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凰在上》 第1页 [仙侠魔幻] 《吾凰在上》作者:以蓁如玉【完结+番外】 文案 做神仙的都是要带些劫数在身上,但这漫天神佛里,凤沅敢说自己的的劫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别的神仙的劫数屈指可数,就她的劫数一个接一个的,有些没完没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她不知事的时候捅了天道的老窝,要这么整她。 一次又一次的劫数里,凤沅悟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那人摇着扇子努力憋笑,「你开心就好。」 内容标籤: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凤沅,容屾(射n)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冥君的漫漫路 立意:业精于勤荒于嬉 第一章 天元十七万六千七百二十一年,北地魔族暴动,天帝派天兵天将镇压,未果,求助于青丘,后青丘少君白启自请出战。 凤皇凤沅亦请战。 天帝应允。 天元十七万六千七百二十四年,白启帝君逝于北地,凤皇重伤。 天元十八万零三百一十三年,凤皇历劫失败,身受重伤,于千凰塔中闭关。 天元十八万二千一百一十七年,帝孙容华君自请下凡歷劫。 …… 这是程绮玉不知道多少次暴躁的摔东西了,管家程叔已经不敢让人去把她房间里的东西给换了,只吩咐人打扫干净,屋子里但凡能摔破的东西都不要留了。 从大将军凯旋至今,朝中已经有不少要大将军卸甲归田的摺子了,那些个不要脸的,打仗的时候,夸的人跟朵花似的,什么「巾帼不让鬚眉」,「女中豪杰」的,把人夸上天了都。 如今回京不过半月,戎敌求和,那些人顿时变了口风,什么「牝鸡司晨」都出来了,气的程绮玉就要拿刀砍了那些只晓得瞎逼逼的文官。 程叔在门外站了半天,愁都快愁死了,这时过来一个小厮,凑近程叔,「程管家,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子缙郎君被回雁山的山贼给抢了。」 程管家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啥?你说啥?再说一遍?」 「子缙郎君在回来的路上被回雁山的山贼抢走了,那土匪的三当家还放言要娶子缙郎君做他的夫人。」 程管家险些跪了,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啊,这是……这是欺负他们大将军府没人了是吗?当年他可也跟着阿郎征战沙场的人,别以为他老了,就提不动刀了。 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打断了程管家要去取他的宝刀的动作。 看着站在门口,沉着脸不说话,一直盯着那个通报的小厮的人。 程绮玉盯了那小厮半天,那人也没反应过来,直骂了一声「废物」,拿了宝剑就往外沖。 出去的途中还撞上了宫中前来宣旨的内侍,那内侍被撞的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一脸懵的看着他面前满脸笑容的程管家,「这,这是怎么回事?」 程管家瞄了一眼已经没了程绮玉影子的大门,「布总管是来宣旨的?」 内侍反应过来自己的正事了,「正是,某是来传陛下的旨意,还请大将军出来接旨吧。」 「这不巧,我家郎君遭贼人抢劫,大将军前去救人,现下不在府中,这圣旨……」 「摄政王说了,定要大将军亲自接旨才行……哎,不对,你方才说,你家郎君,可是康宁伯?」 「正是。」 「这,康宁伯被人抢劫,这简直岂有此理,程管家,这赶紧去县衙报案吶。」 「可这圣旨……」 布总管摆摆手,「摄政王有令,命我等定要将圣旨亲自交到大将军手上,否则不准回宫,程管家,您吶,先去县衙报案吧。」 一听这话,程管家也摆摆手,「没事,大将军已经赶过去了,要不要报案等我家郎君回来再说吧。来,布总管,既然要等大将军,便进来喝杯茶吧。」程管家才不去触这霉头呢,他家的大将军这两天被那群文官搞的一肚子火没处发,好不容易有群山贼撞上了,不得好好发泄发泄。 程绮玉骑马飞速赶到回雁山,这回雁山离京城不算远,敢在这里占山为王的,有些本事。 听说这里的土匪会邪术,能摄人魂魄,过路的人但凡被山贼盯上,被反抗不得,自己主动交出自己身上的家当。还有被他们盯上的小娘子,个个要死要活的求着嫁给他们。 这事情怪异的很,要说交出家当,可理解为想要保命,毕竟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可那些山贼呢,听见过他们的人说那些山贼个个长的豹头环眼,铁面虬鬓,反正好看不到哪里去,那些求嫁的小娘子,如果说一个品味独特,喜欢这样的,好解释,总不能个个都喜欢这样的吧。 也曾有人状告到衙门里去,毕竟离上京城不远,遂官府拍了人过来剿匪,结果前去的人莫名其妙的互相打了起来,最后没有一个人回来。 后来再派了人过来,结果还是一样的,上报到朝廷,摄政王派兵前来,依旧是同样的下场,这就坐实了回雁山邪门的传言了。 拿他们没办法,又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大多数人还是放弃了回雁山这条路,虽然其他路绕了些,但是安全啊。 到了山脚,程绮玉弃了马,徒步上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这山上寂静的很,走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连个鸟叫声都听不见,不过程绮玉也没太在意,走了一段后,终于看见了土匪寨子的影子。 不知是不是计谋,竟连个守门的都没有,程绮玉踹了一脚寨子的大门,门不结实,竟然就这么倒了。 有那么一瞬间,程绮玉觉得有人先她一步把这个土匪寨子给端了,又往里走了几步,听到了人声,这才确定,里面还有人。 确定人还在就好了。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徐子缙,确定他是否安全,听那几个土匪的谈话,程绮玉方觉得原来那个整天板着棺材脸,不招小娘子喜欢的表兄居然被一个男人看上了。 还是土匪寨子里的三当家。 偷偷从窗户里瞄了一眼,这一群人里也就那三当家能看了,若不是有徐子缙做对比,程绮玉得夸一句,这三当家绝对长得人模狗样的。 这时,拿在手里的剑忽然震动了一下,程绮玉立马闪人,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山寨果然有古怪,怕是有些怪力乱神之事。 原本的程绮玉是不信这些事的,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她八岁后就开始信了,这世上确实有些怪力乱神之事,就比如她手中的这把剑。 此剑名唤破云,是程绮玉她老爹在世的时候攻打一个小国所缴获的战利品,那小国投降,将国家的镇国之宝献上来,说是镇国之宝,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将此剑□□,而且这剑看上去普普通通,一点宝剑的状态都没有。剑身还锈迹斑斑的,若不是经过鑑定,确定是把宝剑了,还以为那小国是疯了供这么一把破剑为宝。 当时的陛下,也就是如今陛下的父亲,明宗帝觉得无趣,便随手扔给了作为功臣的程绮玉的老爹。 程爹觉得这好歹是他的战利品,虽然这把剑丑是丑了些,但还是带了回来,挂在了书房。 程绮玉从小就活泼好动,一点儿也不像个女儿家,程爹的书房她也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重要的东西程爹专门放在一旁告诉她不要碰,其他的随意。程绮玉虽顽皮,却知晓好坏,不该碰的绝对不会去碰的。 但是那把剑可不在不该碰的范围里,就这么着,她当着程爹的面就把那把剑给拔了出来。 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她还认出了刻在剑身上的名字,破云。 明宗帝知晓后,还专门传召了程绮玉进宫把剑拔给他看,还找那些学富五车的大学士们一起研究剑上刻的字,那些自认为知识阅歷丰富的大学士怎么也想不出剑身上所刻的就是「破云」二字,可他们又没有证据反驳程绮玉的话,因为他们不认识。 看了后,也没什么稀奇的,这剑也就还是那样普通,剑身上还带着锈迹。除了那两个不认识的字外,没什么稀奇的。明宗帝深深觉得自己被那小国给耍了,凡那小国来朝拜,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但是拔出剑的程绮玉本人就不是这么觉得,她觉得,这剑似乎有灵。 之前她也听过不少志怪故事,但是要知道,只要人没有亲眼所见,那么她心里的信服就始终存在疑虑。所以此前哪怕听过再多的志怪故事,程绮玉都嗤之以鼻。 可自从拿了这把剑,程绮玉只想说,真他娘的邪了门了。 后来她也渐渐的摸清楚了,这把剑只要遇见邪祟之物,就会震动,遇见的邪祟越厉害,便会震动的越频繁。 不过至今她也就遇见过三回,加上这回,一共是四回。 这剑还挺厉害的,可以除祟。 一阵风颳过,程绮玉立马拔剑刺了过去,一个影子险险躲了过去。 这下看清楚了,是个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展开双臂,狂风骤起,尘土树叶纷飞,程绮玉被吹的眼睛迷煳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结果对上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好似有什么魔力,让她看愣了神,耳边还有个声音不停地对她说,「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从此刻开始,你不再记得你是谁,你是我的奴隶,我是你的主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记住。」 手中有灼热感传来,程绮玉浆煳一样的脑子勐然清醒,我去你奶奶个腿儿哦,你他娘的才是奴隶,你全家都是奴隶。 程绮玉想到没想,拔剑刺了过去,一阵风就把前面的人斗篷给刮掉了,这不是那人模狗样的三当家吗? 三当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程绮玉,「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逃过我的催眠术,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程绮玉才不管他说什么,一剑了结了他,结果就见面前的人变成了一只灰色的山猫,原是只成了精的山猫。 至于这山贼窝,破云剑再没预警,显然没什么妖魔鬼怪了,那些山贼跟菜瓜似的,只打杀了几个,听说三当家死了,便怂得跟什么似的。 程绮玉让他们自己找根绳子把自己捆了,问出徐子缙的下落,过去一看,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呢,日子过的比她还舒服。 第二章 见人没什么危险,程绮玉又逼山上的土匪交代出他们搜刮的金银财宝,装了几大箱子,拿着剑威胁一个山贼下山去嚷嚷说她程绮玉把这回雁山上的土匪一锅端了的事宣扬出去。 那个山贼不敢不从,他们三当家不是人他们奈何不了他,如今这能杀了他们三当家的人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照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程绮玉还让他们找来一辆马车让徐子缙坐上去,毕竟他不良于行。她自己骑上马在前头走着,后头还跟着一连串的装金银珠宝的箱子。 …… 这边的布总管还是不放心,回雁山那些山贼他是知道了,不仅知道啊,他还见过呢,反正就是三个字:不好惹。 都敢明目张胆的伸手找陛下要东西了,厚着脸皮说有他们在,保证保了上京城百姓的安危,可呸他的吧,真不要脸,也不知道往年打劫过往路人的是谁? 可惜这不是拿他没办法嘛,摄政王几度出兵,那山邪门的很,还请过不少和尚,可也没什么用? 「程管家,你可听我一句吧,那山贼可邪门了,大将军要是回不来,那……」布总管越想越害怕,他方才还与大将军擦肩而过都没拦住大将军,这让摄政王知道了,不得砍了他的脑袋。 「怕什么,再邪门都挨不住我家大将军的一剑。」 邪门?他就没见过比他家将军和隔壁郎君两个更邪门的。 还是刚才那个小厮,急匆匆跑进来,「程管家,大将军,大将军她……」 「大将军她怎么了?」布总管都快急死了。 程管家倒是淡定,「急什么,慢慢来。」 「大将军剿灭了回雁山的山贼,正要回府呢。」 「哎呦喂,真的吗?大将军可真是神勇啊。」布总管激动的攥紧手中的小手帕。 程管家也开心,「愣着干什么?快准备准备迎大将军回府啊。」 「是,小的这就去。」 …… 且说程绮玉已经带着人和东西进了城,这才发现城中百姓对她是夹道欢迎,当然,也准备了烂菜叶臭鸡蛋迎接那些山贼。 程绮玉眼睛转了一圈,发现左边屋顶上站了个挺俊俏的小郎君,不对,应该是个扮做小郎君装扮的小娘子。 果然,自己还是挺招人喜欢的,这不,这小娘子为了看她,都爬到屋顶去了。 想着,还给了那小娘子一个迷人的微笑。 惊得那小娘子差点从屋顶摔下去。 不过一回去她就不怎么开心了,布总管堆了一脸的褶子笑把圣旨递给她,程绮玉真的很想把圣旨放在脚底下踩两下,被熟悉她的程管家给制止了。 不过,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丢下一句「等着。」便转身回了屋子,布总管一句屁话不敢说,还得毕恭毕敬的,毕竟来之前摄政王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对大将军客气点儿。 摄政王都发话了,岂敢不听。 程绮玉好一会儿才出来,身穿红色便服,手里拎着一个包袱,对着布总管挑眉,「走吧。」 布总管颠颠儿的跟了上去,瞅准机会打听了一下大将军是怎么除了那山贼的,这个程绮玉在行啊,立马给他形容了她当时是如何拿下那只猫妖的,听说是妖,布总管也唬了一跳,他还没见过妖呢。 程绮玉指了指后面,「跟那群金银珠宝塞一块了,一会儿自个儿看去。」 进了宫,布总管领着程绮玉去御书房,小皇帝不过十二岁,还不能亲政,不过这皇帝当的还挺有威仪。 程绮玉刚走进御书房,小皇帝就遣退了所有人,丢下皇帝的架子,跑下来拉着程绮玉的手,「大将军,你快与朕讲讲,你是如何剿灭那些山贼的,朕听说了,那些山贼的头儿是只妖呢。」 该有的礼程绮玉不能废,先拜见了皇帝,然后又说了一遍自己的事,小皇帝都震惊了,「大将军,你方才说要卸甲归田?朕没有听错吧?」 「陛下没有听错,臣的确要卸甲归田。」 「可,可是大将军卸甲归田了,那,那朕怎么办?」 「臣总归是女儿家,若是如整日和大臣们处在一块,日后该怎么嫁人。」 「可,可大将军你是朕未来的小婶婶,哪个敢说你的是非,朕叫小皇叔割了他的舌头。」 呃,差点忘了还有个婚约在身。 「还有,那些老傢伙,自个儿没有用,还到处指责别人,每日不是劝朕这里就是那里,朕到底哪里招惹他们了。大将军,你可一定要挺住啊,坚决不能输给他们。」 小皇帝苦口婆心的,可也架不住程绮玉忽悠他,到底还小,摄政王又不在身旁,就答应下来了,连圣旨都下了。 最后还约定过几日给她办一个剿匪庆功宴。 程绮玉该交的都交了,然后一身的走了。倒把小皇帝给坑惨了,摄政王回来的时候,让他连抄了八百遍的祖训。 不过程绮玉还是顶着个大将军的名头,领了个光领钱不干事的职位。 回去的时候天色晚了,程绮玉打算先去隔壁看看她那表兄,怎么说也算脱险了,得好好慰问慰问,抚慰一下他那脆弱的心灵。 只是她家院子里,白天屋顶上见的那个小娘子一直在四处晃悠,看样子倒也不像个贼子。 她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很怀疑她是不是个路痴。 后来,那小娘子从那个半封住的缝里走了出去,到了隔壁院子里。 程绮玉也去试了试,差点把她给卡住,后来她是跳墙过去的。 在表兄的院子里,那小娘子也是遍地晃悠,也不像是要偷东西的小贼。 后来她掏了张符出来,那符带着她一路走到了她表哥徐子缙住的地方,程绮玉干脆不跟了,直接拔剑架在她脖子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只是这小娘子一开口,就觉得有点傻,这傻不拉几的小娘子竟然还认识她手里的剑,后来她转头看见坐在树下喝茶的徐子缙,干脆推给他,「这小娘子是沖你来得吧,在院子里都转悠半天了。」 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认识,这脑子不太好使的小娘子抱着徐子缙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而徐子缙不知道真的还是装的,还搁那安慰着。 程绮玉实在受不了了,走过去噼晕了哭的正投入的小娘子。 她什么也不想问,什么也不想知道。 她只是觉得这小娘子的脑子可能真的有问题。 第二天早上,她想起那小娘子昨天晚上哭的那个惨样,估计今天眼睛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于是好心给她送了两个煮好的鸡蛋过去。 这小娘子着重打听了徐子缙的事,怎么说也是唯一活着的亲人了,必须得让他好好的,于是就开始顺着这小娘子的思路跟她扯,这小娘子还真信了,也不知道她丢了,她家里人着急不着急。 可能徐子缙也是真无聊,居然考这小娘子的功课,小娘子不会她就开始撒娇,程绮玉嘴贱说了一句,目标立刻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开玩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熘出去上街上逛了一圈,没想到就被一只红衣厉鬼给缠上了,要不是有破云在手,她还跑不了呢。 她总觉得那女鬼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果然到了晚上她就来了,还好她反应快,可是打到最后,程绮玉才发现打错人了,这个是那小娘子的人。 真的女鬼后来出来了,说要找落入皇宫里的一块玉玦,怎么看怎么像她在忽悠人,也是那脑子不好使的小娘子信了,偏偏徐子缙还帮着她。 程绮玉觉得这女鬼看她的时候和那回雁山上的猫妖看我的感觉是一样的,都有些晃神。但想着徐子缙单身了这么久,难得看上这么一个,虽然脑子不大好使,好歹人长得好看。 后来去宴会上,那小娘子大约是迷路了,最后让大长公主给送了回来,她觉得徐子缙喜欢这样的小娘子不容易,毕竟这小娘子经常迷路,徐子缙的腿脚又不好,麻烦。 女鬼拿了玉玦后不知所踪,那小娘子还伤心了一段时间。 程绮玉怕她那么伤心,便带她出去玩,好叫她开心开心,结果没想到给徐子缙招来一个情敌,且他还与这情敌每日下棋喝茶,聊天聊的很是投入。 只是这情敌没办成事要走,看他长得实在好看,程绮玉非得留人家再住两日,虽然得知他是和尚,但架不住人家真的好看,虽然徐子缙也好看,但都看了那么多好了,好容易又来了一个。 还有那个叫梨梨的,口口声声说要拜她为师,跟魔怔了似的,她想着要是她再坚持坚持,说不得她就同意了,结果那小娘子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招唿都没打一声就跑没醒了。 但也只是过了七夕,人都走了,院子又冷清了下来,想想还是觉得可惜,可惜到她都忘了,徐子缙身边跟着的阿生去哪儿了? 要不是阿生回来,她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阿生是徐子缙的书童,当然,这只是阿生的其中一个身份,他还顺便客串了一下贴身小厮,毕竟徐子缙的那双腿,有很多不方便的时候。 徐子缙说是阿生留在沧州处理一些事,他先一步回来的,沧州是徐子缙的老家,他父母过世后,便到了上京城,毕竟他父亲是为国战死,又娶了太后的表侄女,所以先帝赐了一个康宁伯的闲职给他,还很贴心的把宅子赐在了他们家旁边,就是为了让程绮玉她老爹能照看这个姨侄儿。 可惜的是,她爹命也不长,如今就剩下他们两个表兄妹相依为命了,照顾康宁伯的重任,也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程绮玉抓着徐子缙的手,学着那小娘子的模样,深情款款的看着他,「阿兄,余生漫漫,你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打住,」徐子缙试着把手收回来,可她握得紧,实在抽不动,「要多少银子?」 「不多,十两。」程绮玉立马道。 徐子缙拿出二十两,「拿去,晚饭之前别让我再看见你。」 「放心,晚饭我都不回来吃。」 第三章 有了银子一切好说,程绮玉先去吃一顿好的,然后慢悠悠的逛着。 只是这银子实在不经用,还没怎么花呢,就没了。 天色都黑了,程绮玉恋恋不捨的离开了,只是路过一处小巷时,听见有人唿救的声音,程绮玉进去看了看,就见一锦衣男子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试了试,还有气,就把人扛起来带回去了。 徐子缙看见程绮玉扛回来这么一个浑身是血不知死活的人,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人?」 程绮玉直接沖他翻了个白眼,「大哥,你瞎呀,男人看不出来啊。」 「我是问你,这人是什么身份?」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什么身份就敢往府里带?」 「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哎,赶紧的,阿生快过来来处理处理。」 阿生向前,伸长了脖子问,「流了这么多的血,怕是活不了了。」 「能救就救,要是救不了,哎,我跟你说,救不了,赶紧趁着现在月黑风高把人找个偏僻小巷给扔了。」 「可是,救不了你带回来干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这不废话吗?我带他回来的时候他还活着呢,万一路上因为耽搁他死了呢,赶紧看看,我先回去了。」 走了两步又回来,「哦,对了,他醒了,你就说人是你们救的?」 「为什么呀?」 「废话,他这么丑,万一他醒了,说是我救的,要对我以身相许怎么办?」 阿生在一旁问了一句,「万一他对我家伯爷以身相许怎么办?」 程绮玉一噎,指着阿生,「就说是你救的不就行了。」 「可是我……」 「就是你救的,不要否认。」程绮玉威胁的看了他一眼。 阿生打水擦干净那人脸上的血,吓了一跳,「郎君,这,这不是……摄政王吗?」 徐子缙推动轮椅过来,也是拧紧了眉头,「是他。」 容屾醒过来的时候,胳膊腿儿都疼的要命,这下手也太狠了,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看着这陌生的地方,他觉得,可能计划失败了。 注意到帘子后面有人,他起身走了过去,想着道个谢就回去吧,没想到一掀开帘子,露出里面那人的面容,容屾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人,「纤尘君。」 那人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来,淡淡颔首,「容华君。」 …… 程绮玉起床洗漱好就到兰苑这边蹦饭,顺便看看昨晚那个断没断气。 一进院子,就见阿生在那里摆饭菜,「徐子缙呢?昨晚那个人扔了没?」 「郎君与王爷在书房。」 「王爷?哪个王爷?」程绮玉实在不知道还有哪个王爷跟徐子缙能聊到一块去。 「咱们还有哪位王爷,就是摄政王,您的未婚夫。」 程绮玉吓的筷子夹的菜都掉了,「啥?他来干什么?不对,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大将军,王爷可是您带进来的。」 「我?」程绮玉脑子灵光一现,「不会是昨晚那个吧。」 「没错,就是昨晚那个。大将军,王爷伤的那么重都能被您救回来,你们的缘分可真是深啊。」 程绮玉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她和当朝摄政王的事,还得从她阿娘说起,她的阿娘是太皇太后的远房表侄女,太皇太后还是太后时,有一个爱好,爱给人牵红线当红娘,尤其牵了几对红线,夫妻过的和和美美,更加激发了她的斗志,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颇有天分。 身边适龄的差不多都成了,于是她把目光放在了身边的孩子身上。 首先就是程绮玉和他的小儿子,起因不过就是当时的容屾递给了程绮玉一块糖,刚好落入太皇太后眼中,于是,被替他们定下婚约。 后面据说是太皇太后见了他们这对金童玉女,就再难有别的孩子能入她的眼了,当然除了徐子缙,他打小长的就好,太皇太后就觉得那些女孩子都配不上他,决心要替他找个好看的女孩子。 可是,没等找到好看的女孩子配上她表哥徐子缙,太后荣升太皇太后,她自称看破红尘,自己搬出庙里吃斋念佛去了。 程绮玉默默地放下筷子,「我先走了,别跟他说我来过。」 「来都来了,别走啊。」身后,容屾挑帘而出,手里拿了一把摺扇,摇啊摇,极其的……风骚。 「又不是你家,这么反客为主,不好吧?」 「是不好,某些人,连自己未婚夫都认不出来,也不好吧。」 程绮玉一噎,看了容屾一眼,默默地坐了回去,拿起筷子,内心吐槽:血煳了一脸,亲娘都不一定认识吧。 「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这康宁伯救了我,理应有赏,就赏黄金百两,大将军一下如何?」 程绮玉筷子都掉了,黄金……百两,默默地算了算,她亏啊,她亏大发了。 「你不觉得,自己赏错人了吗?」 「有吗?康宁伯救了我,赏赐不是应该的吗?」 「不是,我是说,也不一定就是他救的。」程绮玉拼命的暗示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徐子缙,徐子缙别过脸去,不看她。 程绮玉把筷子放在嘴里咬,一只当徐子缙咬,一只当容屾咬,咬死他们两个不要脸的。 容屾和徐子缙互相看了一眼,失笑的摇摇头。 当那黄金百两抬过来的时候,眼见着徐子缙把黄金收进库房,程绮玉挪着小碎步过去,「分我一半啊,你可不能抢功劳。」 「我没抢功,只是别忘了,你欠我的银子还没换。」 「我有欠那么多吗?」 「没有,但是,据我估计,你还会找我借,所以,剩下的我替你保管,省得你很快花光了。」 「我呸,黑心鬼。」 无比心痛的看着银子跑到别人的腰包里,还有那个容屾,眼瞎心盲死不要脸,最主要的是,一点也不知恩图报,还死气赖脸的赖在这里。 晚上还和徐子缙促膝长谈,啊呸! 可能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就派人来刺杀容屾,然后,重伤还未痊癒的容屾再次负伤,程绮玉追了那个刺客九条街才把人给逮着,把人拖回去扔在容屾面前。 想了想,气不过,又踹了刺客一脚,「娘的,可真能跑,害得我追了你十八条街。」 「胡说,明明是九条街。」刺客死不承认他跑了这么多条街。 程绮玉又一脚踹过去,「我他娘的追了你九条街,回来不还得走九条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刺客算了算,也是,这么一算,确实走了十八条街。 容屾咳了一声,示意自己的存在,然后命人将刺客带进大牢。这才准备告辞,走之前,又邀请他们一起去半月后的秋猎大会。 有好玩的,程绮玉肯定不会拒绝。 等他们都应下了,容屾才满意的走了。 皇家狩猎,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身为堂堂大将军,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少得了她,秋猎肯定是要去的。 因为是一年一度的,所以这些事情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着出发了。 狩猎场三面环山,真正能进入深山的少之又少,只在外围而已。不过就算外围,东西也不少了。 到了地,先是安营扎寨,再由礼官宣读那些什么理念什么仁德,一念就是好久,听得程绮玉都快睡着了。 念完后,还要等皇帝射出第一箭,才可以真正开始狩猎。 每个人的箭上都有自己的标志,以免猎物分不清。 正走着,忽然一只箭从程绮玉的头上飞过,射中了一只鸟儿,看着掉在地上的飞鸟,回头看去,正是乐仪长公主,「大将军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这点小事,哪里就吓到了,不过长公主倒是好箭打,对眼穿啊。」 「大将军夸奖了。」 两人寒暄一番就分开了,不远处有草丛动了动,程汐搭起弓箭,忽然一只狐狸沖了出来。心神一松,那狐狸要跑来,又是一支箭飞过来,程绮玉忽然转身,拉起弓箭,「咻」的一下箭飞了出去,擦着那人的耳边射中了后面草丛里的兔子。 「大将军。」 「陆家郎君,好巧啊。」 此人正是陆太尉之子陆坤。 「陆郎君没事吧。」 「没,没有。」才怪,刚才那箭真是吓死他了,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将军。 程绮玉当然不会告诉他,刚才她出来的时候听见他妹妹陆芙骂她表哥徐子缙是个瘸子。 两人分开后,程绮玉笑了笑接着朝里面走,倒是猎到了不少野鸡野鸭还有兔子。至于兔子,都是活捉的。 把猎物挂在马上,可能是血的刺激,马显得很不安。刚拨开一条路,没走几步忽然一脚踏空,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抓到了一只手。然后就听到「啊——」的一声,两个人就一起顺着山坡滚下去了。 等两人都不动的时候,都昏过去了。最先醒过来的是程绮玉,有个人压在她身上让她很不好受,这混球太不要脸了,要不是她,自己还不用这么倒霉呢? 人一翻过来,「王爷,容屾?」程绮玉觉得自己是倒了血霉了。用手拍他的脸,「哎,醒醒,容屾,快醒醒啊,醒醒。」 容屾醒了后第一反应就是抓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你要再不起来,我就要被你压死了。」 容屾连忙爬起来,可双手刚撑起来就又砸了回去。 「你是不是……想杀了我,然后退了这门亲事?」 「我不是,我没有。」 第四章 程绮玉收回手,「本来没事,现在被你压出内伤了,你呢?有没有事?」 容屾动了动,然后说了个字,「腿。」 程绮玉推开他,起身看了一下,「可能是下坠的时候伤到骨头了,还能走吗?」 「应该可以。」 将他扶起来后,容屾忽然伸手,「脸受伤了。」 程绮玉擦擦脸,「没有,你看错了。」 容屾见她也就是脸上沾了血,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忽然没有了话,就这样沉默的有些,走了有一段路了,容屾忽然开口,「这是回去的路吗?」 「我不知道啊?」 「……所以,我们现在在哪?」 「可以确定我们还在狩猎场,但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而且好像天色渐晚,这里有野兽,不能待在这里过夜。 找了个大树扶着容屾靠着坐下,「现在怎么办?」 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有人回答,程绮玉看着靠在树上闭目养神的容屾,用脚踢了踢他,「死没?」 容律头都没抬,「快了。」 「啧啧啧。」 「如今我伤了腿,行动不便,是个累赘,你还是快快离去吧。」 程绮玉睨了他一眼,「真的?那我走了?」 「嗯。」 听见容屾的声音,程绮玉立刻就跑了。容屾抬头的时候,人都没有影子了。 容屾的身边凭空就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走上前冲着容屾跪下,「拜见君上。」 「你怎么来了?」 「属下感知君上有难,君上,属下为您疗伤。」 容屾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你上次下手也太重了,说好了演戏,你还往死里打,我说阿流,你不会在报復我吧?」 「属下哪敢呢,这不伤得重些,凤皇能多心疼您一些嘛。」 「行了,你快滚吧,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容屾闭眼靠在树上,默默地等待着,果真,没过多久,程绮玉就跑回来了。 黑影立刻就消失了。 程绮玉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颗果子,「喏,给你。」 容屾接过果子,拿在手里看了看。 「吃啊,快吃啊。」 容屾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有点酸。」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程绮玉把头凑到他面前,「还有呢,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嗯,比如说,腹痛,五脏六腑疼什么的,有没有疼得想打滚?」 「我为什么要那么疼,还要疼得打滚?」 程绮玉长吁一口气,兀自点头,「嗯,看来没毒。」 容屾的手捏紧了手里的果子,忍住了要把面前的人掐死的冲动。 「我去弄点水给你,把伤口洗一下。」 容屾盯着程绮玉的背影看了半天,黑影又冒出来,沙哑的声音响起,「想不到,凤皇陛下还挺重义气的。」 容屾低头轻笑,看着手里被咬了一口的果子,口中轻喃,「她这哪里是重义气,分明是迷路了走不出去才回来的。」 黑影机智的选择了闭嘴。 程绮玉用叶子装了水过来,「喏,给你,洗洗吧。」 「多谢将军厚爱。」 程绮玉本想收费的,但想到现在面前的是一个伤残人士,就作罢了。不过,天色渐晚,待在这里太过危险,万一有野兽出没,她倒是能自保,多带一个,不就是来给野兽送食物的吗? 「你不必为难,若有野兽来,你自去逃命便是。」 程绮玉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傢伙…… 「我没有读心术。」 我信你才怪嘞! 「我真的没有,是你,你的想法都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程绮玉摸摸脸,有这么明显吗?不过,虽然她有这个想法,但被这傢伙说了出来,她还真不好意思走了。算了算了,一屁股坐在容屾的身边,「赶紧的,赶紧洗,万一把野兽吸引过来就糟糕了。」 「你也洗一洗吧,我看你……」 「我没受伤,你洗吧。」 其实程绮玉身上还有一个秘密,严格来说,她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程绮玉,她只是一只百年老鬼,游荡世间,魂无归处。 自从上了程绮玉的身体,又发现了一项新的能力,就是不管她受了什么伤,伤口都能自动痊癒,而且越重的伤痊癒的越快。以前打仗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伤,还有好几处骨头都被打变形了。 第二天她身上的伤就完全的好了,好的利利索索的,她还在原地蹦了两下。但是那时候的她老爹——程大将军为了不让人发觉出异常,硬是让她再床上躺了一两个月。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就是偶尔流血了,伤口痊癒了也没什么好奇的,军中也有将士这样,好像是因为身体好还是什么的,大家都以为是因为她的身体好。 她从坡上滚落的伤早就好了,伤口当然不会癒合的连血一起消失,伤口会癒合,但流血的地方还在,衣服被划破的地方也还在。 就比如她身上的这件骑装,胳膊上破了个洞,程绮玉用手去扣那个洞,刚碰上去,觉得衣服要扣破了,那她不是要暴露了。 于是,她去扣容屾衣服上的洞。 「你干什么?」 「啊,没有,我就看看你的伤。」 「我没什么事。」 「哦。」程绮玉收回手,因为方向,两个人基本是在乱走,坐在树下,程绮玉仔细想想,觉得不对,她可能是不小心走到了深处,那容屾呢,他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在那?」 容屾洗好伤口,把衣服放下,「我看见你往树林深处走,怕前面有危险,想叫你来着,结果你就掉了下来。」 程绮玉有些疑惑,「既然你早就看见我了,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我……」 「吼——」 程绮玉一下子站了起来,这,这声音是……老虎? 「是,是老虎吗?」 容屾也扶着大树站起来,「好像是的。」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虎啸,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回头看了一眼容屾,容屾也看向她,对她说,「要不,你快跑吧。」 「呸,少废话,赶紧爬树上去。」说着,目光快速寻找好爬的大树,程绮玉先帮容屾爬上去,自己利落的爬上了树。 弓箭在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身上就只有一把匕首,本来是想着烤完肉用来切肉吃的,现在,可能要杀虎了。 又折了几根树枝,把一头削尖,递给容屾,「将就用吧。」 高度戒备,本以为此次定有一场人兽大战,她才刚做人没多久,难不成就要葬身虎腹不成? 结果,等了半天,等来一只……呃,怎么说呢,两个巴掌大的白色的小老虎。程绮玉和小老虎双目对视许久,她总觉得这只小老虎在发愣,难不成,这老虎成精了不成? 「你说,后面还会不会有只大的?」 「不会。」 正说着,小老虎一声咆哮,和刚才他们听到的那声一模一样,程汐立马不乐意了,居然被一只小崽子吓成这样,她名声还要不要了,她决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可那小虎崽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看见她,立马掉头就跑。 程绮玉:「……他怎么了?」 「大约是你太威勐,把他吓着了。」 「是吗?」 「是的。」 程绮玉带着容屾在林子里转了半天,最后还是容屾找到了出路。 「既然你能找到路,你干嘛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 「你……」 「王爷,大将军。」一大群人正往这边赶来,还真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小皇帝领头,「皇叔,大将军,你们没事吧?」 「回陛下,臣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伤了腿。」 「皇叔伤了脚,快,快传御医。」容屾让人给抬走了,后面一群人也跟着走了。 为了清净,营帐里面留的人不多,御医忙着看伤,程绮玉这才知道,昨天他们没回来,皇帝派人找了一夜。 「让陛下担心了,是臣的不是。」 「皇叔说的哪里话?不过皇叔,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在林子里迷了路,又误打误撞的走出来了。」 「幸好幸好,朕可真怕你们碰见什么勐兽。」 小皇帝后知后觉的发现大将军也在这里,顿时就瞭然,「那皇叔,大将军你们聊,朕就先回去了。」 两人相对无语,半晌,容屾说了一句,「那个,我想喝点水,行不?」 程绮玉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坐下接着看她。 容律喝完水,「你有什么要问的?」 「问什么?」 「真没有要问的?」 「有,你是什么人?」 「摄政王容屾,当今皇帝的叔叔,亲的。」 程绮玉眯眼看着他,「除了这个呢?比如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吗?」 「不说。」 「好,很好。」程汐转身出去了。 不过半刻容屾就明白了程绮玉说的好是什么意思,她居然……不给他饭吃。 可怜他一天没吃饭,就啃了几个酸果子。 要了老命哦! 黑影现了身,「君上,要不属下去给您找点吃的?」 容屾挥手,「还不快去。」 容屾吃饱喝足了,可接下来的几天他也不好过,本来腿伤是没什么大碍的对于他来说,可是,他得装样子啊,所以直到结束的那天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秋去冬来,时间啊,转眼间一年就过去。 程绮玉在家无聊的找蚂蚁洞,端了好几个蚂蚁窝,祸害完蚂蚁,又去祸害鸟窝。 终于,乐仪长公主的帖子救了那些可怜的蚂蚁和鸟蛋。 第五章 皇帝的姐姐,乐仪长公主向将军府递了帖子。 斗花大会是京城贵女的一项玩乐节目,原本在程绮玉的眼中就是无聊透顶,无休无止的攀比。 比什么?比爹比娘比家室,比吃比用比男人。 什么都比,就说这斗花大会,成了亲的显摆夫家,没成亲的显摆手艺,明显的昭告天下,「我这朵花开了,快来采吧。」 可现在程绮玉觉得这个斗花大会的帖子来得正好,成功解救了她那颗即将枯死的心。 于是乎,程绮玉殷勤的跑到徐子缙的花圃里去选花了。选了半天,盯着几个下不了决心,在花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巡视了一圈,盯着角落里的那盆东西看的十分满意。 阿生吞了口口水,「大将军,这不好吧?」 「这不是花吗?」 「是,可是……这不符合斗花大会的标准吧。」 「可是你不觉得这花很能体现你家大将军我的性格吗?」 「是,可是……这花也太特别了点。」 「管这么多干嘛,拿来就行,再说了,上面不是有朵小黄花吗?一枝独秀,多好。」 阿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好了大将军,您说好就好。 仔细把花包好,骑上马,就往长公主府出发了。 宴会在长公主府,府前车马造成了严重的交通不便。当然,在等级制度面前,作为一个多重身份,手握重权的人面前,程绮玉是没有这个困扰的。 进门前,都要将带来参赛的花交给长公主府的人,由他们登记保管。负责登记的人盯着那「花」看了半天,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程绮玉一眼,没敢说话,默默地给她登记上去了。 为了此次的赏花宴,不管合不合时节的花在这里都能见到,为了培育这些花,这些夫人小姐们可没少废心思。尤其是那些还未出阁的姑娘们,卯足了劲想要嫁个好夫君。 这其中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是那些夫人自己私下里决定的,她们一群已婚妇人或者是定了亲事的,不能抢了那些小娘子们的风头,所以,对于赏花宴,意思意思就行了,不必太过较真儿。 只是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将军也太不较真儿了,带来的,呃,勉强称之为花吧。这也就算了,那身后的一大群,算个什么事哦。 不过,毕竟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不懂她们贵女之间的规矩也很正常。 程绮玉笑了笑,她们这些人,怎么就那么一厢情愿的认为她就不懂她们那些规矩呢?她只是,懒得做而已,像她们那样活着,太累了。 谁不知道辅国公还任大将军的时候,治军严谨。 可她们却不知道,程大将军麾下,连军妓都没有。哦,不能说没有,毕竟皇帝亲自罚下来的人,还是得收着的。但她们都知道,能到大将军麾下,她们已经是幸运的了。平日里帮着将士们做些缝补衣服的活计,帮着火头军做饭。 唯一让她们记得她们从前优渥的生活的就是教导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学习京城中的那些礼仪。 大将军很清楚,他迟早要回到京城的,他的女儿将来也要嫁人的,多学点,总没错。琴棋书画不要求精通,能懂就行,省的将来人家说起来,一问三不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最主要的是好好学习武艺,这样才不会在婆家受欺负。 那些夫人小娘子们对着花吟诗作对,程绮玉挥挥手,把自己带来的仙人掌放到里面。 有个穿着秀衫罗裙的女子轻笑道,「这也算是花吗?是哪位带来的?」 程绮玉很积极的举起手,「我带来的。」 那女子打量了她一眼,见是个俊俏少年郎。有些疑惑,这是女子宴席,哪里来的男子? 有认识的,就开始提醒那个女子,把程绮玉的一大串身份拎出来。 那女子连忙起身,「拜见大将军。」 程绮玉当然知道她是谁,还印象深刻呢,太尉之女陆芙。 「陆小娘子请起,方才听陆小娘子所吟,乃是海棠,不知可都为在下这花做一首诗?」 陆芙有些尴尬,不止她,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仙人掌,好像还没有人替它做过诗吧。在他们眼里,这东西连花都算不上。 「我,我不会。」 「不会?」程绮玉挑眉,「陆小娘子有才女之名,怎么连做首诗都不会?莫不是这才女之名是吹出来的吧。」 陆芙面色不好,却不敢得罪程绮玉,「此物并不算花,而且如此有碍观瞻的东西,大将军怎可拿来这里……」 「啪——」的一声巨响,外加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程绮玉一掌噼裂了案几,「有碍观瞻,哪里有碍观瞻了?你嫌弃此物,那你可知道,便是这一株仙人掌,在沙漠里也能就一个将士的命。它可比你们赏的这些花花草草的有用多了。」 大将军忽然变了脸色,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旁一直把自己当空气的乐仪长公主这个时候可不好当空气了。 这未来皇婶的样子,是要发飙啊。 「大将军莫恼,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小娘子,哪里知道这仙人掌的重要性。如今大将军一说,倒教我们知道了,这看似……竟然有如此大的用处,不如,大将军与我们说说,这行兵打仗之事,听闻大将军大败戎军,让他们退兵三千里。我听着都觉得甚是高兴。」 不管是为了缓解气氛,还是为了讨好长公主和大将军,这个时候也只能附和。 可怜的陆小娘子就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是乐仪长公主替她解了围,「陆家娘子,且坐下吧。」 程绮玉挑眉,心里对乐仪的形象重新评估了一下。不过,看在大家都那么兴奋的想要听故事的样子,她就勉为其难的讲一下了。 本来大家也就是凑合一下,没想到最后听入迷了。这可是大将军亲身经歷啊,比那些说书先生讲的可好听可精彩太多了。 说到精彩处,这些夫人小娘子们还鼓掌喝彩,说道被敌军一路追杀到死路上,顿时心都纠起来了,仿佛被逼入死境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样。后来知道这不过是诱敌之计,顿时觉得精彩万分。 在场的各位大多都成了程绮玉的拥护者了。再仔细打量这位女将军,英姿飒爽,一点也不输给那些臭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是男儿身呢?有一些小娘子已经开始幻想如果程将军是男儿身,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完美邂逅呢?成了婚的夫人想,如果自己晚出身的话,一个俊郎非凡的将军,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不管这些夫人小姐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反正程绮玉该讲的都讲完了。 临走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过来道别了,还约着下次再见,程绮玉是能含煳就含煳过去了。这见一次要一次老命啊,嘴巴就讲干了,也没人递水什么的。 刚回去的程绮玉就被请到了王府,但是又说摄政王暂时有事,让她等一会儿。也不知道那些僕人是不是缺心眼,把她带到了书房附近,人家的书房,自然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程绮玉等得无聊,掏出手绢玩了一会儿,这手绢还是之前那个叫白瑾的有些缺心眼的小娘子落下的,可她一直没回来拿过。 一阵风吹过来,程绮玉没拿稳,手绢就这么被吹走了,还那么不巧被吹进了容屾的书房。 程绮玉很是贴心的把自己代入容屾的角色想了想,觉得这个巧合太过巧了,说不定还会想到什么阴谋论,所以决定进书房把手绢拿回来。 容律的书房很简单,书啊笔啊纸啊画啊,摆放的齐齐整整的,根本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 不过有一幅画很奇怪,是一幅画《北太帝君出巡图》也不知道是谁画的这幅画,程绮玉凑过去看了看,「啧啧」嘆了两声,立即断定此人乃色中恶鬼,出巡的时候身边带了十八个卫官,居然有十二个都是女的。 要说北太帝君是谁,此人又名北阴酆都大帝,一般鬼差们都会尊称他一声,冥君。 他所管辖的正是冥府鬼城,凡是十恶不赦大奸大恶的,不论是人还是鬼怪魑魅都要关进酆都地狱,永不能超生。 所以传说中此人丑陋不堪,整日里带着一副恶鬼面具,即使是这样,在冥界里想见他一面都难。 程绮玉摸着下巴,她所知道的这些,都是她在做鬼魂时,那些老鬼讲的。不过依程绮玉自己的看法,这北太帝君可能是太过丑陋,所以心里扭曲了。 顺手摸起了桌子上的一块砚台,冲着画砸过去,嘴里还骂着,「色胚。」 用力过勐,腰上挂的珠子一下子断掉了。就滚到了桌子底下,程绮玉就爬到桌子下去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而另一边,北太帝君正在听着判官的汇报,「君上,这凤皇陛下在凡间的阳寿早已尽,属下也不知道她现在为何还活着?据索命的鬼差来报,说当时凤皇陛下的身体里的魂魄残缺。还有,现今凤皇陛下的身体里的魂魄,生死簿上也没有记载,可能,可能现今这个并不是……」 有什么东西飞到了冥君的面前,还砸到了他的额头,一道女声传了过来,「色胚。」 判官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心里一直念叨,「君上,小的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哦。」 北太帝君大手一挥,一道光化做屏障,很轻易的能看见刚才书房内的情景,里面并没有人,那刚才…… 「好了,下去吧。」 判官如释重负,小跑着就熘了。大神打架,小鬼遭殃,他不要做遭殃的小鬼啊。 北太帝君又看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只好把屏障撤了。这边刚撤,那边程绮玉就捏着珠子站了起来,嘴里念叨,「滚啊,看你往哪里滚,还不让我给抓住了。」 刚要走,一不小心带翻了桌子上的东西,那一打的纸就那么飘落下来。果然,这地方来不得,看看,她不就倒霉了。 心里问候这容屾的祖宗,一边捡起地上的画,刚拿起第一章她就愣住了,这,这画上……又翻了第二、第三……把所有的画都翻完了,除了一张画,其余的画上都画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她。 可又不是她。 第六章 还有那唯一一张,上面画着一颗古树,至于有多古就不知道了,但是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恍惚间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可这么古老的树,如果见过,就不应该忘记。 回了神,收了画就赶紧熘了。 程绮玉头一次觉得有些怅然,躺在床上回想她这些年来的生活。 其实这并不是她的生活,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没有名字,她就是个孤魂野鬼,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飘荡着,大约有一百年,还是五百年的,她也不记得了。 时间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她会见到很多的鬼魂,可没过多久,他们不是在人间滞留太久魂飞魄散了,就是去冥界投胎了。 她也想过去投胎,可她根本就去不了。她只好在世上游荡。 盪过了山川大河,见识了人间百态。 后来,她见到了程绮玉。 那个时候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一身戎装,单手挑了一个敌军。 她惊讶的倒不是这个,而是程绮玉的容貌跟她居然很像。或许是缘分吧,她就呆在了程绮玉的身旁,她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 程绮玉十四岁那年,诱敌之计却反被逼入绝境,敌方首领一枪断了她的手臂,她躺在地上,握着□□的手似松非松。 那首领骑马又折回,手里换了大刀,举着向她冲过来。 那一刻,程绮玉像是有所感应,扭头看向她站的方向,对她说了两个字,「帮我。」 就在刀即将砍到她身体的时候,她进入程绮玉的身体,来了一个反杀。 她撑到了援军到来的时刻。 从那天起,她有了名字,叫程绮玉,也有了关于程绮玉的一切记忆。 程绮玉摸了摸脸,真看不出来,这摄政王对程绮玉要就情根深种。可惜她占了程绮玉的身体,不过她会好好补偿他的。 她决定,从明天开始,她不再忽视那个王爷了。 等了一会儿容屾也不回来,程绮玉也没了耐心,只接走人了。 是夜,一阵阴风吹过,程绮玉打了个哆嗦,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她当鬼的时候,可以日行千里,想飘就飘。当了人以后,当鬼的时候的福利都没有了,唯一有的,就是她的身体需要睡眠,而她的灵魂是清醒的,只不过悲催的是,她离不开身体。 床前凭空出现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一身黑袍,连起来全身都是黑的。就那么安静的立在她床前,连点唿吸声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不过程绮玉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太多了。只要对方没有杀气,就是天打雷噼她都不会醒。 没杀气,那就睡呗。然后,她就睡着了。那人也慢慢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绮玉就起来了。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大将军每天可没有这么勤快就起来的呀,众人也连忙起身伺候着,嗯,以大将军为主,大将军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 程绮玉打着哈欠出现在饭桌上时,徐子缙都觉得惊讶。 拨了拨桌上的菜,「你最近怎么吃这么淡,不是白粥就是清水汤饼,干嘛,为看破红尘做铺垫啊。」 徐子缙自从回雁山回来后,整个人就不大对劲儿,不过,她也看不出来什么。程绮玉也不是没有猜测过他是不是也被什么孤魂野鬼附身了,但也没有发现什么,破云剑也没什么示警,反倒是如今的徐子缙令她心生亲切,真是瞎了老天爷的眼了。 程绮玉窝在家里几天,一出来就发现街上来了个大变样,吓了一大跳,回去的时候还跟徐子缙吐槽,「你说……她们这是怎么了?」 这事阿生再清楚不过了,身为徐子缙的贴身小厮,锦衣玉食就不说,好歹要比普通的僕人待遇要好啊,可他一人身兼多职不说,还得一把手操持全府,谁让府中就他和郎君两个人呢,骡子都没这么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在主子承诺他干几个人的活给几份工钱的时候,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毕竟他还要攒着钱娶媳妇呢。 他家里就剩他一人了,当年要不是郎君,他怕是要被那些人卖进象姑馆了。不过,就算郎君对他有救命之恩,也不能这么奴役她呀。 程绮玉点了点他的头,「你傻呀,他奴役你,你收几个小弟,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奴役他们不就行了。」 阿生一想,没错,是这个理。可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跟在主子身边,哪里有不重要的事?而且郎君也不喜欢有别人插手他的事,他们还不如隔壁将军府呢,好歹将军还比他们多一个看门的老僕。 可他从上了他家郎君贼船的那天开始,就註定他下不了船了。 程绮玉在阿生的解说下勉强知道了这是拜她参加长公主的宴会所致,尤其是那段吹牛皮,夫人小娘子们回去后口口相传,程大将军美名传遍京城。 还有人说,大将军的出门着装都与别人不同。不由的想起那日将军的着装,于是京城里就掀起了一股「将军风」,以模仿将军的风姿为荣。 有一些古板世家,指责妻女不像话,「那程绮玉牝鸡司晨」,结果被家里的闺女媳妇一句话堵了回来,「朝中若有男子可用,那程将军又岂会出征。」 还有那些,因为妻子的模仿,感觉新奇,夫妻感情更深的。 趁着这个机会,小皇帝把容屾召进宫里,一来是听听未来皇婶的光荣事迹,二来是说说出巡的事情。 这次,因为事情可能有点严重,所以需要皇叔亲自陪同。至于监国的人选,就定了左右丞相和太常太尉。多几个人,保险嘛。还秘密加了一个辅国公。 小皇帝暗搓搓的问,「皇叔,要带未来皇婶吗?」 容屾脑补了一下程绮玉放出笼子的表情。一脸沉痛到,「不用了,如果真有突发状况,她就在京城,是个很好的选择。」 小皇帝想了一下,觉得皇叔说的对。 程绮玉并不知道自己被踢出了出巡人选之列,她正在教李静一些招式和传授她一些带手下的方法。 李静是定远将军之女,很是仰慕程绮玉,因为自家爹在程绮玉他爹手底下做过事,凭藉着这层关系,成功的见到了程绮玉本人。 当然,容屾临走时,还不忘了给程绮玉添点堵,就比如派了管事嬷嬷和管家过来监督她,美其名曰:培养未来王妃的礼仪。 程绮玉做鬼没被管,做人先被爹管又被哥管,如今又被冒出来的未婚夫找人来管,那管事嬷嬷成日愣着一张脸,说,「将军不可,这不符合规矩。」 「将军,食不言寝不语。」 「将军,女子……」吧啦吧啦的,程绮玉忍着。 就连去隔壁吃个饭,都要说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 至于王府的李大管家和将军府的程管家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几天。 不过王爷交代过了,他不在的这些日子,要把未来王妃和府中众人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尤其是王妃。 作为一个忠心的管家,必须严格按照王爷的意思去办。 可接下来的一幕真是,真真是……生平为见,闻所未闻,也只有未来王妃干的出来。 李大管家一脸担忧的看着大将军在管事嬷嬷走后,以饿狼扑食的姿态解决了一大碗糖蒸酥酪。 作为一个忠心的家僕,李大管家觉得她有必要提醒未来王妃,她已经被禁止吃这些甜食了,尤其还是这么没有节制的吃。 「大将军,王爷说……」 程绮玉抬头,「这是王府还是将军府?」 「自然是将军府。」 「我在自己家都没有自由吗?」 「自然是有的。」 「那你说,我今天吃了什么?」 「大将军今天吃了一碗糖蒸酥酪。」 程绮玉眼一眯,「你说什么?」 「下午还吃了两块百合糕。」程管家在一旁提示道。 程绮玉看了看程管家,「啧,来,把你刚才的话再给你家将军我再说一遍。」 「大将军,王爷说了……」 程绮玉「啪」的把筷子一放,「不吃了,绝食。」 程绮玉果真几天关在房里不吃饭,急得李大管家训斥管事嬷嬷管得太宽,把未来王妃惹恼了,最后只好求助于大将军的表哥,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管。 阿生瞅了瞅,俯身说道,「郎君,我昨儿个晚上还看见程管家偷偷给大将军送吃的。」 徐子缙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大管家急了,许是很多的好处,才把程绮玉给盼出来。 「把我这一个月的衣食住行写给大管家,你们的也顺带写写,写完后让大管家誊抄一份。」 「是。」程管家拿着一本书,拿笔在上面写了什么。 李大管家觉得憋屈,大将军啊,您想要这样,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干嘛要这么折腾他,这一把年纪的,经不起啊。 王爷啊,这差事不好办,您还是找别人吧。 王爷离开的第一天,未来王妃很忧伤,想王爷想的吃不下饭,众人陪着不吃饭。 王爷离开的第二天,未来王妃很忧伤,想王爷想的吃不下饭,众人陪着不吃饭。 王爷离开的第三天,未来王妃很…… 李大管家忧桑的抄写着未来王妃很忧伤,终于抄不下去了,「程老弟,你就跟未来王妃说说嘛,让她不要再忧伤了。」再忧伤下去,全府都要饿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程管家和阿生还有看门的老许连带李大管家凑了一桌,在打叶子戏,正想着自己该出那张牌呢,哪里有空理他,很不耐烦的挥手,「自己看着改。」 大管家想着,得了,于是改成,未来王妃忧伤的七天未吃喝,府中众人饿的不成人形,再忠心大管家的劝诫下,未来王妃终于答应,要养的白白胖胖的等王爷回来。 那位要养的白白胖胖的未来王妃此刻正和李静她们玩着投壶的游戏。叶子戏和投壶在这里都没有,但程绮玉会啊。她也知道,游荡在人间几百年,学会了很多好玩的东西,有的时候她就或站或坐的人家旁边看,学着,什么好玩的不好玩的东西她都会一些。 第七章 这叶子戏是打发时间的好玩意,是一个行海商人发明的,由于和海有关,所以叶子上有讲究。 不过她们又不坐船,教会了她们,爱怎么称唿就怎么称唿。 这投壶,也是一种娱乐,类似与射箭,不过可比射箭简单多了。 府中的人玩的可开心了,外面的人要炸开锅了。 从上次程绮玉吹牛收了一大群的崇拜者,她们就在时刻关注着将军府的动静。 不过将军府就三个人,除却大将军,就一个管家和一个看大门的老许。 老许无亲无故,这些日子却是收穫了不少「亲戚」,在将军的默许下,他收礼,把将军府里的事透露点出去,最后与将军平分。 因为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大家都知道了大将军发明了两种好玩的游戏。那个投壶好理解,这个叶子戏,有点复杂。 但没关系呀,复杂就去问问呗,顺便学学。 有心思活络的,递了拜贴,打着男人都去出巡的旗号,吆三喝四,一大群人就往将军府来,说要找大将军说说话。 来者是客,开门,迎客。 这些客人就「很不小心」的发现了她们在玩的游戏,程绮玉也不小气,人多热闹,一起玩呗。 投壶这种游戏不用交,主要是叶子戏。她和李静一起上手教,先选了四位夫人,让她们坐下,摸牌,然后手把手的教。 其他人想学的先看着,不会等会再说。 这样个几回,大家都熟悉了。 又开了几桌,因为一开始都是自己人,现在来了别人,又教了她们掷骰子,解九连环。 叶子戏显的比较成熟,那些新嫁的夫人和未出阁的小娘子选了掷骰子,比较内向的小娘子选了九连环。 掷骰子不是什么赌博,就是个游戏,猜点数,纯属娱乐。 一时间将军府里热闹非凡,这些游戏在贵族的夫人小娘子之间很快的流行了起来。 那些夫人在一块,搭个台子,就开始边聊天,边打叶子戏。 那些小娘子们,投壶的投壶,掷骰子的掷骰子,解九连环的解九连环,各自分个什么群体。 女人有了游戏,男人不乐意了。 有什么了不起来,就那些游戏吧,那个掷骰子,它就是赌。 说这话的人立刻被家里的母亲姐姐妹妹鄙视,「你给我滚一边去。」 滚就滚,于是大家一起组织滚去蹴鞠。 还有人抵制程绮玉,结果不是被人揍就是被家里的姐妹亲娘揍。好不委屈,于是,有人下了战书,要挑战程大将军。 谁没没想到,程绮接了。规则由她定,不玩蹴鞠,玩马球。 顿时又是一阵惊嘆,马球是什么,在马上打球吗?没错,就是在马上打球。 女方,也就是红队,都是从女骑营里挑出来的女骑。 男方,也就是黑队,是一些擅长马术的世家子弟,马术跟蹴鞠也差不离,只不过一个是在马上打,一个是用脚踢而已。 为了公平起见,比赛定在半个月后,让双方都先练练手。 程绮玉悠闲的看着女骑们在练习,还让阿生煮了汤给她们喝,照顾的无微不至。大家本来都认识,这次的女骑是靠程绮玉扔铜钱扔出来的,铜钱撒入空中,谁也不准动,铜钱在谁身边,离谁最近就是谁了。 没参加的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将军说了,以后这也是她们的一项活动了。 虽然将军挂了个闲职,但是女骑营也不好让男人管,所以女骑营的将领还是程绮玉。 兵士那边也不甘服输,那边的将军也允许他们进行这项活动,毕竟可以玩也可以练习他们的马术嘛,多好的事。 那边还向这边喊话,有空一定要比一比,看看谁厉害。 转眼间半个月就到了,大家整装待发。这次的裁判是宫里的淑慎大长公主,听说这么好玩的事,非得来瞧瞧热闹。 因为皇帝不在,宫里的消息传的就比较慢,还是乐仪长公主进宫说起这件事情,才在皇宫里传来了。现在宫里没什么人,最大的太皇太后吃斋念佛去了,老二太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去陪着,现在还没回来。 为了增加比赛的激烈,还下了彩头。 由于来的女眷比较多,红方的唿声很高。黑方就不服气了,「咱们一定要赢给他们看看,可不能输给女人。」 这领头的正是那陆芙的兄长陆坤。 为了公平起见,她这个对于比赛规则太过清楚的人不上场,红方领头人是李静。 最后,红方领先两局为胜。 「好。」场地顿时一片欢唿之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李静沖陆坤一抱拳,「承让了。」 那些贵族子弟当然不服气,「下回再战。」 于是双方就约定了下回再战。这边刚回到府上,那边李大管家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大,大将军,王爷,王爷他……」 程绮玉好心替他接了话,「他死了?」 李大管家连忙摇头加摆手,「王爷他,他回来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哦」了一声,才恋恋不捨的走了。这才勉强想起好像是和皇帝出巡去了,一个月到了吗?怎么那么快呢? 独独留下李大管家一人愣在原地。好在王爷回来什么也没说就去了书房,可没过一会儿就派人传话说来拿未来王妃的起居手册,李大管家这才想起那事。 他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原本未来王妃也就和几位夫人在家里玩玩,可没想到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很想去死一死。 手里拿着手册,和前来取手册的人拉鉅了半天,才送来手。李大管家觉得,他可能难逃一死了。 可他是王府里的人,有能逃到哪里去了。嘆了口气,坐下等死吧,活了这么多年,话说今天的马球赛可真是精彩,他在外围远远瞧着都十分的振奋。不枉此生了。 这边容屾拿着起居手册看了半天,总结起来就是,他的未来王妃先是绝食,后来悟出了人生道理,化悲愤为食量。 啧,可真是……情根深种。 收拾收拾就去了将军府,在门口正好碰见出来的李静。 「王爷。」 「这是去哪啊?」 「我的假期结束了,该回到营里了。」李静如今在在女骑营。 好嘛,我一走你就有假,我回来假期就结束了。容屾笑了一下,「快去吧。」 暗搓搓的往里面瞄了一眼,程绮玉探出头,「看什么看,要进来就快点。」 「哎,来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程绮玉正在喝茶,他也不客气的倒了一杯,「爱妃。」 淡淡的瞄了他一眼,容屾换了个称唿,「夫人。」 程绮玉又瞄了他一眼,「媳妇儿。」 程绮玉直接翻了个白眼,后又想到不妥,「还没成亲呢。」 容屾不理,将程绮玉困在怀里,「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爱妃可想本王。」 程绮玉一副真诚的表情,「想,妾身想的爷都想的瘦了。」 容屾捏起程绮玉的下巴,用手捏了捏,软乎乎的,手感不错,他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的人,「哦,是吗?可本王怎么瞧着,爱妃好像胖了。」 程绮玉从魔爪中挣脱出来,捏了捏脸,好像似乎真的是胖了。 随即意识到容屾还在一旁看着,程绮玉立马正色道,「爷说的是,妾确实是胖了。前些日子,妾因为思念爷思念的茶不思饭不想的,瘦了一大圈。后来,妾转念一想,这不行啊,这万一爷没回来,妾就先饿死了,那还不让爷心疼死,所以妾就开始拼命的吃饭,所以……」 「所以,爱妃就胖了。」容屾接过话头。 程绮玉重重的点了个头。 容屾轻笑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啪」的一声,容屾醒了过来,才发现刚才那些都是自己的幻想,立刻凑了上去,本来想抱的,结果被一个眼神瞪回来了,搓搓手道,「哎,媳妇儿,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啊?」 程绮玉纠正他,「还没成亲呢。」努力的回忆,想他,好像还真没有。不过还是努力的做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想,想的我都瘦了。」 容屾伸手想去捏她下巴,结果一个分筋错骨手就把他给摁住了。 「媳妇儿,媳妇儿疼。」 好不容易松开了,某人还是不要脸的凑上去,「媳妇儿,我还是要很严肃的告诉你,你胖了。」说完不等程绮玉发怒,自己熘了。 程绮玉叫来阿生,「我胖了吗?」 阿生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严肃的点点头,「嗯,你胖了。」 程绮玉搓着脸,「不行,我不能再胖下去了。」第二天就照着以前军营里的那样训练,练枪,练剑,负重奔跑。胖了,那怎么行,胖了她就不漂亮了。 从回到京城的那时候开始,她就懈怠了,这是她的错。 府里的人也跟着练,不过他们哪里有程汐绮玉那种程度,个个气喘吁吁的。 刚练了没几天,就听到消息说要隔壁的使者来访,使者里还有意要切磋的。 程绮玉觉得,这种大事怎么能少得了她呢,尤其是如今她很清闲,更要为国家,为陛下分忧解难。 第八章 邻国使团虽然前来拜访,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出人来与大干比,结果琴棋书画,就徐子缙一个人,就把他们压的死死的。 最后为了挽回面子,又要比武,为了给他们面子,大干出一个程绮玉,他们那边出十人,结果……就不用说了。 可他们脸皮厚,非要大干全面碾压他们才肯死心,骑射上,程绮玉可谓大放异彩,邻国使臣嫌丢人,大家好心安慰他,他们大干运道好,出了程大将军这么一位奇才。 邻国使臣更是气的不清。 为了让他们相信程绮玉真的是个奇材,还特别安排了一场证明给他们看。 搭了个台子,选几个较为出色的郎君与程绮玉一较高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程绮玉和李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忽然听闻耳边有人在讨论徐子缙,之前琴棋书画四场让他响亮的名头,更响亮了。原本还对他上京第一公子的名头有存疑的人,这下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哼,长得再怎么样,不也是个瘸子嘛,你们这么追捧他,也得他站的起来啊。」 程绮玉掏了掏耳朵,手摸向腰间,才想起来,她确实是懈怠了,最近都不怎么带着破云出来了。 李静看了一眼陆芙,「大将军,陆芙的兄长陆坤和表兄陈冀都在当中。」 程绮玉挑了挑眉,「我知道了。」 其他的郎君程绮玉还给点面子意思意思让他们下去,到了陆坤的时候,程绮玉只一招便卸了他一只胳膊,把他踢下了台子。 至于陈冀,双腿都被打折了。 最后还归于程大将军可能打累了,碰上他们所以才下手没轻没重的。 小皇帝这么开口了,陆太尉也不敢找事,赶紧带着儿子和外甥回家去了。 邻国使团被吓着了,当下就提出告辞,谁想话还没说完,徐子缙顿时吐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徐子缙抬走,剩下的人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邻国使臣身上,邻国使臣一脸懵逼,他们还怀疑是大干故意整他们的藉口。 不过,邻国使臣也没能走成。 宫里的太医来了一批又一批,说是中毒,却没一个能找出解毒的方子,阿生急得都快哭了,哭得程绮玉心烦意乱。 「哭哭哭,哭什么哭,有这功夫哭,不能想个办法吗?」 这时一个太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程绮玉将人点了出来,「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 「大将军,我没什么办法,」程绮玉举起手就要打他,他一边将手放在前面一边喊,「不过或许有人可以。」 「谁?」 「我也不认识,不过他住在城南十六巷里,虽然到京城不久,但名气很大,周围的百姓都叫他云神医。」 阿生立马擦了擦眼泪,「我这就去找他。」 「哎,哎,不是。」那太医就这么看着阿生跑了。 众太医怨怒的看着那个太医,那个太医向后退了退,程绮玉冷笑着看向他们,「你们不能治,还不兴人家找出能治的来,别以为你们当了太医就了不起,你们不能治的就是天下无解了,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太医被程绮玉训得面色不好,又不敢反驳,若是一般大臣请他们,他们还能拂袖而去,可陛下发话了,治不好康宁伯,提头去见。 约摸一炷香,阿生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对着程绮玉一跪,嚎啕大哭,「大将军,他不来,他不来啊。」 程绮玉将他拉起来,「什么情况,说一说。」 「我去十六巷里找人,可是,守门的说每天只看一个病人,而且病人还要自己上门医治,今日已经看过一个病人了,不医了。」 太医也急了,「可伯爷恐怕挨不过今晚……」被程绮玉瞪了一眼,立马把话吞了回去。 「我去,我抓也把他抓回来。阿生,把我的剑拿来。」 阿生麻熘的去拿了剑,抓起剑,程绮玉施展轻功跑到十六巷,左边第一家,程绮玉上去拍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不耐烦的露出脸,「干什么呢,都说了今天不……小师姑?」 「你是神医?」程绮玉打量了一下那个少年。 「不,不是,我不是。」 「神医在里面?」 「在,在呢?」 「让开。」 「哦,哦,好。」那少年把门推开,不知道怎么的,脚下一滑,跪在了程绮玉面前,程绮玉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身上,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了他。 少年郎结果银子,收了起来,立马站了起来,就朝着院子里跑,「云川,云川快出来看诊,快出来。」 「吵吵吵,吵什么吵,今天不是看过了吗?看什么看,把他们给轰出……去。」看清面前的人,云川立马给跪了。 又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毛病,怎么都喜欢给人下跪。 程绮玉又摸了摸身上,掏出怀里最后的十两银子,一脸肉疼的递给了面前的少年。 云川接过银子,也是先收了起来,才站了起来,「谢谢小师姑。」 程绮玉懒得听他们啰嗦,「你是神医?」 「神医不敢当,也就一般般吧,小师姑你也太客气了。」 「是你对行了,跟我走。」程绮玉上前拎着他的领子就要把他拖走,云川一脸茫然,「去,去哪儿啊?」 「看病。」 「不是,小师姑我……」 「不愿意去?」 「不,不是,我药箱没拿。」 「快去。」 「哎哎。」云川立马拿了药箱,程绮玉把他一拎起来,用了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康宁伯府。刚开始那个少年郎立刻急了,「小师姑等等我。」立刻也跟了上去。 阿生看见程绮玉把云川带来,立马喜极而泣,他刚刚问了那群太医,知道这个云神医有很大程度能治好他家郎君。 云川理了理衣服,刚才路上程绮玉就跟他说了,是中毒了。 看着那群想跟他进去的太医,云川跟是抗拒,「我看诊的时候不喜欢人多,喏,我有他跟着就行,你们人太多了,影响我发挥。」云川指了指跟来的少年郎。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被人拒绝了,太医也很没面子,但程绮玉在一旁盯着他们,他们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少年郎进去后,拉了拉云川的衣袖,「你不是发誓一天只医一人的吗?今日已经医过了,怎么办?」 「没事,我解了他的毒,然后再扎他个全身瘫痪,嘿嘿嘿嘿。」 结果掀开帷帐,这两货又跪了,互相看了看,一脸哀怨的叫了一声,「大师伯。」 程绮玉抱着剑走院子里走来走去,那架势,可能下一刻就要把人砍了,太医面面相觑,默契的退了一步。 半晌,门终于打开了,云川扶着那少年郎的手走出来,「毒解了,明天就能醒,再休息几天就能恢復了。」 几个太医探头探脑的想要进去看,被程绮玉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除了最开始说出云川消息的那个留下照看,其他都被撵回去了。 防止徐子缙再出现什么情况,云川和那少年郎都被留了下来。 阿生进去照顾徐子缙,程绮玉一直在外边守着。 眼睛鼻子嘴巴上都沾了鲜血,程绮玉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耳边震耳欲聋的声音,前方有个穿白色战甲的身影看着十分眼熟,可是她一直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半空中升起了红色的结界,她看见一只火红的凤凰对着那结界撞了过去,那穿战甲的人用力将她推了出来,「阿兄——」 程绮玉勐然惊醒,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看着柱子睡着了,她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做了一场打仗的梦,梦里有什么人倒是很快忘记了。 揉了揉脑袋,徐子缙的房门忽然开了,阿生沖了出来,刚好看见了她,「大将军,郎君醒了,他醒了。」 程绮玉连忙跟着他进去,徐子缙面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原本他身体就不怎么好,这下看着更不好了。 阿生在旁边嘘寒问暖的,程绮玉默默地站在一旁,以前她觉得徐子缙是瘸子,然后身体也不好,总是暗戳戳的打着他家产的主意,可是他真要出事了,她也慌了。 「阿兄,」程绮玉叫了一声,徐子缙明显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程绮玉会这么叫他,给了她一个笑,问,「缺钱了,你可只有缺钱的时候才会对我客客气气的,才会叫我哥。」 「别离开我,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徐子缙敛了笑,看着程绮玉,认真道,「好。」 人醒了,就该查查是谁下的毒,当然,邻国使臣的嫌疑最大,而且徐子缙之前刚打败了他们,怀恨在心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他们在牢里一天三顿饭,顿顿不落下的喊冤,一吃完饭就开始喊,喊饿了就歇歇,牢头都烦透他们了。 程绮玉去看了看,又问了云川一些情况,跟着他的那个叫云风破,很是积极的在一旁忙前忙后。 「你们是兄弟两个?」 两人互看了一眼,连连否认,「我叫云川,但我不姓云,我跟着我师父姓百里,我叫百里云川。」 「那你师父叫什么?他很厉害吗?」 「我师父名讳百里倾瑶,她很厉害的,我师父可是我师公的嫡嫡亲的弟子了。」 「哦。」程绮玉只是顺口问一句,她并不是对云川的师父很感兴趣。 第九章 云川验出徐子缙所中的毒里有一种鱼藤的毒,只是这鱼藤只长在隔壁的天星国,也就是这是天星国特有的毒物了。 「可是……天星国早就被灭国了。」程绮玉查了《地理志》,找到了鱼藤所在的国家。 容屾翻了翻手里的书,「确实,可是灭国不代表人都没了,天星国王室余孽至今都在逃亡中。说起来,当年天星被灭,你阿爷可占首功。」 「莫非下毒之人是沖我来得,结果被我表哥误喝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程绮玉一掌拍裂了桌子,容屾也不知道该心疼她的手,还是该心疼自己的桌子。 盯着桌子看了半天,结果一抬头见程绮玉正看着自己,容屾摸了摸脸,觉得难道是自己早上洗脸没洗干净? 「我的……」 「别说话,我想起来一事儿,之前我在你书房里见到一幅《北太帝君出巡图》,你跟那图里的老色鬼倒是有点像。」 「老色鬼?什么老色鬼?」 「那个帝君啊。」 「帝君?北太帝君吗?他怎么色了?」 「切,十八个护卫里十二个都是女的,他不是色鬼是什么。你不该不会就是那老色鬼吧?也不对,不是说那老色鬼样貌丑陋不堪嘛?」说就就扑上去对着他脸上一阵撕扯,「喂,你干什么?真皮啊这是……哎,放开我,别扯了,疼啊!」 李大管家一进去就看到程绮玉扑在自家王爷的身上,深深觉得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但是这事还是重要的,「王爷,大将军。」 两人停止打闹,正襟危坐。 「南祈来信,要我们放了南祈使臣,否则……否则就要……」 程绮玉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先回去了,我事通知我。」 风破捧着茶水来来回回的走了很多趟,云川终于看不下去了,捡了一个石子丢过去,「干嘛呢你,走来走去的,看得我眼睛疼。」 风破凑过来,「你不觉得,她很不对劲吗?」 云川仔细看了看,「没看出来。」 程绮玉抱着破云剑坐在石桌上,目视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徐子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阿生推着他,云川一回头与他目光对个正着,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师伯。」 徐子缙淡淡点了点头,看向程绮玉的方向,「她怎么了?」 「不知道,从王府回来就抱着她的剑在发呆。」 「对了师伯,我可能要走了。」 「嗯?」 「我是出来歷练的,我师父在我身上施了咒,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待超过三个月,我这也快……若是耽误了,我考核就过不了了,所以我可能得走了,不过,你放心,你的毒我已经解了,还有我这里还有很多的药,我都留给你,我……」 「既然有事,便去忙吧。」 「哎,谢谢师伯。那什么,你的腿?」 「无事,命中劫数罢了。」 「那,那我走了?」 「嗯,就不送了。」 风破看了看云川,又看了看徐子缙,「那师伯,我也走了。」 「嗯。」 这二人收拾收拾东西便告别了,程绮玉还是抱着剑发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行了礼道了别,「小师姑,我们走了。」 阿生看了一会儿,「郎君,大将军不会石化了吧?」 徐子缙笑着摇摇头,向阿生要了一些银子,直接就向程绮玉扔过去,还没碰到人,程绮玉伸手就接住了,「谢了。」 「大将军,您刚才……」 「我在冥想。」 「冥想是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哎,风破小郎君呢?叫他给我做碗汤饼,不是我说你,人家手艺可比你好多了。」 「他们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回十六巷了?」 「他们要去游歷江湖。」徐子缙解释道。 「啊?他们?」 人都走了,程绮玉也没想太多,走就走罢。她关心的还是下毒之人是谁,要让她找出来,她非用破云把他捅成个窟窿不可。 不过三日,容屾那边就给出了一条消息,澧州城出现了天星余孽的踪迹。 程绮玉决定亲自去捉拿那些余孽。 「只是有他们出现的踪迹,也有可能是放出来的假消息。」 「我知道,可我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我就剩这一个亲人了,我绝对不允许有人伤他。」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别忘了,你是摄政王。」 「好,不管怎么样,安危要紧。」 「放心吧,还没人能伤得了我。」 当日程绮玉就去了澧州,只匆匆交代了阿生几句就离开了,那时徐子缙还在睡觉,虽解了毒,但他身子弱,需要休息。 快马加鞭赶到澧州,寻着容屾给的线索,天星余孽倒是没找到,但是找到了一条线索,程绮玉又往回赶。 一来一回半月有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程绮玉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半月,她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 她站在康宁伯府的门口,怎么迈不开步子,她甚少走正门的,虽然两家是邻居,但一家孤男,一家寡女。要走的话,要么是翻墙,要么是走那道小门,她已经好久没走过这道门了。 此刻这门却半开着,门上还有被撞过的痕迹。 