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重生,欺我者一个也别想逃》 第1章 重生前 “樱花,你现在去看看凡哥儿今儿去学堂了吗?” 赵家后院一个骨瘦嶙峋,忍不住一直咳嗽的女人正是赵家主母薛锦画。 “夫人都什么时候了,您现在首要任务是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时候担心少爷做什么。” 樱花担忧的说道。 “你又不是不清楚,咱们侯爷最器重凡哥儿了,一直嘱咐我要照顾好凡哥儿,但他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夫子,可怎么办?”薛锦画这是摆了摆手说道。 “罢了罢了,我还是亲自去看看吧。”薛锦画一边说一边就要起身往外走。 “夫人您已经病了这么久了,咱们凡哥儿都不曾来院里看您一眼,没有了夫人的管教少爷不一定在哪里玩耍呢。” 樱花赶快去扶着薛锦画,“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少爷从后门跑出去了。”樱花嘤嘤的小声说道。 薛锦画知道凡哥儿生性顽劣,只当他是顺着后门跑到侯府去了。 出了大门,薛锦画就看见大门口半躺着一个乞丐,衣裳虽破旧,一层叠一层的布丁,但还算干净。 薛锦画走过去给了几个铜板 乞丐看着手里的铜板忍不住的摇摇头说道:“ 夫人本是一个极其富贵人的命格,可惜呀,可惜,你的富贵命格被人换喽。” 薛锦画忍不住打了一颤,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乞丐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夫人您的富贵命格本就是娘胎里带的,实不相瞒,夫人您是顶级的富贵命格的人。” “夫人您本应该富贵一生的生活着,而且福泽深厚。可惜呀可惜,您的命格被人换掉了,所以夫人您现在是厄运缠身,如今又受人蒙蔽,看夫人现在的面相,您只怕……”乞丐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被樱花打断。 “夫人您别放在心上,这就是个要饭的乞丐,您千万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樱花说道。 “哼,我师傅是天机真人,对于面相那是精通至极,不过我现在是在下山渡劫,是你们有幸遇见了我,我看这位夫人心底善良,所以这才会告知一二,免得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乞丐中气十足,被人说成骗子,气不到一处来,说:“夫人若是不相信我的话,现在可以去后街一个小巷子里面看看,什么都就明白了。” 薛锦画这时抬头往后方看了看,这不就是之前的邻居? “夫人您别信这个臭要饭的,咱们还是去看少爷吧。” 樱花打断锦画的思绪说道。 这时候的薛锦画哪里还听的进去,因为她本就是太师府流落在外的嫡出大小姐。 从她出生就被人抱走,养在了一个商户之家,导致自己嫁到侯府这些年间,一直被婆母一家瞧不起。 此时她非常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为什么。 一种说不清的思绪一直在薛锦画的脑海里盘旋着,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这时候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娘” 这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凡哥儿的,可是她这个娘此时在外面,他在叫谁?还有谁是他娘? 薛锦画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想要爬上去看看里面的情况,但此时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时樱花扶着她走到门缝边上,看见里面的场景,惊的她说不出话来。 里面的的布置跟太师府情景的一模一样,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跟薛晴儿的院子一模一样。 院落里的樱花错落有致,一看就是精心打造过的,中间的小桥流水,把整个院落衬的极其精美。 “娘,孩儿好想你呀,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个病秧子什么时候才能死,这样孩儿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也能光明正大的喊娘亲了。” 听到凡哥儿说出来恶毒又厌恶的话,此时就像无数个针扎在她了她的心底。 “凡哥儿乖乖,到底是她养了你这么大,就算你再厌恶她,也不能随随便便说出来,知道吗?” 熟悉的声音,让薛锦画的身体再次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这……是薛晴儿? 薛晴儿从小被抱到薛家,代替自己成了太师府的嫡出大小姐,只是她不是嫁到将军府成了寡妇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娘,你别替那个恶毒的女人说话,成天端着个架子,只知道逼我念书,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一心只知道让我成材,让我出人头地,不过是为了将来好稳固她的地位罢了,好能满足她那虚荣心,根本就不是关心我。” “小调皮,你呀… “行了,不要说咱们凡哥儿了,那个病秧子确实不配当咱们凡哥儿的娘。” 温文尔雅的一个男声响起,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能看出来他依旧俊逸非凡,尤其是看薛晴儿的眼神,毫不藏匿的宠溺。 他那迷恋的样子,让薛锦画心口痛的不能自已。 若不是亲眼看见,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她那高冷的丈夫,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可从来都不是对她。 呕,差点反胃的吐出来… 此时的薛锦画捂住胸口,压制住心里的恶心。 “妹夫说的对,她是不配。” 此时一身蓝色袍子的人走出来,这正是她那三哥薛长明,露出那满眼疼惜的眼神又缓缓说道:“你原本就是咱们太师府的嫡出大小姐,本就应该集万千宠爱的。都怪她半路回来,夺走本该属于你的位置,也抢了属于你的一切,害的你现在只能活在见不得光的日子里。不过,好在妹夫对你深情,还亲手打造了这个院落。现如今她那病怏怏的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等她死了,你就可以跟我们一家人重新生活在一起了。” “好了,好了,难得我们现在是一家团圆的好日子,提她做什么?晦气。” 这时走来一个身穿华服的美貌女妇人,手里正端着药膳走过来。 “晴儿乖,咱们把这个汤喝了,等你的身体好了,就能和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生活在一起了,你再忍忍,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薛锦画心痛的无法呼吸,心仿佛被刀子在千刀万剐一样,因为这里面,不但有她的相公,还有兄长跟她的娘亲。 她出生就遗落在外了,要不是有爹爹娘亲收养我,可能早死了。 就在她及笄那年,太师府的人把她接了回去,并给她定了侯府的婚事。 赵宇轩与她拜堂后就找借口马上要上任了,留了一个落魄的侯府给她。 她虽然无助,但还是强撑着振作起来,用养父母给的嫁妆,一点点养住了这个落魄的侯府。 几年后,赵宇轩带着一个4岁的孩子回来,说是同僚的遗孤,入了侯府族谱,让她今后好生照料。 她那会儿很相信赵宇轩,因为那时候满身心都在他身上,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个孩子的身世。 即便是婚后从来都跟她同房,也没有怨言,全心全意的守护着他,守护着家。 后来太师府的家人也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从来不过问的亲人也开始慢慢有走动了,跟她拉近了关系,她认为是这个孩子的福气带给她好运,也对孩子也越来越用心。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娘亲,爹爹和我才是一家人。” 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清脆无比又刺耳无比,这就是她疼了这么久的凡哥儿 看着眼前的情景,这都是她向往的,可惜现在都不是对她的,这里面有她的双亲,手足,还有最爱的,最在乎的人。 此时的薛锦画已经双眼猩红,她咬住颤抖的嘴唇,手紧紧的捂住胸口,不管她付出什么,她薛锦画始终都是个外人。 她小心翼翼讨好的至亲,竟然从来没有人把她当做亲人! 她最最在乎的亲人,且从来没有过真心,原来都是利用。 还有她精心教导出来的孩子,也将她视作仇人! 此时的薛锦画的心脏抽一抽的疼,一个没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恍惚之间,她看见了赵宇轩和凡哥儿眼里的厌恶,自己那爹娘的眼中的冷漠,兄长的不屑,以及薛晴儿的得意…… 第2章 重生婚后第4年 “薛锦画,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 薛锦画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努力回忆着,但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听到的这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她心头一震,她缓缓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这不是自己的婆母王氏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薛锦画感到一阵眩晕,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当她再次看向王氏时,发现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和不满。 “你嫁到我们侯府都有几年了吧?到现在都不曾有个孩子,这次宇轩回来想要把他同僚的遗孤纳入咱们侯府的族谱,也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这个孩子的生父可是咱们宇轩的救命恩人,咱们要是把他的遗孤照顾好,宇轩心里也能好受一些不是?而且我看这孩子乖巧懂事,将来定能成为宇轩的助力。往后你将这孩子养在跟前,细心照料,宇轩肯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这样你跟宇轩的关系不也就慢慢好了嘛!” 看着王氏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仿佛像一棵长满了刺的仙人掌,又带着算计,像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赵宇轩他外出上任,回来就带着个四岁的凡哥儿让她给他上族谱。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重生了,重生在跟赵宇轩婚后的第四年。 赵宇轩外出上任回来,便带回了一个四岁的凡哥儿,并要求她将其列入侯府族谱。 薛锦画虽然很在乎赵宇轩,但她也不想给别人养孩子,所以一直不松口,仿佛她的心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任何力量都无法攻破。 她记得上辈子,婆母王氏就是这样一直劝她松口。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薛晴儿比自己成婚早,按照凡哥儿的年纪应该是在她还没成为寡妇之前就有了。 此时此刻,薛锦画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一直以来都自命不凡、自视清高的赵宇轩,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他竟然霸占自己的侄媳,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薛锦画不禁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同时也对赵宇轩的真面目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个伪君子,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干着这种龌龊之事,实在是让人唾弃不已。而这一切,也让薛锦画意识到,所谓的“清高”不过是一种虚伪的表象罢了。 “娘,这孩子毕竟不是咱们侯府的血脉,大族长那边怕是不会同意。我理解侯爷的难处,愿意将他纳入族谱,但最终还是得大族长点头才行。” 上辈子,这帮人居然欺骗我!真是可恶至极!他们联合起来,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让我陷入困境,无法自拔。而如今,我已经重生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们得逞!尤其是薛晴儿,你的孩子别想踏进侯府一步!哼,我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的! 来的时候这个婆母王氏还怕薛锦画不同意,现在看来她是多想了,她的担心就像那飘在空中的浮云一样,没有任何重量。 她知道这个薛锦画在乎她儿子,所以故意将话题引到了宇轩身上,因为她明白只要是说对宇轩好的事儿,她不会不同意。 于是她说:“只要你同意,大族长那边我来说。”婆母王氏这会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还想再跟你说一个事儿。” “咱们宇轩如今回来了,目前的话院落有点太小了,往后同僚们来了总的有个像样的地方招待不是。” “娘说的是,我回头让人给侯爷收拾一个院落出来。” “要收拾好一个崭新的院落确实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呢。如果宇轩的同僚们来拜访时,看到我们侯府的院落如此简陋寒酸,那可真是太尴尬了!这样的话,宇轩在他的同僚面前该如何立足啊?” “那依娘的意思,我该怎么……?”薛锦画不动声色的说着。 “依我看,可以先在府外购置一套院子。” 薛锦画沉默不语,心中思绪万千。上辈子的时候,无论他们对她说什么,她总是毫无保留地相信,从不怀疑其中是否有诈。这种轻信他人的性格让她吃了不少苦头,甚至直到临死前,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人一直在欺骗她,所谓的“给赵宇轩置办院落”,实际上是为了满足薛晴儿的私欲。 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薛锦画不禁感到一阵心寒。她曾经那么天真地相信着每一个人的话,却不曾想过这些人背后隐藏的真实目的。如今,重生归来,她发誓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要学会保护自己,不再被别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想到这里,薛锦画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而决绝。她暗暗告诉自己,这一世一定要活得精彩,不再重蹈覆辙。她要努力改变命运,摆脱前世的阴影,成为一个坚强、独立且睿智的女子。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人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见薛锦画沉默不语,王氏又继续说道:“你也清楚,京城不比别的地方,这里的规矩和礼仪都非常繁琐,而且官场的事情更是复杂多变。你呢毕竟是养在商贾之家,对于这些事情可能并不了解,但我相信只要有宇轩在,后面等宇轩打点好关系,后面晋升了,你不也跟着享福吗?” 这一家人简直就是一群让人作呕的垃圾!他们一边对我这个出身商贾之家的人充满了鄙夷和唾弃,认为我身份低微、不配与他们为伍;另一边却又对我的嫁妆虎视眈眈,想要将其占为己有。这种虚伪和贪婪的嘴脸实在令人厌恶至极。 “娘说的是,怪我没有考虑周到。”薛锦画低下头去,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但她的内心却充满了厌恶和反感。她不禁想起了上辈子的经历,那时婆母总是在她耳边念叨着类似的话语,这些话让她逐渐产生了一种自卑感,觉得自己真的配不上赵宇轩,于是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讨好他,生怕失去他的欢心。然而,这种卑微的姿态并没有换来真正的幸福,反而让她受尽了委屈。如今,她已经明白了这一切,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婆母的花言巧语。 但侯府之所以落败,跟赵宇轩有很大的关系,他自命清高又好高骛远,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在他眼中,自己是天之骄子,无人能及。 若不是上辈子自己的帮衬,上下打点,他岂能算得上侯爷,更别说升迁了。他那侯位,就是自己用钱,一点点堆起来的。 “这样吧,我看我们后巷隔壁的院子就挺不错的,正好买下来可以打通,这样这就成了侯府的一部分。” 上辈子赵宇轩花着自己的嫁妆在后巷的院子给薛晴儿打造了一个跟她在太师府一样的庭院。等着自己死后,两个人再也没有了那道遮羞墙,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王氏眼神闪躲,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含糊其辞地说:“这个……还是看宇轩的意思吧。”说完,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那就按照宇轩的意思来办吧!”声音不大,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那你看银子……” 王氏最终还是回到了银子的事情上,毕竟现在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而她自己又早就不管家了,所以手里压根儿就没剩下多少银子。要是让她来管这个家,那估计这银子只会更缺。 薛锦画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娘,你放心吧,需要多少银子就去库房取。” 王氏内心大喜,脸上却还保持着端庄的笑容,她轻咳一声,缓缓地开口道:“虽然你是太师府嫡出大小姐,但你毕竟不是在太师府长大的,所以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清楚。”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某些事情有所不满,但你要明白,这就是生活中的无奈。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有时候,我们需要学会宽容和理解,这样才能让家庭和睦,让大家都过得开心。” 说完这些话,王氏心里暗自窃喜,觉得自己已经成功地给薛锦画施加了压力,同时也展现了自己作为长辈的威严。然而,她并不知道,薛锦画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 “你嫁给我们宇轩,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宇轩好了,你也跟着沾光。” 福分? 沾光?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还以为我是上辈子的傻白甜呢。 赵宇轩的心如硬石头,不管你怎么捂都捂不热,最后得到的只有无止境的羞辱。 王氏走了之后,樱花就急了,她皱着眉头,语气急切地对小姐说:“小姐,您怎么能如此轻易地答应给王氏银钱呢?侯府这么大的宅子,人口并不多,完全可以单独收拾出一个院子来让侯爷招待和居住。这样一来,既节省了开支,又满足了他们的需求。何必再花费大量的钱财去购买后巷的院子呢?而且,如今侯府的情况才刚刚有所改善,置办一个院子需要花费不少银子啊!”说完,她心疼地看着小姐,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满。 樱花都能明白的事情,难道他们会不明白吗? 本就是他们贪得无厌,才不会想这么多呢。 薛锦画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和坚定。她轻启朱唇,语气平淡地说道:“就算我答应了又怎样,他们就一定会如愿吗?”这句话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樱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惊讶之情。她深知小姐平日里的性格,若是换作以往,说出如此忤逆的话语,定会遭到严厉的斥责。然而此刻,小姐不仅说了出来,而且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这让樱花感到十分意外。 她仔细观察着小姐的表情,发现那原本冷漠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和果敢。或许,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小姐已经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软弱可欺了。樱花心中暗自思忖道,同时也为小姐的改变而感到欣喜。 看着小姐坚定的眼神,樱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重新审视这位曾经柔弱的小姐。她意识到,小姐正在逐渐成长,变得越来越坚强。而这种变化,也许会给她们带来更多的希望和可能。 “樱花,你去把账本拿过来。” 不一会儿账本就拿了过来。薛锦画看着账本,心都在滴血。那帮吸血虫,多少银子他们都不够吸的。这些年不管她怎么赚钱,都填补不了这个无底洞。她翻着账本,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记录,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多年来的辛苦付出,每天起早贪黑地经营生意,省吃俭用只为了能多存一点钱,但却始终无法填满这个无底洞。甚至还会时不时的用她嫁妆来贴补着。 “樱花,去通知库房,以后这些不必要的开支都免了。”薛锦画的语气很坚决,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 樱花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看着薛锦画,难以置信地说:“小姐,这些如果都停了,他们不得闹腾起来?” 薛锦画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说:“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樱花皱起眉头,不解地问:“小姐,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呢?” 薛锦画摇摇头,解释道:“不会的,我要让那些吸血虫们知道,我现在不是那么好欺负了。” 樱花点点头,明白了薛锦画的意图,但还是有些担心地说:“可是,小姐,这样一来,可能会有一些人对您不满,甚至会有人在背后说坏话。” 薛锦画笑着说:“那又如何?” 樱花看着薛锦画,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佩之情。她觉得薛锦画变得越来越坚强和果断,不再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大小姐。 第3章 过继子嗣 第二天清晨,不出意料的就迎来了家族里的大族长。 “薛锦画听说宇轩要过继子嗣?” 大族长十分威严,说话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说完又对着王氏也不客气说道:“这件事不可行。” 王氏弱弱的说道:“那是她薛锦画自己乐意的。” 大族长再次看向了薛锦画说:“你自己又不是不能生,况且你现在还这么年轻,如果你让宇轩过继子嗣,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就没有长子名分,那岂不是让自己的孩子低人一等?” 大族长一副为你好的打算。 薛锦画不经意的说道:“大族长,我知道您这是为了我好,但确实是这些年没能给侯府生个一男半女的,我也不想侯府绝后。”她的语气平静,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眼神中表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 大族长气得脸色铁青,训斥道:“过继子嗣可以,但不能过继外人,要过继子嗣得找我们族里的孩子,过继个外人算怎么回事?” 薛锦画知道他们这一家族,本性就是贪得无厌,都只会考虑自己,才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大族长不知道凡哥儿就是赵宇轩的私生子,所以只当他外人。 “大族长,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们侯爷早就定好的,而且侯爷也非常中意这个孩子,要是过继咱们家族里的孩子,还得问问我们侯爷。”薛锦画十分为难的说道。 王氏知道凡哥儿的身份,但她无法现在说出来,要不是知道凡哥儿就是她的亲孙子,她才不会让过继到宇轩名下呢,这不是明摆着把侯府交给外人了吗? “大族长这个孩子是宇轩带回来的,也是宇轩特别在意的,而且这个孩子的生父对宇轩有救命之恩,不行咱们就成全他吧!”薛锦画不动声色地说道。 听到这话,大族长当即就气得不行,怒声喝道:“你们简直都是瞎胡闹!”他瞪着薛锦画和其他人,眼中满是愤怒与不满。“就算是救命之恩又如何,不用非得用这种方式来报答。 你们想将来这个侯府交到外人手里吗?我是不会答应的。” 然而,薛锦画却轻声说道:“大族长,您先别生气。我们可以再可以考虑一下其他的办法,也许还有其他的选择,可以既满足宇轩的心愿,又能保证侯府的稳定发展。” 王氏心里急的不行,但他是大族长,又不敢把凡哥儿的是自己亲孙子的事情说出来。 薛锦画瞧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这时候侯府五小姐赵宇婷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对着薛锦画就大声说道:“大嫂,你为何要克扣我的银钱,还有我每日的吃食?” 大族长这时候眉头紧锁,脸色十分难看,心里暗暗在想,这侯府现在真是越来越乱了,没有一点规矩可言。 王氏见状赶快去把她拉到身边说:“你在叫喊什么?没看见大族长在这吗?没大没小的。”王氏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和威严。 赵宇婷正在气头上,本来也瞧不上这个薛锦画,才不在乎她娘的训斥。她一脸委屈地看着大族长,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大族长在这刚好,就让大族长给我评评理吧,大嫂当家才几年,就开始这样肆无忌惮的克扣我的银钱,就连我平时经常买的衣服料子,也不让我买了,你说这日子怎么过?”赵宇婷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王氏这时候也质问道:“薛锦画是这样的吗?”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薛锦画,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薛锦画站在那里,神色平静,似乎对赵宇婷的指责并不在意。她点了点头,表示是有这么回事。 “娘,你看吧,她都承认了,你赶紧收拾她,反了她。”赵宇婷愤恨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薛锦画,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王氏听到女儿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但她还是强压着怒气,尽量保持冷静地说道:“薛锦画,你怎么回事?还不赶紧吩咐下去,一切照旧,再给你妹妹一些补偿,道个歉。”她的语气严厉而不容置疑,显然对薛锦画的行为感到非常生气。 薛锦画不语,好大的口气,还以为我是之前还拿捏的,真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简直可笑。 她看向王氏,说道:“娘,这件事恐怕不好办。”她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凡哥儿这马上就要进府了,侯爷可是说了,凡哥儿的一切吃穿用度都要按照嫡子的最高标准来,所以样样都得精细细算啊。虽说今年咱们家的生意有了些起色,可到底还是收入有限,一个地方多花了,那另外一处就必须收紧才行呐!” “胡说八道!一个小孩子的花销能有多大?”王氏愤怒地反驳道。 面对王氏的质问,薛锦画显得非常无辜。不紧不慢说道:“一个小孩子现目前确实花不了多少银子,但是咱们侯爷不是说还要在外面置办院子吗?这可是一大笔的支出啊。”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忧虑。 王氏听到这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而一旁的赵玉婷则气鼓鼓地喊道:“不行!你们爱怎么克扣别人的份例我管不着,但绝对不能扣我的!” 薛锦画转头看向大族长,语气轻柔地说道:“既然家里人的开支无法削减,那就只能减少对族里的开销了……”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不行。”大族长当下就反对道。他脸色阴沉地看着王氏,眼神中透露出不满和愤怒。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不容置疑。 “为了个外人就来克扣族里的开销,简直不像话。”大族长的语气充满了指责和斥责,让在场的人都感到紧张和不安。他认为王氏为了一个外来人而削减族里的开支是不应该的,这会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利益和稳定。 王氏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了痛苦和无奈的表情。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因为她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引起更多的麻烦和争议。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大族长的批评,心中却充满了苦涩。 然而,只有王氏自己知道,那个所谓的“外人”其实是她的大孙子。她感到自己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那可是自己的亲大孙子呀! “银子只有这么多,既不能克扣妹妹的,也不能克扣族里的,那该怎么办才好呢?”薛锦画假装很为难,对着王氏说道:“娘,要不这件事还是您来拿个主意吧。” 王氏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边是族里人,另一边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心中自然是偏向于女儿的,但面对着大族长,她又不敢轻易得罪。毕竟如今的侯府已今非昔比,日后还需要依靠族里来打理好各种关系和人脉呢! “大族长,这件事要不还是宇轩来决定吧,我不好拿主意。”王氏有些害怕地说道。 毕竟,大族长的地位在族里可是很高的,王氏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他。 大族长听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但他也知道不能强迫王氏做出决定。于是,他皱起眉头说:“那好吧,既然你们都做不了主,那就问问宇轩的意思吧。”说完,他气鼓鼓地转身离开了。 王氏看着大族长离去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然而,她也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他们。 大族长找了宇轩,并与他交谈了一番。至于他们具体谈论了什么,外人并不知晓。只知道最后大族长非常生气,似乎对宇轩的态度很不满意。 为了一个寡妇,不惜得罪族里的长辈,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能为薛晴儿做到这个份儿上。 很好,他既然那么想对她好,那么就别藏着了,让我来一点点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大家也看看这你们对狗男女的真面目。 心中冷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樱花,去叫人把院里所有的梅花都砍了吧,一颗也不许留。”薛锦画不紧不慢地说道,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平静和决绝。 第4章 不能坎,那就烧! 薛锦画本来对梅花就没有多大欢喜,也是上辈子偶尔听赵宇轩说起梅花好看,她就认为他喜欢梅花,所以她才会把满院子都种上梅花树,细心打理,就像一个辛勤的园丁一样,每天给它们浇水、施肥、修剪枝叶,就是为了能讨好赵宇轩。 可惜到死后才知道他并非喜欢梅花,而是因为薛晴儿喜欢。 “樱花,我现在特别讨厌满院子的梅花,就是总觉得它在大冬天的不好好冬眠,非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让人觉得它很惹人怜爱,就它最美,我不认为它是好花。”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仿佛那满院子的梅花是她的敌人一般。用“花枝招展”来形容梅花的美丽,却又用“不好好冬眠”来暗示梅花的不合时宜。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梅花的不屑,仿佛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惹她讨厌。 樱花不解,似懂非懂,瞪着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反正小姐不喜欢砍了就是。 “对了,樱花,我记得有个小麻子的小厮是不是在前院当值?” “是的,小姐,前段时间是您把他带回来的,之前在养护花草,现在在前院当值。” 薛锦画这时在想上辈子的事情,至今心中有疑问。 那个乞丐所言到底是真是假,这世上当真存在偷换命格之事?我的命格又到底是被何人所偷?还不知道能不能换回?不过重生这事都能发生在我身上,偷换命格之事,也未必就不是真的。 她一定要找到之前的那个乞丐。 因为她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和离的,而赵宇轩为了他的仕途也不可能跟她和离,但这个赵宇轩很可能为了他的仕途不择手段杀了自己,所以她一定不能坐以待毙,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一定要寻找那个可能救她一命的乞丐。 “你去找一下他,让他留意下门口,只要有出现一个衣着干净的乞丐,马上通知我。” 对了,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薛锦画声音低沉,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 “是,明白。” 薛锦画正准备去院子里溜达溜达,赵宇轩就冲了进来,像一头愤怒的雄狮,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侯爷! ” 樱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匆匆行了个礼,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逃也似的退下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他,从上次成婚后,晃了一下后,几乎没有见过他。 还是那么目中无人,一副自持清高的样子,仿佛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你凭什么让人把满院子的梅花树都砍了?你跟它有什么仇?要这么残忍? 它? 薛锦画心里明白它说的就其实就是薛晴儿,只是其他人还以为说的就是那些梅花树。 凡哥儿没有顺利进到侯府他都能忍住不来找我,没想到砍了院子里的梅花树他居然能跑到我的院子里来,还如此生气。 简直就是一种嘲讽,恶心至极。 薛锦画忍不住心里的厌恶,面上平静的说道:“侯爷如此,是想做什?我作为侯府的当家主母,难道连砍几棵树的权利都没有吗?” “我进侯府的时候,院里并没有这些梅花树吧?这些树是我亲自栽种,也是我亲自照料的,如今我不喜欢了,想要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罢了,敢问侯爷为何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对我这些年对侯府的付出有意见?” 薛锦画说完假装难过的低下了头,委屈的又说道:“我与侯爷成婚后,侯爷当日就外出上任,这些年我任劳任怨对侯府上上下下的打理,我不求侯爷能对我有多戴恩戴德,但也得有最起码的尊重吧!如果侯爷对我有意见,请明说。” “哪能有什么意见呀,锦画, 好孩子!”王氏慌慌张张的走过来。 “哎呀,不过就是院子里的几棵梅花树罢了,砍了就砍了。”王氏赶忙握住薛锦画的手。 王氏虽然贪心,贪财,但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拎的比较清的,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因为侯府现在所有开销还得靠薛锦画支撑。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对着赵宇轩说道:“是这样吗?侯爷?” 薛锦画斜眼瞧着赵宇轩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强忍着心里的怒气,面上还要强撑着保持着平静,仿佛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王氏见他表情不对,赶忙着急的说着:“宇轩,大族长还在外面等着你呢,说是为了你上任的事情,正事要紧。”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焦急,似乎担心赵宇轩会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 赵宇轩听了母亲的话,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薛锦画。 一阵寒风吹来,赵宇轩瞬间清醒。他意识到刚才差点被薛锦画激怒,险些做出冲动的行为。他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冷静下来,没有陷入被动局面。 看着他娘着急的神情和薛锦画的面无表情,他抿了抿唇,隐去了戾气,恢复了往日一样的清冷神态,“娘说的是,是我的不对了。” “侯爷,莫要累坏了身子,还是有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吧,” 薛锦画也十分大度的说道。 “我非常理解侯爷,但大族长那边就不一定了,侯爷还是赶快去找大族长吧,莫让大族长等着急了。”说完这句话后,她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唉……只可惜我不能陪侯爷一起去见大族长,不然我们还能一起面对这个问题。不过我相信侯爷一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赵宇轩硬生生的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最后啥也没有说出来,拂袖而去。 王氏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神情严厉的看向薛锦画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宇轩如今正准备升迁的事情,你却在这个时候砍树,你到底是何居心?” 准备升迁?哪还有心思带着凡哥儿回府,搞这么大的阵仗。 还要我拿钱购买别院,来为薛晴儿打造他们的约会场地,真真的笑话。 薛锦画裹上了寒霜,犹如暴风雪前的宁静,她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娘,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了,我这就让人停下来。” 王氏这才面露笑意,她虽然讨厌这个薛氏,但整个侯府还需要她来打理,她是侯府的支柱,是侯府的顶梁柱。 不过她还是得敲打敲打这个薛氏,说道:“宇轩就是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将来要升迁的,以后你不就跟着享福了吗,他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要多顺着他。” “好的,娘,媳妇知道了。” 王氏见薛锦画听进去了,这才放下心来。 见她走了,樱花面色凝重,眉头微皱,“小姐,这侯爷真是的,就知道没事找事,我看侯爷心里压根就没有小姐,还有老夫人,比侯爷还过分,笑面虎一个,说话的面子话,但句句都在埋怨小姐。” 这些年,小姐都在谨小慎微的过活着,现在就这么点事情也都来敲打敲打,实在是太憋屈了。 “他心里有没有我现在不重要了。”薛锦画这时看满院子的红梅,心底冰冷。 “让人把红梅都烧了吧,既然不能扛,那就烧。” 樱花开心道,“ 小姐我这就去。” 第5章 卖铺子 前院大族长脸色凝重,“宇轩,你这次考试成绩不太理想,如果能再往上考好一些,我倒还可以豁出去脸求求情。这次回来调动的官员可不少,你这次考试成绩不太靠前,就算我去上面求情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现如今只能用钱疏通疏通关系了,看看能不能给你弄个从六品的官职了。” “一切都听大族长的。”赵宇轩顺着大族长的话,严肃沉稳地说道。 “你打算置办院子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毕竟你也知道,打点关系可是需要花费不少银子。所以你最好多准备一些银子,就像那冬日里的炭火,多多益善。这次升迁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就像那即将落山的太阳,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大族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赵宇轩心里明白升迁和置办院子哪个更重要。 赵宇轩虽然不管家,但他也知道目前家里的支出不足以同时办这两件事。 见他不说话,大族长继续说道:“不是我说你,现在紧要关头,你有些地方还是要注意一下。考核官员除了政绩上的事情,还有官员的私德,你明白吗?” 说完这些话后,大族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又接着说:“还有你要过继子嗣得事情,我看也缓一缓吧,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时候等你升迁的事情落地了,才行决定吧。” 听到这里,赵宇轩不禁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建议并不愿意。 “大族长,这两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冲突吧?” 赵宇轩忍着心中的不满,面色凝重地说道。 大族长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语气沉重地说:“皇城脚下不比在外,这里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你现在的情况本来就不太好,处境十分艰难。而如今的侯府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风光无限,已经今非昔比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倘若你真的为了你的前途,为了侯府好,你就给薛锦画好好的,别再没事找事。过继子嗣得事情,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但试问有哪个女子能真高兴?” “现在的侯府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眼底,如果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差错,到时候就算找谁都没有用了。” 赵宇轩听着大族长的话不语,他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但大族长清楚他应该听进去了,告诫到:“咱们赵家维护关系不易,孰轻孰重我想你心里应该明白。” 大族长走后,王氏就进来赶忙询问到:“大族长怎么说?可有好的办法?” 赵宇轩此时心里愤怒到了极点,胸口剧烈起伏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也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他万万没有想到,大族长竟然会如此直接地威胁他!如果他坚持要将凡哥儿过继给自己,那么大族长就不会再帮他找关系办升迁的事情。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气愤和无奈,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难受。 这种身不由己的事情犹如芒刺在背,让他浑身难受,闭上眼睛轻轻的说道:“娘,过继凡哥儿的事情先缓缓吧,你去给我准备两万银票。” 自己如果没有了前程,也给不了儿子一个好的生活保障,那过继来又有什么用? 王氏听到儿子这么说,眼底也忍不住泛起一丝酸涩和难过。心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自己的亲孙子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认,这种感觉让她心痛不已。然而,还没等她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就被儿子接下来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 \"宇轩,怎么要这么多?\"王氏惊愕地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两万只是用来打点关系而已,后面说不定还不够呢。\"赵宇轩平静地回答道,似乎对这个数字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这些年来,赵宇轩一直在外地上任,品级较低且俸禄微薄,几乎所有的生活开销都是由侯府承担的。侯府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每一样东西都追求精致细腻。因此,在他眼中,两万两银子并不算什么大数目。 “娘的手里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这些年都是薛氏当家,还是得问问她的意思。”王氏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她心里清楚,这些年侯府都是靠着薛锦画打理,如果没有她的首肯,账房是不会同意的。 赵宇轩面色难看,自己花银子还要看她的脸色。 王氏看宇轩脸色不好,连忙说道:“宇轩,她那么在乎你,肯定会想办法讨好你,这点钱她一定会给的,你放心吧。” 赵宇轩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但又觉得理所当然,不喜得说道:“娘,打点关系就在这一段时间,咱们的抓紧。” “侯爷,不好了,”小厮慌慌忙忙的跑进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夫人,夫人将院子里所有的梅花树烧了…” “我要去杀了这个贱人,该死的,她到底想干什么?”此时的赵宇轩心都在滴血,怒气腾腾的。 “宇轩,你站住。”王氏赶忙拉住自己的儿子。 “咱们现在还需要她,眼目前不能跟她产生任何不愉快,你惹怒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梅花树烧了就烧了,以后再种就是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差错,咱们侯府的前途就真的没有了。” 赵宇轩强忍着怒火,最后收住了自己的脚步,他真的不能这时候慌了分寸! …… 第二天清晨,王氏迫不及待的来找薛锦画,委婉的说起了银子的事情。 薛锦画也不急不慢的说着:“娘,到底需要多少银子,您直说。” “先拿着个两万两吧,也不多,后面有需要你再拿吧。” 真是好大的口气,不多先拿两万两? 两万两已经是侯府所有的产业盈利,竟然开口就说不多,简直就是癞蛤蟆打哈欠。 “娘,目前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 王氏瞬间换个嘴脸,“怎么会拿不出来?” 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怎么可能拿不出来,肯定是这个薛锦画不愿意拿。 “娘,您别这么激动,账本都在这里呢,不信您可以自己看。其实在我嫁过来之前,侯府就已经欠下了不少外债。这些年来,除了府中的日常开销,我一直都在努力赚钱,就是想尽快还清这些债务。现在侯府只剩下一万多两银子的外债了,本来计划今年就能彻底还清的。” “可是没想到这次侯爷回来,还带着个凡哥儿。虽然这个孩子还没有正式过继,但他的吃穿用度却都是按照最高标准来安排的。侯爷还说要给他买一座院子,这样一来,原本就已经在节衣缩食的侯府,现在真的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了。” “那你看这样,置办院子的事情先缓缓,”王氏显然不想委屈自己的大孙子。 “就算是这样,最多也只有八千两。” “八千两?那也不够呀!”王氏皱着眉头说道。 此时的王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着该怎么办,她看向薛锦画忽然有了主意,“锦画,我记得你嫁妆里面有几套位置非常不错的铺子,不如你把它们卖了,咱们不就有银钱了吗?” “老夫人,那铺子可是我们小姐的嫁妆,怎么可以随便卖掉?”樱花在一旁焦急的说着。 “闭嘴,你这贱婢,主人家说话那轮得到你在这插嘴了? 薛锦画看着王氏一副刻薄的样子,简直想给她两个耳巴子。 樱花此时委屈巴巴的低着头,不再说话。 “娘知道那是你的嫁妆,这不是现在没办法吗?而且你已经跟宇轩成亲了,你的嫁妆自然也是侯府的,现在宇轩有困难,你总不能不帮忙,对吧?”王氏和颜悦色的看着薛锦画说道。 第6章 见到乞丐 王氏又是一副为了你好的语气说到:“你呢,本来就是在商贾人家长大,是配不上我们宇轩的,要是这次升迁的事情顺利,你也跟着享福不是。” “再说了,用你的嫁妆也是不得已,现在我们也只是暂时的用用,等宇轩升迁了,后面的路子也就多了,银钱也就跟着多了,不是?嫁妆什么的就自然给你补上了。” 薛锦画看着王氏不语,不说赵宇轩能不能升迁,就他那孤傲一世的性格,看不起铜臭世俗,就他那俸禄怎么可能还的起。 就算升迁了,他那目下无尘的样子,提钱就是对风高亮节的侮辱。哪里会偿还? 一边嫉恶如仇,一边又理所当然的花着自己的银子。 这么多年了,薛锦画对赵宇轩太了解了,说白了就是个伪君子。 此时薛锦画回过神来,面如平静的说道:“娘说的是,既然现在宇轩有难处,我愿意把我的嫁妆拿出来帮助宇轩。” 王氏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还准备再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这个薛锦画还是那么在意自己的儿子,只要是儿子的事情她都会顺从。 王氏趁热打铁说:“那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就把地契给娘吧,娘这就让人去打听打听,把铺子抓紧卖了。” 薛锦画也很顺从,不紧不慢的说道:“娘,你稍等,我这就去取。” 王氏很快把地契拿到了手里,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王氏拿到地契就要走,临走还不忘了再说几句:“娘本来不想多说,你原本就配不上我们宇轩,如果这次能顺利升迁,宇轩是不会忘记你的,不过呢你既然嫁到了我们侯府,你的这些嫁妆原本也是我们侯府子嗣的,如今您能这个时候你能拿出帮助宇轩,还算你懂事。” 得了便宜还卖乖,小人得志的样子。 薛锦画依旧低眉顺眼的说着:“娘说的是,儿媳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王氏看她这般毕恭毕敬,心底里越发的鄙夷,果然只是个商贾养出来的,除了能拿出点银子,其他一无是处。 王氏走后,樱花生气的说道:“小姐,你怎么能这么糊涂,这可是老爷夫人给你嫁妆里最赚钱的几间铺子了,你就这么把给了老夫人了,那今后可怎么办呀?” 薛锦画拉过樱花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樱花,不用生气,你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如今不是那么蠢的人了,想要我的嫁妆也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此时樱花看到自家小姐这么沉着冷静,也放下心来。 “对了,樱花,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薛锦画此时对嫁妆的事情倒也没那么在意,她现在很想知道乞丐的事情,她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好几天了,如今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樱花拍了拍脑袋,一下子想起来了,“小姐,你不说我还忘了,侯府门口没有发现那个乞丐,但我听麻子说在离我们这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有一个这样的乞丐。麻子当时说怕弄错了,现在还没有去找他,寻思着找个机会再去找他,再找个理由把他带到府里让夫人确认一下。” 眼下府里正是多事之秋,要是贸然带到府里,说不定还会生出别的事端。 薛锦画顿了顿说:“听说大姑奶奶受伤了,你去库房取一些补药,咱们去看看大姑奶奶。” 樱花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找个借口出府,自然很乐意,开心的说道:“好的,我这就去。” 当天午后,薛锦画就出府了。而王氏这时候着急卖铺子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她。 薛锦画出府后也没有着急去大姑奶奶府上,而是去了樱花说的那个巷子里。 薛锦画在去巷子之前简单的装扮了一下,把自己裹了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这里东倒西歪好多的流浪人。樱花很怕这些流浪人把自家小姐冲撞了,紧跟在后面护着。 在薛锦画找了一圈后,也没有找到上次遇到的那个乞丐。 “小姐,会不会那个乞丐已经不在这里了?” 薛锦画有点失望,“或许吧,让麻子继续留意着,我们先走吧!” 就在薛锦画往外走的时候,一个衣着干净的乞丐在一个角落里翻了个身。 她喜极而泣,直接就走了过去,往他的碗里扔了一锭银子。 乞丐缓缓的抬起了头,此时薛锦画激动的说道:“大师,终于找到你了,不知大师可否为我解惑?” 乞丐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掐指一算,瞬间就明白了,“夫人,请原谅我无法为你解忧。” “那何人能为我解惑?” “目前只有我的师父天道大师。”乞丐缓缓的说道。 “但我师父这个人喜欢云游四海,这么多年一直在外游历,想找找到我师父恐怕很难。” “大师,上次谢谢你,幸好有你的提醒,我才能走出困境,还望大师能为我指点一二。” 樱花听的云里雾里的,自家小姐为什么对这个乞丐这么尊敬?还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夫人既然是有缘人,我当然会出手相帮。” 乞丐看了一眼薛锦画,“看夫人的面相,你现在的命格还没有完全被人换掉,还有回转的机会。” 薛锦画忍住心里的激动,“大师,那你看我下面应该怎么做?” “夫人,莫急。我如今的修为尚浅,现在还不能亏得太多天机。不过,夫人,我师父虽然行踪不定,但我们每隔半年都会联系,再有10来天就是我们联系的日子了。” 薛锦画激动的不能言表,太好了,“那大师,如果你能跟你师父联系上,还望大师告知。” 乞丐回应到:“夫人放心吧,我既然答应夫人会出手相帮,那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薛锦画从巷子出来后,樱花颇为不解的说着:“小姐,那乞丐说的话能信吗?” “能不能信,后面自然就揭晓了。”薛锦画回应着。“对了,这件事情不准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说的。” 咣当… 樱花刚说完话,马车就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停了下来。 她微微皱起眉,“樱花下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第7章 看望大姑奶奶 薛锦画就在马车里等着,此时她也不方便下车查看。 不一会儿樱花过来说:“小姐,是咱们的车撞到了前面的马车。” 薛锦画看时间也不早了,连声说道:“樱花,你去拿一些银钱赔给前面的马车,不要纠缠。” 樱花把银子给了对方,对方也没有纠缠,薛锦画这时心里还想着其他的事情,并没有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直接去了大姑奶奶府上。 这是另外的车上男子眼眸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小厮走上前,“爷,这是对方送来的银子,大概是道歉的意思。” 浑身冰冷又带着几分矜贵优雅的男人微微皱眉,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收到银子。 要知道若是旁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但她想用银子就把自己打发了。 “对方是谁” “看着马车标记应该是赵家侯府的,应该是府上的女眷。” 男人面容依旧冰冷,眼眸微微翻动 “哦, 难不成是就是那个薛家半路带回来的大小姐?” 小厮诧异,少爷平时不问世事的人,今儿竟然说了这些? 不过爷的心思谁也摸不透,他赶紧说道:“爷说的是,那就是薛府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听说是在她及笄前带回来的,嫁给了如今的赵家侯府。不过,听闻她在这侯府过的不怎么样,成婚当天这个侯爷就去外地上任了,好像近日才回来。” 男子看着手中的银子,“这个人有点意思,不过还是挺大气的,一下子给这么多银子,只是命不怎么好。” “爷,说的是。” “好了,赶路吧,时候不早了。” …… 薛锦画到了大姑奶奶的府上,把帖子递上,一会儿小厮就带着她进府了。 庄亲王府的当家主母正是她的大姑奶奶赵宇非。 庄亲王其实年岁不小了,他与先王妃育有一子,但在中途先王妃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不幸离世,只留下了一个嫡子和一个偌大的王府。而此时的赵家侯府也已经开始逐渐衰败,不再像以前那样风光无限。 面对这种情况,王氏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将自己的大姑娘赵宇非许配给庄亲王作为继室。要知道,庄亲王的年纪比赵宇非大得多,可以说是足可以当她父亲的人。这样的婚姻安排让人不禁好奇,这位母亲究竟是如何考虑的?难道只是因为利益吗?毕竟庄亲王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也许这门亲事能为赵家带来一定的好处。但无论如何,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年龄相差如此之大的男人,确实令人难以理解。或许只有王氏自己才清楚其中的缘由吧。 “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在赵家也唯独这个大姑奶奶跟自己说的上几句话,倒不是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大姑奶奶比较明事理。 庄亲王只有一个嫡子也是薛晴儿的丈夫。但在几年前战死沙场了。 赵宇非嫁过来后也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现在的庄亲王府是个后继无人的状态。 现在庄亲王卧病在床,也只有她这个大姑奶奶在照顾,而王府旁亲也一直在争先恐后的往府里送孩子,都希望能把自己的孩子过继在王府。 前段时间赵宇非摔了一跤,也流产了。 作为嫂嫂来王府看看自己的大姑奶奶是在正常不过的。 到了屋子后,赵宇非的贴身丫鬟走到薛锦画的跟前说着:“我家夫人最近情况非常不好,成日躺在床上心思忧虑,我怕这样下去夫人会撑不住的。” 床上的赵宇非面色苍白如纸,瘦骨嶙峋,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犹如一朵凋零的花朵,让人看了心疼不已,怕是随时都可能陨落一般。 “嫂子,嫂子。”赵宇非从看到薛锦画开始,情绪就异常激动,泪水不断地流淌着,仿佛有着无尽的委屈和痛苦想要倾诉。 “你别动,刚小产完,要好好躺着休息才是。”薛锦画急忙走过去,轻轻将她按在床上,温柔地安慰道,“你先别着急说话,身体要紧。” “你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只是受了点伤吗?怎么小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薛锦画一脸焦急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赵宇非 痛苦的闭上眼睛,“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哪里是夫人不小心,明明就是…” “闭嘴!” 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宇非训斥道。“都是我自己的摔得,跟旁人无关,知道吗?” 丫鬟非常替自家夫人委屈,但也低着头不语,可薛锦画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亲王有个弟弟,一直是住在府里的,如今庄亲王卧病在床,唯一的嫡子也在几年前战死了,如果在这个时候生下一个男孩,那不是威胁到他的地位了吗? “不管是不是自己不小心,现在事情发生了,你的主要任务是照顾好自己,养好身体才是。”薛锦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现如今王爷这身体,你难道不想养个嫡子在身边?” 赵宇非摇摇头说:“这件事我不是没想过,也跟王爷说过几次,但王爷心里惦记大哥儿,实在不愿意过继子嗣。” 王爷惦记大哥儿是一回事,只怕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孩子。 “对了,怎么不见世子妃?”薛锦画笑了笑说道。 “可能是大哥儿去世对她打击很大吧,府中事情也多,应该是回娘家了吧。”赵宇非跟赵家的其他人真的不同,她性格好,对人也很和善。 大哥儿去世后,知道薛晴儿比较难过,所以也不怎么管她。 也就是这样,才促成薛晴儿时常住在娘家,也有大把的时间跟赵宇轩厮混,还有机会生下了凡哥儿。甚至还住在花自己的钱打造的院子里。 不过算算时间,凡哥儿应该是在大哥儿出征的时候就怀上了。 想到此处,薛锦画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觉得有些恶心,但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平静地对赵宇非说道:“妹妹,不是我说,一家有一家的规矩,你现在是当家主母,如今还要照顾病床的王爷,切不可因自己一时的仁慈而破坏了王府的规矩,以免惹人闲话。” “再者说了,你如今身体状况不佳,府内总得有人照料,倒不如将世子妃接回来,这样一来,你也可以省心不少。” 赵宇非听后,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薛锦画话中的深意。她脸色微红,略带几分尴尬地道:“嫂子说得极是,我这就差人去接世子妃回来。” 薛锦画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转头示意樱花将准备好的补品拿进来。她微笑着说道:“妹妹,你如今能够想明白就好了。这些东西你收下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赵宇非接过补品,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但同时也想起了在侯府经历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她看着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轻声问道:“嫂子,最近娘亲没有再为难你吧?” 第8章 母子争吵 薛锦画的眼神闪烁着一丝复杂的光芒,缓缓地说道:“娘还是老样子,不过最近因为你哥哥的事情,似乎有些忧虑过重。如果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妨回家去安慰一下她吧。” 赵宇非对于薛锦画的话语并未产生任何怀疑,她不禁回想起过去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心中充满感慨,“嫂子,娘和宇轩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想要过继一个子嗣。你千万别与他们计较啊。” “嫂子你还年轻呢,还有很多机会可以生孩子。等我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劝说娘,让她不要过于急切地考虑过继子嗣这件事。” 然而,此时此刻的薛锦画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赵宇非并不知晓凡哥儿其实就是她哥哥的亲生骨肉,如果她知道这个事实,那么她肯定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来。 “你呀,先把身体养好,就别操心了,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赵宇非知道她不喜欢说起母亲的事情,这时就说起了别的事情。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薛锦画看时间不早了,就要起身告辞。 … 出了门,就快要回到侯府的时候,便瞧见赵宇轩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小姐,看姑爷好像很着急。” 她们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赵宇轩是背对着她们,并没有发现她们的存在。 薛锦画瞧着他是往后巷的位置走去,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冷笑,他这是知道薛晴儿要被接回来去了,着急了吗? “行了,侯爷肯定有什么急事,我们不用管他,先回去吧!”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转身向府里走去,步伐轻盈而优雅。 夜晚,明月高悬,繁星点点。薛锦画用过晚膳后,便开始翻阅账本,处理起侯府中的账目事务来。然而,还没等她稍作休息,一阵清脆的瓷器破碎声便从王氏所在的方向传了过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樱花轻声说道:“小姐,侯爷回府后直接前往了老夫人的房间,听这动静,似乎他们正在争执不休。” 微弱的烛火映照在薛锦画的面庞上,犹如一层柔和的光辉,将她的美丽衬托得淋漓尽致。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顺着香肩垂下,尽管身着一袭朴素的衣裙,却依然掩盖不住她那曼妙的身姿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樱花不禁看得有些痴迷,心中暗自赞叹。自家小姐如此美艳动人,连身为女子的自己都为之倾倒,可为何姑爷却视而不见? 在薛锦画看来,赵宇轩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没有一点担当。出了事情就只会怪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什么问题。而到头来,还觉得自己都是被逼的,自己还是个受害者。 砰…… 破碎的声音再次传来,樱花也是到府里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不禁担忧地说道:“小姐,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还是安心睡觉吧!”薛锦画冷笑,那笑声就像是寒风中的风铃,冰冷而清脆。 说完薛锦画就上了床,樱花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看了外面,外面的夜色就像是一张巨大的黑幕,将一切都笼罩在其中。 既然小姐都不关心这个事,自己又何必瞎操心? 吹灭蜡烛后,他便直接出了门。 王氏的屋子里面,赵宇轩气的直接将桌子上的东西摔了个稀碎,只听“砰”的一声,琉璃花瓶瞬间碎成了无数片,仿佛是他内心愤怒的投影,散落在地上。 王氏看着自己花千金买的琉璃花瓶,就这么被儿子给摔碎了,心疼的难受。她的心如刀绞,仿佛那破碎的花瓶就是她的心,被儿子的愤怒无情地击碎。 “放肆!你这是要做什么?”王氏也气急了,瞪圆了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心中有气,来我这里发什么疯?”王氏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 “就是你,当初非要逼着我娶那个薛锦画,现在好了,我现在是什么日子?”赵宇轩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他的神色严肃,语气沉稳,不复往日的清冷高雅,他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深沉的戾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这怨恨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地插进了王氏的心里。她的心猛地一紧,痛得无法呼吸。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宇轩,你以为当初你不娶薛锦画,就能娶薛晴儿了吗?”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哀。“当初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吗?我们侯府已经没落了,你爹也不在了,你也没有什么差事,你觉得薛晴儿会看上你?还是他们薛府能看上你?”王氏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赵宇轩,希望他能够明白她的苦心。 “娘知道你喜欢薛晴儿,这些年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但这次你确实太荒唐了,如果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被知道的话,咱们侯府就真的完了。”王氏一脸严肃地说道。 赵宇轩却满不在乎地回答道:“那又如何?这么多年,我早就受够了!我到底还要忍多久?”他心中对这段婚姻充满了不满。 老夫人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一直以来都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但她没想到他会如此执着于一个女人。 “你可知道,如果你与薛晴儿的事情曝光,不仅会给侯府带来灭顶之灾,还会让我们全家陷入困境。”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 赵宇轩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坚定地说:“我不管,我已经忍耐得太久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宇轩啊,你要理智一些。侯府的声誉和地位不容有失,我们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毁掉一切。”老夫人劝说道。 赵宇轩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母亲说得有道理,但内心的渴望却无法抑制。 庄亲王府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居然要把薛晴儿给接回府里去。这让赵宇轩的心又乱了起来。 好容易平静下来的赵宇轩,紧紧地抓住王氏的手,眼中满是哀求:“娘,我知道现在凡哥儿还不能认祖归宗,那咱们就暂且搁置此事。可如今庄亲王府要把晴儿接走了,您能不能帮我去劝劝妹妹,让她别把晴儿接回去啊?”赵宇轩实在害怕薛晴儿一旦回到庄亲王府,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听到儿子如此荒诞不羁的要求,王氏气得差点没晕过去,“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她愤怒地拍掉赵宇轩的手,大声斥责道,“薛晴儿就算成了寡妇,她依旧是庄亲王府的世子妃,你妹妹让她回王府是天经地义之事,你竟然让我去阻止?你让我怎么跟她说?难道要我把你们的丑事告诉她吗?” “就算是你妹妹不叫她回去,但她作为庄亲王府的世子妃,迟早要回去的,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你现在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如果你真的想要薛晴儿,那么你就需要好好地处理眼前仕途的事情,努力提升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只有当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和影响力时,才能够给予她一个合适的身份和地位。这样一来,你们之间的关系才能得到真正的认可和尊重。所以,不要急于一时,要耐心等待时机的到来。相信只要你努力奋斗,最终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赵宇轩听后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无奈。然而,他不得不承认母亲所说的话有其合理性。 看他不语,王氏又继续说道:“行了,我已经把薛锦画的嫁妆拿过来了,现在大族长正在给你疏通关系,这个节骨眼上,你最好少出差错。” 王氏见儿子把她的话听进去了,顺了一下气,“薛晴儿的事情,我回头去找你妹妹说说看。” 赵宇轩这才心里舒服了些,但还是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薛锦画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更加明显的厌恶之情。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房间,照亮了整个屋子。樱花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看到薛锦画醒了,便说道:“小姐,老夫人一早就出门了,应该是去了大姑奶奶府上。” 薛锦画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微微一笑:“樱花,你去叫麻子到下面庄子上找一个叫李三的人。” 待樱花离开后,薛锦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 如今虽然薛晴儿已被接回薛府了,但只要薛府仍在,那么她必然还有机会再次出来。所以,她必须要将薛晴儿可能出来的路给堵住! 第9章 薛母的到来 午后,麻子按照约定将李三带进了屋子。 薛锦画坐在桌前,目光静静地落在李三身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和回忆,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的时光。 在上辈子,李三给薛锦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他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实际上却是一个能干的人。赵宇轩不知何时发现了这个人才,并将其收为心腹。此后,李三把侯府的产业管理得井井有条,即使在自己病危时,也能够顺利接手并继续经营。 因此,薛锦画决定提前寻找这个人,希望他能为自己效力。而眼前的李三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小姐,小姐。”樱花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薛锦画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然后看向面前的人,轻声问道:“你就是李三,对吧?” 李三听到这话,心中略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他还是迅速恢复镇定,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夫人,在下李三。不知道找奴才来有什么事?” 薛锦画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然后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下面庄子苦寒,以你的才能实在是可惜了。” 李三听后,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只是静静地看着薛锦画,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而此时,薛锦画却突然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李三,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薛锦画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母亲现在病重,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我已经命人把你母亲接来了京都,并给她请了最好的大夫为她医治。” 李三听到这里,心中满是感激之情,他眼中闪烁着泪光说道:“多谢夫人,您真是我们家的恩人啊!”此刻,他对这位夫人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原来,李三本是一名读书人,但因母亲病重,家中贫困无钱医治,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自己卖到一个庄子里,成为那里的一名账房先生。 “大恩不言谢,不能只是嘴口头上说说。”李三明白,这份恩情太重,言语已无法表达。 李三连忙跪下,诚恳地说:“请夫人指示,我一定尽心尽力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薛锦画看着眼前的男子,满意地点点头,“我在京都有一间药铺子,掌柜刚让我给辞了,你过去帮我打理吧!” 李三闻言,心中一喜,他深知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如果能经营好这间药铺,不仅可以报答夫人的恩情,还能改善家庭状况。 于是,李三坚定地回答道:“请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对了,你过去之后,把方圆十里的天麻跟灵芝都囤积上,有多少收多少。” “好的,夫人。”他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多问。 薛锦画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 安排好了李三的事情,樱花皱了皱眉,“小姐,这个李三是下面庄子上才上来的人,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会不会不妥。” “你放心吧,这个李三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为了他的母亲跟弟弟,他永远是不会背叛我的。” “夫人,您的母亲来了。”薛锦画刚说完话,一个丫鬟就进来禀报。 她眸光闪了闪,“ 既然是母亲来了,那还不赶快请进来。” 若是她没有记错,这是她嫁进来她这个母亲第一次来赵家吧? 想着昨儿晚上王氏房间发生的事情,她的心如同被寒霜包裹。 由此看来,这个薛晴儿的魅力的确不小,刚回庄亲王府,就引得赵宇轩大发雷霆,连多年不曾踏足侯府的她也来了。 “母亲”,薛锦画微微低头,神情恭敬地叫了一声。 “嗯”,薛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目光如寒潭般深沉,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锦画,你嫁到侯府也有几年了吧?”薛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仿佛岁月的沉淀在她的声音中显现出来。她的面色凝重,如同冬日的寒霜,冷冽而凛冽。 在薛锦画的印象里,她这个母亲永远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人,就像一座冰山,终年不化。 她本以为她的这个母亲性格就是如此,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自己也用心的去讨好她。可自从她见过母亲对薛晴儿的态度后,她才知道她的母亲并不是不会笑,跟赵宇轩一样,只是都不会对她笑而已。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成婚几年都不清楚,看来是真没有放在心上。 薛锦画压制住心里的涟漪,上辈子就知道的事,为何还要难过?这辈子在她的心里,没有亲人,更没有亲情,有的只是恨意。 “锦画,不是娘说你,这些年了,你都没能给侯府生个一男半女,你的心里难道没有愧疚?” 薛锦画此时只觉得可笑。 什么叫她没有给侯府生下一男半女? 成婚当天赵宇轩就外出上任了,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这个做母亲还不知道吗? 看着她不语,薛母以为她是觉得愧疚。 “不是娘说你,你身为侯府的当家主母,应当大度一些,你嫁进来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如今侯爷想过继子嗣也是人之常情,往后你与侯府和睦相处,这才是母亲希望看到的。” 薛母这些话说的好像是为了自己好似的。可她还以为自己是上辈子那个任人宰割的薛锦画吗? 上辈子她太缺爱了,为了能融入这个大家庭,不管母亲跟她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 哪怕她心里明白这不是自己的错,她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于是她变着法地对赵宇轩示好,只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笑脸。 但结果呢! 她这一辈子都在讨好,却什么也没得到,反而成了多余的人。 “母亲,过继子嗣一事,乃是赵家的大事,赵家的长辈们自然会操心。” 薛锦画面色沉稳,心中虽有嘲讽之意,却未表露出来,平静地说道:“此事,非我一人能决断。” 薛母微微皱眉:“你也真是的,你难道还不明白侯爷的心思?他一心为了报答凡哥儿亲生父母救命的恩情,如果你能帮侯爷解决这个问题,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就缓和了吗?” “母亲,我跟侯爷之间关系好坏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侯爷。” 薛锦画也不紧不慢的说道。 原本,来的时候她还带着几分鄙夷,想着她这个女儿比较渴望得到自己的认可,想着只要自己稍稍打打感情牌,她就能乖乖听话。 就跟当初接她回来一样,稍稍对她好一点,她就感动的不行。 所以当时把她许给赵家侯府,她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就答应嫁给了赵宇轩。 可现在这个薛锦画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明明已经跟她示好了,但却不像以前那么顺从了。 薛母心中不悦:“ 你这孩子,怎么能胡说呢?都说出嫁从夫,你要想办法好好讨好你的夫君,才能换来夫君的认同你知道吗?锦画,你也知道娘也没有别的意思,都是为了你好。” 说的跟真的似的,明明就是为了她那个养女薛晴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薛锦画忍住心中的厌恶,“母亲,你说的我都明白,但女儿觉得讨好侯爷不一定非要过继子嗣,而且就算要过继子嗣也不一定非得是凡哥儿,对吧?现如今侯爷忙着升迁的事情,疏通关系还得靠大族长,和族里呢!” 薛母的嘴一抽“………” 薛锦画就当看不见,继续说道:“如果为了过继一个凡哥儿就要得罪大族长,还有整个族里的人,这样就不划算了,母亲你想想看对不对,所以过继凡哥儿的事情还得往后延延了… 第10章 她拿去的,会加倍偿还回来 薛锦画用几句话敷衍了过去,因为与赵宇轩的前程相比,凡哥儿的事必须暂且搁置。 “然而,母亲,请放心,如今侯爷全身心地投入到升迁之中,我绝不会让任何其他事务扰乱他的心绪。至于凡哥儿的事,尽管目前无法将其过继过来,但我定会视如己出的。” 薛母心生不悦,心中暗想:“视如己出?这岂能等同于名正言顺?” 可是,现在的她这个女儿此刻言辞缜密,无懈可击,一时间,她竟想不出更好的反驳之词。 “哦,对了,听闻侯爷带回的凡哥儿甚是惹人喜爱,快领来给母亲瞧瞧。”此时,薛氏只得另寻话题继续攀谈下去。 薛锦画端起茶杯,优雅地轻啜一口,然后缓缓放下,轻声说道:“母亲,真是不巧啊。凡哥儿虽然尚未正式过继,但毕竟是恩人之子,侯爷对他格外重视,已经托付他人将其送入私塾学习,此刻并不在家中呢。” 言下之意便是,抱歉了,您来得不是时候。 薛母的眼眸微微眯起,闪烁着不悦的光芒。她今日前来的目的主要是说服薛锦画过继凡哥儿之事,但眼前的这个女儿却态度坚决,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见凡哥儿一面都见不上。这让她心中十分不快,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一直以来,都是薛锦画讨好她、顺从她,而现在,角色似乎发生了逆转。这种变化让薛氏高傲的心态无法接受,她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小姐,老夫人也真是的,从来不来咱们侯府,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府邸却不是看你的,而是来看一个外人?”樱花一脸的疑惑和不解。 她原本以为老夫人这次过来是特意来看望自家小姐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薛锦画此时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了,她冷冷地笑了一声:“或许在她的心底,我这个亲生女儿还不如一个外人吧!” 樱花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却突然听到薛锦画说道:“以后薛府的任何人来找我,都说我不在。” 樱花顿时惊愕不已,她知道这样做可能有些不妥当,但回想起这么多年来小姐在侯府所受到的种种委屈,而薛家的人对此却从来不管不问,如今好不容易来一次,竟然还要逼迫小姐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样的家人,换作是谁恐怕都不想再见到他们。 “ 知道了,小姐。” 薛锦画听到回复后,微微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暗自盘算着时间,那件事情应该差不多要发生了吧...... ...... 王氏从庄亲王府回来后,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难看。 薛锦画心里清楚得很,但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侯爷得知他娘回来了,急忙跑了过来,焦急地问道:“娘,妹妹怎么说?” 王氏的脸色依旧阴沉,语气冷淡地回答道:“你妹妹小产了,身体状况不佳,眼下还要照顾卧病在床的王爷,王府里现在没有其他人能够照料,所以只能将世子妃接回去帮忙。” 赵宇轩完全不顾及他娘的脸色有多难看,急切地说道:“晴儿身体也不太好啊,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她回去操持王府呢!” 他为什么只想着薛晴儿,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亲妹妹呢? 王氏看着儿子的表情,心情十分复杂。她知道儿子现在已经被薛晴儿迷得无法自拔,甚至分不清事实。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宇轩啊,薛晴儿回去那是迟早的事情,这不只是你妹妹的意思,也是王爷的意思。你妹妹如今身体不好,她又怎能违抗王爷的意思呢?你与其在这里纠结于薛晴儿的事情,不如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前程。” 赵宇轩听着母亲的话,心中一阵刺痛。他深知母亲说得有道理,但是对薛晴儿的思念却让他难以释怀。他默默地低下头,强忍着内心的痛苦,缓缓地说:“娘,我知道您说得对,可是我的心……真的很难受。” 王氏心疼地看着儿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宇轩,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就是现实。 赵宇轩沉默了片刻,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母亲,说道:“娘,我明白了。” 赵宇轩缓了缓心绪,把声音放柔和了些,继续说道:“娘,大族长跟我说已经有联系好的关系了,目前只需要足够的银钱就能解决问题了。” 王氏也瞬间开心了,忙说道:“真的吗?娘知道了,娘这就去催催,赶紧把薛锦画的铺子出手,给你拿银两来。” 听到薛锦画的名字,赵宇轩心中仍是微微一震,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他想要忽视,但又无法忽视。 罢了,罢了,为了他的前途,他只能暂且忍耐。 “对了,娘,我有个提议,我这次回来想把咱们族里的人跟亲戚们都熟悉一下,这样一来算我回家筹办一次家宴了。” “也是,你这次回来咱们府里也该热闹热闹了。” 第二天,樱花就把这个事儿说给薛锦画听了。 “小姐,老夫人已经在卖铺子了,铺子马上就要没有了,你怎么不着急呢?” “放心,她拿去的,会加倍偿还回来的。”薛锦画依然淡定的说道。 “对了,樱花你去通知李三,让他抓紧囤积我要的两种药材。” “我知道了,小姐” 樱花不解,这都火烧眉毛了,她家小姐怎么也一点也不担心。 赵家有个习惯就是每逢十五,一家人都要在一起吃饭。 以前是都在外上任,人不齐,所以并没有履行。如今赵宇轩回来了,自然还是要遵守这个规矩的。 赵宇轩冷着一张脸,王氏和赵宇婷也都各怀心思,只有薛锦画胃口不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饭还没吃完,就听见王氏开口说道:“锦画,宇轩这么多年都在外上任,没有在家。这次宇轩回来了,咱们府里也趁机热闹热闹,不如咱们办个家宴吧。府里也趁机好好热闹热闹,算是给宇轩接风洗尘了。” “娘,您安排就好,我没有意见。”薛锦画淡定的说着,宛如平静的湖水,不起一丝涟漪。 “既然是家宴的话,那就把所有的亲戚,族人都邀请上吧!还有你们薛家也邀请上。” 薛锦画也算明白了,她母亲这是看不见凡哥儿,就改用这个法子了? “娘,这个当然了,也把庄亲王府邀请上吧,薛锦画笑了笑说道。 “你妹妹府上还是算了吧!你妹妹刚小产,还在休息当中。” “娘,妹妹虽然来不了,这不是府上还有世子妃吗?这归根到底都是姻亲,没道理我们薛府都邀请了,不邀请庄亲王府吧,你说是不是?” 王氏心里泛起了嘀咕,这私底下凡哥儿见薛晴儿倒没什么!这要是在公共场合见了面,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但她知道薛锦画说的在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绝,只能看向自家儿子。 赵宇轩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然是要邀请的,就一起邀请上吧!” 他都好几天没有见到晴儿了,她回到了王府后见她一面更难了。 她如果能来的话,也能远远看上一眼。 薛锦画知道他的心思,不动声色地忍住心里的一丝厌恶,沉稳地说道:“既然侯爷也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还是把自己当成个死人了,想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暗送秋波,门都没有。 第11章 —家宴 “嫂子,这是我哥回来咱们侯府办的第一次家宴,你可得弄好了,别整的小家子气了,免得到时候让别人看了笑话。” 坐在饭桌上的赵宇婷看薛锦画这么好说话,也想摆一摆她那小姑奶奶的架子。 这要是在上辈子的话,薛锦画可能就听了,也会想尽各种办法把事情办好,可她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才不会惯着她。 “小妹,你就放心吧,侯府家宴都是有规定的,不管我们宴请的是什么人,都是按照侯府的规矩办事的,不过呢,也是有例外的,就是谁想办的更加体面,那就自掏腰包。” 言下之意,你若说想要找家宴的不满意,那你就自行掏腰包。 她这个小姑子平日里吃穿用度算是极好的。但也都是花着侯府的银子,她哪里有什么银钱。所以也只能闭上了嘴,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看着小姑子吃了瘪,薛锦画不紧不慢的放下了筷子,“ 办家宴还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我就先回去忙了。” 赵宇婷看着她就这样走了,气的不行,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用刀狠狠的割了一刀。“娘,你看她什么样子,你怎么不管管她?她现在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子。” “娘,要我说你还得给她立个规矩,你这个当婆婆的还没有离桌呢!她这个当儿媳妇儿的就先离开了,你说要是时间长了,那岂不是尾巴得翘上天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你哥现在为了升迁的事儿真忧心呢!我们才用了她的嫁妆,心里难免不舒服,你先忍忍吧!等你哥的事情敲定了,不用你说,我自然是要给她立规矩的。” 王氏并不想现在就跟薛锦画撕破脸。可赵宇婷不愿意了,见自家娘说不动,转头看向赵宇轩,“大哥,你难道也不管管吗?” 此时的赵宇轩满脑子都是薛晴儿。 而这个时候赵宇轩也明白,若是现在跟薛锦画闹的不愉快,那可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了,说不定连家宴都办不成了,家宴要是办不成那他更见不着薛晴儿了。 于是就板着脸说道:“ 小妹,你嫂子说的也没有错,侯府有侯府的规矩,一切按照侯府的规定来就好了。” 赵宇婷傻眼了,那个最疼自己的大哥,怎么也向着薛锦画说话? 该死的薛锦画都怨你,自己才会被娘亲跟哥哥苛责,薛锦画你给我等着,一定要你好看。 … 五日后的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侯府的庭院中,映照着一片喜庆的氛围。今日,侯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场盛大的家宴即将举行。 薛母早早地来到了侯府,她身着华丽的衣裳,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然而,这份喜悦并非源于侯府的欢迎,而是因为她心中对马上见到自己女儿(养女)的期待。 自从上次在侯府与薛锦画发生冲突后,薛母对薛锦画的不满愈发加深。而今天,她决定将这份不满表现得更为明显。 薛锦画正忙碌地招待着陆续到来的女眷们,她笑容满面,亲切地与每个人打招呼,丝毫没有注意到薛母的存在。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薛晴儿。她身穿一袭淡粉色的长裙,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美丽动人。 看到女儿的到来,薛母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迎接。她关切地说道:“晴儿,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也不带个汤婆子过来,这要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说着,她紧紧握住了薛晴儿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真心的在乎一个人,想藏是藏不住的。这种情感从眼神、表情和行为等方面自然流露出来,无法掩饰或伪装。而当一个人不在乎另一个人时,则可以轻易地隐藏起真实感受,表现出冷漠或淡然。 薛锦画看着这母慈子孝的场景,心底泛起一抹嘲讽。她想起了前世的经历,那时她也是如此渴望亲情的温暖。 记得上辈子,自己在及笄前才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然而命运弄人,后来被他们接回薛府,她也曾幻想着这般温馨的场面。所以自己才会费尽心思的讨好着他们,想尽快融入这个大家庭。 当初的薛府跟侯府之间有姻亲关系,可薛府嫌弃侯府败落,赵宇轩虽说算的上是一表人才,但没有什么好的官位,所以他们为薛晴儿选择了当时地位比较高的庄亲王府。 然而,他们为了薛府的名声不受损,就把我这个流落在外的亲女儿许给了赵宇轩。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难道我的幸福和未来就这样被他们随意摆弄吗? “娘,我不冷,我身上穿的都是三哥从漠北草原带回来的狐裘,这一路我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点也没有感觉冷。” 薛晴儿一脸娇柔,语气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薛母轻轻抚摸着薛晴儿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傻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保暖,别着凉了。” 薛晴儿乖巧地点点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她的眼神清澈明亮,透露出一种天真无邪的气息,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美好与温暖。 看着薛晴儿那副弱不禁风、惹人怜爱的模样,薛母心中充满了疼惜之情。她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女儿真是个贴心小棉袄,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备至。 薛晴儿的性格温顺柔和,犹如一池春水,波澜不惊。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透着一股温柔的气息,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保护欲。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使得她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这里风大,走我们去屋里。” 一边走一边继续说着:“ 就算是这样,你下车的时候也应该把自己包裹严实了,知道了吗?”薛母心疼的不行。 这时薛晴儿看见了薛锦画,就朝着她走过来,“ 姐姐…… ” 就眼前这个相貌一般,在上辈子所有自己在乎的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 如今她都忘不了,她二哥说过的话。 “因为她的出现,抢走了你的一切……” “因为她的出现,抢走了你的一切……” …… 可为什么二哥不去想想,要是我没有丢失,她薛晴儿进的来薛府吗? 明明就是她薛晴儿抢走了我的一切,到头来都变成了自己的错。 薛锦画压制住心里的愤怒,脸上却带着几分微笑:“ 世子妃,这里不是在咱们薛府,还请世子妃按照侯府的规矩来。” 她语气平和,但眼神中的冷漠和疏离。 薛晴儿愣在了原地,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薛母不悦的说道:“薛锦画,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妹妹。” 薛锦画面色依旧带着微笑,看着薛母,缓缓开口道:“母亲,这里毕竟是侯府,来的也都是侯府的姻亲,您也不想被人说没规矩吧?”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让人无法忽视。 薛母刚想继续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薛晴儿拦住了。只见薛晴儿拉着薛母的衣袖,轻声说道:“娘,你别说了,姐姐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委屈。 “ 舅母说的是,是晴儿不对,忘了规矩。”她的语气平静而温和,没有丝毫的怒气或不满。按照侯府的辈分来说,薛锦画确实应该被叫做舅母。 这时,薛锦画看向薛晴儿,接着说道:“ 还以为你身体不好,来不了了,你今日来侯府是代表的庄亲王府,你舅舅就在那边待客,既然来了,你也过去跟你舅舅打个招呼吧!” 说着,她指向不远处的一个方向,那里正是赵宇轩所在的地方。 薛锦画早就发现赵宇轩虽说在待客,看上去谈笑风生的,实际上他的心思一直在这边。此刻,她就是故意的。 听到薛锦画的话,薛晴儿的面色微微一动,心中竟然涌起一丝害怕。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一样,让她感到无比的不安。因为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在面对他人时如此心虚。 这时,薛母说道:“你这孩子,那边的男子那么多,晴儿怎么好过去打招呼?晴儿你还是先去跟王老夫人打招呼吧!” 听到这话,薛晴儿瞬间感觉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母亲,然后说道:“娘,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说完,便转身朝王老夫人走去。 而另一边,薛锦画倒是无所谓,不由得笑了笑:“母亲,您上次来不是就要看凡哥儿吗?今天侯爷特意把凡哥儿接回来了,这会儿凡哥儿就在里面呢,您去正好。” “什么?凡哥儿也在呢!”薛母一时没忍住的惊讶,但还是在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立马换成了冷冰冰的脸色。 然而,薛锦画却像没有看到似的,故作惊讶地问道:“娘,你刚才的表情怎么好像认识凡哥儿一样?” 薛母没有接她的话,“ 我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跟你婆母打招呼呢!”说完后没有管薛锦画,就往屋里走去,那脚步之快,仿佛有人在后面追一样,能看出来她很着急。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她穿过院子,来到了王氏居住的屋子前。 刚走到屋门口,薛锦画就听到屋内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娘………”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严厉和责备:“凡哥儿,你在乱叫什么?” 薛母进了门,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呵斥道。 等薛锦画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凡哥儿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似乎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一旁的薛晴儿却面露几分尴尬,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薛锦画注意到薛晴儿捏着的手绢在微微的用力,显然她此刻心情并不平静。 今日是家宴,来的也都是亲戚,族人,瞧见了这一幕也很是惊奇。 有一位稍稍年长的人忍不住开口说道:“这凡哥儿不是宇轩带回来的吗?,不是说是他同僚的遗孤吗?怎么会叫庄亲王府的世子妃娘亲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第12章 家宴1 “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不会是认错人了吧?世子妃可是没有孩子呀!”有人小声议论着。 “不过,你们仔细看看,这个孩子跟世子妃还真有几分相似呢!”又有人附和道。 “......” 薛晴儿脸色开始发白,薛锦画瞧着她的手背已经开始冒青筋。 “凡哥儿,你是不是太想念自己的娘亲了,才会误认为世子妃是你的娘亲?是不是叫错了呀?”一旁的薛母赶紧提醒道。 别看凡哥儿年纪小,可是个机灵的,小小年纪就十分懂得看人的眼色了。他听出了大人们语气中的异样和紧张,知道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认错了。 小家伙心里很疑惑,为什么现在不能叫自己的娘亲为娘亲呢?但看着眼前这么多陌生人,他小小的脑袋瓜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竟然能忍住心中的疑问和冲动,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给娘亲招来麻烦。 他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的娘亲非常温柔可亲,跟这位美丽婶婶有点相似,我都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了……” 小家伙的声音清脆而稚嫩,带着几分天真无邪,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他那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亲情的渴望,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思念之情。 众人纷纷被他的话所触动,有人甚至忍不住轻声叹息。这个孩子如此懂事,让人不禁心疼起他来。 小家伙接着说道:“所以才会忍不住的叫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仿佛在向大家解释着刚才的行为。这样的解释让在场的人们都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孤独与无助。 在这屋子里的人大多都是妇孺,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怜悯,“ 这真是个好孩子。” 王氏的心当时提到了嗓子眼,她是真害怕凡哥儿把事情说出来,好在这孩子机灵。想想也是,毕竟是自己的孙子,他能不聪明吗? “当初我们家宇轩把孩子带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身世太可怜了,宇轩也一心想要把孩子过继……” 王氏叹气道。 “这孩子要是有娘亲在的话,估计也不会有这么难受吧, 哎!” “锦画呀,要我说呀!既然侯爷这么喜欢这孩子,加上这孩子又这么想娘亲,你不如就过继过去算了。” 此时,王氏的妹妹,也就是宇轩的亲姨母小王氏说道。 “姨母,您说的不错,这孩子刚才也说了世子妃长的很像他的娘亲,我想凡哥儿可能更想世子妃当他的娘亲。” “况且我现在还年轻,侯爷也回来了,没准马上也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凡哥儿既然跟世子妃这么投缘,不如您劝劝世子妃,让庄亲王府过继过来,这事儿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时的薛晴儿站在那里,面色依旧发白,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氏一听薛锦画的话,马上不乐意了,让自己的亲孙子走?立马板着脸说:“ 你姨母也只不过是个建议罢了,这孩子到底是宇轩带回来的,宇轩肯定是要放在跟前的。” 言外之意,这件事只有宇轩能做主,你就别想这件事了。 薛锦画也不恼,“ 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侯爷的初衷是为了能好好的照顾着孩子,如今庄亲王府的情况您是知道的,要是凡哥儿去了庄亲王府,凡哥儿以后的前途不比跟在侯爷身边差。” 现在庄亲王府世子爷已经不在了,凡哥儿要是去了话,将来不就是可以继承庄亲王府了。 如果留在侯府那就不一定了,毕竟只要有赵宇轩在,侯府还会有孩子的。 王氏嘴角蠕动,要是凡哥儿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她才巴不得呢,可凡哥儿是自己的亲孙子他怎么能去庄亲王府呢。 “那怎么能行呢?宇轩可是答应他的救命恩人要好好照顾凡哥儿的,必定是要留在身边的,这要是送到别处,那不就是失信于人吗?” 王氏的心底不愿意极了。 “娘,您看您这话说的,庄亲王府不是还有大妹妹吗?这孩子过去了,那就是大妹妹的孙子了,我相信大妹妹也一定会照顾好凡哥儿。” 薛锦画继续说道。 如果凡哥儿过去,相当于庄亲王府有了继承人,其他旁亲也就不折腾了。 关键庄亲王府的当家主母还是赵宇轩的亲妹妹。 这样既能解决凡哥儿的去留,也能帮上自己的女儿,这件事在外人看来怎么样都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的王氏气的肝疼,关于凡哥儿的身份,她又不能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嗯,这个主意好,我看着倒是挺合适的,这样还能帮助上宇非。” 族里一个年长的婶婶说道。 王氏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了一般,难受的要紧,,薛锦画却淡定的看着这一切,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薛晴儿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她现在的心境就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一样。 “庄亲王府的事情自然由人家庄亲王府决定,咱们作为外人怎么好擅作主张呢?”此时的薛母马上站出来说道。“不管怎么说凡哥儿跟宇轩是有点关系的,但跟庄亲王府是八竿子打不着吧!就算人家府上要过继孩子,也得找人家满意的不是?” 王氏算是找到了话题,赶紧说道:“就是,就是,不管怎么说凡哥儿的事情还得看宇轩的意思,咱们是做不了主的,你说呢?锦画?” 薛锦画漫不经心的说道:“说的也是,这过继孩子还是得看侯爷的意思,但最终也得找个自己满意的不是?” 她意有所指,但此时的薛母却微微皱眉。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王氏看现在的情况是一点也讨不着好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就对着薛锦画直接说道:“ 是时候开席了。” 薛锦画心里当然知道,就现在不能就这样一下子公开凡哥儿的身份。因为她现在手里还没有任何的证据。 就算她现在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反而别人会觉得她疯了。 “母亲说的是,我这就去看看。” 薛锦画走了之后,王氏便拉着凡哥儿走在了前面。 凡哥儿到底是年纪太小了,并不适合见到薛晴儿,太容易说漏嘴了。 今天宴会这么多人,王氏说什么都不能让大家怀疑。 第13章 家宴2 所有的女眷也都跟着去了。 薛晴儿跟在后面,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薛母拍了拍她的手,“晴儿,你放心,有娘在,不用害怕。” 薛晴儿眼里挤出几滴眼泪出来,显得十分委屈,“娘,你说姐姐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薛母脸色发紧,不过还是安慰着薛晴儿,“ 晴儿,不会的,你姐姐不过是嫉妒你罢了,她就是故意针对你,我看刚才不过就是误打误撞,你别放在心上。” 薛晴儿眼里闪着微微的泪光,“娘,谢谢你,有你真好,也谢谢你一直帮我,站在我这一边。” “娘,我不想再回到庄亲王府了,世子爷如今已经不在了,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薛晴儿说着说着就哭了,她本来就不喜欢世子爷,如今都已经不在了,自己也成了寡妇,日子过得清苦不说,在府里还要面对那些人吃人的一大家子,她心底难受极了。 “晴儿,好孩子,你别难过了,只要有我,还有你父兄他们在,我们是一定不会让你在庄亲王府受委屈的。” 薛晴儿这才止住了哭声,直接扑进了薛母的怀里,“谢谢娘,娘对我太好了!” “傻孩子,你是娘的女儿,娘不对你好,对谁好?薛母心疼极了。 听了薛母的话,薛晴儿心底这才满意。 “娘,我都许久不见咱们凡哥儿了,我特别想跟凡哥儿单独待上一会儿。” 薛母皱眉,“晴儿,今日宴会来的人多,我怕………” “娘,我知道,但我…… 我现在已经回了庄亲王府,现在出来一趟特别不容易,这次若不能跟凡哥儿单独待上一会儿,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薛母心中发软,“晴儿,你先等等,我这就去找侯爷说,安排你们单独见个面。” 前院。 “侯爷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开席了。” 此时的赵宇轩知道薛晴儿来了,一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压根就没有听见薛锦画的话。 “侯爷,侯爷…?” 赵宇轩猛然间清醒了,看到薛锦画的脸瞬间清醒了不少。 “侯爷,你一直往后院看去,是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喜欢薛晴儿,但现在薛锦画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明显带着几分心虚,“没… 没看什么。” 薛锦画心知肚明,但并不想拆穿,只是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宇轩清了清嗓子,缓解一下尴尬,说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哦,我说时间到了,咱们可以开席了。” “那就赶快开席吧!” 赵宇轩说着就朝男眷那边走去,这时候他身边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跟赵宇轩一阵耳语后,只见他脸色凝重。他走过去跟王氏交代了几句就朝着后院走去了。 这时的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 樱花此时走过来,提醒道:“小姐,那边怎么做,还等着你安排呢!” 薛锦画眸光闪了闪,“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婶子,这桌坐下来的都是小辈,我母亲和娘这会儿都还没有来,要不您坐在另外一桌? 薛锦画走过去,就看见族里最难缠的一个长辈坐在那桌。 她是族里最难缠的长辈,出了名的难伺候,最喜欢摆着长辈的谱,所以小辈们都不喜欢跟她一起坐。 “婶子,您是咱们族里的长辈,理应跟长辈们坐在一起,这样才能显得您的尊贵不是?” 赵婶子被抬的很高,这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对薛锦画客气了许多,“侄媳妇还是你识大体,你这样安排婶子很满意。” 樱花很是机灵的马上走过去,把她引到另一桌子上,这桌子上的女眷也都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锦画,还是你有办法,咱们族里每次吃席都喜欢在我们面前叨叨个没完没了的,刚刚我都准备换桌了,但又害怕她训斥,幸好你来了。”族里的一个嫂子说道。 薛锦画笑了笑,“好了,这下大家可以尽情的吃了。大家吃完了,我还安排了嫂子们最爱的花牌呢,到时候都来打几局。” “还是弟妹想的周到,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安排好了这桌的嫂子们,薛锦画又去了婶子那边。 “小姐,开席了,侯爷还没有过来。”樱花走到薛锦画跟前说道。 薛锦画想着后院的事情,知道可能这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了。 “我说锦画,你现在就上菜了,那我到底坐在哪里?” 这位婶子不但出了名的难缠,而且还喜欢吃食,还有一个就是最忌惮别人怠慢了她。 “婶子,真是不好意思,我母亲和娘,还有侯爷都还没有来呢?我这又忙的走不开,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呀!你没有时间,我有时间,我帮你进去看看。” 这时的婶子坐不住了,心底里憋了一股子气,不好当面对着薛锦画发,只好去找王氏去。 薛锦画一脸无所谓,就当没事儿人一样,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后院就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薛锦画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但依然淡定的擦了擦嘴。 “ 荒谬,老夫人跟侯爷都在后院呢,能发生什么事?” 樱花还没有开口,族里的嫂子就说道:“刚刚婶子不是去后院了吗?锦画你母亲还有妹妹也在后院,保不齐是婶子那个人事儿多,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嫂子说的是,只是今日家宴我走不开……” “锦画,要不这样吧,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帮你去后院看看发生了什么?”族里的嫂子热情的说道。 “那就有劳嫂子了。” 薛锦画求之不得呢! 结果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只是表情古怪。 薛锦画道:“嫂子,怎么了这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额……” 她看向薛锦画,眸中带着几缕心疼,又带着几分惋惜。 “这个…… 我…… 不如这样吧,嫂子帮你照看着这里,你自己去看看吧!” “好的,那就麻烦嫂子了,我这就过去看看。” “小姐,族里的夫人,还有侯爷跟两位老夫人都在里面呢,” 樱花一边走一边说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薛锦画垂眸,眼里充满了嘲讽。 樱花顿了顿说道:“好像是族里夫人看见…… 看见…侯爷跟世子妃抱在了一起。” 樱花以为自家小姐会很生气,但怎么小姐看上去那么淡定呢? 樱花也想不明白,继续说道:“小姐,族里夫人当时被吓到了,好像在骂世子妃不知廉耻……” 第14章 家宴3 “事情怎么会这样?”薛锦画故作惊讶地说道,“走,咱们进去看看吧!”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感到意外。 樱花看着自家小姐如此淡定,心中不禁纳闷:小姐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呢?按常理来说,得知这些事情后,小姐应该愤怒不已才对啊!可现在,小姐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兴奋和高兴。 正当樱花疑惑不解时,她们已经走到了门口。还没等进门,就听到屋内传来族里婶子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今儿我真是开了眼界了,这大白天的,能看到侯爷跟世子妃搂抱在一起,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家了,谁见过这么荒唐的事情?”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这时,一旁的王氏急忙开口解释道:“他婶子,你别胡说八道了,世子妃是侯爷的外甥媳妇,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呢,一定是你看错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摇头摆手,试图说服大家不要相信这个谣言。 “哼,我胡说八道?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年纪,我分明看的真真的,你们怎么能不承认?” 族里的婶子一脸怒容。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婶子,我这到处找您过去吃饭呢,没想到您在这与我娘在这说话,倒是叫我好找。” 薛锦画面带微笑,热情地向老妇人打着招呼,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此刻王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她紧张得不知所措。而族里的婶子却赶紧拉着薛锦画说道:“ 呀呦喂,侄媳妇,我这不是来找你娘出去吃饭吗?可谁能想到我刚走到这院子里看到了什么?看到有两个人搂抱在一起。” 她顿了一下,然后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我这再仔细一看,简直就是荒唐至极,居然是侯爷跟世子妃搂抱在一起。” 听到这话,王氏的脸色变得苍白,气愤的道:“他婶子,你别在这胡咧咧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看不清人,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族里婶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婶子,我刚刚一直在外吃酒呢,怎么会是我呢?你确定看见的是我本人吗?” 此时的赵宇轩相比往日的清冷,脸上充满了戾气,浑身都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寒气。 看的出来,他真的生气了。 “我与张家小公子一直在一起,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张小公子。” 为了防止外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一开始并没有带张小公子进来。 这个张小公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顺着侯爷说道:“ 我是与侯爷刚刚在一起说话来着。” “可是…… 我是真的看见了呀… 我没有胡说。” 族里婶子都陷入自我怀疑了。 赵宇轩板着脸说道:“ 你没有胡说?那依婶子的意思就是张小公子胡说咯? “哼,我自幼饱读诗书,学习礼义廉耻,夫子也教导我们要做个明辨是非的人,我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说谎呢?刚刚与我在一起的除了侯爷外,还有尚书大人和我们一起,婶子若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去问问尚书大人,尚书大人的话总该相信吧! 张小公子见自己不被人相信,生气的拂袖而去。 婶子已经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了,她明明……明明看的真真切切。 “胡闹,你简直就是胡闹。” 此时的族里的叔叔也来了,他是听说了急急忙忙赶过来。 对着婶子就是一顿呵斥:“你在胡说什么?别没事找事了,平时里三米以内的东西你都看不清,怎么还能看清这事儿? 婶子瞬间闭了嘴,委屈极了,而这时薛锦画说道:“看来就是一场误会,大家解释清楚就好了。” 这时樱花从外面进来在薛锦画耳边嘀咕了几句。 薛锦画又道:“早上世子妃就说不舒服,我母亲已经将她送回庄亲王府了,这会儿恐怕已经到府里了。” 如此想想,族里婶子看见的应该不是世子妃了。 “行了,现在没什么事了,外面现在已经开席,咱们出去吃饭吧!”薛锦画再一次提醒道。 王氏也顺着说:“是,是,大家都去吃饭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大家也都是有眼力劲的人,自然不会多停留了,很快都出去了。 薛锦画走在后面,看见婶子还没有走,甚至还在嘀嘀咕咕,“我可是看的真切,没有看错呀……!” “婶子,走,咱们去吃饭吧。” 她不甘心,明明自己没有看错,大家都不相信自己,那她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没有胡说。 等人都离开后,樱花才缓缓开口道:“小姐,那丫鬟和小厮已经离开了府邸,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安排人将他们送出了京都。” 听到这个消息,薛锦画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嗯,做得不错。等会儿婶子离开时,你亲自去送一下她吧。” 樱花恭敬地应下,“我知道了,小姐。” 薛锦画看向前院,嘴角泛起一抹讥讽。 赵宇轩确实是想见薛晴儿了,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薛母居然送走了薛晴儿。 这一切都是薛锦画故意做的。她特意安排人穿上与侯爷和薛晴儿相似的衣服在院子里走动,目的就是要让族里的婶子看到这一幕。 她太了解她这个婶子的性格了,知道她一定会将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的。 尽管这次赵宇轩成功洗白了,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必然会生根发芽。她不禁好奇,他们的秘密究竟还能隐瞒多久。 到了吃饭的时候,婶子因为刚刚目睹的那件事,心情烦躁,没吃几口饭便匆匆离席了。 “平时婶子吃席是最积极的,今儿怎么吃了两口就走了?” “还能怎么了,无非就是这席面不好呗!”这时的赵宇婷不屑的说道。 “嫂子,你也太抠门了,平时吃席都是去大酒楼定家宴,今儿这席面也太不咋地了。” 赵宇婷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反而还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又道:“嫂子,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今日弄的这鱼,一点也不新鲜,是不是故意的呀!” 薛锦画还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男桌传来了一阵惊叹声。 “宇轩,这鱼可是稀有呀!听闻这鱼生长在最南方靠海水域,味道极其鲜美。现在的达官贵人都想吃呢!但得需要提前一个月预订,而且都不一定能预订到呢!” 听到这话,赵宇婷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她没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嫌弃的鱼,竟然是如此珍贵和稀有的食材。 “是,我也听说了,这种鱼非常难存活,运输过程中得需要全程看着,若是死了就得赶紧用冰块保鲜,我记得上次跟爹爹一起去酒楼吃的这个鱼,吃的鱼明显是在路上死了的,味道还不如这个鲜美。” 第15章 家宴4 男桌那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他们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插进赵宇婷的心里。 仿佛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在炫耀自己的愚昧无知。 她感到羞愧难当,满脸涨得通红,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双手和双脚。 此时,旁边那桌的嫂子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赶忙开口道:“哎呀!没想到锦画对这次的家宴如此上心,连这种珍贵的鱼都能找到。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有这样的鱼类呢!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有幸尝到这么珍稀的美味。” 薛锦画微笑着回应道:“嫂子,您过奖了,我不过是打理家务的时间比较长罢了,偶尔会听到一些相关的知识,如果嫂子您多操持几次家务,自然也就会了解到这些信息啦!” 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嫂子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别再闲聊了,饭菜都快凉了,赶快动筷子吧!可不能辜负了锦画的一片好意啊!” 薛锦画倒是无所谓,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连带着也吃了不少饭。 这边的赵宇婷本来想给薛锦画难堪,却不想弄巧成拙了,气的她心口疼。她实在是绷不住了,饭也不吃了,把平日里的修养跟矜持也抛之脑后,愤然离席了。 众人见此情景,大家也不便多说什么。 终于,宴席结束后,赵宇轩送走来宾中的男子,薛锦画则送走了女子们。 