抬眼看着辜诏,和他眼神相对但是瞬间,就立即垂下头。 “砰砰砰” 何与没想到身体里已经淘换古兽血脉里,还有王氏血脉的余温。 辜诏的手一下子就顿住,随后缓慢的扇扇起来,他似乎找到了好玩的对象。 “小子,你现在很勇啊。” “阁下你就别笑了,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何与走的飞快,身后的康文龙却停下来,透过纱帘看着辜诏的脸。 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要是给拿过来给萍儿做身体,也不错。 文月看着康文龙的眼睛,眼底一道流光一闪,微微挑起眉头。 一个低劣的邪修。 辜诏斜睨着康文龙,有意思,他居然在这种人眼里看到了渴望,是什么渴望呢?杀了自己的渴望? “去,跟着那个人。” 辜诏让侍卫跟着康文龙,他倒要看看,他会做出什么把戏来。 “王爷……” “最好闭嘴,在这里震晕过去,本王就把你丢给任何一个人。” “王爷,辜王氏的雪女是不能糟践的。” “一个雪女,和王爷比起来,你觉得,谁重要。” 辜诏冷冷的威胁道,一个上面派下来看住他的狗,还真想着骑他头上来。 可笑。 第61章 残刀 何与和康文龙游走在木良城里,他们就像是来参加万灵节的众多散修之一。 何与摘掉兜帽,看着终于有一种回到活的世界的感觉,像是回到了梧桐镇,自己懒散着到镇里打一壶酒。 在密林里摘到的普通的草药,晒干之后卖给附近的平民,有一丝灵气的就被他拿来供给心脏。 “何与,我们进这家店看看。” 何与扬起脑袋,【玉浪阁】。 “这是一家宝器的店铺,很传神有名的。这家店的阁主制作过一把地阶的宝剑,挥斩之际,就能轻松劈开万物。” “后来这把地阶的宝剑被一个神秘人买走,怒掷万晶。在拍卖会上,杀了七进七出,那些慕名为玉浪剑而来的高手,都被斩杀。” “后来,阁主销声匿迹,炼制宝器的大师们,都没能再有媲美的,就直接换了招牌,叫【玉浪阁】。” “大家都会冲着这个美名和传奇,进店一掷千金。” 何与点着头,看着店里摆放的兵器,的确是不凡。 “两位看点什么,我可以给二位推荐。”店主走出来,一个清秀大方的女人。 “我们兄弟二人看看,都不是练兵器的手。慕名而来。”康文龙摆了摆手。 何与看着墙上的灵气罩隔开的每一把武器,目光落在双锤之上,有些恍惚,有多久没见人使过双锤。 “这双锤,是我们【玉浪阁】的五品兵器大师炼制而成,其中加入了一丝王火炼制而成,蕴含之力,无其穷大。” “那,你们就这样把它摆在这里?” “这只不过是虚影而已,每一件武器都会戴在它应该在的地方,等着真正的主人启动它们。” “你说王火炼制,可是什么王火?” “这个不方便透露,少侠是练就什么武器的?” “我用刀,不过我已经有一把刀了。” “刀者都是形色冷峻,气势恢宏。少侠看着儒雅,倒不像是用刀的,更像是用剑的。” “过奖。” “这把,是我七年前在旧战场淘换而来的。” 女人大手一挥,从某处飞出的灵光团缓慢的漂浮下来。 何与看着落在女人手心上的黑刀,它的刀身略微有些短,除了刀柄上有一圈金色的裂纹之外,这把刀,再普通不过。 “这把刀无名,又是残缺,所以戴在店里七年没有买主。” 女人说着,轻轻一弹,刀鞘脱落,是被火焰烧过的刀身,黢黑的焦色和零星的银色光点,是它的原本颜色。 “断了三分之一啊。”康文龙看着这柄断刀,再看何与也是一脸探究之色。 这把刀露出刀身的时候,心脏和扶桑同时发出感应振动。 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它催促沈星将这把刀拿下,扶桑倒是还有些怀疑,在这么个小店,能看见【一落千花】的兵器。 “一落千花是什么?”何与询问着扶桑。 “本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落千花】是一支军队,专为兽潮和其他三族进攻偷袭,编织的一个队伍。这支队伍神秘,实力不详,却是传奇不断。” “多少龙晶?”何与果断出口询问。 女人的眼眸立马亮起光亮,有戏。 “七百龙晶。” 有些贵啊,七百龙晶买一把断刀,还不知道名堂。 见何与犹豫,女人再次开口。“它虽然是把断刀,但却是旧战场的东西,七百龙晶是它的价值。” “再说吧,下次来。”何与说着就招手跟着康文龙离开。 女人见到手的买卖,还能跑了。“四百龙晶,你带走。” 何与见她直接把价钱杀下去这么狠,有一种极力处理它的意思。 “实不相瞒,这把刀当时在旧战场找到的时候,通体灵光,周身还有半成型的刀灵环绕,我们都以为是一把地阶中品的宝刀。” “后来,天降黑雷,劈穿【玉浪阁】,直接将刀灵劈碎。” “将刀灵劈碎?”康文龙和何与都难以置信,刀灵是刀的衍灵,极其难得啊。 “不错,当时整个木良城,就连城主和王氏的人都来了。” “黑雷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强大,穿过护城大阵,毁了【玉浪阁】一半的宝器。” “那这柄刀现在?” “残刀一把。” “残刀你也敢买到四百龙晶,四十都多。”康文龙拉着何与要走。 “可它毕竟是经历了黑雷淬体,比起一般刀器,它已经相当于陨铁。三百五十龙晶,不能在少了。” 何与想了想,还是决定拿下。“三百五十块龙晶,你数数。” 等着何与拿着这把残刀出来,康文龙还是一脸纠结。 “何与,像这种残刀你走到街边的任何一个兵器摊子,都能买一大堆。” “而且啊,他这上面连【玉浪】的波纹都没能刻,你现在想退也不能够了。” 何与将刀夹在臂弯上,将刀身擦了一次,挥刀落地,耳边能听到一声利落的破空之声。 “这把刀即便是断刀,威力也是不错了。” “行吧,只要你喜欢就行。” 何与将刀收起来,跟着康文龙去百草园去,站在二楼之上的女人看着何与离开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那把刀,买出来了。” 女人转过头去,看着垂老的老者,伸手去扶他,却被摆手打开。 “我还有些力气。”老者坐下来,花白的头发垂下去。 “那把刀今天按照您说的,进到店里的第三个刀客,就卖给他。这是三百五十块龙晶。” 老者捏起龙晶掂了掂,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把蓍草放在桌上。 女人顿时抿住嘴,慢慢的从房间里退出去。 老者手上的蓍草拿动的时候,会抖落出金色的颗粒,但是这些颗粒很快就被地上腾升的寒气僵住。 龟壳落下的瞬间,整个布阵开始抖动,最中间的那袋龙晶,就那样被震碎成粉末,平散在所搭建的卦阵前。 “世事难料,祝你得偿所愿。” 老者看着卦象,只能说这样一句话,挥袍将桌面收起来,身体一阵抖动,吐在桌面上一口黑血。 黑血迅速结冰凝固,桌子上就像是溶洞里的晶体一样,甚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移动。 “啪咔!!” 老者看着面前的桌子碎成渣碎,一脸淡然,女人守在门口立马冲进来。 “无碍。”老者周身真气凌冽,吐出去的黑血,任由不管,就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 “月寻,你过来。” 老者认真的看着女人,“你们黄家,世代都是为长孙一族做事,现在我大限将至,我有一事,要托付给你。” 黄月寻立马跪倒在地上,双手交叠。 “占师黄家,第七十九代徒孙黄月寻听令。” “弟子在。” “我命你,五年之内,做得占师黄家的主位,在未来某一天助天道收回逆天子。” 黄月寻抬眼看着老者,对上老者的目光,有些激动又有些震撼,更多是溢出来的野心。 “弟子,领命!” “这本【绝怀】你收着,等你再次遇到那个刀客,就将这个给他。” “这不是您的绝学吗?”黄月寻捧黑金色的盒子。 “他,会是我的传人。” “那为什么刚才不……” 老者伸手打断黄月寻的话,“有些事情还不到该发生的时候,有些心思即便是有,也不一定会实现。” “月寻,我再叮嘱你最后一句话。” 老者的眼睛精光乍现,看的黄月寻心里似一片明镜,任何想法都会被感知。 “你的前半段路艰险,之后守住本心,就会坐到你想坐的位置上。中间但凡多一丝差池,月寻,你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黄月寻抖着眼瞳。 “去吧。” 黄月寻慢慢的起来,手捧着盒子出去,在退出去的最后一眼,还是没忍住抬眼看着老者,见老者已经闭上眼睛,吞了吞口水关门出去。 “希望我的提醒,对你未来路有所提醒……咳咳咳……” 天色暗沉下来,木良城又要迎来新的雨季了。 何与和康文龙来到百草园的时候,正好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的落下。 “两位修士,来买什么?” 何与看着坐堂的人,坐堂的人也看着何与,随后嬉笑着伸手一拍。 “何与,真的是你啊。” “长孙康安,么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你。” “哎,我是外派到这里的。”长孙康安笑眯眯的看着何与。 “当初新晋弟子选堂的时候,你不在,秦维那小子还难过来着,现在好了,到时候咱们兄弟们能聚在一起喝酒了。” “秦维,的确是好久不见,多谢挂念。” “你们是……” “我们是这次押解的【丹炉】弟子。”康文龙说道。 “你们终于来了,我带你们去见园主。” 何与和康文龙相看一眼,跟着长孙康安走进店内里。 “园主,宗门押解的弟子来了。” 王雨青还在整理灵药数目,为之后的万灵节做准备的灵药还远远不够。 “园主,宗门来人了。” 何与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高位上的王雨青,是她? “我是【丹炉】弟子康文龙,这是我师弟,奉命押解灵药。” “你们终于来了,算是终于了然一件事情。”王雨青走下来,快步往外走,和何与擦肩而过的同时,闻到了邪修的臭味。 “木马傀儡可是停在外面?” “木马傀儡被【戒律堂】带走了,入城的时候被辜王氏拦住,只能交由【戒律堂】押送。” “又是他们,这样也好。”王雨青点了点头。 “我会找人即刻去迎接,两位师弟恕雨青照顾不周。” “您忙就好。” “长孙康安,你就负责两位【丹炉】弟子的起居。” 何与看着王雨青,那里是什么负责,是监视吧,在木马傀儡核对完之前,他们是不可能离开百草园的视线里。 王雨青招着几个实力高强的弟子,悄然出去接应,安插在百草园四周的眼线,都在时刻盯着他们的动向。 “【戒律堂】的人会有自己的方式入城,我们只需带走木马傀儡。”王雨青黑袍之下,半张精致的小脸。 “明白。” 王雨青的手掐着自己的指腹,她的水甞虚影越发叫嚣的厉害了,现在压制它已经费了她的一半精力。 “有波动。”有人沉声吼道。 面前的一个光影里,一根从天而降的黑色鸦羽轻飘飘的落下。 鸦羽落下来的地界,瞬时乍开一圈紫光,细密的裂缝透散出紫气。 一阵强烈的真气波动,为首的人一袭黑袍牵着木马傀儡慢慢出来。 “百草园园主,王雨青。” 王雨青扔出自己的腰牌,赵离伸手直接抓住,确认无误之后,身后的【戒律堂】弟子就像是一道黑影一样,出现在王雨青身后。 “押解的【丹炉】弟子呢?” “已经安排歇下了。” “园主应该清楚,交由我们手的,只能是押解木马傀儡的【丹炉】弟子。”赵离抬手。 “这里有传送阵,先一起回去,真气波动太大,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请。” 何与和康文龙刚被带到院子前,就有人来找他们过去。 “你看我说什么,得带着我们啊。”康文龙说着耸肩。 “看来,【戒律堂】的人来了。” 在的暗室里,王雨青和赵离互相对站,就像是对战的两支队伍一样。 何与走进来先是和赵离对上视线,随后康文龙把腰牌扔过去,赵离才把木马傀儡的绳子递给何与。 “告辞。” 【戒律堂】的人走的很匆忙,康文龙走上前。 “既然灵药已经押解到百草园,就请园主尽快查验,我们师兄弟就不叨扰了。” “请两位师弟园内休息。” 王雨青撇过头去,“即刻闭店。” 康文龙擦身而过的时候,双指一点灵光,随后和何与快步离开这里,真是没想到,她居然变成了邪修。 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王雨青的心跳跳的很快,就像是吃了狂血丹一样,全身真气磅礴压抑不住,威压阵阵闪开,有一种临界点修为要突破的感觉。 该死,怎么突然压抑不住身体的水甞虚影了。 难道又要突破了? 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机会,她突破频繁很容易被怀疑。 王雨青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掌心的细纹密密麻麻,丹田里的水甞虚影欲要破封印而出。 第62章 破而后立 何与看着面前这把残刀,双指的真气一点一点输进刀身,残刀依旧纹丝不动。 “这把残刀的破损程度太大了。” 扶桑蹲坐在一边,舔着自己的爪子,随后悠闲的趴倒在床上,尾巴拍打着。 “像这种被天道击碎的刀灵,是不会再生出第二个刀灵的,但是经过天雷淬体,刀体依旧这般坚毅,这门买卖不亏。” “阁下,你说的【一落千花】是什么?” “你知道,【亘古轮盘】吗?” 何与摇了摇头,扶桑半眯起眼睛。“在登神劫上,你会看见一幅巨大的轮盘,成神的时候你就能看到属于自己的整个生期轮盘。” “有的人即便是成神之后,也还是蝼蚁,所以就会有人产生了毁天灭地的想法。以为自己成了神,就能为所欲为。” “而面对这种无妄之灾,修真界就会想办法来阻止,就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寻找一定的人,组成神秘的【一落千花】来阻止灾难。” “还记得,那只眼睛吗?” “魄瞳。” “魄瞳的主人就是曾经毁掉整个修真界,天降众神联合,才将其压制,但是他把身体散落开,如果有一天有人真的集合了他的身体,那就是新的灾难。” 何与听着这话,抿住嘴。 “阁下,那你登神的时候有看到自己的的轮盘吗?” “没有,本王还没来得及看呢,就被你们人族围攻了。” “阁下,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都一样。” 何与看着面前这把刀,刀身里的空间是完好无损,要是再能有一个刀灵蕴体就好了。 突然,何与眸光闪了闪。 “阁下,你之前说水甞虚影是人型很难一步高升,只能把尽可能把他练就成和自己一样强悍才不算短板。” 扶桑慌着尾巴,他的确说过,看着何与, “那如果,我把水甞虚影养在刀里,你觉得怎么样?” 扶桑立马眯起眼睛,何与说的很大胆。 水甞虚影是自己丹田的一部分真气抽离,凝聚出来的,相当于自己一半的实力,如果真的把它从身体里抽离出去,对丹田怎么样不说。 很有可能,会毁掉整个人。 “很大胆,但是太大胆。” “你以为只有你有过这样的方法,如果真的可行,那一定会有传奇流出。如果没有,那就是死了。” 何与抿住嘴。 “不过你也可以试一试。” 何与翻手握拳,真气外露,从脚下腾升出来的金色大阵,绚丽的金色散落在外的真气,扶桑就拿着尾巴扫过去。 何与没等到虚影出来,看着扶桑慢慢的蹲下来伸手探进大阵之中。 “呼……” 何与看着被自己一只手提溜出来的虚影,还在呼呼大睡。 水甞虚影半眯着睁开眼睛,看着何与还伸手抓了抓。 “你,能不能钻进去。” 虚影看着何与指的那把剑,晃了晃身体跳下去,落在大阵上,慢慢的走向那把刀,在何与期冀的眼神下,被残留的刀气直接震碎。 水甞虚影被直接收了起来,何与看着扶桑,扶桑一脸本王就知道。 “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扶桑抖了抖毛发走过来,抬起爪子搭在刀身上,一声“峥”的脆响。 “不过本王还有一个办法。” “不容易吧。” “你有这个想法开始,这条路注定就是不容易的。” “以血温器,把这把残刀放进你的身体里,你以自己的身体和血肉来养它,说不准水甞虚影不需要从你身体割裂就能变成你新的刀灵。” 何与听着扶桑的话,脸上扬起激动。 “该怎么做?” “现在还不行,你的修为太低了,等到你什么时候进入甘忘境界再说吧。” 何与点了点头,拿起这把残刀,等到有一天或许你身上的黑漆就能完全消散,你的威名就能完全显现。 “你这段时间尽快进入水甞三阶,胳膊上的炼骨,该完成了吧。” 何与攥紧拳头,一拳打出收回,炼骨之后的药骨,里面的药液才算和骨头完全融合在一起。 “快了。” “嗯?”扶桑和何与同时皱起眉头,外面这股浓郁的邪修气息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康文龙?”何与推开门出来,发现康文龙也跟着推门出来。 “怎么回事?”康文龙看着百草园内部。 “难道是有人潜入百草园,欲要偷夺灵药?” 何与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不会是辜王氏故意安排人耍算计吧。 要知道万灵节迫在眉睫,要是这个时候出现半点差池,丢脸的不仅仅是一个百草园还是整个神药宗。 神药宗可是从来没输过啊。 “何师弟,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毕竟是百草园的事情。” 何与也正有此意,两人就坐在院子里,何与盘腿而坐进入入定。 康文龙看着那边的气息在被极速的压制,他真是好奇王雨青是怎么变成邪修的,难道说是张泰…… 她的身体拿来给萍儿最合适不过了,只不过这双眼睛他不喜欢,他喜欢的是今天在城门口看见的那双眼睛。 一定要把它们拿下来…… 何与皱起眉头,怎么康文龙身上的邪修气息突然浓重起来。 邪修的气息是非常容易伪装的,如果不是刻意透露出来,或许都很难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 王雨青回到自己的院子,直接闪身到地窖之中,她的水甞虚影,压制不住了。 “呃……啊!!” 那朵艳丽带着猩红的水甞虚影出现在身下,虚空之中凝聚出另一个身形。 “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变强呢?” 王雨青看着它,气息都在被它吸走,修为也在极速滑落。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为什么不一起变强。” “你看看,你没了我,你的实力还剩下什么……” 它靠近王雨青,伸手放在她的丹田上,丹田内的真气竟然跟着它流转,一点点被吸走。 “不不不……不!” “澎!!” 真气被打散开,它冷笑着环绕着王雨青。 “只有你和我在一起,我们才是最真实的我们。” “难道你还想着回到以前,变成外门的服役弟子嘛…” “你现在可是园主啊,如果你不是园主,就凭你的实力和你所在的环境,还能让你这么高高在上嘛…” “我和你容易的就和你分离开,我会接替你,成为新的王雨青。” 它抚摸着王雨青的脸,在王雨青眼里,它无轮廓的脸似乎变成了张泰的模样。 “把你的脸,从我脸上挪开…看着就恶心。” 王雨青抬起一掌直接击穿它的身体,真气就像是一根长钉一样将它钉在墙上,起身虚弱的看着它。 “即便是我王雨青有堕落的那一天,也不会让你来操控我的身体。” “你……” 王雨青伸出手,这一掌凝聚着他所有的力气,缓慢却厚重的落在它的头上。 美眸里都是决绝,既然我的东西敢背叛我,那就毁掉,重新造就一个新的。 “你敢……”它的声音吼出来,这一掌下去无疑是自毁掉一半的修为。 “澎!!” 水甞虚影居然就这样被王雨青一掌拍碎,她趁着还未力竭,玉手一挥抛出一枚丹药,直接一口吞下。 王雨青盘腿而坐,周身的黑色肉藤从冒尖芽到粗壮的从身下钻出来,将拍碎的虚影真气一点点吸到肉藤之中。 “园主,外面……” 有一个弟子擅自闯进了王雨青的暗室里,他本来就对王雨青坐上园主之位心有不甘。 现在,在百草园里感知到邪修的气息,他第一反应就是来看看是不是王雨青。 没想到…… 男子看着暗室里漫天卷曲的黑色肉藤,王雨青坐在最中央,睁开眼睛竟然留下两行血泪。 “你……你居然是邪修!!” “嘿!” “噗呲!!!” 王雨青直接操控肉藤刺穿了男子的胸膛,他的真气还未能施展半分,就被铺天盖地的吸干的精气。 “你……” “见证我新的能力,你的荣幸。” 王雨青伸出手指,肉藤卷着她的手指,亲昵的动了动。 “我要杀……”男子从百纳包拼死拿出来的符纸,被王雨青的黑色肉藤包裹住。 他的血肉炸碎成粉末,落在肉藤上,就像是食粮一样,颓弥的蠕动着。 她的实力不仅仅没减弱,甚至有往上升了几阶。 “要不是怕被发现,我怎么可能会留你这么久。” 王雨青从地上摘了一朵花,随后狠心的震碎,对她没帮助的东西,就该变成她前进的养料。 百草园内有些长老感知到邪修的气息,齐齐出现,只见王雨青苍白着脸,身上的衣袍也有些破碎。 “雨青,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长老,有眼线派人来捣乱,已经将其斩灭,只是可惜刘师弟为我挡了一掌……” 长老挥袍卷过王雨青手里的八宝盒,上面残留下来的邪修气息的确是和刚才无异。 “这名邪修手段阴毒,一掌化骨,刘师弟连遗骨都未能遗留,怪我,怪我一心想要突破尽快制止混乱,害的刘师弟护法之时被击杀。” “雨青,你的实力又精进了?” “是的,长老。雨青已经是甘忘六段的实力。” “好啊,好啊。临近万灵节,你能提升实力再好不过。” “你要多加勤恳,百草园的还要依靠着你。” “是,雨青遵命。”垂下的脑袋,嘴角弯起的笑,带着残忍和血腥。 我会好好厚葬你的,刘师弟。 王雨青彻底的坠落到邪修的行列之中。 何与再次睁开眼睛,康文龙已经回到房间去了,百草园的气息已经被灵药的味道全面裹挟。 “嗯~……这香气,本王要去看一看。” 扶桑扬起脑袋嗅着,何与也跟着看过去。 “应该是在清单灵药,阁下过去和进不去吧。” “啧啧啧,真是闻的着吃不到。”扶桑的舌头舔弄着嘴巴。 王雨青看着卷轴一一数过灵药,将灵药的展示分开安排,她必须确保之后的某些灵宝能安稳的回到宗门。 “加强戒备,万灵节的头筹必须是我们百草园的。” “是!” 华贵的房间里,宫廷建筑,金龙绕柱,玉液琼浆放在紫檀八仙桌上,香气环绕四溢,灵珍玉石镶嵌,实则暗含大阵。 辜诏闭着眼睛在床上打坐,周身青紫色的真气环绕。 一股歪风轻轻顶起窗户,穿过纱窗和白帘落到辜诏身边,吹起他一缕青丝。 辜诏之后慢慢睁开眼睛,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睛闪起异样的光泽,嘴角也慢慢上扬起来。 “有趣,真是有趣。” 辜诏摊开手,风轻轻落在他的手心,随后反手一握。 “没想到木良城还能有这种有趣的事情,噬主的水甞虚影,剿灭虚影的邪修。” “百草园,你真是让我提起了不少的兴趣啊。” 大阵灵力波动起来,辜诏立马阴下去脸,又来了。 文月出现在正前方,款款向辜诏行礼。 “王爷,【藤黄阁】里,为万灵节做展示的灵药已经准备好了。” “本王说过的,这些小事别来烦我。” “王爷,族里来信。”文月说着,就那样看着辜诏。 辜诏立马睁开眼睛,杀人一样看着她,随后瞬间出现在文月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加上契约血脉压制。 文月根本没办法施展灵力抵抗辜诏,她压着赤红色的脸,眉间的白宝石闪着光亮,辜诏的虎口处闪过一个印记,让辜诏不得不松手。 “咳咳咳……” 辜诏看着文月,甩了甩手腕,随后撩开衣袍,看着文月半跪下去。 文月的眼神也有些阴狠,这就是她的计谋,让辜诏难堪。 “辜王氏辜诏听传喻。”辜诏的眼睛看着地毯上的花纹,阴冷的滴水,他一定会杀了她。 文月摸着自己的脖子,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然后让辜诏羞辱自己,自己能尽到最大的能力去反击。 她本来是辜王氏最有天赋的雪女,却被派给这个废材王爷做侍从,从天坛倒在泥泞里,她就像是病态一样的和辜诏彼此折磨。 她成不了高高在上的雪女,你辜诏也回不去皇都。 第63章 空也 何与自身的修炼一直勤恳,突破水甞七段也是意料之中。 何与坐在床上尽力的将欲要突破的修为压制下去,扶桑盘坐在桌子上,爪子里抱着一根灵草。 “还百草园呢,这破灵药也太难吃了。”扶桑吐槽着,嘴巴来回蠕动。 何与端坐在床上,双手交叠着繁复的手印,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推演【大通咎衍】,停滞在二层依旧有些时日。 丹田之中,气旋反复回绕,要是其他人这样用真气在丹田内随意乱走,可能因为没有强悍的经脉和意志,就会被自己的一点点偏差冲断。 【大通咎衍】却就是这样反着来的心经,何与的额间落下一滴汗珠,很快就被自己身上的真气蒸发干净。 自己要不是有一颗多孔多窍的心,怕是早就难逃死结。 “呼……” 何与吐出一口气浊气,双手向下压去,让体内奔腾的真气完好的回到丹田里。 “感觉如何啊?” “很妙。”何与攥紧拳头。 “炼骨和心经结合在一起,我能轻而易举的看到身体里难以打磨的节点。而且,这种反推心经的方式,让我的真气更加纯粹。” “阁下,你这个办法真不错。” “能领悟到这种地步说明你还有点天赋。” 扶桑傲娇的翘起尾巴,狐狸眼满是高傲。 “本王炼骨锻骨这么多年,哼哼,不拿出来让你见识见识,当本王哄骗你。” 何与抿嘴,臭狐狸又在得瑟。 “那个人族昨天半夜离开了,到现在没回来。” 扶桑伸懒腰,何与垂下眉。“昨夜修炼的太入迷,之后发生的事情还一概不知,去找长孙打听打听消息。” “终于能出去了!本王都要憋死了。”扶桑跳到何与的肩膀上。 “走。” 何与带着扶桑出去,还没走出园子,就听见有人叫他。 “何与!” 何与扭过头,是长孙康安抱着东西跑过来。 “干什么去呀?” “正好找你聊聊,我待在园子里太闷了。” “走,兄弟我可是打早买了木良城的特色,包你眼前一亮。” “好啊。” 长孙康安揽住何与的肩膀往里走,“这些天啊,终于能歇息了。” “是吗?昨天的估计百草园的人找到了?” “对,已经被斩杀了。王园主亲自斩杀,死了一个掌事。” 长孙康安解开盒子,扶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好香的兽筋。 “快尝尝看。” 何与拿筷子吃了一口,果真是入口滑烂,醇香味浓。 扶桑的爪子在何与的肩膀上快要挠烂了,何与都能感觉到那条尾巴在背后飞快的来回摇摆着。 扶桑吃到嘴里,这手艺,比何与的好吃,本王喜欢。 “这位王园主啊,修为极高,为人果断,做事也是杀伐狠戾。就百草园的人没有不服气她的,就是有一事极其怪异。” “什么事?” “可能也是凑巧,从王园主委任过之后,的确是又不人见她是女流之辈欺辱她。” “但是最后也都会被她的能力折服,若有负隅顽抗之人,不出几日就会消失,或者离开百草园。” “就会有人谣传王园是鬼族之人,能将人一吞即灭。” “长孙觉得呢?” “我?我觉得啊,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要能扩大我的荷包就好。” 长孙康安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筋,满足的眯起眼睛。 “长孙兄一如既往的财迷。” “你今天要做什么?兄弟我请假陪陪你怎么样?” “那算了,最近万灵节本来就不太平,我还是老是待在园落里修炼,早日把修为提上去。” 何与这样说着,夹起肉筋递给扶桑。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事叫我。” “好。” 何与看着长孙康安的背影,“阁下,你觉得他真就是随意和我聊的那位王园吗?” “是与不是,你不都打定主意要去一探究竟。” 何与挥手,将桌子上的杂乱收起来。 “不管是不是,他既然想让我们去管,那我们不妨就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长孙康安走出不远,就站住脚低下头,他屈起的手指,飞快的在上面点了几点。 落下的光点,在白日里也看不清晰。 “就要到时间了,何与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长孙康安说着回头看着何与住的园落,大手一挥,将手指上的星点散出去。 “天道不能容纳的,就此斩去。” 长孙康安说着话的时候,一只眼睛从侧面划过一道光,慢慢的覆盖住他的眼睛变成完全的白色。 周身的气质上升到无法触碰的高度,就像是真的有一尊神,悄然降落在人间。 “长孙!” 身后有人喊他,长孙康安回过头,又是那副财迷爱笑的脸。 “来了。” 一阵风吹过,星光落在何与住的屋顶上。 何与换上“诗人”的衣服,拿着一把新阶的大刀,变成“诗人”之后,何与就可以随意的在木良城里打转了。 “黑黢黢的毛,本王的美貌都彰显不出来了。” 扶桑又变成了一只黑色碧眼的狐狸,看着比之前邪气了很多。 “臭美。”何与说了一句嘴,大手一挥,传送阵就凝聚在脚底。 “这种小型传送阵还算学的够快。”扶桑一眼看过去,这小型传送阵倒是布置的不错。 “还不是我师傅教的好。” “那自然,本王……”扶桑自夸卡到一半,立马眯起眼睛看着何与。 “阁下不会以为我说的是你吧,没想到阁下自恋的程度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何与笑得狡诈,看着扶桑吐出猩红的舌头舔舐银牙。 “开玩笑的,阁下最厉害。” 扶桑冷冷哼一声,下次再想让我教你,做梦去吧。 传送阵的金光一闪,何与和扶桑就消失在房间里。 一直监视何与的弟子,见何与回到房间再没出来过,罗盘也没感受到另外的灵力泄露。 看来是,安好的待在房间里,可以回去复命。 王雨青坐在大堂的的红木椅上,一袭金红色的衣袍,眉眼看着和往常无异,但是总感觉有一双鹰眼对上自己,一阵冷寒的气息。 “那个何与还在园子里,闭关修炼了?” “是,弟子亲眼所见。” “你怎么就确定,他不会偷偷溜走。”王雨青说这话的时候,周身的威压一点一点侵蚀过来。 男弟子只觉得阴冷,根本不敢抬头回话。 “阁主,弟子已经用【碎玉】检测过了,何与的气息一直都在屋子里,其他地方也没有察觉到灵气泄露。” “还算聪明。”王雨青说这话的时候,戾气慢慢收了回去。 “弟子告退。” “等等。”王雨青将书目合上,随手丢在桌子上。 “园主有什么吩咐。” “康师兄昨夜离开就再没回来过?”王雨青走到堂中摆放的灵药前,看着有些低阶的灵药不喜她身上的邪气,而有些颓靡的样子。 真是娇弱。 “没有,康师兄说他有朋友在木良城,生意出去一叙。” 男弟子听王雨青的意思,应该是让自己拦下。 “康师兄是宗门的记名长老,弟子身份不够格。” “无碍,这位康师兄发话,我都得让三份,更何况是你,只要不耽误万灵节,一切都好说。” “是。” 弟子慢慢的走出大堂,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现在和这位园主说话,更加费事了。 王雨青将一株颓靡的灵药捏在手里,直接捏碎,看着补偿流气从指缝到手腕滑落。 “万灵节的时候,一定会有绝佳的美食,能让我享受,再忍忍就好。” 王雨青舔舐着手上的补偿流气,既然已经变成现在这样,那索性就不去压制。 她会好好享受实力带给她的美妙。 何与从巷子里爬出来,还好四周没什么人,要不然他就丢脸大发了。 “怎么回事?阵法有误?” 扶桑冷哼一声,悠闲的舔着自己的爪子。“不知道呀,去问你师傅,问问他怎么教的。” “嘿嘿嘿,阁下,你不也是我师傅嘛。” 何与谄媚的样子简直没法儿看,果然是天道好轮回,让他得瑟。 “快点走,本王这么帅气的黑皮,可不想在这儿浪费。” 扶桑突然一瞬间特别喜欢自己的黑皮,威武霸气的不可一世,杀回妖族那是称王称霸的存在。 何与现在的确是有些奇怪,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在巷子里,还是坐在草席上。 不知道的以为他抢了流浪者的席铺一样,屈起的长腿无处可放,宽大的身材紧缩在一起。 “还好我的皮毛足够厚。”何与的脸上是一个哭悲的面具,眼睛处幽蓝的光泽还一闪一闪,感觉莫名的顺眼。 何与从巷子里出来,高大又奇特的身影,很容易招人瞩目。 修真界,大千世界万万千。 何与真的很奇怪,只有在触碰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他,要不然,你根本就会忽视这样一个人存在。 这一切还要归功于扶桑。 “站的高看到远,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差。”何与看着四周。 “我都能看到那边有个秃头反光闪的眼睛疼。” “卤蛋一个。”扶桑睁开一只眼。 “谁!”突然,那个卤蛋暴怒起来,吓得四周人纷纷真气护体。 “不会吧,这都能听见?”何与惊奇的说道。 “谁敢叫老夫卤蛋!” 老头穿着粉嫩的禅布衣袍,头顶杂草丛生,鼻子上挂着碗口大的佛珠,一双赤目看向四周人。 “这老汉好生无礼。”有不少人挥袍鄙夷。 “嗯?!” 老头立马扬起周身威压,前脚踏出一步,青石板被直接震碎,丹霞的境界肆虐的扩散开。 何与看着以老头为中心四散开的了真气旋涡,里面刀剑斧戟,杀意浓重凝气。 “不都说修佛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冲天的杀意,他怎么刚好相反。” 何与看着他眉间的禅子红痣,这种人也能修佛。 “多着呢,别大惊小怪的,走吧。”扶桑瞟老头一眼,不过是个发疯老和尚罢了。 木良城对于这种阵乱很快就有皇室军来解决,老头面对于一整个军队的镇压都不曾畏惧。 老头周身迸发的气息逆天,战意杀气直冲凌霄,欲要和天上站立成对的皇室开一场杀戒。 “寄托,莫要多生事端。” 走来了一位白眉青眼的老者,他身上的禅袍破烂,但是整个人气息温和。 “哈……好禅圣的气息,难道是柏林万佛的空也大师!” 有些人不由得激动起来,柏林万佛的空也,曾经在皇都有过一场传法,那百名皇室子弟,皆在七天之内顿悟,达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但是之后空也就像是水露一样,太阳一照,空也和蔼的一笑,双手合十,随着金光离去。 多少人以为,空也在千年前那场传法里坐化,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 “真是空也大师。”有人激动的看着空也,看着他嘴角一直的笑,只觉得自己心灵有一种偷换感觉的意思。 “见过空也大师。”天上的皇室军队纷纷行礼。 在皇都,空也可是皇室最为尊敬的人,就连人族四皇都要奉为座上宾的人。 “这位僧人是空也大师的弟子吗?是末将失礼。” “无事争论。”空也说着转身带着那老头离开了。 “老子好久没打架了!你拦我做什么?” “走吧。”空也说完着话,一块娟布缠住老头的身体,只是虚虚掩掩的一块娟布就将杀意冲天的人裹挟其中,没了气息。 木良城瞬间天朗气清,皇室将士看着这天,刚才还是欲黑欲暗的肃杀之气,转眼消失的一干二净。 “空也大师和传闻中一样神秘。” “不是说众神寻空也千年无果,怎么今日空也大师就会出现在这里。” 领头的将军大手一挥,制止身后的将士继续议论。 “空也大师有自己的理由,这不是我们能随意揣测的。” “是!” “派人加急回皇都,向辜皇禀明。” “属下领命。” 空也消失的就像是这吹过的一阵风一样,很快大家都不在意了。 按理说,看见空也,现场该是狂乱吵嚷,空也就是有这个本事,他的出现,即是惊喜又是平淡的春风。 第64章 霆格会场 何与走在大街上,看着摊子上买卖的商品,不是太贵了买不起,就是对自己毫无用处的武技和功法。 何与人高马大的一个,面前突然拦下一个人,何与没看见差一点撞住她,还是那人爆发真气挡住何与。 “嗯?” 何与警惕的看着这人,迅速从腰间抽出大刀,迅速一斩,只听金戈尖锐的声音,双方被真气震开,势力旗鼓相当。 没有使出全力,却能抵挡自己这半吊子的【九冥神阙】。 “为何,挡我?” 面前女人眼睛闪着亮光的看着何与,小拇指有些抖动,素手上的红甲都碎掉一个。 “这位,客人,要进我们会场看看吗。” 何与抬起眼睛,幽蓝色的眼睛一闪隐匿在哭悲面具里。 “我见客人在这街上转了好久,可是有想买的但是遇上的?到我们【霆格会场】看看,包您有喜欢的东西。” 何与看着这个女人,穿着艳丽,明媚姣好的脸庞上有三颗奇怪的痣,鼻中一颗,两端眼尾各一颗。 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恍惚,甚至有些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何与的心脏跳动着,就像是传来钟声一样。 是什么让自己陷入了幻境。 “走开。” 何与说着举起大刀,女人不但不害怕,却是一脸激动和兴奋。 “客人是古兽一族!” 何与不想和这人纠缠,再说下去,自己好像就要被看穿了。 他是古兽一族的传人向来没人能看得出来,没想到仅仅是轻微的一次交手,就能被瞬间识破身份。 “客人等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用缠着我。” “环儿刚才是口出狂言,您是【霆格会场】今天的幸运儿,您今天在我们会场买的所有东西,都打五折。” 女人称自己叫环儿,她的双手攥紧放在胸前,她刚才太激动了,竟然不管不顾说了出来。 她本来是在店里打盹的,搁着老远闻到了一股味道,那味道香甜醇厚,绝对是血液里的精品。 现在看着面前的人,高大魁梧,把自己裹挟的看不清任何真实面目,环儿更加相信自己判断。 古兽一族就是喜欢这样,把自己藏在人群里,不管多么诧异的扮相,就是没人在意他们。 大隐隐于市,古兽一族得天独厚的气息,不管是什么阶层的高手,都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们。 何与恰巧就是这样的人。 这句话一出立马让何与站住脚,五折,那就是用一半的龙晶去买一整个完好的东西。 便宜不占,王八蛋。 “姑娘带路。” 环儿还有不少好话梗在脖子里,完美的笑有些绷不住,嘴角抽搐几下。 “客人这边请。” 看着何与走进【霆格会场】,环儿立马给大门都关了。 “这是?”何与有些怀疑,是不是埋伏了。 “今天会场只为客人一人服务。” 环儿看着那张哭悲面具上的两团幽蓝的光泽,她今天绝对是走大运,居然真的碰上了古兽一族,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族?实力是否强悍? 何与和扶桑暗自传音,会场里的确是没有什么危险,倒是灵宝珍品一样比一样灵气充盈。 扶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整个震了一下,扬起脑袋看向会场某处。 环儿这才发现何与的肩膀上有一只动物,只是这黑黢黢的,会是什么灵宠呢?难道是祖灵? 环儿光是想想,就已经开始激动了。 “客人想看什么?武技?心经?兵器?” “我想要修复神魂的灵药。”这话不是何与想说的,而是扶桑。 “阁下,你感知到什么了?” 何与在心至尊空间里,听着扶桑激动难以压制的声音。 “哈哈哈哈!好啊!天不亡我!” “没想到在这木良城,能遇上【阿茶荼】!”扶桑幽绿的眼睛里满是兴奋。 “阿茶荼?开在十里银河的一种天地灵宝,有着重塑神魂的功效。” “算你小子之后的书没白看。只要能吞了这株【阿茶荼】,本王的神魂起码能修复到原本实力的三成。” “功效竟然这般强悍。” “本王一定要得到它,任何代价。” 扶桑太渴求变强了,他太想让那群人付出代价了。 “阁下,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何与当然知道扶桑着急,但是这里的情况他们不明确,不太好脱身。 “当然有。”环儿见肩膀上那只狐狸扬起脑袋在嗅什么,宛如鬼火一般的眼睛亮起。 环儿上楼,红甲一挥,满目的灵药光团出现在眼前。 何与就像是看见一座山一样,直直的压过来。 “这株灵根,天山积雪之地所取,四十年的药效。” 环儿见何与无动于衷,看来是年份不足。 “宝灵三叶,八十年,只需七万龙晶,客人就可以带走它。水甞境界之下的所有神魂,完美修复。” 何与面具下的嘴撇了撇,还真是做生意的好手。 通过买灵药来推断他的实力,真是无不奸诈。 这里的灵药混在灵团里,他怎么知道是不是八十年的灵药,他自己都不一定活到八十岁。 环儿推荐的半天,何与都无动于衷,心里暗自想着,都已经是丹霞境界,还是没有反应,难道已经是十里采莲的修为? “我们这儿还有一株铁莲……” “老板,我看看别的。”何与说着转身离开。 “……”不看了? 环儿皱起眉头,刚才对于修复神魂的灵药那么渴求,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阁下,博弈是需要拉扯的,我们要是现在下牌,她会很好拿捏我们的。” 何与说着像是安抚一样顺理这肩膀上炸毛的狐狸,眼睛在会场里来回流转。 “老板这里是新开业?” “那倒不是。”环儿走过来。 “我们【霆格会场】在木良城已经十年了,一般来买东西的,不是皇族就是异客。” “这里的东西都是稀缺,龙晶的要价更是昂贵,一般人不会进来的。” “那你们的生意不是很不好做?”何与看着这里居然明目张胆的摆放着玄级上品的功法。 “那倒不是,我们还会不定时举行拍卖。” 还真是开张一次吃三年啊。 “客人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后天来看看。” “后天?” “不错,万灵节当天。” 何与点了点头,那条他那些不用的武技功法是不是可以拿出来流拍。 “客人要是想拍卖东西的话,可以先拿给我估眼。” 何与看向环儿,读心术吗?哭悲面具还好生的戴在脸上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环儿的修行和普通修行者不同,能看到的也就不一样。”环儿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傲娇,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一本书当头一砸。 何与从百纳包里,取出了一大堆东西,面具下的脸一脸开心,终于有地方打理它们了。 环儿看着何与拿出七八个百纳包,倒出来的东西就要淹没这片地方。 “客人?” “我的东西有点多,麻烦老板了。” 环儿看着这些东西,当她这儿是收破烂的吗! 不行!不能发作!她还有事让这个哭悲头帮忙呢。 “好的,客人。” 何与感觉环儿说这话的时候,后牙咬的很重,难道是自己把什么贵重的东西丢出来了? 何与紧急的扫射这些东西,没有,宝贝自己都收着呢。 “那我后天再来。” 何与说着转身离开,推门出去的时候还是停住脚步。 “我后天再听老板的事情。” 这句话,把本来炸毛的环儿哄好了。 “客人,后天见。” 等到何与离开,环儿的眼睛才慢慢的眯起来,这句话无疑是,这个古兽一族的人,知道自己有求于他。 地上的低阶灵宝折出一道光,映在环儿鼻中的黑痣上,显得异常漂亮。 四周空气折叠几下,几个女人出现在环儿身边。 “三兽大人,他真的是古兽一族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像呢?” “三兽大人可是有着忘忧的神通鼻子,什么味道,在她的鼻子里都是原形毕露。” “可他是哪一族呢?肩膀上是狸猫还是狐狸,看不出来,太黑了。” “不管他是哪一族,只要是古兽一族的人,他就有用。”环儿说着摸了摸鼻子。 “那我们要和大老板商量一下吗?” “当然,这事事关重大,我们得好生商议。” 环儿说着深呼一口气,打算即刻就走,却被地上的东西绊住脚。 “这些都是什么啊?”有女孩儿捡起一本武学,双指捏起来,满脸的嫌弃。 “三兽大人,【霆格会场】什么时候连这种东西都收了?” 环儿抬起手扶额,她都忘了这一茬。 “你们现在,尽快清算出这批…东西的估价。” “啊?这有什么好算的,倒贴十块龙晶我白送他。” “就是就是。” “啧。”环儿皱起眉头。 “知道啦,我们一定会在你回来之前算清楚的。” 环儿这才闪身挪到门口,看着这些东西,还是忍不住吐槽。 “这个人是去哪儿收集的这么多破铜烂铁。”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现在需要赶快去和大老板说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比自己更兴奋。 独留几女和一大堆东西,看着有不少闪闪亮亮的东西。 “这个古兽人是龙族吗?喜欢宝石?” “怎么可能是龙族,龙族都消失多久了,我看啊,是三足乌一族。” “别管哪个族,东西真的好多啊!” 而一直藏匿在【霆格会场】四周的何与,在看到头顶一片霞光的时候,就知道那个环儿出门了。 “阁下,真的有用吗?她可是一下子就知道我是古兽一族的。” “放心吧,本王的味道即便是被发现也猜不出来的,快跟上去看看。” “嗯。” 环儿一路身形诡秘的前行,好几次何与跟着她,明明人就在眼前,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等他再找到人的时候,人就会又一下子消失。 “还真是邪门。” 何与跟着来到了一家药堂,看着门牌上纯陨石打造的牌匾,上面镶嵌着数不尽的宝石。 “看这手笔,就是辜王氏。” “这辜王氏一族,还真是喜欢宝石。”扶桑也不由得感叹道,但他还是喜欢辜诏眉间的红宝石。 “你说【霆格会场】和辜诏会有关系吗?” “说不准,听闻辜王氏一族的雪女,没有天敌,一掌平定山川百脉,唯有古兽一族的精血才能杀死。” 扶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眯起来。“本王一直感觉,雪女是辜王氏一族人的第一条命,第二条命才是他们皇室。” “这种感觉,我深有同感。” “你们皇室还真是变态。”扶桑斜睨何与。 “哎!这话不对昂,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哼。” “那你觉得他们是想找我,用古兽精血杀死雪女吗?” 何与看着那块金光闪闪的牌匾,那可是活着的移动挡箭牌啊,多出来的一条命啊。 “雪女是从小被饲养长大的,从幼时就会共血,她们修炼的灵力会折扣一半传到辜王氏的身体里。” “好处极大,但是坏处亦有。雪女亡,饲主也会有一定上的牵连。” “阁下,你好像很懂辜王氏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目不识丁。”扶桑嫌弃的说道。 