程绮玉捏紧了拳头,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院中,阿生的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那里,身下被一摊鲜血染红,他的眼睛还睁着。 程绮玉蹲在他身边,伸出双手合上他的眼。 不止阿生,徐子缙的屋前,程管家和老许都躺在那里。程绮玉伸手推了一下房门,徐子缙就坐在轮椅上,安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程绮玉推了推他,「喂,起来了。」 徐子缙的脑袋一下子歪到一边去了,程绮玉憋了很久的泪水就那么流出来了。 脚边,是贴金轴的圣旨。 …… 宫门口,金吾卫举着手里的长矛对着程绮玉,领头的还试图说服她,「大将军,您还是先冷静一些吧,您可要知道,这可是要杀头的。」 程绮玉手握在剑柄上,冷声道,「让开。」 领头的见劝不了她,一扬手,「拿下。」 程绮玉一路拼杀到御书房门前,她何曾想过,有一日她的剑会对着自己人,可是她更没有想过,她效忠的君王居然连她最后一个亲人都不放过。 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都在痛,可是痛的过心吗? 小皇帝缩在椅后面,瑟瑟发抖,「不要,不要杀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程绮玉眼前一片赤红,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向小皇帝砍过去,「铛」的一声,程绮玉眼前逐渐有了画面,破云打在一把剑上,剑身上还刻着流光二字。 「滚开。」 容屾扔了剑,扣住程绮玉的双肩,「阿玉,你冷静一点。」 「我让你滚。」 「你冷静点,你现在,是在弒君。」 程绮玉脑子里有了点意识,看向容屾,「我倒忘了,还有你。」 容屾闷哼一声,低头望去,程绮玉已经捅了他一剑。但他还是紧紧抓着程绮玉的衣服,「不能,不能中了他们的计,曦儿绝对不可能下这样的圣旨的。」 小皇帝虽然吓坏了,但还是拼命的点头,「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兇手的,相信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程绮玉没有说话,只是拔出了剑,容屾捂住伤口,身形晃了晃,小皇帝跑过来扶住他,小声的叫了一声「皇叔」。 容屾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阿玉,你也不想真兇逍遥法外吧,你信我,我一定……」 「凭什么?凭什么信你?」 「陛下心性纯良,而且……而且他那么崇拜你,绝对不会对康宁伯不利的。」 「那你呢?当时你又在哪里?」 「抱歉,我……阿玉!」程绮玉的剑已经对准了小皇帝,「阿玉,你杀了曦儿,这件事情就真的不能解决了,曦儿。」 小皇帝虽害怕,但还是做出保证,「大,大将军,这不是朕做的,朕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程绮玉扯出一抹笑,「好,既然你们都是清白的,那我就等着你们证明,不管是谁做的,我便是死后化为厉鬼,也绝不放过他。」 程绮玉被禁锢在了康宁伯府,徐子缙的尸身放在正厅,程管家三个放在了偏厅,程绮玉就一直靠在徐子缙的棺材上,整个人木愣愣的,周围都是看守的金吾卫。 朝堂上炸开了锅,文武百官都在数落着程绮玉的罪行,甚至有人站出来说该将程绮玉立即处死。小皇帝看了一眼身边的位置,容屾面色苍白的坐在那里。 「卿等不必多言,大将军纵然有错,可,有人冒用朕的名义杀朕的臣子,这件事情,朕,必须查清楚。」 陆太尉立刻出列,「可是陛下,程绮玉要弒君,论罪,当诛其九族。」 跟陆太尉一伙的自然附和他的话。 「程绮玉哪里来的九族?」容屾看着下面叫嚣的臣子,这里面,真正衷心于皇帝的又能有几个? 底下众人顿时不说话了,举族上下只余她一人。 「可,弒君,乃是大罪。」 「有人打着陛下的名义去杀人,难道就让陛下背着这个罪名吗?」 「可是……」 「好了,众卿之担忧,朕明白,但朕亦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程绮玉之罪名,容朕找出兇手后,再行处决。」 第十章 这事惊动了吃斋念佛的太皇太后,带了太后就回宫了,见孙子没事,但儿子被捅了一剑,立刻命人将程绮玉关押进大牢。 之后又去了大长公主府,怒气沖沖的质问着一脸悠闲的淑慎大长公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能坐的住?」 淑慎大长公主看着自己的指甲,没有理会太皇太后。 「容淑。」 「我听见了,您也不用这么大声,您这么着急过来,就为了质问我坐不坐得住?我为什么坐不住,太皇太后,我们的交易在您儿子登基的那个时候就完成了,您可别瞪我,这剩下的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你……」太皇太后气得指着淑慎大长公主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未出嫁时,她在家受尽宠爱,后遇到还是皇子的元宗皇帝嫁入皇家,只是一切都是假的。 原因是她发现,她平顺的日子下,满满都是谎言,她的夫君不过是拿她当靶子,她能过的平安顺遂不过是因为她的夫君需要她的父亲,当然也在忌惮她的爹爹,就连她的第一个孩子,自打出生就身体不好,全都是她夫君的杰作。 知道了她也无能为力,哪怕她成了皇后,可她还是个天真的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好,可就在这时,一个孩子自告奋勇的说要帮她。 这是他夫君的第六个女儿,没有名字,平时都是称唿她六娘。 这个孩子的眼睛有什么吸引着她,她晕晕乎乎的就答应了。 六娘是个聪明孩子,她也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就是希望,将来元宗皇帝的陵寝边能给她母亲一个位置,可六娘的母亲不过是个小小的采女。 不过,为母则刚,反正那个男人也不是真的喜欢她,这个要求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就默默地看着,短短几年,六娘就取得了那个男人的信任,并且有了自己的名字,淑,封号为淑慎公主。 那个男人知道临死才知道,害死他的,其实就是他最信任的女儿,最后六娘当着他的面改了他的圣旨,活活气死了他。 原本的即位人该是淑妃的儿子,而她,也是淑妃的挡箭牌。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最终还是她的儿子成了皇帝,而她,也成了太后。 只是,没过几年,她的儿子就死了,给她留下了一个不过牙牙学语的孙儿。 一边是弱冠的孙儿,一边是刚及笄的儿子,她又陷入了两难。她甚至问了六娘,可是六娘告诉她,这事只能她自己做选择,最后,还是屾儿自己的选择,她记得屾儿对她说,「母亲,曦儿是兄长的孩子,怎么说皇位都该是他的,儿子可做辅政之人,等曦儿及笄,便把这一切都归还于他,若是母亲不放心,儿子可立下字据。」 她当然相信自己的孩子。 对外的说法是为元宗皇帝吃斋念佛,可其实她知道,与那个男人没有半分干系,她所在乎的,就只有自己的孩子。 可如今,她还是那么无能为力。 淑慎大长公主看着一脸颓然的太皇太后,摇了摇头,「程绮玉将军一家皆忠于皇室,最后一个亲人却死于你们之手,如何让那些将士安心?太皇太后,您该做的,是就事论事,程大将军一事皇帝已经有了决断。说起来,程大将军还是你的侄孙女,您也要替人家想一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小皇帝派人在查,容屾也派了地府的鬼差去查,事情发生时,恰逢地府有事他留下了一个替身,可就是这样让人钻了空子,那人定是对他有一定的了解。 最后一切线索都指向了端王。 端王是容屾的四哥,也是淑妃的儿子。元宗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当初差一点就登上皇位的人。 端王妃陈妩是天星皇室余孽,当初天星皇室余孽被人追捕,逃到了北渝的地盘,杀了一户有女儿的人家,以的名义将陈妩送进了慈育堂,暗中照料着。 可他们也没想到会有人收养了陈妩做女儿,而那个人后来还升官了,进了京城做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 这让他们心中有了一个灭了北渝復辟天星的想法,他们暗中联繫上了陈妩,一番商量,决定接近元宗皇帝的几个儿子。 也是无意间让陈妩发现,原来元宗皇帝明着宠爱皇后,实则最爱的还是那个在后宫没什么存在感的淑妃。 于是,她不顾父亲的反对,选择了众人看不好的端王,本来一切计划的好好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容淑来,被元宗皇帝宠爱的淑妃被殉葬,最有希望的端王被发配的远远的。 陈妩自然是不甘心,若是得到北渝,她就是天星的女帝,谁敢和她争,这么些年她一直在忍,先帝身体不好,死得早,皇帝年幼,可谁能想到那个平时看起来那么木楞的摄政王做起事来滴水不漏。 可她能忍,摄政王府中有她的人,那人什么也不用做,就是观察摄政王,陈妩将摄政王的一切记录下来,从中找到摄政王虽然厉害,可很多时候,他还是那么木愣愣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摄政王是真的喜欢那个程绮玉。 刚好,一箭双鵰。 陈妩被抓,一番严刑逼供下才说出了事情的全部,她看着面色深沉的容屾,「国师说得不错,你根本就不是容屾,你就是个妖孽。」 程绮玉看着她,拔出了自己的剑,「当初灭了天星的是我阿爷,你为何要对他下手?」 「哈哈哈,难道他爹就没有份吗?若是没有你们,我就是天星的公主,未来的女帝,何必嫁给端王那个废物。」 程绮玉直接一剑抹了她的脖子,跟这种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收回了剑,「待我阿兄下葬后,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陈妩说的那个国师还没有找到,此人精通惑心术,不仅迷惑了陈妩,也迷惑了陛下,若是放任他逃窜,必还会有其他人受害。」 「那是你的事。」程绮玉转身要走。容屾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阿玉。」 「王爷,不好了,南祈派了三十万大军拿下了我们两座城池。」 「什么?」 「南祈那边说是我们无故扣押他们的使臣,是在挑衅他们。」 容屾回头看了一眼程绮玉,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天上下起了小雨,她仿佛没有察觉。 康宁伯府门口,李大管家撑着伞现在那里,看见程绮玉,连忙上去帮她撑伞,「大将军,那些人听说是康宁伯府,都不愿意过来。」 话音刚落,就见穿着甲冑的一群人往这边走,一直走到跟前才停下,为首的将军看着程绮玉,「大将军,兄弟们来为伯爷送行。」 程绮玉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笑。 …… 握紧了手中的剑,棺中躺着的人全无生息,程绮玉闭了闭眼,「封棺。」 沉重的棺木合上了,也隔绝了程绮玉的视线。 转过身,院中站着的,是昔日跟着她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们,如今,他们依旧站在一起。 「阿兄,该启程了。」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煳了眼睛,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看见这阵仗,自动退至一旁。 泥土一点点的掩埋了漆黑的棺木,仿佛昨日才见过的人,今日便成了一抷黄土。 原来人到最后,终究不过黄土白骨。 程绮玉拔出剑,指向上空,「今日,程氏绮玉在此送兄长亡灵入轮迴,望漫天鬼神行个方便,若有拦者,遇鬼灭鬼,遇神弒神。」 一道惊雷划过天际,观尘镜中,程绮玉的神情决然,白启终究还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将脸别了过去,「她的魂魄可是全了?」 「看这情况,三魂七魄是归体了。」 「多谢帝君相助之恩。」白启对着对面的人行了一礼。 对面的人摆摆手,「我也只是受了故人之託罢了,这点小忙,算不得什么,不过本君倒是好奇,你託了凡身,是如何还记得之前的事?」 「也是意外之故,先前遇见一只会催眠的猫妖,他想催眠与我,却不想唤醒了我的记忆。」 「原是如此,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去轮迴了,不过这回,可不能再出了差子了。」 「是。」 看白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人一挥手,将白启送入了轮迴,「故人不愿透露姓名,吾也不能食言。」 转头又看了看观尘镜中的程绮玉,「这性子,与她阿娘还真是像。」 …… 南祈来势汹汹,北渝这边也派了人,可折损严重,那派去的将军当场被活捉了,被挂在城墙上,南祈那边耀武扬威的。 文武百官急得跟什么似的,开始推荐自己觉得可行的人,最后不知道谁说了句,「臣觉得程绮玉可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周围瞬间安静了,然后纷纷后退了一步,给那个敢于进言的壮士让出了位置。 那人看了看四周,干脆心一横豁出去了,「启禀陛下,臣觉得,程绮玉可行。」 小皇帝看了一眼身边的容屾,近日皇叔都是这样,整个人呆愣愣的,很少说话。 「陛下……」 「好了,卿之所言,朕亦有同感,朕也觉得,可派程绮玉前往。」 那些老臣立马跪了,直唿,「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卿等担心朕知晓,可卿等亦知晓,尔等所荐之人根本不堪大任,唯有程绮玉可用。」 「陛下——」 「朕意已决,卿等不必再劝,立刻宣旨,封程绮玉为骠骑大将军,立刻带人前往通阳城。」 程绮玉接下圣旨,随手扔在了一边,这里空荡荡的,李静就现在旁边,一动都不敢动。她是偷跑出来的,听到陛下让大将军带兵收復城池,她就赶紧过来了。 「大将军,您……」 「我会去的。」 「哦。」 气氛很是沉默,李静都觉得自己要待不下去了,之前的大将军到哪里都是一副笑脸,甚至还一副吊儿郎当毫不正经的样子,可是现在的样子却更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程绮玉站了起来,「我阿爷阿爹姨夫都是死在战场上,我要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不过,我死后,可能连他们的名声都搞臭了,一代忠臣良将,可能要背负永远的骂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碰上我这个惹事精。」 「不是这样的大将军,你……」 「哪样?难道你认为杀进皇宫里要弒君是对的?」 「当然不对,可是……」 「可是我确实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人是吧?」程绮玉笑了笑,「也离死不远了。」 李静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看了看程绮玉,「不管是输是赢,您都不会回来了是吗?」 程绮玉摇摇头,「是一定会赢。好了,回去吧,这个匕首送给你,别告诉你的家人是我送的,我怕他们趁你不注意给扔了。」 程绮玉把匕首塞进李静的手里,「走吧,路上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了。」 第十一章 程绮玉朝大门里看了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是想看一眼。 南祈此次派出的将军左利胆子倒是大,他手下的不少人跟程绮玉都交过手,听见她的名字都有些害怕。所以很顺利的夺回了一座城池,最后一个城池久攻不下,也不知道那南祈将军用了什么办法。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程绮玉在城外三百里处安营扎寨,是夜,营帐里程绮玉坐在椅子上盯着前面的作战图看,因为一开始就夺回城池,士兵的志气高涨,可她的心里却觉得不安,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外面忽然传来了吵闹声,有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将军,不好了,南祈夜袭了。」 程绮玉立刻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剑就出去了。这种事情以前并不是没有遇见过,有了将领的指挥,大家很快回过心神,将南祈兵逼退。 「想不到那左利胆子倒是大,此事是我的疏忽。」 不想还有更很坏的消息,南祈他们有援军,此刻已经将他们包围。 众人忧心忡忡的,接到消息,那左将军也是个有本事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集合了几个小国给他们援兵,此刻他们被前后夹击。消息是发不出去了,只能重新调整作战计划。 南祈那边显然也再耗着他们,想等到他们粮草用尽时一举拿下。 过了三天,程绮玉终于用了一个办法,只是,太过兇险。 这个计划一说出来,就遭到反对,「大将军不可,应该让属下去才对。」 「大将军,让我去吧。」 「让我去,老子就算是死,也能宰了他们。」 「好了,我意已决,你们就不要再争执了,你找他们问问,看有谁愿意随本将军一块去。至于你们,自然有你们的用处。」 众人也说不动程绮玉,可又不能眼眼睁睁的看着大将军去送死。选了几个跟着程绮玉去突围,杀出了一条血路,派出身手最快的去最近的地方搬救兵。 …… 这边,只剩下程绮玉一人孤军奋战,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悬崖边上,左利对着她喊道,「程将军,久闻大名啊,若是你肯投降,本将可饶你一命。」 程绮玉嗤笑一声,「投降?那我还不如直接跳下去呢。」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手一挥,弓箭手齐齐举起手里的弓箭指向程绮玉。 万箭齐发,程绮玉用剑挡住,一直向后退,瞅准机会,将剑扔了过去,直入左利的心脏,「咻」的一下,一只箭矢没入程绮玉的胸口。 程绮玉后退两步,看着左利掉下马,没了生息,转身跳下了悬崖。 下落的过程中程绮玉渐渐闭上了眼睛,大不了死后再做孤魂野鬼呗,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肉身的缘故,她一个没有什么情绪的老鬼都受了这么深的影响。 等程绮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有点不对劲,这地方……怎么说呢,不怎么亮堂,虽然四周都点了蜡烛,可那点光,还不够照清楚人脸的呢。 正想着,周围忽然亮堂起来,这好像是什么宫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醒了。」 程绮玉寻声望去,不远处坐了个人,不,应该不是人,正悠闲的喝着茶水。 「醒了就哼一声啊。」 「哼。」 「……好吧,有什么想说的?」 「这是哪儿?」 「泰山府。」 「你是谁?」 「泰山神。」 程绮玉眼都瞪大了,泰,泰山神?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现了问题,「谁?你谁?」 「我想你方才听得很清楚。」 程绮玉立马倒在了床上,望着屋顶,「吾命休矣!」 「你已经死了,要再死就是魂飞魄散了。」 「我,我就在凡间杀了几个人,不用受那么重的刑罚吧?」 「哎~,人间罪孽,地府有载,该判的还得判,可不能徇私枉法。」 「罪,罪不至此吧?还要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审问?」 「我很老吗?」 「没见您之前,我以为您很老,见了之后……就觉得您可真好看,下手能不能轻点?」 泰山神终于发现他跟程绮玉说话压根不在一条线上,「小丫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这种事还有误会,不是说地府很公正,有错则罚,无错投胎嘛,都到这儿了,还能罚错了。」 「你以为自己到了这里?是犯了大错?」 程绮玉捏着被子点了点头,可不是嘛,她做鬼的时候就听说了,冥界真正的老大并不是冥府里的那个北太帝君,而是那个做的太久,久到不想干了的泰山府君。 因为他不想干了,所以他很少管事,但是他管了,那说明那个鬼罪大恶极,要不然怎么会到他手上?可是,两军对峙,哪有不死人的? 顶多,顶多就是那日她闯进皇宫伤了一些人,可也不用直接送到顶头上司这里吧。 泰山神明了,有意逗逗她,「是啊,罪大恶极,肯定是要罚的,只不过我这里太简陋了,得待你到另一个地方去受罚。」 「去哪儿?不,我哪儿也不去,哎,放开我,我不去,救命——呜呜……」嘴巴被封住了,根本说不了话,只看着泰山神扯过自己就走。 也不知道把她带到哪里了,将她丢到一间屋子里,丢下一句,「在这里待着,别乱跑。」就走了。 程绮玉一看就不是个乖乖听话的孩子,该走还是走。 外面倒是和屋子里面不一样,外面的天有些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有一场大暴雨一样,而且外面的道路上点的都是长明灯,倒是把路照亮堂了不少。 最最令程绮玉惊奇的,是离的老远就能看见一颗树,那颗树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仿佛有什么在牵引着她,程绮玉不自觉的便朝着那些树走去,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走到树前。 这是一颗梧桐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金光依旧,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触上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这她,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盘旋,「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 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程绮玉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却立了个人,哦不对,不是人,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一身黑漆漆的,脸上还带着个恶鬼面具,程绮玉眼一眯,靠,她什么鬼没见过,还跟厉鬼打过架呢,还怕你不成,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记无影脚,踢上了那个东西的胸膛。 传来一身闷哼,「你想谋杀亲夫不成?」说着,扯掉了脸上的面具。 程绮玉惊呆了,居然是……容屾。 程绮玉立马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你啥时候死的?」 「呸,死的是你。」 程绮玉又仔细想想,发现好像确实死的那个是她。不过她身体自愈能力一向极其强大,不知道这次怎么就失灵了。想了半天,只能归结于这次是摔下悬崖,摔的有点狠了,復原不了,所以就到了冥府。 赖谁,赖自己命不好呗。忽然,程绮玉想起来那些将士,她死都拉着左利,剩下的就不足为惧了,他们肯定赢了。 容屾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按凡间的说法,今日是你的头七,要不要回去看看?」 程绮玉虽然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 大将军府和康宁伯府虽然被皇帝收了回去,但是却没有怎么打扫,徐子缙之前种的那些花花草草的都死的差不多了,这里,颇有些人走茶凉的意味。 「可有地府看到他?」 「没有,约摸是投胎去了。」 「投胎了也好,省得成了孤魂野鬼,连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还有那些将士们,那些人见南祈害死了他们的将军,哀兵必胜,顿时怒火中烧,在副统领的带领下,打的他们连连后退,签订下了条约,要每年向北渝朝供。 其他也没什么好让她留恋的,直接让容屾带她回了地府。不过容屾答应她,替她查查她的来歷,毕竟,很少有地府查不到的鬼魂。程绮玉随他咯,漂泊了这么多年,她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了。 程绮玉嗑着瓜子,看着埋首案几批奏摺的男人。 「君上。」黑面判官手里捧着个书简。 容屾抬起头,因为面具的遮挡,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淡淡的声音,「找到了?」 「君上恕罪,臣找遍了地府所有记录在册的案卷,并没有找到这位娘娘的身份来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没找到?」 黑面判官抖了抖,低头道,「臣无能。不过,君上,臣有一猜测……」 「说。」 「这位娘娘许是……许还是个生魂。」 「生魂?」 「又,又或许,这位娘娘本不是个普通人。」黑面判官头上直冒冷汗,冥府掌管着生死轮迴,可不是冥府的人,他们也管不着啊。 程绮玉磕着瓜子,一脸茫然状,他叫她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好吧,其实谁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呢?可都这样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万一她要是什么为祸天地的怪人,嘶,那得多倒霉啊。 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哎,这娘娘是什么称唿?」 黑面判官回头沖她一笑,程绮玉打了个哆嗦,那黑面判官道,「您与我们君上有婚约,自然是我们的娘娘。」 「我呸,生前有婚约而已,死了还算,做他的白日大美梦去吧,走了。」 第十二章 程绮玉倒是走的潇洒,只是过一会儿就不认识路了,也不知道走什么地方去了,就随便进了一间屋子。 在房里四处转了转,程绮玉发现这应该是容屾的房间,容屾这厮还蛮喜欢画画的,屋子里有不少的画,很多画上都是她,或许也不是她,让她不得不怀疑这货居心不良。 还画了很多梧桐树,树上坐着一个八九岁的红衣小女郎。然后是这个红衣小女郎举着一个凤凰形状的糖人,笑得很是开心。还有一只红雀,通体火红,红的浓烈,好像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了一样。 这是他的画上出现最多的场景,程绮玉自己脑补了一下,红雀变成了小女孩坐在树上,然后长大了变成了那个女子。嘶,不会是她吧,可想想,程绮玉没办法接受自己居然是一只鸟,就算长的好看也不行。或许只是跟自己长的相似,那个小娘子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后容屾发现了和那个小娘子长的一样的自己,然后…… 程绮玉自动脑补了一出有关替身的戏码,以前她也看过话本子,有个郎君的心上人死了,他痛不欲生,却始终不肯将心上人下葬,寻了好多办法将她的尸身保存住,后来,这位郎君遇见了一个和他心上人长的一样的小娘子,那小娘子流落风尘,他便替她赎身,将她带回家,将她当做心上人一般宠爱,后来,有巫师说能復活他的心上人,但是要那个小娘子的心头血为引,那郎君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后来那小娘子伤心远走,郎君和他的心上人喜结连理。 程绮玉揉了揉胸口,心头血啊心头血,要她也不给,那得多疼啊! 有或许,程绮玉又想了另外一种可能,容屾的心上人丢下他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可是后来却发现那个男人的真面目,于是就逃了回来,想要回到容屾的身边,却发现他的身边已经又了她。对于往日的情分,容屾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将她就在了身边。那个女人处处看她不顺眼,想方设法的陷害她,最终她和容屾误会重重,她伤心远走,容屾和那个女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程绮玉被自己的假设感动到了,一回神却发现青青站在她的后面,被吓了一跳。 青青是冥府的护卫,也是容屾派来照顾她的,只是总是阴气森森的。 「小娘娘,还不回去吗?」 程绮玉这才回过神来,「回去,哦,好。呃,那个……谁呢?」 「小娘娘问的是君上吧?双宜殿下来了,君上去接她的。」 程绮玉眼前一亮,这就来了,她还没有好好准备呢。 暗搓搓的就去找容屾,是在梧桐树前寻到他的,说实话,程绮玉并不想靠近那棵树,因为离那棵树五步之内,她便头疼不已。 好在不用离那棵树太近,找了个地方将自己的身体挡住,伸长了脖子想看那双宜殿下长的什么样子? 「表哥,你还是在怨我吗?」这声音着实算不上好听,而且还沙哑的很。 程绮玉瞄了一眼,身材不错,就是面上蒙了一块面纱,也不知道是什么天香国色,居然裹的那么严实。不过,听声音,人长的应该好看不到哪里去。 容屾冷淡的声音道,「没什么事,就不要来冥府了,对你的伤不好。」 「表哥,你是怨我的对嘛,可是,可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看我的脸,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好了,回去吧。」 容屾转身便要走,那女子从身后一把抱住他,「表哥,你别走,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配不上你,可她凤沅就能配上你了吗?谁不知道她……」 「住口。」容屾怒喝一声,程绮玉也被吓了一跳。「她怎么样,那也是我与她之间的事儿,轮不到你来问责与她。」 程绮玉听的津津有味,感天动地,却忽然想起,凤沅这个名字,之前她还没死的时候,白瑾就这样叫过她。 果然,果然她就是个替身,那个叫凤沅的替身。 看了一会儿,就是苦情表妹喜欢高冷表哥喜欢得不得了,但无奈表哥心有所属。实在是没什么意思,程绮玉打算走人,结果衣服勾到了树枝上,发出「刺啦」一声。 「谁在那里?」那个双宜对着这边怒喝。程绮玉把衣服碎片撕下来,扔了出去。 「快给我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程绮玉暗道,这女人真是难缠,但还是慢慢的挪了出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双宜看见她的脸时,双目不由地睁大,「凤沅,你,你不是闭关了吗?」 程绮玉双眼望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双宜见她不说话,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笃定道,「你不是凤沅。」 程绮玉翻了个白眼,随你便,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看双宜在她眼前晃着,程绮玉手一贱就把她脸上的面纱拉了下来。双宜一声尖叫,虽然很快的就用手把脸遮住了,但是程绮玉还是看见了,双宜的脸上明显被火灼伤的痕迹。整个右脸从眼睛下方一直到脖子上,那伤势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表哥,她……」双宜将面纱重新带了回去,满目怨恨的指着程绮玉,程绮玉继续双目望天做无辜状。 「好了,回去吧。明心,送殿下回去。」双宜被硬拉走了。 容屾一回头却发现程绮玉在抽打这自己拉下双宜面纱的那支手,嘴里还念叨着,「让你贱。」 容屾拉过她的手,细细摩挲着,「好了,她那副模样,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你不用往心里去。」 自作自受?程绮玉反覆揣度着这个词的意思,难不成是那个双宜自己玩火把自己烧成那样的,一想到这种结果,程绮玉不由地笑出了声音。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容屾握着她的手握得还挺紧的,容屾也发现了,赶紧将手松了开来。 程绮玉是个闲不住的,打听到冥府也有集市,想着可以去逛逛。带着青青出了门,她不认识路,只能让青青领着。 「小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青青在集市上,很是不自在。 「怎么了?刚出来,为什么要回去?」 「要下雨了。」 程绮玉抬头看了看天,说实话,她每次看这个都有一种要下雨的感觉,可就是下不下来。 「不就下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谁没淋过雨啊。」 「可是……」 程绮玉不理她,青青也没有办法,想继续逛下去,却发现街上的小贩快速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快速的撤离。街上很快就没有人了。一阵风吹过,把地上的油纸吹了起来,「啪」的一下砸到了程绮玉的脸上。当她把油纸拿下来的时候,天空一道响雷,就有东西砸了下来。 程绮玉伸手去接,却发现这雨着实怪异,是白色的,可落到手里的时候又变回了无色。 一旁的青青也顾不上什么礼法,拉着程绮玉就跑进了一旁的茶楼。 程绮玉这才发现,青青的手上有好几处被灼伤的痕迹,「你这手?这雨是怎么回事?」 「小娘娘,这是白雨,是天罚。」 程绮玉一脸懵逼,天罚,这个,都躲回家了,罚谁啊? 青青却再不肯多说半句,不过这茶楼倒是不错,茶不错,点心也不错,说书的就有点不得劲了。故事太老掉牙了,听的程绮玉只想打瞌睡。 只好找话题和青青聊,「青青,你们都叫我小娘娘,难不成,你们的冥君还有大娘娘不成?」 「哪里有什么大娘娘,叫您小娘娘是因为您年纪小。不过,我家君上……」 「你家君上怎么了?」 「没,没什么。」青青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娘娘,您可千万别跟冥君大人说啊,要是他知道我……」 「好了好了,我罩着你。」 「谢小娘娘。」 「不过,既然你都透漏那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出透漏一点吧。」 青青一脸戒备的看着她,「小娘娘。」 「咳,就是,我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那个,凤沅是谁?」 青青凑近了,「小娘娘,你可千万别在君上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啊,我告诉你呀,她可是我们君上的未婚妻,来头可大了,她是凤族的凤皇,若是按天后娘娘的辈分来算,咱们冥君还得叫她一声姑姑呢。」 程汐一口茶喷了出来,姑姑?这这这,姑姑和侄子的恋爱吗?啧,这不差辈儿了吗? 青青看程汐的表情就知道程汐误会了,「虽然咱们君上的年龄比凤皇要大些,只是这辈份有点……」 程绮玉硬是憋着没笑,凤皇这是年龄不够,辈分来凑。容屾要是娶了凤皇,那辈分不得蹭蹭蹭往上涨啊。 想要笑,脑袋却卡了一下,刚才青青说……按天后娘娘的辈分来算……按天后娘娘的辈分来算……按天后娘娘的辈分来算。 程绮玉倒吸了口凉气,「你刚才说,按天后的辈分来算,是……什么意思?」 「君上是天帝与天后的亲外孙。」 第十三章 程绮玉疑惑的看向青青,「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好像这冥府里没有多少人知道容屾的真实身份吧?」 「其实婢子原是在君上身边伺候的,当年天帝陛下将冥君之位交给君上时,君上点了我跟过来。」 程绮玉明白了,这原来是天上的仙子啊。只不过这冥府的阴气影响太大,整个人有点阴气森森的。 外面的雨停了,程绮玉回到了住处,躺在床上越想越气,这货居然还有未婚妻,过分,简直过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跟她说一声也行啊? 奇怪了,她为什么要这么想,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啊? 正想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程绮玉以为是青青,随口吩咐道,「青青,给我倒杯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来人直接走到程绮玉面前,「你倒是好享受。」 程绮玉抬头看去,这不是那个双宜妹子吗? 「你……」 「我来找你,是有话想对你说。」 程绮玉挑眉,却没有起身,支肘侧卧,「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双宜被她的态度气到了,却又忍下了,退后几步坐到凳子上,慢慢解开了面纱,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只掀开了一边的面纱,另一边半遮半掩的,还是能看见伤口的可怖。 双宜啜饮着茶水,又慢慢放下,程绮玉看的直打哈欠,差点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双宜终于开口了,摸着那半边毁容的脸,「你知道我这脸是怎么弄的吗?」 「遭报应雷噼的呀?」 双宜竟然没有生气,「我的脸是被凤沅用火烧的,你可知道,凤沅是谁?」 程绮玉翻了个白眼,爱谁谁,反正不是她。 「凤沅是凤族的皇,也是……容屾表哥的未婚妻。你可知道,容屾表哥是什么身份?」 程绮玉真心觉得这孩子神烦,说个话磨磨唧唧的,就不能痛快的说完吗? 好在双宜并没有等凤沅发问的想法,自己就接了下去,「容屾表哥的母亲是天帝的女儿,也是我的亲姨母,表哥是天帝的亲外孙。」 程绮玉撇嘴,外孙就外孙呗,又不是亲孙子。 「表哥从小长的好看,天帝亲赐容华之名与他。这四泽八荒,都得称他一声容华君。君子世无双,你可知道?」 程绮玉打呵欠打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怎么就没觉得容律长的有多好看。要说好看,她表哥徐子缙长得是真好看,而且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好看。 容屾的好看,怎么也是被人衬托出来的。 归根结底,也是那天帝没什么见识,否则,又怎么给会随便夸人好看? 「我劝你还是离表哥远一些,那凤沅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 程绮玉觉得她烦,可有不好开口驱逐她,忽然头像是被重物击打了一般,坐直了身子,目光幽冷的盯着双宜看,「哦,你说本皇不好相与?可本皇觉得,自己的人缘很好啊。」 连声音都变的低沉喑哑。 双宜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程绮玉,程绮玉眼中闪过一缕火光,慢慢走到她面前,目光更加的幽深,「你污衊上神,本皇倒是要问问天帝,你,该当何罪?」 「你,你是谁?」 「怎么,多年不见,你倒是不记得我了,可我,对你的记忆倒是深刻,要本皇替你回忆回忆吗?那年,你趁本皇醉酒之时,将我投到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你脸上的伤,难不成忘了是怎么来的?还有,你用缚仙锁将我锁住,丢入化神池中,你一定没想到吧,那化神池化了我的肉身,却没有化了我的魄。」 步步紧逼,双宜一步步的后退,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她真的难以接受,这个人,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一丁点凤沅的气息,怎么会是凤沅,还有,那只红雀……居然就是凤沅。 双宜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我不相信,不可能的,这根本就不可能,你一定是冒充的。」慌忙之间摔了下去,双宜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跑,却被定住,等低头却看见定住自己的是一段咒,像佛咒可又不是佛咒。 千年前,她曾在天帝藏书的琅嬛阁中见到过,这个叫梵文,是一种古老的神语。 是上古时的神仙所修习的语言,如今的天界,少有人习得。 这符咒缠在她身上,渐渐进入她的身体,等到看不见了之后,双宜发现自己能动了。却听见凤沅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本皇深以为然,今日便不罚你了,不过,若他日再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必将受到蚀骨焚心之痛。」 看着双宜踉跄着走了出去,程绮玉也踏出了房门,这里没有人,可能是被双宜打发了。程绮玉的目光定在那棵梧桐树上,身体随之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了梧桐树前。 当手触上树干的时候,便被吸进了树里。 「哎呦——」程绮玉揉了揉被磕到的额头,都肿了。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放了夜明珠,还有……还有一副水晶棺。 回忆起刚才她好像是在和双宜在房间里,后来实在被双宜说的不耐烦了,她就失去了意识。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看着四处陌生的地方,一定是双宜那个女人搞的花样。以为把她放在棺材旁边她就会害怕?切,也太小瞧她了,做了那么多年的鬼,她还会怕这个,说不定双宜那个女人此刻就在哪里看她的笑话。 程绮玉咳了一声,直接迈步朝水晶棺走过去。 凑近了看,吞了口口水,太有钱了,真是太有钱了,她自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有钱人了。 水晶棺上镶嵌了不少宝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棺里躺着的人,身上穿了一身红衣,衣服上用金色绣出的凤凰,还有鞋子,红色的鞋子上也是金线绣的,还嵌了珍珠在上面。 她听一个老鬼说过,凤族中有位巧手织娘,她做出来的衣服连天后都难以得到。这衣服中藏有玄机,看似普通,但妙处却只有穿的人知道。 而且听说这位织娘织出的衣服没有缝份。 程绮玉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没有缝,而且摸上去手感不是一般的好,跟这衣服一比,再看自己的衣服,那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区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这棺中人头上倒是没什么髮饰,就是脸上带了一块黄金面具,面具上镶嵌的珍珠宝石,看上去还不艷俗,这也是没谁了。 接下来,就是要看看面具下的脸,究竟是长的什么样子。 程绮玉搓搓手,刚要碰到面具,又把手缩了回来,双手合十,「有怪莫怪,有就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我不拿你东西的,有怪莫怪啊。」 面具是直接盖在脸上的,程绮玉为了保持那份神秘感,把面具一点点的向下拉,啧,光洁的额头。啧,柳叶眉啊。露出眼睛了,眼睛闭着,看不真切,略过。高挺的鼻子,樱桃小嘴,完美的下巴。一切都很完美,然后程绮玉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看向被掀开面具的女人,闭上眼睛,再睁开。 一声尖叫,转身就向后跑,然后场景发生了变化,这是,梧桐树旁。 难道她刚才待的地方是梧桐树里不成? 程绮玉也不好声张,那眉那眼那鼻子嘴巴,单看是看不出什么问题,可拼合起来,那特么的不就是她吗? 程绮玉伤心了,她认清了一个事实,她果然是一个替身。 她决定了,在死之前,一定要狠狠地宰容屾一顿,不然就太亏了。 程绮玉发现那个水晶棺里的女人有毒,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她,做梦都能看见她。 梦里她一会儿水深一会儿火热的,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地方,然后那个女的就出现了,什么也不说,这这么站在她对面看着她,然后她就惊醒了。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而且最近容屾也不见了人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程绮玉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个之前追着她要拜师,最后跑得连招唿都不打一声的梨梨,是鬼王神荼的女儿,神荼郁磊,是东方鬼帝,平时的时候都在东海度朔山,只有有紧急要务的时候才会回到冥府。 天族有五方五帝,冥府有五方鬼帝,各司其职。 程绮玉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躺尸。这里虽然天气看上去让人的心情不太好,其他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忽然,天空的乌云飘散开了,露出帮在后面的月亮,程绮玉觉得稀奇,从住在这地府,还是头一回见到月亮呢。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月亮忽然变成了红色。 还是等她细看,青青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小娘娘,君上让您过去一趟。」 程绮玉摆摆手,示意她知道了。 …… 程绮玉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的,这冥界什么都好,就是空气太过压抑,每次她靠近这颗梧桐树,头都痛的要命,还昏过去好几次,醒来后又什么事都没有?好生奇怪。 这次,程绮玉特意绕开那梧桐树,却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又走到了那梧桐树前。 树上忽然发出一道金光,将程绮玉拢住。程绮玉只觉得有什么人在拉扯自己,最后身子一轻,就被拉走了。程绮玉原来站的地方的身体倒了下来,身上点点星光闪过,最后身体变成了一座木雕,那木雕与程绮玉有着一样的面孔。 忽闻一声凤鸣,那梧桐树颤动起来,连带着地府也动盪了起来。 玄色的龙纹靴踏过地上的梧桐叶,来到木雕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木雕,手指不舍的摩挲了几下,然后放入了袖中。 有丝丝金光自程绮玉额头间溢出,慢慢汇集成凤凰的模样,而程绮玉的□□则开始慢慢消失。 待到程绮玉的身体彻底消失之后,那金色的凤凰忽的一展翅,清脆的凤鸣声响彻云霄。 容屾闻得凤鸣声,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金色的凤凰自梧桐树中飞出,直冲九霄,在空中盘旋几圈后就离开了。 第十四章 程绮玉脑海里还存着几分清明,只觉得周身似有烈火焚烧。 一出声,却非人语,而是一声清脆的鸣叫声。 最后在疼痛中彻底失去意识。 那金凤凰直接飞向了凤族千凰塔,落入了塔内。金凤凰的周身燃起火焰,化作一只火红的凤凰,那凤凰周身燃烧着火焰,冲出千凰塔,在凤族上空徘徊,鸣叫。 早先凤凰飞过来的时候,就有凤族的人看见了,等这只火凤凰飞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是陛下,是陛下出关了,凤皇陛下出关了。」 那些人立马朝着凤凰的方向跪了下来,口中高声喊道,「吾等叩见凤皇陛下。」 几位长老也闻讯赶来,看着空中飞翔的火凤凰,顿时都老泪纵横。 三百年了,三百年了啊,他们的凤皇陛下,终于是……归来了。 再说那空中的凤凰,慢慢褪去了身上的火焰,幻化成了人形落了地。 程绮玉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最后还不忘记把周身都摸了一遍。 居然什么事也没有,不太可能啊,自己不是死了吗? 程绮玉疑惑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衣,衣摆上面用金色的线勾勒出凤凰的图案,看着都很贵。 一转过头,却被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给吓了一大跳,那些人口中还高唿着,「叩见凤皇陛下。」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程绮玉不敢相信,她这是当女王了? 「陛下。」凤屿二长老老泪纵横的扑过去,跪在程绮玉的面前。 程绮玉一下子被面前的老者吓傻了,「呃,老爷爷,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好吧,她已经傻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坐在千凰阁中,程绮玉还没能接受她现在的身份,凤族之主,凤沅。 之前那个白瑾老叫自己凤沅凤沅的,还以为她认错人了,结果自己真的成了凤沅。 程绮玉,哦,现在该叫她凤沅了。 她看着面前板着脸的两个据说是左右护法的两个叫青鸾火凤的护卫。 凤沅沖她们笑笑,然后默默地向门口走过去,青鸾火凤脚步一挪,就将门口堵了个严实。 「我就出去逛逛。」 「陛下,二长老说了,还请陛下将这些奏摺都看完再出去。」 凤沅咬着后槽牙问,「那我不在的时候是谁看的?」 「族中六位长老。」 「那就让他们再看呗。」 青鸾火凤低头不语,却依旧将门堵了个严实。 凤沅无法,只得坐回原处。这日子过的,太憋屈了。这奏摺每天都有,她看着,不懂的青鸾火凤就在旁边给她讲解,就是不帮她看,说是要磨练她。 这日子过得简直生不如死啊! 好在,还是有好消息的,青丘二殿下成亲,将请帖送到凤栖山。 二长老说,当初她的母亲与青丘一族关系甚好,且青丘的紫玄上神还是她名义上的师尊,这一趟,必须得去。 去,当然要去,不去她就闷死了。 只是出行的车架太过华丽,想了又想,觉得这样太招风头了,她坚决不要这样的车架。最后时辰不早了,他们也妥协了,换了个低调点的。 当然低调的后果就是迟到了,她本想找到角落坐下,哪想到那些仙家倒是眼尖,凑过来就要敬酒,她哪儿认识他们啊。 不过,她没想到那白瑾竟然是青丘的,青丘为狐族,那她不就是狐狸吗? 不过,好歹有个熟人,白瑾问她要不要去后山休息的时候,正合了她的意,随便找了棵树躺着,也比对着那些陌生人喝酒的强。 好不容易结束婚宴,回去又是对着满案几的摺子,这种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凡间呢,好歹她还能出去逛逛。 可能是看她实在无聊,那些长老终于松了口,让她偶尔放放风。 事情做完了,自然可以出去逛一逛,凤沅自信自己不用人照顾,就自己逛了起来。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迷路了。 实在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凤沅只好随地坐了下来,看着蓝蓝的天空,忽然想起了容屾。 不知道自己死了,他会不会伤心。 想着想着,凤沅居然想睡着了。 再凤族的日子过的逍遥自在,作为一个没心没肺很习惯了的人,凤沅赶快就把那个男人给抛弃了,还不小心把他给忘记了。 不过,天道怎么会放过她呢,这不,逍遥自在了没多久,二长老告诉了她一个消息,作为一族之皇者,年纪也到了,该可以准备准备成亲了。 她这才得知,原来容屾这厮不仅在凡间跟她有婚约,在天上,他们也有婚约。 这该死的娃娃亲,有经过她本人的同意吗? 而此次的契机,正是天后的寿宴,请柬都送到凤栖山来了。 天后寿辰,大宴三界。 请柬送到了凤族。 凤沅看了看请柬,说实话,她并不想去。 她莫名其妙的附身在了这具肉身上,成了凤族的凤皇,因为平日里很少接触外人,顶多就是青鸾火凤,但他们两个都是守在门外,所以可能他们暂时还没发现她是假的,可若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她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泰山神说要惩罚她,难不成是把她扔到凤族来,让凤族的人处罚她? 这得什么愁什么怨啊? 可她不想去不行啊,天后派来的仙使大有一种她不答应就不走的气势。 如今天后诚心来邀请她,但是她还是头疼,人家过寿,你总不能不送礼呢? 可是,该送什么礼物好? 毕竟是她「出关」的头一次送礼,凤沅翻遍了收藏的所有宝贝,咬了咬牙,把库房里据说收藏了很久了十二尊神兽玉雕送给天后当贺礼。 如今,她早已经对这些宝贝看淡了,反正也不是她的东西,对,就是看淡了。 青鸾火凤还很是惊奇,说要是以前,她肯定就直接从仙池里捞两条仙鲤,那个红绳绑着喜庆的结就行了,如今倒是大方了。 凤沅一听,顿时心如刀绞。 在凤沅第一百九十八次对着玉雕嘆息的时候,青鸾终于忍不住了,「陛下,您要是不捨得,属下还是去捞两条仙鲤吧,拿红绳打个结就好了。」 凤沅不由的暗骂,死孩子,瞎说大实话。 「不用,这般小气,岂不是让九重天小瞧了去?」眼一闭,心一横,「拿走拿走,快拿走。」 天后寿宴,能打扮的打扮,毕竟谁不想在天后娘娘面前得个好脸。但这打扮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太过,但像凤沅这种做事向来没有顾及的,大家也就习惯了。 上了半天的妆容,凤沅就是不满意,旁边的仙婢一脸惊恐,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嫌弃她们了。 「好了好了,都洗了吧。」 「陛下恕罪。」 「不关你们的事。」凤沅觉得以前的凤皇实在是太高调了,从现在开始,她这个冒牌货必须要低调,不然被人识破了,岂不是尴尬。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这座驾也太高调了,上次说的话,他们显然没放在心上。 但是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宴会马上就开始了。她的妆容洗洗弄弄费了太多的时间。 坐上高调的轿子,身侧跟着七七四十九个随侍,本来是九九八十一个,还在凤沅的强烈要求下减去了不少。 姗姗来迟的凤皇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总觉得凤皇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具体的又说不出来。 天后话里话外都是暗示她,可以成亲了,年龄都不小了,就不要再拖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傻充愣,假装听不懂天后的话。 天后也不好意思直接说,「你快点嫁给我外孙子吧。」 毕竟凤沅的身份还摆在那里。 天宫的琼浆果然不一般,入口甘甜,但后劲却大。她许久没有如此痛快的饮过酒了,一时间竟然醉了。 看她醉了,天后也不好说什么了。凤沅踉跄地离开酒席,有路就走,没路就转弯,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看见门就推开,就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仙君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凤沅凑近了出看,好半天才看出来这人是谁?南极长生大帝座下第一府宫弟子,九重天阙司职命格的星君,简称司命星君。 也是这九重天唯一一个靠着笔桿子就能把凡人搓圆捏扁虐得死去活来的神仙了。 许是察觉有人,司命抬起头来,正对上凤沅伸过去的脑袋,顿时一个激灵,然后立马捂住了自己面前的命格簿子。 「凤,凤皇陛下?」 凤沅一看是个熟人,立马就开熘,就怕多待一会儿被识破身份。 司命看她逃跑的背影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她不捣乱,他就叩谢师尊他老人家了。 凤沅摇摇晃晃的,这回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不过满池的芙蕖开的倒也动人。起了玩心,便伸手去摘。 哪里知道身后一股力道传来,她就跌了下去。一入水,便喝了好几口池水。 她脑袋不灵光,什么法术都不会。虽不至于淹死,但在水里着实难受。又不想游上去,只能任由自己往下沉。 朦胧中好像见谁朝着自己过来,将她揽住,以口渡气,然后带着她上去。 坐在池边愣了半天神,容屾也坐在她前面看她半天。 「你小子行啊,上天入地的,还真是能耐。」 容屾嘆了一声,「你不记得了,我就是你的未婚夫。」 凤沅忽然愣了。 「每次你都能把我忘了,上回是,这回也是。」 凤沅回忆了一下,上回?这回?啥玩意儿,不就是在凡间和他又那么一段缘分吗?说的他们好像有多情深似海一样。 凤沅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以长辈的口吻说,「孩子,凡间情缘已了,忘了吧,好好做你的神仙,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有,这婚事,趁早跟你家长辈提一提,就退了吧。」 「退婚?凭什么,凤沅,既然你如此急切的想与我退婚,以你的身份大可以直接与天帝天后提,他们也不可能不答应。」 「不是,我那不是……」 第十五章 容屾直接扳过她的身子就亲了过来,带着愤恨和不满。 凤沅更懵了,其实吧,不是她不想,是她不能啊。她又不是真正的凤沅,若是人家愿意她退了这婚,岂不是……可是不退这婚,总不能让她嫁给容屾吧?万一天道看不过眼,一道天雷噼死她,那也太不值了。 再说,尊老爱幼的,如今她辈分大,人家得尊敬她,但她年龄又小,那就得爱护她呀。对于这一点,凤沅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回来神来,容屾已经放开她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是不是?连和我……」还没说完,便将她推开走了。 「年轻人啊年轻人,我让你占了便宜都没生气,你气个什么呦。」不就刚才她走神了嘛,至于吗?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男人……话说,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啊,算了,反正也想不起来了,凤沅干脆不想了。 趁着没人,凤沅赶紧熘了,省的天后又催婚。 …… 容屾抬头看向那梧桐树,已经在冥界长了几年年了,是这三界为数不多的万年梧桐。 当年,他得知凤沅已经身亡的消息后,痛不欲生。后亲上凤栖山,向凤泽大长老求来了凤沅的肉身,将她的肉身藏在了这梧桐树中。 凤栖梧桐,只要肉身不腐,凤沅散去的魂魄便能聚集的快一些。 这棵树已经有灵性了,庇佑着冥界众生。当年,凤神千凰亲手将还是颗种子的梧桐树交给他,笑着对他说,「小阿屾,待这棵树长大了,你就可以将我们阿沅娶回家了。」 如今,树已经长大,他又什么时候能把他的心上人娶回家。 …… 凤沅此刻正垂头丧脸的让大长老数落着。 凤族七大长老,除大长老凤泽外,还有凤宴凤山凤寰凤崎凤屿凤欢六大长老。 在族中,能当上大长老的,都是族中举足轻重之人,像什么二长老三长老之类的,基本上是三千年一换。尤其是七长老,都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了,如今却也是七个长老里最年轻的一个了。 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做出什么重大决策的时候可以提前知道,其他的时候一切听从大长老安排。大长老自凤神去后常常闭关,很多决定都是由二长老安排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不过,像青丘一族就很少用到长老的决策的,因为听说是白献上神不喜欢这样的形式。 白虎一族倒是有长老决策。 比较惨的是龙族,本来龙女渊清没有歷劫的时候,还能掌管龙族,因为龙神不在了,龙族新皇尚未出世,或许出世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龙族新皇是龙女渊清的亲弟弟,还未破壳就被弄丢了,不知去向。无论龙族怎么寻找,始终没有消息。 就连天帝都帮忙寻找,毕竟那是他的亲侄儿。 要问为何天帝不干脆统治龙族,要知道,龙皇是天选者,是三十三重天上下来的指示,而且天帝还要执掌三界。 他是天选的帝王,难不成还让他兼职不成。再说,可能龙皇去哪里磨练去了,就等他一出现,就带着他们族人奋发图强了。 如今,只有东海龙君苦苦支撑着四海水族。 龙神还在的时候,龙族可是占了上古神兽中第二的名头。 独占鰲头的是凤族,现在依旧。 因为没人想去得罪凤沅,也没人敢得罪她。一切只因为她的真身,乃是混沌之火结合凤神心头精血所化成的火凤凰。 混沌始于天地,可以说,凤沅乃是天地之女。 混沌之火乃万火始祖,这凤皇一个不高兴,把他们灭了,都没地哭去。 所以,对于凤沅,知道她身份的也只能小心供奉着,不知道的,也不敢冒犯凤皇之颜。 凤泽大长老向凤沅行了一礼,「陛下当初的凡人之躯里本就有陛下的一半魂魄,幸而陛下及时与那魂魄相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凤沅挑挑眉,觉得这老头她怎么有点听不懂啊?她与凤皇长得像而已,天下长得像得多了去了,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但是人也是要安慰的,「如今我不也好了吗?」 「陛下三魂六魄离体已久,要完全融合,哪里那么容易,不过,只要陛下闭关修行,应该很快就能将魂魄完全融合了。」 闭关,这两个字对于凤沅来说,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种折磨。 大长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凤沅也不能再无所谓下去,要知道这是可跟她的性命相关的大事。 可考虑了半天,她也是无从下手,没办法,只能搁置了。 凤沅伸了个懒腰,去后山了。 大长老说,昔年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凤神千凰将为破壳的她放置在凤族最古老的梧桐树上。 此刻,凤沅就站在那棵梧桐树前。 她觉得,为了她的生命安全着想,她还是去闭关吧。 等她出来的时候,魂魄融合,倒是让她恢復了一些记忆,大概似乎她的确就是凤沅本人没跑了。 而且,她还听说了,青丘白瑾王姬生了个女儿,白瑾王姬排资论辈的算,还是她小师妹呢,如此大的事情,她必须去青丘瞧一瞧。 可孩子太过顽皮,凤沅一时没忍住给她童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最后不过是一个被男人骗了的可怜小师妹,凤沅觉得,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和尚都会骗人了,干脆还是回去闭关了。 这一次,闭关的时间长了些,差不多有七千年吧。这七千年让她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就比如,当初北地受伤,后来涅槃的时候魂魄被迫撕裂成两半,一半成了孤魂野鬼,就是她有记忆的那一半,另一半魂魄投生成了程绮玉。 所以程绮玉才能吸引住身为老鬼的她,所以他们的身体才能融合且没有排斥,甚至她还接受了程绮玉的所有记忆。 还有那徐子缙,原来是他,那个欠她一百只烧鸡的骗子师兄,青丘少君,白启。 越想越气,但是还不仅仅是发生这些,还有那灵山的空巳佛尊居然是混沌之力所化,在北地与那魔主涂山菱同归于尽了。 凤沅躺在床上睡的很不安稳,她想着师姐妹一场,要不要去青丘看看? 迷煳间凤沅感觉身上有被火灼烧的热感,捂住胸口难受的喘息了几口气,勐地睁开眼睛,眼中有两簇火苗在燃烧。 凤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涅槃了吧。好像是的吧,可是怎么和之前的感觉不太一样。 也容不得凤沅多想,渐渐的,她周身燃起火苗,直到火把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了,一阵清脆的凤凰鸣叫声划破天际,只见一只火凤凰冲出千凰塔,一直在空中徘徊。 千凰塔四周也包围在火焰中。 凤沅暗嘆一声,真特么的倒霉。 这才多久,又要被火烧。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逐渐散去,一个女子从火焰中缓缓落下,身体穿过千凰塔落到了床榻上。 凤沅看着身体落下,魂魄飘到肉体旁边,伸手戳了戳。 还挺有弹性的。 不过自己却怎么也回不到身体里面,凤沅也不太在意,反正身体不就在眼前嘛。 正想得入神,门忽然响了一声,凤沅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人鬼鬼祟祟的向里面探头探脑的。 凤沅念头一动,魂魄便来到了房樑上。 那人见屋里没有人,便大胆的走了进来。走到床榻前,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只听见她嘴里轻声呢喃着,「真的不在了呢。」 凤沅眯了眯眼。这人她认识,魂魄可能是融合后,她有了一些记忆,多了一些身边不太亲近的人的记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譬如眼前这个,凤族的异类。 为什么说她是异类呢?因为此女从化出人形开始,脸上就一直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已经覆盖了大半张脸。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是没幻化好,或者是见到了什么不好看的东西才导致她变成这幅模样的。毕竟像她们有些人都是照着样子化形的。 可当她恢復真身的时候,却发现真身上也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她的真身是一只白鹤,整个鹤头上也出现了红色的胎记。她的真身上以前从来没有什么红色的胎记。 从那天开始,她就是一个丑女。 活在无限的同情和嘲讽当中。 不过也巧了,她的爷爷在长老选拔中成了凤族三长老,凤山。 有靠山的她,至少没有人会当年的嘲笑她。 凤沅之所以会记得,第一是因为她的样貌,初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姑娘勐然沖了出来,和凤沅对了个正着,吓得她从树上摔了下来。 想来,凤沅摔得不轻的时候,这个姑娘心里阴影也挺重的。 至于第二,是因为这女子后来带了面纱,虽然看不见脸了,但是每回看见她,她都会用一种怪异且羡慕的眼神看着她,让凤沅一度以为这姑娘是看上她了。 惊吓的好几天吃不下饭。 现在,怕是这姑娘确实是看上她……的身体了。 床榻前那人双手打了个诡异的结,嘴里念念有词,从她额头飞出一束光,飞进了凤沅的额头里。 凤沅嘴角扯出一抹笑,好,真是太好了。她倒是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床榻上的「凤沅」忽然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满意的道,「这具身体终于是我的了。」 凤沅一脸被噁心到的表情,指尖飞出一道光进入了「凤沅」的身体,然后就消失在了屋里。 本来是想逛逛就回去的,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凤沅可不喜欢和一个不相熟的人分享自己的东西,而且还是自己的身体。 本来只想着她刚才的那个手势,那个手势并非是仙族法术,当年北地,她有幸和那人一战。如今,却在一个手势上感觉到了那人的气息。 不是说那人与灵山的空巳佛尊同归于尽了?她不可能还在的,可也只是不可能,不是吗?万一她要是……还在呢? 第十六章 灵山佛尊是混沌所化,与她应该算是一脉相承,可一想到人家连劫难都没有,自己成天的挨雷噼遭火烤,真真的是不公平。 不过凤沅心大,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就很快将之抛到脑后了。不过没想到在凡间玩的太开心了,一不小心被吸进了一具刚刚死去的女子的身体里。 凤沅无限忧愁的坐在台阶上,刚下过雨,地上有些湿,坑坑洼洼的地方还有些积水,水中倒映出来的脸,长的没她好看,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是身上的衣服,用手轻轻一戳,那就是一个洞,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凤沅的手穿过那个洞,举到眼前,无限忧愁。 第三点,从她附身开始,她就没吃过饭,虽然这女孩生辰八字与她相契合,可是她如今一身凡骨,也经不起饿呀。 第四点,此女姓封名榆,为大周国的显仪郡主。 她也不是没有当过郡主,如此寒酸,名字如此……如此动听却不符合实际的郡主,还是头一回。 「呦,这不是咱们尊贵无比的郡主娘娘吗?」一声娇笑传来,凤沅,不,如今是封榆了,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饿,她没力气,她不想说话,头靠在柱子上无限忧愁中。 她不说话,有人上赶着凑过来,「我说郡主娘娘,虽说临王殿下要娶我为正妃,可你我二人是姐妹,只要你求求我,我便让临王纳了你为妾,如何?」 看她一脸笃定的模样,封榆果断的闭上眼睛,她有那个临王的记忆,封榆的母亲是先帝的嫡亲女儿,自小千恩万宠,本来要什么有什么的尊贵的公主殿下居然看上了一个落魄的探花郎。 先帝坚决不同意,灵惠公主与先帝险些决裂,后来先帝爷为了女儿妥协。灵惠公主嫁给探花郎后,才知道那探花郎家中早已有妻,本来心中怨愤不已,可终究是敌不过男人的甜言蜜语。 再后来,灵惠公主生产时血崩,艰难产下一女,撒手人寰。先帝痛失爱女,本就不大好的身体因为过度忧伤,一病不起,很快就驾崩了,好在念着外孙女,封了个郡主的称号,还将她指给异性王的孙子临王为妻。 可惜先帝重病,老眼昏花,识人不清,临王看似忠厚,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先帝一崩,真面目就立刻显露出来,还与封榆同父异母的妹妹勾搭成奸。 这同父异母的妹妹便是封榆那个薄情寡义的爹的第一个老婆生的,他休了原配也不过是为了王权富贵,后来灵惠公主死了,他却无后,原配与他早先有一子,后来两人又生了一双儿女,女的就是这勾引未来姐夫的妹妹,封娢。 可怜原本应该尊贵的女子却落得这般下场,那新帝非是嫡出,虽有一番作为却耐不住妻子强势,且这妻子早年便与灵惠公主不对付,又怎会拉她脱离苦海。 「喂,封榆,我与你说话听见没有。」 封榆终于抬起了头,她虽然占着封榆的身体,可她还是凤沅,她凤沅从小到大又曾吃过几次亏,敢欺她辱她,不是上赶着让她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凤沅站起来冲着她就是一巴掌,不知道是打的太重还是这封娢太弱,竟然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不过如今封榆的身体不太好,只能归结于这封娢太弱。 封榆的目光落在了封娢的身上,这衣服虽过分明媚,但总比她身上这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破抹布强,直接扒了封娢的衣服套上,她可不会那么好心替封娢穿衣服,顶多就是用衣服把她盖住替她遮遮羞,她脸上可没写好人这两个字。 一阵香味飘过来,封榆使劲嗅了嗅,是烧鸡的味道,封榆正奇怪呢,怎么前两天都没有闻到过,看看天才发现,原来是风吹过来的。 肚子已经开始叫了,不吃就太对不起自己了。这小娘子叫封榆,长的却一点都不丰腴,她要替她吃回来。 寻着闻到走过去,刚走没两步,却见到一个小厮一脸惊讶的盯着她,又看看地上躺着的封娢,刚要大叫,就被封榆出手打昏了。封榆拖着小厮,把他扔到了封娢的身上,看,又给她遮了一下。 看,她这个姐姐对妹妹多好。 好在没再遇到什么人,处理掉这两个,用了不少力气,肚子早已经受不住了。想她堂堂凤皇,居然沦落到偷鸡,想想就觉得悲哀。 可相比填饱肚子,这点悲哀全都是浮云。 一只鸡吃的无比的香。 说实话,先帝对这个外孙女不是一般的好,虽然封的是郡主,可却位比公主,可惜这小娘子自小被人欺负惯了,胆小的很,见人未语先瑟缩起来,哪里会想到拿身份来说事。 但她凤沅会啊,皇帝再怎么样,也不会不给他亲老子的面子。 太后再大,那她也不是原配,搬出先帝的命令她也不得不从。 吃只烧鸡的功夫,封榆已经把自己以后称霸大周的计划想好了。 至于皇后,这女人,反正还有太后管着她,婆媳关系很难搞啊。 太后一直不满意皇后在皇帝的头上作威作福,奈何皇后母家过于势大,只能一再忍让。可再怎么样,一山不容两只母老虎,这两人天天掐,明里暗里的不对付。 皇后说好的,太后一定说不好。太后说好的,皇后一定反驳。不过,这两人唯一的统一点就是封榆,封榆的亲外祖母是先帝的髮妻,是先帝一生挚爱。 太后当然不乐意看见她,皇后与封榆的母亲一向不对付,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其他方面,太后和皇后那是水与火的关系,容不了。 吃饱喝足,摸摸肚子,心满意足的朝着住的院子里走。这破旮旯,也的亏封娢愿意过来,可能是欺负不了别人,在封榆的身上找安慰。 再怎么样,封榆的母亲还是公主,皇帝还是她的舅舅,封家的祠堂里必须得供着封榆母亲的牌位,而且是正妻的身份,方氏每日里还得去给公主这个主母上香。 面子功夫得做足了,否则皇帝哪天看他们家不爽,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封家也就完了。 其实封娢现在住的院子是当初灵惠公主给封榆准备的。得知自己肚子里是个女儿,公主就着手准备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可封榆从来都没有享受过那里的东西,甚至她能长这么大,也多亏了灵惠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 可那个女官也死了。 正琢磨着,就见封娢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走到封榆面前,用手指着她,「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封榆瞬间就被包围了。 封娢得意的看着她,「小贱蹄子,你居然敢……」好似想到了什么,封娢推后一步,「给我打。」 总共十来个人,哪里是封榆的对手,很快就被叠罗汉了。不过,这具身体的身子骨不好,打完有点累。 封娢瞪大眼睛,指着封榆,「你,你……」 封榆一巴掌把她的手拍开,捏着她的下巴,「小贱蹄子骂谁?」 「骂……」你,封娢被封榆的眼神吓到了。那个「你」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放开我阿姐。」 倒是把这个给忘记了,封娢双生弟弟,封翦,京城里有名的小霸王。 封翦见状要冲上来,封榆送开封娢往后退了一步。封翦壮硕的身体一下子扑在地上。 封榆抬脚踩在他的背上,「挺能耐的,啊,瞧瞧这长的,有小娘子乐意嫁给你不?」 「关你屁事,你个小贱人。」 「小贱人?骂谁呢?」 「骂你呢,你个小贱蹄子,不自量力,郡主又怎么样,连给小爷我提鞋都不配,呸。」 封榆乐了,觉得这小孩不教不行啊,她以前再怎么混帐,也不会一口一个小贱人的骂人家。要文明啊,能动手就动手,以前她挨打,她没话说,谁让她太弱,但现在嘛,她要是再让他们欺负她就是傻子。 一脚踩上小胖墩的胳膊,「再骂一句我听听。」 「小贱——啊——」 「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封娢好不容易回过神,就见弟弟的手臂被人踩断了。吓的一声尖叫,却被封榆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翦弟,你,你没事吧?」 「阿姐,我疼,我——啊——」 「叫谁阿姐呢?」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她这幅身体,就是他们的姐姐。 封娢聪明啊,立马扑倒封榆面前,「阿姐,阿姐,我错了,小弟年幼无知,阿姐就放过他吧。翦弟,快,快叫阿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我——不——」 「骨头倒是硬,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封翦认怂的也快,「阿姐,我错了,我错了。」 四周的围观群众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在哪里? 走的时候还不忘记警告他们,「记住了,可千万别告状,否则……」封榆比了个动作,吓的姐弟二人缩成一团。 当然,小胖墩封翦很快就忘记了封榆的警告。一回头就去告状了。封娢只是象徵性的拉了他一下,拉不住,又能怎么样。有父亲母亲在,封榆也翻不出天去。 不过,封成不在,其妻江氏倒是在。江氏原本也算是个大家闺秀,不过比灵惠公主聪明,当时封成要休妻,她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用,更何况对方还是公主,乖乖的当了一个弃妇,不哭不闹的让封成很是满意。这也是后来为什么封成愿意将她接过来的原因之一。 江氏会做人,虽然明面上公主还是正妻,但是宫里的贵人都不是很喜欢她。但是公主没了,面子还是要给的,留下的女儿,只要不死,任凭她怎么折腾都行。 老大封淮去了白鹤书院读书,回来的日子很少,脾气也比较软,封成和江氏都比较疼小儿子和小女儿。 听到儿子被打了,还是那个贱丫头打的,江氏顿时火冒三丈。 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去封榆的院子。 第十七章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娘俩儿,这找茬的模样都一样。 封榆就坐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俗称打狗棍。 「来人,把这小贱人给我拿下。」 那些人唿啦就围上来,封榆拿着打狗棍全都把他们给放倒了。江氏大惊,这小贱人平时不声不响的,居然这么厉害。 封翦也怕了,这会儿想起了封榆的警告了,吓的往江氏身后缩,封娢连声都不敢出,就在旁边看着。 江氏想起了身后的靠山,江家。 江家是京城里的大官,是帝师。皇帝的老师,这个官够大吧。虽然江氏跟两家真要攀扯起来,早就出了五服了。可架不住江氏会做人,过年过节的都会送礼到江家去。不过江家的态度倒是模稜两可。 江氏顿时挺起胸膛,有江太师在,还怕一个孤女吗? 封榆看出了江氏的想法,拿起棍子在手心里敲,一下一下的,江氏觉得自己的心都在跟着跳。这丫头今天实在是太邪门了。 「封榆,你好大的胆子?」 「哦,我怎么胆大了?」 「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还是你的母亲,你竟然敢对我不敬,信不信我……」 「等等,你要说这个我就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了。母亲?你也配,我说后娘,人人都说后娘毒,虽然不能一桿子打死,但你也不用这么实践吧。你说我对你不敬,啧啧啧,如果我没记错,我虽然是郡主,享受的却是公主的待遇吧。可你看看,我穿的还是你闺女的衣服,你闺女得多胖啊,我穿着都显大。」 「我的俸禄呢?哦对了,你还没向我行礼呢?你是三品诰命夫人,我是二品的郡主,谁大就不用我说了吧,拜吧。」说完就坐在台阶上等着江氏拜了。 「小胖墩,过来。」 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在封家,封成是侯爷,地位是比封榆高,其他人哪里有封榆的地位高,要真算起来,她们都犯大不敬罪了。 要知道,公主虽然是下嫁,给公婆见礼那是应该的,可是即使这样,公婆也不能对公主不敬,因为那是侮辱天颜。 封榆怎么说也有皇室血脉,也就是皇家不拿她当回事,可她要真找到皇帝头上,皇帝也不得不替她主持公道,因为皇帝是她舅舅啊。连自家外甥女的事都不管,叫天下百姓怎么相信他是个好皇帝。 所以,当皇帝也不容易啊,虽然权利高,但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除非他是昏君,什么都不管。可惜他不是,他必须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见江氏三人不动,封榆抄起棍子就扔了过去,很久了,很久没有人敢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了。 「封翦,你给我过来。」 「阿娘,我怕。」封翦死死的攥着江氏的袖子,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告诉他娘了。不就是被揍一顿嘛,他又不是没有被人揍过。 江氏刚要说话,就听封榆道,「你们这些人还愣着干什么?江氏敢对本郡主不敬,按律法该杖责,还不赶紧动手。」 众人吓的跪在地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主子打架,他们这些下人遭殃。身份等级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座大山,死死的压着他们。 封榆能无所顾忌,跟周遭环境还是有很大关系的。封榆不能,但她也要把不能变成能。 「不打,行啊行啊,你们不打,我打。」封榆身形动的很快,捡起地上的棍子,对着江氏母子三人噼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旁边的奴僕拦着不是,不拦着也不是。 江氏的奶娘不顾及还疼着的老腰,冲上去护着主子,「郡主娘娘,别打了,夫人怎么说也是您的母亲啊。」 「母亲?呵呵。」封榆一棍子打在奶娘的身上,「有母亲让自己的孩子穿的像个乞丐吗?她怎么不让封翦封娢穿成这样?」 又是一棍子,「哪个母亲会让女儿去勾引自己的姐夫?」 再一棍子,「好一个母亲,口口声声小贱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最后一棍子,「滚。」 奶娘顿时晕过去。 有想讨好主子的顿时被吓住了,郡主太兇勐,夫人您多保重。 用棍子拨开奶娘,戳了戳倒在地上捂着头的江氏,「后娘,你说我说的对吧?嗯?」 江氏咽了口口水,「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从今天开始,你女儿从我母亲给我准备的院子里滚出去。如果,那里面的东西少了一样,我就废了她一根手指头。还有,我母亲的嫁妆,赶紧还给我,少一样,我废了你儿子。」 目光转向院子外面偷看的人,「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以后行事都给我小心着点。」 封成的通房和小妾可不少呢。 她反正是不怕,没亲没故的,也不完全是,皇帝还是她舅舅呢,有本事得罪皇帝去。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后回凤栖山去呗。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状况,但想要让她吃亏,俩字,做梦。 江氏后面要怎么动作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费脑子的事情老早她就不干了,实在不行把她亲闺女亲儿子逮过来打一顿,不信她不屈服。 现在封榆要做的,就是把以前侍候灵惠公主的宫人找出来。这些人都是先帝的心腹,灵惠公主死后,就留在封府里照顾封榆,后来先帝驾崩,为了讨好太后,那些人死的死,散的散。 唯一的一个女官云姑姑还在封榆八岁的时候落水死了。这些都是封榆的往事,封榆死了,她凤沅虽然用的是封榆的身体,也没有资格去插手别人的事,但若是惹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有几个寻了个罪名打发到最下等奴婢那里了,想来日子也不好过。 