薛锦画正准备坐下稍作歇息,樱花走了进来,禀报说:“小姐,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过来传话,说是老夫人让您立刻过去一趟。” 薛锦画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回答道:“我马上过去。” 当她走到王氏的房门前时,听到屋内传来赵宇婷愤怒的抱怨声:“娘,我真是被气坏了!肯定是她故意针对我,就是想看我出丑,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我那些事,让我在宴会上丢人现眼。要是这件事传扬出去,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呢?” 接着,又传来赵宇婷撒娇的声音:“在家里面也就罢了,可这次宴会有那么多客人啊!张小公子、尚书府的人……都在场,我真是羞死了。娘,我不管,你一定要给她立下规矩,狠狠教训她一顿,不然她以后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王氏身边的大丫鬟看薛锦画停了下来,正想提醒,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声音。 她面露尴尬,赶紧轻轻的咳了一声,里面才止住了声音,“夫人,进去吧!” 薛锦画进去看见王氏的面色十分的不好,“薛锦画,你怎么回事?吃席之前为什么没有提前告知一下宇婷?还在宴席上闹出那么大的笑话?” “娘,您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没有提前提醒小妹这些。”薛锦画的声音十分沉稳,态度也非常好。“不过我也没想到小妹平时都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不知为何今日在宴会上突然说起这个事儿,而我当时是刚要告诉小妹的,谁知那男宾那桌的话就响起来了?” “哎,都怪我不好,考虑不周了,当时就应该把女眷摆在咱们后院,这样就算小妹说什么,估计男宾那边都听不到。” 提起这事儿,王氏瞬间面露尴尬。 起初,薛锦画本打算将女眷的宴席设在后院,但王氏擅自做主将宴席设在了隔壁。 当时,薛锦画并不明白,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赵宇轩还宴请了旁人。 如今,赵宇婷已过了及笄之年,却仍待字闺中。 并非没有人上门提亲,只是赵宇婷心高气傲,一般人她都瞧不上。 原本在这次宴会上,赵宇婷想借挑衅自己来引起张小公子的注意,谁能料到她却丢尽了脸面。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反倒怪在我的身上,门都没有。 “你在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怕男宾那边听到?你少在那胡说破坏我的名声。”赵宇婷急了,这种小女儿家的心思,她当然不希望外人听到。 薛锦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怪我,误会小妹的意思了,原来小妹不是害怕男宾他们听到呀?那就不用担心了,咱们这边桌上都是族里的人,我想她们不会乱说的。” “若是小妹还是不放心的话,回头我挨家挨户的告知一下那些婶婶嫂嫂,让她们嘴巴闭紧了,别坏了小妹的名声。” 赵宇婷这时心底的火,瞬间被点燃了,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说不定本来就没什么事,被她这么上门一说,那就是承认是自己无知了吗?到时候那不就更加人尽皆知了? “嫂子,你别太过分了,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好?” 薛锦画显得很委屈,“小妹,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能有这样恶毒的想法呢?你是我小妹,我自然是希望你好,我这么做还是为了你着想,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赵宇婷气的一时语塞。 “行了,没大没小的,她到底是你嫂子,你嫂子她也是无心的,这件事情就这样了。” “娘……,你……,你怎么能帮着她说话?”赵宇婷气的跺了跺脚,十分的生气。 “行了,我说了,这事到此结束了!你非得把事情闹大了,闹的人尽皆知吗?”赵宇婷闭了嘴,王氏又转向薛锦画道:“说到底你都是长嫂,你也有一定的责任。” 薛锦画不语,王氏则不耐烦的说道:“你先下去吧!” 见薛锦画走了,赵宇婷就彻底的坐不住了,“娘,我才是你女儿,你怎么能向着一个外人?” “你呀你呀,就是太沉不住气了,你哥这次也是借着家宴,试探试探尚书大人的口风,如今已经松口了,往后就是往里塞银子了。现在是你哥哥升迁的最关键时候,你可别在这时候出什么幺蛾子?只要事情办成了,往后咱们也是用不着她了,所以你就再忍忍吧!” 毕竟现在花的都是薛锦画的嫁妆钱,她不想这时候惹薛锦画不痛快。 赵宇婷知道她娘说的都是事实,可她还是很生气。 但想想,哥哥只要升迁了,自己的身份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他一个张小公子算什么,说不定自己还能嫁个王爷呢! 薛锦画回房里不久。一会儿樱花也就跟着进来了,“小姐,放心,我已经按照你的嘱咐做了,庄亲王府现在已经知道此事了。” 看着窗外的夕阳,薛锦画勾了勾唇,你赵宇轩想要借着家宴来搞定你升迁的事情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第16章 嫁妆小风波1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侯府的人们正在吃早饭。这时,大族长匆匆赶来,神情紧张而焦急。 \"大族长,您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用过早餐了吗?\"薛锦画微笑着问道,语气亲切而温和。她示意下人再添一副碗筷,邀请大族长一同用餐。 然而,大族长的脸色却异常阴沉,仿佛被一片浓重的乌云所笼罩,显然他此刻毫无食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告诉我,你们此次用于打点的银钱,是否挪用了锦画的嫁妆?\"大族长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 听到这句话,赵宇轩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迅速转头看向薛锦画,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她。而王氏则在心中暗自思忖,关于动用薛锦画嫁妆变卖的事情,只有自己、宇轩以及薛锦画三人知晓。宇轩自然不可能向外透露半句,那么唯一有可能泄露消息的就是薛锦画本人了。 她也看向了薛锦画,脸色异常不好看,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薛锦画放下筷子,“娘,这件事可不是我说的,我可以发誓。” 王氏当然不相信,她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剑,直刺薛锦画的眼睛,“除了你,还能有谁?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我跟宇轩是不会说的。你如果不说,大族长怎么就会知道了?”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大族长怒不可遏,他的声音像雷霆一般,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来的时候他还多多少少有点不大相信,但如今王氏的话就是已经承认了。 “宇轩呀,你真是糊涂,就算赵家现在没有多少银子了,你可以去想想其他办法,哪怕出去借一借,但是你变卖媳妇儿的嫁妆做什么?你是想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你的官职是靠着变卖自己媳妇儿的嫁妆得来的吗?”大族长非常的生气。 “你们若是不要脸皮的话,我还要脸皮呢!” 此刻的赵宇轩心里异常的烦躁,怎么会这样?清冷高雅的脸上也泛起了怒气,但因为大族长在,他拼命忍着怒气。 薛锦画故作惊讶,眨巴着大眼睛,樱桃小嘴微张,露出惊讶的表情:“大族长,没有这么严重吧?” 王氏也已经六神无主了,听到薛锦画的话,她的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紧跟着说道:“是呀!没这么严重吧,我们这是变卖自己家的东西。” 大族长面色阴沉,胸口剧烈起伏,声音低沉而严厉:“到现在,你还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变卖媳妇儿嫁妆之事已被京兆尹得知,他与尚书大人的关系你难道不知?他知晓此事,尚书大人自然也会知晓。那我们昨日宴请尚书大人岂不成了笑话?” 大族长说到此处,顿觉无比丢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不可遏的情绪,“你们也知晓当今圣上最看重的便是官员私德。一个男人的仕途若要靠女人的嫁妆打点,此事若被人知晓,别说升迁,只怕日后的闲言碎语,都能让人被唾沫星子淹死。” 赵宇轩自己受到影响也就罢了,可他是赵家的族人,赵家子弟必然也会跟着蒙羞,倘若影响了赵家族里子弟的前程,那可就是大罪,所以他才会如此愤怒。 王氏此时也已经傻眼了,说话结结巴巴的,“那……那……那……该如何是好?” 王氏本以为银钱可以解决儿子仕途问题,没想到事情尚未解决,就已经惹得一身骚。 大族长叹息:“还能如何?铺子不能卖,你速速将地契收回,还给锦画,先堵住悠悠众口。” 薛锦画这时却表现出满不在乎自己的嫁妆,沉稳地说:“大族长,若将地契还我,侯爷的事情该如何是好?” 大族长面色发紧,“这个…目前只能先缓缓了。” 赵宇轩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怒,沉声道:“大族长,这件事不能缓啊!难道除了银子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薛锦画心中暗自冷笑:你不是一向冷傲一世吗?这才刚开始,就沉不住气了?真是可笑! 为了能快点跟薛晴儿在一起,赵宇轩可谓是费尽心思,尤其是在他的仕途这块更是费劲心思。然而,此刻他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 大族长一脸难色地看着赵宇轩,叹息道:“我之前好像就跟你说过了,你这次的评级一般,要是稍微能好一点,咱们就不用走人脉这条路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之前就一直嘱咐你,要好好用心在政务上,可你自己听不进去。现在面对这样的局面,你也只能暂时先缓缓了。” 赵宇轩咬了咬牙,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但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确实在某些方面做得不够好,导致了现在的困境。 大族长看了一眼赵宇轩,语气缓和了一些:“至于银子的事情,你们自己再想想办法吧!我这边也会尽力帮你们周旋一下,但最终能不能成还得看你们自己。” “哪儿还能有什么办法呀!现在府里就是这么个情况,不用锦画的嫁妆的话,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氏焦急地说着,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赵宇轩此时双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看的出他的不甘与愤怒。 薛锦画隐去她眸子的嘲讽,故作无奈地看向王氏,轻声说道:“ 娘,现在我的嫁妆是不能用了,但娘不是也有嫁妆吗?”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期待和祈求,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不等王氏开口,薛锦画又继续说道:“娘,您一直跟我说,嫁到赵家自然就是赵家的人。你看宇轩又是您的儿子,现在有了困难,您应该不会不帮忙吧?” 她的目光坚定而真挚,让王氏无法拒绝。 赵宇轩心思一动,看向自己娘,眼底充满了希望。 “这… 这怎么能行?” 王氏的心在滴血,不是她不愿意帮自己儿子,而是她现在的嫁妆已经所剩无几了,早在她在侯府当家的时候,就已经贴进去不少了, 如今剩的这些是她将来要养老的。 薛锦画惊愕,“娘,怎么不行呢?不是您说的吗?等侯爷升迁了,您是他娘,您的身份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不是? 再者说了,这也只是拿出来暂时用用,等侯爷升迁了,后面的银子会越来越多的,宇轩他一定会还给您的。” 王氏一时语塞,薛锦画居然用自己劝她的话反过来劝说我来了,她现在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这……” 王氏的心里肯定是有私心的,但我现在有些话不能不说出来。 “娘,宇轩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您该不会舍不得自己的嫁妆吧?”薛锦画见火势不够旺,她得再添把柴,让火烧得更猛些。 赵宇轩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娘,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和质疑。 王氏气得咬牙切齿,“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要是娘能帮得上忙,一定会帮忙的。但刚才大族长不是说了吗?动用女眷的嫁妆如果被别人知道,肯定不太好……说不定到时候闲言碎语更多…… 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赵宇轩眉头紧锁,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大族长则摸着胡须,陷入了沉思之中。 然而,薛锦画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会呢?要是用了娘的嫁妆,不但不会有闲话,反而说不定会夸赞您呢?” 第17章 嫁妆小风波2 王氏一脸疑惑地看着薛锦画,觉得她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薛锦画,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宇轩也觉得不可思议,皱着眉头问:“薛锦画,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侯爷,先听我说完,您就明白我是不是在胡言乱语了。若是用我的嫁妆来补贴家用,旁人或许会说些什么闲言碎语;但如果用的是娘的嫁妆,旁人不仅不会说什么,反而还会夸赞娘的伟大和无私呢!” 王氏一听这话,顿时着急起来,“薛锦画,你别在这胡邹邹了。” 薛锦画微笑着安慰她:“娘,您先别急嘛,且听我把话说完。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您看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实在需要一笔钱来缓解困境。而且这样做,既能解决问题,又能让您赢得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见两人都沉默不语,薛锦画继续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大族长,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前不久的新科状元?” 我记得这个新科状元家境十分贫寒,但他娘亲为了将他养大,也为了他能够读书,拿出自己的嫁妆,不但如此,他娘还经常四处奔波,给大户人家洗衣服以赚取微薄的收入,只为让他无需为银钱发愁,可以专心致志地读书、考取功名。皇上得知此事后,不但不觉得他使用母亲的嫁妆是可耻之事,反而深受感动。” “皇上龙颜大悦,当场挥毫泼墨,写下‘可怜天下父母心’七个大字,钦点他为新科状元,甚至册封他为正五品官员,还赏赐黄金万两。” “如果娘对侯爷的付出能如新科状元的娘那般,我相信大家不仅不会嘲笑,反而会认为娘对儿子的付出是伟大而无私的。” 赵宇轩听后眼前一亮,心中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和希望,他觉得这个主意或许可行,可以解决当前的困境。 然而,王氏却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我看也是可以的。”大族长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虽然我们族内并没有这种先例,但眼下情况特殊,需要采取一些特别的措施来应对。倘若用你嫁妆的话,大家就算知道了,我相信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甚至都会理解你的一番苦心。” 这……这……王氏一时语塞,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大族长。她没有想到大族长竟然也支持这么做,她原本以为大族长会站在自己这边,反对这个提议。现在,她感到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她想拒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想答应,但又开不了口。 “娘,您这是怎么了?”赵宇轩察觉到母亲的异样,关切地问道。他看着母亲一脸纠结的表情,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娘,您是有什么犹豫的吗?为了侯爷的前程,您难道不愿意吗?”薛锦画故作担忧地问道。 薛锦画的话让赵宇轩紧紧皱起眉来,冷峻的脸上带了几分刚毅:“娘,您难道是有什么难处吗?” 王氏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有些纠结,但还是决定告诉他们实情:“宇轩,你听娘说,不是娘不想帮你,而是娘现在帮不了你。” 听到这话,薛锦画满脸惊讶:“娘,您说的不是真的吧?是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呢!” 赵宇轩心中十分不悦,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娘,都这时候了,有什么话直说。” 王氏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于是将家里的情况如实相告:“宇轩啊,咱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如今能用的银钱,连我名下的嫁妆都卖了,恐怕也不够啊。” 薛锦画又是很惊讶!“怎么会呢?娘,这些年都是我在管家,您没有花银钱的地方呀!那怎么会没有银钱了呢?” 王氏面色泛红,隐隐带着不自然,“你还没有嫁进来之前,侯府都是我一直在管,但那个时候我并不擅长管家,家里的产业也都是在亏损,所以我拿着嫁妆贴进去不少。” 虽然这些年,她对薛锦画管家觉得理所当然,也没有觉得过她有多厉害。 但是这会儿说出来,就已经承认自己管家不如薛锦画。 虽然感觉丢人,但现在也没有办法,总比自己到时候拿不出来银子再这些话说好多了吧! “娘,不对吧!当初我接手咱们侯府管家的时候,是看过单子的,我记得很清楚是贴了一些,但不至于现在说把所有嫁妆卖了都不够侯爷需要的这点银子吧?” 薛锦画很好奇的说着。 “娘,侯爷可是您的亲儿子,您不会是不想帮忙,在找借口吧?”薛锦画不紧不慢的说道。 赵宇轩瞬间脸色大变,把原本就挤压的怒火彻底爆发,这会儿已经彻底生气了。 “娘,那你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不想帮我?” 王氏只觉得有苦难言,“ 不是,宇轩,你听我说…… 你是我儿子,我… 怎么会不想帮你呢!” 面对自己儿子的质问,她很想开口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怎么也说不出口。 薛锦画连忙说道:“娘,既然不是不想帮忙,那您肯定是有什么苦衷吧?” 您也知道现在是侯爷关键时刻,也关系到侯爷以后的前程,您要是再这么犹豫下去的话,咱们可就真的要错过机会了。还是娘您担心咱们侯爷升迁了以后,往后不给您养老呀?” 王氏听到薛锦画这么一说,气得眼睛直抽,但是薛锦画却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这您就别担心了,侯爷可是个孝顺的人,就算您不拿出银钱来,我相信侯爷将来也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只是,如果侯爷能够升迁的话,想必将来我们的日子也会过得更好一些,到时候也更有条件孝敬您。但如果这次的事情侯爷没能升迁……恐怕侯爷将来的日子会很艰难,那娘您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啊。” 王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她自然也是希望儿子能越来越好,这样自己脸上也有光。于是她赶紧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些,我肯定是希望儿子越来越好的。” 然而,赵宇轩看到母亲依然犹豫不决的样子,她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她忍不住问道:“娘,您到底在犹豫什么呢?难道您真的不想帮我吗?” 王氏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娘当然是真心想帮你的。” 赵宇轩不解地追问道:“那您为何要说自己没有银钱呢?” 王氏沉默不语,大族长见状看他们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顿时也生气了,“我说你们是不是把这件事情闹着玩呢?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我把路子找好,银钱不是问题,现在路子找好了,升迁的机会就在跟前,现在你们居然都做不了决定?” 大族长气得不行,站起身来就要离开,边走边说道:“罢了,合着你们并不想要这次机会,我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族里其他的人吧!” 赵宇轩慌了,眼看着大族长要走,赶紧拉住他说道:“我们没有开玩笑,我们是认真的。” 大族长这会儿明显不相信,薛锦画一脸严肃地看着王氏说道:“ 娘,莫非您真的想看着侯爷的心血付之东流不成?” 王氏也才慌了,着急地说道:“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的银钱真的没有那么多了。” “娘,那您的嫁妆去哪里了?” 薛锦画声音低沉地问道。 “我…… ” 王氏看了看赵宇轩,又看了看族长,这才低下头,心虚地说道:“都… 都给你弟弟了。” 赵宇轩愕然,大族长诧异,唯独薛锦画故作惊讶:“ 弟弟都闲赋在家,平时花销也都是府里出钱,他好好的为什么跟您要钱呀?” 第18章 嫁妆小风波3 “你…… 你弟弟他…是有急用,先借用一下…… ” 支支吾吾的也没有说明白,甚至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但有一点他很肯定,“你弟弟说了,这个银钱是用娘的嫁妆抵押的,一定会还给娘的。” 还? 真是可笑至极。 薛锦画心底泛起一阵冷笑,大家都知道侯爷的这个亲弟弟赵宇航是个不学无术,吃喝嫖赌什么都来的人,典型纨绔子弟一个。 他说的还银子,不过就是骗骗王氏罢了。 赵宇轩的怒火再也绷不住了,清雅俊俏的脸庞带着怒气,“娘,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弟弟他什么样子您不知道吗?您怎么能给他那么多银子?还有,他的话您能信吗?” 赵宇航就是个典型的败家子,无底洞,填都填不满的。 王氏面色发紧,心中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宇轩,你弟弟已经改变很多了,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娘相信他会还给娘的,你不要这么说你弟弟。” 听到这话,赵宇轩冷笑一声,说道:“娘,你真的以为他会改好吗?他就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你给他再多的钱也是白搭!” 这时,一旁的薛锦画开口道:“侯爷,现如今的问题不是弟弟还不还钱,而是眼下的事情比较重要。”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让赵宇轩瞬间冷静下来。 赵宇轩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和失望,他知道大族长这会儿还在,自己不能乱了分寸。 于是他转向大族长,客气地说:“大族长,今天先这样,家里出了点紧急的情况,银钱的事情我明日给您答复。”说完,他又转头看向王氏,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王氏看了看赵宇轩,心里十分难过,但她现在只能希望赵宇轩解决这个难题。 他深知自己目前处境艰难,心中的愤怒难以平息,但对于家族产业的事情,他并不想让大族长过多干涉。这些都是他们家族内部的私事,不应该让外人知晓太多。 “宇轩啊,这件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你要好好考虑清楚。一旦错失这个机会,恐怕就再等下一次了。”大族长语气严肃地说,“如果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机会可能需要等待很长时间。” 赵宇轩坚定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大族长的意思:“大族长,请放心,我会认真思考并把握这次机会的。” “好吧,多余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我相信你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和打算,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决策。明天中午前,记得将所需的银子送到这里来,否则就当作你自动弃权处理。”大族长叮嘱完便转身离去。 大族长离开后,赵宇轩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眼中闪烁着焦虑的光芒。 “娘,现在赵宇航去了哪里?” 王氏眼神闪躲,神情显得有点慌乱,“他还能去哪里?应该是去了他媳妇娘家。” 薛锦画听完好心提醒道:“娘,弟妹娘家就在京都附近,弟弟他去了大概也有半个月多了吧?这总住在丈母娘家不太好吧? “你也知道你弟妹在家住的不习惯,所以总是时不时的回娘家小住,你弟弟那也是心疼他媳妇,所以才跟着过去小住几日。” 她住不习惯?什么情况你王氏心里明镜似的。 薛锦画回想起她那看上去带着几分苍老的脸庞,犹如被岁月刻上了深深的印记,仿佛是一朵逐渐凋零的花朵。 蒋氏一族乃是有名的书香门第,家族内出过不少进士和举人,就连女子都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蒋家逐渐衰落,再无昔日的辉煌。而蒋氏作为家中长女,因为年龄渐长,一直无人提亲,最终被赵府捡了个漏。 自己那弟妹好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自小接受良好教育,对于礼仪廉耻有着深刻理解。她自然看不惯丈夫整日吃喝嫖赌,荒废家业,也曾多次劝说,但都毫无用处。后来,她甚至与丈夫争吵不休,但依旧无法改变现状。最后,她心灰意冷,索性就不再过问赵家之事,独自回到娘家去了。 “娘,这怎么说小住几日?弟妹这都回家有一个多月了,弟弟他不是去接弟妹去了吗?我记得弟弟去接的时候还拿了很多贵重的礼物,如今想想也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动静,弟弟他该不会又去那个地方了吧?”薛锦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和担忧,又带着一丝沉甸甸的忧虑。 “你别胡说八道,你弟弟现在已经改了,他怎么还会去那里?” 薛锦画笑了笑,带着深深的疑虑和担忧说道:“是吗? 娘,那您看看这是什么?”。 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张借据递给了赵宇轩,“侯爷,这是今日早上禧园送过来的,说若是拿不出来银子,弟弟只怕会被送去官府。” “什……什么? 母子俩人都很吃惊。 尤其是王氏,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还会做这种事情。 “这怎么可能,宇航明明答应我,说是去丈母娘家把蒋氏哄回来,他怎么还会去那种地方?” “娘,依您的意思这张借据是假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 王氏现在心很慌,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微微颤抖着,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她的手紧紧地攥住衣角,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禧园是京都最有名的青楼之一,也是京都那些纨绔子弟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禧园不仅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场所,更是一种财力和地位的象征。只有财力雄厚的人才能进入禧园,享受那种奢华的生活方式。在禧园中,人们可以尽情挥霍金钱,享受无尽的欢乐和刺激。这里是一个让人沉醉其中,忘却一切烦恼的地方。在这里,人们可以尽情挥洒财富,享受无尽的欢乐和刺激。 “侯爷不如派人去禧园看看,看弟弟是不是在里面,如果这个事儿是真的,再被有心人传出去了,只怕会影响侯爷的前程。” 赵宇轩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双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发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对母亲和弟弟的失望与愤怒。 薛锦画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赵宇轩。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怒火和失望,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然而,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同情或关心,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起来。 这个赵宇轩本就自持清高,平时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这样的事一旦发生,后果肯定不止影响前程那么简单了。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弟弟赵宇航喜欢寻花问柳,但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罢了。 可这次不一样,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大了,或者被有心之人传扬出去,自己必定会受到牵连,哪怕是那些闲言碎语,也足够让自己难堪了。 毕竟越是体面的人,往往越在意这些东西。 赵宇轩此时已是怒不可遏,对着身边的小厮吼道:“快去禧园看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此刻的王氏,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只能默默地祈求着,希望小儿子不要如此糊涂。 半刻钟后… 小厮跑来禀报:“侯爷,小爷确实是在禧园,现在已经扣在禧园了,说,若是我们拿不出银子来赎回小爷,他们就要将这事告到京兆尹那里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似乎随时都会晕倒在地。 而赵宇轩则怒不可遏,反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力度之大以至于茶壶和水杯都被拍的散落一地。 “娘,我不是早就跟您说过吗?让您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乱跑,您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赵宇轩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王氏委屈地解释道:“我已经尽力了啊!之前我也有管教过他,可他向我保证过,绝对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所以我才放松了警惕。谁知道他竟然又偷偷跑出去了......” “这就是您所谓的管教结果?”赵宇轩的语气越发严厉,“现在他被扣在了禧园,您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 他气得恨不得将手中的纸张揉成碎片,然后狠狠地砸在王氏身上。 第19章 您还是想想,怎么整理好嫁妆吧! 王氏心里发虚,结结巴巴地说道:“我…… 我…… ” “娘,你给我说实话,您到底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赵宇轩声音低沉,压抑着愤怒。 赵宇轩的怒吼吓得王氏一哆嗦,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 “我… 我只知道他去蒋家之后,你弟妹没理他,他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真不知道。”王氏着急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 天地良心,她要是知道她小儿子去了那种地方,她肯定会阻止的。 赵宇轩这才平和了下来,他想就算他娘再糊涂,也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侯爷,你现在在这里生气起不了任何作用,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弟弟的事情吧!”薛锦画轻声说道。 赵宇轩知道在这里说这些也没有用,便不再理会王氏,转身带着小厮离开了房间。 王氏现在倒是哭了起来,自己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小儿子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大儿子倒是个好的,可有什么用,出了事情之后,还不是一直埋怨她。她是真不想活了……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啊! 她越想哭得越凶,本以为薛锦画能来安慰她几句呢!哪知道薛锦画来了一句,“娘,我要是您就不会哭,弟弟现在欠了人家禧园一万两银钱,现在没有银钱就算是侯爷去了也不顶用,我要是您的话,与其在这里哭泣,倒不如去想想怎么整理好嫁妆,变卖了,换钱去赎人。” 王氏瞬间止住了哭声,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这句话就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让她如梦初醒。 可是小儿子欠了那么多银子,就算把自己的嫁妆全部卖了,也不够呀! 她看着眼前这个儿媳妇,一直以来都想拿捏着的人,“锦画的,你听娘说,娘现在知道错了,他好歹也是你弟弟,我这… 就算把我的嫁妆都卖了,银子根本就不够,你看…… ” “娘,这好说,我之前就跟您说了,现在账房上面还可以拿出五千两银子,至于剩的银子,您的嫁妆也合计合计差不多够五千两吧?” 王氏一听急了,“薛锦画,那可是我最后的养老钱,我不可能全部拿出来,但我可以拿一部分,剩下的还得你帮忙。” 薛锦画却一脸为难,“娘,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不能拿这个银钱。你看,您拿我的嫁妆去帮侯爷的事情都已经被知道了,而且大族长还那么生气,这侯爷还是我相公情况下呢。这要是用我的银钱去帮弟弟处理这种事情,这万一被人知晓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王氏也想到了其中的道理,面色异常的难看。 “薛锦画一副十分为难的说道:“娘,真的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真的无法帮忙…” 王氏跟打击到了一样,“锦画,但他毕竟是你弟弟呀!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薛锦画觉得自己没有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这王氏竟然还想要我出银钱,真的是异想天开。 “娘,不是我不救,而我也是爱莫能助啊!”薛锦画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娘,我总不能为了弟弟一个人的事情,就不管赵家其余的人了吧?再说了,这除了我跟侯爷之外,不是还有弟妹吗?我相信蒋家不会不管这件事的。” 蒋家要是这么好说话,赵宇航也不至于亲自上门去请了。 别说求蒋氏了,只怕蒋家知道了这件事情,不但不会帮忙,说不定还会想尽各种办法断绝关系呢! 王氏心里难受极了,想要帮帮儿子,但自己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 想要薛锦画的帮忙,但薛锦画的话又让她无法反驳。 一时之间仿佛有一口气在喉咙卡着,上不来也下不去,难受的很。 “娘,我劝您还是动作快一点,否则错过了时间,到时候就会闹的满城风雨,侯爷只怕会很难办…… ” 薛锦画站了起来。 “娘,弟弟的事情有侯爷跟蒋家处理,想必也不用我操心什么了,如今屋子里的事情还有很多要处理,就先不打扰娘了。” 薛锦画走了没一会儿,赵宇轩就怒气腾腾的回来了。 王氏一脸焦急。“你弟弟怎么样了?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赵宇轩脸色发紧,“娘觉得我这出去一趟就能把他带回来?” “怎么会不能一起回来?是不是禧园不愿意放人,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吧!你是侯爷,他们怎么这点面子也不给你?” 王氏这么一说,赵宇轩是更加生气,“娘,禧园在京都开的这么大,那背后的靠山一定大有来头,我刚过去自报家门,人家压根不给面子,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拿不出来银子他们是不会放人的。” 王氏心底不甘,“这不是霸道无赖吗?我们都还没有见到你弟弟,怎么能确定欠条就是你弟弟签的,不行咱们报官吧?” “胡闹,这会儿去报官,岂不是弄得人尽皆知了吗?赵宇轩脸色阴沉,他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他绝不允许弟弟的这件事情影响他的仕途。 “那… 那… 我们现在怎么办?薛锦画的银子又不能用,我们现在又没有那么多银钱, 这不是将人直逼绝路吗?” 赵宇轩面色发紧,“娘,我看这事儿也只能去找弟妹了,还是去蒋家把这件事说说吧!” “啊?宇轩,你又不是不知道蒋家人的性格? 王氏直接傻眼了。“不行,他们一家一定会各种逼迫你弟弟的,这样的话你弟弟一辈子都得活在你弟妹的阴影之下。” “所以娘的意思就是想毁了侯爷的仕途,也不愿意去求蒋家吗?我想问问娘,在您的心里,难道弟弟的尊严比侯爷的前途跟整个侯府的前途更加重要吗?已经离开的薛锦画折返回来,听见王氏的话忍不住反驳道。 “不是… 我没有那个意思,肯定是我们侯府更重要… 但是…”看着赵宇轩难看的脸色,王氏赶紧否认。 赵宇轩脸色依旧不悦,“那既然这样,娘您现在就去蒋家吧!” 王氏气的直咬牙,实在也没有办法,这才带着丫鬟小厮连忙去了蒋家。 赵宇轩心这才舒坦了一些,转头看向薛锦画,想着她的付出脸上的情绪也温柔了一些,“今天的事情,多谢你的提醒。” 这要是上辈子,只要是赵宇轩对自己露出一丝丝好意,薛锦画都能高兴的飞起来。 可是现在… 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现在的他这样只会让她觉得很厌恶。 第20章 借大姑姑奶奶银钱 王氏生性就比较胆小,她教育出来的儿子固然有问题,小儿子赵宇航吃喝嫖赌不着正道,大儿子赵宇轩呢? 看上去正义凛然,高风亮节,实际上呢?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罢了。 自己的弟弟出这样的了问题,不去想想什么原因,还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自己娘的身上,不仅如此,赵宇轩私下里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肮脏程度与赵宇航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想到这些,薛锦画就感到一阵反胃和恶心。 “侯爷,你太客气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弟弟的事情影响到我自己而已。”薛锦画的语气异常冷漠,与之前对待赵宇轩的态度截然不同。 赵宇轩心中涌起一丝不快,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冷淡?她难道不该对自己表示感激和亲近吗? “侯爷,我屋内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先告退了。” 说完,薛锦画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留给赵宇轩一个清冷消瘦的背影。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赵宇轩不禁陷入沉思。最后,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我的注意吗?真是天真!”他暗自冷笑,心想薛锦画一定是想通过这种故作清高的姿态来吸引他的关注。 薛锦画回到屋里,樱花就送来了消息,“小姐,李三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附近的灵芝,还有几味草药都囤积起来了。” “嗯,我知道了。”薛锦画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计算着时间。距离那件事情发生还有一段时间,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通知李三继续扩大收购范围,不要仅限于京都。”薛锦画沉思片刻后说道,“其他地方的灵芝和草药也要尽量多囤一些。” “是!”樱花恭敬地回答道,然后转身离去。 待樱花走后,薛锦画才彻底放松下来。她深知,有了赵家婶子的闲言碎语,赵宇轩肯定不敢轻易打草惊蛇,更不会冲动地去见薛晴儿。 然而,这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要做的,不仅仅是阻止他们见面那么简单。 赵宇轩一定会专注于自己的仕途发展,毕竟这对他来说是头等大事。即使他现在还没有动用她的钱财,但他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难得的机遇。 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美艳动人的脸庞,一双明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瞬间涌起一个绝妙的主意。 赵宇轩在焦急等着,不时地看一眼沙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大族长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王氏却还没回来。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焦躁。 “赵一,你去看看老夫人回来了吗?”终于,赵宇轩忍不住开口吩咐道。 赵一应声而去,刚走到门口,王氏便迈着匆忙的步伐走了进来。 “侯爷,老夫人回来了。”赵一连忙禀报。 听到这句话,赵宇轩的神色稍稍缓和,快步迎上前去。然而,当他看清只有王氏一人归来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 “娘,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回来了?弟妹呢?”赵宇轩急切地问道。 王氏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弟妹没有回来。” 赵宇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声音变得低沉而压抑:“娘,弟妹她怎么能这样?难道她不知道这关乎弟弟的生死吗?我们可是一家人啊!还有,那蒋家呢?他们竟然坐视不理吗?” 王氏苦笑一声:“蒋家说了,这是侯府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他们家也是够绝情的,难道弟弟名声不好了,他们以为他们可以独善其身吗?”赵宇轩怒不可遏地吼道。 “我说了呀!但是蒋家是铁了心不管这件事情,我能怎么办?”王氏无奈地叹了口气。 “娘不管怎么样,弟妹都是侯府的媳妇,你是婆婆,你总得想个办法。”赵宇轩焦急地看着王氏,希望她能想出一个好主意。 王氏也很生气,“这件事你不说我都知道,只是蒋家现在不出手帮忙,我能怎么办?宇轩,他可是你亲弟弟,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赵宇轩当然知道自己应该帮助弟弟,但他现在手中也没有什么银钱了。这些年的俸禄基本都花在了薛晴儿那边了,如今又要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他实在拿不出来。 “娘,不如这样吧!您去大妹妹那问问怎么样?眼下时间紧迫,借钱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大妹妹有能力帮我们了。”赵宇轩急切地建议道。 “可你妹妹…… 她还在做小月子呢……” 王氏其实并不想跟赵宇非说这件事情。毕竟,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怎么忍心让刚刚失去孩子的女儿再为这些事情而忧心呢?但是,面对眼前的儿子,她却又无法拒绝。 “娘,大妹妹平时最孝顺您了,假如您过去跟她开口,她一定会答应的。”赵宇轩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和决绝。 “娘,为了咱们侯府的前程,你一定会去跟大妹妹开这个口的,对吧?”他的语气愈发坚决,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家族的使命一般。 看着他这个大儿子坚定又带着几分倔强眼神,王氏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执着的儿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王氏太了解她儿子的脾气了,如若她这次不去的话,将来出来什么事情,他一定会第一个来埋怨自己的。想到这里,王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我试试看吧。” 说完,王氏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走向门外,她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等王氏走了之后,赵宇轩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母亲出马,一定能成功。无论如何,他相信大妹妹一定会帮他度过难关。 隔天,薛锦画才起床,樱花就进门禀报,“小姐,小爷昨晚儿回来了。”听到这句话,薛锦画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薛锦画微微挑眉,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轻笑一声:“呵呵,看来侯爷还是有些本事的,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借到银子。” 她原本以为赵宇轩会亲自出马,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不过,对于他的无能,她早已心知肚明。 樱花紧接着说:“小姐,您可能不知道,这些银子其实是老夫人亲自出马借来的,而且还是向大姑奶奶借的呢!” 薛锦画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讥讽。她早该料到的,赵宇轩即使遇到困境,不到万不得已时,他绝不会轻易亲自动手。毕竟,他一直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如果事情办砸了,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甚至找借口推卸责任……只为维护他那所谓的高尚形象。 然而,事实上,整个家族中,他才是最为阴险狡诈之人。 樱花继续轻声说道:“不仅如此,小爷回来后,立刻去了大族长那里。我还听说,小爷回来之后,心情非常糟糕,一直在发脾气。老夫人也赶紧派人去了蒋家。” 樱花说完,便默默地看着薛锦画,等待着她的反应。 薛锦画笑了笑,“ 对了,这侯爷自从把凡哥儿带回来后,我这个当家主母还没有单独见过他呢?” “ 小姐,凡哥儿早早就去了私塾。” 薛锦画看着眼前的自己,樱花的手艺不错,这款发型很适合她。 “那就等他下了学堂,让他过来坐坐吧!这没爹没妈的孩子也怪可怜的!0” 薛锦画吃完早饭,想着趁现在有空隙,出去探听下乞丐师傅是否有消息。然而,她没想到蒋氏会突然回来。 “弟妹,你回来了啊!” 薛锦画像往常一样,脸上挂着微笑,热情地向蒋氏打招呼。 蒋氏却显得有些高傲和冷漠,似乎对薛锦画并不怎么在意。她微皱眉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嫂子,这么早就要出门吗?” 蒋氏的清高与赵宇轩的清高有所不同。蒋氏出身于富贵之家,真正将金钱视为粪土,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她的清冷气质源于内心深处,而非刻意伪装。这种清冷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感觉。 有时候,薛锦画甚至怀疑赵宇轩是在故意模仿蒋家的风格,但她深知蒋家的清冷是与生俱来的,无法轻易被模仿。 “是啊,府中的事务繁忙,还有几家店铺需要我亲自处理,所以必须出去看看。” 薛锦画无奈地解释道。尽管她知道蒋氏看不起自己,但她还是保持着礼貌和微笑。 第21章 见凡哥儿 蒋氏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就算俗事再多,可说到底也是抛头露面,嫂子毕竟是侯府的夫人,还得注意一下的。” 薛锦画的这个弟妹,向来自恃清高,同样也看不起她是商贾之女。 但她的看不起从来不表现出来,也不会惦记自己的东西,甚至不屑。 “弟妹,我也不想呀!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侯府的情况,侯府的那些生意如果不打理的话,恐怕侯府的日子更难过了。”薛锦画一脸无奈地说道。 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似乎还有些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转身拂袖离去。 看着蒋氏远去的背影,薛锦画摇了摇头,她这个弟妹也是看不起她这个商贾出来的。 不过薛锦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她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对樱花说道:“对了,樱花,你去打听一下为何弟妹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蒋氏一向清冷,宛如冬日的寒风,而且一直以来都看不惯赵家的所作所为,按理说,即使赵家使出浑身解数,她也不太可能会答应回到侯府。然而,现在她却回来了,这让薛锦画感到十分困惑,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 薛锦画来到巷子里,仔细核算着时间,觉得应该已经有消息了,便打算再去找之前的乞丐询问情况。可是,她找了一圈,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乞丐的身影,仿佛他凭空消失了一般,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再也寻不到踪迹。 离开之后,樱花就忍不住的说道:“小姐,你说那乞丐是不是个江湖骗子?不然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薛锦画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不会的,本来咱们也没有给他什么,他也不知道咱们的具体身份,他能骗我们什么呢?” “可是,小姐,那乞丐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就像一阵风一样,突然就消失了。”樱花皱着眉头,疑惑地说道。 薛锦画微微一笑,安慰道:“樱花,不要想太多了,也许他有什么急事,不得不离开。” 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道,而现在有些事情她的确也不太敢确定。 “你去通知李三,让他私下找找。” 她要把所有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像握紧的拳头一样,牢牢地把控在自己手里,这样她才能安心。 傍晚薛锦画回到府里,就听见王氏屋子里传来如杜鹃啼血般的哭声。 薛锦画皱眉,“樱花,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这才这么半天的功夫,怎么就弄得乌烟瘴气的。” 薛锦画刚要坐下来,丫鬟就跑了进来:“小姐,是老夫人跟小夫人吵架了。” 在前世的时候,她这个弟妹就很刚烈,自己的这个婆婆总想端她当婆婆的架子,时不时的还想把她拿捏一下,但她的这个弟妹本就饱腹诗书,受过良好教育,她不反过来教育她这个婆婆就算了好的了,哪里还轮得到她这个婆婆一直挑理? 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总想着在老虎面前耍威风,结果却被老虎反咬一口。 薛锦画这时也来了八卦的心,“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喘着气说道:“小夫人回来后就跟小爷发了一顿脾气,说他整日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让她和侯府跟着丢人现眼,小爷您还不清楚吗?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人就是小夫人了,于是,就赶紧给小夫人跪下来了,给磕头认错呢!可好巧不巧的,被老夫人给撞见了这事。” “老夫人当场就呵斥了小夫人一顿,说她这是强势霸道,哪有谁让丈夫给自己下跪的,于是就拿出婆婆的身份压小夫人,结果… 小夫人就直接回怼了回去,说子不教父之过…… 总之也不知道小夫人具体跟老夫人说了什么,反正说完后,老夫人就直接生气走了。” 薛锦画只是想想那场面就非常的壮观。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小爷让老夫人别多管闲事,说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乐趣,老夫人气的好像当场就晕倒了,到了现在老夫人醒了,还是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 “哎,娘估计也是老糊涂了,还上赶子去找弟妹说理?”在薛锦画看来,自己的这位弟妹除了性格不怎么好之外,其他地方没毛病,虽然骨子刻板了一些,但是个明白事理的。 “对了,樱花,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了吗?” 樱花说道:“小姐,小夫人这次回来是有原因的。” 薛锦画眸色沉了沉,“哦,什么原因?” “小夫人应该是有了身孕了。” 薛锦画心中并没有感到太多惊讶。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在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蒋氏的肚子就已经开始有了动静。虽然她一直自视清高,但最终还是为了孩子而选择了妥协。这种无奈和挣扎,让她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 薛锦画心中不禁感叹,若蒋氏能够完全脱离赵家,那或许是为自己寻得一条后路。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即便蒋氏婚后仍无法摆脱赵家,那么自己更是无望了。 想到此处,薛锦画顿时心生惆怅,一旁的樱花不明所以,方才她家小姐还兴致勃勃,怎地此刻却又如此郁郁寡欢呢? “对了,既然母亲如今身体抱恙,弟妹也已归来,我们一家人理应团聚一番。你且前往庄亲王府告知大姑奶奶一声,让她回府探望母亲,并顺便开导一下母亲。” “遵命,小姐。” 樱花离去不久,凡哥儿便走了进来。 “大夫人,听闻您找我。” 自上次事件之后,凡哥儿的性情已然稳重了不少,但终究年幼,好奇心难抑,一进屋内便开始四处张望。 “凡哥儿,你来府中已有一段时日了吧?” “回大夫人,是的,已经快一个月了。” “这段时间你可有想念自己的父亲母亲?” 凡哥儿心中一紧,虽然他很想念自己的父母,但他知道不能暴露身份,于是乖巧地回答:“没有,我在这里挺好的。” 然而,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思念之情。 大夫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她轻轻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你在这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或者不开心的事情呢?如果有的话,可以跟我说哦。” 凡哥儿连忙摇头,说道:“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我过得很开心。” 他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大夫人不要再问下去了,否则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大夫人看着凡哥儿紧张的样子,心中越发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温柔地说:“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他当然想了,怎么能不想呢?现在凡哥儿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娘亲跟爹爹都说这里是他的家,但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这里就是他的家呢?为什么不能叫自己的娘亲为娘亲,不能叫自己的爹爹为爹爹呢?不仅如此爹爹还让他欺骗眼前的漂亮大夫人。 这些问题困扰着凡哥儿,让他感到十分困惑和不安。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的住在这里,因为这里就是他的家。 不过他的爹娘说了,我之所以现在这样,不能说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也不能认自己的父亲母亲,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薛锦画轻轻拨弄着手中的茶杯,目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的人影。她急忙放下茶杯,伸手将凡哥儿拉到自己身边,轻声说道:“凡哥儿啊,虽然你的爹娘已经不在了,但你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如果你的爹娘在地下知道了你这样乖巧懂事,一定会感到十分欣慰的。” 凡哥儿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赵宇轩的声音打断了。 “凡哥儿,不是跟你说了吗?下了学堂之后要直接来我的屋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赵宇轩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意,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凡哥儿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不敢再说话,只是低头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然而,薛锦画却站起身来,走到赵宇轩面前,温柔地解释道:“侯爷,你别生气,不要吓着孩子。毕竟他还小嘛。我是觉得这孩子来到咱们府上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所以今天特意找了个机会,想跟他聊聊天,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赵宇轩皱起眉头,紧紧地盯着薛锦画的脸庞,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侯爷,毕竟这个孩子的父母对侯爷有着救命之恩,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薛锦画一脸严肃,语气沉稳地说道,就是想恶心他一下。 第22章 大姑奶奶回来了1 赵宇轩一脸严肃,声音低沉,“此事是我的私事,你无需插手。” “无需插手?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薛锦画低下头,嘴角的冷笑被掩盖,“侯爷,好歹咱们也是夫妻,我关心一下你的事情不是应该的吗?再者说了,你现在也算是咱们侯府的支柱,对侯爷有恩情,那不就是对侯府有恩情吗?我作为咱们侯府的当家主母,关心侯爷的事情不就是我份内的事儿吗?” “倘若侯爷觉得是我多管闲事了,那今后凡哥儿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 赵宇轩还指望薛锦画能同意凡哥儿过继的事情呢?怎么可能不让她管了? 而且这几日薛锦画做事规规矩矩,没有丝毫越界之举,做事儿也十分得体,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此时赵宇轩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语气有些重了。 他连忙解释道:“夫人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凡哥儿的爹爹对我有恩,我并不想这件事情牵扯到府里。” 不想牵扯府里?却还要过继人家儿子? 若是换做上辈子,薛锦画定会深信不疑,但现在她早已看清赵宇轩的真面目,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附和着说道:“侯爷说得极是,妾身也是看这孩子实在可怜,爹娘早早就没了,如今还要寄人篱下。也不知道凡哥儿在地下的爹爹娘亲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 薛锦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既然侯爷都这么说了,凡哥儿的事情是私事,那以后凡哥儿的事情就交给侯爷自行处理吧!” 赵宇轩觉得薛锦画话里有话,但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对了,侯爷,如今弟妹也回来了,听说与弟弟跟母亲闹得不愉快,而且我听说母亲已经叫了好几次大夫了。” “现如今母亲身体不好,大妹妹也出了小月子了,我寻思着让大妹妹回来陪陪母亲,也跟母亲说说话,侯爷,你觉得如何?” 赵宇轩灵机一动,心想:如果把大妹妹接回侯府,那岂不是又可以见到薛晴儿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啊!于是,他连忙点头应道:“好,我看行,这样吧!你也别让人去叫了,我正好有事儿去大妹妹府邸一趟。” 他这么着急,恐怕是为了早些见到薛晴儿吧? 压住了内心的厌恶,薛锦画答应了。她心里明白,赵宇轩对薛晴儿一直念念不忘,但她并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 等赵宇轩走了之后,薛锦画转身对着樱花说道,“樱花,你也跟着一起吧!顺便提醒一下大姑奶奶,上次发生在侯府的事情。” “好的,小姐,明白了!”樱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锦画的意思。 隔天,赵宇非就上门来了。 因都是女眷,薛锦画跟着赵宇非一起去了王氏院子。到了王氏院子后,她们发现王氏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十分虚弱。 “母亲,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赵宇非关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和焦虑。 还不等王氏说话,一旁的赵宇婷就不耐烦的说道:“二嫂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是不是也太不拿大姐姐当回事儿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满和责备。 赵宇非皱起眉头,轻声说道:“二嫂可能身体不舒服,毕竟有身孕在身。这人呀,有了身孕就是娇贵的。她不来就算了,我也就是回家转转,回来陪母亲说说话,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试图平息赵宇婷的不满情绪,但后者并不领情。 “大姐,你怎么还替二嫂说话?”赵宇婷心里非常的不服气,脸上满是不悦之色。“真当她是金疙瘩呀!不就是怀个孕?好像谁不会似的?我看她八成就是故意的。”她的话语充满了怨气。 赵宇非瞧着自己的妹妹这般说话,下意识的皱眉,薛锦画确实见怪不怪了,她就当没听见,缓缓站起身来,“娘,弟妹早上起来说害喜严重,身体不太舒服,也吃不下东西,但也特意交代儿媳了,说大姑奶奶回来的话,让人去给她捎个话。” “我厨房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吩咐,我就去给弟妹递个话。” 薛锦画才说完话,赵宇婷就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薛锦画这么一说,分明就是跟自己在抬杠呢! 赵宇婷她生气的瞪着眼,眼看着就要发作,还是赵宇非赶紧说道:“大嫂,你太客气了! 我知道二嫂刚怀孕,身体不舒服,养身体是首要的,见不见我都不重要,那你过去跟二嫂说一声,她若不方便,等跟母亲说会儿话就过去找她。” 薛锦画走了之后,赵宇婷就再也忍不住了,“大姐,你干嘛这么给她面子?你可不知道她在蒋家是怎么对母亲的。” “母亲本就是被她给气着的, 这会儿去接她过来,这不是存心给母亲添堵的吗?你不帮着母亲说话就算了,竟然还帮她们说话?” 赵宇婷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红红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宇婷,你大姐姐刚回来,你这是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成日里没大没小的,真的是平日里太娇惯你了。”王氏呵斥道。 赵宇婷被母亲这么呵斥,心中委屈更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着说道:“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赵宇非看着妹妹如此难过,忙安慰道:“好了,小妹,你就别哭了。” 赵宇婷听到姐姐的话后,只能默默地点点头,但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沉默了片刻,赵宇非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母亲轻声说道:“娘,小妹年纪还小,很多事情可能不太明白,您就别责怪她了。” 说完这句话后,赵宇非转头看向赵宇婷,温柔地说道:“小妹,你上次不是跟姐姐说过你喜欢的那个胭脂吗?今天我特意给你带来了一盒,是花坊的哦。” 赵宇婷一听,脸上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问道:“姐,真的是花坊的吗?我听说她们家的胭脂特别火爆,每天都有好多人排着队去买,而且就算排队都不一定能买到呢!姐,你到底是怎么弄到的啊?也太厉害了吧!” “小妹喜欢的东西,姐姐可是一直记着呢!我已经让人送去了你房间,要不你去看看?” 赵宇婷高兴的跳了起来,“好的,姐,那我这就回房间看看。” 赵宇婷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然而赵宇非的脸色却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皱着眉头说道:“娘,您怎么能如此纵容小妹呢?她对自家嫂嫂缺乏应有的尊重,一个女孩子家居然还想插手别人家的事,传出去岂不是会败坏侯府的声誉吗?虽说她年纪尚小,但您作为母亲,应该多教导她才是啊!” 王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辩解说:“你小妹只是有些心高气傲罢了,我以前也曾多次劝诫过她,但这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她。毕竟,你那两位嫂子实在算不上好。” 赵宇非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母亲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王氏似乎并未察觉女儿的不满,继续说道:“好了,我们别再提这些烦心事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弟弟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等他升职了,你也可以跟着沾光啊!”” 提起此事,赵宇非的脸色变得愈发沉重,语气也带着几分忧虑:“娘,宇轩的事情真能确保万无一失吗?可别到头来钱都打了水漂啊。” 王氏一听,立刻拉下脸来,不悦地说:“怎么可能白花钱呢?这条路径可是咱们大族长亲自牵的线,稳稳当当的,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见母亲如此坚决,赵宇非不好再多言,但心里还是有些疑虑。回想起昨天赵宇轩来到自己府邸的情景,她忍不住问道:“娘,宇轩和我们府上的世子妃之间没什么问题吧?” 王氏吃了一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连忙解释道:“你这孩子,怎么能听信那些谣言呢?上次在侯府发生的事情完全是无中生有,被人造谣生事罢了。宇轩一向洁身自好,懂得分寸,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赵宇非其实对宇轩一直非常相信,但想到宇轩到过自己府邸,不禁心生疑惑,难道只是巧合?于是她告诉王氏:“娘,宇轩已经来过我的府邸了。” 王氏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第23章 大姑奶奶回来了2 “母亲这是怎么了?”赵宇非看着母亲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些紧张和焦虑。 “没……事。”王氏面露尴尬之色,她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不安却难以掩盖。她看着女儿好奇的眼神,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于是强装镇定地解释道:“我还奇怪呢!你哥好长时间没有去过你的府邸了吧?怎么会突然想着去你府邸了?” 赵宇非点了点头,应道:“是啊,自从我结婚后,我哥就再也没来过我的府邸。所以他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您生病了,让他来叫我回来看看。” 王氏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然而,她心中仍有一丝担忧,忍不住继续问道:“你哥除了给你送信之外,没有做什么其他出格的事情吧?” 赵宇非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啊,母亲为何这样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她娘那惴惴不安的神情,赵宇非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娘,哥过来送过信儿后就走了,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呀?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再说了,他在庄亲王府能做什么事情?” 王氏听了赵宇非的话,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连忙解释道:“宇非,娘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哥哥在庄亲王府会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 赵宇非微微皱眉,不解地问道:“娘,您这话说得我不明白了。庄亲王府和咱们侯府本来就是姻亲,哥哥就是过去告知我一下,让我回家陪陪您,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失礼的事情?” 王氏这会儿心里头对这个儿子多了几分埋怨,怎么平时看上去挺稳重的,可为什么总是在这件事情犯糊涂? 之前躲躲藏藏的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忍不住找上门了,难道就不担心会被发现吗? “娘,之前的家宴,因我身体原因没有回来,但是府里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赵宇非的思虑很重,这会儿没有注意到他母亲那不自然的神情。 “是……是吗?”王氏的心底此时还在埋怨着她儿子,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娘,那您不知道吗?现在外面的谣言传得很难听,说我们赵家和世子妃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只是和旁人沾上关系还好,但要是真的与世子妃有什么瓜葛,那后果可就严重了。”赵宇非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王氏。 王氏一听这话,心里一惊,赶紧解释道:“这些都是胡说八道啊!那些人纯粹是在乱嚼舌根,你弟弟怎么可能和世子妃有关系呢?” “娘,我明白的。”赵宇非并没有怀疑自己哥哥与世子妃有什么瓜葛,毕竟她了解自己的哥哥,但京城就是这样,往往会将一些巧合之事传得十分离奇,就像是一场猛烈的风暴,将各种谣言和猜测卷得漫天飞舞。 “可是,娘,人言可畏啊!我家王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次特别叮嘱我,让我这次回家与您好好谈谈。这件事涉及到我们两家的声誉,您必须妥善处理。” 赵宇非其实并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然而如今已有流言蜚语传出,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我哥哥刚回京都,各方面的前程都还需要打理,如果此时传出有关他的负面言论,对他的前程将会产生极大的影响。娘,您总不希望从我那里拿来的银钱都打了水漂吧?” “女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些嚼舌根的人,找到他们我一定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赵宇非放心了,“娘,我哥哥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有跟嫂子缓和吗?”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能管的着吗?” “娘,这就是我哥哥不对了,虽然当初成婚并非他所愿,可毕竟这么多年了,而且我嫂子一个人也在这些年里撑起了咱们侯府,如今虽然侯府没有大富大贵,但也算是步入正轨了,娶妻娶贤,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赵宇非觉得吧!感情的事情虽然不能勉强,但哥哥是个稳重的,他应该给嫂子应有的尊重。 “还有,娘,这件事情也别说跟您没关系,这件事情关系到咱们侯府的前程,您呀!没事的时候就应该劝劝我哥哥。”赵宇非认真地说道。 王氏心里苦闷,心想:“要是能劝的动,她这些年何至于这么辛苦?”但她又不好直说,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我也不多管闲事了,省的你跟小妹总觉得我是偏心嫂子,心里不舒服。”赵宇非见王氏脸色不太好,便转移了话题,“娘,我还听说了,我哥哥带回来的这个孩子居然叫世子妃娘亲,还说这个孩子特别像世子妃,娘你不如带我去瞧瞧这个孩子吧!” 王氏听到这话,心里一紧,眼神有些不自然,“这…… 孩子已经上学堂去了,怕是不在府里。” “哦,这样啊!那真是不巧呢!”赵宇非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那好吧!娘,我这就去看看嫂子吧!去了这么久没有回来,应该是忙的没有抽开身。” 说完,赵宇非没有管自己母亲的不悦,起身就往外走了。 等她离开后,王氏赶紧顺了一口气,随后对着身边的大丫鬟说道:“你去,叫人看着凡哥儿,千万别让大姑娘看见了。” 与此同时,赵宇非已经来到了薛锦画的院子,此时的薛锦画正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看着账本。 “我一猜你就是回到了院子。”赵宇非进了屋子,表现得特别熟络,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然。“母亲是叨叨了一些,你肯定不爱听。” 听到这话,薛锦画只是笑了笑,但并没有明确表示赞同或反对。 接着,她转头对着身旁的樱花说道:“去给大姑奶奶泡一壶好茶。” 赵宇非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了,开心地说道:“还是嫂子对我最好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后,赵宇非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轻声说道:“嫂子,关于我娘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薛锦画没有回应,她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平静,但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消失了。 赵宇非敏锐地察觉到了薛锦画内心的不悦,她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可她为了娘家,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嫂子,哥哥他是年纪轻,心高气傲了一些,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好,但我段然相信哥哥他是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嫂子,你别听外面的闲言碎语,也别往心里去哈!” 薛锦画微微一愣,瞧着眼前的大姑奶奶一副战战兢兢且十分小心的样子,她只觉得十分好笑。 赵宇轩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也不知道赵宇非知道了她哥哥做的事情会不会为她今天的说的话感觉到可笑和可悲呢? “小姐,凡哥儿过来了。”就在薛锦画准备说话的时候,樱花突然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听到樱花的禀报,薛锦画立刻露出笑容,“让凡哥儿进来吧!”接着又笑着对赵宇非说道:“这孩子来到我们府上也有一段时间了,宇非你应该还没见过吧?” 赵宇非轻轻点头:“是啊!刚才在母亲那里,我还和母亲提起想看看这个孩子呢!没想到母亲说凡哥儿去了学堂。现在刚好……听说哥哥非常重视这个孩子,对他特别上心,所以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以她哥哥高傲的个性,即使这孩子是他救命恩人的遗孤,他最多也只会把孩子带回府里,给予良好的照顾而已。然而,这次他却表现得异常关心,不仅打算亲自教导,甚至还想要过继过来。这种情况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除非这个孩子有着非凡的才能或特质,否则她实在难以理解。 薛锦画眸光闪了闪,放心吧!你见了后一定满足你的好奇心。 不一会儿凡哥儿就外面进来了,他小心翼翼的,也非常恭敬的给薛锦画行了个礼,“大夫人,我刚下学堂,听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锦画转头看向赵宇非说道,“宇非,这就是你哥哥带回来的孩子,你看看。” 凡哥儿还以为薛锦画叫自己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没想到会让他过来见客。 他心底有些不悦,但这时赵宇非看着他的神态,面色不由得开始发白了。 薛锦画瞧见赵宇非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帕,开始对着凡哥儿说道,“凡哥儿,这位是侯爷的亲妹妹,按照辈分你应该称呼她一声夫人。” 凡哥儿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大夫人,我今日学堂还有好多事儿要处理。” 薛锦画看他不愿意了,“樱花,你亲自将凡哥儿送回去吧!” 樱花走了之后,薛锦画拨了拨茶杯,“宇非,你看凡哥儿怎么样?” 赵宇非面色发紧,薛锦画声音加重了,“大妹妹,大妹妹… 你这是怎么了?” “没……” “我只是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 第24章 大姑奶奶回来了3 薛锦画故作疑惑地问道:“宇非,你该不会是在逗我玩吧?”接着又解释道:“这孩子的父母可是你哥哥在外上任时的同僚,你哥哥的救命恩人,你从未见过,怎么可能觉得眼熟呢?” 赵宇非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薛锦画却装作没有看到,继续打趣道:“难道你也觉得这孩子长得像世子妃吗?”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赵宇非此时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薛锦画看着她,心中暗自好笑,她知道赵宇非心里已经开始感到慌乱和惊讶了。 “哎呀,大妹妹,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这世子妃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你身边,要是她真的怀孕生子,那得好几个月吧?难道你还能不知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赵宇非回想起前几年发生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不自然。虽然怀孕需要十个月,但如果隐藏得好,在前几个月确实很难被发现。 “对了,王爷如今身体怎么样了?”薛锦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还有你们二房那边是不是还在闹腾?” 提起这些糟心的事情,赵宇非就不禁叹气,“二房瞧着我们大房这边没有人,一直闹着要过继子嗣过来,只是王爷现在不死心,不愿意自己打下的家业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只是… 哎!都怪我这肚子不争气。” 此时赵宇非的心情又开始低落起来了,如果自己能够争气一些,给王爷生下一个男孩,那么现在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感到无助和无奈。 \"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二房这样持续闹腾下去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大妹妹你必须认真思考应对之策才行啊。\" 赵宇非苦笑着回答道:\"即使我愿意过继子嗣,但王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薛锦画微微垂下眼眸,轻声说道:“大妹妹,你们不愿意过继孩子,可是如果有其他人愿意过继孩子呢?”赵宇非心中一动,惊讶地望着薛锦画,似乎从她的话语中捕捉到了某种暗示。 薛锦画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大妹妹,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时间不早了,想必母亲已经等得焦急了吧!你还是尽快回去吧,以免母亲再次产生误解。”说完,不再看她。 赵宇非也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薛锦画说:“嫂子,你刚刚说的话我会考虑的。”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薛锦画心情非常好,就连吃饭时候,赵宇婷阴阳怪气的几句话,她都当做没听见。 吃过饭,赵宇非就急匆匆的走了,薛锦画送完人打算回屋继续看账本,却不料王氏直接拉下脸来,“薛锦画,你跟我来。” 薛锦画看着王氏一脸阴沉,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屋子。待两人都坐下后,薛锦画才开口问道:“娘,你找我什么事儿?” 王氏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她瞪着薛锦画,语气严厉地说:“薛锦画,宇轩是不是说过,不让凡哥儿见外人对吧?你是不是把宇轩的话当耳旁风了?” “娘,我怎么敢不听侯爷的话呢?只是凡哥儿到了府邸以后,原本就是侯爷让我好生照料着,我平日里忙, 不得空,这不是刚刚的一点空,才叫凡哥儿到我屋里坐坐的,谁知道大妹妹就来了。” “娘,再说了,大妹妹也不是外人呀?也是咱们的家人,娘您的女儿不是?我哪里知道大妹妹在娘的眼里是个外人?” 薛锦画态度十分诚恳,甚至带着些许委屈,“娘,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告诉大妹妹,让她忘记今天见过凡哥儿这件事。” 说罢,薛锦画就假装往外走。 “站住!” 这时候王氏急了,急忙开口拦住了她,“见了就见了,我又没说宇非是个外人。” 听到这话,薛锦画心中冷笑,但面上却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瞪大了眼睛,很是不解的问道:“娘,那您说的外人是谁?今儿凡哥儿就见了大妹妹,也没有见其他人呀?儿媳愚钝,不明白娘您说的是谁?” 看着薛锦画一脸无辜的样子,王氏心里有些烦躁,觉得这个儿媳妇真是越来越难以对付了。 此时王氏嘴唇抖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犹豫不决。她不禁怀疑起薛锦画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 “我并非是说今日之事,只是提醒你,宇轩不喜欢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让凡哥儿见旁人。”王氏神情严肃,语气沉稳地说道,“宇轩回来也有段时间了,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依旧没有得到缓解,你以后做事要多顺着他的心意,他自然会领你的情的。” 领情?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薛锦画垂眸,隐去眸中的嘲讽之意。因为她上辈子已经证明过了,即使她对他掏心掏肺,他也不会领情。 “儿媳明白了,多谢母亲教诲。”薛锦画轻声回应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见她还算识相,王氏的心底才放心,但一想到凡哥儿的事情,她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可是件大事,必须得跟儿子好好商量一下才行。于是,她故作疲惫地对薛锦画说道:“我累了,你先去吧!” 薛锦画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屑。待出了房门后,她立刻叫来樱花,轻声嘱咐道:“你去让李三在杏花楼那边找个叫吴婆子的人,将她带到大姑奶奶跟前。” “是,小姐。”樱花恭敬地应道,转身离去。 薛锦画望着院子里新栽种的桃树,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她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赵宇轩得逞。他不是想要那个私生子认祖归宗吗?那就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她不仅要毁了赵宇轩的仕途,更要让那个私生子永远无法踏入这个家门。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惩罚,而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 赵宇非心事重重地回到府邸后,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她坐在房间里,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困扰着她。 一旁的大丫鬟看出了夫人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夫人,您是否感到不适呢?” 赵宇非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身体上的不适。然后,她看着大丫鬟,轻声说:“今日随我在侯府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见到了那个孩子?” 大丫鬟点头回答道:“是的,夫人,奴婢看到了。” 赵宇非接着问:“那么,你认为那个孩子长得像谁?” 大丫鬟深知作为一个下人,有些话不宜乱说,因此沉默不语。 赵宇非见状,脸色显得有些难看,继续追问:“难道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世子妃吗?” 大丫鬟心中一惊,连忙压低声音说:“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同时,她下意识地望向窗外,担心被人听到这些不该说的话。 赵宇非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孩子确实与世子妃有几分相似之处。你也曾经见过薛晴儿未出嫁时的模样……”她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薛晴儿曾因脸部受伤留下了疤痕,薛家费尽心机才将她的面容治好,但她的容貌也因此发生了变化。 否则的话,这个孩子跟薛晴儿更像。 “可是,夫人,奴婢不明白,这个孩子明明就是侯爷在外上任后,才带回来的孩子,怎会跟世子妃扯上关系?”大丫鬟很是不解。“还有,夫人,这孩子跟世子妃很是相似,您都能看出来了,难道老夫人回来看不出来?” 赵宇非神色凝重,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瞬间就浮现在眼前。 她忍不住想,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和世子妃有关,那么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想到这里,赵宇非立刻对大丫鬟说道:“你快去查查世子妃在五年前回娘家几个月都干了什么?” 大丫鬟领命而去,赵宇非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 过了几日,赵宇非就又回来侯府了。 “娘,大哥,嫂子,我今儿来呢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一下。”赵宇非一脸严肃的说道。 王氏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笑着打趣道,“ 宇非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 “是这样的,我想要过继凡哥儿。” 第25章 大姑奶奶回来了4 咣当一声,王氏手中的茶杯直接掉落了下去,茶水溅到了她的裙摆上,但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点。赵宇轩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然而,薛锦画却依旧静静地坐在原地,优雅地拨动着手中的茶杯,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表情平静,让人难以看出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宇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宇轩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质疑。显然,他对赵宇非提出的这个要求感到非常意外。 薛锦画能感受到赵宇轩心中压抑的怒火,如果不是顾及到在场众人的面子,恐怕此刻他早已大发雷霆。但她并没有被他的愤怒所影响,仍然保持着冷静和镇定。 “是啊!宇非,你怎么突然想起过继子嗣的事情呢?”王氏也坐不住了,她的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担忧。毕竟,凡哥儿可是她的亲大孙子啊!如果真的过继给别人,这可如何是好? “娘,是我们王府过继,又不是我,而且就算过继的话,也不是在我名下。” 听到这话,王氏和赵宇轩都有些发愣,两人对视一眼,满脸都是茫然。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赵宇非会这么说。 倒是薛锦画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妹妹,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赵宇非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急,让大家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我家王爷跟我商量了,打算把凡哥儿过继到世子妃名下。” “不行!”赵宇轩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的声音很坚决,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的这种态度,也着实把赵宇非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哥哥反应这么激烈,忙说道:“哥,我知道那孩子是你救命恩人的遗孤,你想要报恩,把孩子留在身边也无可厚非。所以,我这不是来跟你们商量吗?” 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但赵宇轩却依旧不松口。 “没得商量,这孩子去哪儿,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赵宇轩面沉似水,他强忍着心底的怒意,沉声道:“凡哥儿是我们侯府的事,跟你们庄亲王府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的话坚决果断,压根没有再给赵宇非开口说话的机会。 王氏的脸色也特别不好,她不明白女儿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动了要过继凡哥儿的念头? 现在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固起来,赵宇非也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倒是薛锦画笑了笑,沉稳地说道:“大妹妹,我也很奇怪,你们府邸要过继子嗣,不管是你还是世子妃都是可以的,但为什么非要过继凡哥儿?” 王氏也奇怪,皱着眉头道:“就是啊,这好端端的,为何要选凡哥儿呢?就不能找其他孩子吗?” 赵宇非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思忖,如果不是因为凡哥儿身份特殊,她又怎会选择他来过继。然而,这件事毕竟属于侯府的家务事,她并不希望将事情闹得太大。 “大妹妹,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与我们说说。” 面对大嫂的询问,赵宇非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头对大哥和大嫂说道:“大哥,嫂子,我想单独和母亲聊一会儿,你们能不能先出去稍等片刻?” 薛锦画自然没有任何意见,而赵宇轩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率先走出了房门。 待房门重新关好后,一些原本不便直说的话题终于可以摆上台面了。 王氏轻抿一口茶水,定了定神,然后开口问道:“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打凡哥儿的主意了?” 赵宇非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那娘,您可知道凡哥儿究竟是谁的孩子?” 王氏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她当然清楚凡哥儿的身世。 “我查过了,凡哥儿可是世子妃的儿子。”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屋内炸响,王氏一听,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再次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让在外等候的赵宇轩微微皱眉。 而此时的薛锦画正静静地站在回廊上,寒风如刀,细细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吹在身上,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侯爷,大妹妹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你着急也没有用,外面天冷,不如去隔壁房间等吧!” 她知道赵宇轩此刻心急如焚,但她这么说并不是真的关心他,只是因为这寒风刺骨,她的身体实在扛不住这样的寒冷。 重活一世,她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然而,赵宇轩这会儿心不在焉,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仍然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薛锦画见没有劝动他,心中有些无奈,她可不想陪着他一起受冻,于是便自己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樱花立刻给薛锦画沏了一壶热茶,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几口,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淌而下,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热络了起来。 “小姐,侯爷还在门口,要不要… 再劝一劝。”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不用理会,让他站着吧。我已劝过了。若是不能明白其中缘由,想必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薛锦画声音清冷,透着一股坚定。 ...... 此刻屋内,王氏早已被赵宇非所言吓破了胆,浑身颤抖不止,宛如秋日落叶般瑟瑟发抖。 若她知晓了凡哥儿乃是世子妃之子,那是否意味着她也已知晓宇轩与世子妃之间的关联? 王氏心中忐忑不安,想问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娘,你是否也觉得此事难以置信?”赵宇非深知,一旦将此等秘密公之于众,必将引起轩然大波。望着母亲那惊愕不已的神情,她只当作是常人应有的反应,并未多虑。 “娘,你知道吗?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敢相信。所以我找人去调查了,事实证明,凡哥儿是世子妃的孩子并非空穴来风,凡哥儿确实是世子妃的孩子。” 王氏听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身子一晃,险些晕倒在地。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显然,女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看来是瞒不住了。 “那这孩子的父亲……”王氏强忍着晕眩感,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当然是世子爷的了,我算了一下时间,世子妃是在世子爷活着的时候怀上的,所以,凡哥儿必须是世子爷的子嗣。” 王氏听到这里,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暗自庆幸还好女儿只知道凡哥儿是世子妃的孩子,而不知道他其实也是自己儿子宇轩的孩子。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王氏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 “宇非,你确定凡哥儿就是世子妃的孩子了?还是世子妃已经承认凡哥儿是她的孩子?” 也不知道女儿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不过王氏还是有点不放心。 “她倒是不承认,但……现在证据摆在那里了,她不承认,可庄亲王府已经承认了这件事。” 赵宇非说起这个,还有点生气。 她顺着时间点找到了那个当时给世子妃接生的产婆,产婆都已经亲口承认了,世子妃却是一口咬定不是,为此她还还找了薛家,想让薛家把这件事说清楚。 谁知道薛家竟然说,世子妃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王氏听完也傻眼了,“自己怀了孕,生了孩子?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宇非道,“是呀,这件事太过蹊跷了,但是薛家二爷说了,当时世子妃毁容了,可能神志不清了,那会治她脸的时候,她又昏迷了一段时间,所以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怀孕生子这件事情。” “这……”王氏也是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一个人怎么可能对自己怀孕生子这样重要的事情毫无记忆呢?而且薛家二爷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赵宇非皱起眉头,思考着王氏的话,“嗯,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薛家二爷的解释似乎有些牵强,让人难以信服。但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世子妃确实有可能因为身体状况而失去了那段记忆。” 不过,赵宇非现在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她觉得只要凡哥儿是庄亲王府的人,对她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我家王爷知道了这件事,并不打算追究,但还是想把凡哥儿接回府邸,考虑到世子妃是凡哥儿的娘亲,王爷并不打算把事情闹大,所以才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以过继的方式。” “娘,你也知道我在庄亲王府的处境,二房现在虎视眈眈的,如果王爷真的过继没有血缘的关系的孩子,那我可就彻底完了。再加上我如今又小产了,而凡哥儿如今出现的正是时候。只要将凡哥儿接回府邸,二房那边就能暂时消停一段时间,我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王氏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凡哥儿是自己的亲孙子呀!“但凡哥儿到底是你哥哥带回来的,这件事…… 还是得问问你哥哥的意见。” “我不同意,凡哥儿只能留在府里,他哪儿都不去。”王氏的话才说完,门就被打开了,赵宇轩像一座铁塔一样立在门口,决绝的说道。 第26章 大姑奶奶回来了5 这时薛锦画听到声音也出来了,来到赵宇轩身边说道:“侯爷,大妹妹跟母亲还没有说完话呢,你先别这么冲动嘛。” 赵宇轩脸色阴沉地看着她,道:“冲动什么冲动?等她们把话说完了,是不是就把凡哥儿的事儿都决定了!” 薛锦画被他瞪得不说话,默默站在一旁,王氏皱着眉,赵宇非却是一脸坚定地说道:“哥,要换做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关系到庄亲王府的未来,凡哥儿我必须要带走。” 赵宇轩毫不退让,大声说道:“不行,我说不准带走就是不准带走。”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明显看得出来他已经生气了。 赵宇非皱了皱眉,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沉声道:“凡哥儿是我们庄亲王府的血脉,回到世子妃跟前也是无可厚非的,你凭什么不让我带走?” 赵宇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说道:“因为凡哥儿…” “赵宇轩,你闭嘴。”赵宇轩刚要说话,便被王氏大声喝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凡哥儿若真能去庄亲王府,那也是他自己的造化和前程,你就算再关心他,也得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啊!” 赵宇轩听后,立刻闭上了嘴,但脸上仍带着不甘之色。他的双眼已经泛红,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隐忍的痛楚。 沉默片刻之后,赵宇轩迅速调整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 薛锦画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情绪变化,心中暗自叹息。如果不是王氏及时打断,说不定赵宇轩就会说出凡哥儿的真实身世。这样一来,故事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有趣呢! 这时,赵宇非满脸欣喜地问道:“娘,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带凡哥儿回去了吗?”他只顾着高兴,完全没意识到王氏的话里存在问题。 “没错,我同意让你带走凡哥儿。”王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赵宇非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但她很快又想到了赵宇轩的感受,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哥哥的意思……” 赵宇轩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王氏见状,连忙安慰赵宇非道:“你放心吧!娘会劝他的。”接着,她转过头,用一种略带警告的目光看着赵宇轩,似乎在示意他不要冲动。 赵宇轩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他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痛苦,没有说话。 王氏看到赵宇轩的情绪已经快要失控,连忙转头对薛锦画说道:“锦画,你大妹妹来咱们府邸到底是客人,你要好好招呼。” 然而,薛锦画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宇非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娘,王爷还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呢!我现在得回去告诉他一声,我就先走了。”说完,她匆匆忙忙地转身,脚步急促地向外走去。 王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赵宇轩的手攥得更紧了,仿佛要将什么东西捏碎一般。 薛锦画就当作没看见两人的表情变化,急忙说道:“娘,我这就送送大妹妹。”说着,她也快步跟了上去,留下王氏和赵宇轩在原地。 等两个人走后,赵宇轩再也忍不住了,“娘,你到底怎么回事?您不知道凡哥儿的身世吗?怎么这么糊涂要答应宇非这件事情。” 王氏看着他,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你以为我想啊,我这心里也难受得很,那可是我的亲孙子,我哪舍得让他离开。可我又能怎么办?” 赵宇轩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难道就不能拒绝吗?我们可以跟宇非说清楚,凡哥儿不是庄亲王府的人。” “你以为我不想拒绝?但庄亲王府那边已经答应了,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承认了凡哥儿的身份。如今人家要认祖归宗,我们有什么权力去阻拦?” 赵宇轩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咬着牙说道:“那就告诉宇非,凡哥儿是我的儿子。” 王氏瞪大了眼睛,泪水不停地流淌,“你真的决定这样做?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一旦消息传出去,你和那个女人都会被唾沫淹死。而且,你觉得庄亲王府会善罢甘休吗?到时候,整个侯府都会受到牵连。” 赵宇轩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他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氏拉住他的手,哭道:“儿啊,你要为大局着想。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对侯府的声誉将造成极大的损害。我们只能忍辱负重,把凡哥儿送回去。也许将来还有机会再相见。” 赵宇轩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好……我知道了……” 可是……他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儿子接走呢?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他的心里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他想起了当初自己满心欢喜地迎娶薛晴儿时的情景,可最终却被换作了薛锦画。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人?他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他的心底乱糟糟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碎了一般。他感到无助、痛苦,甚至有些绝望。 “宇轩,娘知道你心底的苦,但是这也没有办法呀!”王氏实在不忍心再给儿子泼冷水,但她也明白现实的残酷。“而且你的仕途现在正处于上升期,你的名誉不能有任何的差错。为了侯府的利益着想,也为了你妹妹的幸福,凡哥儿确实应该回到他原本的家。” 仕途,侯府的未来,这些字眼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它们成为了一种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住了他的手脚。 窒息感、绝望感扑面而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感到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深渊里,找不到出路。 最后,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只能选择慌忙逃离这个地方。他的脚步匆匆,仿佛要逃离这一切痛苦和困扰。 王氏也知道是为难儿子了,并未追上去,而是选择了无声的叹息。 …… 侯府门口,薛锦画亲自将大姑奶奶送到了门口。大姑奶奶转身对她说:“嫂子,你就送到这里吧!” 此时外面寒风凛冽,赵宇非赶紧戴上披风。她关切地对薛锦画说:“嫂子,你赶紧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你可要小心着凉啊。” 薛锦画微笑着回应道:“大妹妹,那我先回府了。不过,经此一遭,大妹妹可算是顺心了。” 赵宇非轻拍额头,感慨地说:“嫂子,说来还真是多亏了你的提醒,否则我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发现这个秘密。” 薛锦画客气地回答:“大妹妹,过奖了。还是咱们大妹妹聪慧过人、心思细腻,才能想到这些。” 然而,赵宇非并不知晓薛锦画早已洞悉一切,只以为薛锦画是真心为自己着想,而恰巧被自己发现了真相罢了。 冬日里白日本就短暂,就在这短短片刻间,天色已渐渐黯淡下来。 赵宇非呵出一口白气,有些愧疚地说道:“都怪我,把这件事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哥的心底怕是不舒服,嫂子,你最近切莫与他发生争执哈!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赵宇非转身钻进了马车里,马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离去,车轮在雪地上压出一排排深深浅浅的车轱辘印子,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这些痕迹便被飘落的大雪所掩盖,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待马车消失不见后,樱花走到薛锦画身边,轻声道:“小姐,这天太冷了,咱们进去吧!” 薛锦画点了点头,转身朝院子走去,她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仿佛一朵在寒风中摇曳的花朵。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冷意突然袭来,仿佛一把冰锥,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直逼心间。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只见赵宇轩正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未融化的寒霜,他那张冷峻的脸庞此刻显得格外冰冷,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宛如深不可测的寒潭。 “侯爷” “薛锦画,你说,是不是你?是你教唆妹妹来过继凡哥儿的?对不对?” 赵宇轩的话如冬日的寒风般扑面而来,锐利的话就像无形的刀子一样打在她的脸上,瞬间让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樱花被这怒气吓的直接退后了一步。。 “如今凡哥儿要被送走了,你可满意了?”赵宇轩的脸色变得阴沉,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着,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无法保持往日的矜持和冷漠。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像一把锐利的剑,直刺向薛锦画。此时的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将他的理智淹没,他的眼睛变得猩红,充满了无法遏制的愤怒,他冲着薛锦画大喊大叫,“薛锦画,我告诉你,就算凡哥儿被送走了,我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牵扯,你这一辈子,永远别想有孩子。” 他说这些话,已经足够残忍,原以为这些话会狠狠的刺痛薛锦画,也让她尝尝万箭穿心的疼。 但是,很遗憾。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薛锦画看着他发疯的样子,像捕猎者在看猎物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她面色平静,眼眸中不见丝毫波澜,只是觉得不够痛快罢了。 “侯爷,就算你再生气也得有个限度吧!你也不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凡哥儿的身世吧?”薛锦画语气沉稳,丝毫不见任何怒气。“侯爷,你想丢这个人,可侯府如今还丢不起。” “侯爷回来没多久,就对夫人如此不敬,实非君子所为。”薛锦画的话刚落下,就听见侯府门口传来一些稀碎的声音。 “是啊,就算夫妻感情再不好,他的夫人也是他明媒正娶的,这么多年来,她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侯爷怎能如此训斥夫人?” “……” 赵宇轩的脸色如今黑得犹如锅底,仿佛能和这暮色融为一体了。他骨子里的教养让他想要堵住那些人的嘴,但此刻他却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只能绕过薛锦画,拂袖而去。 第27章 庄亲王府来接凡哥儿 寒风中夹杂着的雪花无情地拍打着薛锦画娇嫩的脸庞,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但她却仿佛毫无知觉般,丝毫不觉得寒冷,反而感到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 赵宇轩,那个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男人,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竟然能狠下心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回到庄亲王府,而没有丝毫的反抗和怨言。 或许,他对这个孩子的疼爱还远远不够,否则,他如何能够忍受这种痛苦? 薛锦画心中暗自冷笑,她倒要看看,当他失去了那所谓的仕途后,是否还能继续忍耐下去。 “小姐,侯爷怎么会如此绝情?这凡哥儿明明就不是侯爷的亲生骨肉,大姑奶奶将其过继过去,对我们侯府和庄亲王府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为何侯爷会这般愤怒,甚至不肯答应呢?” 樱花愤愤不平地说道,似乎无法理解赵宇轩的行为。 不仅如此,侯爷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对自家小姐发脾气,简直太过分了! 而且,就算凡哥儿再优秀,他终究不是小姐的亲生儿子,侯爷何必如此执着呢? 薛锦画却是一脸淡然,毫不在意地回应道:“他愿意与否已经不再重要,关键是他无力改变这一切。” 雪越下越大,薛锦画内心一片火热,她望着天空中静静飘落的雪花,喃喃说道,“樱花,你去问问李三,药材目前准备的怎么样了?” …… 赵宇轩抬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寒冷的风如刀子般刮过他的脸庞,让他的双眼泛起红色,双手也变得僵硬无比,全身都疼痛难忍。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内心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身体的束缚。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薛锦画。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会如此狼狈不堪?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和能力都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侯爷,外面天寒地冻,您还是先回府休息吧。”身旁的小厮小心翼翼地劝道。 但此刻的赵宇轩已陷入了执念之中,无法自拔。只要有一丝可能,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绝不会回头。 小厮的话让他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他定了定神,对小厮说:“你去安排一辆马车,我们去薛府。” 很快,赵宇轩来到了薛府门前,递上拜帖后,没过多久便被下人引入府内。 当他进入大厅时,发现薛府的众人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前来,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那里,气氛异常凝重。 赵宇轩抿了抿嘴唇,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不想让凡哥儿去庄亲王府。” 薛家二哥听到这话,瞬间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裳,怒吼道:“你以为我们想让凡哥儿去吗?” 赵宇轩脸色阴沉地看着他,并未还手。这时,薛父走过来,拉住薛家二哥的手,劝阻道:“老二,你冷静点,现在就算你打他一顿,问题就能解决了吗?” 薛家二哥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大声吼道:“冷静?让我怎么冷静?晴儿原本好好的,都是因为他,晴儿才会遭受这么大的痛苦,如今凡哥儿的事情又被人查了出来,让晴儿受制于身,而他却可以独善其身,凭什么呀?”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实在没忍住,挥起拳头狠狠地揍在了赵宇轩的脸上。 “打他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最起码可以出气。”薛家二哥咬牙切齿地说道。甚至还想再打他一拳,被薛父拦住了,“老二,你现在做这些没用,你要是把她打死了,你妹妹会难过的。” 薛父双眼凝视着赵宇轩,语气带着几分质问:“你说你不想让凡哥儿去庄亲王府,那么你究竟有何打算?又该如何向庄亲王府解释此事呢?” 赵宇轩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薛父冷笑道:“难不成你还想去庄亲王府告诉他们,凡哥儿其实是你的亲生骨肉?” 赵宇轩脸色苍白,沉默不语。 薛父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庄亲王府现在只知道这孩子是晴儿所生,但并不清楚你与晴儿之间的关系。若凡哥儿回到庄亲王府,他们自然不会再追问此事,而晴儿也将平安无事。但如果你坚持不让凡哥儿回去,庄亲王府肯定不会轻易罢休,到那时,恐怕连你和晴儿的私情都难以隐瞒,这个后果你真的能够承担得起吗?” 赵宇轩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和他母亲说过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他施压,令他无法呼吸。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试图摆脱这种束缚,但却无济于事。 薛父看到赵宇轩的反应,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于是他继续说道:“关于凡哥儿的事情,目前只能先这样处理。毕竟你在朝中的地位还不够稳固,仕途对你来说更为重要。只要你将来仕途顺利,想要接回晴儿和凡哥儿,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宇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薛父说得对,只有当自己在官场站稳脚跟,才有能力保护晴儿跟凡哥儿。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父的意思。 然而,赵宇轩心中依然牵挂着晴儿,他害怕她因为这件事而心情低落。但以他目前的状况,确实不太方便去见她。于是他请求薛父转告晴儿,告诉她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接她出来。 薛父满口答应下来,并安慰了赵宇轩几句,让他不要过于担心。最后,赵宇轩离开了薛家,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痛苦。 薛母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刚刚就不应该拦着老二,晴儿若不是因为他,如今怎会如此被动。” 薛父一脸严肃的说道,“咱们做事不能只看眼前,我们还要顾全大局。这赵宇轩已经回来了小半个月了,他的仕途还没有着落,晴儿若是跟了她,只怕前途堪忧。现如今凡哥儿的事儿已经曝光,庄亲王府也想把他接回去,又没有计较晴儿隐瞒凡哥儿的事情,甚至还有意隐瞒,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薛母的心底多少带着几分不忍,“可凡哥儿的亲生父亲毕竟是赵宇轩呀……” “娘,我们薛家之所以在乎凡哥儿,那是因为凡哥儿是妹妹生的,跟他的爹是谁没有关系,如果赵宇轩他仕途顺畅,晴儿跟着他就不会受苦,咱们家就算是为他谋划也无所谓,但他的仕途不顺,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么晴儿留在庄亲王府也是挺好的。” 听到儿子这么说,薛父和薛母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们都明白,女儿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赵宇轩真的不能给女儿带来幸福,那么把她留在庄亲王府也许会更好。 ……… 薛锦画得知赵宇轩去了薛府,却又灰溜溜地回来了。她心里暗自冷笑,这个男人真是没用。 樱花走过来对她说:“小姐,侯爷回来了之后,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喝闷酒,老夫人过去劝了也没有劝动,让您也过去看看。” 薛锦画一脸冷漠地回答道:“去告诉老夫人,就说我现在没空。” 樱花面露难色,犹豫地说:“小姐,老夫人恐怕不信……” 薛锦画放下手中的账本,轻声说道:“这样吧!侯爷原本就不待见我,我去了也会无济于事,你去把大族长请过来,我想大族长的话他应该能听进去。” 她太了解赵宇轩了,自命清高,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哪怕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他也从来不考虑是自己的问题,只会觉得是旁人的过错,但让他承受了结果。 这种自我感动的把戏,薛锦画早就看倦了。 她又不是傻子,这时候去劝说,那不就是等于撞枪口吗?给自己找不痛快。 等樱花找来大族长,后面的事情薛锦画也没有管,早早就休息了。 也不知道大族长跟赵宇轩说了什么,第二日他就松口了。 “让人准备一下,明日庄亲王府就来接凡哥儿。” 第28章 凡哥儿 尽管心中早有预感,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薛锦画心中仍不免泛起一丝失落之情。她曾对赵宇轩抱有期待,以为他多少会对这个孩子有一些感情。然而还是她高看了他。 赵宇轩的本性就是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的人,这一点她早就应该看清楚。 “我会做好准备的,毕竟凡哥儿是侯爷您亲自带回侯府的,而且我们侯府与庄亲王府还有姻亲关系,那明天我们一同去送凡哥儿吧。”薛锦画语气平静地说道。 一个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送到别人家,另一个则要送别自己的亲孙子,这对他们母子来说无疑是一种痛苦和无奈。 赵宇轩皱起眉头,显然并不想前往。而一旁的王氏也面露难色,尴尬地说道:“我最近头部有些不适,明天可能无法过去了,还是由你们去吧!” 