环儿走进辜王氏的药堂里,店里的皇室弟子在忙,环儿就穿梭在影子之中,进到了内殿。 “何人!” 一直假寐的弟子睁开眼睛,一道冷冽的精光迸发出来,射进地板上的影子里,就像是米粒落入湖水中。 “见过三兽大人。” 弟子收敛气息,毕恭毕敬的行礼。 “告诉王爷,环儿有事相邀。” “三兽大人稍等。” 弟子说着消失在原地,药堂之后的一处阵法里,一面全身铜镜树立在那儿。 “诏王爷,三兽大人求见。” 铜镜无声无息好一阵子,弟子就那样半跪在地上,就像是变成了石头人一样。 “啵……” 一阵水光跃华的声音,辜诏就那样出现在镜子里,随后一只手从镜子里伸出来,大拇指上的玫红色扳指闪过一丝光亮。 辜诏的脸映在镜面上,还未等有什么话说出口,辜诏突然眉眼一凝。 “糟了,快走!” 守在门外的何与突然一阵心悸,语气极速,迅速离开原处。 第65章 鲛人皮 辜诏轻轻擦动玫红色扳指,一道细芒一样的红光闪过,半个呼吸间,就落在街外的地上。 四周人都是毫无反应,红色的细芒钻进青石板下,瞬间炸开雷电一般的枝末。 何与不敢回望,燃烧全身真气极速逃离现场,几乎是跑了半个城镇的规模。 辜诏的手背屈起撑着脑袋,微微睁开眼睛,还在铜镜里的他,黄色的水影曲折的打在他的脸上,就像是会吃人心魄的鬼魅一样。 “会是哪位皇族人呢?” 辜诏刚才感受到的皇室血脉很浓烈,不是骨头里的,是四皇的羁绊之中的牵连。 辜诏没再去想,能躲开【山眼】的勘探,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诏王爷,三兽大人求见。” “进来。” 辜诏拿着骸骨玉石做的叉子,刺进紫嫩的灵果里。 环儿跑进来的时候,看着辜诏一脸激动。“王爷,找到古兽一族了。” 辜诏立马看过来,漂亮的眼睛一道精光。 “当真?” “千真万确!环儿和他交手的时候,能感受到。鼻子里闻到的血气,也是上品。” “人在哪儿?” 辜诏放下手中的叉子,挺腰坐起来。 “他说后天会来【霆格会场】参加拍卖。” “好啊,终于让本王找到了。”辜诏捏紧拳头,玫红色的扳指上面几道流光四溢。 “王爷,只是不确定这人的实力是否能完成计划。环儿怕文月姬会反杀,到那时……” “无妨。”辜诏敛起情绪,再次拿起骸骨玉石的叉子。 “只要他是古兽一族的后人,那他就是本王期许已久的关键一步。” 环儿点了点头,“近日文月姬向族中汇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看来她已经按耐不住了。” “哼,自诩为雪女就傲然无物,本王偏要将她长出的白羽撕碎,落入尘埃,与尘土为伍。” 环儿知道辜诏受文月牵制多年,皇室里为了克制辜诏不知道使了多少法子。 “后天的万灵节本王会让文月代替,只要那人一出现在【霆格会场】,立马带到本王面前。” “环儿明白。” 环儿说着转身消失在阵法里,铜镜里,辜诏没有即刻切断连线。 “这木良城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空也…皇族…古兽,哼哼。” 辜诏的眼睛里,是濒临崩坏的前兆,越是平静越是痛苦。 但这些痛苦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被视为解决问题的何与,已经坐在一家饭店门口里大快朵颐起来了。 “阁下,你说我换血是没换干净吗?辜诏怎么一下子就发现我了?” 何与把馄饨塞进嘴里,这肉馅不好吃,没他自己做的好吃。 扶桑的脑袋埋在鸡架里,没功夫回复何与的话,这鸡烤的难吃,但是胜在它是肉。 “那后天去【霆格会场】一下子就会露馅的。” “笨死了,你既然被发现是古兽一族,就用岚龙气血。” “那这样不就会被发现吗?” “你当古兽一族大白菜呢,千万年才能活下来那几个古兽传人。现在的人族还能闻到血气,应该是三兽一族的。” “三兽?” 扶桑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肚皮撑起来打了一个嗝。 “三兽,就是一只长的花花绿绿的食梦貘,因为比食梦貘多了一只额间的眼睛,又叫三眼。” “这种灵物一般都是用来辨宝器用的,有些只变异的,就会用来寻找古兽一族。” “所以,那个环儿就是一只变异的三兽。” 扶桑点了点头,何与有些不明白。“那为什么她们就不是妖族呢?” “因为那是你们人族创造的东西。” “创造?” “三兽是人族种出来的,长在苦寒之地的白色肉瘤,灵茧包裹的外壳,百年就会长一只三兽。” “因为驯养三兽需要场地和时间,人族就会改变苦寒之地,就会有异种三兽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原来如此,那这三兽还是人吗?” “它们都不是它们自己,只有死的那一刻,才会成为自己最想成为的。”扶桑说这话的时候,斜睨着何与。 何与摇了摇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嗯?” 何与正要付钱离开,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康师兄?他怎么在这里?” 康文龙依旧是那一袭黑袍和面具,似乎是在楼上谈生意,何与闻到了一股药香。 “这个不是什么药香,是鲛人皮。”扶桑的眼眸犹如鬼火熠熠生辉。 “鲛人皮?”何与眼眸一凝看向康文龙,他想干嘛? “小子,跟上去看看。”扶桑一脸的跃跃欲试。 康文龙穿过人群,这里已经是靠近城门的最北边,再有十几丈就是城墙。 他就像是被风吹散的影子一样,慢慢的依附在城墙上。 “他把鲛人皮抹在城墙上做什么?” “这块鲛人皮纯度不是很高,掺杂了不少海晶,但是放在这里绰绰有余。能掀起兽潮,击碎城墙防御,血踏这里。” “看来康文龙这次出来是有目的的,地下室的人头树妖看来是熬不住了,康文龙需要另想他法。” “只是这将无妄之灾卷在木良,康文龙还真是心狠。” 康文龙一点也不心疼,看着手里这块暗焦色闪着磷光的皮。 护城大阵里,融进去的鲛人皮,只是简单的开始,等到他带萍儿来的时候,就是他复活萍儿的聚灵阵。 “只是这鲛人皮稀缺,否则,不出三日就能将这护城大阵全部涂抹均匀。” 康文龙的手腕上亮着一个图腾,何与看不清楚,只觉得似乎有一把箭矢。 看着手腕上热辣滚烫的图腾,康文龙伸手捏紧它。 “不是还没到日期吗,怎么现在就开始疼了?” “真是该死!”康文龙感受着愈来愈灼烧的气息,看着鲛人皮,不急于这一时。 何与看着康文龙转身离开,感受着他残留下来的气息,他的邪修气息愈发加重了。 “这要是回到宗门去,不是轻易就被发现了?” “那个图腾本王甚是眼熟。”扶桑一定是在那里见过。 “我们也先回去。” 康文龙一路回去,身体却是突然间爆发出来,飓风一般的阴冷之气席卷自己全身。 看着手臂上的经脉开始变成雾蓝色,逐渐封住五感和丹田。 康文龙倒在地上,身体僵硬,任人宰割的牲口。 康文龙的视线里,最后一丁点的光亮,是一块闪亮的宝石光泽。 文月看着他,是神女在蔑视卑劣的狗。 “还真是一个邪修啊。”文月隔空捏住他的手腕,手指虚虚一勾。 康文龙的心头血,就这样被取出一滴。 文月看着指尖的血,发紫发红的阴血。 “废物,身上邪修之气这般浓重,心头血却是残次品。” 文月震碎阴血,看着康文龙躺在那儿,素手一凝,一朵雪莲飘落,文月转身离开。 眉间落下雪莲的康文龙,皮肤瞬间开始龟裂,欲要爆裂化作尘埃。 “啾!” 手腕上的图腾,化作着一支箭矢,刺穿了雪莲。 远在王府的辜诏感受到了气息,赫然睁开眼睛。 鬼族? 扶桑也扬起脑袋,鬼族的箭矢?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空也和寄托走上一座高山,看着高山巍峨。 “阿弥陀佛,还是来了。” 高山之上看天,厚云压城,多雨的天气。 康文龙醒过来,身体已经可以动弹了,他这是在哪儿? “呃!” 康文龙的心口一阵震痛,气息也被削弱了不少, 有人剜他心头血。 “汝,醒了。” 康文龙看着亭子里的家伙,听着外面的雨声。 “吃饱了?” “哼哼……”这个奇怪的人笑声奇怪,他全身绑着白布条,不熟悉的走路靠近康文龙。 康文龙看着那边的肉沫骸骨,嫌弃的看着他。“吃饱就滚回去。” “阴气,吾的,给吾。” 康文龙感受着身上的真气被吸干,掏空,那种生命的流逝感,让他无数次濒临死亡,一次次回到死亡的怀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怪人吸干康文龙的阴气之后,身体多了几分实体。 “吾喜欢,那个女人,的气息。” 康文龙冷笑,“鬼族大人既然喜欢,那去杀了她啊。” “汝,带给吾。” “哼,说到底不是自己没本事。” 康文龙站起来,就像是风能吹走的散沙一样。 “你不过是一个需要邪修饲养的鬼族,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汝,在威胁吾。”鬼族说着捏动手指,只需要一下,就能拧断这个人族的脖子。 “鲛人皮已经放在护城大阵里了,如果你这个时候出来捣乱,我不介意同归于尽。” 康文龙看着腕上的图腾消失,要不是萍儿现在需要鬼族的气息供养,他早就斩灭成灰烬。 亭子里只剩下康文龙一人,他才脱力一般坐下来。 “那个女人找阴血做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接触她,就能接触到辜诏,就能取下他那双眼睛。” 一想到萍儿会开心的和他说,她喜欢这双眼睛,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后天就是万灵节,再过几天就会押解灵药回到宗门,不久就能带萍儿离开了。” 雨水打下,落在城门工地侍卫盔甲上。 “我是鼻子坏了吗?怎么总能闻到一股馨香,特别甜的味道。” “没有吧,我怎么没闻到。”士兵说着动了动鼻子,看着那人扩散出灵力,探测周围。 “没有任何异常?” “你就是太多疑了。” “后天就是万灵节,木良城中人多眼杂,少有差池,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知道了,但这不是没危险嘛。” 侍卫还是在空中嗅着,随着味道来到护阵前。 “这是什么?” 侍卫看着护阵上的金色甲壳虫,手指轻轻触碰,一道波光粼粼的弧线,在闪电的照耀下,就像是流星。 “这就是虫子,没事儿的。” 金色的甲壳虫落在大阵上,它吐出的粘液和细微的震慑,在一点一点吞噬保护阵。 “所以,鲛人皮就像是一块软化剂一样,连陨铁都能被融掉。” 何与挺厚才举得康文龙恐怖,这要是真的掀起兽潮,护城大阵等同于无,木良城顷刻间就会被吞噬。 “那这鲛人皮,是从深海区域拿到的吗?” “怎么可能。”扶桑在床上翻动自己的肚皮。 “鲛人生活在【新月长城】,是最靠近明月的地方,它们吸食日月精华,全身上下都是宝贝。” “可惜了,它们是出了名的残暴血腥,它们记仇心里十分强,只要得罪它们,修真界万万千,除非成神,要不然就会被一直追杀。” “那康文龙的鲛人皮,是哪来的?也是人族创造。” “鲛人产子的时候,身体里会分泌出大量粘液,落在礁石上时间久了,就会成为一张皮。” “这些也被叫做鲛人皮,那个人族拿的应该就是这种。真正的鲛人皮,除非是鲛人甘愿褪下给你,强行撕取就会化作一捧金沙。” “阁下,你有见过有这种情况吗?” “没有,本王到深海区域的次数,一爪子。” 何与点了点头,他倒是很是好奇,能让鲛人自愿褪皮的,会是因为什么。 “阁下,今日你在【霆格会场】说的【阿茶荼】对你重要几何?” “只要吞了【阿茶荼】,遇上神药宗的段向松,本王也有信心将其斩灭。” 何与听这话,这株【阿茶荼】这般厉害,自己想要得到,不算一件容易事。 “【阿茶荼】长在十里银河,禁区之一的十里银河里,可是有着不少的宝贝,传说黑河可以回溯,回到想要回去的任何时段都可以。” “阁下是想回去?” “本王要是能回去,就一定会即刻将那些杂碎弄死。” 扶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杀意,尾巴都扬起来,雪色的毛发增添了异样的感觉。 “阁下,你说有人能回溯到从前吗?” “时空之影的黑河里,要无数次体验死亡,传到过去或者移到未来的,都不会再回来,否则就会变成黑河里的一粒沙子。” “永远的压在黑河里。” “死了?” “不是死了,你依旧有意识,但是只是一粒沙子,永远的待在河底。” “好残忍的惩罚。” 那是奖励的恩赐亦是惩罚的开始。 第66章 偷吃 何与在百草园里打转,这里的灵药气息浓郁,随意找个角落修炼,都是易事。 “难怪一个百草园会有阵法守护。” 何与猛然的吸了一口空气里的灵药香气,只觉得一股凉爽的清泉涌进自己的身体里,四肢百骸都跟着舒展开来。 药骨里散发的温热的气息,何与觉得自己身体暖哄的要睡上一觉了。 “没想到,这里的灵药之气居然那个引自己的药骨产生反应。” 何与看着手腕上的【生灵芸芷】,握紧拳头翻手一震,浓郁的生灵之气。 这要是换作曾经,何与是想都不敢想,他有一天能把寿元挥霍到这种地步。 “这里很适合修炼。” 何与转过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王雨青,她恬静的笑容和一袭蓝袍,倒是显得她整个人温柔不少。 “王园主。” “何师弟不用客气,我只是早你几年进入宗门,你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师姐也可。” “王师姐。” “你是今年新晋的弟子吗?还真是厉害,几个月就能被外派。”王雨青说着慢慢的走过何与身边。 “都是堂主和师兄提携。”何与跟着王雨青坐下。 “当初我们那一批弟子,都是在外堂口摸爬滚打好久才能往上提升。何师弟这样,是自身实力强悍。” 何与接过茶杯,“谢师姐夸赞。” “对了,康师兄呢?刚才我去院子找他发现他不在。” “康师兄昨夜说他有朋友在城中,想来应该是去找朋友了。” “哦,原来如此。”王雨青轻抿一口杯中茶。 “康师兄也是宗门老人了,我刚来宗门的时候,康师兄就已经要进内门的弟子。只是后来可惜,他未婚妻在外堂一次任务里不幸丧命,他的修为就止步不前了。” “要不然,你们【丹炉】堂口在内门里,也就有一位撑腰的师兄了。” 何与听着王雨青的话,她也知道康文龙的未婚妻。 “总能听弟子议论,康师兄的未婚妻是一个丹药天才,就是不知道名字和事迹,师姐和我说说呗。” 王雨青看着何与一脸好奇,放下茶杯。“你倒是敢公然调侃你师兄。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女子算是豪杰,越阶级斩杀妖兽,不到二十五岁就能炼就高品丹药。” “夏堂主可是喜欢的紧,把她当作传人一样培养。之后有一天,【丹炉】的后院豢养的,用来炼丹的妖兽出现了狂化状态。” “我记得当时黑云滚翻,兽群的狂叫和血腥气,不少低阶的弟子都落入口中,死无尸首。”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狮王,丹霞境界的狮王威震天地,吼叫声就像是箭矢一样,它跳上最高的屋檐,就连【丹炉】的镇物它都不放在眼里。” “康师兄的未婚妻,就是死在狮王爪下。” 何与点了点头,应该是后山的药人进入了发狂期,桑萍被药人杀死。 “好了,我先回去了,后天是万灵节,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忙。”王雨青起身。 “这里的药香气对你修炼大有帮助,何师弟可以在这里修炼。” “多谢师姐。” 王雨青转身快步离开,她再不走,难保不会何与下手。 “他的血和肉体,一定很好吃。”王雨青凝下眸子。 何与想着刚才的话,看来神药宗远远不是想造出更多的药人这一件事情,背后还藏着事情。 “阁下,你说闻角有没有可能是药人。” 扶桑没搭话,何与自己的语气都是肯定的,他还说什么。 “不过那个人族身上的气息很怪,那朵红花有机会摘下来看看。” “阁下,不是什么都能吃。” “何与。” 何与扭过头,是康文龙回来了,气息略微有些空虚,身上那股滔天的邪修之气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是怎么回事? “康师兄你回来了,刚才师姐还问我你去哪儿了。” “见了个朋友。”康文龙坐下来,那股鲛人皮的馨香之气飘过来。 按照常理来说,人族是闻不到鲛人皮的味道,可是何与现在已经不算是人族了,扶桑也从他的肩头跳开。 “你这灵宠倒是漂亮。”康文龙看着扶桑雪白的影子。 臭狐狸,丢他一个人。 “也就有漂亮这一个优点了。”何与屏住心神,这鲛人皮的味道让自己越来越觉得柔化无骨,几乎以为自己要自燃一样。 康文龙看着何与的不适感,立马警觉起来,难道是鲛人皮的味道? 不对啊,人族是闻不到鲛人皮的味道的。 “康师兄,这里的药香气熏的我真气像是要化掉一样,我先回去了。” 康文龙这才打消疑虑,何与修为低下,被这么浓郁的灵药熏陶的确会撑不住。 “好。” 何与转身离开的时候,都快要翻白眼了,不是说这鲛人皮的纯度不高吗?怎么自己快要醉倒了。 扶桑抖落着自己的毛,没想到这块鲛人皮的味道这么高,小瞧这个人族了。 “嗯?” 扶桑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来,这里的灵气隐隐约约的飘散着,就像是石子落入湖中的涟漪。 “【百灵愚幡阵】?” “这里怎么会有聚合阵法?难道这里藏了什么宝贝?” 百灵愚幡阵,是集合天地灵脉,浇灌孕育的一个聚合阵法。这天地灵脉的气息稀薄,看来不是什么品阶至高的东西。 但是扶桑是谁啊,雁过拔毛。灵药虽小,但都是别人的,他喜欢。 扶桑绕着【百灵愚幡阵】打转,这个阵法做的很高明,绝对是一个高阶的机关师布置的。 “但是碰上本王,再高明也是卵用。” 扶桑伸出爪子,一笔一笔的刻画着什么,最后把毛茸茸的爪子摁上去。 “唰” 扶桑的尾巴直接打碎了这个阵眼,像逛自己菜园子一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果然,这个地下的洞中,一株细小的长在岩石缝儿的翠绿色灵草,灵气的微风吹拂它,像是是一块透亮的翡石一样漂亮。 “【巴旦蛇尾】,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株天宝。” 扶桑有些激动的凑上前,没想到地上的十七面旗幡齐齐挥动,震出来的灵气让扶桑后退一步。 扶桑碧绿的眼睛里,满是狂喜。 “好啊!没想到!还是一株开了灵窍的天宝,你今天就是本王的。” 这株【巴旦蛇尾】是地所生,天所养。 后来又有人凝聚大阵,将木良城的天地灵脉作为养分,开启灵窍,不在话下。 扶桑没有释放自己的真气,他只是微微拱起脊骨,【佛陀眼】的威压就像是一只大手从天而降。 “轰!!” 【巴旦蛇尾】身边那十几枚旗幡直插灵脉,无数灵光经络蔓延在整个地下。 “唰!” 其中一条灵脉经络竟然脱离地脉,变成一条蛇尾,重重的向着扶桑抽过来。 这些经络的灵力颗粒散落在空中,就像是尘埃,扶桑躲闪的时候,就看着一颗灵粒落在尾巴上。 “刺啦——” 是电流直穿的声响,电的扶桑尾巴都麻了。 “本王小瞧你的很!” 扶桑最在意的就是这身皮壤,一株小小的灵窍天宝,居然和他示威,真是不知死活。 【巴旦蛇尾】毕竟是天宝,威严和傲娇就在那儿放着,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对它有吞噬的念头。 “做食物,就要有做食物的觉悟。” “小三,出来!” 扶桑也不和这个家伙打架,要是引来什么老东西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扶桑的性格又不是认栽的主儿。 三仓通海炉一出来,扶桑就把它扔在地上。 “小三,很久没开饭了,今天就多吃点!” 【巴旦蛇尾】能感受一条经络的输送,以极快的速度停滞。 “唰!” 有一条经络变蛇尾,紫黑色的雾气抽下来,落在三仓通海炉的屁股上,就像是被当作面条一样吸溜的一干二净。 扶桑直接拍爪子叫好,小三很给力。 他现在就要慢慢隐匿起来,趁其不备,一口给这个家伙吞掉。 一个曾经登神的狐狸,一个吞噬万物的炉鼎,把一株天宝欺负的毛都薅秃了。 “嚓” 扶桑张大嘴直接咬在【巴旦蛇尾】的枝桠上,有些扎嘴,但是不妨碍吃。 “嗝~~” 扶桑倒在地上捧着肚子,一旁的【巴旦蛇尾】被咬的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牙印洞子。 “本王留你小命,别说本王欺负你们天宝。” 稀薄的灵气吹过来,【巴旦蛇尾】的枝桠,那一小片摇摇欲坠的叶子。 “行了,本王走了,不用送。”扶桑手指一勾,将小三收起来,再吃下去,这条地脉就要空了。 【巴旦蛇尾】已经没了之前透亮的颜色,叶子上还有扶桑的口水,一想到这里,它就像是蔫巴的菜叶子一样,缩在石缝儿里了。 长孙康安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金黄色的毛发无风自起。 “神药宗的气候又下降一大截,看来它的气数,真的到头了。” “但是这影响气运的人到底是谁?居然撼动了神药宗这种万年门派。” 长孙康安收回卦象,这样大的局面不是他一个人能查出来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是这王雨青的劫数还这般高升,看来不得不影响卦数,否则恐生大乱。” 长孙康安的几枚古银色的圆环,蓍草平铺,简简单单两样东西,就能改变天象。 王雨青不是我不留你,是天要收你。 何与看着蹲坐在桌上的扶桑,还有一旁倒扣过去的三仓通海炉,要不是何与说它要是敢变小,以后天天听心至尊念经。 “说吧,你们俩去哪儿捣乱了。” 扶桑拒绝开口,他要赶快去修炼,这刚得的灵力可要好好利用起来,修复身体最为重要。 何与看着扶桑一脸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拽样,直接上手捏着他的尾巴。 “阁下,尾巴都烧焦了呢。” “什么!” 扶桑一听立马甩过尾巴,张嘴说话的瞬间,灵气四溢蔓延,何与看着扶桑的药香气都从嘴巴往外漏。 “这是不把自己撑死不罢休啊。”何与挥手设下结界。 “这是本王得到的,本王独吞是合理的。” 何与白了扶桑一眼,“阁下,没把这些灵药吸收完全,你就不要出来了。要是被人发现,你就和小三一起给心至尊做伴吧。” “你敢威胁本王!” “我难敢啊,这是忠告。” 何与指着自己胸口示意扶桑进去,一看就不知道溜进什么地方吃了什么灵宝,这要是被发现,谁都救不了他。 “本王就屈尊进去睡一觉,别给本王惹事。” 扶桑尾巴一甩,钻进何与的胸膛里,明明有直接进入空间的办法,非得硬生生撞他一下,这只记仇的狐狸。 “还有你,吃了多少,胖成这样。” 三仓通海炉天塌了,它哪里胖了,这个主人好像瞎眼了,要不给他吃了吧。 何与拽着三仓通海炉的耳饰把手吊起来,屈起手指敲了敲它的肚子。“下次再偷吃,就给你的嘴做个盖子封住。” 三仓通海炉瑟瑟发抖,甚至有些谄媚的晃着身体,何与直接把它收起来。 “何与。” 是长孙康安,他直接推门进来。 “怎么了?” “辜王氏来人了。”长孙康安说着一脸激动,“你说他们是不是上门打架的?还是说,是来砸钱的?” “我听说辜王氏可是皇都里头号奢侈,你说要是砸钱,我能分到多少啊。” “长孙兄,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王师姐怎么可能收辜王氏的钱呢。” “也是,王园主那刚正不阿的性子,可能会直接开战。” “不过这么晚了,辜王氏的人来,会是什么事呢?”何与想着,倒是想去看一看了。 “那咱俩过去看看。” “好。” 前堂,王雨青端坐在上位,看着下位坐着的男管事,那袖口领口都绣着辜字,身后的人端着一个木盒。 “回去告诉辜王爷,雨青心意已领,只是万灵节将至,就不去了。” “王园主,这【霆格会场】的入票可是很难的,那个时候可是能看到不少奇珍异宝啊。” “若是王园主有兴趣,还能买到一两件适合自己的宝器,何乐不为呢。” 第67章 突发 王雨青轻抿一口茶水,随后笑眯眯的看着辜王氏的人。 “辜王爷还是瞧得起雨青,雨青不过是神药宗一个资历年长的弟子罢了。” 王雨青站起身,一个字一层威压的平铺在整个前殿内,脚下一朵朵绚丽的花朵,是粉骸艳骨。 “万灵节将至,恕雨青不能多陪。送客。” 男人一脸阴沉,身后的弟子更有些站不稳,王雨青的实力竟然强悍到这种地步。 “王园主,说句不好听的的。我们王爷送门票过来,是看得起你们。” 王雨青站在门口的脚步顿住,微微撇过头看着,那余晖的一丝光亮把她的脸分层。 “真是一句,不好听的话。” 王雨青五指回拢,黑色的肉藤从地底钻出,势如破竹。 男子见状立即升起自己的保护罩挡在面前,身后的弟子直接被粗尖的肉藤刺穿,毫无还手之力。 威压阵阵,辜王氏的弟子直接被肉藤推着,撞开数十道高墙。 冲开百草园的大门,弟子直接被甩出去。 街上众修炼者被这一冲击直接亮出武器,这道威猛直冲的真气震散开,卷起烈烈狂风。 “哗——” 王雨青抬脚走向男人,笑容嫣然。 “辜王氏毕竟是皇室,您还是好生待在这里,不要出去的为好。” “你敢禁锢我!让王爷知道,一定……” 王雨青嫌弃的一挥手,一道劲风闪过,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现在可没王爷,不想死,就闭上嘴。” 男人看得出王雨青的眼睛是认真的,她真的敢杀自己。 王雨青走出街市,看着倒地契进石板五寸的弟子。 “好大的胆子!我们百草园的灵药也敢偷。” “咳!…”弟子呕出一大口鲜血。 “来人!报给辜王氏,这人竟敢穿着辜王氏的衣服,一定要严惩!” 王雨青说完就急匆匆的回去,眼眸里黑仁变成一闪而过的红星,有些干渴的吞了吞。 “长孙康安,将这个人从后院丢出去!”王雨青立即吩咐道。 “明白了园主,您没事吧。” 王雨青化作一道残缺的光线,消失在原地。 长孙康安看着王雨青的状态,终于,节点该重新转动了。 “王师姐那是怎么了?”何与知道她是邪修,但是她的样子一看就不对劲的很。 “死狐狸还在睡觉。”何与下意识去找扶桑。 “何与,我去忙了。” 长孙康安抬手要击碎王雨青设下的灵力,就被男人瞬间震碎,四散的威压震开长孙康安好几步。 何与立即上前,右拳紧握,身体回转一周,直接挡在长孙康安面前,以肉体一拳击碎了男人的威压。 “哼!”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何与,他本来要拿这个黄毛小子当赔罪的,没想到还有实力强悍的人。 “客人,该走了。”长孙康安从何与身后走出来,伸手搭在何与肩膀上。 何与保持紧绷的状态,斜睨看着长孙康安,看着他虽然已旧还是笑眯眯的,但是气势忽的拔高一截。 “你们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这边请。”长孙康安回过头对何与表示放心。 “这个长孙康安也真是,试炼地的时候就是水甞境界,现在还是。” 何与本来要回去的,但是想到王雨青突然着急的模样。 “好奇心害死猫,探知欲拿捏我啊。” 何与几个闪跳就和夜色融在一起。 在一旁观战许久的康文龙慢悠悠的走出来,从怀里拿出一支黝黑的蜡烛,就那样旁若无人的点燃。 “既然你想,那我就帮你一把,反正也是给萍儿的身体。” 这支蜡烛诡异的摇晃着烛光,轻轻飘散出来的烟雾,形似一只脚踏骷髅的恶鬼。 康文龙慢慢的移动着,烟雾被风吹回到他的身上,他的脚下钻出地上的鬼手,一只只的抓着康文龙的腿。 “王雨青,这支蜡烛是送给你为萍儿献舍的报酬。” “就让你最后一次感受,站在权利之巅的感觉。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王雨青没想到只是嗅到血气,整个人直接爆发,体内的真气擅自从丹田里流窜出来,冲撞着她的经脉。 “啊!” “为什么不管用!为什么!?” 王雨青一刀斩开妖兽的皮肉,看着它悲鸣的哀嚎,直接伸手一掌击碎了他的脑子。趴在一只妖兽身上,喝着潺潺的血水。 不仅没解自己难耐的身体,这血气就像是引爆一样。 “这是……”何与的双眸真气凝汇,窥视着。 “没想到,王雨青居然是一个血修。” “吼!!” 王雨青在自己的地下室痛苦的哀嚎着,突然她似乎闻到了什么,慢慢的变的静下来。 何与看着王雨青行动诡异,不由得凝起双眉。 难道是有人操控她? 王雨青眼里的血点慢慢的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实力疯涨。 何与能看到围绕在王雨青身边的这些血丝,它们自主的开拓着她的经脉,扩展她的丹田。 地上接连冒出的肉藤,让这个空间变的狭窄。 “唰!” 何与迅速一躲,没想到这些肉藤竟然能扩展到这种地步,穿过他鼻尖的墙缝,这里变成了一个茧包。 “这是什么?” 不少弟子被惊动,这般强悍的邪修之气,居然从他们内部炸开。 “是邪修!” “是园主的院子,难道有人在刺杀园主?” “快去城主府请长老回来!”丹霞境界的气息弥漫开来,不是他们这些低阶的弟子能阻拦的。 何与看着这一景象,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会藏不住身份。 感觉这一切都有人在操控,推动着他们所有人往前,就是为了见证一件事从发生。 王雨青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在木良城,护城的侍卫比长老率先赶到,他们看着肉藤围裹着的地方,邪气竟然这般冲天。 “众将士听令,布阵!” 月色之下,数十位将士,排兵布阵,手中长剑直冲凌霄九层,冰蓝色的光影浮动着。 屏障之内,一条蛟龙虚影从中破壁而出。 “吼!!” 震天响的怒吼,蛟龙头上的双角是闪着灵气的紫菱珊瑚,是这支军队的集体虚影。 “快看!是【天灵玉蛟龙】!”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有军队的集合阵法呢?” “好像是百草园啊,快去看看!” 不少修士看着仰头长啸的蛟龙,都是大开眼界,木良城都多少年没有这等危机存在了。 “又是百草园?刚才它门前的血水冲干净,辜王氏的弟子也被送回去,这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快看快看!落下了!” 蛟龙俯冲下来,似天边一道闪电,直劈肉藤围着的茧包。 何与的眼睛里,倒映的是漫天的雷电和威压,那蛟龙的眼睛垂直凝下,俯瞰众生皆是蝼蚁。 何与有些跃跃欲试,心脏竟然跳的飞快,示意他上前干一架。 “你安静点!你什么实力不清楚啊。”何与说着伸手摁着心脏让它消停。 心至尊不甘心的一颤,打心眼里瞧不起何与。 “实战,是增强实力的必经手段,但是现在什么情况,你上去不就变成碳烤鸡心才怪呢。” 心至尊不喜欢其他生灵在它面前当天地,它才是天地的造物。 何与抚慰着心脏,一边观察这天上的情况。 看着那条蛟龙,他现在说实在话,没信心能与其交手,对面是集合虚影,短时间内灵气源源不断,丹田里的真气会互相充盈。 “茧包裂开了!”有人眼尖的指着肉藤说道。 “蛟龙升天,区天一指!!!” 为首的首领,交叠繁复的手印,天上卷起的灰云,形成一根手指,指尖有一点亮光。 “好强的指法。”何与看着这一指。 蛟龙和一指相撞,缠绕在上面,就像是一根缩龙针一样。 冷光的蓝色冲散灰云,又被灰云围卷,四股飓风从天而降环绕在四周。 天上卷曲的云和浩天的威压压下,那一指落下,声音里带着嘶吼声,偌大的木良城凭空出现一指,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前去城主府赴宴的长老回来,看着百草园成为战地。 “回禀长老,有邪修入侵,王园主被困在其中。” “什么?!” 长老看着天上那一指,蓄势待发,底下的肉藤已经有开裂的迹象,从始至终没看见王雨青的影子,就连她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拳头握紧却又是无可奈何,城主府的人在执行斩杀任务,他现在贸然插手上去,怕是会收到牵连。 暗处,康文龙看着只剩下的半截蜡烛,手中真气催动,看着无形的烟雾就像是厉鬼沼泽的黑发,弥漫在整个百草园。 “就让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在邪修的眼里,这支蜡烛燃烧的烟雾已经弥漫在所有人身上,吸食着他们身上的真气。 王雨青的修为一路飙升,直接打碎丹霞至臻全境界的屏障,欲往三清紫府跨去。 “嚯——” 王雨青睁开眼睛,全身的真气重新回到丹田之中,她慢慢握紧拳头,带着血点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 “哈哈哈…啊哈哈哈……” “我终于变强了!”王雨青的乌发飘散,从头顶慢慢褪下去,暗红色的头发昭示着她,成为了真正的血修。 “没有人能在阻碍我!”王雨青看着四周的肉藤,伸出胳膊去,肉藤就慢慢爬上她的胳膊。 “啾!” 一道白光乍现,闪彻黑夜,弧形的光泽划开茧包。 “是血气化刃!这个邪修实力强悍。”有人指着那道白光说道。 “小心!”有人看着四溢的白光,立马出声提醒,调用全身真气挡在面前。 “砰!!” 茧包炸成碎片,是被火烧过的透亮的橘红色,以极快的速度射向围观的修士,低阶的修炼者被击穿胸膛。 何与看着真气罩上细微的裂纹,就像是箭矢一样飞射过来。 王雨青睁开眼睛,轻嗅着空气里的气味,是美味的血气。 何与看着凌空的王雨青,衣衫破烂,火红的头发张扬的飘在脑后,眼中的血点让她看起来诡异,裸露的肌肤上,是绷起的一条条紫青色的经脉。 “园主?怎么是园主?” “王雨青!”长老目瞪嗔怒,难以置信的张大嘴。 “王园主…是邪修?这怎么可能呢?” 王雨青看着头顶那一指,轻蔑的一笑,就是这种货色来,还不足以让自己感到威胁。 首领看着王雨青的眼睛,眼眸沉下。竟没想到是一只血修,实力如此强悍,一直潜伏在木良城是何居心。 难道真的和那封来信说的一样,木良城未来恐遭劫难。 “就拿你来,开第一血刀。” 王雨青瞬间化作残影,未见其人,只见一束流光直冲天际,地上疯长的黑色肉藤鼓动天地。 “散开!” “澎!!” 有人大喊一句,只见之前被茧包碎片击中的修士,从胸口长出一根巨藤。 “呃啊啊啊!” 黑色肉藤节节高升,就像是王雨青的阶梯一样,与此同时,王益区已经杀到首领面前。 “蛟龙一指!” 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那一指落在王雨青身上,在她躲闪之际,士兵挥舞着宽刀砍过来。 “【千灵刀战】!!” 细小青芒的刀锋,化作百万雄兵的黑刃,以八个方位全面向王雨青斩来。 王雨青面不改色,手掌呼出的凌冽劲风,直接拍在【蛟龙指】上,激起千层云浪。 “【屈星掌】!” 王雨青的头顶印下一面大掌,真气席卷她周身气旋,欲要将她一掌拍碎。 “你们也配!”王雨青看着这人,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双指化作利剑,任由这一掌拍打在身上。 “噗嗤!” 王雨青抽回双指,速度极快,士兵被捅穿丹田鲜血四溢。 王雨青轻轻的落在肉藤搭建的阶梯上,那一掌也仅仅是让王雨青的发尾损坏了几根。 翘起玉指甩了甩上面的血迹,王雨青看着陨落的将士极速下坠,直接抬手操控肉藤刺穿将士胸膛,速度之快。 首领只能感受到空中飘扬的温热的血雾,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震碎,而王雨青就站在那儿,笑得危险迷人。 第68章 天道不容 王雨青感受着自己的力量,充盈的真气流淌在全身,每挥出的一刀,都能感受到真气的醇厚。 太爽了,这种感觉太爽了,这才是她王雨青应得的。 “吸溜——” 王雨青吸食了将士的骨血,不愧是城主府的人,这血气可比她吃过的,要美味百倍。 “你们,就通通留下来!” 王雨青弹射出去,黑色肉藤爆裂挥舞着身体,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其余人。 王雨青右手为爪,凌空一挥,四周竟然腾升起雾气,是云雾被震散的灵气。 首领看着王益区出现在面前,举起利爪挥下,抽身一道月影弯刀挡在身前。 “峥!!!” “唰——” 首领感受着脸上的一丝冰凉,慢慢的流出血迹,王雨青舔舐着自己的指甲,吐出舌头馋弥的看着他。 “你的血,很好吃。” “一介血修,蛟龙指!落!” 王雨青仰头看着悬空在头顶的手指落下,首领身后跃出一人,扬起手中的灵阵,冲天的灵力汇聚,在王雨青四周射下结界。 王雨青看着金黄色的阵法围绕其身,上百根支柱交错出现在大阵内,鸟笼一般克制住王雨青的身位。 百里之内皆是此阵所禁锢的地方,王雨青跑不掉,只能硬撼【蛟龙指】。 “快!这一击一定要破除她的本源!” 首领则是瞬间转身,冲向叫嚣的肉藤,躲闪着肉藤的攻击,弯刀挡住尖刺。 “【宿星拱月十字斩】!!” 首领的刀法亮眼,劈出百刀交叠,肉藤在空中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切成碎片,刀斩留在创口上,刀气飞快蔓延,顷刻间就枯槁。 “好厉害的刀法。” 何与感慨着,这刀技亮眼,攻势迅猛,刀气起码已经是七层以上的刀客高手。 “镇杀!!!” 数十名将士双拳猛然合拢,将结界挤压收回,上百支柱纷纷啮合,将王雨青仅剩的身位也卡死。 “哼!” 王雨青蓄力一掌击出,根本挡不住这一指降落。 “【千手万灭掌】!” 王雨青双手之间,灵气四溢发散,身后隐约闪过一道红光。 “咻——” “咚!” 只见一位将士的头颅直接被切去,散了手上的灵气,少一分王雨青就能站直一截。 “该死!直接镇杀!” 数十名将士双拳慢慢分开,随后右手后撤,一拳猛地砸在凌空。 王雨青被压下去,弓起腿,身上破烂的残衣被飓风吹得烈烈作响,却依旧笑得漂亮。 “呃啊!” 首领一拳砸下,王雨青彻底的被【蛟龙指】碾压在指尖之下,震开的云雾和真气,将方圆百里的活物都震开。 还好之后从城主府到位及时,升起屏障这才能挡住这毁天灭地的气势。 “死了吗?” “王雨青死了吗?” “【蛟龙指】实在是太强了,结合阵法根本抵挡不住。” “这个女人也着实强悍,竟然击杀了三位虎将。” “可惜了是邪修,这百草园居然以邪修为园主,真是罕见。” “百草园是神药宗的外派店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子是邪修。” “只怕以后都不能在百草园买丹药了,指不定加了什么东西。” 长老和百草园的弟子听着这些话,看向天空,最好将她直接斩杀,不要再给他们百草园抹黑了。 这件事要是禀明宗门,不知道会受到多重的处罚。 何与看着那久久未散的烟雾和浓云,高阶实力这般强悍,抬手之间就能杀灭劲敌,看来自己不能懈怠,要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 就在首领一行人都感觉不到王雨青的气息,以为她死了的时候,蛟龙虚影突然脱离出来。 “嗯?怎么回事?” 蛟龙似乎被一直不可抗力拽出来的,它仰天长啸,无法忍受自己居然被小小人族蔑视,直接上嘴嘶吼过去。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 王雨青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木良城,她出现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她的头发直立起来,瘦骨一样的身体和发紫青色的肤色。 何与看着王雨青已经不像是人了,她血点一样的瞳孔。整个人是一棵枯槁的树枝,她破了自己的丹田,以自己为容器,变成了血王。 康文龙看着王雨青,忍不住上前一步,心里恶狠狠的骂道。 真是该死,浪费自己一根蜡烛,到头来这具身体身体不能用了。 随即果断的划开自己的中指,将精血逼到手腕上的图腾上去。 让她消失。 “嗯?” 何与感受到身后一阵水面波澜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自己看不到的,融到了身边。 “何与。”康文龙见何与敏锐的回头,立即上前。 “康师兄,这下回去该怎么交代?” “如实交代,自会有长老回去禀明情况。”康文龙看着鬼族慢慢的飘起。 何与面色不改,但是眼睛已经跟着那只鬼族一路过去,它是从康文龙的身体里钻出来? 它是一团液态的浓雾一样,慢慢靠近,却是不被发现,鬼族除非自己愿意现身,一般人是看不到他们的踪迹。 王雨青伸手在面前斩开一道裂缝,那裂缝的气息诡秘危险,散发的黑气和震耳的呼啸声,之间冷紫的光芒乍现,裂缝变的更加宽大。 “这是什么?!” 强烈的寒风吹过,割裂了首领的耳朵,他沉下心神看着,那道裂缝的东西他也有所畏惧。 “这……” 身后的将士也有所感觉,因为蛟龙虚影的吼叫里,是畏惧,它吐着信子,耳边的鳞腮炸开。 竖瞳的眼眸泛着蓝光,头顶的龙角滋啦带动着闪电,巨大健硕的身体在天上游动。 “吼!!” 蛟龙俯冲下来,远看就是劈开天地的一道惊雷。 “嘶…窣窣……” 王雨青身后的裂缝里,似乎有杂乱的触手一样,粘腻的声音,交缠摩擦。 “会是什么呢?”何与有些好奇,能称王称霸的强者撕开猎空不是小事,最主要的是,猎空是通向哪里。 “这个看着有点像,血噬国度荆棘王丛。”长孙康安走过来,摸着自己的下巴。 何与看着那团液态的雾气,已经停在王雨青面前,不管是什么,有些人不想让她活着。 王雨青只手遮天,只是一只手将挡住蛟龙的猛攻,身后的裂缝探出的触手将它卷进去。 “住手!” 将士挥舞着粗长的鞭子,这要是把蛟龙吞掉,他们必受重创,轻则几年下床,重则丹田爆裂。 “不自量力。” 王雨青驱动手指,朴实无华的凌空一指,直接姬穿了将士的脑袋,爆体身亡,化作血雾。 王雨青看着被粗手一点一点吞噬的拖拽的蛟龙,她要保留他们控制的神魂,让他们生不如死。 “老大,神魂被压住了,出不来了!” 首领看着王雨青,知道她是想要将他们折磨致死,神魂俱灭,那就是躯壳独留。 “兄弟们,这只邪修祸害木良城,我们即便是死,也带着她下地狱!” 首领说着,他的神魂是操控蛟龙的主意识,将自己全身真气灌溉进去,就算是回不来,也不能成为食物。 “吼!!” 蛟龙在裂缝里的嘶吼,悲怆又坚韧嘎,有不少修士愿意踏出一步上前帮忙,但是修为太低,不是他们能做到的。 “凭你们!” 王雨青的声音宛如洪钟,她现在就像是掌控天地的主宰,任其杀谁,都是她一念间的事情。 “既然你们想死,那就成全你们!” 话音刚落,灰云怒卷,血色的天里透出一只眼睛,十分邪气的注视下来。 对于修士来说,邪修的血气就像是毒瘴一样,会吞噬他们的真气和血肉。 何与抬手挡住血气的侵蚀,长孙康安看着天上铺天盖地弥漫的血色,血气冲天,如人当中。 没想到,修改命格居然惹起如此大的祸患。 “康师兄,这怎么办?我们要上去帮忙吗?” “不可。你我实力低下,自有强者上前。” 康文龙打量着四周,“这四周的空气异动明显比之前强烈不少,这暗处还有高手,可能是皇室,也可能是城主。” “王雨青是神药宗的弟子,又是百草园的园主。经此一遭,修真界会怎么看待神药宗且不说,就单是宗门出了邪修就是奇耻大辱。” “自作孽,天且收。” 何与看着屹立在血山煞海的王雨青,“她是自作孽吗?” “若是她本来就是惊世奇才,可惜老天不容,却也可怜,给了她惊世落幕呢。” “何与!”康文龙立马厉声呵斥。 何与没再说话,只是抿住嘴,心脏在一点点跳,几乎要没声一样。 长孙康安听着何与一番话,在看着王雨青削尖的背影,忽的想起那日,落日余晖之下竖立千百道身影,气吞山河欲要踏平海川。 而这些的对面站着一人,他惨淡一笑,呕出心血,指着他们所有人。 “欲将改其命,何故悲悯人,虎口豺狼心,可笑为天公。” 长孙康安看着他拖着残废的身体,消失在余晖里,他却没明白这四句话的含义。 “我就是感慨一下,你什么意思?”何与对着心至尊无奈,跳的越来越慢了,他还活不活了。 心至尊暂停了一下,吓得何与立马要炸毛。 “你永远记住,你不是一颗心,你是一个人一只狐狸一双眼睛!” 康文龙意念感受着鬼族的蓄力,一声破肉的声音,何与再看去,王雨青突然僵住不动了。 何与看着那团液雾,它掏出了王雨青活蹦乱跳的心脏,握紧拳头捏碎,看着血肉从指缝掉下。 “好美味,的,气息。” 何与看着液雾的雾气卷住了王雨青,是为什么王雨青不去反击能,是因为长孙康安改的时间,到了。 王雨青有所预感一样的看向天,红蓝灰黑的交杂,毁灭性的天下,她感觉累极了,好像从一开始就特别累。 “澎!!” 裂缝炸开,因为王雨青体内真气的极速坠落,就像是她原本的水甞虚影一样,娇嫩的大丽花,转瞬即逝。 长孙康安看着王雨青从空中坠落,心里的石头放下,时间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将士有些怀疑,他慢慢已经感受到阴冷吞噬了他的身体,他都要爆体身亡了。 “那能怎么回事啊,你又没洗澡,人家给你吐出来了呗!” “去你的!还有心情开玩笑。” 首领也是眉头一松,濒死的感觉当真不好受。 “我觉得也是,今天回去罚你泡七天水池。” “老大!你怎么也这样?!” “应该是城主大人或者其他强者出手了,走吧,我们去收尾。”首领说着弯刀一甩收了起来。 这场夜幕之下突如其来的闹剧,王雨青极速坠落的过程中,已经暴血身亡,落在地上的,是化作灰烬的千千万万的她。 何与伸出手,接住一粒橘红色的晶体颗粒,或许这是她最漂亮的结局。 “踏踏踏” 是谁在走,好吵的声音啊。 王雨青慢慢的睁开眼睛,她这是在哪儿? 王雨青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他的手指很特别,每一根手指上都有一个图腾,他抬手拿出一个天平,是指尾勾着金色的链子,吊在王雨青的面前。 “这是什么?” “公平。” 王雨青看着天平,伸手压在一端用力,天平就开始颤颤巍巍的上下摇晃。 “你看,还公平吗?” 男人没理会,只是看着王雨,见她笑得依旧漂亮。 “悔过。” “悔?我从来不会后悔,任何一件事情。” 王雨青终于能撑起身体坐起来,她高傲的扬起半边眉。 “从前为了提升修为用丹药双修,还是后来成为邪修,我都达到了我的目的,我也支付了相应的代价,后悔,永远不会。” “留善。” “善良是我实力强悍才会拥有的东西,是我施舍给弱者的盛宴,不是弥留的遗书。” 王雨青看着这人,“儿时听我那个废材爹说过,人若大恶,自会有天道使者来审判。” “没想到他能一语成谶,成了他女儿的衣冠冢。” “你也不必再多说,我自会亲自上苍天,问问这天,公平和天道到底是它什么时候瞎眼定下的规矩,都上天了,还管底下人的事情。” “管闲事,怕是,会活不长啊” 第69章 万灵节 “所以,万灵节百草园不准备参加了吗?” “是啊,长老吩咐修缮百草园,尽快恢复。”长孙康安坐在石凳上喝茶。 “灵药什么时候押送回去?宗门那边谁去解释?” “那就要看他们怎么决定的喽。”长孙康安揉着自己金黄色的头发,一想到接下来会一直忙下去,他就头大。 “那你呢,就一直待在这里?你的修为好像停滞了。” 何与看向长孙康安,初见时就是水甞二阶的修为,几个月不见还是如此。 “我对修炼没兴趣,说不准那天一睡醒我就变成绝世高手了。” “再说了 ,比起修炼我更渴望的是龙晶啊,天天和龙晶待在一起,我能活到一万岁。” “你有想法就好。” “倒是你,这几个月修炼的这么猛,传授兄弟几招呗。我也混到甘忘境界,回家就不会挨揍喽。” “对,还没问你,你来自哪个区域?” “我来的地方有点远…”长孙康安不太想说,何与也没逼问,他也有不愿意诉说的来处。 “神药宗每年的加入内门考核,你会去吗?” “看情况吧,我这实力过去也是挨揍。”长孙康安站起来伸懒腰。“我得回去了,要是被发现偷闲会扣龙晶的。” 何与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修炼快了吗?但是在皇都,那些天才骄子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在皇都,见过最惊人的天才,见过最绝美的剑客,见过最强悍的体修,见过最绚丽的武技。 所以,想完成,只能更快的出发,加紧的修炼。 “这段时间懈怠了不少,回到宗门最好能找到适合的机会出去,实战之下出硕果。” “哈——” 扶桑慢悠悠的出现,白色的绒毛抖落着。 “阁下,你睡醒了。” 何与看着扶桑,很明显的他的皮毛更顺滑了不少,甚至是额头上那一簇橘色的毛也亮眼了不少。 扶桑半眯起佛陀眼,何与的心脏立马猛地一震,让他不由得捂住心脏张大嘴。 “阁下……” “本王在休憩的时候,有过一次心脏停止。本王的眼睛差一点掉出来,这是为什么呢?” 扶桑安安静静的蹲坐着,眯起的眼睛总让人觉得他在笑,只是猩红的舌头舔过舌尖,爪子里银白色的指甲亮出来。 “何与,解释给本王听听。” 何与立马指着心脏说,“它老是瞎激动。” 心至尊停止了跳动,何与立马捧着自己的胸膛。 “我我我!我的错!” 扶桑冷哼一声,何与看着手腕上的【生灵芸芷】都掉下去一格。 这些个器官们,好恐怖啊。 “血王?”扶桑呢喃一句。 “对,我记得【浪人笔记】里有写到,邪修是分等级的,踏入王的境地,就能和普通修士一样,撕开一片属于自己的时空之影。” “血噬国度荆棘王丛,倒是一个很有天赋的邪修。给她时间,说不准,她也能成为一方霸主。” “王师姐的天赋和韧劲的确上乘。” “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扶桑舔着自己的爪子。 “什么意思?” 扶桑没说话,只是伸出爪子,何与从百纳包里取出一片烤肉干。 “说吧。” “大恶之人,天道不容。必要之时,会有人直接将其铲除,不能影响到整个修真界。” “原来如此,王师姐的陨落的确太突然了,像是时间到了,该离开了。” “天道,是一个最没用,又不得不遵循的规矩。” “有时候觉得我们活在上神的掌控之中,是供趣儿的乐子。” “别想那些没有用的了,你还是尽快想好怎么把【阿茶荼】带给本王。” “放心吧,明天就是【霆格会场】拍卖的日子,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我们怎么做。” “本王感觉这肉不新鲜了。” 何与看着扶桑,嘴上说着不新鲜,爪子是一刻不停的往里送,生怕跟他抢一样。 何与盘坐在椅子上,进入内定。 【大通咎衍】的第三层依旧上不去,何与都已经感受到第二层破向第三层的屏障。 越往上越晦涩难懂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大通咎衍】是反其道而行的一本无上心经,光靠心至尊的悟性是完全不够的,他需要一场,可以锻骨重生的战斗,没准他就能摸到第三层的要领。 【地岚霸血】倒是不用担心,因为古兽血脉的缘故,结合天地日月万物,根本无须担心。 “血气的凝结也多了一丝。” 两个丹田里,一个金色的小人和一条指甲大小的小龙。 何与打在【醉拳】三式,拳拳劲风撼山河,五指合拢,单脚后撤一步,【金刚踏】直插天霄。 何与回转身形,一击打出上千拳,气势浩荡,打在院落的竹子上,却像是一阵清风拂过,有刚有柔。 一夜的修炼。何与只觉得筋骨松快,神魂强健。 “今天就是万灵节了,我们也去看看,木良城有什么稀奇灵药。” 何与走进屋子关上门,下一秒就从百草园旁边的巷子里钻出来。 和第一次不一样的是,何与是从树上跳下来的。 “这阵法居然能如此不稳。” 何与又变成了“诗人”,哭悲面具戴在脸上,伸手扶正的时候,有团幽蓝的光泽从面具的眼睛处一闪而过。 “阁下,你说你有那么多龙晶,你吃进肚子里也就一点点恢复,不如拿来买灵药。” “你小子少打本王的龙晶。” 何与看着今天的街道,没有因为昨夜王雨青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七品宝血—乌木藤!来自金国的赫斛柯山脉,只要一千龙晶。” “混沌古心,冰界的百大奇心之一,五千龙晶。” 何与看着木良城的中心,以一棵巨粗壮的大树为中心,四周都是展品的灵药。 “这些灵药也太豪横了吧,好多我都没听说过。” 扶桑的眼睛也是闪着幽光,这些个灵宝长的各个都适合他的嘴。 “没见识了吧,想不想见识一下。” 何与看着扶桑笑得贼兮兮,“阁下你要干嘛?” 话音刚落下,扶桑就操控了何与的身体,看着扶桑慢悠悠的掐诀,随后单指一弹,就将一大部分的灵药禁制给破了。 “呼……” 何与瞬间就闻到了一股寒冰的气息,来自自己最旁边的那颗冰界混沌古心。 沁人心脾的药香气,只不过很快,何与就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一样,整个人开始高热起来。 “阁下!这是怎么回事?” “憨货,这颗混沌古心来自冰界不假,但绝对不是百心之一。真正的冰心,只是靠近百米就会变成冰雕,哪还会让你现在这般吸食药香。” “冰心的品质就是看花纹,结出几片透亮的水波纹,越高越好。” “冰心要是按照你刚才那样,猛吸几大口,就会冻结心脏,爆体而亡。” 何与屏气凝神,不敢再多吞噬。 “哈!本王喜欢这个!”扶桑走向一个展台前。 何与看着这些普通的金银花,被塞在瓶子里,还没有他的手指粗大。 “别小瞧这个,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处,尤其像你这种爱闯祸的。” “【魔荞】,雾都的一种低阶灵草。别看它灵气稀疏,毫无用处。” 之见那人拿去一瓶【魔荞】,只是灵气直接捏爆它,变成星星点点的粉末落在身上。 何与的眼睛闪过一丝碧绿的的弧光,扶桑调动佛陀眼。 “好好看看发生了什么。” 在何与眼里,所有的东西都在静止,只有那些被捏碎的颗粒在蠕动,甚至是更快的繁殖一样。 它们颗颗连成丝打成结,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就出现在眼前。 “这么厉害。” “雾都的生灵就是这样,诡秘至极。” 何与一瞬间想到,之后自己要是遇上什么危险,碰上什么难事,这不就有两个自己了嘛。 “三百一瓶,先到先得!买十瓶送两瓶。” 几乎是没什么愿意拿三千龙晶买这种小玩意,听完价钱之后,都纷纷散场。 “我要十瓶。” 何与抛出三千龙晶扔在桌子上,四周人这才发现何与一样,都被吸引过去。 大傻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好嘞!这是您的十瓶!”像是怕何与反悔一样,龙晶瞬间被收起来。 何与打开盒子,十二瓶【魔荞】整整齐齐摆放在里面。 “阁下,原来你的眼睛看世界是这样的啊。” 何与感觉只有自己一个活物,其他人的动作很慢很慢。 扶桑眯着眼睛,他依旧热衷于拆开一个又一个禁制,把 药香气吸食进身体,他就会一脸满足的甩着尾巴。 何与走到一个小摊子前,摊主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蒲扇睡觉。 “这些石头好漂亮。”何与看着这些亮晶晶的石头。 扶桑无语的翻白眼,果然是岚龙的传人,看着亮的东西就想要。 “这些个,我都要了。” 何与挑了一些石头,看着泥岩和黑陨铁包裹着,只能看到丝丝紫色的亮晶。 “七块奇石,一千四百龙晶。” “这么贵!”何与看着自己挑的石头,个个都没他掌心大,居然这么昂贵。 “爱要要不要拉倒。这是奇石,又不是山脉里的破石头。” “少侠,别被这老头坑骗了,他在地上捡一块石头也叫奇石。”身边也走来一人,好心提醒何与。 “哎哎哎!好狗都知道不当道,你这个人怎么挡别人财路呢!小心半夜尿炕。” 老头的破口大骂,立马给这人撵走了。 “什么叫奇石?” “你还要不要?” 何与看着这些漂亮石头,没办法他是真喜欢。 “要。” 老头美滋滋收下龙晶,何与捏了一块有着绿色光泽的石头,妖蓝色的外壳包裹着。 “看你买的多,老头我就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奇石,就是一种石头。” “但是,得分什么石头,像你手里这块,叫做【螺青雾】,古战场上,它是用来铸城墙的基地的,这种石头最容易浸血,也最容易出东西。” “出东西?” “切开这些石头,你可能会在里面找到一截古战场的陨铁,那些东西用来铸造兵器,是有机会成灵的。” “还可能会出现一截白骨,可以用来炼药。” “奇石最辉煌的一次,是在五百年前,天灵宗的宗主羽清官开出了一截神鞭。” “那神鞭破石而出,映日青火烧了半个冰界,宛如【九幽晟蛇】出世,红凰烈焰布满天霞,幽海平填海川。” “只可惜啊,那神鞭只剩下三分之一,如若全须全尾,羽清官早已平定冰界成为霸主。” “那神鞭是何相貌?” “只听说鞭哨上有一颗兽牙。” “轰!!” 不远处的一个展台上,一株灵药的禁制突然爆裂,灵药也受其损坏。 何与第一反应就是扶桑,他不管老头继续说什么,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原地。 人群不绝的外面,搁着一条小巷子,何与看着扶桑跳到地上,身上的王火腾升起来,烧的正旺。 “阁下?” “好啊,羽清官!本王的扇子你也敢占为己有!” 何与跳眉,没想到听故事,还能碰上仇敌。 “这羽清官,是天灵宗的宗主,能活这么久,还身居高位。阁下,你的鞭子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再敢奚落本王,信不信本王先把你的牙掰了!” “好好好,我闭嘴。” “该死的人族,把本王的东西都占为己有!本王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哦!” “何与!这次之后,本王要去冰界,本王倒要看看,他这次能不能从本王手上活下去!” “好,一有机会,我们就走。” “该死该死该死!气死本王了!” 何与皱起脸,着王火烧起来,直接冲着他的脸来了。 “不过,你的鞭子为什么会在奇石里呢?你藏起来了?” “本王当初被围剿斩杀,所有的宝器都均被天地震碎,唯有【青火软筋鞭】是天地之物,唯有黑雷降世,才能消亡。” “【青火软筋鞭】和你的【生灵芸芷】一样,都是器至尊给的,只会认本王为主。” “想来那个死鸟毛为了使用本王的鞭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该死!现在就想弄死他!” “既如此,阁下也不必担心鞭子,那人一定会当神一样宝贝着,我们只需日后取回。” “谅他也不敢。” “走吧,我们出去。” 第70章 阴谋 “金子尧!这是本姑娘先看上的!” 何与刚转到另一边,就听到了一声清亮的声音,下意识跟着声音看过去。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丑花瓶,你别想耍无赖!” 少年模样看着不到十七八岁,长条顺理的身形,背上背着一把剑,穿着黑色的劲装,长的清秀俊朗,眉骨眼型分明。 “找死!” 少女举起一把长枪直插过来,一身火红的衣服衬的她艳丽明媚,黑圆透亮的眼睛装满了水光,明媚的小脸充满了怒气。 “本姑娘有名字!” “丑花瓶!丑花瓶!”金子尧吐着舌头扮鬼脸。 “看完今天不揍死你!” “两位贵客啊,你们别在展台前打架啊,我还要做生意呢。” 老板一脸愁容,这两位祖宗他惹不起,谁想到居然凑到自己的展台前了。 “【天豹沙华】?” 何与看着两人争抢的那株灵药,这株灵药他在【浪人笔记】里看到过,只不过这株太小了,顶端的穗子也结的太小。 不过倒是益补神魂的三品灵药,难怪这两人会抢。 不过看他们身着不菲,想来是这木良城的贵族少爷小姐吧。 “要是拿下【天豹沙华】,之后有机会在进入【大通咎衍】第三层的时候服用。” 何与想着走上前,看着皱巴着脸的老板。 “这株灵药,怎么卖?” 老板就像是看见救星一样,立马伸出手。 “五千龙晶,五千拿走!” 的确是贵了些,不过也值得这个价钱。 “好,我买了。” “喂!你又是哪来的?这株灵药本姑娘买了。” “张清瓷,那明明是本少爷买的。” 何与直接把龙晶交给老板,老板直接把这株烫手山芋丢给何与。 “客人,你快走吧,他们一会儿闹起来……” “喂!你怎么能卖给别人呢!”张清瓷走上前一步,娇俏的小脸惹上两团火。 “张小姐,金少爷!你们一直在这里吵,影响到我的生意了。这位客人已经付钱,我也收了,这已经不是我的东西了。” “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挡我做生意了。” 张清瓷甩开下人的手,“本姑娘回去就告诉阿爹,让他下次不准你再来万灵节。” “张大小姐好大的威风。”金子尧双手环胸撇着嘴调侃。 “你不准走!”张清瓷拦住何与,双手张开仰着脑袋看他。 “凭什么?” “就凭你抢了我的灵药,这是我先看到的。” “这是我买的。” “本姑娘给你双倍龙晶!” “不稀罕。”何与说着就要绕过张清瓷。 “三倍!” 何与站住脚,张清瓷立马仰着脑袋笑起来,这可是远远高出这株灵药的价值,不信这个死猫头不心动。 何与好奇的转过身,“你既然有龙晶,为何不早些买下。” “我……”张清瓷被问的语塞了,对啊,为什么。 金子尧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可能得先行一步了,这热闹他不看了。 “金子尧!!” 张清瓷立马转身怒吼道,指着金子尧一脸气恼。 “都怪你!非要和本姑娘吵架!你就是故意的!” “喂喂喂!花瓶你血口喷人!” “今天本姑娘就让你知道,长枪穿心,炭火烧烤,看看你到底能撑得住我几味真火。” 说着长枪出鞘,后撤半步,手肘微微拧动,枪头露出冷冽的寒光。 何与转身离开,他可不想在这里引起骚动。 万灵节上的灵药,何与很多都没见过,有时候会站在一个展台旁边听好久,好在他的存在感极弱,若非出声,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今天,是辜王氏药堂在万灵节首次展示的灵药。” 何与走上前,看着炫彩夺目的展台,果然还得是辜王氏,一个展台都是海梨木,上面的凹槽里都是水晶。 “辜王氏,皇室药堂,今日会展出三轮灵药。” “第一轮,四品以下灵药。” “四品灵药啊,刚上来就这么大手笔,还得是辜王氏。” “是啊是啊,买不起还能看看,就当见世面了。” 何与听着这话,也跟着往前走了走,他也想看看辜王氏会展出什么级别的灵药。 展台的凹槽自己下降移动,数十个灵团闪着绚丽的光泽出现在视野里。 何与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眼睛,符合辜王氏,任何出场都得骚包且夺目。 何与对这些灵药毫无兴趣,不仅仅是自己用不上,即便是用的上,那金石雕刻的牌子上,昂贵的龙晶劝退他。 “第二轮灵药,六品以下。” “六品?辜王氏这次还真是大手笔啊。” “那是当然,不过,也是因为少了竞争对手,要是百草园……” “嘘!别说!”做贼一样看了看四周。 “百草园的事情毕竟是神药宗的脸面,这要是被百草园的人听到,还不要了你的小命。” “做了还不能说了,百草园敢让邪修当园主,神药宗怎么可能不知道,说不准就是为了谋杀我们这些散修。” “我可听说了,在神药宗当弟子,头三年是不能修炼的,是去当杂役弟子的,真是可恶。” 越来越多的声音加进来,何与听着,这些都是实话,说的基本上大差不差。 “那株灵药有些奇怪。”扶桑突然说话。 “什么?” “那株【星澜七凌草】上,有一片叶子应该是异变了。” “【星澜七凌草】铸兵器用的……”何与眼睛一亮,他那把残刀要是能修补修补,就能拿出来用了。 “十七万龙晶,太贵了。” “抠门,给自己铸件还不乐意。”扶桑的尾巴尖儿抽着他的面具。 “为了兵器!为了之后水甞虚影!买!” “等等!” 管事的还在介绍,何与直接打断,伸手指着【星澜七凌草】。 “我买它。” 管事的立马亮起眼睛,来了一个有钱的主儿啊。 “我们需要查验客人是否有购买能力。” 何与把自己的百纳包递过去,管事的接果,神识探过,被这冒尖儿的龙晶吓到了。 “立即给客人包起来。” 何与收回自己的百纳包,这样花下去,迟早变成穷光蛋。 “客人,在我们药堂满十万龙晶,可以成为铜牌会员,一切灵宝打九折。” 何与当场拒绝,他怎么可能再来,根本消费不起。 何与本想着继续会怼扶桑,怎么哄骗他把龙晶拿出来买东西,就见扶桑从肩膀上起来。 “吼……” 何与听着扶桑一声低吼,跟着看向展台上降下去的凹槽。 “怎么了?” “第三轮灵药,也就是我们辜王氏最后展出的灵药,地级中品灵药三株。” “什么!地级中品?!好大的手笔啊。” “辜王氏居然有地级中品的灵药,还是三株!” “地级中品灵药,价格昂贵,不是我们能买的起,看来又是权贵之间的一场争斗。” “是什么灵药啊!快说啊!” 一时间,整个东边展台都炸锅一样的围了过来。 “第一株,来自大墓的半生灵,鬼泣青玄鸟的三颗精血。” 幕布被掀开的瞬间,何与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凶兽威压。 一只巨大的鸟出现在上空,展翅鸣叫能震碎甘忘境界之下的所有修士,头顶有形似恶鬼哭泣的灵纹,又是一双血眼,又被叫做鬼族使者。 这种凶兽十分罕见,有着半成熟的灵智,因为生性残暴,喜食血肉精魄,加上它们团体生活,很难能捕杀到这种凶兽。 “其功效,这三颗精血可以助体修,破除凡体跨进灵体。” 光是这一点,何与就要心动了,要知道体修从肉体破除进入凡体,是需要九死一生,进入灵体就更是艰难。 “有神魂踏三旋之境,可保神魂万无一失。” 何与看着阳光地下的那三颗精血,墨绿色的液体里掺着丝丝血红,就那样变成了金色。 管事揭开第二个盖子,通天的血气冲涌过来,一声凄俪的鸣叫宛如清风,之后就觉得头晕目眩,体内真气不稳。 “这……这是什么?!” 有人惊恐的询问,刚才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爆体身亡了。 “千鸟万鸣,音波攻击。” “那这就是第二株灵药,舌骨。” 何与掐了掐指腹,没想到这种凶兽的鸣叫声,对于血气宏厚的来说,简直是折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裂开细纹一样。 “鬼泣青玄鸟的舌骨,这要是做一件兵器出来,怕是会出高品。” 何与看着那截小臂长的舌骨,自己不是音修,否则一定会买下。 “二百万龙晶。” 突然有人当众报价,只见人群里举起一只素白的手套,那人全身裹挟的严实,巨大的斗笠盖住全身。 听声音,是一个姑娘,声音清脆冷淡。 “三百万龙晶,可还有人愿意同看这位客人竞拍?” 舌骨的价格的是二百八十万龙晶,这辜王氏想来不愿意做小买卖,一定会有人故意抢价,来抬高这个价格。 “三百五十万,本小姐要了。” 何与看向那人,气息有些熟悉,一头卷毛的青衣少女,丢出一个百纳包到桌子上。 “四百万龙晶。”斗笠人慢悠悠的说出这个价格。 “哼!五百万!看你能和本小姐抢的过去。” “七百万龙晶。”斗笠人的眼睛从白纱之后掠过。 “这位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从这里走不出去。” 轻飘飘一句话,带着不可质疑的威压打过来,卷毛少女像是头顶巨鼎一样,瞬间脸色苍白。 “小小,回来吧。” 暗处有人抵掉这道威压,名叫小小的 卷毛少女对着斗笠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收回自己的百纳包离开了。 “七百万龙晶。”斗笠女人把一个白色的百纳包推过去,看似轻柔实则重锤击到管事身上。 “啊啊……客人请这边来。” 何与撇着嘴,难怪人家生气呢,三百万的舌骨提到七百万,还得是有钱啊。 “小小,不是说了提到五百万嘛,你怎么不听话。” 环儿看着少女,皱眉呵斥道。 “三兽大人,那可是鬼泣青玄鸟的舌骨啊,本来说好要给我做骰子的,现在却拿出来展示。” “不得无礼。” 辜诏半躺在贵妃椅里,伸手招呼她们过来。 “怎么样?有测到那个人是哪一族?” “回王爷,那人的血气的确十分宏厚,但是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哪一族。肩上那只灵物,是真的,不是魂体。” “呵呵。”辜诏摸着下巴,他看了这么久都没看穿,真是好奇。 “我要你办的事情,做到了吗?” “将【阿茶荼】的根茎和鬼泣青玄鸟的眼睛结合在一起,的确是难,但是属下已经完成。” “那就好,我倒要看看这次你会有什么反应。” 何与看着第三株灵药被掀开,是一个残缺的头骨,但是眼睛是完好无损的。 “【阿茶荼】?” 何与一眼就看到眼睛里存封的东西,流光一闪而过,那就是【阿茶荼】特有的根茎。 “阁下,这里怎么会有【阿茶荼】?”何与收敛心神,立马扩散神识到四周,难道有人在引诱他们。 “本王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这只眼睛,本王必须要得到。” “这对血眼不接受买卖,因为它的眼睛里藏了一个秘密。” 管事卖关子,四下人都着急起来。 “什么秘密啊?!” “快说啊!为什么不卖了?”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管事的抬起手。 “我们在大墓之中斩杀此鸟的时候,意外闯进一片玄河之中,那黑河安静不动,但是底层旋涡不断,涛涛黑沙,无论是多强的高手,都不能从上踏过。” “黑沙?”何与想起来村子里那条黑河,难道是十里银河? “难道是传说中的十里银河?!”有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激动的目瞪口呆。 “十里银河都已经一千多年没出现了,难道是流转到大墓之中?” “管事的!快说之后呢?” “快说呀!” 管事的看着难捱的众人,意味深长一笑。 “这副头骨,之后就送到【霆格会场】,会作为今晚的压轴。” 何与一下子清明了然起来,原来是这样。 辜诏啊辜诏,你还很是好计谋啊! “阁下,看来晚上我们有一场一场硬仗要打。” “那个人族有够狡诈,居然想着拿这样来威胁本王!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本王掀翻他的宫殿。” 辜诏看着何与离开,在第三件头骨刚出现的时候,这个家伙爆发出来的威压,就不是一般古兽能比的。 “怎么样?知道什么了?” 环儿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羽鳞慢慢褪下。 “王爷,是龙族的气味。” 说着,环儿的眼尾,眉骨开始极速褪去人皮。 第71章 拍卖会 经过药堂白天的展示,今天来到【霆格会场】的人格外的多,其中不乏有极大强者。 何与看着【霆格会场】和辜王氏如出一辙的排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小子!杀进去杀进去!” “阁下,你一会儿别乱上身,辜诏身边的人都不是好糊弄的,我们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王知道。” 扶桑已经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何与不能光明正大拿走,那就上去抢,要不是这个东西有个保护罩,扶桑都该上去抬腿撒尿做记号了。 何与刚进去就感受到不少强悍的气息,其中甚至不乏有丹霞全境界的高手。 甚至就连门卫都是甘忘三阶,何与再一次感慨辜诏的大手笔。 但这毕竟是有关十里银河,那个神秘的试炼地,比古战场还年岁大的禁地。 这个禁地进去不少强者天骄,有的永远留在里面,有的一跃成王,百年即可登神,这样的机遇,是个修炼者都会心动。 “是真的有十里银河的消息,还是单纯为了引我出来。” 何与走在红毯上,看着四周的楼阁,和自己来的那次完全不一样,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 亭台楼阁,七层高楼的看台,中间镂空的缺处,正正好将月亮笼罩其中。 “难怪一进来,就感觉神清气爽,原来是靠月华凝聚的灵力大阵,这些绳索倒是和深海区域的蘑菇有几分相似。” 何与伸手去触碰,看着就像是光纤一样的生物。 绳索从穹顶到底,一条贯穿,每一层的看台屋檐上都挂着长明灯,里面燃的是普通的聚灵草。 何与伸手一挥,长明灯里徐徐冒出的白烟就被抓过来丢在扶桑的身上。 “啧!” “阁下,你多久没洗澡了,你臭了哦。” “吼……”扶桑亮出指甲,何与立马缩了缩脖子,回去就给你指甲剪了。 “吵死了!”扶桑的耳朵耷拉下。 “是啊,没想到人会这么多,拿下【阿茶荼】难于上青天。” “要是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跟本王现在就杀下去,抢过来。” 扶桑说的是认真的,他对于【阿茶荼】是必得之物,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里的强者不少,我们不能贸然出手,要是被发现我的实力只有水甞境界,那就坏事了。” “你的实力是水甞境界,本王的实力又不是。”扶桑跃跃欲试。 “也不知道我那些东西能兑换多少龙晶,现在所有的龙晶加起来也只有七百万多,根本不可能拍下那副头骨。” “阁下,你怎么就不给我几本高阶武技呢。” “想要自己去找,本王没有。” 扶桑的眼睛转溜着看来看去,这七层之高的楼阁,那些挡住的屏风之后,一个个包间里,都是【霆格会场】以往的贵客。 “小子,那个人族过来了。” 下一秒,何与感觉身后有人走过来,速度很快,朝着腰间那把大刀摸过来。 “啪!!” 环儿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一层毛茸茸的高热抓住,抬眼看着何与嫣然一笑。 “客人,您来了。” 何与松开她的手腕,这个人还真是一见面就试探自己,只不过她好像受伤了,他感受到她血气里的薄弱。 “小子,别乱瞎想。” “客人,请跟我来。”环儿今天穿的十分艳丽,就像是先盛开之后就会凋亡的花朵一样。 “她这是使用能力过度,产生的褪皮效应。” “会死吗?” “应该不会,但是本王要提醒你,很有可能她已经知道你是哪一族的古兽,只有反噬会给她造成损伤。” 何与听着这话,侧过头看着环儿。 “客人,您能遵守诺言来,环儿很高兴。” 不是被你们逼过来的吗? 何与每上一层楼,所路过的包间,都设有阵法,不能随意扩散神识探测。 “这里就是客人的包间。” 何与被带上四楼,已经是一个很高的地位了,从屏风之后走出来,看着下面的拍卖台,一清二楚。 “三楼的东边,好强的气息。” 何与一眼扫过去,就被那道气息震住,就像是误入领主的地盘,它只是睁开眼睛警示离开。 “哦?是那个死猫头。”张清瓷在四楼对面看着何与。 “认识?” 一个儒雅的男人坐在一旁扇扇子,旁边还有一个大胖子在吃东西,后面坐着百无聊赖的金子尧。 “在展台上抢了我的灵药,哼!” “还不是怪你自己手慢。”金子尧对着张清瓷吐舌头。 “阿爹!你看他。” “好啦好啦,不要闹了。” “我说城主大人,这里的有没有肉啊。”金道全嘴里都是糕点,虽说都是皇室御用厨神做的,但是他还是喜欢吃肉。 张青阳无奈的瞥了好友一眼,目光落在何与的身上,真是奇怪,如果不是闺女开口,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真是怪事,即便是刻意隐瞒气息,也不会这样销声匿迹。 看来,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炸出了不少老古董。 “客人,这是你的龙晶,一共一百七十万龙晶,请您查收。” 何与接过来这张卡,上面写着白银两个字。 “您之后就是我们【霆格会场】的白银客人,之后若有机会在皇都,您依旧可以使用这张卡。” 何与接过来,点了点头。看着环儿一脸期待,他要是不接话茬,会不会以为自己是骗子。 “你说的有事找我办,现在可以说了。” “感谢客人记得,不过现在不急,我们大老板自会亲自过来。” 辜诏吗? “好。” 好久没见皇族人了,居然是以这种情况相见。 “皇室糕点还是很不一样的。” 何与看着桌子上的糕点,递给扶桑,扶桑撇过头。 “瞧不起谁呢,本王之前也是皇室的狐。” “客人。”本来已经离开的环儿又回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包间已经被占满了,能不能让这位客人先在这里待一会。” 何与点了点头,看向那人,精美的宫廷修身服,领口上还有一排漂亮的紫水晶。 何与真想说一句,辜诏你来就来见我呗,你不用乔装打扮,因为根本藏不住你想要炫富的心。 辜诏坐下来,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撇过头微微示意。 “自己这个习惯什么时候改一改。”何与看着亮晶晶的东西,就喜欢一直盯着看,是已经完全被龙族潜移默化了嘛。 “死岚龙就是这个德性。”扶桑想起那个洞穴里的结晶,那可都是大宝贝啊,结果一个也没能偷出来。 何与斜睨看着辜诏的手转动着手指上的大宝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感觉辜诏在引诱他。 明明彼此什么都清楚不过。 “你也是为了十里银河的消息来的。” 何与没想到辜诏会搭话,面具下的白眼狠狠的翻了一个,知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谁不是。” “本……我不是。” 何与暗自嘀咕,这个包间不大,坐了两个“本王”。 辜诏见何与没搭话,转过头来看着他。“是为了看一个人来的,看看他是否有能力。” “那这证明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 “只要能达到目的,都不是问题。” “就没考虑过玩脱了怎么办?” “你这不是来了吗。” 辜诏微微扬起眉毛,何与捏着糕点就要往扶桑嘴里塞,打明牌了开始。 “咔擦!” 扶桑直接一口恶狠狠的咬在何与手指上,跟着那么厚的手套和皮毛。 “觉得我的测验太过了?” “这里的人,一个两个我都不一定能打过,现在是一整个木良城,之后还会是整个木栖,你觉得我能安稳带走吗?” “这难道不就要看你的实力?” “必要之时,我会放弃。” “那就拭目以待。” 辜诏说着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慢慢的转动下来,放在桌子上。 何与坚定的不会转头,外面的拍卖已经开始了,他也可以证实辜诏就是在用水晶引诱他。 “玉树清风百里酒,遥看金花踏马鞍。” 声音就像是从耳边传来一样,只见一根玉绸带缓缓坠落,一个青白色衣袍的女子出现。 何与看着这女子青衣白发,就连睫毛都是白色的,踩着脚底一点玉绸缎款款落在拍卖台上。 女子撑开手中纸伞遮住脸颊,却能看见眉间一点红妆。 “欢迎大家来到【霆格会场】,我是拍卖师疏桐。” “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最后的压轴,但是前面的拍品也是值得一掷千金的存在。” “就让我们请出第一件拍品,来自雷域的一只天乩螭虎虎骨。” 何与看着升降台上被红布遮盖的虎骨,疏桐看向众人。“还请各位客人,做好准备。” “哗——” 红布被掀开,一副完整的虎骨脊柱,白森森的虎骨上,有着大小不一的蓝光点点,那是脊髓液。 “吼!!” 正当人们看的仔细,只听一声吼破天地的虎啸声,虎骨里站起一只冒着紫电的黑虎,那双黑眸怒瞪过来,对视之际,宛如声临其境。 虎影奔跑在会场内,身后留下的蓝光,是每一瞬间的停格,虎掌抬起击碎碎石,整个天地跟着破碎。 “这只天乩螭虎是幼年时期,已经是甘忘七阶的实力。起拍价二十万龙晶,每次不低于一千龙晶,价高者得。” “虎骨里的骨头,是什么?” “是脊髓。” 扶桑还没说话,已经有一位“本王”回复何与的话了。 “雷域的生灵要比其他几个地区的更加强悍,抓这只天乩螭虎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 “这种虎的身体,全身都是宝,虎牙可以做机关师的阵法,虎皮可以卖给贵族做衣服,虎眼可以做琉魄珠,虎肉可以让人提升实力,对神魂有着极强的锻打效果。” “最主要的就是虎骨的脊髓液,能让人在一瞬间暴血,修为提升至少三到四阶,而且是无副作用。” “甚至暴血之后如果不死,脊髓液拓宽筋脉,纯粹真气。” 何与听的连连点头,果然是好东西,难怪卖的这么贵。 “七十万龙晶一次。” 何与看着最高价已经出现,为了那一口脊髓液,这些人就已经疯到这种地步,还是一二层的看台在叫价,包间的人都没什么动作。 何与觉得以光明正大的手段已经带不走了,他还是和扶桑去偷吧。 “什么叫偷?那就去取。” “阁下,如果真的到那一步,你到算怎么取回来?不会又没计划吧?” “怎么可能!等着瞧吧。” 辜诏看着何与没什么反应,倒是面前的糕点消失的快,随即招手叫人再取一些。 “金子尧,你要这个做什么?”张清瓷看着侍从将天乩螭虎虎骨拿进来。 “本少爷喜欢这个骨头,拿来收藏。” “啧,真是搞不懂你的审美。”张清瓷上手想去摸一摸,被金子尧一巴掌拍在手上。 “哎呀小气鬼!” “笨死你得了,这上面的雷电之力还在,你不怕把你的那几根小指头烧黑。” “烦死了你!” 张清瓷直接上手掐住金子尧的胳膊,狠狠的拧了一把。 “嘶!!” 果然还得是大家族啊,七十万龙晶买回去收藏,不是他们能比的。 拍品一件一件展示,红布掀开之后,是一个笼子。 里面有一只雾色的活物,蜷缩在一起根本看不清模样。 “这是什么?” “像是狸猫?怎么会这般小?” 何与好奇的看着,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倒是扶桑直起身子,碧绿色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下面。 辜诏眯起眼睛看见扶桑,会是祖灵吗? “这件拍品,玉面狐狸,双尾,未成形。起拍价二十七万龙晶,每次不低于五千龙晶,价高者得。” “不是吧!玉面狐狸也这么贵?”有人听见价格吐槽道。 “对啊,玉面狐狸。只要潜进妖族森林,那不是多的是。” “这只玉面狐狸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颜色,和寻常玉面狐狸相比,它像水雾一样。” “【霆格会场】不会是拿我们当冤大头吧。” 何与听着也附和道,“二十七万龙晶去买一只狐狸,我去密林去他抓几只,傻子才会买。” “何与,买下它!” 第72章 玉面狐狸 “何与,买下这只玉面狐狸。” “我能拒绝吗?”何与拒绝的很痛快。 “这只玉面狐狸很奇怪,它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扶桑满脸凝重。 “这么严重?” “还记得之前那只眼睛吗,气息很像。” 何与立马看着下面那只雾色的毛团子,举起牌子。 “阁下,我们还是按照约定,你去抢【阿茶荼】,我回去睡觉。” “二十七万五千。” “四楼白银贵宾,二十七万五千一次。”疏桐立马举手,目光落在四楼。 辜诏扬起眉毛,买这么一只无用的灵宠做什么,古兽一族也需要阴阳调和修炼? “终于找到了!”在看台的几个黑袍人有些激动的说道。 “首领,我们是直接拍下来,还是之后……” “直接买下来,听说空也来啦,不能让他抢走,要是被先一步拿走,我们回去就是死罪。” “是!” 疏桐都决定落锤,就看见有人再次举牌。 “二十八万。” “一楼看台,二十八万龙晶一次。” 何与立马纳闷起来,不是吧,一只玉面狐狸还有人抢啊。 “三十万。” “还有人买?”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一只寻常的玉面狐狸,怎么这么多人抢。 何与闻声看向五楼,要大出血了。 “何与,我们必须拍下来,这个东西不落到我们手里,之后就不知道会被用来做什么。” “呼!搞什么啊,我们是救世主吗?” 何与举起牌子,拍卖的时候都肉疼。 “三十万五千。” 五楼的贵宾室里,空也和寄托坐在里面,他们也是追着玉面狐狸来的。 “盘将军,辛苦你远道而来,帮老朽买下这只狐狸。” “空也大师言重了,能帮上你的忙,是我们盘家的荣幸。” 空也看着下面那只狐狸,一旁的男人看着空也开口。 “有一事想要劳烦空也大师。” “盘将军的儿子仪表出众,又是骄子,日后会位列天骄。” 此话一出,站在后面的盘涛立马激动起来。 盘元龙还没说话,空也就已经说出来自己想知道的,果然是大师。 “多谢空也大师,本将一定为大师拍下这只狐狸。” “千覃有风,枯瘦无门,但前双路,恪守本心,骄子握拳,如流掌缝,如若不宁,神佛无门。” 空也说完这段话,盘元龙和盘涛相视一眼。 “大师……” 盘元龙听着外面继续上涨的拍卖,脸色一沉,立马示意盘涛上前。 “四十万!我们盘家要拍下这只玉面狐狸,各位竞价的,要掂量好自己的身价。” 何与一听就不乐意了,【霆格会场】你家开的啊,谁有龙晶给谁。 “四十万五千。” 疏桐本来还在想,这盘家怎么回事,在这里放狠话,真是耽误辜王氏挣钱,下一秒就又有人竞价。 “你喜欢这只狐狸?”辜诏看着何与,再看着那只玉面狐狸,不能是什么异变品种吧。 “喜欢,它的毛色给我做顶帽子正合适。” “首领我们还争吗?” “争,必须是我们的。” “四十五万。” 疏桐看着看台再次举牌,有些诧异。 “五十万。” 何与心里暗骂,人家说的最低价五千竞价,你有龙晶了不起啊。 “五十万五千。” 所有现在都在看热闹,看看这只玉面狐狸会落在谁的手上。 “这四楼的白银客人不会是故意和盘家作对,故意抬价。” “五十万买一只玉面狐狸真是有钱疯了。” 笼子里,那只玉面狐狸从开始一直打抖到现在,没见过脑袋,就是毛茸茸一团。 何与举牌的手都累了,从二十七万竞价到一百八十万,到底还要到什么时候。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故意和我们盘家作对?” “盘涛,绝对价格直接拿下。别让空也大师等太久。” 空也没说话,自顾自的拨弄着佛珠,盘元龙根本看不懂他拨弄佛珠的手法,但是感觉是在算法。 “三百万!” “嚯!!”大家顿时炸开锅一样,一路竞价到现在,没想到玉面狐狸居然是最激烈的。 何与垂下脑袋,辜诏以为他要放弃了,见他是真的喜欢,决定直接帮他拿下这只狐狸。 “六百万。” 何与站起举起牌子,从屏风之后绕出来,将手中的牌子甩出去,冷风呼啸而过,直接插在狐狸笼子前面。 “六百万龙晶,这只狐狸,我的。” 何与的气息环绕在整个拍卖场上,迅猛又狂暴的气息,挑衅着冲向五楼一直竞拍的贵宾室里,直接震裂了屏风。 “好大的胆子!” 盘元龙的气息顶撞回去,已经是三清紫府巅峰的高手,他的威压就像是飓风卷过草地,让人难以呼吸。 “好强的威压!” “我快呼吸不上来了!要跪倒了!” “没想到盘将军也来了。” “盘元龙可是差半步迈进十里采莲的境界啊,四楼的这个人要倒霉了。” “哼!” 何与猛哼一声,微微歪头看过来,幽蓝色的眼睛和哭悲面具显得他极为危险怪异。 “差半步就是半步!” “轰!!!” 盘元龙立即挥手,被击碎的屏风化作粉末。 “这人是谁?好强的实力!” “竟然敢对盘将军动手,还真是胆大。” 盘元龙眯起眼睛,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意,这等小人,也敢对他不敬,就该捏碎其骨,撕断其脉。 “盘将军,老朽先行离开。” 空也说着带着寄托离开,盘元龙这才懊悔的挥袍,在空也大师面前,居然这般失礼。 “空也大师,弟子送您。”盘元龙立马追上几步,空也却依旧消失在原处,去留无痕。 “死和尚,那狐狸不卖了?”寄托粗犷的声音询问道。 空也却是一脸和蔼的笑,手指却是不停的在点动。 “已经有了,比我更适合的人。” 辜诏看着何与,眼里都是好奇。“真实实力?” “你不是就想看这个嘛。” 何与心里辱骂,这哪是他的实力,他哪敢装这么大的样子,还和将军干仗。 “阁下,我是区区水甞。你能不能收收你的脾气,太冒险了,对面是半步采莲的实力啊。” “这只玉面狐狸可是掏空了我的龙晶,阁下,你以后要还我啊。” “还你!小气鬼,以后到本王的妖城,让你泡在水晶堆里。” “切,说大话。” “噔噔噔” 侍从走进来,推着那个笼子,里面是那只玉面狐狸。 何与走上前敲了敲笼子,这个一点点的小东西,不会被吓死了吧,他花了六百万龙晶啊。 “把它抱出来,笼子上有禁制。”扶桑看着这只狐狸,还没他尾巴粗呢。 何与抱着玉面狐狸坐下来,太小了,和刚遇见扶桑的时候有点像。 辜诏转动着琉璃夜光杯,举起杯子放在眼睛前,随后看着何与。 “买它。有什么作用?” “不是说了,皮毛好,做帽子。”何与顺着它的皮毛,手感不错。 扶桑的佛陀眼飞快的转动,中间的白核中转,四周的世界都没了生机,死气的弥漫。 “我可以送你很多只玉面狐狸,还可以归还你的六百万龙晶。” 何与斜睨辜诏一眼,“想做什么?” “它,给我。” 辜诏指着何与怀里的玉面狐狸,他倒要看看,这只狐狸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拒绝。” 何与懒得去看辜诏那副唯我独尊的嘴脸,有龙晶了不起啊,怎么不随手扔在地上六百万龙晶给我捡。 “我很愿意和你做生意的,反悔了和我说。” 辜诏也不生气,眼睛逗留在狐狸上,随后挪到他肩膀上的黑色狐狸上,它真的在闭着眼睛睡觉? “啪!” 何与捏住辜诏的手,哭悲面具的眼睛处黑洞洞的,时不时的幽蓝光泽一闪而过。 “我只是想摸摸看,你肩膀上的狐狸,是不是真的。” “少,触,碰,我。” 何与把辜诏的手扔开,辜诏看着手腕,力气之大,血气充盈。 扶桑看到了,在玉面狐狸的心脏里,一个黑色的小点。 “吼——” 何与听到了玉面狐狸的吼叫声音,是疼痛难忍的悲鸣。 扶桑钻进心脏之中,看到了被缩小到万倍的古老阵法,十七尊黑白玉石雕像,因为扶桑的闯入,猛然的一震。 “咚咚——” 钟声一样的嗡鸣,扶桑周身王火围绕,阴火之气落在身上就化作雾气消散。 “真没想到,【十七黑白禁王】封住的是躯干。” “不能贸然触碰,到时候没法收场了。” 扶桑在【十七黑白禁王】发动攻击之前,离开了心脏。 何与感受着掌心哆嗦的一团,阴冷的气息包裹着它,预兆着生命的冰点。 “阁下,怎么回事,这个小东西刚才叫了。” “情况不妙,有人在它的心脏里塞了一个恐怖古老的阵法。” “那怎么办?回村子找青禾前辈和师傅?” “来不及了,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何与将玉面狐狸收起来,心至尊的念经功能最是催眠,睡着就不疼了。 “首领,之后怎么办?”看台上的几人,已经坐不住了。 “拍卖结束,跟着那个人,直接杀掉。” “是。” 盘元龙看着满地的狼藉,眼神阴狠的看向四楼包间。 “涛儿,拍卖之后跟上去。” “儿子明白。” “本将军倒要看看你有多狂。” 盘元龙的大掌一落,将木椅直接震成碎末。 “所有损害之物,扣除本将军卡中龙晶即可。” 一旁的侍女点头回应,招手取来新的木椅,这些大人物都还在等压轴物,还得接着伺候。 看台之下的人开始坐不住了,他们刚才是不是在盘将军的贵宾室里听到空也大师的声音了? 难道说这只狐狸真的有什么!?! 一时间,灼热的目光齐聚四楼的包间。 “看来,你被盯上喽。”辜诏不怀好意的说着,拨弄着领子上可以旋转的水晶。 “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 “澎——” 何与的威压直接扩散出去,骑士挥舞着宝剑,直接将那些不怀好意的心思碾碎。 何与丹田里,那条蠢蠢欲动的小龙盘旋着,它收到了威胁,本能的尊贵让它愤怒,威压似海水,将不少人重重的拍在海面之下。 “嘶……好强!” “咳咳咳……他的气息好生奇怪。” “快快快!扶我一把,我要跪下了。” 辜诏把自己手指上最大的那颗钻石递过去,“消消气?” 哭悲面具看着辜诏的手,威压是在慢慢消退,但是很快就聚集在辜诏一个人身上。 “别拿你训狗那一套,来招呼我。” 辜诏身上的皇族血脉帮他扛住一半威压,剩下一半就全靠自己去硬扛。 “你的确,很强。这下,我可以放心和你谈生意。” 辜诏的声音依旧笑着,听不出任何不适,但是他的经脉已经开始胀大,真气的流走越来越强烈,丹田也开始不稳起来,抖动着叫嚣。 “你喜欢,就当是我的赔礼。” “我今天不会和你谈生意。” “什么时候能谈?” 何与收敛威压,撤掉辜诏身上的血脉压制,看着下面重振旗鼓的拍卖台,金光四溢。 “如果今天晚上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会来找你。” 辜诏眯起眼睛,随后落在下面的拍卖台上。 “你还要竞争那副头骨?” “这不是你让我上门的条件吗?” “今天来的人,我都得掂量掂量。” “你是一个生意人,自然要掂量。不像我,游魂一个。” 辜诏听明白了何与的意思,屈起手指撑着太阳穴,刚才支撑的汗珠子一一滑落。 “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霆格会场】和辜王氏,不会出半分力。” 何与伸手拿走那块宝石,放在手里捏了捏,好真是大宝石啊。 辜诏半躺在椅子里,木良城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他可太…期待了! “阁下,就按照你说的。自己去解决【阿茶荼】,我带玉面狐狸尽可能逃。” “好。” 扶桑碧眼闪过一道流光,何与平静下来,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场全方位的追杀。 