封榆找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们在挨打。 有些人吶,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喜欢欺负弱小来衬托自己。 封榆也不多废话,当即一脚踹过去。至于伤的怎么样,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扶起地上的两个人,这是灵惠公主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浣冰和浣玉。在云姑姑死了之后,经常会拿着吃的给封榆,自己都吃不饱,还管别人。 「郡主。」浣玉抓着封榆的手臂,「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封榆院里的事情还没有传到这里,所以那个打人的丫鬟还是嚣张的很,「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尊贵的郡主娘娘啊,不知道郡主娘娘到咱们这污秽的地方来干什么呢?」 这人在她的记忆里能排的上名的,是个关系户,大管家的表外甥女翠环,是个小头头。 「你也知道本郡主尊贵,还能出言不逊,你们两个还能动吗?能动就给我掌嘴。」 「奴婢能。」浣玉撑着走向翠环。翠环瞪着她,「你,你敢打我,我表舅可是大管家,你……」 「啪——」的一巴掌,翠环的脸就肿了,可见浣玉用的力气有多大。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翠环要拼命,可架不住封榆将她隔空点了穴。 浣冰和浣玉一起上,被欺负那么久,哪里能没有怨气。 旁边原本看热闹的人都在装死,生怕那巴掌落到自己头上。 「行了,别打了,手不疼啊。对了,浣清和浣洁呢?」 「郡主,浣洁她死了。」 「怎么回事?」 「是大管家,大管家的儿子,要强占浣洁,浣洁她不愿意,被一头撞死了。」 「那浣清呢?」 「浣清,浣清昨天被大管家的儿子抬走了,说是要给他做妾。」 浣清和浣洁是双生姐妹,长的一模一样。 封榆咬着牙,「认识路吗?带我过去。」 「可是,郡主……」 「不认识?」封榆解了翠环的穴,「你认识不?你有两个选择,认识路,可以活,不认识路,就去死。」 「认识,认识的。」 「带路。」 「是,是是是。」翠环立马带着封榆去找她表哥。 大管家姓张,在外面自己买了个小房子住,住的房子还不错。 封榆直接带人闯了进去,张大管家不在,他那混帐儿子倒是在。他儿子叫张得岁,二十多岁长得比他爹还老。 此刻在家里和几个「好哥们儿」喝酒,就到封榆一行人进来,直接忽略了表妹翠环,目光盯在封榆身上。 「哪里来的小美人?来,让爷亲亲。」说着就要扑过来。 封榆错开一步,张得岁扑了个空,趴在地上,朋友中有起闹的,「美人送上门,张兄不会抱不住吧。」 张得岁从地上爬起来,翠环赶紧扶住他,「表哥,这是……」 张得岁推开她,「行了表妹,等表哥拿下这个美人,一定让我爹好好谢谢你。」 说完又扑了上去,这回封榆没躲,张得岁扑上来的时候直接一脚踹了回去,抄起凳子就往他身上砸,砸的那些人都看懵了。 凳子都被砸坏了才停手,找了两个趁手的傢伙递给浣冰和浣玉,用下巴示意她们往那群人身上砸,两人二话不说就往他们身上砸,完全没有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毕竟是男人,力气肯定比浣冰她们两个多年没有吃饱的人大,但他们遇见的是封榆,有她帮助,一通发泄,封榆扔了手里的傢伙,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下面,坐上去,「昨天被你抬进府的女子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张得岁还懵着呢,「什么女子?」 翠环有眼色的扑过去,刚好压在了张得岁的伤口上,张得岁「嗷」的一嗓子,她又退后了一步,「表哥,就是昨天被你抬进门的浣清。」 张得岁缓过来了,「你说那个小蹄子,死了,晦气。」 「啊——」浣冰大叫一声,就往张得岁身上招唿,「你个混蛋。」浣玉也冲上来打。 封榆眯眼看着张得岁的那群朋友,「滚,今天的事情敢说出去一个字……」 「不敢不敢。」赶紧表明立场准备离开,本来就是酒肉朋友,仗着张得岁的老爹才巴结他的,谁知道一场灾难说来就来,美人虽美,却着实兇悍。 人走了,封榆拎起张得岁的衣服,「怎么死的?」 「没,还没死。」 「到底死没死?把事情说清楚。」 第十八章 浣洁死了后,浣清也准备自裁来着,结果张得岁先下手把她打昏了,绑了起来,就抬进府了。 浣清醒来后,张得岁准备用强,谁知浣清挣脱了绳子,一头撞向了柱子,现在是半死不活的。 张得岁嫌晦气,也没管她,就把她扔那了。 浣清还没死,应该是快了,就剩一口气了,整张脸都被血煳住了,有的地方血干了,伤口处还在不断的冒着。 封榆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就让张得岁去找大夫。 好在浣清命大,是活过来了,不过得在床上躺一阵子了,而且不宜移动。 封榆还没说话,张得岁连连保证,浣清就在这养伤,伤好后立马给她送回去。 张得岁他老娘是江氏跟前得脸的老嬷嬷了,不过这两天她娘家有点事,告假回家去了。 封榆又带着三个人回去了。 路上询问了一些关于灵惠公主生前的嫁妆和给封榆置办的院子。 好在这些当大丫头的她们都还记得,尤其是浣玉,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要说当初先皇选中她们几个,都是有原因的。 浣冰原本是个护卫,平时里不显露也是因为得了云姑姑的嘱託,要是她过早的暴露,只怕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封榆直接去了江氏的院子,去的时候还找翠环要了把剪刀。她在下人院子里闹事的事情江氏他们已经知道了。 连门都没敲,直接一脚踹开的。江氏故作淡定的看着封榆,在计算着封成从宫里回来的时辰。 她已经派人在宫门口守着了,等封成回来,还怕收拾不了这个小蹄子。 「郡主还是再等等吧,东西太多,一时半会儿不太好弄。」 封榆摸了摸鼻子,「也对,刚好我也需要点时间。后娘,麻烦你给我拿纸和笔。」 这点要求江氏当然满足。 封榆拿了江氏桌子上摆的糕点递给浣冰和浣玉二人,「吃点吧,等会可能还要在打一架呢。」 二人也不推辞,吃了一些感觉好多了。 封榆把纸和笔递给浣玉,「把那些东西都写下来,好和她们对对,别落下什么啊。」 灵惠公主的嫁妆可不少,江氏给江太师家里送的礼可就有不少是从灵惠公主的嫁妆里拿的。江氏的娘家能够大手大脚的花钱,也是灵惠公主的嫁妆。 就是江氏的哥哥,做了个五品官,花钱打点,哪样不是灵惠公主的嫁妆。 封榆坐在桌子上,这是她的习惯,对于她看不惯的人,她就是喜欢俯视他们,一个字,爽。 封娢倒是柔柔弱弱的,封翦嘛,封榆手一勾,「小胖墩儿,过来。」 江氏连忙挡在封翦面前,「小……郡主,有什么事就沖我来。」 封榆直接无视了她,「胖墩儿,是个男人就给我过来。」 小胖墩封翦立马就不服气了,推开他娘,走到封榆面前,硬气道,「你想怎样?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欺负我阿娘,我就……」 「嗤,你就怎么样?瞧瞧你,平时挺能吃的吧,都胖成什么样了。」伸手捏了捏封翦身上的肥肉,「啧,哎呀,这要是……」 「郡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母子三人吧。那些东西,我都给您,都给您。」 封榆被江氏整懵了,封翦也懵了,被他娘吓了一跳。只有封娢随着江氏跪在了封榆面前,「阿姐,您就放过我们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勾引临王殿下,阿姐你要怪,就怪我吧,你放过翦弟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封翦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和姐姐,她们,她们怎么颠倒黑白。 后院里的这些事情,江氏并不想让儿子多接触,但是封翦时常会听她们说什么封榆那个小贱蹄子的,久了就跟着学,可不代表他没有是非观,他有点难以接受,因为他发现母亲嘴里的这个不是好人的姐姐,好像很厉害。 也不是母亲和阿姐说的那样不堪。 正要说话,一声怒喝,「孽障。」 封成回来了,他路上都知道了,那个孽障造反了。 封榆仰天长嘆,江氏是有多么的自信,自信封成的脸大到她要给他面子。 「孽障,你还不给我下来。」封成自己进屋了。 封榆跳下桌子,走到江氏面前,「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我说什么来着,你听不懂是不是?」 浣冰和浣玉直接无视了封成,她们的主子从来都不是封成。 封榆拿了浣玉写的东西,还没写完呢,看来东西不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这些东西你都点好了没有,你可想好,少一样,我就取走你女儿的一根手指头。我想,临王应该不会喜欢一个身上有残缺的王妃吧。」 「娘。」封娢拉着江氏的袖子,这个封榆根本就是个疯子。 「混帐东……」 剪刀擦着封成的脸戳到他身后的门板上,封成被吓住了,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没命了。 封榆走到他面前,没他高,干脆搬了个凳子,站在凳子上俯视他。 「我让你说话了吗?」气势压的封成喘不过气的,就像是陛下,哦不,比陛下还要有威严。 「你,你——」 封成拍开他的手,「闭嘴,会吗?」 封成嘴张张合合的,愣是说不出来一个字儿。 江氏也被吓住了,封榆踢了踢她,「库房钥匙。」江氏已经被吓住了。 「阿娘,救我。」封娢一声惨叫江氏回了神,就见封娢的一根手指头封榆捏在手里,大有一种要掰断的架势。 「住手。」回神的封成。 「我给,我给。」回神的江氏。 封榆结果钥匙,递给浣玉,「好了,不用写了,去库房点一点,少了什么东西都给我写出来。那个,浣冰,去,去那个院子里,把二娘子的东西都给扔出来,少了什么东西,点一点。」 「是。」二人点东西去了。 封榆就陪着那一家四口大眼瞪小眼。 东西多,点的慢,但那两个人聪明,先把合香院清理出来,让郡主先住下。东西点出来后交给封榆,就去点库房的东西了。 一时半会,库房的东西点不完,封榆也不着急,先算帐。 那些合香院里少的东西,「好妹妹,东西呢?」 封娢咬唇不说话,封榆笑了笑,把剪刀拔下来,对着封娢的头髮比划,「啧,你说临王会不会娶一个没有头髮的新娘子呢?」 封娢颤抖着唇,「那些东西都送人了。」 「哦,送给谁了?」 「户部王尚书家的王六娘子,兵部侍郎刘家的三娘子,还有,还有好多是被舅母表姐他们要走的。还有一些,碎了。」 「要回来。」 封娢惊讶的抬头,她没听错吧,要回来,多没面子啊。再说,送给她们,也有巴结讨好之意。舅母她们就不用说了,她和母亲还要倚仗着舅舅家的帮衬呢。 「后娘,库房里的东西,你没送人吧?」封榆拿着剪刀在江氏头上比划着名。江氏紧张急了,「送了,送给太师府的各位夫人了,还有我娘家的亲戚。」 「银子呢?」 「也,也花了。」 封榆拿剪刀拍着江氏的脸,「东西要回来,至于银子,回头我会让浣玉算清楚到底花了多少。还有好妹妹你那里碎了的东西,我也会折合成等价的银子,你们赔吧。如果你们不赔的话,我就……」 「赔,赔,我们赔。」封娢怕急了,封榆太可怕了。 等封榆走了之后,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老爷,怎么办呢?」那些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这个孽……这个丫头怎么一夕之间变化这么大?」 「阿爹,阿娘,你说她会不会是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 封翦一直未发表意见,也顾不上他了。今日这么一出,谁受得了。 其他院里没露面的人,聪明的都自己龟缩好,至于那些没眼色的,想去封成面前打听,结果自然被轰出来了。 封成膝下只有江氏生的两个儿子,除却封榆和封娢,还有三个女儿,封雪,封月还有年仅六岁的封韵。 封榆是早就睡了,留下一干心事重重的人,商量着怎样去找道士来降了她这个妖孽。 库房花了五天时间才清算完,封榆都咂舌了,虽然她凤栖山也有不少的宝物,但是难得在人间见到这么多。 人间的皇帝出手可真大方。 不过还有很多被做人情送出去了,她们可一点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好像还暗中密谋着什么。 封榆也不在意,不要啊,既然她好心提醒她们不去要,那么,她就陪她们去要,她可不要什么脸面。 倒是浣清,清醒了之后,坚持要来找她,浣清和浣洁两姐妹以前就是管库房的。考虑到她身体原因的封榆等她身体好了再把东西交给她保管。 而且她这里人手不够用,可能是她吓到了张得岁,张大管家对她异常热情。 有什么要求都奉为第一位。 对了,她还想起来一件事,她身为郡主,但她的俸禄却是按照公主给的,这些年加起来应该不少吧。 结果一问,才知道,除了先帝在世的时候给她发过俸禄,先帝去后,也就是她三岁过后,就没有了俸禄。 宫里有掌事嬷嬷,就是管理所有宫里大事,负责分发俸禄,分配宫女等一些事情。可没人授意,她敢不给自己发俸禄。 这笔帐先记下。 回头说江氏和封娢吧,苦恼这怎么把东西要回来,封榆说,不要回来也行,她们笑容都还没露出来,就听见她说,「折合成现银吧。」 那还不如要回来呢。 可看着单子上的那些东西,什么玉佩,耳环,珠花,扣镯,金花钏,手镯,坠子……都是皇家出品,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还有其他什么凤钿,珠花簪、压鬓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这些穿戴的她们都当做人情给送出去了,尤其是那些好的布料,像什么云雾绡,云锦、蜀锦、妆花缎、软烟罗……这些虽然她们自己也用,可送出去可都是大人情啊。 尤其一个玉雕屏风摆件,送给了江老太太。 第十九章 就是太后皇后那里也送了不少礼呢,就算他们真敢去要,宫里的她们敢吗? 她们不敢,封榆敢啊,先让封娢写下名单。 第一个去的就是江氏的娘家。 江氏一直告诉她要忍一忍,她已经让人去请普慈观的怀净道长了。 可她已经忍不下去了,封榆做的很绝。 她的舅母不是好惹的,她本来还高兴封榆能吃瘪,可没想到封榆更不好惹,找人砸了江府的牌匾不说,还踩在脚下,你不是不给吗?那我就把你家的脸面踩在脚底。 要打架,行啊,撸起袖子就上,封榆没受伤,舅母的脸上都开花了。 封榆包下来全城的柴火,堆在江府门口,她的丫头手里拿着油,扬言要是不把东西还回来,就烧了江府。 还僱人把江府所有的出口堵住了,如果有人跑出来被抓住,赏十两。 江府里的人根本出不来,被堵的死死的。 最后把所有物件都归还了不说,还有她舅舅做官上下的打点钱也要还回来。 逼的江家上下急忙筹钱,这特么就是个煞神。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好不容易把钱还了,封榆在京城是彻底出名了。 那些收过江氏母女或者封成东西的人不想和这个煞神对上,能送回来的都送回来了。 江太师家就不一样了,不一样封榆就怕他们了吗?那是不存在的。 带着封娢,封娢也觉得自己倒霉,这些是她阿娘送的,为什么要让她来,她不想丢脸了。 凤沅从来都不是个要脸的人,更何况如今的脸也不是她的。 端着凳子朝江府大门口一坐,这回不一样了,朝廷重臣,皇帝老师,面子得给啊。 请两个戏班子,白天黑夜交替着唱,「可怜的太师啊,教出了皇帝这么好的学生,却忽略了家里的败类,脏物都敢收啊,还当宝贝一样不还给人家,可怜啊可怜,原来太师家里竟然如此鼠目寸光。」 大概这么个意思,唱法也不一样,白天热热闹闹,大家一起玩,晚上,呵呵,如鬼哭泣,如远如近,听的让人渗的慌。 你要轰人吧,她说你欺压百姓,为什么呢?我在路上唱戏,大家听的开心,你管的着吗?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要非说路是你家的,行啊,我义务帮我轰人,不管是谁踏上你家的路,我一律轰走,就说路是太师家的,不让走。 还想打人,行啊,找两个人躺地上,就说出人命了,太师府当街杀人了,草菅人命了。 整个江府被闹的头疼不已,不就是东西吗,还你还你,拿了东西赶紧走。 如此一闹,基本上东西是回来了。还有两家,一家是临王府,一家是皇宫里那婆媳俩。 皇宫里先放着,迟早要她们吐出来。 临王府,我来了。 不过,折腾了几天,封榆也累了,打算休息休息再去临王府。 一回封府,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平日里喜欢找她玩的封然刚叫她一声就被方姨娘拉回去了。 封榆问就在府里的浣清,「怎么了这是?」 浣清偷瞄了一眼封榆声音的封娢,封榆大手一挥,「那什么,折腾这么多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阿姐。」封娢那叫一个乖巧的退下了。 浣清这才道,「郡主,府里来了个道长,说是我们府里有妖孽。」说着还特地看了看封榆,很明显,妖孽就是说她。 其实之前浣清她们三人就怀疑过了,不过封榆跟她们说自己有机缘,得到了天上神仙的帮助,神仙看自己可怜,所以每日在梦里传授了自己不少东西。不过神仙特别交代不能透漏。 后来自己学成出师,神仙才说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存在。 封榆是假装说漏嘴了,然后顺势把事情讲给她们听。而且封榆能说出好多以前的事情,她们就相信了,而且深信不疑。还没等她说什么,她们已经起誓说要保密。其实封榆无所谓了,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些。 也没说谎,确实得到了神仙的指引吗?她不就是神仙啰。 没人规定自己不能指引自己的。 老远就看见自己的院子门口围了不少人,还摆了不少东西在案几上。有个道士模样的人举着一把桃木剑好像在跳舞还是干什么的,嘴里不知道叨叨着什么,然后拿起一张符,念了咒语,符忽然烧了起来。 封榆挑眉,倒是个有点法力的,不过,那又怎么,她可是他祖师奶奶。 面无表情的过去,面无表情的回到院子,面无表情的躺下,然后,睡着了。 任凭外面怎么嚷嚷,封榆就是睡着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拎着封娢就去临王府。 封娢内心是绝望的,为什么又是我,我把临王还给你,我不要了,都还给你,我不去了行不行。 可惜,封榆没有听见她内心的唿喊。 不过,临王府有点奇怪,一见她过来立马有人小跑上去,十分狗腿、十分谄媚道,「可是显仪郡主,我家王爷等候已久,快快请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封榆跟着进去了,其他人都被关在门外。 封娢:王爷,说好的非我不娶呢? 封榆觉得有点奇怪,那人领着她一直往里走,其实封娢也就送了一对玉佩给他。但是,封榆是让别人占便宜的主吗?显然——不是。 这里的景色倒是不错,远处有琴声传来。高山流水,难觅知音。 离着琴声越来越近,封榆终于反应过来了。四周除了她和那个抚琴的男人,就没有人了。 她也不装了,敲了敲桌子,「行了,别弹了,都弹错了。」 那人停下动作,琴音戛然而止。 「凤沅,能解释一下凤栖山的那个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封榆随手拿了个糕点,「也没怎么。」把那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潋湫?」 「你认识啊?哎,别说我了,你呢?这临王还没死吧,你怎么成了临王?」 「误打误撞的,临王遇见了刺客,遇刺身亡,我便替了进来。」 封榆暗搓搓的点了下容屾,「你说咱俩这样扰乱秩序,冥君不会有意见吧。」 容屾抬头看她看得她实在是发毛才开口说话,「我便是地府冥君。」 「对哦,忘了。」 容屾很失望,失望她为什么不问他要进临王这具身体。 临王的名字叫叶郗。 似乎是懒得理他,封榆也不跟他掰扯了,是个熟人,那就送给他呗。 沖他挥挥手,「走了。」 叶郗有些失望,看着她的背影,「阿沅,别再忘记我了。」 …… 话说回来,封榆从临王府空手而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有人猜测,可能是封郡主念在未婚夫的面子上不好下手。 还有人猜测封郡主其实是被临王斥责了。 最后越传越离谱,说什么封郡主最后还是拜倒在临王的绝色美颜之下,要把家财倾囊相送。 不过,当事人并不在意这些流言罢了。 院子里,怀净道长还在做法,在封榆第八次无视他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了,「站住。」 封榆站住了,怀净道长围着她做法。封榆打了个哈欠。干脆直接坐到了祭台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为了保持形象,还用双手举着怀净道长的桃木剑。 怀净道长蹦哒半天,汗都流了不少。封榆好心的递了帕子,跟他聊天,「你这桃木剑是百年的吗?」 「那是当然了。」 「我看着不像,顶多八十年。」 「不可能,这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 「那可能是你师父的师父的师父随手噼了跟桃木做成的,我告诉你,这绝对没有百年。」 「真的?」 「我骗你干嘛?看你有点能耐,我教你两招。」 怀净道长双眼亮晶晶,然后戒备的看着封榆,封榆也不在意。 「我跟你说啊,什么得凤女者得天下,这都是套路。女的是得女主得天下,要是男的呢,皇室子弟那就是未来的皇帝,是上天註定的。如果是臣子家的人,不是文曲星就是白虎神转世,註定要当忠臣良将的。普通人家的话,那就倒霉了,那叫篡位。自古套路留人心,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不容易,以降妖除魔为己,就是为了攒些功德,早日得道成仙。」 这些套路,说来惭愧,她当年也是玩过的。 「说的是啊,我学艺不精,稍微碰到点厉害的妖怪就不行了。」 「我跟你说啊,咱俩有缘,你去找一根枣木,我去给你做一根雷击木。」 「真,真的?」 「骗你干嘛?你先去找。」 然后封府的人就发现他们请来的大师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啥也没说就走了。然后,府中一切大权就落到了封榆手里,也就是说,以后府中所有的开支和例银都归封榆管。 等于掌管了封家的命脉,要知道,没钱,那就办不了事。江氏也只能憋屈的窝在家里。至于那些个姨娘,那就更老实了。 封郡主的那些事情她们都听说了,厉害,太厉害了。惹不起,她们还躲不起吗? 就连封成,每天回家都在前院里窝着,那叫一个憋屈,请客吃饭还得汇报请了谁,用了多少钱,吃了什么。 要说,你直接告她不孝不就完了,一个孝字就能压死她。 封成只想说,「呵呵。」你怎么不告去啊。 最后悔的就是先帝过世的那几年没弄死她,不然,现在哪里用过的那么悽惨。 这不,一年四季都有活动的皇宫又举办活动了。什么赏梅?宣旨的太监趾高气扬的走进封府,灰头丧脸的出来,还愣是不敢发一句牢骚。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传言封郡主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就是真的。 寻常女子哪里敢握着一条小儿手臂粗的大蛇,脚边还跟着一只白虎呢。简直太可怕了。 封榆嫌弃的踢了踢脚边的云风破小郎君,「看,你把人吓跑了。」 云风破小郎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找个有太阳的地方睡觉去了。 本来他是跟着云川一块游歷的,结果谁知道他走着走着就应劫了,被噼回了原形,还被冥君捡到了。 之后容屾把他送回家,他老爹一脚把他踢出来了,明摆着不要他了。他也没干什么啊,就是他阿爹要和他阿娘亲热的时候他挤到他们中间去了吗?他阿娘都没说什么,就他阿爹事多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还有那个大傻蛇,怀净道长在山上捡的,就送给封榆了。 封榆不能引来雷,叶郗可以啊。 雷噼枣木,是制作法器的第一圣木,在道法修炼中,雷击木要比其他的法器效果要好上许多倍。 雷击枣木自古就是做辟邪驱秽之法宝,尤其是像这种纯天然的,特别受到欢迎。 当然,这只是对于普通的修道者来说,像她这种上神级别的,都有自己的专属法器。 像她的破云剑,是一等一的神器。 第二十章 封榆伸了个懒腰。 今天,是皇后办的那个什么赏梅宴。 几天前的积雪都融化的差不多了,凤栖山没有雪,而她也很少见过雪。即使能看见,也碰不到。因为只要她站在那里,就不是雪,而是雨了。 之前当大将军的时候,是没有心情赏雪,天天要防备着敌人偷袭,哪里有心情。 回了京城后,好像没有下过雪。 唯一能见雪的日子是在青丘,青丘随凡间的季节变化而变化,是她师兄白启幻化出来的。 这就是为什么她敬佩师兄的道理,师兄幻化出来的雪,连她都轻易融化不掉,师兄不是厉害是什么。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白瑾,她曾经发现白瑾自己本身学艺不精,而且到了她身边,哪怕离的比较远,法术也不怎么灵。 这是她的克星。 江氏如今是什么事都替她考虑,娘家已经跟她掰了,她还在封榆手底下过活呢。 而且她有一点预感,感觉,宫里的人要倒霉了。 封榆不怕冷倒是真的,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冷这个字。 因为皇后邀请的是各家的夫人小娘子,所以大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万一呢,万一被哪位皇子看上了呢。 江氏母女二人最惨,缩在车里,她们的车里有一头虎和一条蛇。 风破小郎君略为嫌弃的看了一眼大傻蛇,也挺可怜它的,冬眠的好好的,在枣树下冬眠,一道雷把它给噼醒了,的亏跑的快,要不然就变成烤蛇了。 为了给它保暖,特地给它做了一套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个暖手的,就是比较长。 风破小郎君也有,不过他觉得影响自己威武的形象,坚决不要。 更何况,他也不怕冷。 到了皇宫,自然不能乘车。得下来步行,封榆旁跟着一只白虎,自然引人注目。大傻蛇嫌冷,被她塞进了袖子里。 门口守卫把她给拦住了,不能带老虎进去,封榆一脸无辜的看着守卫,「这位大哥你看清楚,这是猫,宫里的娘娘们还能养猫呢?为啥我不能带猫?」 猫?守卫瞪大眼睛,骗谁呢?当我不识字啊,谁家的猫头上顶个王。 封榆用脚踢了风破小郎君,小郎君极其不情愿的「喵」了一声,守卫瞪大了眼睛。 「喵——」你看我可爱不。 封榆大摇大摆的带着风破小郎君走了进去。在众人的注视下,昂首阔步。 鑑于封榆大闹京城的名声,很多人都不敢上来打招唿,连带着忽略了江氏母女。 江氏母女哪里敢有意见,之前以为她是什么妖邪,请了怀净道长,结果那老头忒不靠谱,吵闹着要拜封榆为师。 话说回来,封榆还没收过徒弟呢,想起之前有个吵闹着要拜她为师的梨梨,跑得比谁都快。 不过,她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没有想起来。 不过,她向来不会纠结这些。 按理说,封榆身为郡主,位份又不低,座位肯定朝前,可是却是按照二品官员家眷的位置安排,什么意思?给她难堪,封榆也不在意,一个座位而已,要是皇后真要做什么,那她就不客气便是。 江氏却是紧张及了,封榆不在意,可她在意啊。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封榆不管不顾的胡闹,要是怪罪下来,倒霉的就是他们。 江氏小声对封榆讨好道,「郡主,一会儿您给皇后娘娘点面子,行吗?」 「看她表现吧。」 江氏一噎,难不成她要去皇后面前说,「娘娘,您别惹封郡主生气了,她还要看您表现呢。」江氏都要呕死了,如果早知道,当初……当初就对她好一点了。 宴会之前,三三两两的夫人小娘子们聚集在一起聊天,封娢也去找她的小姐妹,结果人家压根不理她。 封娢瞪了一眼封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生闷气,气着气着就哭了。 封榆可以忍受别人对她大吼大叫,可忍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哭。小娘子的就是性子歪了点,也没歪到家。 江氏虽然心狠,但也败在了封榆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路子上。 封娢从一开始就被她吊打来着。 「行了,别哭了,不就不理你吗?你非要理她们不成。」某些方面来说,封榆还是比较自傲的,许是凤凰天性使然。 封娢瞪了她一眼,「哼,你懂什么?你被朋友嫌弃过吗?」 封榆翻了个白眼,谁说她没有被朋友嫌弃过,倾瑶就时常嫌弃她,还说她是话唠,有嘛,她怎么没觉得自己话痨。 「我是没被朋友嫌弃过,因为我没有朋友,但我被父母弟妹嫌弃过,他们时常骂我是小贱人,骂我是小贱蹄子,还想要吞掉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 封娢羞的满脸通红,女孩子谁不喜欢首饰,更何况封榆的那些,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恨不得天天不重样的戴出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江氏在一旁不敢插话,封榆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话,当然也是对人而言的。像江氏和封成这样的,要是敢插话,一定会怼的他们有气无处发。 更何况,江氏还身负巨款欠条呢。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跪下迎接,「恭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封榆是直接蹲在地上的,前面有江氏替她挡着。 「都起来吧。」这是太后的声音。 「谢太后娘娘,谢皇后娘娘。」众人坐回自己的座位,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 这时候该皇后开口了,「也就是请大傢伙随便来玩玩,不要拘束。」 话是这么说,众人也这么应着,可真正能做到无拘束的,又有几个。 荀阳公主第一个站起来,「既然母后这样说了,那女儿可就大胆一会了。」 皇后慈爱的笑,「你又想做什么妖蛾子?」 众人连忙捧场,什么「公主才识过人」,什么「公主活泼可爱。」 开玩笑,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当然要捧着。 唯一奇怪的就是太后娘娘怎么会来,要知道,一般有皇后的场合,除非国宴什么的,太后都不会出现的。 不过,可能今日特殊,众人目光落在了封榆的身上,封榆正拿着糕点开吃呢。 有公主作为宴会的开场,众人热情捧场。那些小娘子们也一个接着一个上场,表演之前都会害羞的来一句,「献丑了。」 封榆冷嗤一声,知道丑还来献。 有点名的,也有主动上场的。 荀阳公主见差不多了,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看着封榆的方向,「榆姐姐,往日都不见你来参加宴会,怎的今日来了,也不与我说一声。你看,都没安排你的位置呢。」 「哦,是皇后娘娘请我来的,她没与你说嘛,不过好理解年龄大了,容易忘事,我后娘就经常会忘事的,是吧后娘。」 江氏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皇后娘娘先发难的,她也没办法了。只能祈求皇后娘娘不要连累他们一家人。 皇后的脸都黑了,她是比皇帝大三岁,可每日里细心保养,看着比皇帝还年轻人,说她老,封榆竟然敢说她老。 荀阳公主也惊讶,封榆居然敢说她母后老。 皇后挤出笑容,「是吗?看来真的是本宫忘记了。」要是因为一句话治她的罪,难免落人口舌,宫里盯着她的人可不少呢。 太后冷眼瞧了封榆,「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却不想封榆却勐的扑过来,动作之迅速,已经把人给吓呆了,「太后娘娘,您老人家,威仪如初,要给臣女做主啊。」封榆抱着太后的脚,哭的不要太惨。 众人:这是什么情况? 太后也尴尬,「你且说说,你有什么事情要哀家替你做主的?」 「娘娘,臣女有一事相问,不知道娘娘能否解惑?」 「你说。」 「臣女之母,可是先帝之女灵惠公主。」 「是。」 「那先帝可是臣女的亲外祖父?」 「自然是。」 「那臣女可是先帝亲封的郡主?」 「当然。」 「陛下可是褫夺了臣女的郡主封号?」 「这个,自然是没有。」 「那臣女这些年,为何没有领到自己的俸禄?」 太后不说话了,看向皇后,这个是皇后负责的。皇后尴尬了,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江氏,「江氏,郡主的俸禄可是你私吞了?」 江氏立马跪下,「皇后娘娘明鑑,从,从先帝驾崩后,府中,府中再也没有领到过郡主的俸禄。」 众臣家眷觉得这热闹看的既兴奋又痛苦。 兴奋的是这热闹很热闹,以后茶余饭后有说头了。痛苦的是,万一皇后娘娘秋后算帐怎么办。但一想,这么多人,法不责众嘛。 接着看热闹。 皇后的脸色千变万化,最后还是太后开口,「去叫掌事嬷嬷来。」 掌事嬷嬷来了后,听说了事情,看了一眼皇后,「启禀太后,皇后,郡主的俸禄都给了。」 江氏大惊,这是要往她头上栽赃啊,不行,绝对不承认,江氏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觉得有封榆在,皇后肯定不能拿她怎么样。 「皇后娘娘,臣妇对天发誓,臣妇绝对没有拿过郡主的俸禄,若是臣女贪了郡主的俸禄,就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这应该是毒誓了。 众人默默地看着皇后,皇后面上也挂不住,封榆好心开口提醒她,「娘娘,肯定有记录的这事,娘娘可以查看一下司库房的记录。」 皇后瞪向掌事嬷嬷,掌事嬷嬷立马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老奴,老奴贪心,贪了郡主的俸禄。」 「该死的奴婢,来人,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立马就有人来拖掌事嬷嬷,离的老远还能听见惨叫。 皇后和蔼的看着封榆,「榆儿,你的俸禄舅母都会补给你的。」 「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第二十一章 皇后握住她的手,「傻孩子,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 封榆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呀,好可爱啊。」是淮阳公主。 正指着封榆原本座位上的风破小郎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淮阳公主跑过去,想要抚摸一下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却不想风破小郎君也是有脾气的。躲了过去,扑倒封榆的怀里。 淮阳公主不乐意了,嘟起嘴巴看向皇后,「母后,我要。」 封榆摇摇头,孩子,这世间不是什么东西你说要就是你的。 封榆礼貌的告退,「娘娘,臣女还要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封榆自顾自的走了,江氏和封娢也赶紧跟上。开玩笑,她们要留下,皇后不得活撕了她们。 却不想淮阳公主拉住封榆的袖子,「你要走就走,把它留下。」 「凭什么?」 「凭我是公主。」 封榆嗤笑一声。 皇后怒喝,「淮阳,成何体统,不过一只小畜生,与她争执什么?」 好一个皇后,好一个指桑骂槐,她要吃这个亏她就不是封榆了。 「皇后娘娘说的对,侄女也从来就不与畜生计较,尤其是这个畜生这么没有家教。」 风破小郎君大赞,就是,敢说本小爷是畜生,就是指桑骂槐也不行。 皇后一拍椅子,太后倒是开口了,「好了,淮阳,哀家罚你去佛堂抄佛经三十遍。封榆,这里是皇宫,竟出言不逊,哀家罚你……」 「谢太后娘娘罚,臣女家里没有佛堂。」说完转身走了,太猖狂了。众人目瞪口呆,之前只是听说,现在是亲眼目睹这封郡主的厉害。 众人心里默默地添了一句,以后绝对绝对不能惹封榆。惹不起啊惹不起。 太后和皇后气的脸色铁青,想发难,人已经跑了。 真应该拖出去砍了。 …… 封榆最近心情极好,除了临王时不时的找她。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她到哪里都能遇见叶郗这个人呢? 封榆抓着他的衣领,「你老实说,你老跟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有。」 「什么?」 「劫色,啊——」叶郗捂着被打的眼睛。「瞎了。」 「要不我再帮你把另一边也补上?」 「哎,不用了。」叶郗赶紧跳开。 虽然他们有婚约在身——封榆就奇怪了,怎么她老是跟有婚约的人有关系,关键是那人还是叶郗。 「话说回来,你可是天帝的外孙,怎么混的这么惨啊?」 「惨吗?我觉得还行。哎呀,我就是倒霉,走哪都能碰上你。」 封榆斜眼看他,他立马改口,「我说有件事我得问一下,潋湫的事情,你就不打算处置了?」 封榆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着,打了哈欠,「处置?怎么处置?那些人吶,我凤族七位长老,除了大长老,哪个没有私心,也就他们没什么大权,可就算是这样,那个二长老,能力倒是不错,就是老想着怎么把他孙女弄进千凰阁当执行官。切,真当我是死的。」 「这一个个的,想闹,行啊,我成全他们。那个潋湫,不就看上我的那副身躯了吗?」封榆摊手,「我送给她就是,不过,要是她想干什么坏事,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封榆看着手臂上一闪而逝的凤尾花的印记说道。 叶郗也看见了,他认识,那是凤凰令,可号令天下羽族。 他们或许不认识他们的皇,但是必须要臣服于凤凰令,臣服于那凤凰令中来自皇者的威压。 叶郗抓过有凤凰令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手心。紧紧的握住,封榆奇怪的看向他,不明白他抽什么疯。 只有叶郗知道,他自己心里的苦涩。 封榆倒是喜欢把东西往一只手上放,她掌心有一朵莲,红色的,还未开花的莲。 九转火莲,这朵莲花里,封存这关于他的那部分记忆。 封榆把这部分记忆封在了这朵莲花里。而这莲花的本体,在千凰塔中。除了凤皇,没有人可以踏足那个地方。 不到万不得已,九转火莲是不会显形的,一旦它在凤沅的掌心显形还开了花,就是…… 「喂,占我便宜呢,松手。」 叶郗不舍的把手送开。手有点糙,可能因为原身常年干活的原因。 过了一阵子,府里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因为要过年了,过年就要准备年货啊。这准备年货就要银子,要银子就得从封榆的手里拿钱。 浣清现在掌管着府里的财政大权,所有的帐目都要她批准,大金额的银子都要封榆点头同意。 当家主母还在,却由嫡女掌家,怎么都说不过去,可是……比钱比权都比不过人家,江氏倒是想动她呀,可她的娘家,她自诩的靠山江太师家都让封榆给得罪个干净,她都蹦哒不起来了。 更何况,如今她也要看着人家生活呢。府中的事还是她安排,可银子却得去别人那里支取,每一笔帐都要交代清楚去向。 江氏不可谓不憋屈。 院里的那些个狐媚子,一个个的都在看她笑话。她整治不了封榆,还整治不了她们吗?一个个的现在收拾了一遍,都老实了。 封娢现在连门都不出了,整日的待在房里绣花。 临王不知道怎么回事,性情忽然大变,也不能说大变,其他都没变,就是在对待她的事情上变了很多。 原本殿下看她的眼神里有着宠溺,可是现在就算眼睛看向她,眼里都不曾有过她的存在。 是因为封榆吗?是因为她变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可她现在,再无资本与封榆炫耀了。 至于封翦,封榆把他丢去读书了,钱反正是交了,读不读是他的事儿。封翦经常会逃课出去玩儿。 至于封成,两个人见面不多,所以也就那样了。 封榆心血来潮出去逛街,浣冰三人觉得惊奇,自从郡主一番闹腾过后,就不曾出过府,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尤为的安静,静的她们好像觉得郡主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懦弱可欺的人。 今日郡主提出逛街,三人便要作陪,封榆摆手说不用,就自己去逛逛。 因为之前的习惯,封榆爱做男装打扮。说是玉树临风也不为过。一路收穫了不少少女少妇大婶阿婆的目光。 就是路过个小摊,一个卖烧饼的大娘,买个甜的还非得送个咸的。 给钱还不要,那就厚着脸皮收下呗。 这一趟逛的有点累,不过好在收穫颇丰。 回去的时候,封榆特地选了一条偏僻的路,人不多。 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声音传过来,是拳头打在□□上的声音。 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被欺负了。封榆也没打算管,准备离开,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求你们别打了,我真的没银子。」 「呸,骗谁呢?谁不知道你姐姐是临王的未婚妻,你会没银子,还有,你家里不是还有个郡主姐姐吗?她的公主娘留下不少好东西吧?啊,你没钱。」 「我真的没钱,我姐姐也不是临王的未婚妻了。」 「给我打。」 封榆听出是封翦的声音,封翦逃学的事情她知道,就是一纨绔子弟,费那劲管他干嘛。不过今天让她撞见了有人欺负他,那她就不能不管了。 封翦是封府的一员,就是她的人,她就是把人欺负死别人也不能说上一句,但是要是谁欺负了她的人,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封榆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走进去就看见封翦被人按在地上打,打他的那几个看穿着应该都是家世不错的。 封翦的面前还站着一个趾高气昂的少年,一脸鄙夷不屑的看着封翦,嘴里还说着,「给我狠狠地打。」 封榆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封翦有时候会脸上带伤的回去,肯定跟着小子脱不了干系。 废话不多说,直接把人放倒再啰嗦。 打的正起劲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撂倒了。领头那小子也傻了,看着忽然出现的封榆,「是你。」结果封榆一脚把他踢飞了好几米远。 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已经傻掉的封翦,「能起来不?」 封翦从地上爬起来,「你……」 「那小子是什么人?」封榆双手环胸,用下巴示意刚才被踢飞那小子的方向。 封翦看了一眼被封榆踢飞的江沣。 「他,他叫江沣,是,是江太师的孙子。」 封榆明白了,难怪刚才这小子会说「是你」了,「刚才我听这小子的话,他是在打劫你?」 也有可能是趁机报復,毕竟以前封榆闹的太狠,江家丢了个大脸。可连宫里的太后和皇后都吃瘪了,最后还不是把封榆往年的俸禄送了过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江沣不同,他和封翦同岁,又在同一家书院读书,平时就有点小摩擦。 话说纨绔子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虽然在旁人眼里看都是差不多的,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团体,想封翦这一类的,平时里招猫逗狗的,也只是惹人嫌弃。 但像江沣这一类的,仗着家世调戏良家女子,甚至于胡作非为的,是让人生厌的,甚至于愤恨。 封榆摸了摸下巴,她想起来封翦就读的学院,女子是可以上学的。只不过为了避嫌,男女院还隔开了一道墙。平日里,如果家里有兄妹一起在书院里的,有空大家是可以坐在一起聊天的。但是中间会隔开一道帘子。 封娢也在那个书院里。 第二十二章 说白了其实就是京城贵族子弟玩乐居所,外加学点礼仪之类的,交点银子就能进去拼家世了。 要不然一心只想读书考功名的封淮也不会大老远跑去白鹤书院去了。 看来江太师家世好,所以他儿子是书院里某个派系的小头头。 不过江沣的这个派系自然也是江太师派系的人。 封成是属于丞相派系的。所以,封翦自然不会融入江沣的派系中。 而且江沣他老爹还是太子太傅,爷爷教出一个皇帝,父亲教未来的皇帝,所以江沣觉得自己很牛逼。 封榆摸了摸鼻子,她要好好的教教这群小屁孩,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拎着江沣的衣服就把他往外拖,还不忘记对趴在地上的几个江沣的小伙伴招唿,「自己跟上来,不然……」 封榆把拳头都亮了出来,想到刚才封榆的战斗力,几个人乖乖的跟上,最后走到了京兆尹府门口。 巧了,其中有一个就是京兆府尹的儿子,看到是自家老爹的地盘,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苦了江沣,一路被封榆从地上拖过来的,因为这小子被踢昏了过去。所以,封榆只能把他拖了过来。 伸手指向手里抱着她买的东西的封翦,「去,击鼓去。」 封翦看了一下那几个人,目光落在京兆府尹儿子高丘的身上,「那个,姐,他是京兆府尹的儿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封榆挑眉,「那又怎样?袭击郡主,以下犯上,京兆府尹还想包庇不成。」 呃,袭击……袭击郡主? 封翦懵了。 众人更懵了,他们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 封翦去击鼓了,京兆府尹连忙出来升堂,京城的官不好当,必须时时刻刻的约束着自己啊。 得勤快,谁知道这告状的是哪个大官家里的亲戚呢? 不过,这回确实是个大人物,而且得罪大人物的人里还有自己的儿子。高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封郡主的事情传遍京城了,哪里有人不知道她名头的?不过不是谁都见过她,只是刚好高昇就认识她而已。 封榆他不敢得罪,江太师他也不敢得罪,两厢权衡之下,只能委屈自己儿子了。 可封榆会让他如愿吗? 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随便煳弄就想过关,封榆明确把话放那了,「你要是不罚他,行啊,我就待在你家里不走了。要是实在不行,那我就去江太师家里住也行,你赶紧去跟他商量商量,我也不要求什么,每日里随便来点山珍海味的招待就行了。」 高昇火速前往江太师家里,江家父子不在,江老太太和江沣的母亲在。 上回封榆在江府门前上演那么一出,江老太太不在家,去寺庙上香去了。江夫人是个没有主意的,江家父子不好和个女娃计较。江老太太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这回封榆找上她的宝贝孙子,她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备了车架就往京兆府尹来了。 这老太太是一品诰命夫人,平时里少有把人放在眼里的时候。 为了孙子,把自己的诰命服都穿出来了。 孙媳妇林氏犹豫道,「祖母,这样似乎不好吧。」 江老太太横了她一眼,「不好,有什么不好,一个亲爹不疼后娘不爱的女娃竟然敢如此猖狂。也是你掌家无方,竟被一个小女娃拿捏至此。此次若是不给她个教训,岂不是当我江家好欺负。」 虽然两家派系不同,但是江氏还会攀着那一点亲戚关系,每年给江家送礼。何况朝中如何争斗,这后院里的女眷也得把面子上的功夫给做足了。 那白玉屏风,她甚是喜爱,摆在了房里最显眼的地方,结果呢?她回来一看,没了。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当时就想找封家算帐来着。后来被儿子和孙子劝住了。 江老太太丈夫早逝,自己拉拔儿子长大,还得应付那些族窥视她家里东西的族人,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吃亏。 这边,江氏接到封榆捎过来的信息,知道儿子被打了,立马赶往京兆尹府。 江氏先赶过来的,见到儿子那猪头样,顿时表示要京兆府尹一定要好好惩罚罪魁兇手。知道兇手是江府的公子后,犹豫了,她这一犹豫,封翦不干了,把以前江沣欺负过他的事全告诉他娘。 江氏顿时不犹豫了,她费劲心思给他们送礼是想讨好他们没错,可不代表就是他们欺负他儿子的理由。这么一想,立马抓住封榆的手,「郡主啊,你可要为我们家阿翦做主啊,他可是你亲弟弟,你可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他呀。」 这时江老太太来了。 江沣是她的曾孙子,还是嫡出,江老太太疼他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可以说,江沣之所以这么猖狂,江老太太功不可没。 江氏看见江老太太,有点怂了,毕竟江老太太比她多吃了不少年的盐,身上有股子气势。 其他人都有些怕,只有封榆安然坐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上转着笔玩。 「老身见过郡主。」江老太太对着封榆行礼。陛下可说过,免去她的礼,若是这小郡主敢…… 却不想封榆只是打了个哈欠,把笔扔给一旁负责记载的官吏,「给我听好了,今天,要把在场所有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下来。少一个字,你就回家种红薯去吧。」 「老太太,你孙子打人,你是来替他赔银子的吗?我刚才仔细算了一下,像什么医药费,还有什么补药费加上什么耽误我大事的费用,我给您抹个零,总共是七千两。您看,您是直接给银子呢?还是打欠条?不过我劝您还是直接给钱吧,当着京兆府尹的面,有个见证。」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老太太腰还弯着呢,封榆就直接开始要钱了。 林氏也总算脑子活络了一回,「祖母,陛下都免了您的跪拜礼了,您怎么能向郡主行礼呢?这不是让郡主……」 老太太站直身子也不说话,众人心里却打了个突。老太太扫了一眼周围,没看见她宝贝曾孙,「老身煳涂了,竟然一时忘记了。」目光却看向封榆。 却不想封榆却扭头对京兆府尹说,「眼瞎了,没看见老太君站在这里吗?搬椅子去啊。」 高昇连忙去搬椅子,江老太太很满意,总算是个识相的。 却不想椅子搬过来了,封榆自个坐了上去,「老太君,我看着您说话挺累了,就坐下歇会儿,您见识广,不会和我这小孩子计较吧。」 江老太太能说什么,说我就跟你计较,她丢不起这人。 好在京兆府尹是个有眼色的,赶紧让人又去搬了一把椅子,封榆把椅子一扣,「翦弟,过来坐,要不是你,阿姐今天就要被人劫色了,我可怜的弟弟啊,都被打成这样了,站都站不稳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封翦站不站得稳江老太太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快站不稳了。被这丫头气的,连太后都对她礼让三分,一个黄毛丫头,真真是气死她了。 「祖母,您没事吧。郡主,我祖母年纪大了,您怎么能这么气她老人家,她……」 「等一下,可别给我扣什么帽子啊?正好高大人在这儿呢,高大人,我跟这江老太君,可没什么亲属关系吧?」 高昇思索这话,斟酌答道,「回郡主,没关系。」 「你看,没关系,那是你的祖母,不是我的。我对她说话没礼貌,我承认,可你又不是我的谁,对我又不好,我干什么要对你好。再有高大人,这江老太君一进来,就对我行了礼,我又不知道陛下免了老太君的礼,不知者无罪,不能怪我吧,我又没逼着老太君。」 高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无奈封榆一直盯着他看,只好连声说是。 「这再者说,陛下虽然免了老太君的礼,可太君也不能太过自以为是,该行的礼还要行,别真把自己当颗蒜,太自以为是的人一般下场都不好。」 老太君觉得自己现在很不好,却见封榆招了招手,「江沣醒了没?」 「回郡主,醒了,又昏过去了。」 「沣儿,我的沣儿怎么了?」 「哦,老太君别着急。他打了本郡主,自然要受罚的,本郡主大人大量,就赏了他三十大板。可是他之前过来时不小心跌了一跤,摔昏过去了,本郡主就想啊,这昏过去打就不疼了,然后就打了。谁想到老太君这曾孙身子骨太弱,疼醒了之后,又昏过去了。」 江沣的那几个朋友都没敢揭穿封榆的瞎话,江沣的下场还在眼前呢,他们不想被打。 「你……」老太君倒退两步,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狂妄的女子。气的差点昏过去。 封榆拿着一张纸过来,「老太君您看一眼,这是您宝贝曾孙签的赔偿费,您过下目。省得回头我去您家里取钱的时候闹出什么矛盾来。哎那个,高大人,快,快把江郎君抬出来。哦不,您直接帮老太君把江郎君抬回家吧,伤的太重,不宜乱动。万一影响到子孙后代就麻烦了。」 封榆刚说完,江老太太就晕了过去。她江家的独苗啊,完了。 江老太太晕过去之前这样想。 第二十三章 最后江家主动把七千两银子送了过来,还送了一份赔礼。 封榆一分没动,把七千两全都给了封翦。 从那之后,封翦一直把封榆当成自己的亲姐,嫡嫡亲的姐。 眼看着要过年了,府里很早就开始准备过年。上下都忙活起来了,欢欢喜喜迎接新年到来。 今年封府后厨里的人格外的卖力,也格外的热闹。封榆早就下令,府里每人不论几等下人,都有两套冬衣。 像浣冰她们三个人,自然要比其他的下人领到的好处要多。 对于她们三个,其他人也只有羡慕的份,谁让他们不是郡主身边的人呢。不过,摸摸自己身上的新衣,也满足了,这么好的主子,上哪里找去。 而且郡主说了,好好干,好处少不了他们的。这不就得更加勤快了吗? 当然,少不了各院子里的主子,每个人都添置了三套衣服,家里的女孩每人都置办了一套头面。 江氏和各院子里的姨娘们也都收到了首饰。 江氏和封娢当然不开心,封娢不是不满意封榆给的首饰,她只是觉得委屈,要是阿娘还掌管家里的财政,她哪里只有一套头面。 而且,就连封月她们几个庶女都有和她一样的,她们也配。 「阿娘,怎么办呀?」 江氏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现在只能依靠封榆了。倒是封翦,从把封榆当嫡亲姐姐的那刻起,他就发誓要好好学习,努力减肥。 现在他瘦下来不少,今天过年,他也就不约束自己的嘴了。从厨房里拿了糖糕,知道他二姐也爱吃,就端点来给她尝尝,结果刚到门口,就听见了他二姐的抱怨。 封翦立刻就不高兴了,推门进去,「二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姐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就知足吧,天天作你不嫌累,我看着都累。再说了,封月她们都是咱们的妹妹,大姐这是一视同仁。」 封娢快被自己的蠢弟弟气死了,可她娘又拉着她,只好烦躁道,「滚去找你的大姐去。」 「哼,我还不乐意理你呢。」 封翦真去找封榆了,封榆正在逗风破小郎君,大蠢蛇冬眠去了,风破小郎君表示自己很无聊,于是,封榆就逗他,拿着一只鸡腿,偏偏他又够不到。 风破小郎君表示自己很生气。 这时候恰好封翦来了,封翦觉得大姐果然厉害,居然有一只老虎当宠物,他要向大姐看齐。 风破小郎君,「你特么的才是宠物,你全家都是宠物。小爷我是神兽,神兽。」 「那个,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应该快到了吧。管他做什么,他还能不认识回家的路啊。」封翦讨好的看着风破小郎君。可惜小郎君不愿意理他。 这个时候有个浣玉走过来,「郡主,大郎君回来了。」 现在,府中后院的事都是浣玉在管,原来的张大管家只管前院,也就是说他只为封成一个人服务。 至于张大管家的媳妇,虽然是江氏的人,但对封榆,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封榆踢了踢封翦,「你哥回来了。」 「哦,我知道了。」 封榆,「……」 说实话封淮有点懵逼,他的小书童更是懵逼了,封淮看着大门,是自己家没错啊。可是他娘呢?他弟弟妹妹呢? 没有人出来,那他就自己进去吧。 他的院子居然没有人打扫,难道他写的信他娘没有收到? 「阿全,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全挠着头,「郎君,小的也不明白啊。」 封淮只好自己找他娘,听完事情的经过,他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家这是…… 好吧,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在家里住了几日,封淮都没有见到他那变化极其大的大妹妹。以前他不曾在意过后院的事儿,只知道父亲曾休了母亲另娶公主。 子不言父之过,他能做的就是拼命的读书,给自己和母亲一个安稳的生活。 后来,公主薨逝,父亲又将他们接了回来。他只知道公主留下一个女儿,母亲对那个孩子并不算好。对于封榆的形象,封淮还停留在那个瘦瘦小小的记忆上。 除夕一家人自然要吃年夜饭,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在一起吃饭。 封淮终于见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大妹妹。不,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妹妹,似乎是脱胎换骨了。 封榆显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除夕晚上,一家子是要吃团圆饭,这意味着新的一年过得顺遂。 因为过年期间不能说不好听的话,所以大家这期间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都要和和气气的。 封榆特地让人做了个大桌子,可以坐下封家的全部人。 只有封家的人,下人们都被打发去吃饺子了。 要吃什么,自己动筷子夹,别想让人侍候。 倒不是她不想让人伺候,实在是她觉得太麻烦了,要吃自己夹不好吗? 非要看一眼,然后让旁边的丫头给夹到碗里,有这功夫,菜早就下肚了不好吗? 一家人外加一只白虎,倒也热闹。 吃到一半,宫里的皇帝的赏菜来了。 封榆给了个大红包给送菜的太监后,随手把菜放在了供奉祖宗的案台上。 回头见众人惊讶的看着她,封榆笑了笑,「陛下赏赐的菜,我们不配吃,要供奉给祖宗,才能体现出对于陛下的尊敬。」 众人望向那碗已经凉透了的菜,觉得郡主说的话非常的有道理,这么好的菜,必须留给祖宗吃啊。 他们怎么能吃这么金贵的食物呢。有道理,很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吃完饭,就是守岁了。当然,要先给压岁钱,从封成到江氏再到几个姨娘,每个人都准备了红包,至于多少,全凭各人的手里的钱财。 结果封榆反手给他们包了一个大红包,众人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红包,又收了回去。 光守着容易犯困,封榆就和封翦玩起来掷骰子的游戏,就猜大小,赌注就是压岁钱。 封翦输的血本无归,封榆带了头,几个孩子都一起拿了压岁钱做赌注,最后,全都输给了封榆。 等到了子时,封榆把赢的钱都还给他们了。 实在没什么意思,赢的太没有压力了。 倒是江氏和那些人能聊起天来,真是奇谈。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大年初一就可以穿着新衣服去拜年了,封榆也不小气,家里的下人都发了红包,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有些家里有小孩子的,还会送些糖给他们吃。 初二的时候江氏回娘家,其实江氏是不想回去的,可是封榆把礼都给她备好了,把她给塞上了马车。 几个姨娘也都回娘家了,礼都是封榆让浣清准备的。 府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因为这几天都在下雪,屋顶上都是白白的,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看得不舒服就别看了。」 封榆转身,却见叶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在这儿?」 「初二要拜年,我来给你拜年啊。」 「哦,拜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把手伸到叶郗面前,叶郗果真拿了个红色的锦包给她。 封榆颠了颠,有声响传出,打开一看,是块玉佩,鸳鸯佩吧。不过只有鸯佩。 「这是什么意思?」 「只羡鸳鸯不羡仙。」 「嗤,得了吧。当鸳鸯有什么好?要当就当凤凰,还是统领羽族的凤皇。」 叶郗握住她的手,「好,当凤皇。」 他的眼睛好看极了,封榆凑过去,「我好像见过你,在很久以前,是吗?」 「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见过我吗?」 封榆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根本抓不住,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呢? 叶郗有些失望。 凑近她的耳边,「阿沅,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就见过。」 封榆嗤笑,「你可拉倒吧,我怎么不记得这事啊?别用什么我小来堵我,我现在还记得有哪些人呢?」 凤沅从壳里钻出来的时候就是七八岁大的模样,早已经记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天帝是龙,天后是凤凰,你的母亲是龙,那你呢?你的真身是什么?」 「你猜?」 「难不成你随爹,真身就是这样?」 叶郗不说话。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封榆也不问了,切,装神秘。两人在外面玩了一天,才各自回府。 江氏看起来心情不错,看来又和娘家那边和好了。还从那边给她带了东西,封榆都被她吓了一跳。 春节到元宵节之间有好多的活动。尤其是元宵节这天,吃元宵就不用说了。还有舞龙舞狮的,猜谜和花灯。 元宵节,又叫上元佳节。因为这一天有很多的灯会,所以又叫上元灯节。 这一天,男女老少能出动的都会出动。整个街道上都会挂上各种各样的灯笼,好不热闹。 封榆不论转了多少个轮迴,那凑热闹的毛病都改不了,更何况是这么个好日子。 等吃过晚饭,天约摸黑了下去,她就把荷包揣个满当,为了不引人注意,还特意换了一身普通一点的衣服。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装束,封榆就出发了。 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 第二十四章 今日难得热闹一回,出来的人也多,所以安全问题相对也高。但是,这跟封榆有什么关系呢?她只管吃喝便是。 即便如此,她也被人盯上了。 离她不远处有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女人,甩了甩手里的手绢,对着身旁穿着褐色衣服的男人指着封榆说,「就那个了。」 此刻封榆正吃糖葫芦吃的专心呢,今儿老闆卖的好,她把剩下的几个包圆了。 但是,她只吃外面的糖,里面的实在太酸了,有点吃不下去。 走到一个巷口的时候,也是她欠,非要伸头往里看了一下,乌漆嘛黑的,里面又没灯,就她手里的那个莲花灯连她自己脚下的路都照不清楚。 就这一看,一只手伸了过来,撒出面粉一样的东西,封榆还没反应过来,就晕了。 …… 这边,叶郗想着,封榆是个闲不住的,正好一起去看看花灯,顺便还能联络联络感情什么的。 结果没找到她人,府里的人说她早就出去了,找了一圈的结果就是她失踪了!失踪了!踪了!了! 叶郗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要出人命了。」 赶紧问周围有什么人非正常死亡,或者如今生不如死的。 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叶郗松了一口气,说明她还没动手,一口气立马提了上来,得赶紧在她动手之前把她找回来。 …… 失踪了的封榆此刻五花大绑的跟个粽子似的,两眼滴熘熘转,就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关健是,她嘴里还塞了块布,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弄的布,上面一股味,她都要吐了。可嘴里堵着东西,要真出来了,还得咽回去。想着噁心,又给忍住了。 思索着难不成是江氏死性不改,想弄死她。还是江家的人看她落单了,想要报復?或者是哪个她得罪过却没放在心上记住的人? 好在没让她久等,人就来了。 封榆顺着她的脚往上看。 还是那话,眉毛没问题,眼睛没问题,鼻子嘴巴都没什么问题,可这些一组合起来,怎么就那么有问题。 这张脸是她的,不对,其实整个身体都是她的。 啧,这不就是占了她身体的潋湫嘛。 封榆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看着来人,「你,你是谁?」 潋湫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轻轻地抚这封榆的脸,「别怕,不会疼的。」说着便凑近封榆,封榆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失,很快的制止住,然后飞快的出手弄晕潋湫。 当初,潋湫占了她的身体,为了给她惩罚,就在身体上施了法术,不过半月,她的身体便会衰老枯竭。当初她监视了潋湫一阵子,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就放弃了。 没想到,潋湫这么看重她的这具身体,居然不惜吸取凡人的精气来维持自己的容貌。 封榆低下头,掩饰住了自己的表情,她感觉到了,真的是她,是她的气息。 那种腐败的味道只有那种东西上面才会有。 潋湫也没想到她竟然吸收不了这个凡女的精气。 门外有个紧张的声音问,「大,大仙,您好了吗?」 封榆冷笑,大仙?真是愚昧无知。 目光看向潋湫的时候眉眼又沉了下来,堂堂仙族竟然修炼妖术。 潋湫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封榆,竟然看不透她的命理?真是怪哉。 封榆看着潋湫的目光,正准备说话,门已经被人踹开了,叶郗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着里面的人,目光先是在封榆的身上寻视一圈,发现她没什么事情,松了一口气,又把目光定在潋湫的身上,「是你?」 「容郎。」潋湫看着叶郗,眉宇间竟然有些害羞。 封榆瞪大了眼睛,容郎?什么鬼?有姦情啊这是?目光倏的一下看向了叶郗,用目光向他询问,「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叶郗以目光回她,「这事回头再说。」 叶郗看向潋湫,「你怎么会在这里?」 潋湫用手搅着衣袖,「今日是凡间的上元佳节,我闲的无事,便出来玩玩,谁知凑巧见到这位小娘子被那贼人所掳,我便跟了来。」说着走过来扶起封榆,「这位娘子,你没事吧?」 封榆哆嗦了一下,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温柔起来居然是这个样子的,有点可怕。不过自己都没有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没,没事,多谢女侠相救。」 「举手之劳罢了。」 真不要脸,比她还不要脸。 不过,封榆是谁啊?当下立马扑倒叶郗的怀里,「叶郎,你知不知道,人家,人家都要吓死了,人家,人家好怕怕的,叶郎啊!」 叶郗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被封榆吓的。不知道她抽的什么疯,她被吓死了,她不吓死人就不错了。 「你们?」 「这位女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叶郗。叶郎,这位女侠救了我,你一定要好好答谢人家啊。」封榆的手在叶郗的腰上使劲拧了一下,叶郗疼的牙都龇起来了,瞪着封榆,「应该的,应该的。」 「对了,还未问女侠姓名?」 「我叫凤沅。」 封榆觉得自己的牙疼。 扯着叶郗的衣服,「叶郎我脚疼,你背我吧。」 「好。 潋湫跟在他们的身后,前面的两个人用神识交流, 「那群绑我的人呢?」 「抓起来送京兆尹府了。」 「那她呢?要把她赶走吗?」封榆问。 「让她留下来吧,看她想做什么?」 「呵,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那你说,你都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了,人家一眼都认出了容郎,切,这是什么?心有灵犀?」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认出我的。」 叶郗把封榆朝上託了托,故意说出声道,「我说你平时能不能少吃点,你看你都胖成啥样了,我都快背不动了。」 封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敢说她胖,小命不想要了是不? 「你说啥玩意儿?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胖,你该减肥了。」耿直的叶郗。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封榆直接用手搂住他的脖子,叶修被她勒的难受,「你想谋杀亲夫啊?」 「谋杀你怎么了?你咬我啊?」 叶修觉得,他要再跟她说下去,累的只会是自己,所以他选择了闭嘴。 潋郗跟在后面盯着封榆看了好久,最后把目光盯在了叶郗的身上。双手握紧又松开,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如何配的上她的容郎? 封榆又用密语传音,「喂,她好像瞪我了。」 「那就忍着呗,你又不能瞪回去。」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凭什么要我忍着,明明是你的错,蓝颜祸水。」 「是是是,我的错。」 说话间已经到了封府,叶郗把封榆放在门口,封榆原地蹦了两下,「你看,我都好了。」 「好的真快。」 「那是,哎,那个女侠,你是去我们家还是……他家。」 叶郗瞪了封榆一眼,很是不情愿。 但潋湫并没有注意叶郗的神情,而是很羞涩的想了一下,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叶修,「容郎,我……」 「不是,我能拒绝吗?」叶郗传音问。 「不能,蓝颜祸水。」 「可是你就放心孤男寡女的,万一发生什么,那我的清白怎么办?」 「你有清白吗?再说了,留在我身边,那我叫她什么?凤沅女侠,太膈应了,我接受不了。」 「那,好吧。」 封榆拍了拍叶郗的肩膀,「兄弟,你放心,我在她身上施了咒,你的清白不是问题。」然后看了眼潋湫,郑重的嘱託,「叶郎,这位女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拜託你了。」 叶郗有点懵,怎么有点託孤的感觉? 好在很快把话题抛开,封榆回家,叶郗领着潋湫回去了。 封榆心情很好的回家了,封府上下没有一个人发现封榆失踪了。原因很简单,浣冰她们以为封榆出去玩了,所以府中一切正常。 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着急,在她们看来,谁惹封榆谁倒霉,就算封榆打不过,也一定会回来找人一起群殴欺负她的人。 府里的下人现在对封榆崇拜的很,还有封翦,非缠着跟封榆学习武功,每天早上早早的爬起来跑步,还要扎马步,打稳下盘。 封榆直接回了房间,倒头就睡,困死了。 一只萤火虫飞进了屋子,飞到了封榆身边,封榆的额头慢慢的出现了一个水滴状的印记,那萤火虫停在了水滴印记上,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此刻封榆的脑海里,一片漆黑,似乎有人走过,封榆抬头看去,是潋湫,脸上还蒙着一块纱。 飞身落在潋湫的身上,随着潋湫的走动,四周出现了鬼火,绿油油的,看着都觉得渗的慌。 潋湫走的很快,走到了一个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面前停了下来,之所以称它为「东西」,是封榆实在不知道这能不能称之为一个人,没感觉到黑布下面裹着的是一具身体,好像就是一团气,很浓郁的腐败之气。 她果然没有死。 「你怎么过来了?」那人开口说话,声音嘶哑难听。 「我为什么过来,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我怎么骗你了?」 「我的脸,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十五章 潋湫解下面纱,饶是封榆有了心里准备,还是吓了一跳,尼玛,没想到自己老了居然长这个样子。嘶,太可怕了,幸好现在不要这个身躯了,不然她直接碎了自己的元神好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为什么我占了凤沅的身体后会变成这样?你是不是骗我?」 那人不说话,潋湫接着说,「我变成这样,容郎怎么会喜欢我?」 呃,又是那个蓝颜祸水。 「呵,愚蠢,看你的样子是被凤沅给耍了。」 「什么?凤沅她没死?」 「凤皇怎么会轻易的死去,不过她涅槃时没了肉身,想来元神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你?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你恢復面貌。」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我都愿意?」 「哦,即使堕魔也不在乎?」 潋湫犹豫了一下,堕魔? 那人继续诱惑道,「修炼后,你可以比以前更加漂亮,他原本就爱这副模样的,你真的不想吗?」 「我想,不管付出怎么的代价。」 「好,非常好,你过来。」那人传授了潋湫一些修习的诀法。 「好了,你该回去了。」 潋湫走了,封榆留下了。 那人揭开裹在身上的黑布,一团黑气慢慢凝聚成了人性。她用手抚着脸,她的脸上是可怖的伤痕,像是碎片重新聚合,却依旧留下裂痕。 手掌摊开,手心处开出一朵黑色的莲花,那花化成黑色雾气被那人吸入鼻间。 脸上的裂痕消失,却多了一道花纹,缠住了半张脸,反正哪个都是不好看的。 萤火虫逐渐消失,封榆也睁开了眼睛。 大概能猜出怎么回事,那人骗潋湫修习妖术,其实并不能解除封榆在她身上施的咒术,然而在妖性的驱使下,潋湫肯定抵不住诱惑去吸食凡人的精元来维持自己现在的样貌。 不过,回忆起刚才看见的场景,却找不出那人的藏身之处。 还有潋湫,必须要解决这个麻烦。如今那个身体已经被她抛弃,看样子那人以为她出了事,所以才很放心的让潋湫去做事。 如今她在暗,那人也在暗。 不宜暴露自己。 封榆想了想,施法解除了潋湫身上的咒术,唯有如此,才能不让她去害人。又传讯给大长老,简单的说了事情,让他密切关注凤族中人。 虽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涅槃,但是千凰殿守卫如此松散,实在不该。 思前想后,封榆觉得有必要牺牲一下叶郗的美色。不过,还未等她有何行动,那潋湫摇身一变,成了皇后的义女,太后的干孙女。便是那个刁蛮无理的淮阳公主都一口一个姐姐的叫。 封榆直接懵了,这才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封娢也懵了,她的王爷,这下真的飞走了。 好在叶郗及时上门,封榆趴在书上,啃着刚出炉的烧鸡。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怎么回事吗?」 「这是吧,说来就有点话长了……」 「拜託你长话短说。」 「好,其实那天吧,我是把她领回去来着,结果啊,那个淮阳在我府里候着,两人居然一见如故了。」 「哼,一见如故?是臭味相投吧。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后来淮阳非要在我的府里住下,我也不好拒绝,结果第二天她们居然要结拜,淮阳还把她带到皇后那里去了。」 「你就没拦着?」 「我想着,依照皇后的性子,怎么可能让淮阳与她结拜。」 「结果你没想到皇后居然同意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太后也同意了。然后现在在两只母老虎的施压下,皇帝封了她郡主?」 「嗯,大抵是这样没错,我估摸着她应该是会魅心术吧。」 「啊呸,魅心术?」封榆冲着叶郗扔了块鸡骨头,「老子在青丘待了那么多年都没学会,她会魅心术?她对你有意思你没看出来吗?她会魅心术怎么不对你用啊?」 叶郗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那是我意志坚定。」 「你说什么?声音大点。」 「我没说什么。」 封榆从树上跳了下来,捧着烧鸡啃得正香,「你说,那些被潋湫吸了精元的人死了之后会怎么办?」 「人死之后,自然魂归地府。不过,他们既然是被人所害,地府也会酌情处理的。」 封榆点了点头,「他们寿元未尽,可惜啊可惜。」 「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凡人常常羡慕神仙能够长生,可他们生生世世的轮迴,亦非长生的方式吗?只可惜,他们看不透。」 「非也非也,对于凡人来说,唯有记得的才算长生,轮迴转世并非一人。」 「怎的不是一人,在我看来,只要能寻得她一丝气息,那便是她。」 封榆瞄了他一眼,「啧,听你这么一说,这是有了心怡的女子,是哪家的?我认识不?」忽然想到天后寿宴时他说过的话,「嘶,不会是我吧?」 叶郗看向封榆,目光灼灼,「然也,吾心中所系者,便是卿。」 封榆用手里啃的只剩下半只的烧鸡挡住自己的脸,叶郗却忽然握住她的手,惊的她差点把手里的烧鸡掉地上去,「吾心悦卿卿兮,卿可心悦吾?」 忽然文绉绉的,不是很爱读书的凤皇陛下很是无措。从小到大,并非没有人对她表白过,可让她能红了脸的,这还是头一个。 「汝,心悦吾,吾甚悦之,然则……」 「然则什么?」 「然则我已有心悦的人。」 「谁?」那一刻,叶郗身上似有杀气溢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是那个那个谁?就是那个……」 「是白纤尘。」 「嗯,」凤沅点了点头,忽然感觉不对,「当然不是,你开什么玩笑?我师兄,别逗了,我怎么会喜欢我师兄呢?」 叶郗这才放下了心,可旋即又有疑问,「你为何会唤白纤尘为师兄,我记得,白纤尘师承首阳山的祁渊上神,上神座下唯一的女弟子似乎是龙族的渊清上神。」 封榆翻了个白眼,心道,你知道的还挺全乎。祁渊那个不要脸的,原本以为他就是她板上钉钉的师公没跑了,没想到跑出个红绡把事情搅和了,从此师公变仇人。 「我师兄的亲姑姑是我师父,我叫他一声师兄也没错啊。」 「原来是青丘紫玄上神,那你心悦的其实是青丘二殿下白知棠?」 「你有病吧,就算是,他也只能是我小弟。」 「那你……」 「哎,你给我等会儿啊,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说我喜欢我师兄,还,还有那个白凡,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修充满期待的看着封榆,「你,当真不喜欢他们其中的一个?」 「谁喜欢,当然不喜欢了。快说,从哪听来的谣言。」 「具体从哪里听来的我也忘记了,只是他们都在传……」 「传什么?不是你还是不是男人,说话吞吞吐吐的,就你这样,哪个女人敢嫁给你?」 「他们都在传凤沅上神其实一直思慕着青丘的白启少君啊,而且还厚颜般到青丘去住了。」 封榆一口鸡肉噎着了,她思慕白启?「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叶郗看了她一眼又道,「还有人说,凤沅上神搬到青丘去住,其实是因为与青丘的二殿下白凡上神有关。」 封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都是哪跟哪啊?当年……当年我是在青丘住过一阵子,那时我阿娘陨身北地,族中有些人见我年幼,便打起了凤皇之位的主意,那时的紫蘅帝君受我的一位长辈之託,将我带去青丘抚养。他与大长老约定,待我展翼时,便将我送回凤族。」 「后来,我误打误撞的跑进了师父的清修之地,那时师父刚失去女儿,见我便心生了怜惜吧,我一开始以为师父是将我当做她女儿的替身,可是拜师那天,师父私下与我说了许多话……我在师父座下当挂名徒弟的事,也没怎么宣扬,所以除了青丘和凤族,少有外人知道我拜师的事情。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被传成这样。谁造的谣啊?不怕挨雷噼啊。」 叶郗看着封榆的脸,没想到她跟青丘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又自顾自的乐了一会儿,然后收起笑容,看向封榆,「你说的,可是当真?」 「当然了,别让我知道是谁造的谣,否则……哼哼。」 叶郗是放下心了,多年的心结这就了了。 封榆的烧鸡也啃完了,于叶郗把酒言欢,顺带了吹了一把牛。 叶郗但笑不语,看封榆喝的醉醺醺的,忽然想起那句「酒后吐真言」,于是便凑近她,「阿沅,你心中可有心悦之人?」 封榆一下子坐了起来,叶郗被吓了一跳,却见她又趴了下去,就在叶郗以为无望的时候,封榆才嘟囔着说,「有。」 「是谁?」叶郗很是紧张。 封榆睁开眼睛看天,「不知道。」叶郗有些失望,却见封榆伸手指着天,「可我知道他的眼睛就像星辰那般好看,我是第一次见到,后来就再也没见过比那双眼睛还好看的了,嗯,不对,见到过。」说着,好像寻摸了起来,然后看到面前的叶修,伸手捧住他的脸,凑近他,鼻尖对着鼻尖,封榆说话,伴随着桂花酿的气息一起喷洒到他的脸上,就听她说,「就是这双眼睛,嗯,就是他,真好看。真的。」 捧脸改成了搂脖子,封榆在叶郗的颈项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叶郗伸手揽住她,目光却变的幽深,似乎还带着追忆。 追忆什么,追忆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了,久到他快忘记了。 原来,他们其实早就见过。 在很小的时候。 梧桐树上,是她;梧桐树下,是他。 此时追忆,原来他心中所系,从未变过。 封榆动了动,嘴里嘟囔什么叶郗没有听清,只是更紧的抱住她。 第二十六章 那是凤族新主诞生之日,凤神大宴三界,众神前往凤栖山观礼,迎接凤族新皇诞生。 那时他一人于后山闲逛,他是代表父君前来的,大长老见了他,也只是略带看了一眼。安排了住处,便任由仙侍带着他闲逛,彼时,他也不过是个孩童。 离新主破壳之日还有三天,父君让他早来,却也无聊的紧。 为他领路的仙侍被叫去帮忙,他一人误闯了禁地。 见到了提前破壳而出的凤沅。 火红的绒毛还未长成长长的翎羽,蹲在还剩一半的壳中伸长脖子往下看,待日头高升,透过梧桐叶片照在那只毛球的身上,剎那间,华光流转,一只火凤就此诞生。 他被光刺了眼,把手拿来的时候,就见到书上坐了一个八九岁孩童模样的小姑娘,一身火红纱裙,冲着他笑。 他便被那笑迷了眼,那时的他也未曾想到,那笑容后来会让他迷失了心。 在守卫赶来之前他便离开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凤栖梧桐,凤凰于梧桐上生。 因为母亲传信,他并未有幸见到凤族新主。只听闻凤神为那新主赐名为沅,名唤凤沅。 还听说那日凤栖山上凤凰花花开满山,只为贺凤族新主降生。 且凤凰花灵主当着众仙之面立下重誓,从此以后除了凤栖山,除非新主之令,否则六界再不开一朵凤凰花。 …… 封榆觉得今天这觉睡的格外不好,还做梦了,梦见自己被困在四周都是墙的地方,怎么都走不出去。不过,封榆是谁?既然走不出去,就把墙给拆了,摸到了一处比较软的墙,踢了踢,墙好像动了,用力一踹,墙倒了,然后她也醒了。 睁开眼睛,就见叶郗从床下爬了起来,黑着脸看她。 「你,这么瞧着我作甚?……我知道我长的好看,你长的也好看,不用嫉妒我。」 「你踹我作甚?」 封榆,「?」明明踹的是墙,嘶,好像有哪里不对?封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既然能把他踹下去,说明他是在床上,既然他在床上,说明他是和她睡在一起的。 