薛锦画注意到,赵宇轩原本垂着的手此刻已微微握拳,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侯爷,难道您明天也不愿意前去吗?”薛锦画毫不留情地问道,不给赵宇轩任何退缩的余地。 赵宇轩心里一阵纠结,他其实并不想去,但面对妻子的质问,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薛锦画继续说道:“王爷今儿特意派人来说,感谢侯爷把他的嫡孙带回来,让侯爷明日务必过去呢!”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和不容置疑。 赵宇轩还在犹豫的时候,薛锦画又道:“王爷想必是很看重这个孩子,听说是为了凡哥儿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孙身份,王爷还特意去宫里求了皇上,要了一道圣旨,太子殿下明日也会过去。” 听到这里,王氏一惊,忍不住插嘴道:“太子殿下也要过去?这……这也太给庄亲王府长脸了吧?” 薛锦画点点头,解释道:“当然了,娘,世子爷当时也是战死沙场,咱们圣上对庄亲王府也一直很愧疚,所以当王爷提出要过继子嗣的事情,圣上当然要给足面子了。” 赵宇轩皱起眉头,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次邀请,但内心却充满了不情愿和抵触情绪。 王氏也深信不疑,经过这样一番观察,她认为自己的亲孙子前往庄亲王府是正确的选择,这并非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她坚信,只要侯府能够崛起,再接回她的亲孙子只是时间问题。 “宇轩呀!那明日你就过去吧!” 如果能够借此次机会攀附上太子,那么即使他不找族里的关系,他也有机会为自己谋划一个好前程。因此,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行,我明日一定过去。” 赵宇轩心中打着小算盘,然而这些想法对于薛锦画来说却是透明的,仿佛隔着肚皮就能听到。 她下定决心要让他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当天晚上,薛锦画便前往了凡哥儿的房间。 此时的凡哥儿警惕地看着薛锦画,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放在身体两侧,不过还是显得小心翼翼。 薛锦画看到凡哥儿这个样子,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放柔声音道:“凡哥儿,明日我跟侯爷把你送到庄亲王府去,从此以后你就是庄亲王府的嫡长孙了。” 凡哥儿哪里知道庄亲王府在哪?又哪里知道庄亲王府的嫡长孙是什么?他只知道薛锦画说完这些话后,就是要赶他走,瞬间就大吵大闹了起来,“不要,我才不要去,我被带来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才不要走。” 樱花皱起眉头,对着凡哥儿说道:“小少爷,这里呢!是侯府,你虽然是侯爷带回来的客人,可你跟侯爷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如今侯爷已经给你找好了去处,你应该感恩才是,为什么还赖着不走?” 凡哥儿年纪尚小,但他却能听懂樱花所说的话语。他的脸色气得通红,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什么叫我懒着不走?分明是你们才懒着不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侯爷根本就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夫人,你为何还要赖在这里?明明就是你占据了别人的位置,现在还想要赶我走!” 樱花着急起来,连忙说道:“小少爷,是谁教你说的这些话?侯府对你有恩,你怎能如此肆无忌惮地乱说?” 薛锦画深知这孩子上辈子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因此对于他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感到生气,反而平静地问道:“凡哥儿,那么你告诉我,我究竟占据了谁的位置呢?” “当然是……”凡哥儿正准备兴高采烈地说出口,然而当他看到薛锦画的眼神时,立刻闭上了嘴巴,“你……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哼!” 这孩子确实很聪明,年纪这么小就已经如此难以被套路了。 “哼,我不想再和你多说废话,我现在就去找侯爷,看他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我就知道你对我就不是真心的,一定是在骗我。” 凡哥儿说着就跑了出去,樱花说道,“小姐,这小少爷太不懂事了,我这就去追他。” 薛锦画微微摇头,轻声说道:“罢了,随他去吧!我想此次侯爷应不会再纵容他的性子。” 樱花心中仍有些担忧,不禁开口道:“小姐,虽说这些日子您待小少爷算不上全心全意,但也从未亏待过他。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位小少爷似乎生来便对您怀有敌意。” 薛锦画心中一震,前世她曾全心全意地教导过他,然而凡哥儿的反抗与抵触,她只当是孩童顽皮所致,未曾想这其中或许早有端倪。 想来定是薛晴儿与赵宇轩给孩子灌输了错误的观念,否则一个年幼的孩子又怎能如此? “明日凡哥儿便要前往庄亲王府,我只想体体面面地送他过去。哪些话可说,哪些话不可说,你应当清楚了吧?” 樱花面露愧疚之色,低头认错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口不择言,还望小姐恕罪。日后我定会谨言慎行,绝不再犯。”” ………… 凡哥儿出去后,只觉得心底里委屈极了,他一边抽泣着,一边快步跑到赵宇轩的房间。 “呜呜…爹爹,呜呜… 那个可恶的女人说要将孩儿送走,说明日就要让我去庄亲王府,这是不是真的?”凡哥儿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眼下虽然无人,但是赵宇轩还是被凡哥儿的叫喊声吓了一大跳。他皱起眉头,满脸不悦地冲着小厮就训斥道:“ 怎么看人的,要是被人看见可如何是好?” 小厮一脸无辜,低头解释道:“侯爷,小的刚才拦了,但是小少爷又哭又闹的,我怕到时候会惊动更多的人,所以才放他进来的。” 最关键的是自己想拦也拦不住呀! 赵宇轩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等小厮走了之后,赵宇轩这才抱起凡哥儿,轻声问道:“凡哥儿,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凡哥儿紧紧抱住赵宇轩,哽咽着说道:“呜呜呜呜…爹爹,爹爹,大夫人说明日要将我送走,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呜呜呜……”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赵宇轩的衣襟上。 赵宇轩沉默着,他并不想欺骗凡哥儿,于是开口说道:“是的,凡哥儿,明日我就要送你去庄亲王府。” 凡哥儿听到这句话,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爹爹,不要,呜呜呜……我不要过去,你明明跟我说过这里才是我的家,说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这里,成为这里的主人,可是……爹爹,这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送我走?” 凡哥儿出生后,由于薛晴儿的身体状况不佳,再加上薛家担心她的名声受损,因此凡哥儿一直由赵宇轩养在外面。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安稳的家,却又要面临分别,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赵宇轩轻轻抚摸着凡哥儿的头,安慰道:“凡哥儿,你听爹爹说,这只是暂时的,现在爹爹还不能认回你,但你放心,你这次去了庄亲王府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娘亲在一起了。” 凡哥儿一听说可以跟自己的娘亲在一起,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开心地跳了起来:“爹爹,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当然了,凡哥儿,这次去庄亲王府就是将你认回去,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你娘亲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阻拦了。”赵宇轩笑着摸了摸凡哥儿的头说道。 凡哥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开心地问道:“ 爹爹,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赵宇轩看着凡哥儿期待的眼神,微笑着回答道:“很快,我们明天就出发。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就是在外人面前还不能说我是你爹爹,等爹爹将事情办好了,就可以把你跟你娘亲接回来了。” 凡哥儿乖巧地点点头,心里满是欢喜和期待。虽然他还是有些舍不得,但想到能见到娘亲,便不再哭闹。 “爹爹,我知道了!”凡哥儿紧紧握着赵宇轩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赵宇轩看着眼前懂事的儿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之情。但他深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只要度过这个难关,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然而,赵宇轩并没有意识到,这次的离开将会是一个无法回头的决定。 第29章 凡哥儿回庄亲王府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薛锦画就起了床,然后把赵宇轩也叫了起来。他们本来计划要送凡哥儿去庄亲王府,但还没等他们出门,庄亲王府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看到这个情况,赵宇轩和薛锦画都感到有些惊讶。赵宇非看到他们的表情,急忙解释说:“大哥,嫂子,王爷本想亲自来接凡哥儿回府的,但无奈王爷身体不好,受不了风寒,只好让我来代替了。” 赵宇轩沉默不语,而薛锦画则微笑着说道:“真没想到王爷对凡哥儿如此重视,侯爷原本还担心凡哥儿到了庄亲王府会不习惯呢!现在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其实,无论庄亲王府如何对待凡哥儿,赵宇轩都不愿意让凡哥儿离开自己身边。但薛锦画当着赵宇非的面说出这番话,只是为了故意让赵宇轩心里不舒服而已。 赵宇非明白自己的哥哥非常在乎凡哥儿,于是他看了看赵宇轩,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薛锦画看到赵宇轩的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但最终还是说服自己慢慢松开。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既然王爷如此重视凡哥儿,想必凡哥儿过去后一定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赵宇非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急忙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庄亲王府进发。 当他们到达庄亲王府时,薛锦画才发现王府对于凡哥儿的归来准备得异常隆重,甚至有些过于张扬,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赵宇非见状,连忙解释道:“自从世子爷在战场上壮烈牺牲后,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片死寂般的沉重氛围之中。如今凡哥儿回来了,王爷心中由衷地感到高兴,因此特意吩咐下人购买了大量的鞭炮,希望借此驱散府中的晦气和浊气。” 听到这里,薛锦画不禁垂下眼帘,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凡哥儿真是庄亲王府的血脉,这样的举动倒也情有可原。然而......实际上,凡哥儿并非世子爷的亲生骨肉啊! 她虽然知道里面的隐情,但她没有证据呀! 那稳婆虽然被找到了,证明了是给薛晴儿接生的孩子,但却无法证明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赵宇轩。薛锦画和赵宇轩两人神色各异,一个面带忧色,一个脸色阴沉。 赵宇非也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有些多了,于是赶紧开口说道:“瞧瞧我,这大喜的日子我都在说些什么!走走走,咱们赶紧进去吧!” 庄亲王府过继子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四周的邻居自然都知道了这件事。 一时间,凡哥儿从马车上下来时,周围围观的人还真不少。王爷虽然没有亲自去侯府接他,但此刻正站在自己王府门口等待着他。这一举动,无疑是给足了凡哥儿面子。 而且,薛晴儿也跟在身后,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可以看出,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能够回到家中,她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这就是凡哥儿吗?”王爷虽然年事已高,但当他看到自己的“亲孙子”时,眼中还是泛起了泪花。 旁人瞧着这一幕有些奇怪,庄亲王府只是过继个孩子,怎么就整得跟他见自己亲孙子一般,竟如此激动。 现在只是过继孙子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孙子呢! 赵宇非害怕待会儿会露馅,赶紧打圆场:“侯爷,外面风大,咱们还是先进去吧!凡哥儿如今回来就不走了,你有的是时间相处。” 王爷的管家也说道:“王爷,外面冷,我这就推您进去。” 凡哥儿怯生生地躲在赵宇轩身后,赵宇轩想要走过去抱抱他,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只能隐忍克制。 薛锦画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王爷和大妹妹他们都进去后,她才跟着进去。 ……… 接下来就是过继仪式,她对此并不感兴趣,赵宇非知道她的心思,便让人给她安排了一间客房休息。 “宇非,今日府邸事务繁忙,你不用在这里照顾我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况且现在前院那么多的客人还等着你去招呼呢!”薛锦画看着赵宇非,轻声说道。 赵宇非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今日属实事情有点多,心中很感激的说道,“谢谢嫂子,这么体谅我,今日过后,我再单独约嫂子。” 等赵宇非走后,薛锦画便带着樱花去了后院。 只是才进去后院,就看见一个身穿玄色棉服的身影。 樱花几乎脱口而出,“ 二……二爷……” 薛锦画只是微微皱眉,薛二哥却并未理会樱花,而是直接看向了薛锦画,眼神冰冷,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他缓缓开口道:“妹妹,我有事儿找你。” 薛家画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和无辜,仿佛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她轻声说道:\"二哥,你有何事要问,不妨直说吧。\" 见到她如此坦诚,薛二哥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他猛地转过头,对着樱花大声呵斥道:\"你这个没眼力劲儿的丫头,难道看不出我与你家小姐有要事相商吗?还不快滚开!\" 樱花心中惶恐不安,但没有得到薛家画的允许,她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 薛二哥见状更是愤怒不已,怒目圆睁地质问道:\"妹妹,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丫鬟吗?\" 薛家画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二哥,何必跟一个小丫鬟过不去呢?大人有大量嘛。\" 樱花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于是不情愿地转身离去。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找了个安全的角落默默守候着。 薛家画看着樱花离去后,轻轻一笑,目光转向薛二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她缓缓说道:\"二哥,你为何突然这样质问于我?庄亲王府认回凡哥儿,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薛二哥听后愈发恼火,忍不住大声质问道:\"妹妹,你究竟意欲何为?为何要唆使庄亲王府前来认回凡哥儿?\" “那二哥,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凡哥儿是庄亲王府的孩子,也是薛晴儿的骨肉,我这么做可是在帮凡哥儿回到自己娘亲身边,我可是在帮她。” 薛二哥脸色铁青,他知道薛锦画说出这些话并非这个意思,但他却找不出一点错来。 “薛锦画,你最好识相点,别让我找到是你在玩花样,否则我......” “二哥,你会如何?”薛锦画毫不畏惧地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难不成二哥这是打算让人都知道凡哥儿是世子妃是亲生儿子?”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似乎在挑战着薛二哥的底线。 “你......”薛二哥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薛锦画你这是在威胁我?”他怒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二哥,你说笑了,咱们是一家人,我只是在提醒你,这里呢!既不是薛家,也不是侯府,这里可是庄亲王府,今日来来往往这么多客人,甚至太子也会来,小心你的一些言辞被人听去了,到时候连累的,可是薛晴儿呢!”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不敢!”薛二哥心中一惊,连忙否认道。他深知自己刚刚的话语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他并不希望将事情闹大,尤其是涉及到薛晴儿的时候。 然而,薛锦画脸上却露出一丝嘲讽,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二哥,你也不用拿这话吓唬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你真的想把这件事闹大,那就尽管去做吧,到时候看看谁会受到惩罚。”她的眼神坚定而冷漠,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毕竟当初薛晴儿怀孕的时候,庄亲王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孩子已经这么大了,突然要认祖归宗,如果这中间的猫腻被别人知道,那些口水恐怕能直接把薛晴儿给淹没。 而庄亲王府不愿意让人知道,薛府就更不愿意了。 听到这里,薛二哥已经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薛锦画心里却泛起一丝冷笑,这就让你受不了了?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凡哥儿回到庄亲王府的那一刻起,这场大戏才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妹妹说得对,这件事确实不能让外人知道。”薛二哥正准备发火,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材偏瘦的人影走了进来。 “四爷。”樱花恭敬地喊道。 薛锦画转头看去,只见这位薛四哥比起薛二哥来,身材显得瘦小一些,但身上却散发出一种商人特有的精明气息。 “四哥。”薛锦画淡淡地叫了一声。 听到这话,薛四哥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旁边的薛二哥,眼神示意着什么。 “二哥,太子殿下到了,你去前院迎接一下。” 薛二哥年纪稍长一些,但面对这位弟弟时,却有些畏惧,不敢违抗他的话。 “妹妹,当初晴儿生产的时候非常隐秘,就连当时的产婆都不清楚晴儿的真实身份。那么问题来了,庄亲王府的主母又是怎么得知凡哥儿的身世呢?” 相比之下,薛四哥则要沉稳得多,言辞也更为犀利,直接点明关键所在。 薛锦画的手指不自觉地弯曲起来,试图掩饰内心的一丝紧张情绪,然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四哥,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怀疑我,好像我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庄亲王夫人似的。只可惜啊,我对此一无所知。要不这样吧,四哥既然不信任我,那我们一起去找夫人问问清楚怎么样?” 第30章 世子妃院子走水1 “妹妹,我们也找到产婆了,她什么都招了,是因为有人给了她银子,她才会指认是当初给晴儿接生的产婆。” 薛四哥语气严肃,眼神中透着沉稳,他的话让薛锦画感到一阵凉意。 因为她知道,四哥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内心有些慌乱,但她并未流露出丝毫紧张之色。她语气平静地回应:“四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给的银子有问题?” 薛四哥沉默不语,然而他那锐利的目光却已表明了一切——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做? 见薛四哥保持缄默,薛锦画接着说道:“四哥,您可是冤枉我了啊!关于薛晴儿生孩子这件事,你们隐瞒得如此严密,连旁人都毫不知情,我又怎能知晓呢?” 此刻的薛锦画依然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至于庄亲王府过继凡哥儿一事,我的确曾有此念头。但您认为仅凭我的一句话,庄亲王府就会听从吗?四哥,您未免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一介妇人,怎会有如此能耐呢!只能说,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早已命中注定。” 薛四哥此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心中有些疑惑和不解。他皱起眉头,陷入沉思:难道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如果她竭力否认,那他肯定认为她在伪装,但她却偏偏承认了这一切。这让他感到困惑不已。 “四哥,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感到疲惫不堪,需要休息一下,那么就先告辞了。”说完,薛锦画转身离去,留下薛四哥独自站在原地,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薛四哥并没有立刻追赶上去,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身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的薛二哥折返回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心生不满,愤怒地质问:“四弟,你怎么可以相信她说的话呢?” 薛四哥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回应道:“二哥,如果她真的知道凡哥儿的事情,难道还会不知道凡哥儿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吗?” 这句话犹如一把重锤,敲打着薛二哥的心弦。他不禁愣住了,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了起来。 “她终究是个女人,谁愿意接受自己的丈夫带回一个陌生的孩子呢?所以她想要用一些手段将孩子送走,也是人之常情。”薛四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要穿透人心。 薛二哥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可若她真的知道赵宇轩跟晴儿的事情,你觉得她还会把凡哥儿送到庄亲王府吗?”薛二哥吃惊。 “难道她真的是误打误撞?” 若是薛锦画真知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那凡哥儿和薛晴儿乃至赵宇轩都将被众人的口水淹没。 “无论如何,我定要查清此事。”尽管薛四哥心存疑虑,但目前尚未寻得证据。 “哦,对了,不是让你去招待太子殿下吗?为何你又折返回来?”薛四哥收敛心神,眉头紧皱。 “太子殿下已然抵达,但此刻却寻不到赵宇轩的身影。在太子殿下面前如此难得的表现良机,我担忧他错失。” 薛四哥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能否扶持得起,终究还需看他自身的造化。咱们这便去吧!” …… 薛锦画离开院子后,径直走向赵宇非为她准备的房间。然而,当她穿过走廊时,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樱花也看见了,不禁瞪大了眼睛:“小姐,那……那不是侯爷吗?侯爷怎么会在这里?还鬼鬼祟祟的?” 薛锦画却是一脸淡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果然如此,看来这个赵宇轩还是不死心呀!在今天的这个日子里,王府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找空隙来找薛晴儿。 她看着他那优雅矜贵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在樱花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樱花听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有些迟疑地说道:“小姐,这… 这是不是不太好?这万一要是着火的话,怎么办?这里可是庄亲王府,可不是侯府啊。” “樱花,你怕什么,今日府邸这么多人,就算着火也会被及时扑灭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薛锦画安慰道。 樱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樱花离开之后,薛锦画便回到了房间里休息片刻。当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才走出房门。 “世子妃在哪里?” 刚一踏出房门,薛锦画就听到了赵宇非焦虑的声音。她焦急地问道:“过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世子妃这会儿去哪里了?” “世子妃刚才说要去换衣服,奴婢这就去找。”一旁的丫鬟赶忙回答道。 “宇非,你别急。这里可是庄亲王府,不会有什么事的。”薛锦画边说边走过来安慰着赵宇非。 赵宇非这时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说道:“嫂子,也许是我太紧张了吧?毕竟这是王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举办这么盛大的事情,我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任何差错。” “放心吧,一切都会顺利的。”薛锦画微笑着对赵宇非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伴随着呼喊声:“不好了,着火啦!......” 薛锦画和赵宇非闻声望去,只见后院涌起滚滚浓烟,火势凶猛异常。 ““哎呦喂,赶快救火。” 随着吵闹声跟滚滚浓烟,前院的人也都纷纷赶过来了,一时间围拢过来的人是越来越多,赵宇非原本还想着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可如今这情况,怕是瞒不住了。 于是,她也赶紧跟着人群一起往这边走去。 “不好了,里面还有两人,赶快救人啊,快,快,泼水。” 王爷一脸紧张地说道:“这里可是世子妃的院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走水?” 薛锦画垂眸不语,站在一旁的薛家的二哥和四哥,此时的手已经紧紧握住,身体紧绷,心里十分焦急。此刻他们恨不得立刻冲进火海里去救自己的妹妹,但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们只能望而却步。 薛锦画心中不禁冷笑一声,之前还以为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里面有人出来了,也有人出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火海中冲了出来。 “哎呀!这人是侯爷赵宇轩。” 众人齐声惊呼道。 薛锦画见此,眸光闪了闪,她一个箭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从樱花手中夺过水桶,将里面的水一股脑儿地向赵宇轩泼去。 瞬间,赵宇轩身上的火焰被熄灭,而他身后熊熊燃烧的大火也随之熄灭。 随着浓烟逐渐散去,他们终于能够看清眼前的景象。 只见赵宇轩浑身湿透,衣服和脸庞都漆黑一片,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刺鼻气味。 半晌过后,薛锦画才意识到赵宇轩的头发已经烧掉了大半,而且有几处头皮明显被灼伤。 这样的伤势,恐怕日后会导致秃头...... 此刻的赵宇轩如此狼狈不堪,哪里还有昔日那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的模样? 上辈子对他仅存的皮囊过滤镜,真的是碎了一地。 “薛锦画,你……你到底在干什么?”洪亮的声音直接把薛锦画拉回了现实。 薛锦画忍住心里的恶心,无辜的说道:“那个……侯爷实在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你呀!当时里面出来一个人,身上着着火,我怕会殃及其他的人,这才情急之下泼了水。” 赵宇轩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被误解成这样。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薛锦画,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跑过来,看到赵宇轩后惊讶地问道:“侯爷,你怎么会在世子妃的房间呢?而且屋子还着火了?” 赵宇轩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他连忙解释道:“我刚刚路过这里,发现里面着火了,以为里面有人在,我害怕闹出人命,就奋不顾身的进去救人了。” 第31章 世子妃院子走水2 明明就是私会,还说的那么深明大义,还真是能给自己往脸上贴金。 真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没想到侯爷竟然是这么热心肠的人?”这时旁边的一个宾客说道。 “侯爷一向都是高风亮节之人,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去救人,实在是难能可贵呀!” “……” 此时周围皆是赞美之词。赵宇轩这才放下心。 薛锦画怎会如他所愿? “侯爷,那你冲进去的时候可看见里面有人吗?” 薛锦画朝着周围看了看,“这里可是世子妃的住处,你难道没有看见世子妃吗?” 赵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狠狠地瞪了薛锦画一眼,但后者却假装没看见。 “哟,这真的是,这里可是世子妃的住处,他怎么弄贸然进去,这总的知道避嫌的吧?” 刚刚才扭转的名声,就这么化成泡影,赵宇轩脸色铁青,朝着刚刚说话的那人看去。 “这房间着火,生死攸关,我当时就想着去救人了,哪里会想这么多。”赵宇轩语气不善地反驳道。“难不成在你的心中,声誉比人性命重要?” 赵宇轩原本就被火烧了,刚刚又被薛锦画的一桶水浇了个透,此时他满脸都是黑灰,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清雅俊朗,这会儿怎么看上去都像一个乞丐一般。 然而,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狼狈模样而感到羞愧,反而一脸愤怒地瞪着眼前的人。 那人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冷笑着说道:“人要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侯爷,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这明摆着就是知道这里是世子妃的住处,而且你与世子妃身份有别,还执意冲进去,你这哪里是救她呀!明明就是害她。” 赵宇轩闻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没等他反驳,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声:“世子妃,世子妃,你在这里呀!”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他们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薛晴儿站在不远处,正着急地朝这边走过来。 只见她身上并没有任何被火烧过的痕迹,甚至连头发丝都没烧焦一根。难道她刚才并未在火海中。 薛锦画眉头紧皱,心中充满疑惑。明明亲眼目睹两人一同进去的,为何如今却只有赵宇轩一人出来,而薛晴儿又从外面走了进来呢? “我想当时也是情况危急,所以侯爷才会奋不顾身地冲进去救人。不过好在世子妃安然无恙,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赵宇非急忙打圆场。 “无论如何,侯爷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值得称赞,毕竟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想去救世子妃的呀。所以,从情理上来说,世子妃确实应该向侯爷道谢。” 看着薛晴儿走过来,赵宇轩的目光变得愈发温柔,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 两人对视的瞬间,薛晴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惶恐,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 站在薛锦画的视角,可以清晰地看到此刻薛晴儿的眼中原本蕴含着绵绵情意,但当她看到赵宇轩时,嘴角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薛锦画心想,若不是当下这么多人,她都能惊讶大叫出来。 昔日里皎月一般的爱人,此时奇丑无比,她哪里受得了。 薛晴儿直接低下头,掩饰心里的尴尬和厌恶。 而不管赵宇轩如何含情脉脉,她都没有再和赵宇轩对视一眼。 直到这个时候,薛晴儿只怕是只在意赵宇轩的外表罢了。不过想想也是,白天鹅跟丑小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她可以接受白天鹅仰望自己,但绝对接受不了一只癞蛤蟆一直盯着自己看。 “既然大家都没有事,那咱们都过去前面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这要是错过吉时就不好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赵宇非赶紧说道。 “是呀!是呀!这火如今已经都扑灭了,咱们还是先过去前院吧!千万别耽误了大事。”这时候一位贵妇人也说道。 周围的人都渐渐离开了,而薛锦画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徘徊。 赵宇轩依旧含情默默的看着薛晴儿,而薛晴儿已经脚下生风,快速的离开了。 薛锦画垂眸,遮住自己眼中的嘲讽,赵宇轩你恐怕还不知道你现在的样貌吧? 不过在薛晴儿离开的那一刻薛锦画还是看见了薛晴儿裙边上的黑色尘土。 看来他们一定是都在这里,只不过是赵宇轩为了保护薛晴儿,舍弃了自己,保护她出来了。 至于怎么出来的,我想这里的房间不止这一个门。“侯爷,你先换身衣服吧!” 薛锦画说道,“刚刚大妹妹给我准备了一间客房休息,就在那边。” 赵宇轩看着自己这一身实在是脏的不成样子,仿佛刚从泥潭里滚了一圈似的。他素来有洁癖,所以这次并没有给薛锦画甩脸子,带着小厮就走了。 在院子里的人都走了之后,薛锦画这才板着脸说道,“樱花,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都怪我,我原本就是按照你说的那样,只是点了烟引人注目的,可是… 我没有想到这火竟然不受控制了,着了起来。” 而且樱花还在震惊的是,侯爷竟然在世子妃的房间。 “小姐,你刚刚为何不言,侯爷也在世子妃房间?” 侯爷竟然与世子妃共处一室?这…… 这莫非早已暗通款曲? 那凡哥儿那孩子究竟是世子爷的遗孤,还是侯爷的?樱花彻底震惊了,樱花是越想越后怕,也越想越气,仿佛有一团火在胸膛燃烧,让她无法平静。 此时薛锦画说道,“你说了,这不就证明这火是你放的了那吗?” “小姐,奴婢不要紧,只要是能帮小姐出了这口恶气,樱花就算死了,也是在所不辞。” 薛锦画摇头,看着眼前的丫鬟,目光中闪过一丝温柔,“你这傻丫头,你是我的丫鬟,如果你出了事儿,你以为我就能撇清关系了吗?今日的事情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记住了吗?” 樱花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姐,你放心,这件事情一定会烂在我肚子里的。” “啊啊啊………” 薛锦画主仆两个正要往前面去,忽然就听见一阵毁天灭地的叫喊声音。 “小姐,好像是侯爷的声音。” 薛锦画勾了勾唇,“侯爷刚刚受了伤,伤心过度也是正常的,前院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还是先过去吧!” 前院里,在太子跟众人的见证下,顺利的举行完成了。 而赵宇轩则是在房间里发泄着,就像一只发疯的野兽。 难怪他看薛晴儿的时候,薛晴儿都是眼神回避他,仿佛他是一只让人恶心的癞蛤蟆。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就不说了,头发也秃了半边,头皮也被烧了几处,像被狗啃过一样…… 这哪还有平日里的俊朗,这分明就是一个癞蛤蟆,一只让人恶心的癞蛤蟆。 他平日里最为在意的就是自己那一身的皮囊了,如今竟然变得这般惨不忍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简直就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第32章 引以为傲的发骚资本没有了… “侯爷,仪式现在已经开始了,咱们还要去吗?还有…… 太子殿下也在。” 身边的小厮提醒道。 “滚,要去你去。”赵宇轩此时哪儿还有往日的温文尔雅,变的异常暴躁不安,原本烧伤后的样子丑陋无比,这一刻的狰狞跟鬼一般无疑,仿佛就要把小厮给生吞活剥了。 他现在的这副样子,别说去见太子爷了,就算是走出去见人,都会被指指点点,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 凡哥儿的过继仪式都已经结束了,薛锦画也没有见到赵宇轩出现。 樱花好奇地问道:“小姐,咱们侯爷不是最看重凡哥儿了吗?这凡哥儿这么大的过继仪式怎么都没有看见侯爷出现?” 薛锦画笑了笑,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说道:“或许,是你家侯爷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吧!” 樱花听了,眉头微皱,疑惑不解地看着薛锦画,似乎在思考着她话中的深意。 这时的樱花就更加不明白了,侯爷能有什么事情,难道比凡哥儿过继仪式这么大的事情更重要? 看来在所谓的真爱面前,也只是建立在外貌上而已,我倒要是看看,经过今日事情之后,薛晴儿还会不会对赵宇轩这般痴情。 想到这里,薛锦画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就在这时,凡哥儿过继仪式正式结束了,他正式成为了庄亲王府的嫡亲长孙,这意味着他将继承王府的荣耀和地位。 赵宇非一直在忙着招呼客人吃席,忙得不可开交。而薛锦画则在府里四处寻找赵宇轩的身影,但始终未能找到他。 过了一会儿,樱花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不用找了,我刚才去问过府上的人了,他们说侯爷已经离府了。” 薛锦画眸光闪了闪,看向远处… 只见薛晴儿因为自己儿子回到自己的身边,嘴角弯弯,满脸都是幸福和满足。 薛锦画嘴角弯弯,说道,“哦,对了樱花,咱们侯爷今日受了烧伤,我们得想办法给他找一个好大夫才行。” 用过饭后,大家纷纷起身,恭敬地送太子离开。薛锦画也跟随着众人一同向太子行礼道别。 就在这时,薛锦画突然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请您留步。\"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薛锦画竟敢拦住太子。 薛家的人更是脸色发紧,特别是薛二哥,他脸上的怒气难以掩饰。他忍不住低声呵斥道:\"薛锦画,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拦下太子殿下?\" 然而,太子却似乎并不在意,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薛锦画。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带着几分清凉,仿佛一阵微风卷入了薛锦画的心底。尽管如此,薛二哥却是不敢轻易反驳太子,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薛锦画紧紧咬着嘴唇,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她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必须面对眼前的一切。太子殿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身上那种天生的压迫感,让薛锦画内心发紧,心跳加速。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然后语气沉稳地说:“启禀太子殿下,恕我冒昧,我家侯爷刚刚在府邸为了救人,受了很重的烧伤,臣妇担心我家侯爷会落下病根,恳请太子殿下为我家侯爷赏赐一个御医医治。” 尽管刚才后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但太子并没有亲自前去查看,对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于是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卫。 侍卫上前一步,详细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太子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刻,太子眉头微皱,心中暗自疑惑,这位侯爷居然去救王府的世子妃?这听起来实在有些荒谬。不过,既然已经有这么多人在场,太子自然不会拒绝,便说道:“看到你对你家侯爷如此情深义重,本殿下也深感欣慰。等回到皇宫后,本殿下一定会向父皇讨要这个大人情。” 听到这话,她连忙行礼道谢:“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走后,周围的议论声就像被风吹起的树叶,纷纷扬扬地响起。 “这侯爷可真是有福气,他冷落侯夫人这么多年,侯夫人竟然还能在他受伤的时候,冒着风险去央求太子殿下赏赐御医,这份情谊真是难得。” “是呀!是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侯爷是为了救她自己才受的伤呢!” “……” 众人在议论纷纷,薛锦画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很快坐着马车离开。 然而,只有薛家的人看向薛锦画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 薛二哥忍不住皱眉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表面上,她似乎是为了帮助赵宇轩,但实际上却坐实了赵宇轩和薛晴儿的关系。 可以预见,不久之后,整个京都都会传遍赵宇轩为了救庄亲王府的世子妃而受伤的消息。 “无论她如何折腾,永远也无法取代晴儿的地位。”薛四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转头对薛二哥说:“你去通知赵宇轩,让他尽快行动。” …… 薛锦画尚未踏入府邸,便能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弥漫着整个院子。 她刚踏进大门,一名小厮急忙迎上前,“大夫人,老夫人有请,请您立刻过去。” “哦,侯爷受了伤,我也正打算过去看看呢!”薛锦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道。 小厮看着大夫人这样子,心中不禁暗暗摇头,这位大夫人还真是蠢得可以,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 大夫人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呢? 不过,以大夫人对侯爷的深情程度来看,小厮认为大夫人应该是真的不知情。 进了赵宇轩的屋子后,王氏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担忧,劈头盖脸地就开始大骂:“好你个薛锦画,你是怎么照顾自己丈夫的?只是去了一趟庄亲王府,怎么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还伤得这么严重?” 在看到儿子被搀扶着走进来的时候,王氏差点没认出来。她的儿子,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大儿子啊!如今回来竟成了这般模样? 想到这里,王氏心疼不已,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昔日里,她一直将大儿子视为骄傲,他不仅长得出色,而且凭借那张迷人的脸蛋,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京都圈子里的贵女。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当看着被烧伤的赵宇轩时,王氏心里一揪,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原本想着,就算儿子受了伤,只要好好养着,总会好起来的。然而,当看到儿子身上黑乎乎、脏兮兮的模样,她的心彻底凉了半截。等儿子洗完干净后,发现他头顶上的一半头发都烧掉了,这让王氏心疼不已。但好在头发以后还是可以慢慢长出来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然而,当她仔细检查儿子的伤势时,却发现有几处头皮已经被烧焦了,而且都在难以遮掩的位置上。 昔日那个丰神俊朗的大儿子,如今却变成了一个丑八怪。王氏气得脸色发白,心里一阵阵地抽痛。 在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王氏根本不认为是自己儿子的错,反而将所有的责任归咎于薛锦画身上。 “娘,您可真是冤枉我了啊!”薛锦画委屈地解释道,“是侯爷他要自己见义勇为,想要去火里面救人,我哪能想到侯爷会这般的热心肠呢!再说了,我们进了王府之后,我就被大妹妹带到女眷那边去了,我还以为侯爷会在前院男眷那里,可谁能想到他居然不在前院,而是跑去了后院……” “薛锦画,你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王氏见讲道理讲不通,索性就耍起了当婆婆的威风。“我说是你的错,那就是你的错。”她瞪大眼睛,目光中满是威严和不满。 薛锦画也不恼怒,顺从的说道:“娘,你说的是,都是我的错。所以在回来的时候,已经把事情跟太子殿下讲了,求了太子殿下赏赐一个御医来亲自为侯爷治疗。”她的语气平静而温和,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什么?薛锦画你再说一遍?”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的身体颤抖着,几乎要站立不稳。“你居然去求了太子殿下?”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才好?王氏心中焦急万分,如果御医来了,那么自己大儿子毁容的事情肯定会传遍整个京都,到时候他们侯府将会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这个后果让她无法承受。 咣当一声…… 此时的薛锦画欣赏着王氏惊慌失措的表情,同时还听到屋里赵宇轩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而对薛锦画而言,这一刻的情景让她感到无比的满足和愉悦。 “娘,我也就是看着侯爷伤的很严重,心底里着急,这才去求的太子殿下,我相信御医的医术高超,一定能够治好侯爷的,您就别难过了。” 薛锦画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说道。 “滚,滚…… ”王氏彻底忍不住了,犹如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彻底的发火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能不了解吗?他平日里可是最在乎自己的外貌了,如果被人看见了他如今这副丑陋的模样,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啊! 想到这里,薛锦画十分委屈地撅起嘴,心里一阵难过:明明是我为了你好,可为什么就是得不到你的理解呢?但她还是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转身“难受”地离开了。 ...... 与此同时,太子殿下也非常信守承诺。当天傍晚,宫廷御医就来到了侯府。 此时的赵宇轩已经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谁都不想见,但御医毕竟是太子殿下的赏赐,他也不敢轻易拒绝。于是,赵宇轩只好硬着头皮让御医进入房间查看病情。 而王氏和薛锦画则一直守候在门外。当御医看完病走出门时,王氏立刻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张御医,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张御医摸了摸胡须,安慰道:“老夫人,您不必过于担心,令郎并没有大碍,只是一些皮肉之伤而已。不过……” “不过什么?”王氏紧张地追问。 张御医叹了一口气,“只是侯爷的头皮受损比较严重,我虽然给他治好了一些,不过面积太大了,今后有些地方的头发可能再也长不出来了……” 这心底的伤痛可比身上的伤痛难受多了。 她此时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非常的愉悦。 垂眸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心里面在想:“你赵宇轩不是靠着这张脸迷倒了不少贵女吗?那她倒是要看看,断了你那发骚的资本后,看看你照片宇轩以后还怎么作妖。” 第33章 小姑奶奶赵宇婷--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氏痛心疾首,眼泪汪汪地看着张御医说道:“张御医,请您一定要治好我儿,不管多少诊金我们都出。” 张御医连忙安慰道:“老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这时,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开口道:“娘,那我去送送张御医,您进去看看侯爷吧!” 等薛锦画和张御医离开后,王氏便迫不及待地走进屋子,对着床上的赵宇轩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去送了一趟凡哥儿,回来就这般模样了?” 王氏心里很清楚,男人虽然更注重才能,而非外貌。但赵宇轩前后的巨大变化让她无法接受。别说赵宇轩自己心里难以接受,连王氏也看不下去了。 赵宇轩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气,面对自己的母亲,他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于是将在庄亲王府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娘,我只是想见晴儿一面而已,谁能料到会突然发生这么多事呢?”赵宇轩语气沉重地解释着。 事实上,如果当时赵宇轩不顾及薛晴儿,他完全可以轻松逃脱。 但是,如果他就这样逃走,被外面的人看到他从薛晴儿的房间里出来,而薛晴儿又在里面,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会彻底曝光。 此外,由于他内心深处的男性自尊心作祟,他渴望在关键时刻展现自己的英勇和智慧,因此想出了这个计划,试图冒险赢得一个好名声。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期的那样发展,最终还是出现了差错。 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容貌竟然被毁了! 他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头上被灼烧的头皮,头发坑坑洼洼、参差不齐,这些景象无不在刺痛着他的自尊心。 此刻,他感到无比懊悔,肠子都悔青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绝对不会去尝试这样的冒险…… “要我说,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你是哪里又想不通了?非要去找她?” 王氏气得脸色铁青,看着赵宇轩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在她眼中,自己的大儿子才貌双全,要找那也得找那清清白白的女子,但他却偏偏执着于那个有夫之妇,如今更是成了寡妇的薛晴儿。 “娘,你不要这么说晴儿,这件事都是我自愿的,跟晴儿没有关系。”赵宇轩一脸坚定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对母亲的不满和抗议。 王氏见儿子如此执迷不悟,心中愈发气愤:“你对她付出了这么多,依我看,现在凡哥儿也回到她身边了,她以后未必还会理你。” “娘,晴儿她不是这样的人。”赵宇轩非常肯定他与薛晴儿之间的感情,并坚信他们之间的爱情坚如磐石。然而,他的坚定并未让王氏感到欣慰,反而令她越发恼火。 “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王氏怒不可遏地指着赵宇轩骂道, “娘,不会的,这次是我救了晴儿,她的心里一定会惦记着我的好,薛家的人都那么的宠爱她,我再怎么说也是凡哥儿的亲生父亲,若是我的仕途上有什么问题,我相信薛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赵宇轩安慰着王氏。 王氏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担忧,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瞧着他那么自信,王氏不想再说什么了…… 现在只能盼望着真的如他想的那般,薛晴儿最好是能感恩戴德。 然而,赵宇轩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多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期的那样发展。 ……… 赵宇轩头上的伤在慢慢愈合着,在头皮受到损伤的地方,头发始终没有长出来,这让他感到十分苦恼和自卑。他每天都会对着镜子看自己头上的伤疤,心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临近过年的时候,天气寒冷,他便戴上了一顶厚厚的帽子。虽然这样能遮住他的丑陋,但是他心中的阴影却始终挥之不去。 而对于薛锦画来说,每当看到赵宇轩时,她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他那日在庄亲王府冲出大火时的模样,还有他那脑袋上的伤口,就跟癞蛤蟆一般无疑。这些画面让她感到恶心和厌恶。 虽然赵宇轩现在看上去和以前差不多,但是每次薛锦画看向他时,总觉得他头上一片一片秃的头顶,让她感到有些刺眼。因此,在过去的大半个月里,赵宇轩一直避免出现在薛锦画面前,他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低落。 对于薛锦画来说,这段时间她过得轻松自在。她一直在等待乞丐师傅的消息,希望能找到改回命运的方法。然而,她没想到今天会突然有人来访。 \"小姐,小姐,小姑奶奶来了。\" 丫鬟匆匆跑过来,有些慌张地喊道。 薛锦画原本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杂书,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后,微微皱眉,将视线从书中移开,看向门口。“她来干什么?” 樱花也一脸疑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但她注意到小姑奶奶手上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似乎装了些东西。“看小姑奶奶的样子,好像是带了些糕点过来,倒不像是过来找茬的。”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小姑奶奶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今天不是来找麻烦的话,那肯定是有事相求。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就让她进来吧!\"”薛锦画淡淡的说道,然后放下手中的书,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静静等待着小姑奶奶的到来。 片刻之后,小姑奶奶赵宇婷走了进来。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淡。 “大嫂,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给你买了一些京都有名的桂花糕。这可是京都最有名的糕点铺子的招牌点心,好多人都排着队去买呢!味道非常好,你尝尝看。” 赵宇婷说着,把篮子递给了一旁的丫鬟。 薛锦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谢谢小姑奶奶,有心了。”她接过篮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满了精致的桂花糕。 赵宇婷说罢就开始拆开糕点,给了薛锦画拿了一块,“大嫂,你快拿一块尝尝。”” 听到这里,薛锦画却微微皱起眉头,一旁的樱花连忙说道:“小姑奶奶,我家夫人对桂花过敏,你不知道吗?” 赵宇婷一听,面色泛红,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显然有些尴尬。 然而,薛锦画却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没事的,我就算是对桂花过敏,但你的心意,大嫂已经收到了!” 赵宇婷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高兴的神色,顿了顿后,开口说道:“大嫂,我有一件事情想请大嫂帮个忙。” 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事情相求的时候就是一口一个大嫂,没事的时候,那就直呼其名薛锦画。 她看着薛锦画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大嫂,是这样的,我本来是想让大哥帮忙的,但是大哥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方便出门,所以我就想到了大嫂。” 这个女人,只要是说到关于她大哥的事情,她肯定会毫无保留地帮助自己。 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薛锦画心如明镜,“ 哦,那妹妹你到底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能让她如此放低姿态与自己说话,想必不是小事。 “大嫂,是这样的,咱们今年的探花郎是镇国府家的世子爷,对吧!” 薛锦画瞬间明白过来,赵宇婷其实早已到了及笄之年,前来提亲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她心高气傲,一个都瞧不上。 如今竟看上镇国府的探花郎了?说实话,别说现在侯府落魄,即便没有落魄,镇国府也不可能瞧得上她。 “大嫂,你这是不愿意?”赵宇婷见薛锦画沉默不语,心中十分不满,“若是大嫂不愿帮忙,那就直说吧,我回头跟我大哥说明情况便是。” 言外之意,便是你不帮忙,我就去告诉我大哥。 “这个倒是没有,我只是在想妹妹为何不选今年的状元郎?听闻状元郎那是才貌出众,家境亦是非常优越的。” 赵宇婷说道:“状元郎家庭优越是没错,但是比起镇国府的话,那就差的很远了….” 是啊,的确差远了。 但是赵宇婷并不知道的是,虽然这个镇国府的世子爷是才貌出众,家世更强,但这个世子爷却是个性格极其的变态。喜欢打人就不说了,还喜欢玩女人,这还没有成亲呢,后院就姬妾成群了。 这也就算了,还是短命鬼,上辈子好像是才成亲没多久就暴毙了。 倒是这个状元郎家境虽然比不上这镇国府,可是他的外祖父家跟太子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后仕途顺畅,扶摇直上。 “小妹妹,这件事情不是我不想帮忙,但是自古以来这婚事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我可以去给你打听,但最后还是得有娘做主……” 第34章 五日后,黄山寺见面 赵宇婷眼角抽搐,心中暗暗咒骂:“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如此不识好歹!”她娘虽然身为侯府的老夫人,但实际上却出身于小门小户之家,甚至连她的大嫂出身都不如!若要依靠她娘来处理自己的婚姻大事,恐怕难以获得理想的结果,因此她才特意打着她大哥的旗号前来找薛锦画帮忙。 她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地请求对方,没想到竟然遭到推辞。当真不愧是商贾家养育出的女儿,如此缺乏洞察力和判断力。 “大嫂,如果母亲答应了此事,是否意味着这件事就能得到应允呢?”赵宇婷一脸不耐烦地问道。 “小妹,我觉得还是先向母亲询问一下再做决定吧!”薛锦画并没有直接给予肯定的答复,只是含糊其辞地回应道。 薛锦画这种模糊不清的表态方式,既没有明确拒绝她,却是又给了她一丝希望。 于是,等到赵宇婷离开后,樱花不禁担忧地对薛锦画说:“小姐,您这样与小姑奶奶说,万一老夫人真的同意了她的要求怎么办?这件事要是让小姐看着办的话,可如何是好啊!” 清冷的光透过窗户洒落在薛锦画那张绝美的脸庞上,使得她原本就美艳动人的面容更加迷人。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仙子下凡般让人惊叹不已。 “放心吧!府邸里这不是还有弟妹吗?就算再怎么样,轮也轮不到我呢。”薛锦画微笑着安慰道。 听到这话,樱花这才放下心来。 “哦,对了,樱花,李三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薛锦画突然想起了正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见小姐如此认真地问起,樱花也立刻收起笑容,认真地回答:“小姐,我正想向您汇报这件事呢!李三下午派了他的亲信来找我,说李三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京都周围所有能囤的都已经囤积起来了,特别是小姐交代的那几种药材。目前整个京都以及方圆几十里外的,几乎都快要找不到了。” 薛锦画微微点头,心中暗自计算着时间,差不多还有半个月左右…… “告诉李三,让他抓紧时间,想办法再继续囤积药材。”薛锦画目光坚定地说道。 “好的,小姐。”樱花立刻答应道。 薛锦画看着桌子上,自己用毛笔画出来的时间轴,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事件。她皱起眉头,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突然,她抬起头,问身边的樱花:“樱花,乞丐那边有消息了吗?” 樱花连忙回答道:“小姐,乞丐那边也让人捎信来了,约咱们五日后,在黄山寺见面。” 薛锦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不禁陷入沉思。樱花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说这个乞丐他靠谱吗?” 樱花的脸上充满了疑惑和担忧,这个乞丐居无定所,若真的是有他师傅的消息,他直接过来告知一声不就行了,为啥还要找个小乞丐过来,搞得神神秘秘的。 薛锦画听了樱花的话,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樱花,以后说话长点心,乞丐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那五日后咱们去黄山寺。” 樱花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地说:“小姐,现在府里的情况……侯爷还生个病,而且老夫人还把你看的这般紧,咱们找什么借口出去呢?” 薛锦画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我自有办法。” 樱花好奇地看着薛锦画,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薛锦画轻声说道:“小姑奶奶不是最近想求姻缘吗?你找个人在她面前不经意的提一下,黄山寺求的姻缘可灵验了。” 樱花恍然大悟,满眼都是佩服,“小姐,奴婢懂了。” 第二天又就是初一,也就是侯府聚在一起吃饭的日子。 赵宇轩依旧带着帽子,神情看起来依旧不怎么好,薛锦画就坐在他身边,尽管眼前的人现在依旧如玉,可薛锦画只要想起那天的样子,她就仿佛在看一只癞蛤蟆在自己面前晃悠,胃里一阵翻滚,根本就吃不下饭。 “锦画,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薛锦画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正愁着没借口,现在王氏开口说话,她也正好有了借口,“娘,咱们都是一家人,您跟我客气什么?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行。” “你… 小妹妹年纪也不小了。” 话音刚落,薛锦画就看见蒋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娘现在年纪大了,出门也不方便了,不比你们年轻人认识的人多,所以你妹妹的事情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若是放在上辈子,面对这样的请求,薛锦画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牢记在心。等她出门时,定会不辞辛劳地帮忙打听合适的青年才俊。然而,如今的情况已经截然不同。 在上辈子,赵宇婷同样喜欢镇国府的世子爷,但当她打听到世子爷的真实品性后,便果断地阻止了这门亲事。不仅如此,她还出于好意告诉赵宇婷关于状元郎的消息。最终,镇国府的世子爷英年早逝,而状元郎却平步青云。 可是,赵宇婷并没有丝毫感激之情,反而时常给她制造麻烦和困境。更让人气愤的是,即使知道了薛晴儿的事,赵宇婷依旧毫无悔意,甚至在她面前口出恶言,冷嘲热讽道:“连自己家的男人都看不住,你还活着有什么意义?不过也难怪,毕竟你只是个商贾人家养出来的,我哥哥肯娶你,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薛锦画想起上辈子的事情,那些画面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仿佛就在昨天发生一般,不禁笑了笑,“娘,这件事我还是帮不上什么忙。” 赵宇婷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得阴沉了下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薛锦画,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娘叫你办点事情,你也是这么推辞的吗?谁家的儿媳妇会这般无理?就这么顶撞婆母,你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薛锦画低着头,偷偷用余光瞥向坐在一旁的蒋氏,只见蒋氏握着筷子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甚至连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薛锦画赶忙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委屈,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道:“娘,您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您误会我了!我当然愿意为小妹帮忙,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您想想看,我不过是一个商贾家出来的女子,见识浅薄,能力有限,平日接触的也都是些商户之流。我又怎么可能打听到世子爷的行踪呢?所以我才会推辞,不想让小妹失望。而且,我也是为了小妹着想,怕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呀!”说着,她还挤出几滴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薛锦画的话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赵宇婷只能气呼呼的看着自家娘亲,现在她只能请求她娘亲了。 王氏也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温顺的薛锦画,今天竟然如此能言善辩,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根本找不到丝毫反驳的话语。 “锦画啊,难道真的就没办法可想了吗?你妹妹的终身大事就这样没希望了?” “娘,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女,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呀。但弟妹可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平日里结交的可都是些清流勋贵……” 王氏和赵宇婷听了薛锦画的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蒋氏。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蒋氏怒气冲冲地将筷子狠狠地摔在了桌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旁边的王氏吓得不轻,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真是长见识了,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过娘亲健在的时候,就让嫂嫂们去操办小姑子的婚事。你们赵家的人真是不知廉耻,我可丢不起我们蒋家的脸面。娘,这件事您就别再想了,小妹妹的婚事还是由您自己做主吧!” 相比于薛锦画的委婉,蒋氏则显得更为直接和果断。她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而且大嫂还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就被小妹妹如此直言训斥,还在这里挑拨娘亲与大嫂之间的婆媳关系,公然顶撞自己的大嫂。如果这件事情真的答应下来,最后却没能成功,那么小妹妹岂不是要将所有责任都推卸给我吗?” 她的话语直白得近乎于无礼,只差没当面指责她不知羞耻了。 王氏的脸色变得紧绷起来,而赵宇婷更是气得直接哭泣着离开了席位。 薛锦画心中暗觉痛快,但同时也对蒋氏心生羡慕。蒋氏来自娘家的强大背景,使得她能够在婆家随心所欲、无所顾忌,甚至可以不顾及他人的面子。 “好了,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少说两句?难道我说的哪句话不合理?她自己品行不佳,还妄想攀附高门,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 “娘,我们屋里还有点事情,就不吃早饭了…”赵宇航看着这局面有点控制不住了,拉着蒋氏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小祖宗,你可少说几句吧………”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平日里她的不作为,才会把这个最小的孩子养成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 祸害娘家人就算了……这怎么又想着要祸害别人家了……” 即便是出了门了,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蒋氏的骂声,她的骂声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刺向了王氏,让她的脸色变得如变色龙一般,青一阵白一阵,此时的薛锦画感觉心底里十分的舒畅。 第35章 黄山寺1 “娘,饭都快凉了,您快吃饭吧!” 赵宇轩看着眼前这诡异的氛围,只觉如坐针毡,赶忙开口打破沉默。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这句话竟让王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抬手猛地将手中筷子摔在了地上:“要吃你吃吧!我不吃了。” 被自己儿媳妇的话如此羞辱,王氏此刻已经气得快要爆炸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呢?她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赵宇轩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而一旁的薛锦画却依旧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薛锦画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赵宇轩说道:“侯爷,饭快凉了。” 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个女人究竟是怎样做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从容的呢? 赵宇轩也只是语气平静地回应道:“我吃饱了,你自己慢慢吃吧!”说罢,便自顾自地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随着赵宇轩的离开,原本满满当当的一桌人,现在只剩下了薛锦画一人。薛锦画望着那空落落的座位,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开心。 “小姐,要不然,把饭撤了?”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薛锦画看着这一桌丰盛的菜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哎!这么好的一大桌子菜,不吃岂不是可惜了?” 别人或许因为刚刚的争执而失去了胃口,但对于此刻的薛锦画来说,她这胃口简直不要太好了。 “对了,樱花,我安排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薛锦画吃完饭,轻轻的擦了擦嘴角问道。 樱花道,“小姐,放心吧!已经安排妥当了。” ……………… 赵宇婷在早上被蒋氏骂了之后,心底里那叫一个气呀!但是又能怎样呢?谁让人家是蒋氏呢,她这个蒋氏可不是薛锦画,可以肆无忌惮地怼回去。 且不说这个蒋氏本身就很厉害,只要她闹起来就连她哥哥跟娘亲都没有办法,所以她根本就不敢跟她顶嘴。 “青梅,你说是不是真的呀?” 赵宇婷心中正憋着一口气,就听见府邸里的丫鬟们在说话。 “当然是真的了,听说黄山寺可灵了,特别是求姻缘。”另一个丫鬟回答说道。 赵宇婷正在发愁着,她婚姻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听府邸的丫鬟这么一说,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还不算,基本上是求啥来啥!你晓得不?前几天在镇国府里,我一个昔日的小姐妹跟我说了一件事,说他们府邸里老爷子的一个姨娘就去黄山寺求子了。本来去之前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但后来你猜咋着?回来没多久就怀孕了,而且世子爷还中了探花郎,双喜临门。镇国府老爷子一高兴,说过几日让世子爷带上姨娘去黄山寺还愿呢?” 赵宇婷这下更加心动了,她正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见到世子爷呢,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等府邸的丫鬟聊完天散开了之后,赵宇婷便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转身就去了王氏的屋子。 王氏现在的心里还正十分难受呢!看见小女儿进来以后就开始抱怨道,“你说你…… 没事招惹她是做什么呀?” 自己的这个小儿媳妇,家世显赫,自己的小儿子又这么护着她,她平时再怎么不痛快,都不会去招惹她。 她要是生气回娘家了,谁能管得住她那不争气的小儿子?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娘,我没想过招惹她呀!我让薛锦画给我想办法,谁知道说着说着就扯到她身上了?要我说,她就是故意的。” 但是偏偏,自己惹不起她,拿她一点也没有办法。 其实王氏的想法跟她一样,但是,薛锦画今日说的话根本就找不出一点点错误,她就算想敲打敲打她,她都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 “哼,真真的就是气死我了,薛锦画她以为她这样就能这样高枕无忧吗?我会将这笔账全部算到她身上,等到一定的时候,我一定会要她好看。” “ 对了,娘,我有一件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比起如何对付薛锦画,现在赵宇婷最关心的便是她的婚事。 她对自己的外貌还是充满自信的,认为只要能让镇国府的世子爷见上自己一面,他定然会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 王氏看着女儿一脸花痴的样子,不禁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你刚才说有事要跟我商量,到底是什么事啊?” 赵宇婷娇柔地撒娇道:“娘,女儿想求您一件事嘛!” “哎呀,你别磨蹭了,赶紧说吧!”王氏不耐烦地催促着。 赵宇婷心中一喜,急忙回答道:“娘,我听说黄山寺的菩萨特别灵验,我想去许个愿。” “许愿?”王氏眉头微皱,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要许什么愿啊?” 赵宇婷红着脸,娇羞地说道:“当然是希望我的姻缘能够顺利啦!” 王氏一听,立刻明白了女儿的心思,笑着说道:“原来你是想求姻缘啊!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黄山寺许愿呢?” 赵宇婷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因为我听说黄山寺的菩萨很灵验呀!而且,我觉得如果我去那里许愿,说不定菩萨会保佑我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呢!” 王氏认同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娘,您不是也正在为嫂子的事情闹心吗?但她如今也怀孕了,还不如您也去求求菩萨,说不定嫂子肚子里面就能给您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呢。” 这话正说到王氏的心坎里,她顿时眉开眼笑,“说得也是,我这心里一直记挂着凡哥儿呢,要是蒋氏真能为我生个大胖孙子,这不就弥补了这个缺口?” 赵宇婷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是啊,娘,所以我们一起去黄山寺拜拜菩萨吧,说不定真的能心想事成呢!” 王氏心动不已,但又有些犹豫,“可是……” “娘,没有可是啦!”赵宇婷打断了王氏的话,“我们明天就出发,好不好?” 王氏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就依你所言。” 赵宇婷得逞,心中颇为高兴。 当天下午,王氏就派人找来薛锦画,一脸严肃地说道:“薛锦画,我明日要去一趟黄山寺,你去看着准备一下吧!” 薛锦画唇角扬起,回答道:“娘,这么巧?我跟弟妹也要过去呢,不如咱们就一起吧!” 王氏一脸好奇,语气沉稳地问道:“你去做什么?” “娘,是这样的,弟妹跟我说她最近不太舒服,都已经吃了几贴药了,也没起什么作用,就听闻黄山寺的菩萨很是灵验,弟妹很想为肚子里的孩子求一个平安符,但弟妹跟我说她没有去过,而且又怀着孕,就想让我陪着她一起去。” 王氏一听蒋氏有不舒服的地方,瞬间就关心的不得了,“她什么时候不舒服的?为什么不早说呢?” “昨天就已经很不舒服了,早上原本就想跟您说的,但因为小妹的关系,弟妹也就没有说出来了。” 王氏想到了早上发生的事情,一边是自己的小女儿,一边是自己的亲孙子,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尴尬的笑了笑。 “好了,她既然想要去,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薛锦画心情非常愉悦,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如她所计划般顺利。于是她向王氏行礼道:“那么,如果娘亲没有其他事情需要交代,我便先行告退了,开始筹备相关事宜。” 待薛锦画离去之后,赵宇婷再次跺脚,不满地抱怨起来,“娘亲,我觉得嫂子肯定是故意这样做的!她不过是怀孕而已,为何要表现得如此娇气?” “为什么她不能选择其他时间身体不适呢?非要在我说话的时候生病?我认为她明显是有意为之。” 王氏连忙安抚女儿,“好了,无论怎样,你还是尽量避免与她发生冲突。暂且忍耐一下,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娘亲一定会替你作主。” 赵宇婷听后,心中稍感宽慰,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此刻的她满心欢喜地前去挑选新衣裳和精美饰品,暗自决定要将自己装扮得美艳动人。她期待着在世子爷面前展现出最美的一面,给他留下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赵宇婷她才走一会儿,赵宇轩就进来了。 “娘,听说您要去黄山寺?”赵宇轩一进房门便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口。 王氏见自己的儿子这么关心这件事,笑着回答:“是啊!如今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听说黄山寺的菩萨非常灵验,所以我想去拜一下菩萨,希望能够保佑我们一家平安顺遂。” 赵宇轩听后,立刻说道:“娘,我也想和您一起去黄山寺!” 王氏一听,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通常情况下,去上香拜佛的大多是女眷,男子主动要求一同前往的并不常见。不过,她的大儿子主动提出这样的请求,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娘,我刚刚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可能也要过去……”赵宇轩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母亲说道。 王氏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太子殿下也要去黄山寺?” 赵宇轩点点头,接着解释道:“娘,你也知道咱们拜托族里的事情已经拖了很久,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进展。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如果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帮助,即使这次族里无法解决问题,我也至少还有一条退路。” 王氏听完,明白了大儿子的意图,赞同地点头表示同意。毕竟,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未来的一国之君。 而此时,远在另一边的薛锦画却露出了一抹冷笑。她在得知赵宇轩这次也要去黄山寺时,心中暗自嘲笑他的愚蠢的行为。 “真是个蠢货,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吗?” 薛锦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知道赵宇轩去黄山寺的真正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薛晴儿了,想必是听到了薛晴儿要去的消息,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跟着一起去。 “呵呵,赵宇轩啊赵宇轩,上次事情之后,这才没过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薛晴儿吗?”薛锦画冷笑着自言自语道。 她不禁想起了上次在庄亲王府看到赵宇轩那副癞蛤蟆似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心。 “我倒要看看,这次见面后,薛晴儿心里会不会有阴影?” 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薛锦画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赵宇轩和薛晴儿付出代价。 ………… 第36章 黄山寺2 原本以为就这样会顺利的度过到第二天,在当天晚上,赵宇婷还是又弄出了个幺蛾子。 “娘,你看看这大嫂怎么回事?我这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你瞧瞧我这衣服,都早已经过时了,我明日去黄山寺要是穿上这些衣服,那岂不是太寒酸了? 薛锦画跟蒋氏走到门口,巧合把这些话都听了进去。 蒋氏看了她一眼…… 薛锦画看着手中的衣尴尬的笑了笑。 “大嫂,看来你的好心并不能被理解。”薛锦画显得特别淡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又不是银子,怎么能够做到人人都喜欢呢!” 薛锦画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剩下的但求问心无愧。” 蒋氏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这个薛锦画总是有点傻,她们的这个小姑子分明就是在没事找事,但她好像真能做到忍气吞声,好好太师府的嫡女,竟然被欺负成了这样。 护弱的心也瞬间被激起。 “小妹啊,咱这次可是去那神圣庄严的黄山寺拜佛、许愿呢!可不是去参加什么相亲大会呀!你瞧瞧你,既要挑那些精美华丽的首饰,还要选漂亮迷人的衣裳,难道就不担心会冒犯到菩萨吗?”薛锦画刚刚踏进房门,蒋氏便紧跟着走了进来。只见蒋氏有意地加快脚步,很快便与薛锦画并肩同行起来。 赵宇婷原本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听到蒋氏这番话后,顿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声音猛地止住了。她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位小嫂子,心中虽然有万般不满,但却连一个字也不敢吐出来,只得硬生生地憋回去,只能用愤怒的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这时,一旁的王氏见状,赶忙站出来为赵宇婷解围:“哎呀,她这孩子是有一点不懂事!你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从来没去过寺庙这种地方,自然不太清楚其中的门道嘛!”本以为这样能平息一下蒋氏的怒气,可谁曾想到,这一番解释反而让蒋氏的火气更旺了。 蒋氏柳眉倒竖,愤愤不平地说道:“娘啊,真不知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咱家小妹如今已然到了及笄之年,岁数也不算小啦!您身为她的母亲,有些基本的规矩和礼数,总该好好教导教导吧!怎能如此纵容她呢?” 这话犹如一盆冰水,无情地泼洒在了王氏的脸上,将她原本满脸的热情瞬间扑灭得无影无踪。王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而蒋氏竟然丝毫情面也不留,让她感到无比难堪。她就差没有直接说,小妹这样娇纵的性子,就是你这个做娘的没有教好。 薛锦画看着她憋屈的样子,心底十分舒畅。 没错,她最近几次都在蒋氏面前示弱,为的就是让蒋氏给自己出头。 自己的这个弟妹,出身名门,一身正气,她最是见不得这些肮脏了。 然而,她此番前来这里,绝非仅仅为了瞧她出丑取乐。只见她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娘,明日咱们需前往寺庙参拜。据闻那黄山寺的方丈偏爱前去拜访之人身着素雅之服,故而我特地差遣下人精心备置了几套衣裳,专程送来。” 赵宇婷心中暗自思忖着,明明自己对这些衣物嫌恶至极,觉着它们过于暗淡无光,可她竟然还执意将这些素衣送过来,这岂不是公然与自己唱反调么?想到此处,赵宇婷不禁怒从中来,没好气地回应道:“大嫂啊,我们此去乃是拜见菩萨,又非面见方丈,何必如此拘泥于着装呢?这般素净实在是丑陋不堪呐!” 面对赵宇婷的不满,薛锦画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态度,耐心地解释道:“小妹呀,虽说我们此行是为了拜见菩萨,但关键在于诚心诚意,而非取决于衣着打扮。况且,据传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前往之时亦皆着素衣。倘若小妹着实不喜,大可不必勉强穿戴便是。” 稍作停顿后,薛锦画继续补充道:“只不过......我曾听闻那位方丈大师性情颇为怪异,稍有不慎便可能触怒他老人家。万一真的开罪了方丈,恐怕咱们连正月初一的头炷香都难以不得烧了,届时所许下的心愿或许也难以实现咯。”说罢,她目光恳切地望向赵宇婷,似乎希望对方能够理解其中利害。了。” 赵宇婷本还想继续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但此时王氏已然察觉到了事态的严峻性,赶忙出言制止:“好了,此事就依你大嫂所言吧,我们皆着素衣前往便是。” 毕竟连她的娘亲都发话了,纵使赵宇婷心中再不情愿,也是无可奈何。然而,在她内心深处却早已萌生出其他念头。 这一切尽落入薛锦画眼中,不过她并未揭穿。 待与蒋氏一同走出房间后,蒋氏仰头凝视着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感慨道:“大嫂啊,身为一家之主的妻子,理应有当家主母应有的风范和做派。像咱家小妹这般,着实是被宠溺过度了,您该管教时还是应当严加管教才是。” 薛锦画将目光投向面前这位弟媳,轻声问道:“弟妹,如果换成是你与母亲产生分歧或冲突,小弟是否会站在你这边相助于你呢?” “倘若我占理,那他定然会帮我的。”蒋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么若是你并无道理可言呢?”薛锦画追问道。 闻此,蒋氏脸色微变,显得有些不高兴起来:“大嫂,为人处事,首要的就是讲道理嘛!我又怎会做出这种无理之事来呢?即便真有可能出现那样的情况……”,顶多是我跟他吵一架然后回娘家。” 不管怎样,无论是自己有没有道理?她都会占上风,并且不管自己做错了任何事情,她的娘家都会接纳她。 蒋氏看着薛锦画带着笑意的脸庞,忽然间想起了她娘家的那些事。 也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强大的娘家,也不是每个娘家人都会庇护已经出嫁的女儿,更何况薛锦画还是从小被养在商贾之家。 对于薛锦画来说,她就是他们娘家的耻辱跟工具,她出嫁了怎么还可能管她的死活呢? 微风吹过蒋氏鬓角的发丝,她的心变得柔软了几分,“大嫂,若是以后咱们这位小姑子再去招惹你,娘跟大哥不帮你,你先别跟她正面起冲突,我来帮你。” 这或许就是薛锦画重生归来,首次听闻如此温馨如春风般和煦的话语吧! 遥想这位弟妹上辈子的悲惨结局,侯府崛起之后,蒋家便如那落日余晖般日渐衰败,王氏对她更是横眉冷对,后来竟然开始为赵宇航纳妾,最终将她无情地逐出家门。 她无法忍受这奇耻大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缢。 薛锦画心中不禁唏嘘慨叹。 “好啊!那就多想弟妹了。”她的眉头如月牙般弯弯,“对了,弟妹,不知此次咱们前往黄山寺,小弟是否也一同前往呢?” “爹爹正在抓他念书,估计他现在是难以脱身呢。” 虽说侯府现在是交给了赵宇轩,可薛锦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家里真正念书有天赋的其实是赵宇航,他不过是性子如同脱缰野马般顽劣,没人能好好驯服他罢了。 “弟妹着实‘教导有方’,竟能使小弟静心读书。” “而今有了孩子,他倒是有所收敛,只是不知其能坚持几何。” 蒋氏轻抚其腹,情绪须臾间亦消沉许多。 “弟妹,无论如何,这终归是个良好的开端,你理应欣喜才对。” “是啊!是我过于急躁了。”蒋氏鲜少地流露出几分笑容。 旁人读书,尚且会有所倦怠,更何况是赵宇航呢? 但凡有开始,就会有希望。 次日清晨,侯府众人便起身前往黄山寺。 到了黄山寺后,方丈便给大家安排好了住处,待一切都安顿妥当,赵宇却如同那惊鸿一瞥,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轩这是去哪儿了?”王氏面露忧色,喃喃自语道,“长途跋涉,如此疲惫,怎不知先休憩片刻。” “母亲,侯爷说,其在马车中待的太久了,欲外出透气,此时或在寺庙中闲转。” 薛锦画心中了然,赵宇轩岂会仅是透气,定然是去见薛晴儿了。 第37章 黄山寺3 ……… 果不其然,在后山这个幽静之地,赵宇轩历经千辛万苦、百般周折之后,总算是如愿以偿地寻到了让他日思夜想的薛晴儿。 此时此刻的赵宇轩早已将所谓的矜持抛诸脑后,迫不及待地大步上前,一把将薛晴儿紧紧拥入怀中。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得一声干呕声响起...... 毫无防备的薛晴儿,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反复闪现出当日在庄亲王府时所见到的那一幕:赵宇轩顶着一颗丑陋不堪的癞蛤蟆头,那副狰狞可怖的面容令她至今仍心有余悸......想到此处,薛晴儿顿感一阵强烈的不适涌上心头,本能地想要用力推开眼前之人。可惜的是,一切都已为时过晚,还未等她有所动作,便忍不住对着赵宇轩呕吐起来,秽物溅满了他的全身。 一向有着严重洁癖的赵宇轩,那张原本饱含深情脉脉之意的面庞,刹那间变得僵硬无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轩哥哥,实在抱歉啊!”薛晴儿满脸窘迫之色,面色更是犹如变色龙般变幻不定,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不精彩!其实刚才她已然竭尽全力去抑制住内心深处翻涌不息的恶心与厌恶之情,但最终还是未能成功抵挡得住这股汹涌澎湃的不适感。 紧接着,薛晴儿又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宛如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仅仅用了短短一瞬之间便恢复了常态,并解释道:“我之所以会如此匆忙赶来这里,只为能够尽快见到你一面。由于担心途中会被他人撞见,所以才特意选择了这条鲜有人知的小径。”薛晴还顺带着咳嗽了几声,虚弱无力的说出了那些话,甚是惹人怜爱。 赵宇轩听到这番话后,内心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瞬间变得无比柔软。他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心疼之情油然而生:“你身体本就孱弱不堪,如此严寒刺骨的天气本不应该外出?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啊!真不该约你出来……” 话语间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和懊悔,同时,一股无法抑制的怜爱之意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中,他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那颗容易受伤的心。 然而,令赵宇轩始料未及的是,薛晴儿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出于本能反应迅速避开了他的拥抱。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突兀而决绝,这让赵宇轩不禁心生疑惑与不满。 对于自己的这般陌生疏离,薛晴儿似乎察觉到了赵宇轩情绪的变化,赶忙开口解释说:“轩哥哥,你要误会。如今这寺庙之中人潮涌动、鱼龙混杂,实在不宜有过于亲昵之举,咱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赵宇轩听后,环顾四周一番,发现此处的确人多眼杂,并非适宜表达情意之所。想到这里,他心中虽仍有一丝不快,但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此时,薛晴儿眼见赵宇轩一脸落寞失意的模样,心底不由泛起些许忧虑,生怕他会因此对自己产生猜忌之心。犹豫再三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主动将脸庞凑近赵宇轩,并飞快地在其脸颊上亲了一口。 可就在这一刹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呼啸而过,毫无征兆地将赵宇轩头上的帽子掀飞出去。刹那间,赵宇轩那原本隐藏在帽下、坑洼不平且丑陋异常的头顶暴露无遗...... 看到这一幕,薛晴儿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呕………” 薛晴儿的胃里面一阵翻腾,赵宇轩也感觉到头上一股清凉,下意识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慌忙的朝着帽子跑去,滑稽的样子,哪里还有昔日那般皎月一般的清冷高贵。 “轩哥哥,我出来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啦,凡哥儿若是看不到我的话,肯定会焦急万分、四处寻觅我的踪迹呢。”薛晴儿娇柔地说道,言语之中满是对儿子的关切之情。 待到赵宇轩心满意足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帽子,并将其稳稳当当地戴到头上时,他方才转过身来。然而,此时映入眼帘的却是空空如也的景象——薛晴儿的倩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罢,此地终究乃是庄严肃穆的寺院,而非自家熟悉的庭院,在此逗留过久着实不太适宜。尽管心中略有遗憾,但赵宇轩深知,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必定能够寻得合适的契机,与她们母子二人共度一段美好而宁静的时光。 赵宇轩自然无从知晓,就在薛晴儿返回自己居所之后,她的脑海当中竟不停地浮现出赵宇轩当时那副无比狼狈且令人不忍直视的模样。虽说身上的伤痕已然痊愈,可那狰狞可怖的痂痕依旧清晰可见,坑洼不平的肌肤与他光头下略显滑稽可笑的举止相互映衬,活脱脱宛如一只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丑陋癞蛤蟆一般。每每忆起这一幕,薛晴儿便难以抑制住内心翻涌的恶心感,仿佛胃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般难受至极。 “来人啊!速速前去取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裳过来!”尚未踏入房门,薛晴儿便迫不及待地朝着身旁的丫鬟高声呼喊起来。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她的呼唤声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四周依旧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薛晴儿满脸怒容地一把推开房门,然而就在门扉开启的瞬间,她惊愕地发现屋内竟然端坐着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姐……姐姐?”薛晴儿失声叫道,心中满是诧异与疑惑。她实在想不通,姐姐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只见薛锦画面带几分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妹妹如此惊讶,莫非是没想到姐姐会来此看望你么?说来也是凑巧,我初至黄山寺便听闻你在此处,故而特地前来一叙。”说着,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丫鬟,继续问道:“妹妹,我方才过来时,听你这丫鬟所言,你方才出门去了,不知妹妹究竟去往何处?” 薛晴儿狠狠地瞪了那丫鬟一眼,随即便努力平复心绪,试图掩盖住内心的惶恐不安,故作镇定地回应道:“哦……姐姐有所不知,小妹我此次乃是初次踏足黄山寺,适才外出不过是想四处走走,也好熟悉一下周遭的环境罢了。” 此时,薛锦画悠然自得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香茗,而后缓缓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晴儿,缓声道:“原来如此,倒也真是巧得很呢!侯爷亦来到了黄山寺,同样说是想要熟悉熟悉此处的环境。只是不知妹妹方才可曾与他偶遇?” 听到这话,薛晴儿心头猛地一颤,愈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但仍强自辩解道:“怎……怎么会呢?我向来都是朝着东面行走的,想必姐夫应当是往南面去了吧?”言语之间,难掩其慌乱之态。。 薛锦画轻轻地将茶杯放置于桌面之上,她那张娇美的面容上绽放出愈发绚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只见她朱唇轻启,柔声说道:“妹妹啊,我尚未提及侯爷究竟前往何方,你们怎会知晓侯爷去往了南面呢?” 此时的薛晴儿面色紧绷,神情变得愈发僵硬,仿佛被一层寒霜所笼罩。她的内心本就有鬼,此刻更是惶恐不安、紧张至极。然而,片刻之后,她迅速回过神来,强作镇定地回应道:“哦,姐姐呀,我出门之时并未瞧见姐夫的身影。我当时心想自己要往东面而行,所以估摸着姐夫或许是朝南边去了吧。” 听到这番解释,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故意露出惊讶之色,提高声调说道:“哦?竟是如此吗?可是方才我分明听见你的丫鬟说你是朝着南面而去的,害得我还以为妹妹你碰巧遇到了你姐夫呢!” 话音刚落,薛晴儿那毫无血色的脸庞瞬间变得扭曲不堪,她恶狠狠地瞪向身旁的丫鬟,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责备。而那可怜的丫鬟则叫苦不迭,急忙双膝跪地,颤声辩解道:“大姑奶奶饶命啊!奴婢刚才确实说过我家夫人是朝南门那个方向去的,但是出了这院子以后,奴婢就真的不晓得情况啦!” “哦,这么看来,倒是我理解错了。” “要我说呀,这可不是姐姐您理解有误哦,实在是怨那该死的丫鬟嘴笨得很呐,没能把话讲清楚。”薛晴儿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长长地舒了口气。紧接着又赶忙向对方解释道:“姐姐啊,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看到姐夫大人啊,请您务必相信我才好。千万别因为这点子小事就产生什么误会哟!” 望着眼前之人如此焦急万分的模样,薛锦画不禁抿嘴轻笑出声,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妹妹莫急,姐姐我呀,刚才只是同你闹着玩儿罢了。你与侯爷可是实打实的姻亲关系呢!即便当真偶遇了,也无伤大雅嘛,你说是不是?妹妹。” 听到这番话语,薛晴儿这才惊觉自己方才有些失态,顿时双颊绯红如晚霞般艳丽动人,神色愈发显得尴尬局促起来,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姐……姐姐,您就别再拿我打趣了吧。您也是晓得的,我这人向来都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但凡没发生过的事儿,那便是绝对不存在的呀!” 然而此时此刻,薛锦画却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似笑非笑地继续调侃道:“哦?果真如此吗?但据我所知,二哥曾经提起过,妹妹打小就精通攀爬树木、翻越院墙之术呢。 似是而非的话让薛晴儿的心脏砰砰跳的厉害,听见薛晴儿说道:“姐姐,都说是小时候发生的事啦,人可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呢......”然而,话刚说完,她便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这阵咳嗽声仿佛要将她的肺腑都震出来一般,令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看着薛晴儿的模样,薛锦画慢慢地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妹妹你身体这般孱弱,实在不宜外出走动,还是应当安心在屋内歇息调养才是。若是病情加重了,恐怕届时定会有不少人心疼不已呢。”言罢,她转身准备离去,并补充道:“姐姐改日得空时再来探望你吧。” 此时的薛晴儿面色可谓是精彩纷呈,她竭尽全力想要挤出一丝微笑,但却显得无比艰难。待到薛锦画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后,那张原本勉强维持的笑脸瞬间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何竟无人前来通传于我?”薛晴儿怒不可遏地质问身旁的丫鬟。那丫鬟见状,吓得连忙跪地叩头求饶:“世子妃息怒啊!您前脚刚离开不久,大姑奶奶就登门造访了。起初奴婢本欲前去寻找您告知此事,可大姑奶奶却说不必麻烦,让我无需去惊动您,她只需在此处稍坐等候即可。当时凡哥儿恰好入睡,奴婢唯恐自己走开后凡哥儿醒来无人照看,故而未敢擅离半步,还望世子妃恕罪啊!” 薛锦画紧紧地抿住嘴唇,心中暗自思忖着:那个女人向来对自己心怀憎恶之情,今日怎会如此好心前来探望呢?难道说她已经察觉到了某些端倪不成?然而转念一想,如果她果真知晓了些什么,又为何不在现场出现,反倒在此处守候等待自己归来呢? 想到此处,薛锦画不禁冷哼一声,暗道这女人定然是故弄玄虚、装腔作势罢了,无非就是想借此恐吓一下自己而已。于是乎,她定了定神,对着身旁之人吩咐道:“好了,日后做事需得机灵一些,快去替我寻一套衣裳过来。” 与此同时,薛晴儿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赵宇轩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庞之上。一想到刚才与他有所接触,甚至还强忍着满心的不适亲吻了他,薛晴儿便觉得浑身一阵恶寒袭来,仿佛自己的身体被沾上了一坨秽物般难受至极。 第38章 黄山寺4 丫鬟脚步匆匆地寻来一套衣物,迅速帮她换上。当衣物贴合身体的那一刻,薛晴儿心中才稍稍感到些许宽慰和舒适。 “明日烧完香后,我们即刻返程。\"”薛晴儿语气坚定地说道。曾经,她满怀憧憬,期盼着他能够飞黄腾达,待到那时便可携自己逃离庄亲王府这片苦海。 然而,倘若日后踏出王府所面对的竟是其貌不扬、丑陋至极的赵宇轩,那么她宁可继续留在这庄亲王府之中。 “世子妃,倘若侯爷追问起此事,我们又该如何应答呢?” 这名丫鬟深知这些年来他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 “或许我们应当坦诚相告,说不定侯爷知晓实情之后便会主动放弃。\"”在她眼中,自家世子妃现今已有凡哥儿相伴左右,实在无需再去冒此风险。更为重要的是,此刻世子妃对于侯爷的那份情意已然淡薄不少。 \"暂且如此安排吧,侯爷当下的官运前途尚未明朗,我已苦苦等待如此之久,再多忍耐数日亦无妨。\" 毕竟若无更佳之选,赵宇轩尚可被再度加以利用。 ……… “小姐,正如您所猜测的那样,侯爷真的在后山会见了世子妃。”樱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得几乎无法言语。她实在想不通,侯爷为何会与世子妃扯上关系呢? 暂且不论与小姐的情分,单从常理而言,他们理应保持适当的距离才对啊!更何况,还有大姑奶奶横亘其间!他们之间可是足足相差了一个辈分啊,怎敢如此不顾廉耻地做出这般行径呢? 然而,对于这一切,薛锦画早已了然于心,对此已然习以为常。她轻轻拨动着手中的茶盖,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对了,你找个机会,不经意间在世子妃面前透露出太子殿下也来了黄山寺。” “太子殿下?”樱花不禁失声惊叫起来,满脸惊愕之色。她暗自思忖道:“小姐,若是让他人知晓太子殿下的行迹乃是由我们泄露出去的,那咱们岂不是要惹上大麻烦?”毕竟,事实是太子殿下根本未曾前来此地。 薛锦画缓缓放下茶杯,神色自若地回应道:“不必担忧,应该不会有麻烦。等会儿你出门时,记得把这张纸条塞入西边的那间厢房即可。” “遵命,小姐。”樱花应声道,但内心依旧忐忑不安。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但既然小姐如此笃定,想必自有其深意吧…… 樱花出去之后,薛锦画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世此时太子殿下应该的确身处黄山寺之中。事实上,她原本对这些细节记忆模糊,毕竟在上辈子,太子殿下与她毫无瓜葛。然而,隐约之间,她似乎还记得就在这段时期曾传出太子殿下遇害的噩耗。 时光荏苒,许久之后,她才从二哥那里得知太子殿下遇刺于黄山寺一事。这座黄山寺乃是皇家供奉之庙宇,其规模宏大,但唯有西厢是特意分隔开来的。 薛锦画暗自思忖道:“这西厢仅有最西边的房间可供居住,且戒备异常森严。刚才我外出时,连寺庙中的小和尚都不得随意进入。如此看来,住在里头之人必定身份显赫、地位尊崇。” 薛晴儿若知晓此讯,想必定会激动得彻夜难眠吧?毕竟她向来热衷于引诱男子,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呢? 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赵宇轩亲身感受一下,遭到他人背叛究竟是何种痛苦的滋味!没错,正如薛锦画所料想的那样分毫不差,当薛晴儿得知有关太子殿下的消息后,她的双眼瞬间绽放出锐利的光芒,仿佛两道闪电划破夜空。 “这个消息当真属实吗?”薛晴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 “千真万确啊,世子妃!”一旁的丫鬟连忙回答道,语气坚定而自信,“奴婢可是亲自去打探过的呢。据可靠情报所言,西厢房那边此刻正住着一位身份极其尊贵的贵客。您想想看,在世子府内,除了那些皇亲国戚之外,还有谁敢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和待遇呢?” 薛晴儿听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似乎在权衡利弊得失。片刻之后,她终于做出决定:“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暂时多逗留几日吧。”然而,就在这时,那个机灵聪慧的丫鬟却面露难色,忧心忡忡地提醒道:“世子妃,您可别忘了,咱们之前早已说好要尽快返回府上。如今若是突然改变行程安排,恐怕难以向府邸那边交待清楚啊......” 面对这一难题,薛晴儿略微思索一番,然后胸有成竹地吩咐道:“无妨,你今天立刻将凡哥儿送回府邸,并告诉他们说,我深感凡哥儿能够来到我身旁乃是上天赐予的莫大恩赐,想要在此祈福几日再回去。”相信这样一来,应该可以解释得通吧,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 薛锦画这边没过多久便收到了消息:“小姐,世子妃已经把凡哥儿送回府里去了,但她打算留在黄山寺再继续祈福几日。” 祈福?呵,这可真是个绝妙的托词啊!薛锦画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接着,她又开口询问道:“那小姑奶奶昨夜过得怎样?” 一听到自家小姐提及此事,樱花立刻变得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小姑奶奶抵达之后,立马就精心装扮了一番,不仅换下了那身素净的衣裳,甚至还化了精致的妆容呢!只可惜呀,这番举动却遭到了老夫人狠狠的斥责,随后小姑奶奶便一直躲在房内哭泣不止,始终未曾踏出房门半步。然而就在后半夜……” 说到这里,樱花突然警觉地环顾四周,待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到了后半夜时分,小姑奶奶竟然悄悄外出了整整一个时辰之久。至于究竟去做了些什么,那就无从知晓了。反正今早奴婢见到小姑奶奶时,发现她整个人容光焕发、春风得意,心情似乎格外愉悦呢。” 哼,瞧瞧这赵家的人,一个个都是如此行径,总爱搞这些鬼鬼祟祟、见不得光的勾当。 “你继续派人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禀报。”她面色凝重地嘱咐道。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紧接着又开口问道:“对了,那个乞丐师傅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樱花轻轻摇了摇头,柔声回答道:“回小姐,目前尚未收到任何消息。不过据李三所言,那乞丐的师父应当会在初一时现身,还请小姐稍安勿躁,静心等候便是。” 初一……明日不正是初一么!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禁有些焦急起来。然而事已至此,除了耐下心来等待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也罢。”她轻叹一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哦,还有一事。倘若薛晴儿那边有了任何异常举动,你务必即刻遣人通知侯爷知晓。”她目光冷冽地注视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幕。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要去引诱其他男子,她倒是想要瞧瞧,这赵宇轩究竟能够忍耐到何种程度。 来到黄山寺后,众人虽都在各自的厢房内用餐,但按照礼数,薛锦画仍需前往王氏房中请安问好。恰巧此时蒋氏也在此处,王氏见状便微笑着说道:“等会儿空吾大师将要讲解佛法,你们不妨随我一同前去聆听吧!” 蒋氏向来笃信佛教,对于这样的机会自是欣然应允,毫无半分推脱之意。 薛锦画一脸认真地说道:“娘啊,这位空唔大师可不是一般人呢,他乃是黄山寺里德高望重、修行高深的得道高僧呐!咱们这次来拜访他,要办的事儿可不少呢。俗话说得好,心诚则灵嘛,所以依我之见,最好咱们所有人一同前去才好。” 一旁的蒋氏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娘,我也这么认为呢。而且小妹不是一直想要求取一段美满姻缘么?怎么这会儿却不见她人影儿呢?” 王氏不禁有些心虚起来,支吾着回答道:“哎呀,这拜佛祈福之事耗时颇长,以你们小妹那活泼好动的性子,哪里坐得住哟?不过没关系啦,听说空唔大师日后还会再举行一场法事呢。今天嘛,就让我们几个先过去好了。” 蒋氏心里虽然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但此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各位施主,我们空唔大师有请诸位前往佛堂一见。” 听到这话,蒋氏也无暇顾及赵宇婷是否在场了,只得匆匆起身,与众人一道跟随那位小沙弥走向佛堂。 进入佛堂后,眼前所见皆如往常般庄严肃穆。众人纷纷落座于摆放着香炉的房间内,伴着袅袅升起的轻烟,缓缓闭上双眼,开始静心打坐冥想……。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只见一名王氏的婢女匆匆走了进来。她神色紧张地凑近王氏的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话。王氏听后脸色骤变,惊恐万分,身体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最终无法支撑,重重地跌倒在地。 此时,原本闭目养神、专心打坐的空唔大师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平静如水却又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他看着王氏这般失态,语气平和地问道:“老夫人,是否发生了什么紧要之事?”要知道,正在打坐修行之时被人打断,对任何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而言都是极大的忌讳。 王氏面露愧疚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难以启齿。空吾大师见状,心中已然明了几分。他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坐禅打坐的目的在于让内心宁静祥和,忘却尘世纷扰,达到一种空灵虚无的境界。然而此刻,老夫人您心乱如麻,心神早已不安定,如此状态下强行打坐,恐怕也是徒劳无功。倒不如先去将困扰之事妥善解决,待心情平复之后再来此静心修炼,也为时未晚啊。” 第39章 黄山寺5 见到空唔大师把话说到如此地步,王氏心中明白已无法推脱,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当她准备离开时,特意将薛锦画唤出房间。 薛锦画出得门来,满脸疑惑地问道:“娘,您为何突然出来了?弟妹不是还在里头吗?” 王氏凝视着薛锦画,解释道:“你弟妹本就是有要事请求空唔大师相助,让她留在屋内等待,并不会耽搁她的正事。而你嘛,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之事,便随我一同前往吧。” 薛锦画微微低头,流露出一丝胆怯与拘谨,轻声细语道:“娘,究竟所为何事啊?” 王氏脸色紧绷,似乎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你只管先随我前去,到了那里自然就清楚了。” 薛锦画眼神闪烁不定,稍作犹豫后,紧紧跟随王氏朝着黄山寺的后院走去。 此处位于黄山寺的最北端,四周耸立着高耸入云的大树。加之严寒的天气,使得这片区域终年难见阳光,阴气沉沉,寒气逼人,令人毛骨悚然。 薛锦画不自觉地拉紧了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衫,微微颤抖着嘴唇问道:“娘,咱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啊?”她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与此同时,另一头传来一个男子低沉而又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侯爷,您可要搞清楚状况!我们镇国府邸与你们侯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既无宿怨,亦无新仇。如今你多管什么闲事!是不是管的有些宽了?”此人正是那位被称为“世子爷”的男子。 紧接着,只听一声怒喝响起:“镇国府教养出来的世子爷,难道就是如此不知礼数、毫无规矩之人吗?”说话者的语气中饱含着不满与责备。原来,这道声音来自于那堵残破不堪的墙壁之后。显然,有人对这位所谓的“世子爷”的行为感到极为愤慨。 王氏和薛锦画听闻此声,不禁相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想要尽快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待走近一些后,她们终于听清了对话的内容。 “哼!什么规矩?简直荒唐至极!我看你才是脑子坏掉了吧!本世子不过是向庄亲王府的世子妃打了个招呼而已,谁知你这家伙二话不说便冲过来对本世子拳脚相加。本世子尚未找你讨回公道呢,你反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此刻,那位镇国府的世子爷正满脸怒容地瞪着眼前之人,其嘴角处隐隐可见几丝淤青,显然刚才的确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你胡说!我分明亲眼目睹你对世子妃举止轻浮、动手动脚,所以我才出手阻拦的......”此刻,薛晴儿正蹲伏于地,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出,那模样真是惹人怜爱至极。而她身旁的丫鬟,则赶忙将披风严严实实地裹住其身躯。 然而,站在薛锦画所处的方位望去,却能清晰地瞥见薛晴儿胸前的衣襟稍稍敞开着。 薛锦画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以薛晴儿平素的性情而言,的确不大可能主动去招惹镇国府的那位世子爷。可事已至此,究竟为何会演变成这般局面呢...... “哼,本世子爷早就讲过了,纯粹是误认作他人罢了。”镇国府太子爷一脸的轻蔑与不以为意,甚至都懒得抬眼再瞧一下薛晴儿。 虽说此女生得楚楚可怜,但并非他所钟爱的类型,“庄亲王府的世子妃固然称得上倾国倾城之貌,可惜终究只是个寡妇而已。本世子爷的眼光岂会如此低俗不堪?” 听到这番言语,薛晴儿哭得愈发凄惨,仿佛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一般。赵宇轩见状,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怒不可遏地径直朝对方猛扑过去,口中怒吼道:“你...你有胆量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试试?” 世子爷见状,身形敏捷地往旁边一闪,满脸怒容道:“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是不是有病?我讲这番话又不是针对你,你如此激动作甚?” 他心中着实纳闷不已,不禁轻声嘟囔起来:“不晓得情况的人啊,还以为你跟那位庄亲王府的世子妃有着啥特殊联系呢!” 然而这话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直直地扎进了赵宇轩的心窝子里,让他瞬间像发了疯似的猛扑过来,那架势犹如饿虎扑食般凶狠。而一旁的薛晴儿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 薛锦画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心里暗自思忖道:这位世子爷随口而出的一句无心之言,竟然同时踩到了两人的要害之处,实在有趣极了。 “放肆!简直就是胡来!”王氏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赵宇轩,并将其紧紧地护在了身后,声色俱厉地斥责道:“镇国府的世子爷,请您谨言慎行,切莫信口雌黄坏了人家世子妃的名声。即便是侯府与庄亲王府闹到圣上面前,也定当据理力争,为两家讨个说法!” 世子爷原本并没有打算将此事闹大,毕竟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心虚的,只见他连忙解释道:“本世子爷都已经说了,无论你们是否相信,我真的从未想过对她做出任何不当之举啊!” 然而,赵宇轩显然并不相信这番说辞,他一脸狐疑地盯着世子爷。一旁的薛锦画见状,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娘,此处乃是佛门圣地,倘若事情闹大了,恐怕不太妥当。” 王氏自然也是希望能够息事宁人,尽量避免事态扩大。但看到赵宇轩那副不情愿的模样,她忍不住说道:“这可是关系到世子妃清白的大事,即便事情闹大了,我们也必须替她讨回一个公道才行。” 薛锦画听后,眉头依旧紧锁着,目光转向已经站起身来的薛晴儿,语气严肃地质问道:“世子妃,您应该清楚,这个地方平素鲜有人来这里。你即便是在此处寺庙祈福,又为何会现身于此呢?” 面对如此犀利的质问,薛晴儿顿时咬紧牙关,脸色变得愈发紧绷起来。她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她总不能直言自己是听闻太子殿下将会前来此地,所以特意赶来制造一场偶遇吧?那样岂不是自曝其短,惹人耻笑?此刻的她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与困境之中。 薛晴儿的面色变得愈发惨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一般,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再次晕厥过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丫鬟连忙出声辩解:“休得胡言乱语!我家世子妃晨起只是想去寺庙祈福罢了,谁知途中竟莫名其妙地迷失了方向。” 听闻此言,赵宇轩紧绷的脸色总算稍稍缓和下来。毕竟,他内心深处始终对薛晴儿抱有信任之情。 然而,薛锦画做梦都未曾料到,仅仅凭借寥寥数语,便能如此精准地击中薛晴儿的软肋。她不禁将目光再度投向镇国府世子爷,言辞犀利地质问道:“世子爷,我那妹妹固然存在些许不足之处,但敢问世子爷您呢?既然此地并非世子妃应当现身之所,那么世子爷又因何会在此处露面?” 面对这般质问,那位世子爷似乎毫无回应之意,反而摆出一副傲慢无礼的姿态,冷傲地别过头去,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语:“关你何事?本世子爱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还需要向你禀报不成?”显然,他并不打算对此事做过多解释,完全是一副蛮不讲理、肆意妄为的模样。 如此毫不留情面的态度,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耍赖行径。但薛锦画并未流露出丝毫恼怒之色,依旧镇定自若地追问道:“世子爷,方才小女子依稀听见您提及在此等候某人,最终却发现认错了人。不知究竟是哪位重要人物,值得世子爷在此苦苦守候?而且那人还能跟我妹妹有相似……” “本世子说了,跟你没关系!”那语气充满着傲慢与自负,仿佛将对方视若无物一般,丝毫情面也不留。赵宇轩被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似乎下一刻就要再次出手。而一旁的薛锦画则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位不可一世的世子爷,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世子爷,依您所言,您所等待之人想必是位女子吧。此处乃是佛门净地,但凡在此居住者皆会有所记录。不知妾身可否待会儿去向方丈请教一番?也好知晓这寺内现今究竟住着哪些女眷。如此一来,便能清楚世子爷究竟在等候何人了。”