何与一想到这里兽血在叫嚣着沸腾,好像终于可以活动筋骨一样。 第73章 压轴戏 之后的东西何与都兴致缺缺,再者就是他已经没有龙晶来装样子了。 “噔噔噔” 何与以为又是辜诏叫人来送糕点,突然感受到一阵冷冽刺骨的寒意,体内的血气忽而的叫嚣起来。 本能告诉何与这个现象不太对劲,随即立即运转丹田,水甞七阶的实力。 辜诏感受着何与气息的变化,先是一愣随后打算回过头继续逗逗他。 “王爷。” 辜诏面具下扬起的嘴角冷下去,甚至跌到冰点,何与都怀疑他是不是要现在就动手。 “还真是一条好狗。” 文月走进来,裹挟着寒冰的气息,语气和眼神看向辜诏的更冷。 “王爷息怒,您离开文月太久了。” 文月说着话,看向何与,刚才踏进包间的时候,明明还感受到一阵心悸,那是血脉上的压制。 但是现在,这个人的实力只有水甞七段,不可能是他。 “王爷身边这位是?” “滚。” “王爷,文月需要保障您的安全。” 辜诏的手指一捏,将就领子上的宝石直接捏碎成粉末,眼底的杀意已经藏不住的溢出来。 就连守在门口的环儿也跟着愤恨的咬牙,这个贱女人又在欺负王爷。 “什么!你是个王爷!”何与大呼小叫起来,语气里都是惊讶。 辜诏回过头看着他,好像真的从这张哭悲面具上,看到了后面人的表情。 “你不是说你是个生意人嘛,还说能帮我买到这里最好的刀技我才能让进来坐的。” “你们不会是合伙诓我吧。” 何与看着文月,上下打量她。“看着也不怎么像是王爷的样子啊。” “哦?怎么说?”辜诏重新翘起二郎腿。 “你要是王爷,自己的手下会穿的像个死人一样吗?” “大胆!”文月立马暴怒,辜诏直接伸手压制。 何与往后撤了撤身子,丝毫没怕的。 “你要是王爷还真是憋屈,一个奴,比你还张扬。” 辜诏看着文月,面具之下没有一丝笑意,但是语气里带着笑。 “是嘛,那我怎么办?” 何与指着文月额头上那块宝石,“这块石头摘下来给我,我告诉你。” “混账!”文月上前一步,倾天的威压封锁了何与四周的空间,只需再一步,就能将何与击碎成泥。 “退下。” 辜诏轻飘飘一句话落下。 “王爷,这个贱奴侮辱雪女的名声,让文月斩了他。” “杀我?” 何与调笑着站起来,双手环胸。 “来人,给我把她撵出去。” 话音刚落,文月的脸上就压来一道不可抗力,直接轰退她。 环儿看着真的被撵出来的文月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有人动手直接撼动雪女呢? 难道这个人的身后,还有这比雪女还强悍的古兽族人? 辜诏也同样看着何与,眯起好看的眼睛,在光影的交叠下,想似一条水墨的弧线。 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我警告你,别想着对我动手,小心你死在这里。” 文月敢肯定,自己的神识笼罩了方圆百里的所有,不可能有强者藏在附近。 除非…… 文月的眼睛瞪大,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除非,是刚才自己感受到的,血脉上的压制。 “我想,我要是杀了你,你的主子不会心疼。” 文月看向辜诏,辜诏只会拍手鼓掌。 “丢脸的家伙,还不滚?” 文月慢慢后退三步,但依旧站在门口注视着辜诏。 “啧,烦人。快点滚。”何与看着辜诏。 “那就没人陪你逗乐子了。” “再不走,就真的揍你了。”何与真想啐他一口,再不走就要被文月那个家伙反应过来了。 “下次见,爱哭鬼。” 辜诏走出去看着文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狼狈,只觉得心里一阵快意。 “真是,不多见啊。” 文月看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被辜诏捏起,眼睛看着辜诏的水晶扣子。 “他喜欢你额头上的宝石。” 辜诏伸出手指,真气化刃,从她的水晶上划过。 “滋啦——” “看看,连我的真气都划不开,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文月额头的宝石,是雪女的象征,是辜王氏的荣耀。” “不,应该是……” 辜诏捏着手里的头发,一丝冷光乍现,地上落下不少青丝。 “下次再和你说。” 文月看着辜诏往前走的背影,残缺的头发飘在自己的脸颊上,白嫩的脸更加的寒冰无双。 环儿看着他们离开,还真是第一次这么痛快。 “呼,阁下他们走了?” “走了,那个文月的人族很强。” “连你都这么说,看来辜诏这笔买卖还是没得做喽。” “你要是不想做,刚才就不会让她吃瘪。” “只是看不惯他们这些自诩是家族的遗落,老祖宗的神使,就高高在上,想操控所有人的样子。” “还记得在密林里追杀我们的人吗?那是何王氏的黑甲卫,剑阁的人。和雪女一个性质,只听从追随者。” “但是辜诏和这个雪女,他们的血脉的相连十分的稀薄,不像是从小附属,可是半路出现的。” “看样子,还有噬主的现象。” “不管怎么样,到时候你要面对的是文月这样一个没有阶级的强者,自己做好准备吧。” “为什么是我自己面对,阁下不想和我一起嘛。” “只有古兽族才能杀死雪女,你自己说的。” “我哪有说过这种自杀的话。” 何与长舒一口气,他从来都没敢低估过雪女的实力,少时就见识过的风采,那惊鸿一掌是他不曾忘记过的惊艳。 “辜诏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真正的压轴就要出场了。” 拍卖台上,疏桐的纸伞撑开,在手里打转着花式,伞骨的流光似星光璀璨。纸伞带着疏桐轻轻的飘起,漂亮的裙摆转动着。 “接下来,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压轴拍品。” “哈!” 已经开始重喘气的众人,吃了暴血丹一样的亢奋。 “就让我们请出最后一件拍品,【鬼泣青玄鸟】的头骨一副!” 疏桐的声音刚落,四周就放起绚丽的烟火,拍卖台降落,升起了七星九芒阵。 七道直插明月的光柱升起,挂在各个楼层屋檐上的光纤映着浅蓝的光泽,将吸取到的月之精华流注在阵法的四周。 “那副头骨的眼睛里,真的有【十里银河】的消息吗?” “这谁能知道,不是我们这个实力能过问的事情。” “也对,就看谁先坐不住了。” “好刺激啊!谁会先按耐不住呢!” 七层楼的包间依旧鸦雀无声,倒是看台上的人已经坐不住了。 今天晚上,无论是谁拍下这副头骨,都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何与看着那副头骨,流光溢彩,眉骨处的铭文古朴繁琐,已经是【鬼泣青玄鸟】一族特有的铭文。 “真想抄写下来。”何与想着转念一想,立马看向扶桑。 “阁下,你能抄下来吗?” “小事一桩。” 扶桑说着将【佛陀眼】附加在何与的身上,何与调动着心至尊,搁着它的保护大阵,细细研究起来。 “【鬼泣青玄鸟】果然名不虚传,音修者若是看到这一铭文,还真是一跨万阶。日后刻在碑石上,只需灵力催动。” 何与想的很好,就是这日后功夫要费劲些,他要是进入【大通咎衍】三层,或许能事半功倍。 “北玄府,狼刀,贺章。” 五楼的贵宾室里,一个男人从屏风之后走出来。 “嚯!连北玄府的人都来了!” 贺章长相平平,却有一双独特的阴阳眼,对上他的眼睛,就会被吸入某处空玄的精妙里,四周天地变的契阔,周身的精气在被不断的吸走。 而你却会陷入这种玄妙之中,一点一点的被耗死。 “北玄府的下一代传人都来了,看来本主这次来对了。” 五楼的另一间包间里,面前遮挡的屏风和碎珠玉帘在被一双手触碰之后,随即化作一阵雾气,从手指间流走。 “化气门门主!” “什么?化气门的门主?!” “真的是段海月啊。”有人看着五楼的男人,见他还是那一身破烂缕衣。 贺章也惊奇的看着他,随后持手作揖。 “段前辈,您也来了。” 段海月站在栅栏之处,笑着摸着自己的胡子,看样子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为人温和。 “既然都想要那副头骨,大家不妨坦诚些。正好出来见见面,多少年没见,有些想念你们这些老朋友。” “王吉祥,你不出来见见本主?” 段海月的目光落在四楼,一早就感受到他的气息,有些怀念以前打架的时光。 “叫老子做什么?又想挨揍啊。” 四楼走出一个体型魁梧的男人,他的身上背着两把巨斧,粗眉怒瞪的时候,远看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这人和陈明有些像。”何与瞥了王吉祥一眼。 “王吉祥,听说你儿子因为你水性杨花,改了姓离家了?”段海月好奇的看着他。 “滚滚滚!” 看台下不少人已经开始笑了,王吉祥又气又恼,整个黑红黑红的,大掌紧握,双拳相撞,空气发出一声爆鸣。 “怎么?!你们都有意见!” 王吉祥的话震耳欲聋,何与都忍不住皱眉。 “王吉祥,你那点破事儿,早就传遍木栖了,说不准外域的人也知道你的丰功伟绩呢。” 女人的声音娇而不媚,语音里都能听到她的笑意。 “你少落井下石,老子这样一半也是你害的,你研究个什么破药就往老子那扔。” “怎么?我研究丹药,是给你意乱情迷用的?” 女人说着,素手撩起珠帘,整个人停住,只见那张娇媚的脸蛋微微向下收,勾人心魄的眼睛上挑。一身绿色的水袍,额间的头发飘落。 就那样撑着下巴,嫣然一幅美人图,让人赏心悦目。 “秋水药师,还是这么漂亮。”段海月称赞道。 秋水冷哼一声,“不及段主门威武,骗走我一颗五品的丹药就销声匿迹。” “五品丹药,真是厉害。”何与感叹道,随后就被扶桑一尾巴抽在脸上。 “我们在这里叫嚣着也没什么用,谁是第一个开价的,不才是主角嘛。” 秋水说着咬着自己的柔荑,环顾着整个楼层,那些个强者还藏着掖着,真是没意思。 “段门主,要不,你先叫价。”秋水说着话的时候,挑起绣眉。 “老前辈们都没还出面,我一个晚辈怎么好意思。” “啧,无趣。”秋水说着回到包间里。 “嘿嘿,段海月,我也回去喽,你继续耍帅吧。” 何与看着下面,好奇的询问包间的侍从。“为何都不叫价?” “客人有所不知,压轴拍品只要达到这种级别的,我们【霆格会场】是不会拟订最低价和竞拍价,只看客人的出价。” “这样啊,倒是第一次见。” “只不过有一个规定,如果最后压轴品流拍,就会由第一位竞拍者以最后竞拍价拍下。” “既然竞价,怎么会流拍呢?” “因为……” “轰!!!” 侍从话还没说完,何与感觉脸上刀割一般疼,身上被刮骨刀上下胡乱剐蹭一样。 “老夫不愿意卖关子继续跟着你们耗。五十万龙晶,老夫带走!” 老头有着一把垂长的大胡子,抡着一把一人高的紫金杵。 “有人叫价了!” “是谁?!谁先叫价!!” “美髯公胡靖,怀春城的八大掌事之一。他居然也赶来了!” “我们木良城的拍品还真是盛名远洋,美髯公都不惜缩地成寸的赶来。” 有人开始竞拍,包间的贵宾们都开始蠢蠢欲动。 “五十万龙晶是不少,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粒石子一样,一百万!” 两股真气轰然对抗起来,幸好一早启动的大阵。 “客人您看,就是这样。客人会为了这件拍品互相大打出手,所以那条规定就出现了。” “要是最后的竞拍在死了,那第一位竞拍买不起怎么办?” “顺三位,如果三位都买不起,那就只能留下点什么。” 何与听着这话,这一看就是辜诏那个混小子想的主意,不知道是为了阴谁的。 这百家争斗,算是有好戏可看了。 第74章 百家争夺 何与看着站起来的这几家,各势的真气相互对撞,丝毫不肯移步忍让。 “这些人只是开胃菜,还有更强的没出面呢。” 何与说着就看向三楼,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三楼坐着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到现在不露面,看来还有更强的压制着他。” 扶桑趴在何与的肩膀上调息,他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不管今晚是谁拿下了那副头骨,扶桑都会杀过去。 “真是难得见你如此重视。” 扶桑蠕动着自己的爪子,碧绿的眼睛看着下面。 “有几个很强悍的人族藏在下面,如果本王是全盛之力,杀他们如杀鸡一般。” “不过本王是去拿药,又不是打架。吃到嘴里才是正事,本王已经迫不及待了。” 何与耸肩,“阁下有主意就好。” “一千万龙晶,北玄府。” 何与立马惊叹起来,这些个贵族世家真是有钱,改天去造访一下他们的库房吧,不会看到满屋子的龙晶吧。 “嗯?” 何与突然眉头一拧,他从刚才就一直觉得有人的神识一直探进来。 现在这个感觉更甚,就像是阴沟里的粘液沾在身上凉丝丝的发疼。 “找死。” 何与还没做什么呢,扶桑就瞬间对着那道探进来的神识冲撞过去,王火直接将它烧成灰烬。 何与立马扩展神识,看着下面的每一个人。 “那个家伙。” 何与看着看台上的一个黑袍人,正在微微抽搐,是被扶桑的攻击伤害到了神魂。 “拍卖玉面狐狸的时候,他们也一直在跟着叫价。” 看台上,首领抬起眼看着何与的包间。 何与就那样看着他,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是能感受到那道阴冷的目光恶狠狠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看来,一会儿不好走了。” 双方隔空相望,何与的真气化作一条游龙,惊如鸿动,鲲鹏化翅。 “咚!” 神魂上的碰撞,为首的人挡住了何与的攻击。 扶桑吐出一口王火化作箭矢,箭头上的火光穿过游龙的身体,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直插为首者抵挡的屏障上。 “凭你。” 扶桑一句不屑的呢喃,狐狸眼都是不屑,【佛陀眼】一道流光溢过。 “澎!!” “噗!!” 首领一口黑血吐出,他低下头捂住嘴,黑血从指缝流出,他扬起脑袋,又是惊恐又是愤恨的看着上面。 “首领!” 首领立即挥手,他的神魂撕裂一样疼痛,每每动用一丝真气,神魂就被撕碎缝合。 “上面的那个人有一个很强的帮手。” “那我们……” “想要那只玉面狐狸的不仅仅是我们。”首领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盘云龙那处。 “盘将军被无名小辈顶撞,一定会给他教训,我们只要暗中……咳咳咳!” 首领的语气里,都是阴冷的愤恨,他的身体被那支神魂箭矢刺穿,不仅仅神魂在抖动,丹田的真气也在一丝一丝流出。 要想护住丹田,就要调动真气,调动真气,神魂再次受损。 “真是好手段!” “一定要将你剥皮抽骨!” 扶桑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什么人也敢来打主意。 “本王算是帮你提前掐灭了一个威胁。” “本来没有这种威胁的。” 何与闭上眼睛,平复翻腾的血气,那些人很强,但是修炼的感觉不太对。 “真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谁分散出来的,真是一个祸害。” “魄瞳被青禾拿走,这次这副躯干要更强,本王怕留在身边会遭反噬。” “反噬?” 何与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他记得他在黑河里划船,有人叫住了他。 “咔嚓!” “阁下你干什么咬我!” “本王再跟你说话,你想什么呢。” “哦……”何与转瞬间就忘记了,自己刚才想什么来着。 “我在想,小三能不能把这副躯干吃掉,反正它生冷不忌。” “不行,它们属于一个地方出来的,要是合在一起,指不定谁吃谁呢。” “啾——” 只听一声清脆的鸢啼。 一只青鸢破空而出,巨大的翅膀在半空震开,卷起一阵飓风,黑色的眼瞳看向所有人,给人一种屹立在天地的巍峨高山一样。 “啾——” “小心!!” 青鸢低空擦过,青色的羽毛上裹挟着火焰,这种火焰一旦沾染上就会吞噬体内所有真气。 等人再抬头,那青鸢已经飞向高处,只能看见长长的尾翼。 “谁的青鸢!放任出来伤及无辜!” 只见地上躺着的人,已经被青鸢的火焰沾染上,钻进了经脉之中,痛苦难忍的惨叫起来,却是无能为力。 同伴不满这只青鸢,直接一掌轰过去,还未碰到就被一阵劲风推开。 “哪来的肮脏人,也敢碰青鸢。” 说着只感觉一道冷光乍现,随即本来还在地上哀嚎的修士被直接震碎了内骸。 “你!!你居然公然杀人!” 那人挥舞兵器,调动全身真气,甘忘境界的气威腾升,后脚半撤步,一跃而上。 “澎!!” 尘雾四起,那人已经被一掌拍进地底,嵌入深坑,他的武器直插自己的丹田,手柄已然断裂,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穹楼之上的明月。 “这人也是胆子大,居然敢在这里动手,死的不冤。” “还真是死相凄惨。” “咳咳咳……” 他自己在疑惑怎么就死相凄惨了,突然肺部一阵剧烈的紧缩,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血腥气充斥着他的喉咙,他咳出的血液飞溅遮住自己的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最后是蔓延上来的红色。 何与看着那只青鸢之上,落下一人,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女孩,她冷着脸张开手,随后猛然收紧,就见那两具尸体变成了血雾。 “没想到你会来。” 段海月走出来,他依旧笑得温和,但是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抵触。 “这里有【十里银河】的消息,家父派我过来查看虚实。” “也是啊,毕竟牧家已经落寞好些年了,这个时候蹦哒出来,也是应该的。就是没想到会派你牧寻真,牧老爷子还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六楼的少女笑吟吟的说着,五指间的铃铛作响,听的十分悦耳。 “铮——” 少女还在笑着,只是面前挡住一跟青羽,她好奇的伸出手指碰了碰。 “还挺锋利的,正好最近缺个磨指甲的,我就笑纳了。” 牧寻真看着少女,轻轻招手,那支青羽就从她的手里抽离回来。 “啧啧啧,真是粗鲁。” 少女看着牧寻真,转身倚靠在木桩上。看着自己的指甲,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牧家丫头和宫家的圣女都来了,还真是热闹啊。” “既然如此,大爷来热热场子,十颗龙晶液。” 同在六楼的一个大汉走出来,他的声音很大,但是身形却是极为瘦小,何与觉得牧寻真已经是一个小屁孩了,没想到这人更小。 “十颗……十颗龙晶液!!” “天呐!多少年没有人拍卖竞价是龙晶液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见到了。” “十颗龙晶液啊,一颗龙晶液等同于五百万龙晶啊。” “接下来的竞争才是真正的强豪掠夺。” “路大爷还是这么豪气,出手不菲。”宫浅浅说着,额间浅色的头发遮住眼睛,笑得格外漂亮好看。 “各位出价吧!” 何与看着一开始世豪们已经退了下去,十颗龙晶液,的确不是他们能竞价的起,掏空家业为了这份不确定的消息,他们还是需要慎重。 “十颗龙晶液,外加一颗四品玄级甘忘境妖王内丹一颗。” 牧寻真的语气依旧阴冷,但是她的报价,让人火热大躁起来。 就连扶桑也睁开半只眼看着这个人族,实力的确强悍。 “驭灵师的后代,果然强悍。” “驭灵师?和驯兽师一样吗?” “驯兽师是在妖兽身体某处定下缔约,驭灵师则是在神魂上打下印记,以便于和妖兽合为一体。” “但是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和妖兽神魂合一,最危险的就是反噬,其次就是妖兽选择神形俱灭。” 何与再次看向牧寻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已经和这只青鸢神魂合一。 “牧府,皇都里没有这号人。” “像这种驭灵师,一般都在土翊区域,等到你什么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土翊嘛,何王氏的祖地就在那儿,那里有一片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塔林,每一座塔里都是一份传承。” “或许等我踏上土翊,就是我的使命完结时。” 扶桑看着何与悠闲的摇着尾巴,“且等着吧。” 宫浅浅听着牧寻真的报价,轻盈的坐在围栏上,翘起腿,她的玉足粉嫩可爱,脚腕上银粉色的铃铛,每挪动一步,脚下都会有一片荷叶。 “好大的手笔啊~那我就十二颗龙晶液吧。” “龙晶液是矿脉里,热融最高的地方凝聚的水珠,比一般的龙晶开采纯度要好上百倍,但却是极难争取。” 何与想着,果然是大家族的人啊,花钱不心疼,十二颗龙晶液,何与能养老过一辈子富裕生活。 路大爷见状,掂量着宫门圣女此行的目的和结果,还在犹豫要不要竞价。 “十五颗龙晶液。” 何与立马看向三楼,那个神秘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十五颗龙晶液,已经把竞价翻三倍提升。” 一时间,众人目光看向三楼。 三楼白银贵宾室和六楼的贵族争,还真是头一次见。 “哪来的家伙!出来露个面!”王吉祥闷哼着声音嚷嚷,秋水喝着杯中酒,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这位兄台,十五颗龙晶液,你出的起吗?”段海月眯起眼睛,他感受不到这个人身上的一丁点气。 “出不出的起,那就是我的事情。” 段海月被呛了一嘴,秋水立马拍手叫好。 “秋水敬你一杯。” 这杯酒被秋水一掌送出,月光和大阵的照耀下,这杯酒自上而下迅速闪过,宛如九辰星霄,流光溢彩。 “我的药酒可不是谁都能喝的。” 闻言,三楼那人让这杯酒安安稳稳的落在了桌子上。 牧寻真的青鸢鸣啼一声,随后一跃冲天,宛如青白一道剑意划过长空,振翅遮住月光。 “这副头骨,我要定了。” 牧寻真不惜直接威胁,青鸢的一只黑瞳变成血红色,凶兽的血气翻涌,连带着牧寻真站在凌空,也如同一只凶兽。 “【青日灼】。”宫浅浅看着这一式,美眸眯起来,牧府是要彻底灭亡了嘛。 三楼的人喝了药酒,不住的点头,随后轻飘飘的送出酒杯。 “您的酒很好喝,多谢款待。” “澎!” 一道青光落下,宛如映日坠落,众人耳边都是撕裂空气的声音,就见那酒杯落在拍卖台上,一只青羽刺穿。 牧寻真抬手,天地辽阔之大,穹楼笼罩她娇小的身躯,威压节节攀高,就连【霆格会场】的大阵都在抖动。 空间里的嗡鸣声,翎光环绕着牧寻真,凶兽青鸢这时候已经和她神魂合一,啼叫之后,再显凶相。 会场的所有人都调动真气,预防着这股凶气侵体,就连宫浅浅也一早撑开防护罩。 “这人还是这样,二话不喜欢多说就要打架。真是粗鲁。”宫浅浅嫌弃的说道,不过也好奇,她这个土翊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到底实力是什么样子的。 “今日我不杀生,也不会和你打。” 那人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不紧不慢。 “拍卖品,价高者得,你若争不过竞价,就让予他人。” “哈哈哈……”宫浅浅听这话立马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说的好,我就喜欢说话直白的。牧寻真,买东西,你怎么能厚颜无耻来抢呢。” 牧寻真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宫浅浅,但是能感受到,有一只青羽瞄准了自己。 “既如此,我有一注意,大家皆可获得这一则消息。” 牧寻真说着,缓缓抬手,将青鸢收回去。 “说说看,什么法子?”路大爷看着这个女娃娃。 “【霆格会场】的规定,流拍,则由最初者以十倍价格买走。” 第75章 混乱 这话一出,何与不由得咂舌,辜诏这是要亏钱啊。 不过按照【霆格会场】的操作来看,会同意他们这样做吗? 牧寻真摊开手,“流拍,我们大家都没有什么损失,一起共享这一消息,任何?” 宫浅浅纵身一跃,紫粉色的裙摆华丽的转动着,赤足慢慢的从上面走下来,背着手十分娇弱的说道。 “我没意见,双手双脚赞同。” 路大爷粗犷的笑声响起,不花钱的买卖他当然喜欢,只不过这会场的主人,会同意这样做吗? “美髯公,这下,真的轮到你出风头了。”段海月说着,抬手之间升起一轮弦月。 “你们都是同意,不先问问三楼哪位和会场后面哪位?” 胡靖又不傻,虽然信息共享,但是也得幽命听不是嘛。 “三楼这位,你怎么想?”王吉祥捏动着巨斧的手柄。 “同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胡靖前辈,落锤吧。” 牧寻真示意胡靖上前,将五百万的龙晶放进拍卖台上,头骨周身的禁制就会自动解除。 何与深呼吸一口气,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肩头上的扶桑已经不在了,在牧寻真提出这一建议之前,扶桑就有想到过这一问题。 “本王的时空禁隔只能持续七息,在这七息的时间里,你要跑的越远越好。” “追杀你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一个。之后你必须撑到本王回到你身边,不管是求饶还是受辱,先给本王活下来。” “之后本王会帮你清算。” 扶桑说这话的时候,是何与觉得他最像王的时候。 “放心吧阁下,好不容易来了活靶子,我可舍不得早死。” 扶桑的狐狸眼微微下垂落下,俯瞰众生的眼神,衬得他神秘诡异起来。 “你最好能成功得到【阿茶荼】要不然……”何与伸出手指。 “你一个月没肉吃。” 何与看着下面,只要他放下龙晶,自己就迅速使用传送阵逃离。 摸着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心跳快的心率。 “来吧,不是早就期待亢奋起来了。” “等等。” 何与绷紧的弦立马看向上面,是辜诏,他怎么出现了?难道是反对他们的商量? “见过王爷。” 辜诏转动着手指上的宝石,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本王来不是阻止你们这一行径,相反,为了保障我们【霆格会场】的售后问题。” “本王,有一点要说明。” 牧寻真立马眼神看向那副头骨,随后冷冽的看着辜诏。 “王爷,头骨是真的吗?” “噗……”辜诏不屑的笑了笑,要不是为了试探那个爱哭鬼,本王会拿这副头骨陪你们玩。 “现在的局面,我想大家也不会真心想共享信息。” “从现在开始……”辜诏抬手一划,胡靖的胳膊立马一阵刺痛,飞溅的鲜血落在禁制上。 “滴血破阵,本王不要你的龙晶,只要你拿着这副头骨走的越远越好。” “明白?” 辜诏优雅的回身,歪头看着胡靖。 “王爷这是要拿我来做活靶子?”胡靖眯起眼睛。 “当然不会,本王会让雪女护送你离开木良城,之后就是你的本事。” 胡靖看着辜诏的眼睛,不可否认这个条件的诱惑力太大了,如果自己真的可以独自带走这副头骨…… 牧寻正在一旁眯起眼睛,慢慢收紧手指。 宫浅浅的手指戳了戳牧寻真的手腕,凑近来说道。 “我们联手,半路击碎皇室护卫队,带着这副头骨离开,消息归我们,怎么样?” “你要是能打过雪女,我就考虑你的意见。” 宫浅浅眼神一敛,看向辜诏身后的雪女,额间的宝石闪着光泽。 “还是算了,我怕被雪女一掌拍成肉泥,我好看的脸就不好看了。” 牧寻正动运真气隔挡开宫浅浅的靠近,一边想着之后的对策。 辜诏的眼神不着痕迹的看向四楼,挠了挠人头,让自己额间的红宝石晃动了一下。 何与立马笑起来,随即也做好准备。 “辜诏啊辜诏,你最好真的能把这批人带走。” 胡靖看着四周高手如云,即便是出城,自己也不可能带着头骨安然回去。 “多谢王爷好意,老夫还是愿意共享信息。【十里银河】是奇迹之地,不是我一个人能吞下去的。” 辜诏一笑,点了点。 “既如此,诸位要切记,从现在开始这副头骨就是胡靖的,与我【霆格会场】没有丝毫关系。” “最后,损坏会场物品,十倍赔偿。” 辜诏说着身后出现一面巨大的铜镜,慢慢的退进铜镜之中。 胡靖看着众人,凝起眉头。“诸位,我们共享信息,要谨记彼此身份,不要不好收场。” 头骨的禁制破开,胡靖深呼吸几次,五指回拢,真气慢慢破开最后一层屏障。 “首领,只要那副头骨被取出来,我们就上去直接动手。” “保持警惕,别暴露身份!” 首领的眼睛看向四楼,他一定要让这个家伙生不如死。 “父亲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围了会场四周,只要他一出会场,即刻绞杀。” “嗯。” 盘元龙继续欣赏着下面的盛况,今夜又会是哪谁人死无葬身之地。 破开禁制,【鬼泣青玄鸟】的气息蜂蛹而出,头骨上的铭文更甚,一道流光闪过,一声绝啼响彻整片天地,穹楼上的光纤都跟着颤抖。 绝啼的哀嚎唤醒了青鸢一丝野性,它的眼神里灵性的智慧被狂躁的野性取代。 “啾——” 青鸢突然狂暴起来,牧寻真立即压制它的暴怒。 “滋——” 一声轻微的电流声音,随后是扑通一声闷哼。 天地决断,将万物囚禁。 神明拢手,聚神河之水困将其中。 会场的所有人都静止下来,他们的双眼变成了灰色,瞳孔在极速扩散。 何与这个时候已经离开,被直接传到一个巷子里。 何与一边从墙缝里出来,一边说道。“呼,传送阵终于给力一次。” 这里距离霆格会场起码隔着半个主城,现在出城,要不然留在木良城是活不下来了。 四息…… 扶桑的王火疯狂腾升,他施展的是【佛陀眼】的三技能,【寂灭】。 所有人都会漂浮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淹死的感觉吞噬着他们,像一个平民一样,看着自己死去。 “咔嚓——” 扶桑脑袋一转,眼睛里的白点中核开始颤抖不稳。 “第五息还没能坚持住,三楼这个家伙很强,本王小看你了。” 扶桑已经钻进头骨的眼睛里,第五息的结束,【寂灭】的时空禁隔开始破裂。 扶桑看着眼前的【阿茶荼】,根茎流出来的是熠熠生辉的光泽,上前舔了一口,味道很差。 “自己怎么也学着何与那小子直接生吞。” 扶桑鄙夷自己的时候,随后眼睛一阵刺痛,【寂灭】第七息之后碎裂了。 扶桑靠近【阿茶荼】,额头相抵,神魂慢慢的从识海里飘出来,一个白骨狐狸的光影奄奄一息的出现。 修复神魂开始…… 从扶桑额间的白光开始,【阿茶荼】的根茎漂浮着上下浮动。 “哈——” 有人倒抽一口气睁开眼睛,他大喘着气呼吸,濒死的感觉让他冷汗浸湿。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 四周的修士都纷纷回神,还未从惊恐中清醒,有的人神魂脆弱直接被撕裂,捂着脑袋尖叫着坐在地上。 “啊啊啊!” “死了……” 看着低阶的修炼者被时空禁隔活活困死,抖着手掌看着自己,还活着。 牧寻正扶额,她颦眉咬牙,青鸢还在狂乱的状态,加上这突如其来的侵袭,她的神魂现在脆弱到呼气可破。 “轰!!!” 三楼的气息大涨,威压直逼胡靖。 “头骨呢?” 那副头骨凭空浮起,三楼的人感受着上面的气息,那个东西不在了。 “啪嗒” 头骨直接被扔在地上,三楼的人暴怒起来。 “该死!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众人看向头骨里的眼睛,那只横插在眼睛里的【阿茶荼】消失了。 三楼的气息覆盖在在座的每一个人身上,没有那个人气息,若不是那人的真气不够,自己根本不可能破开时空。 胡靖看着掉落的头骨,伸手去拿却被一刀斩挥过来,直接切断了手指。 动手的是宫浅浅,她微微歪头屈起手指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胡靖笑。 “都怪你。” 宫浅浅出现在胡靖面前,全身的威压将他震慑出去,速度之快又强悍,根本不给胡靖任何反应的机会。 “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胡靖稳住脚步,一只手腕垫在另一只手下,鲜血直流,切断的手指在地上滚落了几圈,还在微微抖动。 “贱人!老夫今天就要宰了你!” 胡靖往嘴里塞了几颗丹药稳住摇摇欲坠的神魂,随后飞快的向前冲过来,紫金杵通灵一样出现在他的身后。 “【幻天通神杵】!!” “咚!!” 身后的紫金杵闪着耀眼的光芒,膨胀十倍之大,杵身上的紫电带闪,一只青面獠牙的黑虎虚影出现。 宫浅浅看着他冲过来,不屑的笑了笑,抬手直接挡住通天的紫金杵,黑虎虚影冲过来,巨尾一扫,卷起千层沙浪。 “【清音十凤铃】。” 宫浅浅的素手一晃,五指上的铃铛转动着,无风自起浪的卷动着她的头发,身后出现一双巨大的玉手,屈起一指落在黑虎额间上。 玉手弹指,震碎了黑虎的虚影。 “三声,灭。” 宫浅浅没给胡靖后退的余地,在虚影被打碎的同时,接下了他的紫金杵,玉手如蛇一般灵巧。 一掌拍在胡靖的后背,猛然收回握拳,直接一指刺穿他的身体。 烟雾四散,宫浅浅的尾指上正在滴血,而胡靖被钉在地上,残留一口气息。 “圣女的实力又精进了。”路大爷拍手称快。 “路大爷说笑了。” 待在看台上了那些神秘人,其中一个人已经死去,本就遭到扶桑重击的神魂就岌岌可危。 “首领…那个人消失了!” “去找!”首领呕出一口心血,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挫败。 盘元龙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扶住额头,粗黑的眉毛紧皱在一起。 “父亲……” 盘涛已经半跪在地上,是谁?居然如此强悍,将他们所有人困在时空之中,如若不是那人撤走时空禁隔,他他一定会被时空撕碎神魂。 “此人如此强悍,一定是冲着那副头骨来的,我们惹不起,先走。” “是。” 盘涛跟着盘元龙离开,盘元龙脸色阴沉,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等到他日后强盛起来,就不会像这样落荒而逃。 牧寻真看着这副头骨,再看着众人。 “什么意思?都打算独吞?” “要是之前我们一定不会,但是现在大家神魂不用动用,就不能按那样算了。” “呲——”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支青羽刺穿了头颅。 “聒噪。” 宫浅浅笑着看牧寻真,双手环胸。“你的青鸢怎么就突然狂暴起来啦。” 一句话把牧寻真推向风口浪尖上,不少人开始怀疑她,如若不是她的青鸢狂乱,大家失了警惕,也不会一起中招。 “我会蠢到连自己都被困住吗?” “那谁知道呢,头骨还是我来开比较好。” 宫浅浅说着要上前,一柄巨斧从身侧砍过来,乌骨做的地砖被砍断七分。 “小女娃子,你也莫碰。” 王吉祥说着慢慢的走过来,斜眼看着已经气绝的胡靖。 “你这么痛快的杀了胡靖,为啥?” “我不喜欢他的胡子。” 宫浅浅说着,美眸下坠,看着王吉祥一脸耻笑。 “你出来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宫浅浅的手指微动。 “老子也想要这副头骨,怎样?” “那就打架喽…”宫浅浅笑着说,语气也俏皮。 秋水的神魂是波及最浅的人,她身为一个六品半的丹药师,神魂的强大是本身。 动了动鼻子,秋水的目光依旧落在头骨上,那个三楼的人说东西消失了,可是她能感觉到,那东西依旧在这里。 第76章 围堵 何与逃进妖兽森林之中,在巨林之中来回穿梭,神识扩展到四周。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这样一直跑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天亮之前没能赶回百草园,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就更糟了。 “彭彭!” 心至尊的空间里,那只玉面狐狸开始抽搐起来。 “怎么回事?” “刷!!” 数十支箭矢从头顶落下,何与顿住脚步,翻身回转,抬脚将其中一支箭矢踢了回去。 “刷刷刷…” 何与躲闪着乱箭,侧身一根重箭刺穿层层落叶到眼前,何与后撤半步弓身,扬起拳头砸了过去。 “铮!” 何与的【醉拳】凝在拳峰上,寸寸前进,将这支箭矢碾碎。 何与抬起头,光影之下,站着六个人。 “你们是谁派来的?” 为首没有说话,只是俯冲过来,速度太快,何与只能看到残影一道。 “澎!” 何与抬起胳膊护在身前,隔着手腕缝隙看着这人。 “那就别怪我了。” 何与转身,【金刚踏】踹在出去,那人早就消失在原地,从何与的侧身袭击过来。 “好快的速度!” 何与眼神一凝,反转身体。 “【抽魂魄离手】!”何与翻手一掌,拍开来人的攻势。 手指渐渐染上乳白色,以柔克刚,何与看不清那人的身形,一掌贴进耳朵,何与从能发现他。 “放箭,逼他把致命身位让出来,一击毙命。” “是!” 何与后退三步,警惕的看着四周,射到眼前的箭矢不得不退让,这样却很容易让那人暗杀得逞。 “得把他逼出来,不能再这样乱打下去了。” 何与眼珠子转动着,箭矢的方向一定不会冲着那人。 何与想着,将目光放在致命箭矢的四周,迎难而上,反噬正面侵袭的箭矢,何与都会冲上去。 这里有波澜。何与敏锐的察觉到,随后倒空翻身,将一只箭矢踢向那处。 果然。 何与看着偏走的箭矢插进树干里,势如破竹,直接刺穿树干。 “找到了。” 何与像是回到了村子里一样,铁龙给自己设下的大阵,找到节点破开出去。 “【醉拳三式】!” 何与这一拳硬扛侧身的箭矢,打中了那人的防护罩,寸寸碾碎,让他不得不现身。 “啪!!” 一根鞭子抽过来,锢住何与举起的高拳头,何与侧头躲过飞刀。 “轰!!” “【金华掌】!!” “【金刚踏】!” “澎!!” 何与站在地上迅速往后撤退了百米才站稳,继续调动真气,和面前的人拳掌相交。 上百招的交手,何与腾开一只手,双指横插来者的拳骨。 那人震惊的看着何与,随后迅速后撤,看着自己手指,手骨断裂,裂缝之处皆是真气流窜。 “这是什么?” “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何与说着空中弹指。 “【金寄奴】二十七针,还是第一次实战用。” “别和他多费口舌,一起上了结了他。” “【巨灵神鞭】。” 宛如灵蛇翻转,地上腾升起来的寒冰追着何与跑。 “砰!” 何与一拳打在面前的冰刺上,鞭子的尾部缠住他的脚腕,将他拖拽着。 何与单手抓住冰刺,一拳凿断,手上抓地,真气狠狠地震向地面,将自己逼停。 “还给你!” 冰刺势如破竹,在半空中直接碎成冰雾。 “盘少爷还没来吗?” “少爷让我们带他回去,怕是完不成任务。” 何与听觉最强,舌尖舔了舔牙齿,还真是盘涛派人来杀他啊。 何与生怕在这里浪费时间,会被那群神秘人追上来。 “我就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不想死就滚开。” 何与慢慢抽出长刀,刀刃上的寒气冷光冷冷。 “大胆狂徒!” “盘家你都敢惹,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现在跟我们回去,留你全尸。” “那我就不客气了!”何与举刀。 “就让你们来替我的刀,开刃吧。” 何与的气息节节攀高,从地面弹射跃起,凌空和他们对视。 带着长刀横冲直撞过来,刀的刃光森森发寒。 “【空幽万斩—一刀白刃】!” 一道刺眼的映日之光,刀斩来的极快,半息之间就出现在面前,他迅速做出反应,一拳挡在刀光之上。 “澎!” 道光极快的被碾碎,正当他打算趁机反杀何与,被碾碎的刀光之中,百刀光影。 “怎么可能?” “【金华掌】!!”手势叠加法印,一面金色巨掌出现在面前,挡住百刀。 “二刀灭千刃!!” 何与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月亮藏在他的身后,这一刀凌厉,似一道月弧。 “噗……” 刀影刺进身体,直接将他的是心脏捏碎。 “咚!” 从高空坠落,将地面砸开深坑。 何与转动着手中刀花,看向其他人。 “盘家人还真是自大,就派你们来杀我。” 何与清理刀上血迹,看着这些人都被刀气碾碎心脏致死。 “要不是没时间,我一定给你们每一个人都挖坑埋起来。” 何与感受着空间里的玉面狐狸越来越不稳定了,身上雾色的皮毛也变的僵硬发黑起来。 “不会是里面的躯干要出来了吧。” 何与看着木良城,死狐狸你可得快点回来,要是在我的心脏里炸开,可就完了。 “站住。” 突然有人出声,何与直接抽刀挥出,但是倾天的威压笼罩在四周,何与被压制在原地无法动弹。 何与瞪大眼睛,身体僵直不能动了,刀气也被止戈。 是谁?如此强悍却藏在暗处是为什么? “把东西交出来。” 那人似乎不想和何与废话,直接开始神魂搜身。 他的神魂太过于强悍,直接封锁了何与全身的经脉,真气无法动用。 何与动不了,那人的威压实在强大,只能被压制住扫射全身,就像是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 “该死!” 神魂落在心脏上,心至尊一个威震,直接震开他的神魂。 何与立马纵身跃起,丹田切换到血气。 “澎!!” 何与眼前的的地上炸开一样碎裂,何与转身就跑,有着血气加持,他的身法纯粹靠跑出来。 “我今日不杀生,把东西给我。” 这话听着耳熟,三楼那个神秘人,它怎么追出来了,难道是扶桑失败了? “想要东西,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何与转身,一拳砸在地上,立起来的层层碎岩阻挡地面的裂痕。 四周空气折叠涌动,何与警惕的看着四周。 “噗呲!!” 何与被封锁在了一块领域之中,只不过领域的能量并不完整,但是却足以困住何与。 “我不想伤你,交出东西,饶你不死。” 何与的心脏砰砰跳,太狂了。 “呼!我也不想和你打,你老是惦记别人的东西!” 何与跃起,地上腾升的木刺和藤蔓直冲过来。 “唰!!!” 何与手中刀光一闪,就将其中一根藤蔓斩碎。 “不问自取,叫做偷。强人所爱,叫做不要脸!!” “【日阚】!!” 何与全身的血气,就为了施展这一招,就被抽取了一半。 【日阚】一出,整个领域空间开始抖动。 何与竖立在凌空,侧身挥刀,一轮炎阳出现在身后,刺眼伟岸的光芒,破灭万空的威压。 何与学这一招【日阚】依旧是半吊子,斩不出铁龙的十分之一的惊艳。 “这气息……” 神秘人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轮炎阳,看着何与的身姿和滔天的威压。 何与挥出【日阚】,空间的抖动瞬间消失,四折的刀光纷飞,无数的刀芒破开领域空间。 何与落地,眼前皆是空间碎片。 好机会! 何与迅速丢出传送阵,半踏进去,就见着一道白绸出现在眼前。 白绸平平无奇,但是给何与的感觉就是汗毛耸立,只觉得踏进深渊。 “噗!!!” 传送阵被白绸打碎,何与被传送到了不知名地方。 “你逃不掉的。” 那人的神魂一直锁定着何与的气息,看向森林深处。 一道灵阵的光芒一闪而过,何与从灵阵中被甩了出来。 “唰!” 何与将长刀插进峭壁之中,这次传送阵倒是把他传的远,只是可惜,地方不太对劲儿。 何与的身下,是迷雾笼罩的森林,有几只高欢雀飞起来,何与扬起脑袋看着上面,上面同样的高耸入云。 “吁……” 何与看着飞过来的高欢雀,突然有了很好的主意。 神秘人出现在悬崖之上,何与的气息在这里。 “嘎嘎——” 看向前方,就见高欢雀背上有一个黑影,正是那个家伙,想跑?真是天真。 神秘人抬起手,直直的伸着,随后轻轻的翻过手掌心,高欢雀就被那样倒栽过来,扑棱的翅膀,鸟毛一直往下掉。 “我说过,今日不杀生,现在回来。” 背上的何与一听,回到你手上不还是个死,看着身下的迷雾笼罩的密林,心一狠直接跳了下去。 “你敢!” 神秘人也被惹怒了,化作一道风出现在何与身边。 “嗯?” 神秘人跟着下坠的何与直冲进浓雾之中,气息不对。 看着何与突然双眼涣散呆滞,直接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见何与化作一滩粘液… 神秘人看着手上的东西,忽的反应过来。 “敢耍我。” 神秘人的嘴角抽搐一下,手中的粘液被一团焰火焚烧干净,看着四周的浓雾。 “你最好跑的快一点,别让我找到。” “轰!!” 冲天的焰火直接覆盖了整片浓雾,一只火麒麟从火焰中跑出来,火红的毛发和金色的鳞甲,四颗獠牙冷白森然。 浓雾被火焰席卷,就像是一个怪物张大嘴将浓雾全部吸了进去一样。 神秘人的神识覆盖整个密林,神魂有损,本不敢轻易动用,但是何与真的惹怒自己了。 狂风和焰火卷动着神秘人的头巾,月亮从阴云里钻出来,只能看到神秘人的眼睛,和一条过眼的贯穿伤疤。 “时间到了…” 三十个呼吸之前,何与本想自己坐着高欢雀离开,但是一想那个神秘人的实力,他估计没飞过半个密林就会被抓住。 “来吧,三百龙晶不能白花,【魔荞】是时候派你出场了。” 何与看着“自己”坐上高欢雀,甚至还说话,有点神奇。 “现在该你了。”何与摸上狂乱跳动的心脏。 何与在山壑里狂奔,他现在是一刻不敢停歇,心至尊停止跳动,何与的一切气息就都将消失,和死了没区别。 “跑的快点,说不准能耗到扶桑回来。” 何与发誓,这次只要进入甘忘境界,他就立马去学【寸步】,没有身法来移形,只能靠真气和身体耗能来,根本跑不远。 “这里山沟裂谷太多,悬崖绝壁就在旁边,倒是一个好埋伏的地方。” 何与的想法刚落,一杆长枪划破惊空冲着直插何与前方。 “我靠,不是吧!真来啊!” 何与立即拐弯,纵身跳进一处沟壑之中,身体半侧躺着滑下去,潜伏进山脉里。 “这又是谁啊?” 不是那个神秘人,他要是找到自己会直接弄死自己,盘家派来的人一早就被自己弄死。 “刷!!!” 地脉之中,一块爆裂火晶出现在前面,何与立即抬起手臂挡在身前。 “轰!” “哪里跑!” 何与不能与其做纠缠,山脉之中地势狭窄,手里的短刀扔出。 一定会把那个神秘人引过来,必须尽快解决。 何与拍了拍心脏,先解决他们。 “咚咚咚……” 何与异常兴奋起来,心脏的跳动刺激着他的大脑,挥拳挡住黑袍人的一掌。 “【金刚踏】!” 何与一脚踹在黑袍人的胸膛上,跟着飞快的冲过去,接连又是两脚。 “澎” 撞在山脉上,后脊骨都在发疼。 “把那只狐狸交出来!” 黑袍人起身冷声的说道,掉下来的碎石砸在两人身上。 “想要?过来拿啊。” “哼!” 黑袍人双手化爪,鹰爪飞快,直接将何与肩膀上的皮毛撕掉,何与的【醉拳】和鹰爪相撞,就像是两把武器在对撞。 “不和你玩了,小爷累了!” 