所以,他们睡在一起了。 认清了这个事实,封榆认命了,讨好的对叶郗笑了笑。 叶郗撇了她一眼,坐到床上,「昨晚……」 封榆赶紧表明态度,「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叶郗,「……」 封榆再接再厉,「尽管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认帐的人,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你想怎么对我负责?」 「呃,你想我怎么对你负责?」 叶郗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将头凑到封榆面前,在封榆唇上亲了一下。 然后……然后走了。 封榆舔了舔唇,所以……你到底想要我怎么负责? 封榆想不明白的事,都不会再想,叶郗已经回去了。封榆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她要做一个低调的人,至于有多低,这个……看她心情吧。 上元节刚过,封淮就匆匆收拾东西回书院去了,封翦的书院也要开学了。 封榆收拾收拾东西,也准备去上京书院上学。 可能是叶郗彻底不理她了,封娢已经接受了事实,也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了。 开学之日,三个人一起上学去了。 女子在内院,男子在外院。 贵族子弟,有皇子世子什么的,就不奇怪了。封榆也才十四岁,再过一年才及笄。 十四岁在凡间就是可以说亲了,且不说封榆有婚约在身,便是没有,之前有江氏在家里压着,无人问津不说,如今呢?恶女之名自从上回皇后的赏梅宴后,满京谁人不知。 好在临王殿下又认了这门婚约,让人不得不感嘆临王殿下英勇,牺牲自我,为民除害。 女子这边人倒是不少,京城但凡有点权势的,都会将家中女儿送进来,一则是交友,二则是隔壁就是男子,万一哪个贵子看上了自己女儿呢? 当然,也有少数认为男女同书院读书有伤风化,自己请了先生在家教女儿的。 男子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们的名节没有女子那么重。 封翦很是嘚瑟的跑到自己班级里炫耀去了,这些天他瘦了不少,勉强算得上一枚美少年。且学了些拳脚功夫,他姐在这里,就算打不过,叫一声姐姐就好了。 女子这边分了两个班,每个班差不多有二十个人。 授业的是女子,称为女师。 封榆听的直打哈欠,早知道就不来了,无聊死了,就是些什么在家从妇,出嫁从妇,夫死从子,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要体谅丈夫的一片苦心,怎么言行举止得体大方。 这位萧女师显然是深深的将此奉为神旨。也难为封榆边睡边听她讲。 「咚咚咚。」封榆睁开眼睛,看见萧女师拿了教鞭正站在她面前,「睡的可好?」 封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四周人的目光朝她看过来,显然是准备看好戏的。 「嗯,还行,如果你说话的声音再小一点就好了。」 「你,你,简直放肆。」 尊师重道,显然封榆犯规了。不过,她也不是在乎规则的人,胡乱点头应了两声,就要趴下去睡。 萧女师见她这样,「荒唐,简直荒唐,你给我站到外面去。」 萧女师敢这样,自然是有倚仗的,上京书院是高祖皇帝开办的,原也就是想要让学子有个学习的地方。 当时的皇后是为巾帼英雄,只说男儿家可以做的事情,女儿家也同样可以,所以上京书院便男女一同读书。只不过此举动太过惊骇,后来高祖皇帝命人将男女分为两院,这才将将接受。 演变到如今,箇中经歷就不说了,反正就变成了贵族子弟的聚集地了。 有学识渊博的女子还可入书院教学,待遇等同与男子之师。且但凡入书院者,无论在外身份如何,在书院一律只是学子。 这是高祖亲言,就是怕有学生仗着自己的身份,看不起老师。当然,老师也不会轻易得罪学生,毕竟学生身份还摆在那里。 如今封榆公然在学堂上睡大觉,这摆明了不把女师放在眼里。 封榆很是听话的站到门外,末了,还不忘记说,「萧女师,我说句实话可能您不爱听,但我必须要说,您讲的课,实在太过枯燥,让人昏昏欲睡尔。」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笑话,哪个讲课不是这样?」隔壁的赵女师还不如她呢。 封榆弱弱的举手,「我,我讲课不无聊。」 「你?」萧女师上下打量了封榆,然后笑了,「好啊,既然你能,那你便来讲上一讲。若是你讲的好,今日这罚便免了,若是不好,那今后七日,你都得站到门外。」 「没问题。」 封榆信心满满的站了上去,上面都是些《女诫》,《女则》,还有什么《女训》,简直是疯了,生在以女子为尊的凤族的凤皇陛下怎么可以接受此等东西。 随手把那些书扔在一旁,「好了,今天呢,我自由发挥,你们有几个选择,奇闻趣事,神仙志怪,男女爱情,想听哪个?」 众人面面相觑。 「荒唐,这算什么?」 「萧女师,我只是说讲课,又没说要讲什么,再说了,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吗?想听什么?」 还是没人动。 「那,要不《诗经》或者《异物志》?你不会想听《史书》吧?」 封娢左右看了一下,举了手,「我,我想听奇闻趣事。」 封榆很满意的看着她,想着回去可以考虑多给她点零花钱。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我想男女爱情。」 「我,我要听神仙志怪的。」 底下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封榆抬手,底下顿时安静了,「今天呢,就讲奇闻趣事。」 有人失望,有人不满,「是不是因为封娢是你妹妹?」 「不是,谁让你们不是第一个举手的。不过,你们要是不愿意听的话,可以去门口坐着。」 有人不愿意出去,有脾气拧的,真的跑门口坐着了,嘴里还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奇闻趣事自然是讲的之前当女鬼的那一段的见闻,未免吓着人,封榆特地加工改编了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一些奇特的见闻,这些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娘子们听的津津有味,没有选自己要听的也没有意见了。还想着就算选了自己要听的,说不定就没有那么精彩了。 那出去在门口待着的,其实也能听见的,但是封榆讲的太有感情了,声音忽高忽低的,有些听不清,好奇心驱使,那些人站到门口,「郡,郡主。」 封榆只当没听见,谁还没有脾气啊。 「郡主,郡主,我们错了。」 那些听的人也不高兴就这么被打断,瞪着她们几个人。 封榆眼看差不多了,「进来吧。」 「哎。」欢欢喜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故事可好听了,可惜,下学了。 封榆学着说书先生的样子,没有惊堂木,用手拍桌子,「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好不遗憾。 「萧女师,如何?」 萧女师有些尴尬,她自己听的都入迷了。「嗯,不错。那个,明天还接着讲吗?」 「明天啊,明天我不来了。」 「啊?」不止萧女师,就是准备离开的人都看向她,不来了,开什么玩笑,她们还没听够呢? 「怎么就不来了?「萧女师问出来所有人的心声。 「明天萧女师不是要讲课吗?」 萧女师有些尴尬,周围人也都期盼的看着萧女师,「那个,如果明天你来的话,我就不讲了。」 封榆假装考虑了一下,点头应了。 第二十七章 封榆成功的得到一群小娘子们的喜爱,不仅是自己班,就是隔壁班都跑过来听她讲故事。 隔壁的赵女师来找萧女师算帐,听了一会儿后就把自己要做的事情给忘记了。 然后,两个班就合在一起了。 不光是上课,还要劳逸结合,就是玩一些游戏,像什么投壶,掷骰子猜大小,解九连环一些游戏。 因为上书院是不允许带丫头侍候的,所以封榆还安排她们劳动,就是打扰卫生什么的,就是把班级卫生给打扫了,其他也没有。 而且因为的类别不同,还专门把名字写在一张纸上,每天来上课的时候把自己想听的后面打个勾,封榆尽量在当天把故事讲完,实在讲不完的,只能等明天了。 当然,也不能光讲故事,其中还穿插着一些道理。至于她们能理解多少,全看她们自己的悟性了,反正女生这边不像男生那边要科考,还要考功名什么的? 现在那群小娘子们都叫封榆封女师。 每一天她们以为她们的封女师已经很厉害了,可是今天,她们的封女师更厉害。 大家今天都静悄悄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封榆打破了这份沉闷,「不要紧张,他们都不咬人的,真的。来,风破小郎君,和大家打个招唿。阿花,来,打个招唿。」 风破小郎君「吼」的一声,把大家吓的瑟瑟发抖,之前她们在皇后的宴会上见过,可当时离的远,以为是只白猫,今天可是太近了。看着还像只白猫。可是头上那个「王」是真的告诉她们这不是猫。 救命啊,有老虎啊。 风破小郎君很郁闷,他明明很可爱的好不?扭头趴到地上就生闷气去了。 阿花很欢快的吐了蛇芯,众人更怕了,怎么还有一只蛇,简直太恐怖了。 封榆也很郁闷,一只笨虎,一条傻蛇,有什么好怕的? 「封娢,你过来。」封娢走了过来,依照封榆的指示摸摸老虎,碰碰大蛇,都没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众人松了口气,心下也好奇,老虎哎,蛇哎,平时怕的要死的两种生物是活的,活生生的。 「封,封女师,我能摸摸他们吗?」 封榆低头看向风破小郎君,「能不?」 风破小郎君傲娇的点了点头,让你们这群无知的凡人看看,小爷我是不吃人的。 女公子们排好队准备摸蛇和老虎。萧女师和赵女师都排队了。 封榆趴在桌子上睡觉。她其实不想带这俩特别能破坏的傢伙来的,可是她也不能老让这俩个经常待在一块,要知道,阿花他也是只公的。 笨虎要真是看上阿花了,笨虎他老爹老娘不得在她家哭死。 之前阿花冬眠,笨虎还找了他一段时间呢。 一群人陪着风破小郎君和阿花玩的可开心了。 下学的时候她们还拉着封榆问,「封女师,明日风破小郎君和阿花还来吗?」 封榆低头看兴奋过度的风破小郎君和缠在风破身上的阿花,「明天你们还来不?」 两个笨蛋同时点了点头。 众人这才高兴离去。 有了风破小郎君和阿花,基本上没封榆什么事了。这天,封榆睡的正香,却听得一声虎啸,众人一阵尖叫。 封榆连忙跑过去看,就见风破小郎君和阿花两个蠢兽全身戒备,盯着面前的女孩子。好像随时要扑上去一样。 那女孩子被吓坏了,僵在原地,其他人早就跑了。 封榆安抚住风破和阿花,转头看向那女孩子,她叫许明月,是皇后的娘家侄女。 封榆扶住她,这才发现她全身都在抖,「没事吧?」 「哇,女师,我好怕。」许明月见是封榆,吓得一下子哭出来了。 封榆拍着她,「没事了,没事了。」封榆的手蓦然挺住,有一股黑气从许明月身上溢出,挺淡的,竟然还夹杂着丝丝香气。 看来风破是在戒备这股气息。 「你的脸上是不是涂抹了什么东西?」 许明月抬起头,思考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香粉,「我今天抹了这个,是我姑母送给我的。」她带来,也是有炫耀的意思。 皇后? 封榆接过香粉,一打开,黑气浓郁了一些,果然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是,是这个吗?」许明月看着封榆。昨天她还买了烧鸡给风破小郎君和阿花吃呢,他们相处的挺好的,怎么今天就…… 「嗯,风破小郎君对这盒香粉过敏,所以才这么戒备的,没吓着你吧?」 「有点儿,那小郎君会不会有事啊?」 封榆瞄了一眼风破,「他没事。」 许明月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这香粉皇后娘娘有没有说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凤沅郡主送给我姑母的。」 封榆懵了一下,然后想起了这「凤沅郡主」是何人了。 「那个,这香粉我先拿走了。」 「嗯。」 众人看小郎君没事了,又凑了过来,纷纷安慰起了小郎君,还有人责怪起了许明月,「明月,你也真是的,带什么香粉啊,看把小郎君吓的。」差点把她们也吓死。 许明月也内疚,小郎君和阿花实在是太可爱了。 风破小郎君也愧疚呢?他法力不怎么行,以为许明月被妖魔附身了,才那么紧张,没想到…… 背着大傻蛇和人道歉去了,大傻蛇还缠着一盒点心呢。 许明月感动极了,众人也纷纷要求小郎君给自己送吃的。 这边怎么样封榆已经不管了,拿着香粉就去找了叶郗。 看过香粉后,两人都沉默了。 「这些香粉中都有魔气,怕是潋湫藉此机会在吸取她们的精气。」 封榆摩挲着香粉盒子,潋湫身上的咒术已经解了,却还是继续吸取凡人的精气,只是如今她没有了咒术的困扰,倒是有了筹谋。 用有魔气的香粉慢慢吞噬精气,最后那人还会变成她的傀儡。 当真好计谋! 「那现在呢?就算我们愿意去帮她们,她们也不会领情的吧?」 皇后和太后愿意理他们就怪了。 「我有办法。」 「什么?」 叶郗匆匆起身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封榆,啥办法你倒是说呀? 封榆在家待了没多久,就有宫里的人来传唤,说太后要宣她进宫。稀里煳涂的跟着去了,福寿殿中,太后一脸怒容的看着跪在下方的叶郗,见封榆进来了,正好将所有的怒气发在封榆身上。 封榆跪在那里,太后不说话,就让她跪着。封榆用眼神询问叶郗,「发生什么事了?」 「我跟太后说我要娶你?」 「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太馊了吧。你问过我没有?」 「有什么好问的,反正你就是我媳妇儿了,到哪儿你都跑不了。」 「你……」我是应该感动呢?还是应该感动呢?还是应该感动呢? 太后本意是想教训他们的,结果底下跪着的两个人一点自觉都没有,眉来眼去的。太后茶也不喝了,朝桌子上一扔,「你们两个,给我上外面跪着去。」 「哎。」两个人齐声答道。 两个人在福寿殿外跪着,「不是我说,这太后火气有点大啊。」 「她想让潋湫嫁给我,我没同意,说要娶你,然后她就生气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封榆,「……」所以,我是被迁怒的?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这跟潋湫有什么关系?」 「潋湫几次三番的暗示太后,太后有意搓合我们两个,我向太后请婚,可能她就会对你下手。」 「你这是转移目标。」还特么的拿我当靶子。 「算是吧。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伤你的。」 「呵呵,我谢谢你啊。」谢谢你全家哈。 「对了,方才你怎么这么听话,不像你啊?」 封榆翻了个白眼儿,「我不是怕太后一下子背过气就这么没了,要是太后有什么事,那我不得完了。」 叶郗掩袖咳了一声,「难怪。」这会儿倒晓得怕了,之前不是嚣张的很吗? 封榆跪的累了,就放松了一下。跪的腿都麻了,也没人叫她起来,干脆直接盘腿坐下。抬头对这星星长吁短嘆。 「嘆什么气?」叶郗好奇的问。 「你说,怎么就不下雨呢?」 叶郗也抬头,「下雨干什么?」 「衬托我的悽惨啊。」 「衬……衬托悽惨?你有什么可惨的,我看你是活该吧。喏,给你。」说着从袖子套出一个东西递给封榆。 「什么?」封榆接了过来,一打开,顿时鸡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哇,你还藏了这个。」撕下一只腿递给叶郗,剩下的全归她了。 啃着鸡腿,封榆建议道,「要不我们直接把潋湫给做了吧?你□□她,然后趁机把她给杀了,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想来死在你这株牡丹花下,她也是十分愿意的。」 「说的好听,你怎么不动手啊?」 「我现在不杀生。」 叶郗看了一眼她啃的正欢的烧鸡,觉得这话实在没什么信服力。 「你别不信啊,我跟你说,以前呢,我造的杀孽太多,如今我要……」 「皈依佛门啊。」 「呸,谁要皈依佛门了,我的意思是,现在你去把她给解决了。烦恼不就没了,要不你感化她也成?」 封榆凑近叶郗,「叶郎,此法如何呀?」 叶郗捏着她的下巴,「我觉得吧,这办法……一点也不好。」 第二十八章 最后太后还是让他们离开了,这两个人,越看越心烦,多看一眼都能少活不少天。为了让自己还能多活几天,就让他们滚蛋了。 两个人麻利儿的滚了,封榆龟缩在家里,成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书院也不去了,书院里的学生都以为她出什么事儿,纷纷提着东西上门来看她。 彼时,封榆正躺在床上挺尸。 「封女师,我们来看你了。」浣冰领着一群人进来。 封榆躺在床上不住的哼哼,「女师,听说您病了,我们大傢伙来看看您。」封榆接着哼哼。 风破小郎君和阿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着躺在床上装死的封榆,顿时鄙夷了她一顿,太不要脸了。 「女师,您哪里不舒服啊?」没有封榆在,她们顿时觉得她们平时里的书院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封榆哼了半天,听了半天的关怀,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好,眼睛一转,有了一个主意,手指指向许明月,「香粉……有毒。」翻了个白眼就晕了过去。 众人一阵惊慌,都围着封榆,许明月整个傻了,香粉?什么香粉?哦,是皇后姑母赐的香粉,有毒? 许明月顿时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姑母是要害她吗? 封榆被一略懂医术的小娘子掐住人中,实在忍不住了,才长吸一口气,假装刚缓过来的样子。 众人见她好了,这才重新想起她的话,有毒……香粉……许明月? 许明月立刻被众人的目光包围住。 「我,我没有下毒,不是我。」 封榆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你下的毒,那香粉中有一味缠子藤,此藤非凡物,生于蛮荒之地,极其难得。」 众人常听封榆讲奇奇怪怪的事物,所以听到那个缠子藤也就不奇怪了。反而好奇的问,「女师,那这个缠子藤有什么作用?」 「初用缠子藤者,容颜会变的清丽,年轻者容颜永驻,年老者可驱除皱纹。」 「这么好,那我可以用吗?」有人期待的问。 封榆摇一摇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用一次两次尚可,可用的多了,那缠子藤便毒入心髓了……」 「那,那会怎么样?」许明月很是紧张的问。 「会被控制心神,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比如,吃生肉啊,吸人血啊什么的。」 众人立刻避开许明月,许明月本人也是无措。 封榆摆摆手,「无妨,我观你气色,知你无恙。大伙不必惊慌。」 众人松了一口气,却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香粉是从哪里来的?」 目光纷纷落在许明月的身上,她们第一次见到香粉,就是许明月拿出来的。 「不,不,不是我,是姑母给我的,不,也不是,是是凤沅郡主给姑母的。」 封榆扶额,她的名声啊,是彻底被那个潋湫给败坏了,她就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做坏事吗? 深吸一口气,「你们可知我为何会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 众人摇头,她们不知道,但她们确实好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我曾有机缘,救过一位大仙,大仙见我可怜,每日于我梦中指导于我。也曾带着我魂游四方,那位……咳,凤沅郡主,其实并非她的本名,她……哎,罢,我这里有大仙赠我的符,你们若有谁不信,可去看看。」 众人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但好奇心作祟,想亲眼见一见传说中的妖怪。 封榆暗自叫苦,这符啊,可是她忍痛咬破手指,施了咒的,手都要废了。 首先验证的就是许明月,她姑母是皇后,想进宫还是容易的,透过身体看见灵魂真的把她吓了一跳,连告别都来不及就回家了,太可怕了! 听完许明月的话,众人更是好奇了,纷纷找藉口想见见「凤沅郡主」,最后定了个吟诗会,众人一起见到了潋湫的真颜。 偏偏那时潋湫还说什么投缘要送香粉,众人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去接那香粉。 潋湫也觉得不对,急忙找了个藉口离开了。 然后,大家又齐聚在封榆的屋子里,「女师,果真是个妖怪,怎么办,她会不会……吃了我们?」 「她不吃人。」 众人松了口气。 「她只吸食人的精元,尤其是女人。」 众人松下的气,顿时又提起来了。 「女师,那我们……」 封榆重重的嘆了口气,然后背过身去躺着。 众人一片心凉。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众人期待的看着她。 「算了,回头我去书院的时候在跟你们说吧。」 众人这才不舍的离开。 封榆又躺了几日才去书院,可书院却安静的很……跟不像话。 每日就算上课,那在上课之前也是闹哄哄的,今日,没有几个人。 没来?还是被害了? 封榆走到萧女师面前,「萧女师,人呢?哪去了?」 萧女师看了她一眼,然后嘆气,「前两日京城里来了一个什么『千医圣手』,医术怎么样倒是不知道,人长的不错,她们啊,都去看那个千医圣手去了。」 「千医圣手,什么鬼?」 「据说是他一人就能胜过一千名大夫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管他什么鬼,我去看看便是。」说完,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那个圣手,住在哪里?」 「就在朱雀大街,你到那里就能知道了。」 封榆自认为自己人缘不错,而且她是女人,自然不能和男人的魅力相比,可要是什么妖魔鬼怪敢动她的人,她非剥了他的皮。 不过这群小娘子也真是的,简直是肤浅,长的好看就往前凑,也不怕被人卖了。 这群小娘子,一点也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光看脸了,而且看脸就评比出一个什么京城七少,呵呵,关键那个叶郗还排第一,什么眼光。 封榆边走边吐槽,完全忘记自己当年也是看见长的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路,就是好看的女人都得上去楷点油。 一到朱雀大街,老远就看见人群攒动,看见美男,居然连性命都不顾了,简直就是……她形容不出来。 人太多,根本挤不进去。 好不容易挤进去了,还莫名其妙的被发了一个号码牌,七百八十三号。 封榆翻了个白眼,她已经看见了好几个学生了,其中就有封娢同学。 妹子,你对临王的情深不渝呢? 还有啊,那个叫什么……关什么琦的同学,捂着胸口说自己头疼,你是认真的吗? 还有那个,那位同学,人家药童是长的不错,但看起来不大吧,你老拿人家手往胸口上按干什么? 封榆巡视了一周,可以断定那位千医圣手不在这儿,不过这里的药童倒是长的不错。封榆暗自鄙夷了自己一把,一把年纪了,还觉得小孩好看。 封娢她们看见了她,走过来跟她打招唿,「阿姐,你也来看云大夫啊?」 她看个球大夫! 「啊,是啊,最近觉得胸口不太舒服。」封榆揉了揉胸口。「你们呢?最近也不舒服吗?」 封娢后面的同学立刻捂住自己的胸口,「是啊女师,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妖怪下毒了,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 不宁个屁,被妖怪下毒凡间大夫能解啊。 几个人一起排队,她们来的早,号都排在封榆的前面,就是这样,都没轮到她们。 听她们八卦,封榆竖起耳朵听,那个什么千医圣手云大夫,有多么多么的好看,如何如何的俊朗非凡,怎么怎么的不食人间烟火。 可惜的是,云大夫一天只医一个人,至于诊金,完全看他的心情。 封榆觉得此人有个性,不过,姓云?不是她想得那个云大夫吧? 左等右等的,封榆没了耐心,干脆出去转转。转到一个小巷子里,见看见了几个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他们身上穿的那个千医圣手的药堂的衣服,封榆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看戏,大概就是被欺负的那个孩子得那个什么千医圣手的另眼看待,他们不服气,就私下里找他的麻烦。 依封榆多年欺负人的经验来看,这被欺负人即使有了不一样的待遇,也是个不会告状的,要换成她,不揍死他们就不错了。 被打的人趴在地上,任由那些人的拳打脚踢,衣服都被扯坏了,从怀里掉了个东西出来。那孩子急忙用手抓住想要塞进怀里,却被人一把夺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这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么宝贝?」说着就要打开那个东西,不想那个不吭声的孩子竟然居然一跃而起,将那个要打开荷包的孩子撞到在地,抢回了荷包。 封榆皱眉,向前走了几步。 因为争夺,荷包飞到了封榆的脚下,封榆捡起荷包,却听之前那个嚣张的不得了的小孩子怒视着她,「你谁啊?别多管闲事,赶紧滚。」 封榆没理他,打开荷包看了一眼,里面是块银锁。其实她主要看的不是银锁,是那个荷包,她认识这个荷包,说起来,这个荷包还是她的。 她将荷包理好,递给被打的那个孩子,「拿好了。」 「你竟然敢多管闲事?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封榆上下大量了他一番,挑眉,「哦,你是谁啊?」 「哼,你听好了,小爷我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侄子。」 许明月的弟弟,许林嘉。 许明月不止一次的抱怨过这个弟弟不服父亲的管教,平时招猫逗狗的也就算了,居然还跑去赌博。她父亲将许林嘉关在家里,不许他吃饭,可耐不住有个心疼儿子的母亲和心疼孙子的祖母。 第二十九章 许国舅对这个儿子甚是头疼。 半月前,许林嘉生了一场病,怎么都没办法查出病因,可他就是喊头疼。 大夫是一波一波的换,宫里的御医都换了好几个了,就是不见好。 许夫人急的嘴上都起了泡。老夫人也着急,这可是许家的嫡孙啊。 许明月倒是没什么,她与许林嘉经常争吵,每次祖母和母亲都偏向弟弟,让她的心里很不平衡。 虽然不至于让许林嘉死,可是看他受罪,她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自从那个什么千医圣手进京后,因为高调,所以许家就将许林嘉送过来了。 然后,治好了。 许家自然感恩戴德的。 不过,千医圣手也说了,要让许林嘉暂时留在药堂,不然回去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就不负责了。 许林嘉不想待在这里,可耐不住这次祖母和母亲都很坚决。他也只能乖乖听话。 可是,不代表他要听那个什么圣手的话,各种挑剔,结果一针下去,半个身子麻了。再也不敢惹圣手了,不过,那些药童别想指使他,尤其是那个叫长生的,最得圣手的喜爱,他就是要欺负他。 关键这小子还不敢告状。 封榆看着捏着荷包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长生。」 「长生,名字不错,那,那个千医圣手呢?他是你师父吧,他叫什么名字?」 长生沉默了。 许林嘉不耐烦,「喂,哪来的女人,赶紧给小爷滚,不然小爷连你一块揍。」 「揍我,你不如回去问问你爹,看他敢不敢揍我。不过嘛……」封榆把手指掰的咔咔想,狞笑着走向许林嘉,许林嘉突然生出一股惧意,「你,你想干什么?」 结果就是封榆把他揍了一顿,许林嘉捂住脸,指着封榆,「你给小爷等着。」 「记住,打你的人叫封榆。」 封榆走回长生旁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不过,我替你回答也行,你的师父叫云川对不对?」 长生点了点头。 「好了,带我去见见你师父。」 长生摇头,「师父,不见客。」 封榆笑了笑,「你呢,拿着这个荷包,跟你师父说,有人要见他。」 长生捏着荷包瞪大眼睛看着封榆,封榆拍拍他的头。长生这才离开。 巷子里有颗树,封榆跳上去躺下,一条腿垂下来晃荡着。 不一会儿,巷子里来了一位公子,一身蓝衣,长的倒是丰神俊朗。 封榆从树上坐了起来,白衣公子也看向她,封榆打招唿,「大宝。」 蓝衣郎君要迈出的腿生生打了一个踉跄。 这世上,知他本名又如此唤他的,就只有……云川试探着开口,「小师姑?是您老人家吗吗?」 「你才老人家。」 云川放心了,是他小师姑,「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哎,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哦,那就不要说了。」 「切,还不稀达跟你说呢?我说大宝,你搞那么大的阵仗干什么?我记得你师父不是让你歷练的吗?你就那么歷练的?」 「人生吗?不管做什么,当然不能苦了自己。这不是小师姑当初教我的嘛。再说了,小师姑,我叫云川,不叫大宝。」 「行了我知道。」 云川知道与她说再多她也未必能听的进去,他师父都说了,别和她较真,她脑子被驴踢过。 封榆心里嘆息,这孩子都不可爱了,想当初,多亏了有她,才能让大宝拜倾瑶为师。为此,她还付出了两根冰糖葫芦。 如今看来,有点亏大发了。 「我说大宝啊,你这搞的什么呀?看看,这么多小娘子,都是沖你来的吧,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小娘子,小师姑替你保媒了。」 「咳,小师姑,你是来看病的吗?」 「谁看病?你才有病呢。」 「那小师姑手里的牌子是……」云川指了指封榆套在手上的号码牌。 这号码牌是专门用来应付那些因为贪图他容颜的女人的,小师姑不会也是来凑热闹的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封榆打了个哈欠,把牌子扔给他,「书院里的女郎们都慕你的名,课都不上了,我就来看看是何方神圣?没想到是你,还什么千医圣手?」 「虚名而已。」云川带着她从后门进去了,前院就是医堂,后面是云川的居所。 院子里栽种了一些花草,土质还新,显然是刚种不久。 「怎么,要待一段时间?」 「是啊。」 院子里有颗树,树下有个躺椅,封榆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上去,摇啊摇的,摇睡着了。 恍惚间听到有人焦急的喊声,粗粗辨别了一下,不是喊她的,侧过身接着睡。 可能因为着急,他们都忽略了封榆,在院子里就叫嚷了起来,「云大夫,你快看看我儿吧,今日他回去,鼻青脸肿了不说,又犯病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云大夫你快救救他吧。」 云川只是略看了一眼,脸上的伤肯定是他小师姑的杰作没跑了,至于这病,云川皱眉,没有大夫喜欢不听话的病患。 「我不是说了,让他别回家的吗?」 「这,这,云大夫……」 「好了,既然不听医嘱,何苦来寻医问药?把他抬回去吧。」这小子还欺负长生,别以为他不知道,就该给他点苦头尝尝。 许国舅也是愁,这孩子被他的老母和妻子宠坏了,连他自己都头疼不已,今日回去,母亲看他鼻青脸肿,当场发怒,听说是封郡主所为后,要进宫找皇后娘娘说理去,刚出府门,这小子又发病了。 不得已母亲又下车,可因为年纪大,经受不得折腾,只有由他和妻子将这孩子送过来。 许夫人一听不治了,什么仪态都不要了,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云大夫,嘉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向您赔罪了,待您治好他后,我让他亲自给您赔罪,求求您救救他吧。」 封榆听了半天的戏,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咳。」 没人理她。 「咳咳。」 还是没人理她。 「咳咳咳。」 云川转过身,「小师姑,你醒了。」 封榆矜持的点头。 许国舅没见过封榆,许夫人倒见过,皇后的赏梅宴会上封榆可是让人大开眼啊。 此刻他们只听到了云川叫的那声「小师姑」,生生唬了一跳,什么人不能得罪?除小人之外,这大夫也是排在前面的,便是那小人也不敢轻易得罪大夫,谁能没个小病小灾的,得罪了大夫,万一他把你病加重了,别人还找不到证据,只说你命中该绝。 当然,如果那个小人是个大夫,还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对于混迹朝堂多年,习惯于看皇帝脸色的许国舅,此刻心里已经明白,不管谁先动的手,谁的错,那都必须是他儿子的错。 「封郡主,小儿多有得罪,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 许夫人看许国舅的眼色,也连忙道歉,「是啊,郡主大量,还请郡主原谅。」 「不妨事,不妨事,左右本郡主只是个外人,至于医不医,还得看云大夫的。」 云川无语,他小师姑也太会拿乔了,还拿他当筏子。 不过说到底,她也没替他答应。 昏迷的许林嘉忽然醒了,大喊大叫起来,还发疯跳了起来,看见什么就上去咬。离他最近的许夫人就被他扑倒在地,刚要咬,封榆打了个符咒上去,许林嘉又昏了过去。 封榆皱眉,方才没注意,这许林嘉竟然被人摄了心魂。 大师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许国舅早就听闻普慈观的怀净道长都要拜她为师,可见不是个一般人。 许国舅怎么想的,没人想知道,封榆用密语传音询问云川,得出的结论就是许府肯定有古怪。 封榆从躺椅上起来,拍了拍衣服。 许夫人也被丫头扶了起来。 「国舅爷,要救令公子的命,还要府上一行。」 「郡主的意思是说,是我府中人也嘉儿下的毒。」 「非也非也,令郎的毒非人力所为。「 许夫人暗自吃惊,「莫非有不干净的东西?」 「去府上一观便知。」 听到这个,许国舅也不等封榆细说,赶紧请封榆去他家。至于许林嘉,则被留了下来。 得,封榆感觉自己都可以扯个半仙的招牌去给人算命了。 「听闻国舅爷膝下只有一儿一女?」 「是的。」这事许国舅也愁,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嗣多,家族兴旺吗?可是除了他的夫人给他生了一儿一女,那些个妾室通房,连蛋都没下一个。就是有了,也会无缘无故的没了。 一开始,他还怀疑过他的夫人,可后来也证实了跟许夫人没有关系。 近来,他都不怎么去她们房里了。 「那国舅爷除了皇后,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是的。」说来也奇怪,从他曾曾祖父开始,都只有正妻会生出孩子,且只有一儿一女。 封榆掐指算了一下,这许夫人虽然溺爱孩子,可是身上却有些功德,说明这许夫人会做一些善事,比如说赠衣施粥啊之类的。 许国舅有个当皇后的妹子,可见运气不错,那又是为什么? 许国舅见封榆掐指,登时就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这封郡主绝对是个高人,以前之所以低调,是该没有学成,现在如此高调,说明学有所成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许夫人也紧张,她儿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三十章 其实封榆帮他们也不是真的,主要就是从他们这根藤上,摸到皇后那颗瓜,让皇后把那些东西都吐出来。 没错,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些东西呢。 封榆一进许府,就觉得有股阴气,许府有鬼,且在百年以上。 死了那么久,还没有被无常勾去魂魄,不是此鬼怨气极其大无法渡过忘川,就是逃脱了冥界判官的眼,在人间修炼邪术,入不得轮迴了。 看许府的情况,应该是怨气极其大的那种。 封榆直接向发出怨气的那个地方走去,许府的人不认识她,但是她后面跟着他们的老爷和夫人,所以没有人敢看着她。 最后,封榆走到了一座废弃院子里的被填了的井面前。 「这院子以前是干什么用的?」 「这……「许国舅看向许夫人,许夫人摇头,她嫁过来这院子就这样了,她也曾问过婆婆,可婆婆也不愿意多说,只告诉她,这院子就这么废着吧。 许国舅也不知道,从他记事起,这院子就存在了,也就是这样的。 许家是世家,有几百年的传承了,这院子看破败的样子,时间也不短了。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威严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许国舅和许夫人赶紧见礼,「母亲。」 许老夫人的目光盯在封榆的身上,封榆觉得,论气质,这许老夫人比江老夫人高上了一大截,许家是世家,许老夫人的娘家也是世家,也难怪皇后在宫里敢和太后分庭抗礼。 出于礼貌,封榆微微点头,「老夫人好。」 许老夫人上下大量了封榆一眼,虽然说她之前的确觉得封榆太过嚣张,京城里传的,宫里的事再加上她孙子的事,封榆给人的印象都不怎么好,可亲眼看见,又觉得她不像是那样的人,就因为自身的那种气度。 「封郡主安好,不知郡主前来是为何事?」 「母亲,郡主是儿子请来为嘉儿看病的。」 「哦,郡主还会看病?」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封榆,脸上是明显不信的神色。 「略通一二。」 「那嘉儿他……」 「今日可能要叨扰老夫人了,在下可能要在府上住上一晚,至于其他,待明早自见分晓。」 为了孙子的性命,许老夫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许明月听说封榆来了,就让她和自己住到一起,封榆拒绝了,点名说要在破院子里住一晚,还不让任何人靠近。 许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封榆吃饱喝足了,跑树上待着。 等到子时,就差不多了。 封榆觉得有什么东西缠着自己,使劲扯了两下没扯动。感觉唿吸越来越困难,勐得一下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脸,一张……呃,鬼脸。 饶是做过鬼,见过各种恐怖的鬼脸,勐然对上一张鬼脸,都会吓一跳。可脖子被女鬼头髮勒着,封榆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割断了女鬼的头髮。 「那个,你好啊。」 女鬼飘在她面前,一身红衣,满身怨气。当程绮玉的时候也见过一个女鬼,柔柔弱弱的,可惜后来知道是个假冒的。 这个,货真价实的……厉鬼。 人死后化身成鬼,如果怨气极其的大,是投不了胎的。滞留在人间,那怨气就会越来越大,而随着怨气的浓郁,身上会散发出红光,会染红身上的衣服,自然就会在人面前显现出人形。 所以就有了红衣厉鬼的说法。 凡间也对死后穿红衣有了颇多忌讳。 「别误会,我们可以谈谈。」 厉鬼要是好说话就不叫厉鬼了,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没法沟通,封榆就只有把她打一顿了。把女鬼捆住,「好了,现在该我说了吧,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死于这井中?你有什么心愿未了?」 如此厉鬼,只怕了了心愿,也还是灰飞烟灭。 「你,你能帮我?」 带着鬼腔,听得封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先说说,我才知道能不能帮你。」 女鬼对她还是戒备的,可无奈被封榆捆了个结实,竟然无法动弹。 「你是何人?凭什么说能帮我?」 「你以为我想帮你不成,在啰嗦,直接把你的魂魄打散。」 「不要,我说。」 「我本姓杨,于百年前嫁入许家,那时的许家哪里有如今的富贵。我的丈夫,很有才华,中了状元,得皇帝赏识,得公主青睬,为了娶公主,他不惜派人来杀我这个糟糠之妻。」 封榆听的津津有味,又是一个封成,不过这么一比,封成除了花言巧语了些,对原配还是手下留情了,许家这个才是狠人。 「我带着一双儿女四处躲藏,最后隐姓埋名在一处山村。都是报应,那公主多年无所出,他又不想绝了后,便派人四处寻找我和孩子。」 「公主为了显示她的贤惠,将我和孩子接到了许府,表面上她对我好,与我称姐妹,却污衊我偷男人,最后将投与这枯井之中。」 好生悲惨,「然后呢?」 「我死后有怨气,魂魄离不开枯井,但却能知道许府里发生的事情。那公主后来有了身孕,可怜我的儿子,被她养成了个废人,我可怜的女儿出嫁后不堪折辱,竟上吊自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啧啧啧。」难怪由怨鬼化为厉鬼,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自己死可能无所谓,但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死,那是万万不行的。 那女鬼杨氏身上的黑气浓郁,可能回忆往昔,心中不愤,封榆咬破手指画了道符才堪堪压下。 「所以后来你就害死了公主的孩子。还让你的丈夫再无其他的孩子?」 「是。」 「所以说这么多年是因为你,你的子孙才没有庶子女?」 「是。」 也无怪乎怨气加重,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枉死的婴灵的怨气可不容小觑,估计都被她给吸收了。 可如果许国舅是她儿子的后代,她就没理由去害许林嘉啊? 「许林嘉是否是你动的手脚?」 「不是。」 「那是谁?」 「半月前,府里来了一只蟾蜍精,是他的妖气,伤了许林嘉。」 「蟾蜍?那你呢?你的仇人都死了,你有什么心愿?」 「呵,我的心愿就是将那个贱人的牌位踩在脚底下,将我的牌位放在她的位置上。」 「这个……没问题。」没道理亲娘不供奉,去供奉自己的后娘,还是个心思歹毒的后娘。若那公主是个良善之人,她倒也乐意收了这厉鬼。可惜不是。 「可祠堂那里有佛偈,我根本进不去。」 「我进的去啊,不过你心愿了了之后,恐怕就会魂飞魄散了。」 「只要能取代那个女人,魂飞魄散怕什么。」 有魄力。 第二天一早,封榆就找到许国舅,说要进他们家的祠堂。 祠堂是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外人是轻易进不得的。可事关许家唯一的独苗,众人觉得可以通融。遂开了祠堂让封榆进去,从杨氏口中知道了那个公主的名字,封榆直奔她的牌位。 将牌位扔在地上,杨氏是跟着封榆进来的,众人刚想阻止封榆的动作,就见牌位已经碎成了粉末。 摔肯定是摔不成那德行的,所以……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封榆看向许老夫人,「老夫人,这各种缘由,您该清楚吧。」 许国舅看向老夫人,「娘,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身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看来郡主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了。」 「大概知晓了一些,换成杨氏的牌位上去吧,不然她逗留此地,许府迟早会败落的。」 事关家族,老夫人自然不再犹豫。「只是我那孙儿……」 「许公子的事,另有其人。」 「还有?」 「是啊,贵府实乃人间宝地,妖魔鬼怪喜欢聚集在这里,还是请人改改风水吧。」 「不知郡主可能指点一二。」 「我,老夫人谬赞了,不过嘛,指点也行,就是之前我那后娘送了不少东西出去,其中就有不少落与皇后手中……」 「老身明白了。」 其实他们家也收了几样,当时封榆闹的动静大,他们也没放在心上,他们与江府有礼节往来,却还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 京城里,就算关系不好,只要没撕破脸皮,过年都会送礼的。只看亲疏贵重,江府的那些东西,是从皇后手里得来的。 看封榆的样子,老夫人有些犹豫,他们虽然是世家,可也与权沾边,与皇后也是相互扶持。 封榆看出了她的犹豫,随手一画,他们就看见了狂笑不止的杨氏,模样甚是悽厉。 「老夫人,您的女儿虽是皇后,可也是因为她背后有许家撑着,刚才您也看见了,您府中可还有呢?这许府的气运正在被吞噬,许府倒了,皇后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到时太后会放过许家吗?」 许老夫人细想其中厉害,惊了一身冷汗。 「老身这就进宫去。」 「老夫人高见,见到皇后娘娘别忘记问她,最近是否心神不宁,做出一些自己不想做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了的事,那是……气运被影响了啊。」 凡间帝王有四方神明相护,一般妖魔不可能伤的了他,也不可能伤了他身边的皇后。 皇后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潋湫给她的香粉,谁让潋湫不是一般的妖魔呢?打着她的旗号,封榆都能想到她日后如何的臭名远扬了。 封榆打算封东西到手了再去找那只蟾蜍,那只蟾蜍是个母的,而且还看上了许林嘉,所以才说缠着他的。 啧啧,要是让许林嘉知道自己被只母蟾蜍看上了,那表情,只怕无法形容。 第三十一章 也不知道许老夫人是怎么说的,封榆摸着那些宝贝,十分满意。还有一些皇后拿来赏了人的,自然不能落下脸去要回来,所以折成了现银给了封榆。 据杨氏说,那蟾蜍精是顺水而来,许家屋子里的池塘是和外面的水相通的。 小荷才立尖尖角,偶有蟾蜍顺水来。 封榆伸手一抓,便将那蜻蜓抓这次手里。蟾蜍这这种东西吧,有毒,还长的不好看。 封榆用手指在水面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又放了变了许多蚊子在圈内,当然那只蟾蜍精是不可能感觉到的,她只会知道这里有很多蚊子,很是美味的蚊子。 封榆拿了一根钓鱼竿坐在池塘边垂钓。 鱼还没上钩,有人先上钩了,那个圈变小了把蟾蜍给勒住了。 看着噁心,封榆又系了根线拖着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走了两步,忽然叫了起来,「啊啊啊——」 「郡主怎么了?」严阵以待的下人赶紧跑过来,就见封榆指着池塘,「快快快,快把那条鱼抓住,我盯它好久了。」 众人以为那条鱼有什么问题,赶紧把鱼捞上来,别说,这鱼还挺大的。 「郡主,抓上来了。」 封榆满意的看着大鱼,得有七八斤吧。「这鱼啊,头呢,做剁椒鱼头,呃,不对,做砂锅鱼头,哎呀,我都想吃怎么办?这样吧,一半鱼头做剁椒,一半鱼头做砂锅,记得砂锅里多放点豆腐啊。这鱼身,一半糖醋,一半……嗯,清蒸吧。记住了,只能做这一条鱼,我盯它好久了,就是不上钩,这下让我抓着了吧。」 封榆拖着蟾蜍,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就直奔药堂去了。将那蟾蜍交给了云川,就跑躺椅上睡觉去了。 许林嘉自然是好了,又生龙活虎的,就是这性子不怎么好,气的封榆又给他是一顿揍。还指示他给自己添茶倒水。 许家后厨看着拿来的鱼,请示了老夫人,得到了准信,立马把菜做好了,许老夫人又派人把菜送到了药堂,封榆和云川吃的那叫一个香。 「那蟾蜍呢?」 「入药了。」 「……这么直接。」 「不然呢?」 吃饱喝足的两人,一人回房研究药材,另一个回躺椅上睡觉,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爽。 不过总有人让她不爽,有个药童急急忙忙跑来通传,「师父师父,外面有个病人……」 云川不耐烦,「不是说了,要排队的嘛,不守规矩的,不医。」 「可是,可是她说她叫凤沅,说师父听了她的名字,一定会见她的。」 云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躺椅上的人一眼,没动静,是睡着了还是装的? 「师父?」 「让她进来吧。」 潋湫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躺在躺椅上睡觉的封榆,还有在一旁晒药材的云川。 「原来封郡主也在。」 封榆继续睡觉,也算她能耐,本来是让叶郗看着她,结果呢?自己和淮阳公主打好关系,得了封赏,赐了宅子,这也是一种本事啊。 潋湫也不在乎封榆理不理她,自顾自的对云川说,「听闻云大夫医术不凡,我……」 「娘子既然问诊,为何不按云某的规矩来?」 「事急从权,还请云大夫见谅,病人现在就在门外,还请云大夫出手。」 云川又看了封榆一眼,这小师姑可不好惹,万一她捣乱,自己歷练的成果可就功亏一篑了。 「这个吗?」 「我知云大夫为难,可是这位病人是当今陛下亲子,当朝王爷,还请云大夫通融。」 封榆的眉头皱了一下,云川觉得有门,「那便抬进来看看吧。」 云川看着担架上□□不止的人,又瞄了一眼他小师姑,担架上的人不停的向他使眼色,云大夫假模假样的诊了脉,皱了皱眉,「抬进屋里去吧。」 潋湫也要跟进去,云川拦下她,「小娘子还是请回吧,待这位郎君痊癒之时再来将他接回去。」 「可是……」 「哎呦,疼死我了。」里面传来痛唿,潋湫就要进去,却被云川拦住,「小娘子要进去也行,就将他抬回去吧。」 潋湫犹豫了一下,里面的痛唿声越发的大,「那便麻烦云大夫了。」 转身走的时候看见封榆已经坐了起来,「郡主也是来看病的?」 封榆捂住胸口,「是啊,最近胸闷气短,时常还觉得无法唿吸,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居然和容郎的病是一样的?」 封榆起来走了两步,假装虚弱的倒向潋湫,趁机在她身上用了寻踪术。 「郡主?你没事吧?」 「没事。」 云川走过来扶住她,「我扶你进去吧,太阳晒多了不好。」 「嗯。」 待潋湫离去,封榆也不装了,指着屋子的方向,「里面那个什么病儿?」 「咳,没什么大病。」 「没大病往你这儿送干嘛?」 「因为就算知道解法,那些大夫也不敢试。」 「为什么?」 「他这病,奇怪的很,得把他打一顿,我保证他活蹦乱跳的。」 「真的?」封榆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云川。 「真的。」 「我来。」封榆撸起袖子就进去,不一会儿叶郗就开门跑了出来,蹲在云川的后面,「你打我干什么?」 「他说的,这是在给你治病。」 「你……我说你也太缺德了吧,亏的我还帮你找药材。」 「容兄,我看你是病的不清啊。」 封榆看的有点懵,点了点叶郗,「你,认识他?」 叶郗点头。 封榆又点了点云川,「你,认识他?」 云川亦点头。 「所以,你们两个认识?」 两人一起点头。 封榆摸着下巴,云川是当年倾瑶下界歷练的时候带回药草谷的,那时他不过是的五岁稚儿,因为瘟疫失去双亲,倾瑶看他天赋上佳,才带他回药草谷的。那时他有些自闭,除了倾瑶,谁说话都不理,还是她用两根糖葫芦把他给掰正过来的。 拜师礼没有多隆重,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反正潋湫肯定是不知道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所以,大宝趁她不知道的时候交了朋友,封榆可惜的拍了拍大宝的肩膀,「我说大宝啊,不是小师姑说你,你交朋友之前也不把底细打听清楚,看看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 云川也无语,当初和叶郗相识,也不过是有些相投,结果后来他师父告诉他,这是他未来的小师姑父,所以,他叫他兄长,到底是要哪样? 叶郗不满意了,「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切,没什么意思?就是某些人,魅力超级大,换了副皮囊,人家都能一眼认出来,容郎。」 「哎呦,吃醋了。」 「我呸!」 叶郗抹了一下脸上的口水,云川闷笑,「容兄,今晚吃饺子吧。」 「为什么?」 「因为要蘸醋啊,那还得是陈年的老醋。」 「呸,又不是我吃醋。」 「你吃的醋也不少了。」 …… 晚上果然吃的饺子,也不知道那蘸料是怎么调的,酸的封榆牙都倒了。 漱了口封榆就上床了。 用寻踪术一直盯着潋湫,也是她运气好,正赶上潋湫去找那个人。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加了缠子藤的香粉给了那群凡人,只是,这几日,皇后忽然断了香粉的使用,不知是为何?」 「无妨,断了便断了。她总会忍不住的。」 「那……」 「好了,你该回去了。」 「可是……」 话还没说完,那黑袍人手一挥,潋湫已经消失在原地。 黑袍人身上的黑气有浓郁了一些,同样是一朵黑莲自掌心绽放,然后被她吸收了。 封榆怎么打量,都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北地吗?不像?这里有植物,虽然是黑绿色的,北地却是寸草不生的。 封榆只好作罢,准备打道回府。 「是谁?」 一股力量把自己吸过去,然后萤火虫的身体就这样灭了。附着在萤火虫身上的封榆的神识立马回到了身体,勐的吐出一口血。 封榆揉着胸口,这回胸口是真疼了。 想她堂堂凤皇,从出生起,就没吃过亏,偏生几次载在那个人手里。觉得好多了,封榆赶紧用青丘特有的传音术联繫青丘王姬白瑾。 结果半天都没回復。 郁闷了半天,又回去睡了,胸口疼的厉害。 封榆睡过去了,她的右手心出现一朵红色莲花,莲花开了八瓣,还有一瓣未开,华光流转,封榆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下去。 睡得十分安逸。 梦中,她化为一只红雀,被一个少年捡了回去,好吃好喝的养着她。然后,然后就醒了,封榆呆呆的看着头上的帷帐。 莫名的,她竟然觉得她刚才梦见了容屾。 天还没亮,又睡不着,封榆干脆搬了凳子坐到院子里看星星。 巧了,叶郗也在院子里看星星,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在她的屋子前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仰着头朝天上看。封榆忽然侧头,月光照在叶郗的脸上,仿若覆了一层纱,那么的熟悉。 封榆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怀疑自己魔怔了,梦中所见,定是……定是因为今日见到叶郗的缘故,对,一定是这样。 叶郗也奇怪,「今日幸亏我聪明,不然就被拉去赐婚了。」 「哦。」 叶郗很失望。 封榆打了个哈欠,「困了,去睡了。」 第三十二章 阔别多日,封榆终于重新上了学堂。 因为见不到云大夫本人,大多数人已经死心,还是回来上课好了。 这边,封榆一进学堂,就有个郎君带着一帮人过来,旁边跟着封翦。 仔细大量了封翦,没有受伤啊,那这群找茬的人是…… 那群人在封榆面前停了下来,「封郡主,在下丞相府谢成熠有礼了。」 「呃,你好。」 「听闻封郡主善骑射,不知吾等可否见识一下。」 封榆目光看向封翦,封翦立马狗腿的跑过来,解释了一番。 封榆这才知道原来今日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有射箭的课程,那个领头的男生谢成熠是他们中最好的,射中红心后被人吹捧,封翦不服气,就多嘴说,「哪里有我阿姐厉害。」 这就捅了马蜂窝了,惹恼了一大群人,相比那些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这些人只是不服气的找封翦理论。 尤其是谢成熠,连他的师父都夸奖他天赋高,被人捧的也有点飘,好在理智还在,也想见识见识比他厉害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封翦当然知道封榆今天来上课,就跟他们说了。谢成熠派人看着大门口,所以就有了封榆进来的时候的场景。 封榆看向封翦,所以是这小子拿自己当他吹牛的资本了?好吧,他也不算是在吹牛,可是……他们这样问她了,她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好吧。」 反正他们是射箭课,东西都是现成的。 封榆让谢成熠先,每人射三支箭,封榆的三支箭都射在的一个点上,让他们不得不服。还额外给他们表演了一个百步穿杨。 让那群男生看的心服口服。 在他们的注视下离开了他们的院子。 女院这边,女师讲的枯燥无味,听的她们十分想睡。封榆简直就是她们的救星。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可不就是救星嘛,结果是人家不当回事,问她们居然还说不怕,这件事情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哦,所以她们就这么欢乐? 好吧,那她能怎么办呢? 接着讲故事吧。 故事讲到有趣处,忽然「噗嗤」一声,众人疑惑的互相看,这不是她们这里发出的声音。 封榆径直走到后门处,门一拉,一熘的郎君们摔了进来,女生则尖叫着用袖子捂住脸。 萧女师和赵女师连忙过去,萧女师训斥道,「都干什么呢?这成何体统?」 女郎们这才大约忆起她们的女师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为首的那个笑嘻嘻的,「打搅打搅,实在是封郡主讲的太精彩了,我们才忍不住出声的,我们就,就在外面听,不妨碍你们的。」 「这像什么话?」 封榆挑眉,「怎么?你们想听?」 「是,是。」 「想听也行啊。」 「真的?」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很激动。 封榆指了指后面,「她们听过很多故事,让她们讲给你们听吧。」 众人有些不情愿,女郎们可就不乐意了,她们哪里差了。 「那个,她们也记不住什么吧?」 「胡说,谁说我们记不住的?每次听完故事,女师都会让我们这听后感言的。」 「就是,我都记得呢,那些故事可精彩了,我可捨不得忘记,我以后啊,是要当女将军的。」 「就是,阿兄,我可跟你说,你要不要听听,我们可以讲的精彩的。」 反正封榆是不想讲了,直接让女郎们跟他们讲去吧。 萧女师觉得这样不合规矩,封榆干脆整出几个面纱,每人发一个,让男生再下面听,女生上去讲。 女生是轮流讲的,一人讲一段,男生有个投票权,看哪个女生讲的好,就将手里的树叶放在女生的号码牌下面。 讲的好的,有奖励,奖励就是一盒薰骨香,以此香薰骨,不仅百病不生,香气还会围绕百日不散。 女孩子谁不喜欢身上香喷喷的,果然封女师就是厉害,知道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说,还有很多宝贝呢。 最后得到奖品的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娘子。 当然了,作为回报,男生们得教女生们射箭,当然,想学就学,不强求。 书院热热闹闹的,一时间竟然无比的团结,也是让人意料之外的。 上京书院原本也就是他们的玩闹之所,所以那些郎君们没事就往女院跑,听故事。 最后,封榆借用了一下场地,她站在前面将,一边是男生,一边是女生,中间用纱隔开。 有时候她也会将国家有关的风土人情讲一讲。讲哪里的水好,哪里的人穷的连饭也吃不上。 就是那些乞丐也不一样,他们都是有组织的。 就连烟花柳巷里的故事都讲,当然不是让他们去那种地方,沦落风尘,有自愿,有迫不得已,还有被迫,虽分三六九等,可也有着自己的故事。 有时候干脆让学生自己写戏,自己演一出,总归就是玩乐,在书院里也不用在拘束那些什么三六九等了。 这些天,潋湫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封榆实在想不通那个人要干什么? 这天地之大,总有她没有去过的地方,谁知道那个人藏身何处?她有心藏,又岂能让她轻易找到。 风破小郎君咬着她的衣摆,封榆不耐烦的用手把他拍开,「过去,要是不想在这里,就去找云川去。」 小郎君委屈的走开了,他才不想去找云川呢,要是让他看见他如今的模样,不得可劲的嘲笑他啊。看见被当成拔河工具的大傻蛇,风破小郎君觉得自己的心情忽然好了,而且非常好。 关琪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采来的野花,「女师,二月十五是是花朝节,您打算怎么玩啊?」 花朝节?祭花神?没劲儿。 关琪再接再厉,「女师,您有没有心上人?花朝节的时候,我们女儿家有心上人的话可以捏出自己心上人的模样摆在花神娘娘面前祈愿的。」 封榆反问,「你有心上了吗?」 关琪的脸陡然红了。 看样子是有了。 「谁呀?临王?」 「女师您说什么呢?整个书院,谁不知道临王是您的呀!」 封榆一脸懵逼,好像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吧?她怎么就不知道叶郗是她的? 「不是,那个哈,」封榆赶紧转移话题,「如果不会捏泥像怎么办?」 「不会啊,可以找人帮着捏啊,不过可能就不太灵了。」 「呵呵,这样啊,我知道了,我尽量试试啊。」 「哎。」 花朝节,为了祭拜花神,搞了很多的活动出来。摆出的花也很多,尤其是桃花,每个姑娘的手上都会拿着一支桃花。 今天捏泥人的摊子特别热闹,封榆观察了一阵,转身去了个捏糖人的摊子,「老闆,给我捏五个糖人。」 因为封榆出手大方,老闆给的糖也多,差点把她给齁过去。 百草堂内,今天人倒是不多。封榆直接去了后院,云川在晒药材,「大宝这么热闹,怎么不出去玩啊?」 「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一群小姑娘家的热闹而已。」 「可真无聊的你。喏,给你的。」封榆把云川的糖人给他,「捏的还挺像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那是,你小师姑我亲自指导的,能不像嘛?哎,那个呢?」 「屋子后面呢。」 封榆过去的时候,叶郗正埋头做着什么,见封榆过来,连忙把东西藏起来,「什么宝贝?给我看看?」 「不给。」 「不给拉倒,喏,糖人给你。」又一个长的像叶郗的糖人,哦,是两个,一个叶郗的模样,一个容屾的模样。 封榆让人捏了一个自己现在的模样,一个白瑾的模样,甜的她发齁的就是白瑾的那个糖人。叫你不回我,哼,师姐生气了。 可怜的白瑾同学正在家里发呆思念自己的男人呢,哪里有空理她。 叶郗伸手去接的时候,封榆伸手一拉,把他的东西抢了过来。可怜的叶同学不想自己的糖人坏掉,又不想东西被碰坏,只能送手了。 封榆仔细看了半天,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姑娘,可是,面容扭曲的……呃,怎么说呢?惨不忍睹。 「你看上谁家娃了,把人形象给这么毁了?」 「不是,这,我……」 「我说你再恨人家,你也不能这么抹黑人家呀,她杀你全家了?」 「这是你。」 「这是我也不行,别说是我,就是……啥玩意儿,这么个,这玩意儿是我?你,你就这么恨我?」 「我喜欢你。」 「不是,你……」封榆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直接,她有点没法接受了。所以,所以干脆捏个泥人吧。 捏啊捏,改啊改,好了,叶郗的形状出来了。 封榆把泥人送到叶郗手里,「送给你。」 叶郗却抓住她的手,「再捏一个。」 靠,当她是捏泥人的吗?「大哥,外面十文钱一个,不贵。」 「我喜欢你捏的。」 「这话说的,我喜欢。」所以膨胀的凤皇陛下有颠儿颠儿的捏了一个容屾的形象出来。 封榆跑了,叶郗把泥人小心的收进袖子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雕,就是当初凤沅飞出冥界时,肉身留下化作的木雕。 他不会捏泥人,可他会木雕啊。把木雕上涂上泥,不就是个泥人了。看,他多聪明。 第三十三 花朝节其实并非只有女子求姻缘,男子有了心怡的女子,也可捏了自己的泥人,放到心怡的女子的泥人像旁边,将两个红线系在一起。 如果女方也心怡男子,便将泥人留在那里。两人便是得了花神娘娘的祝福。 如若女方不愿意,可将红线剪短,将泥人拿走。 有时也会有一方上系有多根红线的时候,端看男女方如何抉择了。 封榆想着好玩,自己捏了个自己的泥人放到花神庙前,还特地找了个偏僻的位置。 封榆刚走,叶郗就拿着他的泥人来了,看了看封榆离去的方向,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线就将两个泥人缠在一起了。 又将泥人往更偏僻的地方放了放。 花神庙中随处都可见摆放的泥人。放眼望去,有好几对都绑上了红线,不过能成几个就不知道了。 封榆走到了门口,不放心又回来看了一遍,刚好看见叶郗在自己泥人的附近,「喂,干什么呢?」 叶郗刚干完坏事,心里有点虚,一听封榆的声音,赶紧把人给拖走。 封榆被他拉到桥上,「干什么?」 「赏风景啊,这里风景好。」 「是吗?」封榆前后左右看了一下,没看出哪里好来着。回头勐的揍向叶郗,「你耍我是吧,说,你刚才动什么手脚了?」 「没有,没动什么手脚。」 「是吗?」 「是的,是真的。」 「我不信,快说,快从实招来。坦白不杀,快招来。」 「没有没有真没有。」叶郗躲避着她的魔爪。 封榆玩的太高兴,竟然忘了是在桥上,脚下一个踉跄,就摔了下去。 掉进湖里才反应过来,如今一身凡骨,五行相剋,遇到水,她的法术施展不开。 只能拼命的往上游。 叶郗一看她掉了下去也跟着跳了下来,找到封榆后拉着她往湖上游。封榆刚要开口,就喝了不少的水,只好闭嘴。湖里呆的太久,她根本支撑不住,叶郗直接抱住她给她渡气。然后指了指上方,示意他们要上去了。 封榆点了点头。 出了水面,叶郗赶紧把封榆送回去。 封榆就一个劲的躺在床上哼哼。然后忽然感觉到潋湫的气息竟然消失在京城这里了。赶紧用追灵术查探一番,确实没有了。 以为她去找那个人了,赶紧用寻踪术。 不过令封榆吃惊的就是潋湫竟然走了,回凤族去了。 好在有大长老传信,二长老联合其他四位长老一起推举千凰殿护卫的选拔。 千凰殿是有护卫,但也轮不到他们来选。 不过,四位长老?除了大长老,还有谁没参与?封榆把纸化为灰烬,「这老头,传信也不传的详细些。」 想必,潋湫就是接了他们的信才回去主持那个什么选侍卫的大会吧。毕竟要进千凰殿,那都得是凤皇的心腹。 按下暂且不论,封榆提笔写下「静观其变」四个字回了信。 然后那些女郎们一起拉着她非要一起去玩,拗不过她们,就一起去郊外玩了。 带好吃的也就算了,居然带了酒,封榆也不客气,打开一壶酒,先是花香蔓延,然后酒味才出来,倒有点像是……白瑾酿的酒。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待入口后,就更像了。 早些年在青丘混的时候,就经常喝白瑾酿的酒,后来,她回来凤族,去青丘的时候也经常会般一些酒回去,自从北地一役后,那酒就放在酒窖里落灰了。 酒嘛,不怕藏,可是能和白瑾酿出一个味道的酒,这世间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这酒,是许明月带过来的。 封榆举起酒壶,「明月,这酒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味道不错。」 「女师觉得好喝便好,这就是姑母赏赐的。」谁都知道许明月有一个皇后姑母,就爱赏赐些好东西给她。 许明月无异样,可皇后又哪里来的酒? 这酒……也无异样。 直到封榆喝光了一壶酒都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可就是这样,才让她觉得太不正常。 回到封府,刚踏进屋子,封榆捂住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便倒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 封榆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中招了。 看着去幽灵般出现的许明月,「你……你下毒。」 是肯定,就是许明月下的毒。 许明月双目通红,面容诡异,伸手抚摸着封榆的脸,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低贱的凡女,谁让你与我抢容郎的。」 潋湫竟然分出一缕魂魄附身于许明月的身上。 「本来我还想着如何诱骗你喝下那壶酒,没想到你竟然蠢到自己去喝了。哈哈哈哈哈哈。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会跟她抢容郎了,无知的凡女,你可知道,我才是她的未婚妻。」 封榆仰着脸看她,结果又是一口血喷出来,血煳了她的眼睛,看什么都带着血色。 好个潋湫,真是好样的。 封榆觉得自己五藏六腑都快碎了。 「许明月」满意的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离开了许明月的身体。 封榆看着倒在地上的许明月,强撑着用法术把她给送走了,结果又是又吐血了不说,全身就是筋骨都在疼。 「容屾你个王八蛋,你惹的桃花为什么会了落到我头上,大混蛋。」 似乎听到了身上筋骨碎裂的声音。 她要真是个凡人,此刻化为血水不说,怕是魂魄都得灰飞烟灭了。 封榆强撑着伸出右手,九转火莲,九片花瓣全开。封榆用沾满血的手点在了莲心处,低喝一声,「敕」 封榆的额头上冒出一个水滴状的红色印记,那水滴细看下,就像是一只眼睛。封榆全身被红光包裹,原本封榆的脸被蜕了干净,变成了凤沅的模样。 周身起了火,一声凤凰的鸣叫响彻天地,这才是涅槃,凤凰涅槃。 凤族此刻几位长老本在商议事情,听到这声凤鸣,脸都变了。 尤其是潋湫,死死的抓住衣摆,满目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还是二长老和四长老当机立断,已经上了贼船了,想再下去不可能了,不如多拖几个下水,想必那时候,就算有责罚也不会太重,而且,一旦事成,什么责罚都没有了。 三长老和五长老互相看了一眼,都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呢,再说……要是成功了,他们……便点头应了。 他们接着商议该怎么行事,只是一切计划提前。说完后,几个人暗自点头,觉得主意甚好,若是成功,他们也可有更大的权利。 「啪啪啪,」有掌声在屋外响起,「吾也觉得,众位长老的计划不错。」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门忽然开了,门口那人穿着火红衣裙,风吹起裙摆之时,依稀可见其中金线,那是……他们的皇。 「陛,陛下。」 「怎么,见到本皇,二长老很惊讶,莫非几日不见,二长老觉得本皇是冒充的不成?」 二长老惊的一头冷汗,他们刚才便商量着,若是陛下用不一样的面貌回来,他们咬死不承认。若是一样的面貌,一定要说那个是冒充的。 「怎么不回答我?」声音陡然严厉。 二长老被吓的早就失去了言语,他们以前没有什么话语权,而且陛下性子顽劣不堪,几次被大长老训斥的灰头土脸。他们的心里其实是认为凤沅是非常的好欺负的。只是这四泽八荒谣言散播的太不真实,以至于大家都觉得她很厉害。 此刻凤沅真真发怒,他们第一次见,二长老也是在凤神手下待过的,那是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凤沅扫了一圈,眼角余光看见潋湫要跑,施法将她捆住,交给了千羽卫看管。 「青鸾。」 「属下在。」 「就说,传大长老的命令,比赛提前了。也不用什么考核了,就从凤栖山的山脚下跑到千凰殿门口。谁第一个跑上来,谁便入选,若有擅自动用法术,抑或是违规者,只管打,打死算我的。」 「是。」 「火凤。」 「属下在。」 「对外就说,长老们避嫌,不出面了。让纤歌去千凰殿门口等着。」说完,在房间里设下了禁止,离开了。 凤沅换了衣服站在山脚下往上看,都是些半大的孩子,有听话努力爬的,也有作弊被打下来,拖到一边被打的。 其中有个孩子,被打了不服。凤沅示意他们停手,蹲在那个孩子面前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小女孩一脸怨恨的看着她,用手指着她的脸,「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凤沅诚实的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 小女孩更加得意了,「我是羽南伽。」 凤沅又摇头,「没听过。」 「你,哼,你等着,我要告诉我阿翁,我要让他把你,还有你们,通通丢到刑崖去。」 凤沅眯眼打量这个小女孩,「你阿翁是谁?权利很大吗?」 「那当然,我阿翁是凤族的二长老,我阿翁说了,现在凤皇不管事了,大长老也不碍手碍脚了,族里的事,都是他说了算。」 「是吗?那还真巧,今天凤皇就想管管事儿。」对左右使了眼色,「捂住嘴拖下去。」 一转头,又看见一个胖丫头,胖丫头坐在石头上小心的看着她,见凤沅也将她望着,头缩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颗糖,「给你吃,你让他们把我拖走吧。」 凤沅挑眉,接过糖,「为什么要把你拖走?」 「我,我不想爬了,太累了。」 「可是爬上去就可以进千凰殿了,你想进千凰殿吗?」 胖丫头的眼睛亮了一下,「想,可是……我太胖了,没有他们走的快。」 「能上去就行。」凤沅随手变出一朵凤凰花,「花花送给你,我在上面等你。」 第三十四章 胖丫头接过花,又看向凤沅,「那个,你能不能把糖还给我,这是我最后一颗糖了。」 凤沅笑得很嚣张,当着她的面把糖吃了,「若是你能登顶,我再送你一包糖。」 说完,便身影便消失了。 凤欢将一切尽收眼底,尤记得他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出去后带了一串叫冰糖葫芦的东西给他。酸酸甜甜的,他吃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下子就吃没了。 后来,一个姐姐,长的很漂亮的姐姐笑着走了过来,问他,「冰糖葫芦好吃吗?」 他点头。 那个姐姐可随手变出一朵花来,他知道,这个叫凤凰花,是他们凤栖山上特有的花。父亲说过,除了凤皇出生那天,族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凤凰花了。父亲还给他描述过凤凰花的模样,他一直想亲眼见一见。 那个漂亮姐姐问,「花花漂亮吗?」 他点头。 然后那个姐姐把花塞到他的怀里,拿走了他的冰糖葫芦,还说,「花给你,这个给我。」 然后,就走了。独留他一个人拿着花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 凤沅现在千凰阁门前,纤歌在一旁回禀,「陛下,都到齐了。」 凤沅看了一圈,没看到那个小胖丫头,难道是弃权了? 从山脚到千凰殿,并没有时间限制,若是换成她,只怕会比那胖丫头还要懒。 「再等等吧,说不定还有呢。」 「是。」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胖丫头终于来了。气喘吁吁的,看见千凰殿门口站了许多人,立马跑到最后站着。 「让千羽卫去看看,还有没有人。」 千羽卫在空中仔细巡视了一圈,这回是真没有了。 凤沅走过去,挑了几个问了下名字,最后走到小胖丫头面前,对她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汐。」 凤沅点头,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纤歌拿着入选的名单出来了,都是刚才凤沅问过名字的几个人。 选举结束了,就是审判的时候了。 大殿中,凤沅坐于上首,大长老坐在左下方,再下方是六长老和七长老凤欢。 二三四五长老站在大殿中央,潋湫被千羽卫压着,身上还捆着仙锁。 一掌推过去,潋湫从「凤沅」的身体里被推了出来。潋湫跌倒在地,「凤沅」的身体化为灰烬。 「三长老,此女可认识?」 三长老看了一眼被压住的潋湫,「臣,臣……」 「本皇若是没有记错,三长老的真身便是只白鹤吧?」 「是,臣的真身便是白鹤,可臣……」 「难不成三长老不认识她?」 一道光打在潋湫的身上,显了真身白鹤,鹤脸上有块红色的印记。 「要是三长老不认识她,我想,族里有很多人还是认识她的吧。」 「臣,有愧于陛下。」 「先别着急愧疚,本皇还没说完呢,二长老,这个小丫头你认识吧。」话音落,千羽卫扭着一个小女孩进来了。 「回陛下,是臣的孙女南伽。」 「原来如此,小娃娃,我且问你,先前你说在为什么要那么自信你阿翁会帮你呢?」 南伽上下打量了凤沅一眼,一直盯着她头上的玉簪看,凤沅笑了笑,把玉簪拔下来递给她,南伽接过髮簪,跑到二长老面前,「因为我阿翁是凤族权利最大的……」 「南伽,不得……」 「凤宴,陛下没有让你开口。」凤泽大长老慢悠悠的开口,就连凤沅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凤宴这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其实三界中关于凤沅的传言,是半真半假的,他们的凤皇,从来不是一个任由人拿捏的人。 「南伽,那你阿翁都与你说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只有我同意了,你阿翁承诺你的事情才能实现啊。」 「真的吗?」 「当然了,不信你问问他,我才是整个凤族里最厉害的人。问问你阿翁,他怕不怕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阿翁。」南伽拉着二长老的袖子,二长老别过脸去。 「你真的可以帮你进千凰殿吗?」南伽四周环顾了一圈,这是她第一次进千凰殿,刚才她就被最上头的那把椅子吸引了,阿翁说过,只有凤皇才能坐在那里。 「陛下,童言无忌啊。」 凤沅却看向四长老,还有五长老,「二位呢?又打的什么主意?」 这二人心里素质就没有那么好了,立马跪在地上,「陛下。」 凤沅转身走到座位上,扔了个杯子,直接砸在地上,茶水溅到了他们的衣服上也不敢伸手拂去,就是他们空有虚名,可是出了千凰殿,他们也是凤族里人人尊敬的长老。 「你们啊,真以为本皇只是吃喝玩乐,什么事都不管是吗?五长老,权利好用吗?那刑崖上的鹫司可是託了你的情,经常有吃的呢。」 「臣……」 凤沅又走了下去,绣着凤凰的裙摆从他们面前划过,凤沅蹲在四长老面前,「羽族最好的织娘织的嫁衣,不知道令嫒可还满意?」 四长老冷汗都下来了。 凤沅起来,转身上了台阶,走到一半转身,「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该解决的都解决,把你们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写下来交给本皇,若有隐瞒,你们连着你们的家人,一起去刑崖给那些鹫司当饭吧。」 从头到尾,凤欢一直坐在一旁不吱声,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凤沅。 她之于他,从来都是遥不可及。 凤泽大长老看了旁边已经有些疯癫的潋湫,「陛下,这女子如何处置?」 「关入冰室。」 待潋湫被拖下去,凤沅才对着剩下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只剩下她一个人,凤沅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陛下。」 凤沅睁开眼睛,满是无奈,「阿翁怎么还没走?」 私下里,凤沅都这么称唿凤泽大长老。 「臣以为,陛下会有事要问臣?」 「是……容华君的事?其实我也是约摸猜到了点,其实,容屾他是您的亲孙儿对吗?」她曾经看过凤族里的藏书,有好多署名泫翊,她也曾听人提过那云姿公主之夫修文帝君的名讳便是泫翊。 凤泽大长老嘆了一口气,「那个混帐东西,自幼时便酷爱读书,也爱编纂书籍,我也并不反对,本定了女子与他成婚,却是硬着头不同意,还为了一个叫什么败叶草的东西与我大闹一场,说什么找不到就绝不回来,我看如今他儿子都这么大了,还不是没找到那个什么草。」 说起来大长老也是怨念满满,儿子为了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破草与他闹翻了,离家出走。生了儿子后自己没脸来见他,把自己儿子送来给他解气,这爹当的,比他还不称职。 「那我阿娘与天帝定下我与容屾的婚约,也是因此?」 「非也,其实当年,凤神与还是太子的天帝也曾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凤沅挑眉,阿娘还有这么风流的一段。 「可惜啊可惜。」 凤沅大概猜到了过程,「被天后截胡了。」 「也不算截胡了,你娘性子执拗,认定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那天帝出身不凡,平时都让人供着捧着,他们两个本就不合,且天帝又比她大了那么多岁,总是有些……后来解了婚约,先天帝的意思是从我族中再挑一个适合的女子,谁想到……你娘可怜于她,见她被后娘欺凌,将她带进千凰殿,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成了天后,当年我们可是连人选都挑好了。」 凤沅自动脑补出一场大戏,觉得精彩异常啊。 「如此也过了好些年,直到后来你的降生,天后前来道贺,还说要与你和那小子定下婚约。按理说,那小子的辈分比你小,把你许配给她的外孙,以此来折辱于凤神。」 只是天后万万没有想到,论起凤族的身份来,之间关系十分复杂,且理不太清楚。 「天后难道不知道修文帝君是您的儿子?」 「她入千凰殿时,我早已经和那混帐闹翻,她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 凤神当然知道凤泽大长老有儿子,只是将来天后知道的时候,脸色可见精彩。 而且,凤神又岂会让女儿吃亏,尤其是天后给的亏。 大长老很不满意的说,「那个天帝,看着就不像个有担当的,就连赐个名字,什么容华绝色,容华君,好好一个男娃,要什么容华绝色,也是他没见识,要是见过当年青丘的云修君,也不知道他那些话说不说得出口。」 凤沅笑了笑,「天族的事,还是让他们自个儿头疼去吧。对了,阿翁你可知道白瑾去了哪里?」 「白瑾王姬?陛下寻白瑾王姬作甚?」 「之前我传讯给她,她却并未回应,她是否不在青丘?」 「因青丘白启少君归来,白瑾王姬的身份又是三界皆知,底下的小仙一波一波的去朝贺,王姬甚是烦恼,也不知道去哪里躲清闲了。」 「难怪啊,不过……」,凤沅看向窗外,缓缓道,「青丘再怎样,还有我师尊和白楠上神,再不济,白凡也不能扔下青丘的族人不管。至于龙族,虽无新皇,天帝不可能不护着他们。如今凤族全靠我一个人撑着,那几位虽忠于凤族,却也内讧不断,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如果……他们定会先从我凤族下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陛下所言之事是?」 「没什么,突生感慨而已。」 凤泽大长老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凤沅说,「臣还有一事,虽知不该,却过不了自己的心,还是告知陛下吧。」 「何事?」 「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北地一役后,因何而闭关?」 「自是记得。」 第三十五章 闭关不过是避人耳目,实际上当年凤沅在北地就已经受了重伤,后来在千凰阁中闭关,涅槃之时受不住差点魂飞魄散,只是当年泠姨留下的一块刻着阵法的破石头保住的她的魂魄,但石头上的咒法被她的涅槃之火烧毁了一部分,所以她的魂魄被扯成了两半。当时大长老赶到及时保住她的肉身。 「是容屾,是他将陛下的肉身带回冥界,安放于冥界那棵梧桐树中,那梧桐树还是凤神当年赠与容屾的聘礼。」 凤沅无奈抽了抽嘴角,所以他娘当时给了一颗种子就把容屾给她当媳妇……啊呸,夫君了。 果然是她亲娘,不过,容屾…… 大长老走后,凤沅陷入了沉思。她「死」了,那凡间的容屾呢? 回冥界了吗? 这次后,她所有的记忆都找回来了。 九转火莲,莲开七瓣,代表着她的七魄归位。 她的半个魂魄与程绮玉合为一体,最后回到冥界,三魂七魄完全归位。 冥界那次涅槃,不过是让三魂七魄归于一身。上次那回,是那人暗中动的手脚,是「假」涅槃。 唯有潋湫下毒的那次,意外引起的涅槃,浴火重生,凤皇归来。 凤沅到了关押潋湫的冰室,潋湫的双手双脚被锁住,冻的眉毛上都结了冰。 「你背后的那个主子,藏身于何地?」 「呵呵呵,你、你想知道,我偏不要告诉你,只要,只要她能出来,你们统统都会死。」 「是吗?那她太过自信了。」 「呵,你也不过……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白启都没好到哪里去,更,更何况是你。」 「呵,那我要谢谢她了,此次,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潋湫忽然激动起来,「你是说容华君?凭什么?凭什么你就可以得到他的喜欢,得到他的爱。明明我也喜欢他,为什么他就看不到我,为什么看不到我?」 凤沅见问不出什么,就离开了。 去了凡间。 本来想直接去临王府的,结果却看见封府热闹的很。原来那天她涅槃化为凤凰,人们虽然不清楚里面的事,却看见有一只凤凰从封榆里飞了出来,凤凰代表什么?祥瑞……还有后命啊。 这不就是说,封府里会出皇后。 