薛锦画不卑不亢地说道,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世子爷闻言不禁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位侯府夫人竟如此强硬。毕竟此事若真闹大了,于双方而言都绝非好事。一时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方才还自以为占据优势的自信荡然无存。 “侯夫人,算你狠!”世子爷咬咬牙,终究还是不愿继续纠缠下去。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薛锦画和赵宇轩,随后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赵宇轩心中憋着一股气,还想着再往前几步去质问一番,却被薛锦画伸手阻拦住了。只见她一脸严肃地看着赵宇轩,压低声音说道:“侯爷,请您冷静一些,适可而止吧!难道您真想让整座寺庙甚至整个京都的人都知晓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赵宇轩不禁愣住了,陷入了沉思之中。确实如薛锦画所言,如果事情闹得太大,他自己倒并不惧怕什么后果。然而,一想到晴儿,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晴儿是那样的单纯善良、无辜可怜,又怎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屈辱和压力呢? 这时,薛锦画转头看向薛晴儿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先把你们世子妃送回房间去吧!” 待薛晴儿离开后,赵宇轩似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冷哼一声说道:“哼,那个世子爷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我看呐,他肯定是对子世妃怀有不轨之心!” 一旁的王氏听着儿子这番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起来。她实在搞不懂,自己这个大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中了邪术不成?竟然会认为那薛晴儿如同金银财宝一般,人人见了都会喜爱有加,仿佛任何人只要看到她,就会情不自禁地为之着迷似的。 反倒是薛锦画蛾眉紧蹙,若有所思地说道:“侯爷,此处天气仿若冰窖一般寒冷异常,世子妃本就如娇花般体弱多病,即便只是迷了路,那她又为何穿着如此单薄呢?” 赵宇轩刚刚还怒气冲冲,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此刻他猛然惊醒,犹如醍醐灌顶,仔细打量着薛晴儿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也多了几分如阴霾般挥之不去的猜忌。 第40章 黄山寺6 薛锦画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禁开口说道:“侯爷,此地寒意逼人,我们不妨先行返回吧。” 一旁的王氏亦附和道:“是啊,此处寒气如此之重,真不知这些人为何都皆汇聚于此?” 然而,言者无心,闻者有意。即便众人都早已离去多时,可赵宇轩的脑海之中却始终萦绕着薛锦画所说的那句话“她为何穿得那般单薄”? 莫非她这般穿着打扮乃是刻意为之,欲勾引某人不成? 想到此处,赵宇轩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蜷缩起来,并紧紧握成了拳头。就在这时,王氏的话语伴随着阵阵寒风传入了他的耳际:“宇轩,动作快些,莫再耽搁时辰了。”刹那间,赵宇轩如梦初醒,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怎可对晴儿心生疑虑呢?想当初,可是自己按捺不住冲动,强行占有了她。而她已然为自己奉献良多,自己又怎能无端猜忌于她呢? 于是,赵宇轩努力摒弃那些纷乱繁杂的念头,迅速加快步伐追上王氏,言道:“娘,您们且先行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王氏听到婢女禀报说自己的大儿子正在此地维护着薛晴儿,心中顿时一紧,暗叫不好。她深知自己这个大儿子一旦碰到薛晴儿便会变得神志不清,于是赶忙匆忙赶来想要加以阻拦。 所幸最终并未酿成大祸,薛晴儿那边的麻烦得以顺利解决,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并未被他人察觉。此时的王氏一心牵挂着禅佛之事,无暇顾及其他,然而当周围再无旁人之时,薛锦画却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小姐,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一旁的樱花轻声提醒道。 “樱花,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薛锦画指着地上说道。樱花闻言,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地面上留下了一排排或深或浅的脚印。在她眼中,这些脚印似乎并无特别之处,于是疑惑地回答:“小姐,这不过就是些普通的脚印罢了,有何奇特呢?” “如果这些脚印出现在前院倒也罢了,但此处又是何地?你仔细想想看?”薛锦画继续引导着樱花思考。 经过一阵苦思冥想之后,樱花突然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失声惊叫起来:“小姐啊,我明白了!刚刚镇国府的世子爷不是说他刚才把人给认错了嘛?那么……莫非……这些脚印就是那个人留下的不成?” 虽说世子爷并未亲口承认那个人究竟是谁,但至少已经确认了那人是一名女子。 凝视着眼前这一列列或深或浅脚印,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道,无论如何都得瞧瞧,这个家伙究竟是何人? 话一说完,她便毫不犹豫地迈步跟上。 然而,令薛锦画始料未及的是,此人远比她所想的更为机敏聪慧。就在行至半途之际,那些原本清晰可见的脚印竟然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不见了。 显然,此人已然察觉到了自己留下的脚印。 “小姐呀,看样子那个人恐怕是有所察觉了,所以才故意将脚印抹去的吧。”樱花不禁面露惋惜之色,但就在她稍稍侧过身子之时,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远方,突然间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兴奋不已的事物,满脸激动地高声喊道,“小姐快看,那边有个什么东西?” 一只精致的绣花鞋? 薛锦画美丽的眼眸微微一闪,毫不犹豫地拿起鞋子,将其精准地按压在门外那清晰可见的脚印之上。令人惊讶的是,两者竟然完全吻合,无论是大小还是鞋底的花纹都如出一辙! 一旁的樱花惊得目瞪口呆,失声叫道:“小姐,这只鞋肯定就是那个女子掉落的啊!” 薛锦画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目光坚定地说:“此处乃是寺庙的后院,想来那个人应该已经返回去了。不过没关系,你先把这双鞋子收好,日后必定能派上大用场。” 无论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只要她胆敢再有任何举动,薛锦画暗自发誓,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找出来。 正当薛锦画和樱花转身准备回到厢房时,突然间,一名侍女如同疾风般从正面冲撞过来。 “花儿,你这是如何看路的?难道没瞧见大夫人在此处吗?”幸亏樱花反应迅速,及时挺身挡在了前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名叫花儿的侍女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求饶道:“夫人饶命啊,奴婢刚才实在是没有看到夫人......” 樱花本欲继续斥责,但薛锦画却抬手制止道:“樱花,算了吧。毕竟这里是佛门圣地,咱们还是少些争执为好。” “也就是大夫人仁慈,要是换做别人,哪会如此轻易放过你。” “哼!下次若是再这般冒冒失失、不知分寸,就不会有这般好下场了。”樱花一脸严肃地教训道。 “奴婢知错了,请主子恕罪,下次奴婢定会加倍小心谨慎的。”花儿急忙躬身回应,语气中充满了惶恐和顺从。 要知道,这花儿可是赵宇婷的贴身大丫鬟,向来都是仗着其主的威势,在府里横行霸道、趾高气扬得很呢。然而今日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敢顶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着实让一旁的薛锦画心生好奇,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花儿似乎察觉到了薛锦画投来的目光,顿时如惊弓之鸟般,下意识抱紧双臂,然后头也不回地撒腿狂奔而去。 见此情形,一旁的樱花依旧气愤难平,嘴里嘟囔个不停:“小姐您瞧瞧,那花儿本就是小姑奶奶身边的大红人,整日狐假虎威惯了,而小姑奶奶又总是处处与您针锋相对,依我看呐,这次估计是那个花儿蓄意为之。” “樱花,你跟过去看看。”薛锦画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心中却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她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凝视着花儿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此刻的樱花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不禁问道:“小姐,难道您认为这花儿真有什么不妥之处不成?” “有没有问题,你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记住…… 别让人发现了。” 樱花离去之后,薛锦画路过西厢房的时候。不经意间朝着屋内瞥去一眼,但见那扇门紧紧闭合着,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一切都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究竟。 然而,此时的薛锦画却浑然不觉,就在这间看似寻常无奇的房间之内,那位宛如雪山之巅般清冷高绝的太子殿下,正静静地凝视着手中那张薄薄的字条,若有所思地发起呆来。 “你可确信此乃于门缝之中拾得?”太子的声音冷冽如冰,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然而这般平静的语调之下,却潜藏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名侍卫尽管早已习惯了太子的威严,但此刻仍不禁被吓得浑身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要知道,太子殿下的行踪向来都是高度机密之事,外界之人根本无从知晓。可如今,这张神秘的纸条竟然准确无误地指向了太子殿下的尊贵身份,着实让人心生疑惑与不安。 “太子殿下恕罪,属下罪该万死,实在未能查明留下这纸条之人究竟是何人?”侍卫惶恐至极,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深知自己此番失职罪责重大,心中懊悔不已。 太子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似水,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犹如寒霜笼罩一般。他冷冷地注视着跪地求饶的侍卫,沉声道:“既如此,自行前去领受惩处吧!” “遵命,太子殿下……”侍卫战战兢兢地应道,不敢有丝毫违抗之意,随后便缓缓起身,踉跄着退出了房间。 只留下太子一人依旧伫立原地,手中紧握着那张字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没有让他去死,这已经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心怀慈悲之举了!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太子殿下的行踪究竟是如何被泄露出去的呢?莫非其中隐藏着奸细不成? 太子殿下亦意识到了此等关键问题所在。虽说那张纸条之上所记载之事尚未真正降临,但既然此人能够洞悉自身的真实身份,那么想来纸条之上所言绝非虚妄之词。 “速去,请方丈主持前来,此外还要持续彻查究竟是何人传递此纸条!” ………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樱花神色慌张地匆忙奔回,气喘吁吁道:“小姐,果真如您所料,这个花儿着实有问题。” 薛锦画眼眸之中光芒闪烁不定,而樱花则愈发兴奋地取出一只鞋子,激动说道:“小姐,您瞧,这便是花儿适才前去丢弃的鞋子,我拾起后仔细端详,发现其与先前所见那只一模一样。” “小姐,那如此看来,莫非花儿便是镇国府世子爷相约之人?”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就成了笑话了吗?镇国府世子爷岂会看的上区区一介婢女花儿?” 樱花皱着眉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心里暗自琢磨着:确实如此啊,花儿相貌平平,并无出众之处,而那位世子爷向来贪恋女色,自然是瞧不上花儿的。 可若不是花儿,又会是谁呢?突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樱花的脑海,她不禁失声叫道:“小姐,难道说......是小姑奶奶不成?” 薛锦画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轻声说道:“是否如此,过上几天便会见分晓,你现在快去将这双鞋子送到薛晴儿那里。” 樱花满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鞋子,不解地问道:“小姐,这般重要的物证怎能轻易交给他人呢?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薛锦画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宽慰道:“莫急,樱花。此鞋虽为关键之物,但只要它能助我们一臂之力,那么无论是谁持有都无妨。 况且,薛晴儿为了洗清自身冤屈,必定会想方设法让赵宇轩相信她是清白无辜的。” 樱花尽管对自家小姐此举心存疑虑,但见小姐心意已决,也只得顺从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捧着鞋子朝薛晴儿的住处走去。 夜深人静之时,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就在这片静谧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睡梦中的薛锦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 第41章 黄山寺7 “小姐!不好啦!我看到外面有好多火把,也不知道到底出啥事了。” 只见樱花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一边说着话,一边手忙脚乱地将房门紧紧关闭,仿佛生怕有什么东西会闯进来似的,不仅如此,她还迅速地上了门锁。 接着,她满脸惊恐地对薛锦画说道:“小姐,听这动静,怕是有刺客来了!咱可千万别出去啊!” 听到这话,薛锦画心头猛地一震,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性。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哭声,想必就是有人受到惊吓而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的吧。 砰!砰!......没过多久,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声便传入耳中,其中夹杂着刀剑相互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这声音愈发响亮,且越发惊心动魄,哪怕只是隔着厚厚的门窗,似乎都能够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血腥与寒意。 樱花显然从未经历过如此骇人的场面,此刻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着。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畏惧,她却依然坚定地站在薛锦画身前。 薛锦画暗自思忖片刻后,忽然惊觉这次行刺事件竟然比上辈子提早发生了。此时此刻,根本无暇去深究其中缘由,当务之急乃是尽快采取行动应对危机。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起身穿戴整齐,然后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见此情形,樱花急忙伸手拽住了薛锦画,焦急万分地劝道:“小姐啊,您这是要干嘛?眼下外头局势这般混乱不堪,咱们留在屋子里才最安全,万万不能轻易出去冒险。”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 樱花的话音未落,那扇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毫无征兆地被猛地撞开。 只见门口赫然站着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男子,宛如鬼魅一般突兀出现。薛锦画匆匆一瞥,与那人四目相对,瞬间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意。紧接着,那名男子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中锋利的长刀,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刹那间,薛锦画心头一紧,根本无暇思考更多,本能地伸手拉住身旁的樱花,迅速冲向窗边,纵身一跃,逃离了这个危险之地。 她深知,那个男人的目标正是自己! 而此时此刻,薛锦画所在之处的附近,居住着王氏和赵宇婷;再往隔壁的隔壁,则是赵宇轩的居所。 樱花满脸惊恐之色,声音颤抖地对薛锦画说:“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去寻找侯爷和老夫人帮忙吧?毕竟这些歹徒如此凶狠残暴,凭我们二人之力实在难以抵挡啊!侯爷此次前来可是带了众多护卫的,至少能够保证我们的性命安全无虞。” 然而,面对樱花的提议,薛锦画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道:“求人不如求己,你想想看,刚才那么大的响动,他们难道会听不见吗?” 可即便听到了又怎样呢?赵家的那些人很可能会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樱花听闻此言,脸色愈发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 难道老夫人跟侯爷就不管自家小姐的死活了吗? 他们怎么敢? ……… 此时王氏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王氏如坐针毡般在椅子上来回扭动着身体,眼神不时地瞥向门口,耳朵则竖得高高的,仔细聆听着外面哪怕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每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让她的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心中更是涌起阵阵难以言喻的恐慌和不安。 “宇轩啊,薛锦画可就在旁边呢!我方才分明听到隔壁房的门开了,要不你过去瞧瞧情况如何?”王氏满脸忧虑,语气急切地催促道。 然而,赵宇轩却只是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抹冷若冰霜的神情,毫不留情地回应道:“娘,您又何必如此惊慌失措?薛锦画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以她的聪慧,自然晓得此时此刻该当如何自处。倘若她真的一意孤行、执意寻死觅活,那便是连神仙也无力阻拦啊!” 王氏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说道:“但是……薛锦画好歹也是咱们侯府的当家主母啊!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岂不叫他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我们侯府的脊梁骨?”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胸口,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躁与恐惧。 赵宇轩看着母亲这般模样,不禁心生厌烦之情,说道:“娘,平日里您不是对薛锦画百般嫌弃的吗?可未见您如此上心过,如今您这倒是一反常态,居然如此急切地想要保护薛锦画这个女人?” 他越发觉得心头烦闷不堪,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日里发生的种种事情,使得原本就心存疑虑的他对于薛晴儿之事愈发感到困惑不已。 此刻的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满心只想尽快弄清楚事实真相,摆脱这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嫌弃归嫌弃,但毕竟她可是咱们侯府的当家主母啊......”王氏话未说完,便被赵宇轩硬生生地截断:“娘,我都已经说过了,这事您甭插手!那薛锦画命硬得很,肯定不会有事的。”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小妹,我已遣人去寻了,您只管安心等候便是了。” ....... 此刻,屋外的薛锦画正与樱花一同拼命狂奔。 薛锦画穿梭于沉沉夜色之中,早在白日时分,她就已将此处地形深深烙印在了脑海深处。 既然太子居于西厢,那么...... 眼见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男子越来越近,薛锦画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狠狠心拽住樱花一头扎进了一间屋子。 “老大,此次任务失利了。”一名身着黑衣之人笔直地立于门前,双眉紧紧皱起。 没过多久,原本漆黑一片的院落瞬间被熊熊燃烧的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缓缓地投向房间内部。就在那一瞬间,他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恰好与薛锦画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那对深邃的眸子宛如寒潭之水,深沉得让人无法窥视其底部,却又如同一股强大无比的旋涡,散发出一种无法抵挡的吸引力,紧紧锁住了薛锦画的目光。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冰冷至极,仿佛他本身就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冰山,蕴含着无尽的寒冷,可以轻易将人撕裂成碎片。而那浓烈的杀意更是犹如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了空气中,令人窒息。 薛锦画心中不禁一震,尽管她已经历经了两次人生,但像这样充满危险气息的人物,还是首次遇见。这个神秘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撤!......”仅仅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透露出一种绝对的威严和不可违抗的气势。 眨眼间,原本聚集在寺庙内的众多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融入了茫茫黑夜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夜空中弥漫着的阵阵血腥气息,久久不散。 “啊...啊啊...” 正当薛锦画的思绪尚未完全恢复之际,西厢房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尖叫声。 院子里的沙弥们和侍卫们纷纷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就连薛锦画和身旁的樱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所吸引,心生好奇之意。然而,她们刚刚迈出脚步,就被一名管事和一名沙弥拦下:“侯夫人,今晚寺庙有刺客,您想必受到了惊吓吧?” 薛锦画轻轻地晃了一下头,表示并无大碍:“倒也无妨。” 这时,一名僧人匆匆赶来,满脸歉意地说道:“侯夫人,实在抱歉,寺庙不幸遭遇刺客袭击,这边的厢房已遭破坏。烦请侯夫人移步至东侧厢房,那里已有专人负责清理整顿。对于今日发生之事,本寺定会给施主一个满意答复。” 正当此时,一阵刺耳的嗓音传来:“怎会是你?”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樱花心生好奇,她迫不及待地想一探究竟,但却被薛锦画伸手阻拦住:“谢过师傅了,我们即刻便过去,樱花,咱们走吧。” 两个人步出庭院后,樱花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询问道:“小姐,方才我分明听到的是小姑奶奶的声音呀?为何我们不去瞧个究竟呢?” 薛锦画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说:“你既然能分辨出是小姑奶奶的声音,那此刻前去岂不就是自讨没趣、惹人耻笑嘛!” 樱花眨了眨眼,依然不解地追问:“小姐,今夜寺庙里竟然出现了刺客,小姑奶奶不在自己房内安心歇息,反而跑到西厢那边去做什么?难道您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吗?” 薛锦画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是啊!我确实有些好奇呢。”她的语气轻松而带着一丝调侃,似乎对即将揭晓的答案充满期待。 “不过嘛,你也不必过于焦急,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自然就会知晓其中缘由了。”薛锦画安慰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房间之中。然而,正当两人刚刚坐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王氏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屋子。只见她神色慌张,面容紧绷,显然心情极差。 薛锦画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轻声问道:“娘,此刻已然夜深人静,您不好生歇息,反而匆忙赶来我的房间,不知究竟所为何事?”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王氏闻言,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心中暗自思忖:外面如此喧闹嘈杂,她又怎能安心入眠?可嘴上却只是硬邦邦地回答道:“西厢房那边出了些状况,需要你过去查看一番。” 薛锦画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追问道:“娘,究竟发生何事?若只是寻常小事,您自行处理便是,为何还要跑一趟?”她的目光清澈如水,直视着王氏,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一切。 王氏心中愈发烦躁不安,她何尝不想自己解决问题,但若是自己能轻易搞定,又怎会厚着脸皮前来。 然而,要她低头恳求,却是万万做不到的。于是,她只能将满腔怒火强压下去,沉默不语。 薛锦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她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娘,如果您没有其他重要之事,不妨早些回去歇息吧!毕竟身体要紧。”说罢,她转头吩咐身旁的丫鬟樱花:“樱花,好生护送老夫人回房。” 樱花脚步轻盈地走到王氏身旁,还未站稳脚跟,便听到王氏急切地说道:“你小妹她在西厢房,你务必要前去一趟。” 樱花心中猛地一震,她刚才听得真切,原来还真是小姑奶奶的声音! 薛锦画闻言,故作满脸惊愕之色,“娘,这究竟是何缘故啊?小妹不是一直与您同处一室吗?何况此刻夜色已深,小妹不在您身侧相伴,怎会现身于西厢房呢?”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王氏。 王氏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但却支吾其词,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她只是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话:“你莫要多问,到了那里自然就明白了。” 薛锦画岂肯轻易罢休,一点也不留面子给她:“娘,我今日着实疲惫不堪,若无紧要之事,恕我难以从命前往。”言罢,她转身欲走。 王氏见状,急忙想要开口阻拦,然而薛锦画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吩咐一旁的樱花道:“樱花,烦请将老夫人送出门外吧。” 眼见薛锦画态度如此坚决,王氏顿时慌了神,连忙改口说道:“此事关乎你小妹的声誉,你绝对不能置之不理,倘若不去,恐怕咱们侯府的名望将会毁于一旦。” 看起来情况已然十分危急,薛锦画又怎会置之不理呢! 于是乎,她紧跟着王氏一同前往,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们去的不是王氏所在之室,而是踏入了位于西厢的那间屋子。 “世子爷啊,您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屋内忽地传来赵宇轩怒不可遏的吼声,与之相伴的,尚有赵宇婷抽抽搭搭、嘤嘤啜泣之声。 待到薛锦画迈入房中之际,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完全怔住了——眼前所见之景,实在令她瞠目结舌、惊愕万分……… 第42章 黄山寺8 镇国府的世子爷光着膀子,袒露着上身,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站在屋子中央。而另一边的赵宇婷虽然衣着整齐,但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还能干什么?” 镇国府的世子爷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本世子爷可是清清白白,啥事儿都没干!要怪就只能怪赵宇婷自己莫名其妙地跑到本世子爷的房间里来,本少爷还没有问她到底有何企图?” 这番话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暗示赵宇婷主动勾引他。 听到这话,赵宇婷气得浑身发抖,泪水更是如决堤般汹涌而下。她委屈至极,满脸涨得通红,愤愤不平地辩驳道:“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我本来在自己的厢房里安安稳稳睡觉呢,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担心出事才出来瞧一瞧。结果不知怎的,等我再睁开眼时,居然会在你这儿!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呜呜呜......”看着赵宇婷那副悲愤交加的模样,着实不像在撒谎。 此时此刻,就连一旁的薛锦画也不禁犯起了迷糊。按常理来说,赵宇婷不是一直对镇国府的世子爷心怀爱慕之情么? 如今这不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嘛!可眼下赵宇婷却表现得如此异常,究竟是因为害怕有损自己的清誉呢,还是她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实属无辜之人呢? “冤枉?”世子爷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赵宇婷,明明是你主动向本世子爷献殷勤,费尽心思跑到我的厢房来了,如今却矢口否认?简直可笑至极!” 被他人戏弄的感觉如鲠在喉,令世子爷倍感屈辱和愤怒。即便他平日里行为放荡不羁、声名狼藉,但此刻遭人如此戏耍,内心深处依然无法咽下这口气。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从未做过这种事……”赵宇婷脸色涨得通红,焦急万分。 此时此刻,如果她贸然承认,那么自己的清誉必将毁于一旦,日后又怎能有颜面谈论婚嫁之事?想到这里,她愈发坚定地反驳道。 “哼,倘若不是你所为,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世子爷丝毫没有退让之意,紧咬不放。 一旁的薛锦画目睹着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心中不禁犯起嘀咕,一时之间难以判断究竟谁是谁非。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际,赵宇轩站出来说道:“世子爷,既然你也不愿承认此事,那不如这样吧,不如我们今日便当作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如何?” 其实,这位镇国府的世子爷对赵宇婷并无好感。如今见对方提出这般建议,正合他意,自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他顺水推舟地点头应道:“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到时候再耍赖,也罢!本世子也不想过多纠缠于此等琐事。” 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且急促,使得原本就有些茫然失措的薛锦画愈发感到困惑不解。她实在想不通,这两个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呢? 而另一边的王氏同样未曾预料到局面竟会演变至此,此刻她的内心和薛锦画如出一辙,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与思索。 然而,既然她的大儿子已然做出了抉择,她自然而然地选择信任他。 “哼!真倒霉。” 世子爷嘴里嘟囔着,显然对眼前的状况极为不满。他万万没想到,最终竟会让自己陷入这般尴尬狼狈的境地,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于是乎,整了整衣衫,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赵宇轩凝视着薛锦画,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悦之色。 转头他轻声对母亲说道:“娘,请您先带着小妹回家吧。” 王氏顺从地点点头,表示应允。接着,赵宇轩又将目光投向薛锦画,语气严肃地说:“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离开了。不过关于小妹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属于女子家的私事,所以我希望这件事不要被其他不相干的人知晓。” 听到这话,薛锦画连忙回应道:“侯爷请放心!此事除了我们这些在场之人知晓外,我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半句。” 赵宇轩听后,脸上终于浮现出些许满意的神情。随后,他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樱花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侯爷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烈焰般燃烧着。她愤愤不平地说道:“小姐,您说说看,这侯爷到底是不是发疯了呀?小姑奶奶的那件事迟早都会传扬出去的,可他却这样处置,岂不是把小姑奶奶往火坑里推嘛!” 樱花越想越是气恼,连她这般头脑简单之人都能看得通透的道理,那向来以聪慧着称的赵宇轩难道还能不清楚不成? 更何况,当初前来之时,赵宇婷所穿着的并非素雅之装,而是经过精心梳妆打扮、明显是为了与世子爷相见而特意准备的。然而此刻,怎会演变成如此呢? 薛锦画凝视着赵宇轩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依我看呐,这赵家必定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如此,咱们何不悄悄跟上去探个究竟呢?说不定就能揭开其中的谜团呢!” 没过多久,她们便尾随着赵宇轩来到了后院的那片幽静竹林之中。 今夜月色黯淡无光,寒风凛冽刺骨,整个氛围阴森寒冷得让人毛骨悚然。才片刻工夫,赵宇轩便闪身进入了竹林深处的一间简陋小屋内。 屋内传出一阵女子急切而带着哭腔的声音:“轩哥哥,你要相信我,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是你误会我了……” 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悠悠地飘了出来,薛锦画对此倒是没有丝毫惊讶之色,然而一旁的樱花却犹如遭受雷击一般,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这里面的人不是世子妃吗?侯爷为何会再次前来寻她呢?尽管上次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二人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联,但毕竟仅仅只是一种推测罢了。 樱花内心深处其实一直还留存着那么一丁点的幻想,可眼下所发生的一切,无疑彻底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他们之间的确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误会?我方才外出寻找你的时候,莫非是我双目失明不成?看到的竟是其他人?” 薛锦画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刹那间似乎也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暗自思忖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薛晴儿就是那种本性难移之人,一旦得知太子殿下身在黄山寺,必定会费尽心机地想要去亲近太子。 “不是这样的,轩哥哥,您着实误解我了,我适才听闻外头传来一阵异动,知晓有刺客出没,心中挂念着你的安危,便寻思着前去给你报信,岂料途中......我竟迷失了方向。” 说着说着,薛晴儿竟然开始低声啜泣起来,摆出一副楚楚可怜、懊悔不已的模样。 “你这迷路了?竟然能迷路到镇国府世子爷的厢房去?” 樱花瞪大双眼,满脸的惊愕。 而一旁的薛锦画则微微勾起嘴角,心中暗自思忖:果然不出所料,按照她之前的推测,薛晴儿定然是事先打听到了太子殿下就是居住于西厢房,所以才会特意寻摸过去的吧! 面对质问,薛晴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神闪烁不定,支吾着回答道:“我…… 我不知道那厢房里头住的便是他呀?”其语气之中明显透露出一丝心虚与慌乱。 “你不知道?哼!若不是今夜我当机立断将自家妹子拖拽进房内,你可清楚自己将会陷入何等境地吗?” 樱花怒目圆睁,简直不可置信。 薛锦画也确实没想到,这个赵宇轩的心肠竟如此狠毒,为了这么个女人,竟然连自己亲生妹妹的名誉都能够弃之不顾。 “轩哥哥,其实我心里非常清楚,你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可是对于你妹妹那件事情,你实在不必过度地责备自己、感到内疚。” 薛晴儿眨巴着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满脸纯真无邪地说着。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让人不禁为之陶醉。 接着,薛晴儿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羞涩地继续说道:“轩哥哥,人家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实意呢!而且呀,到了夜晚时分,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去寻找其他任何人。” “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那不妨来瞧瞧这个吧… ” 话音未落,只见她轻轻摊开手掌,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竟然多出了一双精致无比的绣花鞋。 赵宇轩见状,顿时愣住了,满脸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薛晴儿咬了咬嘴唇,眼中闪烁着一丝委屈的泪花,缓缓解释道:“还记得之前那次吗?我在树林里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就在那时,我偶然间在路边捡到了这双绣花鞋。” “轩哥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对那位世子爷真的毫无感觉可言,然而你却始终不肯相信我,现在好了,有了这双鞋子作为证据,足以证明当初世子爷想要约见之人并非我本人,而恰恰正是这双鞋的主人。” 说完,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赵宇轩,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赵宇轩听后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思忖道:果然不出所料,即便晴儿真的对他人动了情,以她的品性,断然不可能会看上那位世子爷的,想到这里,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如今仔细想来,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他此刻满心懊悔,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质疑,为何自己竟然再次对晴儿心生疑虑呢?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 “晴儿,实在对不起!” 当情感难以自持之时,赵宇轩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地将薛晴儿拥入怀中。 然而就在此时,薛晴儿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那布满细小颗粒、略显粗糙的头顶,顿时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但眼下并非与他决裂的最佳时机,即便内心充满了厌恶之情,她也只能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着。 “晴儿,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如此多疑善忌。” 一旁的樱花完全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而薛锦画目睹到此景后,则已然洞悉了其中缘由,为避免引起屋内之人的注意,她连忙拉着樱花悄悄的离开了。 第43章 黄山寺9 屋内的二人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察觉。 薛晴儿用力地推开赵宇轩,娇嗔地问道:“轩哥哥,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这双鞋子究竟是谁的吗?” 赵宇轩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然而,薛晴儿却不肯罢休,继续追问道:“轩哥哥,我记得上次去侯府的时候,恍惚间好像看到小妹妹曾穿过这双鞋子呢。” 听到这话,赵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惊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薛晴儿。 而薛晴儿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轻声说道:“哎呀,也许是我太多心啦!说不定只是巧合而已,或许小妹妹恰好也有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呢?嗯……应该不会是小妹妹的吧。” 要知道,但凡来黄山寺之人,皆会有所记载。而且此处本是女客稀少之地,如此这般诸多事宜怎会如此凑巧?实在令人心生疑虑啊! “时辰已经不早了,此刻寺庙内一片混乱不堪,你还是尽早离去为宜。”赵宇轩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紧紧盯着她手中那只精致的绣花鞋。 薛晴儿见状,连忙急切地回应道:“轩哥哥,这双绣花鞋留在我这儿确实也派不上用场,倒不如由你来处置它更为妥当些。” “不过,轩哥哥你放心,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铭记于心的。”说完,她满怀期待地将绣花鞋递到了赵宇轩面前。 赵宇轩沉默片刻后,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双绣花鞋,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薛晴儿独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后,薛晴儿心中暗自庆幸:呼……好险啊!差一点儿就没能瞒过赵宇轩这家伙。 然而,仅仅过了一小会儿,她的脸色便再度阴沉下来。 薛晴儿满心疑惑,眉头紧蹙,暗自思忖道:真是奇怪,我分明收到确切的消息,这西厢理应是太子殿下居住之地,怎会突然变成了镇国府的世子爷呢?倘若不是赵宇轩恰巧赶来,恐怕此时此刻我的身份已然暴露无遗了,想到此处,她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所幸还有这位赵宇婷充当了替罪羔羊,让自己得以逃过一劫。经此一事,薛晴儿深知日后行事必须加倍谨慎才行。 ……… 就在这时,一旁的樱花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侯爷和世子妃他们究竟……”话未说完。只见薛锦画忽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樱花,眼神冷冽如霜,“樱花,你跟了我多久了?” 樱花见状,心头一紧,赶忙低头回应道:“回小姐,奴婢自小跟随您左右,至今已有十六个年头了。” 薛锦画微微颔首,表示知晓,紧接着语气严肃地嘱咐道:“很好,樱花,你务必牢记,从今往后,无论目睹到任何情形,都绝不可将其泄露半句。” 听到这番告诫,樱花紧紧咬住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恨,但还是低声应道:“是,小姐。”奴婢谨遵教诲。“只是那侯爷如此行为,实在令奴婢为小姐感到愤愤不平、深感不值。” “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你只需明白一点,那就是本小姐如今绝不会听天由命、束手待毙便是了。”薛锦画眼神坚定地说道。 一旁的樱花见自家小姐胸有成竹,心中稍安,但对于赵宇轩的所作所为仍深感鄙夷和愤慨。 薛锦画返回厢房后,却毫无睡意,她静静地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月色。 樱花轻声劝道:“小姐,时辰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然而,薛锦画只是微微摇头,表示此刻根本无法入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黎明将至,窗外终于传来一丝细微的声响。 “小姐,那个乞丐师傅来了。”樱花压低声音禀报。 听到这个消息,薛锦画如释重负,她迅速搁下手中的毛笔,低声叮嘱道:“侯爷此时定然无暇顾及我这边,你且出去守着,切莫让任何人靠近此处。” 不多时,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身影悄然进入房间。 “师傅,可算把您盼来了。”薛锦画起身迎上前去,语气中难掩急切之情。 乞丐赶忙开口解释道:“夫人,请您切莫焦急。近来确实有些其他要事缠身,以致延误了与夫人会面之期。然而现今诸事皆已处理妥当,我这才匆匆赶来见夫人。” 听到这里,薛锦画心中稍安,紧接着追问道:“师傅,那……关于我的命格一事,是否已有消息传来呢?”她的眼神充满期待。 乞丐面露难色,迟疑片刻后答道:“夫人,实不相瞒,家师近期确要莅临京都。只可惜,具体日期尚未确定。”说罢,他不禁垂下头去,似乎对这个答案也感到颇为无奈。 薛锦画听闻此言,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之色。但她并未气馁,继续追问:“那么,依你所见,我的命格究竟如何呢?” 乞丐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薛锦画,缓声道:“夫人,我已经提前看过您的命格了,您的命格虽正遭受他人偷梁换柱,但所幸尚未完全被吞噬殆尽。再加之近日所发生种种变故,您的命格并未出现更进一步的恶变迹象。想来,兴许是那妄图偷换您命格之人遭遇了某种阻碍吧。” 这岂不是表明她尚有一线希望去扭转自身命运? 薛锦画面露狐疑之色,轻声言道:“师傅,我心中尚有一个疑虑。” “夫人,请直言便是。” “想来师傅现今已然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自幼便遭人调换命格,另有她人顶替了我太师府嫡出大小姐之名头,敢问师傅,与我互换命格之人,是否就是此女呢?” 那乞丐闻言,赶忙掐动手指开始推算,然而却始终未能得出明确结论,不仅如此,其额头上竟还渐渐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刹那间,只见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薛锦画见状大惊失色,急切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乞丐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缓声道:“夫人莫要担忧,只是有人阻拦我洞悉这天机,故而我目前尚无法确切判定您所提及之人,究竟是否即为与您交换命格之人……” “那么………” “不过,夫人请放宽心,小道方才刚举行过一场法事,耗费了些许精力,待我调养妥当之后,必定会全力相助夫人查明此人究竟是谁?” 薛锦画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缓缓地落回了胸腔之中,但仍有些许忐忑不安,她轻声问道:“师傅,完成此事大约需要多久呢?”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 乞丐微微一笑,语气沉稳地回答道:“明日便可成事,请夫人稍安勿躁,静心等候便是。”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影渐行渐远…… 待那乞丐走远后,薛锦画原本稍稍放松的心绪却愈发沉重起来,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令她喘不过气来。 此刻,她心中已无比笃定——薛晴儿必定就是那个与自己交换命格之人!若非如此,她又怎能轻易取代自己的位置呢? 此时此刻,一个念头在薛锦画脑海中愈发强烈:唯有将薛晴儿推入万劫不复之境,乃至取其性命,是否便能夺回属于自己的命格呢? 想到此处,她紧紧攥起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正当此时,一名丫鬟匆匆赶来禀报:“小姐,侯爷回来了,并且已前往老夫人房中。” 听闻此言,薛锦画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对于赵家之事,她眼下已是无暇分心顾及,满脑子都是如何让薛晴儿声名狼藉、臭名昭着。 沉思片刻,薛锦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对身旁的樱花吩咐道:“你速去,将此消息悄悄透露给薛晴儿知晓。” 樱花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应道:“是,小姐,奴婢这便前去。”言罢,她转身快步离去,脚步显得轻盈而急促。 薛锦画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天空,夜幕深沉如墨,繁星点点闪烁其间。她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宛如一朵盛开的毒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她暗自思忖着:待到黎明破晓之际,便是你薛晴儿走向毁灭之时。 ……… 薛锦画静静地站在房间里,身体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角,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从隔壁传来的那一丝丝细微的声响。 “娘,您尽管放心好了!我和那位世子爷之间绝对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绝不会耽误正事的。”赵宇婷的语气坚定,但其中似乎又夹杂着一丝无奈。 紧接着,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你心里有数便好,世子爷就算身份尊贵,终究也只是个世子而已。与太子殿下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薛锦画心头一震,终于明白昨晚赵宇婷为何要前往世子爷所在之处。 然而,事实却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的大哥拦住了去路,并告知她西厢房中住着的乃是当今太子殿下。比起费尽心思去巴结一个区区世子爷,倒不如一步登天,攀上太子这座高枝。 此时此刻,薛锦画恍然大悟,怪不得侯爷会如此慷慨地将赵宇婷安排到西厢房,敢情他们早就知晓那里居住的正是太子殿下。 “你明白就好,娘也是怕你一时犯糊涂呀。”母亲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赵宇婷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眉头紧蹙道:“娘,可我不知道大哥得到的消息是否准确无误,原本说好的是太子殿下,怎料如今却变成了镇国府的世子爷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王氏也是云里雾里,心里直犯嘀咕,“这件事还是等你大哥回来再问问吧!” 不一会儿…… 赵宇轩就像那包公一样,黑着脸走了进来,王氏却是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嘴里还喊着:“宇轩………” 第44章 黄山寺10 “你瞧瞧你自己究竟干出了何等好事!我们侯府的脸面简直就要被你彻底丢尽了。”赵宇轩完全无视王氏那讨好的热脸,毫不留情地冲着赵宇婷怒吼起来。 此时此刻,即便薛锦画并未身处当场,但仅仅凭借着脑海中的想象,便足以清晰勾勒出赵宇轩此时怒不可遏、满脸怒容的模样。 “宇轩,你这到底是在发哪门子疯?怎能如此凶狠对你的妹妹?咱们可全指望着宇婷能够成功攀上太子殿下呢!你冲她发火是干什么?” “没错,大哥,你可要对我客气点,待到我与太子爷喜结连理之时,咱们赵家自此便可扬眉吐气,无需再看他人眼色行事!” 然而,面对眼前这番情景,赵宇轩却依旧板着一张冷冰冰的面庞,毫无表情可言。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哼,事已至此,难不成你还沉浸在那不切实际的美梦中无法自拔么?莫非你真当太子殿下会钟情于一个像你这种残花败柳之身?你哪来的自信就能入得了太子殿下的法眼?” 听闻此言,赵宇婷的面色骤然间变得极度扭曲且狰狞,仿佛遭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般。她的嗓音因愤怒而颤抖不止,带着满腔怒火高声喊道:“大哥,你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吗?” 一旁的王氏见状,亦是心急如焚,连忙开口劝解道:“宇轩,你怎可如此口不择言去诋毁你妹妹?不管怎样,她可是你的嫡亲妹妹呀!” “娘,您可知为何太子殿下时至今日仍未娶妻成家吗?”这句话一出,不仅王氏一脸茫然,就连经历过两世人生的薛锦画也是一头雾水。 要知道,前世的她终日被困于深深庭院之中,对于外界之事知之甚少,尤其是关于太子的种种传闻,更是仅能略知一二罢了。 王氏稍作思索后答道:“莫非是因太子殿下尚未寻觅到心仪的女子?” 然而,一旁的赵宇轩却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娘,其实太子殿下是否相中某一女子并非关键所在。自古以来,皇室选妃立后,首要考量的便是门第相当。而更为重要的,则是需得到皇太后与皇后娘娘的认可才行。” 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道:“娘,您可还记得三年前那位周太师府上的嫡出千金吗?” 王氏闻言不禁面露惊色,失声叫道:“可是传言那位突然变得痴傻,而后又轻生自尽的姑娘?” 赵宇轩微微颔首,表示肯定,随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娘,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会平白无故地变傻呢?据我所知,其中缘由乃是这位周太师家的嫡女极不情愿接受这桩婚事,竟私下与人私奔,不巧正被太子殿下撞个正着......” 王氏满脸惊愕之色,嘴巴张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一旁的赵宇轩深吸一口气,缓声说道:“娘,这世间之事纷繁复杂,并非每个人都渴望成为太子妃。就拿这周太师府上那位嫡出的小姐来说吧,她便是个例外。当时,太子殿下亲眼目睹自己的未婚妻与他人私通,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沉重一击,令其悲痛欲绝。自那时起,太子殿下便对女子心生厌恶,乃至憎恨之情,这么多年来,任凭皇后娘娘如何费心寻觅众多名门闺秀,却无一能够博得太子殿下的青睐。” 听到此处,赵宇婷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光,兴奋地插话道:“既然如此,岂不正是天赐良机!倘若我有幸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那咱们侯府岂不是能够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了吗?” 然而,面对自家妹妹这般不切实际且盲目自信的想法,赵宇轩实在无法苟同。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向赵宇婷泼去一盆刺骨的冰水:“小妹啊,你未免也太过天真烂漫了些吧?先前由于我并不知晓你和镇国府世子爷之间的纠葛,才会萌生出将你引荐给太子殿下的念头。但如今事已至此,这种可能性已然微乎其微了。” “大哥,你这是意欲何为啊?” “太子殿下至今尚未娶妻成家,然而其府内却并非没有侍妾佳人。据传言所说,这位太子殿下似乎对女子并无特别喜好,故而府上那些美娇娥们便宛如装饰品一般,徒具其表而已。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姬妾竟然难耐孤寂之苦,暗中与其他男子私通苟合。不幸的是,还被太子殿下察觉,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她们皆遭严惩,当场命丧黄泉。” “对于女子不守妇道、背叛自己这种行径,太子殿下可谓深恶痛绝。因此,如果让他知晓了你与世子爷之间的事情,那么试问,你是否还有活命目睹明日初升的朝阳呢?非但如此,恐怕此事一旦败露,甚至连整个赵家都将受到牵连,后果不堪设想。” 王氏听罢,不禁心生恐惧,浑身战栗不止:“宇轩啊,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呢?难道真的要舍弃此次难得的良机不成?” 一旁的赵宇婷亦是心如刀绞般难受至极,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眼前唾手可得的大好机遇白白溜走,那种感觉简直比直接取走她性命还要痛苦万分。 关键时刻,赵宇轩总算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和理智,他深知当前形势严峻,必须以大局为重。 于是,他强作镇定地说道:“娘,目前局势紧张,切不可因小失大。方才我偶然听到个消息,说是太子殿下正在四处寻找那位给他递过纸条之人。据说那张纸条上所提供的讯息至关重要,正是凭借它才使得太子殿下化险为夷。” “小妹,如今轮到你登场了,需得好生装扮一番,佯装成那写下纸条之人。若太子殿下对你青睐有加,自是皆大欢喜之事;即便太子殿下未能相中于你,我等侯府毕竟对其有救命之恩,料想太子殿下亦会心怀感恩之情,届时我晋升之事便也顺理成章了。” 薛锦画不禁眉头紧蹙,那张纸条虽说是出自她手,但她从未想过要与太子殿下有任何私底下的瓜葛,更无意借此邀功请赏。可若是有人妄图借此事攀龙附凤,那无疑是在触碰她的逆鳞。 “只是,大哥......倘若我真能成为太子妃的话......” “小妹,为人处世切不可自视过高,非分之物,切莫强求。” 薛锦画实在难以忍受这般说辞,但有一事她心知肚明:绝不能让这些人的阴谋得逞。 “樱花,你过来。” 薛锦画轻轻凑近樱花的耳畔,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樱花听完后,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连连点头应道:“小姐,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办。” 黄山寺内出现了刺客!尽管太子殿下幸运地并未受伤,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无疑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惊吓和困扰。因此,太子殿下下令要求所有在寺庙中的宾客抄写一页佛经。 对于那些了解事情内幕的人来说,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其中缘由。 然而,薛锦画实不愿与太子有过多私底下的瓜葛或情谊。但与此同时,她亦绝不会让赵宇婷得逞。故而,经深思熟虑后,薛锦画亲自动笔抄写了一页佛经,交与樱花呈给太子殿下。 时光无声无息地流淌,眼瞧着天际即将露出鱼肚白之时,太子殿下终于颁下旨意,传召了薛晴儿。 得知此事后的赵宇轩,眼睛瞪得犹如铜铃,眼眶泛红似血,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理智一般。他全然不顾任何礼仪规范和道德约束,径直朝着薛晴儿所居住的厢房狂奔而去。然而,还未等靠近房门,就被王氏挡住了去路。王氏满脸惊愕,质问道:“宇轩啊,你这是干什么?为何如此失态?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 面对母亲的质问,赵宇轩心急如焚,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娘,我必须弄明白这一切!好好的太子殿下为何突然召见她呢?” 此时,薛锦画就站在一旁,王氏心中暗自担忧,生怕被她察觉到任何异样,于是面露窘色地解释道:“也许太子殿下找世子妃确实有事相询也说不定啊!像太子殿下这般尊贵之人,其心思又岂是我等所能轻易揣测的呢?” 紧接着,薛锦画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依我看,方才太子殿下吩咐咱们抄写一页佛经,没准儿就是因为世子妃所抄写的经文更为出色,故而才特意将她唤去询问一番罢了。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此乃天大的喜事呀!” 然而,薛锦画这番言辞无异于火上浇油,使得原本就有些局促不安的王氏愈发紧张起来。 但王氏却误以为薛锦画并不了解其中内情,只当她所说皆是碰巧而已。 随后,薛锦画继续提议道:“不过娘您想啊,世子妃长年累月都居住在府内,平日里极少外出,此番面见太子殿下可是一桩极其重要之事。倒不如请侯爷亲自陪同世子妃一同前往如何?这样一来,也显得郑重些嘛。” 闻此,王氏心中暗自思忖:这……此举恐有不妥。毕竟二人辈分有别,若被他人撞见,恐生诸多事端。念及此处,王氏眉头紧蹙,满脸尽是忧色。 “娘,您别担心啦,依我看啊,这事儿没那么严重,我们两家可是姻亲关系呢!且不说府邸有大妹妹在,我和世子妃也是姐妹呢!如今寺庙出现了刺客,侯爷亲自护送世子妃一程,完全就是出于对亲戚的关怀嘛。”薛锦画说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可王氏听着却感觉愈发地别扭起来。 赵宇轩率先迈步走进屋内,王氏仍旧满心忧虑,忍不住开口叮嘱道:“你还是先回房去吧!虽说彼此确实沾亲带故,但该有的避讳还是得主意一下,就让我和宇轩一同前去送送世子妃好了。”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应道:“好的,娘,那我知道啦,那我就先回去了,着手准备明天去上香要用的东西。” 还好她没有起疑,目送着薛锦画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王氏才稍稍松了口气,紧跟着踏进屋里。 一进门,赵宇轩便迫不及待地冲到薛晴儿面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精心装扮过的美丽容颜,心中犹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为何要这样做?”他声音低沉,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质问。 面对赵宇轩突如其来的质问,薛晴儿一脸茫然无辜,娇声问道:“轩哥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薛晴儿的心情简直好到爆棚!自从上次在西厢房那件事以失败告终后,她内心深处早已对太子殿下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了。然而,命运总是充满着戏剧性,就在她几乎放弃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突然降临——太子殿下竟然要亲自召见她!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薛晴儿的心房。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传话之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说太子殿下误以为自己就是那个神秘的送纸条之人吗?一想到这里,薛晴儿不禁心跳加速,脸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 与此同时,静立在旁默默审视着一切的赵宇轩,心境犹如坠至冰窟般寒冷刺骨。望着薛晴儿那难以遮掩的愉悦神态,他那颗原本炽热的心逐渐冷却。伴随阵阵凛冽寒风的侵袭,他那被爱情蒙蔽的理智开始缓缓复苏。 第45章 黄山寺11 “晴儿,你为何如此高兴?”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他试图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仅仅是个巧合,是他过于敏感、想得太多而已。然而,心底深处的不安却如同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 薛晴儿不禁身体一颤,美眸微凝,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之上瞬间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惊惶之色。 她急忙开口辩解道:“轩哥哥,是太子殿要召见于我,我能得此殊荣,我自然心生欢喜呀。”言语之间,虽极力保持镇定,但那略显急促的语调以及飘忽游离的眼神,却分明透露出其内心深处的不安与忐忑,仿佛有什么秘密正竭力被掩盖。 这般无上荣光骤然加诸其身,又怎会不令人心花怒放呢?然而,在这欣喜若狂之余,是否亦隐匿着某些不为人知、难以言喻的情愫呢? “只是轩哥哥,请要务必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些念头。”即便此时她的心绪已然纷乱如麻,几近失控。 当直面眼前举足轻重的男子——赵宇轩之际,她深深地明白,自己务必要守住最后的防线。不管怎样,都万万不可令他对自己生出哪怕半分的误会与曲解。 “所以说,你其实早就知晓西厢房里住着的便是太子殿下,对吧?”赵宇轩的眼神愈发深邃,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痛苦与失望。 尽管他仍拼命地想要自我蒙蔽、自我安慰,祈求这所有的一切皆非事实,坚信薛晴儿绝不会做出这般举动来;然而,她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面庞以及熠熠生辉的双眸,却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刃,无情地刺破了他那脆弱不堪的幻想,将真相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不是这样的,轩哥哥,你听我解释......”薛晴儿满脸焦急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委屈。 然而,赵宇轩却一脸冷漠地质问道:“解释?你要如何解释?倘若这间西厢房内居住之人并非太子殿下,你是否仍会在如此凶险之境前往?” 于最为危难之际,薛晴儿心心念念的竟是其他男子,而不是自己。 此等情形究竟意味着什么? 阵阵凉风呼啸而过,其中裹挟着无尽的怒意,竟硬生生将他头上的帽子吹落。 此刻,薛晴儿内心原本还尚存的些许迟疑,在目睹他那颗光秃头顶之时,瞬间烟消云散,再无半点耐性可言,“侯爷,您所言不假,我的确是因知晓太子殿下身处那间屋子方才前去的。” 其实,她一心只想趁着混乱局势寻觅良机,好在太子跟前展露自身存在。毕竟,身为男子,当处于危急关头时若有佳人前来相助,必然会铭记这份“同甘共苦”之情义,届时亦会对其增添数分怜爱之意。 就如同昔日的赵宇轩那般,当他陷入意志消沉的低谷时,她仅仅只需给予适度的关怀与体贴,他便自然而然地被深深触动。 然而,薛晴儿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太师府中的一名冒牌千金罢了,如今更是一名守寡之人...... 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又怎会将目光投向于她呢? 可薛晴儿却对这一切毫不在乎,在她看来,情感这种奇妙之物实在难以捉摸。 倘若一个男子真心实意地喜爱着你,那么他绝对不会介意你的身世背景,甚至愿意为了你去突破世间的种种束缚和成见。 “你...…竟然如此大胆!”赵宇轩心如刀绞,仿佛有无数利箭穿透而过,双眼布满血丝,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晴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究竟把我们之间的情意置于何处?还有我们的凡哥儿又该如何自处?” 曾经他们立下的海誓山盟,以及彼此间那份深厚的情谊,难道就这样沦为了一场令人耻笑的闹剧吗? 听到这话,薛晴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舅舅,请你搞清楚状况,凡哥儿现今已然进入了庄亲王府,毫无疑问,他便是庄亲王府正儿八经的嫡长孙。” 一声“舅舅”,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硬生生地横亘在了两人中间,仿佛将他们彻底隔绝开来。 赵宇轩如遭雷击,心痛得如同被万箭穿透一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无比柔弱、温柔似水的女子,如今却能如此决绝地说出这般冷硬无情的话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惊愕万分,心中更是燃起熊熊怒火。 “世子妃,时辰快要到了。”门外传来侍女小心翼翼的催促声。薛晴儿此刻已然没了继续与赵宇轩纠缠下去的心思,她神色冷漠地说道:“舅舅,我心里清楚,你之所以与我亲近,无非是想借助薛家之力罢了。倘若我日后能够深得太子殿下的欢心,我许你锦绣前程,这样可否?” 赵宇轩闻言,双目圆睁,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直直地凝视着眼前之人。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对她那份真挚深沉的情感,在她眼中居然仅仅只是谋取薛家支持的手段!这种认知对于赵宇轩来说,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舅舅,事实难道不就是这样吗?”面对情绪激动得如火山喷发的赵宇轩,薛晴儿却宛如一潭静水般异常冷静。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个男人表面上如同那高枝上的凤凰,清高自傲、目中无人,可实际上,他的内心就如同那饿狼一般,极度渴望着权力与地位。想当年,他之所以会对自己动心动情,无非也是觊觎着自己背后薛家所能带来的助力罢了。 况且,赵宇轩此人还有一个显着的特性——尽管心中所想之事明确无疑,可他偏偏沉默不语,非得要别人亲口将其道出。 他们在一起这些年来,与自己相处之时,虽然极为在意薛家的权势,但从未主动提及过薛家相关事宜。 但凡遭遇问题,倘若自己没有率先开口谈及,那么他必然心生不悦。 他一心想要成为那高高在上的雪花,却又不愿坠落凡尘沾染尘埃,世间怎会有如此两全其美的美事呢? 此刻,他那看似受到屈辱的外表下,或许正隐藏着一颗暗自窃喜的心。然而,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恐怕只有他内心深处最为清楚。 “舅舅,你还是先出去吧!倘若因耽搁时间而错失与太子殿下会面之机,届时咱俩都将一无所得,如此岂非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吗?” 清脆冷冽的嗓音传来,令得赵宇轩不由自主地紧紧攥起拳头,仿佛随时都会挥出一拳以泄心头之愤。 他一脸怒容,仿若即将出手伤人一般,但薛晴儿却毫不在意,只因她深知对方绝无可能真的动手。尽管他的表情显得无比痛苦,但实际上,其内心更多的只是犹豫不决而已。 向来自视甚高的赵宇轩,面对前程和自身利益时,必然会心生踌躇。这便意味着,在他眼中,权势地位远比自己更为重要。 未等赵宇轩做出回应,薛晴儿已然径直绕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随着房门关闭所发出的沉闷声响,赵宇轩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他的晴儿早已变心。不对,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未曾对自己有过丝毫情意。 原本应该毫不犹豫地跟上去据理力争才对,可不知为何,自己的双脚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不受控制,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挪动分毫。 没错,他那颗满是恋爱幻想的脑袋确实该清醒过来了,然而正如薛晴儿所言,为了赵家的利益,更为了自身的锦绣前程,他别无选择,只能默默忍受。 此时此刻,薛锦画与王氏并肩而立于门前,尽管屋内并未传出过多嘈杂声响,但当薛晴儿踏出房门的瞬间,一切便已了然于心。 “姐姐,请放心吧,舅舅此刻就在里头呢。”薛晴儿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 “妹妹如此匆忙离去,莫非日后不会心生懊悔之意么?”她的话语中似有深意,而聪慧如薛晴儿,又怎会听不出其中弦外之音? 只是,那又能怎样呢?毕竟自己即将成为太子殿下的意中人,即便是薛锦画,恐怕也无力扭转乾坤吧? 曾经一直认为那些遥不可及、难以企及之物必定是最为美好的存在,可时至今日方才顿悟,原来他人所拥有的,未必真的适合自己啊…… 薛晴儿不自觉地裹紧身上的衣裳,仿佛想要抵御外界的寒冷一般。 她凑近薛锦画的耳畔,轻声细语道:“姐姐,从今往后,你大可放心啦!那些原本属于你的事物,我绝不会再有丝毫觊觎之心。” 薛锦画微微一笑,眼神坚定而从容。 她柔声回应道:“妹妹啊,莫要胡思乱想。真正归属于我的一切,始终都会与我相伴相随,他人休想轻易夺去。若是真有什么能被夺走,那便意味着它们本就不属于我,既已赠予妹妹,又何来收回之理?” 听到这话,薛晴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她不安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屋内之人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愤懑却难以平息。 她紧紧咬住牙关,愤愤不平地说道:“但愿经过今夜之后,姐姐你仍能保持这般洒脱。” “我亦期望明晨醒来时,妹妹你不会心生懊悔之意。”薛锦画的语气依旧平和,然而其中蕴含的深意却让人不禁深思。 薛晴儿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愤恨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薛锦画。 她暗自心想:这个女人无非就是眼红于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罢了。 哼,真是可笑至极! “那姐姐在此处,就先祝妹妹如心所愿,梦想成真!” 第46章 黄山寺12 就在薛晴儿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间,赵宇轩就像一个鬼魅般无声无息、突然的闪现而出。 他那双原本幽深似潭水的眼睛里,此时此刻正闪烁着一种无法遮掩的不甘心光芒。这种情绪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心底不断升腾、蔓延开来。 可是,他却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将这团火焰狠狠地压制了下去,不让它有丝毫泄露出来的机会。此时的他,就好似一只被囚禁起来的凶猛野兽,虽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不情愿,但却因为身陷囹圄而显得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尽管在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欲望驱使着他去追赶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但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理性还是占据了上风。他的双脚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深深地扎根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就这样,他只能无可奈何地望着薛晴儿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 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王氏,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自己的脊梁骨上迅速升起,并迅速传遍全身。 她不禁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她。她开始暗自猜测:难道说薛锦画早就已经知道了刚刚在这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吗?一想到这里,她便坐立不安起来,心里仿佛悬挂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依我之见,既然世子妃能够独自前往,那么宇轩也就无需陪同了。况且天色即将破晓,咱们还是赶紧着手准备上香之事吧!\"”王氏强作镇定地说道,试图将话题引开。 “娘,您所言极是,切不可因些许琐事而耽搁了正事。”薛锦画的回应平静如水,丝毫听不出半点儿波澜。她的语气平淡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其中蕴含的情感,似乎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幕毫不在意。然而,当她微微垂下双眸时,那一瞬间流露出的丝丝嘲讽却恰好被浓密的睫毛掩盖住,无人得以察觉。 王氏稍稍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心底的忧虑愈发沉重起来。她实在摸不透薛锦画究竟知晓多少内情?倘若她对此一无所知,倒还罢了;但要是她心知肚明,又怎能表现得这般泰然自若? “侯爷,时辰已不早了。”这时,薛锦画轻声出言提醒道, “即便是前去参拜佛祖,我们也是理应注重自身仪态的。” 赵宇轩这个人呢,向来对自身的仪表容貌格外看重,可以说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痴迷的程度。 原因无他,只因除了这副皮囊之外,他实在找不出其他能值得炫耀之处。 而恰恰就是这外貌与家世所产生的强烈优越感,致使他逐渐养成了那种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性格,对于那些向他献殷勤、阿谀奉承的女子更是不屑一顾。 然而此刻,薛锦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化作阵阵刺骨的冷风,挟带着丝丝寒意,如同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剑刃直直地朝他猛刺而来。 刹那间,原本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面庞变得异常狰狞且扭曲不堪。冰冷的寒风吹拂过他的脸颊,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令他瞬间恢复了些许理智。 此时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正赤裸裸地蹲在厕所里方便时,那破旧不堪的茅厕突然轰然倒塌,而周围还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更糟糕的是,这群人中竟然还有那个他最为憎恶之人,将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尽收眼底。 至此,他内心深处最后的那道防线终于彻底崩溃瓦解。 “啊啊啊......” 赵宇轩发出一阵绝望而又痛苦的嘶吼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试图去解释,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言辞,那种无力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而此时,薛锦画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惨叫声在空气中回荡着,惊得一旁的樱花浑身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小姐,侯爷…他看起来很伤心。” 她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侯爷如此失态,如此愤怒和狼狈。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这般模样,樱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 然而,薛锦画却显得格外冷静。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对于赵宇轩此刻所承受的痛苦,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同情。毕竟,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过就是被揭穿了那层虚伪的外皮而已,他所谓的自尊心受到了些许伤害罢了,难道还能因此难过至死不成?”薛锦画轻描淡写地说道。 在她看来,当一个人抛弃了脸面,不再顾及他人眼光时,才能真正展现出其真实的面目。 赵家所做的种种恶行,若仅仅是以这样简单方式予以回击,实在是太过仁慈了。 她要让他们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慢慢地折磨他们,让他们亲身感受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小姐,就是太便宜那个世子妃了,这万一太子殿下真的看上了她,那她不就翻身了?”樱花忧心忡忡地提到世子妃可能会因祸得福,得到太子殿下青睐从而咸鱼翻身时。 女子不禁冷笑一声:“就凭她?也妄想攀附上太子殿下?简直就是在做梦!” “小姐,为何这么笃定?”樱花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的光芒。 薛锦画抬头望向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我如何笃定并不重要,你只需拭目以待即可!即便薛家的人亲自出马,也休想拯救得了她。” ...... 与此同时,在太子的厢房中,薛晴儿正全力以赴地展现出自己最迷人的风姿。 她深知男人们最为钟爱的,便是女子对他们俯首称臣、拜倒在其脚下的模样。 于是精心挑选了一袭质地精良的白色绸缎长裙。这华美的衣裳完美地勾勒出她娇柔纤细的身姿,显得格外楚楚动人;而她那经过巧妙拿捏的神情,搭配上尚未滑落的晶莹泪珠,更是将那份柔弱之美演绎到了极致。这般惹人怜爱的姿态,哪怕是心肠再硬的男子目睹,恐怕也会忍不住动恻隐之心。 “太子殿下...… ” 薛晴儿用那轻柔得仿佛能融化人心的嗓音呼唤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温婉与柔情。然而,这声呼唤却令太子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眉头。 “这佛经是出自你之手?”他仅仅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随即便将手中的佛经递给身旁的侍从。 薛晴儿不禁感到有些许尴尬,心中暗自思忖着:原以为凭借今日精心打扮后的这身行头,定能引得太子殿下心生怜悯之情。 当他那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或许便能寻得机会与他更进一步地交流。然而此刻的情形,却远远超出了她最初的设想。 望着侍卫恭敬递来的那一页佛经,薛晴儿秀眉微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眼前的这部佛经显然并非出自她手。可为何……这其中的字迹竟如此眼熟呢?究竟有着怎样特殊的意义? 太子殿下因着这上头的笔迹而特意将自己传唤至此,难不成是想要探寻这字迹背后的主人么?想到此处,薛晴儿心头一紧,赶忙上前一步,盈盈下拜道:“启禀太子殿下,此乃臣妾亲手所书,若能借此为太子殿下祈福,实乃臣妾之幸事。” 一直以来都面沉似水、毫无表情的太子,此时终于稍稍动容,但也仅仅只是语气淡淡地吩咐道:“来人啊!去将庄亲王府世子妃送回去吧。” 听闻此言,薛晴儿瞬间呆立当场,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这一切与她脑海中所幻想的场景简直大相径庭! 太子殿下召见自己,难道不应该是为了对自己表达感激之意吗?怎会就这样草草将自己打发走了呢? 原本就毫无血色、苍白如纸般的面庞,在此刻更是如同被寒霜覆盖一般,变得惨白至极,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可言。 自己期盼已久、苦苦等待的翻身契机如今近在咫尺,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指间溜走吗? 薛晴儿死死地攥紧自己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衫,内心充满了极度的不甘心和不情愿。当那名侍卫一步步走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猛地抬起头来,眼神坚定且果敢,毫不畏惧地直视前方。 “太子殿下,关于那日传递纸条之事,实乃臣妾迫于无奈之举......然而,还望太子殿下莫要将此事挂怀于心。能有机会拯救太子殿下于危难之中,此等殊荣,亦是妾身之幸事。”说完就假装起身往外走…… 正当此时,一声清脆而又带着些许寒意的话语骤然响起:“站住。” 这道声音犹如一道清泉,瞬间穿透了周围沉闷压抑的氛围,让薛晴儿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只见那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正悠然自得地端坐在那里,手中轻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微微抿了一口后,才不紧不慢、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不知世子妃究竟是通过何种途径得知本太子下榻于西厢之处呢?” 听到太子殿下的问话,薛晴儿稍稍定了定神,随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太子殿下,您乃人中龙凤,举世无双。当日妾身进入寺院之时,仅仅只是遥遥一瞥,便暗自揣测那西厢房中所住之贵客必定就是太子殿下您。” 那充满着仰慕之情的眼神,犹如炽热的火焰,但凡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见到,恐怕都会难以招架这般诱惑。 薛晴儿对于自身魅力有着十足的信心。 “很好,那么请问你究竟是通过何种途径得知寺庙内存在刺客的呢?” 此时,太子殿下原本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一般。屋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而去,令人感到呼吸困难。 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突兀。薛晴儿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那刺骨的寒意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袭来...... 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刚才还萦绕在心间的那份轻松愉悦之感眨眼间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不安。她的脊背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凉,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心中不禁涌起深深的懊悔之意。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太子殿下让她离去之时,她就不该固执己见选择留下。 “难道说此事只有你一人知晓?亦或是整个庄亲王府皆已知晓其中内幕?”就在她短暂沉默的刹那,太子殿下的眼眸深处已然泛起丝丝冷意。 薛晴儿这回是彻底慌了神,她深知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且令太子殿下满意的答复,恐怕今日自己休想轻易脱身。 “回禀太子殿下,此事与庄亲王府毫无瓜葛!”薛晴儿低头拱手,声音坚定而响亮。 “哦?”太子殿下闻言,眼神愈发冰冷,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他紧紧地盯着面前之人,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和言语中找出一丝破绽。 “若与庄亲王府无关,难道是与太师府有关联不成?”太子殿下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这话,薛晴儿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太子殿下将自己传唤至此,并不是为了感谢那张纸条上提供线索之人,而是企图顺藤摸瓜,揪出幕后的刺客。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绝望,仿佛陷入了无底深渊。 “绝非如此,太子殿下!此事与太师府同样毫无干系啊!”薛晴儿急忙辩解道,额头上冷汗涔涔。 她深知,如果不能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会连累家族,甚至可能会丢掉性命。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只能拼命地摇头否认,希望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信任。 此时的她内心被无尽的懊悔与自责所充斥,只恨时光无法倒流,好让一切从头来过。若是可以抉择,她定然不会轻率地承认那张字条是自己的! “哦,此事着实令人费解!你不过是深闺后院的一介妇人,若无他人提点,又岂能知晓刺客之事?”太子的声音沉稳而严肃,字如寒刃,直刺薛晴儿的心窝。 “究竟是庄亲王府,还是太师府?他们明知此事却不向本太子禀报,反而指使你这弱女子暗中向我传递纸条,其居心究竟何在?”太子眼神凌厉,死死地盯着薛晴儿,仿佛要透过她的双眸洞悉她内心最真实的念头。 不管是庄亲王府亦或是太师府,任何一方都绝非薛晴儿所能抵御和承受得住的。 她从未料到事情会演变至这般田地,已然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期范畴。 眼前的局势仿若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紧紧缚住,使她深陷绝望与无助的深渊。。 第47章 黄山寺13 只听得“扑通”一声闷响,薛晴儿双膝一软,直直地跪倒在地,面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着说道:“回禀太子殿下,此事与庄亲王府以及太师府绝无半点关联啊!再者,那字迹并非出自臣妇之手,请太子殿下务必明察秋毫。” 太子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寒星,冷冷地开口道:“世子妃,本太子实在是困惑不解。方才你言之凿凿,称那字条乃是你所书写,如今却又矢口否认,莫非当真是以为本太子如此好欺骗,如那三岁孩童一般?” “太子殿下饶命!真不是那样的,那张纸条当真不是臣妇所写呀!”薛晴儿心急如焚,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惶恐至极。 若是与刺客扯上关系,太子定然会前往赵庄亲王府和太师府兴师问罪。倘若仅仅是太师府薛家倒还好办些,毕竟薛家向来对她颇为袒护,就连她与赵宇轩之事,家中众人不仅未曾责备于她,反而纷纷施以援手。 然而,一旦牵连到庄亲王府,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但与太子殿下的事情恐将泄露无遗,甚至就连她与赵宇轩之间的私情恐怕也难逃追查。 薛晴儿此刻内心充满了惶恐和不安,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一般。她从未想到过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原本以为只是一次小小的冒险,却没想到变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让她痛苦不堪。 太子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薛晴儿,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如果不是你所写,那究竟是谁写的?”太子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面对太子的质问,薛晴儿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臣妇……臣妇也不清楚。”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能够尽快摆脱与这件事情的干系,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挺住了。 然而,太子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和不满,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冷哼:“不知道吗? ” 这简单的两个字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薛晴儿的心弦,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薛晴儿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必须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她连忙说道:\"是的,臣妇确实是真的不知道那佛经是谁写的,它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屋子里面,还望太子殿下明察秋毫。”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尽管心中十分害怕,但薛晴儿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 她深知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绝非等闲之辈,与赵宇轩那个软弱无能、容易被女人左右的男人完全不同,太子殿下聪明睿智、沉稳果断,对于任何事情都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而且,他的眼中从来不会流露出对女人的怜悯之情,更不会轻易被女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想到这里,薛晴儿不禁暗自懊悔不已。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去认下那纸条是自己所写,结果呢? 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反而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去招惹是非,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就在这时,太子殿下突然吩咐道:“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有人将文房四宝送到了薛晴儿的面前。太子殿下指着那张佛经,冷冷地说道:“你,将这页佛经抄下来。”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薛晴儿深知此事耽搁不得,心中紧张到极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双手颤抖着拿起笔来,然而即便如此,她的动作依旧显得有些忸怩作态。 只因那太子殿下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期间更有数次险些晕厥过去。但她心里清楚得很,此时此刻绝对容不得自己有丝毫差错。 经过一番艰难挣扎,终于完成了书写,而此时的她早已被吓得冷汗涔涔。 “太子殿下,请您过目。”伴随着战战兢兢的声音,侍卫恭敬地将薛晴儿写下的字呈递上去。 太子殿下目光一扫而过,原本就严肃的面容此刻更是愈发凝重起来。 毫无疑问,薛晴儿所书之字与那张神秘纸条上的笔迹大相径庭。虽说乍看之下两者颇为相似,但只要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中存在诸多细微差别,若非心思缜密之人怕是难以察觉。 与其说是笔迹有所差异,倒不如说是有人刻意临摹薛晴儿的字迹。可究竟是何缘故,竟会有人费尽心机去模仿她的字迹呢? 摇曳的烛火映照在他那张高贵典雅且不失威严的面庞之上,使得整个房间的气氛愈发压抑沉闷。 薛晴儿则惶恐不安地跪在下方,只感觉一股寒意自脊梁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双腿也逐渐变得麻木不堪。 “太子殿下,臣妇真的是无辜的啊!求求您高抬贵手,饶过臣妇一命吧,臣妇再也不敢了。”薛晴儿满脸泪痕,声音颤抖地恳求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然而,太子却不为所动,他目光冷冽地看着薛晴儿,说道:“是否无辜,并非由你一人之言便可定论。去,通知庄亲王府与太师府之人前来!” 听到这话,薛晴儿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心中暗呼不妙。 若是庄亲王府的人来了,那么所有的真相都将被揭露无遗!想到此处,她眼前一黑,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侍卫见状,急忙上前禀报:“太子殿下,庄亲王府的世子妃已然晕厥过去了。” 太子眉头微皱,冷冷地吩咐道:“派人将她拖下去关押起来。哼,本太子倒要瞧瞧,这庄亲王府和太师府究竟该如何解释此事?若不能给个本太子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世子妃怕是难逃与刺客勾结之嫌。” 黎明时分,天色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樱花便匆匆赶来向薛锦画禀报有关薛晴儿的情况。她神情激动,口沫横飞地讲述着整个事件的经过。 “小姐,太子殿下可是雷霆大怒呢!据说他已经气得火冒三丈啦,当下就下令把世子妃给关了起来。而且还放话说,如果庄亲王府和太师府不给一个合理的说法,那世子妃可就要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咯!”樱花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仿佛自己亲眼目睹一般。 樱花满脸喜色,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姐,依奴婢之见,这一世子妃此番定然是插翅难逃啦!只要太子殿下动怒,想来那庄亲王府与太师府怕是也无力保她周全了。” 一想到那位世子妃那副妖冶妩媚、妄图勾引侯爷的模样,樱花便忍不住一阵作呕。 哼,真是不知羞耻!这下可好,侯爷已然看清了她的真面目,而她本人亦受到了应有的惩处。如此一来,自家小姐总算能出一口恶气了! 薛锦画对于此事其实早有预感,然而薛晴儿如今好歹也是庄亲王府的世子妃,且背后尚有太师府薛家撑腰庇护。 即便其声名狼藉,但若要取其性命,恐怕也并非易事。 虽说太子殿下盛怒之下,但终究不至于直接将她处死。 只不过嘛……薛晴儿的名声既已败坏,想必对她而言,生不如死才更为痛苦吧!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李三的呼喊声:“小姐,乞丐师傅到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硬生生地截断了主仆二人之间的交谈。薛锦画闻言,赶忙回应道:“快快有请!” 而樱花如同一只警惕的小兽一般,生怕被他人发觉,于是静静地守候在门口处。 这时,只见薛锦画恭恭敬敬地向面前之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并开口问道:“师傅,不知我的命格是否已然有所变化呢?”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殷切的期望。 乞丐微微眯起双眼,伸出手指开始掐算起来。而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则紧张地凝视着对方,心中暗自祈祷着能够听到好消息。然而在薛锦画满心欢喜的期待中,乞丐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道:“夫人,您的命格并未发生任何改变,而且那个试图更换您命格之人仍在持续进行着这一行为。” 闻此言语,薛锦画悚然一惊,面沉似水,犹如寒潭般深不见底,她满心疑惑,开口问道:“这……这如何可能?我现今已将那调换我命格之人,已经精心设计至声名狼藉,其日后恐再无翻身之机,理应再无法再用我的命格,何如今竟还能如此?” 面对薛锦画一连串的质问,那乞丐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夫人,您所提及的莫非是庄亲王府的世子妃吗?” 薛锦画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是,但紧接着乞丐却出人意料地否定道:“并非如此,实际上真正企图盗取您命格之人,压根就不是这位世子妃。” “不……不会吧?”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震撼如潮水般涌上薛锦画的心头,令她整个人都呆住了。那张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之上,此刻流露出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复杂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陌生而不可捉摸。 她上辈子的命运,仿佛就是被一层迷雾所笼罩着,而这一切的变故皆是因薛晴儿的降临而起。 那个曾经让她倾心相爱的人,竟然毫不留情地背叛了她;而那些本该与她血脉相连、亲密无间的亲人,却从未将她视作真正的家人——这一切,都源于薛晴儿取代了她的位置。 于是,当命运之轮再次转动,给予她重获新生的机会时,她毅然决然地决定要揭露薛晴儿虚伪的真面目。然而事与愿违,如今告诉她,那个偷换自己命格之人并非是薛晴儿。 “究竟是谁呢?”薛锦画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难道不是薛家?亦非薛晴儿?更不可能是赵家……那么,潜藏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神秘黑手究竟是谁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与那个人素昧平生,毫无恩怨纠葛可言,可对方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地偷换她的命格呢?这个问题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心头,令她喘不过气来。 此刻,乞丐缓缓的说道:“我原本试图窥视天机,但却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竭力掩盖真相。能够推算出偷换命格之事并非出自世子妃之手,已然是我的能力极限了。而且,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已耗费了大量的心神精力。目前,我自身的道法修行尚未圆满,仍处于渡劫阶段,实在无法深入探究更多,若夫人想知晓那个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恐怕只能静待我师父抵达京城之后,再做打算了。”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多谢师傅了,如果您的师父抵达京都,烦请一定告知于我。”薛锦画言辞恳切地说道。 “夫人,请尽管放宽心吧!现今而论,所谓您之劫难,实则亦如我之劫难一般,故而我必定会竭尽全力相助夫人的。”对方语气坚定地回应着。 待得此人离去后,薛锦画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除了薛晴儿之外,究竟还有何人呢?究竟是谁竟敢与自己互换命格?这个问题犹如一团迷雾,萦绕在她心头,久久不散。 正当此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樱花匆匆赶来。只见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老夫人遣人前来传话,催促您早些过去呢,说是即刻就要焚香祈福啦。” 薛锦画被樱花的话语猛地拉回现实,她定了定神,然后轻声答道:“知道了,你去回复一下老夫人,就说我马上便到。” 无论那个神秘之人究竟是谁,既然赐予了自己重获新生的机会,那么无论如何,自己都一定要将其挖出,让其受到应有的惩罚,哪怕是将其碎尸万段也在所不惜!想到此处,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第48章 黄山寺14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宛如金色的轻纱,轻柔地洒落在黄山寺时,赵家终于迎来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时刻——烧上了第一柱香。 在庄重而肃穆的氛围中,赵家人如朝圣者一般虔诚地将香火点燃,那袅袅青烟宛如灵动的仙子,缓缓升起,仿佛承载着他们无尽的祈愿与祝福,飘向那浩渺无垠的天际。 烧完香后,赵宇轩宛如一座雕塑般,默默地凝视着薛锦画,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如乱麻般复杂的情感。几次三番,他犹如被扼住喉咙的鸟儿,试图打破沉默,开口表达内心的想法,但每一次都被薛锦画如同蝴蝶般轻盈而自然地避开。她的动作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仿佛一切都是那么不经意间发生的,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予赵宇轩。面对这样的冷遇,赵宇轩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一股无法言喻的无力感,如汹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 此时,王氏的声音打破了僵局:“这香也烧完了,那咱们就都回家吧。”这句话如同解脱一般,让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于是,大家纷纷附和,表示同意。 而赵宇婷心中原本还在为一件事纠结不已——她不明白为何大哥突然改变主意,不让她去冒充那个写纸条的人了。 现如今薛晴儿因为那张纸条而遭受牵连之后,她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甚至,在心底深处,她还有一丝庆幸在。 尽管对太子殿下依旧念念不忘,但经历过这次风波之后,她便再也不敢轻易冒险行事了。 毕竟,宫廷权谋之险恶远非她所能想象,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是保命要紧。 好巧不巧,就在这节骨眼上,正当赵家众人准备转身离去之际,突然有人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听得那人恭恭敬敬地说道:“侯爷,太子殿下有请。” 赵宇轩闻言,不禁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薛锦画。 然而,薛锦画却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既然太子殿下有请,侯爷还是速速前去吧,切莫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她的语气仍旧冷冰冰的,毫无感情色彩可言,但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却犹如一把利刃般直直刺进了赵宇轩的心窝,令他倍感憋屈难受。此时此刻,他深深地感觉到,如今的薛锦画对自己已然毫无情谊可言,事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便一直在刻意疏远着自己。 难道真的如同自己所揣测的那样,是由于薛晴儿之事吗?然而,他和薛晴儿之间恐怕就再无可能了,也无法回到往昔了。 也罢,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暂且先放下这些烦恼吧,待日后寻得合适的时机,再向她好好解释一番便是。至于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见太子殿下要紧。 值得庆幸的是,此次太子殿下遭遇刺客行刺一事并未引起太大的风波。那些刺客们未能留下一个活口,而太子本人也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因此,朝廷方面也并未过多刁难前来寺庙上香祈福的众多香客们。 王氏却是心中一直忐忑不安,非要坚持等待赵宇轩归来方才安心。 一旁的薛锦画将目光投向蒋氏,只见其面色不佳,似有忧虑之色。于是轻声开口劝道:“娘,依我看,咱们还是先行回家吧。” 然而,王氏却面露不快之意,反驳道:“眼下,宇轩尚未归来呢!”显然,对于儿子迟迟未归这件事,她满心担忧与焦虑。 王氏又继续劝说:“好歹我们都是一家人,理应患难与共、同舟共济,我看我们还是一起等等吧!” 此时,薛锦画缓声道来:“娘,弟妹如今怀着孕呢,况且已经来寺庙有几日了,身体有不适之状。若留在此处对她并无益处,倒不如就让弟妹他们先行回去吧。这样一来,既不会耽误弟妹休养身子,也能让我们安心等宇轩回来不是?”言语间充满了体贴与关怀之情。 蒋氏听闻此言,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深受触动。她深知赵宇轩所行之事,自己并非一无所知。此刻,她忍不住感慨万千地道:“娘,您执意让我们等候大哥归来本无可厚非,但大哥在行事之时,可曾考虑过赵家其他人呢?”这番话既是对王氏的质问。 王氏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苦涩难言。而此时的蒋氏却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不以为意地接着说道:“自己做出那等丢人现眼之事,竟然还妄图拉旁人一同受罪。真不知他究竟作何盘算!太子殿下只不过传他前去问话而已,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归来。娘,您若执意要在此等候,那便独自等着吧。我如今怀着孕,实在不便久留,先行告退了。” 蒋氏向来我行我素、肆意妄为,话音未落,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只留下满脸羞愤、颜面尽失的王氏呆立当场。 “你看看……这哪像是一个儿媳应有的做派啊!”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只得压低声音暗自嘟囔了几句。 站在一旁的赵宇航见状,赶忙出言劝慰道:“娘,还是少说两句吧!今日清晨她便已言明身体不适,难道非要等到孙儿出事,您才能称心如意吗?” “呸呸呸,休得胡言乱语!”王氏又惊又怒,连忙啐了几口。她如何能容忍他人咒诅自己的宝贝孙子遭遇不测呢? “那你就少说几句,我们就先回去了啊!”赵宇航一脸茫然地说道,他完全不清楚薛晴儿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觉得这一切不过是王氏在无理取闹而已。 眼见着自己的小儿子如此态度,王氏气得胸口直发疼。这时,一旁的薛锦画开口说道:“娘,要不然你们都先回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侯爷一同回去。” 赵宇婷心里暗自庆幸,生怕会被牵连其中,赶忙附和道:“娘,大嫂说得对啊,这里有大嫂守着呢,您还有啥好担心的?咱们还是赶快走吧!”她可一点儿都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以免惹出更多麻烦来。 王氏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随着众人一同离去。 “小姐,不如我们到那边去坐坐吧!”樱花轻声提议道。 薛锦画顺着樱花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人。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必了,你先去外面候着吧!” 樱花敏锐地察觉到了远方那一人的存在,内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忧虑之情。 然而,她非常清楚此时此刻绝不能违抗小姐的意愿,因此只能默默地伫立在门口,耐心地等待着。 “妹妹,真没想到,你的能耐可不小呢!”远处,身穿一袭黑袍的薛二哥稳稳地立在门口,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紧紧盯着薛锦画,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眼神远比薛锦画所预料的更为平静。 如今薛晴儿落得如此下场,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忧心忡忡、悲痛欲绝才对。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人感到十分费解,仿佛他早已看淡了一切。 面对薛二哥突如其来的质问,薛锦画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二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完全听不懂呢。” 望着薛锦画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薛二哥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你还想狡辩?难道你敢否认晴儿遭遇的这一切与你毫无关联?难道不是你精心策划的阴谋吗?” “噗嗤” 一声轻笑传来,仿佛一阵春风拂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只见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与戏谑之色。她那娇美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生动,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而站在一旁的薛二哥脸色却愈发阴沉,如乌云密布般压抑至极。他紧盯着薛锦画,咬牙切齿地问道:“妹妹,你这究竟是在笑些什么?”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质问。 面对兄长的责问,薛锦画并未退缩,反而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回应道:“二哥啊,我笑的正是你怎会对我的无端偏见!但凡薛晴儿身上发生点什么事,您总是不假思索地将责任归咎于我头上。难道就因为我是薛家之女,便要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吗?”说到此处,她不禁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委屈。 接着,薛锦画继续说道:“且不说我一直深居内宅,平日里甚少出门,就算有心想要对付薛晴儿,又哪来的本事让她去接近太子殿下呢?更何况,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其行踪向来高度保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怎能事先知晓他的动向呢?”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令薛二哥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的确如此,正如薛锦画所言,别说是她不知情,即便是薛二哥自己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然而,一种强烈的直觉却始终萦绕在薛二哥心头,让他坚信此事必定与薛锦画存在某种关联。尽管目前尚无确凿证据,但这种感觉却是如此真实,挥之不去。 此时,薛锦画再次开口,语气严肃而坚定:“二哥,如果你手中并无真凭实据,还望日后能够谨慎言行。我如今虽已嫁为人妇,但终究还是薛家的一份子,与薛家有着割舍不断的亲缘关系。倘若因我之事牵连到整个家族,想必大家都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吧?”这番话犹如警钟长鸣,重重地敲在了薛二哥的心坎上。 “你………” “二哥,你此时此刻居然还有这般雅兴在此与我闲谈呢,倒不如静下心来仔细琢磨琢磨究竟该怎样才能将薛晴儿解救出来才好。要知道,这刺客一事,可绝非小事一桩。” 这番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了薛二哥内心最柔软之处,他顿时气得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对眼前之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真恨不得能立刻将其生吞活剥了方才解恨。 “时候已然不早啦,想来侯爷很快便会归来,我也就不再叨扰二哥了。 身材高挑且伟岸的薛二哥此刻已濒临情绪崩溃的边缘,但当他不经意间瞥见那片洁白如雪的地面上所遗留下来的那一抹淡淡的白色时,竟奇迹般地让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是啊!太子殿下如今还在,赵宇轩亦安然无恙,此时此刻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来。 薛锦画将他眼中极力压抑着的怒火尽收眼底,不禁垂下眼眸,巧妙地掩饰住了自己眼神之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之意。 她静静地凝视着雪地上那一排整齐有序的脚印,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道:莫急莫急,放心好了,下一个便轮到你喽…… 没过多久,赵宇轩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而此时的薛二哥早已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茫茫雪海之中。只见赵宇轩满脸忧虑之色,关切地询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内心翻涌的情绪深深埋藏起来,然后扬起面庞,眨眼间便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睿智。她轻声说道:“不过是二哥对薛晴儿心生恼怒而已,这与我并无关系。”那一双如水般澄澈、毫无杂质的眼眸。 看着她那清澈无辜的眼神,赵宇轩心中却是充满了愧疚之情。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薛锦画在府中的辛勤付出以及默默奉献,而自己却整日满心满眼都是薛晴儿之事。每当念及此处,赵宇轩的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然而,当目光触及眼前温柔婉约的薛锦画时,他那颗原本坚硬如铁的心竟也在刹那间融化成一池春水。也许,他真的应该尝试去接受这个善良且贤惠的女子...... 他的喉咙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着,仿佛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伸出手就要去揽住薛锦画,“薛锦画……” 话音未落,只见薛锦画已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流露出的微妙情感变化。一股强烈的不适感顿时涌上心头,令她几欲作呕。 强忍着内心深处对赵宇轩的极度反感,薛锦画巧妙地侧身躲开了他试图伸过来的手,并抢先一步转身离去。 她步履匆匆,似乎生怕多停留一秒钟都会被身后之人看穿自己真实的想法。 留下赵宇轩的手,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尴尬地悬在半空。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追随着她那倩丽的背影。 心底里,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噬,他懊悔地想,或许是自己之前的行为如同无情的利刃,深深地伤害到了她。也怪自己之前太过糊涂。他暗自发誓,将来他一定会用真心和行动,好好地补偿回来。 第49章 瘟疫出现了 两人静静地坐在宽敞而舒适的马车之中,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薛锦画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身姿婀娜,她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手中的书籍,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完全没有想要开口交流的迹象。 赵宇轩则默默地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曾经的他心高气傲,目空一切,从未想过能与薛锦画这般独处。或许是因为认清了薛晴儿的真面目,此刻他望着眼前这个安静专注的女子,心中竟泛起丝丝涟漪。 过去,他和他母亲一样,对薛锦画的出身颇为介意。虽说她身为太师府的嫡出大小姐,身份尊贵,然而自幼便寄养于商贾之家,沾染了满身的世俗之气,那一举一动间散发出来的铜臭味道,实在令人生厌。 但此时此刻,当她安然静坐于身旁时,举手投足所展现出的那份从容不迫、优雅大方的气质,又何曾有半分粗俗低劣之感呢?相反,那独特的韵味反倒极具吸引力,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侯爷?”忽然,薛锦画轻轻放下手中书卷,美眸流转,望向赵宇轩,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短暂的宁静。“侯爷如此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倒是叫我误以为你对我尚存些许情意呢。” 听到这番话,赵宇轩顿时脸色微红,略显尴尬。 尽管此时他心底确实对薛锦画产生了几分好感,但像这样的情愫之事,他无论如何也是绝不会轻易承认的。于是,他连忙移开目光,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同时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为了侯府日夜操劳、尽心尽力,实在是付出颇多。无论如何,于情于理,我都理应对你心怀敬意才是。” “哦?呵呵,是否敬重其实倒也无关紧要啦,只要侯爷你以后别来找我的麻烦便足矣......” 话音未落,只听得 “呀......” 一声惊叫传来,原本平稳行驶着的马车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坐在车内的薛锦画猝不及防之下,身子猛地向一侧倾斜过去。一旁的赵宇轩见状,连忙伸手试图去扶住她,但却被薛锦画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推给直接躲开了。 就在这一瞬间,赵宇轩头上戴着的那顶帽子也因为失去平衡而掉落在地...... 眼看着赵宇轩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薛锦画一张冷冰冰的脸对着车外高声喊道:“樱花!究竟发生何事了?为何马车会突然如此颠簸?” 很快,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回小姐,前方不知怎的突然涌现出大批难民,将道路给堵住了。” 听到这个回答,薛锦画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一番后,下意识地便要起身下车出去查看情况。然而,还没等她迈出一步,手臂就被身旁的赵宇轩紧紧抓住,同时耳边响起他焦急的呼喊声:“你这是要做甚?莫不是发疯了不成?此刻外面可都是些饥肠辘辘的难民啊,他们饿极了说不定真会做出伤人之事来的!” “侯爷,你要是心生畏惧,大可以留在车厢内安坐。”薛锦画言辞犀利,毫不犹豫地挣脱开他的手,“倘若难民果真发起难来,即便藏身于车内也是徒劳无益。这么多年以来,我早已养成了直面问题、绝不做逃避躲藏的事情。” 望着赵宇轩犹豫不决的目光,薛锦画已然迅速地下了马车。 他并未忽视掉她眼中流露出的轻蔑与厌恶之情,然而这种情绪并非针对他的相貌,而是完完全全指向他整个人。 