何与说着,五指合拢握拳,【醉拳三式】直冲那人丹田,将他直接从山脉里冲撞出去。 第77章 生死一线 何与将黑袍人冲撞出去,看着他吐出的血将脸上的黑布浸湿。 “小贼,拿了我们的东西,你得死!” 何与正想着一脚直接废掉他,却不想四周腾升起一道道灵墙,脚下的大阵转动着,上接连着天,云卷残风,下连着地,铜墙铁壁。 “你以为,我是真的打不你?” 刚才羸弱的黑袍人站起来,气势节节攀高。 何与暗骂自己不小心,着了道儿,现在被困在大阵里。 凌空之上的其余几日操控大阵,何与皱巴起脸,一个人就够他喝一壶了,怎么还组团来呢。 “咚咚!” 心至尊的空间里,那只玉面狐狸开始胡乱的挣扎起来。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你既然高价买下这只狐狸,就一定知道了它的秘密。” 黑袍人迅速冲过来,手指上的指虎挥过来,何与迅速抬起胳膊挡在面前,却被一脚踹在腹部。 力量和速度都快了百倍,这才是真正的实力吗? 何与半跪在地上,微微喘着气看着黑袍人。 “你既然知道它的秘密,就不能活了。” “你们要的狐狸,我已经给别人了。” 何与说和抽出长刀,半弓起身子。 “还想骗人,那就杀了你,从你身上搜吧。” “【丘天虎鹤拳】!” 真气四溢逼人,黑袍人一跃冲天,臂膀上的衣服被劲风撕裂,震天呼啸传出来,一只白鹤从身后飞出,随后俯冲下来。 “一刀斩百刀!!!” 何与回身一刀劈出,刀芒四溢,百刀乱散,同时叠加百刃,满天的刀光压下,八方逼近。 “【丘鹤龙掌】!” 一只巨大的兽掌落下,元辰层都被卷开,呼啸而过的狂风和满天刀光相撞。 整个空间灵光碎片增生,何与的面具上,被划过一道裂痕。 何与从灵光之中杀出,哭悲面具之下幽蓝的光泽一闪而过,巨大的身影盖住黑袍人。 “二刀灭千刃!!” 一轮弦月落下,刀芒之上凝聚的刀气有四层,胁迫的威压极强。 “【丘虎霸拳】!” 何与跳闪着在山壑之上奔跑,看着自己的刀气打在大阵上,只留下几道裂痕。 “有裂痕也好,我又不是没打过屏障。” 何与想着看向黑袍人,直接朝着裂痕的地方过去,真气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为了血气和真气的平衡。 何与转用了血气的丹田,顿时气息暴涨。 “服用了狂化丹也没用,只会加速你的死亡!” “【丘虎霸道拳】!” 何与的眼睛,赤芒侵占一半,转身迎着这一拳冲过去。 “【地岚霸血】的身体我会没用过…” 何与徒手接住了这一拳,身体跟着往后退去,地上被踩出两条深深地划痕。 “澎!” 烟雾灰尘四溢,黑袍人冷笑着,一个水甞七段的臭小子也敢硬抗。 而在凌空之上的首领看着这一幕越发不对劲,这个小子明明在会场就能一击破碎他的神魂,怎么在这里却是水甞七阶的实力。 他的身后人呢?怎么不出来护住他,任其看生死? “首领,现在启动大阵,就能将【十七黑白禁王】彻底激发出来。” “开启大阵!” 首领不敢再乱想,现在首要任务是将那东西从玉面狐狸身体里取出,【十七黑白禁王】的时间一到,就会将躯干直接毁掉,那他们之前做的修复就都毁掉了。 黑袍人看着烟雾散去,何与完好的站在那儿,除了衣袍凌乱,没有收到一丝伤害。 黑袍人感受着大阵真正的启动,他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个人,要是被一起困在大阵之中,就只有被撕碎的份儿。 何与抖了抖肩膀,眼中的赤芒闪耀着,他全身涌上的血气,让他开始亢奋起来。 “来吧!” 何与双拳相撞,话音刚落就一个冲刺冲向黑袍人,一记重拳直接砸下。 “轰!” 黑袍人放下黑色袖袍,看着尘土里杀出来的何与。 速度和力量不仅没有削减,甚至越来越强,只是靠肉体就能打碎他的【丘虎拳】,这还是人族吗? “狂血丹嘛,那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信拖不死你!” 何与将【醉拳】好好的耍了一通,看着面前的黑袍人,他脸上的面纱遮罩已经被打歪。 “让爷看看你这只小老鼠长什么样子!” 还未等黑袍人被撞击下站稳,何与挥舞一刀出现在他的脸上。 “呀啊!” 黑袍人指虎上的图腾一闪而过的光泽,耗尽三层真气才将这一刀气粉碎。 “再来试试这一刀!” 何与现在的抽刀,不仅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甚至威力和刀气也是更上一层。 “荆棘藤木!!” 黑袍人迅速往后退去,双手伸出,一个虚假的残影挡在前面,硬抗何与这一刀。 “澎!” 从阵法里钻出来的藤木,直接锁定何与,齐齐俯冲下来,交叠着刺向何与,何与纵身一跃跳上藤木之上。 “玄火!” 何与看着拉长的木藤之上,火球冲向自己,直接在自己身边炸开,火星四溅,何与伸手捏灭自己身上的火焰。 “玩火,来试一试我的!” 何与左手掌心冒出的金色火光,何与直接握拳捏碎,拳头被金色的火焰包裹,冲天降落的一拳,砸在藤木之上。 “嘶嘶……” 听着藤木的尖叫声,藤木被烧成灰烬,而何与站立在灰烬之中,摊开手心。 “你有凡火。” 黑袍人冷声说着,但是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啾——” 一只燃着焰火的巨鸟冲过来,何与大喊一声回转身体,直接举拳抵上。 “呃啊!” 真气旋天,在何与的拳头之间时间一瞬间顿住,随后大爆发,黑袍人被震退。 何与的凡火【金麟】将那只火鸟吞噬的一干二净,何与的衣服也被烧空,抬手接住烧成灰烬的皮毛。 “衍一,尽快解决!”凌空之上的首领向黑袍人发出命令。 黑袍人看着何与,能把他逼到使用这一招,算是可以认可这个对手。 “你很不错,但是!” 黑袍人突然的气势大涨,比全盛之势还要强上几分。 “结束吧!” 黑袍人抛出一把钳子,何与立马就感受到了深海生物的气息。 看着那把钳子,黑红色的倒刺,它震散开的气势让何与眯起眼睛,心里打起谨慎。 那把钳子翻身打转,搅动着云层,直接一道闪电劈下,被封锁的空间里,阴沉下来,何与听着云层里卷动的闷哼声。 “凡火【金麟】变!” 金色的凡火【金麟】变成一只威风凛凛的神兽,长角上流动着的火焰,直接冲进云层之中。 “不自量力!” “深渊魔钳!绞杀!” 云层上,【金麟】和巨钳开始互相打斗,口吐出火焰,将整片黑云映成金色,钳子与长角对撞,天地都跟着抖动。 何与看着黑袍人消失在原地,直接冲上前,挥刀打断黑袍人的暗杀。 “铮!!!” 何与看着自己的长刀卷刃,黑袍人徒手抓住,随后抬脚踹在何与的胸膛上。 “咚!” 何与残影倒退,撞进山石之上。 何与啐了一口血水,看来这个钳子是一件宝器,附加在黑袍人身上,那就一定有时间限制。 果然,黑袍人直接冲杀过来,何与迅速躲闪,看着山石被震碎。 “一刀斩百刀!” 何与看着迅速拉近距离的黑袍人,上百刀挡在面前。 何与看着自己四层的刀气已经无可奈何黑袍人,要是能再提升两层,说不准就不会被压制。 “一刀!一刀!一刀!” 眼下的办法,何与只能无穷尽的叠加刀气。 “二刀破千刃!!” 一轮斜月落下,映日光影坠落,直接将黑袍人打进山石之中,激起千层热浪。 何与落地后退,看着被钳子直接截断身体的金麟,挥手将其收起来。 “呵呵……” 何与看着山洞,黑袍人走出来,毫发无损。 “结束了,蝼蚁。” 钳子身尾的青光化作一道弧光,直接向着何与坠落。 青光色的钳子染透半边天,气势之上犹如真正的深海巨物降临,黑袍人出现在眼前,他撑手一挥,钳子落在手中,直接刺向何与的心脏。 “噗呲” 双方的真气对打,钳子还在刺进何与的身体,本想着直接解决,就听见何与一声耻笑。 什么? “我还以为是真的深海巨物,原来是仿制品。” 何与笑得狂妄,左手的长刀,刀刃上的寒气一闪,在黑袍人的眼里,是一道月牙弧。 黑袍人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满天的刀光,烟尘弥漫,何与落地。 “还是手快了。” 何与看着落在脚边的碎片,随手耍了一个刀花,扬起脑袋看着上面那些个人。 “呼…还有三丝血气,得抓紧时间解决你们!” “衍一!!” 首领看着被直接粉碎的手下,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这小子实在是太诡异了。 “首领,让我下去宰了这个混蛋!替衍一报仇!” “现在让大阵继续启动才是重要!专心!” 何与感受着那只玉面狐狸已经烧成了皮包骨,只有那颗突兀的心脏在一跳一跳。 “接下来该你们了!” 何与握着那把钳子直冲上天,经脉之中血气疯狂涌动,手臂上的血丝蔓延开来。 “轰!” 大阵顶部震动,何与被大阵弹开。 “这小子!”首领看着何与,手中加快手印。 “不能让他扰乱大阵,直接降灵震断他的丹田!” “是!!” 何与看着突然开始结冰的四周,寒气四溢直钻身体,寒气会冻结筋脉,只要真气一冲,就会自断经脉。 “真是恶毒!” 何与抖了抖肩膀,幸好自己不是普通的修士,呼出一口气的余威都是寒气。 必须冲出去! 何与这样想着,举刀划落,再来一刀试一试。 “【日阚】!!” 这一刀的挥出,要更熟练一些,刀气的威压被提升了三层,七层的刀气,举世无双的刀光。 首领只见下面一丝银光闪过,整个大阵开始摇摇欲坠。 何与挥出一轮映日,和远处天边的日光相得益彰起来,隔开的天地爆裂,大阵终于露出一条裂缝。 首领等人也被这一刀伤到,何与随即就可以冲杀出来,长刀已经探到出口,何与突然睁大眼睛…… “咚咚咚!” 心脏处警告式震动,让何与产生了耳鸣。 “咚!” 心至尊把那只已经死透的玉面狐狸赶了出来,何与自身朝下坠落,砸进地面的深坑之中。 “咳……” 何与一口鲜血涌出,看着半空中那只玉面狐狸,心脏丝丝冒出的黑气。 糟了,没能杀出去…… “降灵!!” 从天而降的一只人形双翅的怪物冲下,深紫色的尖嘴刺穿何与的身体。 首领看着下面,抬手擦着嘴角的鲜血,他的真气也陷入了枯竭。 “还不死?!” 何与的手指骨,隐隐约约闪过龙爪的形状,他死命的掐着它的咽喉,拿自己体修的实力去硬抗。 眼中的赤芒愈甚,何与嘴角的血迹越来越多。 “轰!!!” 突如其来的威压炸开,直接轰碎了四周的一切,何与被震到山石之上,身体出现的细微的裂痕。 何与吐出一口血,仰头看着半空的玉面狐狸,还是没来得及。 首领的神魂已经碎裂一半,他强撑着从百纳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那盒子的气息和玉面狐狸散发出来的相似。 “躯干,终于修复好了。” 何与咬牙爬起来,“那是老子花了六百万龙晶买的!!” 话音刚落,何与就将手里的的甩出去。 “小三!给我吃了它!!” 被莫名其妙扔出来的【三仓通海炉】有些茫然,但是听到何与的吩咐,直接变大,将那只玉面狐狸罩进自己的嘴里。 何与看着倒扣下来的【三仓通海炉】将那只狐狸吞下去,一个转身变小,就藏了起来。 “干得漂亮!” 首领彻底的怒了,他好不容易找到躯干。 “该死!!!” 首领的气息暴涨,何与挑衅着看他。 “本座本不想暴露!” 何与感受着他的气息,节节攀高,从甘忘境界直达丹霞境界。 何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往嘴里塞了一把【回灵丹】,脸色苍白,气息不稳,根本从他的手里逃不掉。 第78章 修复实力 “澎” 一阵烟雾四起,何与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控起,随后手腕一震,直接砸进山壑之中。 “把东西,交出来!” 何与跟着巨大的冲击力弓起身子,他笑着晃着脑袋,牙齿上都是血腥。 “什么东西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找死!”首领身边一个人冲过来,她的手上是一个套刚爪,擦着何与的脑袋抵在石壁上。 何与看着她,指尖凝聚力气,哭悲面具还在脸上挂着,只是上面三三两两的划痕,都能看到何与的脸。 “说出来,我留你全尸。”首领抬手示意手下不要冲动。 何与笑着看向首领,“真的吗?可是我都死了,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全尸啊?” “哗——” 何与耳边是金属的划痕声,他半眯了眯眼睛,歪头看着她。 “我说的不对嘛……” 何与的话还没说完,肩膀上刺穿过来一根铁链,直接碾碎了他的骨头。 何与暗道不好,自己药骨的事情要是被暴露,怕是想死都不行了。 “首领,我来审他,不信他骨头能这么硬!” “澎!” 何与双指凝聚的力气,附加着一丝血气,直接插进她的手腕之中。 “噗嗤——” 血液的纷飞和极速的一掌劈来,很快让何与从这个半包围的圈子里出来。 手腕上的伤口里有一种灼烧感在吞噬她的血液,让她没办法迅速愈合伤口。 何与咬牙爬起来,那个神秘人不是追着自己嘛,怎么现在不出来了? “你们既然想要那个东西,就自己去找,晚一点被吃干抹净,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何与的长刀插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说道。 “你们去找。” 首领阴沉着声音说道,看着何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死狗一样。 “首领……” “去!”首领直接将手下震开。 何与看着这个首领,感受着他眼神里的别样,就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自己药骨的秘密。 “真是没想到,你的身体也是一个惊喜。” “这就是你屏退你手下的原因。”何与撩起破烂衣裳挂在肩膀上。 “东西,本座一定会找到,你也会……” 首领伸出戴着黑胶手套的手指,指着何与轻轻的一点,何与立马弯下腰来,长刀插进山石之中。 何与扬起脑袋,刚才还惨白的脸,一下子充血发红起来。 现在整个人背上,背着一座巨山一样,一寸一寸的往下压。 “砰——” 手里的长刀刀刃断掉,何与被拽着半跪在地上。 “你的骨头还真是硬。” 何与想笑,但是现在却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死狐狸!!你好了没啊! 何与在心底里呐喊,不知道枢纽还管不管用。 死狐狸!老子都要死了! 会场里,牧寻真的青羽落下,激起千层青炎,焚烧万千,她的手里拿着的,是那副头骨。 “牧寻真,你带不走这副头骨。” 宫浅浅屹立在凌空,她的身后有一幅画卷,画卷上的灵力阵阵波澜涌动,有人在里面极速移动。 宫浅浅抬起手,铃铛发出的声音刺耳。 “我要是把你困在画里,那些人就会将你围剿,你逃不掉的。” “那你想怎么样?” “头骨给我!” 宫浅浅立马上前一步,她的裙摆摇摆,这个时候,也甚是好看。 “做梦去吧。” 牧寻真说着,整个人向后仰去,平稳的落在青鸢的头上,身后上百支青羽瞄准宫浅浅。 “你的【万里图】能困住那些人多久?他们出来会先攻击谁,你难道不清楚吗?” 路大爷坐在那儿吃酒,再看着这群人打架可太好玩了。 “路大爷。” “嗯?”路大爷一脸茫然的看向牧寻真,手里还握着酒杯。 “只要您送我离开,牧府和寻真会记得您这份恩情。” “路大爷,你不会就这么听信他的话吧。” 宫浅浅的额头上渗出汗珠,后面的画卷里,灵力波动越来越大,画上的人影也越来越深。 路大爷看着牧寻真冷哇哇一张脸,再看宫浅浅笑得可爱明媚但是眼神里都是阴冷。 “你们两个小娃娃打架,就别拉着老头子我胡闹了。” 宫浅浅银牙咬碎,四下看去,那百只青羽还对准自己。 “牧寻真,我说你带不走,那就是带不走。” 宫浅浅脚腕的铃铛响动了起来,百只青羽瞬间开始抖动,化作流光冲向宫浅浅。 “哼哼!” 宫浅浅直接将【万里图】抛出去,美眸里都是疯狂,不是要死嘛,那就一起死好了! 段海月从画卷里冲出来的瞬间,青羽也同时刺穿了他的肩膀,青炎的灼烧,会以他聚起的灵力作为引爆。 段海月被烧留一半骨架,秋水见状立即上前,挥手带走他。 青羽穿透画卷的同时,宫浅浅也一口黑血呕出。 刺穿伴随灵体的代价,宫浅浅不是不知道,但是比起身体和神魂撕裂的疼痛,她更乐意看到牧寻真脸上的表情。 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会崩塌。 “哈哈哈~…” 牧寻真知道宫浅浅是个疯子,没想到竟然不惜直接拿自己的伴随灵体来做赌。 “牧寻真!你真是好大的威风!” 王吉祥的一只胳膊被烧断,好在秋水的灵液及时制止,要不然,他也会变成段海月一样。 秋水看着自己的空药瓶,段海月已经被烧成灰烬。 路大爷看着撇了撇嘴,烧成那样,和熏棒骨有点一拼。 牧寻真看着宫浅浅气息衰竭,不止的吐血,真想上去掐死她。 “牧寻真…头骨,你带不走,我说的。” 宫浅浅挥手收回【万里图】,双手交叠着繁复的手印,画卷慢慢的展开,金戈铁马,冷然肃杀的气息升起。 “你真是疯了!” 牧寻真看着她居然还敢打开画卷,这是要爆体的节奏。 “诸位,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共享信息嘛…” 宫浅浅将瘀血咽回去,笑吟吟的看着大家,画卷里飞跃而出的战马、将士…… “既然你们不遵守诺言,我就替你们毁掉!” “万里山河图!提笔画三千!!” 宫浅浅的身后,乃至整个会场都变成了古战场,金戈铁马、黑云压城,一个巨人骑士屹立在宫浅浅的身后,长剑指天,一道黑雷直接劈下来。 牧寻真看着她终于发疯的样子,“疯子!你给我停下来!” “杀!!!” 宫浅浅的眼眸里闪着光泽,双指指天直接落下,身后的骑士冲上前,挥舞巨剑。 漫天的青炎和铁冷的铠甲交融在一起,爆裂出异样色泽。 辜诏看着这一切,不仅开心的笑起来,手里的酒也好喝多了。 “这样的烟花秀可是不多见啊。” “王爷,您这样弄出一条假消息,惹得各门派家族相互猎杀……” 文月看着铜镜里的画面,冷眼看着辜诏。 “谁说消息是假的?” “难道不是吗?您将要送回辜王氏的【阿茶荼】放进头骨里,谎造这是【十里银河】的消息,会给辜王氏引来巨大的麻烦。” “怕什么,要是他们发现消息是假的,你去替本王死,谁敢对皇室不敬。” 辜诏笑着转过脸,看着她额间那块宝石,真是越看越喜欢,喜欢到想要剜出来送人。 文月看着辜诏的脸,低下头去。 “怎么?你不是辜王氏的守护神嘛,你替本王去死,族中人会同意你入皇陵的。” “还是说,你不想死?你只是想看着本王死?” 辜诏笑着,手指再一次真气化刃,狠戾的割在文月的宝石上,依旧没留下一丝划痕。 “文月不敢。” 辜诏哼笑着,“本王可舍不得你现在死。” 铜镜里,宫浅浅和牧寻真都受伤倒退下去。 “宫浅浅,再继续打下去,走不了的就是你来。” 宫浅浅笑着看着牧寻真,随后坐在被轰炸成废墟的会场残骸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 “那……休息一下再打?” 正说着,牧寻真手里的头骨突然开始抖动起来,甚至有开裂的迹象。 “怎么回事?” 牧寻真看着这副头骨,感受着里面的气息像是爆炸一样涌出,直接将她掀翻,青鸢挡在前面,翅膀上也的伤口也被撕裂。 宫浅浅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挥袍迅速躲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被卷进这场盛势威压之中。 辜诏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景象,铜镜直接被震碎。 “哼哼,有意思。” 卷成风浪的中场,滔天的气势散发出来,宛如神尊降临,真气的抖动让他们心生畏惧。 难道这副头骨里有【十里银河】的生物藏匿其中? 神明降临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木良城,就连护城大阵都自动启动。 城中的修士看着这诡异的一切,都把目光放在【霆格会场】里。 “这场拍卖会还没结束。” “早就结束了,剩下的不过是强者争夺。” “这威压实在是太强悍了,感觉要喘不上气了,我们快离远一点!” “真不知道是哪一家,竟然派出如此强悍的王者。” 牧寻真看着飓风之中,威压一直在高涨,没有一点下降的趋势,现在即便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整片空间被封锁,他们被困住了。 突然,众人感觉飓风之中,睁开了眼睛,那只眼睛就像是天地垂落,神的视角。 “哈……” “终于吃饱了。” 扶桑打了一个饱嗝,【阿茶荼】的根茎被他完全吸收,压倒性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上的感觉就是爽。 “还变成了人。”扶桑看着自己的手指,只是可惜现在的力量只不过是一时的。 “神魂比本王想的还要修复的快,四层的力量,丹霞境界的人,本王就不用再忌惮了。” 扶桑习惯性的舔了舔手指,碧绿色的眼睛一闪一闪。 “何与那小子撑了蛮久啊。” “嗯?还有人啊……” 扶桑看着这些人,嘴角立马咧开,那他就试一试自己的力量。 宫浅浅看着出现的少年,果然是【十里银河】的怪物,既刚出世就这般强悍邪魅。 “你们想,谁先死?” 扶桑看着这些人,摊开手指抖动着,他有点激动怎么办? 何与那个臭小子不在,要不然就让他看看本王的风姿,让他以后敢克扣本王的肉干。 “阁下……” “刷!” “澎!!” 说话的人直接被碾成血雾,扶桑不屑的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你也配和本王说话。” 牧寻真绷紧身体,这人实在是太强了,根本不是对手。 “轰隆隆!!” 扶桑感受着气息,有些激动起来。 “这是什么老古董来了,本王正好手痒痒!” 从天碾压下来的威压,抵制着扶桑一直向外侵蚀的威压。 “阁下,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好吧。” 老者说话的时候,整个天地都跟着在抖动。 威压宛如镇天地的神明,平铺开封闭住扶桑的威压,两道气息无声的打了起来。 “老东西!” 扶桑笑着骂了一句,舌尖舔了舔尖牙,眼眸一凝,直接冲出穹楼,落在凌空之上。 “接住了!” 扶桑双指盖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出现在苍穹之中,无数只眼睛压盖整个木良城,眼珠转动着寻找老古董的藏身之处。 修士们看着眼前的景象,宛如坠身地狱。 “这是什么修为?居然能强到这种地步?” “是器至尊的修炼者吗?!” “居然是器至尊,还是以眼睛为至尊的天地造物。” “破明!” 老者的一尊神像探出云层,击碎了半边天的眼睛,威严庄重的神像伸出一只手向着扶桑拍下来。 “就这点手段嘛,真是白期待!” 扶桑百无聊赖的伸出双指,“【佛陀眼—寂灭】。” 时间静止。 无声碎裂的神像,被一扫皆空的天地,整片气息都被歼灭,像是来到了死地。 “太……太强了……” 修士们颤抖着声音说道,就连老城主都被一击击退。 “扶桑!死狐狸!!” 扶桑的耳朵一震,立马抬手捂住耳朵! “死小子!你造反啊!” “还不滚过来!”何与的声音虚弱又气急败坏,死狐狸!他都要被吃了! “怎么?现在知道求本王了?” “再不过来,你还没吃到嘴的药骨,就被别人进嘴了……” 何与呕出一口鲜血,看着这个首领折断他的骨头,看着药骨里的药液流出,他只觉得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了。 第79章 对峙 何与完全的跪在地上,膝盖是被重压下来。 “咳……” 何与咳出一口黑血,眼前一片迷雾,血液混着唾液从嘴里流出。 “我会好好享用你的骨头。” “哼哼……吃吧,噎死你。”何与笑着扬起脑袋,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让耗尽所有力气。 看着何与脸上的哭悲面具,首领直接上手摘了下来,看着何与的样子,再看看这副面具,直接烧成灰烬。 “本座很好奇,护着你的那个人去哪儿了?” “哦……你说那个皱眉头就把你神魂碾碎的嘛……” 何与笑着说,“我不知道……呃!” 何与感受到身上的威压更重了,手里的长刀只剩下一个手柄,手指骨到还算是完好,是因为炼骨的原因吧。 “噗嗤——” 从地上腾升起一条触手,直插何与的腹部,瞬间穿透了过去。 何与感受着触手上的小角在吸食自己的血液,自己下去可不行啊。 何与瞥到自己的护腕,随后有些无奈又兴奋的一笑。 “怎么样?我的血好吃吗?” 首领居高临下的看着何与,“有些难以置信,我决定留你一命,好好研究一下。” “是嘛,谢谢你啊。” 何与笑着,他怎么就把【生灵芸芷】给忘了,是长时间不需要寿元的缘故吗? “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话太多了!!!” 何与调动寿元运转全身经脉,直接冲开了身上的禁制。 “澎!!” 何与一拳冲天,朝着首领的下巴打去。 首领后退一段距离,看着何与从地上起来,转动着肩膀,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条打不死的狗!” 首领在半眨眼间出现在何与的面前,何与已经抽出那把残刀,侧身回转挡在面前。 “那你就是黏脚的狗屎!” “刷!!” 金属相擦的声音,四溅的火光,何与一脚【金刚踏】朝后躲去。 仅仅是十几息的时间,【生灵芸芷】就已经掉下去三格。 不能耗下去了,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地岚霸血】!!” “【日阚】!!” 何与冒着双丹田打破平衡的危险,调用【地岚霸血】心经,只为了更好了斩出这一刀。 “镇压!” 首领大掌伸出,一个落地拍掌。 何与这一刀斩出,首领也不敢小瞧,毕竟是能从那个神秘人手里逃脱的一刀。 “我用五成实力来对付你,你该值得庆祝了。” “嘿嘿,怎么庆祝呀?” 何与残刀举过头顶,直直的落下。不知道是因为残刀的缘故,还是何与自己多次斩出这一刀的原因。 这一次格外的顺手,甚至还想着乘胜追击。 “青牛镰刀刃!!” 首领以手为刀,这一刀平缓极慢,在何与眼里倒是有了不少领悟。 双刀相抵,爆发的威力震慑全场,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 就是现在! 何与率先撤力,让着威猛的余威将自己震慑出去, 首领落手之时,地势平阔,面前空无一人,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哼!你逃不掉的!” 何与被撞进一处山壑之中,何与直接摔在石壁上,一口老血喷出来, 伸手撑着山石爬起来,自己是有多少血啊,一口一口的吐,没被杀死也会被放血流干身亡。 何与拿出【魔荞】,直接捏碎瓶子,不出一个呼吸,又一个何与出现。 “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去吧。”何与说完,“何与”拖着重伤的身体往山脉更深处走去。 这一次还没等何与说话,心至尊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停止了心跳。 “你倒是随主,和我一样…”何与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 “小三……咳咳…” 何与心底呼唤着【三仓通海炉】,一边朝着妖兽森林赶去,天亮之前他得回到百草园。 康文龙是个多疑的性子,昨天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要是不在,一定会被怀疑。 何与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抬起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副皮包骨。 “呵……又变老了……” 寿元在极速下降,心至尊虽然已经停止跳动,但是身体还在继续运转寿元来保住他的小命。 【生灵芸芷】,仅剩下三格。 “死狐狸……还没好嘛……” 何与破烂不堪的衣服下,心脏正在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这样就不会为了存活额外抽干何与的寿元。 “找到你了。” 何与的背后一阵冷风吹过来,那个神秘人来了。 何与扶着巨石,枯瘦如柴的身体,一阵风吹过甚至还能看到他的皮在抖动。 “才找到我,还是看了半天了。” 神秘人从折叠的空气里走出来,看着何与扶着巨石喘气。 “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死,你的身体我要带回去做标本。” “哼哼……”何与耻笑着。 “又来了一个变态。” “我说过不杀生,但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神秘人说着将四周的空间封锁起来,慢慢的走向何与。 “你是药人。” 何与斜睨它一眼,“怎么?种族歧视啊。” “噗…你真是有趣。” “会说话就有趣了?我还会放屁呢,你敢闻吗?” 何与想着反正都要死了,嘴贱怎么了? “就是这张嘴我不太喜欢。” “那你给我个痛快?” “不,那样便宜你。” 何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心至尊一阵剧烈的跳动。 “哈……真是好时候啊……” 何与看向神秘人,单手倚在巨石上,残刀颤颤巍巍举起来,对准神秘人。 “我这条命,你今天收不走了。” “还有底牌?”神秘人好奇的看着他,神魂已经覆盖方圆百里。 “想知道啊……”何与笑眯眯的样子,就像是一颗干瘪依旧的灵果一样丑陋。 “我展示给你看。” 何与说着往前走了几步,扬起脑袋,猛吸一口气,腹部都跟着缩紧。 “扶桑!!!滚过来!!” 神秘人皱起眉,太吵了,这张嘴还是撕烂吧。 还未等他有动作,自己的空间下一秒就被粉碎。 “咔嚓!” 伴随着一道黑雷坠落,神秘人闪身出现在凌空,看着何与身边出现的少年。 何与撇过头看着扶桑,这张死脸还真是难得一见,死白毛。 “怎么?是不是本王又变帅了?还是被本王的实力折服了?” 何与冷哼一声。 “您老最好是刚醒过来。” “本王得需要时间调息的,你这是……”扶桑上下打量着何与,一脸嫌弃的站远了。 “虽然你长的像个小白脸,但还是小白脸比较顺眼,你这样看的本王眼睛疼。” “我变成这样怪谁……” “怪我?”扶桑扬起眉头,红痣也跟着抖动。 “阁下的先见之明果然不多,自恋的狐狸这年头会被煲汤的。”何与扶着巨石倒地,扶桑上手扶了一把。 “真是好奇,他们和你说话没撕烂你的嘴。” “真是不巧,我对阁下最特别……”何与已经变成了一副即将坐化的石雕一样,枯白的肤色和气竭的筋脉。 “它很强…小心……” “小三……” 何与最后的力气说出这两个字,扶桑就明白了。 扶桑站起来,大手一挥在何与身边设下结界。 “真是可惜,你没办法亲眼看着本王替你出气了。” 扶桑说着就已经出现在神秘人脸上,四目相对。 “就是你想吃他啊?” “轰——” 扶桑的一拳朝着神秘人面门袭来,神秘人向后躲闪,但是身上的金丝缕衣还是被扶桑的拳风扫到。 扶桑没给神秘人任何喘息的机会,进攻速度愈加猛烈,道道化作残影。 “【七星十二掌】” 扶桑的一掌通过云层坠落,四周浩瀚盛势之大,神秘人丢出一长截白绸,一掌一绸相撞,弹射开巨大威力。 扶桑饶有兴趣的看着神秘人,神秘人击退这一掌,从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周身的气焰瞬间高涨起来。 神秘人看着自己的金丝缕衣上,星火点点,又有灵光一样的纹路一闪而过。 “王火?” “你还挺识货。” “你拿走了【阿茶荼】?” “澎——” 扶桑的四周随着神秘人的话发出了鸣爆声,扶桑摸着自己的指甲,歪着脑袋。 “你也想要啊?可惜了,本王已经消化干净了。” 扶桑的身后,突然沉沉压下黑云,电闪雷鸣之中,一只狐狸雏形显现,碧绿色的眼睛化作一道流光,威压震慑天地。 神秘人看着这一幕,伸手掀开自己的面纱,扶桑立马就眯起眼睛来。 “这是什么眼睛?好生丑陋。” 神秘人的额头上,竖着另开了一只眼睛,四周额头上弥漫着凸起的青筋,那只眼睛自己在胡乱的转动,让扶桑看着十分的手痒,忍不住想要出手打爆。 “你既然吸收了【阿茶荼】,那我就吃了你!” 神秘人化作长风利剑,直冲扶桑袭来,势如破竹的气势,凌冽的空气爆破声。 “凭你?” 扶桑冷笑一声,竖起双指,盖在自己的其中一只眼睛上面。 “【焚】” 四周火海,礁石火山,倾天的一只火凰直冲而下。 “【破九愁】” 神秘人的拳头上覆上一层鳞甲,身后的虚影一闪而过,是一只庞然大物,尖牙血口。 “破九愁?好久都没见过这一招了,让本王看看你的深浅!” 扶桑五指撑开,狠狠的回拢一握,火凰在和神秘人的拳头相撞时,碎成万块晶片,整片空间被封锁,晶片自动追踪。 铺天盖地的晶片冲向神秘人,白绸破空而出。 “如果你只有这些手段,你还是乖乖让我吃了你吧。” 扶桑看着以他为中心化作蘑菇云爆炸的热浪,抬手轻挡住那条白绸。 “【锁】” 扶桑轻轻吐出一个字,四周的空间再度变幻,雷鸣风啸的天空里,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无数条黑色铁链从中钻出,链头上刻有古老的符文,震动着天地一片悸动,一条铁链直插地脉,地脉瞬间变成一块浴雷池。 “滋啦——” 神秘人躲闪在满天雷劫之下,脚下步步生风,黑雷的追踪十分强悍,好几次擦过肩头。 扶桑看着他,搓捏着指腹。 “你要是再不动用你的眼睛逃离这里,下一次,绝对会把你,从头到尾,劈成黑炭。” 神秘人看着扶桑,额头上那只眼睛已经开始变色,就像是一个锁孔一样,中间黝黑的部分,引人注视。 扶桑就那样看着那中间的一点,神魂慢慢的被拽进去,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抽离,无伤无痛。 扶桑的身后,慢慢漂浮出来的白影,朝着四周扩散,向着扶桑靠拢。 四周的雷电声依旧弘大,沿着空旷的地脉一直蔓延,直接将一座山头劈成灰烬。 神秘人双手掐诀,额间的眼睛瞪的血红膨大,中间那一黑点在旋转。 “【破九愁】一破……” “啧,要是让她知道【破九愁】被人这么用,说不准就气活过来了。” 扶桑说着,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弯成一条圆弧,感觉他在笑一样。 只是幽绿色的光泽,更加深邃。 神秘人双手握拳,气息开始逐渐阴冷下来。 “为什么?” 扶桑闲庭信步的走过来,看着神秘人那只眼睛,抖了抖肩膀,一脸嫌弃。 “本王讨厌丑陋的东西。” 神秘人身形微微挪动,后背涌上一串寒意,让他不再妄动。 “就当没发生过,我离开。”神秘人撇过头看着扶桑。 扶桑王火所凝的一支箭矢,轻轻的抵在神秘人的后腰上,只要稍微一动,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本王问你,【破九愁】,谁教你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神秘人冷然说道。 “本王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宗门派教的小弟子。” 神秘人抿住嘴,扶桑见着他的表情继续说道。 “再见的时候,她已经是名震南北的大师,【破九愁】就是她的独门,你是怎么得到的?” 扶桑的手指指挥着王火箭矢,从他的后腰爬上他的脸颊,再到额头上那只眼睛。 “你偷来的?” “是又如何?”神秘人对上扶桑的眼睛,随即就被眼睛的中核吸走神魂。 “那本王就……废掉你的修为。” “呲” 神秘人被疼痛刺激清醒过来,那根王火箭矢穿透额间眼睛一分。 第80章 封锁 “那你也试试看。” 神秘人往前挪动身体,让箭矢擦进眼睛更深几分。 “桀——” 眼睛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看着已经被灼烧出的白烟,神秘人不管不顾,眼睛盯着扶桑看。 “你很强,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扶桑笑了起来,他满意这个的威胁。 “本王欣赏你的威胁,所以决定和你斗到底。” 神秘人眼神一凝,没想到他根本不怕。 “你就不怕下面那个人死了?” “他命大,死不了。” “是嘛?我可见他一直辛苦的活着,等你来救他。” “他现在,是濒死的状态吧。被人吸血吃骨,还真是可怜。” 扶桑眯起眼睛,“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可没有吃人的癖好。” 扶桑扬起眉毛,王火箭矢化作飞花消失。 神秘人看着扶桑转身离开,刚才还有着昂扬的戾气,现在转眼就消失殆尽。 扶桑不是不想打,是心至尊联动的枢纽在发出警告,它已经重新开始跳动,甚至不得不吸食何与仅剩的寿元。 神秘人摸着额头上的眼睛,脸色略微有些泛白,他裹紧自己面纱,将自己重新包裹起来。 “你真的……” 神秘人动了动嘴,看着扶桑的背影,看着他蹲下来,将手掌心覆在何与的心脏上。 “你真的认识【破九愁】真正的主人?” 扶桑的手掌心上,感受着何与干瘪的身体凸起的跳动,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心至尊就像是吃不饱的野兽一样。 “臭小子。” 扶桑感受着真气被疯狂的汲取,不由得肉疼起来,他自己积攒真气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算是吧。”扶桑现在懒得搭理他,何与的身体并没有因为汲取真气而好转起来。 扶桑收回手,看着他肩膀上骨肉翻飞的状况,药骨里的药液在止不住的往外流。 “好香啊。” 神秘人嗅着空气里的药香味,眼神里多了些许酡醉,不愧是药骨。 扶桑看着手指上沾染的药液,放在鼻子下嗅进身体里,再睁开眼睛,竖瞳缓缓张开。 神秘人以为扶桑起码会帮何与先把伤口处理好,否则药液会吸引来很多怪家伙。 扶桑拿出小瓷瓶,一边接住药液一边将寿元草推进他的身体里。 “不能浪费啊。”扶桑舔动着自己的舌头。 扶桑看着淹没瓶底的金色液体,一脸欣喜。 “何与啊何与,你还是让本王吃到手了。” 神秘人眼神里透露出鄙夷的目光,他还在等扶桑的回答,就安静的站在那儿不说话。 扶桑收回手,何与的伤势太重了,他现在只能将他的经脉封闭,需要灵药来滋补他的血液和药骨。 双丹田的平衡被打破,真气和血气在体内紊乱的游走着,会将修复的经脉再一次冲破,甚至之前铁龙设下的七十八道封印都在蠢蠢欲动。 “还好之前一直压制着修为没有突破。” 扶桑抽出一丝王火点在何与的眉间,还在昏迷的何与,他陷在一片黑暗之中,寒气和阵痛不断的侵袭着他的意识和身体。 何与蜷缩起来,把头埋在双臂之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团橘红色的灵点,环绕着何与的身体。 “哈……” 何与好冷,他在一艘船上,船似一片薄舟在黑暗里前行,身后依旧是一个巨大的人影,看不见脸。 人影的头发漂浮着,从上至下,何与就停泊在他的头发上。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抱住何与,冷白色的手腕上面布满了紫青色的手筋。 “你怎么又受伤了?” “你是不是要死了?死了是不是就能陪我玩了。” 男孩从何与背上直起身子,扬着笑脸,双颊上的酒窝浅浅的。 “你怎么不看我?你老是不看我……” 男孩嘟囔着,伸手摸着何与的后脖颈。 “你找到我的身体了嘛……我的身体在哪儿啊。” 那点橘红色的光点绕着何与飞来飞去,落在他眉间就像是一颗红痣,在这种诡异的环境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妖异。 扶桑在百纳包里翻找着,看看有什么灵药可以用,眼睛瞥到一条腰带。 “怎么把它忘了。” 扶桑看着这条腰带,立即动用【抽魂魄离手】。 腰带还是他们在梧桐镇的时候,一起斩杀神药宗的弟子得来的,说是给何与练手,没想到却把它抛之脑后。 “神丝这么严密,里面一定要有好东西啊。” “啪” 一声细微的清脆声,最后一条神丝被挑断,扶桑立即打开腰带。 “嚯……”扶桑有些惊讶的发出一声。 腰带里,有多种三品以上的丹药,药香气十足,甚至是丹药上面的旋气也十分的深刻。 “【琼花贡春露】、【龙穿佛手】、【双色翠衣凫】……” “真是好东西啊。”扶桑一边想着,一边揣在自己怀里。 扶桑看着还有几把宝器和武技,随手一丢,还有几个盒子没翻。 扶桑一脸财迷样子,神秘人看着何与的样子,鄙夷的摇了摇头,随即坐在一旁的大石上。 “阿弥陀佛。” 扶桑立马抬起眼睛,瞳仁变成竖瞳,凶狠的看着走过来的人。 “站住。” 空也没听扶桑的话,从暗处走出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居然一点生息都没有。 “轰!” 扶桑一道掌风劈出,空也只是抬起手缓缓的挡住,随后往旁边一推,掌风落在巨山之上,瞬间将山头切去一半。 “和尚,来错地方了吧。” 扶桑站起来,身后的巨狐虚影腾然在天边浮现。 “老朽并无恶意,只是想帮这小友。” “用不着,立即滚。” 扶桑的【佛陀眼】熠熠生辉,他讨厌这个老和尚,但是又打不过他,之前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阁下,那只玉面狐狸身体里的东西已经被打开,天亮之后就会成功破除阵法冲出,老朽必须尽快将它封印。” “事后,还会帮这位小友恢复如初。” 扶桑双手环胸看着空也,他那双眼睛就是透亮清澈,世间万物都能被他看透。 “小三。” 扶桑喊了一嘴,只见从不知名的小角落里滚出一块石头。 “澎” 石头变成了一个炉鼎,就见它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还上跳下窜来回打滚,给人的感觉是要炸炉。 “噗……” 小三吐出那只玉面狐狸后,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不自觉的往前滚了一点,终于把难吃的东西吐掉了。 空也的眼睛看着小三一亮一亮,玉面狐狸在小三的肚子里,即便是自己也没能察觉有什么不对。 扶桑挥手将小三放在掌心,扬起眉毛看着空也。 “怎么?想要啊。” 空也低头说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即看向那只玉面狐狸,将自己手中的佛珠丢过去,套住它的脖子。 “轰隆隆——” 突然风卷云狂起来,刚才还是微微透亮的天空,瞬间被压下来的黑云遮盖。 扶桑扬起脑袋,看着厚厚的黑云层,就像是四方镇馆的压顶一样。 云层里,十七道光束同时降临大地。 十七尊不同神情的雕塑缓缓落下,十七个黑白禁王的气势笼罩大地,王者之姿封锁了整片空间,将这里形成一个绝密的杀阵。 “咚!” 高耸的雕塑落在地上,地脉都跟着抖三抖。 “装神弄鬼。” 扶桑冷哼一声,走到何与身边,将手里浅紫色的【琼花贡春露】推进何与的口中,动用真气帮他游走在崩坏的经脉之中。 何与的的识海里,神魂抖动着,扶桑将【琼花贡春露】推向破碎的神魂,一点一点的修补。 空也看着十七黑白禁王,掌心托着那只玉面狐狸,残影瞬间出现在十七黑白禁王的包围圈之中。 有人将黑白禁王的顺序故意弄混,就是把镇压的效果改成了绞杀的作用。 看着第一位禁王被砍断的头颅,却在自己的手心捧着,神颜怒目,恶胆生寒。 空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双指在玉面狐狸的心脏上一点,阵阵金色光环向外扩散。 玉面狐狸飞起来,空也双手合十念着经文,心脏处的闪动越来越大。 空也所念诵的经文,皆从山脉之中升起,看着金色的符文,小三好奇的扬起,倒扣住一枚符文在嘴里。 不出三秒,一口吐了出来。 “还真是稀奇,出来都是只吃不吐,今天就吐了两次。” 神秘人伸手去触碰那些符文,指腹上顿时是灼烧的疼痛,比扶桑的王火还要震痛,甚至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本王劝你,最好现在离开。” “为什么?” “你这身金丝缕衣还能护住你神魂不灭,等到那个秃驴启动阵法,你就会……” 扶桑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的戏谑。 “灰飞烟灭。” “这是什么?” 神秘人看着这些经文符字贴在十七禁王身上,印进雕塑之中,看到了涌动的铁链,像蛇一样攀爬。 “错改神王经络,是谁这么强悍的实力。” “古战场上的杀阵,也不过如此。” 神秘人看着自己的手,开始透明消失,他转身看着扶桑。 “【破九愁】的主人,她……” “真啰嗦!” 扶桑一掌将神秘人直接打散,掌风推着离开。 神秘人离开这片绝杀阵,被打散的身体开始慢慢有了实体,又在重新组合凝聚。 “我一定会找到,回去的办法。” 神秘人的眼睛沉下来,话音落下被风吹走,身体在折叠的空间之中消失。 “噗嗤——” 玉面狐狸的心脏彻底的变成了血雾,空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黑点大小的【十七黑白禁王】。 “婆娑布里看磨拓,一曲吟唱一曲钵。” “你不该出世。” 空也的手指变成了金色,他脸色凝重又缓慢的落下一指,金光相抵处,反抗的威压阵阵扩散。 寄托将自己的三角锤狠狠的插进地里,抗住反噬过来的威压。 扶桑见有人护着,随即变成狐狸,窝在何与的怀里。 【佛陀眼】和【七孔九窍流璃心】互相契合,加上枢纽的关系,何与和扶桑的伤势会好的更快。 深黑色的【生灵芸芷】在慢慢的变成灰色,扶桑也正好借此机会,将得到恢复的实力一再一再的挤压。 经文符字笼盖在十七禁王的身上,要将王将阵法逆转回来,对于空也来说,也是难事一桩。 雕塑的柱身,那些铁链显现,紧紧缠绕着,血色的祭台从顶部出现。 空也身后出现一尊大佛,大佛手中的莲花放在祭台之上。 一条化作神道的清塘河莲,空也盘坐在莲海之中,冰清玉洁。 被镇压的躯干已经有了意识,它不甘的冲撞着。 那副躯干从【十七黑白禁王】的阵法中破出,屹立在空也面前,魔气增生。 “澎——” 躯干撞了过来,每一条骨头上,都有一处烙印,和何与的药骨有些相似。 “嘶…嘶——” 躯干不敌空也,发出了惨叫声,莲海欲要淹没躯干。 躯干突然爆发出魔气,震碎了莲海景象,随即冲向寄托。 空也睁开眼睛,眼神里毫无生气,连悲悯都浩然无存。 “震。” 