只有封府里的人苦不堪言,她们是知道凤凰是从封榆的屋子里飞出去的,凤凰飞走的同时,封榆也不见了。 这说明什么?封榆就是凤凰,凤凰是什么?那是神。这些时日,他们竟然都是和神同居一室,天吶,说出去可有人相信,怕是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 在这样的震惊中,没有人发现风破小郎君和阿花不见了。他们已经转移了阵地,去了临王府。 待人们想起凤凰神跟前的两条瑞兽时,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不过,他们最近也不好过,有只狐狸进了府,对着临王是百般勾引。可惜,人家是柳下惠。 可这也太辣眼睛了吧。 穿的竟然把胸都快漏出来了。 凤沅一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面,一女子已经快把自己给贴上去了。 「咳咳咳。」 两人一惊,尤其是叶郗,也就是容屾了,立马站了起来。狐七娘没了依靠,直接摔到了地上。 「王爷~」 凤沅打了个哆嗦,把这只碍事的七尾狐妖扔了出去。本来煽情的开场因为这样的见面变的有些尴尬。 容屾咳了一声,「你,回来了?」 「嗯。」 「你……」 「本皇是来多谢冥君大人相救之恩。」 容屾勐然抬头,「你……」 「还有,天宫照携之恩。」 「你都记起来了。」 凤沅看他高兴的样子,莫名的,将他的脸和梧桐树下孩子的脸重合在一起。 原来,一直是他。 当年,在北地魂飞魄散后,凤沅的三魂七魄分为两半。 机缘巧合之下,神识随着一半灵魂一起离开身体,附在了灵慧之魄上。这半边魂魄因为有了神识,便与常人无异。只是因为魂魄不全的缘故,所以关于自己是谁的记忆全无。 灵慧之魄蜕去了混沌之火,化为一只红雀,被那时还是少年的容屾捡了回去。 后来因为容屾对她渐渐的上心而引起双宜公主的妒忌将她丢下化神池。 化神池虽化了她的红雀肉身,却没有腐蚀她的灵魂,那一半的魂魄因为化神池没了关于容屾的记忆,只以为自己是普通的鬼魂在人间游荡了几百年。 后来,在战场上飘荡的时候,遇见了气息奄奄的程绮玉,等程绮玉彻底咽气之后,顺利的上了她的身,接受了她的记忆。打了成功的仗,做了凯旋的将军。而且程绮玉就是凤沅另外一半魂魄的转世,所以她才能如此顺利的附身在程绮玉的身上。 果真是浮生千万般变化,也不知道下一刻是劫还是缘。 凤沅坐在亭中,「你这桃花倒是不少,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容屾替她倒了水,「还不是某些人惹的祸,替我招来一朵又一朵的桃花,也不问问我是否同意。」 「哎,怎么说话呢?潋湫那是与我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那刚才那个,与我有何关系?」 「若不是你,涅槃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至于把那狐妖引来嘛。不过你倒是做了件好事,那封府出了凤凰,整个京城的人都看见了,现在要动封家的人,可得仔细掂量了,否则他们怕会有报应啊。」 「切,凡人的愚昧罢了,谁有空去给他们找报应啊,死后魂归地府,你那里不是自有判断吗?」 正说着,外面来人,说是宫里有人来请。容屾走了,凤沅在亭中待的无聊,又不能随便出去逛,之前潋湫可是用她的脸在这里干过坏事呢!偏偏她还在那些女郎们面前说这张脸的坏话,自然不能轻易出去。 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风破小郎君和阿花玩的正开心呢也不理她。 当容屾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凤沅趴在石桌上睡着了。脱下外衣罩在她身上,凤沅抬头看了他一眼。 「吵醒你了?」 「没有,我没睡。你回来了?」 「嗯。」 凤沅打了个哈欠,眯着眼对叶郗说,「其实你当初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容屾顿了一下,「并不是,是我发现你不见后才知道的。后来我才知道,是双宜将你扔进了化神池。」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容屾仿若想到什么一样,嘴角带了笑,「还记得那满院的凤凰花吗?」 凤沅想了想,那时的她在天宫,十分无趣,天宫素色较多,尤其是容屾的院子,除了绿叶就是白花。 还有那些仙侍,穿的一身白,那些仙女最多就是粉衣飘飘。 天宫里唯一能让她紧盯着的就是天宫六殿下沐寒了,成天穿个一身紫衣乱逛,看的格外养眼。 有一天,她对着一树绿叶发呆,凝神盯着一处,忽然开出了朵花,红艷艷的,看着格外喜人。 忙活了半天,终于在一颗绿树上盯满了红花。 后来容屾回来看到一树的凤凰花格外的惊讶。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些好笑,「以前不知道,只觉得凤凰花好看,后来我才得知,凤神于凤凰花灵主有救命之恩,为报凤神之恩,于凤族新主诞生之日,凤栖山花开遍野,以贺新主之喜。且,从那日起,凤凰花只开在凤栖山上。」 凤沅笑了一下,随手一挥,外面变长了一株凤凰花,花瓣飘落,容屾接住飘下来的凤凰花,「若非有凤皇之令,我那云元宫又岂会出现凤凰花?」 就算是在凤栖山,凤凰花也是不轻易的开在人前。 「王爷~」娇媚的声音传过来,凤沅直接打了个哆嗦。 容屾尴尬的掩袖咳了一声,「我跟她不熟。」 「哦~」凤沅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王爷,奴家给您炖了鸡汤,您尝尝。」 「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王爷~」 凤沅又打了个哆嗦,连忙接过狐七娘手里的鸡汤,「我来我来。」 拿起汤勺餵到容屾的嘴边,学着狐七娘的声音,「王爷~,喝吧,你的爱心鸡汤。」 勺子都快塞到他嘴里了,两人一个喂,一个喝,狐七娘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最后一口还没喝完,容屾眉头一皱,一口血喷了出来,就倒了下去。 凤沅扔了碗接住容屾,「容屾,容屾。」叫了两声没什么反应,切上他的脉搏,很乱。她虽然跟倾瑶混过几年,可是学艺不精,根本看不出什么。 慌乱之中,凤沅想到了云川。 …… 云川诊这脉,半天不语,气的凤沅想直接踢过去。好在他终于放开手。 「小师姑,他中的是伴妖花之毒。此毒我无法解。」 「那怎么办?」 「去找解药,这毒十分复杂,连同伴妖花,要七七四十九种药材,药材添加的顺序不同,所出来的毒性也不同。我不知道配药的顺序,也不敢乱解毒。」 「不是毒性不同吗?你按他中毒的程度来解毒不就行了。」 「哪里有这么容易啊?而且,而且这只是我从师父的手札上看到的,具体的病例至今也就这么一个。」 「那我带他去找你师父。」 「哎,你为什么干脆不去找下药的人?或许他就解药呢?」 「那容屾还撑的住吗?你是不是想他死啊?」 「哪里啊?中了这毒,会昏睡七七四十九日,待四十九日后还找不到解药,那就……伴妖花啊,那可是……」话还没说完,凤沅人就不见了。 下毒的人,定是那只七尾狐妖无疑了。 第三十六章 那狐七娘还未跑出京城便被凤沅捉到,结果还未说话便让她使诈逃了。 凤沅一路追踪她而去。 那七尾狐妖甚为奸诈,化作狐形钻进了藤林里,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凤沅见那七尾狐妖跑进了藤林,没做他想,就跟了进去。 可藤林里,除了青绿的藤蔓,竟再不见他物。 而另一方,那七尾狐妖正跪在一满身翠绿的怪人面前哀求,「藤祖,小妖无心扰您清修,只是外面那个神仙追我追的紧,小妖实在无法子了,请藤祖救小妖一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藤祖看了七尾狐妖一眼,「你我非同类,我为何要救你?」 「藤祖,莫不是忘记了千年前主人的恩情了?」 「主人?她?」 「是,只要藤祖能杀了外面的那个神仙,便是还了主人的恩情。」 藤祖犹豫了一下,「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我的意思就是主人的意思。」 「那好吧,你且在一旁看着。」 「多谢藤祖。」七尾狐妖盈盈一拜。 这厢,凤沅在藤林里转了半晌,除了藤蔓便是藤蔓,竟然没有别的植物,竟连鸟兽都无一只。 「来者何人,竟敢闯我清修之地。」 凤沅皱眉听着耳边的大喝之声,朗声回道:「在下无意打扰前辈清修,只是方才有只七尾狐妖跑进了这藤林,在下是捉狐妖而来。」 「哦,我这藤林如今只你一人,哪来的什么狐妖?还不给我速速离去。」 「那狐妖作恶多端,在下是为收妖而来,为何前辈执意阻挠,莫不是与那狐妖是一伙的?」 「放肆!」那人大喝一声,无数根藤蔓应声而动,向凤沅发起攻击。 凤沅唤出破云剑,砍向向她飞过来的藤蔓。可双手终是难抵挡那断了还能再生并不断涌过来的藤蔓。 凤沅的双手双脚都被藤蔓缠住,并被拖离地面,被吊在半空中。 那声音又再次传过来,「我且问你,走还是不走?」 凤沅冷笑一声,「莫不是做贼心虚,与那狐妖是一伙的。」 「找死。」那人厉喝一声,一条藤蔓飞过来扼住凤沅的脖子。 凤沅被扼的面色发红,用意念驱动破云剑,刚飞离地面,便被无数的藤蔓紧紧缠住。 凤沅的脸色越来越红,心里也是怨念无比,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 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原本闭上的双眼忽然睁开,黑色的双瞳里好似有两只凤凰在飞舞,凤沅的周身燃起火焰,「啊——」 仰天长啸倏然间变成了清脆的凤鸣声,一只浴火的凤凰冲出藤林,在空中盘旋着。 而那藤林沾上了凤凰身上的火,竟然燃烧不止,连涌过来拍打火焰的藤蔓也一併着了火。那声音的主人终于现了身,满身的翠绿,身后还有这藤蔓在不停的晃动。 那藤祖看向空中的那个火凤凰,面色大变,「该死的狐七娘。」说完,竟然转身逃了。 一只七尾狐想趁乱逃跑,却被一条红绫缠住,空中的凤凰化为人形,手持破云剑立在着了火的藤蔓之上,「狐妖,还想逃到哪里去?」 狐七娘这时才觉得害怕,变回人形,跪在地上,对这凤沅哀求道,「上神饶命,上神饶命啊。」 凤沅飞下来,用剑架在狐七娘的脖子上,「交出解药来。」 「我,我没有解药。药都是主人给我的。」 「主人。」凤沅眯了眼,「你的主人是谁?」 「是是……啊——」地面忽然裂开,一股黑烟把狐七娘拖了下去,凤沅还没来的及动作,大地又合上,好像刚才都是凤沅的幻觉一般。 「该死。」是那人,居然就那么让她把人给带走了。想到还躺在床上的容屾,凤沅只得先回去。 既然云川不行,那就去找倾瑶。要是倾瑶还医不好,那她就是翻遍这四泽八荒,也要把神农氏找出来。 凤沅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容屾,心里十分着急,这师徒两个怎么一个样子,有没有事,倒是吱一声啊,这么不紧不慢的折磨谁呀?快步走上前,用脚踢了踢坐在一旁把脉的倾瑶,「怎么样,有救吗?」 「嗯,应该有吧。」 「什么叫应该?有就有,没有也得有。」 「他被伤及魂魄,只有九阴山的珍珠玲珑草方能救他。」 九阴山,那里终年笼罩在一股阴森之气中,还有守山的双头蛇神,一看就不怎么好惹。最最神秘的是,那山是有主的,但是就是没人知道他的主人是谁,连个名号都没有,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所以,就有人干脆称那位为九阴君。 管他是什么人呢?总得有个称唿吧。 凤沅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容屾,他是因为她才成这副模样的,闯就闯了。都怪她手贱,非要餵他喝那碗毒鸡汤。 九阴山的珍珠玲珑草就长这在那悬崖的绝壁上。这悬崖绝壁对于身为凤凰的凤沅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难的是,要如何在不惊动护卫的情况下混到那里去。 倾瑶看了看凤沅,心中嘆了一声,幽幽然道:「听说九阴山的西北方的结界最薄,你可以去那里试试。」 凤沅虽不太信,但还是去了。 那里的结界果真是弱,她很顺利的就过去了。 看着陡峭的绝壁悬崖,凤沅思量着,若是把青鸾火凤召来,动静太大,也太招摇了,还是自己偷偷的上去吧。 抓住悬崖边的一根藤蔓,就向上爬。在悬崖上看了半天,才在一个小洞里找到发着淡淡绿光的珍珠玲珑草。 凤沅大喜,抓住藤蔓就慢慢过去。 把珍珠玲珑草装进怀里,准备上去时,却对上一双,啊,不,两双眼睛。 要不是凤沅的心里素质好,她要就把手里的藤蔓丢掉了。 两只硕大的蛇头真盯着她,还吐着信子瞪着她。 凤沅一边冲着蛇头傻笑,一边向旁边挪过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她动,两条蛇也跟着动,她这才看清,这哪里是两条蛇,这是长着两个头的蛇啊。这是九阴山的守护蛇神啊。 「难道今天要葬身蛇腹不成。娘啊,我对不起你啊,我给你丢人了。」 心里哀嚎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好像是个神仙。忙召出法器破云剑,却又不得不憋屈的收回去。破云剑是神器,打斗必然留下痕迹,要是让九阴山的人抓到她的把柄,闹到凤栖山去那里去,就完了。 凤沅不动,双头蛇亦不动。 凤沅踩着崖壁挪了一步,双头蛇也挪了一步。颇有一种你不动我不动,你一动就咬死你的架势。 凤沅欲哭无泪,早知道就叫个人来了,好歹也有人能收尸啊。 忽然,悬崖上方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那双头蛇一听那哨声,「咻——」的一下不见了。 凤沅抱住藤蔓松了口气,又怕双头蛇再回头,忙爬了上去。 不管是不是被人发现了,总得上去道个谢。当然,要把珍珠玲珑草还回去的话,门都没有。 结果,凤沅爬上去的时候,悬崖上半个人影也没有。 凤沅拍了拍脑袋,「怪哉,眼花了。算了,快熘吧。」 刚走两步,就听见有个声音从虚空传来,「往日曾欠了凤神一个恩情,今日这珍珠玲珑草就赠与凤皇陛下了,从今往后恩情一笔勾销。」 凤沅朝虚空拱拱手,「多谢了。」 还是她老娘厉害啊,居然对这么多的人有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她现在不就是在乘她老娘栽的树的凉吗? 倾瑶配了药给容屾餵下,凤沅看了半天他都没动静。 「他怎么还没醒啊?」 「哪里有这么快?不得让他缓缓啊。」 凤沅看着倾瑶,转头有些落寞的说,「阿瑶,难道成了神,就真的能断绝七情六慾了吗?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神仙为了个情字,奋不顾身的跳进去。」 倾瑶别过脸去。 凤沅看着躺在床上的容屾。 「不管我是人还是神,我这里都有一颗心。我不可能对他所做的一切无动于衷。如果我真的没有反应,你又该说我冷血了。可我是混沌之火所化,怎么可能是冷的。」 「你……」 凤沅忽然话风一变「不是,你不是神医吗?不得药到命……呸,病除啊。」 「神医?我,哎呦喂,我怎么记得,某些人之前口口声声说我是庸医来着。」倾瑶已经习惯了她不正常的脑子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小气啊,那不是我童言无忌,年幼无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你别这么小气嘛,医者父母心啊,你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会感激你的。那个,你要晒药材是吧,我帮你晒,我来我来。」连忙端过倾瑶手里药材出去晒。 容屾睡了三天才醒,期间凤沅还回了一趟凤栖山,四位长老所做过的那些事,条条框框列了出来。 三长老还不亏和潋湫是一家人,那心思当她不知道吗?她也有言在先,只要他们写出自己的罪行,从轻处罚。 只是免去了他们的长老之职。 剩下一个三长老。 「你怕是还露了什么吧?」 「臣不明白。」 「不明白?那好,本皇给你个提示,比如调走千凰殿的千羽卫。」 「臣……」 「好了,你是自己去刑崖,还是本皇让人压着你去?」 凤山见事情无转圜之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可他哪里是凤沅的对手,直接被扔出了千凰殿。 「将凤山一干人等,压入刑崖。」所谓一干人等,当然是凤山的全家人。当然,除了潋湫。 第三十七章 凤山倒是心思最活络的那个,之前二长老也只是放纵家人,到了他手里,却是直接杀人灭口。 他的儿子还杀戮凡人,以掩饰罪行,找了只灰雀当替死鬼,打的一手好算盘。 倾瑶让凤沅给容屾做些吃的,毕竟这么多天了,光喝药了。他如今又是凡人之躯,虚弱的很。 容屾盯着面前的四菜一汤,青菜白菜油菜菠菜,真的是四菜。还有一盆微黄的清水,上面飘着几滴油。 容屾指着那盆水,「这个……」 「哦,这是鸡汤,正宗老母鸡。我亲手炖的,炖了几个时辰呢,你尝尝。」 「鸡汤?就这还是老母鸡汤?」容屾怀疑自己眼睛可能花了,筷子下去在汤里划了几下,「鸡呢?」 「我吃了。」 「为什么呀?」 「倾瑶说了,你现在身子太虚,不宜大补,所以我就帮你把鸡吃了,不要浪费嘛。哦,鸡汤上的黄油我也撇了,喝了,你看,多干净。还有这菜,多好。我给你盛碗汤,你慢慢喝,慢慢吃,我出去一下。」 凤沅一路直奔厨房,从灶膛里掏出一块泥,把泥打碎露出里面的荷叶,一打开,香气四溢。 「咳咳。」 凤沅连忙把烧鸡藏好,回头一看,是倾瑶,松了口气,又把烧鸡拿了出来。 「吓死我了。快过来吃啊。」 倾瑶走过去坐下,「我何时说过他不能吃炖的鸡啊?」 凤沅心虚,哪里是容屾不能吃,倾瑶嘱咐她可以炖点鸡汤给她喝,结果炖好了,她馋的慌就把鸡吃了。后来干脆利落点,把鸡汤上的黄油给撇喝了,留下清汤给容屾,反正精华都在汤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撕了一块鸡腿给倾瑶,两人啃的正欢,身后的声音幽幽说道,「能给我一点吗?」 两人回头看了容屾一眼,又回头看了自己手里的肉,倾瑶头也不回的走了。 凤沅吞了口口水,容屾把她的路给堵了,走不了。 「那个,我吃过了,有口水。」 「我不嫌弃。」 「我嫌弃。」凤沅默默地挪,挪到门口后。 但容屾眼巴巴的看着,只好撕了一半给他,找了个台阶坐下,凤沅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我忽然想起个事,能问一问你不?」 容屾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煳道,「你问。」 「敖玥怎么了?我许久都没见到她了。」 容屾嚼东西的动作停了停,然后嚼了嚼咽下去,「她被关起来了。」 「我就说嘛,她怎么……关起来了?为什么?」 「她打上九重天了。」 「真的吗?她居然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她怎么没叫我呀?这种事就应该带我一个的。不过她为什么这么做?」 「你可知她母亲是谁?」 「不是凡女吗?」 容屾摇了摇头,「她母亲是陵鱼一族的最后的血脉。」 「这跟她闹上九重天有什么关系?」 「她母亲亲手杀了她父亲的伯父。」 凤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敖玥她爹的伯父是敖玥的伯祖父,「难道是跟和当年陵鱼一族被灭族的事情有关?」 「有关亦无关。」 「屁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母亲后来被囚禁于沮泽之下。」 凤沅觉得手里的烧鸡都不香了,将啃得七七八八的烧鸡扔给容屾,「不吃了,走了。」 容屾嘆了一声,无奈的笑了。 凤沅到倾瑶的房间,「方才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我说你……」 「倾瑶上神。」一个背着背篓的男人就进来了,凤沅看他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这位莫不是你的相好?」 「别胡说,这是西帝蓐收。」 蓐收,西方白帝少昊之子,现今的西方天帝。 凤沅看着蓐收,蓐收也在看着她。 她这才知道阿清的元神碎片就藏在其中的一朵彼岸花里。后来被白瑾唤醒,现今在倾瑶这里养魂。 要不是蓐收突然出现,她都快忘记了,这里还有这么个人。 「蓐收这几日上山採药去了,你……」 「白帝。」 「凤皇。」 当年阿清歷劫,凤沅也曾插手过。本来阿清的那个孩子命中死结,她替那个孩子续了命,硬是将接下来的事情做了转变,成了个死局。 偏生司命那厮还拍手叫好,这劫必须虐心虐肺,让人肝肠寸断,否则怎么叫歷劫呢。 后悔,凤沅不是没有过,可是只是对阿清,这种男人,那真真是个人渣,他要真是个凡人,凤沅非让他的每一世活不过一个时辰。 阿清魂魄需要静养,不能被其他气息所影响,这也是凤沅未曾去看过她的原因。就是倾瑶,都很少过去,即便是去,也只是观察她的情况。 这边正说着,那边又来一鬼差,急急忙忙的,直接沖了进来,在院子里大喊,「君上,君上。」 容屾闻言,打开房门出来。 那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事不好了,有人打开了魍魉鬼域,十万恶鬼,尽数逃脱。判官大人和无常大人正在捉拿他们呢。」 众人吃惊,齐齐看向容屾,容律皱眉,「先随我回去,边走边说。」 来告辞都来不及说,容屾就离开了百草谷。 倾瑶凤沅互看一眼,眼底都是担忧。 十万恶鬼啊,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打开那重重禁制的魍魉鬼域。 「地府不是还有地藏王菩萨吗?」 倾瑶摇头,「佛界盂兰盆法会,菩萨定然也去了,否则……」否则谁又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菩萨的眼皮子底下动的了魍魉鬼域呢? 可是,地府那么多人,就没有鬼差事先发现不对劲吗? 还有,恶鬼要想逃离冥界,得过忘川,那忘川的守护者呢? 众多疑惑,他们不得而知。 容屾回到冥界,还有许多恶鬼尚在冥界徘徊,好在因为那株万年梧桐压制住了那些恶鬼的恶性,容屾施法将他们重新送入鬼域。 鬼域的封印是被人打破的,谁有这样的能耐? 处理好一切,清点了恶鬼,却还是有三千恶鬼逃往人间。既是恶鬼,定非善类,人间怕是又要起了波澜。 「君上,今日之事必然是谋划已久。」 掌管地府的北太帝君不在,地藏王菩萨受邀盂兰盆会,五方鬼帝冥界虽有居所,却不久居,十殿阎罗管不到鬼域。 容屾捏了捏眉心,毒伤未愈,头还是有些疼,况且此刻他还是凡身,更是无法支撑,「不管是不是预谋,事情已经发生了。即可清点鬼差,捉拿出逃恶鬼,笠泽,去查查究竟是谁,打破鬼域的结界。」 「还有,忘川龙君何在?」 「这,禀君上,上任龙君已逝,这新任龙君脾气傲的很,就是他打破的通往人界的结界。」 「把他带来。」 「是。」 待人退下后,容屾一个踉跄,就向后倒去,却被人接住了,依稀瞧见红色裙角。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再次醒来时,神清气爽,才发现自己回了本体。 窗边立了个人,「阿沅?」 凤沅转过头,嘆了一声,「你这冥君也不比我这凤皇好当。我说你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个职位?」 容屾淡淡一笑,「我师承北极玄天真武大帝,冥界无主,天帝无法抉择,插手不得冥界之事,遂请东华帝君出了主意,东华帝君与我师尊交好,顺势就将我推上了这个位置,连我自己都是稀里煳涂的。」 说罢,嘆了一声,拿起一旁的锦帛,提笔就要写,凤沅皱眉,「干什么呢?」 「出了那么大的事,当然要向天帝请罪了。身为冥君,我监察不力,理应受罚。」天帝虽然不能管冥界的事,但冥君却是他的臣。 凤沅按住他,「那你也应该先将那三千恶鬼捉回再说。」 容屾还是写下了摺子,「那不一样。」 凤沅也不管他了,挨罚是一定的。不过,也得分轻重,还是先帮他把恶鬼捉回来再说吧。 倒霉孩子,比她还倒霉呢。 这边,忘川龙君也被捆了过来,确实是捆,这小子太倔了,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弄过来。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半大少年,头上的角还在,看来还没能完全变成人形。 「唤作何名?」 其实歷代忘川龙君皆是一个名字,可是此少年,明显不是地府之人。 「羌则。」 「何故出现在地府?又为何放出地府恶鬼?」 「我是被上任龙君捡回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出现在这里?至于放出恶鬼,小爷我愿意。」羌则仰着头,一副桀骜的模样。 凤沅啧啧称奇,她以为她已经很狂妄了,想她凤沅之名,那就是个恶霸的存在,就是容屾,听说早先名声也不太好,被他捉弄的人都头疼不已,他们两个可以说是让众仙家闻名色变了。 可也没有这么不知轻重的。 容屾耐着性子,「你可知,放出恶鬼,会对人界有何影响?」 「少来这套,什么恶鬼?他们之中的有些人也是因为那些还活着的人作孽,他们有何错?凭什么就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何错?烧杀抢掠者,是否该死?」 「那是自然。」 凤沅挑眉,还是明事理的。 「既然如此死后于鬼域受罚,有何不可?」 「那也不该将人一棍子打死?」 还是个热血少年,不过终是犯了错。 容律挥手,「拿下。」 羌则不服,与地府的鬼仙打了起来。但他毕竟一人,最后怒喝一声,化做一条黑龙冲出大殿。 凤沅眯眼看着他,黑龙,却是五爪?可又跟她之前见过的黑龙不一样,他的每一片鳞片上边上都带着金色,就好像是谁特地拿笔给点了出来。 他擅长御水之术,忘川之水被他调动。 凤沅不做他想,施法将他困住,拉了下来。羌则落地化为人性,却动弹不得。 「你究竟是谁?」 「表哥表哥。」声音渐近,梨梨跑得气喘吁吁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羌则,又看了凤沅。 「表哥,莫要伤他,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可知道,此次冥界恶鬼出逃,你这朋友,功不可没。」 梨梨惊讶的转头看了羌则一眼,羌则也看向她。然后梨梨目光坚定道,「我相信他是有原因的,表哥,我和羌则,一定会把那些恶鬼抓回来的。」说着拉过羌则,「你说是吧,羌则?」 羌则动不了,凤沅抬手一指,他便能动了。羌则看了梨梨一眼,「我会把那些恶鬼抓回来的。」 「既然如此,那本君就给你们半月,将三千恶鬼尽数捉拿,否则……」 「不会的,表哥,我们一定会把恶鬼抓回来的。」 话虽如此,该派的人还是得派去。 第三十八章 不仅他们,凤沅和容屾也亲自去了人界。 好在及时,捉回了两千九百九十九只恶鬼,唯有这最后一个,有些麻烦。 是一个红衣厉鬼,这厉鬼可比上次那个杨氏难缠多了,不仅是衣服比杨氏的要红,就是身上的怨气,就是他们离的老远都感觉到了。 一点刻意隐藏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她好像在找什么,凤沅碰了碰容屾的胳膊,「她找什么呢?」 「仇人。」 「谁呀?」 魍魉鬼域的恶鬼都是记录在册的,容屾拿出册子,翻到关于这个厉鬼的那一页。 人死后,一般都会维持着死前的样子,但若是修炼到了一定地步,就会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看完了她的一生,可见却是个惨的。 厉鬼一般因为怨气太重,忘川的渡船载不动,所以进不了冥府,只能在人间徘徊,而且,冥界也似乎默许了那些怨死的鬼可以,否则又怎么会任由厉鬼残害凡人呢。 但若是连累无辜,那就另当别论了。 凤沅看向容屾,「她心愿未了,何以得入忘川。而且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怨气这么大,还被抓进了鬼域?」 容屾把手里的册子递给凤沅,凤沅翻看了一下,一阵唏嘘。 一个天真少女,一个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不受宠少年。 并肩作战,她助他登上那至高之位,到头来,却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只因他心爱之人有心疾,只有她才符合太医口中的七窍之心,剜心之痛,却听那高傲的女子在她耳边嘲讽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她的孩子,她的家族,包括她,都是他登上皇位的阴谋,她死前立下重誓,哪怕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因为怨气太重,她确实化为了厉鬼,可也因为怨念太深,被困在了她死的地方,每日听着冷宫里的宫女说着帝后是如何的情深,她怨念是越来越重,最后终于冲破的那方牢笼,她要找他们算帐,却得知他们已经死了,帝后携手离世,又是一段世间留存的佳话。 她怨她恨,定要他们的子孙后代不得好死,可帝王自有四方神明护佑,惊动了地府,派遣黑白无常将她捉拿,归入魍魉鬼域。 鬼域内,怨念无处发泄,最后竟然成了执念。 凤沅看完了,不免感嘆,为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也算不得是无辜。 容屾收回册子,「那两个人子孙虽然活着,可他们却是魂飞魄散了。」 凤沅满是不可置信,「他们竟然如此情深?」 「哪里,那男人晚年贪念美色,那女子岂是泛泛之辈,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秘术,宁可与那男人一起魂飞魄散,也不愿意他去宠爱他人。」 凤沅张大嘴巴无话可说,后又闭上,觉得也就这样了。 情爱情爱,情之一字可怕,爱之一字害人。 「那现在呢,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找他们的转世?」 「如今她怨气更盛,我怕她发起狂了,会累及无辜。」 「那怎么办?你是地府冥君,此事你管,再见。」 凤沅转身要走,容屾抓住她的袖子,「别急着走啊。」 梨梨也凑过来,可怜巴巴的,「表嫂。」 那羌则也跟着梨梨叫了一声,「表嫂。」 凤沅忽然冷静了,良心有那么微乎其微的发现,算了,好歹以后还是一家人。 收回心思,表妹还小,这么个大小伙子,怎么认识的? 梨梨听凤沅如此问,脸微微红了。 她没有什么玩伴,且基本上是不在冥界待着的,认识羌则,也是巧合,她认识羌则的时候,他才破壳而已。 他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她。 梨梨不想说太多,或者说不知道怎么说,凤沅打量了他们,瞬间明白了。长长的嘆了一声,容屾这表哥当的,太不尽责了。 「算了吧,总归都来了,有什么主意,都说吧。」 梨梨凑过来,「表嫂,一般由怨气化的厉鬼,那必然是有执念的,一旦执念化了……」 「一旦执念化了,她也不会魂飞魄散的,鬼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待在那种鬼地方后还会想进去吧。就举个例子,现在送你回家,你愿意吗?」 「不愿意。」梨梨立马反驳,可又觉得不对,「可我家又不是鬼域啊,我总归是要回去的。」 「是啊,你家不是鬼域,你要回去,她也要回去,我们四个人,难道捉不会一只厉鬼?」 容屾沉吟,「可以是可以,可是……」 凤沅接了话,「你是怕到时她以凡人做要挟?」 梨梨委屈道,「表嫂,人家的主意你还没听呢?」 凤沅让她接着讲,梨梨接着凑过来,「师父,她的执念是要杀了那个男人,可如果让她发现,其实她怨的恨的,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呢?」 「什么意思?」 梨梨直接凑到凤沅耳边,嘀嘀咕咕的。听完后,凤沅一脸怀疑,「这样?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凤沅把她的主意跟容屾说了,容屾也犹豫,「要不然,试试?」 要找来那个男人和他心爱之人的样貌并不难,还要营造出一个幻境,要做的,就是把清莹,就是那个厉鬼引过来。 梨梨装作知情者的样子去通知清莹,告诉她,她知道她的仇人的下落。 萧清莹对这个消息开始是怀疑的,可是因为仇恨,把心中的怀疑给抛却了。 倾凤沅和容屾二人之力布的结界,要引她过来,将她拿下不是问题,容屾想要捉拿萧清莹,凤沅不同意,为什么?因为她怜香惜玉。萧清莹长的美,她下不去手。容屾恨不得把凤沅揍一顿,但又捨不得。 不过细想清莹在鬼域里,也算排的上号了,有可能她知道是谁打开了鬼域。 如此一想,容屾便也按兵不动。 清莹看着熟悉的府邸,萧府二字刺痛了她的眼,眼睛一下变的赤红,口中呢喃着,「爹娘,女儿不孝。爹……」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由容律变成的「爹」站在了门口,萧清莹一瞬间愣了,然后闪过去一把扼住他的脖子,「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人?」 容屾被她掐的脸色通红,「珠儿,你这是做什么?」 萧清莹一下子松了手,不可置信道,「爹。」珠儿,掌上之珠,她的小名。除了她的父母,谁又曾这般唤过她。 怨气一下子下去了不少。 萧清莹扑进容屾的怀里,「爹,女儿不孝,悔不该当初不听爹娘的劝谏,竟教那人毁的我家破人亡,爹……」 「好了好了,胡说什么呢?」容屾想推开她,碰上她的肩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要做戏,改成了拍她的后背。 「爹?」萧清莹有些疑惑。 「好了,把眼泪擦擦,你娘在等着呢,她做了你爱吃的玫瑰饼。」 「娘?」萧清莹有些愣,恍惚间好似回到了自己十三岁那年,再回神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变了样子,是她十三岁的衣服,是她娘亲亲手给她做的。 被爹牵着,仿若梦境,她好怕,好怕眼前的一切消失,那日日夜夜的噩梦在重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她这是怎么了? 萧夫人自然是凤沅变的,「珠儿,快过来,娘刚做的玫瑰饼,过来尝尝。」 凤沅把玫瑰饼递给她,她可是豁出去了,从司命那里找出来的关于萧清莹的一生,仔细研究了的。那该死的司命趁火打劫,非要在这里面跑一下龙套,却没说自己要跑什么角色,不得已,只得答应他了。 萧清莹有些愣愣的,是爹娘没错,真的是他们。咬了一口玫瑰饼,萧清莹愣住了,凤沅紧张死了,怕她发现,却没想到萧清莹很快又吃了一口,然后容律,「爹,小弟和小妹呢?」 这个时候,梨梨和羌则就出场了。 似梦非梦,不管真假,她情愿沉沦在这场梦里。 一家人坐在一起叙旧,萧清莹越发的沉沦在此,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回来的,回到了十三岁时,她所经歷的一切还没有发生,父母弟妹还在,而她还没有遇到那个男人。 这个地方设了结界,他们所营造的,不过是一个幻境,先攻破萧清莹的心里防线,让她接受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一个梦,一个预知未来的梦。 从燕麓书院借来的十方幻境能够创造出他们想要的结果,只不过这幻境累人的很,需要法力一直加持着,还好他们的法力都足够。 这十方幻境可是凤沅豁出脸面,死磨硬泡的从他元和上神那里借来的。 为了一个萧清莹,他们是动了所有他们能动的关系。 本来想着让萧清莹享受一下父母弟妹之间的亲情,可以降低她的警惕程度,结果那该死的司命星君,居然以那个男人的形象出现,一下子激起了萧清莹内心的仇恨。 好在萧清莹陷入幻境之中,还顾念着自己的父母弟妹。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对白,不一样的只是各自的内心。 司命在演戏,萧清莹却在想要怎么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凤沅和容律恨司命恨的牙根都痒痒,恨不得咬死他,司命撑着巨大的压力,他发现自己好像闯祸了,万一…… 于是他改变策略,非常诚恳的建议,「上神,君上,其实小神觉得,这萧清莹若是能杀了让她痛恨了这么久的人,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所以,就是要她杀了你呗。 凤沅赏了他一个眼刀子,个不要脸的。 第三十九章 能怎么办,照他说的办。 一样的接近,一样的话语,如今萧清莹只觉得,从前爱慕的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噁心,可为了父母弟妹,她不能那么杀了他,她要一点一点的折磨死他。 感觉到一股煞气,司命后悔的要死,怎么就惹了她这么个煞神。 凤沅直接丢了个白眼,想不干,做梦去吧,都掺和进来了,还想全身而退。 容屾幽幽的来了一句,「最近冥界里好像有个女鬼寻夫的,也够惨的,有情人不能成眷属,那女鬼好像说她的情郎叫什么……嗯,韫郎吧。」 司命低着头不说话,他成仙前倒是欠了一笔债,后来找了个机会就把那笔债还了,与那女子过了一世,不过并不是什么圆满大结局,是个悲剧,命中注定罢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司命是掌管命格的星君,可每日里那么多的命格,哪里是他能写的过来的? 基本上就是把以前写过的,这个拼拼,那个凑凑,所以说有命运相似一说。 当然了,特别指派的人那就不一样了。那必须来个特别的呀。 萧清莹只是倒霉,摊上了一个撕心裂肺且悽惨无比的命格,而且综合种种原因,她化为了厉鬼。 他脑子磕了非要来插一脚,结果呢,凤沅给了他一个十分艰苦的任务,就是引诱萧清莹,不论用什么办法,让萧清莹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他脑壳都疼。 可他头疼也没人理他,凤皇,冥君,梨梨,冥河使者,他得罪的起嘛,真是嘴欠。 他任务艰巨啊。 凤沅他们只要照着写好的话本子来演就行了,当然了,也不排除凤皇陛下脑子抽了,临场发挥一下。 这边凤沅他们翻遍了许多的话本子,最后由凤沅扮男装化名元沣去勾搭萧清莹,就是为了衬托司命的渣男形象。 本来嘛,羌则已经排除了,这孩子不会撩,搞不好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至于容屾,誓死要捍卫自己的清白,不允许别的女人玷污。 司命则表示一人分饰两角任务太过艰巨,他怕露馅。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定在凤沅的身上,没办法,谁让她撩遍四海八荒从无失手呢。凤沅就表示自己勉为其难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实则心里乐极了,这是要重操旧业了。 按照凤沅的剧本来来说,此刻自然是要来一个完美相遇的,萧清莹有执念,对秦风,就是那个渣男的,还有父母。 她所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秦风嘴上说着,可最后呢,啧啧啧,想想就觉得悽惨,所以现在凤沅要做的,就是让她觉得温暖,尤其在有渣男秦风的衬托下。 出师大捷,萧清莹对她的感觉不错,但毕竟有先例,她对男人还是防备的。 这晚,身为「夫妻」的两个人自然是要睡一起的,鑑于凤沅已经多次把容屾踹下床,容屾终于忍于可忍。 铺好被子,容律咳了一声,「你,是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凤沅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奇怪,前几天他不是问过这个问题了吗? 睡里面……凤沅顿了一下,觉得容律好像不太高兴,于是为了提现自己的善解人意,选择了睡外面。 容律得到答案,很是满意,终于不用怕被踹下去了。 两人都躺下了,凤沅刚准备熄灯,却见容屾坐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绳子,把绳子系在了床上,把床隔成了两边,还很郑重的对凤沅说,「莫要越界。」他真是被踹怕了,这墙可能不怎么结实。 凤沅直接丢了个白眼,变出几个铃铛系在绳子上,「这下放心了吧。」 容屾点了点头,凤沅这才挥袖把灯灭了。 凤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情不愿的起床了,她约了萧清莹去梨园看戏摺子。 不过是她单方面邀约,萧清莹来不来,还不知道呢? 去珍品阁买了一支价值三十两的簪子,揣着就往梨园去。 这齣戏可是她专门为萧清莹点的,想来她会喜欢的。 到了约定时间,萧清莹没来,凤沅也不着急,接着看戏。一个人悠哉悠哉的看戏。 终于,萧清莹还是来了。 「元公子,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凤沅看她笑了一下,然后把手中把玩的髮簪簪入萧清莹的发间,萧清莹伸手要拔,被凤沅伸手拦住了。「带着吧,好看。」 「元公子。」 「莫急嘛,前些个日子我看了一齣好戏,觉得不错,今日邀请你来一起看。」 说着,凤沅已经让人演了起来。 萧清莹只看了一眼便目不转睛了。凤沅指了指椅子,「萧姑娘,坐。」 萧清莹愣愣的坐了下去。 这个效果凤沅很满意,这可以她让司命专门给萧清莹写的戏。 就是讲的一个女子如何与一个男子相遇的,那女子倾尽所有的帮助那个男人,结果最后却见他拥着另一个女人将当初同甘共苦的女子处死。 看到这里的时候,萧清莹身上隐约冒出黑气,目光危险的看着戏台上那个演着帝王的角儿。 那人也打了个哆嗦,看了凤沅一眼,凤沅却让他演下去。演下去,萧清莹身上的黑气也逐渐消散了。 因为那个女子没有死,得知帝王要处死自己,得知前因后果,她痛不欲生,但是向帝王提出一个请求,希望自己被斩首的时候能在头上罩一块黑布。 帝王同意了,却没想到那个女子因此而逃了,她改头换面,重新回到了那个帝王的身边,先将那个女人弄死,然后是帝王。 最后她终于手刃了仇人。 萧清莹很满意这个结果。 凤沅看差不多了,厚着脸皮凑过去,「怎么样?可精彩?」 萧清莹依旧盯着戏台子,「精彩,太精彩了。」 「既然演完了,那便走吧,我在汀香居订了一个包厢,萧娘子赏脸否?」 「既然元公子邀约了,便却之不恭了。」 汀香居还有好戏上演呢。 汀香居三楼 凤沅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关键是隔壁还有人呢。得制造一个完美的契机。 留在凤沅带着萧清莹进门的时候,她转身关门,然后萧清莹可以看见从门外经过的渣男秦风,最最最关键是秦风身边跟着那个前世害死她的女人萧清蕾。 萧清蕾其实是萧清莹的堂妹,只是萧清蕾的爹是庶出,且人品不正,早就分家了,平时的时候并不怎么来往,就是这样,萧清蕾都是嫉妒萧清莹的嫡女身份。 只要是萧清莹有的,她都要想方设法的得到一份,萧清莹的男人,她当然是势在必得的。 做人时候的萧清莹对这个堂妹很好了,只要她有的,都会给她,可有些人天生的黑肠子,记仇不记恩,她只看到萧清莹的不好,却从来没有念过人家的好。 秦风跟她可能臭味相投,所以才爱她,至于爱几分,就没有人知道了。 萧清莹看见他们的时候脸都黑了,凤沅默默地在一旁吶喊,黑化吧小娘子,虐死他们!萧清莹眼中杀机立现,就等着怎么解决渣男了。 无时无刻不在制造让萧清莹捅死渣男的机会,还要做的那么顺其自然,容屾终于忍受不住了,「你说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乐意。」 「行,我奉陪。」 终于在凤沅百般制造机会的情况下,萧清莹出手了。 司命把这个角色演的惟妙惟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清莹,痛苦的问,「为……什么?」 萧清莹数落着他一桩桩的罪行,最后说了一句,「你罪有应得。」 「秦风」死后,萧清莹就不见了。 凤沅和容律坐在萧府门前的台阶上边吃点心边聊天。 「你说,萧清莹是不是识破了咱们的计划?」 容屾伺机下手,终于抢到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说不准。」 这时候司命踱步不过,走到他们面前,这两个没良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接着吃点心。 司命伸手想拿一块,凤沅手快的把东西一收,人朝容屾怀里一靠,容屾顺势揽住她,然后两个人齐齐朝旁边挪了一步。 司命无奈,只好收回手,坐到台阶上。 坐了一会儿,一个人唉声嘆气的,想找个人说说话,结果刚转头想说话,就见那未婚的夫妻二人皆是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你们……什么意思?」 凤沅和容屾对看了一眼,然后坐正坐好,笑的一脸温和。看的司命一个哆嗦。 忽然有什么东西好像裂开了,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他们所处的环境也变了,变成了一片空地。 而他们三个,就坐在地上。 十方幻境碎了。 也就是说,萧清莹出来了? 正想着,萧清莹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三个人对视了一番,然后齐齐看向萧清莹。 「你们不就想知道是谁开了鬼域吗?凤沅,我告诉你,那个人离你很近,她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她所有的执念都成了空,为了那么一个不值得爱不值得恨的男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不值得。 世上已经没有了亲友,她罪孽滔天,也该消失了。 看着萧清莹的消失,凤沅唉声嘆气的。 容屾看着她,「怎么,捨不得?」 「哎,活了这么就,还没有我拿不下的女人,这个是第一个,我的人生从此有了污点。」 容律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走了。 司命也跟着熘了。 至于萧清莹的话,凤沅自动忽略了,想她当年乃凤栖山一霸,得罪的人多了,要真让她一个个的想,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呢。离她很近,离她近的人也不少。 第四十章 凤沅不想回家,遂去了趟青丘。 她站在青丘的外面,观望了又观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她曾经称霸过的青丘。 凤沅在哪里都是霸王,不过她这个霸王,遇弱则强,遇强则弱,典型的欺善怕恶之人。 在青丘称霸,不过是青丘众人让着她是客人,而她不拿自个儿当外人。 可如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快被植物淹没的了地方是青丘。 话说,青丘的灵气有这么好吗? 她不过就是一段时间没有过来而已。 她又转了一圈,发现一株流苏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了一个人,穿着随意,脑袋上还盖了本书。 看他那腿一抖一抖的,就知道他没睡。 凤沅一把抓起书,露出那人的脸,待看清是谁,凤沅第一反应就是手里的书不会是美人含春图吧,看了看,就是普通的戏本子。 那人也坐了起来,一脸痞子样,「哦,这不是沅沅嘛,怎么有空过来?」 「这不是我那师兄的同胞弟弟嘛,瞅你这样,怎么这么惨,从青丘二殿下混成个守门的了?」 白凡唉声嘆气的躺了回去,「别提了,犯了点找错,阿兄就罚我来守门了。」白凡一脸苦闷,这要是他阿爹阿娘罚的,他早就熘了,换成他阿兄,有贼心没贼胆啊! 凤沅同情了他一会儿,左右看了看,「你媳妇呢?」 白凡唉声嘆气的,「哎,跑了。」 话音刚落,一块石头擦过凤沅的脸飞了过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传过来,「谁跑了?」 白凡立马从地上跳起来,「我,我说阿兄要是再拘着我,我就跑了。」 苏云淑很是勉强的相信了他的鬼话。 凤沅毕竟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互相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不想和白凡掰扯,自己进去了,不得不说,这青丘的植物长的真是疯狂。 凤沅啧啧嘆了几声,其实说起白凡,在青丘的时候她也是和白凡一起混过的,青丘有名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父子二人组虽说花名在外,其实也就是和人家姑娘拉拉小手,喝喝小酒,顶多花前月下吟诗作对,无论成亲前后半分越矩之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时候她化成男儿身与白凡出去逛,由于她长相俊美,撩人手段又高,白凡一时之间就失宠了,对此,白凡懊恼不已,连连感嘆不该同她一起玩。 后来,事情发展的不可收拾,白凡对凤沅甘拜下风,甚至自愿当她小弟,凤沅当时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这个小弟。 不过要真说起来,很多喜欢去青丘的仙子一开始是冲着她师兄白启的,谁让她师兄是天界一枝独秀的花,只可远观不可近赏也。 那时候她也曾天真烂漫过,还想着师兄师妹天生一对,结果,现实告诉她,想像从来都是美好的。 她师兄,冷漠无情,天下间活蹦乱跳的从他面前走过的不论男女,他都直接无视,哦,他妹妹白瑾除外。 凤沅心痛不已,当然,这都不是她避白启如蛇蝎的重点,重点是她师兄丧心病狂,不仅严于律己还严于律人。 就说吧,她把自己当成来青丘游玩的,可是她那个冷漠无情的师兄,有好吃的不找她找白瑾,可是白瑾抄书的时候还把她给顺带上了,天知道她根本就不爱读书,更不爱抄书。 可她师兄让她抄书的同时还要她端正姿势,而且,字写的不好看还要重抄,重点是重抄两遍。 对此,小气的凤沅怀恨再心,在爱慕白启的女仙面前可劲的抹黑他,可是,效果并不明显。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那个骗子,当年将她骗回了凤族,说好了过几天就接她回去,结果呢……大骗子,她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将她接走,他都欠她一百只烧鸡了。 凤沅每每想起,都为那些女仙的满腔爱慕感到不值,她师兄就是块高冷的木头。 有一回,凤沅听到有女仙讨论她师兄,说什么白启帝上一身白衣,俊美不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凤沅仔细回想了一下,暗自嘀咕她师兄从来就没有换过衣服。这话被白瑾给听到了,非拉着她去她阿兄屋里看衣服,证明她阿兄有很多很多的衣服,而且每件看起来一样,但是仔细一看是不一样的。 当时凤沅就心念一动,拿了她师兄的几件不穿了的衣服和那些女仙换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还有好玩的。 白启知道后倒是没说什么,就是从那之后凤沅再也进不到他的房间里了。 这还不算,还有一次白启的侍卫奉命把他的一些不要的字画给扔了,被凤沅撞见,自然而然的,又被她给卖了。 结果就是,她在也没有碰过她师兄的任何东西。 想想,都是一把心酸泪啊。 说到底还是白瑾厉害,她师兄就对白瑾一个人好,就连那灵山的空巳佛尊都喜欢白瑾,啧啧啧,说到那空巳,与她一脉同承,都是生于混沌,论亲戚都是论的上的。 本来是直接冲着白瑾来的,绕了一圈没看到人,这才往外走,然后就碰到了一个和白瑾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孩,那小孩正操纵着植物,整个人都快淹没在植物里了。 凤沅过去揉了揉她的头,「阿诺,你娘呢?」 阿诺转头看她,立马欣喜的抛弃了沖她示好的植物,冲着凤沅奔来,「凤姨。」 这一声叫的凤沅无限感慨,想当年,她还是这模样,而白瑾也是这么大,如今她还是当年的模样,可白瑾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看来眼前这四季百花齐放,是眼前这小丫头的杰作。 「你阿娘呢?」 阿诺摇头,「不知道,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听寻也找不到她。」 得,真玩起失踪了。 想到小丫头她爹,又是一阵感慨。 待了一会儿凤沅就走了,反正回凤栖山是不可能的,招了朵云朵,躺在上面随着云朵飘荡。 凤沅是被叫醒了,睡的正酣呢,被人弄醒她十分不悦,皱眉看过去,面前站了七八个人,为首的一位看起来尤为贵气,倒是旁边的紫衣少年一副狗腿样。 看见她望过去,厉声呵斥,「你是何人?敢对大殿下不敬。」 凤沅翻了个白眼儿,哪家不懂事的小屁孩,她不就看了两眼嘛。 那为首少年也是,一副鄙视她的样子,话说她干嘛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答?」 问话者十分嚣张,他们家大殿下爱慕者众多,经常有女仙家设计偶遇的,这个倒是有点脑子,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做的跟真的偶遇了似的。 凤沅边神懒腰边回答,「凤沅。」 「哪个凤沅?」 这可有意思了,她好歹是上神之尊,不求谁都认识,但这么没礼貌,不太好吧。 凤沅的目光中带着凌厉向那少年看过去,自然是一番装模作样,「看来本君久不在天界走动,是以不知晓这四荒八泽中竟还有与本君同名之人,不知道是哪位仙家?可否出来让本君见见?」 自然没有人敢出来,而此时的那个少年也慌了,平时因为有大殿下撑腰,他横行惯了,是以见到那些比他低的或者与他平等的仙君都十分的傲慢,如果对方自报家门,即使他知道,也会做出高人一等的模样问是哪家的。刚才凤沅自报姓名,他一顺口就给说出来了。 可这三界,又有谁叫凤沅?或者谁又敢冒充凤沅上神之名? 这凤沅必然是凤栖山的那个凤沅上神。 上神之尊,岂容冒犯。 那大殿下倒是个人物,足够淡定,对着凤沅一拱手,「不知上神在此,多有叨扰,还请上神见谅。」 凤沅嗤笑一声,好小子,够狂。 难道这个时候不该先自报家门吗? 「方才本君听他们称你大殿下,你是哪家的大殿下?」 「南海,亓邺。」 又一个天帝的孙子? 拂了拂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就朝那个紫衣少年走过去,亓邺看他过来,直接挡在了那个少年的身后。 「让开。」 「凤沅上神,禄泽乃无心之失,况且,不知者无……」 凤沅直接甩一巴掌过去,不止亓邺,就是其他人都惊呆了,眼睁睁的看着禄泽落下了云头,一时间,也没有人想到去拉他一把。 凤沅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好意思啊大殿下,本君的手抽筋了。」 亓邺整个脸都涨的通红,眼眸中尽是愤怒。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受过如此羞辱,这天界谁人不对他客气一番,礼让三分。 凤沅却觉得有意思,朝他走近了两步,亓邺想要挣脱开,「这就觉得羞辱了,小子,被人捧的太高了,不懂人情世故吗?方才你那是什么眼神,以为我是你的爱慕者,鄙视,就算是你的爱慕者,你不接受,凭什么鄙视人家?」 「你……」 凤沅伸手抓住的亓邺的手腕,捏的手劲更大了,偏偏亓邺挣扎不得。 「告诉你,本君要教训谁,天帝来了也拦不住。」刚说完,一脚把亓邺给踢了下去。 看他们一脸惊讶,凤沅奇道,「这么惊讶作甚,一个大活神仙还能摔死不成。」 看他们还愣在哪里,「还不下去看看,摔死了宝贝大殿下,还有你们威风的时候?」 一群人看了凤沅一眼,又互相看了看,连忙下去找他们的大殿下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等人都下去了,背后才传出来一个戏嚯的声音,「呦,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凤沅回头,「他怎么说也是你表弟,怎么不出来帮他?」 「我出来帮他,你就不打他了?」 「不,我非把他牙打掉不可。」 容屾耸了耸肩,「那不就是了。」 刚才那事要牵扯起来,那就是一桩陈年旧事了。跟凤沅其实是没有关系的,但谁让她护短呢? 自己人被欺负了还被倒打一耙,谁能不气? 说起来,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她座下有一名唤宛宜的侍女,真身是只白孔雀。 因着她最为稳重,所以大长老安排她贴身伺候。就因为替她往九重天跑了几趟,递了几个消息,就被那最花心的四殿下勾住了,坠入了爱河。 说来也可笑,那四殿下元述不过是贪得一时新鲜,最后天帝给他指了一门亲,立马抛弃宛宜成亲去了,和妻子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在天界颇得好名,还被说是什么浪子回头。 一开始凤沅确实不知道,元述成亲时,喜帖是送到凤族的,那时,宛宜说什么都不去。凤沅也就不坚持了。 后来是另一个侍女宛如告诉她的,凤沅这才知道宛宜和元述的事。 但是宛宜本人不愿意追究,她也不强求。 再后来,宛宜去找过连述,不知道连述说了什么,没过多久宛宜就死了。 就是死都还记得求凤沅不要找元述的麻烦。 那时凤沅都要气死了,哪里听了宛宜的遗言,直接到天帝那里要说法,天族的人不愿意得罪她,毕竟凤沅的丰功伟绩太多,所以就把元述从九重天贬到了南海当龙君。 这哪里是贬,从天界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到一海龙君。凤沅看的元述觉得背嵴生寒,却没再做什么。 今日听亓邺自报家门,看他的长相,肖似其父,刚开始她还真没想起来,父债子偿几个字一直在脑海里过,后来也就算了,她真要当真了,就用业火直接把他给灭了。 看出凤沅心情不好,容屾也不招她。 宛宜的是他也知道一些,他四舅的事他很少过问,毕竟是他的长辈,而且几个舅舅里,他还是跟六舅沐寒比较熟悉。 凤沅自我缓了一会儿,见容屾久久不说话,转头看向他,「你怎么都不说话?」 容屾愣了一下,「说什么?」 「不是,你难道不应该质疑我,说什么父亲的罪过不应该怪罪在孩子身上,他还小,我那么对他太过分了什么的。」 「这样啊,我不觉得啊,其实吧,我早就看那小子不爽了,仗着天帝的宠爱,看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虽然他们没有领教过你的手段,他们的父辈应该是深有体会。」容屾摸着下巴,都能想出那些小子的老子知道他们家的小兔崽子得罪了凤沅之后的惊恐的模样。 第四十一章 凤沅觉得无趣,她明明是个很温和的女子好不,看看人家白瑾,从来就不觉得她凶。 容屾要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非得呕死不可。 凤沅站起来的时候一脚踏空云朵,直接摔了下去,想到刚才踢下去的那小子,脑子里出现了几个字,报应来的真快。 容屾看她掉下去了,连忙跟下去。 凤沅是在一片骂声中醒过来的,脑子有些嗡嗡响,结果就被人拧着耳朵站了起来。 耳边还有人骂骂咧咧的,「我说你个死丫头,啊,日上三竿了,还偷懒,家里的活就让我这个老婆子干啊,信不信我把你提脚卖了。」 凤沅挣脱了,然后摸着发疼的耳朵,看着面前对她喷口水的圆脸老太太。 她们不认识吧? 方家阿奶也被凤沅吓着了,这这这,这死丫头这个眼神想干嘛? 想到自己是她的奶奶,底气又回来了,又要伸手去揪她的耳朵,凤沅立马跳开了,她感觉现在的状况不对,十分不对。 她的手怎么就变小了那么多。 因为先前有过先例,凤沅心里大概有了数,在水缸里照了一下,果不其然,又附在别人的身上了。 这还有完没完了。 可是,先前程绮玉和封榆的附身还好解释,这次呢?就仅仅是因为从云头上跌下来。哪里有神仙因为跌下来跌到别人身体里面去的?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方家阿奶是不管这么多的,张口就要喷她,凤沅立马机警的躲开,这活她熟啊,很是快速的进入了方桃子这个角色,「奶我这就去干活。」 说完就跑了,不顾方家阿奶在后面追着她,喊她回去让她扫地。 凤沅跑到了山上,法力什么的还在,她就是逃脱不了方桃子的这个身体,好像有什么把她固定在这个身体里了,就像之前的封榆一样。 不过想不明白的事凤沅是不会去费脑子的。她在山上待到了天快黑,中午的时候逮了只野鸡烤了吃了。 回去的时候想了想,找了个兔子洞,兔爹兔娘连带这一窝的八个兔崽子都给打包了。 到了方家的时候,方家阿奶一见到凤沅就准备喷她,「你这个死丫头,你又……」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手里拎的两只肥兔子给吸引了,凤沅把兔子让方家阿奶脚下一扔,兔崽子们被她用外衣包起来了背在身上,把衣服一解开全都扔到了方家阿奶的脚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奶,还有饭不?」 「有,有呢,厨房里给你留了,不够我再给你做点?」 凤沅刚要去厨房拿饭,却被方家阿奶一把抓住,「丫头,你这是把这兔子一窝端了啊?」 「是啊。」可不是一窝端了嘛,凤沅伸手指地上的兔子,「兔爹兔娘加八个兔崽子,一家都在这呢。」 阿奶表示她得好好缓缓,这狡兔三窟,打兔子可不容易,她这孙女就直接把人家兔子的窝给端了。 可真能耐! 凤沅趁机跑去厨房拿吃的去了。 可是……盯着面前的玉米面煳煳和粗粮馍馍,她下不去口啊。好在她也不饿,十分真诚的看着方家阿奶,「奶,你吃吧。」 「你不饿?一天没吃饭了。」可不是一天没吃,早上睡到那会儿,中午又找不到人。 「没,中午打了只野鸡烤了吃了,」见方家阿奶瞪着她,又连忙补救,「奶,我下回一定带回来给你吃。」 方家阿奶的脸上都快笑出朵菊花来了,「哎呦,我的大孙女可真厉害。明儿个奶就把兔子杀了,给你吃肉。」 方家阿奶也没食言,只不过把最大最肥的那只兔爹送到了大伯子家,毕竟家里的老爷子在那边住着呢,该给的不能少。 中午的兔子肉烧土豆,男女自然是不同桌的,凤沅还真是见识了,一大家子这么多人。 由于兔子是凤沅打来的,还附带着八只巴掌大的兔崽子,兔崽子自然是不吃的,放家里养养,等养出肉来了再说。 方家阿奶给凤沅夹了小半碗的肉,至于女眷这边,一大碗的土豆加一点小拇指甲大的肉,男丁的那边倒是肉多。 女眷这边羡慕的看了凤沅一眼,但是羡慕也没用,兔子是人家打的。 凤沅也是才了解到,方桃子的爹是方家阿奶的大儿子,不过方桃子两岁的时候她爹和她娘一起去镇上卖东西,因为风大雨大,他们来不及躲,只能赶路,下雨打雷噼倒了一颗大树,把他们给砸死了。 痛失了大儿子的方家阿奶和方老爹大受打击。 方桃子虽然是女儿,可好歹是大房唯一的孩子,所以方家阿奶对桃子比家里其他的女孩子是要好上一些的。 鑑于凤沅对家里有功劳,所以第二天她又起迟了,方家阿奶也没再喷她,不过养兔子的活是交给她了。 要她打扰猪圈和鸡圈是不可能的,喂喂兔子还行。 餵完兔子,方家阿奶看凤沅要出去,立马递了个背篓过去,凤沅一脸懵的接过,就听方阿奶说,「兜着点,财不外露。还有,别跑远了,山上有狼。」 凤沅立马明白了。 背着背篓上山去了。 深处没点经验的人是不敢上去的,不过凤沅无所谓,别说狼,就是老虎她也不怕。 可是当凤沅真看见老虎的时候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踢了一脚咬着自己裤脚的老虎,然后继续向前走。 风破不死心继续跑过去咬,终于遇见熟人了,他那可恶的老爹,又一巴掌把他唿到这里来了,他又不认识路。好容易有碰见熟人了,怎么能不上去讨好一下。 凤沅翻了个白眼,「你又被你老爹撵出来了?」 风破委屈巴巴的点头。 怎么办?谁让她善良呢。 当然,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当凤沅看到满身是血昏倒在她面前的人的时候,彻底不淡定了。 昏过去之前他们对视了一眼,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容屾,这个混球! 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办?背回去呗,谁让他善良来着。 半路遇见只山鸡,凤沅又是把山鸡的窝给端了,让风破咬着山鸡,自己把十几个山鸡蛋放进背篓里,山鸡蛋下面还不忘记垫点树叶。 风破不情不愿的咬着山鸡,他喜欢吃肉没错,可是他不喜欢生肉啊。 凤沅才不管她怎么想呢,把背篓放在风破身上,叮嘱他背好了,要是碎了一个蛋,她就把他唿的远远的。 风破小郎君被迫屈服在她的淫威下。 这边方家阿奶见凤沅带了个浑身是血的人回来,要说这老太太,偏心眼是有的,可要让她眼见着有人死在她那也是不可能的,连忙让人去叫村里的大夫。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桃子,你弄的?」 凤沅虽然适应了方桃子的身体,可这个名字她还真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回过神,「不是我,他倒在山上,我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不能,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村里的大夫按照辈分,方桃子还得叫一声二大爷,二大爷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身上也没伤啊,这血应该不是他的。桃子,你哪里捡的人?」 凤沅把人背回来,自然有很多人看见的,可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们也不能说人家什么。也有嘴碎的,但是被方家阿奶一瞪,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再说了,方家阿奶可不是好惹的,要真是把桃子怎么了,方家阿奶非得跟人玩老命不可,毕竟桃子是方家老大唯一的孩子了。方老爹和方阿奶还指望她招上门女婿给老大家的留后呢。 等人都走了,凤沅才做到容屾身边,「人都走了,起来吧。」 容屾这才慢悠悠的坐起来。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 容屾嘆了一声,抓住凤沅的左手臂,点了点,有一个黑色蝙蝠印记,「这个,」有露出自己的胳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这是……咒印?」 「千世殿的咒印。」 凤沅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太快了抓不住,不过眼前的状况她还是知道的,「也就是说,我会随时随地的附着在别人的身上歷劫。」 当然,附身的这个人必定是命数已尽的。 「不管你附着在谁的身上,我都会跟着你的。」 凤沅挑了挑眉,指了指他身上的那个,「同一个?」 「差不多。」 「那要是你……」 「对你没有作用的。」 那凤沅就放心了。 「啊——」 院子里一声尖叫打破了他们的谈话,凤沅立马跑了出去,方家的男人下地去了,家里的女人都害怕的躲了起来,稍微胆子大一点的偷偷伸头看院子里的老虎。 风破很是自觉的把咬着的山鸡放在方阿奶面前,方家阿奶的娘家阿爷阿爹都是猎户,也算见过世面的,勉强镇定的看着这只老虎把山鸡放在她面前,然后很是狗腿的蹭着她的裤脚。 方阿奶试着把他身上的背篓拿下来,一看,乖乖,那么多山鸡蛋呢。 又见这老虎这么乖,又看了那群躲着的废物,顿时就不乐意了,「愣着做什么,一群废物,还不赶紧把我乖孙伺候好了。」 得了,直接升级成孙子了。 方桃子有自己的一间房,因为那屋子本来就是老大夫妻的。多了一个容屾,只能把孙子的婚房暂时拿出来用,至于风破小郎君,直接在凤沅的屋子里打个铺。 方老爹和下地的儿子回到家,听说了经过,也是惊讶。 容屾洗过后一身贵气,倒是把他们唬了一跳。 容屾附身的这个少年是景王世子,这次来是过来陪这景王妃回娘家来的,景王妃出嫁前就是这里的人。却不料,在这里被有心人盯上了。 「你不回去报个平安?」 「不用,肯定会有人找来的。」 有了风破小郎君,凤沅时不时的上山逮山鸡兔子什么的,方家阿奶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是凤沅还时不时地拔两根「萝蔔」回来,要不是方家阿爷察觉到那「萝蔔」似乎就是传说中的山参,还是年份不低的山参,方阿奶都要把它当成野萝蔔剁吧剁吧炖肉吃了。 知道是山参后就拿到药铺去卖了,方家很快就有了存款。 不过方阿奶捂的紧,家里其他人并不知道有多少银子,方阿爷倒是知道,但他不爱说话,也没跟别人说过,就是自己心里激动激动。 每天睡觉之前,方阿奶都会数一遍银子。越数是越开心。 倒是方阿爷目光长远,觉得有了银子应该把家里的小子送去上学堂,要是争气考秀才,哪怕是一个,家里就不用交税了。 为了不用交税,方阿奶决定要送家里的孙子们去读书。 第四十二章 方阿奶一共生了四个儿子,前些年老大没了。 但是除了老大,各房如今都有儿子,二房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三房有两女一儿,四房有两儿两女,也就是说,家里一共有六个孩子要上学,一个人一年要一两银子的学费,六个人就要六两。 这还不算笔墨纸砚,这么一笔算下来,方阿奶觉得是在割她的肉。 凤沅也感嘆,反正她还没有因为银子窘迫过。 当然,容屾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已经把身上的几百两银票都拿了出来,所以方阿奶是很欢迎他住在这里。 几百两啊,把容屾当成败家子的方阿奶每天对他都十分的和蔼,凤沅和他每天还能吃一个鸡蛋,这可是家里那些人都没有的待遇。 「方桃子」也直接成了方阿奶的心头肉,好乖乖。 为了不看见阿奶那异常慈爱的眼光,凤沅和容屾连带这风破小郎君见天的往山上跑,那次都不空手回来。 这不,这次还带了鸡枞回来,方阿奶是大显身手,用鸡枞熬了油,下了一碗香喷喷的鸡枞面,还特地放了肉丝,很是慈爱的看着凤沅和容屾,「乖乖,吃啊,快吃啊。」 四房的也是家里最小的孙子方子木盯着他们碗里的面条流口水,对着他娘哭,「阿娘,我也要吃面。」 秦氏犹豫的看向方阿奶,方阿奶直接吼回去,「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哪天少你吃的了,一个小子怎么就馋成这样,老娘的肉你吃不吃啊?」 一时间安静下来,凤沅本来想分一点的,被方阿奶一瞪,立马低头吃面。 看乖孙女吃的那么香,方阿奶还不忘记给风破小郎君弄点肉,最近家里可不缺肉吃,多的要么被腌起来了,要么是拿去卖了。 方子木被方阿奶一吼,吓的打了个嗝,包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凤沅他们吃。 晚上,秦氏就跟方家老四抱怨了,「他爹,你说桃子是什么意思,亏她还是当姐姐的,咱家子木都那么看着她了,也不知道分点给咱家子木。」 方老四已经睡着了,秦氏半天没得到回应,气的掐了他一把,方老四一下子醒了。 秦氏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方老四特烦,睡的正香呢,当场怼回去,「你要有本事每回上山都能带猎物回来,阿娘也会给你开小灶的。」 他侄女多厉害啊,比那些猎户都厉害,猎户还有空手的时候呢,他侄女每回都能找到猎物的老窝,吃点好的怎么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翻了个身,背对秦氏,睡着了。 秦氏气了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凤沅他们又往山上跑,二房的的方梅子跑过来,「大姐,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上山。」 凤沅和容屾对视了一眼,前两天方梅子还柔弱的往容屾身上倒呢,容屾当时错开一步,她直接摔地上了。 今天看起来活蹦乱跳的。 凤沅看了一眼容屾,容屾又看风破小郎君,风破小郎君直接看向方阿奶,方阿奶对着方梅子就是一顿喷,「去去去,去什么去,万一碰上狼什么的,谁有空管你?」 「可是,桃子姐……」 「呸,桃子他们当然是自己逃命了,谁还管你。」 「那不还有……」方梅子看向风破小郎君。 方阿奶也算见识了,这头老虎是个灵兽,除了方桃子和那个齐修,也就搭理过她,至于其他人,她敢打包票,方梅子就是被狼咬死,风破都不会把狼赶走。 「赶紧滚去干活去,今天不把活干完不许吃饭。」 方梅子看向容屾,求救的意味很明显。 容屾直接找凤沅,「走吧。」 两人一虎扬长而去。 方梅子委屈死了,方阿奶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那人是你能想的吗?」 方梅子不服气,反驳道,「那为什么大姐就能想?」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方阿奶以往动手的时候也就是拧耳朵,这次是直接拿起棍子冲着方梅子就打下去,方梅子挨了几下,她不敢反抗,她要反抗,她爹回来能抽死她。 方阿奶也就打了几下,然后就是骂,什么难听话都有,方梅子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她方桃子就可以得到那么好的男人,她为什么就不行。 她恨方桃子。 三房方杏子被吓坏了,梅子姐居然敢打齐修大哥的主意,这不是找打嘛。她娘早就跟她说了,桃子姐把人背回来,那她就是齐修大哥的人了。 杏子赶紧把李子和梨子带回屋里去。 方阿奶还没骂完,方梅子就捂着脸跑出去了。方阿奶在后面跑,「死丫头,有本事别回来了。」 一回头,院子里的人都没了,「人呢?死哪里去了,还不出来干活,还让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太婆给你们干。」 也巧,今天方梅子她亲娘回娘家去了,三房四房有点脑子的都不敢惹方阿奶。所以,方梅子跑出去了,还真没人管她。 到了下午,凤沅和容屾拖着一头野猪回来的时候,大家目光都放在野猪上,彻底把方梅子给忽视了。 方阿奶都乐的找不着北了,连忙指挥人杀猪分肉。 野猪肉分了一半给方桃子的太爷爷那边,其他的能收的都收起来,晚上吃炖猪肉。 除了方梅子的父母,还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 等吃完饭了,方阿奶才让大伙去找方梅子。 凤沅刚出门,就被人泼了,一股子血腥味,她堂堂凤皇,再落魄都没被人泼过狗血。 家里的人还没走光,就比如方阿奶,她是带着「方桃子」一起的,方桃子今年有十三了,女孩子家一个人不安全。 看见罪魁祸首是方梅子,方阿奶顿时跳了起来,对着方梅子又打又掐的,方梅子被打的哇哇叫。 大伙儿听到声音都过来了,方梅子泼了自己堂姐黑狗血。 黑狗血代表着什么?方梅子居然怀疑自己的堂姐是妖怪。 这方梅子,大家心里对她的印象都下降了许多。 方阿奶看大家都愣在那儿,顿时火了,「愣着干什么,老三家的,还不快烧水去,给我的好乖乖洗洗。」 老三媳妇柳氏去厨房烧水了,凤沅也回屋里去了。 方梅子依旧哭哭啼啼的,方阿奶骂她个狗血喷头,她还是狡辩,说方桃子被妖怪附体了。 方阿奶真要被她气死了,干脆指着她说,「好好好啊,你说桃子是被附身了,那你泼了她黑狗血,怎么不见她现形啊?」 「我,那,那是她厉害,找个道长,一定能收了她。」 方阿奶冷哼一声,「道长都知道,是哪个告诉你的?」 这下方梅子不说话了,她今天跑出去,去了她的好姐妹方巧巧家里,她也是听了方巧巧的话才想到的,方桃子变了很多,以前她哪里有那么厉害,还抓野鸡兔子呢,能抓条鱼就不错了。 今天又见她拖了只野猪回来,方梅子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想办法弄了黑狗血,可是方桃子居然没有现形,方梅子忽然慌了,慌乱中居然想起了她四五岁的时候在姥姥家那边见过的一个道士,姥姥说那个道士很厉害的,能收妖。 只要请道士来,就能收了方桃子。 也巧了,没过两天方梅子就遇到了一个道士,听了方梅子的诉说,那道士正义感爆棚,立马就拿着他的宝贝桃木剑随着方梅子过来了。 「贫道怀净,特来收妖。」虽然说的中气十足,但是怀净道士的眼皮还是跳了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被那方桃子盯的有些发毛,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咒语什么的也不念了,盯着方桃子看了半天,好歹现在法力有所长进,能看出点不同,试探着小声的叫了一声,「师父,是你不?」 凤沅沖他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收你为徒了,别自来熟哦。」凤沅不由的念叨了梨梨两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可怜自从上次萧清莹的事情解决后就被抛弃的梨梨。 梨梨勐的打了一个喷嚏,羌则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梨梨委屈巴巴的,「说好了带我飞,居然又把我抛弃了,表嫂,我讨厌你。」 这边怀净自动忽略了凤沅的话,立马沉浸在找回师父的喜悦里。可怜方梅子,找个道士收妖,居然把人家徒弟给找来了。 方阿奶也惊讶了,师父?徒弟?搞什么玩意儿? 怀净收了桃木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贫道之前掐指一算,吾本有一劫,需拜个有缘人为师,遂云游四方,便是想寻到这有缘人,如今……」 下面的话已经不用说了,方阿奶一听,有些怀疑的看着怀净,虽然看着仙风道骨,可难保骨子里不是个坏胚子。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面兽心的东西。 亏的怀净不知道方阿奶是怎么想的。 但他识趣啊,拜师嘛,怀里的银票票一掏,方阿奶立马化身为神助攻。 瞧瞧这仙风道骨的,哪里像什么坏人? 凤沅就这样被迫收了个徒弟。 面对这样一个看着比她老,实际她比他更老的徒弟,凤沅陷入了无线的忧桑中。 怀净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不同师父的师兄师姐们,十分期待的想要见一见。 可怜的方梅子,被忽视个彻底。所有人,一不小心,把她给遗忘了。 第四十三章 这还不是最绝望的,梨梨也跑过来凑热闹。 反正只要给银子,方阿奶很是欢迎他们来家里住,私下里还拉住凤沅,「桃子,这些败家子都是齐修的朋友吧,你问问他,还有没有这样的朋友,来多少都行,我随时欢迎。」 凤沅能怎么办? 齐修这个景王世子,除了刚开始被暗卫找到,打发他们回去,然后施了一点小法术,他们就再也没找到他。 明明有时候就再旁边,他们也看不到。 因为人多了的缘故,每天上山的人也多了。 方家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不习惯也没办法啊,家里做主的是方阿奶,她欢迎人家,你反对就滚出去呗。 至于方阿爷,他无所谓,反正不是住他的房间。而且不是有银子拿嘛,顶多就是一群败家子弟出来玩呗。 倒是他们有男有女的,还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的。 方桃子有方阿奶罩着,齐修是她的方家人已经认定了。至于梨梨和羌则,梨梨走到哪里,羌则跟到哪里,方梅子的先例在前,而且有钱人都不好惹,有心思的人干脆放弃。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定在了怀净的身上。 这小子也是神奇了,明明是个小伙子,据说用了他先前师父留下的独门秘籍,把自己往老了打扮,说是这样骗人……作法的时候很有说服力。 说实话,凤沅就没怎么仔细看过他,那层伪装被脱下来后,还惊讶了一番。 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么个单身俊俏的小道士,很招人眼。 道家与佛家不同,佛家是直接断情绝爱了,当然,要还俗成亲的例外。 道家分的可多了,法术每个派系也不同,至于其他,这得看个人的造化了。 至于造化如何,凤沅是不管的,她从树上掏了鸟蛋,容屾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然后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居然连自己的子民都祸害?」 凤沅直接赏他个白眼,撸起袖子下河摸鱼去了。 见天的打野味找草药,太过无趣了。 是时候该换换口味了,比如清蒸鱼、红烧鱼、糖醋鱼什么的。 还没下去,就听见有人叫她,凤沅寻声望过去,是村长家的小儿子,在村子里挺有名气的,见到的人都会叫一声秀才。 这村子里总共才两个秀才,一个是快六十的老秀才,自知举人无望,所以在村里办了学堂教书。 至于这位,年仅十五就中了秀才,村里人看来,他中个举人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真的如此吗? 虽然一个村子里有那么一两个,可是天下间有不止这里一个村子,还有什么镇子啊,县城啊,府城啊,那里的秀才可就多了,到时候成百上千的人竞争那么几个位置,眼前这人,可不好说。 不过,凤沅可不会傻到去说出来,总得让人先乐呵乐呵不是。 那方秀才手背在后面走过来,在凤沅面前站定,露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把藏在身后的桃花拿了出来。 「桃子,送给你。」 凤沅看着不知道从哪棵桃树上折下来的桃花,有些艰难的开口,「送给我的?」 「嗯。」说着,还很是自觉的把桃花别在了凤沅的耳边,凤沅瞬间觉得天雷滚滚,这小子,撩妹可以啊。 凤沅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对着她放大的脸,想也没想,一拳上去,方秀才就落水了。 凤沅拿下耳边的桃花,扔了过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走几步,就看见站在一旁的容屾,凤沅挑眉,「你站这干嘛?」 「你刚才……」 凤沅嫌弃的回头看了还在水里扑腾的方秀才,那水还没她小腿高呢,也忒没用了。 「一朵花就想着占我便宜,我长得像让人能随便占便宜的样子吗?」 容屾立马配合的摇头。 凤沅又上山熘达了一圈,回去的时候看见怀净和梨梨在院子里争执谁当老大的事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虽然梨梨先前很想拜师,但是怀净不服气叫她一声师姐,觉得虽然她年龄大,但是看起来小,有这样的师姐说出去人家会嘲笑他的,太跌份了。 梨梨当然不愿意,她年龄小,平时也没个同龄人,好不容易有个羌则比她小的了,所以她才愿意带着羌则玩。现在有个师弟,她别提多开心了。 凤沅坐在一旁看他们争执,摸出个野果子边吃边看热闹。 容屾实在耐烦听他们吵,「梨梨,按辈分算的话,这小子合该叫你一声师姑。」 梨梨恍然,掰着手指算了算。 本来争执不休的两个人齐齐看向凤沅。 凤沅一噎,咳了一声。看向怀净,「你,不是有师父吗?」 怀净立马就委屈了,「我师父不要我了。」 「为什么?」 「他嫌弃我能吃。」 「那你……」 「师父说了,要我找个能养的起我的师父,师父,我看你肯定能养的起我。」 「呵呵。」凤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怀净贡献了大数额的银票,所以方阿奶是可劲的让他吃,确实他是吃的很多。 凤沅认真考虑了那么一会儿,她确实能养的起怀净,就算再多收一个徒弟养也没什么问题,这么一想,觉得也行。 也就收了,顺便连梨梨一块收了。 梨梨不服,以后是表嫂,一个辈分的,收了徒弟以后出去多没面子。 凤沅直说,「要不要吧,不要就算了。」 梨梨想了想,要不,还是要吧,机会难得啊! 所以凤沅很郑重的收了两个徒弟,容屾当见证人。 风破小郎君和羌则直接被忽略了。 在抛铜钱的决定下,怀净当师兄,梨梨当师妹。 「既然收了你们,为师就要赐给你们每人一样东西,日后你们再收徒弟,就是你们的信物了。」 「是,师父。」 凤沅很珍重的把一个椭圆形的,灰色的带着毛的东西放进了怀净的手里。 怀净很认真的结果,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个啥东西,不过他盲目的崇拜着凤沅,所以很小心的收了起来。 又给了梨梨一把红通通的东西。 虽然梨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也是很小心的收好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方阿奶,嘴巴不受控制的抽搐着,两个野果子,至于那么宝贝嘛,怀净那个叫藤梨,因为猕猴喜欢吃这种果子,所以又叫猕猴桃,酸不拉几的,反正方阿奶是不吃的。 梨梨那个,叫覆盆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偏偏那两个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她也就没好意思拆穿她孙女的把戏。 反正两个傻玩意儿,败家子。 凤沅的目光落在羌则身上,顿了一下,这小子的事,还得解决呢! 不过她要走,肯定要告诉方阿奶的,怀净身为他们当中最能忽悠的人,自然是他出马,编了个什么仙缘,就是要一起成仙去了,还得找个有仙气的灵山修行,就要走了。 虽说方阿奶爱银子,可是也捨不得方桃子啊。怀净说的严重,如果方桃子不跟着走,就会有生命危险。 方阿奶被唬了一跳,连忙打发他们快走。 走之前还杀鸡杀鸭的做一顿好吃的。方阿奶紧紧拉着方桃子的手,「桃啊,那仙山福地的,肯定有神仙,你可要好好伺候神仙。」 