她居然对自己心怀反感。 究竟是何缘由呢? 遥想当初成亲之时,尽管他本人并不钟情于薛锦画,但仍能清晰地察觉到她双眸之中饱含的炽热与痴迷。 然而,不知何时起,她的眼眸深处仅剩下一片冷漠。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阻拦我们的马车?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此时,车外传来薛锦画清脆响亮且掷地有声的质问声,赵宇轩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薛锦画与其他女子截然不同…… 哪怕是出身名门望族、有着薛家作为坚实后盾的薛晴儿,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娇柔脆弱的女子罢了,她渴望能得到男子的宠溺与呵护。然而薛锦画却截然不同......她无需仰仗任何人,仅凭自身之力便能撑起一片天。 最为滑稽荒诞之事,莫过于如今的自己竟然沦为了他人的负累。这般境况对于自小就心比天高、目中无人的他而言,其自尊心犹如遭受了一记沉重无比的猛击...... “夫人啊,请您发发慈悲吧!我们皆是从北方逃往南方的可怜灾民,一路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至今已连续行走数日数夜之久,甚至连半点儿食物都未曾进过嘴,恳请夫人恩赐些许饭菜果腹,实在是逼不得已才拦下您的马车啊。” 薛锦画凝视着眼前这群人,赫然发现他们的脖颈处已然浮现出片片红斑,心中不禁骇然失色。 “樱花,你快去将咱们携带的干粮拿出来分给他们,另外再取些零碎银两赠予他们。” 听闻此言,那些难民们瞬间欣喜若狂,纷纷跪地叩头谢恩:“多谢夫人,夫人您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我可不是平白无故地帮助你们的,等你们拿到这些干粮和银两后,就速速离开京城吧!此处绝非尔等可以久留之地。”薛锦画一脸严肃地说道。 然而,薛锦画的话刚刚落下,便从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原本还当你真是个慈悲心肠的活菩萨呢,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远处的一阵嘈杂的车马轱辘声响彻云霄。 薛锦画循声望去,只见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如疾风般疾驰而来,并稳稳地停靠在她跟前。 为首那辆马车上,薛二哥神色冷峻,眼中透着几丝轻蔑与讥讽之意。他高声喊道:“这些难民的家乡如今遭受灾难,众多灾民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京城。而你,竟然只用些许干粮和零碎银钱便想将他们轻易打发走,如此行径是否太过冷酷绝情了些?”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静静地伫立一旁,车窗紧闭,车内之人始终未曾露面。但薛锦画心里清楚得很,坐在里头的正是当今太子殿下。 “臣妇拜见太子殿下!”女子盈盈一拜,身姿婀娜,尽显端庄之态。 然而,车内传出的声音却是那般清淡冷漠:“侯夫人无需多礼。”言罢,竟毫无下车之意。 薛锦画美眸流转,目光投向身旁的薛二哥,朱唇轻启:“哦?那二哥既认为小妹我无情无义,想必是寻得了更为妥当周全之法吧?” 薛二哥闻言不禁一怔,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原本只是想借机嘲讽薛锦画吝啬小气,岂料她竟如此机敏聪慧,瞬间便反将一军,给自己扣上了这顶硕大的帽子。 更要命的是,此刻太子殿下就在一旁,自己纵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也断无可能矢口否认。 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应道:“那是自然。如今有一名难民抵达京都,日后定然还会有更多人接踵而至。你这般做法,充其量只能暂时缓解燃眉之急,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我已下令,让太师府设立粥铺,每日向难民们无偿提供粮食。待到灾情平息,局势稳定之时,再将这些难民遣返原籍便可。” “好,那既然二哥已经有了如此绝妙的处理之法,那这棘手的难民之事便全权交予二哥了。”薛锦画嘴角轻扬,再次露出一抹浅笑,缓声道:“在此,小妹预祝二哥能够尽早妥善解决难民问题。”语罢,她目送着太子殿下的马车缓缓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薛二哥本欲借此机会让薛锦画心生烦闷,岂料对方竟未中计,反倒将这烫手山芋丢给自己。他心中气恼万分,几欲破口大骂,但终究还是强压下怒火。 薛锦画登上马车后,赵宇轩开口说道:“若你真心实意想要援助那些难民,太师府大可举办施粥之举,分发粮食物资,咱们侯府亦能照做。” 薛锦画闻言,神色平静地回应道:“侯爷若是愿意动用自家银钱来操办此事,妾身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赵宇轩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显得十分尴尬。他为了打点仕途事宜,已然耗费大量银两,现今侯府财政状况捉襟见肘,哪还有多余的资金可用?原本他只是想借此事取悦薛锦画一番,未曾料到最终竟是自取其辱。 沉默片刻后,薛锦画忽然问道:“侯爷,不知是否还记得当年我俩成亲之时,你对我说过的话?” “薛锦画,即便你已成为我的妻子,但我心中早有意属之人,因此,今生今世,我绝不会与你有任何肌肤之亲。”赵宇轩回想起往昔自己说过的这番话语,目光凝视着薛锦画那恬静如诗的面庞,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丝丝懊恼之情。 “我自然铭记于心。”赵宇轩轻声回应道。 “如此甚好,还望侯爷能够信守诺言。”她的语气平静如水,仿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赵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面部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自尊心亦受到重创。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只得愤愤地将头扭转到一旁。 此刻,马车正徐徐前行,车轮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然而,对于车内发生的一切,薛锦画似乎全然不以为意。她紧闭双眸,思绪飘回到前世种种经历之上,不由自主地伸手掀开了车帘。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风吹拂而过,同时也将对面驶来的车帘猛地掀起。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邃而沉静的桃花眼眸,宛如深潭静水般波澜不惊。 仅仅只是一眼对视,便令薛锦画的呼吸为之一窒。 尽管之前曾有幸目睹过太子爷的尊容,但像这般直接的眼神交汇尚属首次。薛锦画心头一惊,匆忙垂下头去,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可就在那短暂的恍惚之间,她分明瞧见太子殿下竟然对着自己展露笑颜。 薛锦画顿时吓得魂魄出窍,难道太子这是在向自己示意问好不成? ……… 然而没过多久,她便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了,原因无他,只因返回府邸后的短短数日里,一场可怕的瘟疫如恶魔般席卷了整个京都…… 此刻,王氏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迈入屋内,满脸忧虑地喊道:“这几日万万不可再踏出家门半步啊!听闻此次疫病来势极其凶猛,京都已有半数之人遭受感染,甚至连皇宫都未能幸免。” 蒋氏闻言不禁眉头紧蹙,赶忙反驳道:“娘,切莫信口胡言,圣上尚未传出任何旨意呢,您怎能如此妄下定论。” “哎呀!娘岂会随口乱讲。据传太子殿下自黄山寺归来后,便突然病倒,浑身都长满了红斑,且咳嗽不止。数位御医轮番诊治过后,皆断定此乃瘟疫所致啊!” 听到这里,薛锦画心头猛地一沉,暗自思忖:看来上次所见不假,那些可怜的难民果然身染恶疾,成为了这场灾难的传染源。 一旁的赵宇婷更是心急如焚,声音发颤地问道:“娘,这下可如何是好?咱们也曾去过黄山寺,莫非也已染上这恐怖的瘟疫不成?” 第50章 赵宇轩得了瘟疫 “住口!”只闻一声怒喝。 众人循声望去,她那樱桃小嘴轻启,娇柔婉转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娘,小妹,正如弟妹所言,如今圣上并未对这件事情做出明确表示,我们怎能在这里胡乱猜测,随意传播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呢?若是这些话不小心传扬出去,万一引起圣上的关注并追查起来,只怕我们整个侯府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赵宇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与赵宇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一旁的王氏此时却是心急如焚,焦急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才好......” 面对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场面,薛锦画沉声道,“依我看,当下之计唯有先留在府内静观其变。在局势尚未明了之前,大家切不可贸然行动,更不能随意外出走动。这样做虽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但起码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风险。万一真有什么不测降临,也不至于殃及无辜之人。”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担忧。 赵宇婷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嫂子所言极是,这段时日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府邸为妙!我这便先行回房去了。”说完,她匆匆转身离去。 王氏见状,亦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遂附和道:“那我也先回房歇息了。”言罢,也跟着赵宇婷离开了厅堂。 薛锦画自然明白她们是惧怕被传染,但对此并未过多计较。然而,当她瞥见蒋氏仍端坐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时,不禁心生诧异:“弟妹,你不回去吗?” “倘若果真在黄山寺感染了,此刻逃避又岂能济事?”她轻柔地摩挲着自身腹部,忧心忡忡道:“唯愿腹中胎儿安然无恙。” “弟妹啊,咱们可是专程前往黄山寺虔诚祈愿呐!想来那慈悲为怀的菩萨定然聆听到了弟妹之祷祝,故而你与孩子必定会平安无虞的。” 蒋氏闻此言语,心境须臾间舒畅许多,赶忙言道:“大嫂,大哥虽有些许糊涂,但若是现今能够幡然醒悟、改过自新,大嫂可否赐予他可有悔过之机?” “是否已然悔改,无人能断言,而所谓机遇……依我之见,向来非他人所能赐予之物,弟妹以为如何?”提及赵宇轩,蒋氏即刻明了薛锦画之意,遂亦不再多言。 待得众人离去后,薛锦画亦缓缓返回房间。 “小姐,果如您所料,现今薛家正不遗余力地四处寻觅药草,看这个情形,似已觅得配方了。”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的确如此,区区一场小小的瘟疫又怎能难得住父亲大人呢? “然而,请小姐放宽心!京都及其周边地区的所有药材早已被李三提前大量囤积起来了。哪怕他们将整个京都翻个底朝天,也休想找到半点儿。”此刻,樱花愈发钦佩起自家小姐来,仿佛她早就预见到这场瘟疫的降临。回想前些日子,小姐总是无缘无故地吩咐自己熬煮草药,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有先见之明啊。 “你立刻前去告知李三,务必将薛家大肆搜刮药材之事传播开来,同时宣称……薛家便是此次瘟疫传染的根源所在。” 听到这里,樱花不禁惊愕失色,满脸担忧地问道:“小姐……万一圣上追查下来,那该如何是好?” 只见薛锦画从容不迫地回答道:“不必担心!倘若真有人追查此事,反倒更好,只怕无人问津罢了。” 说罢,薛锦画递给樱花,并嘱咐道:“对了,你将这副药材拿去找李三,让他想尽办法将其送入太子府邸,但切记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不能让任何旁人察觉。” 樱花连忙点头应道:“是,小姐,我这便动身前往。”言罢,转身匆匆离去。 樱花离去之后,薛锦画静静地坐在窗前,目光凝视着窗外那棵刚刚种下不久的桃树。尽管时间短暂,但这棵桃树已然显露出生命的迹象,嫩绿的芽苞悄悄地从枝头探出脑袋,仿佛在向人们宣告春天的临近。 望着这些新芽,薛锦画心中涌起一丝感慨:无论多么严寒的冬天,最终都会过去,而春天总会带来新的希望和生机。 用过晚餐后,薛锦画感到身体有些困倦,原本计划早些歇息,确实不料赵宇轩来了,樱花见到他的到来,满脸惊愕。 她本能地想要前去通报自家小姐,却被赵宇轩伸手阻拦住了。 屋内,薛锦画仍专注于查看一整天的账本,此时的她身心俱疲。 “樱花,我累了,来服侍我休息吧。”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等着樱花前来为自己解开衣带、宽衣解乏。 可就在这时,一只陌生的大手突然触碰到了她的腰间,那一瞬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谁?”薛锦画警觉地转过头,怒目圆睁,同时迅速端起身旁的一杯茶水,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泼去,并厉声呵斥道,“谁?竟敢擅闯我的房间?” 待看清来人面容之时,薛锦画着实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轻。 原来站在面前的正是赵宇轩,此刻他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漠与威严。 面对如此状况,薛锦画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她冲着樱花高声呼喊:“樱花,快取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 “不用了。”就在樱花抬脚即将迈入房门之际,赵宇轩微微一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好歹也是你的夫君,理应由你来侍奉我才对!” 一旁的樱花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恭声应道:“侯爷,我家小姐向来不擅此等事务,还是由奴婢来吧。” 然而,还未等樱花把话说完,赵宇轩猛地转过头去,眼神凌厉如刀,怒喝道:“你立刻给本侯滚出去!难道连这侯府究竟是谁当家作主都弄不清楚了吗?” 面对赵宇轩突如其来的呵斥,樱花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看上去甚是可怜。 这时,薛锦画快步走上前来,从樱花手中接过毛巾,轻声说道:“侯爷又何须与我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斤斤计较呢?” 言罢,她朝着樱花使了个眼色,示意其速速离去。樱花心领神会,赶忙转身退出房间。 “不过就是侍奉人的活儿而已,妾身只是许久未曾操持此事,难免有些手生罢了。”薛锦画说道。 听到这话,赵宇轩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猛然伸手紧紧抓住了薛锦画纤细的手腕,厉声问道:“你曾侍奉过何人?” 他这没来由的怒意,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原本还算平静的薛锦画瞬间被点燃了怒火,她用力挣脱开赵宇轩的束缚,愤愤不平地回道:“侯爷离家多年,妾身自然只能代您侍奉婆母大人。” 直到此刻,赵宇轩方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误会了薛锦画,心中的恼怒也随之消散无踪。 其实今日他特意登门造访,并非是来找薛锦画争执吵闹的,而是想要借此机会修复二人之间紧张的关系。 自己缓缓从薛锦画手里接过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身上沾染的茶渍,然后轻声说道:“夫人,你看起来似乎十分疲惫,想必是已经很累了,不如我们现在就歇息吧。”这句话看似平常,但其中蕴含的深意,薛锦画又怎能不明了呢? 然而,薛锦画的反应却出乎赵宇轩的意料。 她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仿佛能凝结周围的空气一般,说道:“侯爷,难道您已经忘了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语吗?” 她对赵宇轩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又怎会愿意与他一同休息? 赵宇轩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急忙解释道:“夫人,我深知以往皆是我的过错,我也曾言明定会竭尽全力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请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可薛锦画却不为所动,心中暗想:你以为仅仅凭着几句空口白话就能轻易得到原谅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侯爷的好意心领了,但实在没有必要再在我这里耗费光阴。” 赵宇轩原本好不容易才解开心中的结,放低姿态想要挽回这段关系,可没想到薛锦画竟然如此不留情面。他顿时觉得颜面尽失,不禁恼羞成怒,威胁道:“薛锦画,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旦我踏出这间屋子,日后即便你跪伏于我脚下苦苦哀求,我也绝不会再次踏入此地半步!” 面对赵宇轩的愤怒与要挟,薛锦画毫无畏惧之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侯爷,请便。”那语气冷漠至极,仿佛眼前之人与她毫无瓜葛。 冷漠至极的话语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刃,深深地刺痛着人心,但同时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也瞬间点燃了赵宇轩的自尊心。 只见他牙关紧咬,双眼之中闪烁着坚定而决绝的光芒,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薛锦画那柔若无骨般的玉手。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意外发生了——赵宇轩头上戴着的帽子突然失去了支撑,轻飘飘地坠落于地。 此时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堪称丑陋到极致的面容。那张脸庞布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红斑,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和厌恶之情。再加上他刚才表现出的那种粗暴无礼的态度,使得原本还能勉强保持镇定的薛锦画终于彻底崩溃了。 “呕……”伴随着一声干呕声响起,薛锦画再也无法抑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当着赵宇轩的面呕吐起来。 秽物如雨点般洒落一地,其中大部分都溅在了赵宇轩的身上,将他那件华贵的衣裳弄得污秽不堪。 “薛锦画……” 赵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那压抑沉闷的天空。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令他颜面尽失的薛锦画,心中仅存的一丝兴致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嫌弃自己!这种屈辱感让赵宇轩几乎快要发疯了。 “侯爷...你的......脸?” 薛锦画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难以置信地望着赵宇轩那张面目全非的面庞。 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的侯爷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不仅头顶光秃,而且满脸都是令人作呕的红斑。 “啊.........”突然间,房间里传出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这声音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来自地狱深渊一般。 等到樱花匆匆忙忙赶来时,只见赵宇轩已经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快去叫几个人来把侯爷抬出去,另外赶紧去找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薛锦画强忍着胃中的不适,焦急地吩咐道。 “小姐,侯爷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樱花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之色,声音颤抖着问道。 “去告诉老夫人,侯爷得了传染病,让所有人千万不要靠近!”说话之人面色凝重,语气严肃而坚定。 “是……”樱花应道,转身匆匆离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然而整个侯府却笼罩在一片紧张与恐惧之中。赵宇轩身患传染病的消息如同一阵狂风般迅速传播开来,都面露惧色。 尤其是赵宇婷得知这个疾病会导致满脸长满红斑后,吓得脸色苍白,躲在房内不敢出门,生怕自己也染上这种可怕的病症而毁容。 而王氏则心系自己的大儿子,鼓起勇气前去探望了一眼,结果同样被眼前所见吓得不轻。 此刻的王氏六神无主,完全失去了主张,无奈之下只好前来寻找薛锦画寻求帮助。 “宇轩的病情若一直如此发展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我们必须想办法再寻些名医来诊治才行啊。”王氏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 “娘您若是有办法,只管放手去做便是。”薛锦画平静地回应道。 王氏闻言顿时一愣,心中不禁有些气恼:她要是真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又何必特意跑来找你商量呢? 沉默片刻之后,薛锦画忽然开口说道:“不过,我听闻此次传染病的起源似乎正是薛家,可奇怪的是薛家众人皆安然无恙。娘不妨前往薛家询问一番究竟发生了何事?顺便打听一下可有治愈侯爷之法?或许能从中找到解决问题的线索。” 第51章 讨要解药 “真的?”王氏眼睛瞪的很大,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直勾勾地望着对方,此刻她的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唯一所想的便是如何拯救自己的大儿子,至于其他之事,她连想都未曾想过一丝一毫。 “那是自然,我岂敢用如此重要之事来欺骗您呢?”薛锦画一脸诚挚之色,言辞恳切得说道。 紧接着,薛锦画继续追问道:“娘,不知您可曾记得,那次咱们在黄山寺中,太子殿下不幸遭遇刺客袭击一事。当时,庄亲王府与薛家皆派遣人手前往救援,但令人诧异的是,唯独侯爷不幸受到疫病感染。而时至今日,庄亲王府和薛家却依旧安然无恙,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何种玄机呢?” 听闻此言,王氏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起来。的确,有些事情往往只需稍加琢磨便能洞察其破绽所在。就像眼前这般状况,只要稍作思考便不难察觉出其中的蹊跷之处。 是啊!为何偏偏是宇轩遭受了疫病的侵蚀?反观他们薛家,竟然毫发无损,难道说他们当真握有破解此疾的良方妙药不成? 毕竟,薛家向来对薛晴儿宠爱有加,如果手中真有解药,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给薛晴儿的,想到此处,王氏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一想到自己那原本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大儿子竟然因为一个薛晴儿而变成如今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心中便犹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地吼道:“哼!他们竟敢如此加害于我儿,还妄想不交出解药来?简直是痴人说梦!门儿都没有!” 话音未落,只见王氏霍然起身,义愤填膺地说道:“我这就亲自登门讨要解药去!定要让他们给个说法不可!”说完,她便风风火火地朝门外走去。 待王氏离开之后,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 随后,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樱花,轻声吩咐道:“你立刻前去通知李三,告诉他侯爷已知晓前些日子世子妃生病一事,但近日已然痊愈。另外,再将老夫人前往薛家的消息散播出去......”说到这里,薛锦画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闪烁着一丝阴险的光芒,接着又加重语气强调道:“切记,此事一定要尽可能地闹大,最好能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樱花闻言,连忙点头应道:“是,小姐。奴婢明白该怎么做了,请小姐放心。”言罢,她便匆匆离去执行任务去了。 ……… 与此同时,赵家后宅之中,赵宇轩正呆呆地望着镜子里那个面目全非的自己,整个人已然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与崩溃之中。他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在返回京都之前,自己还是那般意气风发、仪表堂堂;可如今呢?不仅头发脱落得所剩无几,就连那张曾经引以为傲的脸庞也布满了令人作呕的红斑! 望着镜中丑陋不堪的面容,赵宇轩心如死灰,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老天爷啊,为何要如此折磨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可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 此刻的他面容丑陋得犹如那深陷于肮脏茅坑之中、浑身沾满污秽的癞蛤蟆一般不堪入目!难道自己这一生就要如此被困在这间屋子里面度过吗? 莫要说那薛晴儿会对自己心生异心,即便是自己看着如今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也会像看到了令人作呕的腐肉一般,感到一阵恶心。 “你们可有听闻?侯爷竟患上了传染病。” “怎会如此?” “千真万确,已经连续请来多名医师来诊治了,但皆束手无策,而现侯爷的面颊之上也布满了骇人之红斑。” 窗外阵阵嘈杂之声传入耳际,赵宇轩心中愤恨难耐,恨不能即刻冲出门去将那群胡言乱语之人的嘴巴尽数撕碎。 然而,当他低头凝视着自己这副仿若恶鬼般可怖的面容时,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拳头,全然失去了踏出房门的勇气。 “但此事似乎有些蹊跷啊,前阵子世子妃不也是得了传染病吗?” 那低低的窃窃私语声再度响起,赵宇轩依旧低垂着头颅,令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究竟作何感想。 “好像是世子妃早已康复如初了呢,就凭咱们府上与庄亲王府之间姻亲的关系,实在想不通,为何明知侯爷身患传染病却迟迟不肯送来解毒良方呀?” 赵宇轩的眼眸微微眯起,原本明亮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而凝重。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薛晴儿怎会如此狠心绝情?无论如何,他们二人毕竟曾共同孕育过一个孩子,难道这份亲情纽带竟如此脆弱,她都不愿前来送上解药吗? 回忆起那天薛晴儿离去时那决然的背影,赵宇轩心头的怒火愈发旺盛,眼中闪烁的火花也越发黯淡下去...... “哎,咱们老夫人居然亲自前往薛家讨要解药,这简直就是徒劳无功之举啊!倒不如直接奔赴庄亲王府,好歹大姑奶奶看在亲戚情分上,总该给些薄面吧?”有人轻声叹息道。 “嘘...…小声点,莫要让人听了去。”另一人赶忙出言提醒。 随着这些议论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无踪,然而赵宇轩的心境却再也难以恢复往日的宁静。 最终,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淹没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他迅速披上外衣,匆匆踏出房门。 此刻,薛锦画正静静地凝视着屋外的桃树,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不一会儿,樱花就迫不及待地奔向薛锦画跟前,压低声音说道:“小姐,侯爷已经出门啦。” “嗯,甚好,时机已到,你照计划行事吧!”薛锦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吩咐道。 樱花离开之后,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心中暗自思忖:这次倒要瞧瞧你究竟能使出何种手段来扭转局面? 与此同时,庄亲王府内,赵宇轩踏入了府邸。 当赵宇非瞧见自己兄长此刻的模样时,不禁惊愕失色,着实被吓得不轻。 方才那守门的小厮竟然未能认出眼前之人便是她家大哥,故而并未放行让其入内。她当时还心生疑惑,不知究竟是哪个无聊之徒竟敢冒充她的大哥? “大……哥?你此时前来我的府邸所为何事啊?”赵宇非满心关切地询问道,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担忧之情。我听娘亲说你已不幸染病,怎么不好好在府上歇息调养呢?若是不慎受了风邪......… 恐怕病情只会愈发严重啊。” 话刚说完,赵宇轩便难以抑制地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一般。 “咳咳咳......”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艰难地开口说道:“妹妹,我听说世子妃前些时日也曾遭受感染,此事可是当真?” “可不是嘛!自从从黄山寺回来之后,便已经开始发高烧了。”赵宇非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大哥投来的异样目光,只顾着自顾自地感慨起来:“这凡哥儿好不容易才被找回来,而她是为了替凡哥儿祈福,结果却落到这般田地。还好王爷心善,怜悯凡哥儿年纪尚小,这才在太子殿下面前力保于她啊。” “那么,她如今的病情究竟怎样了呢?可有好转的迹象?” 赵宇轩心里很清楚,他的妹妹对于薛晴儿在黄山寺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一无所知。恐怕也是出于维护庄亲王府的声誉考虑吧,想必早已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发病当天就被薛家的人给接回去了。好像没多久她的身体就已经痊愈了。这不,今天连凡哥儿都一块儿接走了呢。” “既然如此,妹妹我这会儿还有些别的要紧事要处理,那就先告辞了。” 话一说完,还没等对方回应,赵宇轩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赵宇非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心中暗自诧异不已。毕竟,这可是她生平头一遭见到自家兄长这般失态模样。 待赵宇轩离开后,他便马不停蹄地朝着薛府疾驰而去。与此同时,恰好在薛府门口,王氏恰巧刚刚踏入其中。 王氏进入薛家大厅后,便静静地坐下等待着。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久过去了,却始终未见有任何一名薛家之人现身。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氏内心逐渐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原本还算淡定的心境此刻已完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焦躁与不耐烦。 终于,她按捺不住性子,猛地站起身来,准备亲自前去探寻一番。可就在这时,薛家的一名丫鬟却将她拦了下来,并恭敬地说道:“赵老夫人,请您稍安勿躁。我家老夫人已经知晓您在此等候,她说过一会儿就会过来相见。” 听到这话,王氏不禁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质问:“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如此之久,她却迟迟未到,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当我是个任人摆布的傻瓜不成?”其实,王氏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薛家此举无非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而已。 然而,他们却是低估了她儿子在其内心深处所占有的份量与地位。 此时此刻,无论需要付出何种的代价,他唯一的念头便是拯救自己的大儿子。 “依我之见,恐怕她是故意躲避着不肯与我相见吧?” “赵老夫人啊,我们家老夫人确实遇到了一些急事……” “究竟能有何事?难不成比前来会见我这位亲家母亲更为紧要吗?”王氏闻言,瞬间怒火中烧,“你们薛家可是堂堂太师府邸,竟然如此对待客人?是不是你们暗地里做了什么亏心之事,以至于无颜面对我呢?” 那名丫鬟焦急万分,眼眶中几乎要泛起泪花,但王氏对此全然不理会,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你快去转告你家老夫人,如果她不再珍惜这段婚姻关系,那么我也将无所顾忌了。待到那时若真的引发事端,可休怪我事先未曾提醒过她。” 正当这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多时,薛老夫人便在一名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只见她神情自若,面色平静如水,脸上还挂着几丝淡淡的笑容,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王氏可不是个容易被骗的人,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直视着对方,语气严肃地说道:“实不相瞒,我家宇轩现今身患重病,情况危急万分!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求得那能救他性命的解药。” 第52章 凡哥儿并非他之子… 薛老夫人眉头紧蹙,面露不悦之色,说道:“亲家母啊,你这番言语究竟从何处得来呢?如今这瘟疫肆虐,来势汹汹,连宫廷御医们对此都是束手无策,我们的府邸又怎会存有解药呢?” 然而,王氏却对薛老夫人所言全然不信,她反驳道:“不可能,倘你们府邸真的没有解药,那请问世子妃又是怎样康复痊愈的呢?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薛晴儿染病之后,是靠着自身免疫力自行恢复的吧?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薛老夫人万没料到王氏竟然知晓晴儿之事,不禁心头一沉。要知道,儿子精心研制出的解药一直被视为机密,除了极少数亲近之人外无人知晓。而且,为了维护薛家的利益和声誉,儿子还特别嘱咐过切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那么,这位亲家母究竟是通过何种途径得知这一消息的呢? 面对王氏的质疑,薛老夫人强作镇定地回应道:“亲家母,想必你是听信了某些不实谣言吧,其实晴儿她并未遭受到瘟疫,不过仅仅只是患上了一场寻常的发热感冒而已。” 但王氏显然并不买账,她态度坚决地表示:“我不相信你这种说辞。” 薛老夫人紧紧地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此时,王氏却毫不退缩,再次开口说道:“薛老夫人,你应该清楚,如今你们薛家可谓家大业大,但却不愿意伸出援手帮助我们赵家。不过,你可千万别忘记了宇轩和薛晴儿之间的关系。”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 听到这话,薛老夫人原本正在轻轻拨动着茶杯的手指突然停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片刻之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王氏,冷冷地问道:“那么,你究竟想怎么样呢?”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 王氏似乎并未被薛老夫人的气势所吓倒,反而挺直了身子,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如果你们薛家不肯拿出解毒之药,那大家就一起死吧!”这句话充满了浓浓的威胁意味,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然而,薛老夫人虽然心里明白王氏的意图,但更多的还是对这种赤裸裸的威胁感到极度反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亲家母,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嘛。关于这瘟疫解药之事,我确实毫不知情啊。”毕竟,她还是有所顾忌的,并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彻底破坏两家的关系。 接着,薛老夫人思索片刻后提议道:“要不这样吧!我马上派人去将我的儿子叫来,让他当面向跟你解释清楚这件事情,你看如何?”这个建议既显示出了薛老夫人解决问题的诚意,同时也给自己留下了一些余地。 王氏心中暗自盘算,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得到解药。既然对方已经有所松动,她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不休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道:“好,那就暂且等等看吧!但今天你们薛府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说完,她便气鼓鼓地坐在一旁。” 薛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的心中早已燃起熊熊怒火,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爆发出来。只见她嘴唇紧抿,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与不满,几次三番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当场发作。 然而,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转头对身旁的侍女青梅说道:“青梅,再去给赵老夫人重新再沏一壶茶过来。” 而王氏正焦虑不安地在大厅里踱步,她心急如焚,却全然不知赵宇轩已然越过了后院,径直朝着薛晴儿的房间去了。 曾经,为了能够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赵宇轩曾多次光顾此地,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房一室可谓是熟悉无比。此次前来,更是如同轻车熟路一般,毫不费力便找到了薛晴儿的居所。 当赵宇轩悄然立于门口时,屋内传来一阵轻柔悦耳的话语声。原来,薛晴儿正耐心地教导着年幼的凡哥儿写字,那语气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慈爱:“凡哥儿呀,这个字可不是这样写的哦,你瞧……” 听到这温馨的一幕,赵宇轩不禁微微动容,原本紧绷的面庞也稍稍松弛了一些。正当他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思考是否要踏进房门的时候,凡哥儿那清脆而稚嫩的嗓音再度响起:“娘亲,我好想爹爹啊!孩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爹爹了呢。” 赵宇轩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望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孩子,他实在不忍心让凡哥儿受到任何伤害。 想到此处,他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当着凡哥儿的面与薛晴儿发生争执,更不能让他们母子之间产生隔阂。于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准备以一种平和的方式面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只听薛晴儿轻声呵斥道:“凡哥儿,不许胡说八道!你爹爹早就已经去世了,如今已不在这人世间了。所以从今往后,你可千万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知道吗?”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轻柔婉转的言辞,宛如一柄锐利无比的利刃,无情地一次次刺入他的心窝深处,每一下都精准无误地直抵他赵宇轩的心脏要害。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数步,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这番话竟然出自薛晴儿之口。 “什么叫做凡哥儿的爹爹已经不在了?”他心中暗自思忖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内,当面质问个清楚明白。 然而,就在此时,凡哥儿那清脆而又天真无邪的童声传来:“娘,孩儿实在不明白,我的爹爹分明就是侯爷啊!他如今活得好好的呢,可娘亲为何要说爹爹已离开人世呢?” 薛晴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地抚摸着凡哥儿的头发,柔声说道:“凡哥儿乖,切莫胡言乱语,你的爹爹乃是庄亲王府的世子爷,绝非侯爷,这一点,凡哥儿可一定要牢牢记住哦。” “可是娘,不对呀,以前我一直都是称呼侯爷为爹爹的......”凡哥儿毕竟年幼无知,对于大人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全然不知。 面对孩子单纯的疑问,薛晴儿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与无奈。 但她依然保持着温柔的语气,耐心地解释道:“那些都是娘曾经欺骗他的谎言而已,其实娘和他之间并无任何瓜葛,一切都只是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罢了。” 听到这里,赵宇轩只觉得脑海中犹如响起一阵惊雷,轰然炸裂开来,瞬间将他的整个世界彻底击碎。 他呆呆地伫立原地,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支撑。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刺痛心扉的真相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薛晴儿那句冰冷刺骨的“一厢情愿”,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无情地斩断了他内心深处那最后一丝希望的丝线。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的面庞,然而此刻的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仿佛身体已失去知觉。即便是头上的帽子被狂风吹落,他也视若无睹,毫不在乎。 “呀………鬼呀……”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骤然响起。原来,薛晴儿的侍女正端着精致的糕点,满心欢喜地准备走进房间,却冷不丁瞧见门口立着如鬼魅般的赵宇轩。 刹那间,恐惧占据了她的全身,手中的糕点脱手而出,洒落一地。她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向外狂奔而去。 这阵刺耳的呼喊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也引起了薛晴儿的警觉。她猛地转过头来,目光正巧与赵宇轩那充满怒火、几欲喷薄而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那眼神中的愤恨和怨怒,似乎能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赵...宇轩......?”薛晴儿惊愕地望着眼前之人,声音微微颤抖。 “薛晴儿你这个心如蛇蝎的贱女人,你究竟还隐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赵宇轩怒发冲冠,原本他只是前来索取解毒之药,但此刻,绝望已将他彻底吞噬,生存对于他来说已然毫无意义,唯有让薛晴儿以命相抵,方能消解心头之恨。 短短数步之间,他便来到了薛晴儿面前,双手死死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说,我到底犯下何种过错?以至于你如此狠心对待于我?” “赵宇轩你先冷静一点...”薛晴儿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试图平息对方的怒火。 “你放开我娘!你放开……”凡哥儿目睹着娘亲痛苦不堪的模样,心如刀绞,一双小手不停地捶打着赵宇轩,试图将其推开。 然而,当赵宇轩投来一道凌厉而充满威严的目光时,凡哥儿瞬间被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脑海中回想起这些年来对这个孩子的悉心养育,赵宇轩心中愈发悲愤交加——原来,这竟然并非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涌上心头,他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向了凡哥儿。只见凡哥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随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要啊……” 薛晴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昏厥过去,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她的双目变得通红,怒视着眼前的男人,嘶声喊道:“你……你怎能如此狠心?” “哼!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刚才你已经亲口承认他不是我的儿子,我还有何顾忌?”赵宇轩咬牙切齿地说道,同时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紧紧掐住薛晴儿的脖子。 他实在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满心愤恨地质问着:“那么,这么多年来,你为何要一直欺骗于我?难道我对你的一片深情还不足以让你坦诚相待吗?” 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不甘。 曾经,为了能与她相守相伴,他不顾世俗的眼光,也无视礼教纲常,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刻意欺瞒。可是如今,所有的付出换来的却是无尽的谎言、背叛以及深深的羞辱……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柄锐利无比的长剑狠狠地刺穿而过,那刺骨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而在这无尽的痛苦与愤怒交织之下,他原本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消散无踪。此刻,他那双原本就强壮有力的大手更是不受控制地愈发用力起来。 “住手!” 伴随着一声怒喝,薛二哥如疾风般快步走来,毫不犹豫地伸手将两人硬生生地扯开。然而,此时的赵宇轩已然双目赤红,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完全失去了对自身行为的掌控能力。只见他再次猛地向前扑去,似乎想要继续对眼前之人展开攻击。 面对如此疯狂的赵宇轩,薛二哥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之情,他声色俱厉地警告道:“赵宇轩,你若是胆敢再向前踏出半步,休怪我对你不再留情!” 听到这番话,赵宇轩虽然心中充满不甘,但还是被薛家的侍卫们牢牢地按压在了地上,就在这一刻,他内心深处最后的一丝自尊也如同镜子一般破碎成无数片,散落满地。 他实在是心有不甘啊!无论怎样绞尽脑汁,他始终都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于是,他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薛晴儿,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究竟是为何?” 要知道,如果不是薛二哥及时的赶到,恐怕此时此刻的她早已命丧黄泉了。 曾经那个温婉可人的薛晴儿如今已不见丝毫往昔的柔情蜜意,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漠与决绝。 她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呵呵……赵宇轩,这句话难道不该由我来质问于你吗?”说罢,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愤恨的光芒,直直地射向赵宇轩,令其不禁打了个寒颤。 面对薛晴儿如此反常的反应,赵宇轩一时间茫然失措,全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薛晴儿轻轻揉捏着自己酸痛的脖9颈,过了许久,那股不适之感才逐渐消散,她缓缓开口道:“明明当初是我与侯爷定下了婚约,为何如今侯爷却要背弃承诺,迎娶我的姐姐呢?” 赵宇轩面露苦涩之笑,无奈地说道:“我何时曾有过反悔之意?分明是你先嫁与世子爷,致使我没有办法才迎娶薛锦画啊!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用凡哥儿之事来戏弄于我,竟妄言他是我的骨肉?” “莫非......” 突然赵宇轩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喃喃自语道:“难道说......那晚我们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心绪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薛晴儿心想,若是不说清楚,那赵宇轩说不定以后还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自己。反正今日的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她觉得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是呀,那晚不过是你喝醉了,在我的屋子里睡了一觉而已……” 第53章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贱骨头,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赵宇轩只觉犹如万箭穿心,痛苦得几近窒息,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薛晴儿,声音颤抖着问道:“所以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是在欺骗我吗?” 薛晴儿心虚地将头撇向一边,丝毫不敢与他那饱含愤怒和绝望的目光相触,沉声道:“不错,我不过就是……期望有一个人能真心关怀凡哥儿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娓娓道来:“凡哥儿还未出生,便失去了父亲,而你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刚好填补了这个空缺。再加上我着实不愿在庄亲王府那如牢笼般的地方多做停留,于是……这所有的事情便水到渠成地发生了。” 然而,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为了报复薛锦画! 想到这里,薛晴儿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起来,凭什么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守寡,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而薛锦画却能够如此幸福美满?这不公平! 赵宇轩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此时此刻,他的内心除了无尽的失望和深深的失落之外,还充斥着强烈的憎恨。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为了凡哥儿不惜忍辱负重,自己也对薛晴儿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可到最后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然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赵宇轩,如果你要怪罪,那就责怪我的好姐姐吧。若不是她突然归来,或许事情也不至于发展成如今这般模样......”薛晴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是吗?我这才有多久没有见到妹妹,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妹妹你这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竟然如此厉害?”就在薛晴儿自鸣得意之时,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而薛锦画则一脸怒容地赫然出现在门口。 她目光冷冽地直视着薛晴儿,说道:“妹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分明是你先违背约定,背弃誓言,私自嫁给了庄亲王府的世子爷,而后才是赵家的人来上门讨要说法,而太师府当时并不愿与侯府彻底闹翻,因此才会将我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给找寻回来,让我来充当替罪羊,代替你承担一切后果,对吗?” 说白了,当初薛锦画之所以能够被重新记起,完全是因为太师府不愿意和侯府撕破脸皮,所以才不得不将她找回来顶包。 毕竟侯府当时已然没落衰败,但好歹也曾是功勋卓着的贵族之家,而那个时候的太师府仍然需要顾及自身的颜面和名声,不能轻易与侯府反目成仇。 然而她薛晴儿竟然可以厚颜无耻地歪曲事实真相,明明就是她心如铁石,冷酷无情,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残忍暴虐的加害者,却偏偏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可怜兮兮的无辜受害者,甚至还将所有的罪责和污水一股脑儿地全都泼洒在她薛锦画的身上。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执意要回来,我才不得不嫁给世子爷的……”薛晴儿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怒火与不甘,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这关键时刻,薛锦画竟然会突然出现。此刻的她面容狰狞扭曲,凶狠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薛二哥,咬牙切齿道:“二哥,姐姐既然已经来了,是不是应该让她……别再让她回去了?” 薛二哥一脸冷漠,毫无表情地迈步走向薛锦画,缓缓开口:“妹妹,多有得罪了。”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二哥,你难道不清楚吗?明明我才是你的亲生妹妹啊!你明知道薛晴儿一直在肆意妄为、胡搅蛮缠,为什么还要偏袒于她?”这个疑问,其实在上辈子的时候,薛锦画便已深埋心底,如今,终于到了该问出口的时候。 听到这话,薛二哥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平静,沉声道:“晴儿是咱们薛家自幼抚养长大的孩子,她的心性并不坏,只是由于你的归来,彻底改变了她原本的人生轨迹。这一切,皆是薛家亏欠于她的。” “哈哈哈哈哈……” 薛锦画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嘲讽,“真是荒唐至极!那我呢?自小就被人抱走走,远离家人。而她却堂而皇之地霸占了本应属于我的位置,尽情享受着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那么请问,薛晴儿所欠下的这笔债,薛家又打算怎样来补偿我呢?”说到最后,薛锦画的语气越发凌厉,眼神中更是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薛二哥一脸不屑地说道:“薛家赐予了你生命,无论要求你去做何事,皆是理所应当之事。” “二哥,何必与她说这么多废话!今日倘若让她就此离去,那我和赵宇轩之间的关系必定会被他人知晓,那么我们薛家肯定会将遭人指指点点、背后诟病,只有将她杀了,才能免除一切麻烦。” 这一番恶毒至极的言语,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赵宇轩的心头上,令他震惊不已。他万万未曾料到,如此狠辣之语竟然出自昔日那个温婉柔顺、楚楚可怜的薛晴儿之口。 “薛晴儿,莫非你已然癫狂不成......”赵宇轩怒声斥责道。 然而,面对赵宇轩的责骂,薛晴儿却是毫不在意,反而轻笑一声,嘲讽道:“轩哥哥,莫不是你已迷途知返,转而倾心于我的姐姐了吧?” 赵宇轩顿时脸色涨红,面露窘迫之色。而薛晴儿对此则视若无睹,继续冷笑着说道:“如此甚好,既然你们今生无缘相守,待死后倒也可化作一对苦命鸳鸯,也算圆了这段孽缘。” 被薛晴儿一语道破心中隐秘,赵宇轩不禁感到既羞愧又恼怒,他下意识地瞥向一旁的薛锦画,然而,薛锦画神情冷淡,甚至连正眼都未曾瞧过他一下,心中说不出来的失落。 就在这时,薛锦画那清脆悦耳的嗓音再度响起:“二哥,在你动手之前呢,妹妹我实在忍不住想要问一个让我深感困惑的问题。” 没等薛二哥来得及回应,薛锦画便迫不及待地接着说道:“二哥,你们明明已经拥有了瘟疫的解药,可为何不肯将其交出来呢?要眼睁睁看着如此众多无辜之人饱受折磨和痛苦!还有,你心里清楚得很,前些日子被你带进京城的那些难民正是传染病的根源所在,为何却不向朝廷如实禀报呢?你们这般遮遮掩掩究竟意欲何为?” 起初,他对此并不以为意,压根儿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薛锦画居然知晓他家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 他不禁轻轻皱起眉头,沉声道:“妹妹,你知道的未免也过多了些。” 其实,最初由于赵宇轩那件事,他内心深处多少还存有一丝愧疚之意。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然下定决心不让她活着离开此地。 “都说知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难逃一死,但我偏要与二哥打个赌,我敢断言,你今日绝对无法取走我的性命。”薛锦画眼神坚定,毫无畏惧之色。 “妹妹,自信是一种良好的品质,但倘若过度自信以至于演变成自大,那就绝非善事了。”薛二哥目光凌厉地朝着门外的侍卫高声呼喊着:“来人呐!速速将薛锦画给本少爷拿下!”其声音响彻整个厅堂,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旁的薛晴儿同样显得异常兴奋,她附和道:“没错,二哥所言极是,姐姐知晓之事过多,绝不可留活口,必须将其斩杀以绝后患!”说罢,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然而,此时的赵宇轩却心生恐惧,他颤抖着嗓音说道:“你们不可轻举妄动,若真杀了我们,一旦此事被朝廷察觉,你们必将背负沉重的罪责!”言语间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哼!赵宇轩,如今瘟疫肆虐,即便死去几位侯爷,想必圣上亦不会多加追究。”薛二哥冷冷一笑,似乎早已看透一切。 听到这番话,赵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直到此刻,他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此次前来此地竟是自寻死路。 绝对不行!自己肩负重任,宏图大业尚未完成,怎能在此关键时刻白白葬送掉宝贵的性命?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仿佛想要把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攥在手心里。 赵宇轩在薛锦画冰冷而又锐利的目光注视之下,他缓缓蹲下身子,将自己那颗已经破碎不堪、散落一地的尊严狠狠地踩在了脚下,“晴儿,我真的错了,我一定是昏了头脑,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些混账话来。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来都不曾介意过你的过往经历,至于凡哥儿到底是谁的孩子这根本无关紧要,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好不好?”曾经那个宛如皎月般高洁的赵宇轩此刻已然堕落成一滩烂泥,毫无骨气可言。 薛锦画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然而,面对赵宇轩如此卑微求饶的模样,薛晴儿心中却只有无尽的厌恶之情。她冷冷地说道:“哼,就算你再怎么苦苦哀求也是徒劳无益......” “晴儿,只要你肯饶我一命,想怎样处置薛锦画都行!我向你发誓绝对不会泄露半句风声,念及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你就行行好吧!”赵宇轩依旧不死心地继续乞求着。 听到这里,薛晴儿再也无法忍受眼前这个男人的丑恶嘴脸,她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用力踹向赵宇轩,怒喝道:“给我滚远点!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贱骨头,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此时,薛晴儿转头看向身旁的二哥,并催促道:“二哥,还愣着干嘛?赶紧动手!” 薛二哥二话不说,当即对着门外高声呼喊起来:“来人呐......”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时间过去了许久,始终未见有任何一名侍卫前来。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始终保持着沉静、没有丝毫慌乱之色的薛锦画,心中渐渐涌起一丝疑惑和不安,她那镇定自若的神情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正在慢慢侵蚀自己的内心。 瞬间一股强烈而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薛锦画……”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慌,尖锐得几乎要刺破空气, “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第54章 天道大师出现 “太子殿下,请进来吧。” 伴随着这句轻声呼唤,仿佛有一道惊雷在屋内炸响,紧接着便是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咳嗽声,如同暴风雨中的闷雷,响彻了整个房间,众人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纷纷侧过头去张望。 视线所及之处,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正缓缓踏入房门。他每迈出一步,都似乎带着千钧重担,脚步显得异常沉重;但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只是隐约间透出几分令人心疼的柔弱之感。 原本应当红润饱满、充满生机的双唇,此刻却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雪花,没有丝毫血色。 然而,最为引人瞩目的,当属他那一双眼眸——恰似深不见底的幽潭,平静之中蕴含着无尽的神秘与力量。在那眼底深处,更闪烁着一丝坚定和睿智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永不熄灭。 尽管病痛无情地折磨着他的身躯,使得他的面容尽显憔悴之色,呈现出明显的病容,但他的眼神依然炯炯有神,焕发出勃勃生机。很显然,经过一番病魔的抗争,太子殿下的病情才好完全。 站在一旁的薛二哥瞪圆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清楚地记得,就在不久之前,那位医术精湛的御医曾亲口向他禀报:太子殿下的脉象混乱不堪,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其身体更是极度虚弱,几近油尽灯枯,恐怕再无生还的希望!可如今,太子殿下竟然奇迹般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怎能不让人感到震惊? 可此时此刻,太子竟然好好的地站在了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令薛二哥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更令人惊奇的是,昔日太子脸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红斑,丑陋得让人不忍直视,但现在再次审视时,那些可怕的红斑竟只剩下淡淡的红印,丝毫未损其俊美容颜。 薛二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心中暗自思忖:若非亲眼所见,自己恐怕真会误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罢了。 “薛老二,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太子的声音冷冽如冰,其中蕴含着身为王者的威严与蔑视,同时还夹杂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这……究竟是为何啊?”他低声呢喃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当今之京城,压根儿就寻觅不到那种珍稀的药材,你的病症怎会得以痊愈呢?” 这番言辞,毫无疑问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太子的眼眸微微一动,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紧接着开口说道:“本太子向来洪福齐天、命运眷顾,幸得贵人出手相助。非但本太子安然无恙,甚至连京都内所有遭受瘟疫侵扰之人皆已转危为安。” 听闻此言,薛二哥顿时面露惊惶之色,失声叫道:“这……这如何能够办到?” 就在此时,只听得太子高声喝道:“来人呐,薛家老二居心叵测,妄图加害于本太子,速速将其擒拿归案!” 见势不妙,薛晴儿转身便欲逃窜,然而却被太子殿下的手下轻而易举地擒获住了。 “太子殿下开恩呐!小女子实属冤枉,薛家虽对我有养育之恩,可我终究并非薛家嫡亲血脉,薛锦画才是......太子殿下若要降罪,理应去找她,她方是薛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请您放过小女吧。” 薛晴儿此刻已然明了薛家已然走向末路,内心唯一所想便是尽快与薛家划清界限。然而,她的这番举动却激怒了薛二哥。 “晴儿,你可清楚自己所言何意?” 薛二哥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之人,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位被他视为亲妹的女子。 他实在难以接受,多年来视如己出、关怀备至的妹妹,竟会在如此关键时刻不仅拒绝伸出援手,反而急于抽身离去,甚至不惜对薛家恶语相向,试图彻底摆脱关联。 “二哥,常言道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们本非亲生兄妹,这些年来虽寄养于薛家,外人皆道薛家待我不薄,实则是薛家处处限制我的自由。自世子爷离世后,我便有心离开庄亲王府,开始新的生活。奈何你们百般阻挠,归根结底......你们在乎的不过是薛家的声誉而已。”薛晴儿目光坚定,言辞犀利,毫无半分退缩之意。 无法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即便贵为公主又有何用?她早已厌倦了那无尽漫长且单调乏味的寡居岁月,若非如此,又怎会......与赵宇轩纠缠不清。 眼前的女子,还是曾经那个温婉柔顺、楚楚可怜的妹妹吗?薛二哥不禁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薛二哥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话语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局势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太子殿下,我知道晓薛家所有的秘密,我愿意全盘托出,只求太子殿下能高抬贵手,饶过我的这条贱命啊......”此刻的薛晴儿早已被恐惧和求生欲望所笼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来人呐!立刻将薛家所有人统统拿下,本太子要亲自审讯!”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侍卫上前去将那两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强行拖走。 而赵宇轩则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颓然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无神,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侯夫人,是否需要本宫出手相助?”太子冷漠地扫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赵宇轩,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多谢太子殿下美意,妾身自家之事,就不劳太子殿下了。” 太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侯夫人这次捐出药材,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禀报圣上的。” 说罢就转身离去。 待太子殿下走远后,王氏心急火燎地奔进屋内,一看到赵宇轩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扑上去紧紧搂住自己的宝贝儿子,悲声呼喊道:“哎哟哟,我的儿啊!这薛家怎能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竟将我儿折磨至此,此仇不报非君子,咱们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娘,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这一回,薛家绝对插翅难逃!他们竟敢冒犯太子殿下,简直是自寻死路,薛家必定要遭受灭顶之灾。”赵宇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信誓旦旦地说道。 然而,正当赵宇轩自以为高枕无忧之时,薛锦画却犹如一盆刺骨的冰水,毫不留情地向他当头浇下:“侯爷,你还是先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吧!虽说二哥得罪了太子殿下,但此事说到底也仅仅是二哥一人之过,薛家未必会因此遭殃。” 赵宇轩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只见薛锦画继续侃侃而谈:“太师府现今掌控着大量精锐兵马,且不说大哥贵为大帝师,威名赫赫;三哥更是商界巨贾,富可敌国;就连四哥也是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二品大员。莫说是太子殿下了,即便是圣上有心对薛家动手,恐怕也要三思而后行啊。” 此时此刻,胆敢与薛家作对之人,结局唯有一死而已。 想到此处,赵宇轩不禁心生恐惧。想当年,自己之所以去招惹薛晴儿,无非是希望能借薛家之力平步青云。怎料如今事与愿违,不仅与薛家彻底决裂,连薛二哥都因自己之故被太子殿下囚禁起来。 薛家必然会找上门来寻自己麻烦的。 想到此处,王氏不禁感到阵阵后怕,声音颤抖地说道:“那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薛锦画冷眼瞧着眼前这对毫无主见、六神无主的母子二人,心中满是鄙夷与不屑,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去,连头都未曾回一下。 她心里清楚得很,薛二哥不过只是一个开端罢了,薛家真正想要对付的绝非仅仅只有赵宇轩一人,自己同样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如此一来,往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顺遂。 就在这时,樱花匆匆赶来禀报:“小姐,那位乞丐师傅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他的师父到了,此刻正等着您呢。” 听闻此言,薛锦画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吩咐道:“快,我们即刻出发。” 随后,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徐徐驶向那条狭窄幽深的巷子,没过多久,薛锦画便抵达了一座幽静的院落前。 早已守候在此的乞丐见到她到来,赶忙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夫人,请这边请。” 跟随着乞丐穿过庭院,走进其中一间屋子。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儿,令人心旷神怡。只见一张由珍贵紫檀木打造而成的床榻之上,端坐着一位气定神闲、仿若仙人般的白衣道士。他神态安详,双目微闭,周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 感觉到有人进入房间后,天道大师缓缓地睁开双眼,薛锦画轻声唤道:“天道大师。” 只见天道大师面沉似水,语气凝重地说道:“还差一半。” 听到这句话,薛锦画不禁有些茫然失措,她实在不理解这话中的深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一旁的乞丐师傅却像是突然遭受了沉重打击一般,他惊呼道:“师父,上次我观察夫人的时候,明明还有六成尚未被吞噬掉呢!为何仅仅过了短短数日时间,竟然就已经被吞噬掉一半之多了呢?” 薛锦画闻言心中亦是暗自一惊,如此说来,即便将那薛晴儿和赵宇轩斩杀殆尽,乃至将整个薛家之人尽数诛灭,难道也是于事无补吗?就算自己无论如何努力,终究还是无力阻挡那个人暗中调换自己命运的举动吗? 想到此处,一股绝望之情涌上心头,但她很快便强打起精神,再次向天道大师恳求道:“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天道大师微微皱起眉头,伸出手指开始推算起来。片刻之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此事归根结底乃是由我那孽徒惹下的祸事,既然如此,老道今日便破例助你一臂之力!” 薛锦画连忙躬身致谢:“多谢大师大恩大德。” 天道大师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不过你切莫要急着道谢,所谓逆天改命谈何容易,其间的风险绝非普通凡人所能承受得住的。至于最终能否成功,一切皆取决于你自身的造化与机缘。”说完这番话,天道大师便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第55章 太子殿下相邀 薛锦画满心狐疑,然而终究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好奇,沉声问道:“大师,之前不是说要阻止那人交换我的命格吗?为何如今却变成了逆天改命?这究竟是何缘由?” 天道大师的脸色变得格外沉重,缓缓说道:“此人已然占据了你六成的命格了,事到如今,想要完全扭转局势已是难如登天。”说完,他微微闭上眼睛了。 过了片刻,天道大师再次睁开双眼,一边掐算手指,一边接着说道:“除非你自己改变你自己的命格,如此一来,他也就不存在与你交换命格的事情。” 听到这里,薛锦画的神情愈发显得凝重起来,她紧紧咬着嘴唇,目光坚定地望向天道大师,急切地问道:“大师,麻烦请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 自己重活一世,如果这一世仍旧无法摆脱这般厄运缠身的命运,那么她所心心念念的复仇之路将会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天道大师轻轻抚摸着自己下巴处那长长的胡须,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夫人莫急,老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回碰到如此棘手的状况,需仔细琢磨一番应对之策才行。” 望着薛锦画那充满失望与忧虑的眼眸,天道大师轻声安慰道:“夫人,请不必如此忧心忡忡。您现今所捐赠的这些珍贵药材,无疑是行了一桩天大的善举。虽然老夫目前尚未算出那幕后黑手的确切方位,但凭借着您的这份善心义行,倒是能布设一道奇妙阵法,以此遏制住对方对您命格的持续侵蚀,从而为夫人您赢得些许宝贵时光。” 他顿了一顿,接着言道:“但,要想顺利完成这一阵法布置,老道尚需筹备一些必备之物,给我五日的时间,老道必定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薛锦画微微颔首,表示应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大师仗义相助!若期间有任何所需之处,大师但说无妨,妾身定当全力配合。”语罢,她转身离去,步伐略显沉重。 待得薛锦画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后,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乞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向天道大师发问:“师父,您为何不肯将实情告知夫人?要知道,能够与之交换命格者,必然是其嫡亲之人,定然与她存在着紧密的血缘关联。若非如此......绝无可能达成此事。” 天道大师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并非如此,你有所不知,在这茫茫尘世之中,存在着一种特殊的命格,名曰‘天生七煞’。拥有此等命格之人,注定要断绝情爱,一生孤独。若是此人有意与他人互换命格,即便双方毫无血缘关联,是可以交换命格。” 然而,需知那身负七煞命格者,本就是被上苍诅咒的不祥之人。一旦年过二十,便难以在这世上继续存活…… 话毕,天道大师微微眯起双眸,伸出手指开始推算。突然之间,他面露惊色,失声叫道:“怪哉!实在是怪哉!老夫历经数十载岁月,竟首次遭遇这般离奇之事。”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身旁之人,语气凝重地吩咐道:“速速前去替我备好神坛,为师即刻便要做法。” “是,师父。” 薛锦画出来之后,她思虑万千。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突然间,一辆华丽的马车毫无征兆地停在了前方。驾车之人动作娴熟,仿佛早已料到会在此处相遇。车内传出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车帘被轻轻掀起一角。 “小姐,是太子殿下。”站在一旁的樱花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薛锦画。 她的目光紧盯着那辆马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薛锦画心头猛地一震,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和仪态,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马车前。待走到近前,她微微躬身行礼,柔声说道:“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此时的太子正静静地坐在马车上,身上披着一件洁白如雪的狐裘披风,宛如仙人下凡一般。寒冷的天气并未影响到他的风度翩翩,反而让那张本就高贵典雅的面容更显超凡脱俗。然而,仔细观察之下,可以发现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低沉的咳嗽声。 “侯夫人,不必多礼。” 太子温和地回应道,并示意身边的侍从将车门打开,“侯夫人,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锦画稍作犹豫,太子殿下的邀约犹如一道无法抗拒的圣旨,她无法拒绝,亦不能拒绝,最终,她还是登上了马车,伴随着车轮滚滚的声音,他们朝着城中一家幽静的茶楼缓缓驶去。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茶楼。 面对着这位气质高雅、英俊潇洒的太子殿下,薛锦画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她时而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茶杯,时而抬头望向窗外的景色。 察觉到薛锦画的异样,太子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侯夫人可是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或许本宫能够帮得上忙。”他的语气轻柔婉转,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薛锦画闻言,连忙摇头否认:“倒不是,臣妇只是有些惶恐,太子殿下您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如今竟特意抽出时间来相邀,不知此次召见,太子殿下所为何事呢?”言语之间,尽显恭敬之意。 “侯夫人,就别这般谦虚了,你的能耐可真是超乎常人呐!”太子殿下面带微笑地说道。 薛锦画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应对这局面。 只听太子继续言道:“先不提你赠予我的那些珍贵药材对我有多大帮助,单是你协助我揪出瘟疫幕后真凶一事,便已立下赫赫功劳。还成功地将薛家老二正法,如此功绩,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听到此处,薛锦画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轻声回应道:“太子殿下谬赞了,臣妇所做之事皆为本分,实不敢当此等赞誉。” 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所谓帮忙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实际上她一直在巧妙地利用着太子殿下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时,太子突然话锋一转:“那么,侯夫人,依本宫之见,当初在黄山寺出现的那张神秘纸条想必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吧?”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却隐隐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薛锦画耳边炸响,令她瞬间慌了神。她强作镇定地反驳道:“怎……怎么可能呢?太子殿下不是已经派人核实过笔迹了么?那纸条绝非臣妇所写啊。”说话间,她下意识地将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藏于桌下,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面对薛锦画的否认,太子并未轻易罢休,而是步步紧逼:“先是送来匿名纸条,接着又透露疫情相关情报,最后更是借助本宫之力铲除薛家势力。侯夫人,您这般一系列举动,莫非是故意要给本宫制造难题不成?”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那声音冰冷而清冽,其中还蕴含着丝丝缕缕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严之气。 然而,薛锦画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话语之中潜藏着的怒意。 “太子殿下莫要打趣臣妇了,臣妇哪有如此大的本事?” 尽管内心颇为紧张,但她早已将所有相关事宜于心中反复梳理了一遍。此刻,她坚信应当并未出现任何差错,想来太子殿下也仅仅只是凭借推测而已。 “臣妇虽未曾与太子殿下谋面,但想必太子殿下也曾耳闻臣妇之事。臣妇本就在薛家备受冷落,嫁入侯府后亦是遭人白眼相待。好在妾身尚有一份微薄的嫁妆可供倚仗,方才勉力支撑起这偌大的侯府。至于那些药材嘛,则是臣妇几年前开设药铺时所积累下来的存货。其间,臣妇亦趁机囤积了不少珍贵药材,无非就是想着借此机会倒卖一番,赚取些许钱财罢了,岂料竟恰逢此次突如其来的瘟疫………”说到此处,薛锦画不禁轻轻叹息一声,言语间流露出无尽的无奈与苦涩。 薛锦画言辞恳切地说道:“臣妇虽然身为女子,但也无法看着这么多的无辜百姓因这场瘟疫丧失性命,所以决定把草药交给太子殿下。” 她目光坚定,语气真挚,仿佛这一抉择乃是出自内心深处最纯粹的善良与悲悯之情。 接着,太子面露疑惑之色,问道:“那么,你为何偏偏选中了本宫呢?” 薛锦画微微一笑,答道:“原因无他,只因整座京都之中,唯有太子殿下一心系于黎民百姓。因此,当臣妇得知解药之事后,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便是太子殿下,唯有太子殿下安然无恙,这些宝贵的药材方能充分展现其应有的价值。”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薛锦画毫不犹豫地给太子戴上了一顶无比崇高的帽子。 虽然这番话或许略有夸大之词,但其确实也是事实。 毕竟,在前世的记忆里,这位太子殿下的确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堪称一代贤明君主。 只可惜世事无常...... 突然,太子猛地咳嗽起来,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庞此刻更是如同被涂抹上了一层艳丽的胭脂,令人心生怜悯。 见状,薛锦画急忙关切地询问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无事。” 太子殿下微微侧过头去,不着痕迹地掩饰掉心中那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轻声说道:“想来应是这病还没有彻底的好完全,本宫大抵仍需些时日调养方能完全康复吧。”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渐敛,夜幕悄然降临。一阵凉风袭来,带着丝丝寒意。 薛锦画说道:“天色已然不早了,傍晚时分霜寒露重,极易伤身,太子殿下心怀天下苍生固然重要,但也万不可忽视自身康健。” 太子殿下又怎会不知晓对方话中的深意?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无论怎样,此次侯夫人不仅助本太子驱散了瘟疫的阴霾,更是为本宫化解了迫在眉睫的危机,此等大恩大德,本宫没齿难忘。但本宫向来不喜背负他人的人情债,不知侯夫人可有何欲求?只要在本宫能力范围之内,本宫必定全力以赴,以偿此恩。” 薛锦画却沉默不语,似是在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见她如此反应,太子殿下继续言道:“本宫亦有所耳闻,侯爷自返回京都之后,至今尚未赴任……”其话语之中虽未明言,但其中深意已不言而喻。 终于,薛锦画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决绝:“太子殿下,臣妇所行之事皆为本分所在,不敢居功,臣妇别无他求,只盼太子殿下能将此事忘却便好。” 太子满脸惊诧之色,他不禁心生疑惑:寻常之人若做出这般举动,定然会对奖赏趋之若鹜、求之不得!然而眼前这位侯夫人却如此与众不同......她不仅婉言谢绝,甚至还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 只听薛锦画轻声说道:“臣妇只想过平静安宁的内宅日子,实在不愿因此事而惹来麻烦和灾祸,恳请太子殿下能够体谅并应允。” 难道说,她竟是对自己心存不满吗? 太子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被人回绝的经历,此刻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不悦,就连说话的语调也随之变得冷漠了些许:“既然如此,那就遂了侯夫人的心愿吧。来人啊,将侯夫人护送回府。” 第56章 薛晴儿被赐死 出去之后,樱花却是满心疑惑地开口问道:“小姐,太子殿下明明有意想要报答您,按常理来说,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您为何不为侯爷谋取前途呢?”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轻声说道:“呵呵,我如今对他只有满腔的恨意,恨不得他立刻就去死,又怎么可能去帮他规划什么锦绣前程呢?” 樱花心中一惊,她自然清楚自家小姐对姑爷心怀怨恨,但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份仇恨竟已如此之深。 思来想去,樱花觉得侯爷也许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那些让小姐伤心失望之事。毕竟他们二人如今仍是夫妻关系,若真将事情做得太过决绝,日后小姐是否会心生悔意呢? 想到此处,樱花不禁暗自叹息一声。这些年来,侯爷对待小姐的确算不上体贴入微,甚至可以说是颇为冷淡疏离。也难怪小姐会感到如此委屈和痛苦,心中充满怨念也是在所难免。 但愿那个总是惹事生非的薛晴儿能够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再给小姐添麻烦。这样一来,说不定自家小姐与姑爷之间的关系还能有缓和的余地,重新开始…… 然而,樱花并不知道的是,她家的小姐其实早已历经生死轮回,获得了重生的机遇。因此,无论如何,她家小姐与赵宇轩都注定不可能了。 随后,薛锦画主仆二人,便是匆匆赶回了侯府,一路上马不停蹄。 进入侯府后,薛锦画就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当她踏入自己那熟悉而又温馨的小院时,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然而,这种轻松就像流星般转瞬即逝…… 她痴痴地望着窗外,仿佛在期待着某个至关重要的消息如同甘霖般从天而降。 此时的侯府仿佛被一片阴霾所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因为薛晴儿之事……… 时光荏苒,转眼已过三日。 终于,关于薛晴儿和薛二哥的命运有了最终的抉择。 首先要提及的自然是薛二哥,他那荒唐至极、罪不可赦的行径,不仅使得太子殿下的病情急剧恶化,更牵连无数无辜百姓遭受病痛折磨。圣上龙颜大怒,毫不犹豫地下旨将其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再看薛晴儿这边,作为庄亲王府尊贵的世子妃,竟然背地里与赵宇轩私通款曲。如此不知廉耻之举,不仅毁掉了自身清誉,更是令庄亲王府乃至薛家蒙羞受辱。面对这般不堪局面,皇上果断赐予其一杯毒酒,以正纲纪,彰显皇室威严。 “小姐啊,您知道吗?听说那毒酒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赐予的,真是太残忍了,死状凄惨无比,七窍流血,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世子妃实在是太可恶了,身为庄亲王府的世子妃竟然如此不守妇道,还妄图勾引姑爷,简直无耻至极!如今闹成这般大笑话,她落得个惨死下场,着实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樱花站在薛锦画跟前,嘴巴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地说着。 薛锦画心中虽然感到一阵畅快,但同时又不免生出几分惆怅之情。 明明耐不住寂寞的并非只有薛晴儿一人,然而此时此刻,唯有薛晴儿丢了性命…… 至于赵宇轩呢?为什么他丝毫不受此事牵连? 与其说薛晴儿可怜可悲,倒不如说这个时代女性的不幸与悲哀。 男人一旦离世,女人就得为其守寡一生一世;可若女人先走一步,男人便能立刻续弦纳妾,再享齐人之福。 其实,薛锦画很早就有了与赵宇轩和离的想法,曾经甚至想过干脆将他杀掉……然后自己独自过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只是现如今看来,即便赵宇轩不在人世了,恐怕自己也难以逃脱这世俗的束缚和枷锁。她的下场怕也会一样守寡一辈子,永远要被禁锢在这个地方。 如果真是如此,她宁愿舍弃这一切。 今生今世,她定要全心全意地为自己而活,故而必须安然无恙地逃离侯府。 然而此刻,那个替代自身命格之人尚未寻觅到踪迹,薛家已然将其冒犯,想必定会前来寻仇滋事。目前而言,并非脱身之际。 ……… 正当薛锦画苦思冥想薛家后续举动之时,猝不及防间,一阵高亢嘹亮之声骤然传来:“圣旨到…” 听闻此声,薛锦画丝毫不敢怠慢,赶忙匆匆出门接旨。 只闻那宣读圣旨之人高声呼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庄亲王府的世子妃与侯府赵宇轩之间的私情如今已传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朕对此深感不耻。原本有意剥夺侯爷之爵位………” 赵家上下众人,尤其是那王氏,在听到这一番话后,如遭雷击般,身体猛地一颤,双眼翻白,直直地晕厥了过去! 而一旁的赵宇轩,则脸色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可言,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仿佛随时都会冲破皮肤一般。 就在这时,只听那宣旨太监继续高声说道:“然而,念及其夫人曾将众多珍贵无比的药材慷慨捐赠予朝廷,拯救无数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间,此乃大功一件!正所谓有功必赏,有过当罚,今特将其功过相抵。暂且保留赵家一切爵位与财产,并赏赐侯夫人黄金千两,同时册封侯夫人为三品诰命夫人,以示嘉奖!望尔等日后能继续为国效力,造福苍生!钦此……” “侯爷,接旨吧!”那传旨太监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一般。 赵宇轩心中虽有万般不满,但他深知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于是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臣,接旨。”说罢,便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圣旨。 待那宣旨公公离去后,一直跪在地上的薛锦画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如死灰般毫无生气、一直昏迷不醒的王氏,竟然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 只见她猛地睁开双眼,那目光犹如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了薛锦画,仿佛要将其刺穿似的。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了薛锦画身上,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责骂:“都怪你,怎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你为何要跑去陆家呢?而且居然还把太子殿下也带去了那里?若不是你如此多管闲事、自作主张,宇轩和薛晴儿之间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公之于众呢?” “现如今可好了……整个京城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无一不知道了这件惊天丑闻,甚至连我们赵家的世袭爵位都差点因此而无法保住!你………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害人精。” 然而,面对王氏如此蛮不讲理、无端的指责,薛锦画却并未选择默默忍受或者退缩让步。 相反,她挺直了腰板,紧紧皱起眉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愤怒与不满。她毫不示弱地提高音量,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娘,您这番话实在是太过份了一些吧!凭什么说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导致赵家的爵位有可能保不住呢?明摆着就是他们自己品行不端、道德败坏,做出这种有辱门风、违背伦理纲常之事,跟我又有半毛钱关系呢?倒是您老人家,时至今日仍然执迷不悟,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味袒护他们,难道说在您的心目当中,是非曲直、善恶美丑就真的这么无关紧要吗?” “不错,是我领着太子殿下前往了薛家,此事确凿无疑,绝无半点虚假。然而,关键之处在于,我怎可能料到侯爷竟也恰巧置身于薛家之内呢?更为超乎想象的是,他竟然现身于薛晴儿的房间之中!事已至此,出现如此局面,完完全全是侯爷自身品行不端、行为有失检点所引发的后果。莫非,娘亲您觉得单单只是由于太子殿下凑巧目睹到了这一场景,方才致使他们两人之间那见不得人的私情大白于天下吗?” 实在是荒唐至极啊!自己的儿子行此大逆不道、荒诞不经之举,反倒责怪他人将其丑事公之于众…… 这究竟是何种畸形变态的心理状态呢?难不成,在他们看来,世间的是非曲直已然混淆不明,乃至可以混淆视听、颠倒是非吗? “娘,依您之见,侯爷犯下如此遭人唾弃、不堪入目的恶行,难道就丝毫不存在过错吗?”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她心里非常清楚这样做有些不太妥当,但当她面对着眼前的薛锦画时,即便明知可能犯了错误,她也绝不会轻易承认。 只见薛锦画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王氏,义正言辞地说道:“娘,请您务必弄明白一个事实,圣上的旨意早已表达得明明白白。侯府之所以险些失去爵位,完全是由于侯爷犯下的过错所致。然而现今爵位尚存,这一切皆归功于我!正是因为我慷慨解囊,向朝廷捐献了数量众多、价值不菲的珍贵药材,才成功保住了咱们家现有的爵位。” 说到此处,薛锦画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倘若,娘您对于此事仍然心存不满,执意要将所有罪责都强加于我身上,那么恕我直言,我并不惧怕与您一同前往御前,让圣上亲自评判是非曲直。” 听到这番话,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她瞪大双眼,怒视着薛锦画,声音尖锐地质问道:“你竟敢如此放肆!难道你真以为我会怕了你不成?”此刻的王氏已然被彻底激怒,她觉得薛锦画分明就是在公然挑衅和要挟自己。 “娘,我如今已是圣上亲自册封的正三品诰命夫人,难道您认为这只是我的一句要挟之语么?”说话之人嘴角微扬,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傲慢。 王氏也不过就是区区一个侯门老夫人而已。 且不说她的儿子赵宇轩如今连(官职都尚未确定,即便将来真能谋得一官半职,充其量也就是个从四品的小官罢了。要知道,以赵宇轩那般平庸之才,即便是在官场苦苦挣扎一生,恐怕也难以企及薛锦画所达到的高度。 “你......你竟然如此跟我讲话!”王氏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对方,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好了,都别吵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宇轩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他满脸痛苦地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睁开,看着眼前的两人道:“娘,您还是先回房歇息吧!此事再争论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毕竟,眼下的侯府日后还需依靠薛锦画的支持,他实在不愿在此刻与她发生争执。 而王氏这一生都未曾经历过这般令人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内心久久无法平息。然而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她如今也只能听从儿子的劝告,带着满腔的怒火愤然离去。 随着王氏的离开,屋子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此刻仅剩下赵宇轩和薛锦画两人相对而立。 沉默片刻后,赵宇轩率先打破僵局,轻声说道:“对不起,娘……刚才情绪有些失控,言语可能过激了些,但她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对咱们的关心爱护。”他的眼中呈现出的满都是愧疚之色。 然而,薛锦画却轻轻地摆动着她那如柳般纤细的脖颈,微微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从唇间吐出:“侯爷,你这番话可真是大错特错了,娘的初衷绝非是要为我筹谋打算,而是想要为你叫屈、宣泄心头之愤而已。至于这样做对我究竟有没有益处,只怕根本就不在她的思量范围之内呢。”言罢,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之中,竟毫不掩饰地流淌出一丝鄙夷与不屑之情。 赵宇轩闻听此语,仿若被一柄重锤狠狠击中,身躯猛地一震,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宛如一尊雕塑般定在了原地。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内心深处更是掀起了一阵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 这始料未及的话语恰似一道划破天际的凌厉闪电,直教他震惊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竟然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圆睁着双眼凝视着眼前的薛锦画,嘴唇微微颤动着,用略带沙哑且发颤的嗓音艰难地开口问道:“锦画……莫非你打算要自此和我恩断义绝不成?我知道以前的种种皆是我之过错,但我向你保证,日后定当加倍弥补于你,况且我俩本就是结发夫妻,你何必如此对我这般生分呢......”说到此处,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 然而,面对赵宇轩这番急切的质问,薛锦画却并未立刻作出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她那一双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波光潋滟间流露出千丝万缕复杂难明的情愫……… 许久,薛锦画深深吸入一口空气,而后她那轻柔婉转的声音方才悠悠响起:“侯爷,莫非已然忘记了自己曾经所为?事到如今,你竟还奢望我能够心平气和地直面于你不成?” 听闻此言,赵宇轩不禁面露惊愕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常态,急切辩解道:“锦画,我深知你对我心存怨气,然而我与薛晴儿之间真的清清白白,毫无瓜葛!当日之事,你也听见了,那时我不过是贪杯醉酒,才会误将凡哥儿以为是自己的儿子,这一切乃是她蓄意诓骗于我罢了。” 然而,薛锦画对此似乎并不买账,她微微眯起双眸,语气愈发冷峻地质问道:“侯爷,即便撇开凡哥儿不谈,此后您与薛晴儿之间就没什么吗?”其言辞犀利,仿若一柄利剑直刺人心。 第57章 赵宇轩的差事泡汤 “我......” 赵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与薛晴儿曾经有过一段情,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关键在于,他们两人之间从未孕育过任何子嗣啊!这个突如其来的质问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得他措手不及。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你和薛晴儿未曾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但在内心深处,你其实一直希望她能够取代我的位置,对吧?”薛锦画的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要将赵宇轩的灵魂都看穿。 赵宇轩顿时语塞,因为薛锦画所言句句属实。当初,他确实存有那样的心思,幻想着自己能登上高位,然后再让薛晴儿来替代她,如此一来,便能实现一家团圆的美梦。 然而此刻,面对薛锦画的质问,赵宇轩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以发声。 他努力咽下一口唾沫,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锦画,我深知过去是我犯下了大错,是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会产生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但那仅仅是曾经的想法而已,如今的我已然清醒过来,明白了薛晴儿不过是个心怀叵测的毒妇。她蓄意接近我,是别有用心的。我现在真的懊悔不已,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以后好好陪伴在你身边,我们一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说到最后,赵宇轩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这番话说完。 曾经有过的念头,难道此刻就烟消云散了不成? “那么侯爷是否认为这件事情,你想要人替代我,便能随意代替我;而当你想回归时,就可以随时折返呢?”她的语气坚定且带着几分质问之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诘问,赵宇轩显得有些慌乱,支吾着回答道:“不......并非如此......” 然而,薛锦画似乎并未打算就此罢休,紧接着抛出另一个问题:“侯爷可否知道我为何要下令将庭院中的那些梅花树尽数铲除吗?”说出这番话时,她并无与对方争辩的意图。 见赵宇轩一脸茫然,薛锦画再次轻声言道:“起初我踏入侯门之时,真心实意地期望能与侯爷共度美好时光。为此,我可谓煞费苦心、百般迎合。得知侯爷钟情于梅花树后,我更是吩咐下人在院中遍梅花树,只为让侯爷在这严寒刺骨的冬日里展露笑颜。” 说到此处,她稍稍停顿片刻,目光凝视远方,仿佛回忆起往昔种种。 随后,继续缓缓说道:“即便侯府遭遇困境,需要资金援助,我亦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的陪嫁财物填补亏空,毫无保留。” “然而,就在前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侯爷居然在隔壁购置了一座庭院。怀着满心的好奇与疑惑,踏入那座院落。当我亲眼目睹院内的布局陈设时,不禁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我看见院中错落有致地栽种着许多娇艳欲滴的梅花树,其数量之多、品种之繁令人叹为观止。更让我惊讶的是这座院子无论是整体风格还是细节之处,都与薛晴儿在薛家所住之院毫无二致。仿佛这里就是专门为她而精心打造的一方天地。” “就在那一刻,我终于如梦初醒。原来,侯爷并非真心喜爱梅花树本身,所谓的钟情不过是因为对薛晴儿的一往情深,正所谓爱屋及乌罢了......” “锦画,我......” 赵宇轩如遭雷击般浑身战栗不止,内心深处掀起惊涛骇浪。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薛锦画竟会为自己默默付出至此? 此刻的他,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咽喉,原本到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地哽在了喉间,任凭怎样努力也难以吐露半字。 “侯爷,你的所作所为,于我来说,就是犹如一记重击,充满了嘲讽之意。让我深切地意识到,此前我所做的一切,是如此的可笑,甚至是下贱至极……” “不......不是那样的......” 赵宇轩声音颤抖地说道。 “侯爷,不过没关系,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我薛锦画再不会做那些愚蠢的事情了。” 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向过去告别,迎接一个全新的开始。 此时,赵宇轩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了薛锦画的话:“薛锦画,我都已经说过了,那些事情过去了,你我现在是夫妻,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为何还抓着不放!”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似乎对薛锦画的态度感到十分困惑。 在赵宇轩看来,女人讨好男人本就天经地义,而且男人拥有三妻四妾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即便是他心中更喜欢薛晴儿,那又怎样呢?毕竟薛晴儿连个外室都算不上,薛锦画何必如此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呢? “薛晴儿在指使二哥谋害于我的时候,而侯爷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死亡深渊!自那时起,我们之间便再无任何的可能。” 薛锦画在上一世始终坚信赵宇轩学富五车、品德高尚,堪称正人君子。然而,直到生命终结的瞬间,她方才如梦初醒,洞悉其真实嘴脸——原来他竟是如此卑劣无耻之徒! “侯爷,你与其在此与我争辩是非对错,倒不如静下心来仔细斟酌一下自身的官运前程呢!” 赵宇轩听闻此言,内心猛地一颤。不错,这无疑是当下他最为忧心忡忡之事。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小厮焦急的呼喊声:“侯爷,大族长到了......” 赵宇轩顿时止住话语,匆匆对薛锦画丢下一句:“锦画,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随后转身离去。 望着赵宇轩渐行渐远的背影,薛锦画的唇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身旁的丫鬟樱花轻声问道:“小姐,依奴婢看,侯爷似乎并不愿轻易放手,难道他当真有意悔改吗?” “樱花,你可曾目睹过狗能改掉吃屎的习性?” 这句充满讥讽意味的话语,使得樱花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她心中暗自思忖:自家小姐竟然将姑爷比作狗了。 倘若薛锦画能够洞悉樱花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只会不屑地回应道:“就凭他那副不知羞耻的模样,与狗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对狗的一种莫大侮辱!” 樱花面露困惑之色,而此时薛锦画却突然扑哧一笑,解释道:“樱花,当一个人的自尊心彻底破碎之后,便会丧失廉耻之心。像这种毫无颜面可言之人,你认为他还会有悔过自新的可能吗?不,他只会愈发厚颜无耻罢了。” “那么……小姐,我们究竟应当如何应对呀?”樱花不禁有些焦急起来,毕竟如今已然和侯爷彻底决裂,侯爷日后是否会借机刁难小姐呢? “不必担忧!此刻的他都在困境之中,自顾不暇,根本无暇顾及于我。”薛锦画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况且,本小姐如今已是堂堂诰命夫人,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他决然不敢轻易与我发生冲突。” 樱花突然间如梦初醒般地说道:“小姐,难道说?您的意思是......侯爷他会为了自身的前途,来谄媚讨好小姐吗?” 薛锦画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道:“嗯,你呀!总算是开窍了一回呢。” 樱花皱起眉头,满脸不解地追问:“可是小姐,这侯爷怎会如此行事呢?若是小姐未能获封那诰命夫人之位,难不成侯爷还会继续欺压小姐不成?”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与不屑:“以侯爷那般城府深沉、精于算计之人,即便本小姐并未得到诰命夫人的封号,仅凭我的丰厚嫁妆,他也必然会对我有所忌惮,单凭这些就够他向我低头了。” 樱花听闻此言,心中愈发忧虑起来:“哎呀,那小姐咱们可得牢牢守住这些嫁妆才好,千万不能再让侯爷有机会将其夺走了。” 薛锦画安慰道:“好了好了,莫要忧心忡忡啦!他定然是无法得逞的。” ............ 前院之中,阳光洒落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仿佛给这片空间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赵宇轩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刚刚踏入大厅,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他抬起头来,目光与坐在首位的大族长相遇,只见大族长的脸色早已变得凝重无比,宛如乌云密布的天空。 “你看看你都干的叫什么事?赵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大族长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大厅内炸响,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赵宇轩的面色微微一紧,嘴唇轻颤了几下,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出言反驳。他深知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大族长,不知……我那边打点的情况如何了?”赵宇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忐忑不安。 然而,大族长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重重口气说道:“你还有脸问?还不都是因为你做的这些蠢事!原本尚书大人已经为你预留好了一个极好的位置,那可是翰林院的差事啊......” 说到这里,大族长不禁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之情。 赵宇轩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颤,双眼瞬间湿润了。 他当然明白翰林院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掌管朝廷内务的重要机构!能够进入翰林院工作的人,无一不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出身,具备卓越才华和学识的精英之士。 蒋氏一门之所以能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不正是因为他们家族中曾出过几位内阁大臣吗?这使得蒋家风光了几代人。 以赵宇轩当下所处的境地而言,最多也不过是筹划谋取一份普通的官职而已,如果有幸能够进入翰林院任职,那简直堪称是赵家祖上积德、祖坟冒烟才有的天大福分! 他甚至已经能够清晰地构想出假如自己真的踏入翰林院,将会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和荣耀辉煌......然而此刻,仅仅因为自身犯下的错误,这千载难逢的良机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从指间溜走了,这又怎能不令赵宇轩心如刀绞、懊悔万分呢? “大族长……难道此事当真已无可能了吗?”赵宇轩满脸痛苦之色,声音颤抖着问道,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 大族长缓缓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想要进入翰林院的官员,首要条件便是具备良好的声誉口碑。然而如今你的声名早已臭名远扬了。哎… 更为糟糕的是,就连圣上都曾亲自对你点名指责,严厉斥责。如此一来,在内阁之中的那些位高权重、精明睿智的大臣们眼里,你便如瘟疫一般,人人皆对我等唯恐避之不及。在这般情形之下,试问怎会有挽回的余地呢?” 闻得此语,赵宇轩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若即刻便会倾倒。 他万没料到,仅因这一桩事,竟使自己仿若深陷无底黑洞般万劫不复,全然葬送了原本的光明前程。 第58章 讨要银子 赵宇轩心中充满不甘,他皱起眉头,低声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就在这时,大族长沉稳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有” 这两个字如同黑暗中的一线曙光,赵宇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急切地问道:“什么办法?快告诉我!”他紧紧盯着大族长,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大族长微微思考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除非你现在能立下大功,就像薛锦画那样,成功解决皇上所面临的紧迫问题,这样也许可以将功赎罪,甚至得到嘉奖。” 听到这里,赵宇轩脸上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迅速黯淡下去,他苦笑着摇摇头说:“大族长啊,如果我拥有这般能耐,又何须劳烦您为我四处奔波呢?” 大族长轻轻抚摸着自己下巴处的胡须,沉默片刻后,语气凝重地继续说道:“是啊!正因如此,现在根本办不到。” “而如今你正处于舆论的时候,许多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依我之见,不如待到此次风波平息之后,待京城里的人们逐渐淡忘此事之时,我们再来细细谋划,您觉得怎样?” 赵宇轩即便心有不甘、不愿应允,那又能怎样呢?事已至此,已然无路可走,他唯有神色淡漠地回应了一个字:“好。” 此刻的赵宇轩满心失落,但仍强打起精神向王氏复述了一遍刚才的情形。错失如此绝佳良机,王氏亦是心如刀绞般难受至极,内心深处早已将那薛晴儿咒骂了成千上万遍。 这挨千刀的薛晴儿啊!先是引诱她家儿子上钩也就罢了,竟然还妄图让凡哥儿冒名顶替成为赵家子孙后代,险些就让她们所有人都上当受骗。 “对了,宇轩,既然此事未能如愿以偿,那么之前送给大族长的那些银两该当如何处置呢?” “娘,关于这笔银子的事情,大族长并未提及,虽说此事最终功亏一篑,但其中最关键的责任在于咱们这边。依我之见,大族长恐怕是不会轻易将这些银两退还回来的。”赵宇轩在这点上倒是目光如炬,分析得头头是道。 “宇轩,你觉得堂堂尚书大人会在此等情形下收受钱财不成?”王氏闻言,不禁怒从心头起。 赵宇轩眉头紧蹙,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然而,王氏并未停下话语,而是接着说道:“宇轩,你要知道,如今咱们府上的状况,你心中应该也知晓吧?银子对于我们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啊!既然那件事没能办妥,尚书大人自然不会收下这笔银子,而大族长他实在没有任何理由不将银子归还回来呀!哪怕不能尽数取回,至少也能拿回一半吧?” 赵宇轩沉默片刻,仔细思索着母亲所言,不禁暗自点头,表示认同。 他缓缓开口道:“娘,您说得不无道理,待我寻个合适的时机,便前去拜访大族长,向他询问此事。” 待到此事商议已定,王氏似乎想起了另一件烦心事,于是再次开口问道:“那么,宇轩,关于那薛锦画之事,你究竟作何打算呢?”此刻,她的语气中明显透露出几分不满与忧虑。 眼下薛家突逢变故,遭受如此巨大的劫难,举家上下皆被牵连其中,唯独薛锦画一人却依旧春风得意、风光无限,想到此处,王氏愈发感到愤愤不平。 在王氏看来,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简直就是有意为之,刻意抬高薛锦画的地位,同时压低自己儿子的身份,这般行径无疑是存心让整个赵家陷入尴尬境地,颜面尽失,毕竟自古以来,又能有多少个儿媳妇的品级能够超越自家婆婆呢? “娘,我如今真心想要和她重归于好,以后绝对不会再去做那些荒唐至极、混账不堪的事情了!”赵宇轩一脸诚恳地说道。 听到这话,王氏不禁感到十分诧异,但内心深处却是暗自欢喜不已。 王氏缓缓说道,“宇轩,娘之前可是苦口婆心地劝过你多次,可你偏偏就是不肯听,现在总算是开窍啦!也好,也好,虽然那薛锦画出身商贾之家,但她家财万贯,手中握有的银两数量着实可观,而最近这段日子里,你的官运受到阻碍,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紧紧抓住薛锦画这个摇钱树,想方设法从她那里多捞些钱财出来。” “待到时机成熟之际,咱们日后也就无需担忧缺少银钱去疏通打理你在官场上的各种事情了。”想到此处,王氏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赵宇轩听着母亲王氏所言,心中并未感到有何异样之处。 然而,当思绪飘回到薛锦画当时那坚决的态度时,他的面庞之上不禁流露出丝丝落寞之色,轻声说道:“娘,可我瞧着薛锦画那般强硬的姿态,恐怕其内心深处已然对我心怀怨念了吧!” 王氏闻得此言,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儿子的担忧,缓声道:“宇轩,这也实属人之常情,你遭遇这般变故,任谁都会心生不快,当凡只要是女子,遇到此事都难以心平气和。” 顿了一顿,王氏又接着言道:“不过,你要知晓,她终究只是一介女流之辈罢了,古往今来,女子皆以嫁人为归宿,而夫君则如同她们头顶的一片青天,即便她心底尚存些许怨念,随着时光流逝,也一定会逐渐消散无踪的。” 赵宇轩对于母亲这番话语虽未全然置信,却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毕竟,他始终认为薛锦画向自己所表达的一切绝非戏言,其中定然蕴含着真实的情感与想法。 “且不说其他,就薛锦画她可是将你放在心尖儿上呢!想当年她初嫁到咱家时,可谓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地去讨你欢心,为了你,她不知付出了多少精力啊!可你却干出那般让人心寒之事,她怎能不伤心呢?不过嘛,你得清楚一点,一个人付出得越多,往往就越是难以割舍。如今她之所以如此故作矜持,无非就是认为你已经回心转意了。待到你不再理会她之时,她定会转身回来找你的。” “待那时,你只管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同时再给她个台阶下,此事便能轻而易举地揭过去了。” “娘,您说的可是真的?” 王氏眼见自己的儿子仍在犹豫不决,赶忙伸手轻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宇轩,你尽管放宽心,娘可是过来人,同样身为女子,对于女人家的心思,娘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啦!这些年来,娘与那薛锦画朝夕相处,对她的脾性可谓了如指掌。你只要听从娘的安排,定然不会有错的!” 见她胸有成竹,还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赵宇轩也总算是放心了。他心中暗想:“既然母亲如此笃定,那就暂且相信母亲吧。”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娘,那我就听您的,我最近就先冷落她一段时间,让她知道这个家,不是因为她在理,就会永远都是对的,而是我说什么才是什么?”赵宇轩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决定听从母亲的建议,采取行动来维护自己的权威。 王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但还有一件事让她有些担忧。她皱起眉头,轻声说道:“不过,我心里总是不太踏实,大族长那边我们可是拿了不少银子啊。” ……… 樱花将前院的事情告诉了薛锦画,“小姐,老夫人正打算把给大族长的银子要回来呢!不过,小姐,您说这送出去的钱,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我觉得老夫人的计划可能会落空。” 薛锦画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当然知道大族长贪得无厌,绝不会轻易退还银子。 薛锦画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记得大族长好像有个侄子前不久才高升………” 樱花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小姐,您的意思……” “老夫人不是觉得她的银子没花出去吗?那就让老夫人知道,她的银子到底花到哪里去了?”薛锦画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冷意。 当天下午,王氏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刻急匆匆地前往大族长家。 “大族长,你给宇轩办的事情没办成,那之前拿的银子是不是也该还回来了?”