空也的手指一落,十七黑白禁王的嘴里吐出铁链,将躯干捆住。 寄托看着近在咫尺的躯干,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就看着它被重新带走。 【十七黑白禁王】重新转动,神明之气镇压躯干,躯干上的烙印又多了几道。 空也将它收进莲海,躯干算是被重新镇压。 呼—— 一阵清风吹过,一切都重归平静。 “沙沙” 空也慢慢走过来的脚步声,寄托也收起自己的三角锤。 空也看着欲要醒过来的扶桑,双手合十,四下寂静。 空也将手掌心贴在何与的脸上,干瘪的皮肉在迅速的膨胀,血肉疯长。 “就让老朽,帮你过了这一关。” 空也说着,何与的身体里,双丹田逐渐稳定下来。 【生灵芸芷】的十二格一闪而过的流光。 何与感觉自己被冻结的身体开始融化,寒冰的血液开始流淌,酥麻的感觉蔓延在自己的后背。 “扶桑终于来了嘛……” 何与的脑子不清楚的想着,得带着自己回木良城才行啊。 第81章 本我与自我 何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处在一个玄妙的境界之中。 四周的星光闪闪,他环顾一圈,这不是自己的识海吗? “大道有三千,千千道化衍,不破不离群,方可登王神。” 何与看着面前的出现的金字,不理解的看着。 “是谁?” “【大通咎衍】建立在不破不立之上。” 那声音娓娓道来,何与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随后立即坐下来。 空也出现在何与的识海里,慢慢的与他对坐。 “自我修炼,是一件长久的事情。郁结烦闷,武道迷茫,皆是相由心生。” “小友若是想要更上一步,需要破除自身,完成我身。” 何与的心脏跳动着,极力的去领悟空也的话,他好像飘起来一样,浮浮沉沉。 “什么都不用去想,放空,用耳朵去听,你听到了什么。” 何与慢慢的沉淀下去,耳朵一直往外听。 他首先听到的是扶桑的呼吸声,他在调息。 在往外听,山脉流动的声音,风在空寂的山壑之中流淌的声音…… “再往外听,你听到了什么。” 何与微微皱起眉,再往外听,他下意识想去动用真气,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空空如也。 “听到了什么。” 何与睁不开眼睛,但是这道声音就一直逼问着他,让他去听。 何与硬着头皮,即便是听不到也只能去听。 “呼——” 何与听到了一声呼吸,重喘的呼吸,有奔跑的声音,妖兽嘶吼的声音…… “你的耳朵被灌入了兽王意志,你能听到很多声音。” “但那是你想要听到的吗?” “你自己想要听到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何与皱起眉头,我想听什么? “再去听,你听到了什么?” 何与的耳朵一直往外听,四周静悄悄的,就连呼吸都没有,他穿过地脉、山川、妖兽的呼吸… 突然感觉自己好困,需要睡一觉才好。 空也看着何与的神魂成功的进入入定,笑着站起来,朝着何与走去,忽而化作一阵白烟。 何与再次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影,是自己。 再看着自己的手,相互交握,是真实的。 “什么怎么样?” 何与回过头,空也慢慢的走过来。 “感觉很好,好的不得了。” 何与感觉自己身上一直压着的一块重石被人掀翻一样,他的吐气吐纳都舒服了许多。 “修炼者,以我为主。” “有分歧,有弊端,有困惑,有繁琐。” “皆是常事,如若你能跳出自我,去看本我,你就会发现至关玄妙。” “一件事情的始末开端,若如早有定局,你要在之中发现关窍,若想要改局,一定要明白不到事绝之处,皆要绝处逢生。” “绝处逢生,我可以吗?” 空也竖起手指,何与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流过一阵电流,酥麻通背。 “平民常坐已久,就会体痛腰酸腿麻,我们修炼者感受不到。” “你若一直熬,你会感受到什么。” 何与随即盘腿而坐,空也继续讲学。 “【大通咎衍】世上只有七层,三层心经和四层相连,一需要一场大机缘。” “机缘?去何处寻?” “你的机缘,你自己早已种下,无需老朽多言。” “小友的命格早应该在三年前终止,却是延续到如今。” “天地威严,断不会留你至今,你的身上将会背负一场浩劫。” 空也看着他满脸严肃,何与的心至尊也跟着抖动着。 “妖王本毁于千年,但是投胎转命,你们之中的牵连必不可少。” “事由他起,就会由他止。” “您是说扶桑?他千年前登神,是被人族绞杀,天地也该分辨是非。” “扶桑狐狸,撕相皮,天灾不可阻。” “他留给下的,就是一道难厄的天诅。而千年那场绞杀也会再度重演,小友也会死,你会怎么选?” 何与看着空也,想起了青禾和他说过的话,扶桑注定有一死劫。 “我们的器至尊连在一起,他死,我也活不了。所以,你想让我……” “不。” 空也摇了摇头,看着何与的眼神。 “或许到那时,你就明白了。” “若我那时还不明白呢?” “自会有人让你明白。”空也一指点在何与的额头上。 何与的腿已经没了知觉,突然一阵电流的涌过,血液突然流动,何与万重之压力,得到缓解。 “老朽帮你度到三层入口,如何打破屏障进入三层心经,就看小友自己的造化。” “多谢。” 何与连忙起身作揖,空也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们还会再见的。” 此话一落,何与陷入了本我的身体之中,自我看着本我修炼,跳出自身,察觉自己的漏洞。 铁龙之前设下的七十八道封印,其中两道封印悄然解开,血脉的力量席卷着他的全身,血气丹田又多了几丝血气。 而在【将死地狱】里,铁龙睁开眼睛。 “怎么?” 铁龙看着面前的两个青禾,先是眉头一皱。 “何与破了两道封印。” “这么快?”神经兮兮的青禾有些惊讶,稳重的青禾喝着茶,点了点头。 “也是到时候了。” “你能不能变成一个和我说话。” “这不是得提前适应嘛。”神经兮兮的青禾敲打着棋子,懒洋洋的躺在椅子里。 “等到【将死地狱】的雾气全部消亡,神药宗那位就会进来抓人。” 铁龙沉下心思来。 “神药宗的事情,没救了对吗?” “就看那一处转机吧,何与会做好他该做的。”沉稳的青禾说着。 “阿龟也陷入沉睡,再醒过来,却是死期。” 铁龙看着掌心火,“希望何与成长的再快一点吧。” “你培养徒弟送死,你这种师傅真是可怕。” 神经兮兮的青禾撇嘴,铁龙懒得理会。 “什么时候才有日头啊,眼睛都要瞎了……” 声音渐渐没音,一切再次,陷入寂静。 空也和寄托将何与悄无声息的送回木良城里,就离开了。 “喂,这一次要走去哪儿?” 寄托粗声粗气的问道,空也抬起头。“去冰界吧,是时候了。” 两个和尚的身影,就慢慢的走在天边。 扶桑很快就醒了过来,他立即从何与的怀里跳出来。 “死秃驴走了?真是该死,应该好好的和他打一架。” 扶桑看着四周,他们已经回到百草园的院子里了,何与端坐在床上入定。 “死秃驴。” 扶桑检查着何与的身体,伤势已经被完全处理好,只看何与什么时候醒过来吧。 扶桑还是狐狸的样子,他把实力压缩压缩,用来补救自己被损伤严重的基地。 靠自己需要一段时间,空也算是干了一件顺心的事情。 “哈……”扶桑打了一个哈欠,半躺在床上打盹去了。 康文龙从外面回来,看着何与的房间已经紧闭,心里有些怀疑。 昨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百家强者齐聚,打斗不断,何与居然一次都没出去过,实在是让人心生怀疑。 “昨夜你感受到的古兽血脉,在这里可还能感受?” 康文龙抬起手腕,铭文之中藏着一只鬼族。 “昨夜的古兽血脉强悍,甚至有药人药骨等体质的人在场,单拿出一个就是绝代,更何况是三类。” 鬼族的声音沙哑难听,就像是有人在耳边用指甲挠树皮一样。 “绝代的天资是藏不住的,他不可能是。” 康文龙抿嘴,虽然怀疑何与的身份,但古兽血脉的确是太过于稀有。 “或许是我多心,复活计划迫在眉睫,我不能有一点不小心。” “你要记得,复活那个女人之后,要给吾找到合适的身体。” “何与会是你,最完美的身体。” 康文龙说着,阴冷的眼神垂下,抬脚走向何与的房间,神识覆盖,他能感受到何与的气息。 “何师弟。” 长孙康安正好跑过来,“康师兄,长老们叫你过去。” “这就来。” “何与还没出来啊。”长孙康安看着何与的房间,眼神看向屋顶上的那一片星光。 “他还真是个修炼狂,说是修为最近会有提升,就一直让自己闭关突破。” “是啊,何师弟在宗门也是最刻苦的。” “康师兄,咱们走吧。” “好。” 长孙康安后背的手一收,那片一直挂在屋顶的星空被收起来,已经不需要了。 扶桑动了动耳朵,这个长孙还真是烦人,真是不亏这个姓氏。 康文龙来到前厅,百草园的长老都在,各个脸色阴沉。 这即将就是解押灵药回宗的事情,即便是还未回去,宗门也得到消息。 他们将一个邪修推崇上去,做了百草园的园主,甚至在万灵节前夕发生此等丑闻。 “各位长老,【丹炉】的康文龙,按照规定万灵节后三天我们就要启程回宗。” “不知灵药是否已经妥善处理?” “这是自然,只是回宗禀告此事,还需一点时间。”为首的长老摸着胡子,就快要揪掉一样。 “此事的确为难。” 如若是以前,康文龙定会替他们出出主意,但是这批灵药解押回去的时候,他要收在囊中。 人多眼杂,还有【戒律堂】那批疯狗,康文龙不好下手。 “还请各位长老尽快拿主意,我与师弟静候。” 康文龙的眼睛在这些个长老身上转过,心里暗暗估测。 如若将这些个碍事的一起清扫,会怎么样? 康文龙这样想着,伸手打了打脑袋。 “你又操控我?” 鬼族冷哼,“汝已经,邪气昏脑,杀戮则是迟早。” 长孙康安看着康文龙一脸阴沉的走过,眼睛的四周泛红赤血。 “该到你了吗?” 长孙康安轻飘飘五个字,昭示着康文龙的下场。 “天要收你,勿怪他人。” 长孙康安看着天,转身离开。 辜诏摇着扇子,自从昨夜的大战到现在,他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找到那个家伙的下落。 “不会真的被弄死了吧…” 辜诏眯起眼睛,要是真的死了,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爷,府上所有的宝石,都已经在这里了。” 文月说着,退到一边,她身后的箱子多到看不清。 辜诏伸手拿了一块出来,蓝盈盈的透着丝丝光亮。 “王爷是要做什么,可以安排文月来。” 辜诏斜睨她一眼,没有理会,继续看着手里的宝石,随后伸手直接震碎。 “呼……” 辜诏看着蓝色的雾气转瞬即逝,真是不爽。 环儿一路带人追到了山壑之中,嗅着残留在空气里的血气,阵法真气遗留的痕迹。 “残留在这里的真气余威好强。” 小小看着风吹过,一丝灵气将自己的头发斩断。 “大大,能还原推演吗?” 大大走出来,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血脉之力太强悍,我不能……” “这一路上的推演,大大的已经连着吐了好多血,不能再这样了,会耗干血气的。” “是啊,三兽大人。光是这里残留的古兽气血,我都感觉自己要冷死了。”小小摸着自己的胳膊。 环儿的眼睛将近透明色的看着四周,这里的真气太乱太多,余威之力又太强,就连她也要承受不住。 “先回去禀明王爷现状,之后再来也不迟。” “是。” 山脉之中,首领躲藏在里面,他听着外面的气息消失,才敢大口喘气。 没想到在追击那个小子的时候,会迎面碰上那个神秘人,换血掌才保住的命。 “该死的家伙,本座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首领大喘气,伤势越来越重,他传了密音给下属,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只是没想到,就连三兽这帮人也在找那个小子。” “真是可惜那一身药骨,要是吃到嘴里,自己的实力一定跃上登王的位列。” 空气几处折叠,几个黑袍人出现在首领的四周。 “首领。” “传信回去,躯干被抢走。”首领咬牙说着,捏紧拳头。 “是。”衍二说着从瓷瓶拿出丹药。 “首领,您受了重伤,回去只怕教主还会责罚,现在此处养好伤,等……” 首领抬手打断。 “现在不回去领罚,之后只会有性命之忧。” “走!” “是。” 地脉里通过一阵风,只剩下一口残喘的气息。 第82章 回程 【霆格会场】经过一晚上的洗礼,高耸入云的楼阁也只剩下几根支柱顽强的支撑着。 残留的真气碎片,呼啸而过的青炎,随处可见的阵法和破碎的宝器。 足以证明,昨夜的战果非凡。 “你们知道吗,昨夜老城主被惊动了。” “老城主?怎么可能!老城主云游百年,早就离开木良城了,怎么可能在昨夜降临。” “我说的是真的,昨夜有人和老城主斗法,直接压过老城主一头啊。” “果真?让此强悍的实力,是要位列称王啊。” “老城主可是古战场下来的将军,能比他强悍,真是不敢想象。” “还有那个神秘的青鸢少女,昨夜她的青炎烧过半边天,好多修士都死在她的手下。” “昨夜高手如云,只为争夺一则消息。” “消息?什么消息?” “你居然不知道,听说辜王氏的狩猎团抓到的凶兽身上,有【十里银河】的消息。” 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压低声音。 “之后各大门派甚至是世家贵族都派人来,昨夜算是齐聚木良。” “那这最后被谁买去了?”修炼者一脸兴奋。 “这就不知了。昨夜观斗,我甚是有所领悟,今早还破了一个境界。” 男人骄傲的说着,双手环胸释放自己的真气,果真比之前要醇厚许多。 一直坐在一旁喝茶的人,白纱裹着全身,但是能看到出是一个姑娘。 果然,牧家的掌权者已经有衰败迹象。 她这样想着,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微笑,本来不辞万里来万灵节,是为了寻一些灵药,没想到却得到这么一个消息,放下几块龙晶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 “快追。” 没成想,此女身后跟着几只尾巴。 女人飘飘然的出现在城门口,出城的人很多,长长的队伍,一时半会很难离开。 “站住!到后面排队出城。” 守卫士兵上前拦住女人,只见眼前一阵白雾飘过,他的意识变黑前,才感受到脖子上的痛处。 女人的影子邪魅诡异,就像是一块娟布一样,从身边一擦而过。 反应过来,就看见人头落地。 一时间慌乱,低阶的修士竖起真气屏障保护自己,其他修士感受到真气波动,皆下意识动用真气。 “轰!” “噗!” 追踪女人的那些人这才赶到,他们皆是衣着普通,从外貌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甚至是普通的过头。 “那个魔女又杀人了,必须现在抓住她!” “回来!” 一人摁住男人的肩膀,四下看着已经混乱的城门口。 “这里的骚动就是魔女故意引起的,我们要是在这里暴露身份,被盯上就麻烦了。” “不追了?” “她身上有【噬蝶】我们之后也能找到她的行踪,你尽快向天桥禀报,魔女买下【鬼泣青玄鸟】的舌骨,需要派出更强的使者带她回去。” “是。” 男人往前猛然一步走,撞到其中一个修士,随后立即低头道歉离开,再抬头就已经是被撞修士的容貌。 这些人纷纷如此,转眼间就混淆在人群之中。 城门口士兵被杀,今日想要出城也是一件难事。 “何与还没醒过来啊。” 长孙康安看着何与的房间,也不知他要睡多久。 “何师弟一定是进入瓶颈期,多有感悟和磨练,他才能更上一步。” “是这样不错,但是眼看着三天之期近在咫尺。” “宗门自有我去交代。” “康师兄,你听说了吗?昨夜有人把盘将军府的人杀了。” “盘将军?”康文龙皱起眉头。 “就是内门盘涛的府邸,听说他昨夜和空也大师在一处,真是羡慕。” “羡慕什么?” “盘涛一定让空也大师给他算命了,我也好想让空也大师算算我什么时候发财啊。” 长孙康安说着,还长叹一口气。 “那盘将军也是气的够呛,不仅被当众呛鼻子,还被杀了随从,啧啧啧……” “先不说这些,长老们做好打算了吗?” “这就不清楚了。” 两人正说着,何与的房间迸发出一股浩然的真气,长孙康安闭上眼睛感受着,只觉得全身一阵暖洋洋,甚至有些隐隐约约的兴奋。 “好纯粹的真气。” 相比之下,康文龙就有些脸色发难,甚至上手腕的图腾也在闪光。 “嘶……好烫的气息!”鬼族在图腾里嘶吼。 何与在识海里不知道待了多久,他一遍一遍研磨着心经,全身功法在这一刻推演完毕。 就连【空幽万斩】的第三刀,何与也摸出门道来了。 那夜的战斗,何与一直铭记于心,反复推演,神魂和真气演变的假想敌一遍遍的模拟。 “三刀!破万象!” 何与一声高吼,一刀劈下来,只觉得天崩地裂,整个识海都在抖动。 扶桑打着哈欠,看着何与颤抖的眉眼,爪子撑着自己的脑袋,挠着自己的肚皮。 “也该醒了。” 何与赫然睁开眼睛,他是被自己的神魂震醒过来的。 他全身流转的真气跟随着他的呼吸一遍遍的流过,双手握拳感受着澎湃的力量。 “水甞八段……” 何与在无意识间,突破了一个层次。 “你小子终于醒了。” 何与看向扶桑,死狐狸悠闲的躺在那儿,眉间那一簇橘红色的毛更加亮眼了。 “感觉很好,下次遇上那些人,我一定能无伤逃离。” “阁下,你知后将那个黑袍人击杀吗?” “本王赶到时,只有那个三只眼的家伙和你。” “三只眼?那个神秘人?你们谁赢了?” “没真正的打起来,不过下次就说不准了。” “对了,阁下。我看到了一个和尚,出现在我的识海里。” “一个死秃驴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扶桑伸展着四肢。 “噔噔噔” “何与!你醒了没啊。” 何与看向门外,是长孙康安的声音。 “你睡了一天一夜。”扶桑扭着身体钻进何与的心脏里,他要好好的睡一觉。 何与收回自己的力量,起身去开门。 “嚯!” 长孙康安夸张的捂住眼睛,一脸嬉笑的看着他。 “何与,你怎么闪闪发光啊!” “何师弟,你终于醒了。” 康文龙感受着何与的气息,强悍了不少,眼眸垂下,要是这样,押解灵药回去,就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这一次修炼十分的有益。”何与握拳挤压出一声爆鸣。 “对了,是要押解灵药回去了吗?” “还有一天时间,不急。” 何与点了点头,还有一天时间做准备嘛,事到如今还要不要抢这批灵药。 “兄弟,我和你说,万灵节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长孙康安勾着何与的脖子,何与也想知道自己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何与听着长孙康安不知道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左拼右凑的算是了解了所有事情。 “这各域的强者汇聚,就连老城主都被惊动。我是真好奇,和老城主动手的会是谁呢?” 何与沉思,声音传到心至尊。 “阁下,听这样子,应该是是你吧。” “是本王没错,那个老古董多少年才出来一次,本王好久没舒筋展骨,当然要好好较量一番啊。” “阁下太莽撞了。” 何与无奈,扶桑这只狐狸一点就爆的脾气要是不收,日后…… 何与突然想到空也说的话,扶桑日后会有一死劫。 “喂!臭小子,本王和你说话你听见没。” “你说什么?”何与回过神。 “敢无视本王,你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 “本王说,那城主府的老东西,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精气,干脆帮他一把,让他就地坐化,他全身蕴含的真气淬炼成丹。” “本王一定能再恢复一层。” “阁下还是不要大白天做梦。” 何与立马回绝扶桑的提议,这个提议不仅仅很危胁,还很致命。 “何与,你说那个花费七百万龙晶买下的玉面狐狸,是不是个傻子。” “……”傻子本人就坐在你面前。 “那玉面狐狸市集上买的,不过是五千龙晶。”长孙康安摇着脑袋。 “这玉面狐狸,是用来做什么的?” “玉面狐狸是……”长孙康安左右看了看,趴过来低声说。 “是用来阴阳合修的。” “什么?” 何与一脸难以置信,随后想到辜诏那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和那只玉面狐狸。 “一些修士在抵达瓶颈期的时候,大多都会去寻一只玉面狐狸过来。” “以自己的真气日日灌溉,就像是把自己的真气另储存,等到破境界那日,好有一臂之力。” “如此修炼,还不如不炼。” “没办法啊,真到了某种境界,有可能一辈子到死都突破不了,只能倚靠外力。” “不过兄弟一看就是,勤恳修炼的人,不会用这种歪门邪道。” 何与想着玉面狐狸,突然想到辜诏和雪女,他依稀记得辜王氏就会有这种阴阳调和之法。 “先不聊这些了,最近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你们知道吗?” 康文龙和何与对视一眼,看着长孙康安一脸神神叨叨。 “长孙,你就说吧。” “听说,护国队的将军,收到了一封信。” “信里写着一则预言,木良城不日就会被妖兽踩踏,夷为平地。” “这怎么可能,护国大阵千年屹立不倒。” 康文龙满脸的不相信,何与也是如此,不过康文龙拿着鲛人皮对护国大阵做手脚,就只能另说了。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谁知道,当晚一支小队在城外巡逻,就被兽群围攻,吃的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也不知道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不少木良城的修士纷纷要走,才有今天,城门口骚乱一事。” 鲛人皮能引来妖兽,看来就是鲛人皮的作用了。 何与斜睨康文龙一眼,见他低眉喝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康师兄,那我们押解灵药回去,可还安全,是否让宗门派人下来。” “无碍,有【戒律堂】的人在,他们会扫平一切。” 何与回到房间,再有一日就是押解灵药回去的日子,自己如果真的劫下这批灵药,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百草园会派一位长老回宗门,此次万灵节的事情需要有人出面解释。 如果长孙康安说的是真的,那康文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妖兽的足迹会踏遍木良城,屠城对一个邪修来说,是收集阴血之气最好的时候。” “看来康文龙终于要实施他的机会了,不知道又会掀起什么狂风巨浪。” 何与多想无益,现在的事情就是抓紧时间修炼,这一次被狠狠地打压,让他更加明白了对实力的渴望。 “或许登上第三层心经,就在不远处。” 康文龙回到房间,大拇指划开食指的指腹,将滴血的手指贴在图腾之上。 “呼……” 康文龙闭着眼睛皱起眉头,这种被一瞬间吸走气力,全身冰冷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咕咚—咕咚——” 图腾里发出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它吸食着康文龙的阴血之气,有助于它的修复。 “这次的灵药夺取,怕是会难上加难。” “因为,那个,人族?” “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戒律堂】的那一批人都不是好惹的。” “吾会帮你的,计划非常,完美。” “木良城会是萍儿复活的祭台,只有充足的血气才能让她重获新生。” “当然,你们鬼族想要借用妖兽的躯壳侵占人族的地盘,我不会阻拦半分。” “汝是,最好的,盟友。” 康文龙不屑的一笑,盟友? 不过是互相利用,达成目的才是最关键的。 “你一定要确保,能把【戒律堂】的人困住,我才有机会下手,否则,大家都完蛋。” “放心。” 康文龙擦着自己的短剑,刀身引出他的眼睛,阴冷又凶狠,血丝布满了他的白仁。 自己好像变样子了? 没关系,会变回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康文龙这样安慰着自己,只要萍儿醒过来,他们一切都能回到过去。 图腾一闪而过,它的心思更是深沉,倒地是为了自己复活还是侵占领地,又或者是其他的,根本无从得知。 第83章 显露 夜色落幕。 城主府灯火通明,士兵们来回走动,警惕的看着四周。 密室之内,现任城主张青阳坐在上位,手指捏动着眉间。 “城主,我老金还是那个提议,领队将妖兽森林的霸主斩杀,抛头颅洒热血。环绕木良城一圈,我就不相信还有妖兽敢过来。” 金道全的话一出,不少老将都纷纷应和。 “城主,今日的护国大阵已经被那群妖兽撞开裂纹,此事已经不容小觑。” “老城主还在休息,等他出来再议。” 张青阳说着挥手示意这些人下去,这一晚上的讨论,他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那夜和老城主动手的人至今没有下落,竖立这样一个劲敌,木良城的情况危在旦夕啊。” “太上长老,你说的本城主明白。都退下吧。” 金子尧和张清瓷坐在台阶上,看着四下的将士时刻都在戒备。 “本少爷明日就要走了,你呢?” 张清瓷腆着小脸,“阿爹让我回到师傅身边,但是木良城现在的情况不明,我怎么可能丢下阿爹离开。” 金子尧看着她的小脑袋瓜子,伸开长腿。 “你还是少想这些事情,长辈既然发话,你就回去便是。” “哼,我才懒得理你。”张清瓷坐到一边去。 金子尧看着她,想了想从腰间抽下一个剑穗子递过去。 “这是我在宗门得的,送你。” “我不要!你又想拿这些东西来捉弄我。” “这是真的御河剑穗子,我可是用了一半贡献点,才换到的。当真不要?” 张清瓷扭过脑袋,看着剑穗子摇晃着,金色的流苏漂亮的像温玉一样。 “你乖乖的去你师傅那儿,等到下一次再见面,别再十招输给我就好。” 张清瓷举起拳头,恶狠狠的看着金子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出来了。” 金子尧看着他父亲,张清瓷吐出一口气,将剑穗子收起来。 “父亲。” “明日离开,一切可都收拾妥当?” “已经准备好了。” 金道全看着张清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娃娃,听你爹的,回去好好修炼,下次再回家。” “知道了,金伯父。” “下次你们再聚在一起,就是婚期了吧。” 金子尧立马看向张清瓷,随后立即拽着他父亲的衣服就离开。 “你是谈论事情还是喝多了,走了。” “嘿嘿嘿,臭小子。” 张清瓷看着金子尧的背影,捏紧拳头,美眸泛起一层水光。 “谁要嫁给这个小混蛋!” “清瓷,过来。” 张青阳伸手叫张清瓷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听爹的,先回去,等下次再回来好不好?” “不会,女儿都知道了。护城大阵被妖兽撞出裂纹,木良城要保不住了。” “胡说。” “阿爹,你和女儿一起走吧。” “我是一城之主,莫要胡说。”张青阳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身后的侍卫出现在身后。 “阿爹?” “将小姐的东西拿来,即刻开启传送阵,送小姐回宗门。” “我不走!” “唰!” 张青阳飞快的一指点在她的脖颈上,张清瓷随即就晕了过去。 “清瓷,别怪爹。” “城主大人。”一个穿着布衣的大汉出现在身前。 他的气势空无,但是眼神极为犀利,喷薄的肌肉在跳跃,是一个实力强悍的体修。 “徐儒,你一定将清瓷安全护送到宗门。” “属下领命。” “之后木良城就不必再回来,守好她。” 徐儒看着张青阳的眼神,重重的点头。 张青阳看着愈黑的夜,之后的木良城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生死之间,他得做好万全之策。 “城主,老城主叫您过去。” “好。” 张青阳敛去眼底的迷茫,眼神冷峻坚定,他是一城之主,他不能倒下。 老城主坐在木椅上,垂长的胡子顺着滑落在衣袖上,温文尔雅的长相里,眼睛却藏着狮子的眼神。 “青阳来了。” “老城主。” “过来坐,我们好久都没下棋了。” 张青阳坐下来,看着黑白二子。 “护城大阵被人做了手脚。” 老城主落下一子,张青阳看着他。 “可有什么缓解的法子?” “这是木良城的劫难,也是天灾的开始。” “和千年前的诅咒有关?” “登神路上惨劫杀,一破万古多是非。” 老城主的棋子落下,黑白棋子交缠在一起,张青阳有些看不清该下在何处。 “天灾的应验只是时间的问题,而那些人却觉得是实力的问题。” 老城主摇了摇头,“鲛人皮已经完全的融进大阵之中,只会引来无数的妖兽,即便是斩杀霸主来示威,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到底是谁?鲛人皮这种东西不是深海区域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木良城。” “青阳,我曾经说过,到时间的规则,不管多么难以置信,它还是会来。” “就没有其他办法?” “咔哒” “你输了。”老城主落下一子,抬眼看着他。 “你是木良城的城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自乱阵脚。” “时间只剩下这些,好好想想,你作为城主还能做什么。” 张青阳眨了眨眼睛,手里的棋子捏着转动。 “青阳明白了。” “再来一局。” 无声的空间里,只剩下清脆的落子声。 老城主独自一人看着这幅棋面,摸着自己的胡子。 “九死一生的路数,还真是铤而走险,是他的风格。” “就让我这个老东西,最后在帮你一把。” 说着捏着白子落下,整副棋面瞬间活络起来。 “剩下的,就看天意。” 金子尧看着天边的映日,回头看着金道全。 “回去跟你哥说说,下次跟着你回家,都多久没回来了。” “知道了父亲,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少吃点,有事就召我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遗传了你娘的性子。” “我娘要是知道你胖成这样,估计会气活过来。” “嘿,臭小子!” 金子尧跳进传送阵之中,金道全无能狂怒的挥拳。 “木良城,一定要等我回来。” 传送阵启动,金道全看着消失在阵法里的小儿子,一阵喟叹。 “就是可惜,没能见到子苓。” “臭小子们,混不好别回来!” 木良城里四处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何与从出百草园就感受到了。 他好奇的看着四周,一般叫卖的商铺都关了门。 何与和康文龙对视一眼,只能更加小心才是。 何与看着整齐划一的将士们,在城中大街小巷来回巡视。 “没想到我这一走,木良城也要跟着变天了。” 一旁被推出来解决此事的长老,心里惨凄凄的说道。 “长老,您知道这是怎么了吗?不是刚过完万灵节吗?” “城中的谣言愈来愈严重,木良城不日就要被妖兽攻破,就连护城大阵也是岌岌可危。” “与其在木良城等死,我倒不如跟着你们回去,在宗门幽禁一辈子的好。” 何与听到这话,心里也染上一层凄凉之色。 扶桑睡梦中,感觉自己掉进水里一样喘不上气。 连忙睁开眼睛,摸着自己的身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趴在心至尊上睡觉,受到的感悟更是强烈。 “何与,你没事瞎想什么呢!” “为一己之私,谋取这么多人的性命,真的好吗?” “前提条件是,在康文龙心里,所有人都已经对不起他,他为什么还要体谅这些人。” 何与捏着缰绳,说的也对。 “世上无绝对,凡事各看情。” “想明白就行了,别一整天乱想,害的本王也心神不宁。” 扶桑说着拿爪子在心至尊上挠了挠,随即就听见七孔之中的铁链声音在来回流窜。 “阁下,心至尊之前开了两孔,什么时候能开第三孔?” “你以为破孔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多少心至尊的修士都没办法开一孔,即便能打开,也需要大量的真气和灵力来蓄力。” “等到你什么时候碰上大机缘的时候,再想着怎么破开三孔吧。” 扶桑从百纳包里摸出一块肉干放在嘴里,心至尊嫌弃他,随即一震将扶桑弹出去。 何与看着扶桑突然出现,一阵好笑的伸手顺毛。 “敢摸本王的毛你死定了!”扶桑亮出指甲,狐狸眼恶狠狠的盯着他。 何与收回手,“我的血脉封印也消掉了两个,什么时候才能将血气丹田集满一层呢。” “贪得无厌。” “阁下对我,还真是好精准的评价。” 很快就来到城门口。 何与看着不止增加一倍的兵力,看着严格的检查着每一个通行的守卫。 “何师弟,还记得咱们刚来的时候吗?” “怎么能不记得,多许狼狈啊。” 两人相视一笑,走出城门口。 何与回望,不知道下一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或许已经是妖兽森林里的骸骨遗城了。 “走吧何师弟,今夜我们就要回去了。” “嗯。” 跨坐上木马,真气驱动,木马很快就开始移动。 各路人的算盘珠子算是正式打响。 何与一直在期待康文龙什么时候行动,他该怎么趁乱离开呢。 有【魔荞】在手,他即便是离开,也不会有人怀疑他。 何与的耳朵耸动着,【戒律堂】的人已经出现在前面,传来的打斗声音和真气波动不小。 看来这木良城四周的妖兽品阶有所增高,何与能感受到四周有妖兽虎视眈眈的看过来。 但是它们的目的不是木马里的灵药,而是护城大阵里,鲛人皮散发出来的味道。 何与一度感叹康文龙的手段,太高了,不是一般人能与之抗衡的。 “何师弟,前面的打斗声好像有些不对劲。” “吼!!” 妖兽的气息像是爆炸一样震散开来,何与抬起手臂挡在面前。 烈烈狂风卷动,这气息…… 何与眼神一凝,是玄级水甞全境界的妖兽。 “居然引来了如此强悍的妖兽!”康文龙也是惊讶。 “康师兄,现在怎么办?” “戒律堂的人在前面拖着,我们绕道前行。” 何与看着康文龙带着木马掉头,要开始了吗? 赵离一个跃身向后退去,手中的长枪指地。 “它的目标应该是木良城,怎么会是我们!?” 有的弟子吐出一口气说道,人民的实力远远不及能斩杀一只玄级水甞的妖兽。 “尽快撤离,护送灵药回宗门最为重要。” “是!” “队长!【丹炉】的弟子带着灵药绕道了!” “不用恋战,边打边撤,我去追他们。” “是!” 赵离收起长枪,一道残影化作流光。 “康师兄,这里的路我感觉不太对劲。”何与警惕的看着康文龙。 “这是一条捷径,我走过。” 康文龙这个时候冷漠到极点,他驱动着木马前行。 “康师兄,我来操控木马吧,你休息一下。” “不必,我亲自来就好。” 康文龙向后斜睨一眼何与,见他已经满脸戒备,哼笑一声。 “何师弟这是在怕我?” 何与没说话,只是看着这条路,四周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不用怕,师兄还是师兄。” “康师兄,我们还是尽快回到正轨上为好。” “正轨?” 康文龙哼笑一声,阴沉的眼睛慢慢被邪气遮盖住的神情。 “戒律堂的弟子还在附近,我们走这条捷径,不要被误会才好。” “误会嘛,他们估计没命来误会我们了。” 康文龙说着双指化作一道箭矢,直冲何与的面门。 “铮!” 康文龙看着何与面前的箭矢,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 “果然,你一早就有在防备我。” 何与将面前这根箭矢震散,“防备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我?” “没办法,谁让你巧合的出现,谁让你的身体被它看对呢。” 两人依旧驱动着木马,就像是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聊天。 “谁?” “不用知道是谁,它以后会是‘你’。” 两股真气轰然对抗上,康文龙的气息愈加邪气不明。 何与的四周渐渐黑了下来,雾气卷盖着四周的一切,视线也暗下来了。 “何师弟似乎不惊讶。” 康文龙有些不以为然的说着,他的周身黑气涌现,笑得格外残暴。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暴露。” “看来你一早就知道了呢。”康文龙冲过来,左手化爪横空而过。 “看来,不能留你了。” 第84章 激斗 赵离一路追过来,四周能察觉到遗留的真气,但是唯独看不到身影和木马。 “罗盘显示灵药就在这里,怎么会看不到人呢?” 一个戒律堂的弟子说道,赵离则是看着四周的地形,手里的罗盘指针开始紊乱的转动着。 “看来,我们要找找看了。” 何与躲闪着从木马之上起身,左手一挥,残刀握在手心,飞快的斩出一刀。 “澎!” 康文龙直接抬起胳膊挡住,他现在的气息已经不再需要遮掩。 邪气就那样迅速的吞噬了何与的刀气,康文龙的笑终于变成了阴翳的张狂,一改之前的温和。 “何师弟,我一直想和你较量较量。” 康文龙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何与面前,他的眼睛凝视的瞬间出爪,何与右手挥拳。 何与向后退了几步,左手残刀在手心打转一圈横在身前,右拳抵在脸颊侧面。 “我一直很讨厌你身上的气息。” 何与挥刀残影阵阵,一脸轻松的说道。“怎么?伤害到你们邪修的身心了?” “哼!” “滋啦——” 金属刺耳的划过,泛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康师兄,再接我一刀!” 何与飞身跃起,横空一刀落下。掌心摁住残刀刀身狠狠的划过,血迹沾染在刀身上,朝着康文龙的侧肩刺来。 两人近身上百招的对打,康文龙没有使用全力,何与亦然。 “唰——” 康文龙低头看着腰腹,还是被何与一刀划开口子。 康文龙哼笑着挥手愈合伤口,往前一步正要却停住,低头看着再次破裂的伤口。 “你……” “康师兄,热身结束了,时间有限,我们应该速战速决。” 残刀上,沾染康文龙的血迹已经被完全的侵蚀。 “铮” 何与的手指弹在刀身上,只见一层黑雾散开。 “没想到,真的是你。” 康文龙邪笑着扭头,活动着僵硬的脖子。 “我还是很好奇,康师兄忍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就……” “澎!” 一掌袭来,何与的身后直接炸开一层黑雾。 康文龙抚摸图腾的同时,气息在改变,他的后背蠕动着好像要钻出什么东西。 “我想我知道了。” “【空幽万斩】!一刀斩百刀!!” 何与俯冲下来,这一刀紧随其后,刀气从四面八方的位置袭来,覆盖了康文龙能后退的所有余地。 这是何与在识海里领悟到的,如何更加运用刀气来制敌。 康文龙没说话,后脚半撤步,弹射跃起,他直接去拿身体硬抗,逼近何与的身位置,和他近身搏斗。 刀气划在康文龙的身上,感觉不到疼的伤口一层叠着一层。 “【金铭鬼手】!” 一瞬间,何与的三个方位出现三个康文龙,同一招式,气势没有减弱半分。 “吼!” 何与肉眼看着那一爪迎面而来,黑雾之中嘶吼的鬼脸,破除黑雾冲出的箭矢直扑面门。 “【醉拳】!” 何与的拳头泛着玉色的光泽,拳峰的骨节直接对上箭矢。 赵离抬起手示意停下来,他在这里感受到了真气波动。 面前是迷雾遮顶的悬崖,万丈至深,根本不知道会通向何处。 “难道我们陷入幻境之中?” “难道是有人将这里组成封闭空间?” 此话一出,赵离觉得有道理。 “前去宗门请的支援,还有多久才到。” “起码一柱香时间。” “一柱香时间,找到木马和【丹炉】弟子。” “是。” 康文龙迅速后撤,他单手擦地,随后稳住身形。 何与看着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觉得厌恶。 “吾已经想象到,血,的美味。” “你也配?” 何与说着收起残刀,他一开始拿刀来对付这个家伙简直是小题大做。 “我现在觉得,你这个丑东西,是不是一直诱引康师兄。” “他要人,吾要身,合作,盟友。” “盟友?”何与右脚后移,弓起身子。“那你看看我适不适合当你的盟友!” “轰!” 何与的拳风比之前更加刚猛,拳拳威胁要害,抬脚踹出的【金刚踏】更是攻势十足。 “砰!” ‘康文龙’弯腰暴起的气势,直接撕碎了身上残破的衣服,鼓动的肌肉在跳动,只是身上多了不少青黑的血筋。 “汝会成为,鬼族最忠实的信徒。” “【金铭鬼手】!!” 撕裂横空的鬼爪出现在何与面前,鬼气四溢的钢爪,从黑雾里伸出无数双黢黑的鬼手。 “【红噩深渊】!!” 何与躲闪鬼手的四周,出现了一层接着一层的屏障,就像是被关在一个全是镜子的空间之中。 “小子小心,是鬼族特有的领域功能。” 扶桑的开口提醒让何与的谨慎更甚几分,他已经将丹田切换到血气。 没想到古兽血脉还克制邪修。 “应该是纯龙的血气克制,本王先去木马里看看。” 扶桑说着,一溜烟就消失了。 已经钻进层层屏障之中的康文龙剑何与丝毫不慌张,鬼族的威严被挑衅到。 “吾会让你付出代价,不尊重,对手的代价。” 何与冷笑一声,眼睛环过四周,不知道他现在藏在什么地方等着阴自己。 “还是那句话,你也配?” “呀啊!” 侧身,何与的腹部擦过一只手,何与一记肘击将冲出的人影打了回去。 何与感觉自己弹在了一团软肉上,冰冰凉还会蠕动。 在屏障里,康文龙的行踪难以捉摸,速度快的实在是太多了,甚至气势也有愈来愈强的感觉。 何与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心,感觉自己的力量被吸走了呢。 “怎么?这就累了?” 何与眼珠子转了转,看来自己无意识成了供能的真气资源啊。 “是有点累了,出来面对面打怎么样?” “哈哈哈……” 何与的耳朵听着,即便是整个空间都是一模一样的笑声,只要有一点不一样,他就能抓出这只虫来。 “我猜!你在这儿!” “【醉拳三式】!!!” 何与的一拳带着史无前例的冲击力,被砸碎的屏障后,是另一层屏障。 “猜错了!” 康文龙从何与的耳朵边出现,短剑刺过,何与躲闪不及,脸上被划开一道血口。 回身一拳迎上一只鬼爪,雾气萌生遮眼,何与撇过脑袋,右手紧跟着轰出一拳。 “咔擦——” 何与看着碎在眼前的虚影,拳打进棉花的无力感。 屏障之后,何与听见了吞咽的声音,随即眼前再次升起一层层屏障,将何与的身体逼近至狭窄的空间。 “难受吗?” “难受,看着你怕我,不敢出来,我心里格外的难受。” 何与不想在这样继续磨叽下去了,他大手一挥握住残刀。 “我决定帮帮你,早日脱离苦海。” 何与的残刀横在眼前,大掌拂过刀身。 “【空幽万斩】!” “又是这一招,汝觉得还能赢过我吗?” “【金铭鬼手】!!灭!” 看着率先冲出屏障的一只巨大鬼爪,六指锋利,掌心处的鬼脸嘶吼着张大嘴,无数的鬼手从何与身下钻出。 “看我斩了你这个破幻境!” “【三刀!破万象!!】” 只觉七层刀气瞬间弥漫整个空间,这一刀不惊艳也不华丽,它就像是平平无奇挥出的一刀,悄然的落在那道鬼手之上。 “轰——” 停滞一息的时间,鬼手被撕裂成碎片,这一刀直冲屏障。 “不出来,就打到你出来!” “一刀斩百刀!!” 何与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破开两道封印的血脉之力,让何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 “二刀灭千刃!!” 狭窄的空间里,肆虐的刀气切割着,锋芒的刀光一闪而过,何与往前走,看着破碎的屏障。 “汝,身体,很强,吾收下。” 何与一听冷冷的转过身,只见‘康文龙’只手一挥,那些席卷空间的刀气,就被一齐碾碎。 “现在,才开始。” “哼,又是一个来试探实力的。你知道上一个这样做,他的结果是什么吗?” 何与收起残刀,双拳紧握回转身体,扬起眉毛。 “死无葬身之地。” “澎!” 两人双拳相撞,震发的层层真气波动。 何与抬脚横踹,被一掌拍开,随即跃身而起一记鞭腿。 “【醉拳】!” 两人近身搏斗,术法绚丽,真气震散浩大。 几息之间相交上千招,拳爪相撞。 在身后暗处,悄然的阵法升起,一只鬼手从阵法中探出。 一把漆黑的乌弓慢慢拉弦,直瞄何与的丹田。 何与的耳后一阵冷然,随即震开‘康文龙’的束缚,纵身一跃。 “啾——” 破弓之声擦过肩膀。 何与摸着肩膀上的伤口,上面的血肉被黑气侵蚀覆盖,正在麻痹他的筋脉和神魂。 “吾会,一点点吃掉。” ‘康文龙’有些可惜,这一箭还是被察觉,如若不然,现在就能侵占何与的身体。 何与转动着肩膀,全身的筋脉开始沸腾,运转着【地岚霸血】心经,威严被挑衅,就连心脏也跟着起哄。 “呼……看来,你要麻烦了。你招惹了一些奇怪的家伙。” “接我一拳!” 何与冲过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记直冲拳。 ‘康文龙’冷冷的一笑,毒气这么快就蔓延到他的脑子了吗。 “铮——!” “咔擦” ‘康文龙’看着自己的鬼爪在一点点裂开破碎,何与的一拳往前冲,勇往直前。 ‘康文龙’咳嗽一声,嘴里吐出一大口黑雾,顿时腥臭味蔓延开来,何与嫌弃的皱起眉头。 “你怎么会……” ‘康文龙’惊恐的转身,还想要上前。 “我以为鬼族有多强呢,你这样的货色,我能打一窝。” 康文龙的神魂切换回来,他看着手腕上的图腾,灼烧感一直在侵蚀着他。 “康师兄,这么长时间,你就被那样一个家伙操控着。” 康文龙抬起眼看着何与,眼睛充血赤红,脖子上的青筋还在蠕动。 “你懂什么!我留着它…只有它能保住萍儿的身体……” “桑萍师姐已经死了。” “闭嘴!” 康文龙大手一挥,振人的剑意出现在何与的面前,剑意寒冰,何与一拳击碎,手指骨上裂开血痕。 “萍儿在等我,我没功夫搭理你。” 康文龙恢复冷静,他的身上鬼气依旧存在,何与也能看到两种神魂在身体里交织。 “何与,你既然都知道,就别妨碍我。” 康文龙说着,一掌从天地镇下,一柄巨大的剑之虚影出现在何与脸上。 何与抬手抵住,血气飞速的流转在身体里,筋脉之中蓬勃游走,血脉之力宛如蛟龙出世。 “这就是剑意吗。” 何与的眼神里闪过羡艳,自己要是能练出刀意,就不会调转【地岚霸血】心经来抵抗。 康文龙大掌合拢,从木马之中抽取两种灵药,随即转身冲出空间。 扶桑还在咂嘴,先吃那一株灵药为好,一道流光而过,灵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敢抢本王的东西!” 