容屾在一旁听的嘴直抽抽,让凤沅伺候神仙,放眼六泽八荒,谁不要命了敢让她伺候。 又听方阿奶道,「咱家能出个神仙,也是祖上积了德啊,回头你当了神仙,给阿奶托个信儿,奶让人给你立个牌位好好供着。」 凤沅也不反驳,就点头任由方阿奶叮嘱她。 方阿奶把人一路送到村口,凤沅不习惯这么煽情的方式,所以装作很潇洒的走了。 等走远了,才舒了一口气,往东海的方向走去。 东海龙君是昔日龙神的堂弟,龙神魂归太虚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一双儿女,好像是将他们托给了东海龙君照料。 如今龙女渊清重入轮迴,就剩下龙族少主了。 据梨梨所说,羌则是冥河龙君捡来的,当时他还在蛋里待着,灰不熘秋的,他以为是蛇蛋,虽然低级了点,但是替他守着冥河是不成问题了。 他已经守了太多年的冥河了,早就不想干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人。 龙神乃是五爪金龙,他的儿子自然也是金龙,可是羌则身上被冥河的污浊所盖,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所以冥河龙君只是高兴自己捡到宝了,压根没把龙族天上地下寻找少主的事联繫到一起。 凤沅带着羌则来到东海,但是她如今是凡人之躯,虽然有法力,却下不了水,所以只好把东海龙君叫出来。 东海龙君认识他们,一个是地府冥君,一个是鬼王神荼的女儿,还有一只白虎,一个陌生少年,看着有点眼熟。 还有一个凡人少女,看到她,他的眉头皱了皱,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当听到那个少女是凤沅时,东海龙君虽然吃惊,却也并未询问为何。 他的女儿敖玥与凤沅是至交好友,从前也是往来频繁,只是如今……他的女儿却不知道身在何处。 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凤沅开口了,「龙君,本皇于冥界之中找到了你龙族少主,就把他送了回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东海龙君赶紧接口,「好好好,待阿玥回来我便问她,她……」 龙君呆住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少主,龙族少主,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少主?溯光兄临终前都放心不下的少主,他的侄儿。 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那个陌生少年,这下,越看越像,难怪了,原来是像溯光兄,是真的像啊,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东海龙君几乎是老泪纵横啊,苍天啊,大地啊,总算让他盼到了,他的侄儿啊,终于回来了。 人送到了,凤沅的任务也完成了。 趁着人不注意就熘了,听那东海龙君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的跟个什么似的,一边感慨一边跟她道谢,她是受不住的。 羌则有些难以接受,他印象里他是跟着师父长大的,一下子这么多人热情的对待他,他接受不了,而且他离不开梨梨。 梨梨是留了下来,她也接受不了,原来以为比她小的人居然比她还大,身份比她还高。呜呜呜呜……她不开心。 第四十四章 「如今的龙族倒是热闹了。」容屾不知道从哪里折腾出一个小扇子,骚包的扇啊扇。 凤沅翻了个白眼,「那可未必,总有些人会不高兴的。」 堂堂龙族少主,虽然不像凤沅那样还未破壳就能以神化形出来浪,但是也不会就那么丢了。而且丢了之后凭藉龙族之力居然无法找回来,其中猫腻可想而知。 东海龙君回过神来,定是要清理门户的。 忽然,凤沅捂住心脏,好像有人在捏着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容屾走在前面,发现凤沅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人不知道怎么倒地上去了。 赶紧将人抱起来,一探鼻息,却发现没有唿吸了。 凤沅魂魄忽然离了身体,飘啊飘的,也不知道飘到哪里了,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己站在大街上,忽然出现的,那些人居然也没有发现。 凤沅找了个角落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衣服髮型还是方桃子,脸却变回了自己的。 凤沅舒了口气,妈呀,吓死神仙了。 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算命的捂着肚子跑了,看那样子,八成吃坏了东西。凤沅拍拍手,很是自觉的坐到那个算命的摊子上。 旁边还挂着个布呢,赛半仙。 这么一位美女算命,不管有没有想算的,都来凑个热闹。 「这位小娘子,不妨你帮在下,算个姻缘?」脸上有颗大痣的男人色眯眯的凑过来。 凤沅摸了摸鼻子,算命嘛,掐指一算她可以,但是……伸手拿了桌子上的书随便翻了翻,「先给钱,再算命。」 那人背美色所获,掏出几个铜板扔到桌子上,凤沅抬眼看了一下,「一挂十两。」 「你说什么?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抢劫是犯法的。」 「你……呸,臭丫头,算不准就别算,还要十两。看我不砸了你的招牌。」说着伸手过来就要掀摊子,桌子上刚好有一把扇子,凤沅拿起扇子,对着那人手上一拍,那人的手立马就不能动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就炸了,凤沅不紧不慢,摊开扇子轻轻摇晃,「算不起就别算,我强迫你了嘛,一挂十两,你没给钱我也没算,凭什么说我是骗子?」 「你你你……」那人说不出话来,周围起闹声又大,他心一横,「你伤了我的手,你赔我银子。」 「哪只手伤了?」 「这只。」那人举起右手,却发现手能动弹了。 已经待不下去了,只好找个理由跑了。 凤沅依旧优哉游哉,「一挂十两,算命否?」 众人哪里算的起,顿时就撤了。 凤沅把那人留下的铜板归整了一下,一抬头,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容屾。 用舌尖舔了一下后槽牙,就那么看着容屾从她面前有了过去。双手抱在胸前,笑得十分谄媚,「这位兄台,我观你有心事,不知道是否愿意算上一挂?」 容屾闻声抬头,他已经脱离了景王世子的身体,将景王世子的记忆消除后就送回家去了。 至于方桃子,寿限已到,魂魄早已经入了地府,他将她的身体安葬了。 容屾看见凤沅,笑了,「算个姻缘。」 凤沅挑眉,「十两。」 容屾爽快的掏了钱,凤沅把银子放在一边,装模作样道,「把手伸出来。」 容屾把手伸了出来。 凤沅老实不客气的吃人家豆腐,「我看郎君的手,必定生于富贵人家。啧啧啧,郎君有心上人吧?」 「正是。」 「可是名唤凤沅?」 「然。」 「那你可知此女现在何处?」 「不知。」 「哎呀呀,此女可惨了,坠入万丈深渊不说,早已经面目全非。难道郎君可还要娶她?」 「然,上天入地,只倾心此一人。」 「哎,那好吧,我替你转告她。」 刚才那算命的上完茅房出来就见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个小娘子,对面还坐了个郎君,「这位……小娘子,这是我的位置吧?」 凤沅看了他一眼,让后让开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算命的目瞪口呆,让就瞄到了桌子上的银子,没错,银子。他摆摊这么多天都没赚这么多银子,这小娘子坐了一会儿就多了那么多收入,啧啧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见四下无人,就赶紧揣自个儿怀里了,然后飞快的收摊回家。 「现在去哪啊?」凤沅小心的把糖葫芦外边的糖啃下来,还得保证不碰到里面的山楂。 容屾拿出一张请柬,「天后设宴,去不去?」 凤沅瞟了一眼,赏花宴。 心中啧啧两声,赏花赏花,不知最后花落谁家? 「哪个?」 「六殿下。」 「还没定下来?」 「据说好像看上青丘王姬了。」 「他想死啊?」 「大约吧。」 凤沅决定去瞧瞧,上回也是,她脑子不太好的时候天后想套路她,让她答应成亲,可是成亲,凤沅打了个哆嗦,现在想来,浑身都哆嗦,她都不敢想像了。 天宫百花齐放,颇有种赏花的意境,只是最后赏了谁就不知道了。 凤沅和容屾低调的找个位置坐下,把自己隐藏起来,还能够方便自己观看一场好戏。 面子还是要做的,毕竟不能落口舌,只是好像混进来了什么? 随着仙女的翩翩起舞,四周散落了不少花瓣下来,一片花瓣飘飘忽忽的落到了桌子上,花瓣上趴着只长了角的虫子,那虫子全身粉扑扑的。 凤沅捏起那只虫子,肥嘟嘟的,头上戳着两个像角的东西,用手戳了戳,那虫子不安分的扭动,还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凑近闻了闻,还有一股子酒味。往地上一掼,「哎呦,疼死了。」 容屾打量了一会儿,「阿泱?」 少女面色粉红,明显喝醉了,把自己的原形都现了出来,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容屾,「容华哥哥。」 凤沅看着这哥哥妹妹的戏,容屾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是阿泱,我三舅的女儿。」 凤沅点了点头,阿泱看过来,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凤沅,「你是何人,休要打我容华哥哥的主意,容华哥哥是双宜姐姐的。」 双宜啊,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小孩子心思恶毒,害人最终却害己,被她的涅槃之火伤了脸,要好起来的机率甚是渺茫。 不过,表哥表妹,也是天生一对。 见凤沅不说话,阿泱反而气了,站到她面前,双手叉腰,「说,你是谁?」 「关你何事?」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爱谁谁。」 「你你你……」小姑娘一气,就跑了。 凤沅端着酒杯,慢慢的品,这酒的味道可真不怎么样。 赏花宴,喝的是花酒,且不论别人那边怎么样,凤沅这里倒是热闹,喝上了头,拿起一只玉箸敲击着玉酒杯,就唱起了歌谣。 她偶然听人唱过这首歌,觉得好听,就给记在了心里。 凤沅有些迷离,容屾拿过她手里筷子,「喝醉了?」 「嗯,醉了。」 「我的宫殿在这边,去歇一歇吧?」 「嗯。」 容屾扶着凤沅去了他的上云宫,把凤沅放到榻上后,确定她睡了,才离开。 刚才他走的时候被天后看见了,天后嘱咐他一会儿过去。 待容屾走后,凤沅勐的睁开眼睛,盯盯的看了一眼容屾离去的背影。 待看不见了,才起身走到院中。 院中有颗树,梧桐树,长的甚是羸弱,凤沅大力拍了一下,树身颤了颤,还好,看着弱,骨子里挺结实的。 一跃上了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这才睡的安稳。 再说赏花宴上,自然少不了主角沐寒殿下。 就是怕沐寒百般找藉口,天后才让容屾过来陪他。这舅甥二人对花饮酒,完全把那些朝他们偷偷观望的女仙无视了。 那些女仙有父母再旁,也不好大胆的凑过来,沐寒甚是惬意。 「你把那凤沅带回上云宫,怎么也不多待会儿,孤男寡女的……」 容屾眼都没抬,喝了口就后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我不想被她打死。」 沐寒差点被呛死。 「那凤皇这么兇恶?」 「不凶。」 「是吗?」 沐寒实在好奇,容屾只能转移话题,「我们两情相悦,她怎么都是好的,不像你……」容屾上下打量着沐寒,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沐寒真气了,什么人啊这是。 好歹,好歹他还是长辈。 虽说凤皇的辈分挺大的,可要是嫁给了他外甥,那不就随他外甥叫了吗? 「你可拉倒吧,我怎么样那是我的事,你说说你,双宜那丫头怎么回事儿?还拉上了阿泱,那丫头,就认定你俩必须是一对了。」 「她认定有什么用,我娶媳妇儿又不是她娶。」 「你倒是娶到了再说这样一番话。」 两人互相嘲讽着,却听得天后那边乱了,那阿泱惹了篓子。 阿泱误吞了太上老君新炼出的火灵丹,她真身为龙,又习得水系法术,一口气吞了好几颗火灵丹,要不是本身的法术压着,顷刻间她就被烤成龙肉干了。 可她法术不行,此刻被烈火所灼,离龙肉干也不远了。 这火灵丹中带有老君炼丹炉中的六丁神火,水火相剋,贸然出手相救,弄不好会伤了这位阿泱殿下的性命。 众仙束手无策,只能巴巴的干着急。 还是沐寒反应快,拉了一把容屾,「快,把你那未婚妻叫过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容屾顿时反应过来了,凤沅乃混沌之火所化,这般火焰,她定有办法。 容律在上云宫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凤沅,还是他们动静太大把凤沅吵醒了,凤沅迷迷瞪瞪的从梧桐树上下来时,容屾来不及多说什么就拉着她到瑶池去。 第四十五章 凤沅看见快烧成龙干的阿泱着实惊讶了一番,「呀!你们这是打算烤龙肉庆祝吗?」 众人顿时沉默了。 好在凤沅也没废话,把那火吸入掌心,纳为己用。 阿泱已经被烤的差不多了,赶紧抬过去施救。 凤沅的鼻子动了动,总觉得空气里瀰漫着一股烤肉的香气。 她都馋肉了。 趁着人不注意,熘了。 天池逮了只鱼颳了鱼鳞就给烤了。 吃饱后,凤沅打了个嗝,就回了上云宫,爬回树上躺着了。 凤沅是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吵醒的。 坐起来的时候凤沅就知道自己又附身了。 小丫鬟抱着孩子着急的看着她,「王妃,王妃怎么办啊,小世子烧的这么厉害,许侧妃那边又把大夫拦住了,王妃。」 凤沅有点懵了,王妃?她……又变成了谁?那这娃是哪里来的? 得了,她知道了,又开始了。 小丫鬟正着急上火呢,见自家主子这么淡定,一下子就哭了。 凤沅回过神,伸出手,「把孩子给我看看。」 小丫鬟把孩子给她,小娃娃脸烧的通红,凤沅伸了手指给他,他就开始吮吸起来。 凤沅渡了一点点法力给他,倒是安静下来了。 小丫鬟也惊奇着呢。 凤沅倒是奇怪了,身为王妃,怎么身边就这么一个小丫鬟,凤沅皱眉,「怎么就你一个,其他呢?」 「萍如姐姐去求侧妃娘娘给小世子找大夫了,萍眉姐姐她、她……」 八成干什么大事去了。 「嬷嬷呢?奶娘呢?」 「王妃您忘了,嬷嬷被侧妃撵出府了,奶娘也被打发了。」 凤沅磨了磨牙。 她现在很不开心,而且她很饿。 小丫鬟叫萍柳,听说王妃饿了,连忙去忙吃的去了。然后凤沅就对着桌子上的菜看了又看,愣是没法子下手。 一盘蔫的不成样子的炒青菜,一碗看不到米粒的米粥,硬的掰不动的馒头。 这是打算欺负谁呢? 凤沅的暴脾气登时上来了。 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才堪堪压住。 「这……是王妃的份例?你去问问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娘娘,他们、他们……」 欺人太甚。 凤沅如今走的是淑女路线,或者像方家阿奶那样,看什么都像废物玩意儿,理都不要理,直接无视他。 可是现在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凤沅思索了一下,是简单粗暴的解决呢?还是细水长流呢? 简单粗暴呢就是像之前的封榆那样,二话不说上去就打,打到老实为止,她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可如今状况不明,简单粗暴,可能会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徐徐图之? 凤沅哪里做过这样的抉择,一时间纠结了起来。看着桌上的饭菜,伸手把那些饭菜拂到地上,对萍柳说,「去,跟厨房说我不小心把饭菜打翻了,让他们重新做一份来。」 萍柳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看着拿过来的那些饭菜,还是一样的。 凤沅做了一个深唿吸,「王爷呢?」 「王,王爷,大约在书房吧。」 「去,把饭菜送到书房去。」这么「美味」的饭菜怎么能不让这王府的主人品尝一下呢? 凤沅身上带有灵气,小世子很是喜欢她。不情不愿的抱着攥着她头髮玩的很开心的小子,白瑾之后,她还没碰到照顾过小孩子。 一大一小玩的正高兴呢,心柳急急忙忙跑进来,「王,王妃,王爷来了。」 「哦。」凤沅很淡定的应了一声。 萍柳着急死了,王爷每次路过芝兰院,王妃都会站在院门口观望,期望王爷可以看过来,哪怕一眼。如今王爷来了,王妃怎的不去迎接?要是王爷生气了,以后再也不来了怎么办? 辰王进来时,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凤沅抱着小娃娃的手顿了一下,很淡定的对萍柳说,「先下去了。」 萍柳很是担忧的看了王妃一眼,才下去。 人走了,凤沅直接把孩子丢给容屾,「你儿子。」 容屾抱着孩子仔细看了看,「啧啧,不是你生的吗?」 「滚蛋,我饿了。」 「饿了传饭。」 「我不想吃馊了的青菜还有没有米的米粥。」 容屾挑了挑眉,「来人啊,传膳。」 王爷的命令总是有用的,一桌子可谓色香味俱全,要不是容屾怕凤沅给撑死,她估计连盘子都舔干净了。 打了个饱嗝,舒服的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容屾很好心的建议,「刚吃完饭最好不要躺着。」 直接被无视了。 还有便宜儿子的口粮问题,当天就把赶走的奶娘找了回来。 这么大的动静,许侧妃坐不住了。 人未到,声先到了。 「姐姐,妹妹来看你来了。」 凤沅淡淡的抬起眼皮看了容屾一眼,「哎呀,你的爱妃来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容屾回了她个白眼儿。 许蓉蓉是听说王爷往这边来了,本来嘛,她对王爷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正院这里身边还有个儿子,这是王爷唯一的一个孩子,她就坐不住了。 一进屋,她像是刚发现容屾一般,「王爷也在呢,妾身见过王爷。」 见容屾抱着孩子,许蓉蓉心道,果然如此。 「小世子好生可爱,爷,让妾身抱抱吧。」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 容屾看了一眼凤沅,凤沅又看向他,靠在许蓉蓉眼里,两个人就是眉来眼去,含情脉脉的。 「爷。」 容屾终究没有把孩子给她,让萍柳把孩子带下去了。 许蓉蓉凭藉着女人的第六感察觉到了危机,再怎么说林清玉也是正妃,王爷平日里对她很是宠爱,却绝口不提其他的事,她以为她已经抓住王爷的心了,不然她明里暗里给林清玉使绊子的事王爷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是王爷默认的,可是如今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爷?」 容屾挑眉看向许蓉蓉,「还有事儿?」 「妾,妾……」 「好了没事就下去吧。」 许蓉蓉懊恼死了,她觉得现在的事情有点脱离她的认知,怎么一夜之间王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如果许蓉蓉了解王妃,那么她也会知道王妃也像变了个人。 凤沅是闲不住的,趁着容屾不注意,又熘了。 这次换了男装打扮,逛街,呃,一不小心逛到了……凤沅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地方,牌匾上书「长乐居」,字写的不丑,从门外瞧,地方也不错,就是清冷的很。 看着像是待客的地方,凤沅抬脚走了进去。 大厅中坐着一位……美男。 为何用美来形容呢? 那男子长发披散,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带动了水漉漉眼睛,嗯,一双勾人的桃花人,唇色如樱。 啧啧啧,凤沅十分感嘆,要不是她有点眼色,指不定就认成是以为美人了。 绝世算不得,可也世间少有了。 倒是那美人,很有眼力劲,「这位娘子,请问找谁?」 凤沅只是穿了一身男装出来逛,胸前可半点没做遮掩,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认出来她是女人。 「不找谁,我就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呵呵,娘子莫不是在逗我,都进来了,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凤沅是很诚实的。 「这里是象姑馆。」 「哦,那你是小倌,啧啧啧,长成这样生意还那么冷清,你不会有什么病吧?再也不见,后会无期。」 那男子眼皮狠狠的抖了抖,对着凤沅的背影道,「站住。」 凤沅站住回头,「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提醒姑娘,在下是这长乐居的老闆。」 「哦。」凤沅转身就走。 虽说女子以夫为天,可总有耐不住寂寞的女子,但凡手里有点权利的,会在家里豢养男宠,象姑馆这些,来的人少,毕竟都还要脸,据说这种地方可以送货上门的。 当然了,也有好男色的男人,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凤沅摸了摸下巴,刚要开口说话,门口传来吵闹声,好像是官差。 完全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凤皇大人就那么被容屾堵了个正着,于是长乐居就被封了。 凤沅也很无奈,躺在软榻上无限忧桑,「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是什么王爷,再不就是什么世子,不是凭什么呀?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什么也没做。」 「放屁,我不信。这也太菜了,哦,我就这么……嘶,不对,你都是王爷了,要不我们干死皇帝,然后你当皇帝我当皇后怎么样?」 容屾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怎么样。」 凤沅翻了个白眼,「一点志气都没有。哎,不对啊,你不忙吗?」 「忙什么?」 「你不是地府冥君吗?你怎么这么闲啊?你不管事的啊?」 「你还是凤皇呢?也没见你管事啊。」 「我,我那不是下面有人做嘛,再说了,你阿翁都帮我做了。」 「我下面也有人管啊。我还不能闲着呀?」 「不能,赶紧做事去。」 「为什么?」 「让你做就做呗,那么多废话干嘛。」 「我看你是想支开我,然后出去疯吧。」 被无情拆穿的凤沅立马倒在榻上睡死过去。 容屾附身的这个王爷名叫温正北,此人是个多情种,后院莺莺燕燕的特别多。当然了,许侧妃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那些人包括正牌的王妃都备受冷落。 王妃是皇上赐的婚,他休不得。 这许侧妃出身青楼,能爬上侧妃之位实属不易,毕竟皇帝已经对这个儿子失望了,要不然就凭藉着许蓉蓉所施展的那些个手段,她就死不足惜。 温正北也知道自己与皇位绝缘了,所以是尽情的放纵自己。结果呢,就在被容屾附身的那天死了。 容屾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状况,可把他给噁心到了,想他连媳妇儿都还没追到,居然……想想都心累。 第四十六章 许蓉蓉忍了几天,真的忍不下去了,她要再不出手,王爷的心就真的不在她这里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心思转了转,最后想了一个办法。 容屾生怕凤沅再跑出去,尽管凤沅已经耐心跟他解释过了她是无意间走进去的,她还没嫖呢。 鑑于她前科累累,所以容屾表示不相信她的任何话。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凤沅陪着容屾在书房里。 容屾做自己的事情,她拿着点心瓜子边吃边看书。 「王爷,您要替妾身做主啊!」 凤沅险些咬到了舌头。抬头看向容屾,容屾更是无奈,他不想,真的不想再看见府里的那些女人。 可是许蓉蓉叫的如此悽惨,凤沅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说,「要不,让她进来吧。」 许蓉蓉一心告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一旁软榻上的凤沅,径直扑到容屾身边,「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王妃、王妃她要妾身的命啊。」 凤沅呆住了,这特么的什么情况? 「今日,王妃身边的丫头来给妾身送燕窝汤,那丫头是个有良心的,不忍心妾身受到王妃如此迫害,所以将实情告知,王爷,您要替妾身做主啊!」 身后揭穿王妃阴谋的丫头就是萍眉,凤沅一大活人在这里,她们进来那么久居然没有看到,也是绝了。 许蓉蓉说完,心眉立马跪下,「是,是奴婢的主子,她说为了保障小世子的地位,不能让许侧妃生下王爷的孩子。」 她们说的情真意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容屾抬头看向了凤沅。 凤沅表示自己就是个看热闹的,容屾轻咳一声,「依你所言,你的孩子会威胁到小世子,可是你是侧妃,小世子是嫡子,本王怎么会煳涂到让一个侧室的孩子当世子。」 许蓉蓉愣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容屾,脸色一下子白了,王爷确实宠爱她,可、可他确实从未说过要让她的孩子当世子。而且王妃的孩子从出生起就已经是进了皇家宝碟的世子了,皇帝亲自下令的。 「王爷,妾身、妾身……」 「莫非你一直在觊觎王妃的位置?」 许蓉蓉当然不能承认,心里想是一回事,可是面上又得是另一回事儿。 毕竟嫡妻之下,不管身份地位怎么样,那妾就是妾。 「爷,爷说的哪里话,妾身……」 「好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可别再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让人看了噁心。」 「是,妾明白了。」 许蓉蓉是不甘心吶,结果一转头,和凤沅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这就真的尴尬了,说坏话被正主听了个正着。 「王,王,王妃。」 「你好啊。」凤沅伸手和她打招唿。 许蓉蓉是怎么也没想到在正主的面前把人给告了,要成功了还好说,这没成功还让正主看了热闹。 比许蓉蓉更惨的是萍眉,诬告主子,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果然,就见她的主子笑眯眯的对她说,「萍眉啊,我这儿呢,庙小,你这尊佛太大,容不下。刚好,许侧妃那里的庙大,您屈尊挪挪,到她那里去吧。」 萍眉看了一眼许蓉蓉,她现在觉得很不保险,因为她的主子好像復宠了,而许侧妃好像失宠了。 不过不管萍眉的心思怎么转,凤沅都不要她了。 王妃復宠是件大事,可是奇怪的是,掌家的权利还是在许侧妃手里,不知道王爷是个什么意思? 「怎么,身为女主人却不掌家,不怕下人怠慢你啊?」 「他们倒是怠慢啊,我拦着他们了。再说了,我要是掌家了,那后院的人不都是我的了。」 容屾回想起当年程绮玉将军的英姿,生生打了一个哆嗦。 想起来他就不爽。 但是这一动作还是让许蓉蓉误会了,认为王爷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为什么王妃迟迟不收回权利呢,那还不是王爷发话了。 许蓉蓉一开始就是冲着温正北的名头才勾搭他的,后来就是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如此英俊,做夫君也不错,就盯上了王妃的位置。 她哪里会想到,居然半路被人截胡了。 再怎么懊恼凤沅和容屾也是不知的。 就比如说凤沅,一向是个没心没肺的,象姑馆的事情过去后,她又熘出去了,这回她聪明了,把胸给裹了。 然后去了赌坊,她发誓,真的是无意间逛到这里的,然后手痒就进去了。 有猜大小的、赌番摊、牌九,还有麻将。 麻将和叶子戏差不多,叶子戏是那些夫人小姐们的最爱。 不过大千世界,各有不同。 她游歷再三千凡世中,见识了许多的事情,却始终无法感同身受,她就是她,没办法变成别人。 凤沅在门口站的太久,赌坊里的伙计就上来问,「郎君到底玩不玩?」 「玩啊,为什么不玩?」凤沅抬腿走了进去,一番比较,还是选了麻将。 赌坊里的人都是赌徒,有人赌的大,有人赌的小,有人一夜富贵,有人倾家荡产。 凤沅选了麻将,桌上坐的另外看凤沅穿着不凡,已经是个有钱的毛头小子,想着他们是赢定了。 一番下来,凤沅输了不少,赢的人也就飘了,「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然还敢来赌?回家还不知道怎么挨罚呢?」 凤沅摸着牌却没说话,「玩玩而已,钱财乃身外之物。」 他们自然不能感受什么身外之物,他们来这里就是冲着挣钱来了。每日的手气不好,今日竟然送上来一个愣头小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这里的人说话也不好听,凤沅皱了皱眉。 「再来。」 「哎,银子都输光了,你还有吗?要不兄弟我借你点。」这人也打的好主意,赌场里的钱不好借,跟高利贷似的,利滚利,这小子是个富贵人家,到时候…… 凤沅随手扔出一块玉,赌场里好歹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玉值钱。 又是一局,凤沅把牌一推,「胡了。」 那三人都不敢相信。 「愣着干什么?给钱啊。」 再一局,「胡了。」 第三局,凤沅对面那个人出了一张牌,左手边那个立马把牌一推,「胡了,大四喜,哈哈哈。」 凤沅对面的那个男人把牌一掷,大笑两声,「胡了。」凤沅同样把牌一推,拿起他的那张牌,「不好意思,截胡。」 三个人都不敢相信,而且凤沅手气一路好到爆。 「□□。」 「大四喜。」 「清一色。」 到最后,凤沅连本带利的赢了回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你,你出老千。」 另外两个也附和,「对,你出老千。」 「嗤,输不起就别玩啊。」 赌徒大多是没有什么理智的,稍微激怒一下就敢杀人了。 凤沅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有人,但是他们哪里能让她轻易走掉,三个大男人就这么堵着她,把她衬的尤为的弱小,看热闹的人有,无视的人也走,仗义执言的人却没有一个。 凤沅拍了拍手,「打架是吧,谁先来?算了,我赶时间,要不你们一起吧。」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起上了。 撂倒他们凤沅没有废多少力气。 赢了银子,心情好的凤沅选择了大购物,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回去了。 许蓉蓉正想着怎么挽回王爷的心呢,冷不丁的看见王妃从外面回来了,也没带心腹丫头,还有,王妃的穿着,许蓉蓉是打了满腹的草稿准备告状来着。 可是,她一直见不到王爷的面。 吃的用的玩的,容屾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东西,「你去哪了?」 「去赌坊转了一圈。」 「赢了不少吧。」 「凑合吧,哎,看看喜欢什么,自己挑吧。」 「谢谢你哦。」 「不客气。」 日子过的无比的安逸,凤沅搬了把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但是总有不和谐的人过来打扰她,「哦,这不是王妃姐姐嘛,姐姐怎的在这里?王爷呢?」 凤沅勉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接着睡,许蓉蓉落了个没脸。 这时候萍柳抱着要找娘的小世子过来了,凤沅把小屁孩抱进怀里,捏了捏他的肉脸,觉得舒服,又揉了揉。 小世子以为凤沅在和他玩,乐的手舞足蹈的。 许蓉蓉看母子两个自顾自的玩,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小世子好生可爱,姐姐,能让妾身抱抱吗?」 凤沅抬头看了她一眼,怀里的小屁孩似乎懂了,小胖胳膊死死的抱住凤沅的脖子,嘴里咿咿呀呀的,强烈表示自己的抗议。 许蓉蓉很是生气,因为她又被无视了。 被无视了很多天的许蓉蓉终于忍不住了,她要想办法挽回王爷的心,一定不能让林清玉得逞,王爷是她的。 思来想去的,许蓉蓉用了一个皇家的禁术——扎小人。 皇家最忌讳巫蛊之术,许蓉蓉私以为只要自己做的小心点就没有人发现,只要王妃倒了,王爷一定会重新宠爱她的。 在人偶上写上林清玉的生辰八字,又请了一位仙姑,这仙姑专门游走于各个高门大户中,会很多隐秘的手法,管教她生死不得。 林清玉的生辰八字是她花了银子请仙姑写的,这个诅咒一定会见效的。 许蓉蓉把银针扎入小人的身体,虽然她巴不得林清玉立刻去死,可是她也知道王妃要是忽然暴毙了,肯定会引起怀疑的。所以她要慢慢来,慢慢的折磨她。 果不其然,第二天住院传来王妃病了的消息。许蓉蓉暗地里不知道偷笑了多少回了。 第四十七章 正院里,凤沅躺在床上悠哉的吃着樱桃,时不时地还给小世子餵两颗。 「你到底打算要『病』到什么时候?」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管事的,你的王府你自己管,要不就给你的侧妃管,反正别找我。」 她连凤族的事都不管还管一个小小的王妃,凤沅骨子里就是个懒的。 「凤族有你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王也是倒霉。」 「呵呵,谢谢夸奖。」 容屾撇了撇嘴,真不要脸。他以为他已经够不要脸了。 二人正聊着,就听说许蓉蓉来了,凤沅看向容律,「哎,你的女人来了。」 容屾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对门外的萍柳说,「不见。」 许蓉蓉更加确定王妃是中了蛊术,心里还高兴呢,想着仙姑的法术果然管用。她暂时没有要对付小世子的意思,毕竟她现在没有儿子,不过等她生下儿子后…… 许蓉蓉没再坚持,她要回去让王妃病的重一点。 凤沅每天装病顿在屋子里和小世子吃吃喝喝,容屾终于看不下去了,「不你这么做真的好吗?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下去很容易失去我的。」 凤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容屾不满凤沅整日的『病』着,凤沅只好自己找事情做,比如京城里来了个皮影戏班子,她就去凑了热闹。 唱戏什么的看腻了,也要换换口味的。 台上演的一出麻姑献寿,底下的人倒是看的极其入迷。 凤沅磕着瓜子边看向两边的人,一个个目光都被台上的戏吸引了,皮影可见,幕后的人随着主角的动作唱着,时快时慢的,倒是挺有意思的。 凤沅跟着哼两句,忽然有人拍了她一下,眼角看到一个身影坐到她旁边,斜眼看过去,容屾摸着桌子上的瓜子磕了起来,还冲她笑了笑,也不是怎么了,凤沅忽然就恍惚了。 好像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哎哎,回神了。」 凤沅勐然清醒过来,容屾握住她的手,「真病了,方才看你挺精神的。」 凤沅挣扎着要站起来,腿却撑不住软了,容屾慌了,他哪里见过这么虚弱的凤沅,把凤沅抱进怀里,「阿沅,阿沅。」 凤沅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很奇怪,凤沅的意识很清醒,也能听到容屾叫她的声音,可是她动不了,她好像被使了定身术。 她在处在一片迷雾之中,那雾气渐渐的化成一个人形,也只是一个人形,毕竟说到底还是一团雾气。 可是,莫名的有些眼熟。 凤沅看着他,他也看着凤沅,谁也没有说话。凤沅隐约觉得自己该知道面前这个是什么,可是她记不起来了,甚至于她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凤沅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容屾,四目相对,容律一下子扑了过来,「阿沅,你吓到我了。」 凤沅愣了一下,「抱歉。」 容屾刚要说话,结果外面传来哭喊声,「王爷,妾错了,饶了妾吧,妾真的错了,王爷。」 「外面……怎么了?」 容屾斟酌了一下用词,「她……她用了巫蛊之术。」 凤沅迷茫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扎我小人了。」 容屾点了点头,他都做好拦着凤沅的准备了,结果凤沅什么反应也没有,哦,也不是,她还是很淡定的说了一句,「那玩意儿怎么可能对我有作用。」 是没作用,可是当容屾抱着昏迷的凤沅回来,怎么也查探不了他昏迷的原因的时候,又爆出许蓉蓉扎小人的行为,他却相信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凤沅的态度,凤沅好像变了。不过也不是一下子变的,之前也有表现出来,比如之前凤沅要是被人家欺负了,肯定会报復回去的,看那些吃过她的亏,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仙家就知道凤沅以前有多厉害了,可是如今……凤沅的威名好像只停在了以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好像是……他找到她的魂魄后,涅槃重生后她就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凤沅最近几天都不怎么在状态,刚好南城山上有庙会,容屾想她最喜欢热闹,便带着她去了。 南城山顶上有一座寺院,寺庙中香火鼎盛,容律提议道,「要不上去拜拜吧?」 凤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是你疯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你没毛病吧,不说你我二人的身份,就是那些佛祖,他们很闲嘛,不过是受点香火,给人一些寄託罢了。哦,或许有空的时候他们会帮上一帮。」 「那,进去看看总行了吧?这里的素斋很有名的。」 凤沅深唿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我不爱吃素。」 凤沅不想去,容屾偏要带她去,最后凤沅妥协了,去就去呗,大不了就吃那么一回素。 可是,她吃惯了肉,这素斋还真是不合她的胃口。有欣赏了一圈据说很多贵人都爱看的护国寺后山的花圃,凤沅是百般挑剔。 听着凤沅挑剔的话语,容屾又觉得,凤沅没变,看她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就知道了,她骨子里带着骄傲,这还是她。 回去的时候凤沅上了车,容屾忽然想起了什么让她等他一会儿就下去了。 凤沅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那就等呗。结果就出事了,马车被人动了手脚,马失控了。 车夫被甩了下去,凤沅浑身僵硬,那种感觉又来了,她有感知,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拉着车里的她冲到悬崖,一去不回头。 …… 素白的双手揉了揉额头,床上躺着的人睁开了眼睛,发愣的看着头上的帷帐,这是哪里? 她又是谁? 「夫人,小姐醒了。」 「欢儿,欢儿。柳大夫,我女儿怎么了?」 有人搭上了她的脉搏。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聂夫人放心,女郎的身体并无大碍。说来也奇,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欢儿,你怎的这么傻?娘知道你担心你哥哥,可你也不能这么想不开啊。」 「你……是谁?」 妇人愣了一下,泪水还在眼眶里,这下都流了出来,「欢儿,我,我是你娘啊?你不记得娘了?柳大夫,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大夫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最后断定这位聂家女郎是磕坏了脑袋。 他刚才还说啥事没有呢?这就打脸了。不过跟缺胳膊少腿比,磕坏脑子都是好的了,毕竟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柳大夫摇摇头,聂家女郎也是傻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只是聂将军一家……他虽然出不了多少力,可是能帮就帮。 失忆这事大夫不好治,聂夫人也不能强求人家,最后也只得送走柳大夫。 聂夫人抱着床上的人哭,哭完了又给她讲她的身份,她叫聂清欢,是聂家的女郎。 她的父亲是本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聂成锋,用兵如神,打了不少胜仗,可是这一次,这个赫赫有名的战神被人在营帐中搜出了与鲜于王的密信,信中写明聂成锋对当今皇帝早已不满,联合鲜于王准备谋权篡位,还在信中言明只要拿下大晋江山,聂成锋愿将六座城池拱手相送。 事情败露后,鲜于王违反诺言,将聂成锋和他的两个儿子逼死在鹿山下。 这个晋朝的不败战神败了,他的失败也陪上了他的命,还不止,七万聂家军死伤大半,就是聂家三个儿子也只活下来一个聂三郎。 而聂清欢的失忆也是因为这个三哥哥。 聂家被捧的太高,即使他们自己不认,可别人认,不败战神败了,连失三座城池,那是什么?那是耻辱。 所以聂家人是有罪的,聂三郎甚至连父兄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在入城前聂三郎就被禁军压入大牢,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差点拿臭鸡蛋把他砸死。 因为死的人当中有不少是那些百姓的家人,他们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把所有的责任算在了聂家头上。 那个曾经的不败战神,用生命守护了他的国家,却换来人们这样的对待,他唯一活下来的儿子,他的妻子,他的女儿遭受着他曾经守护过的人的唾骂和侮辱。 聂夫人是坚强的,她还有女儿,她得撑下去,她还有一个儿子还在牢里等着她去救。好在还是有人记得聂家,还有人的心是清醒的。 稍微说上那么一两句,聂家暂时安静了,只是却被禁军围住了,围在了这个院子里。 聂清欢是将门之女,自然不甘心家中受此侮辱,便偷偷逃了出去,想求曾经的朋友帮忙,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聂清欢又揉了揉眉心,她耳边好像充斥着那些人的声音,他们的语气是那么的轻蔑,他们说,「四娘,不是我们不帮你,你的父亲是罪人,帮了你,我们家也会倒霉的。」 「四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我阿娘说了,你们家是罪臣,不能跟你来往了。」 「四娘,……」 「四娘,……」 「四娘,我们解除婚约吧,其实我早就喜欢上别人了,只是碍于你的父亲,如今也是解脱了,四娘,如今你们家都是罪人,求你不要连累我。」 聂清欢勐的一下睁开眼睛,嘴角有嘲讽的笑,罪人?就因为吃了一场败仗,所以就成了罪人。 聂家从来都没有认过什么战神,是他们把聂家想的太美好,所以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可是她的父亲并两位兄长已经用生命来偿还这样的失败了,难道那些人真的要逼死他们吗? 一瞬间,聂清欢迷茫了,她刚才在想什么?这些都是属于她的记忆,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她的记忆,可是不是她的记忆,那又是谁的? 第四十八章 聂清欢陷入了沉思。 她总觉得,她的生活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聂清欢坐在台阶上,刺眼的阳光打在身上,聂清欢用手挡了一下,脑子里在那一瞬间闪过一个名字,随手捡了个小石子在地上划了下去,容…… 容什么?第二个字划了一笔就写不下去了,她记不得那个字是什么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欢儿。」聂夫人叫了一声,聂清欢下意识的把地上的字抹去。 「阿娘,怎么了?」 「乔家来退亲了。」 「哦。」聂清欢淡淡的应了一声。 聂夫人嘆了声,「也罢,也是阿娘看走了眼,让那乔……」 「好了阿娘,他们要退就让他们退吧。」 乔夫人带着儿子乔家七郎乔书予来退亲,既然双方都愿意退亲,那自然顺利,拿回交换的庚贴,当初的东西也都要退还,再去衙门把婚书划了,从此两人再不相关。 事情很顺利,顺利的乔夫人觉得不真实,她以为如今聂家出了事,怎么也该巴着他们乔家,结果就这样退了。 毕竟是乔家不义在先,之前定亲的东西乔夫人表示自己不要了,可聂夫人不同意,「既然两家已经退了亲,该还的东西还是要还的,免得以后还有什么牵扯。」 乔夫人很不高兴,聂家都这样了还敢……算了算了,趁早退了吧,免得惹事上身。 乔家如此行为自然是让人瞧不起的,可是聂家如今自身难保,倒是有人同情起聂家来了,可那又有什么用? 现在聂夫人要做的就是怎么让自己的小儿子从牢里出来,私通敌军的罪不是随便就能扣到他们头上的。 好歹聂夫人身上还有诰命,那些禁军也只是围住了聂家,其他什么动作都没有,有喜欢多想的开始揣测陛下的意图,这禁军围府,陛下下令,任何人等,一概不得出入探视。 无人敢揣度陛下圣意,可眼见这聂家要倒台了,大多早早撇清了关系的。 圣意难测,可总有那么一两个头硬的,或者说,相信聂将军的为人,在陛下面前开口求情一二。 这番功夫倒是有用,聂夫人和聂清欢得了恩准,去了大牢看望聂家三郎聂清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陛下没有只下令把聂清云关进大牢,可是她们见到的聂清云却是伤痕累累,牢头说聂清云是重犯,只让她们隔着栏杆看,聂清云冲着她们笑,「娘,小四,我没事儿,真的。」 聂清云都躺那里起不来了,却还说了自己没事,她们能怎么办?随他的意,装作没看到,跟他聊一聊家里的事。 聂家父子三人至今还没下葬,聂清云突然问,「父亲和哥哥的尸骨找到了吗?」 聂夫人和聂清欢顿了一顿,聂清欢先开口,岔开了话题,「三哥,你还好吗?你痛不痛啊?」 聂清云对着她笑,「好着呢,别担心。」 聂清欢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了,「三哥,他们,他们到底是怎么……没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战败的消息传过来,聂家几乎就成了过街老鼠了。 聂夫人没忍住捂着嘴哭了,聂清云的眼中也闪着泪花,「那天鲜于夜袭,阿爹匆忙之中让我留下来守着,他带着大哥二哥迎敌。后来,后来我听人来报说粮草起火了,我让人去灭火,谁知道那个时候鲜于人已经潜了进来,他们是调虎离山,后来二哥带着人回来找我……二哥,二哥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我……」 「三郎,三郎没事的,不是你,是那些鲜于人,跟你没有关系的,三郎。」 聂清欢抓住了重点,「不对,阿爹打了那么多的仗,不可能就这么中了别人的计,不对,三哥,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聂清云在牢里的这些天也想过有什么不对的,父亲这么轻易的中计,是因为……因为樊禄。 樊禄是樊封将军的儿子,樊封将军当年收服安西,如今为安西王镇守汀州。 樊封将军战功赫赫,可他的儿子樊禄却不行,樊禄曾经为鄯城镇守,因为有这么一个厉害的父亲,所以他根本不甘心听从聂成锋的指挥,违抗军令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聂清云盯着地上的稻草,回忆着父亲对樊禄说的话,缓缓的复述,「当时过涧川是最快的办法,可涧川地势险要毒气又多,父亲大人察探过地形,发现只要行军的速度快就会避免这些。就在川下设置两座营栅,把全部军需物资藏在营栅里,留下樊禄和我还有一万人守卫,他领兵乘敌人没有准备去袭击他们,就可将他们一举拿下。」 「可是樊禄一意孤行,认为父亲此法不可行,二人争执不过,看在樊将军的面上,父亲给樊禄五千人让他留在原地待命。」 「本来鲜于已有败势,可是他们忽然用了一支队伍偷袭,他们人多,我……樊禄他所守之地是鲜于过来的必经之路,那么多人过来,他未察觉不说,待鲜于人靠近,他竟然弃甲而逃,被鲜于人抓住,拿他来威胁父亲,父亲反过来救他,被鲜于人前后夹击……都是我无用,若是我……父亲听闻消息,一时走神,被素勒所伤,又腹背受敌二哥冲出包围,救了我,自己却死在了乱箭之下。」 樊禄此次出征,大小也是个将领,可他认为自己有大才华,有个名将,更不甘心居于聂成锋之下。 父兄皆亡,聂清云又把责任拦到自己身上,身受重伤,过度自责,聂清欢真怕三哥挺不下去。 「三哥,三哥你听我说,陛下那边还没有表态,父亲一生征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等他气消了,自然就会放你出来了。三哥,你要坚持下去,还有娘,你要放弃了你让娘怎么办?小哥,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哥哥了。」 「阿欢,还有通敌的信啊,这是有人,要置我们聂家与死地。」 「不管怎么说,陛下还没有下令,事情还有转机的,三郎,娘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了。聂家没有男儿,你让咱们府上的人怎么办?」 聂家求救无门,这时候远在汀州的安西王却进京了。 安西王樊封压着樊禄到陛下面前请罪,称儿子监察失职,害死聂家父子三人,所以请求陛下降罪。 不得不说,安西王很聪明,而且如此一来,樊禄失职害死聂成锋父子的事情可以轻飘飘的揭过。 还查到那通敌的信件,是底下被策反的一个将领陷害的。 金銮殿上,皇帝看着被担架抬进来聂清云,发了好大一通火,发落了对聂清云施刑之人。 后面又嘘寒问暖的,赏赐不断的往聂家运送,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只是这巴掌打的狠了,甜枣已经弥补不了了。 聂清云躺在殿上,皇帝金口玉言,聂家依旧是将军府,还将聂成锋的将军头衔加到了聂清云头上。 威武大将军,多么威风!多么讽刺! 可是,他们得笑,得说皇帝的好话。只是这仇却记在了心里。 对于樊禄,也不过轻飘飘的一句在家面壁思过。 可惜了他们的父亲,征战数十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明明是功勋卓着的大将军,却被轻飘飘的揭过,曾经的辉煌随着他的逝去都被人们遗忘了。 聂清云被带回来养伤,皇帝为了安抚他们,又是让太医住在聂府随时给聂清云医治,又是好药材不断的送过来。 收,为什么不收? 聂清云双腿伤的最严重,只能坐在轮椅上,聂清欢推着他在院子里散心。 「鲜于此次大胜,乘胜追击,已经丢了三座城池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聂清欢望着开的正好的桂花,折了一段下来,递给聂清云,「那又怎样,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聂清云凑近闻了闻,太香了,遂把花放在腿上,「是没什么关系,只是朝中可能无人可用。」 「不是可能,是一定。安西王镇守汀州,离了封地,若是再去应战突厥,只怕汀州那边是要乱了。朝中武将不是年老就是没有经验的,不知陛下会派谁去?」 聂清云无所谓的笑笑,拍了拍自己的腿,「反正不会是我。」 每日太医都会将聂清云的恢復程度上报给皇帝,他现在连走都不可能,又怎么可能去打仗?再说了,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皇帝还要怀疑他是否有他父亲的能力呢? 结论很快就下来了,当然不是安西王,皇帝也怕汀州那边突然发乱,选来选去选了钱将军的二儿子钱书霄。 这天,聂清云替父亲和哥哥们整理衣冠,尸首找不到了,衣冠冢还是要立的,总得留下个让人祭拜的地方。 大嫂姚氏带着两个孩子走过来,「这是你们大哥生前最喜爱的衣物了,他穿的袖子都磨的有些破了,便拿这个,给他立衣冠冢吧。」 聂清云看着大嫂手里的衣服,「嫂嫂,你还年轻,还可以……」 姚氏摇了摇头,「你们便死了这条心吧,即便给了放妻书我也不会接的,我生是聂家的媳妇,死是聂家的鬼。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告诉他们,他们的爷爷和爹,都是英雄。」 聂清欢低着头不说话,不仅是她被退婚了,二哥原本定好亲的女子也上门退亲了。 也是,总不能让人家小娘子嫁给一个牌位,那实在委屈了人家。 这也没好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没道理别的女子能再嫁,她便不可以。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话了等公爹还有大郎他们的衣冠冢立好,咱们还得去看看士兵的家人呢。」 死的不仅仅是聂家的人,还有跟着聂家征战四方的将士,此番他们也没能回来,那尸骨就留在了那里。 「是要看看的。」三万冤魂,死后怕是也得不到安息。 聂清云红了眼睛,「大嫂,」聂清云捏紧了拳头,「只要我聂清云在一日,定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你永远都是聂家的长嫂。」 「好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姚氏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对着聂清欢说,「小妹,你也要好好休息,咱们出门,绝对不能让那些人看咱们聂家的笑话。」 她十六岁便嫁给了聂家大郎,如今孩子已经大了,她只想好好的待在聂家,替他尽一份孝心。 第四十九章 聂清欢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些乱,有些看不清楚,正要凑近看个清楚,就听见有人叫她,「姑姑,祖母叫你过去呢。」 大侄子连哥儿跑过来叫她。 聂清欢摸了摸连哥儿的头,「好,姑姑知道了。」 算了,反正就是个梦,看不清楚也没什么关系。 …… 凤沅坠落山崖后容屾立马跳下去找她,可是找到的只是那个王妃的尸体。 王妃本就死了,凤沅的魂魄离开了王妃的身体,王妃身上的尸斑都出来了。 容屾怎么也找不到凤沅,凤栖山和青丘他都去过了,就是找不到她。 冥府内,容屾烦躁的看着下面呈上来的摺子,看的心烦意乱,判官和无常对视了一点,悄摸摸的往后退,君上一身怒气,不好惹,赶紧撤。 还没退两步,一个摺子飞过来,「鬼域被打开,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是谁干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想干就自己去跳了轮迴井。」 「君上息怒。」两人连连告罪。 判官和无常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能让陛下如此动怒,就只有那位活祖宗了。 不知道那位祖宗又干了什么大事? 不过要知道,他们君上也不是什么好人,幼时和人打赌输了,差点把天君的琼阁给拆了,要知道那琼阁里可有天君收藏的不少宝贝呢。 曾经一度和凤族那位活祖宗称为天界双霸,众仙家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后来凤族那位风头太甚,他们君上却一下子偃旗息鼓了,不少人揣测这位爷在憋大招呢,结果是大招没错,人家正想着要怎么把那位祖宗娶回来呢。 简直绝倒了一众仙家。 容屾很烦躁,把所有人都轰出去了,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哎,听说了吗?北辰王回京了。」 「真的啊?天吶,那,那不是祸害人吗?」 「就是说啊,不过也可惜,长了那么一张脸,哎,要是他没有那一身的……」 「得了吧你,别做梦了,咱们是什么命?别没靠近他就先死了。」 「也是,不过……」 聂清欢还未走到聂夫人屋里,就听到走廊外头有几个丫头在碎嘴,北辰王? 北辰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先帝晚年得一女子,珍爱异常,那女子有了身孕,先帝可开心了,差点就要立那女子腹中孩儿为太子。 还是有大臣劝住了,说等孩子生下来再说,毕竟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孩子生下来,倒是个男孩,可惜出生时满身煞气,谁靠近谁倒霉的那种?后来还是国师出面,堪堪压制住这煞气。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等周岁后这煞气是彻底压不住了,四周众人就遭殃了。 以北辰为封号,便有压制煞气之意。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也由此可见,这个北辰王地位有多高了。 自周岁之后,北辰王便到城郊的家庙居住,毕竟那里有祖宗庇佑,先皇临终前都不忘记庇佑北辰王。 新皇对这个弟弟纵然有太多的不满,也不敢动他,这万一一个弄不好,像国师说的他的霉运反噬到自己身上,那不是倒霉嘛。 至于这次,也是国师算出来的,要给北辰王娶妻。 「娶妻?北辰王?」聂清欢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北辰王那样的体质,谁敢嫁给他,疯了吗? 哦,也不绝对,比如陛下赐婚,谁敢抗旨? 聂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先别着急,这次是陛下让北辰王自己选的,不合心意也就算了,北辰王那样的体质……」 谁碰谁倒霉。 聂清欢抓住重点,「娘,是国师说的?」 「是啊,国师能掐会算的,说是王爷的命定之人便是能压住那煞气之人。」 聂清欢只想冷笑一声。 要说这国师也是厉害,岂止是能掐会算,还能唿风唤雨呢,她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也听过,据说国师只要出行,身上必定背着一把桃木剑,那桃木剑朝天一指,立刻电闪雷鸣,是个有大本事的。 聂清欢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越想越觉得那个国师就是脑子有问题,光听着就觉得病得不轻。 「欢儿,如今你已无婚约在身,也是要去的。」聂夫人嘆了一声。 「可是阿娘,女儿有孝在身,不合适……」 「阿娘也知道,可这次皇后娘娘传了旨意过来,点名要你去。」 聂清欢略想一下,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怕就是想膈应北辰王,死了爹又被退婚的女子,总归名头不好听。 而且皇帝已经下令,文武百官家所有的适龄女子都要去,除非聂清欢能快速定下婚约。 可是如今聂家,聂夫人还是放弃了,欢儿也不一定就被那个北辰王看中。 不过聂夫人想开了,别人可不一定,就说有几家正在相看的,本来犹豫不决的,一听到这个消息,火速定下亲事,人再怎么不好,也比靠近北辰王就死的好。 一时间,定出去的贵女不计其数,进宫那天,聂清欢远远的打量了一下,有估计和聂夫人一样想的,觉得自家女儿入不了北辰王的眼,只叮嘱到时候离王爷远一点,等选完了赶紧回家来。 还有一些直接让庶女过来。 还有的捨不得家里的女儿,挑个容貌上等的丫鬟过来充数的,他们倒是想随便找个丫头,可是长相就不过关吶。 有几个聂清欢以前就见过,跟在她们家小姐身后的。 选秀也是要走过场的,把她们都集中在御花园。 而北辰王就在亭子里,从亭子的角度是完全可以看见那群贵女的。 皇帝自己不敢靠近这个弟弟,派个小太监过来传话。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过来,「王,王爷,各位贵女都到了,陛下请王爷过目。」 没有命令小太监不敢随意离开,腿软的都快跪下了,终于那位爷发话了,「嗯?怎么还不走?」 小太监麻熘的就撤了。 走到一半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不是说王爷有煞气吗?煞气咧?他怎么没感觉到。 算了,不想了,活着就好。 这边,小太监刚走,有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过来,「爷,这些贵女里不是庶女就是丫头冒充的,只有几个是真的。」 「哪几个?」 侍卫递了一张纸过来,纸上的有很多名字,有几个下面画了横线,「画了横线的是真的。」 北辰王漫不经心的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名字上,「若本王没记错,聂家四娘……刚没了父亲和兄长吧,而且,她有婚约在身。」 侍卫把调查结果告诉北辰王,北辰王嗤笑一声,「看来我这个皇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噁心我的机会,聂家四娘……」 北辰王轻叩着扶手,向贵女那边看过去。 聂清欢有孝在身,皇帝嘴上说的好听,可是实际行动却让人噁心,聂成锋刚下葬不久,就让她女儿出来相亲。 不过要是平时皇帝还真不会这样,可一遇到北辰王的事情,皇帝就会失去理智,他实在是太想除掉这个碍眼的弟弟了。 这个弟弟让他有太多的危机感,父皇活着的时候护着他,就连死了…… 慕辰渊他就个祸害,满身煞气,就是妖邪,他一出生就该去死。 不管皇帝怎么发怒,北辰王依旧悠哉悠哉的坐着看戏。 聂清欢这边也没人搭理她,有孝在身,万一沾染了晦气怎么办?而且她们很多人都不熟,毕竟是庶女和丫头,万一露了馅,回去可就惨了。 一时间,众多女子竟然少有聚在一起交流的。 皇后姗姗来迟,担忧的看了一眼北辰王所在的方向,生怕北辰王就那么走过来。 随便吩咐了几句就走了,留下一众女子站在原地,聂清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待着,一回头,正好和北辰王看过来的目光对个正着。 恍惚间,聂清欢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不过眼前闪现的确实一个小小的人儿,孩子吗?那个孩子是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北辰王也是,仿佛看到了一个坐在树上穿着红裙的小女孩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那小女孩又是谁? 两人就这么看着,谁也没有收回目光。 知道侍卫走过来,「王爷,国师来了。」 国师一身道服,身后背着桃木剑,看见北辰王,很是恭敬,「王爷。」 北辰王收回目光,「国师,你说本王的姻缘到了,你就从这些女子中把本王的姻缘找出来。」 国师愣了一下,「臣……」一扭头看见现在不远处的聂清欢,「臣遵命。」 说是做法,也不知道嘴里叽里咕噜的说啥,做后伸手一挥,一只彩蝶从掌心飞出,在一众女子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聂清欢的肩膀上,化成了一只刺绣蝴蝶。 国师恭敬的对北辰王说,「王爷,这位便是未来的王妃。」 北辰王轻笑,「怀净,你莫不是在诓骗本王?」 「王爷,臣不敢。」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王爷……」 「好了,就她吧。不过,本王记得这位聂小姐有孝在身,武将之家,怎么说也要守满一年的孝,别让人说本王对未来的岳父不尊敬。」 「是,臣知道了。」 也不知道国师是怎么说的,皇帝把婚期定在了聂清欢一年后,也就是聂清欢出孝后的一个月后。 众人只等着看好戏,看这位聂家四娘如何被北辰王的煞气给折磨死。 送走了宣旨的太监,聂夫人拉着聂清欢长吁短嘆,「都怪娘,是娘不好,怎么就……怎么就让那北辰王看中了?那……那国师也太不靠谱了,我的儿啊!」 「小妹。」聂清云抓紧了轮椅两边,恨只恨那…… 「娘,三哥,没什么的,我见过北辰王,他……并非传闻中的那样。」 「可是……」 「真的没事的。」 聂清欢虽然嘴上宽慰着他们,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想到那个王爷,却莫名的觉得他不会害自己,至少,比王位上的那个要靠谱。 第五十章 聂清云在亭子外看着,想起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小妹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弟几个随父亲习武,如今,却只剩下他和小妹了。 「三哥,你说钱书霄会赢吗?」 「不会。」 「为什么?」 聂清云拈着袖口,「此人看似精通兵法,可实际上……也只是照搬兵书,而且他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此战,必败!」 果然,半月后前方来报,钱书霄带领的十万大军尽数被歼,就连钱书霄也被敌军的乱箭射死。 鲜于又连占二座城池,守城将士一个不战而降,另一个拼死抵抗,为了全城百姓而降。此刻鲜于正在攻打平城,平城将领八百里加急将奏摺送到皇帝手中。 皇帝急的白髮都出来了,这个时候大臣们也有些慌了,要是平城被攻破,鲜于打到京城根本不是事儿。 可他们能想到的人根本不堪重任。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北辰王貌似无意的提了一句,「臣弟听闻,威武大将军聂清云的伤势已好?」 皇帝已经顾不得和北辰王之间有什么嫌隙,「快,宣威武大将军。」 聂清云身着铠甲上殿,飒飒英姿让人仿佛看见了昔日的聂成锋将军,「聂清云,朕命你为兵马大元帅,率十万大军攻打鲜于。」 聂清云抱拳,「臣领旨。」 聂清云正在祠堂擦拭着自己的佩剑,这剑是父亲送给他的,聂家男儿从出生起就有一把刻了自己名字的佩剑,但是要拿到这把剑,得通过考验,三年前他通过了,父亲亲手把这把剑交给他,告诉他,「聂家儿郎,只为国流血,为百姓流血。」 聂清云看向聂成锋的牌位,「阿爹,如果你知道陛下是这样的君王,你可还会忠于他。他连一个公道都不肯给你,还有你一心守护的百姓,他们又是怎么对你的?阿爹,我……」 「三郎。」聂夫人走了进来,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此战如何,你一定要赢,就当……为了欢儿。」 「阿娘,我知道,保家卫国是男儿的指责,不卫国,我还得保家不是吗?要是鲜于真的赢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聂家。」 谁让聂家处处让鲜于人没脸呢。 「娘,三弟,你们快出来,外面……」 聂家门口,百姓围在一起,「聂将军,聂夫人,请你们原谅我们,之前是我们不对,是我们对不起聂大将军他们。」 百姓,说之愚昧,他们也是为了活命,他们也有亲人从军,他们也有亲人死亡,他们的情绪可以轻易让人煽动,可是难道就不伤人吗? 聂清欢拿着龟甲,扔了几枚铜钱进去,卜了一挂。 聂清云大步走过来,「小妹,干什么呢?」 「算算你此次行程如何?」 「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东西了?行了,你的一片好意哥心领了。」 聂清欢伸手握住聂清云的手,「平城在西,此次有险,记住,若遇穷寇,千万莫追。」 聂清云被聂清欢的一本正经吓到了,「哦,哦,好。」 聂清欢嘆了一声,「算了,还是给你画张护身符吧。」 聂清云瞪大眼睛,他家小妹什么时候有这个技能了,算挂,护身符……有点玄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不过也容不得他多想,平城那边还等着他,只给了祠堂里的父兄上了柱香就带兵出城了,聂清欢拿着护身符出来,到处找不到聂清云,「阿娘,三哥呢?」 「走了。」 「怎么不去送他?」 聂夫人笑了笑,「他不让,他让我们都在家里,等他回来。」 聂清欢捏着符,聂夫人看她,「手里拿的什么?」 「护身符。」 聂夫人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什么时候会画这个?」 「随便画画的。」 聂夫人也没有多想。 三月后,前方来报,聂元帅率兵夺回两座城池,生擒鲜于大王子。 听闻消息,朝堂上皆是对皇帝的赞扬之声。 聂夫人和聂清欢则是松了一口气。 聂清云押解鲜于大王子和当初投降的两个城池的守将回京。 说起来,不战而降和为了百姓投降是两个概念,巧的是,不战而降的那个是樊禄的亲娘舅,樊禄母亲的亲弟弟。 聂清欢坐在鞦韆上,无限感慨,不亏是她的哥哥,想她以前也……也什么来着?她总觉得,这生擒对方将领的剧情很熟悉,熟悉到她感觉自己也做过,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鲜于大王子原本是鲜于的下任继承人,这次被生擒,鲜于一下子把目光盯在了别的继承人身上,毕竟就算大王子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凭他被擒的事情,他也没有脸再争王位,这一下,鲜于乱套了,鲜于王的几个儿子都不再忍了,纷纷使出看家本事,哪里还能顾及别的事情。 聂清云凯旋归来,皇帝亲自到城门去迎接,其后宣判于三日后将投降的将领腰斩。 这时候凉城百姓写了请愿书派了代表来京城请求释放凉城将领许平章。 皇帝问了聂清云的意见,「大将军,你以为呢?」 「臣,听陛下的。」 「你呀!按理说,这许平章和林骁的本质不一样,朕想着都一起判,可如今朕不能寒了百姓的心啊。是吧,众卿家?」 大臣们谁敢反对,就是樊禄想替自家舅舅求情也把话咽了下去,自家老娘都快哭死了。不由的对聂清云心生了怨恨,聂家一门,都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樊禄也不想想,凉城百姓能替许平章求情,那襄城百姓自然也能替林骁求情,可是许平章平日为人百姓都看在眼里,林骁的为人百姓又何尝没有看在眼里。总归是自己平日里的放浪的行为让百姓不满已久,如今自然是巴不得他早死早好。 聂清云进了家门,聂夫人带着儿媳女儿还有孙子孙女一起在门口迎接他。 聂夫人看着聂清云,不由的想起了夫君,孩子长大了。 「我回来了。」聂清云看着聂夫人,替父兄说了这句没说完的话。 「好好好,回来就好。」 聂家还有男儿在,还有支撑在。 众人又细细询问了一番,知晓皇帝还要在宫中摆宴,就让聂清云先回去。 聂清云对聂清欢使了个手势,聂清欢跟着聂清云走了。 四下无人,聂清云一把拉过聂清欢,「小妹,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使了炸,还好我听了你的,要不然我还不一定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算的。」 「怎么算的?」 「天机不可泄露。」 聂清欢一脸神秘的摇了摇头。 无论聂清云怎么追问,聂清欢绝不吐露一个字。 实际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算命的,就想到了,然后就算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前方有消息传来,鲜于王因为几个儿子连番出手,直接被气得吐出一口血,倒在床上起不来了,最后王位落到了最不起眼的三儿子手上。 新任鲜于王的亲身母亲是汉人。 所以修书前来想要和好。 皇帝拿到求和书,久久不语,还是有大臣站出来说话,这新任鲜于王的母亲要论起来,还是皇帝的堂妹,当年老鲜于王求娶皇室女,最后从宗室挑了一个不受宠的郡主封了公主前去和亲,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这新鲜于王有汉人血统,自然得到了大臣们的认可。 从头到尾,聂清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聂家人都没有说话一句话。 因为,没用。 …… 最大的隐患解除了,武将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皇帝甚至已经拿回了聂清云的兵权,他如今也不过就是个闲散之人。 倒是好心情的在家里教侄儿练枪,当然,练这些也只是为他们的身体考虑,其实他们也希望家里的孩子能够去读书,走仕途。 武将,真的不好当。 可是,上天总喜欢开玩笑,聂清云死了,就那么死了。 被抬回来的时候身体都冷了,聂夫人哭的晕了过去,大嫂也被吓着了,这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这让她们怎么接受。 唯一冷静的就是聂清欢。 从聂清云的尸体被抬回来之后,她一直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而皇帝当然也听说了,到底是立过功的臣子,最后给出的交代是老鲜于王的部下,心里不平衡,过来报仇的。 这种说法也就骗骗那些愚昧的百姓,聂清欢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聂清欢执剑就要去讨个公道,却被北辰王拦住,「放开。」聂清欢双眼赤红,举剑指着北辰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你不能去。」 聂清欢举剑指着他,「为什么不能去?这世间可还有公道可言?你们皇家可还有公道,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的好听,那樊禄,不就是他的祖母是昭仁大长公主吗?是你们皇家的人?」 「你冷静点。」 聂清欢噼开了他脸上的面具,看着面具下的他,这个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这个皇帝不顾她身上还带着孝就急匆匆许下的未婚夫,他也是皇家的人。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北辰王握住剑,手心被割出了血,却一步步走向聂清欢,「信我,冷静点。」 聂清欢放松了点,目光却依旧警惕,「想想你的母亲,你的嫂子,还有你的侄儿。」聂清欢松了剑,北辰王却依旧把剑抓在手里,「这件事,我帮你。」 聂清欢嗤笑一声,「你怎么帮我?那可是你的亲哥哥亲姐姐。」 「我与他们,不一样。」 「什么?」 「随我来,我与你细说。」 虽有疑惑,还是跟了上去。 北辰王手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给她说了一些往事。 一个民间女子,偶遇真龙天子,幸之,带回宫中封为妃子。 帝王的宠爱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帝王护的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她死了,死在了皇后的手里。 而皇后,则将所有的罪名嫁祸给了别人。 北辰王看着聂清欢,有阳光照射进来,打在她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其实生来带煞,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这煞气保住了我的命。」 「为什么?皇帝赐婚,你本可以拒绝?」 「我生来带煞,除了母妃,近不得其他女子,你是除了母妃之外,第二个不受我身上煞气所影响的女子。」 「就因为这个?」 「是,母妃说过,她梦见一神仙,那神仙与她说如果我遇见第二个不受我煞气影响的女子,那人便是我的妻。」 「你觉得我会信?」 聂清欢嗤笑一声。 「你会的。」北辰王说的异常笃定。 倒是聂清欢愣住了,有些无奈的说,「我们才见过几面啊?」 「只一面就够了,我不会害你,你,信我。」 聂清欢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流出来了,忽然站了起来,「要我信你,你就登上那个位置。」 然后转身离开。 …… 养心殿 「国师,最近国运如何?」 国师低头翻了个白眼,心里道:我呸,自个儿命都快不好了,还管国运。你有把百姓放在眼里吗? 虽然心里万般鄙视,但是还是面上带笑,「陛下,国运昌盛,未来能更上一层楼。」 他说的绝对都是真心话,未来国运真的真的非常好,但是让国运好的人是谁,那他就不能说了。 「当真?」 「臣不敢欺瞒陛下。」 「好好好,赏。」 「谢陛下。」 「对了国师,最近长生不老药炼制的如何?」 「回陛下,快成功了,只是……」 「只是什么?」 「缺了一味药引。」 「药引?什么药引,怎么不早说?」 今上为求长生之术,他到处搜罗方士,长生秘方,许多人因此而一步登天。 皇帝暴毙而亡,举朝震惊,但是这震惊中又带着理所当然,那些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毕竟只是传说。 不过堂堂帝王,这样的死法是肯定不能公布出来的。 所以在史册上写成急病而亡。 因为皇帝并未立太子,所以留在大家讨论究竟要拥护谁登基的时候,北辰王忽然拿出了先帝的圣旨,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了,传皇位于幼子北辰王慕辰渊。 也就是说,这皇帝的位置其实应该是北辰王的,结果被皇帝占了这么多年。 有几个老大臣是先帝的死忠粉,鑑定确实是先帝的笔记后就认定了应该登基的是北辰王。 也有不认定的,但是……当御林军的刀剑齐刷刷的亮出来的时候,他们怂了,当然,他们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怂了的,他们只告诉别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要学会知难而退。」 …… 登基大典,聂清欢远远的望着那个站在高处的男人,那个身穿衮冕的男人。 既然当了皇帝,那么之前皇帝的赐婚便算不得数,虽然他做的不地道,但是新帝不计前嫌,还是给了他一个谥号,文皇帝。 新帝登基,鲜于联合阐鞣、齐勒一起来犯,他们认为此时的□□是最好攻打的时候,而且如今天气寒冷,草原上没有了草,牛马羊没有了食物,他们只有掠夺□□的物资。 新帝刚刚即位,朝中尚且混乱,肯定不能御驾亲征,可是,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带兵出征的人。 聂清欢身穿甲冑上殿,跪于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求带兵出征。 慕辰渊目光沉沉,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开口,「你,想清楚了?」 「是。」 「好,朕允了。」 …… 出征之日,慕辰渊私下来找聂清欢,「你就这么不情愿嫁给我?」 「不,我是不情愿嫁到皇家。」 「那你当初为何要我夺这皇位?」 「难道不是王爷自己想要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我若真想要,早就该把我父皇的圣旨拿出来,又岂会等到今日。」 「就见过几面,王爷便对我情根深种了?」 「如果是呢?」 聂清欢别过头,「我不信。」 「呵,好,好。」慕辰渊拂袖离去。 聂清欢带着大军出城,她记得她是聂家人,她记得阿爹说过的话,也知道阿爹的鸿愿,保家卫国。 她没什么卫国的大胸怀,但是她还有母亲,还有嫂子和侄儿们,她也有她守护的人。 连连胜利的消息传回,终于让大家放了心。 不过,陛下不太开心,因为聂将军写了奏摺,请求镇守边境,陛下沉默了一天,回了个准字。 还有动心思的人,准备把家里女儿送进宫,陛下也没有拒绝,可那些女子在宫里待了一天后都被送了回来,而且都是半死不活的送了回来。 这样大家一下子想起了陛下身带煞气的传言。 于是默默地收了想往陛下身边塞人的心。 好在各家的女儿在家里躺了十天半个月后就没事了。 太可怕了,她们也就是想靠近陛下,结果差点连命都丢了。 命都没了,有再多的荣华富贵都没用。 陛下即位十年,也没有见过能够近他身的女子。后来,陛下把皇位传给了文皇帝的第三子,做了太上皇。 可是,做了太上皇的陛下却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倒是有人说,好像见过一个和陛下很像的人出现在边境,可是也没人当真。 可是,慕辰渊确实去了边境,他不想让自己此生留下遗憾,他要去找那个人。 赶到边境,慕辰渊却没有找到那个人,因为她死了,那场仗,她受了重伤,一天天的熬着,后来旧疾復发,人就没了。 八年前就没了。 慕辰渊到了聂清欢的墓前,他怎么也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他抚摸着她的墓碑,「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其实我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一见钟情,很荒谬是不是?可是,我就是钟情你了。」 「我错过了你这么多年了,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你了,四娘,你等一等我。」 第五十一章 太子今天又顶着伤痕上朝了,即使见过好多次这个画面,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望过去。 那张俊朗的脸上多出了道那么明显的抓痕,换做他们,早就想办法遮掩了,实在遮掩不住,就找个理由告假了。 可是太子很坦然,往日怎么站,现在依旧怎么站在那里,对着别人的打量毫不在意。 一时间望的出神,听到上首庆元帝的咳嗽声才回过神来,内侍大总管得到皇帝使得眼神,走上前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太子被留了下来,众人退了出去,路上难免又议论起太子脸上的伤痕来源——东宫太子妃裴云姒。 这位太子妃真真是个奇人,可不是嘛,歷朝歷代还没有哪个太子妃敢揍太子的,你说你揍就揍呗,每次还偏往脸上招唿。 问题是他们文武双全的太子爷每次都能中招,这不得不感嘆太子妃背景深厚啊! 说起这位太子妃,其家族,真真是……神奇! 太子妃姓裴,名云姒,乳名阿慈。 太子妃的太爷爷跟太子的太爷爷,也就是太。祖皇帝,是拜把子的兄弟,当初六国之乱,太。祖能从中脱颖而出,一统,少不了裴家当时家主裴家太爷的帮助。 太。祖也是个重情之人,待天下大定,当即割了半壁江山要给裴家共享,当时真真吓死个人了,都当太。祖是疯了。 也有人认为太。祖是藉此机会试探裴家太爷。 裴家太爷当然没有收,太。祖不干了,当即质问,「你为何不收,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真把人家当兄弟的裴家太爷能怎么办?收吧,半壁江山呢,是在开玩笑吗?不收,兄弟就没了。 所以,裴家太爷就要了一座城池,做了一城之主。 这座城池很特别,是边境的城池,如果莫罗来犯,必先夺此城。 裴家太爷这是变相的在守护边境,太。祖感动不已,当即下令,这座城池送给裴家太爷了。也就是说,这座城池不属于天朝了,归裴家管了。 人家要屯兵养马你都不能管的那种。 大臣们还算松口气的,毕竟跟半壁江山比,一座城池不算什么。 开始也有人不愤,渐渐的他们就发现裴家要这座城池的好处了,不管戎敌怎么来犯,满城百姓,包括老弱妇孺都能应对。 为什么呢? 因为人家能掐会算啊。 没错,裴家太爷其实是个神棍!是个能掐会算,还算的贼啦准的神棍! 众人恍然,原来如此! 太。祖更是高兴,当即表示干脆两家儿女再缔结姻缘吧,结果一回头发现,因为早年征战,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 他的拜把子的大兄弟也是一个儿子。 那就顺延到孙子辈吧! 他儿子身子骨不好,留下一个儿子后就去了。 太。祖期盼着他的好兄弟的儿子能生个孙女,结果人家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就是没女娃娃。 太。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盼个孙媳妇怎么就这么难吶! 孙媳妇不行,那他就盼一下曾孙媳妇,好在,他盼到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只是太。祖身有旧疾,没能等到他曾孙子成亲的那天,太。祖驾崩时,他的曾孙子,当时的皇曾太孙江照不过九岁。这孩子天资聪慧,从小又由他亲手教导起来,根基已经定下,所以他很放心。 太。祖不放心的是自己的孙子,儿媳并非他满意之人,儿子体弱无法教导孩子,又英年早逝。他能做的是帮孙子选个好媳妇,可没想到他的孙子如此的不争气。 为了保障曾孙的太孙之位,太。祖特地下旨言明,他死后,孙儿江俭继位后,必须立曾孙江照为太子,而裴家小娘子裴云姒必须为太子妃。 