王氏是个直爽的妇人,她可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面对如此直白的质问,大族长脸色一沉,显得有些不悦:“你胡说什么?你给的银子,我原本已经拿去打点了,差事也给宇轩谋划好了,只是最后是宇轩自己出了问题,导致差事黄了,这花出去的银子怎么可能要得回来?”他理直气壮地回应着王氏的质疑。 “娘,您在这胡闹什么?”赵宇轩闻言匆匆赶过来,满脸焦急地开口阻止自己的母亲,甚至忍不住低声抱怨道:“娘,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 王氏却根本不理会儿子的劝阻,转头看向大族长,语气不善地质问道:“大族长,我们给你拿的那些银子,你当真是给宇轩打点了吗?” 赵宇轩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神复杂地看向大族长。 大族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生气地反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贪墨了你的银子吗?” “银子在你的手中,你想怎么说便可以怎么说,反正现在外面旁人无从考证。”王氏冷笑一声,丝毫不惧怕大族长的威严。 大族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浑身颤抖着怒声吼道:“胡说八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可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出来?” “那大族长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宇轩的事情没有办成,为何你的侄子却是谋了好差事?大族长你可别告诉我,你侄子的差事是他自己谋来的。”王氏看着大族长,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她心里明白,如果不是他大族长从中作梗,说不定在儿子出事之前就应该得到那份官位了。 而现在,大族长的侄子却得到了那个职位,这让她感到非常不满和愤怒。 大族长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王氏居然知道了这些事情,忍不住老脸一红……… 第59章 贪得无厌的母子俩 “大族长,难道真的是您拿着我的银子,为您的侄子疏通关系了吗?” 赵宇轩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与父亲有着几分相似的男人,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 他对这位大族长虽说没有太多感情,但毕竟是赵家的长辈,他还是满心期望能得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大族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颔首轻点:“如此行事,亦是为了你着想,你横竖也用不上了,这礼既已送出,又何必浪费呢?” 赵宇轩眼睛瞪得浑圆,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直直地盯着大族长:“大族长,您怎能如此行事?您岂会不知这是侯府赐予我的银两,您怎可用它来为您的侄子打通关节呢?” 对于大族长而言,赵家的子孙犹如繁星璀璨,无论哪颗闪耀光芒,皆是赵家的骄傲,只要能让赵家声名远扬,故而,他坚信自己并无过错。 然而,王氏却如那逆风的旗帜,坚决不认同大族长的看法:“大族长,此言差矣。倘若你用宇轩自己的银子去帮助,我自是无话可说,但这笔银子可是侯府的……” 大族长眉头紧蹙,满脸的不耐烦,他粗暴地打断了王氏的话:“事已至此,我叫人把钱还给你们便是了。” 大族长心中暗自思忖,这王氏母子真的是太难缠了,而且之前的事情一直未能成功,自己也一直瞒着他们,如今他们既然已经知晓,那就没有必要再费唇舌了。 然而,王氏却不依不饶,她那尖锐的声音如同钢针一般,直刺大族长的耳膜:“不成!” 大族长眉头紧蹙,厉声道:“还钱还不行?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王氏却不慌不忙,宛如闲庭信步,缓声道:“倘若没有我们的银子,他岂能得到如此美差?只是将银子还回来,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王氏说的话也得到了赵宇轩的强烈共鸣,他频频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王氏见状,心中暗自得意,“而且,这么算下来,我们现在就是他的恩人,就这么简单的把恩情还了,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 大族长望着他们那如那般贪婪的面庞,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他原以为王氏母子尚存些许良知,但此刻看来,他们满心满眼只想着从他人身上获取利益。 大族长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罢了,你们且先回去好生商议,看看究竟欲如何报答于你们,待你们思量妥当,再来寻我便是。” 闻得此言,王氏等人的脸上如春花绽放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自以为是地认为大族长已然屈服,王氏更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无需如此,我们已经决定了,要么将他的位置拱手相让,要么他日后的俸禄皆交由我们处置。” 当薛锦画刚刚来到门口之际,她仿若被一道惊雷劈中,难以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语,更是被那番言辞惊得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有料到,王氏竟然如此贪得无厌,提出这般过分至极的要求。 恰在此时,大族长的脸色变得犹如暴风雨前的乌云,阴沉至极,他怒目圆睁地瞪着王氏母子,眼中闪烁着丝丝怒火,仿佛要将他们焚烧殆尽。 他刚要张嘴怒斥,却被外面传来的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 “你们所说的任何条件,我一概都不答应!”外面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 他们闻声转头望过去,说话的人正是大族长的侄子——赵宇豪,他跟薛锦画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坚定和愤怒的表情。 赵宇豪身材高大,气质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决绝。 而薛锦画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美丽和沉静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两人的组合倒是形成了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赵宇轩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询问的神情,而薛锦画则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是默默地将视线移开了。 他心中不禁一沉,这时,王氏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竟然还把薛锦画带来了,难道你觉得这件事还不够丢人吗?” “我和大族长、侯爷正在谈论重要的事情,你们为何突然跑来这里?”王氏闻言,立刻转头看着薛锦画,眼中充满了愤恨。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侯府怎么会陷入如此困境呢? 薛锦画不慌不忙说道:“娘,您这可是误会我了,并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大族长让我过来的。” 母子俩听后,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纷纷转头看向大族长。 大族长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他叫薛锦画过来的。 紧接着又补充道:“不过,叫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些事情。” 大族长面对薛锦画时,脸色明显变得和善了许多。 “不过再说这件事之前,还是将赵宇豪的这件事情讲清楚吧!”大族长看着赵宇豪,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和询问,“宇豪,刚刚的话,我猜你也已经都听见了,你有什么想法?”他希望赵宇豪能够理解他的用心,并愿意接受他的安排。 赵宇豪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紧紧握着拳头,眼神坚定地望着大族长:“叔父,您放心,我知道您对我的期望。其实,我原本就在这次殿试高中了的,就算叔父不帮我打点关系,我照样也能得个不错官职。如果堂兄想要我现在得的这个官职,只要皇上同意,我没有任何意见。”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决心,表明了他并不在意个人得失,更关注家族的利益。 赵宇轩听完赵宇豪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的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嫉妒。 而一旁的王氏则完全傻眼了,她没想到赵宇豪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到手的官职,她原本只是想用自己这个妇孺的身份,耍个横罢了,哪里是真的想要那官职? 赵宇豪继续说道:“还有,如果你们想要我的俸禄,我会跟朝廷禀报清楚,今后我的每个月俸禄就由你们侯府去领吧!” 薛锦画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她注意到了赵宇轩和王氏的表情,现在早已面红耳赤了。 “哎呀!侯爷,娘……这么丢人的事情,今后要真是发俸禄的时候,要去领的话还是你们自己去领吧,我可是不会去的。”薛锦画一脸嫌弃地看着两人,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去领取他们的俸禄会是什么样子。 薛锦画的话无疑是揭开了两个人的遮羞布,赵宇轩虽然已经不要脸了,那也仅限于在薛锦画的面前,但在外人面前,他可不敢做出这么滑稽更不要脸的事情出来。 此刻听到薛锦画的话,赵宇轩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然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谁说要我们去领了?难道你就不会自己领出来再给我们送过来吗?”王氏红着脸说道,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一些。 饶是薛锦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王氏话又惊了一次。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氏,心想:这都能想得出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对这对母子的行为感到无语。 大族长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的脑门充血,气得几乎要炸裂开来,再也无法忍受,怒发冲冠地呵斥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这件事情要是传开了,岂不是让整个赵家一族都成为别人的笑柄,你们侯府可以不要这张脸皮,但请不要连累赵氏一族的声誉!” “哼,大族长,这赵宇豪都还没有表态呢!你现在横插一嘴做什么?莫非大族长以为自己可以越俎代庖,替赵宇豪做决定不成?”王氏根本不把大族长的话放在眼里,说话的声音就越发尖锐刺耳起来。 总之,此刻的王氏已然颜面尽失,又岂会在意这多丢的一点点人?故而,她当下所能做的唯有竭尽全力去争取那最大的利益。 赵宇豪此刻面色苍白如纸,他原本不过就是信口胡诌罢了,心中暗想这般丢人的事,对方为了自己的面子理应会望而却步。岂料,他千算万算也未曾料到,对方竟然如此恬不知耻。 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局面,赵宇豪一时之间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倒是一旁的薛锦画,看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宇轩恼羞成怒,猛地拍桌而起:“薛锦画,你笑什么?” “我是在想……” 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扬,语气轻快地说:“小妹的婚事怕是更不好说了呢……” 听到这话,王氏脸色骤变,愤怒地瞪着薛锦画,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好歹也是她大嫂,你怎么就不能盼她点好?你的心肠到底是有多坏?!” 薛锦画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反驳:“娘,您这句话可就说错了,我倒是想为了小妹好,但是您也不乐意呀,非要断送了她的亲事您才满意。” 大族长和赵宇豪也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氏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颤抖地质问:“薛锦画,你胡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是呀,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赵宇轩也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生气地说道。 “是这样的,大族长上次托付我为咱们族里大叔家的四姑娘寻觅一门亲事。此前,我对外交往甚少,故而一直未寻得合适的人选。然而如今,我承蒙皇上恩宠,获封三品诰命夫人,这一下子,如潮水般涌来的夫人纷纷登门拜访,其中还有好几家是专程前来打听的。” “娘啊,如果您执意要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族里的姑娘们暂且不提,咱家小妹的亲事恐怕就更难说亲了。”薛锦画紧接着说道。 毕竟如今自己的亲大哥名声已然已经毁了,还摊上一个贪得无厌的母亲,她又怎能会有好的亲事呢? 王氏瞬间如遭雷击般愣住了,她此前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层,如今自己的两个儿子显然已经废掉了,难道真的也要这样断送自己女儿的前程吗? 赵宇轩也显然想到了这一层,但他现在既想要那银子,也想要在自己妹妹亲事上捞上好处…… 第60章 赵宇轩要双倍的银子 “看来侯爷心里已然有了决定,那小妹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免得到时候丢人。”薛锦画的话无疑戳中了赵宇轩的软肋,他既想要银子,但是,他也不想放过赵宇豪。 要知道在这之前,族人可都是仰望着自己的,唯自己马首是瞻,可是现在他再也不是赵家一族的唯一依靠了。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应,可如今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了,相较于此地与赵宇豪怄气,倒不如为侯府的未来多加筹谋。 他沉声说道,“小妹妹的亲事诚然重要,但此事也不能就这般算了,最起码也得归还双倍的银子吧?” 闻听此言,大族长的脸色瞬间沉如锅底:“一万两的银钱,这才多久,你就妄图讨回两万银钱?宇轩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他已年过半百,还是首次目睹有人竟敢如此漫天要价,即便是钱庄放高利贷,也不至于如此荒诞不经! 薛锦画低眉垂眼,倒是并未太过惊诧,只是心中暗自思忖,恐怕大族长迄今仍未洞悉,这赵宇轩已然算是相当克制了,如此贪得无厌之人,即便赐予他一座金山银山,也难以填满他的欲望。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平静地说道:“怎么会过分呢?这已经是底线了,如果大族长认为给得多了,那我也无所谓,不过,我们可以把这件事闹大,看看最后是谁吃亏。”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继续说道:“而且圣上最忌讳的就是打通关系,贿赂官员,如果让圣上知道你们用银子收买官员,到时候谁的损失最大,我想大族长应该很清楚吧。” 确实,对于赵宇轩来说,他的名声早已败坏,对这些并不在意。但赵宇豪不同,他刚刚高中,他的仕途和前程才刚刚开始。所以,无论如何,赵宇豪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么现在的两万两银子,相对于他的前程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了。 赵宇豪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显然内心极度纠结,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赵宇轩,但又无法反驳。 “好,我答应你。”赵宇豪犹豫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妥协。尽管心中充满了不甘,但面对现实的压力,他别无选择。 大族长摸了摸胡须说道:“宇豪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以你家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两万两银子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叔父,请放心!宇豪心里有数,也有自己的打算。” 赵宇豪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明白,这笔钱数目不小,但与自己的前途相比,银子又算的了什么? 大族长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然而,大族长对赵宇轩的为人再了解不过了,便提醒道:“既然你们都已经达成协议,为了避免日后出现纠纷或反悔的情况,还是立下字据为好。这样可以确保双方都能遵守承诺。” 赵宇轩当然不想让这件事情留下任何把柄,但如果不答应,大族长那边肯定不会同意。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立字据就立字据。” “不过,我可是要提醒你,五日之内我要是见不到银子,我也不怕把这件事情闹大。” 等赵宇轩跟王氏拿着字据就走了之后,赵宇豪的心情却是异常的沉重。 他知道,自己家已经因为供他读书而变得一贫如洗,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拮据了,而面对如此多得银钱,他感到无比的压力和焦虑。 他不禁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和妹妹,他们为了支持他的学业,付出了太多。而现在,他却无法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反而给家庭带来了更大的负担。 赵宇豪默默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不能让家人失望,更不能让自己的前途被毁掉。 大族长也很心疼他的这个侄子,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帮他度过难关,于是拍着胸脯保证:“宇豪,你放心吧!叔父会给你想办法的,无论如何也会给你凑这笔银子。” 然而,一旁的薛锦画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对大族长说道:“大族长,有些无底洞它无论怎么填都不可能填满的。” 听到这话,大族长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沉思片刻后问道:“你的意思是……” 薛锦画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静地回答:“我只是个妇道人家罢了,那里能有什么意见?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怎么光彩,就算躲过了今日,可是总有一日,事情照样也会曝光,大族长您说是不是?” 大族长听后陷入了深思之中,他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 而薛锦画则继续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接着说道:“这不光彩的事情成了把柄,迟早会被人捏在手里,倒不如坦然面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万一失败了呢?” 赵家好不容易才起来这么一个苗子,他怎能忍心就这样断送了。 “这暖室的花朵,是经不起摧残的,稍微的见了风寒它就活不长了…… 大族长难道您就不担心以后吗?” 大族长的沉默,让薛锦画知道他已经将这些话听进了心里。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大族长,您应该明白,温室中的花朵虽然娇艳,但却缺乏抵御风雨的能力,而真正的强者,需要经历磨难和挑战才能成长,如果我们一直保护着赵宇豪,不让他面对任何困难和挫折,那么当他遇到真正的危机时,又该如何应对呢?” 大族长皱起眉头,眼睛眯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大族长慢慢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赵家只有这么一个希望,如果失去了他,我们赵家可能会面临很大的困难。” 薛锦画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很温柔但却充满了坚定:“大族长,您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就不去尝试。赵家的未来不是只靠赵宇豪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而是需要整个家族一起努力才行。” 大族长听了薛锦画的话,心里有些触动。他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薛锦画看到大族长已经开始接受自己的意见,便继续说道:“也许再过一百年,赵家就会像蒋家那样成为一个充满文化气息的家庭,受到大家的尊重和敬仰呢?” 大族长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憧憬之情。 他想象着赵家成为一个文化世家后的样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可是他一生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第61章 赵宇轩被宣旨进宫 “大族长,您不必担心,这不是还有五日的时间吗?您可以好好考虑。” 薛锦画走后,赵宇豪着急地说道:“叔父,她的话能信吗?她跟堂哥毕竟是夫妻,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为我们考虑?” 赵族长大手一挥,打断了赵宇豪的话,沉声道:“可我们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 赵宇豪沉默了下来,是啊,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赵族长继续说道:“而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这次我们把银子给凑够了,但就像她说的那样,那对母子贪得无厌,到时候肯定会再次以此事要挟我们,那时我们又该怎么办呢?难道要继续凑钱来满足他们的贪婪吗?” 赵宇豪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当然不能!但如果我们不满足他们,他们肯定会将此事闹大,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赵族长叹了口气,语气坚定地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按照薛锦画所说,将这件事向圣上坦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赵宇豪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族长,惊叫道:“什……什么?” 虽然赵宇豪不太情愿,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毕竟,以他如今的状况确实无法拿出这些银子来。 隔日,赵宇轩和王氏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赵宇豪送来银钱,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一脸愁容的赵宇婷。 不仅如此,就连蒋氏也挺着大肚子赶来了。 “娘,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啊?难道非要把我逼到绝路,你们才会甘心吗?” 王氏听得云里雾里,赵宇轩也不禁皱起眉头,而薛锦画却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后,不慌不忙地问道:“小妹,你不妨将事情说清楚些,这样拐弯抹角的,娘恐怕听不懂。” “都怪你们,你们就算是想要堂哥的银子,就不能再缓缓吗?”赵宇婷都急哭了,“你们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我看我的婚事也用不着说了,你们就让我孤独终老算了。”她一边说,一边流着泪,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宇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吓唬娘,能不能直接说明白?”王氏焦急地问道,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娘,你们花银子托大族长打点仕途的事情,现在整个京都都已经知道了,”蒋氏面露讥讽,带着几分怒气的说道。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愤怒。 “什……什么?”王氏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蒋氏紧接着又道,“不仅如此,你们拿着宇豪的把柄去威胁宇豪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咱们好好的侯府,如今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失望和愤怒,眼中闪烁着泪光。 薛锦画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作惊讶地说道:“弟妹,你会不会弄错了呀?这么私密的事情,京都的人又怎会知道呢?” 蒋氏皱起眉头,看着她的这个大嫂,心中暗自嘀咕着,这件事情总觉得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可又找不到任何确凿的证据。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应道:“怎么会弄错?这件事情还是大族长跟宇豪他们自己说的。” 王氏一脸的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声音提高了八度,“胡说,赵宇豪莫不是疯了?他难道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前途了吗?”接着,她又看向蒋氏说道:“还有大族长,莫不是他也跟着疯了不成?” 薛锦画看着眼前慌乱的两人,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她轻咳一声,提醒道:“不管是不是疯了,娘,您最好是弄清楚再说。” 就在这时,一名家丁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侯爷,宫里面来人了。” 众人一听,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尤其是王氏,更是焦急万分,跺着脚埋怨道:“哎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传旨早不传晚不传,怎么这时候来传旨了?” 赵宇轩也高兴不起来,安慰道:“娘,你先别着急,这圣上传旨也不一定就是大族长跟宇豪的事情,或者是其他的事情。” 然而,王氏可不是傻子,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并不乐观。她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 倒是薛锦画在一旁好心提醒道:“侯爷,别让宫里的人等久了。” 赵宇轩的心里格外沉重,但他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于是便赶紧随着宫里的人离开了。 等到赵宇轩一走,赵宇婷哭得更大声了,她绝望地说道:“完了,完了,这次要是圣上发难的话,咱们侯府就算是彻底完了。” 而且她的婚事怕是更难了。 她心中懊悔不已,如果当初在黄山寺时能够不那么挑剔,就算不能嫁给太子殿下,好好抱住世子爷的大腿也是好的啊!可如今,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小妹妹,你休得胡言。”蒋氏厉色说道,“如今局势不明朗,一切都尚未可知,你切不可在此胡言乱语,一切等待大哥回来再做定夺。” “哼,你们愿意等那就等着吧!反正我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赵宇婷心中暗自盘算着,如果真的等到圣旨下达,那么她的婚事恐怕就会彻底泡汤。 赵宇婷离开之后,蒋氏的面色越发阴沉,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满之色:“大嫂,你瞧瞧小妹这般模样,是否应该好好加以管束?如此没有规矩,将来又如何能够嫁入好人家呢?” 薛锦画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弟妹,你将此事归咎于我,实在是冤枉好人了,咱娘尚且在世,教导小妹之事又怎会轮到我来操心呢?” 蒋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薛锦画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她这位弟妹打的什么主意,但她装作不知道,继续说道:“弟妹出身于书香世家,想必比我更懂规矩,你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希望咱娘不在了?” 这话让王氏转过头来,狠狠地瞪向蒋氏,眼中满是怒气。 蒋氏还没来得及张口,赵宇航便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娘,别生气,大嫂你也误会了。蒋娘的意思是,娘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所以才想麻烦大嫂帮忙管教小妹。” 蒋氏的脾气不太好,但幸运的是她有一个一直护着她的丈夫。 仅仅因为这一点,她的生活便不会太差。 “弟妹,是这样的吗?” 蒋氏还未来得及回答,赵宇航连忙应道:“是啊,当然是啦!” 显然,蒋氏懒得再解释什么,她看着薛锦画那淡淡的笑容,心里感到十分不快,于是转身离开了。 “那个……蒋娘身体有些不适,心情也不太好,娘和大嫂别在意。”赵宇航感到有些尴尬,急忙解释道。然而,不等两人回应,他便匆匆追了上去。 薛锦画并没有生气,只是看了一眼王氏,笑着说道:“都说女儿长大了会离开家,看来儿子养大了也不一定靠得住呢,二弟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王氏心如刀绞,自己的儿子竟是这般模样,别说是薛锦画看不下去,就连她自己也难以直视。 然而,又能如何呢? 大儿子宇轩尚算好些,尚能听进些许言语,可小儿子宇航,却是油盐不进。 望着薛锦画渐行渐远的背影,王氏的心底愈发狠厉,她虽无力收拾蒋氏,但宇轩归来,她定要给薛锦画制造些麻烦。 等着瞧吧,她定要让薛锦画好看! 薛锦画刚刚踏入屋内,樱花便忧心忡忡地说道:“小姐,薛府来信儿了。” “哦?”薛锦画的双眸瞬间燃起了兴致,“怕是没什么好事吧?” 如今薛三哥还囚于牢房之中,薛晴儿也已经香消玉殒了,他们这会儿找上自己,怕是来找麻烦的。 樱花也深以为然,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担忧,“那小姐,咱们还要过去吗?” “去呀,当然要去。”薛锦画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一把利剑,“如今家里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我这个做女儿的怎能不回家看看呢?” 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对了,你去把李三叫来。”薛锦画看着樱花说道。 傍晚,李三就匆匆的赶来了。 “小姐,您找我何事?” “李三,这里是黄金万两,你拿着这些银两带去南下,务必赶在明年入夏之前全部换成粮食。”薛锦画将一个箱子推到李三面前说道。 李三很是一惊,担忧的说道,“小姐,咱们囤积这么多的粮食会不会有风险?” “不过就是黄金万两罢了,没有了就算了,也就是亏就亏了,不打紧。”薛锦画压根也不在乎,反正这些银两也都是太子殿下赠送的。 “小姐,如今大旱时期,很多人都没饭吃,如果被发现我们有这么多的粮食,恐怕会惹来麻烦,而且就算是皇商也不允许囤积超过一定数量的粮食。”李三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深知其中的风险和后果。 薛锦画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平静而坚定地看着李三:“李三,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能够将这黄金万两都换成粮食,而且还有本事能躲过衙门。”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信任和期待。 李三愣住了,片刻后才缓缓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小姐,您太抬举我了。”他心里明白,小姐所托付的任务极其艰巨,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然而,薛锦画却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不曾管你对我的忠心,但我也不会怀疑你。”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决断。 李三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之情。他知道,小姐虽然年轻,但见识广博,智谋过人,对人心也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他深感自己得到了小姐的信任和重视,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全力以赴完成这个任务。 李三立刻起身,恭敬地向薛锦画行礼,语气坚定地说:“小姐,请放心,属下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将这件事情办好。”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但同时也感到无比荣幸,因为他得到了小姐如此高度的信任和器重。 打发李三走了之后,樱花还是比较担心的,她皱着眉头道:“小姐,黄金万两也不是小数目,您就这么放心李三?万一他卷钱跑了怎么办?或者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他娘跟妹妹皆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岂敢让事情办砸?”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 “可是,这件事情如此艰难,岂是李三忠心与否,尽心竭力便能办好的?”樱花心中暗自发愁,她觉得这件事太过复杂,仅凭李三的忠诚和努力恐怕难以完成。 薛锦画轻轻一笑,看着樱花说:“你可知李三祖上是何许人也?” 樱花惊愕不已,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奴婢,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然而,瞧自家小姐那副神情,她想必是心知肚明的。 “哎呀!小姐,您就别跟奴婢卖关子啦,奴婢着实好奇得紧,您究竟为何能如此泰然自若地让李三去承办这般重大的事情呢?”樱花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薛锦画拨了拨手中的茶盖,轻抿一口茶,嘴角微扬,道:“李三的祖上可是出了好几位内阁学士。” 樱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那……李三为何会是现在这般境况?” 第62章 赵宇轩的仕途断了 “任何家族都会有风光起落的时候,朝廷有一半的的律令都是出自内阁,李三他之所以这么清楚律令,那是因为他祖上的人,多半是制定律令的人。” 樱花恍然大悟:“怪不得李三对律令的事情信手拈来,我还真的以为是他饱读诗书……” 樱花一会儿又皱起了眉头:“可就算是知道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呀?” 薛锦画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樱花的脑袋瓜,轻声道:“你走路的时候明明知道前面有一个坑,那你还会继续朝前面走去吗?” 樱花摇了摇头,理所当然地说:“奴婢当然不会啦,奴婢又不是傻子,明知道前面有坑,肯定会绕过去的。” 薛锦画点了点头,又问:“若是绕不过去呢?又非要从这里过呢?” 樱花想了想,认真回答:“那奴婢肯定填满了再走。” 薛锦画看着樱花,眸光闪了闪,嘴角微扬。 樱花茅塞顿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她兴奋地说道:“小姐,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李三熟悉这些律令,所以他在办事时会巧妙地避开它们,那么这样一来,即使朝廷发现了我们在囤积粮食,也无法对我们采取行动。” “嗯,你还算有点悟性。”薛锦画淡定地回应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小姐,侯爷来了。” 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宇轩已经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到薛锦画身边坐下。 樱花见状,急忙起身去给赵宇轩倒了一杯茶,并轻声说道:“侯爷,请喝茶。” 赵宇轩倒是也没有客气,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慢慢啜饮了一口,感受着茶香在口中散开。 他的喉咙得到了滋润,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樱花很识趣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这小丫头现在是越发的机灵了。”赵宇轩微笑着说道。 “樱花她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只是不明白侯爷这时候来我屋里有什么事情吗?”薛锦画看着赵宇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赵宇轩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我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难道就不能来你屋子里坐坐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 薛锦画微微一笑,“侯爷说笑了,这整个侯府都是侯爷您的,您想去哪便去哪,谁敢有意见?”她的语气轻松,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自信。 说完之后,薛锦画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裙摆。 “你要去哪里?”赵宇轩的语气不自觉的重了几分,他的眉头微皱,似乎对薛锦画的举动感到不满。 薛锦画却是微微垂眸,她的目光落在地面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侯爷身为一家之主,想去哪便去哪,无人敢有半点异议,妾身作为一家之母,也有权利前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吧?”她的声音恰似那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坚定而有力,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砰…… 赵宇轩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要把心中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他看着薛锦画,眼中闪烁着怒火:“薛锦画,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赵宇轩,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对于他的问题,她似乎并不想回答。 然而,赵宇轩却并没有放弃,他继续说道:“圣上召见了我,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薛锦画依旧沉默不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对于赵宇轩所说的事情,她似乎并没有太多兴趣。 赵宇轩见薛锦画毫无反应,心中越发愤怒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圣上生气,一下子就削了我的爵位,我今后再不是什么侯爷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听到这个消息,薛锦画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但她仍然没有开口说话。 赵宇轩见状,愈发激动起来:“都怪大族长,还有那个赵宇豪,我们都身为赵家子嗣,他们为何要赶尽杀绝?”他的眼底,几乎都能喷出火来,“他们跑到圣上面前坦白,说是为了给自己谋个好职位,就找人疏通了关系,圣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赵宇豪坦白,觉得他人品高洁,他的前程不仅没有丢失,反而被圣上嘉奖。” 赵宇轩至今都如坠云雾,圣上平日里对行贿之事那可是深恶痛绝,犹如水火不容,可这次居然没有对赵宇豪加以惩罚,这着实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圣心难以揣测,侯爷也莫要太过伤心。”薛锦画心中早有预料,犹如那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侯爷只要日后不再犯错,或许未来还能再觅得一个锦绣前程。” “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赵宇轩眼中的戾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我如今已无爵位,衙门的通牒也迟迟未下,升迁无望,仕途已尽毁……” 他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却因这两件事而前功尽弃,他怎能甘心…… 赵宇轩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而去。 他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之情。然而,与赵宇轩的颓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薛锦画心中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她深知,一旦赵宇轩的前程被毁,他这辈子就再也无法翻身。 “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即使侯爷的仕途受到阻碍,但仍然有其他选择的机会……”薛锦画轻声说道,“未来总有适合的道路等待着你去摸索,侯爷还是应该振作起来,赵家或许还有希望。” 然而,赵宇轩似乎对她的话毫无反应,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薛锦画不禁皱起眉头,无奈之下,只好叫来了家丁,将赵宇轩送回他的房间。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赵宇轩生病的消息……… 王氏得知消息后,火急火燎地赶来,看到儿子变成这样,情绪瞬间失控,张嘴就骂:“都怪那大族长和赵宇豪,他们的心肠也太狠毒了!” 薛锦画低着头,心中暗自思忖,王氏这完全就是自食恶果啊。当初她为了钱,不惜毁掉别人的前途,那时怎么没觉得自己狠心呢? 蒋氏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娘,现在抱怨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还是赶快找个大夫给大哥看看吧。” “对啊对啊。”王氏恍然大悟,怒气冲冲地朝着身边的大丫鬟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来,如果这侯……大爷要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没过多久,大夫便匆匆赶到,仔细检查了一番赵宇轩,然后告诉众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好好休息即可。 王氏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此时薛锦画却突然开口道:“娘,侯爷现在这样,要不就让我来照顾他吧,您也累了一天了,快去歇着吧。” 王氏一听这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摇头拒绝道:“不必了,你平日里操持侯府已经够辛苦了,还是我亲自照顾吧。” 其实王氏心里非常清楚,薛锦画绝对是不安好心,如果让她照顾自己的儿子,万一她起了什么歪念头,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薛锦画却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继续劝说道:“娘,您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万一您累垮了身体,那可怎么办才好?” 王氏摆了摆手,坚定地回答道:“没关系的,有我在这儿看着就行,实在不行还有丫鬟们帮忙呢,你就放心回房歇息去吧。” 听到这里,薛锦画的嘴角微微上扬,宛如一轮新月,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故作无奈地说道:“既然娘如此坚持,我也就不再推辞了,娘,那就辛苦您了,我这就先回去了。” 事实上,薛锦画压根儿就不想照顾赵宇轩,她早就料到王氏绝不会同意让她来照顾,所以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如今能够如此堂而皇之地离开此地,她又岂会有片刻的迟疑? 薛锦画刚刚走出屋子,蒋氏便紧随其后,“大嫂。” 薛锦画闻声回首,静静地凝视着蒋氏,“弟妹,你有何事?” 蒋氏轻抿朱唇,“这女人啊,就如同藤蔓,得依附男人这棵大树,若是大树倒下了,女人即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翻天,倒不如悉心教导,兴许还有一线转机。” 薛锦画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待她再次抬头时,脸上却是一片茫然,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着,“弟妹,你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太懂呀?” 蒋氏看着薛锦画的眼神更冷了一些,“大嫂,你敢说大哥的事情,没有你的手笔吗?” 第63章 赵宇婷做下蠢事 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即便王氏和赵宇轩无法看清薛锦画的内心世界,误以为她只是在赌气,他们还要抱有一丝幻想期待着她能够回心转意。 但也许只有蒋氏心里最明白,薛锦画的心早已改变,她从未打算再与赵宇轩重归于好。 “弟妹,你这话说的也实在太可笑了!决定赵宇轩仕途的人可是圣上啊,可不是我这个妇道人家所能左右的,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影响圣上的决策?” 薛锦画轻轻拨动头上的发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过呢,弟妹无需过度忧心,赵家的子弟可不单单只有赵宇轩一人,虽说依靠侯爷或许难以让赵家一飞冲天,但倘若失去了………侯爷,赵家也不至于一落千丈。” “我看二弟此次参加科举考试,不就已经顺利通过童生试了吗?” 在侯门望族之中,区区一个童生就如同沧海一粟,并不引人注目。 毕竟,即便是在赵家这样的家族里,童生也是多如牛毛。 可要知道赵宇航在以前那可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整日里游手好闲,惹事生非。然而现在居然仅仅只是被蒋家抓回来念了几日的书,就能轻轻松松的考上童生,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 看来在这个赵家最有念书天赋的人,其实并不是一直以来都被看好的赵宇轩,而是赵宇航才对啊! “大嫂,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若真的过不下去了,自然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又何必如此绝情呢?”蒋氏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和不满。在她心中,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些事情与薛锦画毫无关系。 “弟妹,你当时不想跟二弟过的时候,回到娘家,难道蒋家也是这样对你说话的吗?”蒋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似乎想起了曾经的经历。 蒋氏一时语塞,当初是自己看不惯赵宇航,觉得他不学无术,混账无比,所以毅然决然地回到娘家,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可饶是蒋家也清楚是赵宇航的过错,但他们从未答应过让她们和离。 她至今仍都记得,当初她返回娘家时,便迫不及待地,向一直宠爱自己的家人们倾诉所有的遭遇,并表达出想要离婚的决心…… 然而,那位自小就疼惜她的祖母却当场拉下了脸:“哪家的年轻夫妻不是如此磕磕绊绊地一路走来呢?你只需尽早生育孩子,用心照料他们,把家中事务处理得有条不紊,同时尽心尽力地侍奉赵家众人,待到他迷途知返之时,属于你的美好时光自然会到来了。我们女人,又有谁不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呢?” 甚至连她的母亲也附和道:“我的孩儿受了委屈,做母亲的怎能不心疼呢?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他为何不与其他人争执不休,唯独对你这般折腾,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正说明了你们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啊!你呀,就听娘的话,还是乖乖回去安心过日子吧,你整日留在娘家,你的兄弟姐妹都已经受到你的影响了,现如今都对我抱怨连连……” 就连一向最敬重的父亲,此时也黑着脸说道:“胡闹,简直胡闹!和离是不可能的,你若是和离了,咱们蒋氏一族的名声也就毁了,让族里的其他姑娘往后该如何说亲?”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似乎对女儿的决定感到非常不满。 而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他们或是一脸冷漠地看着她,或是低声抱怨着,仿佛她就是一个罪人一般。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出来闹腾什么?家务事罢了,还非得闹腾到娘家来,你不要脸我们蒋家还要脸呢。”其中一个兄弟毫不留情地责备道。 “自己活的跟个怨妇似的,姐夫不嫌弃你就不错了……”另一个姐妹则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 “姐,你还是忍着点吧,家和万事兴,你真要是回来了,岂不是还得我养着你?”最小的弟弟更是直接表达出了对她的不满。 “………” 蒋氏听着这些话,心如刀绞。 她原本以为回到娘家可以得到支持和安慰,但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这样的冷言冷语,甚至都是责备跟埋怨。 她看着眼前的薛锦画,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一时间,蒋氏竟然觉得喉咙像是被哽住一般难受,难以吐出一个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满是矛盾与痛苦。 是啊!出嫁的女子,所有的委屈事都是家务事,无人能真心相助。 “大嫂,得饶人处且饶人,好自为之。” 她亲身经历过这些,自然明白薛锦画的感受,就如同那寒夜中独自前行的人,深知寒冷与孤寂。 她如今又有何资格去宽慰薛锦画呢? 蒋氏劝不了,也无力改变这如死水般的现状,干脆选择了沉默…… 薛锦画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没来由地烦闷起来,仿佛有一团乱麻在心头交织。 她早就想逃离赵家这座牢笼了,然而像如今的蒋家,犹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清正廉洁,备受尊崇,连他们都不赞同蒋氏和离,更何况她自己呢?这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啊! 况且,上辈子的血海深仇还未得报呢!若是过快地与赵宇轩和离,又怎能让赵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因此,和离是万万不可的,唯有让赵宇轩魂归西天,才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她心中早有计较,只待赵家人全部命归黄泉后,她便能坐拥银钱,过上那逍遥自在的寡妇生活。 ……… 如今有人悉心照料赵宇轩,薛锦画本以为回到房中便可安然入眠,尽享美梦。 岂料夜半三更,隔壁院子竟突然传来阵阵如泣如诉的哭声…… 起初,她只是慵懒地翻了个身,然而那哭声却犹如魔音灌耳,愈发响亮,她纵有千般睡意,也被这哭声扰得烟消云散。 樱花听到屋内的动静,赶忙进屋禀报:“小姐,小姑奶奶在房内哭泣,老夫人似乎动怒了。” “大半夜的,她们到底又在搞什么名堂?”薛锦画本就在睡梦中被吵醒,心情极差,此刻更是恼怒不已。 “好像下午的时候小姑奶奶她跑出去就没有回来,老夫人知道了,就派人到处出去找人。” 樱花深知自家小姐此刻心中烦闷,说话时也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小姐,你有所不知,小姑奶奶下午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老夫人知道了后,就派府邸的人四处寻觅,却依然没有找到,老夫人正斟酌是否要增派更多人手继续找寻的时候,这时候小姑奶奶却是自己回来了。” 薛锦画微微皱眉,“那既然回来了,为何还要以泪洗面?” 樱花边给她穿衣,边轻声说道,“小姑奶奶并非自行归来,而是被人给送回来的。” 薛锦画的怒气渐渐消散,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被人送回来的?我倒是有点好奇,是被谁送回来的?” “小姐还记得上次在黄山寺发生的事情吗?就是跟小姑奶奶在一个房间出现的世子爷。”樱花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薛锦画恍然大悟,立刻明白过来。赵宇婷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今被人送回来,这意味着什么呢? 瞧她那心急火燎的样子,对自己的婚事简直是迫不及待了,竟然不惜使出这般手段。 “那……小姐,咱们是否需要介入此事呢?”樱花轻声问道。 樱花暗自思忖,这位小姑奶奶这次可谓是破釜沉舟,想必是铁了心了。 “谈何介入呀?她既然如此恨嫁,我这个做嫂子的自然要为她出谋划策,好让她早日得偿所愿。”薛锦画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位世子爷的结局,她心中犹如明镜一般清晰。 本以为太子殿下的出现,会成为赵宇婷的救命稻草,助她逃过一劫,怎料世事难料,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她自己要往那熊熊烈火的坑中纵身一跃。 既如此,那便索性成全了她吧! 薛锦画穿戴整齐后,樱花手提灯笼,两人便来到了王氏的院子。 门口的丫鬟瞧见薛锦画走了过来,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赶忙跑进屋里禀报:“老夫人,大夫人来了。” 跪着哭泣的赵宇婷,宛如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娇花,听到丫鬟的禀报,瞬间停止了哭泣,脸色变得如死灰一般难看,她急忙对王氏说:“娘,您可千万不能让她进来啊!她现在来到这里,无非就是想来看我的笑话的,我的婚姻大事,就全凭您做主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插手半分。” 而坐在一旁的蒋氏,则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小妹妹,你今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若不让她出手相助,你的婚事恐怕就难以成真了。” “胡说八道,她一个后宅的妇人岂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赵宇婷不以为然,“难不成她比二嫂你还要厉害,犹如九天玄女下凡不成?” 她说的这些话,宛如是给蒋氏戴上了一顶高帽,妄图让蒋氏在飘飘然中松口答应帮忙。 然而,她却不知,蒋氏的心底犹如明镜一般清醒,又岂会轻易上当? 第64章 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小妹妹啊,你可晓得如今的府邸早已不再是侯府了,你与镇国公的世子爷的事,那简直就是咱们高攀啊……我蒋氏一族可是万万做不出如此丢人现眼之事的,故而你就莫要指望我去帮你说这事儿了。” 蒋氏的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插赵宇婷的心窝,说得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自己做了这等羞耻之事,却丝毫不曾后悔。 倘若她今日不去寻觅世子爷,日后自己便再无任何机缘了。 “咱们好歹也算一家人,你怎能如此无情?”赵宇婷满脸委屈,宛如那被雨打湿的梨花,楚楚可怜地看着蒋氏说道。 王氏本欲将此事隐瞒,怎奈自身本事有限,便寻思着让这二儿媳妇来相助,岂料她竟断然拒绝。 “娘,我如今身怀六甲,身子沉重,您也不希望因小妹妹之事而致使我动了胎气吧?”蒋氏边说边轻抚着自己那仿若西瓜般的肚子。 “那宇婷的婚事,难道就这样了?” 王氏叹了口气说道,她虽然心疼自己的孙子,但对于赵宇婷的事情同样非常关心,心中担忧着这个小女儿未来的幸福。 然而,面对现实的困境,王氏感到左右为难。 如果强行要求蒋氏接受这门亲事,不仅可能引起她的强烈反对,甚至可能引发家庭纷争和矛盾。 一旦蒋氏闹腾起来,家中必然会陷入混乱,生活将变得鸡飞狗跳。 想到这些后果,王氏的脸色愈发阴沉,心中暗自怨恨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二儿子,为何如此惧怕妻子,竟然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妻奴。 “娘,我不是说了吗?这件事还是得靠大嫂啊!”蒋氏看着王氏和赵宇婷二人的神情变化,心中暗自冷笑,将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底里对她们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赵宇婷这个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竟然和镇国公的世子爷勾勾搭搭、纠缠不清,这成何体统?如此行径,若是发生在蒋家,那绝对是没有任何出嫁的可能,直接就会被打入祠堂,囚禁在祠堂之中,永生永世都休想再重见天日了。 就赵宇婷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破事儿来,还妄想让自己去帮忙料理?蒋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无地自容到了极点,因为她觉得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大嫂她好歹也是当家主母,她所结交的人脉那可真是比我们多呢,而且在社交圈里的地位和影响力,那比我们可是高出了不止一星半点。” “再者,咱们府邸虽已不再是侯府,但大嫂她可是圣上亲封的三品诰命夫人呀,这身份何其尊贵!那镇国公府即便不看咱们赵家的面子,也必然会看在大嫂是三品诰命夫人的面子上,说不定此事就能成了呢。” 王氏听后如醍醐灌顶,赵宇婷也瞬间看到了曙光。 是啊!她怎就没想到,比起蒋氏,那薛锦画可是分量更重,那镇国公府岂会不给三品诰命夫人这个面子。 只要大嫂肯帮忙,或许真能成就这段姻缘。 “好吧!你快去将大夫人请进来吧。”王氏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对着自己的丫鬟吩咐道。 蒋氏一脸的无语,对于她的这个婆母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感来了。 于是她起身就准备要走,“娘,我如今已经怀有身孕,身子愈发沉重,而且天色已晚,我有些困乏,日后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还请您不要再在深夜将我叫醒了。”说完后,蒋氏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到蒋氏离开,赵宇婷气得跺了跺脚,然后转头看向王氏说道:“娘,您瞧瞧她,哪里有一点做媳妇的样子?我看啊,如果您再不教训一下她,恐怕她就要爬到您头上去了!” 然而,王氏并没有理会赵宇婷的话,而是面露愁容地看着她,“好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你还是先考虑一下你自己的事情该如何解决吧。” 赵宇婷听到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娘,我当然知道啦。只要我能够顺利嫁入镇国公府,成为他们家的世子妃,那我还用担心什么呢?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会过上好日子的。”想到这里,赵宇婷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接着,她又拉着王氏的手,撒娇道:“娘,等会儿您可得拿出您作为婆婆的威严来,一定不能轻易让步,必须要让她答应这件事才行。” 没过多久,薛锦画便走了进来。恰好这时,蒋氏正准备离开房间。 自从上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因此,两人只是简单地点头示意一下,然后薛锦画就径直走进了屋内。 一进门,薛锦画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王氏和站在旁边的赵宇婷。 王氏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想必你已经知道宇婷的事情了吧?” 薛锦画瞥了一眼赵宇婷,只见她高傲地仰着头,眼中充满了不屑。于是,她微微一笑,回答道:“娘,这大半夜的,我被小妹妹那惊天动地的哭声给吵醒了,所以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才进入这个屋子,哪里有机会了解小妹妹的具体什么情况呢?” 听到这话,赵宇婷立刻跳起来,大声指责道:“我看你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帮忙,而是想看我的笑话!你明明就是知道我的事情,却还在这里装傻充愣,简直就是个虚伪的人!” 薛锦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她的声音仿佛山间清泉,清脆悦耳:“哦?是吗?我倒是对小妹你究竟做了何事颇感兴趣,竟能让你觉得我会取笑于你呢?” 赵宇婷的脸色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瞬间涨得通红。她虽耍了些小聪明,但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之事,一时间竟如鲠在喉,支支吾吾起来,这样的事情又怎能轻易说出口呢? 薛锦画见状,不禁掩唇轻笑,调侃道:“既然小妹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想来也并非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深更半夜的,小妹还是莫要哭了,免得扰了他人的清梦。” 赵宇婷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忍不住向王氏抱怨道:“娘,您听听她说的这叫什么话!字字句句都扎在我的心上!” 王氏这才轻启朱唇,言道:“好了,你们俩莫要再吵了。” 紧接着,她转头看向薛锦画,面露难色,声音颤颤巍巍地说:“你小妹妹今日是被镇国公府的世子爷送回来的,虽说时间已晚……但仍有不少人目睹了此事,你看这事该当如何处理?” “娘,您此言何意啊?难道此事还需我来料理不成?况且此事本应是镇国公府之责吧,倘若他们真心有意,自会登门求亲。” 倘若真有那么容易,王氏又何须如此操心? “但倘若他们不上门呢?”王氏脸色凝重地说道:“那赵宇婷的名声不就全毁了?” “自古以来皆是男方主动提亲,从未听闻哪家姑娘会赶着上门的。”薛锦画毫不犹豫地回绝道:“娘,您能放下颜面,可我实在丢不起这人。” 赵宇婷顿时怒发冲冠,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大嫂,我看你分明是因为嫉妒我,才故意拒绝的!” “我?嫉妒你?”薛锦画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不禁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小妹,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为何要嫉妒你?” “如今咱们赵家已经落败了,大哥亦非昔日侯爷,我若能嫁与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来日必将成为镇国公府的夫人。而你定然是嫉妒我所嫁的好,故而不愿见我过得比你好,才不肯应承的吧?”赵宇婷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目光如刀般看向薛锦画。 “哦……原来小妹妹你还知道赵家已经落败了呀?”薛锦画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仿佛在嘲笑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麻雀。 “大嫂,你莫要在此处顾左右而言他,这件事你定要帮我。”赵宇婷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帮你倒也未尝不可,但我有个条件。”薛锦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赵宇婷心花怒放,只要她肯松口,只要自己的婚事能成,她才不管提的是什么条件,忙不迭地说道:“我答应你,你快说。” “小妹妹就不需要斟酌斟酌再说吗?”薛锦画好心地提醒道,那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天真的孩子。 “大嫂,莫非你想要反悔?”赵宇婷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当然不会,我只是希望小妹妹出嫁之后,除非是娘驾鹤西去了,否则永远不要踏进府邸,我可丢不起这人。” 第65章 薛锦画回到薛府 赵宇婷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双眼之中闪烁着愤怒和不满的光芒,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嫂,你怎能如此狠心地不让我回娘家?” “你身为尚未出嫁的女子,竟然不顾廉耻地私自与世子爷幽会,甚至半夜被人送回家,还让人看到了!” “你做出这种辱没赵家名声的事,即使将你送去尼姑庵,也毫不为过,你现在居然还有脸跟我讲条件?” 她能答应帮她出面解决问题,已经是极其宽容大度了。 尽管赵宇婷内心充满了不满,但薛锦画根本不会纵容她,直接说道:“小妹妹,如果你不答应,那就当作我什么都没说过,关于你的婚事的事情,还是由娘亲自来处理吧。” 赵宇婷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心中明白这是薛锦画是对自己的一种要挟。 然而,她也清楚,如果真的让母亲来处理这件事,后果将会更加严重。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因为比起去尼姑庵,她更愿意接受这个条件。 无奈之下,她只能妥协道:“好,我答应你。” 毕竟,她娘要是真有这个能力处理这件事,也就不需要向她薛锦画求助了。 不过,只要婚事能成,她以后就是镇国公府的人了,到时候,她再想回娘家的时候,难道还需要看她薛锦画的脸色吗? 想到此处,赵宇婷的心情便好了起来,就连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笑容。 薛锦画当然知道赵宇婷的小心思,但她并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朝着外面喊道:“樱花,你进来。” 不一会儿,樱花就端着托盘进来了,上面还放着纸和笔。 薛锦画将纸笔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看向赵宇婷。 “小妹妹,你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在上面,按下你的手印吧。” 赵宇婷十分不解地看着薛锦画,“什……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我这不是怕你反悔吗?所以咱们还是最好先立下字据,倘若日后你要回门,我就撵你出去,这不就是证据吗?” 赵宇婷呼吸一滞,眼底里带着嗜血的愤恨,“大嫂,你当真就这么狠心?” “我并没有勉强小妹,倘若小妹你要是削发为尼的话,也就没有这件事情了。”她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做梦。”赵宇婷咬着嘴唇,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告诉你,我是永远都不会出家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好吧,既然小妹你这么的执着,我这个当嫂嫂的自然要尽心尽力的为你办好这件事情。”薛锦画拿起那张纸,仔细端详着上面鲜红的手指印,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只希望日后小妹妹不要后悔才是。” 后悔吗?赵宇婷心中暗自问自己。 赵宇婷今日出府的时候,听到了旁人的议论纷纷: “哎呀!那不就是侯府最小的姑娘吗?” “就是她,没错。” “听说呀她在黄山寺的时候就不安分,还想肖想太子殿下,结果…… 啧啧啧。” “嘘,你小声点,你就不怕人家听见了。” “听见了又如何?你以为她们侯府还是当初的侯府吗?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来,他们哪里还有什么脸面……” “………” 虽然这些闲言碎语可能有夸大其词之嫌,但其中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如今的赵家侯府已经彻底完蛋了。 早上出去的时候,侯府的爵位还在,那些卑贱的庶民就敢对自己指指点点,可想而知,如果让他们知道大哥的爵位被消掉了的话,那这些人岂不是就敢直接踩在自己的头上了。 想到这里,赵宇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失去了进入镇国公府的机会,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不,她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必须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于是,赵宇婷紧紧握住拳头,坚定地对薛锦画说道:“我是不会后悔的,只是希望你别食言,我若是嫁不进镇国公府,我就跟你没完。” 听到这话,薛锦画露出一丝笑容,“放心吧,小妹妹,我会尽力帮你的,有你的这句话,我这个做嫂子的定当尽心尽力。” 第二天清晨,薛锦画吃完早饭便出门了。 然而,走了很久之后,樱花突然疑惑地问道:“小姐,镇国公府的路在这边。”原来,她们已经偏离了前往镇国公府的方向。 面对樱花的疑问,薛锦画微微一笑,反问道:“谁说我要去镇国公府了?” 樱花更加不解,焦急地说:“那小姐,我们这会儿要去哪里?小姑奶奶还在等着呢,她要是知道咱们没有去,岂不是又要闹起来了?” 薛锦画并不在意樱花的担忧,她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她越是迫不及待,咱们就越是让她们等一等。”薛锦画才不管这些,她又说道,“对了,樱花,昨儿你不是说薛家送信让我回去一趟吗?” “小姐,那您这是打算要回去吗?”樱花有些惊讶地问道。 薛锦画淡淡的说道:“早晚都要面对,如今不是正好吗?” 乞丐师傅那边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她倒想看看这些所谓的兄长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薛锦画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她的亲娘薛夫人就像疯了一样冲出来,嘴里大喊道:“你这个不孝女,我要杀了你!” 薛夫人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双眼通红,脸上充满了愤怒和绝望,如果不是薛锦画对她的声音还有印象,恐怕真的会把她当作一个疯子。 看到母亲如此疯狂的模样,薛锦画心中一阵刺痛,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然而,还没等薛锦画做出反应,薛夫人已经冲到了她面前,口中不停地咒骂着,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薛锦画连忙说道:“娘,您小心点,别伤到自己了。”但薛夫人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一心只想将她置于死地。 在薛夫人还没有碰到薛锦画的时候,就被一旁的樱花拦住了,樱花紧紧地抓住薛夫人的手臂,不让她靠近薛锦画一步。 薛夫人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樱花的束缚,但樱花却丝毫不放松。 薛夫人一边叫骂着,一边用力挣扎着,试图摆脱樱花的阻拦,她的声音尖锐刺耳,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樱花紧紧地抱住薛夫人,尽力让她冷静下来。薛锦画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讥讽。 “娘,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薛锦画试图解释,但薛夫人根本不听,继续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家晴儿?” 薛锦画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这次回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解决问题了。 只见薛夫人简直如同着了魔一般,猩红的双眼都泛着光,口中喃喃自语道:“我要替晴儿报仇,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逆女,你不得好死………” 听到这话,薛锦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母亲,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理取闹和愚昧无知,决定不再忍耐,于是,她语气坚定地说道:“娘,您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 薛夫人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薛锦画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薛晴儿是被圣上赐死的,如果您真的想要报仇,那您应该去找当今的圣上,难道您不知道吗?” “还是这薛家的人都死光了吗?连个人都管不住吗?莫非是真的想要把事情闹到圣上面前吗?” 薛家的众人听到这里,纷纷面露恐慌之色,他们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旦将其闹到圣上那里,整个薛家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于是,几个丫鬟赶紧过来扶住薛夫人,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就在这时,薛家内宅里传来一声淡泊的声音,轻轻浅浅,如同一缕轻烟般飘来,“妹妹,何必这般生气?”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抹浅灰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看到这个人,薛锦画的内心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她紧紧握住拳头。 眼前这位貌若潘安、风度翩翩的男子,可不就是那位掌握着整个朝都经济命脉的薛三郎,薛三哥吗? 回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薛锦画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原来是三哥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薛三哥皱起眉头,仅仅是这轻轻的一句话,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妹妹与记忆中的那个胆小温顺的形象有所不同。 老二和小妹妹都是因为一时疏忽,一个陷入牢狱之灾,一个被赐死...... “母亲不过是因为失去了女儿而感到伤心难过罢了,她老人家感到难过而已,妹妹还是不要跟母亲一般见识才好。”薛三哥试图劝解道。 然而,当着亲生女儿的面,为死去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痛哭流涕,并扬言要杀了自己,这种行为让薛锦画觉得简直就是个笑话。 薛锦画如今重活一世,心胸早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宽广了。 “三哥,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心眼小的很。”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非常介意母亲对薛晴儿的过分的关爱和偏袒。” 薛锦画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饶是薛三哥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这个妹妹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这样的嚣张跋扈,与他印象中的薛锦画简直判若两人。曾经的薛锦画,虽然有些倔强,但绝不是这种态度。 看来二哥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她真的变了。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让她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和善良。 “咱们都是一家人,妹妹你又何必说这些置气的话呢?”薛三哥试图缓和气氛,毕竟他们之间还有着亲情的纽带。 然而,薛锦画却并不领情,她冷冷地回应道:“我可没觉得我们是一家人。” 薛三哥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于是,他转换话题说道:“妹妹,这外面天冷,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薛锦画倒是也没有客气,就径直的走了进去。 第66 示弱不行,那就引诱 潺潺流水环绕着亭台楼阁,巍峨高耸的楼阁殿宇错落有致,太师府邸内敛低调却不失奢华大气。 这里曾是她上辈子心心念念想要回归的地方,然而如今真正回到这里,她心中只有无尽的厌恶和反感。 亲人之间的冷漠无情,仿佛一股巨大的寒意扑面而来,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束缚,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妹妹,这些日子以来真是委屈你了。” “三哥,你言重了,要说委屈,那也是二哥在牢狱之中吃苦头。” 这番讥讽之语,薛三哥岂会听不懂其中深意。 但他依旧面带微笑,神色温和地说道:“我知晓,妹妹还对晴儿之事还在耿耿于怀,但毕竟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父亲与大哥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因晴儿之事导致我们亲情疏远。” “三哥,你多虑了,我从未在意过薛晴儿的事情,至于你所说的血缘关系,我认为它不会因为薛晴儿而有所改变。” 薛三哥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困惑。 他心里明白,无论如何,薛锦画才是真正的薛家千金,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即使没有薛晴儿的存在,也不能动摇这个事实。 然而,此刻薛锦画却说出这样一番话,让他感到十分不解。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对这位商贾之女的理解是否有误。 难道她只是在敷衍他?或者她真的有什么深意? 一时间,薛三哥陷入了沉思,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妹妹。 而坐在一旁的薛锦画则显得淡定从容,仿佛对这一切早已有所预料。 过了片刻,她轻轻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平静地说道:“时间不早了,而且母亲似乎不太喜欢看到我在这里。既然如此,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下去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薛三哥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一丝关切地问道:“妹妹,如今赵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三哥能帮到你。” 既然示弱不行,那他就只能采取引诱的策略了。 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落在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庞上,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三哥帮忙,但我想三哥可能不会答应。” “哦?”薛三哥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妹妹但说无妨,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呢?”他心里暗自思忖,不知道这个妹妹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持警惕。 薛锦画轻轻勾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想必三哥也知道了如今赵宇轩已经被圣上削了爵位,已然没有再起来的机会了,我呢,因为他跟薛晴儿之间的关系很是介意,如今跟他已经不会再有过下去的可能了,不知道三哥能不能出面,帮我带出赵家。”她的声音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薛三哥却突然变了脸色,厉声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他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似乎对薛锦画的提议感到非常震惊。 可是当看到薛锦画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时,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道:“妹妹,我的意思是说如今赵家正处于困境之中,倘若这个时候你选择离开赵家,那岂不是会遭到众人的唾弃?”他的语气变得温和,但眼神中依然流露出担忧。 接着,薛三哥语重心长地说道:“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名声,三哥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等赵家的事情渐渐被人们淡忘后,三哥再帮你解决这件事,这样既能维护你的声誉,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觉得怎么样?”他的目光真诚而关切,试图让薛锦画明白他的苦心。 看起来是很不正当的理由,可是薛锦画的心底很清楚,当初庄亲王府的世子爷死了之后,薛家那可费了心思想让薛晴儿离开王府,这才默许了她和赵宇轩的关系。 如今换成是她的时候,他却是说等事情被人遗忘的时候才要来想办法,无非就是在敷衍她罢了。 “倘若众人一直都忘不掉呢?” “不会的。” “三哥就这么有信心吗?”薛锦画眼底里闪过一抹嘲讽,“那我就暂且相信一次三哥,回家继续等等吧!” 薛三哥瞬间松了一口气,又道,“妹妹,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的一件事情,那么,妹妹是不是也应该答应三哥一件事情呢?” 看来这才重头戏吧?这就是叫她回来的真正的原因吧? 薛锦画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中暗自揣测着他的意图,嘴上却说道:“哦,三哥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这不是你二哥如今还在牢狱里面吗?我想着………看看你能不能帮忙替你二哥说几句好话?” 看着薛锦画沉默,薛三哥赶紧解释道:“我知道你二哥对你做的事情很是过分,但是说到底咱们还是亲兄妹,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了,等你二哥出来了,我让他给你道歉。” 听到这句话,薛锦画心里忍不住冷笑起来,道歉?真是个滑稽可笑的词汇。 如果道歉真的有用,那她何必费尽心机去报仇呢?薛家的人从未将她视为真正的家人,反而把她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利用和欺骗的傻瓜。 于是,她装作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轻声问道:“好啊,不知道三哥想要我如何帮忙?” 薛三哥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连忙说道:“很简单,只要你说你捐出的药材是薛家给你的,咱们薛家虽说有瘟疫的方子,但是那些方子还没有通过验证,担心民众吃了不安全,所以才一直瞒着没有说出来。” 呵呵,天之滑稽,怎么可能呢?那样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薛家送给我的药材?将所有的功绩都归于薛家? 那么我之前献给太子殿下的那些药材,岂不成了一场闹剧? 当初下令让薛老二锒铛入狱的正是太子殿下,如果现在半途反悔,向圣上求情,那不就等于公然与太子殿下作对吗? 如此一来,那她薛锦画还有什么生路可言? “妹妹,你别担心,等这事过去后,我肯定会找个机会和母亲说明白,晴儿的事和你毫无关系,我坚信母亲会体谅你的难处,说不定还会渐渐的接受你,那时我们就能成为真正和睦的一家人了。” 倘若时光倒流回前世,当听到“一家人”这个词时,她的心立刻就软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 然而......这辈子,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没问题啊!到时候我一定如实禀报圣上。” 薛三哥心中暗自高兴,但表面上仍然装作镇定自若地说:“那我马上安排妹妹面见圣上。” 然而,薛锦画却接着说道:“不过三哥,在此之前我还得麻烦三哥办一件事情。” 薛三哥皱起眉头,语气有些焦急地回答道:“妹妹,现在无论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你二哥的事情重要啊!我们能不能………先处理好你二哥的事情再谈其他的事情呢?” 薛锦画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并解释道:“三哥,你可能不清楚,我家里的情况非常紧急,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我恐怕无心面见圣上。” 薛三哥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那么妹妹,请告诉我是什么事情需要解决呢?” 薛锦画坚定地回答道:“我希望镇国公府能够前来我的府邸提亲,向赵宇婷求婚。” 听到这句话,薛三哥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喊道:“妹妹,你是不是发疯了?镇国公府可是一等府邸,地位崇高。而你们的府邸自从赵宇轩被削去爵位后,与镇国公府相比已经有了很大差距。这样的亲事根本不合适,镇国公府怎么会同意呢?” “哦…… 那既然三哥不愿意的话,就当妹妹从来就没有说过吧,至于面见圣上的事情我想我得回去再想想。”说完,薛锦画便要转身离开。 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薛三哥不答应这件事,那么面见圣上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薛三哥听后,立刻感到有些无奈和焦急,他连忙拦住薛锦画:“好吧,那就给我三日的时间,我一定会给妹妹一个答复,只是,还请妹妹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听到这话,薛锦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当然了!”随后,她便离开了房间。 等薛锦画走了之后,薛四哥这才走进来,皱着眉头对薛三哥说道:“三哥,薛锦画如今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咱们之前真的是太小看她了,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她。” “她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女子罢了,如今赵家已经覆灭,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咱们薛家了,放心吧!她不敢乱蹦哒的。”薛三哥自信地回答道。 “还有母亲那边你去好生安慰一下吧,待到二哥出来之后,我一定会让薛锦画下去给晴儿道歉。”薛三哥的言语如利刃般刻薄无情。 第67章 要想进镇国公府的门,除非是侍妾 薛四郎虽说贵为朝廷的二品大员,但他心底里一直对自己的三哥充满敬意。 “还是三哥有办法,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妹妹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还是担心这途中会出什么幺蛾子?” 薛三哥却是不以为然,嘴角微微上扬:“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区区一个商贾出来的教养女子罢了,在他这个富可敌国的皇商面前那简直就是不够看。 薛锦画回到家后,便安安静静地待着,等待天道大师的消息。然而,赵宇婷却心急如焚。 她几次登门拜访,想要开口询问情况,但又不知如何启齿。 薛锦画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放下,微笑着看向赵宇婷:“小妹,你这大清早的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宇婷面色紧绷,虽然她胆大妄为,敢于私自与男子约会,但毕竟还懂得礼义廉耻。磨蹭了半天她才迟疑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大嫂,你说过要帮我解决问题的,现在进展如何了呀?” 薛锦画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地说:“小妹,你就这么恨嫁吗?” 赵宇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心中暗自懊恼,早就料到对方肯定会拿这个话题来羞辱自己,但此刻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咬着嘴唇,努力保持镇定说道:“我……我只是担心你不守承诺,让我签署了那些条款后却不为我办事。” 薛锦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是吗?” 赵宇婷有些心虚地点点头,硬着头皮继续说:“是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怎么可能会问呢?毕竟这是我的终身大事啊!”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小妹,如果你真的如此着急的话,可以去找其他人帮忙嘛。反正我们之前签订的那些条款,大可以直接撕毁就是了。” 赵宇婷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阵慌乱。她连忙摇头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急!我只是害怕你欺骗我而已。” 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声说道:“小妹,如果你真的不想耽误时间,最好还是回房间里耐心等待吧。关于婚嫁之事,可急不得,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宇婷虽然满心不满,但如今她还要依靠薛锦画,无法发脾气,只能憋着一肚子气转身离开。 待赵宇婷走后,樱花不解地问道:“小姐,您为什么不告诉小姑奶奶您已经在着手办理此事了呢?” “这事情还未定,让她着急一下没有什么不好的。” 赵宇婷本来就是个急性子,遇到这种事情更是巴不得立刻知道结果。但是现在小姐却什么也不说,可把她急坏了。 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想到小姑奶奶之前那么嚣张,现在肯定也很着急,她心里就平衡多了。 “小姐,奴婢不懂,您明明讨厌小姑奶奶,为何二夫人都不帮忙的事情,您却是要帮她?” 听到这话,薛锦画嘴角微扬:“谁说我这是要帮她?” 这下樱花就更不懂了,“那小姐,您这忙前忙后的,为的是啥?” 薛锦画轻笑一声,“也只有赵宇婷这个蠢货才会觉得跟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是一段好姻缘,她自己非要往火坑里跳,我干嘛非要拦着她呢?” 樱花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更别说理解了。 薛锦画这会儿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反正她以后总会明白的。 “对了,樱花,天道大师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 “哎呀!小姐,您要是不提,我都快忘记这回事了,乞丐师傅派人来传话,说想见您一面。” 为何会是乞丐师傅?不应该是天道大师吗? 薛锦画心里有些纳闷,但还是迅速地离开了府邸。 “整天就知道到处乱跑,一点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宇轩,别人要是不清楚赵家的情况,还以为我们家地位提升了呢,值得她这么开心?” 王氏看着她离开的马车背影,忍不住抱怨起来。 “娘,您别这么说,也许她是为了我的事情才出去奔波的呢?”赵宇婷轻声劝解道。 “娘,这么长时间的都忍了,您就暂且再忍忍吧,只要我嫁进了镇国公府我一定要她薛锦画好看。” 听到这话,王氏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好,娘听你的,暂时先不跟那个贱人计较。不过你可得争气点,早点成为镇国公府的少奶奶,也好让我们母女扬眉吐气!不过,你就放心吧,娘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孰轻孰重,不会耽误你的大事的。” 看着女儿乖巧懂事的模样,王氏的心底这才算是好受了一些。 赵宇婷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风光无限的样子。 而此时的她们并不知道,薛锦画走后就直接去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位于京都的繁华地段,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薛锦画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步伐轻盈地走进了客栈。 一进门,依旧是一身破旧衣裳的乞丐师傅便迎了上来。 乞丐师傅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却十分明亮,看起来精神矍铄。 见到薛锦画,他立刻露出了笑容,躬身行礼道:“夫人,小道在此等候多时了。” 薛锦画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 乞丐师傅起身来,将手中的一封信件递到了薛锦画面前,说道:“夫人,师父他老人家临时有事,离开了京都。临走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在信件里了,让我务必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薛锦画皱起眉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大师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要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京都? 她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仿佛能透过信封感受到里面的信息一般。 虽然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但她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多谢师傅。”然后缓缓地打开了信件。 当看到信件上的内容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之色。她的手指紧紧捏住信件,不自觉地颤抖着。 “夫人,根据师父的观察,那人应该是与你有着密切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还拥有七煞命格。不过,师父提醒说,那人的道法高深莫测,师父仅仅是窥探了一下,就险些被发现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师父特意布下了一个强大的法阵,阻止那人与你继续交换命格。然而,在这段时间里,夫人您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改变自己的命格。” 听到这里,薛锦画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忍不住问道:“乞丐师傅,我还有一事不明。” “夫人,请讲。” “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我自然知晓该如何应对,然而,我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改变我的命格呢?” 这一份信件并没有写该如何改变自己的命格。 乞丐师傅摸了摸自己那如同鸡窝般凌乱的头发,他苦着脸道:“师父临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所以小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师父说了,让我在这里等待他回来,夫人要不你还是先回府,再去等等吧?” “罢了,谢谢师傅,容我回去想想吧。” 薛锦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不就是薛家那帮人嘛,倘若自己将薛家那帮人都给宰了,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那夫人先请回吧,小道若是有什么新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夫人。” 这模棱两可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薛锦画的心里,让她愈发疑惑。 不过,有一点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那就是与自己交换命格的人必定是薛府的那些人。 只是有一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薛家的那几号人,可都是人中龙凤,比自己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那人究竟为何非要与自己交换命格呢? 不管那人究竟有何居心,她绝对不会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 三日之后,镇国公府的人终于上门了。 王氏的阴霾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然而镇国公府的管家却是拉着一张仿佛能拧出苦水的脸,冷声道:“我家夫人说了,赵家的小姐要是想进镇国公府的门,除非是侍妾。” 什………什么? 侍妾? 赵宇婷直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王氏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唯独薛锦画跟蒋氏一脸的云淡风轻。 “张管事,你是不是弄错了?”赵宇婷张了张嘴,却又不好开口,王氏连忙说道,“我家宇婷好歹也是侯府的嫡女,怎么可以去做妾侍? “那不当妾侍当什么?难不成还想当世子妃吗?”张管家如同一只高傲的公鸡,仰着头,一脸的不屑,“就你们赵家如今的情况,你也配做我们镇国公府的世子妃?” 第68章 他不是一直意志消沉吗?那就让他继续沉沦下去吧 那鄙夷、藐视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向王氏的心口,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赵家虽说是落败了,但曾经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没想到如今却连府邸的一个狗奴才也敢肆无忌惮地践踏他们的尊严…… 赵宇婷原本娇艳动人的面容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蒋氏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屈辱感,她自幼娇生惯养,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家中,她如坐针毡,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气,于是站起身来,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薛锦画则是优雅地拨动着手中的茶杯,目光如寒星般闪烁,透露出丝丝寒意。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冷了几分,犹如寒冰撞击,带着一丝质问:“张管事,难道你们家夫人就是派你来用这样的态度来跟我们说话的吗?” 张管事见风使舵,看到说话的人是薛锦画后,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那谄媚讨好的笑容,满脸堆笑地说道:“大夫人,是小的不对,不过我们夫人说了,虽然赵小姐只是镇国公府的侍妾,但也是良妾,刚才的态度都是小的错,还望大夫人海涵。” 然而,赵宇婷的脸色并未好转,嘴里嘟囔着,“就算是良妾,那也还是妾啊……” 张管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管如何,我已将我们家夫人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到了,至于你们赵家是否应允,那便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倘若不同意,你们也尽可不必应下此事,我们镇国公府可是世代名门望族,岂会做出逼人就范之事。” 他稍稍停顿,继而提议道:“要不,你们再深思熟虑一番?” 王氏气得满脸通红,心中既感到无比的屈辱又充满了熊熊的怒火。 王氏深知在镇国公府的人跟前,此事是万万不能提及的,于是她将赵宇婷拉进里屋说话,走时还不忘转身对着薛锦画轻声说道:“你也一同过来吧。” 一进屋,赵宇婷便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不可耐地嚷道:“娘,我是绝对不会做侍妾的!” 她心中的目标一直都是世子妃,而侍妾与世子妃之间的差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她怎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还有大嫂,你怎能出尔反尔!你明明信誓旦旦地答应过会帮我把事情处理妥当,可如今却弄成这般模样?” 薛锦画却是一脸的委屈,不紧不慢的回应道:“小妹妹,你这番言语,可真是让我比窦娥还冤啊!你当初只拜托我帮忙促成此事,可并未明确要求一定要成为世子妃啊?如今事成,你却反咬一口,说我没办好?如果你不满意,大可以直接拒绝嘛。” 她赵宇婷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又怎会轻言放弃呢? 虽然成为侍妾确实有些颜面无光,但如今她的名声已然是声名狼藉,赵家如今也落败了。倘若再拒绝这门亲事,那她必将沦为众人的笑柄,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到这里,赵宇婷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说道:“好,我答应这门亲事!” 反正如今世子爷对她正感兴趣,若是她能尽快怀孕并生下镇国公府的长子,她就不信自己将来的日子会过得不舒适自在。 薛锦画早就料到她会答应,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不过,她还是好心地提醒道:“小妹,你可得考虑清楚啊!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赵家虽然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给你找个书香门第的公子哥做丈夫还是没问题的。” 然而,赵宇婷却冷笑道:“不,我才不要什么书香门第呢!什么狗屁的书香门第,还有那个落魄的状元郎,都是一群穷鬼罢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仿佛那些所谓的书香门第和落魄状元郎在她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且说那兵部侍郎的嫡次女,前些时日嫁与了状元郎,原以为自此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哪曾想那状元郎竟是个一贫如洗的穷鬼,更有那尖酸刻薄的恶婆婆在家中。” “好端端的一个世家千金大小姐,竟为了这个穷酸状元郎甘愿洗手作羹汤,不仅赔上了自己的丰厚嫁妆,连自己也被折磨得憔悴不堪。” “即便如此,那状元郎还对他的丫头念念不忘,甚至将她纳为侍妾,若是不从,便骂她是个善妒的泼妇,我可绝不愿过那样的苦日子。” 即便只是个侍妾,那也是镇国公府的侍妾,好歹她无需为生计担忧。 见她去意已决,薛锦画便也不再多言相劝。 王氏显然也被说动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随你去吧。” 不一会儿,王氏便出去回话了。 她告知来人,赵宇婷情愿以侍妾之身嫁入镇国公府。 此消息传至蒋氏耳中,她即怒发冲冠地赶来,扯开嗓子质问:“大嫂,这便是你办的好事?竟让咱们赵家的姑娘去别府当侍妾,亏你做得出来!你让咱们赵家的姑娘日后如何自处?” 薛锦画冷嘲热讽地答道:“弟妹,你若有意见,为何适才娘在时不去阻拦?现今却来找我的麻烦,弟妹,你究竟是何意?莫非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觉得我软弱可欺不成?” 薛锦画立于一旁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暗自冷笑。 她原本对蒋氏尚有几分好感,觉得她颇有分寸,然而此刻看来,她哪里是有分寸,分明是善于借他人之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让别人去得罪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这种行径着实令人厌恶至极。 蒋氏依旧面色阴沉,脸上的表情仿佛能将人吞噬。 见此状况,薛锦画又紧接着言道:“况且,如今只是将婚事定下而已,这小妹妹尚未过门,弟妹若是觉得不妥,大可去劝说一下娘,将这门亲事作罢,此刻一切尚为时不晚。” “弟妹,你又何必在此怄气?” 蒋氏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薛锦画摆明了是故意这般说的,可她却又无力辩驳。 她自是不能去找王氏和赵宇婷母女俩理论的,毕竟她们俩早就被鬼迷了心窍,此刻任谁说什么估计都不会听得进去。 况且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去做呢。 “弟妹啊,你不也对咱们这个小姑子心生不满吗?现今见她所嫁非人,我本以为你会幸灾乐祸呢。” 想要赵宇婷嫁人,却又要顾忌大家族的颜面,蒋氏还妄图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让她薛锦画来充当这恶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时间可不早了,我那屋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处理,就不在这儿陪弟妹闲聊了。”薛锦画言罢,转身离去,只留蒋氏一人坐在那儿,脸色愈发地阴沉难看。 蒋氏深知自己无力扭转乾坤,只能忿忿不平地拂袖而去。 赵宇婷的婚事就这般尘埃落定了,而赵宇轩的身子也在逐渐痊愈,但赵家如今的境况却令他一蹶不振,终日将自己藏在房间里,不愿踏出房门半步,谁也不愿相见。 王氏心急如焚,每日苦口婆心地规劝儿子,却始终徒劳无功。 ……… 十日后,赵宇婷被镇国公府用一顶毫不起眼的软轿子,从侧门悄无声息地抬进了府内。 王氏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泪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对着赵宇轩悲声哭诉道:“儿啊,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呀!娘现在谁都靠不住了,娘只剩下你了。” 赵宇轩紧抿嘴唇,如闷雷般低沉地说:“娘,就我现在这样,仕途已毁……… 如今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这些日子以来,他静下心来思考了许多问题,但内心深处仍然充满着不甘。 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如履薄冰地行事,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忍耐下去,可为何最终还是这般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呢? “儿啊,你放心吧,娘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王氏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曾经如骄阳般意气风发的模样,哭得更是肝肠寸断。 然而,赵宇轩此刻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母亲的神情毫无察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即使王氏离开后,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樱花道:“小姐,姑爷的事情难道就这样了吗?” 春寒料峭,薛锦画紧紧裹住衣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是一直意志消沉吗?那就让他继续沉沦下去吧。” 樱花疑惑不解,而薛锦画则指着窗外的一束桃花说道:“去,让新桃给大爷摘一枝桃花送过去吧。” 樱花却是半晌没有动,甚至是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担忧……… 第69章 薛府来信,进宫觐见圣上 “小……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樱花一脸的犹豫和担忧,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樱花心底却是清楚的很。 新桃可是姑爷的通房丫头,在自家小姐还没有入府前,她就已经在屋子里伺候姑爷了,后来是因为她的心眼多,才被小姐安排到后院干活,要不是小姐提起,她都快要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人,樱花觉得大爷见到新桃一定会旧情复燃的,那到时候是不是姑爷对自家小姐就一点点情义都没有了。想到这里,樱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樱花,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跟我这么久了,难道到了此时你还没有明白我的心意?”看着樱花一脸的担忧,小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瞧着自家小姐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樱花很是震惊,“小姐…… 难道您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过要跟姑爷和好?” 薛锦画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樱花,他对我如此无情无义,还那样羞辱我,你认为我还能继续跟他走下去吗?我和他之间早已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每当想起前世的遭遇,以及在面对薛二哥威胁时,赵宇轩他能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出去的场景,她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恨意。 “我很清楚赵家绝不会同意和离的,我既没有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但只要我还在赵家的一天,我必定要让赵家不得安宁。” 樱花望着自家小姐坚定的目光,终于明白了小姐的决心,她是真的不再打算和姑爷过日子了。 “无论小姐做出何种决定,樱花都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樱花轻声说道,眼中充满了忠诚和坚定。 薛锦画这才缓缓地开口道:“好了,你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吧,告诉新桃,如果她想要在府邸里安稳地待下去,那就必须老老实实的,若是有其他不轨的念头,那么这个家可就容不下她了。” “遵命,我这就去处理。” 樱花来到后院寻找新桃时,发现她正在努力地干着粗活。长时间的劳作使得她原本娇嫩的双手变得粗糙无比,脸上也不再有丝毫的娇气和蛮横。当新桃看到樱花时,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樱花姐姐,请你转告大夫人,我知道自己错了,请求她原谅我。” “好,既然你已经认识到错误,那便好了。不过大夫人让我来传达一个任务给你。”樱花看着新桃说道。 听到这句话,新桃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樱花姐姐,是什么任务?请告诉我,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 “放心,只要你对大夫人忠心,大夫人是不会要你命的。”樱花继续说道,“大夫人宅心仁厚,你当初犯下那么大的错误,大夫人不计前嫌,前段时间还给你家里的老娘送了一些银子,你就知足吧。” 新桃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她知道,樱花这是在拿自己的老娘来威胁自己,如果不好好为大夫人办事的话,那估计她娘也活不了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其实新桃心里很是清楚,赵家都是一些薄情寡义的人,离开了大夫人他们什么也不是。 但是现在她家还有老娘需要照顾,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她要是想过上好日子,那就必须紧紧的抱住大夫人的大腿才行。 毕竟,只有得到大夫人的支持和信任,才能在这个深宅大院中立稳脚跟,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和发展机会…… 于是新桃抬起头,看着樱花道:“樱花姐姐说的是,就是不知道大夫人需要奴婢做什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希望能从樱花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和指示。 樱花看了一眼新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道:“赵家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大夫人体恤老夫人的辛苦,特意让你去照顾大爷。”这对于新桃来说无疑是一个意外之喜。 新桃听了樱花的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喜悦之情。然而,当她再仔细一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记得,当初大夫人进了府后,她可是仗着大爷对自己的宠爱,对大夫人的不尊重,甚至还耀武扬威地挑衅大夫人。 而那时的大夫人却并没有跟她计较太多,反而将她送进了后院做一些粗重的工作,让她学会做人的道理和规矩。想到这里,新桃不禁感到一阵心虚。 她不知道大夫人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情,更不知道这次安排是否是大夫人故意为之。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或许就能重新赢得大夫人的信任和支持。 这突然之间,大夫人竟然又让她回到大爷身边,这让新桃感到十分困惑不解。 她不禁怀疑起大夫人的真实意图,难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夫人为何突然将自己安排到大爷身边?新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决定试探一下樱花。 新桃可不是个傻子,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樱花姐姐,就只是照顾大爷这么简单吗?我在后院待得太久了,脑子已经有些糊涂了,还请樱花姐姐指点一下迷津。” 看着新桃那副卑微讨好的模样,樱花心中暗自好笑,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够机灵的。不过,这样也好,说明新桃已经学会了如何卑躬屈膝,懂得了分寸。 樱花微微一笑,解释道:“大夫人平时事务繁忙,大爷的事情也比较多,你最好让大爷不要打扰到大夫人的正常生活,你明白了吗?” 新桃点点头,表示明白,但心里却更加疑惑。她开始思考,大夫人到底有何目的,为什么要让自己来照顾大爷呢?难道是因为大爷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顾?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府邸当中的事情,新桃虽说在后院,却也是很清楚。她瞬间就明白了大夫人对大爷的态度和心思……… “还请大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让大爷有机会打扰到大夫人的。”新桃恭敬地回答道。 樱花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东面的房间已经给收拾出来了,大夫人赏你的东西也放在里面了,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大夫人的一片心意。” 听到这话,新桃心中一阵欢喜。她感激地看着樱花,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她急忙前往指定的房间,开始精心打扮起来。 虽然平日里做惯了粗活,导致她的双手变得粗糙,整个人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一些,但毕竟她还年轻,底子还是不错的。经过一番细心的梳妆打扮,再加上胭脂水粉的修饰,她的容貌焕然一新,丝毫看不出之前的疲惫和沧桑。 新桃很快就趁着王氏不在屋里,悄悄地走进了屋子。 “大爷。”新桃轻声呼唤着。 然而,当她看清赵宇轩的模样时,不禁大惊失色。眼前的赵宇轩与她记忆中的形象完全不同,如果不是樱花在外面等着,她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屋子。 眼前这个人,头顶毛发稀疏,脸上布满斑斑点点,皮肤比长期从事粗活的下人还要粗糙,这还是以前那个如同皓月般明亮的大爷吗?\" \"你是谁?\" 赵宇轩逆光而立,根本无法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是谁。再加上他借酒消愁,意识已经模糊不清,更难以辨认来人。 新桃回过神来,此时的赵宇轩与街边烂醉如泥的醉汉并无二致,难怪大夫人如此厌恶,甚至连她自己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心生厌恶。 但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能离开后院不再做那些繁杂的杂活,她无论如何都要忍耐下去。 \"大爷,我是新桃呀!\" 新桃? 当他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时,那是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刻,无数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赵宇轩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新桃,眼中闪烁着惊喜和激动:“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新桃心中一动,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自己,心中不由得涌起了几分真感情。 她轻轻点头,柔声说道:“是的,大爷,真的是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期待,似乎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停留。 醉酒之后的意乱情迷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樱花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她悄悄离开了门口,心中暗自感叹着“爱情”的力量。 回去跟薛锦画汇报的时候,樱花也是十分惊奇,“我还担心姑爷不会接受新桃呢,如今看来倒是我想多了,这新桃还是有点手段的。”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和佩服,对新桃的表现感到意外。 薛锦画微笑着点了点头,“人嘛,为了目的,总得付出一些的。”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对新桃而言,这也许是她改变命运的契机,但同样也是一场豪赌。 就算赵宇轩如今只是一坨屎,新桃也会强忍心中的厌恶,只因为………这是她获取美好生活的唯一途径。 她已经深切了解生活的艰辛,为了挣脱穷困与艰难处境,她甘愿奉献一切。 如今府中少了个烦人的家伙,蒋氏又正在安胎,只要提防王氏不来捣乱,她的生活倒也过得轻松自在许多。 她可以尽情享受这份宁静,专注于自我内心世界里。 然而,她的思绪常常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无法预测未来将会给她带来何种变故。 “小姐,薛府传来了消息,让您做好准备,明天要进宫觐见圣上。”屋外的丫鬟急匆匆地跑来禀报。 第70章 薛二哥是活不成了… 樱花说道:“小姐,要不要直接回了……”反正自家小姐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她倒是觉得可以不用理会薛家的。 屋内,桌上跳动的烛光,忽明忽暗的打在薛锦画的脸庞,显得异常的冷艳。 薛锦画冷笑道:“既然他这么着急想死的话,那咱们就早点成全他吧!” 樱花还是不懂,但却是明白了自家小姐话的深意,问道:“小姐,那您的意思是……明日去面见圣上?” “去,当然要去?”薛锦画眼神坚定地回答道。 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好好准备呢。 薛锦画吩咐道:“去,将我的二品诰命服拿出来。”既然要去皇宫,那就应该隆重一些,让薛家的人都后悔。 樱花出去之后,薛锦画走到书架的前面,打开书架上的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泛黄的账本。