何与看着康文龙离开,头顶的巨剑威压更甚,耳根处被撕开了一道血口。 “三刀!破万象!!” 何与左手手指为刀,奋力向上一刺。 刀剑对锋芒,剑意对刀气。 “咔嚓——” “轰——!” 何与被震开,抬起手迅速往后退,面前的剑意和刀碎成千万片。 “这三层的剑意,倒是有点意思。” 扶桑出来看着满天的碎片,伸出爪子敲了敲其中一片。 没成想,那片剑意碎片之中还有一道剑旋。 “哦豁,摩指甲不错啊。” 何与看着左手的手骨断开,这一剑的确强悍,没想到康文龙居然有这种实力。 “你真是好狼狈啊。” 扶桑跳到何与的肩膀上,何与伸手捏着指骨头,狠狠的掰直。 “他现在一定会宗门的底下密室里了,我们得快点回去。” “他活不久了。” “我不是想斩草除根,只是想让他死的,体面些。” 何与飞身在空间顶端,随即极速下坠。 “【金刚踏】!!” “澎——” 整个空间以何与的脚下为中心,迅速扩散开,真气肆虐席卷。 “阁下,灵药呢?” “本王的手里,雁过拔毛。” 第85章 回宗 赵离抬手撑起防护罩,转身看着身后空间扭曲破裂的碎片。 何与从这个封闭空间出来,立马就察觉到其他气息,随即站住脚,没去躲空间反噬的震浪。 “何与?” 赵离看着迅速向悬崖后撤的人,立即飞身上前,空间震碎的波动太大,赵离徒手抓住何与的脚腕,被身后的真气焰浪袭来。 何与抽出残刀直插岩峭之上,和赵离相视一眼。 赵离立即松开他的脚腕,回身一掌抵住,何与手握残刀在空中转了一圈,终于在悬崖边上停下。 “澎——” 赵离看着化成寂静的一哄而散的真气气旋,侧头看着何与冲出的一拳。 “【丹炉】弟子,另一个人呢?” 何与收拳之后,脸色苍白呕出一口黑血,脚步有些不稳。 “没事吧。” 赵离看着他,感受着何与的气息,水甞三段的实力嘛? “无碍,只是康师兄跑了。” “什么意思?灵药呢?”另一个急切的询问道。 “我们突然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中,随后康师兄朝我杀过来,身上气息也变了。之后他破开空间离开,我才出来。” 赵离闻言,皱起眉头。“为什么突然变道?” “康师兄察觉到前方有玄级妖兽,为了不冲突。这边是捷径,能绕过你们。” 何与抬手擦着嘴角的血迹,气息颓靡。 赵离检测着木马,里面的灵药已经空无一物。 “召集弟子,找到康文龙。” 赵离大手一挥,身上的披风随之跟着飘动。 “我先回到宗门,和堂主禀告。” 赵离看了一眼身侧的弟子,弟子立马走上前。 “我同你一起回去。” 何与点了点头,正愁找不到证明人。 赵离看着两人离开,通过【通玄镜】召唤其余戒律堂的弟子,避开妖兽突袭,全力找到康文龙。 何与和弟子在森林里,以极快的速度,来回穿梭。 康文龙应该是回到宗门了,他房间的地下室里,如果赶到的正好,或许能…… 何与的眼眸闪烁几下,他不是一个心软的主,但是也会可惜康文龙这样一个人最后留得这样的结局。 “等等!” 戒律堂弟子招手示意停下来,随即落地,何与看着前面一滩血水,皱起眉头。 “唰” 戒律堂弟子手里的笛子一挥,地上的黑袍就被钉在树干上。 何与眼眸缩紧,看着变成血肉模糊,脑袋正在消溶的康文龙。 “他怎么会死?” 弟子拿起【通玄镜】召唤赵离过来,何与则是上前一步看着变成血水的康文龙,连骨头都没留下。 “鬼族的【化尸液】还是这么立竿见影。” 扶桑在空间里讽刺道。 “先送你回去,之后的事情我会如实和宗门汇报。” “他真的死了?” 何与的第一反应是,鬼族的家伙为了自己活命,吞噬了康文龙。 “这是你们戒律堂的披风,康文龙怎么会穿上。” 何与说着看向弟子,“他可能已经调换了身体,变成别人,回到宗门或是,离开了。” 血水一滩…… 康文龙极速往回赶,现在想来那些人都在找自己,他要尽快回去,把萍儿带走。 “轰……” 康文龙脑袋爆炸一样疼痛难忍,撕裂着神魂,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图腾。 “废物!” 康文龙得到了【阴水腐花】,即便是没有鬼族的帮忙他也能照旧把萍儿复活。 康文龙的双眸如烛,神情凶狠的看向下方。 正在和一只妖兽厮斗的戒律堂弟子,康文龙脑子里瞬间有了想法,他俯冲下来。 “嗯?” 还未等弟子反应,剑影就将弟子的头颅砍下,妖兽也被一掌震成血雾。 康文龙站在那儿,弓起身子,身上开始灼烧的疼痛。 “汝想离开!吾!” 鬼族人被何与伤到,之后因为康文龙动用剑气,牵动神魂,导致两人的契约在不断的开裂。 现在更是,康文龙居然想要把身体的操控权,重新拿走。 “身体是吾的!!吾的!!” 鬼族的嘶吼声音,让康文龙眼前的景象在重叠震荡。 “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了!” 康文龙说着,伸手盖在脸上,真气浩瀚源源不断的汇进识海之中。 手腕上的图腾在分解。 “呀啊!” 康文龙将自己的残魂,硬生生从身体里拖拽出来。 残魂上,无数的鬼手抓挠着,撕咬着、尖叫着。 “那就,一起亡……” “吼!!” 鬼族说着,阴冷的气息卷裹着残魂,康文龙的心脏被一只鬼手直接插穿,筋脉开始迅速冻结。 根本没有真气能让康文龙将自己的残魂放进已死的弟子之中。 “你想阻止我……”康文龙呢喃着这一句话,看着手腕上的图腾。 “剑来!!” 康文龙的话音刚落,身体里迸发出一股史无前例的能量,随着康文龙的操控,剑之虚影刺穿了图腾。 “桀——” 鬼族在图腾之中嘶吼,翻滚。 “你现在,没用了!” 康文龙流下两行血泪,随后眼睛迅速被黑气遮住双眼。 残魂钻进地上的人头之中,康文龙的身体彻底的属于鬼族。 “汝……汝该死!!” 地上的人头瞪着眼睛,本来血液逆流,已经看不清黑瞳。 康文龙转动着眼睛,眼前一片血雾,看着自己跪倒在地尖叫。 “噌……” 人头和尸体粘粘在一起,康文龙抬起手将头慢慢的转动,手指上摸过地上的血迹,随后擦在断口之上。 康文龙看着‘康文龙’,抬手摁在天灵盖上。 “你心心念念的身体已经属于你了,开心吗?” “该死……” “现在看着我的模样,才觉得何与说的那句话很对。” 康文龙死白陌生的脸,阴沉沉的笑,眼角还慢慢流出的血迹。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能操控我的身体。” “但看在你帮我吞噬了不少邪气的份儿上,我允许你,拿着我的身体去死。” 鬼族的眼睛黑气蔓延,满口牙已经咬碎,肉糜和血水从嘴角流出。 “嘶……” 康文龙身后,一只箭矢悄然架起,黑洞洞的阵法里,一只鬼手拉弦…… “送你上路。” 康文龙太抬手一掌,欲要将自己的身体连带着鬼族拍成血雾。 “啾——” 箭矢飞射而出,撕裂长空。 “啊!” 康文龙的脑袋被射穿,惨痛的一声尖叫。 鬼族趁机就要跑,只要它活着,之后一定能把这个人族弄死。 “扑通——” 鬼族跪倒在地,双臂来回摆动下垂,最后倒在地上。 康文龙看着自己倒在地上,身体开始变成一团血水。 “哼……以为我,不会防备你嘛……” 康文龙脑袋上那支箭矢,黑气吞噬着残魂。 如若不是自己一早就在身体里,留下一道剑意,怕是今天真的会被它逃走。 康文龙看着天边,感受到了真气波动。 “来的真快。” 康文龙立即起身,将身上的黑袍披在自己身上,算是自己的一个衣冠冢。 康文龙一路极速飞驰,他现在的生命正在按照时间一点一点的溜走。 脖子处的断口在渗血,这具身体被邪气侵蚀的很快,几乎扛不住一天的时间,就会变成灰烬。 在此之前,他需要找到新的身体来供养自己。 何与看着前面阴悠的森林,搓动着指腹间的血迹。 “鬼族那个家伙在康文龙的身体里,一道剑气直接斩杀。” “怎么?觉得小瞧这个人族了?” 扶桑斜睨着眼睛询问何与,何与摇了摇头。 “只是觉得,这样一个修士被毁,实在是可惜。” “只要他不觉得可惜,你想再多也没用。” 何与点了点头,他不是滥心之人,只是因为心至尊的原因,悟性上要强出百倍,总是让他感慨一些。 “何与,康文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离赶到,直接挑明。 “康师兄他是,邪修。”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一旁同行的弟子看向何与。 “说什么,说宗门之内出现了长老级别的邪修?” 何与冷眼看过来,赵离抬手制止弟子继续说话。 “先回宗门。” 弟子对着何与冷哼一声,往前一步凑过来,贴着何与耳朵说道。 “你们【丹炉】这次要完蛋了。” 何与转动肩膀甩掉他的手掌,现在回宗才是大事。 康文龙通过大阵和水镜的勘察,脚步已经开始虚脱。 宗门之内的纯洁灵气冲乱着他的身体,被放在烈焰上熏烤,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宗门之内不能有明显的真气波动,康文龙就那样藏匿在弟子之中。 “今天的出丹日实在是太紧张了。” “对啊,康师兄都不在,没人帮我们。裘总管还那么吓人,真是难熬。” “听说今日的广场有讲学,我们要去吗?” “去什么去啊,丹药不够数量,怎么可能让我们走。” 【丹炉】的弟子抬起腰牌穿过水镜,康文龙在等,他不能现在贸然跟进去,穿过水镜就会被直接震出去。 “沙师兄,今日你来监工啊。” 一个脸上赤红的大汉走过来,腰上绑着许多瓶瓶罐罐。 “对,闻角师兄让我们来监督你们。” “沙师弟。” 沙明珠莫名其妙的回头,只见一个黑袍人走过来,兜帽的侧边绣着【戒律堂】的花纹。 “戒律堂师兄。” 沙明珠好奇的看着眼前人,都说【戒律堂】的人行事奇怪,但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奉段堂主之命,到【丹炉】弟子何与的房间,取一样东西。” “何与?何师弟和康师兄外出押解【万灵节】的灵药不在,师兄改日再来。” “事情紧急,可不等何与回来。” “何与是【丹炉】堂主的药侍,既然是段堂主要取,便亲自和堂主说吧。” 沙明珠本来就不喜欢【戒律堂】的弟子,再加上他们老是欺负何与,现在不出气更待何时。 “啾——” 一声很轻的响声,沙明珠欲要离开的脚步顿住,缓慢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丹田。 “你……” “沙师弟,你最好带我进去。否则我不确定,我的这根针,会不会刺穿你的丹田。” “这气息…你是邪修?” 沙明珠眼神一凝,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走。” “水镜的检测,你是过不去的。” 沙明珠感觉着那根抵在丹田上的针往里又深了几分,随后那人抬手挽住沙明珠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丹炉】堂主,夏广白的亲传弟子,你可以让我不用通过水镜,进到后院。” 沙明珠的后脖颈上染上一片阴冷,只能顺从的跟着往前走。 两人从【药炉】离开,一前一后往后山走去。 沙明珠其间想过很多,但是针就悬在命门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康文龙看着沙明珠从腰间取下玉环,伸手推了他一把。 “快点!” “你要知道,私闯宗门禁地,你是什么下场。” “你打算死在我前面吗?” “呃……” 沙明珠倒抽一口冷气,从针尖传来的阴冷,一只鬼手捏住他的丹田,欲要捏爆。 “开。” “哗——” 玉环融进屏障之中,水波纹缓缓落开,一道一人身形通过的通道出现。 康文龙推着沙明珠走进去,沙明珠瞅准时机,从百纳包取出一包荧色的粉末,扔向身后之人。 康文龙立即挥袍后撤,沙明珠立即飞身离开。 “该死!!” 康文龙随意拍出一掌,身上的粉末不过是寻常的药粉。 康文龙看着沙明珠的残影,掌心凝聚,眼神凶狠,还未向前半步,脑袋向前倾。 康文龙急忙扶住脑袋,这具身体的腐化比自己想的还要快,脖子上的断口越来越大,脑袋上的创口腐烂。 现在不是追击沙明珠的时候,康文龙立即向着自己的房间冲过去。 沙明珠一路极速飞驰,冲进后院,有些六神无主。 “师傅和各个堂主今日都去了内门,堂口又闯进邪修,该找谁呢?” “真是该死!何与这个时候也不在。” 沙明珠这一刻无不后悔,一门心思都放在炼丹上,修为止戈太久。 “闻角师兄!!” “对!闻角师兄在。” 闻角师兄每月的这个时候,就会在师傅的秘宫的药池里。 第86章 危机 康文龙挥手破开自己设下的禁制,从长长的甬道一跃而下。 看着石壁上已经突出的枝桠,康文龙屏气凝神。 “新芽?” 康文龙欣喜若狂的伸手去抚摸这一段嫩芽,它深绿色的硬壳划过一道血光,康文龙立即收回手。 死血渗进枝桠里,康文龙看向山洞最深处。 “以后一定会给你最新鲜的血液。” 康文龙说着走进洞中,相比之前,现在的枯树,是变粗的躯干和逐渐人形的上半身。 山洞里满是凸起不一的树枝,旗幡无风自动,接连着后山的灵源不断的输送到桑萍的身体之中。 “就差一点点。” 康文龙的与语气亢奋,已是白骨残缺的双手,捧出那两株灵药。 “萍儿你马上就能……” “轰!!!” 突然一声暴乱,山洞里的旗幡跟着摆动,那些悬在头顶的银铃开始作响,小小的剑冢慢慢的移动着。 康文龙将这两株灵药推进桑萍的身体里,树干先是染上一层溢彩,随后天灵盖之上一个巨大的倒影悬阵出现。 卷动着烈烈狂风,康文龙脸上的皮肉被吹掉一块,他张开双臂感受着狂烈的气息。 “哈哈哈!” “哈哈哈!!” 上半身裹挟的树枝开始疯狂的移动,沿着宗门的大脉疯狂的汲取能量。 已经成形的脸在慢慢舒展,脑袋抬起来,一双枯木充斥的眼睛看过来,死寂毫无生气。 “活了…活过来了……” 康文龙哭笑着往前走,看着悬空的桑萍,那张脸上不似曾经温柔雪白。 密密麻麻都是古老繁复的经文符字,康文龙伸出手。 桑萍的眼睛看过来,看着康文龙一动不动。 “萍儿,是我……康文龙。” 桑萍的身体像蛇一样拉长竖起,它围绕着康文龙转圈,随后猛地凑到他的脸上。 “你终于回来了。” 康文龙摸着它的脸,就像是曾经无数次轻轻拂过秀美的脸颊。 “轰!!!” 又是一声爆炸,桑萍被惊到,它操控着幽绿色的藤蔓向外疯狂的扩张。 顶端似鹰嘴隼,大脉被刺穿纷绕的千疮百孔。 康文龙脖子上的断口在流血,桑萍闻到味道,低下头看着那一处。 “沙——” 桑萍的脸上慢慢变出一条缝,越开越大,整个脑袋都被掀开,黑洞洞的大嘴出现在康文龙面前。 里面是排满了森森阴冷的尖牙。 “咚——” 突然响起的钟声让桑萍停止动作,它警惕的看向外面。 “萍儿,我们该走了。” 康文龙抓住桑萍的手,这是堂口的【流岁千音钟】。 此钟一响,就是预告着有劫难来袭,所有弟子需要进入防备。 “怎么回事?是谁在敲钟?” “【流岁千音钟】?它怎么会突然响起?” “快去看看!” 外门的弟子都朝着广场看去,那流光四溢的【流岁千音钟】上,的确有人在敲,只不过是用脚踹。 赵离看着何与一脚就将自己刚才没能踹动的梵钟,踹到打颤震荡。 “赵离,你这办法行不行?” 何与说话间从赵离的身边一闪而过,下一秒,自己面前的巨钟震荡的气势,将他向后席卷而去。 “你是累了吗?” 赵离没有回答,只是抢先何与的拳头,一掌将梵钟拍出。 何与在空中自转几圈落地,看着赵离突然的干劲。 “我累了,你多出点力吧。” 赵离闻言立马冷笑,这样说的话,这钟能被敲响都是何与的功劳? 何与看着赶到广场的弟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还真是个体力活。 何与他们赶到宗门入口的时候,守门的弟子已经死了。 “康文龙在【丹炉】里藏着一个人,他一定会回去。我去拦住他,你去找段堂主来。” 赵离看着何与,“今日是外门各堂进内门的时间,段堂主不会在的。” “那我先回去。” “我派弟子去【丹炉】,你和我来。” “现在不是防备我的时候。” 何与即便是不喜欢神药宗,也不能看着发疯的康文龙滥杀无辜。 “他实力诡异,我们这些人可能不是对手。” “你和我去广场,那有一件宗门至宝,只要敲响钟声,就会唤醒各堂镇。” 赵离说着安排人前去【丹炉】,何与沉思一会儿,看来今天是不能和神药宗脱离关系了。 “听你的,走。” 何与还是第一次来广场,看着巨山环绕,瀑布直流的地方,还以为回到妖兽森林去了。 “这里居然还有玄鹤?” 何与看着落在屋檐之上的百鸟,它的躯体修长漂亮,头顶上两条顺长的白色洛眉。 “过来。” 何与走到赵离身边,看着这一面面千重的巨钟,凌空竖立着。 “这要怎么敲?” 赵离右手紧握拳头,真气汹涌而上,向后倒撤半步,一拳重重的击在钟面上。 何与的衣服被拳风吹得沙沙作响,耳边的确传来一声清脆的翁钟声。 “原来是这样,那我敲钟了!” 何与说着半脚跃起,一记【金刚踏】重重的踹上去。 “小心!” 赵离感受着何与的力量,有些担心他会遭到【流岁千音钟】的反噬。 却不想何与轻轻松松的落地,巨钟在缓慢的摇晃,轻轻的磕到另一面钟上。 “真是痛快!” 何与的眼睛里迸发出兴奋的光芒,随即往上冲。 赵离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果然…他之前的预感是对的。 他第一次见到何与是在试炼地里,他就莫名被何与吸引住,之后就是何与的鼓声,如若不是当时实力不匹配,他真的很想上去,和何与痛痛快快打一架。 “都这么久了,镇物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赵离落地在何与身边,看着眼前的巨钟摇晃,灵光溢彩,仙乐一样容易让人得到安静。 “你们在做什么?” 赶过来的弟子厉声呵斥道,赵离抬手拘礼,何与抬起手抱拳。 “方师兄,有邪修闯进宗门之内,实力强悍手段毒辣,特此想请镇物出手。” “邪修?”方成玉皱起眉头。 “不错,他现在已经进到【丹炉】堂口之内,不知所踪。” “胡闹!” 方成玉厉声呵斥,看着赵离一脸冷淡的模样就来气。 “赵离,我看是你信口雌黄!邪修是如何能通过宗门大阵潜进来,你莫不是忘了宗门入口的侍卫皆是甘忘境界的高手。” “方师兄,现在不是争论口舌之辩,堂主今日皆不在,长老们都在内门,若不想此事由【戒律堂】背锅,还请方师兄三思。” “戒律堂弟子听令!” “是!” “立即寻找,赵离口中的邪修!” 方成玉看着赵离,“此事严重,你也该清楚你的下场。” “劳烦师兄。” “你们押送的灵药在何处?” “被邪修全部拿走。” 方成玉的眼睛眯起来,阴暗的想法不断的滋生。 这个新晋弟子一来,就获得了段堂主的喜爱,不到一个月就破格提升为队长。 要是这一次您呢个将赵离彻底的打压下去,之后的堂口竞选上,他成为堂主的护卫队,轻而易举。 何与看着方成玉的眼神,微微扬起眉毛。 【流岁千音钟】的钟声震荡在整个外门,声音绵长悠远,就连内门入口的弟子都有听到,疑后的看向天边。 “外门发什么事了?” “需要镇物出手可就不是小事。” 很快有弟子回来,何与看着就像是一片树叶一样落下的披风里,藏着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 “你们【戒律堂】的弟子都喜欢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吗?” “我们的身法是一种隐匿在天地的武技,为了更好的守护宗门。” “是为了轻而易举的监视吧。” 何与想到之前,段向松派人盯梢,那段时间就是背上,背了一块石碑一样。 “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被发现?” “只是单纯不喜欢。” 赵离看着他何与,“是你对吧。” “什么?” 方成玉听着弟子的禀告,立马收敛心神,宗门果然闯进了邪修。 “你们两人去【丹炉】堂口,我来唤醒镇物。” 何与简直是求之不得,立马抱全离开,赵离倒是慢悠悠的走下来。 “方师兄还是这样。” 赵离微微笑着,儒雅的脸庞显得更加清秀容易靠近。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赵离告退。” 方成玉眼神阴冷下来,随即看着【流岁千音钟】眼睛里流露出痴狂。 “听听这美妙的钟声,这即将会是我成为内门弟子的欢乐!” 何与拿出腰牌走进水镜之中,【药炉】的弟子齐聚在这里,裘长老庞大的身体,和多只眼睛来回转动。 “何与?你回来了?” 有弟子看向何与,立马上前围住何与。 “为什么突然将我们【丹炉】弟子囚在这里?” “康师兄呢?他去解决事情了吗?” 何与觉得这么多嘴,吵的他头疼。 “都安静!” 裘长老的声音宛如洪钟,弟子们一脸无可忍耐的样子,唯独何与觉得这是天籁。 “沙明珠呢?闻角师兄他们在哪儿?” “沙明珠一直没见到他,闻角今日休沐在后院的秘宫之中。” 裘长老关键时刻的靠谱,何与立马点头。 “所有弟子听令,见腰牌如见堂主。” 何与举起自己药侍的腰牌,这要是普通的药侍还不怎么管用,好在他是独一的,夏广白钦点的药侍。 “宗门之中混进一位邪修,藏匿到我们【丹炉】堂口之中。” “所有弟子待在【药炉】之内不得出去,裘长老,劳烦您。” 裘长老闷声的点头何与随即向后山掠去,如若康文龙有秘密通道可以直接离开,也不是什么坏事。 钟声对于普通弟子皆有益处,但是对于康文龙来说,就是上刑。 桑萍跟着他离开山洞,往后院更深处跑去,他记得长老院里的秘宫之中,有一处兽血池。 桑萍要是能把里面的兽血精气吸收掉,身体一定会长出来。 “我马上就给你一个完美的身体。” 桑萍一脸木然的看着康文龙,活死人一样。 何与看着舞剑的仕图被随意的扔在地上,看着密室的洞口跳下去。 扶桑出现在何与的肩膀上,仰着脑袋吸了一口气。 “好一股浓郁的香气。” “看来她真的活了。” 被阵法环绕的中央,旗幡横七竖八的躺着,头顶的银铃和剑冢都已失效。 “连着神药宗的大脉,为什么神药宗的人会不知道呢?” 何与发出疑问,扶桑张嘴将铃铛咬碎,发出清脆的嘎嘣声。 “都说着神药宗的宗主天赋异禀,是千年来难以匹敌的天才,就这样任由康文龙将这大脉作为别人的养分,太不合理了。” “只能说那群老家伙心里装着的,是另外一个计谋。” 扶桑不以为然的说道,“人性邪恶,早有所悟,方可活命。” “这里还有路?” 何与看着黝黑的地域,阵阵阴风吹来,何与闻到枯朽的腐烂味。 “要是真的一早有人知道康文龙在饲养药人还能置之不理,除了夏广白就是更上面的人。” 何与纵身一跃跳进密道之中。 既然他按照青禾的吩咐来找这一线生机,就只能一切事物,硬着头皮上。 希望,别是我想的那样。 内门。 大殿之上,外门的所有堂主和长老都来了。 不知道宗主是何意思,巨大的【两仪金丝火凰】的屏风之后,宗主的身影就那样一动不动的休憩着。 夏广白抬头看着上面,他都有多久没见过宗主的样貌了? 一百年?一千年? “夏堂主,今日是押解的回程日,那传言你可听了?” “【貔貅堂】的弟子变成了邪修,将神药宗外派的百草园从【万灵节】上永久除名。” “你说我今日会审哪一个长老?”段向松的语气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不管哪个长老,他能活着离开【戒律堂】都是万幸。” “内门今早已经派人去了百草园。” 夏广白点了点头,宗门的做事手段这些年越来越血腥凶残,将百草园即刻连根拔除。 “咚!!——” 突然的钟声引起所有人注意,夏广白眼神一凝。 “【流岁千音钟】?” 段向松皱起眉头,预知凶吉、召唤镇物的钟声。 难道外门发生了什么劫难? 第87章 诡计 坐在上位的宗主终于有了动静,感觉一双眼睛睁开,各个长老都随即回头。 “宗主。” “什么声音,这般吵闹?” 宗主在屏风之后起身,剪影投射在屏风之上,时而高大威猛,时而佝偻骨瘦。 “回禀宗主,外门召唤镇物的【流岁千音钟】被敲响了。”段向松立即说道。 “它终于响了。” 宗主的话让夏广白疑惑,这种预兆吉凶的宝器,千年来未曾响过。 神药宗日渐扩大,底蕴深厚,宗主这话,实在是诡异。 “回禀宗主,今日是押解灵药回程之日,老夫先行回去。” “慢着。” 宗主轻飘飘两个字摁住夏广白欲要离开的双腿,若是往常,他早就破口大骂的离开。 但这里是内门,不是他的【丹炉】。 “本宗主是有意让各位留在这里,不要去打扰外门的事情。” “宗主这是何意?”段向松不明白。 “早在前些年,本宗主就发现有外门弟子偷盗我神药宗的大脉。” “偷取大脉?” “什么?偷取大脉,这可是神药宗的根基啊。” 内门的长老愤恨的说道,随即看向外门的堂主。 “老朽年岁已高,不妨这长老之位也让给你们外门长老?” “动神药宗的根脉,大祸患也!” “三长老说得对,大脉是根基,不能有任何闪失。” 段向松看着这些老东西,随即又看向宗主。 “宗主可找到那人?” “本宗主找到之时,欲要处之,却发现那弟子竟有古法邪阵,甚至……” “他还养育了一株药人。” “药人?” 宗主的话一出,大家都懵愣了起来,药人是神药宗的独秘,怎么会被弟子知道。 夏广白捏紧手指,【丹炉】的后山里有什么,他是最清楚的,不可能有任何一个药人能私自跑出去。 会有谁能培育药人? “我们神药宗曾经得到过几次莫名的预言,皆对应几场大劫。” “几十年前那则预言,我们神药宗内会出现一个灭宗的祸乱,手持三清镇海炉,脚踏千层万丈楼。” “相对的,能平定祸乱的也在宗门之中,本宗主要通过这次劫难,尽快找到这个人。” “我们神药宗的药人一切是为了禁地和大墓所准备。”宗主慢悠悠的说道。 “那弟子的手艺奇特,一截破旧的枯树和一颗人头接连在一起,竟然就那样成功了。” “人头?” 夏广白愣住了,他看着那道屏风之后,他感觉到宗主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宗主,我【丹炉】的弟子没有精进者,只怕恐有不测。” “夏堂主,本宗主记得你有个早逝的妻子是吗?” “……” 段向松看向夏广白,垂落在身侧的拳头捏紧。 “宗主记得不错,她早就死在妖兽口中。” “女儿呢?” 宗主向前倾身体,阴冷的询问。 “你藏起来她是因为什么?” 大殿里四下寂静,就连一直和夏广白不对付的方星也不敢说话。 刚才还在叫嚣的内门长老也都闭上嘴,宗主的性子从开始就很难猜,又是实力深厚叵测。 “【天心阁】的人说,你女儿命格多舛,你把她藏起来,是因为第一句句预言对吗,夏堂主。” 夏广白最后吐出一口气,缓慢的点了点头。 “宗主不必大费周章,我女儿她已经,死了。” “哦?” “药人不受控,将她的头颅砍掉,神形具灭。” 夏广白的眼前,涌现出惨烈的吼声,后山的漫火连天…… “刚才本宗主也说了,那弟子将头颅和枯树连在一起,活了。” 这话一出,夏广白立马瞪圆眼睛。 “不过,今天谁都不能从这里出去。本宗主要看看,谁会是这场劫难的救星。” “宗主!” “轰隆!!!” 大殿之上升起一面巨大的光影之镜,它的头顶上方悬浮着光球。 光球牵连成九颗,光影交叠笼罩了所有人。 所有人的真气消失,宗主翘起腿再次陷入梦境。 “等到钟声结束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夏广白挪动着身体,如果真的是有心之人将她女儿培育成药人,就只是为了将神药宗毁掉。 会是谁? 为什么宗主发现之后没有将隐患斩灭,是真的为了找到那个可以拯救神药宗的弟子,还是另有企图? 宗主慢慢的勾起微笑,这次终于能找到你了,预言中的神秘人。 何与一路深潜到后院明令禁止的地方,这里是秘宫,之前跟着闻角来过一次。 步伐和暗袭他还记得,何与抬脚踏上某一处,随后飘渺的身法在整个长廊里回绕,幽黑的四周让他不由得警惕起来。 “小子,这里有其他的气息。” 扶桑闻着空中的气息,多样多杂。 “看来那些药人是被关在这里,我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同类这个词语还真是稀奇。” 越往深处,石壁上渐渐的有了火光,何与某一处,隔空探手摸了摸。 “这边有一个很厉害的药人,她的气息很强。” 扶桑的佛陀眼压下,看着何与说的方向笑了笑。 “真是诡异,本王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 “澎!” 突如其来的真气波动,何与立马看向深处,这气息…… “沙明珠怎么在这里?” 何与立即往深处赶去。 沙明珠看着血池中央的闻角,他被随意的一甩撞在石壁上,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闻角的双眼紧闭,头顶那朵大红花已经张开到一半。 幽蓝色的光泽还有星星点点的灵光,沙明珠立即闭上眼睛,封住五感。 闻角上身赤裸,从血池之中走出来,血液滚落下来,和那些幽光撞在一起,只听吞噬的声音。 “勿看勿听勿感勿用勿动。” 沙明珠在心里念叨着,他在古书上见过闻角师兄头上的花,叫做【千怨漠心】。 是一种控惑神魂的一株灵药,属于深海区域。 他一直以为闻角师兄头顶的传闻是假的,就在刚才,他感受着自己被吸食走的神魂,才惊恐的爆发真气。 闻角猛然回头,抬手将飞驰而来的一根幽绿色的树枝夹在手指间。 “吼——” 康文龙没想到在这里还碰上了闻角,他可不好对付。 “萍儿,进到血池之中。” 桑萍听着康文龙的话,蠕动着下半身的树身跃进血水之中。 闻角是最像人族的药人,要是能把他的身体拿来用,最好不过。 桑萍的枯树扎根在血池之中,汲取着兽血精气,它的眼睛越来越没有光泽,肤色也变成了一条条竖纹。 闻角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没有一上去就和桑萍开战,而是抖落着脑袋上的花瓣。 两个药人没有灵智,在树枝和花瓣接触的那一刻起,两股气流瞬间对抗起来。 都想要把彼此吞掉。 血池被激起千层浪,树根盘绕在池底,桑萍的手臂飞伸过来。 闻角抬起手,掌心对准桑萍,随即回缩。 空间之上涌现出千万个灵光孢子,透着红色的光芒,靠近桑萍的同时炸开。 “澎” 无数朵红似火的小花包裹住桑萍,只要挨住就会被瞬间吸干,筋脉也会有爆裂的迹象。 “萍儿!” 桑萍扬起脑袋,它的嘴再次张开,撕裂成两半的脑袋由树液操控着,树枝就像是箭矢一样,直接刺穿小花的根茎。 刺穿的同时,滴落下来白色的乳液落在血池中。 丝丝缕缕的毒液覆盖在树枝上,不少树枝直接被烧成灰烬。 “澎!” 树枝刺穿石壁,交叠错落在一起,齐齐向闻角刺过。 迸发出来的流气击碎了沙明珠头顶的巨石,而已经封住五感的他,对此一概不知。 “嘿!!” 何与从暗处冲出,一拳击碎的巨石,伸手抓住沙明珠的腰带,带他离开。 “嗤——” 何与看着手臂上被乳液溅落伤到,胳膊上瞬间开始发白变茧。 “沙师兄,沙师兄!沙明珠!” 何与强行撑开沙明珠的眼睛,双目泛白,居然将五感封闭。 “阁下,你有没有办法,把他的五感打开。” 扶桑摇了摇尾巴,随即照着沙明珠的脸上重重的一抽。 “这就好了?” 何与疑惑的看着沙明珠的眼睛,真的汇聚的黑瞳。 “啊啊啊!” 沙明珠看着何与的人脸发出来尖叫,何与立即捂住他的嘴巴。 “嘘!” “嗯?!何与!!” 沙明珠惊喜的看着何与,一个劲的说着什么。 “嘶!” 沙明珠突然上手去抓何与的胳膊,伤口被抓伤,顿时有一种被打断骨头的感觉。 “伤到了?” 沙明珠看着何与的手臂,立即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粘稠恶臭的液体倒在伤口上。 “这会什么?” “救命的东西,忍着点。” 何与就看着那恶臭的药液钻进白色的皮肤里面,随后就是啃噬的声音。 “噗” 何与看着自己的伤口创面,冒出来的一个个黑色小点,很快就钻出来一条条黑色的虫子。 沙明珠拿出镊子,将其中一条黑色虫子捏出来。 何与看着虫子接触地面后迅速干瘪的身体,它的身体奇特,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牙。 何与看着创面,被拽出去的虫子留下来的血洞,黝黑的血液到处往外流。 “这到底是什么?” “一种深海生物,极难存活的植物。” 何与看着里面的激斗的场面,乳液一颗颗滴进血池。 “那血池里估计都是这种东西。” 沙明珠将所有的虫子捏出来,一脸虚脱的样子坐在何与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我是为了找闻角师兄,唉,谁让你不早点回来。” “你刚才为什么封锁五感?” “【千怨漠心】这种东西,只会靠近活物,五感封锁只要不动,就和死了没区别。” 何与看着那些花瓣飘落过来,立即抓着沙明珠的手臂往后退去。 “你知道怎么进来,就会怎么出去对吧。” “嗯。” “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去【药炉】。” “那你呢?康师兄呢?” “这里情况严峻我还不能走,你先离开,我随后到。” “你跟我走,要是再被【千怨漠心】染上一次,我救不了你。” “别担心我,我不会过去的。” 沙明珠看着何与,脸色发难,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灵药都给了何与。 “注意安全,我去找人来帮忙。” 沙明珠钻进一条隧道之中,何与将怀里的东西收好,等时间结束还要把这些还给他。 “阁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何与询问这话的时候,扶桑出现在何与身边,眼眸盯着里面。 就在刚才,何与伸手拽着沙明珠离开的时候,扶桑看着闻角头上那朵红花。 “你之前说要将水甞虚影放进残刀里变成剑灵,或许这个就可以。” “【千怨漠心】要是融进残刀之中,就有一大半几率将之前雷劫受的天残弥补齐全。” “到那时候,你只需要将水甞虚影放进刀中,滋补出一个刀灵不在话下。” “还是一个和你心意相通的刀灵。” 扶桑的话十足的诱引,何与根本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阁下有什么打算?要是再被乳液侵蚀一次,可就没命了。” “本王当然不会让你去送死。” 何与看着扶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阁下直说吧,想要什么?” 扶桑狐狸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尾巴尖儿指着血池。 “这血池底部一定会有一块兽血晶石,你去拿来给本王。” “阁下自己去取的话,不是更快吗?” “你有古兽血脉,会更快。” “下面不会有什么阁下害怕的东西吧?” “本王怎么可能会怕,你去取来,残刀的事情本王替你办。” 何与看着扶桑,将残刀取出放在扶桑面前。 “阁下,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信任,实在是令人不安。” 何与随即伸出手,“你的王火我要一丝,我怕还没下去就被虫子吃了。” 扶桑竖起爪子,指甲上腾起的王火落在何与身上。 “放心去吧,不会有然后一只虫子敢靠近你。” “那我也希望我回来听到阁下的好消息。” 扶桑的身后是黑暗,只能看着他碧绿的眼睛一闪一闪。 何与深呼吸一口气,闪身残影留在原地,扶桑的爪子盖在残刀之上。 第88章 封印 何与潜进血池四周,躲闪着激斗的场面,生怕被卷进他们的战斗之中。 “这血池底下真的有兽血晶石吗?” 何与有些怀疑的看着这个池子,虽然血池很大,但是极为清浅。 “死狐狸不会是支开我,去偷摸干什么吧。” “不管了,先下去找找看。” 突然耳后一阵冷麻,何与迅速跳开,就见康文龙出现在自己身后。 康文龙看着突然出现的何与,脸色凝重。 “何与,没想到你能跟到这里。” 何与看着康文龙安然无恙的从花海里走过来,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康师兄,你小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让我开眼。” 康文龙一只手抓起另一只手的袖子,衣服下已经空荡荡,消失干净的身体。 “无所谓,身体而已。” 何与看着盘踞在石壁上的枯藤,凌冽的尖刺和浩荡的邪气。 “这就是,你的成果?” “这就是,我的成果。” 康文龙看向桑萍的眼神都是眷恋,抬手接住一朵小花。 “康师兄,桑萍师姐现在这个样子,是她自己愿意看到的吗?” 康文龙把手里的小花抛向何与,何与周身有一圈橙色的描边,靠近的瞬间就被焚烧殆尽。 “我不会去管过程,我只要结果。” 康文龙愤恨的说着,“我只有桑萍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人人都可以对我们不屑的厮杀,我们有做错什么吗?” “她的父亲,亲手剥夺她的本命丹炉,一掌拍碎她的虚影,众目睽睽之下!” 康文龙的眼睛流出一行血泪,往前走了几步。 “就在后山长老院里,亲手砍掉了她的头颅!” “我就看着她的眼睛,从黑到红……” 康文龙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他又回到了那天夜里。 今天测试的时候,桑萍在封顶炉里获得了一个本命丹炉。 她本就天赋异禀,现在有丹炉加持,之后超过夏广白的成就,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是一起押解的外派弟子,出发前一天晚上,后山起火了,火势漫天。” “不知道是谁设下禁制,在院子里的不少弟子,就那样被大火烧死。” “【丹炉】的弟子,即便是修为停滞也不至于一场大火也应付不过来吧。” “是啊,你说怎么就都死了呢?” 康文龙看着血池之上,桑萍有些凹陷的脸颊,变的越大的眼睛。 “我去找桑萍的时候,被一只妖兽扑倒了,它全身燃着烈火,只剩下骨架在叫嚣。我能感受着火焰滴落在身上的疼痛,但是找不到伤口。” “后来才明白,后山研究药人的时候,有一只玄级水甞的妖王从洞里跑出来引起骚乱,【戒律堂】为了平息,举众人之力将其杀死。” “妖王的神魂就在当晚燃起大火,桑萍为了救困在秘宫深处的闻角,被长老判定为预言里的罪人。” 何与看着康文龙,预言这个词他听过好多次,到底是什么预言。 “其实那些人来杀她,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他们不能让预言里的祸乱留着。” “我就亲眼看着她的头颅滚落到我眼前,她的身体被一掌击穿,华为灰烬。” “我抱着她的头颅,你说我该怎么办?” 康文龙扭过头看着何与,一脸绝望和癫狂。 何与皱起眉头,他感觉不太对。 身体微微向后退去,康文龙突然全身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快步向着何与冲过来。 “呀啊!” 康文龙空举的手里,多了一把影剑。 何与右拳向后紧收,左手的掌心朝内,拳掌相撞的瞬间错位打开。 “澎!!” 真气流动的速度飞快,相撞的威力震慑在血池之上。 “我突然就觉得,我们的命太容易被取走了!” 何与闪身半跃,绷紧的脚背,一记鞭腿抽在康文龙的身上。 两人近战上百招,何与的拳法刚硬又不失柔气,进退有度,招招逼至命门。 “何与,我一早就想和你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康文龙单手擒住何与的一拳,何与斜睨他一眼。 “康师兄,我们本来能正大光明的较量的。” 何与小拇指弹起,直插康文龙的死穴,【金寄奴二十七针】的第十九针,散气。 何与看着血池里,兽血已经少去一半之多,已经可以看到池底的石壁。 康文龙被那一指散去一身气,但是很快桑萍的树枝就裹卷他的全身。 “何与,别高兴的太早!” 康文龙俯冲下来,手里握着一根树枝,顶端还有一个尖头。 “咻——” 甩出去的一瞬间,康文龙屈起小腿回弹手里的树枝,尖头瞬间改变方向,有追踪的刺向何与。 何与一边躲闪还要观察血池的情况。 “咔!” 何与明显的听到这一声音,立即看过去,只见疯长的树枝从血池里探出头来,都是被雷劈的电焦。 何与纵身一跃,跳进桑萍和闻角的斗争之中。 漫天的藤枝树叶,大红色的花瓣,处处崩起的石壁和激斗的邪气。 何与直接跳进血池之中,周身描边的橙色燃烧的蒸腾,颜色也越来越亮眼。 “嘶嘶嘶——” 耳边都是虫子灼烧的尖叫声,何与感觉耳朵要爆炸了。 在哪儿?会在哪儿? “啪!!” 一根藤枝抽过来,将血池的血水一分为二,露出石壁来。 何与又一次听到了脆响声,是一小块石壁被撬起声音。 “我去!!” 何与还没来得及细看,被一分为二的血水变成浪潮蜂蛹而来。 何与被击中的后背感觉兽血渗进去,皮肉在被割开分裂再缝合的疼痛。 康文龙站在血池边,看着何与一点身影在那片黑暗之中。 扶桑蹲在原地,尾巴在焦急的甩动着,何与那个臭小子行不行啊? “要不是有那个破封印,本王早就自己过去……” 扶桑烦躁的龇牙,狐狸眼阴森森的看向闻角。 “啧,把这种生物放在人的身上,还真是可怕。” 【千怨漠心】只要接触到活物,就会疯狂的所有东西变成它们滋补的食物。 深海区域的灵宝珍奇,不少猎人为了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药疯狂。 扶桑看着地上已经变成一片白色印记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再有奇效,他都不想张嘴。 “真是麻烦,把他们撵出去吧!” 扶桑已经等不了了,直起身子,周身威压高涨,他只需要拍下一掌,就能把这三个家伙震碎。 “嗯?” 扶桑还没来得及动作,突然一股倾世的气息从天而降。 光柱是通天而下的飓风,整个地脉都在跟着抖动,天卷云残的气息。 康文龙抬起手挡在眼前,感受着气息覆盖在他的身上,屈指直落,碾死康文龙轻而易举。 血池卷起的惊涛骇浪来回在池中摇摆,何与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吸力卷进去。 “镇物?” 康文龙看着光柱里小小的一尊玉雕,手握着通天的长枪。 “你也拦不住我!” 康文龙双手环抱在胸前,奋力震开,桑萍下半身的藤枝疯狂卷曲,手臂刺穿了光柱,让藤枝蔓延上去。 扶桑悄无声息的隐匿生息,出现在闻角上方。 他已经没了意识,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血池里,任由血水卷动着他。 “本王就借你的精魂一用。” 扶桑说着勾动手指,让那朵被血水打湿的红花慢慢张开,露出一个小巧黝黑的洞口。 扶桑看着那个洞口,也会恍神被吸走目光。 扶桑看着残刀,将其慢慢的插进黑洞,看着残刀一点点被吞噬。 “非常好,把这把刀里的天残,全部都吞噬干净。” 虫子好像真的听懂了扶桑的话,透露出的声音愈来愈大,仔细听还有雷电滋啦的响声。 “你的血,会是什么味道?” 扶桑划开闻角的脸颊,看着血肉化作红丝疯狂的连接在一起,伤口就在肉眼可见的程度下愈合。 “想来你也应该不好吃。” 扶桑懒散的趴下来,张大嘴打哈欠之后就闭上眼睛。 相对于何与,他就没那么幸运,他被卷到莫名的地方,漆黑一片,就连真气都被全全压制。 “噗——” 何与被甩到一块石头上,巨石上的棱角戳的中他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这是哪儿啊?” 何与惊奇的看着四周,一起卷进来的血水消失的一干二净。 四周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巨石,它们悬浮在空中。 何与爬起来,他是被卷到异域空间了吗?这里的气流厚重压抑,就像是身上背了一座巨山一样。 “呼……” 何与皱起眉头,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镇?” 何与的手掌心摸着巨石,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镇】字。 “嘶…” 何与还未细看,掌心就被划开一道口子,立即握紧拳头。 “怎么没有愈合?” 对于药人身体,只要不是致命伤,都会在一定时间内自己愈合。 这单单一条小伤口,怎么会留下。 “这里到底是哪儿?” 何与站在巨石上来回转动,根本没办法出去。 “嗡——” 何与听着这一声浑厚的韵律,转身看着某处。 只见一块巨石之中闪着红光,起、落、再起…… “唰啦啦” 所有的石头开始转动,无数条黝黑的赤铁链出现,将那块发光的石头困住。 四周亮起光泽,何与看着一个个绚烂的阵法之中,跑出一匹匹银蓝色的长角鹿。 诡异的是,鹿角上盘旋着一条手腕粗细的青绿色赤瞳小蛇。 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冲进石头里,震开的余威,让何与的心脏跟着重重的跳动起来。 “咚!” 何与几乎有些疼痛难忍的张嘴呼吸,手掌摁压着心脏,脸上十分的痛苦。 “大哥,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在何与没看到的地方,巨石里红光的闪烁和心脏达成了共同的频率。 扶桑在外面也有感受,他的眼睛居然流下一行血泪,沾染在他白色的毛发上。 “真是该死!没想到一个诅咒能这么强。” 扶桑看着血池底部,早知道就不贪心了。 何与跪倒在地,单手盖住心脏,扬起脑袋,满脸汗水。 “这到底是什么?” 空间越来越绚烂,何与看着穿过自己身体的一只奇珍异兽,身体更加疼痛难忍,歪歪扭扭的倒在一边。 “不会稀里糊涂的…死在这里吧……” “唔——” 何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片雾气里,他好像回到了,过仙桥的桥上。 他为了成为铁龙的继承人,在过仙桥上领悟自己的武道,和走下的执念。 那只早就消散的吉瑞顶他的胳膊,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看着他,湛蓝色的灵光让何与疼痛难忍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清凉。 “别推我…好累啊…” 何与意识发散,他被身后的东西推动着往前走。 “哞——” 吉瑞催促着何与快点,它低垂着脑袋拱着何与的脊背。 “众王听令,即刻将骸骨镇压!” 何与皱起眉头,一个威严的声音闯进耳朵,声音变的气势磅礴,空间很大的地方里传来的尖叫声。 这声音充满了悲凄和怨恨,滔天的恨意弥盖这个世界。 位列成王的人族没受到一丝影响,他们各个冷峻威严,手中叠加的法印层层盖在印石之上。 “镇!骨!!” “破风!结印!” 其中一个背着长剑的男子,一身白衣飘飘,脑后两根白色飘带肆意飞舞,居然在烈烈法印的空间里,划出流光。 “凝霜!!封!!” 宫装的女人,全身被斗笠裹着,白纱之下被烈风吹散,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银蓝色的法阵之上,接连着四周都被凝结成寒霜。 一个个人族强者凌空,底下的深渊坑洞里,铁链声不断的挣扎,涌出来的血气在翻涌膨胀。 