当然,这并不是太子妃能对太子动手的理由。 但是人家就能啊,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已经把太子妃唾弃了一遍。为什么嘴上不敢说呢?因为裴家的人都是疯子,可不是疯子吗? 裴家有儿子,却偏偏把握在手里的三万私兵给了太子妃做陪嫁。 没错,三万私兵。 当今太子妃是唯一一个带着五万私兵做陪嫁的人。 有着五万的娘家人,谁会没底气。 年轻点的官员疑惑道:「要说天朝也有几十万将士,为何会怕那三万私兵?」 年老的官员就会拉着他,很是耐心的跟他解释,太子妃手里这三万私兵,并非普通人,他们原来是悍匪,都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兇恶之徒。 裴家太爷花了八年时间收集了这些人,然后驯服他们,到了太子妃父亲这里,是那些悍匪的后代,骨子里都有一股狠劲儿。裴家太爷有自己的训练方法,那些蛮兵打起仗来跟不要命似的。 这也就罢了,那些人十分擅长潜伏,他们可能是大街上一个乞丐,也可能是做生意的商人。 城外那些莫罗人,裴家太爷刚接手时还特猖狂,现在听到裴家军的名头都后退十里。 当然,朝廷还是以招揽他们为主,真要打起来,那些蛮兵真能伤了天朝元气,到时那些异族才是得利者。 后面出来的几位皇子也听见了前面大臣的议论,八皇子听了一会儿,直摇头,「这些老头,朝堂上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犯蠢了?打架打架,双方都动手才叫打架,三哥这伤,摆明是三嫂单方面殴打出来的。」 六皇子摇摇头,「三哥身手不错,怎么每次就在三嫂这里中了招,想咱们几个,小时候那次打架在他手里讨的了好。」 四皇子转过头来,「人家是夫妻,跟咱们自然是不一样的。三哥能让着媳妇儿,当然不能让着咱们了,对吧,五弟。」 五皇子撇了一眼他们,没说话。众人已经习惯了五皇子的态度。 他是皇后嫡子,但是皇后是继后,总比不得江照这个元后之子来的名正言顺。 因为五皇子的沉默,众人也觉得没意思,遂准备告辞。 庆元帝有十几个儿子,但活下来的只有这五个。 他最喜爱的就是五皇子江琂,因为江琂是张皇后所出,张皇后是他喜欢的人。 八皇子一偏头,看到了站在台阶下的太子妃裴云姒,抬手打了招唿,「三嫂,等三哥吗?」 裴云姒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八皇子一点也不在意,「三嫂,你是来找三哥的吧?哎呀,三哥被父皇叫去了,我估摸着他又要被父皇骂了。」 见裴云姒不看他,目光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一下子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太子江照,八皇子吓了一跳,「三哥你怎么不出声啊?吓我一跳。」 江照也没跟他说话,径直走到裴云姒的面前,「怎么来这了?」 「皇后召见我和几个皇子妃进宫,我见快下朝了,就来这儿等你一起回去。」 「呦,三哥三嫂鹣鲽情深啊,真令我等羡慕!」四皇子看着他们笑道。 裴云姒同样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三嫂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吗?怎么都不同我等说话。」五皇子阴阳怪气的说。 裴云姒瞟了他一眼,附在江照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江照目光古怪的看了八皇子一眼,将他打量了一番。 八皇子被他看的毛了,「三,三哥,三嫂说什么了?」 「她说她不跟长的丑的人说话。」 八皇子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六皇子,「六哥,我长的丑吗?」 不止他,其他几个皇子互相看看,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长的丑。 五皇子「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裴云姒已经拉着江照走了。 「皇后没有留你用饭吗?」 「留了。」 「嗯。怎么没在那吃?」 「嗤,我才不在那吃,她那的饭难吃死了。」 这两个人说话也不避讳,还有没走的大臣也听到了,更别提留在原地的几位皇子和刚走几步的五皇子。 五皇子脸色更难看了。 没走的几位大臣立马脚底抹油,太吓人了,他们可什么都没听见,不就是走的慢了点嘛! 其中有一位官员倒是皱着眉头看了裴云姒好几眼,裴云姒也回头看他,毕竟这人老是看她,她也得给点反应不是。 一见裴云姒看他,那位大臣吓的立马跑了。倒是裴云姒多瞄了他几眼,这人长的有点像她阿爹。 裴云姒摸了摸脸,「那人谁啊?我长的很吓人吗?怎么见我都跑了。」 江照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跑掉的那位臣子,淡淡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我们先回去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倒是八皇子没心没肺的,跑了几步追上他们,「哎,三嫂,这回休沐,我们约了打马球,你去不去?」 裴云姒顿时来了兴致,「去,干嘛不去。」 八皇子立马咧嘴笑了,「三嫂你不嫌弃我长的丑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长的丑了?」裴云姒一脸无辜。 八皇子怀疑的看向太子江照。 江照却拉了裴云姒的手,「走吧。」 看着他们走远了,八皇子才冲着他们的背影喊到,「三嫂,明日别忘了去啊。」 裴云姒没有回头,直伸手往背后招了招,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五十二章 吃完饭无事,裴云姒搬了把躺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迷迷煳煳的就睡着了。 梦里雾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渐渐的有一片雾化成了一个人形,然后露出一张和她一样的脸,裴云姒警觉起来,「你是谁?」 对面那人笑道,「我是你呀?」 「我?」裴云姒感觉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过,她一把抓住,渐渐的明朗起来,然后几乎是扑过去掐住对面那人的脖子,「原来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晃……该……唔!」那人试图扣开她的手,结果没扣动。 挣脱不得,只能化为虚无,凤沅抓不住她,气都要气死了,「该死的天律,别让我再看见你。」 天律显出人形,只不过现在被雾气包裹起来了,她怕在露脸,凤沅真能掐死她,虽然她不会死。 「哎呀,别生气了,就是玩玩而已嘛。」 「玩,这……是玩?」 「准确来说不叫玩,这叫……考验。」 「我考验你大爷。」 天律闻言,变成一个男人的样子,看着凤沅严肃道,「好吧,当大爷就当大爷。」 在凤沅发飙之前她赶紧变回去,「哎呀你也别生气了,想要彻底掌握天地律法,还是要经过考验的。」 「我说过我要彻底掌握天地律法了吗?」 天律闻言,赶紧飘过来,「小沅沅……」 凤沅一个眼风扫过去,「滚。」 天律语气严肃道,「小沅沅,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你可知道,拥有了我,你就能天下无敌了。」 「我没什么要天下无敌的,再说了,没有你,我之前不是照样在仙界横着走,自从有了你……」 凤沅已经不想说了,她甚至都不想看见她,她就是个大骗子,什么有了她之后她们可以双剑合璧,横行霸道,结果呢?结果呢,天吶?只要她干了坏事,就会被雷噼,这雷是不要命,可他娘的是真疼,害得她都不敢干坏事了。 想她之前多风光,虽说打人不打人,可她就喜欢往人脸上招唿,看人家憋屈的样子多爽啊! 可是自从她脑子抽了答应了天律……好日子一去不回头,虽然她恶名在前,不少人还是避着她,可自从她重新回到凤栖山以后,她的威名大大的打了折扣。这一嘛,毕竟她死了那么多年了,心态好了一点,而二嘛,就是那该死的天律。 天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沅沅,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 「以后,不许叫我小沅沅。」 天律捂住心,一脸悲伤的看着凤沅,「你,你变了,你小时候,人家一叫小沅沅,你就跑过来要人家的抱抱。现在,小沅沅长成了……大沅沅,那我以后就叫你……大沅沅吧。」 「滚。」 「好吧,我滚了,不过小沅沅……咱们都这么熟了,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我很心疼的,我会给你送些熟人过来的。小沅沅好好表现哦!」 裴云姒一下子惊醒了,方才她好像做了个梦,可是梦见了什么她却不记得了。 不过是个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裴云姒转身便忘了。 第二日,已经跟八皇子约定好了,裴云姒特意换了一身装扮。 出去的时候看见江照站在院子里,身上穿着便服。 「你在这干嘛?」 「许久没放松了,你不是要打马球嘛,一块去。」 「切,你行吗?」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裴云姒抬脚就沖他踢过去,江照躲了过去。 因为□□也甚喜马球,所以皇家专门设置了打马球的地方。 看着联袂而来的两人,八皇子惊呆了,「三哥,你也来啊。」 「怎么,八弟不欢迎我?」 「不不不,怎么会呢?三哥能来我太高兴了。哎三哥,你和三嫂,你们都上场吗?」 「不,我打,她看着。」 裴云姒立马不干了,「凭什么啊?」裴云姒沖他翻了个白眼儿,转头看向八皇子,「哎,你这赢了有什么彩头啊?没彩头我可不玩的。」 八皇子搓搓手,「有,当然有彩头了。」 裴云姒眼睛一亮,「什么彩头?」 「顾锦言啊,把他的那宝贝八尊生肖小玉雕给拿了出来。」 八尊生肖小玉雕是顾家六郎的宝贝,生肖小玉雕原本有十二尊,是玉雕大师何璟风的绝笔之作。 顾家六郎尤其喜爱何大师的作品,何大师过世后,十二生肖小玉雕被分别卖了出去。顾家六郎费了老大的劲才收集到了八尊小玉雕。 其他四尊在静安王手里,静安王也是何大师的追捧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这两人交涉未果,遂提出要比赛。一方是顾家六郎,另一方是静安王。 两人把自己的小玉雕拿出来当彩头,各自找人来参加,赢的那一方就可以把另一方的小玉雕拿走。 为了小玉雕,这两人可谓卯足劲。 裴云姒撇了撇嘴,「所以,我们是帮别人的。凭什么呀?算了,你自个儿玩去吧。」 「哎哎哎,三嫂别啊,锦言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不帮他啊。」 「那静安王呢?你好意思欺负人家一老头。」 静安王是异姓王,静安王的亲爹早年也是太。祖的部下,跟着太。祖出生入死,后来被封王。 人家一王爷,虽然是个闲职吧,但你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欺负人家吧。裴云姒虽然觉得自己挺没品的,平时也没少顶撞皇后,但,欺负老人家的事,她还没干过呢。 「三嫂,锦言和静安王虽然不会把小玉雕拿出来,但是还有别的彩头啊。静安王拿的是长日弓,锦言拿的是《九言论》,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裴云姒闲闲地发,「不够,这是瞧不起我啊?有我能用的东西吗?」 「不是,到时候你赢了就找他们换换呗。他们肯定乐意的。哎,我告诉你哦,锦言有一套翠羽披风,你可以要过来。」 江照闲闲的看了八皇子一眼,八皇子瞬间觉得背嵴发寒,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裴云姒撇了撇嘴,老大不乐意。 倒是江照,他一出现就被顾锦言和静安王包围了,他既然放言要参加,整个上京谁不知道太子殿下的马球打的好,肯定可劲的拉拢啊。 为了公平起见,江照抽籤,抽到了静安王。 静安王顿时松了口气,仿佛看见那八尊生肖小玉雕在向自己招手。 顾锦言幽怨的看了一眼八皇子,找谁不好,把太子找来。 八皇子也很憋屈啊! 江照在马上很是威风,那些前来观看的世家贵女一个个的压太子赢,裴云姒掏出一个金锭子,压了八皇子。 八皇子感动的眼泪汪汪的,「三嫂,还是你对我好。」 裴云姒回了他个白眼儿。 马球分上下场,八皇子输的很是悽惨。裴云姒实在看不下去了,下半场的时候,把他拉了下来自己上。 最后输了一球。 八皇子拉着裴云姒的袖子,「三嫂,我对不起你呀。我没用,我要是能进一球,就不会输了。」 「放开。」 「三嫂。」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八皇子这才可怜巴巴的放手。 输了,裴云姒也觉得自己没有面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一副画卷出现在自己眼前,裴云姒瞟了一眼,看向画卷主人的手,撇了撇嘴,「干嘛,嘲讽我啊?」 「给你的。」 「哼,不要。」 「真不要啊?」 「不要。」 「那……行吧。可惜了这副《榴花盛开图》啊!」 裴云姒愣了一下,「什么?什么图?」 「山隐居士的《榴花盛开图》啊!」 裴云姒把手一伸,头一扭,「拿来。」 江照笑了笑,把画卷给了裴云姒。 裴云姒迫不及待的打开画卷,图上的榴花开的红火。 看了一眼,把画卷合起来。 刚要走,就听见江照的咳嗽声,裴云姒深吸了口气,眼睛看着天上,「那个,谢谢啊!」 看着走的飞快的裴云姒,江照忍不住嘴角上扬。 山隐居士是裴家太爷的雅称。 …… 裴云姒无聊的很,那个江照,居然嫌弃她的字,说什么她写字太锋利,不像一个女子的字,一定要她多练练,把字的笔锋给藏起来。 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她从小到大都这么写字的,怎么就锋利了,怎么就不像女儿家的字了,她阿爹都夸她的字好呢。 但是江照太不要脸了,说她不写就不让她吃饭,尤其是不让她吃肉,这这这……她妥协了。 裴云姒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在写完一页纸后把笔扔了,打量了一下四周,对着不远处的阿莫招手,让阿莫过来替她写字。 阿莫是她从裴城带过来的,本来她是没有带人过来的,阿莫是自己半路追过来的,可能是她阿爹觉得自己女儿孤身在外,阿莫是裴家女暗卫的首领,所以派她过来保护她。 看在阿爹还想着她的份上,裴云姒决定先原谅她家老头一会儿,就只有那么一小会儿,谁让那老头除了她生辰的时候送信送东西过来,其他时候连个消息都没有。 以前每三年的时候,她家老头都会上京来述职,京城里也有裴府,是当年裴家太爷住过的地,她家老头每次来上京都会住那里。 但是她不喜欢那里,她从来没有住过那里,她的阿娘阿弟也没有住过那里,上京裴府不是她的家。 裴云姒拍了拍阿莫,「你在这里写,我出去玩一会儿。」 阿莫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暗卫职责第一条,就是要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不能多问,也没有问的资格。 裴云姒满意的出去了,正门肯定是不能走的,整个东宫除了阿莫,都是江照的人。 不能走正门,那只好……爬墙。 第五十三章 裴云姒已经看到外面的路了,可就是上不去……上不去?为什么?她在家不知道爬过多少次的墙了,她家老头气的一直把墙加高都没能阻止她爬出去的决心,怎么这次就爬不上去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裴云姒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脚腕被人抓住了,向下看了一眼,用力拔了拔腿,没有拔动,对着那人大吼一声,「江照,王八蛋,放开我!」 「下来。」江照并不松开,反而对裴云姒说道。 裴云姒扒着墙往上用力,想要摆脱江照,却发现没有用,于是她说,「你先放开我,你不放开我,我怎么下去。」 「我放开你就下去?」 「嗯嗯嗯。」 「不骗我?」 「我肯定不骗人。」 「你说不骗人,不是说不骗我?所以,你还是不会下来,在你心里,我不是人。」江照太了解她了,所以手还是没有松开。 裴云姒头疼死了,江照今天怎么那么难缠啊。 「哎呀,我不骗你,骗你我是小狗,骗你我……我一个月不吃肉行了吧。」 见她都这么保证了,江照试探着松开手,裴云姒看似要下来,结果腿下一蹬,跳了出去。 江照在这边深吸了一口气。 裴云姒得意洋洋的跑出去,就这点小伎俩,还是难不倒她的。 裴云姒直奔平日里常去的酒肆,这家酒肆还是很有名的,最厉害的是这家酒肆里的老闆会酿各种各样的酒,尤其是会酿他们裴城那边的酒,味道很是正宗。 喝着小酒,看着胡姬跳舞,很是惬意。 裴云姒刚转入一小巷子,准备走近路,结果走了两步就看见站在前面不远处的江照。裴云姒想都没想,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江照的贴身护卫穿着一身甲冑,握着腰间的刀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今进退两难,裴云姒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身手,她和江照交过手,当时她削了江照一缕头髮,但是江照划破了她的耳朵。 虽然伤口不深,但是冒了血珠,相比头髮,她冒了血了,自然就输了。 如今有他的贴身护卫在,两个打她一个,她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所以,她立马走到江照的身边,沖他笑了一下,然后,「汪汪汪。」 江照撇了她一眼,没说话。不过示意他的护卫退下了。 裴云姒见机立马转身跑,江照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扛在肩膀上带走了。 为了惩罚裴云姒,或者说为了让她履行她的誓言,江照真的一个月都没有让她吃肉。 不让她吃也就算了,居然他每次吃肉的时候还让她看着。还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她,害得她想偷吃都不行。 裴云姒吃了一个月的素,她怕她再吃下去都可以直接去庵堂修行了。 等一个月的期限到了,裴云姒立马吩咐人给她做吃的,做肉,大鱼大肉,一点素都不能有。 现在的她忌素! 吃饱喝足的裴云姒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又觉得太阳太刺眼睛,于是就拿了本书遮在脸上。 伺候裴云姒的嬷嬷走了过去,到躺椅旁边弯下腰,「太子妃,太皇太后让您进宫呢。」 裴云姒拿下书,看了嬷嬷一眼,随意应了一声。 见她答应,嬷嬷赶紧招唿人,「快,给太子妃宽衣。」 太皇太后是江照的奶奶,也是太。祖爷的结髮妻子。 想当年,太皇太后随太。祖爷征战沙场,也是女中豪杰。 只不过如今年纪大了,时而清醒时而煳涂的。 清醒的时候就要让最喜爱的曾孙和曾孙媳妇过去陪她说话。煳涂的时候,就闹着要见太。祖,跟小孩似的,不过每次都被身边的宫人劝住了,一觉睡醒就什么都忘了。 到了宫中,自然有人引路。 江照已经等在宁圣宫外头了,见到她,走上前几步,小声的对她说,「太奶奶面前,记得收敛一点。」 裴云姒白了她一眼,「我知道。」 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不止他们两个,太皇太后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倒是过来了,煳涂的时候除了江照也没什么人会过来。 裴云姒撇了撇嘴,上前见礼,「太奶奶。」 太皇太后看见她立马笑了,「阿慈啊,来来来,快过来,三郎也过来,都过来,坐到太奶奶的旁边来。」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太皇太后的身旁,至于其他人,太皇太后看了一周,「都坐啊,站着干什么,坐啊!」 等大家坐下后,太皇太后的目光落到了五皇子妃怀里的孩子身上,立马好奇道,「这是哪家的娃娃呀?」 五皇子立马站起来,「回太奶奶,是我的孩子。」 太皇太后点点头,「是五郎的孩子啊,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孩子名唤江景辰,是父亲大人起的名字。」 裴云姒瞄了一眼他们,又转头看向江照。用口型询问他五皇子是不是带着孩子还献宝的。 江照摇了摇头,示意不是。 其他的也不多说,裴云姒撇了撇嘴,低头玩自己的手。 没想到太皇太后就把主意力转到他们这里来了。 「阿慈啊,你和阿照,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娃娃啊?」 裴云姒没怎么反应过来,愣愣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却没想到太皇太后转头看向江照,「阿照,你都二十有二了吧,要早点要个娃娃,你是太子,怎么能没有嫡子呢?」 「是,太奶奶。」 「你知道就好。阿慈啊,你觉得怎么样啊?」 「啊?呃……我……」看着太皇太后期盼的眼神,裴云姒默默地闭了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五皇子妃忽然笑了,「太奶奶,三哥和三嫂呀,这见天的吵架打架的,哪里有时间要娃娃呀?」说着还得意的託了托怀里的儿子。 这五皇子妃是张皇后娘家哥哥的女儿。张皇后原本是皇帝还是太子时府中的舞姬,凭藉着一副好嗓音和柔软的身段吸引了太子的注意力。被宠幸了后迅速怀孕,虽然世族大家里都以正牌媳妇还没进门就有了庶长子为耻,但是皇家不同,太。祖爷本就子嗣不丰,虽然是庶子,太。祖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未出生的曾孙,张皇后就被提了个奉仪的位分。 在太子妃,也就是圣纯皇后进门前,张奉仪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但是不知道是没照顾好还是孩子身子骨不好,都没能活下来。 江照出生后,太子府中一位承徽也生下了一个儿子。 张奉仪着急了,急着怀上孩子,结果用法不当,虽然生下了一个儿子,但是身子却坏了。 圣纯皇后过世后,张奉仪凭藉着自己的手段当上了皇后,张家也被封了承恩侯,行为甚是放肆。这五皇子妃生的逢时,张家偏宠她,就是打着让她嫁给五皇子的念头。 不过要说说张皇后对这个侄女儿的感官,裴云姒觉得不太好。虽然每次看见五皇子妃,张皇后都在笑,但是也就是表面那种敷衍的笑。 这次五皇子妃敢出声呛她……她裴云姒是能让人呛声的人吗?那显然不是。 裴云姒瞄了一眼被五皇子妃抱在怀里不断挣扎的孩子,阿弟裴云书出生的时候她也抱过,自然知道怎么抱孩子,这人一看就是不会带孩子的,「五弟妹这话说的,就好似你很喜欢孩子似的。」 「三嫂,我自然是喜欢我的孩子。」 「是吗?怎么我瞧着,你的孩子不喜欢你啊!瞧瞧那小脸,憋的通红的,你再这么掐着他,小心孩子出什么问题啊!」 「你……」 五皇子被裴云姒这么一说,也发现孩子的不对劲,他自己也不会带孩子,只好让一旁的婢女把孩子抱过去。 待了一会儿,实在待不下去了,太皇太后除了一开始问过他,其他时候十句话里有九句话都是在问江照和裴云姒。剩下的一句还是在怀念江照他亲娘。 待五皇子走了后,太皇太后忽然画风一转,一脸严肃的看着二人,「最近哀家总是心神不宁,阿照,阿慈,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两人不知道太皇太后为什么会这么问,他们平时虽然有小打小闹的,可也不会太出格……裴云姒沉默了一下,她把江照脸抓破相了,应该不算吧。 他们两个不说话,太皇太后嘆了一声,握住他们两个的手,把他们俩的手放在一起,「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一定要好好的,太奶奶就是希望,能看着你们的孩子出生,也算啊,圆了谨郎的心愿。」 谨郎就是太。祖爷了。 两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头不语,太皇太后见这两个油盐不进,顿时觉得心里有火,也不管他们了,「好了,太奶奶乏了,你们早些回去吧。」 二人告辞,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宫,裴云姒抬头看了看天,「这还早呢。」 「你想做什么?」 「去兰台找两本书,你去不?」 「一起吧。」 兰台是皇家藏书阁,只是因为半月前颳风下雨的,倒了棵树,砸了兰台的一面墙,现在正在维修。 两人是偷偷跑进去的,江照坐在一旁看裴云姒翻了半天,「你到底要找什么书?」 裴云姒神神秘秘的凑过去,「我早听说了,兰台中藏书万千,这里面应该有……那种书吧?」 「那种书?哪种书?」 「禁书啊。」 「荒唐,兰台中藏书皆为正经之书,哪里来得什么……禁书。」江照不想和她再待下去,就要离去,却不想,门被人从外面上锁了。 「不是,这怎么回事啊?」裴云姒也发现问题了,走过去推了推门。 江照又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兰台要修葺,所以每日开放的时辰有限,大约是今日开放的时辰到了,所以内侍就把门给锁了。」 「不是吧。」门给锁了,他们怎么出去?还有那被砸坏的那面墙,因为也被封死了。「那现在怎么办?」 「等。」 「等?」 「嗯,等明日兰台开放时辰到了,自然会有人来开门的。 「可是,我记得,明日是休沐日吧,会开门吧。」 「……应该会吧?」江照也不确定了。 「要不,我们把门踹开吧?」 「不可。」 裴云姒想了几个出去的方法,都被江照否决了,裴云姒气闷,不和江照说话了。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来人啊,我饿了。」 江照半躺在榻上,「别喊了,留点力气吧,是不会有人送饭来的。」 「啊,我好饿啊?」 「嗯。」 裴云姒起身躺在了床上,午饭没吃上,晚饭又没着落,那就……只能睡觉了。 肚子唿噜唿噜叫的难受,没办法,她一顿不吃就饿的慌。 裴云姒转头看向坐在那里看了很久花瓶的江照。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话本子。 「哎,看不看?」 江照伸手接过,随意翻了翻,「哪儿来的?」他认出了这是这些日子裴云姒常看的话本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下车的时候随手放袖子里的。哎,你饿不?」 「饿。」 裴云姒立马凑了过去,「那你想不想吃东西?」 「想,你有办法?」江照立马凑了过去。 裴云姒露出神秘的微笑。 江照看了她一眼,「你想干什么?」 裴云姒又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包点心,「喏,吃的。」 「你这……」 「哎呀,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刚掏话本子的时候想起来的,下车的时候装了一包,来来来,吃点。」 江照坐在那里翻话本子。裴云姒戳了戳他,没回应。 「好吃呢,尝尝?」 江照拿着书把头扭到了一边。 裴云姒撇了撇嘴,拿着绿豆糕坐到床上吃,江照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看她。知道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想着,做什么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不是,于是放下书,走到裴云姒面前,手一伸。 裴云姒斜眼看了他一眼,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想吃就吃吗?想的美。 不给,那就动手抢呗! 裴云姒趴在床上,把点心死死抱在怀里,「不是,王八蛋,你手摸哪里呢?把手给我拿开。」 「给不给我?」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你先起来。」 江照这才爬起来。 裴云姒摸出一块绿豆糕递给他。 江照趁机瞄了一眼,「就一块?」 「废话,你还要几块。」 「你……真的就给一块?」 「嗯。」裴云姒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四章 知道叫嚷是不会外面的人是听不到的,裴云姒乖乖的在里面啃点心。 江照看完了书,吃完了点心,也觉得无聊,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开口,「要不,聊聊天?」 对于谁先开口,两个人选择抓阄,江照抓到了带有印记的纸条,裴云姒当机立断,「你先说。」 江照就给她讲,讲一些宫里的人和事。 讲他小时候,张皇后是怎么欺负他的,那时候太皇太后出宫去礼佛,张皇后让人把他带到冷宫,把他关在冷宫里,不给他饭吃,当然,因为忌惮太皇太后,偶尔会让人给他扔点馊掉的菜和饭。 太皇太后回宫后,张皇后让人把他放出来,还威胁他不准告状。他没告状,只是当着太皇太后的面把碗打翻,然后去抓地上的饭吃。 太皇太后震怒,对着张皇后放下狠话,若他再出事,她必定不会放过她们母子。太皇太后的手段还是震住了张皇后。至少她明面上是不敢找他的麻烦了。 江照讲完,转头看向快睡着的裴云姒,戳了戳她,「我讲完了,该你了。」 裴云姒揉了揉眼睛,「我,我啊。我小时候没少被我阿爹揍。」 「没了?」江照转头看向裴云姒。 「没了。」裴云姒打着哈欠说。 「不是你这算什么?这不算啊,不算,重讲。」 被江照唠叨的不耐烦了,裴云姒才努力回忆,「我八岁的时候……打破了我阿爹最喜欢的一个花瓶,还嫁祸给了云峰阿弟,被我阿爹发现后,把我吊在树上打了一顿,还罚我跪一天祠堂。」 裴云姒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精神起来了,用手拉着江照的袖子不停的晃,「哎,我问你个事啊?张皇后对五皇子妃是什么态度啊?那不是她娘家侄女吗,可是亲的,怎么有点怪怪的?」 江照把袖子从裴云姒手里解救出来,「张氏舞姬出身,在府里见多了权势,她娘家地位不高,五弟成年时,她就替五弟物色好了正妃的人选,结果被那张嫣然捷足先登了,用的手段和她当年勾引父亲的手段一样。」 「这是自食其果啊?」 「哎,被她看上那倒霉孩子是谁啊?」 「刑部侍郎陆承先的女儿。」 「哎,可怜的小娘子啊,差一点就真的可怜了。」裴云姒重重的嘆了一声。「想我当年啊,也是裴城一霸,如今吶,往事不提也罢。」 「嫁给我还委屈你了不成?」 「那倒没有,毕竟嫁给你后我就再也没缺过钱用。」 「我跟你说啊,我阿爹还有个弟弟来着,不过我一岁的时候他就离家了,阿爹一直念着他呢,也没个消息什么的,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听说他刚走,我二婶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了一个儿子。我云峰阿弟长这么大都没用见过他亲爹长什么样子。」 江照侧身盯着裴云姒看了一会儿,他倒是有很多话说,只怕她都接受不了。 遂开始转移话题。 「其实,我也跟你那阿弟差不多,有爹跟没爹一样。陛下听多了张皇后的枕边风,想废了我另立太子。可惜啊,张皇后估错的太爷爷在陛下心里的地位。你看他如今的地位便知道了,都是太爷爷当年教导的功劳。他最听的,便是太爷爷的话。便是太奶奶当年赐死了他的母亲,他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裴云姒悄悄捂住了嘴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心思转的飞快,她怕她会被灭口啊! 江照转头看她,「你怎么了?」 裴云姒一脸害怕的模样,「你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是不是想害死我?」 「这并不算什么秘密,宫里的很多老人都知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真的?」 见江照点了点头,裴云姒才放下心来。 两人聊的挺开心的,裴云姒一开心,又从怀里掏出一副骰子,「玩不玩?」 江照眼睛都瞪大了,「不是你你你,你身上还有什么?」说着就要去扒她的衣服,被裴云姒一巴掌拍开了。 「干什么你?耍流氓啊?」 「什么耍流氓,你是我媳妇儿。你还有什么,都拿出来啊?」 「没了,就一话本,还有这骰子。你玩不玩?」 「玩,哎,这个怎么玩?」 「猜大小呗。 江照忽然双手环胸,「要我玩,也行,不过,总得有个彩头吧。」 裴云姒把一旁的包袱一拉,伸手一拍,「我输了,就把剩下的几块绿豆糕给你。」 江照本不想答应,可是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所以答应了。 「我的彩头是绿豆糕,你的呢?」 江照把自己腰上挂的玉佩解下来,「这个。」 裴云姒拿过玉佩仔细看了看,「行。」 几局过后,裴云姒的绿豆糕都输光了。江照半躺在那里吃着点心,一边嘚瑟着,「明天的饭是有咯。」 裴云姒握拳放松再握拳,她这辈子,除了她的师兄,还没输过这么惨烈! 等会儿……师兄?她什么时候有师兄了?话说师兄是谁?她的脑子里怎么又冒出来奇怪的念头了。 裴云姒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念头甩出去。手往床上一拍,「再来。」 「不是,你都输光了。」 「再来,输一次我脱一件衣服,同样,你输,也得脱。」 江照的目光把她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再从左看到右,再从右看到左。 「看什么看?你穿的可比我多。你占大便宜了。」 「行,来吧。」 「哎,先等会儿。」裴云姒先下床把鞋子穿好,然后坐到床上,「来吧。」 摇了两下,把骰子放到床上,「大还是小?」 「大。」 「来,开了哈,一二五,小。你输了,脱。」 江照看了一眼骰子,又看了一眼裴云姒,把绿豆糕咬在嘴里,把外套脱了下来。 「大还是小?」 「大。」 二五五,大。 裴云姒点点头,伸手把鞋子脱了。 江照眼睛都瞪大了,「不是,鞋也算啊?」 「算啊,为什么不算。」 江照起身就要下床穿鞋,被裴云姒伸手按住,「干什么?」 「穿鞋。」 「穿你个头,现在穿不算啊,再说了,你穿的本来就比我多。」 「行,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好,接着来,这回我来摇。」 裴云姒耸耸肩,把骰子推过去。 「大还是小。」 「小。」 「一二一,小,脱。」 江照一伸手把袜子脱了,还故意拿袜子在裴云姒面前晃了晃,这袜子可算吧。」 裴云姒把鼻子捏了起来,「算算算,赶紧拿下去。」 后面江照脱了袜子,腰带,中衣,还剩下里衣和亵裤。 裴云姒脱了鞋和袜子。双腿盘在一起坐在江照对面。一脸嘚瑟,「还玩不?」 「玩,怎么不玩?我还等着你脱光呢?」 「大还是小?」 「大。」 裴云姒伸头看了一眼,「二三五,大,脱吧,太子殿下。」 江照去脱自己的里衣,裴云姒用手蒙住双眼,眼睛从指缝间露出来,嘴里还夸张的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啧啧啧,身材不错嘛!」 「再来。」 「大还是小?」 「小。」 「二五六,大,阿慈,脱吧。」 裴云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打了个哈欠,「好睏啊,我先睡了。」然后躺下来,还拉了衣服把自己给挡住。 江照过去扯她的衣服,「耍赖啊你,快点脱。快点。」 「不要,我要睡觉。」裴云姒把衣服紧紧的裹住,江照扒拉不动,干脆也躺下睡了。 第二日内侍开门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的太子和太子妃都快要吓死了。 住在未央宫的太皇太后又煳涂了,嘴里一个劲的叫着让人把她的行头拿出来,说太。祖爷还在打仗呢,她要和他一起。 江照安慰她,她却只记得小时候的江照,还叫着把三郎抱过来,免得又让皇后给欺负了。江照安抚她,「太奶奶,三郎已经长大了,现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他了。来,躺下休息好不好。」 太皇太后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似是在确认,「真的吗?」 「嗯,是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太皇太后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回到东宫,江照的贴身内侍长陵跑了过来,「太子殿下,太子妃,你们可算回来了?方才陛下来了旨意,两日后的秋猎,让殿下与太子妃同行。」 「知道了。」江照挥手让他退下。 裴云姒转身要走,江照一把拉住她,「干什么?」 「准备准备啊,难不成这次秋猎你打算空手去啊?我得去找一找我的骑服。」 …… 皇家秋猎,常年不是一般的大,号角声听的她脑袋突突的疼,待皇帝射出第一箭后,便是正式开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裴云姒一脸不开心,谁来搭话都不理睬,江照穿着一身玄色骑服走过来,轻轻推了推她。裴云姒沖他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江照嘆了一声,「你要不换衣服,我可不让你去了。」 裴云姒眼睛瞬间亮了,「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骑马了?」 「快去吧。」 裴云姒开心的跑去帐篷里换骑服,换好后去挑马,裴云姒兴沖沖的准备翻身上马。 耳边忽然传来唿救声,做这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嘉和郡主的马失控了,嘉和郡主整个人脱了马鞍,趴在马上,随时都能被甩出去。 嘉和郡主看到他们了,对着江照唿救,「三哥,救我,救我。」 她唿救的时候,裴云姒已经脚尖轻点,飞了过去,裴云姒骑上马,把嘉和郡主拉起来,控制住马,马儿嘶叫起来,躁动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嘉和郡主松了口气后紧紧的抱住裴云姒,「三嫂,吓死我了。」 江照也走了过来,对着嘉和训斥道,「嘉和,下来,谁让你骑这匹马的?简直胡闹!」 这是番邦进贡的宝马,性子烈的很,还未被驯服,偏偏嘉和一眼看中了,非要骑,结果就成这样了。 嘉和跳下马,委屈巴巴的看着江照,「三哥。」 江照不为所动,她只好求救裴云姒,「三嫂。」 裴云姒也没下马,沖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后,调转马头,走了。 八皇子老远就兴沖沖的唿喊,「三嫂,三嫂你等等我啊。」裴云姒就在八皇子的唿唤声里跑了。 一只狐狸飞快的从眼前过去,裴云姒的眼前瞬间闪过一个画面,这场景,好似在哪里见过? 飞快的搭起弓箭,准备射向狐狸,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将她从马上掀了下去。 一阵心悸,裴云姒死死的捂住胸口。 还有她的头,忽然开始一阵一阵的疼,额头上冷汗直冒。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江照,忽然捂住胸口从马上栽了下来。 跟过来的八皇子和侍卫连忙把他扶起来,江照已经疼的站不直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三哥,三哥。」 江照已经抱住头,整个人靠在侍卫的身上。江照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隐约有一条金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觉得,一定是裴云姒出事了。 用尽力气抓住侍卫的手,「快,快去找太子妃。快去。」 第五十五章 无数的藤蔓借着草丛的隐藏爬过来,缠在了裴云姒的身上,将她紧紧的缚住。 裴云姒感觉到了,可是她只疼的闭上眼睛,死死咬着下唇。 喑哑的声音从深处传来,「我在此地修炼千年,没想到今日竟然能遇见到一个神魂,真是天助我也。」 待那个声音说完,裴云姒原本闭上的眼睛忽然睁开,眼瞳变成了赤红色,隐约还掺杂着一丝丝的黑气。 只不过很快被痛苦的表情取代,又闭上了眼睛。 藤蔓化为利剑,直取裴云姒眉心。 却在眉心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眉心出现一个印记,裴云姒双目也睁开,赤红色双瞳已经开始转黑,她一字一顿的说,「妖孽,尔敢!」 火,燃烧了周围的藤蔓,一条黑色蛟龙腾空而出。 蛟千年可化为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 这是一条即将化龙的黑蛟。 裴云姒笑的很是邪魅,身上缠着的藤蔓尽数被那些赤火烧为灰烬,看着被反缚住的黑蛟,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顿住。 竟然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 那黑蛟显然也发现了裴云姒的身体有问题,蛟尾一摆,挣脱了身上的藤蔓,将裴云姒整个人卷飞了出去,撞到树上落下后她就晕了过去。 黑蛟化为人形落地,伸手直探裴云姒眉心,却被什么抓住,待看清楚,才发现是裴云姒的魂魄,有个半透明的「人」从裴云姒的身体里出来。 那个「人」身上还时不时的冒出火焰。 黑蛟觉得自己被抓住的地方有被烧灼的痛,可手臂被她抓住,根本没用办法。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与你这妖孽何干?」 黑蛟已经发觉此人不好惹,眼睛四处乱转,寻找逃跑的机会。 凤沅看出了他的意图,将手放开。那黑蛟便要跑,凤沅右手五指摊开,一柄长剑从她手中出来,剑柄出雕刻着凤凰的模样,隐约可听见凤凰的鸣叫声。 凤沅伸手弹了弹剑声,剑声立刻发出声音来回应,「许久不见了,破云,今日便让你尝尝,这蛟龙血的滋味。」 破云剑的鸣声立马更欢快了。 凤沅挽了一个剑花,三道剑气沖黑蛟而去,黑蛟立马被击落。凤沅执剑走过去,一剑砍下了黑蛟的脑袋,转眼间黑蛟就灰飞烟灭了。 黑蛟刚消失,天律就来了。 「天吶,大沅沅,厉害啊!」 凤沅没理她,将剑收了起来。看也不看原来的身体,抬腿就要走。 天律连忙拉住她,「哎,你干什么呀?快回去啊。」 「回哪儿去啊?」 「回你的身体里去,快点啊。」 「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好个屁,快……等等。」天律转头看向裴云姒的身体,作用灵力打向那具身体,一股黑气从身体里跑出来,飞快的逃了,天律气急败坏,「岂有此理,这可是我专门找人,精心设置的劫啊!这些捣乱的从哪里来的,真是太过分了。别让我抓到你们,否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凤沅挑了挑眉,准备走了。 天律一把抓住她,把她扔回了身体里。等她被人找到并被人抬回去,天律才放下心来。 刚准备走,却迎面撞上匆匆走过来的江照。 天律是隐身的,江照身为凡人原本是看不到她的,可是他看见她忽然顿住了脚步。天律也惊讶的盯着他看。容屾却直接绕过她走到床边握住裴云姒的手。 天律仔细看了她一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然后嘆了一声,转身消失了。 裴云姒动了动,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疼啊,感觉骨头好像断了。 「阿沅……阿慈,你醒了?」江照见裴云姒动了动,连忙凑近她。 裴云姒一睁眼,就看见凑近的江照,先是吓了一跳,但是身上实在是太疼了,瘪了瘪嘴,「江照,我……我好疼啊!」 「发生什么事了?」 裴云姒努力回想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就记得自己好像追一只狐狸,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好好休息。」 「嗯。」裴云姒又哼哼了两声。 因为太子妃受伤,太子殿下也没参加这次的秋猎。 而裴云姒,因为这次受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为此江照还不放心,又让她躺了几个月。 完美了错过了除夕家宴。 其实裴云姒也不想去,因为去了也吃不到什么东西,就听着张皇后和五皇子母子二人组互相吹捧。 不过,她今年没去,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除夕宴上,皇帝看中了一个舞姬,封为熹嫔,当晚就宠幸了。 皇后为此大发雷霆,第二天就找个由头打落了熹嫔。 听着皇后口口声声的说着熹嫔是一个下贱的舞姬,结果皇帝就生气了,直接对着张皇后道,「你当年不也同样是个舞姬。」 然后皇后就被禁足了。 裴云姒听着长陵绘声绘色的给她讲述着,然后饶有兴趣的磕着瓜子。 「这舞姬什么来头?」裴云姒转头问江照。 江照示意他们都退下,裴云姒斜了他一眼,「你干的?」 「我只是顺水退舟罢了,顺便告诉她,当年她张氏是怎么上位的,如今就会有人效仿她。」 「那舞姬长的好看吗?」裴云姒凑近江照,一脸好奇的问。 江照摇了摇头,「张氏,包括那舞姬,都不过是替身罢了。」 裴云姒眼睛瞬间爆发出了八卦的光芒。 「陛下真正的心上人,早就没了。那人是他的贴身侍女,比他大了八岁。后来被太后发现,命人赐死了那个侍女。」 「就这样?哎,不对,你先等一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太后是被太皇太后赐死的,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有,不过关系不大。太后被赐死,是因为她谋害太爷爷。」 「她疯了,太。祖就一个儿子,还没了,剩下这一个孙子,皇位不是他的,是谁的?到时候她不就是太后了,怎么着她也能活的过太。祖吧?太煳涂了吧。」 「这件事情跟你们裴家也有那么一些关系。」 「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啊?因为我俩的婚约?」 「不是,当年太。祖曾言你的祖父若是他的孩子,将来这大夏必然昌盛百年。太后怕太。祖真的把皇位传给你的祖父,她的手伸不到裴城,只能从太。祖身上下手。」 裴云姒嘆了一声,「太可怕了,就为了一句话,她疯了吗?」想也知道这只是太。祖的一时感慨,太后居然玩的这么大。 「疯没疯,只有她自己知道。」江照对那个祖母并无太大的感觉。 裴云姒躺到了上元节,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太。祖曾下令在上元节前后三日开放夜禁,让百姓们纵情游乐观灯。 好容易可以出来,裴云姒已经打算玩一天了。不过上元佳节,帝王每逢此夜,必出宫游玩,与民同乐。 除此之外,还得在正月上辛夜在甘泉宫祭祀的活动。 既然要祭祀,太子也得到场,裴云姒依旧告了病假。 跑去了梨园听戏。 又去了酒肆喝酒,酒肆的老闆跟她很熟悉了,一见她就自觉的上了酒菜。 在二楼向下看,楼下大堂一众胡姬在跳舞,还有人伴奏,精彩处,裴云姒跟着一起喝彩。随手拿起桌上的牡丹花,掷了下去,其他人见此,也来了兴致,学起了裴云姒,把桌上的花掷了下去。 许是发现了什么乐趣,遇到喜欢的胡姬时,大家便往哪里掷花,谁的脚下花越多,那得到的赏赐便越多。 裴云姒出来的时候,里头还十分的热闹。 真正的活动都在晚上,出门赏月都不算什么稀罕的事了,整条街道上挂满了灯笼,五颜六色不说,各种形状的都有。 裴云姒在街边小摊上吃了一碗元宵。 就开始逛,忽然手臂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居然是江照。 「你……」 江照很自然的拉过她的手,「走吧。」 「哎,不是,我……」 「走过路过的快过来看一看瞧一瞧了啊,答对十道灯谜可获得这盏荷花灯啊。」 那荷花灯被挂在屋檐上,与普通的荷花灯形状上是没什么两样,但是在灯光火光以及月光的照射下,才发现这灯的制作材料不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总之,很是好看。 江照回头看了一眼裴云姒,见她目光紧盯着荷花灯,就拉了她过去,给了那人十文钱。 要答题,先给钱。 用木栅栏围成的几个小房间,每个房间都有灯谜,答完之后会有人把答案拿出给掌柜的看,如果全都答对了,就可以把那个荷花灯拿走了。 江照进去答题,裴云姒站在外面等他。 裴云姒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看他执笔的模样,看他书写的模样……江照似有所感,抬头对她笑了一下。 很快江照就把谜题答完了,递给了一旁的僕人。僕人把答案拿给掌柜的,掌柜的看了一眼,然后又惊讶的看向江照的方向。 「这位郎君全答对了,荷花灯归这个郎君了。」 掌柜的命人把灯取下来,递给江照,江照拿到灯后递给了裴云姒,掌柜的摸着鬍鬚笑道,「原来是郎君在讨家里的小娘子的欢心啊!」 裴云姒的脸一下子红了。 提着灯转身走了,就听见掌柜的又让人挂了一盏兔儿灯上去。 江照追了上去,「那个……我们去河边放灯吧。」 「嗯。」 裴云姒把专门用来祈愿的莲花灯放进水里,对着灯许愿,「一愿阿爹阿娘身体康健,二愿两位阿弟平平安安,三愿……」夫妻如同樑上燕,岁岁长相见。 「三愿什么?」 裴云姒提着荷花灯站起来,「就不告诉你。」 后面一阵喧譁,接着就听见烟火绽放的声音,五颜六色的烟火在空中绽放开。 「好漂亮啊。」裴云姒提着荷花灯就挤进人群里。 江照一转头就发现她不见了,人很多,也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 从河边找到街尾,又从街尾找到街头,最后又回到了猜灯谜的方向。 江照已经有些慌神了,担心裴云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了她。 还好,没走丢了。 江照深吸了口气,抬脚走了过去,裴云姒带着笑的声音传过来,「老伯,你怎么不进里面啊?在这里都没什么人过来的?」 「来晚了,没占到什么好位置。」 「这红薯可真香,我老远就闻见了,什么时候能吃啊?」 「马上就好。哎,这个好了,来,拿好。小娘子,小心烫啊。」 裴云姒迫不及待的把红薯撕开,用嘴随便吹了一下,就往嘴里送,一口烫的她张嘴直唿气,却也捨不得把嘴里的红薯吐掉。 一口吃下后,往后看了一下,就坐在了台阶上。 卖红薯的老伯叫了她一声,「小娘子,那位郎君是莫不是来寻你的吧?」 裴云姒抬头一看,是江照,遂对着老伯说,「那是我家夫君。」 裴云姒举起手里的红薯,「吃不吃?」 江照拿过她手里的红薯,又对着老伯说,「烦请老人家再给我拿一个。」 「好咧。」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啃红薯看天空。啃完后,又去看花灯。 这次,江照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到后面裴云姒逛累了,江照把她背着,裴云姒连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第五十六章 上元节后,裴云姒也没有理由装病了,毕竟皇后都专门把她点出来做典型了。 是夜,裴云姒和江照躺在床上睡觉,江照也不知道怎么,翻来覆去的,被子里的热气都跑了差不多了。 裴云姒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他,「干什么?身上长蛆了。」 「好好说话不行吗?」 「不行。」 「我睡不着,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 裴云姒斜了他一眼,屋子里暗,只能大概看清个轮廓,张嘴就想怼他,但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哦,讲故事啊,行,我讲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樵夫,他和同村里的好友一起进山砍柴,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的好友回来了,他告诉樵夫的妻子,说樵夫在山上被狼咬死了,他逃了出来,可惜不能替他收尸了。樵夫的妻子很难过,心里就想着要替樵夫立一个衣冠冢,可就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樵夫居然回来了,他告诉妻子,说他的好友为了救他,被山上的狼咬死了,他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这时,樵夫的朋友来了,两个人一见面,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对方,他们同时开口,说『你不是死了吗?』,然后……」 「停,我让你讲故事,没让你讲鬼故事。换一个。」 「事还挺多的你,行吧,那就换一个。」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狼妖,爱上了一只羊妖,为了那只羊妖,它变成了羊的模样混进了羊圈里,但是,狼吃羊是本性,狼妖把除了它喜欢的那只羊妖以外的羊都吃掉了。羊妖知道了真相,一头撞死了。狼妖悲伤不已,决定将羊妖火葬,烤着烤着,狼妖闻到了一阵香味,于是,狼妖就把羊妖给吃了。从此,他们就在一起了。」 江照忍了好久,「这些故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阿爹阿娘给我讲的啊,好听吧?」 「你……从什么时候给你听的这些?」 「三岁的时候吧,我闹着要跟我阿娘睡,我阿爹就给我讲睡前故事,然后他和我阿娘一人一天换着讲呗。」 江照翻个身就睡着了。 裴云姒看了看他,也睡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四月初八是浴佛节,按惯例,皇帝是要亲上佛寺祈福的,每次都去,皇帝也烦了,所以这次皇帝命自己的几个孩子代他前往大慈恩寺祈福,大慈恩寺是皇寺,但是它建的太高了,九百九十九数阶梯,还得自己爬上去。 裴云姒爬不动了,江照一直牵着裴云姒的手,其他几个皇子皇子妃也不好受,有些还能互相搀扶,有些已经在坐了下来。 八皇子厚脸皮的凑过来,「三哥,你也扶我一下呗?」 江照很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冷漠无情的吐出一句话,「离我远些。」 看了看日头,已经不早了,「快些吧,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八皇子瘫在台阶上,「三哥,就不能找人把我们抬上去吗?太累了,我不想动了。」 「这是太。祖留下的规矩。」 八皇子都不想说话了,他就是觉得,太。祖爷怎么留下那么多的规矩,累的可都是他们这些子孙啊。 怎么办?爬呗,爬上去就好了。 裴云姒休息了一会儿就把手拿开了,五皇子妃在她后面瞪着她。 有人天生不对盘,就如同她和裴云姒。 太子一路牵着太子妃的手,五皇子连眼神都没给过她。太子从无妾室通房,皇子府里的那些莺莺燕燕看着她头疼,偏偏阿娘要她忍。 凭什么她裴云姒从小就被定了太子妃,她也喜欢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啊! 许是恶向胆边生,她把跨了几个阶梯,踩住了裴云姒的裙摆。 裴云姒没防备还有人这么算计她。脚下踉跄了一下,若是平地,那也就是摔了一跤,可这是阶梯啊,裴云姒直接就滚了下去。 江照反应过来伸手拉她,只有她的衣袖从手边划过。 「阿慈!」 五皇子妃也吓了一跳,她就是想教训教训裴云姒,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今日浴佛节,要是真闹起来,倒霉的也是她。 「五嫂,你也太过分了。」八皇子见裴云姒滚了下去,狠狠地瞪了一眼五皇子妃。连忙和江照下去救人。 裴云姒滚的路线比较斜,直接一头撞上了旁边的石栏上。 她睁着眼睛看着太阳,她从小就有一个秘密,连阿爹阿娘都不知道。她可以直视太阳,常人是无法直视太阳的,可是她可以,她总觉得太阳的光芒让她的内心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慢慢的闭上眼睛,有一些被遗忘……或许说是被人封住的记忆慢慢打开。 她叫裴云姒,是裴城城主裴邺的女儿。 她还有一个阿弟裴云书,还有一个堂弟裴云峰。 堂弟的父亲,也就是她的二叔,早些年便离了家,一去不无音信。 在她十五岁那年,二叔回来了。 她替云峰阿弟开心,因为以前总有那么一些讨厌的人说他是没爹的野孩子,这下,他的爹回来了,看谁还敢说他。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二叔裴彬是带着多大的恶意回来的。 七天,他用了七天毁掉了裴家。 从他回来的第一天,就在饭菜里下了□□。 每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饭,吃的都是毒药。 他将他们绑在祠堂,逼着裴邺交出裴家的藏宝图。 外界传言,当年太。祖爷和裴家太爷一起打天下,收罗了不少的财宝,二人将财宝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并绘制出一份路线图,一分为二。约定好了若是将来有难,便将财宝取出。 裴邺满脸无奈的告诉裴彬,根本就没有什么藏宝图,那些只是讹传。 那个满面慈爱笑容的二叔,竟然可以对着长嫂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他说,「当年你明知道我喜欢她,却还是娶了她,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 裴夫人不甘受辱,自尽身亡,临死前,她怨恨的看着裴彬,「我从来就没有看上过你,他问过我,是我不喜欢你。如今可见,你不过就是一个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永远见不得人的卑鄙小人。」 裴云书年纪小,在裴夫人死后,因为太过激动毒发了。 裴二夫人悄悄的割断了绳索,举起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刺向了裴彬,却被裴彬一剑割破了喉咙。 逼问无果,裴彬将还活着的三个人关在祠堂,因为莫罗人打过来了。 从裴彬的自言自语中得知,莫罗人是他引过来的,他们之间可能出了什么问题,谈崩了,如今莫罗人毁了约定,打了过来。 裴彬把刀架在裴邺的脖子上,「你,把兵符给我,那些人呢?那些人藏在哪里?叫他们出来,那些该死的莫罗人,居然敢耍我。」 「要杀要剐随便,兵符是不可能交给你的。」 裴彬红了眼,一把抓过裴云姒,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她的皮肤,「那我就杀了你的宝贝女儿。」 裴云姒中了毒,使不上力,只咬牙不说话。 裴邺倒是淡定,「阿慈是太。祖爷钦定的太子妃,你要杀了她,便是与皇室为敌。」 「呸,你吓唬我,江家早就忌惮裴家了,她死了,江家的人不知道有多高兴。」 裴邺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太子即将来裴城,迎娶阿慈入东宫。」 裴邺夺过信看了一眼,目光在裴云峰的身上顿了一下,这是他的儿子,用来威胁裴邺不一定有用。 不过裴邺倒是先开了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这毒,有解药的吧?你把解药给阿峰,我把兵符给阿峰。」 「大伯父。」 裴邺对他摇了摇头。 「他果真能打退那些莫罗人?」 「你有没有听裴玉郎的名号?那便是阿峰,当年阿峰不过十二岁,便能连斩莫罗三大将。」 「好,我给你解药。儿子,我的儿子,只要你能击退那些莫罗人,等爹找到宝藏,爹带你去过富贵日子去。」 「阿峰,裴城百姓就交给你了。」裴邺看着裴云峰,郑重的说。 裴云峰点了点头,吃下了解药,穿上战甲,拿起红缨枪。 他只带了千人,拼死将莫罗赶退十里,但他也被逼至悬崖。 为首那人跳下马,用不太熟练的中原话对他说,「玉面郎君,裴玉郎,两年前你连斩我莫三大将,可谓勇士也,可如今你自身难保。不过,我们莫罗人向来敬重勇士,只要你向我们求饶,跪地磕三个响头,就放你一条生路。」 裴云峰冷笑一声,举起红缨枪就向那人刺过去。位置瞬间颠倒,站在悬崖边的变成了那个莫罗将领。裴云峰把红缨枪横过来,连带着十几个莫罗人一起掉下了悬崖。 听到裴云峰的死讯,裴邺毒性发作,喷出了一口血。 后来…… 江照握着裴云姒的手,他记得,当时是太皇太后寿辰,那时他十八,有人提起太子还未娶妻,就说起了多年前的婚约。 太皇太后让他去裴城迎娶裴家小娘子裴云姒入东宫。 其实他之前见过裴家小娘子,在太。祖爷还在的时候,那年他八岁,当时的裴家家主还是裴云姒的阿翁。 他带着六岁的裴云姒来上京拜见太。祖。 那时太。祖在口头上为他们定下了婚约,还给了她一块玉佩。是一对龙凤玉佩,他拿凤佩,裴云姒拿龙佩,等他们大再将玉佩调换过来。 他有一个心上人,从十三岁那年,他就频道的做梦,梦到……一个人。 那人穿着红裙坐在树上,不过他看不清楚她的脸。有时看见的是个小姑娘,有时候看见的是个少女。 那小姑娘……从身形来看,像极了裴云姒,初见时,六岁的小姑娘着一身红衣,耀眼的紧。 他一直做这个梦,偶尔也会梦见别的,但是,梦里都有那个姑娘的存在。 太皇太后的命令他不可能违背,他想,他可能不能给那个裴家小娘子他的感情,但是他可以给她别的。 江照是先行进入裴城的,太子仪仗在后。 他是见过裴家家主裴邺的,他想先行去拜会,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奄奄一息的裴邺和昏迷不醒的裴云姒。 江照第一眼看见裴云姒,他心中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忽然记起,他们或许不只是小时候见过。 第五十七章 虽然裴家守着裴城,但莫罗始终是大夏之患,主将裴云峰阵前受伤,回到营地后便昏迷不醒。 裴云姒偷偷跑到营地,一众人正焦头烂额,主将受伤,他们也不能随意发号施令,只能将消息瞒住。 裴云姒思考了一阵,穿上裴云峰的战甲,阵前斩杀了莫罗一名大将,令他们暂时偃旗息鼓。 两方歇息了一段时间。 裴云姒决定先下手为强,趁夜潜入莫罗内部,连斩了莫罗两名大将,正准备走,被一名起夜的士兵发现,惊动了莫罗兵。 裴云姒打晕了一名侍女,换上了她的衣服。 外面很乱,裴云姒随便进了一间房,刚关上门,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刻意压低的声音,「别动。」 裴云姒悄悄的握紧手里的匕首,匕首上还沾着血。 那人又开口,「把匕首扔了。」 裴云姒作势要扔,虚晃一下,握着匕首就要割断那人的脖子。 那人躲了过去,两人打了起来,门外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裴云姒有些着急了,将那人击退后就开始往外跑。 那人伸手拉下了她头上的红纱,裴云姒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只看见一双锐利的眼睛。 她想,她看不清这人的脸,这人应该也看不清她。 遂跳窗而出。 裴云峰已经醒了,只是暂时不能起身。 裴云姒一直穿着裴云姒的衣服出现在阵前,脸上又罩了一张面具,所以莫罗人一直以为与他们对阵的是裴云峰,几次交手几次失败。 渐渐的就有人给裴云峰取了个绰号,叫玉面郎君,称他裴家玉郎,莫罗人也称唿他玉郎将军。 为此,裴云姒记恨了裴云峰好久。 裴云峰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也不想的,阿姐也没说出来,他还被平白冠上了一个名头。 莫罗将领被杀,气急之下上门叫阵,裴云姒直接披甲上阵,一个个单挑,不仅吓到了莫罗人,还把裴家军也惊到了。 裴云峰无奈的摇头,当年大伯父为了磨鍊他,让钱铎钱将领和他比试,他不敌钱将领,结果被阿姐看见了,非要和钱统领比,然后就赢了。 然后阿姐就被伯父给揍了。 裴云姒自小被定为太子妃,所以裴邺很是费脑子的把她培养的很淑女,为此还特意请来了上京皇宫里的尚仪。 结果呢? 裴邺每次看到裴云姒都很头疼,想着若真是男儿身就好了。 意气风发的裴云姒骑着马出去熘了一圈,老远就看见几个穿着莫罗服装的人对着一伙人对峙,那些人显然不是莫罗人的对手,裴云姒骑马就上前击退了那些莫罗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把手递给了被众人护在中间,衣衫上都是血迹的男人。 没办法,谁让这人长的最好看呢!虽然满身是血,但是裴云姒就是觉得他好看。 把人一路带回来军营,还没等到人醒了,就被赶来的裴老爹拎回家了。 …… 江照当时是奉皇帝的命令前往莫罗谈判的,毕竟大夏曾有一位公主嫁给了现任莫罗王的父亲,如若莫罗王愿意,他们可以再次嫁一位公主过去。 其实他去的不是时候,莫罗和裴城关系正紧张,但碍于他大夏太子的身份,还是较为客气的让他先住下了,就在那天晚上,莫罗的几位将领被人杀了,莫罗王表面客气,藉口让他离开,却在薰香里下了药,半路截杀他。 后来,他被人救了,他认识那双眼睛。和那夜一样的眼睛,马上的姑娘一身红色骑装,那夜她也穿了一身红衣。 再次醒来,他问遍了营地,没有人知道那位女子是谁,好像那只是他的一场梦。 所有人都说救他的是裴云峰。 他知道,不是裴云峰。但还是向裴云峰道了谢。他没有暴露身份,离开了营地。 原来,这就是他的心上人。 他梦中的那个人。 他听裴邺的话,先把裴云姒带到别处。 裴邺抓着他的手,「阿照,阿慈我就託付给你了,我要你发誓,你可以不爱她,但一定要好好对她,否则,将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裴邺坐在椅子上,虽然面色苍白,但语气还是很坚定的。 江照听完,跪在裴邺的面前,「我,江照,在此起誓,此生此世,只对裴云姒一人倾心。如若违背誓言,必然遭到上天的惩罚。」 他的眼前,裴云姒的脸和他梦里的姑娘重合在一起。 裴邺满意的看着江照,裴家的誓言不是那么随便发的。裴邺拿出一块石头,「这是忘忧石,是我祖父之物,你们成亲以后,把石头浸在酒里,给阿慈喝下。她忘了之后,你告诉她,是我让她嫁的,让她好好的……」 「开门啊!阿爹,你开开门啊!求求你们了,开门啊!」裴云姒用力的拍着门,可是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人回应她。 裴邺忽然咳了起来,吐出了一口血。想要站起来,又跌坐了回去。江照要扶他,却被他推开,「你,出去,从侧门走。快点!」 江照犹豫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管家赵伯走了进来,之前赵伯回了趟老家,结果回来就看到这副场景,「家主。」 裴邺擦了擦嘴上的血,「过来,扶我出去。」 江照过来时,裴云姒还在拍着门,江照过去拉她,裴云姒挣扎着推开他。又要去敲门,门忽然开了。 裴邺站在那,管家赵伯如同以前那样站在他身后。 「阿爹。」 「走吧。」 「阿爹。」 「快走啊。」 裴云姒边哭边摇头,「阿爹,你别不要我,阿爹。」 「阿慈,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你阿翁教你的,走了,就不要回头。阿慈,走吧,不要回头,也不许回头。」 「阿爹。」 「快走吧。」 裴云姒哭了一会儿,对着裴邺跪下,磕了三个头,「女儿,拜别父亲大人。」 然后起身,一边走,一边哭,可却不曾回过头。 留在裴云姒走了几步后,裴邺忽然吐了一口血,身子向后倒去。被赵伯扶住了。江照就要走过去,裴邺沖他摇摇头。江照顿了一下,看向了裴云姒。 裴云姒哭的肩膀都在抖,却一步一步的走。走的很慢,却没有停,更没有回头。 等出了城,城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裴云姒忽然转过身来扑倒城门上,拼命的拍打着城门。 拍着拍着,蹲下身子抱起双腿大声哭了出来。 江照也蹲下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江照带着她,从裴城到上京,一直到他们大婚,裴云姒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江照依照裴邺所言,将忘忧石放入合卺酒中。果然,裴云姒在喜房里一人喝完了一壶酒。他抱着裴云姒在喜房里坐到天明。 等她醒来,忘了来京城之前的那一段记忆。在她记忆里,她的阿爹阿娘阿弟,都还活着。 …… 裴云姒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阿慈,你醒了?」 「我阿爹阿娘呢?他们……我阿爹……」她想问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想问他们……可是她怕,她怕江照说出来的话不是她想的那样。 江照也知道,便没有再说什么。 裴云姒变的沉默了许多,这样的她很是让东宫里的人害怕,从前的太子妃可以说是很没个正形,偶尔还会调戏调戏宫女什么的,如今却是坐在那里发呆比较多。 又或者出去了,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 裴云姒回不了裴城,只能日日去酒馆里喝酒。 这一日,有一个江照身边的内侍长陵急匆匆的跑过来。 「太子妃,快,快,宫里传了消息,说太皇太后病重……殿下已经先行进宫了。」 裴云姒有些醉,没怎么反应过来,长陵又重复了一遍,「太子妃,快些进宫吧。」 裴云姒缓了过来,一把抓住长陵的手,「太皇太后怎么了?」 说着便甩开他的手跑了出去,正遇上有个人骑马路过,裴云姒夺了他的马,「阿莫,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两人共乘一骑奔向皇宫。 皇帝皇后并几位皇子皇子妃都守在太皇太后床前,太皇太后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嘴里叫着太。祖的名字。 停顿了一会儿,又叫道,「三郎,三郎。」 江照走过去握住太皇太后的手,「太奶奶,我在这里。」 「阿慈,阿慈。」 皇帝看了一会儿,「太子妃呢?」 「太子妃也真是的,这时候竟然不在,亏的太皇太后平日里如此疼爱她。」张皇后接话道。 「太奶奶,她一会儿就过来。」 裴云姒在宫门口被拦了下来,只能下了马拼命的向前跑,快到慈宁宫的时候,忽然响起了钟声。 裴云姒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太奶奶。」反应过来后又爬起来向慈宁宫跑过去。 她的到来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但是躺在床上的老人已经没有了生机。 裴云姒跪在床边,「太奶奶,太奶奶。」 太皇太后前些日子摔了一跤,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哪里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即使太皇太后年轻时十八般武艺精通也抵不过岁月侵蚀。 她老人家不想让儿孙担心,遂吩咐身边的人不要张扬,没想到越发的严重,最后就这样走了。 太皇太后薨逝,乃是国丧。 在京城的官员听到丧事后,在第三日后穿素服到了宫门外准备行奉慰礼。 即便是皇家的丧礼,也是要分个亲疏的,亲在内,疏在外。 江照身为太子,自然是带着自己的太子妃跪在太皇太后的灵堂里。 外头的,便是文武百官以及其家眷。 第五十八章 然七月天气还是炎热的,殿内还好,外面的命妇因品级不高,可就苦了她们了。 可是太子太子妃领头,这二人不发话,她们哪里敢说个不字。 雨落了下来,夏季的雨来的急促,若是平日来这么一场雨,定会增添丝丝凉意,有雅致的说不定还会随口吟诗。 如今却怨恨这雨,身上的麻衣衫裙都被雨打湿了,头髮湿漉漉的,衣服都粘在身上,难受的紧。 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 皇后看着外面的命妇,「吩咐下去,让那些命妇都到侧殿里避避雨吧。」 又转头对这江照他们说,「你们几个也去休息一下吧,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生前就不爱规矩约束,看到你们这样,她老人家也不会安心的。」 其他人倒是动了,唯独江照和裴云姒跪的笔直,目光看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张皇后的话。 能出言叮嘱一句已经是张皇后的极限了,既然他们不听,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人都走了,就剩下江照和裴云姒二人了。 许久,裴云姒才哑着嗓子开口,「太奶奶,有没有……留话给我?」 江照偏了偏头,「太奶奶临走前,一直在叫你。她说,要我们好好的。」 裴云姒闭上眼睛,泪水随之滚落。 「阿照,我想起来了。阿照,我的亲人都没了,阿照,我的家没了。」 江照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阿慈,你还有我。只要有我在,你的家就还在。」 裴云姒紧紧的抱着她。 江照轻吻她的额头,「乖,哭吧,我在这儿。」 裴云姒一下子哭了出来,刚才时的时候还忍着,后来直接就放声大哭。 这个时候的没人不识趣的去打扰他们。 …… 又是一年上元节 街道上早就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人挤人的,路都不好走。 不过,没有人觉得不耐烦,因为今天是上元佳节啊!还有人买了莲花河灯在河边放,河面上漂着许多的莲花河灯。 因为今日是佳节,虽然太皇太后薨逝,但是陛下仍旧下令上元节依旧。 有谏官反驳,陛下难得失神的看着一旁的座椅,「祖母她生前就最喜热闹了,若是因为她不办灯节了,她会不开心的。传令下去,今年上元节,全城百姓和百官都要放花灯为太皇太后祈福。」 在正月十五日前后三日开放夜禁。 城门大敞,排查的也不是那么严格。 裴云姒骑上了马,朝着裴城的方向而去。 在她出城的同时,侍卫向江照禀报,「太子殿下,太子妃出城去了。」 江照知道,她一定,是回裴城去了。 可是,裴城,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裴云姒日夜兼程了三天,马儿撑不住,倒了下来。她也从马上摔了下来。起身之间,才发现不远处就是裴城。 因为没有路引,守城的士兵不肯放人。裴云姒打伤他们沖了进去,一路跑到了裴府。门没关,一进门,里面却无人。 「阿爹,阿娘,阿弟,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儿啊?」 「咳咳……咳,是小娘子吗?」 裴云姒回头,是管家赵伯。 「赵伯,阿爹他们人呢?他们去哪了?」 「小娘子,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你也知道?」 赵伯点了点头,「既然小娘子想起来了,那应该知道,夫人和小少爷,早就去了。」 裴云姒白着脸后退了一步。 「那我阿爹呢?」 「老爷在你随太子殿下离开裴城的第三天,就走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不,不可能的,这几年,阿爹都有给我写信的。」 「老爷之前给小娘子写了好几封信,让我每年在小娘子生辰之前给小娘子送过去。」 裴云姒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赵伯嘆了一声,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檀木盒子走了过来,「老爷一共写了十八封信,这是剩下的信,小娘子既然想起来了,就拿去吧。」 裴云姒刚到裴城,江照就跟了过来,或者说江照一直就跟在她的身后。 裴云姒抱着那个盒子去了祠堂,祠堂的牌位上多了五块牌位。 江照走了进来,就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许久才开口,「抱歉,我没有找到云峰的尸首,但我给他立了衣冠冢。」 万丈悬崖,活下来的希望不大。 「谢谢。」 江照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阿慈,我也是你的亲人。」 「我知道。」 「阿慈……」 「阿照,那个秦忠良你可认识他?」 「工部侍郎?不是很熟,怎么了吗?」 「他啊?他就是害死我阿爹他们的兇手啊,我的好二叔啊。我阿爹趁他不备,将他打伤,他想杀我们,结果你来了。」 「阿慈。」 「阿照,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他。」 …… 皇帝感染了风寒,命太子代他前往泰山祭祀。 裴云姒不舒服,也就没去。 江照离开的第二天,她就病的起不来床了。皇后也过来看过,见她是真病了,说了两句场面话也就离开了。 阿莫很着急,照顾裴云姒的嬷嬷也很急,太子殿下临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将太子妃照顾好,这一下子病了,太医来过几次,药也开了,就是没什么用。就这么一直烧着,都三日了,再烧下去,脑子都会烧坏的。 「嬷嬷,我去把太子殿下找回来。」 「阿莫姑娘,不可啊,太子殿下是替陛下去泰山祭祀的,这怎么可以……」 「可是我家小娘子都烧成这样了?」 「太子妃病成这样我也着急,可殿下也不是大夫,找他回来也管不了什么。再说,祭祀也是大事啊。」 在神明的面前,凡人的命都显的不重要了,哪怕是太子妃。 阿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裴云姒,还是决定找人给太子送信,太子妃的亲人,就只有太子殿下了。 江照接到信的时候祭祀已经完成了,余下的事他出不出面已经不重要了,遂吩咐了人,自己先快马加鞭的回京了。 这时他才知道裴云姒病的很重,烧的迷迷煳煳的,嘴里也不知道呢喃着什么。 太医也诊断不出是什么情况。只觉得太子妃好像是中毒了,可是……又诊断不出是什么毒。换了好几个太医,有的说是染了风寒,有的说是中了毒,总之,没个确定性。 江照一直陪着她,烧了七八天,忽然退烧了,裴云姒靠坐在床上,「阿照,阿莫呢?」 「她在外面,你要见她?我叫她进来。」 阿莫跪坐在床边,握住裴云姒的手,「小娘子。」 裴云姒沖她笑了笑,「阿莫,你能联繫到钱铎吗?」 阿莫点了点头。 钱铎是那五万私兵的将领。 「找钱铎要一百人,告诉他,我要清理门户。」 阿莫站起来,对着裴云姒行了一礼,道了一声,「是。」 阿莫来之前,江照就被皇帝叫走了,裴云姒唤人替她换衣裳。钱铎那边很快给了回应。 钱铎带人潜入秦府将所有人控制住,阿莫带着裴云姒到秦府。 秦忠良被捆住躺在床上,看见裴云姒,眼睛都瞪圆了。因为被点了哑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裴云姒沖他笑了笑,「二叔,许久不见了。」 秦忠良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二叔可别说不认识我啊,虽然二叔离家时我还年幼,但两年前,二叔不是回过裴家吗?」 秦忠良嘴里呜咽着,裴云姒自顾自得说话,「秦忠良,忠良,这么两个字就被你这种人给糟蹋了。」 裴云姒凑近秦忠良,「裴彬,你怎么就偏偏选了忠良这两个字呢,你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不亏的慌吗?」 裴云姒把手举到他面前,「认识这个戒指吗?这可是你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呢。」 那是裴家家主的信物。 赵伯给她的木盒里,除了信,还有一块她小时候的长命锁。 戒指就在长命锁里。 秦忠良目光顿在裴云姒手上的戒指上,目光里俱是不可置信,他不相信,他的大哥会把家主之位传给一个小丫头。 「你不相信?呵,我也不信,可谁让裴家就剩下我一人了呢?」裴云姒闭了闭眼,冷声道,「我今日,就是来清理门户的,阿莫,贴加官吧。」 阿莫拿来桑皮纸,用水浸湿。 裴云姒看向窗外,「联合莫罗人,犯我裴城,其罪一也。」 阿莫把浸湿的桑皮纸贴在秦忠良的鼻子上。 裴云姒回头对这他惊恐的眼睛笑了笑,「对兄嫂侄儿下毒,其罪二也。」 阿莫又贴了一张桑皮纸上去。 裴云姒握紧拳头,「□□长嫂,其罪三也。」眼前仿佛看见了阿娘不堪受辱,撞柱身亡。 「杀妻害子,其罪四也。」二婶被他杀死,戎敌来犯,十四岁的裴云峰领兵抗敌,最后拉着戎敌首领坠下悬崖,尸骨无存。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四张桑皮纸下去,秦忠良已经快要不行了。 「阿爹毒发身亡,未来的及清理门户,也未将你逐出家门,我裴氏家训,男子年愈四十未娶妻,方可纳妾。你的一双儿女,比起云峰阿弟,差不了几岁。违反族规,其罪五也。」 五张桑皮纸,秦忠良很快没了气息。 裴云姒仿佛不知道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我以裴家家主之名,将裴彬逐出裴家。裴家二房,唯有裴云峰。」 钱铎见事情差不多了,走了进来,「家主,许氏等人都在祠堂里。」 祠堂里,许氏并一双儿女被绑在一起。 许氏当年是秦忠良的外室,藏宝图一事,她也有插手,可以说,就是她怂恿的。 裴云姒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出门外,杀了许氏三人,一把火烧了祠堂。 这种人,连自己的祖宗都能背弃,更何况是别人的祖宗。 回宫后,裴云姒又病了。 阿莫守在床边,太子妃已经瘦的脱了形,就连药都灌不了了。通常要熬七八碗的药才能灌进去那么一点。 迷煳间她听见太子妃在呢喃,她凑近了听,才听清楚太子妃叫的是,「阿照。」 阿莫握住她的手,努力安慰她,「娘娘,殿下就要回来了。娘娘,您要好起来,您这样,殿下会伤心的。」太子为太子妃的病四处求医,可只要人来看过,都只摇头。 也不知道太子妃听没听见,只口中不停的呢喃着「阿照。」 第五十九章 太子殿下终于回来了。 风尘僕僕,连衣服都没换,直奔太子妃的寝殿。 阿莫退了出去。 江照捉住裴云姒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阿慈,我回来了。「许是听见了他的声音,裴云姒竟睁开了眼睛。看见是他,扯动嘴角笑了笑,「阿照。」 江照将她扶起来,让她靠近自己的怀里。 「阿照,阿照,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别瞎说,你会没事的。」 「阿照,阿照,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打架我都会打你的脸吗?」 不等江照回答,她自顾自说到,「因为那些女子总是觊觎你啊!我打坏了你的脸,她们就不会用是盯着你的脸看了,她们看你的时候,我可不开心了。」 江照的泪水一下子滚落了下来,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我知道。」 裴云姒笑了笑,「阿照,阿照,还记得我家院子里的那两株檀香木吗?那是太爷爷种下的,他说,那是给我的嫁妆,我出嫁时忘了把他们带来了。」 「等你好了,我就让人把他们伐了,运到上京来,到时候你拿来做什么都行。」 「阿照,阿照,我阿爹还给我在那两株檀香木下埋了酒,说等我成亲时拿出来给我的夫婿喝的。」 「等你好了,我们便去裴城,把酒拿出来,到时候,你爱喝多少,就喝多少。」 「阿照,阿照,以后,你可以娶别的女人,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阿爹阿娘还有阿弟,他们都不在了,我死了,这世上就没人牵挂我了。我听人说,没人牵挂的人,会变成孤魂野鬼,入不了轮迴的。」 裴云姒抬起头,伸手去摸江照的脸,江照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阿照,阿照,你可千万别忘了我,我不想……不想做孤魂野鬼的。」 裴云姒恋恋不捨的阖上眼睛。 江照紧紧的抱住她,泪水不断的滴在裴云姒的脸上。 停灵七日后,太子妃出殡。 可是太子殿下不见了。 近身侍卫寻到太子的时候,他正在寝殿内睡觉。 事权从急,他只得叫起太子。 却不料太子醒来后先是看了窗外一眼,然后揉了揉眼睛,问,「几时了?」 「巳时二刻了。」 江照拧了拧眉,「摆饭吧。太子妃呢?叫她过来吃饭。」 侍卫张了张口,许久才开口,「殿下,太子妃已经薨了。」 江照顿了一下,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到他身上,他眯着眼睛看向窗外,似乎听见某个人懒洋洋的声音,「困死了,别烦我。」 「殿下。」侍卫又叫了一声。 江照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吧。」 …… 史书载:宣德帝即位三十载,政绩斐然。然,除早年东宫太子妃裴氏追封贞顺皇后。后宫无妃,一生无嗣。 