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既然想要跟自己交换命格的人是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那她不介意把他们全部都杀光…… 第二日清晨,薛家的兄弟俩个便早早地来到了赵府接人。 薛锦画身着诰命衣服,优雅地走出房门,只见薛老三和薛老四正站在门口等待着她。 “小妹妹,你可还记得待会儿要如何说话吗?想必不需要我再重复了。” 薛老三看着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薛锦画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三哥,你放心,你让我说的话,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 说完,几个人才一同坐上了那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向皇宫。一路上,车内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氛围。 终于,他们抵达了养心殿。 薛四哥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向皇帝行礼,表明了来意:“启禀皇上,我家二哥的事情必定有蹊跷,他被关进牢狱实属冤枉。” 皇帝眉头微皱,表情严肃地问道:“哦?那你来说说,如何蹊跷了?” “回禀皇上,我家妹妹捐赠给太子殿下的药材,原本就是我薛家的药铺所出,是以……二哥虽然找到了解决瘟疫的方子,但因不确定其有效性和可能存在的副作用,所以一直不敢贸然提出,这才导致耽误了太子殿下的病情。” 皇帝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如此说来,倒显得薛老二情有可原?” “二哥不敢说是冤枉的,毕竟他确实耽误了圣上的大事。” 皇帝沉默片刻,仍对事情的真相存疑。 “皇上若不信,大可询问我家妹妹,至少……那些药材出自我们薛家。” 闻言,皇上这才将目光投向下方跪着的薛锦画。 只见她身形娇小,面容秀丽,气质端庄贤淑。 “这薛四郎所言可否属实?”皇帝问道。 薛锦画这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回禀皇上,妾身有什么事情可是不敢隐瞒,这会妾身嘴巴笨,不会说明一些事情,还请皇上看一本折子,对这件事情就去一目了然了。”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快步走到她身边,接过一本小册子。这本册子看起来有些陈旧,但却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皇帝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他接过册子,缓缓地打开。 兄弟俩皆是皱眉,脸上流露出疑惑和不安的神情。他们原本以为薛锦画会按照计划行事,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试图理解薛锦画的意图。 薛四郎本想阻止,他觉得这样的做法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然而,当他看到薛老三的眼神时,他意识到此刻不能轻易行动。 毕竟,这里是皇宫,任何举动都需要谨慎考虑。如果因为搅扰了皇上的兴致而导致不好的结果,他们很可能会失去性命。 皇帝翻开折子,仔细阅读其中的内容。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突然,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愤怒地喊道:“来人,将薛家老二赐死!”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响起,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薛锦画依旧垂眸,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内心早已被深深的痛苦和失望所淹没,变得麻木不仁。 这些所谓的亲人,平日里以亲情之名哄骗自己,而在关键时刻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推向深渊,与赵宇轩如出一辙的可恶。即便他们全部死去,她也不会有丝毫波澜。 “你确定这件事情只是薛家的事情,与薛锦画毫无关联?”皇帝的声音冰冷,充满质疑。 “是的,薛锦画所做的一切均与薛家无关。”众人齐声回答,语气坚定。 “不过也是,这本账册记录着你们薛家勾结奸商,趁瘟疫之机哄抬药价,妄图大发国难财,这是你们薛家罔顾天下百姓的铁证。如今你们的妹妹能够大义灭亲,呈上这份罪证,确实证明她与薛家并无瓜葛。”皇帝的话语带着讽刺,让薛氏兄弟脸色大变。尤其是薛老三,他的表情变化多端,仿佛一场精彩绝伦的变脸大戏正在上演。 二哥所做的那些事,他岂能不知?那本账目,他也早已派人去寻觅,可为何会落入薛锦画那女人的手中? 该死!该死!该死! 薛老三在心中暗骂了千万遍,他竟然被薛锦画这个女人给骗了。 她显然是早有预谋,特意选在今日将这本册子呈给皇上。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欺君之罪啊! 一旦罪名落实,他们薛家必将万劫不复。 “皇上息怒,薛家对老二所做之事真的是毫不知情啊!还望皇上明察秋毫。” 薛老四此时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仿若风中残烛,而一旁的薛老三却是面色惨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深知,如今的局势对他们而言极为不利。 此时还妄图保住二哥,已是痴人说梦,说不定还会连累整个薛家。 事到如今,也唯有舍弃二哥了。 虽然失去了二哥这个亲兄弟让他痛心疾首,但与整个薛家的生死存亡相比……二哥的死实在是微不足道。 皇帝的目光微微闪烁,似有深意地问道:“哦,照薛爱卿的意思,你们薛家对此真的一无所知?” “还望皇上明察秋毫啊!” “那既如此,就让太子殿下去彻查吧!”皇帝揉了揉眉心,一脸的疲惫与无奈,“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们休想踏出府邸半步。” 从养心殿出来之后,薛老三的表情简直如同一头饿狼,恨不得将薛锦画生吞活剥,“妹妹,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他真是太低估她了,原以为她不过是养在商贾之家的小女子,并不会有什么大智慧,以为只要自己略施小惠,再稍加引导,她便能乖乖受自己掌控,却未曾料到自己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薛老三这辈子还从未如此丢人现眼过。 “三哥莫要见笑,我这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罢了。”薛锦画深知他们迟早会有撕破脸的一天,如今的她早已无所畏惧。 “此次的教训,就是要让三哥明白,千万莫要轻视对手,否则必将一败涂地。” 怎能不惨? 薛二哥是活不成了……… 第71章 姨母是在说我吗? 薛三哥的嘴巴简直就要气歪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几乎恨不得立刻将薛锦画撕成碎片。 “我劝三哥还是莫要冲动,这里毕竟是皇宫,周围的人可都看着呢?”薛锦画微笑着说,她的语气平静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薛老三被薛锦画摆了一道,心底自然是恨极了,但也保持了一定的理智,“薛锦画,你身为薛家的人,就这样背叛了薛家,你可有想过后果吗?” “三哥,你怕是搞错了一件事情。” 薛锦画面色冷静,“我自始至终从未在薛家生活过,又何来背叛一说?” 薛老三一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无法反驳薛锦画的话,因为这是事实。 “我知道三哥回去肯定会密谋着什么事情,但我要好心提醒一句,你呢,最好先别轻举妄动,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跟赵家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皇上跟太子殿下可能都会以为是薛家下的手。”薛锦画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 薛三哥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他意识到薛家现在处于一个困境之中。如果他对薛锦画采取行动,可能会引发更多的麻烦,但如果他不做任何事,薛家将会受到严重的损害。 “你......”薛三哥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看着薛锦画清冷而带有挑衅的神情,薛老三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三哥,四哥若是没有其他话要说,那就恕我先行一步了。”薛锦画微微弯曲嘴角,“哦,对了,如果你们见到二哥的话,请转达给他,这次他的小命可难保了。” “你……” “三哥,你要冷静!”看到薛锦画得意洋洋的样子,薛老三正想冲上去,但被薛老四拦住了。 “你让我如何冷静?我们薛家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说句难听至极的,在这偌大的京都,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未曾给他们薛家这般气受,她薛锦画算哪根葱?竟敢如此对待薛家! “三哥,收拾她是迟早的事,可如今咱们有更为要紧之事需去处理。”薛老四轻声提醒道,“二哥之事,咱们万不可拖延……” 薛老三面沉似水,“此事还需问过大哥。” ……… 自皇宫而出,薛锦画本以为就此可以脱身,岂料宫门口有一俊朗男子负手而立,其身姿优雅矜贵,如玉树临风,又似芝兰玉树,华丽的衣衫随风轻舞,飘飘若仙。 薛锦画心中诧异,他怎会在此出现? 她脚步不由自主地迎上前去,“见过太子殿下。” “大夫人,你这得罪了薛家,可绝非明智之举。”他双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似有几分探究,又似有几分疑惑。 “所以接下来之事,还得仰仗太子殿下。”薛锦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狐狸般灵动。 太子眉心紧蹙,“哦?那你又凭何认为我定会帮你呢?” “皇上命太子殿下彻查此事,妾身别无他求,只求太子殿下届时能公平公正即可。”薛锦画垂眸,“至于太子殿下帮与不帮,那全凭太子殿下自己定夺。” 太子的眼神充满疑惑和不解,紧紧地盯着眼前那个神色坦然且带有几分笃定的女子。 她就像被一团迷雾所笼罩,让他无法看清她真正的意图和目的。 赵家的事情,她本有能力阻止,却选择了放任不管。 而薛家的事情………她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执意深陷其中。 看着薛锦画渐行渐远的背影,太子心中的困惑愈发深沉,她究竟为何如此行事? 走出皇宫后,樱花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的面容却显得越发凝重。 尽管她并未跟随进入养心殿,但对于里面发生的事情,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小姐,薛家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樱花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必担心,他们不会取走我们性命的。”薛锦画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薛锦画内心十分笃定,只要自己的命格尚未被彻底偷换,那她仍具有活下去的价值。她倒想瞧瞧,当那些不相干的人都离世之后,那个人是否还能继续躲藏下去。 薛锦画坐在马车上,心情有些许沉重,眼神不经意的看着车外景色。 当马车到达府邸时,她缓缓走下车。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府邸大门的时候,却意外地遇见了王氏。 \"娘?\"薛锦画轻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王氏看到薛锦画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同见到鬼魂一般,她浑身颤抖,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惊慌。王氏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 “小姐,这老夫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怕了您了?”樱花惊讶地问道,她从未见过王氏如此失态的样子。 薛锦画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知道王氏一直对她心怀不满,但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可能呀,她恨不得我死呢。”薛锦画喃喃自语道,她深知王氏的性格和态度。 “樱花,你去查一下她刚刚去了哪里?” 不久之后,樱花带回了消息:“小姐,刚刚老夫人是去了药店。” 薛锦画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去药店?”她低声呢喃着,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性。 “莫非是大爷又病了?”她猜测道。 “不是的,老夫人去药店不是看病抓药,而是买的老鼠药。” 樱花的回答让薛锦画震惊不已,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樱花。 买药?而且还是老鼠药? 赵家现在就算是已经没落了,但是买药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还没有必要让老夫人亲自出马吧? “你去派一个人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向我禀报。”她才不相信王氏只是单纯地去买老鼠药呢,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薛锦画本以为在太子殿下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薛家跟赵家的人好歹能消停一些,可没想到第二日府邸就来了不速之客。 “大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府邸来了贵客。” “贵客?” 薛锦画把赵家所有的亲戚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樱花在一旁提醒道,“小姐,是周老太太,就是咱们老夫人的亲姐姐。” 不过提起这位老太太,薛锦画的印象还是颇为深刻的。 上辈子就是赵家把凡哥儿过继过来后,王氏高兴得如同中了头彩一般,不远万里地把她的这位老姐姐接了过来。 这个周老太太为了讨好婆母,自然是竭尽全力地准备,然而谁能料到,这个贪得无厌的老太太居然盯上了她的嫁妆。 “既然是贵客,那咱们就过去瞧瞧吧!” 等薛锦画赶到的时候,这两个老太太正相谈甚欢,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等薛锦画到来时,王氏却佯装没看见。 “我说你也真是的,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周老太太故意提高了嗓音,带着炫耀的口吻,“可别说你身边有丫鬟伺候,这丫鬟哪有儿媳妇伺候得周到?你瞧瞧,我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儿媳妇悉心伺候着。”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蒋氏就把茶杯重重地放了下来。 王氏微微一笑,“姐姐,还是你有福气,儿媳妇对你关怀备至,我呀!…… 这儿媳妇怀着孕呢!头一胎,身子自然金贵些。” 周老太太冷笑一声,“哪个女人不怀孕?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怀个孕就变得金贵了?怀个孕就不孝敬婆婆了?” 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当下便愤然站了起来,王氏心头一紧,连忙感激地说道,“老二媳妇,你快去厨房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你姨母大老远地过来,想必一定是饿坏了。” 蒋氏终究还是没有吭声,转身离去。 王氏这才如释重负,周老太太却不乐意了,又道,“这个怀孕了就变得金贵,那还有一个呢?” “姨母是在说我吗?”薛锦画笑盈盈地走了进去,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看上去温顺无比。 第72章 惦记薛锦画的嫁妆 周老太太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漠地扫过薛锦画,就像没看到她一样,然后若无其事地对王氏说道:“你这个大儿媳妇倒是不错的,至少还会打个招呼,但却不太懂得礼数,不晓得向长辈行礼。” 接着,她又阴阳怪气地说:“也就你心地善良,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不留,这做儿媳妇的……生来就是要伺候婆婆的,在这里摆什么谱。” 这些话就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击中了王氏内心的痛处,她立刻激动起来,几乎是带着倾诉的口吻说道:“哪敢啊!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我的大儿媳在操持,实在是忙得……… 抽不出身来。” 王氏的这一番解释听起来似乎是在为自己辩解,但实际上却像是在默认周老太太的指责。 周老太太听完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屑和冷漠,她冷笑一声,说道:“百善孝为先,这可是自古以来的道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在家里好好孝敬婆婆更重要呢?”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王氏听到这句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委屈巴巴地说道:“姐姐都说了,我就是个苦命的人啊……”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让人不禁心生同情。 然而,周老太太并没有被王氏的话所打动,反而更加生气了,她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薛锦画,愤怒地说道:“我说侄媳妇,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对待你婆婆的吗?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她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责备,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薛锦画微微垂首,并未直面回应她的质问,而是轻声询问道:“姨母不辞万里之遥,从远方赶来京都,不知三山夫人是否也一同前来?” 周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如寒霜般凝结,因为薛锦画口中的三山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的婆婆。 “我年轻不懂事,自以为,为了赵家日夜操劳便是对赵家的最大贡献,平日里衣食住行关怀备至,自认为已尽孝道,却不曾想在姨母眼中,孝道竟是要贴身侍奉婆婆。若是三山夫人在此,我真想恳请姨母为我们这些晚辈们做个表率,究竟怎样的行为才算得上真正的孝道,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薛锦画心中暗暗冷笑,对于周老太太的虚伪与自私,她早有耳闻。 上辈子时,她就曾听闻过周老太太的诸多劣迹,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好吃懒做也就罢了,还常常虐待婆母………在当地,那可是出了名的,如此品行,让当地人们对她充满了厌恶与鄙夷。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有脸来跟自己谈孝道?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堪的往事被人如此提起,周老太太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活像一只变色龙。 “路途遥远,我那婆婆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这番折腾,再者,我是来看望自家妹妹的,她自然不会跟来。”周老太太话锋一转,企图转移话题,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紧紧地锁定在薛锦画身上,似乎想要从她身上寻出一丝破绽。 “倒是侄媳妇你,姨母都来了这么半天了,也不见你赶紧过来行礼问安?”周老太太端着架子,一脸高傲地看向薛锦画,眼中闪烁着不满和挑剔。 “哦哦,不过我倒是忘记了你的养父母家只是个商贾之家,怕是没有教过你这些规矩吧?不过呢,不管如何,你嫁到了赵家之后可就不一样了,首先你得尊敬长辈。”周老太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教训的意味,仿佛在教导薛锦画应该如何做人。 然而,对于薛锦画来说,如今这个不要脸的姨母还想要别人尊敬她?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薛锦画心中冷笑,不过还是故作惊讶的说道,“我之前以为姨母不是商贾出身,那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懂得更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你什么意思?”周老太太也听出来了话里的不对,当下就火冒三丈,“你平时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她怒目圆睁,瞪着薛锦画,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薛锦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姨母您就是这么对待诰命夫人的?”薛锦画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击道:“姨母怕是在外待久了现在还不知道,赵家虽然落没了,但我薛锦画依然还是诰命夫人,在外面别说见到姨母不用打招呼,就算是我婆婆跟大爷他们见到我,那也得行礼。” 周老太太被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 然而,薛锦画却丝毫不为所动。 “姨母既然是来找娘的,那娘您就好好招待,我平日里打点家中事务,忙得很,只怕是没有时间招待姨母,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在找我了。” 说罢,薛锦画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一脸愤怒和尴尬的姨母愣在原地。 这周老太太平日里一贯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没少在晚辈面前倚老卖老,只是那些新媳妇脸皮都比较薄,一般没人去跟她一般见识。 可是她哪里能够想到薛锦画是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 周老太太撒不了气,就看着自家妹妹说道:“她平日里也是这般的欺负你?一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吗?” 王氏抿唇,有些委屈地回答道:“平日里我不去招惹她的话,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不给面子。” 周老太太听后,不禁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和不满:“哎呀!我的好妹妹,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当婆婆的,竟然会当的跟你一样的窝囊。” 她觉得王氏作为婆婆应该有更多的权威和尊严,而不是被儿媳妇如此轻视和对待。 什么叫做不去招惹?就不会欺负自己?简直是无稽之谈!这婆婆让儿媳妇做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来那么多借口! 王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说道:“那能有什么办法?蒋氏娘家背景强大,二儿子又对她呵护备至,我若去招惹她,岂不是自讨苦吃!” 至于薛锦画,不知为何,以前一直都很乖巧顺从,可如今却性情大变。或许是因为与宇轩的关系恶化,再加上她那诰命夫人的身份,我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啊!” “她那诰命身份也就是对外说说,这在家里面你还是她婆婆,她虽说是在管家,但依然是个女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用别的办法对付她?”周老太太眯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险。 王氏听了这话,却是一头雾水,她皱着眉头,苦着脸说道:“我的好姐姐,我就拿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不是才是让人给你送信,让你过来帮我一起想想办法。” 周老太太想起刚才见到的薛锦画,她穿着一身华丽的绸缎衣服,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息,雍容大气,一想到这里,她就气得牙痒痒,心中的嫉妒之情愈发强烈。 “她就算是再有能耐,也不过是靠着赵家的产业蒙阴罢了,她有什么可值得得意的?”周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怒火。 她最讨厌薛锦画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薛锦画好看,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你把赵家的产业紧紧握在手里,掌握了家里的银钱,她难不成还会不屈服于你吗?到时候,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嚣张!”周老太太冷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穿衣打扮,吃穿用度,哪一样离得开银钱? 说起这件事,王氏就像那被戳破的气球,更加心虚,支支吾吾地说道:“姐姐你有所不知,赵家那点产业早就败得精光了,如今赵家还能维持表面的体面,全靠薛锦画用自己的嫁妆苦苦支撑呢。” 即便还剩那么一星半点的产业,可赚的钱连府邸的日常开销都难以满足。 自己的吃穿用度都被别人紧紧握在手中,她哪里还有胆量去硬碰硬? 然而,周老太太却不以为意,“这都嫁到赵家了,还分什么彼此?她现在是赵家的儿媳妇,那么,她的嫁妆自然也是赵家的产业,你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把她的嫁妆划到自己名下?” 如此大言不惭、不知羞耻的话,让王氏的脸瞬间像那熟透的苹果,涨得通红。 这惦记儿媳妇的嫁妆,甚至妄图据为己有,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怎么?难道妹妹不愿意?”周老太太看着自家妹妹那副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己这个妹妹,打小就胆小如鼠,也难怪会被一个商贾家出来的媳妇骑在头上。 “妹妹,难不成你还想让这个薛锦画一辈子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当然是不愿意了。你是不知道,如今的薛锦画早已今非昔比了,她现在可是厉害得很,现在又是诰命夫人,身份尊贵无比,咱们哪有能耐把她的嫁妆占为己有?”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听我的准没错。” 第73章 表妹周叶青 薛锦画端坐在房间里,樱花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小姐,您果真是神机妙算,这姨老夫人来咱们府邸果真没安好心。” “哦?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晓的事情吗?”薛锦画饶有兴致地问道。 “姨老夫人来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一个姑娘,我瞧着那姑娘和小姑奶奶年纪相仿,虽说羞怯怯的,可模样却是生得极好。不过,再怎么好看,我还是觉得小姐您才是貌若天仙。”樱花说完之后,又忙不迭地补充了一句。 薛锦画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反正她早已打定主意往后余生要孤身一人,容貌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于是她继续追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樱花心领神会,接着说道:“听说,姨老夫人来的时候和三山夫人大吵了一架,随后就领着表姑娘来到了咱们府邸。” 薛锦画心中不禁冷笑,这姨母竟然有胆量和三山夫人争吵,看来她还真是有些能耐。 樱花对姨老夫人的行为感到义愤填膺,她觉得姨老夫人竟敢这般肆无忌惮地与婆婆吵架,现在还教训起自家小姐来,简直是不可理喻。 然而,薛锦画并未被这些情绪所干扰,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她嘴角轻扬,向樱花说道,“你派人去一趟周家,告诉他们……” 樱花听闻,不禁暗自诧异,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小姐,这样………做真的妥当吗?即便我们说了,周家的人会相信吗?” 薛锦画对此信心满满,她坚信自己的判断:“放心吧!我那姨夫虽只是个芝麻小官,但他对自己的名声可是视若珍宝,姨母的这般行径,我料想他定然是蒙在鼓里。” 樱花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小姐的意图,“小姐,我马上就去办。” 因为薛家的事情,薛锦画目前无法离开府邸外出,这样一来,她就有了充足的时间呆在家中。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王氏特意把两个儿媳叫到一起,向她们介绍道:“这是你们的叶青表妹,今年刚刚满十六岁,跟着你们姨母一起来到了京都。如果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带着表妹出去玩一玩。” 周叶青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她赶紧轻声唤道:“表嫂。” 不可否认,周叶青看上去的确略显羞怯,但她的容颜却生得非常美丽动人。 据樱花所说,这周叶青实际上并非周家的嫡女,而是一个庶女,对于周老太太的真实意图,薛锦画心里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于是,她面色平静地回应道:“既然如此,那这次就只能辛苦弟妹多费心了。” 然而,周老太太见她如此推脱,脸色愈发阴沉下来,语气不悦地说道:“怎么?侄媳妇难道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吗?你这妹妹从未到过京都,也未曾见识过大场面,只是让你带她出去走走,你就这样不情愿?” 面对周老太太的质问,薛锦画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如春花般灿烂的微笑,轻声解释道:“姨母,您切莫误会我的意思了,近日皇上派遣太子殿下彻查薛家之事,特地叮嘱我务必留守府邸,不得擅自外出。此时我若贸然离去,岂不是忤逆皇命?” 周老太太的脸色瞬间紧绷如弓弦,她深知无法抗旨,稍有不慎便会掉脑袋,即便再糊涂也不敢轻易开口。 无奈之下,她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蒋氏。 蒋氏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轻声说道:“我如今身子重,平日里甚少外出,除了偶尔回一趟娘家,大部分时间都安守府邸,恐怕难以助姨母一臂之力了。” 若是换作他人,听到蒋氏如此直白地拒绝,自然会知难而退。 然而,周老太太却仿若未闻,迫不及待地说道:“听闻蒋家乃书香世家,叶青怕是与我这老婆子一般,未曾见过什么世面,不如你回娘家时携叶青一同前往?京都的繁华她无缘目睹,但这书香门第之地,去一次,也能如醍醐灌顶,增长些见识。” 话音未落,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周叶青的双眸中闪烁着几丝期待的光芒,而薛锦画则敏锐地捕捉到周老太太眼中的狡黠…… 如今她倒是想瞧瞧,这把火若烧到了自己身上,她是否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那如花似玉、尚未出阁的姑娘,跟着表嫂回娘家,这其中能有什么深意呢? 蒋氏又岂会不明白,她向来直爽,毫不拐弯抹角,直言道:“表妹随我回娘家,只怕多有不便。” 周老太太冷哼一声,“怎么,你们蒋氏自恃门第清高,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吗?” 蒋氏连连摆手,“姨母这话说得未免太重了,我只是觉得表妹尚未出阁,随我回去多有不妥,毕竟我蒋家儿郎众多,万一传出些风言风语,岂不是有损表妹的清誉。况且,表妹年纪尚小,正值学习礼仪之际,若真想让她开阔眼界,倒不如手持拜帖登门拜访,如此才名正言顺。” 周老太太面色紧绷,她们周家不过是小门小户,哪有资格给蒋家这个名门望族递拜帖? 而且就算去了,依常理而言,自己的这个庶女就算貌若天仙,恐怕也是难以见到蒋家的那些儿郎,更别提其他事情了。 “哼,我就知道你嫌弃你表妹的身份,怕我们去了给你丢脸吧?”周老太太怒目圆睁,气得胸脯如波涛般剧烈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给蒋氏一个响亮的耳光。 蒋氏见自己的这个姨母不仅听不进去,反而对自己使用激将法,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寒霜般冰冷,严肃地说道:“姨母既然心中有数,那为何还执意要我带她过去?不知姨母此举究竟是何居心?难道真的想让我陷入尴尬的境地吗?” 周老太太一向行事厚颜无耻,她深知那些脸皮薄的人,尤其是那些高门大户的人,最为看重颜面。 所以,她故意用这种手段来逼迫蒋氏答应带她们去蒋家,却未曾料到对方竟然如此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周叶青看着满桌的人,心中的委屈和失落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再也无法抑制,放声大哭起来。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着…… 蒋氏也直接站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表妹你还是收起你的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不要在这里装可怜博取同情,我可不吃这一套。” 周叶青一脸愕然,而此时的周老太太则是满脸怒气。 周老太太一脸愤怒地喊道:“哈哈,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是依仗着自己出身名门望族,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啊!什么名门大家族,只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罢了!” 看着事情越来越失控,王氏也开始焦急起来。 “姐姐,蒋娘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王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蒋氏冷漠地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姨母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确实不适合去我蒋府,恐怕我无法带领表妹见识到更大的世界,还是请娘,您想办法帮助姨母实现她的愿望吧,我现在身子重的很,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蒋氏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周叶青眼中满含泪水,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也哭着离开了。 周老太太气得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她无法对蒋氏发作,便将怒火转向了王氏,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说妹妹,你这婆婆当得也太憋屈了吧!你看看你这儿媳妇,哪还有点儿媳妇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祖宗啊!”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王氏的内心深处。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在蒋氏面前显得软弱无力,但又无可奈何。此刻听到周老太太如此直白地指出问题所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共鸣和委屈。 而坐在一旁的薛锦画心底里却暗自高兴,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看到周老太太发火,她不仅不慌张,反而还主动给周老太太递了一杯茶,轻声安慰道:“姨母,您别生气了,先喝杯茶消消气,我这个弟妹一向心直口快,您可能不太适应。不过没关系,等您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慢慢就会习惯了。” 第74章 太子殿下来了 她哪里是在灭火呀!她这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 周老太太的怒气犹如火山一般,再也忍不住,吼道,“妹妹,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管教自己的儿媳妇的?没大没小的,还目无尊长?” 周老太太这可真是冤枉了王氏,她哪里是不想管教蒋氏呀,只是蒋氏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般,是又臭又硬,她那大道理简直就是多得很,她根本就说不过呀,不要说管教蒋氏了,她不被蒋氏三言两语的给讽刺回来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还有,你一个管不住,另一个你也管不住吗?” 欺软怕硬那是人之常情,周老太太在蒋氏那吃了瘪,就想直接把气撒在薛锦画的身上。 王氏还未开口,薛锦画却已经站了起来,“姨母,自古母慈子孝本就是常态,但是您可不能本末倒置啊。” “即便孝顺,那也得慈母先行;同样,即便尊敬长辈,那也得长辈有所作为,仁爱晚辈才行。” “若是仗着自己年长,便想妄自尊大,无端地倚老卖老,莫说弟妹她不情愿,那我也定然是不乐意的。” “你你………” “这姨母本就是娘的贵客,娘自己在此款待便是,哪有道理让我们这些晚辈们整日陪着。” 周老太太的话尚未说完,薛锦画便直接截断了她的话,仿若一把利剑,直插周老太太的心窝,令她心中憋着的那口气如鲠在喉,怎么也吐不出来。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樱花适时地出现,薛锦画匆匆一瞥,“姨母,我这边还有要事,就先行告辞了。” 薛锦画才走几步,便听见里面传来摔茶杯的清脆声响,那声音犹如惊雷乍响,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周老太太气得双眼如血般通红,自己在婆家受气也就算了,这来到自己的妹妹家了,还要遭受这般窝囊气,她简直气得要原地爆炸。 “妹妹,难道你一直过着这般忍气吞声的日子?” 这小儿媳妇背景强硬也就罢了,老大的媳妇算哪根葱?不过是个商贾之女,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能有什么办法?”王氏忍不住叹息,即便薛锦画没有强大的娘家撑腰,可人家如今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她手中有大把的银钱,哪怕是她这个当婆婆的,如今也只有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对了,刚刚老大媳妇的丫鬟过来说,谁来了?是不是说太子殿下来了?”一番宣泄之后,周老太太的理智总算被拉了回来。 王氏点头,“应该是的,这太子殿下过来只怕是审问薛锦画的吧,薛家老二现在还被关在牢里,皇上正让太子殿下调查这件事情………” 尽管她絮絮叨叨的一直说着,但是周老太太的心底却已经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妹妹,你说………这要是被太子殿下看上了的话,那薛锦画见了会不会也得跪地求饶?” “那是自然………” 话说到一半,王氏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突然闭上了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说道,“我的好姐姐,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若是去招惹旁人,我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可太子殿下,你万万碰不得!”王氏想起上次自家就是因为赵宇婷招惹了太子殿下,结果就是惹出了很大的麻烦,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太子殿下的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上次宇婷的事就已经让赵家在他面前吃了大亏,她连自己的婚事都给耽搁了。” 王氏暗自思忖,若是小女儿的事情能早些收手,或许…… 说不定那会儿与世子爷的亲事早已水到渠成,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沦为妾侍的下场? “哎呀!妹妹,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可别往心里去。”周老太太瞧着王氏的神情,心中其实颇为不快。 如此百般阻拦,莫非是担心叶青攀上了太子殿下,她便会被自己踩在脚下? 哼,在周老太太看来,赵宇婷之所以被拒,无非是她女儿不如叶青貌美。 叶青可不一般,虽说只是个庶出,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那一身的媚骨……简直与她那不知廉耻的狐狸精娘亲如出一辙。 别说是男人了,就连女人见了,也都不由得心生嫉妒。 太子殿下虽说位高权重,但终究也是个男人,她就不信太子殿下会瞧不上叶青的容貌? 王氏稍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她姐姐的那副做派,心中还是难以踏实,又言道,“姐姐,我请你来我家,是希望你能帮我一把,可不是让你来这儿惹是生非的。赵家如今虽已不复往日辉煌,但日子还算过得去。” 她的小儿子如今也算走上了正道,赵宇轩虽说还有些消沉,但他夫人的嫁妆颇为丰厚,大女儿更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小女儿虽是侍妾,可那也是镇国公府的人,地位可不低。 她现今只需要将薛锦画手中的银钱紧握在自己的手里,未来便无惧没有好生活可过。 “我知道了,我的好妹妹,你就放宽心吧,我初至这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岂敢招惹是非?” 王氏见她言辞这般恳切,再加上确实在理,便也安心了。 出去后,周老太太寻到周叶青,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此刻就径直前往前院,瞧见与薛锦画交谈之人,务必设法引起他的注意。” 如此当面对人施展媚术之事,周叶青眼眶瞬间就红了,“母亲,前院来的可是贵客,我………” “你若想你的姨娘安然无恙,就该清楚如何去做?” 周叶青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得顺从地应道,“母亲,我知道了。” 周老太太这才心满意足,什么赵家?还有那所谓的狗屁书香门第?岂能比得上太子殿下尊贵? 周家若是能攀附上太子殿下,何须这般费力地哄骗自家妹妹?更加不必看薛锦画那副讨厌的嘴脸了。 周老太太越想越舒畅,简直是两眼放光,仿若自己即刻就要成为太子的丈母娘一般。 ……… 薛锦画款步来到大厅,只见太子身着一袭玄色锦服,如同一尊威严的神只端坐在上方。 “臣妇参见太子殿下。” “大夫人,免礼吧!”太子面色犹如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想必你也知晓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薛家之事我定要给父皇一个交代。” “太子殿下的心中不是早已经有了定论了吗?” “就算是有了定论,那也得父皇相信这些,父皇要的是证据。”太子殿下提醒道,“大夫人的那册账本的确可以证明薛老二跟这件事情有牵连,可是并不能证明薛家跟这件事情有所牵连。” 薛锦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太子殿下这是妄图将整个薛家斩草除根啊,而不单单只是薛老二,他自己不去寻觅证据,反而径直向她索要。 “牵一发而动全身,太子殿下若想如愿以偿,恐怕还需多费些时日。”薛锦画好心提醒道,“太子殿下若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何不亲身南下,去探寻一番,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第75章 冲撞太子殿下 “找……?” 薛锦画轻启朱唇,嫣然一笑,那眉眼恰似蝴蝶般翩翩起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薛家的人在南方盘踞多年,总会有出错的时候。” 薛家若是失去了财力这棵大树的支撑,诸多难题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如此说来,大夫人是已然手握铁证了?” “南方并非京都,即便有证据,可也是拿不回来的。” 太子殿下凝视着她那明艳动人却又无比笃定的面容,她的杏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尽管他的内心如乱麻般千丝万缕,可是表面依然平静如水,“大夫人,这薛家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娘家,你让本宫如何相信你呢?” “那册账本就算不能撼动整个薛家,可要了他薛老二的命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薛锦画垂眸,“他是我的亲哥哥,难道我把利刃插进他的胸口,太子殿下仍然不肯相信吗?” 太子沉默不语,脸上明显写着怀疑。 也是,没有人会相信她薛锦画能做出这样大义灭亲的壮举来。 薛家是她的娘家,赵家是她的夫家,任何一家的覆灭,对薛锦画来说无异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有些事情解释得越多,反而越让人难以信服。 薛锦画坚信,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来证明。 良久,太子才缓缓放下茶杯,“大夫人,倘若本宫这次南下一无所获,那你可就别怪本宫无情了。” 欺瞒太子殿下可是重罪,薛锦画自然深知其中的后果。 太子殿下心情沉重,起身欲走,眼前却突然一黑……… 仿佛有一道黑影如饿虎扑食般朝着这边猛冲过来。 “大胆,何人竟敢冲撞太子殿下……?” 那人还未碰到太子殿下的衣角,便直接被太子殿下身旁的侍卫一脚踢飞。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传来,显然是个女子。 薛锦画垂首凝视着那摔在柱子上又跌落下来的人,待看清其面容时,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已然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表嫂……救命……”周叶青此时只觉浑身仿佛散了架一般,尚未回过神来,脖子上便传来一阵凉意,她的脊背瞬间涌起一层冷汗,如坠冰窖。 她惊恐万分,哪还顾得上疼痛,便开始苦苦哀求。 薛锦画肯定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太子的目光落在薛锦画身上默不作声。 只见她衣着单薄,薛锦画便已洞悉其中缘由。 “回禀太子殿下,此人乃是我姨母家的庶女,今日冲撞了太子殿下,一切全凭太子殿下处置。” 周叶青顿时目瞪口呆,她原以为薛锦画会为她求情,却未曾料到薛锦画竟如此绝情地将自己推了出去。 太子殿下的脸色阴沉,他向来对女子深恶痛绝,更别提上次在黄山寺时,赵宇婷和薛晴儿的行为已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卖弄风骚的女人,他更是厌恶至极……… 几乎是不假思索,他便厉声道:“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周叶青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想要求饶,然而她的双眼却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猛地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只有薛锦画的心底跟明镜儿似的,她清楚得很,太子殿下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太子则是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冷冰冰地说道:“大夫人,告辞。” 薛锦画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嚎。 没过多久,周老太太和王氏便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周老太太看着周叶青被打得惨不忍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直接对着薛锦画训斥道:“我说侄媳妇,你倒是给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锦画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满是委屈和冤枉,“就如同姨母您亲眼所见,表妹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太子殿下,这才被太子殿下责罚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冲撞太子殿下呢?”王氏听了这话,直接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薛锦画瞥了一眼,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周叶青,“这个………娘您恐怕得去问问表妹了,我刚跟太子殿下谈完事情,正准备送太子殿下离开呢,表妹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扑了过来………” 王氏又不傻,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想着她姐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周老太太却是脸色一变,直接就是倒打一耙,“哼,亏我们还把你当亲戚,你看到你表妹遭难了,你不仅不想着帮衬一把,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姨母,您怕是太高看我了,表妹得罪的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您让我去给表妹求情,万一太子殿下怪罪下来,可就不是表妹挨顿打这么简单了,到时候恐怕整个赵家,甚至是周家,都会被牵连进去的。” 周老太太的额头不禁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然而她内心深处却充满了不服气,认为薛锦画是在危言耸听,“怕是你不想帮忙,才在这里编造这些事情来吓唬人。” 薛锦画的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我是不是在吓唬你,姨母大可以去问问娘,太子殿下如今尚未婚配,京都里的那些达官贵人送去的女子不在少数。” “前几日,兵部侍郎还送了个美人过去,太子殿下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命人打断了那美人的双腿,挖去了她的双眼,没过几日,兵部侍郎家族就直接被流放了。” “姨母此刻还有心思在这里与我争辩,倒不如好好想想周家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吧?” 周老太太彻底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严重。 薛锦画又将目光转向王氏,“娘,您还是好好劝劝姨母吧,表妹虽说生得貌美如花,可毕竟身份低微,她怎么可能配得上太子殿下呢?为了区区的一个庶女去得罪太子,赵家莫非是不想在京都继续立足了?” 王氏的面色紧绷,心中对她的这个姐姐的愤怒值飙升。 然而,由于薛锦画就在眼前,她只得强压怒火,不好发作。 等薛锦画走了之后,她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怒声呵斥道:“我的好姐姐,你竟然怀揣着如此龌龊的心思?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就你那不知羞耻的庶出,居然还妄图高攀太子殿下,她也配?” 她就说她的这个姐姐,不过就是出个门,自己的嫡女不带出来,却偏偏带着庶出的。 显然,她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 “我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思?只怕是我那庶女自己动了歪心思,自作主张罢了。” 王氏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周老太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的好妹妹,你难道还真的相信薛锦画说的那些话了?” 王氏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周老太太捂着心口,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声音哽咽道:“我的好妹妹,我和你可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啊!我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去坑害自己的亲妹妹啊!你要是听了那薛锦画的谗言,岂不是中了她的挑拨离间之计?” 王氏的眼眸微微颤动,心中开始有些动摇了。 她不禁想起之前对薛锦画的怀疑,难道真如姐姐所说? “依我看,薛锦画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故意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好让你我之间产生嫌隙,让我们姐妹俩反目成仇,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收拾你了。而你……却还傻傻地被她骗得团团转。”周老太太继续煽风点火。 第76章 莫要牵连于我 王氏原本心底就对薛锦画有所忌惮,如今被姐姐这么一说,心中的天平也渐渐的倾斜了,她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仿佛在权衡利弊。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自认为姐妹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她相信姐姐不会轻易地欺骗自己的,所以,当姐姐说出那番话时,内心的疑虑逐渐消散,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周老太太见王氏似乎有些动摇,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好了,我的好妹妹,我是姐姐怎么可能害你呢?你自己好好想想,谁跟你是血亲关系?谁跟你才是最亲的?”她的语气充满了关切和真诚,希望能打动王氏的心。 是啊,自己的亲姐姐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这种亲情是无法割舍的。 而薛锦画虽说跟自己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始终还是有些隔阂,想到这里,王氏不禁感到一丝愧疚,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狭隘。 王氏已经倒戈相向,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姐姐,她坚定地说:“姐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姐姐的信任和依赖。 姐姐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说:“相信就好!这样我们姐妹才能齐心,共同应对未来的困难。”她知道,只有得到王氏的支持,才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计划。 周老太太如释重负,要想在赵家站稳脚跟,首先就得铲除薛锦画,再将她的嫁妆据为己有。 周老太太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了,妹妹你之前说赵家的银钱都由薛锦画掌管,你若是想要,该如何是好?” “平日里家中的开销都由她操持,我呢,倒是不怎么用钱,也从未向她讨要过。” 周老太太嘴角一抽,看着自己这个憨厚的妹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难怪你会被薛锦画拿捏,你怎会如此愚钝?不趁机多向她索要一些银钱,好给自己积攒些私房钱。” “这……毕竟是一家人,况且赵家的产业所剩无几,我怎好意思跟她开口?” “你把她当作一家人,可她把你当作一家人了吗?”周老太太继续煽风点火,“再者说,她说赵家产业没了就真的产业没了?你就真的信了?” 王氏心中一惊,“姐姐的意思是……?” “她的手段如此高明,难保不会将赵家的产业据为己有,你得赶紧让她吐出来,再给自己存上一些银钱,将来等你年老体衰的时候,也不必看别人的脸色不是?” 这无疑是说到了王氏的痛处,上次为了宇轩的前程,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嫁妆都赔了进去。 如今自己手头拮据得连门都不敢出,更舍不得买一件像样的首饰,要是每次都向薛锦画讨要,她又实在拉不下那个脸。 “那可如何是好?”王氏对自己的这位姐姐已是深信不疑,“薛锦画她就像那顽固不化的石头,软硬不吃,我简直是束手无策。” 周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明着不行,那咱们就来暗的,妹妹你只需听我的便是。” ……… 薛锦画回到屋里,便唤来樱花。 “你去给大族长捎个口信,把今日之事如实告知大族长。” 樱花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自家小姐钦佩得五体投地,“小姐,您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让大族长出面去劝说老夫人,她定然会听进去的。” “听进去与否都无关紧要,关键是她近来太过清闲,总得给她找点事情做做不是?” 薛锦画移步至桌案前,就写一封书信,随后递给她,“你差人将这封信送到大姑奶奶手中,这姨母来了,她总得过来探望一番不是。” 自从薛晴儿那档子事发生后,她便再也没有回过赵家,甚至连个音讯都未曾传来。 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儿媳妇与自己的亲大哥做出这般丑事,自己名义上的孙子险些也成了侄子………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哪里还有心情回来? 好在最终的结果是,血脉未曾混淆。 可就这么一件事,都足以让她沦为京都的笑柄了……… 赵宇非在收到信件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次日,她便回到了娘家。 再次见到薛锦画时,她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大嫂,实在是对不住,王爷这段时日气恼非常,我实在抽不出身回家探望。” “大妹妹,你无需多言,你的心情我都明白,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大嫂,你这哪里是对不住我呀,你分明也是个受害者,谁能料到大哥那仪表堂堂的外表下,竟能做出如此恬不知耻之事!”赵宇非并未将此事的怒火迁于薛锦画身上。恰恰相反………她认为大哥能如此龌龊行事,薛锦画定然是被蒙在鼓里的。 他大哥要是养个普通的外室也就罢了,至多是名声受损,可他竟与薛晴儿私通,这般作为简直就是将庄亲王府和赵家的颜面肆意践踏。 这也就算了,偏偏母亲还知晓此事,还在一直为大哥打掩护,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王爷得知此事后,雷霆震怒,严禁我回娘家了,不好在凡哥儿是他的亲孙子,王爷的气过些时日也就消了,我此次能归来,也是苦苦哀求的结果。” 瞧着她面色泛白,面颊浮肿的厉害,薛锦画心里便知晓,事情恐怕远比她自己所言复杂。 “对了,我听你说,姨母来了。” 一番寒暄过后,赵宇非总算切入正题。 “是呀………” “哎呦,宇非回来了?” 薛锦画的话尚未说完,那周老太太洪亮如钟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周老太太与王氏并肩而来,面色犹如熟透的苹果般红润,瞧着气色极佳。 “姨母。”不管怎样,这是长辈,赵宇非当先行礼。 “我刚刚还与你娘讲呢,我这来一趟京都着实不易,想着趁我在此,就盼着与你们一家团聚。如今你回来了,也不知宇婷她能否回来看看我这个姨母。” 赵宇非微微皱眉,赵宇婷出嫁时她并未在府中。 一则是王爷对赵家的丑事气恼万分,二则是赵宇婷所行之事着实不光彩。 她虽说是嫁入镇国公府,可终究只是个侍妾,他们庄亲王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小妹刚成亲未久,怕是尚无闲暇来时间来探望您。”赵宇非深知赵宇婷与薛锦画之间的约定,故而此刻她断然不会帮着说话。 “哦,竟是如此………”周老太太满脸尽是失望之色,“我刚刚还与你娘说呢,宇婷她……她也算出嫁有些时日了,着实惦念你的妹妹。” 此刻寒冬刚过,稍有暖意,可周老太太这一番话……… 说出之后,整个场面仿若瞬间被冰封。 赵宇非甚是尴尬,匆匆瞥了一眼薛锦画,却见她垂首低眉,不知心中作何所想。 周老太太却是佯装未见,又道,“宇非,你今日难得回来了,不若这样可好?咱们趁此良机登门去将你妹妹接来,也算了却你母亲的一桩心事,你呢,当是为你母亲尽了一份孝心,如何?” “这………”赵宇非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未应承下来,“我虽说是庄亲王府的当家主母,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出嫁的姑娘罢了,这家中事务,我实难做主,姨母还是询问大嫂吧,大嫂她才是咱们府邸的当家主母。” 你若想自寻死路,便自行前去,莫要牵连于我。 第77章 樱花……告状 这番话听上去确实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来。 周老太太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把目光转向了薛锦画,试图用亲情牌来说服她:“我想侄媳妇一定是个非常孝顺的人,这点小小的愿望,总不会不愿意帮你母亲实现吧?” 薛锦画这才缓缓地抬起眼皮,眼中明显带着一丝寒意,但语气却依然平静:“自然能够实现。” 周老太太心中一喜,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她心想,薛锦画这样的小媳妇,表面上看起来很厉害,其实还是脸皮太薄,不好意思当面拒绝长辈的要求,只要她肯松口,事情就好办多了。 此时薛锦画吩咐身边的樱花:“樱花,快去给姨母和娘准备一顶软轿来。” 然而,周老太太万万没想到的是,薛锦画竟然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 她愣在原地,脸上满是茫然和疑惑……“薛锦画,是不是搞错了?你不是应该派人去给你小妹送信去,让她赶紧回来吗?” 周老太太实在想不明白,薛锦画为何要给自己和她娘准备软轿呢?这与她所期望的结果简直是南辕北辙啊! “哦?姨母,您不是已经说了嘛,你们对小妹思念至极,我自然要为你们备好软轿,方便你们前去探望小妹呀。”薛锦画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不过,我得先给姨母提个醒,小妹如今只是镇国公府的一名侍妾,换句话说,她不过是个半奴半仆的身份罢了。你们此番前去,镇国公府的人是否愿意让你们见到她,还真是个未知数呢。毕竟,奴才的亲戚又怎能算得上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人家未必会以礼相待哟。” 周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仿佛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把你小妹接回府里来。” “那恐怕要让姨母大失所望了。”薛锦画回答得斩钉截铁,拒绝得更是干脆利落,“当初小妹出嫁时可是说得明明白白,除非母亲驾鹤西去,她可以回来奔丧,否则,她永远都别想回来。” “哎呀,这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你怎还能如此铁石心肠?”周老太太惺惺作态地劝解道,“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又何必把事情做得如此绝情呢?” “要我一个堂堂诰命夫人去接一个侍妾回来,我可是万万做不到的。”薛锦画冷笑一声,索性把话挑明了,“姨母和母亲能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我们整个赵家更是丢不起这个人。” 薛锦画说完这些话,简直就是要把她和王氏气个半死。 特别是周老太太,没想到薛锦画如此直白,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娘,姨母,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咱们就不要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赵宇非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连忙出来打圆场,“这外面风大,咱们还是回屋说吧。” 王氏自然是乐意的,她急忙看向自己的姐姐,“姐姐,咱们还是先进屋吧!” “大妹妹,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想必跟母亲有许多私密的话要说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了,而且我屋子里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我来处理的事情,那就等大妹妹你得空了,再来我的院子寻我吧。” 说罢,薛锦画便轻轻拂袖,转身离去。 周老太太站在原地,面色微微抽搐着,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薛锦画怕是跟自己有仇吧?她这么一说,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宇非和自己的母亲有私密的话要谈,让别人不要跟着去?这可真是让人尴尬啊! “姨母,咱们先进去吧!”赵宇非看着周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好意地邀请道。 然而,此时的周老太太却陷入了沉思之中。薛锦画的话仿佛还在她耳边回响,让她感到无比的尴尬和难堪。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再厚着脸皮跟上去呢? “你们先进屋吧,你表妹她的身子还没有好呢,你们有要紧的话就先去说吧,我这去看看你叶青表妹去。”周老太太强颜欢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仿佛想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场景。 王氏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满脸的愁容不展,“你姨母怕是真的生气了………哎!” “娘,您不必哀伤,依我看,姨母她完全是咎由自取……” 王氏眉头紧蹙,“她毕竟是你的亲姨母,你怎能如此说话,真是没大没小的。” “娘,并非我没大没小,而是这个姨母行事毫无分寸可言,咱们家中之事我都不便插手,她一个当姨母的又有何资格对咱们府邸指手画脚?” “你姨母不过是关心我罢了。” “关心是关心,可关心也要有个度,岂能在咱们府邸教唆您去做一些不当之事。” 王氏心里清楚,平日里她与薛锦画关系亲密,只当她是偏袒薛锦画,心中不禁气恼,“哼,你平日不回来倒也罢了,你这一回来就对我加以训斥,你莫非是存心不让我好过?” 她成天看儿媳妇的脸色也就罢了,如今自己的女儿回来了,本以为能有个倾诉的人,哪知自己的女儿根本不站在自己这边,她此刻真是觉得自己委屈至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之感,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赵宇非了解他母亲的性格,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多。 于是他的语气罕见地变得柔和起来:“娘啊,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怎么会训斥您呢?我只是希望我们这个府邸里的所有人都能和睦相处,这样大家才能心情舒畅,生活愉快不是吗?” “娘,还有关于小妹的事情,那可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您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如果您得罪了嫂子,那只是一件小事,但如果因为这件事让镇国公府感到不满,那么小妹的日子将会过得很艰难,到时候您不就更伤心了吗?” 一个侍妾若没有得到主家的同意,又怎能轻易离开府邸?更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到了赵家和镇国公府之间的关系,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赵家曾经也是侯门,对于其中的门道和规矩,王氏心中最为清楚的。 “好吧,好吧,关于你小妹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 看到母亲已经理解并接受了他的观点,赵宇非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娘,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安排好王氏后,赵宇非终于有时间前往薛锦画的院子。 瞧见薛锦画悠然地坐在摇椅之上,手中还捧着一本书,她不禁叹息道:“还是大嫂气量比较大,竟然没有将姨母的话放在心上。” 薛锦画轻轻放下书,说道:“谁说我没有放在心上?她整日里教唆娘来给我找不痛快,我又怎能容忍?” 赵宇非一脸的哭笑不得,“所以说,大嫂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樱花手忙脚乱地端上了茶,如竹筒倒豆子般说道:“大姑奶奶,您是有所不知啊,这个姨老夫人哪是来看望老夫人的呀,依我看,她此番前来,八成是想把表小姐嫁到京都,好攀附权贵呢。” “樱花,休要胡言乱语!”薛锦画轻声呵斥道,然而樱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知道小姐并非真的不许自己说,于是又接着道,“小姐,您就算拦住奴婢,奴婢也还是要说。这个姨老夫人啊,简直就是没安好心!她先是苦苦哀求小姐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小姐没有应允,她便又去恳求二夫人带她回娘家,这二夫人不肯答应,她居然还厚着脸皮说没把她们当亲戚。” 表小姐算哪根葱?不过是一个小官员的庶女罢了,竟然还妄想嫁到京都去攀附那些达官贵人?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本以为她经过两次碰壁也该消停了,岂料昨日太子殿下来到府邸之后,她竟然教唆表小姐不知羞耻地扑上去………” 樱花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子殿下是谁呀?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这姨老夫人她不知廉耻、不要命,倒也罢了,可要是连累了咱们赵家,那可如何是好啊!” 听到这里,赵宇非心中一沉,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会如此行事。 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大嫂,我是真没有想到……… 娘她居然这般糊涂。” 樱花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不管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所以我家小姐这才急着请大姑奶奶劝说一下老夫人。” 薛锦画适时的开口说道,“大妹妹,让你见笑了,樱花这丫头口无遮拦的,她说的太夸张了,姨母她不知道分寸,但我相信娘她应该是知道的,断然不会做出让赵家满门抄斩跟抄家流放的事情来的。” 第78章 薛二哥斩首 满门抄斩、抄家流放,这些字眼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痛了赵宇非的心。 身为王府的当家主母,她对这类事情多少有些了解。 不久前,御史大人只因得罪了宫中的贵人,全家便被抄家。曾经的功勋权贵,数代忠臣良将,就这样灰飞烟灭。 这句话不仅带有几分威胁之意,更是一种警示。 “大嫂,你放心吧,我定会尽力劝说母亲。”赵宇非安慰道。 得到这句承诺后,薛锦画终于放下心来。 中午过后,赵宇非将她娘拉进屋里,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久。大致意思是让母亲千万别被姨母迷惑,否则赵家恐怕会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哪有这般夸张呀,你姨母怎会做出如此这般的事情。”王氏仍在极力地辩驳着。 王氏始终坚信她的姐姐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娘,难道说您未曾听闻最近御史大人的事情吗?” 王氏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那可是京都的三品大官啊,只因为得罪了宫里的贵人,便落得个抄家流放的凄惨下场。 “娘,您和姨母虽有血缘之亲,但终究不是一家人,若是咱们真的被流放了,姨母她会跟着去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王氏一阵后怕,想到周叶青得罪了太子殿下,双腿就开始不住地发软。 “娘,这好话歹话我都已说尽,其中利害您自己斟酌吧,可莫要到了那时,又来寻我帮忙。还有上次,我能给您银子解决,若真的有一天被抄家流放了,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王氏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胡说,娘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见她娘终于听进去了,赵宇非这才放心下来。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便打算起身返回王府。 薛锦画得知赵宇非即将离开,没过多久就带着丫鬟樱花过来了,同时王府的其他人也纷纷跟了过来。 赵宇非在见到姨母时,突然想起姨母的为人处世,于是开口提议:“姨母,您不是常念叨着想带表妹出去见识一下吗?既然如此,等表妹身体康复后,不如请姨母到我的府邸做客,我们一起聊聊天,如何?” 周老太太听后并没有立刻答复,只是说:“你表妹的伤势较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薛锦画心中一凉,她知道姨母根本不是因为表妹的伤势而推脱,实际上是不愿意去自己的府邸。 毕竟自从世子爷去世后,王爷年事已高,凡哥儿年纪尚小,家中实在没有什么男丁,周叶青能去勾引何人? 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上门拜访还不得要送礼?就她那吝啬的姨母怎会做这亏本的买卖。 赵宇非前脚刚走,皇宫那边便传来了消息。 薛二哥被斩首! 然而只是薛二哥一人,并非我整个薛家…… 如今已至春天,院中桃花开得如火焰般旺盛,望着那朵朵娇艳欲滴的花瓣,薛锦画的嘴角泛起一抹冷嘲,薛家为了那所谓的权贵,竟然真的舍弃了二哥。 也不知二哥在被家族遗弃后,会是怎样的心境?她突然特别想知道。 沉思片刻之后,心念一转,便对樱花吩咐道,“樱花,你速去给太子府邸送个帖子,就说……就说我有要事相求。” 樱花的办事效率甚高,临近中午时分便传来消息,“小姐,太子殿下已应允您的请求,会安排人带您前去。” 午后,薛锦画乘着马车疾驰而去,周老太太瞥见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紧接着对周叶青言道,“我听闻你大表哥一直住在东院,你还没有见过吧?” 周叶青一怔,“母亲,我这身子尚未痊愈………” “若是等你身体康复,那得等到何时?如今你已能行动,就赶紧去办事吧,你能拖延,你那姨娘可等不及了。” 深知无论怎样都无法推脱,周叶青只得咬紧牙关,“母亲,我明白了。” 周老太太非常满意这个结果,虽然赵家现在落魄了,但无论如何都比周家要好得多。 过去,周老太太一直在向自己的妹妹求助,但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现在,她想看看当两家人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后,她是否还会继续推脱。 此时的薛锦画已经来到了牢房,在狱卒的引导下,终于见到了被关在这里的薛二哥。 曾经的贵公子,穿着华丽的衣服,享受着奢华的生活,充满了青春活力和自信。但现在的他却衣衫褴褛,满身污垢,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与街头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薛老二,有人来送你最后一程了!”随着狱卒的喊叫声,薛二哥慢慢抬起头,迎着光线,他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身影。 “二哥,别来无恙。”听到那熟悉而温柔的声音,薛二哥心中不禁一阵颤抖。 愤怒、不甘和滔天的恨意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 即使此刻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铁链束缚,内心深处仍涌动着强烈的杀意,只想立刻杀死眼前的人以泄心头之恨。 “薛锦画,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他怒不可遏地扑了过来,却被坚固的牢门无情地阻挡住,所有的怒火都汇聚到眼底,仿佛要用熊熊烈火将她烧成灰烬。 薛锦画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快意。 她深知,薛二哥对自己恨之入骨,但却无能为力,他眼中的怒火让她感到满足,因为他无法得逞。 “二哥,无论如何,我们毕竟有着血缘关系,是亲兄妹啊,如果我是贱人的话,那么你又是……什么东西呢?”薛锦画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眼前那个已经堕落成一滩烂泥的人,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薛锦画冷冷地说道:“别再摆出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了,如今的你,根本不配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我来这里只是想要问你,薛家到底是谁在偷换我的命格?是谁非要想取走我的命?”她质问着薛二哥,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薛二哥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薛锦画,你的命本来就是薛家的,何来还你命一说?你做出这么多的恶毒事情来,让我跟小妹含冤而死,我告诉你,只要是薛家的人都会想要你的命。” 看着他那眼底都是满不在乎甚至不屑的样子,像是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一般。 薛锦画的心凉了半截,难道他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知情? “薛家的人为了所谓的名誉,还有前程,他们已经不管二哥的死活了。”薛锦画到底是不放心,开始诱导,“倘若你愿意跟我实话实说,我想我可以帮你。” “妹妹,你以为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话,我还会信吗?”薛二哥根本就不上当,眼神里满是冷漠和决绝:“就凭你?一个女人?还想妄图对抗薛家?你以为你能对抗的了吗?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的把我救下来?别做梦了!” “若不试试,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呢?”她平静地看着他,目光坚定而执着。 “妹妹,实话跟你说,薛家抛弃我,我一点也不怨恨,我生在薛家,长在薛家,我的命本来就是薛家给的,如今薛家要我为了薛家荣誉献身,我义不容辞。”他的声音充满了悲壮与决然,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瞧着他大义凛然的样子,薛锦画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妹妹,好歹你我兄妹一场,听二哥一句劝,靠你自己是对付不了整个薛家的,你一个人的能力哪有对抗宿命的本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哀。 “看来………二哥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对吧?”薛锦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是又如何?”薛二哥索性不装了,直接承认道:“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你真的以为凭借你一己之力就能改变什么吗?薛家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他们的手段也不是你能抵挡的。” “他……究竟是谁?”薛锦画的情绪愈发激动,双眼几近猩红。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愤怒,急切地想要知晓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薛二哥此时微微一笑,笑得沉稳内敛,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嘲讽,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笃定和傲慢,仿佛他知晓一些旁人无从知晓之事。 然而,他的笑声却蓦地止住,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惧地望着前方,仿若看到了极为恐怖的景象。“妹妹,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哪怕是我死了………呃………”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喉咙被什么异物堵住一般,原本兴奋的神情瞬间变得异常难过。 薛锦画意识到情况有异,面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焦急地冲着身后的狱卒,高声喊道:“不好了,犯人中毒了!”她心急如焚,眼中满是焦虑与担忧。 “你快说呀,那个人究竟是谁?”薛锦画心急如焚,她已无暇顾及其他,冲到栏杆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追问道。 “他……他是……”薛二哥仿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轻动,却难以发出完整的声音。 他的面色愈发的苍白,眼神逐渐失去焦距,仿佛生命正从他身上缓缓消逝一般。 第79章 周叶青勾引大爷 “你说呀,到底是谁?是谁?” 好不容易即将揭开的真相,薛锦画此时的双眼犹如燃烧的炭火,泛着猩红的血丝。 她极力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遏制,此时此刻,她只想将那个毁了自己一辈子的人给揪出来,千刀万剐。 “妹……妹……”最后的时刻,薛二哥试图伸出自己的手,仿佛是要去轻抚薛锦画,她下意识地躲开了,薛二哥的眸光闪烁,宛如风中残烛,接着………便永远凝固在那个瞬间。 “大夫人,薛老二死了。” 狱卒过来检查之后,心中也不禁泛起几分惧意,“大夫人,这可是皇上下旨要斩首的人,这人死了………” “狱卒小哥,你放心,我会跟太子殿下禀明一切的。”薛锦画已然恢复了冷静,然而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她的内心依旧难以释怀。 “多谢大夫人!” 薛锦画出来之后,便坐着马车踏上了归途。 马车内,她的心神飘忽不定,脑海中不断浮现二哥离世前的那一瞬间。 看着掌心的物件,她内心的情绪不断翻滚,这一块玉佩,是二哥在临死前留给她的。 他究竟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曾经……薛锦画以为薛家都是一群冷血无情之人。 二哥呀二哥,你以为你给一块破旧的玉佩,就能弥补你所犯下的那些罪孽了吗? 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畏惧薛家,甘愿为了薛家的荣誉舍弃生命,我薛锦画可做不到。 她薛锦画这辈子只会为自己而活。 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府邸,薛锦画刚下马车,樱花就匆忙迎了上来。 “小姐,出事了。” 薛锦画将玉佩小心收好,“发生了何事?” “小姐,咱们进去说。” 薛锦画回到院子里时,新桃正跪在地上,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抓痕。 新桃一看见薛锦画,泪水便汹涌而出,哽咽着说道:“大夫人,您可要为奴婢作主啊!” 薛锦画眉头微皱,轻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别急,慢慢说来。”说着,她示意身边的樱花将一杯茶水递给新桃。 “难道是大爷给你弄了一脸的伤?”薛锦画问道。 新桃接过茶水,轻啜一口,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来:“这些伤不是大爷弄的,若真是那样,我哪还有脸来告诉您呢?我的这些伤都是姨老夫人打的。” 薛锦画不禁愣住,脸色微变:“新桃,你可知道我最痛恨的,那便就是撒谎之人。” 新桃闻言,连忙摇头摆手,急切地解释道:“大夫人,新桃怎敢对您撒谎呢?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如有半句假话,就让我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薛锦画看着她,神色稍缓:“好了,先别哭了,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详细说来。” 新桃见大夫人似乎相信了自己,心中稍安,擦去眼角的泪水,开始讲述起下午发生的事情。 回想起那些场景,她的脸上又流露出几分愤怒和委屈。 “表小姐,下午过来看大爷了,我原本以为她就是过来看看,但谁知道这表小姐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她趁着我出去倒茶的时候,竟然公然的勾引大爷!”新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新桃,这些话关系到表小姐的名声,你可不敢胡说。”一旁的樱花一脸严肃地呵斥道。 听到这话,新桃哭得更厉害了:“我的樱花姐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奴婢哪里敢撒谎呀!表姑娘那未出阁的姑娘,名声自然重要,可是表姑娘她就是个不安分的人啊! 我才倒了一杯茶的工夫,她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坐在大爷的大腿上。 我当时也以为是我看花眼了,想着表小姐的屁股才被打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呢?于是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发现那不是表小姐还能是谁?” 想到周叶青平时总是一副柔柔弱弱、不言不语的样子,樱花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敢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薛锦画忽然开口道:“这和你脸上的伤有何关系?” 提到这个话题,新桃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委屈地说道:“当时我推开门,一阵风刮过,恰好吹落了大爷头上的帽子......也许是因为表小姐从未见过大爷的模样,直接吓得摔倒在地。本来她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这一摔可好,不仅旧伤复发,还倒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连裤子上都沾满了鲜血。” 说到这里,新桃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继续说:“奴婢担心会发生更严重的意外,于是赶紧找了人将表小姐送回房间。谁知姨老夫人看到表小姐受伤后,竟然不问缘由,认定是奴婢所为,二话不说便打了奴婢一顿。” 想起周老太太一贯的作风,薛锦画心中暗暗思忖,她当然相信周老太太肯定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奴婢受伤是小事,可是表小姐那么不要脸的惦记着大爷,这分明就是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呀,奴婢是替大夫人您憋屈,所以这才想着告诉大夫人的。” 新桃的话在她耳边回荡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然而,薛锦画并没有被她的话语所激怒,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毫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挥了挥手,语气平静地说:“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守着大爷吧。”说完,便不再看新桃一眼。 新桃愣住了,她没想到大夫人会如此冷漠地对待自己的哭诉。她瞪大了眼睛,泪水还挂在脸颊上,却已经忘记了哭泣。她原本以为大夫人会因为她的忠心而感动,甚至会惩罚那个勾引大爷的女人,可现在…… “怎么?还有其他的事?”薛锦画突然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看着新桃。 新桃一惊,连忙低下头,磕了个头后回答道:“大夫人,奴婢不敢,奴婢这就下去。”然后匆匆离去。 等新桃走了之后,樱花忍不住开口道:“小姐,这新桃说话不可全部相信。” “她自己受了委屈,不过是想替我出口气罢了。”薛锦画轻轻拨弄着手中的茶杯,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这件事情她不敢撒谎,只是我以为大爷经过那件事情之后,是真的戒了心思,却也没有想到只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她在想受伤的周叶青怎么可能会硬坐在他的腿上呢?想到这里,薛锦画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之情。 赵宇轩如今的行为让薛锦画感到失望和愤怒,她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这个男人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也可能是赵宇轩的模样太过于吓人,以至于周叶青被吓得不轻,才会摔倒在地……… 薛锦画沉默片刻,忽然对身边的樱花说道:“樱花,你去准备一份礼物,这表小姐受伤了,咱们也应该去看看不是?” 樱花点点头,应道:“是,小姐。” 夜幕深沉,月光如水洒在后院的小径上。薛锦画带着樱花缓缓走向周叶青的房间,一路上静谧无声,只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 然而,就在她们刚走出几步远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我的好妹妹啊,你瞧瞧你家都养的些什么奴才?竟然将我们家叶青欺凌到如此田地,她可是个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这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绝对不行,此事你无论怎样都必须替我做主。” 薛锦画听到此处,实在是忍无可忍,猛地推开房门,“不知姨母意欲我娘如何为你做主?” 屋子里头,除了周老太太和王氏,蒋氏也在。 “你来得正好,你后院的奴才将我们叶青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这你要作何解释?” 王氏亦附和道,“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丫鬟罢了,交由你姨母处置如何?” “娘,您就这么相信姨母所说的话?也不问个事情原委?”薛锦画并未理睬二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周叶青身上。 然而她面色苍白如纸,仿若那风中残烛,根本不敢与薛锦画对视。 王氏说道,“甭管是何缘由?难道还能比你表妹的性命重要?” “那我倒是想问问表妹,光天化日之下,你去后院所为何事?我怎么听新桃说你赤身裸体地坐在大爷的腿上?” 第80章 周老太太要补偿 周叶青脸色惨白,她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原本就弱不禁风的身躯此刻更显得摇摇欲坠。她紧紧咬着嘴唇,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和屈辱感。 “什......么?你竟然坐在了宇轩的腿上了?”王氏终于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愤怒。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你这个小贱蹄子,你去勾引太子殿下不成!如今又妄图攀附宇轩?” 在王氏眼中,自己的大儿子不仅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即使是纳妾,也应该选择门当户对、家世显赫的女子。 而周叶青作为小门小户的庶女,根本不配成为他们家的儿媳,简直是痴心妄想。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何必如此激动?这叶青她还没有承认呢,不一定是谁在挑拨离间呢?故意才说的这些话吧。”周老太太急忙挡在王氏身前,王氏这才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了薛锦画。 “娘,若是不相信我的话,总该相信宇轩的话吧?”薛锦画努力压住心底里的厌恶,继续说道,“不如娘您去问问宇轩吧?看看有没有这件事情?” 周叶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 而周老太太则心急如焚,眼看事情即将败露,她急忙开口说道:“哎呀喂,这少女怀春,叶青仰慕她大表哥,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我看不如就让宇轩收了叶青,咱们亲上加亲,如何?” 王氏沉默不语,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个要求。一旁的蒋氏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满意,但又不好直接反驳。 眼看着这场闹剧不知道要持续到何时?蒋氏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大嫂,这男人纳妾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看你就大度一点,不如就将叶青表妹给收了吧。” 只有让周老太太的目的得逞,才能平息这场风波,避免更多的麻烦。 蒋氏早已厌倦了这样无休止的吵闹和纷争,只想尽快结束这段不愉快的日子。 如今的薛锦画对赵宇轩已无半分情意,他爱怎样便怎样,哪怕是纳妾,她也毫不在意。 然而,有个前提,那就是别来打扰她。 周老太太的那点心思,她可是心知肚明,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着周叶青之事,妄图堂而皇之地插手赵家之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对姨母深恶痛绝的弟妹,竟然会帮着周老太太说话。 难道她就如此渴望息事宁人?不,她薛锦画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什么亲上加亲,若表妹成了大爷的侍妾,那姨母岂不就成了侍妾的亲戚,这侍妾的亲戚又怎能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亲戚。 日后姨母若还想来赵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需先经过我的同意。 至于叶青表妹日后若犯了错,我也定会告知姨母,是要打要骂,还是要卖掉,全凭由我做主。 姨母和表妹若是没有异议,我这就去询问大爷的意思,若大爷也无意见,那我倒是也同意叶青表妹进门。” 周叶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周老太太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咱们都是亲戚,你何必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 “我决绝?那叶青表妹晕倒之时,你们可曾想过后果?再者,我说的皆是事实,并非在此危言耸听,不是吗?”薛锦画言辞犀利,如寒风凛冽,“若不信,你们大可问问弟妹,她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又精通礼仪,对此事自是再清楚不过了。” 蒋氏听到薛锦画的话后,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分明是在讽刺我啊!” 她心里清楚,她明明知道规矩,但还是要劝她大度些……… 蒋氏无奈地笑了笑,心想:“看来这位大嫂已经对我记恨在心了。” 随后,周叶青委屈地解释道:“母亲,其实我本意只是想去探望一下大表哥而已,没想到我的身体如此虚弱,刚走到大表哥面前就不小心跌倒了。而大表哥也仅仅是出于好意扶了我一把,却不料被丫鬟们撞见了,结果她们产生了误会。” 紧接着,她又向薛锦画保证道:“表嫂,请您务必相信我所说的一切,这些都是事实,绝对没有半句假话,更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 周老太太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周叶青,仿佛在责备她为何会错失这个绝佳时机。然而,周叶青并未与她对视,显然是有意回避。 薛锦画对此心知肚明,暗自揣测道:“周叶青恐怕是因为见到赵宇轩的真实面容而感到厌恶和恶心,所以才故意避开吧?” 不过也是,这女人在年少的时候,大部分都会被外表所迷惑,周叶青也只是个俗人,自然也会幻想着自己的夫君是个丰神俊朗的人,但是在她看到赵宇轩的真容之后,应该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麻子脸呢?而且还是一头秃顶呢。 所以,哪怕是母亲不喜欢,她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个婚事推掉的。 “表妹你可要想好了,这种事情最忌讳的便是出尔反尔了。”薛锦画好心提醒道。 “表嫂,我说的都是真的。”周叶青不敢看周老太太的眼神,心虚的说道。 薛锦画很满意,最起码这个表妹很识趣。 “不成,这两个人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情断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周老太太突然开口道。 “哦?那姨母您想怎么办?”薛锦画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这叶青表妹不愿意,总不能强行逼迫吧?” 周老太太冷笑一声,“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自己做主了?” 薛锦画眼神微冷,“姨母,您怕是弄错了一件事,这正儿八经的婚事确实是全凭父母作主,但纳妾这种事………却是要由我这个当家主母点头才行,若是我不同意,这事自然就办不成,所以,就算母亲同意让叶青进门,只要我不点头,她就进不了这个门!” 周老太太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恶狠狠地瞪着薛锦画,眼中满是凶狠和愤怒。 但她心里清楚,如果现在跟薛锦画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脑筋一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她再次看向薛锦画,脸上露出一丝虚伪的笑容,“侄媳妇啊,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毕竟是我们青叶受了委屈,你总得给些补偿吧?” “姨母想要何种补偿?” “总归得……给些银钱吧。” 薛锦画看着她那副满脸算计的模样,心底犹如坠入冰窖,冷得刺骨,“哦?姨母此言,莫非是想借此事讹诈于我?” “话何必说得如此难听,我不过是想让你给些损失费罢了。”周老太太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不过呢,我也并非平白无故拿你的银子,这样吧………姨母近日在做一笔生意,你不妨投些银子进来,到时候给你分红,如何? 莫要觉得我是在吹牛,这笔买卖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若是旁人,我或许还不会让其入股,我念及咱们皆是亲戚,所以才给了你这个占便宜的机会。” “姨母,想要多少?” 周老太太见她已经松口,还以为她已然同意,赶忙开口说道,“一万两。” 樱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姨老夫人的胃口也忒大了些吧?一万两能买多少个如表小姐这般的侍妾了?这岂不是明摆着把她家小姐当成傻子了吗? “好呀,我一会儿就去给姨母取一万两银子。” 什……什么?樱花难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她居然答应了? 就连周老太太跟王氏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们都以为薛锦画会断然拒绝,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了,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爽快地就答应了。 第81题 指点迷津 “怎么?姨母对这还不满意?”薛锦画又柔声问道。 “没……没有,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周老太太忙不迭地又说道,“那你快去把银子取出来吧。”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姨母,您不用这般着急,我一个年轻媳妇,对这些事情懂得不多,姨母生意上的事我就不插手了,不如这样吧……这些银钱就当我给母亲入股了,以后得了收益,姨母就直接给母亲,就当是我孝敬母亲的一点心意。” “这可是你说的啊,”周老太太想了一下,似乎生怕她反悔,忙不迭地说,“以免以后有什么纠纷,这样吧,咱们之间写好协议条款,你看如何?” 这哪里是避免什么纠纷呀?这分明就是怕自己以后反悔了。 薛锦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却也没有表示反对,“好呀,那就直接写上这些银钱是母亲出的便可,你们之间的生意与我无关。” 周老太太那是求之不得,赶忙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签订好了合约之后,两人都按上了手印,薛锦画微微一笑,“姨母,请稍等一会儿,我一会儿便让人将银钱送过来。” 瞧着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蒋氏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自己的这个姨母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这会儿还高兴得起来,只怕到时候哭都没地方。 薛锦画走了之后,周老太太看着合约,笑得合不拢嘴,就连带着周叶青拒绝婚事的事情也抛到九霄云外了,“呀,我的好妹妹,你的这个大儿媳妇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对付,瞧瞧咱们略施小计,这不银钱就轻松到手了吗?” 王氏心中暗自纳闷,这次薛锦画竟然如此痛快地将银钱交了出来,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但能够成功骗取到薛锦画的钱财,她内心还是相当愉悦的。于是,她对周老太太赞不绝口:“还是姐姐有办法啊!” 然而,周老太太却不以为然,冷笑道:“哼,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日后,我有的是法子让她乖乖交出全部嫁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名丫鬟匆匆跑来禀报:“老夫人,大族长来了。”听到这个消息,王氏脸色一沉,心生不悦:“他来干什么?如今他还有何颜面踏入我们府邸?” 周老太太深知自己的妹妹与大族长之间存在着矛盾,她目光闪烁,轻声说道:“妹妹,切不可冲动行事,要对付这个老家伙,我们还是有办法的。” 王氏听闻此言,顿时眼前一亮,急切地问道:“姐姐,你快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好计策?”此刻,她对这位姐姐充满了信任,丝毫没有怀疑。 周老太太在王氏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王氏的面色霎时变得大惊失色……“姐姐,这……恐怕不太妥当吧,万一闹出人命来,那可如何是好?” “妹妹,你尽管放心,我之前都已经试验过好几次了,绝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不就是想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吗?这不,绝佳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王氏的心底依旧十分犹豫,周老太太见状,又说道,“罢了,看来你还是对姐姐缺乏信任啊。” “怎会如此呢?我自然是对姐姐深信不疑的,我这就去按照姐姐的吩咐行事。” 周老太太的心底甚是满意,将王氏送走之后,她转头看向周叶青,脸色瞬间就变了,“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母……母亲请息怒。”周叶青被吓得瑟瑟发抖。 “不过也罢了,这件事情让她已经大出血了一番。” 周叶青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周老太太慢悠悠地说道,“哼,赵家的那些银子,我迟早会将它们统统收入囊中。” 周叶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很想提醒母亲,如此行事是否不太妥当…… 但她却是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的言语。 薛锦画回去之后,便吩咐樱花去库房取出一万两银子。 “小姐,您真的要把这些银钱送出去吗?”樱花惊讶得合不拢嘴。 “怎么?你难道认为你家小姐我是在开玩笑不成?” 樱花紧抿着双唇,那淡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不甘,“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太便宜姨老夫人跟老夫人了?而且这件事情明明就是表小姐的错,到头来却要让小姐来买单,奴婢实在是想不明白。”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家小姐我的银子是不那么好拿的。”薛锦画看着樱花那副心疼银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樱花仔细想了想,也是,自从大爷回来之后,小姐好像变得没有怎么吃过亏。 她这才放心,“小姐,奴婢这就给送过去。” 樱花将银子送过去之后,周老太太还表现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算你家小姐识趣。” 她家小姐什么时候不识趣了?樱花简直气的心口疼,若不是自家小姐吩咐了,她真的就想直接发火。 “姨老夫人,您还是清点好了,免得到时候又说数目不对。” 樱花其实纯粹就是想气一下周老太太,可是樱花真的低估了周老太太的厚脸皮,她当真当着樱花的面数了起来。 “一、二、三......十两、二十两......一百两。”周老太太一边数着,一边还得意地看了一眼樱花。 樱花被气得差点晕过去,她没想到周老太太脸皮竟然这么厚?居然真的当着她的面数起钱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疼痛,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 “一百五十两,………刚刚好!”周老太太数完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银子收进了怀里。 于是在周老太太清点完毕后,樱花扭头就走了,然而在穿过走廊时,她压根没注意到对面来了一个人,两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在了一起……… “是哪个没长眼睛的………” 樱花的话还没说完,便看清了眼前的人,她后面的话如鲠在喉,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可语气依旧不善,“表小姐,麻烦你以后走路长点心好吗?你这娇弱的身子骨,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别赖在我身上!” 周叶青的面色瞬间泛红,显得极其难为情,她当然明白樱花话中的深意。 “樱花姑娘,我想见见你家小姐,可以吗?” “我家小姐忙得很,哪有闲工夫见你?” 周叶青轻抿嘴唇,“樱花姑娘,其实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樱花看着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我可以带你去,不过我家小姐愿不愿意见你,我可就没法保证了。” “樱花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 周叶青喜极而泣,差点就要跪地谢恩了。 没过多久,樱花便领着周叶青见到了薛锦画。 “表……大夫人,实在是对不住啊,我深知自己不敢奢望您的宽恕,可我所做的那些事,真的是情非得已,我绝非有意去勾引大表哥的。”一见到薛锦画,她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薛锦画倒也不觉得奇怪,更没有加以阻拦,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哦?那表小姐莫非是有什么想法?” “大夫人,我清楚以我的身份,没资格称呼您一声表嫂,可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的姨娘能够平安无事。” 薛锦画沉默不语,周叶青心里清楚她不会相信,于是咬了咬嘴唇说道:“大夫人,我知道您不会相信我,但是,我知道我母亲和老夫人所做的并非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现在坦诚相告,只是希望大夫人能够帮帮我………” “周叶青,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薛锦画的神情依旧冷漠如冰。 现在想起大表哥的模样,她着实想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大表哥是犯糊涂了吗?家中有如此娇艳如花的夫人不要,偏偏对外面的女人念念不忘……… “对不起………大夫人,就当叶青今日未曾来过。”周叶青心里明白,自己是否坦白,对于薛锦画而言,根本毫无影响,是她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周叶青的脚步猛地一顿,有些茫然失措。 薛锦画微微一笑,那笑容宛如三月的阳光般温暖和煦,“我弟妹这个人啊,虽说有些古板,但却是个极为守规矩的人,若是真的成为了一家人,恐怕就连你母亲也无可奈何。” 周叶青瞬间恍然大悟,几乎是喜极而泣,“多谢大夫人指点。” 第82章 周老太太的算计 周叶青千恩万谢地走了,樱花却是忧心忡忡,她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说道:“小姐,这样做二夫人会不会生气呀?” 虽然她头脑简单,但她心里清楚,小姐这是故意让她去勾引二爷。 “她不是说男人纳妾乃是一件平常之事吗?还劝我要宽宏大量………那我倒是要瞧瞧她是如何宽宏大量的?”薛锦画冷笑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 樱花想起今日二夫人的那番言语,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小姐竟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可是表小姐若是真的进入咱们府邸,那姨老夫人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樱花有些担心地问道。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那也得瞧瞧咱们这位表小姐是否有这个能耐了,况且即便进了赵家的门,在弟妹的管制之下,想必她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就蒋氏她那般刻板守规矩的模样,一个小小的侍妾又怎能奈何得了她这尊大佛?她这个弟妹不是一向喜欢作壁上观、隔岸观火吗?只是这一次火烧眉毛,烧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一直这么云淡风轻、泰然自若。 解决了赵家的事情后,薛锦画又想起了薛家的事情。她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着它的纹理和色泽,但无论怎么看,都无法从中发现任何线索或名堂。这块玉佩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让薛锦画感到困惑和不安。 “樱花,准备一些厚礼,明日去太子府邸。”薛锦画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她决定亲自前往太子府邸,寻找答案并解决薛家的问题。 第二天清晨,樱花早早起床,帮助薛锦画精心打扮和整理。薛锦画的心绪有些不宁,她知道这次拜访可能会带来重要的结果。 樱花朝着前院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对薛锦画说:“小姐,昨日老夫人很生气,这会儿怕是还在发火呢,咱们要过去看看吗?” 薛锦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的银钱已经拿到手了,难道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她深知老夫人的贪婪和自私,对于她来说,钱财才是最重要的,而亲情则可以被轻易抛弃。 “听说是大族长昨儿来了。” “哦?”薛锦画顿时像被点燃了兴趣的火苗,双眼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急切地问道:“难道是大族长说了老夫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岂止是说了?简直就是将老夫批得体无完肤!”樱花激动得手舞足蹈,仿佛自己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一般,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大族长当时言辞犀利,毫不留情面,他指责老夫人不知羞耻,竟然做出了如此有辱家风的丑事。他还提到了表小姐得罪太子殿下的事情,担心这会影响到宇豪老爷的锦绣前程。” 想当年,族里的人都仰仗着大爷,对赵家充满敬意。即便大族长有时会愤怒生气,但也不会真正与赵家为敌。然而,如今形势已变,赵家的爵位被削去,赵宇轩的前途黯淡无光,如今赵家府邸只剩下赵宇航一人了…… 大族长作为赵氏一族的领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任由赵家的行为影响整个家族的声誉和利益。他知道老夫人是个不省心的,所以他必须采取行动,维护家族的稳定和安宁。 “她若是个聪明的人,就应该知道分寸,安守本分。”薛锦画轻轻抚摸着樱花给自己梳理的秀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薛锦画心中明白,赵家的现状已经早已不是以前了,而老夫人却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还仍然沉浸在过去赵家高高在上的地位之中,看不清现实的变化。 回想起上次老夫人买老鼠药的事情,薛锦画心生警惕。 她转头看向樱花,轻声说道:“你派人暗中向大族长透露一些消息,提醒他注意一下吧。” 樱花听后,不禁感到惊讶,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颤抖地问道:“小姐,您认为老夫人会对大族长不利吗?这怎么可能呢?”她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谬,毕竟老夫人虽然自私,蛮不讲理,但也不至于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吧? “若只是老夫人独自一个人,或许她还真无法做出这些事情,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她如今可不是一个人………”薛锦画稍作停顿,眉头微皱,“只要有这个姨母在,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樱花闻言,心中一惊,回想起那位姨老夫人的种种行径,确实让人不寒而栗。想到这里,樱花不禁为大族长担忧起来。 “罢了,此事也无需急于一时,咱们还是先前往太子府邸吧。”薛锦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问题。于是,她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先去处理与太子的事务。 薛锦画离开之后,王氏便在周老太太跟前喋喋不休道,“那个大族长,往日我们赵家如日中天之时,对我那可是阿谀奉承,生怕稍有不慎便得罪了我,可现今呢,知道府邸已衰败了,竟然开始对我横加指责,他那是什么语气………竟敢还要对我发号施令?这若是放在往日,我定要他来恳求于我。” 为了赵宇豪,他倒是真舍得拉下老脸来斥责自己。 哼,当初他若对宇轩能上点心,宇轩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哎呀,我的好妹妹,这世间之人便是如此,你飞黄腾达之际,他跟在你身后阿谀奉承,当你落魄之时,他们就会狠狠的踩上一脚。” 这迎高踩低,王氏深以为然,“还是姐姐对我最好,赵家如今就算是这么落魄了,但姐姐也没有嫌弃,还与我往来。” 周老太太看着自己这个愚蠢的妹妹,笑了笑,“那是当然了,你我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你就算是落难了,那也是我的妹妹。” 王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周老太太又道,“不过,妹妹你说赵家大族长这么欺负你,你当真能够容忍的了?” “忍不了又能如何?他可是赵家一族的大族长,这今后我们赵家还要仰仗他呢!” 如今的她竟然也真能忍气吞声。 周老太太的眸光闪烁不定,又继续说道,“我上次传授给你的妙计,你至今都还未动用?” 王氏紧紧抿着嘴唇,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姐姐,我……我担心事情它难以掌控,会闹出人命。” “如此说来,难道妹妹对我还心存疑虑?” “我………” 王氏不停地搅动着手中的手帕,那手帕仿佛被她揉成了一团乱麻,十分纠结……… 周老太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宛如春风拂面般温柔,“我的好妹妹,不是姐姐我多嘴,你若想一吐这口恶气,就必须要豁得出去。你要是实在做不到,也不必勉强,那也只是白白浪费了我一番苦心………” “姐姐放心,我这就去办,这一次我定要出这口恶气。”王氏终究还是不愿让她姐姐伤心,咬了咬牙,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周老太太的眸光再次闪烁,说道,“哦,对了,我刚刚瞧见薛锦画出门了,不如你就……以她的名义送过去?” 王氏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周老太太又赶忙解释道,“好妹妹,倘若此事顺利,那你就当是出了这口恶气,可万一要是出了岔子,反正与你毫无干系,你说是不是?” 王氏起初还有些犹豫不决,但是听她这么一说,便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彻底不再纠结了。 无论何时何事,只要自己不沾手,又有何惧? 第83章 周老太太犯事 薛锦画来到太子府邸之后,等了许久才见到太子。 她恭敬地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能抽出时间来见臣妇,臣妇感激不尽。” 太子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他微微抬手示意免礼:“大夫人客气了。” 接着,太子开门见山地问:“听闻薛老三在牢里死的时候,大夫人在现场?” 薛锦画点头应道:“是的,太子殿下。三哥的体内应该是早就中毒了,只是臣妇到的那一刻,恰好中毒身亡,还请太子不要责怪旁人。” 太子听后,淡淡地说:“畏罪自杀,皇上已经查明了这件事情,与旁人没有关系。” 这句话让薛锦画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件事跟薛家没有关系,连累不了薛家。 舍弃一颗棋子,保全了全家。 薛家可当真是狠呀! 想起薛三哥最后那淡漠的眼神,薛锦画心里一阵刺痛。她拿出了手里的玉佩,对太子说:“太子殿下,你见过这枚玉佩吗?” 玉佩通体温润透亮,洁白无瑕,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玉。 可是除了这一点,再也看不出其他的任何名堂来。 太子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他的手纤细修长,白皙的皮肤几乎要与玉佩融为一体。 薛锦画见过好看的人,比如之前的赵宇轩,在上辈子的薛锦画眼里赵宇轩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但是见到了太子殿下的风采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就是那井底之蛙。 在太子美如壁画的容颜前面,赵宇轩那就显得很是潦草了。 “这枚玉佩是从哪里来的?”太子殿下的话打断了薛锦画的思绪。 她迎着他那清冷的眼神,冰凉刺骨,但………语气里面还掺杂着一丝激动,只是很细微罢了,若不是薛锦画观察几次,也不那么轻易会发现。 可是薛锦画觉得很是奇怪,她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太子殿下可是………知道这枚玉佩的来历吗?” 太子微微一笑,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不知道大夫人有没有听说过无忧阁。” 薛锦画皱起眉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不解:“殿下,无忧谷我倒是听过,但无忧阁………” 太子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大夫人,你深居内宅对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不清楚也很是正常,这无忧谷是江湖门派,传闻弟子众多,隐居于平民百姓当中,至于这个无忧阁……… ”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是凌驾在无忧谷之上的存在。” “这一枚玉佩,便就是无忧阁人身份的象征。”太子看着她,手指轻轻触摸着玉佩,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薛锦画瞪大了眼睛,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惊讶之情:“原来如此!” 太子继续说道:“大夫人,朝廷对于无忧阁很是忌惮,本宫也一直在打探着无忧阁的消息。” 薛锦画心中大惊,上辈子她被囚禁在后院,对府外之事了解甚少,尤其是关于无忧阁的事更是一无所知。她原以为这只是一枚普通的玉佩,拿出来送给太子殿下表忠心。却没想到竟惹出如此大祸。 “回禀太子殿下,臣妇深居内宅,怎会知道无忧谷、无忧阁之事?此玉佩乃三哥临终时交予我手。” 无忧谷人多势众,平日深藏不露,对朝廷而言,无疑是一大隐患。 且不说乞丐师傅与大师皆出自无忧谷,单说薛锦画自己,若承认与无忧谷有瓜葛,岂不是自寻死路? “哦?照你所言,薛家与无忧谷有关联?” “太子殿下,此玉佩确是三哥之物。” “本宫自然是相信大夫人的话,只是这薛老三已经死了,如今也是死无对证。” 他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薛锦画心中冷哼一声,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太子殿下,若是臣妇真的跟这个无忧谷有关系,我也不至于愚蠢的将这枚玉佩呈到太子面前。” “本宫明白。”太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薛锦画,然后将玉佩还给她,语气平静地说:“既然这是你三哥临死前留给你的,那你便好好收着吧。” 温润的玉佩此时就像是烫手的山芋,让薛锦画有些不知所措。 她连忙推辞,语气诚恳地说:“既然太子殿下认识这是无忧阁的东西,如今也恰好在寻找无忧阁,那我就借花献佛‘赠予’太子殿下吧,能够帮助到太子殿下,也是臣妇的荣幸。” 