如果现在还不反抗,深坑里的家伙,就会永生永世待在阵法之中,与黑暗相伴。 “吼——!!!” “这孽畜要出来!众王无需再等!” 何与看着那个老头从头上取下一根玉簪,直插深坑之中,簪头旋转,阵阵层出不穷的阵法出现。 深坑之中,金光普现,余威烈烈,凌空之上的所有人族都看着下面。 手印里不断凝结的真气,让那根玉簪埋的更深。 何与不由得睁大眼睛,他感受到那根簪子穿过了自己的心脏。 第89章 落幕 何与抬起胳膊挡着面前的狂风,身后的吉瑞依旧抵着何与不让退缩。 “出去以后,一定要暴揍那只死狐狸!” 何与这样想着,一边挪动身体,这些残留下来的真气,对于吉瑞这种灵体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何与看着角落里巴掌大的晶石,血红的透亮。 “终于找到了。” 何与一拳挥上去,没有半点反应,自己的拳峰上,倒是多了几道血痕。 “这么结实吗?” 后面的吉瑞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抓拍碎。 何与看着它的眼睛,里面满是无奈,眼神示意何与快一点。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与捡起晶石的时候,终于明白了现在的不对劲,他不是在一个奇特的空间里吗? 怎么出现在过仙桥了? 吉瑞抬起爪子盖住自己的眼睛,好蠢的人族。 “汝要是再不走,就要死翘翘了。” “你还会说话?” 何与震惊的指着吉瑞,吉瑞走上,张嘴咬住他的的衣角往外扯。 还没等何与反应过来,就被吉瑞一脚踹下过仙桥。 下一秒,何与赫然睁开眼睛。 “呼——!” 以巨石为中心的四周形成了一个旋涡,何与被卷在其中。 那些写满【镇】字的巨石接连着开裂破碎,何与被困在飓风之中,无法挣脱。 “咚!” 心脏再次发出剧烈的跳动,何与的呼吸停滞一瞬,面前发红光的巨石爆开。 何与被极强的威压冲出去,脱离了旋涡的轨道。 爆开的巨石里,气息让人窒息,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巨大的身躯,可以占满整个空间。 那是什么?好大的翅膀?鸟吗? 扶桑蹲坐在池底,整个血池的血水被一扫而空。 闻角安安静静的躺着,只是脸上色苍白如纸,气息颓靡。 就连头上那朵大红花的花瓣也已经开始有了枯黄的现状。 “澎!” 扶桑的屁股底下,一块石壁被弹起,扶桑飞天的瞬间正巧碰上被冲出来的何与。 何与看着扶桑就来气,随即回旋转身,脚尖将空中的石子踹向扶桑。 “咯咯咯!” 只听一阵鸡飞蛋打的声音,扶桑夹住后腿,一头栽进池底。 何与大喘着气踉跄几步,随后扶着石壁坐下。 “何与!!” “轰!” 扶桑的脾气暴戾,何与的行为完全是往死路上走。 何与根本不带怕的,直接将手中的晶石丢了过去。 扶桑尾巴卷住晶石,立马消气一半,尾巴尖儿摩擦着晶石。 “阁下,我在里面的时候,发誓出来一定要暴揍你一顿。” “敢打本王的人不多,迄今为止也只活了你一个。” “看在你任务完成的不错上,本王原谅你的失礼。” “哼,我真谢谢你。” 何与看着躺在一边的闻角,看向上下舔舐兽血晶石的扶桑。 “闻角师兄怎么样了?” “他是药人,死不了。”扶桑满不在乎的说着,随后慢悠悠的走到闻角身边。 何与就看着扶桑伸出爪子摁在闻角头顶的红花上,眼睛一闪一闪。 “还需要一些时间。” 何与扬起脑袋看着被捅穿的山涧,断口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藤枝,顶端形成的漩口吹下一阵风来。 何与起身走到闻角身边,扶着他起来往外走。 “在等一会儿,你的刀就修好了。” 何与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带闻角离开。 扶桑收起兽血晶石,他有感觉到何与情绪不高。 “难不成真的生气了?” 扶桑伸缩着自己的爪子,那有什么办法,自己根本进不去地下。 “哎呀,老朋友,你就再等等吧。” “很快,很快就能出来和人族算账了。” 扶桑转身消失,血池之下,那个神秘的空间里,闪着异样光泽的巨石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叫。 何与带着闻角出来,就是一阵狂风袭来,扬起脑袋一看。 玉尊的镇物和桑萍还在纠缠,但是康文龙已经是穷途末路,他躺在桑萍的树枝上。 “何与!” 沙明珠跑过来,看着何与背上的闻角停下脚步。 “闻角师兄,没事了?” “嗯,上面怎么回事?” 何与把闻角放下来,沙明珠从百纳包拿出一件披风裹在闻角身上。 “【戒律堂】的方成玉,把【戒律堂】的镇物唤醒了,那个邪修也快死了。” 何与眯起眼睛,康文龙死气凝重的趴在藤枝上,感受到何与的目光,眼神看了过来。 “这个邪修还敢看过来!真是该死!” 何与听着沙明珠的话,“你先带闻角师兄离开,估计堂主他们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你呢?干什么去啊?” “我在这儿偷看一会儿。” 沙明珠立马明白何与的意思,撇了撇嘴。“修炼笨蛋,这种时候保命要紧。” “这种时候场合也能学到东西。” 凌空上的桑萍已经是强弩之末,玉尊抬手轻飘飘的一掌,直接击碎了她的半边身体。 康文龙立即想要出手,但是他已经没了双腿。 “轰!!” 玉尊是生灵,是守护,对于邪修,它的审判就是将其击碎。 晴空之上,玉尊抬手。 审判之殿出现,何与看着玉尊,给出的审判结果是雷碎。 万道神雷劈下,会将神魂率先劈灭,之后是武器、心经、武技,肉体会保留意识,一点点看着自己消亡。 审判的神雷落下,康文龙无处可避,桑萍即便是药人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痊愈身上所有的伤口。 “吼!” 桑萍现在不是人,它是康文龙创造出来的怪物,它会对危险,直接硬碰硬。 “萍儿回来!!” 康文龙看着桑萍暴怒之后,全身的藤枝卷裹着全身的力量。 天瞬间暗下来,藤枝膨大,遮盖住神药宗的半边天。 桑萍的脸被毁掉一半,它毫无生机的眼睛看着滚滚神雷。 何与低下头,只听神雷阵阵,嘶吼声不断。 “哗——” 扩散开的余威割的何与脸生疼,随即一道屏障升起,扶桑出现在他的肩膀上。 “天降万灵,毁之,不可惜。” 何与看着扶桑的眼睛,再看着看康文龙撕心裂肺的样子。 康文龙看着被炸掉只剩下半颗枯草头颅的桑萍,拼命的爬过去抱住。 看着那双死寂的眼睛微微转动,康文龙抖着双手抚摸上去。 “萍儿别怕,我给你找新的身体,很快就会有新的身体……” 和那年不一样,散落在康文龙身上的不是温热和血和冰冷的雨,身后烘烤的也不是熊熊烈火。 桑萍转动着即将消散的眼睛,张着嘴。 “回家……” “我们回家……” “咔嚓!” 神雷降落,康文龙抱住那颗头颅,本来无意识的死物,开始喃喃。 声音一遍又一遍的传到康文龙耳朵里,越来越清楚。 桑萍笑着从姻缘阁巷子里跑出来,身后的康文龙叫住她。 桑萍嫣然一笑回头,“康师弟,请多指教。” “康师弟,我们有一个家了。” “康师弟,你的剑法又有精进了。” “康师弟,你是新晋弟子,要先从药童做起,炼丹是你的根本。” “三双枫叶草水平,我叫桑萍。” 康文龙有一次想起见到桑萍的第一面,她站在桥头之上,身后的余晖是装饰,他就看着桑萍变成橘黄色里黑色的影子。 日落下,黄昏里,我们一起回家。 “好,那就回家吧……” 康文龙听着桑萍的话,本来捏在手里的东西丢开了。 桑萍这些年有时候会有意识,但是维持的时间不多。 大多时候醒来只能看着头顶的银铃和剑冢,她一遍一遍的数过去,到最后陷入黑暗。 有时候幸运,她清醒的时候,能看到康文龙,见他坐在树根下,拿着自己平时做记录的药本子读。 桑萍就会看着他,真幸运醒过来就能看到他。 白光乍现,神雷不断,足足降落万道方才停止。 烟雾腾升,【丹炉】被毁掉一半,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才堪堪结束。 方成玉半跪在地上大喘气,捏紧的拳头。 自己拼尽全力才将一只玉尊召唤出来,赵离和那个小子,居然能直接沟通堂口镇物。 这一次不能再让赵离压自己一头。 内门大殿之上,听着万达道神雷结束, 宗主才微微扬起头来,颦眉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总感觉他似乎对这一场战斗很不满意。 “大家觉得,这场审判如何?” “外门弟子有此天赋,不输内门弟子,又能召唤镇物进行审判,成为长老的亲传,不在话下。” “药人击碎,倒是可惜了。” “此弟子若是培养起来,日后也必定是宗门脊梁。” 宗主听着长老们的说辞,手指摸了摸眉毛。 “是啊,要是培养起来,一定是个好苗子。” “传本宗主之命,将此次战役主军弟子,皆都破格提升为内门弟子,分散到五峰之下。” “是!” “好了各位,都回去吧。” 宗主说着挥手撤掉术法,夏广白随即转身离开,段向松跟在身后。 屏风之后,宗主半躺在长椅里。 “和本宗主想的有些差太远了,还以为你最次能将堂口镇物召唤出来。” “没想到却是一个小小的衍兽。” 宗主捏紧黑色的手套,“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内门让本宗主好好瞧瞧你。” “是怎么能成为杀死我的预言呢。” “澎!!” 听着屏风碎成粉末,长老们都不敢抬头。 宗主的脾气对比下来,越来越暴躁了。 夏广白看着【丹炉】被毁掉近乎一半,但好在这次弟子们都没有受伤。 “师傅,闻角师兄有些累了。” 夏广白看着闻角,只是一眼就明白了他的状况,见沙明珠这样说,也顺势点点头。 “做的很好。” “是何与及时赶回来的。” “何与?”夏广白皱起眉,捏住自己的手套。 “何与人呢?” “他刚才说要看那场审判战役,来感悟自己,还没回来。” “你带闻角回我的房间,其余事情,会有其他长老来安排。” “宿舍会尽快修复,不必担心。” “是,堂主。” 夏广白看着不远处,黑色手套下的手指在隐约作痛,他的眼睛看向后山那棵大神树。 风卷着两片叶子落下。 何与看着地上的灰烬,从百纳包里找了一个装丹药的瓷瓶。 “死后终于是合为一体了。” 何与将康文龙和桑萍遗装在同一个瓷瓶之中,手指在厚厚的灰烬之中摸到了一个匣子。 “这是什么?” 何与摸着上面的花纹,一条蛇的图案,还有十二个骷髅做成的锁孔。 盖子顶上有一个小小的铜环,就是不知道拉动之后会怎么样。 “这是缩地成影,能传送到任何你见过的地方。” “看着图案应该是蛇族那帮家伙的,毕竟它们最擅长的就是移形换影。” “倒是便宜我了。” 何与把语气说的很轻快,扶桑趴在他的肩膀上。 扶桑没打扰何与给他们捡尸,时不时晃悠几下尾巴证明他还没睡着。 “何与。” 何与的手指一顿,缓缓起身。“夏堂主,您来了。” 夏广白看着何与手里的瓷瓶,眼睛转动。 “文龙呢?” “康师兄啊,他在啊,这不遍地都是他吗。就是有些难捡,不过有这两瓶也够了。” “……” “夏堂主,听说那个康师兄修复的药人是个女人,他们死的时候连在一起,只能将她和康师兄装在一起了。” “有个陪伴也挺好,起码死的时候不是自己。” 夏广白踉跄了一步,何与这些话让他成功的,一瞬间苍老了百岁。 “把她给……” “师傅,何与。” 沙明珠跑过来,何与将瓷瓶收起来。“沙师兄什么事啊?” “内门的长老来了。” “夏堂主,我们先过去吧,内门的长老来了。” 何与双手抱拳,眼眸垂下,他是不会给夏广白一粒灰烬。 “小子,你够狠。” “就我们都是药人的身份来看,给他骨灰和向神药宗投降没区别。” 何与从夏广白的身边擦肩而过,语气平静的说道。 “夏堂主,走吧,这里会有人处理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替您处理,最好不过。我会替您保守这个秘密,相反您也要继续装作不知情。” 夏广白在原地支愣着,看着满地的碳焦和雷电的灰烬。 第90章 埋葬 内门的长老来了一大批,将所有的弟子集合在广场之上。 何与站在最后,看着为首的赵离和方成玉,这是要做什么? 赵离看着何与站在角落里,微微扬起眉头。 “何与,你不过来吗?” 何与心念一动,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 何与的话让赵离垂下眼睛。他斜睨看向方成玉的方向。 不少长老围着他,上下目光打量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是现在的意图很明显,外门发生这么大事情内门一点动静没有,甚至将外门所有长老都调走。 有意为之,就是蓄谋已久。 沙明珠站在何与身边,手肘戳了戳他的脊背。 “听说内门要奖赏这次战役的主军弟子,你怎么站这么后面。” “我不想上去,万一是领罚怎么办。” “不会吧。” “闻角师兄怎么样了?” “师傅让我送闻角师兄到房间,他已经过去了。” 何与眼神一凝,“阁下,我的刀。” “本王还以为你都要忘了呢。” 扶桑看着何与翻了一个,消失在空间之中。 “何与,康师兄倒地去哪儿了?” “众外门弟子听令。” “有!!” 何与没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看着前面。 “宗主有令,将此次战役的主力军弟子,特招进内门,自选五峰。” 方星说的时候仰着脑袋,八字胡都翘起来了。 “【戒律堂】方成玉、赵离,【申甲堂】白小白和钟宁……” 何与听到熟悉人的名字,眼神跟随着看过去。 钟宁还是那一身黑色的铠甲,身边的男子奇怪,头顶上扎着一根辫子,黝黑的肌肉怪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 “沙师兄,这个白小白和你一样,名字和人对不上号。” “何与,你小子现在算以下犯上。” 沙明珠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白小白。“再说了,小爷比他长的帅多了。” 何与抿嘴,一个大红脸,一个大黑脸的。 “这个还给你。” 何与把沙明珠的腰带还给他,他接过来围在腰间。 “沙师兄,你这条腰带挺神奇的。” “我老爹做给我的,他是个裁缝,那可是怀春城赫赫有名的裁缝。” 沙明珠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骄傲。“等下次回家,让我老爹给你做身衣裳,让你瞧瞧。” “师弟恭敬不如从命。” “切。” “方成玉,这【流岁千音钟】是你一人敲响,召唤出的衍兽吗?” “回长老,是弟子一人。”方成玉拘礼说道。 何与撇了撇嘴,还真是够不要脸,自己和赵离出的力全让他占便宜去了。 看向赵离一脸宠辱不惊的样子,何与暗想,这样也好,这神药宗内门指不定是想干什么,不出风头也好。 方成玉时刻关注赵离的动静,生怕他当众拆穿自己,或是跳出来倒打一耙。 赵离都没有做,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倒是下面的洪兴一脸愤恨,要是这个押解灵药是他洪兴去,怎么可能会有丢灵药一说,还会有邪修闯入。 “赵离,虽说你这次战役之上立大功,但是押解灵药的任务你做的失职,将功抵过。” “赵离领命。” 洪兴满意的笑了,方成玉也满意了,看向赵离的眼睛里多了戏谑,赵离,至此以后,我看你还拿什么和我斗。 镜面之上,宗主看着方成玉,面上波澜不惊,但是眼底都是愚蠢的得意。 “【流岁千音钟】到底是他敲响的吗?” 宗主问这话的时候,手指指尖抵着太阳穴,一旁的手下低下头去。 “回宗主,属下赶到的时候,就只有方成玉一人。” “哼!” 宗主一声冷哼,将手中的水晶球在指尖碾碎。 “你是说这样一个愚蠢的人,之后会取走本宗主的性命!” “属下不敢!” “那本宗主还真是弱到爆了,不是吗?” “属下不敢!宗主是千年来的天才,无人超越的天资……” “那预言怎么会让本宗主死!” 宗主周身气息暴怒,全身裹挟着狂虐的真气蔓延开,空气都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宗主!莫不是这小子,在藏拙?” “你是说,本宗主引蛇出洞的伎俩,被他看穿了?” “外门遭此劫难,长老和堂主都不在,或许引起了他的怀疑,因此故意藏拙。” “这个说法倒是合理,本宗主希望他这样想,否则本宗主信了千年的预言是个假象,那可就太丢人了。” “属下愿为宗主鞍前马后。” 宗主看着手下,将一个百纳包抛过去。 “本宗主还真是特别喜欢你。” “谢宗主厚爱。” 手下捏着百纳包,里面是堆山的龙晶和一瓶瓶黄级八品丹药。 “找个机会,验验他的实力。” “是。” 手下说完就消失在原地,宗主看着方成玉的表情。 “怎么会有,如此卑劣的人呢?”宗主挥袍驱散镜面。 方成玉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观察着,瞩目着。 “赵离,我还是技高一筹。” 赵离看着贴过来方成玉,慢悠悠的抬眼。 “恭喜方师兄。” “谢谢你的…善意。” 赵离看着方成玉只觉的他这个人恶心,抬脚就要离开的时候,何与走过来,笑得一脸贱嗖嗖。 “方师兄,你这人不厚道啊,哥俩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一句谢谢就打发了。” 方成玉看着何与,笑容拉下来。“你想怎么样?威胁内门弟子吗?” “哎呀呀,别别别。”何与立马摆手。 “就是为何赵离敲钟的时候,也来了不少弟子围观,我们不说,他们就不会议论啊。” 何与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方成玉,搓捏着手。 “方师兄可千万别发脾气,好处我一点没拿到,不好收场那就糟了。” 何与剑方成玉阴沉着脸,立马善意的提醒。 “方师兄召唤的不过是一只衍物,可是不及我欲要召唤吃了的镇物啊,那我还是有点实力的。” 赵离看着何与,本来不是说好不出面,怎么现在却和方成玉杠上了。 “你想干什么?” “师弟不想干什么,就是万灵节一趟,积攒好久的龙晶花的一干二净,方师兄的赏赐之中……” “十万龙晶。” “嚯,方师兄大气。就是这丹药武技宝器,难道不比龙晶珍贵?” “不过师弟不是不知好歹,我要你所有的龙晶,这件事情,我就保证烂在肚子了。” “你找死。” “不给?” 何雨不理会他的威胁,摊开自己的手。“我着急回去复命,方师兄你以后就是内门五峰之一的弟子了。” 方成玉看着何与的脸,深呼吸吐纳好久,最后将自己所有的龙晶抛给他。 “永远闭嘴,不然,我不介意埋葬这个秘密。” 何与侧头躲闪,伸手捏住百纳包,掂了掂。 “方师兄大气,祝您早日位列成王。” 何与说着,将已经掏空的百纳包扔回去,砸落在他的脚边。 赵离跟着何与的脚步一起离开,独留方成玉一人站在原地,捏紧拳头。 “臭小子,别后悔!” 何与看着自己的百纳包一瞬间爆满起来,虽然比之前少了点,但也是肉啊。 “你这赃款,是不是得分我一半。” “喂,趁火打劫可不好啊。你刚才那眼神都不屑于和他说话,还要龙晶?” “人是人,龙晶是龙晶。” 何与幽怨的盯着他,“真的要啊?” “不然呢?”赵离伸出手,放在何与面前。 “行吧行吧,反正有你的功劳。”何与心里割血。 “你为什么拆穿他?” “你为什么不拆穿他?你和我才是真正的敲钟人。” 赵离把这个问题重新抛给何与,何与沉思了一下。 “只是觉得奇怪,外门这么大的事情,内门却只是在最后出现,不太舒服就不想说。” 赵离站住脚,眼眸深邃的看着何与的背影。 “果然想的一样。” “你想到了什么?” “何与,是你杀的。” 何与没有站住,自顾自的走着。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想和你打一场。” “我现在可不想打架,再说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还是洗尘境界,你已经是水甞境界了。你打我做什么。” “身体会为我挑选战斗的主人,有些羡慕陈明和你交过手。” “你没被特招内门,总会有一场光明正大的战斗。” “七个月后,就是新晋弟子满一年的入门大比。” “何与,我们就在那个时候,堂堂正正比一场。” “输了把龙晶还我。” “三倍给你。” “成交!” 何与立马走过来,举起赵离的手掌和自己击掌。 “我是说自己输了。” 赵离看着何与离开背影,捏紧手掌心。 七个月时间,何与别让我失望。 何与慢悠悠的走到长街,从长街穿过走到【丹炉】入口。 看着腰间的玉牌,何与挑高了瞧着。 “神药宗还得待到什么时候呢?” 玉牌贴在水镜之上,何与走进去,一路向后院去,那颗巨大的树干还静静的待在那儿。 “就埋在这里吧,不能立墓碑,就将就一下吧。” 何与徒手刨坑,足足有一臂之长。 从怀里取出那两个瓷瓶,双手为指,古兽血脉迸发。 以血为引,画了一道符,印在瓷瓶上。 “康师兄,桑师姐,你们到家了。” 土一点一点盖过瓷瓶,他们终于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认识不算久,有恩有怨,这杯酒敬你们,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啪嗒——” “这杯酒,祝我自己走的长远。” “噗哒——” “最后一杯,你们两口子有事没事都想着点我,保佑包佑我对不对,让我活到三十岁。” “我也不贪多,就十年的时间。要是下次安然回来,我就给你们带瓶好酒。” 何与将杯中酒倒完,下一次出去,就是要帮辜诏对付雪女,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去依赖扶桑,这件事情也只能自己去办。 “这酒就是给你的,老树,我师兄师姐在这儿,你们多聊聊,也不郁闷。” 扶桑坐在一边,他的手里也捧着何与的倒了一杯酒,瞧不起谁能这一点点。 “嗝——” 何与看向扶桑,发现他把酒洒了,双眼居然有些涣散。 “阁下,你是刚舔了一口吧。” “少管本王!再来点!” 何与看着他湿漉漉的爪子,一脸嫌弃的又给他倒了一杯。 “你这酒量,以后和狗一起喝。” 扶桑又舔了一口,好辣,好晕…… 看着他真气直接逼散体内酒气,何与就好奇,一口大点的酒量,真气能在身体里找到这口酒气吗? “啪!” 扶桑将杯子扔向何与,狐狸眼有些恼羞成怒。 “你给本王喝的什么!太难喝了!以后不准给本王!” “知道了知道了。” 何与靠在树上饮酒,从到神药宗至今,身边的事情是一茬接着一茬。 “今天晚上怎么没有月亮呢?” “呼……” 扶桑吹出一口酒气,白雾朦朦胧胧的出现,慢慢的遮盖住头顶的视野。 “我说的是真的月亮。” 何与扬起酒壶打散扶桑变出来的月亮,扶桑趴在爪子上休憩。 “阁下,我说啊。” “下次一定要告诉我,我去的地方会有多大危险,我想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你既然开口,孰轻孰重,我都会考虑。” “毕竟,我们共用一条命,少一分危机,多一次活命啊。” 扶桑的尾巴晃悠的更加迅速,“本王就勉强答应你这个祈求。” “你不要问本王,那下面到底是什么,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多说无益,徒增烦劳。” “我会有比活下去更大的烦恼吗?” “雪女,你打算怎么做?” “和尚说我,向生而死,向死而生。我的【大通衍咎】的第三和第四层才会彻底突破。” “我必须自己去面对,才能有机会提升实力。” “本王还以为……” “让阁下出马?” 何与摇了摇头,“阁下现在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到非必要,不出手的神秘人物。” “知道就好,本王动手一次,加起来都够你现在所有的龙晶了。” “别想打我的龙晶主意。” “我们共用一条命,还能分你我吗?” 第91章 预谋 夏广白出现在何与待过的地方,看着地上新添的土包,站立在前面。 夏广白将手从手套里拿出来,发现他的小指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和掌心平齐的肉趾。 “没想到会是你啊,文龙。” 夏广白叹了一口气,将那株开的绚烂的山桃放在土包之上。 “当初,太上长老派我前去内门商议要事,回来的时候,就只看见漫天大火。” “妖兽从禁牢中跑出来,用自己残缺的神魂,带走了几十个弟子。” “我时常在想,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伤天害理,但是我的初衷却是为了守好神药宗。” “你母亲离我而去,你又不明不白的死去,连你的尸首我都未曾见过。” “我知道你恨我,我又何尝不想让自己解脱。” “当初的事情蹊跷,没有一点线索,但是阿爹会帮你报仇,那个预言的狗东西,我一定找到他,宰了他。” “只是何与该怎么办呢?” 夏广白陷入沉思,要是说谁最符合预言之上的人,何与当之无愧。 但是现在内门已经将方成玉带走了何与的危机就减轻了很多。 “是时候,让他离开了。” “离开?只怕他的嫌疑更重。” 夏广白眼神一凝,一掌推向身后,十成十的真气。 “轰——” “澎!” 段向松接住这一掌,夏广白收回手。“大半夜的不睡觉来【丹炉】,你是有病缺药吃。” “没病就不能来吗?” “本堂主不欢迎。” 段向松走过来,看着地上那一点点坟墓。 “萍儿去世,怎么不和我说?” “说什么,诉苦还是抱怨。” “还说她在金国的宗门修炼的很好,宗门很看重。” “你不是相信了吗?” “我是没想过你拿桑萍来骗我。” “那个预言生的比她早,这是注定的结局。” “狗屁预言!” “你小点声,被上面发现,又够我们喝一壶的。” “你自己说话的时候,该说的不该说的,不都自己说了。” “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得送他走。” 段向松没说话,只是站着看天。“今晚没月亮。” “现在不反驳我了?” “我什么时候反驳过。” “当初我撵你走的时候,眼睛都翻白眼上天去了,看着何与的眼神,恨不得剥皮抽骨头的研究。” 夏广白又变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没什么事情能真正的左右他的情绪。 “我答应师傅,要守好外门的。” “那今天呢?” “师傅已经不是宗主了。” “你还是欺软怕硬,回去睡觉了,最近手感好的很,明天炼六品丹,允许你来观摩。” 段向松头也没回的摆手,“走吧你快。” 是真的麻木没情绪,还是藏的太好,面具太久,自己也摘不下来? 夏广白这样想着,手起刀落之间,躺在平台上的药人,肩胛骨上多了一道贯穿伤。 “药人,是我的使命。” 夏广白这样说着,继续研究,看着闻角进来,头上的大红花摇摇欲坠。 桑萍最后变成的药人,是一根破树藤,是谁的树藤能和她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啪嗒——” 夏广白脑子里的想法震的他头痛欲裂,只有后院那棵神树的枝藤。 难怪它近些年越来越枯竭的迹象,原来是有人夺走了它的神韵。 能如此轻而易举…… 段向松离开【丹炉】,何与离开,以什么理由呢? “堂主。” 段向松看着走过来的赵离,脸色的阴沉好了很多,赵离是他见过的新晋弟子中,最有天赋的弟子。 有朝一日进入内门,拜入五峰,也是一介奇才。 “弟子想要在虚境修炼,来恳求宗主让我进去。” “你想进入内门的玄级玄级之中?” “弟子与人定下赌约,在宗门大比上,一定要拼尽全力打一场。” “是何与吗?” “正是。” 段向松在心里吐出一口气,何与还能不能参加大比,还未可知。 “你既然主意已定,就去吧。” “多谢堂主。” 赵离转身离开,却被段向松开口叫住。 “方成玉破格进入内门,你不后悔吗?” 【戒律堂】的每一个弟子,段向松都了解,方成玉是如何实力他也清楚,凭他一个人,还是差些意思。 “不但我一个,还有一个,他一脸无所谓,我也不必较劲。” 段向松点了点头,“不同路不同道。” “我会好好的往下走,走的每一步都会漂亮。” 赵离消失在原地,因为他已经等不及要开始修炼,等不及想要和何与来一场对决。 出丹日被硬生生打断,不少灵药灵丹在运输的通道里爆裂。 【药炉】的弟子赶着早起的时间,在两天之内将这个月所有的灵药炼制好,简直是一件大工程。 何与也久违的走进【药炉】,看着自己的工号,伸手摸了摸鼎炉。 “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手感如何。” “澎!!” 很正常的炸炉,何与扇着面前的烟雾,咳嗽几声。 果然还是一样,上炉必炸炉,就像是一种神秘的礼仪一样。 “何与,你到现在还炸炉?” 沙明珠闻声赶来,以为是那个弟子手生,都打定主意让他今晚不吃饭了。 “我是手感不好。” “今天晚上别吃饭,我看着你炼。” “沙师兄,你闲的厉害。”何与说着从云雾之中重新拿出一批灵药放进丹炉之中。 “闻角师兄生病,康师兄被调走,我自然有义务监督你。” “康师兄被调走?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嘛,师傅说康师兄被内门的长老看上收为徒弟,跟着云游修炼去了,短时间内不回来。” 何与听着沙明珠这话,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 “好什么好,火势太大太急,稳一点。” “哦。” 何与双手回拢,将药液融在一起。 “何与,你以后不要总是修炼,也和我分担分担,我一个人管这么多,很累的。你还不省心。” “沙师兄,你是堂主亲传弟子,我是一个药侍,不一样的。” “那不一样了,师傅现在失去康师兄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就剩下我们仨,得好好管理【丹炉】才行。” “沙师兄,第一批做好了。” 何与看着沙明珠急匆匆的跑过去,看着丹药一颗颗成形。 “这是你的归宿,不是我的。” 何与习惯性,把丹药放进云雾之中的时候,丢给扶桑几瓶。 “阁下,你说,夏广白会放我们离开吗?” “本王怎么知道。” “唉,还没完成来神药宗的目的呢。” “果然,青禾给你秘密任务了,说说看,是什么?” 扶桑抛起丹药,抬头张嘴接住。 “什么呀,我说的是【梦莲】。” “那你不用想了,没希望。” “哼哼,阁下怎么现在不忽悠我了。是因为实力恢复的不错对吧。” “这只是另一方面,本王还是很担心你。” “是担心我什么时候才能安然长眠。”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阁下,你是狐狸。是民间话本子里,最会骗人的妖怪。” “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很多时候,多到记不清,手脚数不完。” “你翻旧账太阴险了。” 扶桑的肉干有被何与克扣一半,本来就不多了。 “阁下也是。” “本王把那条腰带解开了。” “什么腰带……” 何与想到了,在梧桐镇上,他们联手斩杀的神药宗弟子,那条金光灿灿的蟒皮腰带。 “阁下,我觉得你是整个修真界,最厉害的狐王。” 扶桑悠闲的抬起爪子,撑着脑袋。 “今晚想泡热水澡吗,我帮阁下修剪一下指甲和毛发,有点影响你的帅气了。” 何与的双眼,除了真挚就是眼屎,扶桑信个鬼。 “澎!!” 何与立马收手,甚至做出了攻击的姿态,最后看着手里的药炉再次爆炸。 何与还没来得及收力,眼眸突然冷凝下来,侧身躲开从后背袭来的攻击。 “轰——” 何与看着墙上的石壁被震碎,大腿用力带动着身体向后翻滚,双手撑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再次起来。 “何与!” 沙明珠眯起眼睛喊道,手里的灵药光团就要被他徒手捏爆。 裘长老收回手,冷淡的说道。“再炸炉一次,去青峰崖面壁一天。” “青峰崖?” 沙明珠上来一巴掌拍在何与的脑袋上,看着山洞里凌乱不堪的样子,他扶额长叹。 “何与,你今天晚上留下来。” “沙师兄,你不会真的要拉我一起炼丹吧?” “不留下来你就死定了。” 何与看着沙明珠一脸认真,撇了撇嘴,转头看着不少弟子在笑他,让他更是恼火。 “阁下,你说我既然有百倍的悟性,为什么炼丹不行。” 扶桑后脚捧着瓷瓶,一股脑往嘴里灌。 “算了吧,我还是hh炼丹,以后出去就没灵药练手了。” 何与看着扶桑吃东西的样子,很难不怀疑是和他待一起久了,被传染的不聪明。 “想当初在梧桐镇的时候,我多聪明一个人啊。” 夏广白从后山出来,看着那【药炉】。 “找个理由,让何与离开。” “送走就能走,你以为【精武堂】是摆设吗?” 段向松无奈的说道,但凡一个弟子无缘无故失踪,【精武堂】就是把修真界翻遍也得找到。 “被送回来的顶罪的长老呢?” “百草园已经被宗门铲除了,送回去这种理由太明显了。” “木良城的事情听说了吗?妖兽森林里的那些大家伙要把那里变成遗世之地,找个借口,送何与出去。” “你应该清楚,他已经不能留在这里了。” “你答应你师傅到外门,可不是让你一再退缩的。” “我知道了。” 段向松叹了一口气,看着云山仙雾的内门结界,玄鹤的身姿一清二楚。 “还是来到了倒数计时。” 夏广白眯起眼睛,“前天传信给我,他们想要征用红娘子。” “红娘子?谁这么大胆。” “还能有谁,号称是宗主身后最锋利的铁爪。” “红娘子的危险,连你都控制不了,他们来操控,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你答应他们了?” “为宗主大人服务,我有拒绝的理由吗?” “亲自去?” “红娘子我已经让她沉睡了,前后一个月时间,不碍事。” “所以你尽快让何与离开,我也才能尽快启程。” “欲风无穷进,山海川平皆崩。” 两人不言不语只是安静的站着,面前的神药宗一派欣欣向荣,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底下藏着至深至暗。 何与看着沙明珠轻而易举就将三品丹药炼出来,颗颗饱满,就连上面的气旋和火纹都异常漂亮。 “嚯!” 何与看着掌心里的【回气丹】,气息浑厚,一颗至少能恢复一层真气,再加上【天凝茯苓芝】的缘故,真气纯度都有所提高。 “沙师兄,你太厉害了。” 沙明珠扬起眉毛,双手环胸。“看你没出息的样子,黄阶三品而已。” “沙师兄,你还会什么?有没有那种修复血气的丹药。” “血气?你又不是兽化,吃那种干什么。” “我的灵宠,我想让他变的强壮,以后能帮我。” 何与立马把扶桑从空间里面抓出来,扶桑睡的正香,迷迷糊糊的睁开的眼睛。 沙明珠看着面前这只白胖狐狸,手指摩挲着下巴。 “你这只灵宠品相很不错,我试试看。” “好。” 何与见扶桑有些炸毛立马伸手顺毛,要是发怒给沙师兄一口吞了就完蛋了。 “一看平时没少吃,这只狐狸是真胖。” “……” 何与抿嘴,这就和他没关系了,是沙明珠自己说的。 “我去找灵药来,你也好好学学。” “好。”何与死死的摁住扶桑。 “放开本王!本王要一口吞了他!” “阁下,消消气,沙师兄不爱洗澡,吃了他多不好。” “那就烧出白肉来!” 扶桑说着,爪子上的王火叫嚣着沸腾起来,何与赶忙上手掐灭。 “嗯?你也想死!?” “阁下,沙师兄是无心的,你是最帅的狐狸,是他没见过你这么帅的。” “哼!” 扶桑的爪子挠过自己额间的一簇橘红,眼神里都是该怎么把这个人族弄死。 第92章 寸步 何与一开始不愿意留下来,到最后缠着沙明珠不要回去睡觉,说什么也要继续观摩学习。 “哈~……” 沙明珠打了一个哈欠,看着何与掌心托举的浅绿色丹药。 “这种功效的丹药,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功效不保证。” “我一会儿就去试一试。” “与其倚靠丹药,何与你为什么不去学习一门身法。” “沙师兄,你说的很对,我现在对炼丹的造诣已经上到这里了!” 何与说着将丹药收起来,双手指着自己的大脑。 “我就知道,你是不想学。” “沙师兄,我这就去炼丹!” 何与说着从【药炉】里,撒欢一样跑开。 沙明珠看了看四周,“这个何与,一颗都丹药都没给我留。” “我还没测试呢,真是的!何与你去哪儿炼丹!” 沙明珠突然反应过来,何与这个臭小子在匡他。 何与一溜烟来到后山,眼睛亮晶晶的四下看着,确定没有人。 何与摩拳擦掌的展动着自己的虎背,后背上,转动着肩胛骨凸起的骨头,和虎王走动时凸起的骨架一模一样。 “终于攒够二十丝血气。” 出现在一旁的水池,顺溜的跳进去,吐出几个水泡之后,慢悠悠的漂浮出来。 何与肆意的释放着血气,丹田切换到古兽血脉,何与有一种终于不用穿小孩儿衣服的舒畅感。何与捏动着拳头,感受着砰砰跳动的筋脉。 “啊!!” 何与没压制自己的嗓门,大声的喊了出来,气息跟着你轰然大爆发起来。 扶桑看着何与像个二傻子一样来回扑棱,指甲一弹升起一道结界。 【地岚霸血】也是欢腾的叫嚣着,何与痛痛快快的打了一通【醉拳】。 一身汗潮,汗珠子顺着下巴滴下去。 “让我来看看,最后一门武技。” 铁龙传授给何与的一心、一刀、一身法,现在终于有资格看看【寸步】这门武学。 “【寸步】是为了弥补岚龙庞大的身躯无法速移的缺陷,倚靠的是大量的血气。” “最强的时候,可以从现在的瞬间回到上一个瞬间,那就不仅仅是血气强悍,还要成王的王度,是时影。” “对滞空领域有极强的操控,能回到上一瞬间,可以改变的事情就有很多。” 何与想起铁龙说的话,他看着面前的金字。 “我就不奢求回到过去,就让我逃命成功就好。” 何与盘腿而坐,身体自然而然的调动心至尊,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缓慢又韵长。 【寸步】,是一瞬间的血气爆发。 集大成的真气会在一瞬间冲过全身经脉,真气流转全身的一周天需要十息。 血气的流转就是真气的万倍,一瞬间的爆发不亚于爆体。 岚龙的血脉醇厚宽阔,它才能完全经受住【寸步】的冲击。” 何与闭眼,双手环抱大成,汇小成,对武技一点点的剖析。 【寸步】一定要有流转全身的血气才能施展出来,如果血气不足,无法周转全身,很可能血气逆转,冲断经脉。 这也是铁龙当时没教何与这一技能的缘由,何与自身的血气凝聚太少了。 “试一下,就一下。” 何与宽慰自己,他总要尝试一次这种感觉。 “一寸一缩天……” 何与念着口诀,就感觉到血气丹田在抖动,随即一股力量就冲出去。 “呃!” 何与紧接着继续念口诀,不能让这二十丝血气白费。 “一寸一缩天,半片遮天眼……” 何与痛苦的皱起眉头,二十丝血气拧成一股冲进他的经脉,就感觉自己的经脉已经开裂了。 何与感觉自己被黑暗遮盖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他不能动。 有什么东西探进他的五感之中,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感。 “一犽一破生,骁龙过九层!” 何与的这句口诀一出,双手结印就被震断,他不能继续操控血气,只能任由其横冲直撞。 眼前被黑雾遮住,他感知着自己心血上涌,气血逆转,连带着真气丹田都在抖动。 不是吧,这么强烈的感觉吗? “咳!” 何与咳出一口黑血,他眼前一黑,根本没有力气把口诀念完。 “你小子真是作死!” 扶桑被何与的动静吸引,瞬间出现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一爪子拍在他的身上。 “澎” 何与的身体气流爆开,何与又是一口黑血。 “还好只是二十丝血气,若是一层,本王也救不了你。” 何与刚才那种窒息感好多了,他顺势瘫软在地,看着天边已经微亮起来。 “这么快……” “你进入入定已经很久了。” 何与眯着眼睛看天,劫后余生的感觉,那种心脏无法管控的窒息感。 “今天也没有月亮。” 扶桑舔着自己的爪子,走到何与身边,把他的衣服拽过来平铺开,优雅的睡在上面。 何与感受着扶桑的尾巴来回扫到自己的指尖,痒痒的。 “都说狐族的尾巴越多,天赋越高,阁下……咳咳咳!” “你以前有几条尾巴啊。” “狐族的老祖曾经是六尾,所以六尾狐天生尊贵。三尾狐狸皆是如风,七尾则是隐,双尾是最低等的狐狸……” 何与听着扶桑说,手指不自觉的搭在扶桑尾巴上。 “那颜色呢,有没有什么要求。” “狐族不喜欢丑陋的东西,好看至上。” “那我一定很帅。” “严重怀疑,你脑子坏掉了。” 扶桑抽动尾巴将何与的手背抽出红印子,何与立马疼得要坐起来,身上没力气,挪了挪身体躺下去了。 “你还没说呢,你是几尾?” “本王只有一条尾巴。”扶桑的尾巴竖立起来晃了晃。 “也是,尾巴那么多,一屁股坐上去都不知道谁疼。” “……”扶桑佩服何与的脑子。 何与侧着身,看着扶桑,手指想要摸一摸扶桑额间的橘红,被伸出的指甲威胁到。 “真难以想象,我刚捡到你的时候的模样,和现在对比,我果然还是养的太好了。” “少往脸上贴金,在本王还不打算动手前。” “阁下,你这么凶。以后找不到狐狸媳妇怎么办啊。” “肉干没了。” “我觉得沙师兄说得对,扶桑你胖了。” 何与闭上眼睛休憩,扶桑把尾巴搭在他的脸上,打算用这个小巧的办法闷死他。 “我之前在支族的时候,有一只灵鸟,它是月白蓝色,他的羽毛在阳光下是透明,小巧的喙是深蓝色,很漂亮。” “听着适合火烧。” 扶桑趴在那儿,舌头舔了舔嘴角。 “后来它被打死了,这种灵鸟不是攻击性的妖兽,只适合观赏,它就安静的站在木鸢上看我训练。” “本来答应要带它出去玩的,就被其他来王氏谈事情的皇子打死了。” “我要是真的可以回到上一瞬,就让它飞起来,振翅飞翔就好。” “哪个皇子没打死他?” “没有,我哪里配和皇子争斗。” “很好,本王最讨厌这种人,很乐意亲手解决。” 何与全身的力量回转的极其缓慢,或许是没有真气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回到了梧桐镇,变回了那个等死的老小孩儿。 “何王氏欠我的不止这些,回到上一瞬也没办法一笔勾销,只能在这一瞬,让我全部踩在脚下,才是真实。” “记住你说的话。” “阁下也是,多说说你的事情,让我也了解了解你。” “本王是事迹,你去翻书,都是有迹可查。” “书里没有的,说说看。” 天,越来越亮。 “太亮了,本王回去睡。” 扶桑回到空间之中,看着心至尊缓慢的跳动,时不时闪烁的‘卍’。 “不愧是七孔九窍流璃心,这么多心眼。” 何与还是觉得血池之下的东西不对劲,扶桑又不肯说。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何与呢喃着,晕过去了。 【寸步】实在是太耗费血气,单单这二十丝血气完全不够格。 好在何与倚靠【金刚踏】的爆发瞬间拉开身距,只要反复跳跃,借力打力,他能拉开的更多。 何与脚踩着树干一次一次的在丛林之中移动,双腿弯曲拉直的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带动着何与冲向前。 何与四周的景色飞速掠过,速度还能持续的加快。 但是对于地形是一种缺陷,像森林这种障碍物较多,他就有力可借。 在平地上或者领空的领域,大打折扣。 “就靠这些,根本没法近雪女的身形。” 雪女的厉害他见过,真正面对雪女,何与满心凝重。 “看来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需要本王提点提点你吗?” 扶桑蹲坐在树枝上,后腿还学人一样翘起二郎腿。 “今天晚上就去抓鱼。” “哼哼…” “你之前在【鬼泣青玄鸟】的头骨上记下的灵纹,音修者的饕餮。” 何与立马双手环胸,要是刻下这段铭文,做一个暗阵也不错啊。 “拿什么刻,才能承受住【鬼泣青玄鸟】的力量呢?” 何与在百纳包翻来翻去,看着那几颗奇石。 “这个一定行。” 何与捏着奇石,古战场的东西,一定可以。 “本王晚上回去取你的刀,最好本王回来就能吃。” “放心吧,公平交易。” 何与上手把扶桑的二郎腿放下来,“阁下,狐狸得有个狐狸样。” 何与拿着刻刀,自从上次给扶桑做了骨头玩具,就在没碰过了。 “【金寄奴】也得烧一套针出来,以防不时之需。” 何与将真气灌输在刻刀上,奇石不规则,何与不可能将所有铭文都刻上去。 “嘶嘶——” 奇石的表面一闪而过的光泽,落下的石屑在地上,隆起一个小包。 “嗡——” 何与耳朵有些受不住的停住手,只是刚刻一半,耳朵就要被震聋。 “嗷呜…眼睛都花了。” 何与揉了揉眼睛,看着奇石,这块算是废掉了,但好在效果不错。 “来吧,试一试。” 何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一溜烟跑到湖边。 “就来看看能抓到多少鱼。” 何与舔了舔嘴唇,将奇石抛起,看着奇石里若隐若现的光泽,何与双指飞快交叉,右手在左手双指上,打了一个圈,最后重重的打在手指上。 何与看着奇石高飞、落下、进入湖中,一个水泡之后就消失了。 “怎么没反应?” “噗——” 何与看着湖面开始轻微的抖动,水光涟涟,一圈一圈的水纹震散开。 “上面的鱼要下来了。” 何与看着奇石已经坠湖,没有半点反应,一脸心疼的捂住胸口,他价值五百龙晶的奇石啊。 “算了,先抓鱼。” 何与解开衣袍,他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上得知内门的湖隔一段时间就会将一些鱼赶到外门。 这样,灵湖的灵气就会均匀的在内外门。 “反正也就一条两条,没回发现。” 何与弓起腰,精壮的上身已经有了鼓实的肌肉。 “今晚开荤!” 何与的话刚落,鱼群就蜂拥而至的从上面直冲而下。 湖中的水浪翻涌起来,卷带着一条条灵鱼跃过,浅紫色的水纹,让何与不由得咽口水。 大补啊。 “嚯隆——” 只听水底一声翻涌,何与突然耳后一麻,但是为时已晚。 “澎!!” 湖底突然爆出巨大的气浪,将湖水和鱼,还有何与一起震上天去。 “啊啊啊……” 浪花飞溅的很高,何与怀里抱着一条胳膊粗的大鱼飞起。 鱼群被突如其来的爆炸轰上天,落在岸上。 何与从土堆里爬起,扬起脑袋就和一条张嘴呼吸的大鱼撞在一起。 “这怎么回事?” 何与看着四周零落的鱼群,和久久未能平静的湖面。 “噗…” 何与定睛一看,从湖面上浮起的是一块块破碎的晶石。 急忙伸出手去抓,捏在手心的变成了粉末。 “这是奇石?成功了?” 何与欣喜若狂的嚎叫一声,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看爆发程度,要是刻完,威力会更大,即便伤不到雪女,拖延时间总是可以的。 何与太激动了,随手抓起地上一条活蹦乱跳的灵鱼,一巴掌拍晕。 “拿奇石抓鱼,还真是便宜你们了。” 何与站起来,看着满地硕果累累的丰收。 这下,扶桑回来也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