凤沅现在望乡台上看了江照余下的岁月,看到他整日整日的忙碌,偶尔不忙的时候便会对着墙壁发呆。 看到群臣劝谏他娶妻纳妃,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后来,八皇子战死,他将八皇子的孩子接进宫中,封为太子,太子的一切都由他亲自教导。 直到他死前,手里紧紧攥着的……是她曾经写的,写给江照的,可惜最后也没能亲自送给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那张纸下还有江照的回覆,「君已知,卿不往。」 …… 一双素手递来一方素帕,「喏,别哭了。」 凤沅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接过帕子擦了擦,然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天律的衣领,又是你搞的鬼。 「啧,怎么能说我搞的,你是毒发身亡的,要怪,怪你那个便宜二叔去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他已经死了。」 「对哦,他被你搞死了。」 凤沅把帕子丢给天律,「你难道就不跟我解释解释吗?」 「解释什么啊?」 「那条黑蛟,还有,为什么容屾恢復记忆了,我没有?」 「黑蛟这个问题我正在思考中,给不了你答覆。至于冥君为什么恢復记忆,这个……呃,你与冥君有身上有灵犀一线啊,你虽然是凡身,但是毕竟是神魂,遇见危险会提前示警的。」 「灵犀一线?你逗我玩吶,我怎么会和他有灵犀一线。」 天律抓着她的左手,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条金色的线,线的另一头不知道繫着何人。 「这灵犀一线极其特殊,堪比……不,比月老的红线高级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有心中有对方的双方才能由灵魂之力衍生出这灵犀一线,可通感应的。大沅沅,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冥君的?」 「别打岔,说,为什么他会恢復记忆?」 「哎呀,就是他用了同心同感术。」 同心同感术,又名同生共死术。 这是禁术。 很久之前,有一位上神爱上了一个凡人。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那个凡人有一个未婚夫,她与自己的未婚夫两情相悦,天神横刀夺爱,并在凡人的身上施了同心同感术。 此术也看施术者,若施术者法力高强,那么他可以控制住被施术者,被施术者死亡也不会影响到施术者。 后来,天神因为嫉妒失去理智,错手杀了凡人女子的未婚夫,被天道惩罚。凡人女子发现了同心同感术的秘密,趁天神重伤之际,自戕而亡。 天神也魂飞魄散。 后来,此术便被列为禁术,收进了九重天的琅嬛阁中。 琅嬛阁是天帝的藏书阁,没有天帝的命令,谁也进不去。 不过容屾是天帝的外孙,要想进琅嬛阁,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他什么时候给她施了咒术? 天律接收到她的目光,耸了耸肩,「别问我,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凤沅丢了个白眼过去,「那我换一个你能说的,我看着情景,不像是司命的风格,不会是你编的吧?」 「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看我动过笔?」 「你从哪儿抄的,发生的这些事大部分可都是归位之前的亲身经歷?」 「你这话说的,怎么是抄?我借的。」 「借谁的?」 「就那个,那个青丘的白瑾王姬,她为你专门写的话本子,我瞅着不错,就借来用用了,别说,你这小师妹还挺有才华的。」 「白瑾?」她倒是见过白瑾没事自己动手写话本子,但是这么悲情的人物倒是没见过。 「是啊,她那时候不是刚当了小寡妇吗?化悲愤为动力,就开始写了话本子,哎,我跟你说啊,把司命都给虐哭过,真的,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凤沅迷茫了一会儿,「可我上次去青丘,没看到她啊?」 「她可能是被烦得,就躲了起来,你当然看不到她了。」 凤沅点了点头,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奈何桥上站着一个人,头束墨冠,一身玄衣,袖口和衣摆处皆用红色的丝线绣出了曼殊沙华的花纹。 这身边来来去去的鬼魂皆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而那些鬼差则恭敬的跪在地上。 凤沅吞了口口水,然后立马转身跑,天律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干嘛去?」 「废话,欠债的看见债主能不跑吗?」 「你也知道欠了人家的。那就还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 「你懂什么?钱债好还,情债难偿啊。」 凤沅也不废话,甩开天律就跑了。 可这是冥界,她从望乡台上跑到了鬼集,这鬼集跟鬼市不通,鬼市只有在每年的七月十五才会开,只有找到法子进去就可以。 这鬼集是冥界的,就跟凡间的集市一样,每天都开,不过他们的客人只有冥界里的鬼罢了。 凤沅自以为避开了,找了间茶馆坐下,结果对面就坐了个人,凤沅不耐烦的开口,「对面有人了。」 那人没动,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凤沅一抬头,就看见坐在她面前的容屾。 不同于刚才的那身衣服,如今这身倒是简单,一身玄衣,没有繁复的花纹。 凤沅暗戳戳的想,要是他穿着冥君的行头坐在这里,那些鬼集还开的下去吗? 然后她又想,她心虚什么?有什么好怂的?她还没问他为什么要在她身上下咒呢?还有灵犀一线是怎么回事? 凤沅拿出气势质问容屾,容屾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直视这凤沅,「我怕你再出事,这同心同感术,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不好吗?」 凤沅脸都红了,不是没人给她写过情书,对她表过白,但是……那都是她少不经事的时候。 后来她脸皮厚了,名声响了,也就没人敢来搭理她了。 却听容屾又道,「灵犀一线,是我做的,可是阿沅,你若心中没有我,这灵犀一线,是绑不住的。」说着,他伸出左手,动了动左手的无名指,凤沅的无名指亦是动了动。 凤沅吓的连忙把手收了起来。 活了几万年的上神,她一向恣意张扬,今日实在是一再的窘迫,半天才开口,「之前我几次附身别人,你就是凭藉着同心同感术和灵犀一线寻到我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是,你被千世殿的守殿蝙蝠咬了,要註定轮迴千世,我没有办法改变,只能陪你一起。」 「你喜欢我?」虽然有点明知故问,但是……她还是想听听。 「是,吾心悦你。愿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凤沅的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脸都红的要滴出血来了。正想说点什么,有点煞风景的声音传过来。 「上回说道那凤皇久居青丘,实为觊觎那青丘的白启少君……」 凤沅的脸都黑了,容屾的脸色也不好看。 尤其是那台上说书的说的口沫横飞,关键是没有一句是凤沅爱听的。 第六十章 既然是说书的,肯定有书本作为参照,凤沅深唿吸一口气,打听到这说书的说的这本书叫《凤皇与青丘少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不止这些,还有什么《凤皇惊情史》《凤皇与冥君的相爱相杀》等等一些极其污衊她为人的书籍。 「不是,这些你都不管管的吗?」 「我已经许久不曾来过鬼集了。」他一挥手,一个鬼差出现,「去查一查,这些话本都是出自谁之手?」 鬼差领了命,办事的效率很快,鬼差很快拿着几本书过来了,上面作者的署名叫四侠客。 关键他们在扉页上还打着真实可靠,绝对童叟无欺的名号。 凤沅深唿吸了一口气,她已经知道是谁搞的这些东西了。 不过她在找人算帐之前,得先把面前的人安抚好。 容屾沉默不说话,凤沅拉了拉她的袖子,「我不都跟你说了嘛!我真的没喜欢过我师兄,真的。我跟你说,虽然吧,他长的好看,别看他现在顶着神界第一美男的名头,我告诉你,要是云修君没避世,这就没他什么事了。」 容屾斜了她一眼,酸熘熘的说,「你们朝夕相处,,难道就没什么感情吗?」 「感情?我跟你说,我就是跟白凡有感情也不可能跟他有感情的啊,真要说起来他就是我幼年时一段惨痛的回忆啊。」 那真的是凤沅一段惨痛的回忆。 她生来特殊,自存在这天地起,便是上神之位,那些高等法术她会用,但不熟练。 凤神不大管她,把她丢给太华山的亦藜上神带,亦藜上神就带着她四处游山玩水,游玩途中遇见了带着白启他们出来歷练的云修君。 「泠姨看人家长得好看,非厚着脸皮带上我与他们一起歷练,便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师兄他们。」 因为有依仗,所以,就造成了她无法无天的个性。 「后来啊,就是母亲走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展翼,很多人都不承认我为下一任凤主,阿翁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反对,将我送去了青丘,为我求得庇佑。云修君约摸看在泠姨的面子上,收留了我。说起来,我还是看着白瑾长大得呢,越长大越不好玩了。」 「那之后呢?」容屾替她倒了茶。 凤沅转着杯子,「之后……」 她三万岁展翼,得三十三重天授命,凤族七位长老去青丘将她迎回凤族。 她哭闹着不愿意走,白启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了凤族,临走时与她说,只要她听话,便会将她接回去。 她很听话,乖乖的完成大长老布置的课业,学习君王之道,可是他没有来。 她就坐在长阶上等,一天他没来,她生气了,如果他现在来接走她,还给她带一只烧鸡的话,她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 两天了,他没有来,他想,如果他带着两只烧鸡来,她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 她数到一百天,他都没有来,她想着,这个阿兄她不要了,无论他带多少只烧鸡来,她都不会原谅他。 他也真的都没有去过凤栖山。 后来,她主动去青丘,却是刻意不理睬他,他连个反应都没有。 北地之战,听说他去了,她是一定要去的,她的母亲便是陨落在那里,她必须要去。 被他推开的那剎那,所有的不好都忘了,虽然他严肃刻板,可是去凡间的时候会带着小玩意儿回来,白瑾有的东西她从来都不缺,即使这个妹妹再顽劣任性,被人欺负了,依旧挡在她面前。 那一刻,哪里还在乎什么烧鸡。 阿兄,说好的要会接我回去的。 这一等,就又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 「我在他手下可没少吃亏,喏,就说有一回吧,我和白凡带着白瑾赌的时候,被师兄逮了个正着。白瑾手里的好东西多,她又不太会玩,所以,我和白凡赢了好多后就开始分赃……呸,分配。」 「被师兄抓到后,他罚白凡去后山除草,罚白瑾去抄书。至于我,怎么说我也是客人,没有罚客人的道理,所以,他只能打击我的信心。」 凤沅愤愤的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当时白启提出要和她赌,当时她可开心了,还摩拳擦掌的想着要赢白启点什么,连白凡给她使的眼色都没看到。 结果她输的可惨可惨了。 她连凤凰令都输出去了。 白启只拿回了白瑾输了的东西,其余的东西都还给了她。至于白凡拿走的东西,白启一个眼风过去,他就乖乖的送了回来。 所以从那以后,她就立誓,苦练技巧,但没胆子去挑战了。 谁让她先怂了呢。 这不能怪她,主要是她怎么都赢不了,有一回白启嫌她太吵,与她比射箭,她输了,白启要她一天不许说话,说一个字一个月不许喝酒。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这太狠了,要知道,她最喜欢和人聊天,最喜欢喝白瑾酿的酒。 他一下子就定在了她的痛处,这太可恨了。 可她定下约定,只好憋屈了一天没说话。 不让说话,可憋死她了。 那是多么惨痛的经歷。 容屾没想到,一向张扬的凤沅还有如此受挫的时候。 凤沅看着容屾,嗯,很好,这个安慰好了,接下来,该算帐,一群混帐东西,是该收拾收拾了。 那日凤沅在凡间魂魄离体后就被容屾带走了,抛弃了风破小郎君他们。 然后一群被抛弃的孩子就不知怎的就聚集到了一起,不知道哪个先提出来的馊主意,化名为四侠客,写了一系列关于她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哦,值得一提的事,风破小郎君因为太过识相,有眼色的不打扰他爹娘恩爱,终于被他爹解除禁令,重新化为了人形。 这四侠客被抓到的下场自然是被狠狠的揍了一顿。 四个被抛弃而团聚在一起的孩子:「……」 他们只想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四个可怜的孩子被打的抱头鼠窜,被打完后又抱着凤沅的大腿哭天抹泪,她这一会儿失踪一会儿失踪的,吓死个人了。 这个凤沅也没办法解释,因为知道天律的神仙不少,但是知道天律在她这里的人不多。 既便是凤神,也从未请过天律。 天律一出,有罪必罚。 凤沅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把话本子往桌上一拍,「解释。」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然后齐齐退了一步,见没有人出来承担错误,干脆出来相互指责,怀净先跳出来,「这只老虎干的,他先说的你坏话。」 「对,我证明。」梨梨举手贊同。 云川环顾了四周,找了一个对他最有利的角落,默默地默默地往角落里挪。 风破小郎君当然不能干了,这锅他可不背,于是三个人已经快要打起来了。 这时候从外面飞来一道光,云川一伸手把它捉住,放到了耳边。 所有人都看着他,云川愣了一下,然后对凤沅说,「小师姑,是我师父的传音,她说渊清上神醒了。」 凤沅一下子从座位上起来,「你说什么?」 消化了一下云川的话,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梨梨等人,「你去替我向容屾说一声,就说我去药草谷。云川,走。」 凤沅直接拉着云川走了,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三人。 怀净戳了戳梨梨,「渊清上神是谁啊?」 「渊清上神是龙族的王姬,龙神的女儿,也是羌则的阿姐。」 「哦,那这位上神她怎么了?」 梨梨少不得跟他解释一番,当然其中详情她也不是很了解。 风破小郎君倒是知道的多一些,但是他并不知道事情的整个过程,于是两个人就开始胡编乱造,其中也还原了几分故事的真实性,但其中造假的成分还是很多的。 不过渊清上神虽然醒了,但是也只是醒了。 她的魂魄很是虚弱,甚至看上去有些呆傻。 「这是……还没好?」 倾瑶撇了她一眼,「能醒过来证明好转了。」 「那她怎么不认识我?」 倾瑶深吸了一口气,「魂魄虚弱。」 「哦。」 凤沅在药草谷待了半月,渊清上神总算恢復了神智,能够认出她们了。 金帝蓐收待在门外一直没敢进去,看见凤沅出去,就会问上一句,「她,怎么样了?」 凤沅朝屋里撇了一眼,「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金帝摇了摇头,「不,不用了。」 凤沅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按理说一世情劫而已,再受不了也不至于会让阿清伤的这么重。 就如凤沅和容屾,渊清和蓐收也是自小定下的亲事。 因为知道两人日后便是夫妻,所以相处的不错。不像凤沅,平日里见过容屾的机会她是能避开就避开。 凤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边,随地坐了下来,捡起地上的石头在湖面上打着水漂。 「啧啧,这不是凤栖山的阿沅吗?怎么,又和人打架受伤了?」 凤沅看了一下天,才转头去看向身后的那人,破有些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钦原上神。」 风钦源,亦是伏羲氏钦源,伏羲大神的后人,为青帝,掌东界。 「怎么这么客气?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你希望我对你不客气啊?」 「嗯,这态度我有点不习惯。」 凤沅撇了撇嘴,正要开怼,却听他说,「看过渊清了?」 「嗯。」凤沅一下子什么情绪都没了。 看她失落,钦源伸手拍了拍她,「好了,还没见过你这样呢?来,给舅舅笑一个。」 「滚蛋。」 「这就对了,还是舅舅认识的那个阿沅。」 凤沅撇了撇嘴,忽然想到,「对了,怎么没看见句芒?」 钦源听到这,倒是沉默了,随意坐了下来,嘆了一声,「他啊,大概司春久了,也动了他的春心了。哎,你说说你们啊?有你们的前车之鑑,情爱这东西我是半分不敢沾。」 「说的好听,就怕你哪日就陷进去了。还有啊,你好歹是青帝,就这么把统御百花的任务丢到娲皇殿去,你有良心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女夷不在,那我能怎么办?再说,句芒看见不是会睹物思人嘛。」 「句芒和女夷,他们还纠缠呢?」她怎么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去出云渊就听说女夷恋慕句芒,这都多久了,还没成。 「是啊,没成,女夷为了让自己死心,都下去做凡人了。这不,下去不久,句芒就追过去了,哎,这心思可不好猜。」 两人沉默了一阵,凤沅忽然站起身,钦原看了她一眼,「干什么去?」 「饿了,去找吃的,你饿吗?」 钦原沖她摆摆手,「你去吧,我再坐会儿。」 正要觅食的凤皇恰好撞上了九重天的司命星君。 「这不是九重天的司命吗?许久不见了。」 「是,小仙见过二位上神。」 「你来这干嘛?」凤沅瞅了一眼正在晒药材的倾瑶,然后看向司命。 倾瑶看了他一眼,眼睛落到他手中的书简上,「你是来找阿清的?」 「是,渊清上神还有两世之劫,这落在小仙的命格簿子上,小仙得把他写完,不然,只怕这天道那里渊清上神的劫是躲不过去了,小仙也交不了差啊。」 第六十一章 渊清命中有三世之劫,如今也不过歷了一世。 倾瑶点了点头。 蓐收,也就是金帝,想要说些什么,倾瑶制止了他。 凤沅拿过司命的命格,把渊清的第一世给看了,然后鄙视的把蓐收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简单,这命格交给我写就对了。」凤沅拍着胸口很是豪气的道。 三人齐齐看向她,蓐收更是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凤沅撇了撇嘴,怎么说阿清的第一世她是插了那么一手,她虽无心,却犯了个大错,为了赎罪,所以就让她弥补这个过失吧。 「司命,把我也写进去吧。我与她,不分离。」 「金帝陛下,这怕是有些不合情理。」司命为难道。 「哎呀,有什么不合理的。你必须进去啊。」凤沅露出一个笑脸,却看得司命一哆嗦。 在凤沅的死磨硬泡下,终于争取了这个差事。 倾瑶看着凤沅阴险的笑容,总觉得她不太靠谱。 司命的任务也解决了,临走时凤沅还把司命拉到一旁,两个人低声商量了什么,司命连连点头。 最后还说道,「此法甚好,歷劫嘛,哪里有一番风顺的。」 若是真的一帆风顺,这个劫能不能渡过,还不好说呢。 司命是心满意足的走了。 阿清歷劫的事也安排上了,凤沅待了几天就走了。 她本来是想去冥界找容屾的。 容屾知晓她来了药草谷之后,他因为忙于冥界的政务,所以就用千里传音给她,让她回去后直接去冥界找他。 结果半路上,凤沅发现了当时附着在她身体里的那一缕黑气。 就是裴云姒在遇到黑蛟龙时逃跑的那一缕黑气。 天律说这不是她安排的,那就是有人想趁机魔化她。 凤沅随那一缕黑气的方向追过去。 追到一座山里,黑气忽然不见了。再往里走,四周的地忽然震动起来,有许多的藤蔓飞过来将她紧紧缠住,等她挣扎出来后,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石壁里。 带着沙哑的笑声响起,「凤沅,凤皇陛下,许久不见了。」 凤沅想了一会儿,还真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声音也不熟悉。 「你是谁?」 「怎么?不记得我了,当年北地一战,我们见过的。」 凤沅仔细搜索了一下,北地一战?她还真不记得这个声音了,她有听过吗? 凤沅忽然反应过来,「你是红绡?」 「是,也不是。」 凤沅瞬间警惕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是个什么玩意儿?」 「当然不是啊,红绡已经死了,不过,我还在。」 凤沅召唤出破云剑,整个人都警戒起来,那人的声音却依旧轻松,「身为凤皇,你的臣子对你的衷心也不过如此,不过,我留他们可还有用,待我归来之时,凤沅,那时便是你们的死期。」 「放什么大话,有本事你出来啊。」 凤沅喊了几声,那人却没有再说话了。 或许说,他已经走了。 凤沅执剑砍在石壁上,那些石壁被噼出痕迹,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不仅如此,连千里传音都没办法递出去。 凤沅冷静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掐了个法诀丢了出去,天律一下子出现了。 凤沅那些剑在地上敲了敲,「赶紧的,什么鬼地方这是,快把我弄出去。」 天律四处观察了一下,才开口,「这是天煞阵,是魔族专门用来困神的,你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知道阵法那你赶紧破啊。」 「我破不了。」天律摇了摇头。 凤沅立马火了,「你怎么干什么都不成啊?我要你有什么用?」 「我还是很有用的嘛,那些坏人,我可以打跑他们的。再说了,这是你的劫,我哥不让我说的。」 「你哥,你哥是又是谁?怎么比你还事多?」 凤沅耳边炸了一道雷,她感觉自己身上好像被雷给噼倒了。 天律弱弱的在她耳边说,「天道就是我哥。」 凤沅有点懵,又嘴欠问了一句,「天机是你什么人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天机是我姐。她也不让我泄露的,泄露这样对你也不好啊。」 凤沅按了按眉心,身上被雷击中的感觉退散了不少。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挤出笑容,「你……你还有什么亲戚,要不一併告诉我?」 「没了,我就一个哥一个姐。」 凤沅放心了。 「那你哥你姐就没说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个,要不大沅沅你再修炼修炼,说不定你的法术提升了一层,我们就能出去了。」 凤沅嘆了一声,盘腿坐了下来,默念心诀。 凤沅也不知道自己打坐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才刚刚摸到三昧真火的边。 混沌之火是万火之始祖,是六合四海八荒中主生灭之火。 鸿蒙初判,始开时,混沌之火降世,这便是天地间最原始的火源。 凤沅真身乃是火凤凰,涅槃之火与生俱来。又因为带着混沌之故,生来便是上神之尊。 只是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初生的她虽有上神之尊,却无上神之实。 也只是个空有名头的神仙罢了,那时候随便一个小仙就能打败她。 当然,都成神了,就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了。 像她师兄白启,为什么那么厉害?就是人家是一步步来的,底子很是扎实,不像她。 凤沅本来占着上神的身份,很是嘚瑟,毕竟生来便是上神的神仙可不多,她可不就是来享福的。 可是一场经歷狠狠地打击了她。 那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不愿意回想的画面。 她下山玩,被一只修行百年的猫妖盯上,本来嘛,冲着她上神的身份,猫妖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但是她不是不小心暴露了嘛,让猫妖发现她这个上神其实没有多少的法力。 凤沅她不是没有多少的法力,法力她有,但是不它忽然不灵了,要不然凤沅掐一个诀噼过去,猫妖焉能有命在。 猫妖准备吃了她的心,吞了她的魂魄,就在她逃无可逃之际,一个白衣仙君执剑从天而降。 凤沅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看上了白衣仙君。 身为上神,她也不是那么废物,至少看出了这个白衣公子是同类,是她凤族的同类。 年幼的她甚至在一旁幻想着什么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但是……英雄视而不见。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仙君就是容屾他爹,说起来,她还得叫一声舅舅,回想起来,她与九重天那一堆人的关系着实复杂了些。 天律戳了戳凤沅的肩,「大沅沅,我怎么发现你每次说的版本都不太一样呢?」 凤沅摸了摸鼻子,「哪里就不一样了?不都这样吗?」 「你,你可从来没说过你撩过容屾他爹啊?那可是你都得叫一声舅舅的男人啊。」 「胡说,我当时就是年纪小,幻想一下美好的未来,再说,我是真的年纪小,不懂事嘛。」 「容屾知道不?」 「你说呢,我敢说吗?」 「说得也是,那白启呢?你有没有对他有什么不轨企图吗?」 「我对他能有什么企图,就说光看脸,他的伯父云修君才是这四海八荒的第一绝色。再说了,我犯得着为了一个宁折不弯的笔直大树,放弃我的一整片凤凰林吗?」 「这倒也是哦,那白启少君除了长的好看,战斗力也是神界排的上号的,嗯,还有……」 「别说了,提他我头疼。」 天律一脸八卦的凑过来,「大沅沅,你当年为什么会被白启揍啊,你干了什么啊?白启可不像是随便和别人动手的人啊?」 「我……」 「别掩饰啊,你肯定干坏事了。」 「也没干什么,就是……就是卖了他的一些字画。」 「字画?」 「嗯,我师兄啊,神界有名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近赏也。但是那些女仙女君啊,就喜欢他,明着暗着的喜欢,所以……」 「所以你就偷了他的字画去卖?」 「不是怎么说话呢?谁偷了,我堂堂凤族……没偷,就是一些他要扔掉的字画,就那个,他身边的那个掌剑童子,叫,叫什么来着?呃……连,连什么?」 「连生。」 「对,连生。他让连生把他之前画的画处理掉,我刚好看见了,就要了过来呗。」 「让后你就卖给了别人。」 「啊?」 「你就那么随便把东西卖了?你卖了换了什么?」 「就什么花啊草啊的,还有一些碎玉的,当时年少无知,就换了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既然是白启不要的东西,那他为什么揍你?」 「咳咳,那个,我见很受大家的欢迎,就……那啥,在我师兄的书房偷偷的……」 「你偷东西被抓了?」 「也不能说是偷。」 「看来当年的你真的很皮。」 「呵,你第一天知道我皮啊。」 天律还在在说什么,忽然抬头看了一下,连忙催促凤沅,「大沅沅,快,就是现在,结界最薄弱的时候。」 凤沅双手凝聚法力,击打在天律指的地方,一声响动,周围就开始掉落物体,凤沅拉着天律一起飞了出去。 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凤沅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真是不容易,她发现每次看见天律好像她都挺倒霉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天律被她的眼神看的不自在,「你……作甚这么看着我?」 「我觉得你长的漂亮?」 「真的?」 「嗯,假的。」 天律,「……」 第六十二章 凤沅高坐上方,看了一眼身旁的凤山,凤山不着痕迹的点了一下头,她才转过脸来。 「大长老在凤族待了有多久了?」 「自先皇在时,吾便有幸在凤族立身。」 「大长老在凤族长老之位上也待的够久了吧?」 「是啊,不知道陛下想说些什么?」 「毕竟是人才辈出,大长老不妨也让后辈有个上进的机会。」 「陛下的意思是要罢黜老臣?」 「这……」凤沅又转头看向凤山。 大长老皱眉,「陛下,此罪人怎在此处?」 凤山站了起来,对着凤沅拱手,「承蒙陛下恩典,赦免臣的罪责,还让臣侍奉左右。」 大长老看向凤沅,「可当真是如此陛下?」 凤沅紧张的看向凤山,凤山对她使了个眼色,凤沅这才吞吞吐吐的说,「是,是的,凤山长老有心改过,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该给一次机会的。」 「那陛下可是想让臣将大长老之位让出?」 「若,若是如此,再好不过。」 大长老轻笑了一声,「可臣并不想让出来。」 「凤泽,陛下给你脸面,你竟然如此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呵,若陛下真若有心罢黜老臣,那就请陛下拿出凤凰令来。」 「什么凤凰令?」凤山脱口而出,后又觉得不对,连忙补救,「罢黜你一个长老,需要什么凤凰令?凤泽,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大长老慢悠悠的在掌心化出一锦帛来,「此乃先主之喻,承蒙先主之恩,得此喻护身,若非吾自愿,任何人不得将吾驱离长老之位。」 「荒唐,若是你干出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凤族也要容你不成?」 「所以说,要陛下拿出凤凰令来。若是吾乃大恶之人,陛下自可拿出凤凰令来罢黜了我。」 「你……」 凤沅亦担忧的看向凤山,她也无能为力了。 凤山本来信心满满能将凤泽赶下来,结果却得了个这样的结果。 「若是无事,那老夫,闭关去了。」 临走时,凤泽大长老特意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凤沅一眼,嘆息了一声。 …… 这边凤沅接到了大长老的传书,不觉有些气闷,这一个两个的,真当她不存在是吗?怎么就那么喜欢冒充她呢? 一个云头就飘回了凤族,那个假凤沅就住在千凰殿,倒是她给他们脸了,这一个个的,不收拾收拾他们,真把她当麻雀了。 那个假凤沅坐在镜子面前,凤沅直接就走了过去,「陛下倒是好雅兴啊。」 假凤沅吃了一惊,在镜子里看见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惊的立刻起来,「你,你是何人?」 「你冒充我,不知道我是谁?」 「凤,凤皇,我,我……」假凤沅竟然想要跑出去,凤沅用法术摄住她,假凤沅变成一只麻雀被凤沅抓在手里。 「一只麻雀?」 门外有侍者过来,「陛下,凤山长老请您过去。」 「凤山……长老。」凤沅深唿吸一口气,深怕自己忍不住灭了那个侍者。 「既然如此,带路吧。」 侍者有些奇怪的看向身边的凤皇,总觉陛下有些奇怪,好像……好像以前的那个陛下回来了。 凤山看了一眼凤沅,没发现什么。可凤沅却发现凤山周身气息有变,显然是入了魔了。 那人还真是盯上她了,专门找她凤族的人祸害。 「你找我干什么?」 凤山一听这话,气笑了,「怎么?你还真当自己是凤皇了,我告诉你,你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好好记住你的身份,等主子出来,倒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哦。」 凤山正思考着大长老的事呢,哪里会在意她的态度,来回走了两遍,「如今凤泽要闭关,显然不愿意多管闲事,我们就……」 「如果凤皇回来了怎么办?」 「你怕什么?有主子罩着呢。」 「主子?」 「你别管那么多,只要照我的话去办就是了。凤沅回来,她回来你怕什么,倒时候一口咬死了她是假的,谁会信?」 这话耳熟的很,看来凤山是这一条道打算走下去了。话说她什么时候得罪过他,让他这么记恨她。 「也行。」 主子,她倒要看看,藏了那么久的主子,这次还会不会现身。 任凭凤山去捣鼓,凤沅只在一旁冷眼相看。 他倒好,大长老做不成,改做二长老了。而且凤族时不时的就有人失踪。 凤沅的追踪术到了刑崖就失了踪迹。 刑崖? 还未等她去查看,凤山就又借着凤皇的名头搞事情了。 仗着凤皇的宠信,他已经将那些反对自己的人处理的差不多了。 这次,竟然异想天开的要换掉千凰塔的千羽卫。 凤沅听他讲的昏昏欲睡,勉强想起自己是在做正事,摸遍全身,最后掏出点瓜子出来磕,打起了点精神。 因为她与那些人之间还隔了层纱,凤山脸上的表情她是看不见了,不过光听声音,就知道他有多得意了,不得不为他鼓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凤山惊讶的回头,隔着一层纱,他隐约只看见一层火红的身影,莫名的有些心虚。 「凤山,二长老?如若本皇没记错,此刻你不应该在刑崖吗?」 凤山做镇定状,「陛下说笑了,不是陛下放臣出来的吗?」 「是吗?本皇脑子不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凤沅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说道。 「不可能,是陛下亲自放我出来的,你说你不记得了,难不成,你是假的陛下?」凤山立刻做出反应,只要认定她是假的,只要她是假的,他们的计划就能成功。以后整个凤族就是他的了,他就是凤族的皇。 凭什么?凭什么她凤沅就有如此好命做了凤皇,他也可以,凤族的皇谁不能做。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妖孽,竟然敢冒充凤皇陛下?」 说着上前一把扯下了阻挡在凤沅面前的纱,待看清凤沅的脸,凤山吓的手里的纱都掉了,「陛,陛下?」 「怎么?听你一言,本皇是真的了?」 「这,我……不,你是假的,快,快,此人冒充凤皇陛下,快将她拿下。」 凤沅冷笑一声,伸手隔空掐住凤山的脖子,「本皇是假的?」 凤山被提起来,死命的挣扎,凤沅一挥手,将他甩出去。 「那我说一遍,你可给我记住了。吾名凤沅,是凤族的皇,亦是这天下羽族的王。」 凤山要再说什么,凤沅一挥手,「好了,你不必说了,本皇都知道了。左右,将他拿下。」 千羽卫立马将凤山拿下,「陛下,我……」 「私出刑崖,看来鹫司也奈何不了你,如今你的本事倒大,怎么?魔界的东西比我凤族的要好是吗?」 凤山见凤沅执意要拿下他,干脆挣脱了束缚,众人这才惊讶的发展原来凤山已经入魔。 「我如何?我再如何也比不上你,凤沅,你扪心自问,你有何资格当这凤族之皇?」 「那你来告诉本皇,本皇为何不能当这凤族之皇?本皇可有取过臣民的性命?本皇可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于堕入魔道。凤山,莫太自以为是。」 「你……」 「你那背后之人,又藏身何处?」 凤山满心怨愤,干脆直接动手,还没出招,凤沅掌心一道雷噼了下来,直将他噼个灰飞烟灭。 众人惊讶之余又连忙跪下,连头都不敢抬。 凤沅看着下方的人,「昔日本皇太过心慈,以至于让凤山有了外心,而今,本皇不管你们谁还有什么想法,都统统把它给收了,否则,凤山就是你们将来的下场。」 下面的人立马表明决心,「吾等誓死效忠陛下。」 「好了,都退下吧。」 「是。」 凤沅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她不爱管事,可不代表她怕事,也是她的放纵才让凤山生此慾念。 凤沅站在刑崖上方,阵阵寒风似刀刃一般刮的人脸疼,忽然,一只鹫司疯了一般沖向凤沅。 凤沅一挥袖将他击落,又有三只沖了过来。个个身带魔气,将他们击落后,凤沅下了刑崖。 如今她才发现,原来那人当初藏身之处,竟然是她凤族的刑崖。 也是,刑崖戾气恒生,是挺适合魔族养身的。 只要天地间还有邪恶之气的存在,红绡便有可能藉此重生,可那人又说他不是红绡,那他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就如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凤凰乃是不死之鸟且不说,就是她的真身,还带了混沌之火。 灵山空巳佛尊与她同承混沌一脉,那九转火莲乃是凤神当年亲上灵山求来的,也是凤沅的底牌。 当年空巳佛尊于北地身故,只要燃灯佛祖能留下他的一丝魂魄养于九转冰莲中,待时机成熟,于下界养魂结魄,待寿元尽时,便可重返世间。 …… 凤沅以雷霆手段处理的凤族之事,所以人这段时间之内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陛下逮到错处就把他们一个雷噼死了。 以前的陛下吧,觉得她不管事,忒不负责任了,可是这管了事,才觉得他们以前过的是有多幸福。反正从前的日子是一去不復返了。 不仅仅是凤栖山的臣民,这六合四泽八荒,只要是羽族,都得遵循号令。 这段时间,羽族上下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反正感觉不妙。 还有那冰室里的潋湫,自那日凤沅见过她后,她便自尽了。 如今,哪里要管得这些,若是让魔族重临人世,才是该人人自危的事情。 九重天上的人,终究过的太过安稳,连个能出战的都找不到。 不过是……一群废物。 亏的他们还是神仙,居安思危的道理都不懂,天兵天将送上门去让人面打。 最后,还是容华君自请出战。 当初青丘白启少君尚且九死一生,如今的容华君又待如何,众人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只是在一旁观望。 凤沅本不想管,可是容屾,她不得不管。 等了几日,只听说天兵天将和魔兵魔将打的激烈,魔主尚且还未现身。 凤沅忍不住赶过去,却也荣幸见到了魔主。 却不是红绡,他满身魔气不说,整张脸已经被复杂的花纹盖住,就好似是从脸上长出来的一样。 他竟然藉助灭神花,强行化成人形,又凝聚了刑崖的戾气,此刻的他竟然尤甚当初的红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凤皇陛下,恭候大驾多时。」 「原来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红绡死了,你又是哪个?」 「我是哪个?等我一统了这六界,你便知道我是哪个了,如今没了那空巳和女娲后人,你又能耐我何?」 「未免也太狂妄了些,这天地之大,制约你这魔头的方法可不少。」 「那我也想见识见识了,这么些年过去,凤皇的长进如何了。」 「巧了,我也想看看你的本事。」 一黑一红的灵力相撞在一起,周围的天兵和魔兵承受不住有不少被震飞了。 各自退后一步,魔主看了一下自己被灼伤的手掌,「看来凤皇的长进很大啊。」 「那都是托你的福了。」 当年她不能够很好的控制混沌之火,本来就是跟着师兄来歷练的,却没想到,期望太高,差点把小命给丢了。 如今……谁又知道呢? 魔主掌心开出一朵黑莲,离的近的天兵和魔兵都被吸了进去,还隐约有攻击凤沅的架势。 凤沅嗤笑一声,掌心亦有一朵红莲,莲花上燃着火焰。 黑莲飞过来的同时,红莲也迎了上去。 随着黑莲的魔气加重,红莲的火焰也在不断的变化。一朵黑莲燃尽又生出一朵黑莲,随着每一朵黑莲的消失,对方脸上所缠绕的花纹也渐渐消失。 「好个凤皇,竟然能炼化混沌之火为己用。」 混沌之火为万火之祖,可衍化出其他火源,其中就包括凤凰所涅槃时生出的涅槃之火,可焚灭周遭的一切事物。 魔主看出势头不妙,赶紧将灭神花撤回,仅凭涅槃之火就能将灭神花烧毁,她还不知,十大本源之火,凤沅能掌握到哪一层。 七十二朵灭神花已经燃了一半,魔主的半张脸渐渐的露出了原本的面容。 当年红绡敢和空巳同归于尽,便是仗着灭神花可助她復生,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被他捡了漏。 如今凤沅的混沌之火可灭他,有了红绡为前车之鑑,他又岂能再让她如意。 将剩下的灭神花合为一体,全力一击,只为能杀了凤沅,却在半路被生生阻隔。 不可置信的看着凤沅,准确的说是看着围绕在凤沅周身泛着金光的梵文符咒。 那符咒死死的压制着她,甚至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这不可能。天地之律怎么会在你手里?」 自盘古开天以来,除去自身所化之物,这天地间还自行孕育出了不少的东西,就如凤沅的混沌之火,就如这可以制衡六界的天地之律。 天地之律为六界法律,只要六界有犯事者,不论神人妖魔鬼,皆可用此律以下判决。 这原本只是个传说,传说中凤神便是此律的执掌者,可是谁也没见过凤神用过。如今却在凤沅手里出现,天地之律一出,六界震惊。 其实天地之律之前确实在凤神的手里,凤神也是巧合而得之,只不过天地之律一出,那么受刑的那个人,必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只要不是遇见那种大奸大恶且死不悔改之徒,又怎么会将它拿出来。 第六十三章 凤神逝后,天地之律无主,便一直留在附身在凤凰令中,后来凤沅北地之役受伤,魂飞魄散。因缘巧合下通过了天地之律的考验,成了天地之律的新主,只是,她没有拿出来罢了。 天地之律死死的压制着魔主,令他动弹不得。 「阿沅。」赶来的容律叫了凤沅一声,凤沅一个分神,竟叫那魔主把灭神花推了出去,凤沅赶紧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控制住那要吞噬天兵的灭神花。 涅槃之火已经制不住它了,凤沅将灵力提升至巅峰,三十六朵灭神花合为一体的花,一时半会儿还燃不掉。 魔主看着凤沅,「想要彻底灭了它,除非你能同时使出有阴阳至火,不然,我看你能奈我何?哈哈哈哈哈哈。」 阴阳至火合之可生万物,可灭万物,她凤沅自认不才,才堪堪练到一般的境界,至于阴阳至火,她连边都没摸到,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恆心和毅力去修练了。 凤沅空不出手来对付魔主,天地之律只能制住她,要凤沅亲自以天地之律施行才行,否则就与定身术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天律虽厉害,却无人愿成为其执行者的原因。 可如今凤沅那灭神花却也不能松开,只能等她燃尽。 「你还不知错?」 「错?我有什么错?都是你们,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神仙,哈哈哈哈哈哈,我没有错,凤沅,你若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啊。」 凤沅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容屾看着着急,只要把目光放在魔主的身上,举起手里的剑刺向魔主,却怎么也伤不了她。 无奈之下,化为本体,一只巨大的白凤凰笼罩上空,凤沅有些愣怔,她如今才知道,原来容屾的本尊是一只白凤凰。 容屾替她制住红绡,凤沅凝聚所有灵力灭了灭神花。魔主却将容屾拖住,二人缠在一起,若凤沅要杀了她就必须要连容屾一起杀。 「怎么?凤皇这是不敢动手了?」 「阿沅,别管我。」 凤沅看着容屾,一直看着,手心燃起的火焰熄了燃,燃了熄。 「你别管我了,六界众生要紧。」 凤沅摇了摇头,终究下不去手,干脆虚晃一招,把容屾拉了下来,大不了和那魔主同归于尽,没了灭神花,就算她能以人间怨气为生,也不能在为祸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可是最终……凤沅坐在地上,愣怔看着裂开的大地,方才她击中了魔主,可容屾竟然又过来将她拉开,魔主的法术和天律制约尽数打在他的身上,他和魔主一起,掉了下去。 或许说,他是被还留有一丝气息的魔主给拖了下去。 凤沅趴在那里,深的不见底,「容屾,容屾你听见没有,听见了你就回答我啊。容屾——」 整个北地就只有凤沅唿唤的声音和她的回音。 倾瑶说,一般受了极大刺激的人都会把受到的刺激的具体过程给忘记了,凤沅仔细想了想,没想起来什么,干脆放弃吧。 左右与她无关,只是,容屾没了,心里难受是怎么回事? 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过的很是没心没肺。直到……容屾她爹的到来。 那是容屾留下的东西,云姿公主和修文帝君整理容屾的东西的时候找到的,修文帝君看上面画的都是她,所以便送到凤族来了。 上面画的确实是她,是她的一频一笑一嗔一怒,每一张纸上还有容律的字,「阿榆,你不记得我了吗?」 「阿榆,那日为何不来赴约?」 「阿榆,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阿榆,当初不过随口胡诌的名字,却让他记了这么久。 最后一页纸上画了她,旁边有一段字:只愿吾能执尔之手,与尔相伴。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凤沅气恼的把那些画都扔了,最后又一张张的捡回来。 实在忍不住了,就蒙头睡了。 睡着了就好了。 可睡着了,还是见到他了。 阿榆,不是她附身的那个凡人封榆。这个名字,确实是当年她随口乱说的。 她虽然回了凤族,但那时心里对白启还是有怨恨的,有时候会借着去看望师尊之名去青丘,她刻意不理会白启,白启也无动于衷,于是她就开始挑衅他。 她打不过当时还是青丘少君的白启,后来就认怂了。 白启有一个小妹,这才是他的亲妹妹,生白白嫩嫩的,但白启看护的太严,她甚少找到下手□□的机会。时间久了,便也无趣了。 但是她又不太好在别人家里闹出点什么,毕竟她还是要脸的。 有一回,青丘来了一位客人,也不知道跟白启在嘀咕什么,走的时候,凤沅就跟在他后一起熘了出来。 看见凤沅,他愣了一下,随后问道,「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凤沅肯定不敢告诉他自己的真名,看见一旁的榆木,随即说道,「我叫阿榆。跟着仙君是因为仙君之姿容令吾好生倾慕。」 那人挑眉,一本正经的答,「请仙子说人话。」 「仙君方便吗?能带我出去吗?」 「不方便,不能带你出去。」 他越不答应,凤沅便越是痴缠。最后,只好把她带走。 凤沅睁开眼,眼睛有些酸涩,可能是因为她刚才哭了。 她记性不是不好,只是分为想记得和不想记得,那段记忆早就被她湮灭在时光里,其实他们早就遇见了,只是她从不愿意去记得。 凤沅又回到那里,不知道容屾还在不在?那里就像一个无底深渊,凤沅蹲在那儿,摸着地上焦黑的石头,她想着,让白瑾来北地试试,看看能不能在这里种些花草出来。 至于魔主,他身上带着天地之律的惩罚,灰飞烟灭也就罢了,若是没有,他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 凤沅正想着,左手的小无名指忽然动了动,凤沅愣了一下,然后她伸手一拍脑门,怎么把灵犀一线忘记了,若是容屾真的不再了,那这灵犀一线也不应该存在了。还有,同心同感术,容屾要真死了,她也活不成的。 凤沅站起身,站在深渊前,手做喇叭状,「容屾,混蛋。你还活着干嘛不应我,混蛋,你应我一声啊。」 忽然从那个坑里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来,凤沅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接着就看到了容屾。 凤沅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容屾爬上来,然后站到她面前。她有些结巴的问,「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容屾挑眉看向她,「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举头三尺有神明啊,说瞎话要下魍魉鬼域的。」 「我就是神,而且还恰好是管着那魍魉鬼域的神。」 凤沅「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容屾顿时慌了,「你别哭啊,我不是在这呢吗?」 哭到打嗝凤沅才停住,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全被容屾看见了。 根据容屾说的,他被魔主给拖了下去,魔主魂飞魄散了,他没什么事,就是法力在下边使不出来,上不来。 因为下面墙壁比较滑的原因,他爬了很久才爬上来,结果一上来就遇见了凤沅。还知道了原来大家都当他死了。 他没死,当然是皆大欢喜。 可是该有的惩罚还得有,身为地府冥君,恶鬼出逃之事他是有责任的,天帝判他下凡歷三世之劫难。 凤沅把手指掰的咔吧响,就要找那天帝老儿算帐,个老子的,这事过去都那么久了,他今天才罚,什么意思啊? 还是容屾拦住了她,凤沅勉强平息了一下,又去威胁司命让他给容屾排个好命运,结果司命告诉她,他只写了大概,其中内容全靠容华君自己发挥了。 凤沅想要陪着容屾一块去歷劫。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0页 不过,容屾去歷劫,她也就凑个热闹,保证不打断他就行了。 开头是司命安排的,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下山歷练的掌门捡回了山上,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至于剩下的,全靠容屾自己的造化了。 凤沅觉得这个身份十分不错,修道之人,就看他是否努力的想要成仙了。 十八岁的容律是岐山上的一枝花,很得师姐师妹们的喜爱,找她献殷勤的女人不少,但容屾都没接受。 凤沅对此很满意,不过趁着容屾在后山练剑的时候,在他回院子的时候直接倒在了他的必经之路。 容屾的脚步路过她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抬脚向前走。 凤沅顿时怒了,坐了起来,「喂,你怎么见死不救啊?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都受伤了。」 容屾转过身,「这位娘子,请恕在下直言,你看起来不像有伤的样子。」 「不像有伤?那像什么?」 「像在睡觉。」容屾很真诚的答。 凤沅死命忍住想要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捂着胸口,「我,我这是内伤。」还装模做样的咳了两声。 容屾走到她面前蹲下,说一声,「得罪了。」然后拿起她的手切脉,过一会儿放下,「你的脉象实在不像重伤之人。」 凤沅翻了个白眼,「我是心病,你给我好好看看。」 「在下不会医心病。」说完居然走了。 凤沅独自气了一会儿,然后觉得自己傻,干脆找了个云头蹲在上面,监视着容屾的一举一动,要是他敢和任何一个女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她就……就一巴掌把他拍到六道重新轮迴一世去。 好在容屾不近女色,让她勉强满意了。到最后,因为收妖,被那妖打成重伤,不治身亡了。 第二世,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活到十八岁,出门摔沟里被磕死了。 第三世,是个落魄王爷,太过多愁善感,郁结于心,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三世完,凤沅稍微收拾了自己一下,准备去迎接她的男人。 三世之劫歷完了,容屾自然是恢復了记忆。想着凤沅好像来过,有些失落自己没有抓住机会。 容屾失落的走着,却忽然停住脚步,看着前面的人。 前方那人似有所感,转过身来,沖他挑了挑眉。 「阿沅……」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沉默了,只盯着前方的人看。 那人笑道,「本皇欠了容华君一个媳妇,这思来想去找不到补偿之法,只好把自己赔你,不知道容华君,意下如何?」 许久不见对面的人回答,凤沅也不高兴了,「不要拉倒。」 「你说什么?」容屾快步走到凤沅面前,握住她的双肩,「你再说一遍?」 凤沅凑近容屾的耳边,「我嫁给你,可好?」 「好,好,好。」容屾将凤沅抱入怀中,「阿沅。」 第六十四章 留云山上新来了一个邻居红雀,此雀非一般之雀,至于一般在哪里,他们不知道,也看不出来,只是靠那只红雀自己吹牛的。 当有同类问起她的名字的时候,她都会告诉他们,她叫阿沅。 而她每天做的,就是漫天的闲逛,累了就找颗树睡觉,渴了,就喝那些晨露,至于饿了,那些果子难吃的紧,可也抵不过肚子饿,将就着吃些吧。 这天,阿沅累了,可又找不到舒服又让她满意而且看上去还好看的树,干脆一头扎在草地上,以一种非自然死亡的状态趴在了地上。 阿沅醒来时,有一少年正与她大小眼的瞪着。 那少年可能有点缺心眼还是怎么着的,对着阿沅傻呵呵的笑了会儿,「我就说你这鸟儿不会死的,哈哈,乐学输了。你这尾巴上的漂亮羽毛归我了,我要把它拔下来做成饰品送给双宜妹妹。」 说着上手就要去拔阿沅身上的尾羽。 阿沅是谁,脾气爆,不好惹的留云山一霸王。 从来只有她阿沅欺负人的份,哪有人敢欺负她阿沅。即使什么不记得了,也要捍卫她身为红雀的尊严。 她只是一只普通的红雀,没有高超的法力,也变不了人形。唯一比其他鸟类好的,就是她有灵识,不像那些鸟儿,看起来那么明显的陷阱,都能中了人类的圈套。 但这并不妨碍她打人啊,使劲煽动了翅膀,唿在了少年的俊脸上。 这少年被一巴掌扇懵了一会,压根没意识到面前的鸟儿的兇悍程度,反应过来时,他才明白自己被欺负了。自己被打了,从没挨过打的他被打了。 一仙一鸟就这样干了起来。 最后,少年累的躺在床上,阿沅也瘫着翅膀躺在桌子上。 少年开口了,「看你这么有个性的份上,就放你一马了。」 阿沅的鸟身翻了个白眼。 少年看懂了,但没在意。摸了摸阿沅的鸟头,「给你取个名字吧,你羽毛这么红,我从来没有没见过这样的鸟,就叫你小红怎么样。」 阿沅只想一翅膀唿死他。 但她的反抗少年是不会懂的,只当她是同意了。还乐呵呵的叫了两声,「小红,小红。」 阿沅把头埋在翅膀下,不再理他。 当然,被这么叫小红,阿沅是非常不乐意的。于是趁着少年练字的时候,用爪子在纸上留下了奇丑无比的两个字,阿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1页 少年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的。 「阿沅,原来你还有名字啊,阿沅,阿沅。真好听。」 阿沅也知道了少年的名字,容华君。 有人叫他君上,有人叫他殿下,还有个叫双宜的小仙子叫他表哥。 不过,那个双宜不太喜欢她,当着人前,对她好的不得了,又拿吃的又餵喝的。人后嘛,会掐着她的脖子,虐待她。 每次双宜掐她脖子的时候,她就伸长了舌头,眼睛瞪的大大的装死。 等双宜走了后她才立马挪窝,寻找安全之所。 这安全的地方,自然就是司命星君的府邸了。 司命自然不会在意这么一只鸟儿,只是感嘆于一只鸟儿居然能一头扎进他辛苦收集的话本子里,看的津津有味。司命爱看戏摺子,有时自已一个人也会来上那么一段,那鸟儿便会拍着翅膀给他鼓掌,司命觉得,这鸟儿十分的有见识。 容华君也十分喜爱这只鸟儿,整日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她。 双宜就更不喜欢这鸟儿了,心中越发的嫉妒,即便身边的人告诉她,那只是一只鸟,何必在意。 趁着容华表哥被他师尊北极玄天真武大帝召去之时,便去了他住的上云宫。 双宜看了阿沅半天,阿沅知道,但懒的理一个刁蛮无理而且她十分不喜的小丫头。 双宜见阿沅不搭理她,更气了。「你这小鸟有什么好看的,害的容华表哥都不理我了。」 阿沅想翻白眼。 「哼,我这就把你这只小破鸟扔了。」说这就伸手去抓阿沅。 阿沅扑棱着翅膀躲开了。 双宜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链子,锁在了阿沅的两只爪子上。被链子锁住的阿沅无法动,只冲着双宜干瞪眼。 双宜抓着凤沅,走到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旁,看了看手中的阿沅,「我看表哥还怎么罩着你?」说完,就把阿沅扔进了炼丹炉。 在炉子外等了一会儿,把链子收了回来,拍拍手准备离开。 忽然,老君的炉子震动起来了。一开始是轻微的,慢慢的震动越来越大。 双宜吓的退后两步。 炉子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火球飞了出来,直冲双宜的面门而来。 火球擦过双宜的脸颊,虽没碰到,但双宜的脸还是被炉中的火灼伤了。 双宜捂着被灼痛的脸,痛唿着倒在地上。 火球隐隐约约的变成了凤凰的样子,可是却没能维持多长时间就熄灭了。 羽毛被烧的有点焦的阿沅心疼的看着自已的翅膀,跌跌撞撞的飞进了上云宫,一头扎进容华的房间,把头埋进被子里伤心难过去了。 双宜的脸被老君炼丹炉中的六丁神火所伤,请了药君亦无计可施。 私闯兜率宫,双宜也算犯了老君的忌讳,谁愿意别人乱动自己的东西,而且那伤,看着像是六丁神火,实际上呢,就连他都不知道那火的具体来歷,或许隐约猜到了一点,但是老君却没有说出来,有些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没办法,天后到天帝那里哭求,天帝无奈,派人去了药草谷请了倾瑶上神。 只是,倾瑶上神能止住伤势的蔓延,却没办法根治。看到伤势,倾瑶自己猜到她被何人所伤,只是双宜死活不愿意说出自己到炼丹房干什么。 倾瑶上神不欲多言,留下药就走了。 天后一再逼问,双宜才抽噎道,「是表哥养的那只红雀,是她伤的我。」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天后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双宜,可毕竟是唯一的孙女,四儿子夫妻战死,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被她娇惯成这样,可看她那狰狞的伤,天后嘆了一声。 「你与那一只鸟计较做什么?你堂堂天族公主,竟要与只鸟儿置气。」 「可是……」 「好了,你且把伤养好。」 天后要走,双宜却一把拉住她,「祖母,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嫁给容华表哥?」 天后被她问了一愣,随即拉开她的手,让她好好休息。为什么?因为她赌的那口气,或许说,是她自己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 她母亲早逝,父亲续娶,后娘对她不好,是凤神救她脱离苦境,带她去了千凰殿,并换掉了她父亲的长老之位,说实话她的感激的,她一直尽心尽力的侍候凤神,就为了报答她。 可是后来她见到了那个人,他与凤神站在九霄台上看星星看月亮,而她,只能站在台下仰望他。 她对他生了爱慕。 令她下定决心将他抢过来的是凤神对他的态度,他是未来的天帝,亦是将来三界之主,可是凤神是凤族的皇,统领天下羽族。 硬碰硬,哪里会有好结局,偏凤神不屑一顾,一次他们意见不统一,起了争执,凤神放下话来,他若不认输,便别来找她。 他亦赌气不去找她,她便趁此机会与他在一起了。 其实她当时是有些怕凤神的。可是凤神知道后竟然什么话都没说,然后便是凤神闭关的消息。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凤神出关,伴随而来是,是凤神之女出世的消息。 她以为凤神之女是他的孩子,前去观礼时,才知道那女娃是凤神心头血所铸。她起了折辱之心,让凤神之女,与她的外孙结亲。 没想到凤神居然应了,要知道凤神之女是新任凤皇,三十三重天那里下的任命,便是她也得躬着身子喊一声「王上」。只是凤神却应了,然后送了她一份大礼,「天后既然已经是天家的人了,那么,从此以后,便再与我凤族无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2页 她的耳边嗡嗡响,从此以后,她便再也没有了家。可是原本,她就没有家,属于她的家中,也没有人喜欢她。 天后甩了甩头,将不愉快的一切抛弃。最终还不是她赢了,凤神死在了北地,而她还活着。 说是不管双宜,可是那只能从老君丹炉里逃出来的鸟儿,她还是要见一见的。 她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一只鸟儿,竟然将她的外孙,迷惑成这样。 容华还没有回来,命仙婢将那只鸟儿捉来,可仙婢去了一圈,只说殿下宫里除了一个女子,没有什么鸟儿。 …… 阿沅揉着眼睛从被子里钻出来,却连一个仙女走过来,问她,「这位仙子,请问你可有见到一只红雀?」 阿沅打了个哈欠,摇头。 那仙女转了一圈,没找到,然后走了。 阿沅从床上坐了起来,摸着被子裹在身上,低着头接着睡。睡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看着从被子里伸出来的两只手,没错,就是手,和容华一样的两只手。 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迟钝的阿沅终于发现自己变成了人,急忙去找镜子,找了一圈没有,容华的院子里有池水,阿沅趴在那里,异常兴奋的欣赏着自己的新面孔。 只是身上的衣服,衣摆边缘有点焦黑。 想到那个双宜,阿沅心里就郁闷,等容华回来,她一定要告状。 看这院子里,不是白就是绿,不像留云山,花草遍地。阿沅也曾想过回留云山,可这里条件太好了,她懒,这点单一的景色也可以忍受的。 「我说这院子,着实清冷了些,天宫到处都有花草,怎么到了这里就剩下绿叶了?这样吧,我送一树花给他,他看见了肯定很高兴的。」阿沅自得的想着。 说话间,运用法力变出一株凤凰花树。 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凤凰花,阿沅有些疑惑,她没有见过这种花,但是她却知道它叫凤凰花,还有啊,她明明想的不是凤凰花的形象,怎么会变出凤凰花的样子。 想不出来的事情,阿沅向来是不会过于纠结的,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抛置于脑后。 容屾从真武大帝那里回来的时候,看着满院子的凤凰花瞬间睁大了眼睛,「这,这是凤凰花?」 「是啊,你没见过吗?」 容屾摇头,「凤凰花只开在凤栖山,六界之中难觅其踪迹。」 阿沅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怜的孩子,这凤凰花,就送给你了,不用谢我。」 容屾挑眉,「你没事吧?」 阿沅正要说话,过来一个仙婢,被满院子的花给惊着了,凤凰花已有万年多不现世了,仙龄浅的仙,根本就没有见过。 好在这仙婢还记得正事儿。 「容华君,天后娘娘命您去元清宫。还有……带上那只红雀。」 容屾回头看了一眼化为人形的阿沅,刚才光顾着看花了,还没注意化为人形的阿沅,此刻再看,样貌虽算不得上等,但胜在清秀。 尤其那双眼,仿若在哪里见过,好似是…… 「容华君?」 容屾回了神,牵着阿沅,又觉得不妥,可他又不想松开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对着有些惊讶的仙婢说,「走吧。」 元清宫的天后看着容屾牵着一个红衣姑娘来了,远看觉得好像看见了凤神,惊的从座位上坐了起来,近看才发现只是错觉,可真的是错觉吗? 因为刚才的感觉,天后虽然知道眼前的人只是一只红雀,可心里却万分反感,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红雀长的像凤神。 只将双宜的事告知了容屾就将他们打发走,不是她不想治阿沅的罪,实在是双宜理亏在先,而且老君那边还得给交代呢?因为双宜扔的那只红雀,毁了老君要成的丹药。 事实上,就是天后也不相信一只红雀能从六丁神火中逃出,一切只功归于是这红雀的运气。 可谁能想到呢? 双宜养着伤,可越想心里越咽不下那口气,身边的仙婢都怕她。 尤其在知道那只红雀竟然化为了人形的时候,双宜根本坐不住。 虽然天后警告了她,可是也不能时时的看着她。 双宜找到机会便去上云宫,可他们都说容华表哥带着那只红雀出去玩了。 说是玩,就是阿沅自己一个人玩,折腾的那些精灵看见她恨不得立刻就跑。 阿沅自己一个人闲逛,逛的迷路走到一座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宫殿前,九重天上处处不说金碧辉煌,可如此破旧的宫殿却是第一次见,倒也新鲜。 牌匾上写着千世殿。 阿沅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好奇的走了进去,门一下子关上了,里面黑漆漆的,阿沅忽然生了怯意,想要转身离开,却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叫,然后是一阵翅膀煽动的声音,但最后她确定了,是蝙蝠。一群蝙蝠围着她,左手有些刺痛,大概是被咬伤了。 门忽然被退开了,有了亮光,有些蝙蝠退开了,可有些还是缠绕着她。双手被人从背后抓住,一直不停的转圈,停下来的时候蝙蝠没了,人已经出去了。 救她的人是容华。 看着左手臂上的蝙蝠记号渐渐消失,阿沅以为自己没事了事了,却忽略了背后容华目光中的忧虑。 …… 最近因为冥君退位,天帝为谁接位的事愁的头疼。可人家任期到了,摆明不干了,天帝也无可奈何。这原本是泰山神的职责,可泰山神明摆着不管,这事推到了天帝的头上。召集了几位大神过来商量,最后还是真武大帝推荐了自己的徒弟。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3页 其他人心里暗骂真武奸猾,可他那徒弟也是天帝的外孙,其他人选择闭嘴,最后全票通过。 准确来说,容华君他本人的意见不重要,因为他师尊他外公已经替他决定好了。 接任冥君当然要去冥界,走时还对阿沅说,「等他回来接她。」 后来他回来了,她却不见了。 他怎么也找不到她。 后来才知道是双宜,她们去了化神池,之后阿沅就失足跌进了化神池。 阿沅灵力不高,如果跌进了化神池,必定没有活路。他去寻,却无果。 明知是双宜做的,却苦于没有证据,天后也偏袒着她。 他接受了师尊的建议,去了冥界,做那地府冥君,只为能在忘川上寻得她的魂魄。 后来,容华君尊父命去凤族,他一早便知,凤族大长老是他的亲爷爷,只是意外在凤族千凰殿后面的观星阁下见到了来得绚烂的凤凰花。 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传闻,凤凰花灵主受过凤神莫大恩惠,于凤族新皇临世之时立下重誓,此生除非凤皇召唤,否则六界绝不开一朵凤凰花。 他恍然大悟,向大长老打听,道出阿沅之事,才知道,凤沅涅槃时受不住魂飞魄散,他遇见的原来是凤沅的一魄。 他苦求大长老,将凤沅的肉身给他,并保证一定会寻回她的魂魄。 大长老这才同意。 他花了几百年的时候,才寻回凤沅的一半魂魄,至于另一半魂魄,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是,他请命下凡去歷劫,却并没有真正的投胎,他制作了一个傀儡放在那里,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附身于傀儡,平时他都在四处寻找凤沅的另一半魂魄。 他寻遍六界,后来几度求见泰山神,最后得了一个字,「等。」 终于,他等来了他的心上人。 第六十五章 某日,凤沅接到底下奏报,有妖魔作乱,便下凡查探,不想误入圈套,掉进了鬼窟。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凤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连辨别方向都做不到,身边只有一颗鬼头树,耳边恶鬼的咆哮声快要震穿了她的耳膜了。 这里似乎有什么禁制,让她连法力都使不出来,那些鬼头似乎有意侵蚀她的魂魄,衣摆都被扯破了。 忽然,咆哮声停止了,鬼头们似乎在害怕,都瑟缩的凑到了一起。 忽明忽暗的光亮从远处过来,似乎是谁提着灯笼走了过来,到她面前停了下来。 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凤沅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眼眶发热,抬头看向手的主人,因为周围太黑了,微弱的烛光根本照不清她的脸。 可是,凤沅还是认出了她,泪水忽得涌出。 来人并没有开口说话,只做出姿态静静的等待,极其的有耐心。 凤沅胡乱擦了擦眼泪,抓着她的手,顺着力道站了起来。 看着凤沅站起来后,那人提着灯笼转身便走,走了几步,似乎是发现没人跟上来,转身看了过去。 依旧是模煳的一片,连完整的身形也看不清楚,可是,凤沅却能想像出她的模样来。 瘸着腿跟了过去,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将灯笼往这边偏了偏,也步子也慢了很多。 走了很久,凤沅也哭了很久。 就在快要出去的时候,那人顿住脚步,把手里的灯笼递给了凤沅。 看着她接过灯笼,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轻声道,「傻瓜。」 而后,身影便消失了。 鬼窟也消失了,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是月光撒满大地,不像刚才那般漆黑。 凤沅抱着灯笼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 凤沅得知泠姨还活着的时候,立刻奔到了太华山,除了母亲,这便是她最亲的人了。 她们说了好多好多,直到泠姨不耐烦了,将她赶下了山。 她也得知,红绡早与空巳同归于尽,那个魔主,不过是捡了漏的魇魔。 这魇魔原是被镇压在燕麓书院的后山,被红绡放出来后,便一直跟在红绡身边,后来,红绡死了,被镇压的众魔不服,将红绡死后四处散开的魔气召回,尽数打入魇魔之身。 只是他们不走运,即便魇魔炼化了灭神花,依旧被灭了。 天律神秘兮兮的告诉凤沅,因为此次除去魔主,她功不可没,所以她的兄长天道免去了她的千世轮迴的惩罚。 而且,作为天律新一任的执掌者,本该歷三世劫难,她给她求情免去一世,看,她多够意思啊! 结果就得到凤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 天律很是不满意她的态度,「喂,大沅沅,你也太没有良心了,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哦,就完了,你这态度也太敷衍了,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天帝和大长老已经为我和容屾定下了婚期,八月初十,你给点表示啊。」 「表示?什么表示啊?我很忙的,我还有事呢,那个后会无期啊。」天律说完就跑了。 凤沅笑着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忽然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扔,人就消失了。 …… 凤沅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热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她正盯着一旁的吹糖人看人,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接着有人抓着她的胳膊,「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撞掉了我的包子了,你赔我的包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4页 凤沅转头看了一眼,是个胖大婶儿,此刻很不高兴的抓着她,一副怕她跑了的样子。凤沅失笑,「这位……大婶儿,撞人的是你吧,你撞到了我非但不道歉,怎么还污衊我?」 「你,你,谁污衊你了,就是你撞了我,还弄掉了我的包子,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赔我的包子,就,就甭想走。」说着竟然坐到地上去了,不过手还是死死的攥住凤沅的胳膊。 这时候有人跑过来,「陈王氏,你别胡说啊,我刚才可看见了,是你撞了这位小娘子,包子是我自己弄掉了,你是不是看人家穿的不错想讹人啊?」 「我呸,孙方氏,我招你惹你了,卖你的包子去。」 孙方氏不怕她,「街上那么多人,大伙就没有看见的吗?」 「我,我看见了,是陈王氏先撞的人,我说陈王氏,你怕不是掉了包子回去被婆婆骂吧?」 大伙哄然大笑。 陈王氏受不住就跑了。 凤沅沖那妇人笑了一下,道了谢就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叫,「桃子姐,你是桃子姐吗?」 凤沅顿了一下,这个称唿在她脑海里似乎有些远,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方桃子、方梅子、方家阿奶。 大千世界,三千小界,各有不同。时间上也不相同,凤沅大约算了一下,距离她离开这世界大约有……十年。 十年,对她来说弹指一瞬,可对于方家的人来说,很有岁月感。比如面前的方梅子,已经嫁做人妇,刚才人家叫她孙方氏。 凤沅叫她,「梅子,好久不见。」 是啊,对于方梅子来说,可不好久嘛。当初是听说方桃子要当神仙去了,她羡慕嫉妒恨,觉得自己也可以,在家里闹腾的,非要去成仙,可是呢,最后……一场笑话。 被方阿奶匆匆打发嫁人了,好在男人不错,在街上支了个小摊子卖包子馒头,家里也有了收入。 那闹腾的心也平息了,现在回想,当年也真不懂事。 方梅子把凤沅带到家里,她也看得出来,方桃子可能真的成仙了,这穿着打扮,还有这样貌……样貌变化的大,眉目间有还有些许的相似,当时看到她的背影方梅子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方桃子,那个十年没了消息的堂姐。 「桃子姐,你……看过阿奶了吗?」 凤沅摇摇头,「还没。」 「那……」 「你带我去见见吧。」 「哎哎,好。」 方梅子借了马车带着凤沅去了村子里,凤沅眯眼看着外面,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方家阿奶更老了,以前是头上有几根白髮,现在是一头白髮里有几根黑髮。方阿奶正跟人吹牛呢,吹的就是她,「哎哟我跟你说,我那大孙女做神仙去了,那可是光耀门楣的事儿,我们老方家祖上积了大德了我跟你们说。」 有人插嘴道,「方家婶子,我咋听说是你家方桃子跟个有钱公子跑了呢?」 方阿奶眼一瞪,那人立马怂了,不怪她,村里有这样的传言,「我呸,哪个黑了心肝的造谣生事啊,我大孙女那是被神仙接走了,好些人都看见了,我看你们就是嫉妒。」 「奶。」方梅子叫了一声。 方阿奶回头看了她一眼,「梅子啊,咋回来了?」 「奶,你看谁来了?」方梅子让开,露出了站在后面的凤沅。 方阿奶眼神不太好了,有些看不大清楚,向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了一番,还是没认出来。在方阿奶的记忆里,方桃子还是那个黑瘦的姑娘。 凤沅叫了一身,「奶,我回来了。」 方阿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你,你是桃子?」 「是啊,我是桃子。」 方阿奶仔细打量了凤沅,十年了,具体的细节她记不清楚了,可是如今凤沅站在她面前,如今的样貌,那……那就是活脱脱的神仙吶! 要说以前是吹牛,现在方阿奶的底气是彻底上来了。那群人听说是方桃子,也凑过来。 方阿奶连忙拉着她往家走,神仙哪里是让这些凡人随便看的。 方家现在过的不错,多亏了凤沅走的时候给的那些银子,在方阿奶的操持下,方家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了,光名下的田地就几十来亩了。 方杏子和方李子已经嫁人了。 方梨子十四岁了,正在相看人家。 家里的男孩也都娶妻了。 那些新媳妇们好奇的看着这位在方阿奶口中的神仙大姐,平日里听说倒是没什么,这一见面,那可真是神仙! 那穿着,那打扮。 方阿奶把那些糟心玩意儿全都打发了,自个儿去屋里寻摸着好吃的,什么糖啊点心啊都掏出来往凤沅手里塞,「吃。」 凤沅把东西放下,「奶,你吃吧。」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些银子,「给。」 方阿奶面上淡定,心里还是不平静啊。虽然老跟人家吹牛,可要是真的看到了,还是很吓人了,果然是神仙,出手不凡啊! 「那,那啥,桃子你收回去,做神仙的要花不少钱吧。」 凤沅笑了,「做神仙不花钱,奶你拿着吧。」 「哎,哎。桃子,你在哪个山头做神仙啊?」 山头?怎么那么像土匪,算在凤栖山她也的确住在山头来着。 「神仙不让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5页 「也对,万一打扰了神仙就不好了。」 大多是方阿奶在说,凤沅就再一旁安静的听着,偶尔附和两句。直到天黑。 「这,这就要走了?」 「嗯。」 方阿奶抹着眼泪,「桃啊,你要乖乖的,可别惹神仙生气啊。你,你以后还回来不?」 「大约……不会了。」 「那也算了,神仙活的可长了。你再过个十年回来,奶都不在了。你也没啥人好看的。」 凤沅抱了抱方家阿奶,「不会的,阿奶会长命百岁的,不仅能抱曾孙,还能抱玄孙。」 「哎哎。」 方家一家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凤沅消失在原地。 凤沅又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她叫封榆。 不过,封榆已经成了传说,她待过的上京书院倒是出名了。 一群女郎们,活跃起来,一点也不输于男儿。 还有一个…… 凤沅望了望其中一个女郎,轻笑着摇了摇头。 容律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凤沅撇了他一眼,「跟着我干嘛?怕我悔婚啊?」 「大长老让织娘给你做嫁衣,找不到你的人,所以让我来找你。走吧,回家。」容屾伸出手,凤沅深吸一口气,把手搭了上去。 婚期定在八月。 凤族的排场比较大,天族的排场更大。 八月初十,北太帝君迎娶凤族凤皇,四海六合八荒同贺。 但凡接到请柬的,都赶往九重天。 这可是天君孙儿辈中,头一个成亲的。 之前凤皇曾经当着众人的面对天后说要将她逐出凤族,结果现在又来一句,「哦,我那日开玩笑的。」 天后气了个倒仰。 天后本意是下凤神的面子,可凤神当时的本意是想将这个未来会作天作地的祸害甩出去,当然了,也是算到了容屾与凤沅命中的羁绊。 此刻凤沅正坐在凤族上妆,凤沅一脸不耐烦,「弄好了没有啊,还要带多少金钗啊,显得我有钱吗?」 「陛下,很快就弄好了。」 「啰嗦什么,嫌人弄的不好看,你自己弄啊?」被倾瑶上神一声呵斥,凤沅立马就乖了。 梨梨走过去看了一下,「嫂嫂,你今天好漂亮啊!」 「我以前不好看?」凤沅挑眉。 「她说的应该是你今天最好看。」白瑾补充道。 梨梨连连点头附和。 「放心吧,估计你也快了。哎,别忘了等会儿把你哥都给捎带上,怎么说也是我娘家人,得给我造势啊!」 倾瑶给她丢了个白眼,「你一个人就抵我们好几个了。」 外面有人喊,「容华君来接媳妇了。」 里面还没怎么样呢,外面的云川怀净和化为了人形的风破小郎君已经堵在了门口,「哎,要娶我小师姑哪里那么容易,可要先过我这关的。」 怀净和风破小郎君还没说话,梨梨已经跑了出来,顺手把门带上了,「没错,还有我。」 「还有我们呢。」 四大金刚把关,容屾爽快的掏出四份厚礼 礼嘛,照收,人,不能进去。 跟着容屾过来接亲的还有他六舅沐寒,「收了礼怎么还不让进去?」 「不让就不让,除非……」 话还没说完,新郎后面的亲友团已经开始硬闯了,一时间有些乱了,不过好在还是进门了。 倾瑶和白瑾乖觉的让开,凤沅坐在床上,方才她想出去来的,倾瑶很严重的警告了她。 二十八匹天马将凤沅拉到了九重天,一众老仙翘首盼来了一对新人。 命运坎坷的一对新人终于喜结良缘,实在可喜可贺。一个个全然忘记了当初听闻两个混世魔王定婚时那绝望的心情。 一众老仙的心,可谓经歷过大波折的人,凤皇临世不久定下婚约,他们是欣喜的,毕竟谁不知道天帝天后和凤神之间的那点破事,虽然除了天后也没人认真对待过天帝与凤神的往事,尤其是两位当事人。 凤神向来洒脱,分了就分了,谁离了谁不能活。 天帝也不是那边痴缠之人,不合适就分开呗。 就天后一顿搅和,背地里众仙还不知道如何说道呢?毕竟活个万儿八千年的,总得有个乐子不是。 等到后来,那容华君搞的他们不得安宁的时候,又听闻凤族的凤沅上神一把火烧了千凰殿的时候,他们开始焦虑了,两个作天作地的混世魔王……他们的命也忒苦了,心里纷纷默念着,天后赶紧把这婚事给搅和了吧。 直到如今,一个是地府冥君,一个是凤族凤皇,都过了少年玩闹岁月,成长了。 他们恍然发现,这是一对多般配的璧人啊! 第六十六章 许久许久以后的某一天。 凤沅正在看书,容屾忽然递了一张纸过来,上面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 凤沅瞧了容律一眼,容屾正在装模作样的看书,凤沅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了:心悦君兮君已知。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夫君,吾心悦汝。」 容屾拿到凤沅递迴来的纸,看着上面的字,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拿起笔又添了一句,「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 又是很久很久后,凤沅盯着外面玩闹的两个孩子发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6页 她瞟了一眼淡定看书的容律,踢了他一脚,「哎,怎么办啊?」 容律温和的对着凤沅笑了一下,然后又撇了一眼外面两个倒霉孩子,「燕麓书院倒是不错,不如将他们丢过去。」 实在是这两倒霉孩子太没眼色了,弟弟斐乐还好一点,哥哥嘉乐简直就是凤沅童年的缩影,所以凤沅很是不客气的照搬了他娘当初对付她的那一套。 服不服?不服。 那就打。 再不服气,就吊起来打。 但是嘉乐也不是全跟她像,比如她每次挨打,那肯定认怂啊,在她娘的拳头下来之前,他就先怂了。 可是嘉乐不是,这小子却心眼儿,记吃不记打,打完后该怎么闹腾还是怎么闹腾。 凤沅怀疑的看向容律,容律连忙否认,「别看我,我可没这么缺心眼。」 通常他出手都不会让人知道,说不定还会感激他。 两人默默地盘算着嘉乐这小子到底像了谁,他们家里有这么缺心眼的亲戚吗? 凤沅想不出来,那只能归结于是容律那边出了差错,毕竟她这里除了她就只有她娘了。 凤沅把目光放在斐乐身上,斐乐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冲着她笑了一下,然后接着扭头啃点心。这点心是白瑾给的,斐乐特别喜欢吃白瑾做的点心,也特别喜欢白瑾的女儿阿诺。 「哎~」 「燕麓书院挺好的。你当年不也在书院里修行过吗?」 凤沅默默地底了头,要说吧,她当年只修行了一半就被劝退了,书院众多夫子的眼里,她就属于搅屎棍类型的,在哪个班哪个班不能安心学习。 「修行是修行过的,但是……那个什么……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有我喜欢你还不够,干嘛我别人喜欢你,我会吃醋的。」 被猝不及防的告白了一下,凤沅还是害羞了一下,容屾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留在两人要亲上的时候,忽然冒出一个声音,「爹娘,你们在亲亲吗?我也要。」 凤沅咬了咬牙,「这孩子,能把他丢了不?」 「嗯,把他丢了,我们再生一个听话的。」 斐乐默默地把缺心眼哥哥给领走了。 凤沅和容律一人牵着一个孩子站在燕麓书院门口,看着巍峨的书院,嘉乐狠狠地震惊了一把,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仙家……身边的小孩,他好高兴啊! 爹娘不陪他玩,弟弟也不陪他玩,他终于,终于可以找到和他一起玩的小伙伴了。 凤沅把他们送进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低调,千万别跟别的小朋友说自己的家事。 斐乐乖乖的点头,嘉乐问为什么,凤沅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他暂时老实了那么一会儿。 凤沅想了想又不放心,又嘱咐了一遍,斐乐很是认真的点头,「阿娘,你就放心吧,阿诺姐姐在这里,还有你忘了,阿诺姐姐的爹是书院的山长,有院长罩着,怕什么?」 凤沅只想呵呵哒,院长,那书院里的老师呢,那些老师当年可是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呢。 不过算了,挨欺负就挨吧,大不了她到时候亲自来找回场子便是。 解决了两个烫手山芋,凤沅长舒了口气,对着容律说到,「走吧,回家了。」 容律看着她的背影,重复她的话,「嗯,回家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