太子微微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大夫人客气,只是个信物罢了,对于本宫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他日若是本宫有需要了,我再向大夫人开口。” 从太子府邸出来之后,薛锦画的心情就变得格外凝重起来了。 上辈子她深居内宅,直到临死的时候,心还在赵宇轩的身上,哪里会跟哪个什么无忧谷扯上关系呀? 可是如今,与自己交换命格的人,难道跟这个无忧谷有关系吗? 想想乞丐师傅,再想想大师,薛锦画的心情越发的沉重起来,难道他们是在骗自己吗? 不,不可能,乞丐师傅是一定不会骗自己的,但他也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小姐………”从来之后,樱花就迎了上来。 “咱们先回去吧。” 薛锦画上了马车,看着玉佩又道,“去让人联系乞丐师傅,我有事情要见他。” “是 ,小姐。” 薛锦画回到府邸,本以为会风平浪静,可谁曾想到,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跑来,“大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何事这么慌张?” “宇豪老爷带人上门来了,说是要将姨老夫人带走。”小丫鬟显得十分着急,“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走,两人现在一直在为僵持着。” 薛锦画面色凝重,眉头微皱,语气严肃地问:“二夫人和二老爷呢?” 小丫鬟脸色紧张,嘴唇微颤,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二夫人和二老爷他们……他们因为……因为表小姐的事情吵起来了。” 薛锦画的眼神变得锐利,声音低沉地追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丫鬟被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二夫人和二老爷因为表小姐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二夫人一气之下就回娘家去了,二老爷则立刻追了上去……” 薛锦画心中了然,她明白周叶青已经开始行动了,没想到她这速度还挺快的。不过以周老太太一贯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如果不尽快行动恐怕就会错失良机。 然而,更令薛锦画感到不满的是,家中发生如此重大的变故,蒋氏竟然选择逃避,将所有责任都推给自己来承担,难道她以为这样就能置身事外吗? “去,告诉二老爷和二夫人,如果他们不想让老夫人活了,就别回来了。”薛锦画的声音冰冷,她决心要给蒋氏一个教训。 丫鬟匆忙离开后,薛锦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带着樱花走进院子。 才踏入院子,就听见王氏带着哭腔跟愤怒的声音,“赵宇豪,你别以为你当了个官,就可以这样在赵家为所欲为!” 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气和不满,仿佛整个世界都对不起她一般。 接着,她又喊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赵氏一族穷得叮当响,全是靠着我们侯府接济。之前你就跟着哈巴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乞怜,如今你倒是飞黄腾达了,却是翻脸不认人了?现在竟然敢在我府邸里随便抓人了?你是不是活腻了?” 她的话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让人不禁想起曾经的往事。 赵宇豪听到这些话,心中有些无奈,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他说:“婶婶,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我今天来抓人并非是个人恩怨,而是确实是有人犯了事。”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然而,王氏并不愿意接受他的解释。 她的声音拔高,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犯事?谁犯了事?犯了什么事情?我们赵家如今爵位是没有了,可到底还是个良民,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她的话语充满了不屑和挑衅,似乎对赵宇豪的行为表示强烈的抗议。 薛锦画脚步生风,快步如飞,仿佛一阵疾风般迅速前行。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赵宇豪看见薛锦画走进来,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表情,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带着几分恭敬和谦卑地说道:“嫂子来了正好,我奉命令前来捉拿犯人,现在却是被婶婶给阻拦了。” “哦?不知道我们赵家是何人犯了事?”薛锦画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语气严肃。 “自然是王周氏。”赵宇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薛锦画环顾一周,目光敏锐地搜索着,但却没有看到周老太太的身影。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周老太太见事情败露了,竟然躲藏起来了。 “胡说!我姐姐在家好好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犯事呢?明明就是你找借口想要与我作对。”王氏尖锐的声音又响起,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宇豪能如此兴师动众地上门抓人,想必是手里已经有证据了,不如让宇豪将证据拿出来,讲讲姨母究竟所犯何事?” “就是,你快快将证据拿出来,我姐姐她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 言归正传,赵宇豪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来人啊,把人带出来!” 第84章 作死的人拦都拦不住 不一会儿,两个侍卫便押着一人上得前来,只见此人面色如纸,发乱如草,神色惊惶。 一见到赵宇豪,他便扑了上去,“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白二,你休要在此处大呼冤枉,若再不老实些,待会儿有你好受的!”赵宇豪一声厉喝,白二倒是安分了些许。 “哼,你以为你随便找个不相干的人来,就能证明些什么吗?”王氏并未察觉出异样,只当是赵宇豪不知从何处随便抓了个人来吓唬她。 赵宇豪却道,“婶婶有所不知,这白二便是盛华巷里放高利贷之人,朝廷最近对这种行为在严打不怠,而我正是此次专项行动的负责人。” 王氏噗嗤一声,笑了一声出来,“那他放高利贷,你抓他便是,与我姐姐又有何干系?” “婶婶,如此说来,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赵宇豪眸色一沉,“白二不过是一介平民,他何来的银钱放贷?” 王氏听他如此一说,心中已猜到几分,额头也开始冒汗,但她仍强作镇定道,“那他拿谁的银子去放贷款,又与我何干?” “当然有关!”赵宇豪提高了声调,“因为白二其中一部分的银钱,便是用王周氏的银钱去放贷的。” 王氏只觉脊背发凉,却仍不愿相信,“胡说!我姐姐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多半是你在此处诬陷她,你简直就是信口雌黄!” “婶婶,这是白二银子来源的账目,上面记录着谁出了钱,那可是记得明明白白的。”赵宇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册子,直接扔在了王氏跟前,“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难道婶婶还想继续抵赖不成?” “我……”王氏如遭雷击,身体摇晃,几欲晕倒在地,她做梦都没想到姐姐竟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如今证据确凿,根本容不得她有丝毫辩解。 “娘,这放高利贷之事可是天大的事啊,还是赶紧叫姨母出来吧,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到时候咱们赵家可就万劫不复了。”薛锦画深知王氏心中的犹豫,便苦口婆心地劝道,“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二弟的前程考虑啊。” 赵宇航中了童生的事,王氏自然是心知肚明,也晓得如今的赵宇航勤奋好学,已在筹备考秀才之事。 虽说他自己都信心不足,可若有蒋家相助,说不定真能有个锦绣前程。 赵家或许真的有望重振门楣了。 周老太太就算再重要,那也是她自己的姐姐,这时她心中的天平就开始倾斜了。 王氏转头看向自己的大丫鬟,吩咐道:“去,速速将姨老夫人请回来。” 看到王氏的反应,赵宇豪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她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虽然自己如今已是官员,但在面对赵家时,心中仍念及昔日情谊,实在无法采取过激手段。 于是,赵宇豪向薛锦画投去感激的目光。然而,薛锦画却并未与他对视,而是将视线转向别处,似乎对他并无关注之意。这让赵宇豪感到一丝失落。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闹声。只见周老太太呼天抢地地冲了出来,扑倒在赵宇豪的跟前一边哭喊着:“青天大老爷呀!民妇冤枉啊!那放水款的事真的与民妇无关呀,请大人明察秋毫,为民妇洗清冤屈!” 周老太太哭诉着,哭得死去活来,仿佛她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王氏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讶得合不拢嘴,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自己的姐姐真的是被冤枉的吗? 然而,薛锦画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姨母啊,你可别如此激动,咱们有什么事慢慢谈,把话说清楚,这纸上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可不是你哭一哭就能证明你没有罪的。” 一旁的赵宇豪突然回过神来,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清醒过来,不然就要被这周老太太的苦肉计骗过去了。他不禁有些后怕,自己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走神呢! 他定了定神,目光凌厉地盯着地上的周老太太,语气严厉道:“周王氏,你少在这里狡辩,本官如今是证据确凿,岂容你抵赖。” 周老太太本以为自己的苦肉计即将得逞,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被薛锦画一语惊醒梦中人,使得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她气得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薛锦画,眼中满是愤恨和恼怒,似乎在责怪她多管闲事。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放钱之事我虽参与其中,可那些银子并非民妇所有啊!”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周老太太泪如雨下,哭诉着说道:“当然是薛锦画给我的。” 赵宇豪眉头紧皱,王氏惊愕得嘴巴张大了嘴巴,倒是当事人不慌不忙,可仔细瞧去,便能发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大胆!”赵宇豪回过神来,怒声呵斥道,“周王氏,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若是蓄意栽赃陷害,那可是罪加一等!” 周老太太擦干眼泪,满脸的鄙夷,“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若不信,您大可问问我妹妹,是否是她薛锦画给了我们一万两银子。” 赵宇豪看向王氏,“婶婶,此事当真?” 唯恐她不明就里,又提醒道,“此事关乎赵家声誉,还望婶婶出言谨慎。” 王氏仿若未闻,一心只想抓住这个扳倒薛锦画的机会,又怎会顾及其他? “这银子确实是薛锦画给的。”王氏的声音铿锵有力。 “胡说八道!老夫人,我家小姐可是您的儿媳妇啊,您怎能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樱花焦急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依旧镇定自若,她心急如焚。 如果老夫人承认了这一切,万一将此事归咎于自家小姐,那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我家小姐确实给了你们一万两银子,但她并不知晓你们会拿这笔钱去放高利贷啊!这事怎能怪到我家小姐头上?明明是你们贪婪无比,想要去做那些害人之事……….” “住口!”樱花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周老太太粗暴地打断:“我们主子谈话,何时轮到你这下贱的丫头插嘴了?” 樱花紧抿双唇,眼中满是不甘心,然而那周老太太却摆出一副大不了大家一起沉沦的姿态。 “青天大老爷,这丫头虽然说话不好听,但也是变相的承认了这银子就是薛锦画的不是?这件事情不管如何,也关系到赵家的名誉,对你………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就算了?”周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劝道,仿佛真的是一个心疼孙子的祖母一般。 “是呀!薛锦画确实给了我一万两银子,让我去做这个生意。”王氏也附和着说道,脸上还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就能将薛锦画置于死地。 周老太太勾唇,自己的这个蠢妹妹,确实还是蠢得可爱,自家妹妹这么一说,这下看她薛锦画如何狡辩。 “宇豪啊,你现在虽然为官,但是好歹也是赵家的人,这一次我们也知道错了,你就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好好改过的。”王氏又说道,“总不能你当官了以后,咱们赵家的人做错了事情,你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吧?” 薛锦画冷眼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人,犹如看跳梁小丑一般,却并未吭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们的丑态。 赵宇豪面色泛红,周老太太以为他是害羞,又开始添油加醋地说道:“我知道你也刚刚上任没多久,但是这种事情………时间久了,你就慢慢习惯了。” 慢慢习惯了? 众人还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周老太太的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几张银票,像变戏法似的就直接塞到了赵宇豪的手中。 樱花惊得目瞪口呆,这姨老夫人是要光明正大的行贿吗? 薛锦画则是眼角一抽,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自寻死路,心底里竟然涌起几分难以言喻的快意。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的仇人还没有等到你出手,就迫不及待地自己往刀口上撞,简直是自不量力! 第85章 冤枉薛锦画 赵宇豪的面色愈发通红,甚至有些发紫,看起来十分怪异。 周老太太却并未察觉到异样,她认为这是因为赵宇豪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所以感到害羞和难为情。 于是,她更加\"体贴\"地安慰道:“赵大人不必担心,咱们拐弯抹角也算是亲戚关系,这种事情我们会替你保守秘密的,请放心吧。” 然而,赵宇豪终于忍无可忍,愤怒和羞耻感涌上心头,他大声喊道:“够了!” 他心中气愤不已,简直就是气得心肝疼痛。 他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而此刻周老太太的行为举动,无疑是将他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周老太太听到赵宇豪的怒吼,不禁愣住了。她心想,难道这人是个傻子吗?难道他不喜欢银子吗?可这怎么可能呢?在这个世上,谁会不喜欢银子呢? 看着被赵宇豪当作烫手山芋般扔掉的银票,周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再次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赵宇豪说道:“赵大人,是我的礼数不够周到了。我再多加五千两给您......”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张银票若不行,那便再多给几张,她就不信这世间还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儿。 周老太太坚信这一次一定能行! “来人呀,周王氏竟敢当众行贿,侮辱本官,给本官拿下。” 周老太太瞬间瞠目结舌,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视金钱如粪土之人? 薛锦画望着周老太太就要被抓了,却仍然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的这位姨母着实太过小看赵宇豪了。 念书人的通病,便是自命不凡,清高自傲,赵宇豪现今可是内阁大臣,又怎会将银钱这等庸俗之物放在眼里? 这些银钱,于他而言,并非好物,而是莫大的耻辱。 “赵大人,民妇已知错了,民妇愿将手中所有银钱都献给您,只求您高抬贵手,饶民妇这一回吧。” 周老太太的话恰似一盆滚烫的热油,直直地泼在了赵宇豪的心间,他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闭嘴,你若再敢多言半句,本官即刻便能将你发落。” 周老太太吓得不敢再吱声了,就连眼泪也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完了!完了!难道这一次真的要完蛋了吗? “赵大人,就算是您要发落,是不是也得将理由说明白啊?”正当众人都认为周老太太这次必定凶多吉少之时,赵家门外忽然又传来一道苍老而洪亮的声音。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满头银发、身穿华丽锦服的老者,正被两名下人搀扶着缓缓走来。 “婆……婆婆……”当众人还在猜测这位老者究竟是谁时,周老太太颤抖的声音忽然传来,她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慌乱。 “三山夫人……”见到来人,薛锦画还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而三山夫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径直朝赵宇豪走去。 “大人,我家儿媳妇确实犯了错,但若是要发落,那么与此事有关的所有人是否都该一起发落呢?”三山夫人一脸严肃地质问赵宇豪。 薛锦画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心中明白,三山夫人的意图很明显了。 赵宇豪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看着三山夫人,问道:“三山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山夫人冷笑一声,说道:“刚刚我那儿媳妇不是已经说了吗?这件事情分明就是她薛锦画给的银钱,既然是她给的银钱,大人总不能厚此薄彼,只惩罚我的儿媳妇吧?还是大人觉得薛锦画她是赵家儿媳,所以要徇私?” 赵宇豪听到这番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刚刚上任不久,这些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难道真当他不存在吗? “三山夫人,说笑了,本官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他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对着身后的人喊道:“来人呀,给我将大夫人一并拿下!” “大人且慢!”薛锦画急忙出声制止。 赵宇豪原本就没打算捉拿薛锦画,此时见她主动站出来为自己辩护,便知道她肯定有话要说,于是朝那些人摆了摆手,表示暂时停止行动。 “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呢?莫不是仗着你是赵家的人,想要逃避罪行?” 赵宇豪虽然身为官员,但是对于与妇人间的周旋却并不擅长。 三山夫人几句尖酸刻薄的话语,就让他怒火中烧,难以抑制。 正当他准备发怒之时,一旁的薛锦画却抢先一步开口道:“三山夫人刚刚也说了,只有那些犯下罪行的人才算得上是逃避罪行,而我并没有犯罪,何来逃避之说呢?” 三山夫人面色阴沉地反驳道:“哦?难道你还敢说自己是清白无辜的吗?”她转头看向赵宇豪,语气越发尖锐:“赵大人,你可听清楚了,刚才可是她的母亲说的,银子就是她给的!” 面对这样的质问,薛锦画毫不畏惧地点头承认:“没错,银钱的确是我给的。” 听到这句话,三山夫人大喜过望,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立刻对赵宇豪催促道:“赵大人,你可是亲耳听见了,薛锦画她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你还不赶快派人将她拿下!” 赵宇豪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境,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时,薛锦画再次出声打断了三山夫人的话:“三山夫人稍安勿躁,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赵宇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三山夫人的脸色却显得特别不好,她狠狠地瞪着薛锦画:“我看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怎么会呢?”薛锦画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然后将它递给一旁的樱花。樱花十分恭敬地接过来,随后又递到了赵宇豪的面前。 赵宇豪打开纸张一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抬头看了薛锦画一眼,刚要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三山夫人便开口了:“大夫人,咱们两家本就是亲戚,其实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弄得大家不愉快。不如咱们都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家都懂。” 听到这话,薛锦画轻笑一声,反问道:“三山夫人,您真是说笑了,如果您真的把我们当作亲戚,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拖人下水的事情,对吧?” 三山夫人板着脸,语气严肃地回答:“你还年轻,并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薛锦画扑哧一声笑,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我又没有做错事情,凭什么要被姨母冤枉呢?倒是三山夫人,都一把年纪了,连自己的儿媳妇都管不好,又何必跑来跟我说这些大道理?” “赵家到底是落败了,教养出来的儿媳妇当真都如此蛮横无理吗?”三山夫人见她油盐不进,气得面色铁青。 “这周家难怪一直会起不来呢?有这样无知且又不通道理的当家主母,混了一辈子也不过就是个小官吏罢了。”薛锦画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言辞如刀,直刺人心。 “你……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闭嘴!你们是当本官不存在吗?”站在一旁的赵宇豪直接发火了,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三山夫人的面色瞬间变得紧绷,她家虽说在当地也算有些威望,但在京都却连个芝麻绿豆都算不上。 是以,被小辈这么一吼,她的面色自然是难看极了。 “本官看了,这件事情确实跟大夫人没有任何关系。” 三山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死死地盯着薛锦画,却见她面色镇定自若,仿佛一潭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 她迟疑了,她实在不明白薛锦画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看来这个薛锦画一早就有准备,只怕是自己那愚蠢的儿媳妇被她算计了。 “这张合约上已经写明了,大夫人孝敬了王氏一万两银子,但至于她拿出做什么,都与大夫人无关,她并没有参与其中,上面写得明明白白。” 三山夫人还是不愿意接受,“你们皆是赵家的人,这相互之间包庇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86章 王氏下毒 “三山夫人,本官念你是长辈,我才屡次对你和颜悦色,可你若还要口出狂言侮辱本官,那就休怪本官不讲情面了!”赵宇豪就算是有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他将合约狠狠扔在三山夫人跟前,“这上面可都按着几个人的手印呢,三山夫人若不信,大可亲自检验。” 这张纸如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在她跟前,赵宇豪的怒火如熊熊烈焰,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倘若三山夫人仍有异议,那本官就去奏请皇上,让皇上另派官员来彻查此事。” 三山夫人心中一惊,赵宇豪敢如此说,那此事多半与薛锦画毫无瓜葛。 她瞥了一眼,眼前这个愚不可及的儿媳妇,三山夫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心肠歹毒也就罢了,竟然还能给人留下证据,让人抓住了把柄。 赵家的事她也略有耳闻,赵宇轩的前途已经毁了,薛锦画与王氏的关系也颇为紧张,如今赵家虽受牵连,可薛锦画却也不会施以援手。 但自家不同,她儿子虽是个小官吏,可大孙子却是个有出息的,她们周家的前程坚决不能让它毁在一个妇人手中。 “赵大人,难道此事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三山夫人思及后果,语气也软了下来。 赵宇豪见她此刻还算识趣,赶忙说道:“三山夫人,朝廷有朝廷的律法,本官也只是依律行事罢了。” 见他如此不近人情,三山夫人也是慌了,连忙看向一旁的薛锦画:“大夫人,这再怎么说王氏是你的母亲,周王氏也是你的姨母,你难道就这么忍心看着她们两个被关进去吗?” 薛锦画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刚刚还在极力的撇清关系,想拉自己下水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惦记着两家有着亲戚关系? 如今见事情成了这般,就要开始来跟自己谈亲情了? 可笑,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三山夫人,您这话说的可是难为我了,这朝廷有朝廷的律令,做错事的人就应该接受惩罚,否则的话………您当朝廷的律令都是摆设吗? 还有………至于姨母的话,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我这个做晚辈的,哪有什么资格去评头论足呢,对她的惩处那可是朝廷的律令……” 这一番话,将自己撇得那叫一个干净,又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也难怪她那个蠢笨的儿媳妇会败在这个小媳妇的手上。 “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啊!”三山夫人双手颤抖着,指着薛锦画说道,“王氏就算有千般不对,那她也是你的婆婆,你如今对她的事情居然不管不顾,简直就是枉为人妇,大不孝啊!” 薛锦画的脸色当下就冷了下来,“自古忠孝难两全,三山夫人的意思是要我违背皇上的旨意,无视朝廷的律令来袒护母亲吗? 还是三山夫人,您明知我姨母犯了错,却仍然要藐视朝廷的律令?在您老人家的心中,难道孝顺比皇上还重要吗?” 这一顶高帽子扣下来,三山夫人瞬间就慌了神,皇上乃是天子,她怎敢觉得孝顺比皇上还重要呢? 她拄着拐杖,满脸怒容,呵斥道,“你简直就是信口胡诌,当然是皇上的旨意最为重要。” “既然如此,我母亲和姨母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那就按照朝廷的律令,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 三山夫人见她如此坚定,心中也明白这件事情怕是已经无力回天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当真这么无情?” 薛锦画却摇了摇头,“三山夫人言重了,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姨母虽说是犯了事,可到底是没有弄出人命,如果说认错态度比较好的话,我相信上面也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当然,倘若这一次蒙混过关……… 还不知悔改,那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到时候万一被有心人利用,那今后就是别人手中的把柄,防不胜防啊。” 三山夫人听着薛锦画的话,心里猛地一震,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些问题呢? 而周老太太则是狠狠地瞪着薛锦画,眼中充满了恨意和愤怒。 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烂薛锦画那张可恶的嘴,但又不敢当着婆婆的面发作,只能憋得脸色涨红。 眼看着自己婆婆被薛锦画说动了,周老太太急得不行,连忙开口说道:“母亲,儿媳妇知道错了,求求母亲一定要救救我。”说着,她眼泪汪汪地看向三山夫人,试图用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同情。 “母亲,您可千万别听信这个小贱人所说的话啊,她心如蛇蝎、居心叵测,巴不得我立刻死去呢!您哪怕对儿媳不心生怜悯,难道就不曾为您的大孙子考虑一下吗?” “住口!” 一提起自己的大孙子,周老太太心中的怒火便愈发旺盛起来,“若不是看在我这大孙子的份上,我早就将你这个祸害精给休掉了。” 三山夫人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周老太太瞬间哑然无声。 与坐牢相比,被休弃才更为可怕。 王氏原本也想要开口求情,但看到自己姐姐如此厉害都被怼得无话可说,她又怎么敢再轻易开口呢? 只能怪那薛锦画实在太过狠心,完全没有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中。等她从牢房里出来之后,一定要让她知道厉害。 只是,王氏怕没有想到,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赵宇豪眼见事情差不多了,这才吩咐道,“来人呀,将这两人带到衙门,本官要详细审问。” “不要呀………不要……” 王氏跟周王氏异口同声的喊叫道,十分的慌乱,“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求大人饶了我们吧………” 赵宇豪阴沉着脸,不为所动,“你们有什么话,就到衙门里去说吧。” “站住,她们还不能走。”远处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阻止了几人的动作。 薛锦画寻声朝着门口望去,只见族里的一个老者正步履匆匆地走来。 “宇豪啊,大族长来了,你稍等一下。” 不一会儿,在几个小厮的搀扶下,大族长才颤颤巍巍地走来。他的脚步如同风中残烛,虚浮无力,若非有人搀扶,只怕连走路都举步维艰。 薛锦画惊讶不已,“大族长,您这是怎么了?” 不说话还好,一说起这事,大族长的眼神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朝着王氏射去,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而王氏明显被这眼神吓得不轻,眼神躲闪,根本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还能怎么回事,要不是我被人及时提醒,我这条老命就差点没了。” 薛锦画朝着王氏看过去,却见她把头埋得更低了,仿佛想要将自己藏进地里。 赵宇豪则是满脸疑惑,“叔父,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氏她派人给我送了一些点心过去,美其名曰说是赔礼道歉,我本念及大家同属一家,便未生疑。 待人走后,我并没有多想,随手拿起一块便吃了。 岂料,我这才刚刚吃下一块,腹中便如翻江倒海般疼痛难忍,若不是你婶婶来得及时,我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薛锦画眉头紧蹙,她原不过是揣测她或许会下毒,未曾想她真就对大族长下了这等毒手。 赵宇豪瞬间双眼赤红,目光凶狠地瞪向王氏,“你怎会如此心狠手辣?叔父究竟何处对不住你?你竟下此毒手?” 于赵宇豪而言,大族长对他有着提携之恩,犹如再生父母,他断不能容叔父有丝毫闪失。 怒发冲冠,王氏惊慌失措,却仍梗着脖子,“胡言乱语!我怎会给大族长下毒?八成是他自己吃坏了肚子,却反倒怪罪到我头上来了。” “事到如今,你竟还死不承认?”赵宇豪简直气的胸口疼。 眼见局面即将失控,薛锦画赶忙提醒道,“宇豪,你先莫要冲动。我娘送去的糕点,定然未曾吃完,究竟有无毒素,不如让大夫前来查验一番。” 第87章 昔日的姐妹,已然成为仇敌 赵宇豪心中豁然开朗,但同时也暗自懊恼不已。 他意识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不妥,险些丧失理智。若非嫂嫂及时提醒,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后怕。 “来人啊,快去传张御医来!”出于谨慎考虑,他甚至不敢请外面的郎中来诊治。 完蛋了,这下彻底完蛋了! 还没等御医到来,王氏已经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薛锦画见状,连忙劝慰道:“娘,如果大族长的毒真是您下的,我建议您还是尽早承认吧。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大族长或许会看在这个情分上,原谅您的过错。” 王氏咬着嘴唇,神色犹豫不决,似乎有所动摇。 “我的好妹妹,你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呢?我们放银子的事情并未造成人员伤亡,最多也就是被关几日。但如果你承认了下毒之事,那可就是谋杀未遂,到时候可不只是坐牢那么简单了。” 一旁的周老太太好心提醒道:“薛锦画她这么做,那可不是要你减轻罪行,而是在把你往火坑里推呢!” 王氏的脸瞬间泛红,她怒不可遏地指着薛锦画,破口大骂:“好你个薛锦画,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去死,对不对?” “娘,您现在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了,但是,等会儿无论查出什么结果,希望您别怪我没提醒过您,这杀人未遂可是大罪,如果大族长他肯原谅您,或许这事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如果大族长不愿意原谅您呢?这要是背负了杀人犯的罪名,二弟的前途可真就毁了。” “你……你少吓唬人!”王氏心里有鬼,说话时明显有些心虚。 薛锦画已经好言相劝过了,见她听不进去,便不再多言。 这时,一旁的赵宇豪解释道:“婶婶,杀人与杀人未遂同属重罪!若杀人未遂者能获得受害者的谅解,法律上确实可以从轻发落。” 然而,谁会在被人杀害后还保持头脑清醒,去原谅凶手呢?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给了施暴者一个悔过自新的契机。 王氏面如死灰,正欲开口申辩,却见张御医已然飘然而至。 “赵大人。” 赵宇豪颔首示意,“张御医,烦请您查验一下这糕点,不知其中是否暗藏玄机。” 张御医环顾四周,心中自然了然,知晓此事非同小可,也不赘言,便径直开始了检查。 只见他手持一根银针,如蜻蜓点水般在糕点上轻轻一刺,那银针瞬间化作了一抹淡黑色。 “有毒……” 就连王氏自己都惊愕得瞠目结舌,双腿一软,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不可能……怎会有毒呢?明明不是这样的呀?”王氏惊恐万状,转头望向周老太太,“姐姐,你不是说没有毒吗?这怎么会有毒呢?” 眼看着事情败露,周老太太神色惊惶,忙不迭地想要推卸责任,“我的好妹妹,你怎能如此信口胡言?这糕点是你亲手所做,也是你差人送给大族长的,要下毒那也是你下的毒,你怎能赖在我身上呢?” 王氏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这个亲姐姐嘴里说出来的。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当初是你说的,老鼠药跟红花掺在一起,只会让人昏迷,并不会害人性命,还说,我们赵家的事情,一个大族长凭什么能插手我们赵家的事情?说要我给他一点教训,等他昏迷的时候,他就再没有办法来插手我们家的事情了。”王氏一边说着,一边眼泪汪汪地看着周老太太,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妹妹,你这是胡说什么?我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这样的话。”周老太太她可是不会承认,连忙矢口否认道:“明明是你自作主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血口喷人了!” “好呀,我把你当亲姐妹,你竟然把我当傻子是吧?还要在这时候反咬我一口,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王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老太太骂道。 王氏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姐姐从一开始就是在算计自己,她是想要把自己当傻子这个恶人。 “那我也一直将你视作亲姐妹,可你为何这般平白无故地冤枉我?”周老太太亦是愤愤不平地说道。 薛锦画瞧着二人反目成仇,如同疯狗般相互撕咬,她的心底别提有多畅快了。 “好了,你们莫要再吵了。” 三山夫人赶忙劝阻她们的争执,心中暗骂这两个蠢货,如今只是检验出有毒罢了,这毒药中途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没想到她们俩竟不打自招了。 事已至此,即便再为她们辩解,恐怕也是徒劳无功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却都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昔日的姐妹,如今已然成为仇敌。 三山夫人看向薛锦画,说道:“大夫人,你母亲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难道就坐视不管吗?” 管?呵呵…… 薛锦画此生的目标,便是将那些欺凌她的人,逐个击垮,又怎会去管这档子事? “哦?三山夫人的意思是?打算让我如何管?” “自然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三山夫人继续说道,“你母亲杀人未遂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对你必定不利,即便如今大爷已经断送了仕途,可无论如何,你也得为赵家的后人着想不是?有这么一个作奸犯科的主母,你将来有了子嗣,怕是也难以抬头做人。” “那依三山夫人之见,我该如何是好?”薛锦画并未表态,只是不露声色地问道。 “那自然是将此事捂住,求得大族长的谅解,再让赵大人从轻发落。” 大族长眉头紧蹙,赵宇豪亦是气得不轻,“三山夫人的意思是,要本官徇私枉法?” “赵大人,我这般言语,也是为了您好啊!今日您图一时之快,可曾想过今后之事?您亲手将婶婶送入牢房,届时旁人会作何感想?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你以后的官职还能保住吗?” “这………” 单纯的赵宇豪也着实被唬住了,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薛锦画却是冷笑一声,“我可从未听闻,这朝廷命官秉公办事,竟会落得个不孝之名? 依着三山夫人的意思,往后若是有比自己年长的人犯了事,大人若要处置,岂不是就成了大不敬? 倘若真是自己的父母犯了事,那赵大人莫非就不能抓自己的父母,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那这以后的官职还当不当了,案件还审不审了?” 三山夫人面色铁青,说话也没了底气,“这个………当然不是了。” “再者说了,赵大人的母亲和亲属尚在,咱们不过是个沾亲带故的旁支罢了,即便要孝敬,也轮不到咱们吧?” 毕竟人家的直系亲属都还在,您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不过是仗着长辈的名头,就妄想让人孝敬? 这脸皮也未免太厚了些吧!” 三山夫人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心底对自己这个儿媳妇的埋怨和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那你打算怎么做?难不成还真的把她们送去衙门?”三山夫人皱着眉头,语气焦急地劝说道,“薛锦画,你可要想好了,这一去的话,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母亲她既然做错了事情,那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薛锦画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你的心可真是狠呐,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婆婆,你竟然真的忍心让她去送死?”三山夫人愤怒地质问道,眼中满是不满和谴责。 王氏站在一旁,目光凶狠地盯着薛锦画,仿佛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薛锦画却只是冷笑一声,回答道:“三山夫人,您恐怕是忘记了,我母亲刚才已经亲口承认,是姨母教唆她下毒的。只要我们能够证明我母亲是被人诓骗的,那么她就不算故意杀人,顶多只能算是受人蒙骗。这样一来,她所需要承担的罪责将会大大减轻。” 三山夫人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媳妇儿,在关键时刻竟如此理智,丝毫不被左右。 眼看着无法说服她,三山夫人的目光变得越发憎恶起来。 第88章 指证 王氏就算是再傻,也瞬间就明白了薛锦画的意思,她心中一慌,急忙说道:“是的,我确实没有杀大族长的心,这一切都是姐姐她指使我这么做的。” 周老太太一听,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这关键时刻,如果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她身上,那她就真的完蛋了。 相比之下,王氏显得有些慌乱,但她还是尽力保持镇定,反驳道:“我的好妹妹,糕点是你亲手做的,也是你派人送过去的。现在你却说我教唆你,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 王氏原本想回答说自己有证据的,可仔细一想,自己的这个姐姐似乎只是在她耳边吹了些风,让她产生了杀大族长的念头,并没有留下实质性的证据。 毕竟她既没有写下任何契约或协议,也没有人能证明这件事……… “是吧,妹妹你若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你是在诬陷我。”周老太太瞬间就得意起来了,亏得自己当初觉得自己的这个蠢妹妹说不定会反悔,还好当时留了个心眼。不然今天这事还真不好办呢! “你………你可是我的亲姐姐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王氏急了,眼泪也跟着落下来了,声音颤抖着,“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我?” “妹妹,你这话就言重了,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总得自己承担责任,别出了什么事情就要往姐姐身上推呀。”周老太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仿佛真的受了委屈一般。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眼看着这所有的罪行都将要推到自己的身上了,王氏这才彻底慌了,她知道,如果这些罪名成立,那她的下场将会非常凄惨。于是,她只能恳求的看着赵宇豪说道:“宇豪啊,婶婶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想要大族长的命。” “可婶婶你拿不出证据来的话,就只能说明你有杀害大族长的心。” “我………” “婶婶,您还是到了公堂上好好的说吧。”赵宇豪硬噎着,“来人,将这两人带走。” “不要………”周老太太和王氏毕竟只是两个女人,她们平日里在府里作威作福,但那也仅限于内宅之中。 现在她们即将被押上公堂,面对未知的审判,两人立刻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周老太太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三山夫人,哭喊道:“母亲,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吧!我可是您的儿媳妇呀,您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坐牢呢?” 三山夫人终究还是不忍心,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薛锦画,但薛锦画却低着头,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完全不理会三山夫人的目光。 三山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道:“别怕,你没有杀人,罪不至死,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然而,周老太太却连连摇头,哭诉着说:“母亲,我知道我错了,平日里我总是跟您顶嘴,也不太懂得如何孝顺您,但我好歹也是源哥儿的亲生母亲啊!如果您见死不救,到时候源哥儿一定会恨您的………” 不得不说,这周老太太确实精于权谋,只是几句话便轻易地拿捏住了她婆婆的心思。三山夫人已然动容,言辞恳切道:“你尽管放心,即便拼尽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保你安然无恙。” 然而,就在三山夫人话音刚落之际,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那恐怕要让老太夫人失望了......”听到这声音,薛锦画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冷笑,心中暗忖:看来王氏的命还真是大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赵宇和蒋氏一同走进门来。 看到他们回来,王氏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眼中满是欣喜。 此刻,所有人似乎都站在了对立面,唯有自己的小儿子归来,她坚信他一定会帮助自己。 赵宇航本想立刻冲上前去,但却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蒋氏后,脚步戛然而止。 看着她面色铁青,他心里有些发怵,不敢轻易走过去。 “哼,回来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你娘是清白的吗?” 蒋氏眼神清冷,语气坚定地说:“姨母,您别急,我这里自然有证据。” 王氏听后激动得热泪盈眶,而周老太太却暗自惊讶,但一想到自己行事谨慎,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便认为蒋氏只是虚张声势,想吓退自己。 “你有什么证据,快拿出来!别在这里吓人。” 薛锦画微微一笑,对蒋氏说道:“弟妹,既然姨母如此急着寻死,不如你就成全她吧。” “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怎么这样说话?”周老太太听到这句话,顿时怒不可遏,气得破口大骂。 “姨母,您倒是身份尊贵,可是也没有见您做出什么人事来呀?”薛锦画面色平静地看着周老太太,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你……….”周老太太被气得脸色发青,手指颤抖着指向薛锦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还不过来说明一切。”蒋氏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严厉地对着身后喊道。 随着蒋氏的话音落下,不一会儿,一道俏丽的身影就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周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看清来人时,面色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周叶青。 “周叶青,你这个逆女,你这做什么?”周老太太愤怒地质问,声音尖锐刺耳。 然而,周叶青却对周老太太的质问充耳不闻,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她径直走向赵宇豪,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妾身周叶青,见过赵大人。”周叶青优雅地行礼,声音清脆悦耳。 妾身? 薛锦画心中一动,顿时也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这个周叶青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薛锦画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向蒋氏,却发现蒋氏也正深深地看着自己,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这时,周叶青站出来说道:“妾身的嫡母所做的事情妾身可以作证,她放水款,还有教唆我婆婆的事情,我全部都在现场,亲耳听到的,还有老鼠药当时买来的份量不够,我母亲还特意派身边的丫鬟再去了一次,倘若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查探。” 周老太太还没来得及从周叶青的指证中回过神来,又被她那句婆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周老太太指着周叶青,气得浑身发抖,“周叶青你叫谁婆婆呢?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在这里胡乱叫什么?你不要脸,我们周家还要脸呢!” 薛锦画冷笑一声,道:“就姨母做的这些事情,周家就别说脸皮了,只怕是脸都丢光了。” 看着周叶青浑身发抖,恐惧得连嘴唇都开始颤动,蒋氏终于站了出来:“相公已经纳了周姨娘了,从今往后,周姨娘就是我房间里的人了。”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周叶青竟敢如此大胆,原来她已经找到了坚实的后盾。 然而,周老太太却冷哼一声,怒视着周叶青道:“哼,周叶青乃是我的庶女,未经我同意,她的婚事任何人都无权作主。” 蒋氏微微一笑,轻轻侧身让开一步,指着身后的人道:“是这样吗?那不知道周大人能否做主呢?”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赵宇航身后竟然真的站着一个中老年男子。他虽已年过半百,但身材并未发福走样,反而透着一股儒雅和书卷气。只是此刻,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尤其是在看向周老太太时,更是充满了怨恨与不满。 周老太太、三山夫人以及薛锦画皆露出惊愕之色。她们万万没想到,赵宇航竟将周大人带到了这里。 薛锦画不禁对蒋氏心生敬佩,这位弟妹做事真是周全至极。原本以为王氏必死无疑,如今看来,她似乎还有一线生机。 “儿呀,你怎么过来了?”三山夫人仿佛像是找到了靠山,激动的走了过去。 “娘,我要是这次不来的话,我还不知道这个蠢货居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的丢人现眼的事情。”周老爷一脸愤怒地说道,他对周老太太充满了深深的厌恶。 “儿啊,这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情我们关起门来说,别让人看了笑话。”三山夫人如何不知道她儿子的心思,但她毕竟是周家的媳妇,她不想让别人看笑话。 然而,周老爷却不为所动,他的言辞变得愈发冷漠:“娘,这么多年了,难道看笑话的人还少吗?这一次她犯下了这么大的错,已经是无药可救了,你就算是帮了她,她也不会感激你的,甚至可能会怨恨你。像她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一样,根本不会从错误中吸取教训,反而会在下一次更加变本加厉。” 被自己的丈夫这般数落,她的心底犹如被千万根钢针狠狠扎过一般,难受极了。 “姨夫,这时间已然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薛锦画赶忙提醒道。 周老爷这才缓缓说道:“叶青是我的女儿,我已然同意她嫁入赵家,至于叶青指证的事情,那也是千真万确的。” 第89章 周老太太求饶 面对周叶青的指证,周老太太还能反驳几句,甚至还可以用她姨娘的性命来拿捏她,但当面对自己丈夫的指证时,她却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周老太太瘫倒在地,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前方,她依旧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冷漠无情、目光充满厌恶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落井下石。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难道就不为源哥儿想想吗?”周老太太声音颤抖地哭诉道。 然而,不提源哥儿还好,一提起自己那最得意的儿子,周老爷脸上的怒气更盛,大声呵斥道:“你这个蠢货,这些年刁蛮无理,既不尊重自己的丈夫,也不孝敬自己的婆婆,甚至还虐待自己的庶女,不管是哪一件事,若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你早就被休了八百回了! 源哥儿能有你这样的娘亲,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你看看你,哪点有半分当家主母的样子!将你送进去好好反省,源哥儿他也能安心科举,就算是他今后仕途因为你有了阻碍,那也是他的命。” 薛锦画听到这里,差点笑出了声,天下负心汉多如牛毛,她的这位姨父可真是个妙人。 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却突然忍不下去了,莫非是想到了绝妙的解决办法? 他能被蒋氏请来这里,想必是蒋家给了他什么诱人的承诺。 再加上周叶青虽说是个妾室,但好歹也和蒋家扯上了关系。 既能收拾家中的烂摊子,又能为儿子的仕途铺平道路,最后还能凭借一个庶出的女儿,与蒋家攀上关系,为自己的前程添砖加瓦。 这怎么看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可惜,可怜的周老太太此时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天真的以为周老爷为了毁掉自己,连儿子的前程都不顾了。 “老爷,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周老太太能屈能伸,深知自己的儿子也无能为力了,她明白自己定然会被关起来,此刻是真的害怕了。 只可惜,周老爷根本没有看她一眼,转头看向赵宇豪,“赵大人,这贱内犯了事,还望大人明察秋毫,公正判决,决不能姑息养奸。” 赵宇豪求之不得,“来人呀,把人给我带走,本官要严加审讯。” 王氏听闻也要将她带走,急得看向了赵宇航。 “娘,您先跟着去,千万不要害怕,您是………从犯,不会判得太重的。” 不会判得太重?难道还是要坐牢吗? 想想曾经的风光无限,再瞧瞧如今的狼狈模样,以及未来她将要面临的悲惨场景,王氏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就无法承受………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然而,即便如此,王氏也被带走了。 赵家之人与周家之人皆如影随形般跟了过去,唯独薛锦画和她蒋氏未曾移步。 “既然弟妹已然回来了,那母亲之事就交由你来操持吧!” 薛锦画微微颔首,意欲转身回屋,却被蒋氏出声叫住,“大嫂,你将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难道就想这般撒手不管了吗?” “弟妹莫要打趣,我哪里有这般能耐可以将这个家搅得不得安宁?” “其他事情我不敢妄言,但周叶青之事,难道不是大嫂你的杰作吗?”蒋氏向来端庄贤淑,此次却是气得不轻,“大嫂,你可怜她无处可去,那让大哥纳了她便是,你插手我房中之事,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 “弟妹,你不是常说做女人就应当贤惠,应当大度吗?周叶青是我为她指点的明路,那也得二弟接纳才行。” 蒋氏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虽说赵宇航对她颇为惧怕,对她也算不错,但她心中也有自知之明,从未奢望过能被丈夫独宠。 她所想的是,若自己诞下子嗣,待年岁渐长之时,就为丈夫纳妾。 可未曾料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再者说了,以弟妹之能耐,若是当真不愿周叶青入门,我深信弟妹会有千百种法子让二弟放弃,然而弟妹你已然接受,这岂不是说明周叶青甚合弟妹心意吗?” 薛锦画的心底跟明镜似的,别看她这个书香门第的弟妹平日里一副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模样,实际上,她心里也有着自己的盘算和心思。 而蒋氏听到大嫂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自己的这个大嫂虽然出生于商贾之家………但却有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对于赵宇航,蒋氏虽然谈不上有多喜欢,但毕竟也是自己的丈夫。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产生好感。 然而,她之所以同意让周叶青进门,也并非完全出于自愿。 但考虑到周叶青也就只是一个小官吏的庶出女儿,身份地位低下,她注定无法在自己面前掀起太大的风浪。 而且,现在自己正怀有身孕,确实也无法再侍奉丈夫,所以周叶青无疑成为了最佳的选择。 “再说了,弟妹不是跟我一样吗?也有着同样的目标。”薛锦画面露嘲讽地迎着蒋氏冷冽的目光说道:“所以谁也别装作很清高,弟妹若是不喜欢谁,就得自己动手,别总是利用我。”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时间久了,谁的心底也得有点意见。”薛锦画继续说道。 蒋氏面色发紧,然而薛锦画却并不理会,接着说:“弟妹,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处理母亲的事情吧,即便是衙门那边没有事情,可大族长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说完这些话后,薛锦画便转身离开了。留下蒋氏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 的确,依靠着蒋家的关系,王氏她的确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蒋氏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让王氏有任何闪失。可是,薛锦画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孩子吗? 除非......蒋氏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除非薛锦画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蒋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或许她薛锦画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赵家的孩子。 可是怎么会呢?女人出嫁从夫,后半生也是要全靠自己的孩子,她实在难以想象薛锦画竟然如此狠心。 然而,蒋氏的确没有猜错,薛锦画之所以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下狠手,那是因为重生之后,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跟赵宇轩再有什么牵扯,那么要孩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因此,对于赵家的事情,无论是谁犯下的过错,她都毫不关心。 此刻,薛锦画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凝望着满树盛开的桃花,粉色的花瓣如轻盈的蝴蝶般飘落,纷纷扬扬,如梦如幻。 她的目光深邃而宁静,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和未来,思绪越飘越远……… “小姐,李三让人捎信来了,一万两的黄金已经全部都换成了粮食。”樱花走到薛锦画跟前,轻声说道。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薛锦画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 “去,告诉李三,一半留在南方,一半运回京都。”她毫不犹豫地吩咐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是。”樱花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她知道,小姐的决定总是明智而果断的,她会全力支持并执行。 不一会儿的时间,樱花就安排好了事情,回到了院子。 此时,薛锦画走到一棵桃花树下,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她轻轻地将花瓣放在掌心,感受着它的存在。 然后,她轻轻一吹,花瓣随风而去。 薛锦画默默地看着花瓣远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这片花瓣代表着薛家的命运,当这些桃花落地的时候,那也就是该薛家遭殃的时候了。 “对了,乞丐师傅那边有消息了吗?”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樱花。 “嗯,已经有消息了,约小姐两日后在黄山寺见面。”樱花脆生生地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薛锦画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薛锦画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玉佩,二哥啊二哥,你究竟想要向我传达什么呢?这玉佩宛如一个谜团,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90章 王氏接回祠堂 薛锦画虽说没有亲自到审判王氏跟周王氏的现场,但晚上樱花便把消息带了回来。 “小姐,衙门已经审判了。” “哦?”薛锦画漫不经心地喝着茶,问道:“如此看来的话,倒是挺快的?” 薛锦画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能不快吗?虽说姨老夫人狡辩,但是证据确凿,狡辩也没有什么用。” 樱花绘声绘色地描述道:“这做生意的事情,咱们老夫人本来就不知道,再加上毒害大族长的事情,也是姨老夫人教唆的。要我说,这个姨老夫人还真是个害人精,自己心肠歹毒就算了,还要连累旁人,现在已经被收押了,看来要想出来怕是不可能了。” “那周家人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一开始的时候三山夫人还想着求情来着,但是后面也不知道怎么了………也就没有再求了。 不仅不求了,反而还冷眼旁观。” 薛锦画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当然不会求了,有蒋家给周家后事做保障,他们简直是求之不得,想要赶紧除掉这个祸根呢。 “老夫人虽说被蒙蔽,但终究是做错了事,就这么直接给关押了,因着有二老爷在,怕是也关不了几天的。” “哦?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感觉你好像巴不得老夫人被关押似的。” “那是当然了,平日里老夫人就像那烦人精一样,动不动就找小姐的麻烦,奴婢自然是巴不得她在里面多待些时日呢,这样小姐也能过几天清净的日子。” 薛锦画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不禁笑了笑,“放心吧!她就算是出来了,也不会再有机会来找我的麻烦了。” 樱花一脸疑惑,“小姐,你怎么知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自家小姐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樱花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我的好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这样莫不是要急死奴婢吗?” 薛锦画依旧沉默不语,樱花本还想继续追问,她却故意岔开话题,“这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大爷他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新桃她知道这件事情,奴婢猜测大爷不可能不知道。”樱花轻声回答道。 听到这话,薛锦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她原本以为赵宇轩至少会有些的心,但现在看来,他确实足够自私。 “既然知道此事了,居然还能沉默,就眼看着他娘这么被送去衙门无动于衷,看来赵宇轩还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薛锦画语气冰冷地说道。 樱花点点头,表示认同。 她心里也觉得赵宇轩太过分了,如果换做是她,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苦。 也不知道王氏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她的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过这样也好,赵宇轩不管这件事情,到时候王氏的事情才好办。 想到这里,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将这封信交给大族长。”薛锦画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樱花。 “是,小姐。”樱花接过信后,便匆匆离开了。 等到第二日,此时的薛锦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书,静静地翻阅着。 微风轻拂,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了一丝清新的气息。 就在这时,樱花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满脸焦急之色。她跑到薛锦画面前,喘着粗气说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宇豪老爷跟二老爷打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薛锦画微微挑眉,眼眸一闪。 然而,也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问道:“哦?难道是因为老夫人的事情?” 樱花满脸诧异,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盯着薛锦画,难以置信地问道:“小姐,您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并未正面回应樱花的疑问,反而将视线投向遥远的天际,眼眸深处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彩。 樱花愈发摸不着头脑,心中充满了疑惑,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家小姐会如此开心愉悦。 她忍不住抬手挠了挠脑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望着薛锦画脸上的表情,妄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解答自己的疑惑。 这自家小姐似乎比当初老夫人和姨老夫人入狱时还要欣喜若狂。 “原本二老爷打算将老夫人直接带回赵家了,然而却被宇豪老爷的手下直接送到大族长那里去了,宇豪老爷跟二老爷这会儿怕是还在僵持着。” “走,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当薛锦画带着樱花来到大族长家门口时,一阵嘈杂声传入他们的耳朵。 赵宇航愤怒地吼道:“赵宇豪,不要以为你当上了小官,就可以掌控赵家的所有的事情!今天,我必须把母亲带走!” 赵宇豪站在门口,拦住赵宇航,冷静而坚定地回应:“婶婶她犯下如此恶劣的罪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犯了家规,她就应该接受惩罚。” 赵宇航气得快要爆炸了,讲道理根本行不通,他只能采取强硬手段。 “你是不是真的逼我动手?”他怒目圆睁,握紧拳头,准备与赵宇豪对抗。 就在这时,薛锦画及时出现,阻止了事态的恶化。她快步走上前,面对着赵宇航,语气严肃地说道:“二弟,莫非你也想今日进牢房蹲着吗?” 赵宇豪看见是薛锦画过来了,面色缓和一些,赶忙恭敬的叫了一声,“大嫂。” 薛锦画礼貌地回礼后,赵宇航却是冷着脸说道:“大嫂,你来的正好,赵宇豪他不让我接母亲回去。” 听到这话,薛锦画并未着急表态,而是看着赵宇航反问道:“二弟,你来这里,二弟妹她知道吗?” 赵宇航一听这话,面色微红,但还是强硬着脖子回答道:“你弟妹身子不舒服,就我一个人来了。” 薛锦画心中了然,蒋氏如今月份大了,的确不适合操劳,但她心里也很清楚,蒋氏她不来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根本就不想让王氏回去罢了。 想到此处,她开口说道:“既然大族长找母亲,那不如我们先听听大族长他找母亲有什么话要说。” 赵宇航听了这话不禁皱起眉头,可又一想,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恐怕自己还真的带不走母亲。 见他沉默不语,薛锦画这才转头对着赵宇豪询问道:“不知大族长这会儿在哪里?” “正在祠堂。” “有劳带路。” 赵家的祠堂宛如一座被精心雕琢的小院子,它与赵家院子仅一墙之隔。 想当年,赵家尚未被削去爵位,赵家一族皆对赵家言听计从。 与其说这赵家的祠堂是为赵家一族所建,还不如说是专门为赵家而建的。 在赵家衰败后,大族长便命人将院子门锁上,仅留一扇门供人出入。 祠堂庄重肃穆,此时正值三月,草长莺飞,可踏入院子,却迎面袭来一股阴森之气。 这里供奉着上百万赵家的先人,即便阳光明媚,也难以驱散那股彻骨的寒意。 宗祠之中,大族长伫立在一旁,王氏则跪伏于地。 赵宇航望见,就直接扑了过去,“娘,娘您可安好?” 王氏惊恐至极,此刻见到自己的儿子前来,瞬间哭得肝肠寸断。 “儿啊,这地方阴森得很,我要回家。” 虽说只是在牢房中被关押了一宿,但毕竟王氏这些年养尊处优,如何能承受这般苦楚。 饭菜冰冷,还散发着阵阵馊味。 牢房里的夜晚异常寒冷,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刺骨的寒风透过单薄的被褥直透骨髓。 更糟糕的是,这些被子既硬又薄,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温暖和舒适感。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烦恼的事情,半夜时分,老鼠们开始活动起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 当她睁开眼睛时,一只肥大的老鼠竟然出现在她面前,它毫无畏惧之意,反而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她看,似乎把她当成了美味佳肴,简直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原本以为回到家后,可以享受一下久违的舒适和安逸,比如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尽情地享用美食,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但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被押到家族祠堂罚跪。 此刻,她感到全身不适,只希望能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赵宇航抬头看向大族长,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满:“大族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带母亲回家了。”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 然而,大族长却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和压迫感:“她今天恐怕是走不了了。” 赵宇航愣住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大族长。大族长见状,缓缓补充道:“不仅是今天,以后也别想走了。” 第91章 怎会让她如愿呢? “大族长,你是什么意思?”赵宇航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大族长缓缓地说道:“王氏她谋害我的事情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过去。” 赵宇航急忙解释道:“大族长,这件事情衙门不是已经做出判决了吗?我娘她是无辜的,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死你,她只是被人教唆的……” 大族长摇了摇头,说道:“我表面上原谅了你母亲,只是为了维护赵家一族的声誉和赵家后代的前途。但是,谁能保证你的母亲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呢?” 王氏的贪婪在赵家一族中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赵宇航的脸色变得十分羞愧。 大族长接着说:“将她关入祠堂,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此时,大族长仍然显得非常虚弱,尽管他已经从中毒的危机中解救出来,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显然,这次中毒事件让他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薛锦画静静地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冷漠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我不要进祠堂!”王氏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却被赵家的族人们紧紧按住,无法动弹分毫。 祠堂里阴暗而寒冷,摆放着许多供奉的灵位,显得阴森恐怖。王氏本就胆小如鼠,对这样的环境充满恐惧和厌恶,她绝不愿意待在这个可怕的地方。 “由不得你!”大族长严厉地呵斥道,“王氏,你犯下了严重的错误,如果不受到应有的惩罚,日后我们赵家一族人人都会效仿,那家族的规矩岂不就成了一纸空文?这样下去,整个家族将会陷入混乱。”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赵宇航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忍不住开口求情:“大族长,难道除了这种方式,就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 大族长转头看向薛锦画,见她微微点头示意,便回答道:“当然有别的方法。” 王氏一听这话,顿时喜极而泣,连忙说道:“大族长,只要不让我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祠堂,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赵宇航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心中顿时涌起了一丝希望。他连忙问道:“大族长,是什么方式呢?” 大族长缓缓说道:“你们赵家可以选择离开赵氏一族,从此以后与赵氏宗祠不再有任何关系。” 什么?! 赵宇航愣住了,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而一旁的王氏则是面露惊恐之色,她急切地说道:“大族长,这怎么行啊?这不是要毁掉我们宇航的前途吗?” “被赶出族群的人,就是意味着他们犯下了严重的过错,三代以内都将失去参加科举的资格,今后的仕途也就此断送了。”薛锦画叹息着解释道。 “大族长,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狠了一些呢?”薛锦画又继续说道。 大族长听后,不禁感到一阵无语。 如果不是昨晚收到了她送来的信件和里面的东西,大族长恐怕会真的认为她是在为王氏求情。 “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式吗?”薛锦画再次叹息道。 王氏和赵宇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期待,都纷纷望向了大族长。 大族长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当然有一个方法。” 赵宇航情绪激昂起来,“大族长,究竟是何种方式?” “那便是让王氏以死谢罪。” 这………这是何等拙劣的方法。 这分明是将人逼上绝路啊! 王氏怒不可遏,“大族长,我看你就是存心要我去死,你自始至终就没安好心。” “哼,到底是谁自始至终没安好心?”大族长反问道。“难道一开始给人下药的人是我?” 王氏自知理亏,说话也没了底气,只是低声嘟囔着,“可是………你也没死不是吗?又凭什么要我给你偿命。” 大族长已然怒发冲冠,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稳住心神,如果不是在祠堂,他真想亲手掐死这个心如蛇蝎的妇人。 “所以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只想让你在赵家的列祖列宗面前赎罪。”大族长冷冷的说道。 薛锦画看向赵宇航,“二弟,我想母亲留在这里,或许是最佳的选择。” 王氏惊愕不已,她万万没想到薛锦画会在此时说出这番话,破口大骂道,“薛锦画,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孝的,你竟然敢同意我被关在这里?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我要让宇轩将你关进来。” “娘,您怕是搞错了一件事。”薛锦画冷冰冰地看着她,“将宗妇关押在祠堂,那是因为妇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我又没犯什么大错,谁敢关我?” “你有错,你不孝………你嫁到赵家这么多年,未能怀上子嗣,这就是大错………” “娘,我有没有错,可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得听大族长的。”薛锦画毫不畏惧地反驳道。“我成婚之后,赵宇轩便外出上任了,我独自一人,如何能怀上孩子?这些年来,我是如何孝敬您、如何操持这个家的,赵家的族人都看在眼里,岂能仅凭您的一面之词就抹杀我多年来的功绩? 再者说,自从他赵宇轩归来后,整日沉醉在后院的温柔乡中,如今甚至连我的屋子都不再踏入,我又怎能怀上孩子呢?” “你………你给我住口!” “行了,你们俩都别吵了。”两人当着众人的面揭露府中的丑事,赵宇航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大族长,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既要防止她再次犯错,又要维护赵氏一族的利益,这是目前最妥当的方法。” 赵宇航沉默不语,但薛锦画却注意到他的手紧握成拳,关节发白,显然内心极度愤怒。 “娘,那您觉得该如何是好呢?”薛锦画假装悲伤地说道,“要不,咱们还是离开赵氏一族吧,我相信二弟即使失去了未来的仕途,也不会太过在意………只是弟妹即将分娩,如果您的亲孙子将来无法参加科举,到时是否会埋怨您……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以弟妹的脾气,要是得知她的儿子将来无法走上仕途,肯定会与二弟大闹一场,甚至可能会选择和离………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娘您不再受苦,余下的就让我们这些晚辈来承受吧。” 王氏的脸色由最初的泛红逐渐变得苍白…… 总之,薛锦画每说一句话,王氏的表情就变换一次,显得格外精彩。 “闭嘴!” 王氏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她怒不可遏地大喊道。 眼前已经没有退路,而面前的那根柱子却成为了她最后的选择。她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朝柱子撞去。 “娘………” 赵宇航试图冲过去阻止,但薛锦画却快他一步,抢先走到柱子前。就在这时,她突然伸出一只脚……… 扑通一声,赵宇航被绊得摔倒在地,错失了拦住王氏的时机。 王氏就这样狠狠地撞在了柱子上,鲜血瞬间从头上涌出……… “二……二弟,对不起!” 薛锦画也扑倒在地上,赵宇航却没有在意她的道歉,迅速站起身来,冲向王氏,“娘………” 然而,薛锦画并没有因此而发怒,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而王氏则无法承受内心的自责和痛苦,紧紧抱住赵宇航,放声大哭:“儿啊,都是娘的错,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害了你。” “娘,您莫要这般说……”赵宇航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声音变得沙哑。 “娘从前自私自利,可娘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害了你们……”王氏哭得如梨花带雨,虽说她对这个地方心生恐惧,却也不想被囚禁于此,“儿啊,你就让娘去了吧。” 王氏的额头虽然仍有鲜血渗出,但显然只是轻微擦伤,并无大碍。 薛锦画心如明镜,她深知王氏这是企图以死相逼,来要挟赵宇航。 可她又怎会让她如愿呢? 第92章 和离是不可能的 赵宇航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平时看起来总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似乎他真的会为了蒋氏而忤逆自己的娘亲。 但是薛锦画心里清楚得很,赵宇航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人。 在上辈子的时候,尽管赵宇轩名义上是当家之人,但实际上,真正孝顺的人却是赵宇航。 只要王氏遇到任何麻烦事,第一个站出来替她抵挡的永远都是赵宇航。 想到这里,薛锦画朝着樱花眨了眨眼,示意她离开祠堂。 樱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悄无声息地从祠堂溜了出去。 此时,赵宇航正在安慰王氏:“娘,您就别再闹了!这事儿跟您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姨母的错。放心吧,不论怎样,我都会保证您安然无恙的。” 王氏一边哭着,一边听着儿子的话,心里总算是稍微踏实了一些。 然而,孝顺固然是一种美德,但有时候过度的愚孝却让人感到十分恼火。 此刻,薛锦画不禁感到一阵头痛,如果今天不能妥善处理好王氏的问题,恐怕日后回到家中仍然难以获得安宁。 “大族长,我知道您有自己为难之处,我这就带着我娘离开赵家。” 赵宇航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在自己的前程和亲人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王氏。 说实在话,薛锦画心底里确实还有几分佩服。 毕竟,这种取舍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相比之下,那个躲在后宅消遣的赵宇轩可就差得远了。 只可惜,无论这份孝心有多感人,薛锦画都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娘,咱们走。” 赵宇航轻声对王氏说道,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然而,王氏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薛锦画也正准备开口阻拦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走?你要往哪里走?” 声音严厉而愤怒,让人不禁心头一震。 逆着光,薛锦画依稀只能从轮廓辨别出那道身影。 竟然是蒋氏! 樱花刚刚才出去没多久,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 然而,就在此时,樱花匆匆赶到了薛锦画的身边,小声禀报: “小姐,我出去的时候就碰到了二夫人,她看起来很焦急,像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急忙赶来了。看来是有人提前将此事告知给了二夫人。” 薛锦画心中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是谁如此了解赵宇航呢? 她环顾四周,目光突然与赵宇豪相遇。 在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赵宇豪竟对着她微微一笑。 这让她恍然大悟,原来赵宇豪早已洞悉一切,并安排好了一切。 于是她迅速转移了视线,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 然而,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赵宇豪这样做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还是说他知晓其中的隐情? 她感到有些困惑,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冷静和镇定。 而此时的赵宇豪看着她并未对自己做出任何回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恼。 难道是嫂子嫌他多管闲事? “蒋娘,我今天必须带着母亲离开。”赵宇航声音低沉且艰难地说道。 蒋氏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和慈爱。 她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凸起的腹部,感受着生命的跳动,就在这时,腹中的胎儿似乎察觉到了母亲的触摸,竟然回应般地轻轻踢了一下。 这一脚让蒋氏心头涌起一股异样而温馨的感觉,仿佛与未出世的孩子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然而,当她抬起头,看到丈夫那张坚定而严肃的脸时,心中刚刚涌起的温暖瞬间被一股祠堂阴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你作为儿子,孝顺父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今天你要带着你的母亲离开这里,我也无法阻拦你。” 蒋氏的声音平稳而深沉,既没有激动的情绪,也没有急躁的态度,但如果仔细聆听,就能体会到她话语中隐藏的无奈和苦涩。 然而此时此刻,赵宇航满脑子都是王氏,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蒋娘,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宽宏大量之人。” 赵宇航激动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 “不过,在你离开之前,先把这个签署了吧。” 蒋氏平静地回应道,同时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赵宇航。 赵宇航还没来得及欣喜若狂,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那纸上分明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他的心头。 “蒋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宇航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 “你要尽孝,我不会阻拦,但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并未犯错,为何要因为母亲的事而受到牵连呢?”蒋氏的语气坚定而决然,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决绝。 薛锦画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赵宇航如遭雷劈,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实。 “和离?” 王氏看着这一切,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一般。 毕竟,蒋氏以前也曾多次闹过类似的情况,但最终都未能得逞。 “像你这种不能同甘苦,只能同享福,一点也不孝顺婆婆,成日里只知道跟婆婆顶嘴的儿媳妇,为了自己的那一己私欲,就要闹腾的女人,怎么还会有脸皮来和离?就算是你要离开赵家,那也得是我们宇航休妻。”王氏怒目圆睁地瞪着蒋氏,嘴里不停地指责着。 薛锦画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个愚蠢的婆婆,忍不住在心底里摇了摇头。 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休妻?”蒋氏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也得看看你们赵家有没有这个资格!”她心中本就憋闷,此时更是被赵老太太的话激怒了。 “凭你这个婆婆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是凭你一个人就断了赵家子孙的前程?”蒋氏毫不客气地反击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与不满。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蒋氏的几句话就如同利剑一般直刺她的要害,让她无法反驳。 她只能无奈地哭诉着:“哎呦喂,这可不得了了,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巴不得我快点去死,那不如就直接死了算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着眼角的泪水,试图博取同情。 “娘,你别哭了。”赵宇航被哭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大声说道。 他的心情本来就很糟糕,现在更是被母亲的哭声弄得更加烦躁。 王氏自知理亏,听到儿子的呵斥后,倒是不敢再继续闹腾,只是抽抽噎噎地哭泣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蒋娘,我再问你一句,你是真的不打算与我过下去了吗?”赵宇航目光紧紧地盯着蒋氏,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求之色。 他希望蒋氏能够改变主意,不要离开自己。 蒋氏却态度坚决,丝毫不为所动,“母亲做的事情,大族长不杀了她,只是让她跪祠堂,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情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尽孝道,我不阻拦你,可是我不能不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薛锦画突然开口说话,语气中充满了挑拨离间之意:“难道二弟你真的就愿意为了尽孝道,就置自己的妻儿于不顾吗?” 她故意加重了“妻儿”这两个字,目的就是要刺激赵宇航。 王氏一听这话,顿时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了。她生怕儿子会听信了两个女人的话,连忙哭诉道:“儿啊,娘知道错了,你别听她们的话……她们就是都巴不得我快点去死!”说着,她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娘,您这话太严重了!这里是赵家祠堂,让您待在这里,只是希望您能反省自己的过错。平时若二弟想念您,也可以来探望您。怎能说成我们都盼着您死呢? 再者,您作为母亲,弟妹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世,弟妹就已经开始为孩子的未来谋划,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感慨母爱的伟大……但再看看您呢? 您总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赵家好,但实际上却将大爷和二爷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不仅断绝了他们的仕途,还要连累子孙后代……请问娘,究竟是谁自私自利呢? 或者说,这就是您所谓的亲情、您所谓的爱吗?” 薛锦画的这番话如同一枚沉重的石子,砸在了王氏的心间。 她顿时哑口无言,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而赵宇航则像是被一阵阴凉的冷风吹过,原本心头的阴霾瞬间消散,他猛地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手中的和离书,毫不犹豫地将其揉成一团碎纸。 “不,和离是不可能的,休妻也是不可能的。”赵宇航红着眼睛,转头看向了王氏,语气硬噎,“娘,对不起。” 第93章 祠堂 王氏像是明白了什么,面色大惊,声音颤抖着问:“宇……航,你是什么意思?” 赵宇航喉咙发酸,闭上眼睛,心如刀割般疼痛,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娘,你还是待在祠堂里面吧。 我答应………你,最多两年时间,我一定会高中,到时候我会谋的一个外出的差事,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前程,但他不能不顾及蒋娘和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牵连。 王氏听了这话,顿时瘫坐在地,眼神充满绝望与痛苦。 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会改变主意。这让她感到无比心寒。 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他好狠的心呐! “宇航,你刚刚不是还答应我要带我走的吗?”王氏泪水滑落脸颊,声音哽咽,“你说过你要好好孝顺我的,你就是这么孝顺我的?” 他哪里是孝顺自己?分明就是要逼死自己啊! 赵宇航根本就不敢去看王氏那充满失望和悲伤的目光,只能默默转过头去。 薛锦画却是说道:“娘,你就在祠堂里好好待着吧,我会向大族长请求,每个月的十五接你回家与我们团聚。” “呸!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王氏一脸厌恶地呵斥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高兴得不得了,说不定还盼望着我死呢,但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如你所愿……” “大族长,时间也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做出决定吧。”薛锦画出声提醒道。 大族长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已经有了定论,那便将王氏关进祠堂。除了每月十五可以回家之外,其他时候她就只能留在这儿好好忏悔。” 王氏听后,仍不甘心,挣扎着想去见赵宇航,却被两个大汉死死拦住。而赵宇航早已被赵宇豪拉出了房间。 其他人纷纷离去,唯有薛锦画留了下来。 王氏气得双眼泛红,如同一只饥饿的野狼一般,不顾一切地扑向薛锦画,嘴里恶狠狠地咒骂道:“薛锦画,这一切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你这个贱人,我定要杀了你………” 然而,就在王氏即将扑上来的时候,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薛锦画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你竟然敢打我?” 王氏满脸惊愕,捂着脸颊,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顿时怒火中烧,“薛锦画,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你的婆婆,你竟敢如此对待我!你这是大逆不道,我要让宇轩休了你………” 面对王氏的愤怒,薛锦画却显得格外淡定,她冷笑道:“娘,事到如今,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王氏心中一紧,不知所以然。 薛锦画咂巴了两下嘴,嘲讽道:“娘,如果换作是我,我早就不再闹腾了,您被关在这里,可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因为您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啊! 还有至于您说的让赵宇轩休了我……… 换做是之前的话,他或许真的会如此,可现在的话………怕是决然不会了。 你以为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赵宇轩他会不知道吗?” 王氏愕然,薛锦画的话宛若一把利刃直插她的心窝。 “娘,赵宇轩他知道你被官府带走了,也知道你被关进了祠堂,可是娘仔细思量一下,为何他没有前来?” “不………不可能,你定然是在诓骗于我,是你没有把情况告知宇轩,对不对?你这个贱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王氏犹如疯癫一般,径直朝着薛锦画猛扑过去,然而尚未触及薛锦画,便颓然倒在了地上。 这昔日的侯门老夫人现今犹如一滩烂泥般匍匐在自己的脚边,薛锦画心中畅快至极。 王氏茫然不解,“薛锦画,我平素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不薄?呵呵………”薛锦画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冷嘲热讽道,“娘,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否摸一摸自己的良心?你扪心自问一下,究竟有没有真心实意地对待过我?” 王氏的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与薛锦画对视。 “自我嫁入赵家的那一瞬间起,你便开始觊觎着我的嫁妆,不是吗?” “胡说………谁觊觎你的嫁妆了?” “我是否胡说,娘你自己的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薛锦画冷眼瞧着她身上的华衣锦服,面色如霜,愈发清冷。 “就凭你们赵家那点微不足道的产业,你觉得您能穿得上这一匹价值千金的云锦? 能吃得起每日都需冰镇从南方千里迢迢运来的新鲜鱼? 不管是夏日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冰块,还是冬日里价比黄金的楠木碳,你觉得哪一样不是靠着我的嫁妆?” 赵家当时虽说是侯府,也不过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壳罢了。 其实里面早已千疮百孔、腐朽不堪………表面上如繁花似锦,实际上却是债台高筑。 高门大户,失去了生计的来源,却还要强撑着维持那奢靡的生活。 除了觊觎她的嫁妆,还能有何作为? 王氏羞愤交加,怒不可遏,“你既然已经嫁入了赵家,那便是赵家之人,你的嫁妆自然也归赵家所有。 况且,我花你嫁妆之时,可曾有半分逼迫? 那还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你此刻在此抱怨,又是何意?” 人啊,若是不要脸,那可真是天下无敌。 惦念儿媳的嫁妆,定会遭天下人耻笑。 然而赵家却恰恰相反,不仅不以为耻,反倒以此为荣。 王氏的反应,实属意料之中,因为上辈子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花掉自己的嫁妆,无非就是为了讨好赵宇轩罢了。 “这嫁妆花了也就花了,本就是身外之物,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嫁妆,还要隐瞒薛晴儿的事情。 你们想要薛晴儿进门,让凡哥儿过继,等到赵宇轩飞黄腾达之时,再将我一脚踹开,真当我是个傻子不成? 我真心对待你们赵家,可你们呢?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戏弄和算计于我?” 原来,她竟都知道! 王氏面色紧绷,这才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些年你一直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我是否惺惺作态又有何妨?我本念及此事非你之过,还琢磨着倘若你安分守己,我至多不为难你罢了,岂料姨母一到京都,你们在一起便开始谋划着,来算计我的嫁妆,甚至妄图取我性命。” 瞧着她那凶狠的面容,王氏瞬间恍然大悟,薛锦画此次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是真的惧怕了,赶忙求饶道:“锦画,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就饶过我吧,我保证出去之后,就老老实实的,绝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娘,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些年你在赵家所做之事,皆是损阴德、祸及子孙的勾当,如今这祠堂里供奉的可都是赵家的列祖列宗,他们自会慢慢与你清算的。” 阴冷的风,犹如鬼魅一般,绕过祠堂的破窗吹了进来,让人不禁脊背发凉。 王氏本就胆小如鼠,如今被薛锦画如此一说,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张望,供奉的灵位下方香雾弥漫,朦胧之间………那些灵位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扭动起来。 王氏只觉脊背发凉,吓得面如土色,“你………你吓唬人………” “端上来吧。” 樱花从灵堂后面缓缓走了出来,看着樱花手中端着的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王氏大惊失色,伸出手,颤抖地指着薛锦画,“薛锦画,你………你要干什么?” “娘,您莫不是以为听了我这番话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吧?” 王氏面色惨白,疯狂地咒骂道:“薛锦画,你这毒妇,你究竟意欲何为?救………” “命”字尚未出口,王氏的嘴巴便被樱花死死掐住,紧接着那黑色的药汁便被一股脑儿地全部灌了进去。 第94章 是我考虑欠妥了 “小姐,全部灌进去了,一滴也没有浪费,”樱花如同邀功的孩童一般,兴高采烈地跟薛锦画汇报着。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王氏拼尽全力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想要将那药汁从喉咙里挖出来,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她只能痛苦地干呕着。 “放心吧,这药要不了你的命,只是会慢慢地让你………” 王氏惊愕得如同被雷劈中,薛锦画却是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去将老夫人被关进祠堂的事情,告诉大姑奶奶一声。” “你………你要做什么?” 薛锦画却是轻轻一笑,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却带着致命的危险,“这娘都已经中毒了,总得有人来背这个黑锅不是?” 王氏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薛锦画,你………你简直……好狠的心呀!” “比起赵家拿我的嫁妆铺路,还想要过河拆桥的举动,我这个又算得了什么呢?”薛锦画浅浅一笑,窗外斑驳的光阴如轻纱般洒在她的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却如同妖精一般妩媚动人。 “那娘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最好是天天给二弟祈福,说不定三五载之后,二弟就真的能高中状元了,到时候再接你出来享福。” “薛锦画,你这个毒妇,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娘,列祖列宗可都在这看着呢,娘就好好在这里享受你的报应吧………” 阴冷的风如恶鬼般呼啸而来,吹倒了一个灵位,王氏吓得头皮发麻,转头的瞬间,哪里还有薛锦画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祠堂的大门也被无情地关上,王氏想要出去,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喉咙……… 不一会儿,祠堂里就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刺耳……… 祠堂外,大族长和赵宇豪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赵宇航和蒋氏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 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大族长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忍不住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薛锦画却是莞尔一笑,“娘她兴许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无颜面对赵家的列祖列宗,正在里面忏悔呢!” 大族长,“………” 王氏若是真的有心悔过,刚才也就不会如此棘手了。 里面的事她并不想深究。 “不知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薛锦画嘴角上扬,“娘犯了错,依照赵家的规矩,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大族长询问我的意思,莫非是想要徇私枉法?” 大族长险些被毒死,本就没打算放过王氏,只不过是碍于赵家众人,不好做得太过火罢了。 而今薛锦画的这番话,正合他的心意。 “那自然不会。”大族长仰起头,“你放心,只要我还在,她这辈子就休想踏出这祠堂一步。” “那就有劳大族长了。” 出了祠堂,外面的艳阳如同一把利剑,驱散了刚刚的阴霾。 巷子里,槐花树开得如火如荼。 嗅着那淡淡的香气,薛锦画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小姐,大族长的话是否可信呢?”樱花忧心忡忡,生怕大族长到时候会出尔反尔。 “放心吧,大族长收了我那么多的钱,他必定会信守承诺的。” 樱花惊得嘴巴张得如同能塞进一个鸡蛋,敢情昨日自家小姐让自己给大族长送银票去了? “小姐,那往后大族长会不会拿这件事来要挟你呀?” “他绝不敢!” 薛锦画斩钉截铁,她送钱就如同递给对方一把双刃剑,可既然他收了,那么反过来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把柄。 赵家如今已一败涂地,就算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又能怎样? 向谁告状去? 向赵宇轩还是赵宇航? 赵家如今还得依靠她的银子来维持生计,又怎会为了一个已经被关进祠堂的人与自己反目成仇? 可一旦大族长跟赵宇豪收自己银子这件事一旦被揭露,那可就不一样了。 大族长行贿,在族人面前将无地自容,赵宇豪行贿那可就是………知情不报。 他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岌岌可危。 所以说,不管是大族长,还是赵宇豪,哪怕是再有其他知情人,都会选择沉默的。 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真是太好了! 王氏的事情终于画上了句号,薛锦也安安心心的回到了赵家。 赵家因王氏的事情,整个府邸仿若被一层悲凉的阴霾所笼罩。 压抑的氛围连樱花都不禁抱怨:“不过就是将老夫人关了起来,又不是老夫人仙逝,你是不知,方才瞧见二爷那消沉模样,好似咱们府邸挂起了白灯笼一般。” “自己的娘亲被关了起来,他心情低落也在情理之中。” 薛锦画掐指一算,料想他难过不了几日,只因再过几日……… 罢了,届时再议吧! “樱花,你先去筹备前往黄山寺的物品。” “是,小姐。” 次日清晨,薛锦画正欲离开府邸,赵宇轩却踏入了院子。 “大爷,我不是说过了吗?大夫人今日忙碌,我们不如改日再来?”新桃紧跟在赵宇轩身后,见他进了薛锦画的院子,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地想拉他走。 然而,赵宇轩进了院子后,那双眼死死盯着薛锦画,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个窟窿来。 对于新桃的话语,他极其不耐烦:“新桃,你出去,我有话要与大夫人说。” “大爷,我这即刻便要前往黄山寺,怕是无暇与你交谈,你有何事还是等我归来再说吧。”薛锦画并未给他机会,就带着樱花朝门口走去。 在这个夫为天的时代,薛锦画的此举简直是大逆不道。 “薛锦画!” 赵宇轩显然怒不可遏,那只大手紧握成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周身的戾气更是骇人至极。 “大爷,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若是为了娘的事情,我无话可说,你是想要休妻的话,我也随你的便。” 别说是赵宇轩了,就连新桃跟樱花也都震惊在原地。 大夫人这是丝毫不给大爷留半点颜面啊! 像这种话,若是换在别的府邸,怕是已经被家法伺候得皮开肉绽了。 诡异的气氛如浓雾般瞬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樱花跟新桃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但………赵宇轩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语气变得轻柔,“是我考虑欠妥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依旧是那种隐忍的克制,薛锦画嘴角泛起一抹嘲讽,她就知道赵宇轩他是不会如此冲动的,否则就是断了他赵家的经济命脉。 薛锦画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便直接带着樱花出了院子。 赵宇轩颓废地坐在地上,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久久无法回神。 这落寞的模样,真真是让人觉得可怜至极。 新桃走上前,轻声道:“大爷,大夫人她都走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你说,她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 新桃一愣,“大爷,这大夫人的心思,奴婢也看不真切………” 而且他刚刚的态度,哪里是想让人原谅他呀?分明就是来找麻烦的,丝毫看不出是来求原谅的。 “我的仕途毁了,薛晴儿也没了,她还关了母亲,她的气究竟何时才能消散?” 新桃垂眸,心中满是哀伤………也许有些伤痛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吧! “大爷,或许时间会是一剂良药,大夫人她终会明白的。”新桃想着赵宇轩对大夫人做的那些事,大夫人能原谅他才是怪事呢。 “罢了,我就还是在等等吧,她当初对我那般情深意重,我相信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赵宇轩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被新桃扶着回了院子。 ……… 薛锦画从府邸出来就直接去了黄山寺。 可是她并不知道,马车启动之后,后面就有一辆低调奢靡的马车跟在了后面。 下了马车,薛锦画就直接进了寺庙。 乞丐师傅已经在等候了。 “乞丐师傅,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薛锦画直接将玉佩扔在桌子上面,严肃的说道。 第95章 有了破解之法 瞧着玉佩,乞丐师傅不禁激动起来:“夫人,你的玉佩是从哪里得来的?” 薛锦画皱起眉头,她不想被人欺骗,尤其是关于自己换命格的事情。 她冷冷地回答道:“师傅,还是先谈谈无忧谷的事情吧,不要把我蒙在鼓里,这所谓的换命是否真实存在,还是说你们一直都在骗我?” 乞丐师傅看着薛锦画依然充满警惕和怀疑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师父在离开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你迟早会知道的,所以他嘱咐我一定要将事实告诉你。 无忧谷在凡间弟子众多,为了更好地管理他们,无忧谷将这些弟子按照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五个部分,并由五个人负责管理。 这五人共同组建起了无忧阁,而金管事则居于首位,手握无忧阁的至高机密,具备观星象、窥视天机之能。 其余四人,则分别掌控着人脉、皇权和黎民百姓等。 无忧阁不仅拥有精湛的医术,更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曾经的无忧阁可谓是风光无限,但是在三十年前,师父却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什么错误?” 乞丐师傅叹息道:“三十年前,师父收养了一个年幼的徒弟,那孩子聪慧过人,是师父众多徒儿中资质最为出众的一个。 于是,师父便将自己一生的本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 原本,师父打算待他成年之后,将无忧阁交由他管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在二十五年前就突然消失了,同时带走的还有无忧阁内的最高卷宗。 那些卷宗中记载着无忧阁的机密,以及一些违反天规的道术。” 薛锦画皱眉,神情凝重地说道:“那这里面莫不是就有交换命格之术?” 乞丐师傅沉重地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是呀,人的命本来就天定的,交换命格,逆天改命本就是违背天命,会造成杀戮,也迟早会被反噬的。 师父他为了弥补这个错误,就把无忧阁给解散了,只留下了几个无忧阁的弟子,这么多年云游四海,就是为了寻找破解之法。” 无忧阁曾经声势浩大,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和影响力,这也难怪会被朝廷所忌惮。 那么,如乞丐师傅所说,既然无忧阁已经解散,对于朝廷来说应该不再构成威胁,那为什么太子殿下还要追查无忧阁呢? 薛锦画陷入了沉思,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性。 难道是因为无忧阁掌握着交换命格甚至改命的方法吗? 堂堂的太子殿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他为什么还需要改命呢?这让她感到困惑不解。 “你的意思是这块玉佩的主人就是无忧阁的人?”来不及思考其他的事情,薛锦画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乞丐师傅嘴角微扬,轻笑道:“你二哥他是否是无忧阁之人,我无从知晓,但这一块玉佩……它的确是我师父那小徒弟的。” 小徒弟? 薛锦画如遭雷击,满脸惊愕,难道二哥是那个小徒弟? 不会的,二哥仅仅比自己年长几岁,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三十年前二哥尚未诞生。 莫非是二哥从何处窃取而来? 难道他临终之前是想告诉自己,想要交换命格之人是谁? “师傅,难道这块玉佩的主人就是与我交换命格的人吗?” 乞丐师傅掐指一算,瞬间便大汗淋漓。 “夫人,小道修为浅薄,实在难以窥探天机,不过小道认为未必如此。” 薛锦画眉头紧蹙,“那是为何?” “师父的那个小徒弟,师父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师父的道行不可能推算不出来的。” 薛锦画面色凝重,乞丐师傅又道:“然而师父曾言,与夫人交换命格之人,如果不是夫人的血亲,那便是天生的七煞孤独命。 而这种天生的七煞孤独命之人,与夫人的天生好命一般,皆属天生罕见。 若是生于富贵之家,那便是一世荣华,却六亲不认,妻离子散,孤独终老。 可若是生于平民百姓之家,则是家破人亡,厄运缠身。 无论哪一种,都难以活过双十年华。” 左思右想,薛锦画依旧毫无头绪。 凝视着眼前的玉佩,薛锦画陷入了沉思。 看来唯有寻得这玉佩的主人,方能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了。 “多谢师傅了。”薛锦画感激地说道。 乞丐师傅回礼,“夫人,容我提醒一句,虽然师父设法遮住了你天上的星位,那人暂时不能再继续偷换你的命格,但那也只是缓兵之计。 在师父他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前,你还需要小心谨慎………” “找到了,找到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位仙风道骨,白发凌乱的道人破门而入。 薛锦画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脸,乞丐师傅便激动站了起来,“师父,你来了。”他迎上前去,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天道大师。”薛锦画也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几分期盼和焦急,“可是找到了那个与我交换命格之人?” 天道大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非也,天下人的命皆有星宿控制,那个人十分的狡猾,遮住了自己的星位,我根本找不到他。” 薛锦画心中一沉,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问道:“师父,那既然没有找到,那刚刚你为何又说找到了?” 天道大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是找到了破解之法。” 听到这句话,薛锦画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虽然没有找到背后的人让她感到有些失望,但如果天道大师找到了破解之法,那也是一件好事。 “师父,那我如何能改命?”薛锦画急切地问道。 天道大师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的天生好命若是能够跟七煞孤独命的人相结合,或许就能破解。” 薛锦画闻言,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天道大师:“师父,我已经嫁人了。” 天道大师掐指一算,皱起眉头道:“你的丈夫并非七煞孤独命格之人,你们二人无法相伴终老。 此外,你的婆家人皆为贪婪之人,只会取你的好运………难怪呀,难怪………” 薛锦画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难怪什么?” 天道大师解释说:“命格生来既定,若无特殊契机,通常难以改变。 你之所以命格衰败,正是因为嫁入婆家后,被婆家人吸走了好运,给了那奸人可乘之机。” 薛锦画听罢,如遭雷击,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自己嫁入赵家,从一开始便是一场阴谋……? 难怪太师府突然将流落在外的真千金接回。 原来这一切都早有预谋! 想到这里,薛锦画心如刀绞,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允许自己回娘家,也不允许自己和离,更加不准赵家休了自己。 他们分明就是想要赵家将自己熬死。 “贫道的法子只能做到,让那人暂时找不到你,若是你继续待在婆家,别说阻止不了那人继续交换你的命格,你的好命也就被你婆家给榨干了,就算是贫道出手,你只怕也是大难临头了。” “师父,若是我杀光了我婆家的所有人,是不是就可以阻止我婆家的人来吸收我的好运了?”她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道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非也,只要你一日住在你的婆家,与婆家的人沾染上关系,那你便会不断的被婆家吸光好运,除非是改嫁………否则没有别的路可走。” 第96章 命定之人 改嫁?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薛锦画忍不住冷笑出声,先不说赵家根本不可能同意她改嫁,单说薛家这边,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离开赵家的。 “而且,就算要改嫁,也得找那个七煞孤独命的人,因为他的星宿本就是天上最黑暗的那颗星,能改变你的星宿位置,进而改变你的气运和命格。” 薛锦画抿了抿嘴唇,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师父您也说了,七煞孤独命和我的命格一样罕见,那我又该怎么找到他呢? 再说了,要是对方恰好是个女子,难不成我还要嫁给她吗?” “并非如此,世间万物皆有阴阳之分,阴阳相互调和、相辅相成。 只有遵循因果循环之道,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据贫道所知,在京都之中确实隐藏着这样一位拥有七煞孤独命的男子。” “那他是谁?” “天机怎可轻易泄露,夫人只需静心等待,十日之后,那人自会主动寻上门来。”言罢,天道大师递给了薛锦画一封信函,“夫人若愿,只需按照信中所言行事,必能脱离这苦海。” 薛锦画心生迟疑,却还是手持信件踏出了黄山寺。 岂料,正巧与迎面而来的马车相遇,奢华的马车上,走下一位貌若天仙的妇人。 她历经两世,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艳动人、端庄大方、雍容华贵的妇人。 虽身着素衣,却也难以掩盖其身上的非凡气度与迷人风采。 妇人察觉到薛锦画正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便对着她微微颔首,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薛锦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行了个礼,心中不禁暗自惊讶。 她连皇宫里的娘娘都曾见到过,今日怎会对一个妇人瞧的如此出神? 好在那妇人并未过多停留,径直朝着寺庙走去。 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薛锦画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仿佛在何处闻到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思绪纷飞的瞬间,却错过了妇人回眸的瞬间,那眼眸中好似有一丝淡淡的暗光一闪而过。 “小姐,马车已备好了。” 樱花的声音将薛锦画的思绪拉了回来,薛锦画抛开脑海中的杂念,快速登上了马车。 她斜靠着在马车上,神情有些疲惫,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天道大师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打着她的思绪。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思维越来越混乱,仿佛进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旋涡。 “罢了,等回去之后再看看信件上的内容再说吧。”她轻轻地叹息一声,似乎想要摆脱这种混乱的状态。 ……… 赵家的马车缓缓离开了寺庙之后,天道大师的房间里出现了另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并非旁人,正是之前与薛锦画碰面的那位美貌妇人。 “就是她?”美貌妇人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同时还有几分酸涩和惋惜。 “对,就是她。”天道大师肯定地回答道。“她就是二爷的命定之人。” 妇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罢了………罢了,这都是他的命。”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叹息和悲伤,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天道大师看着妇人,心中涌起一股同情。 天道大师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虽然她的命格已经被侵蚀,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只要有我在这里坐镇,那个人就不敢轻易再伤害她,二爷自然也会平安无事。”天道大师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似乎有着绝对的把握。 妇人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然而,当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画面时,她的情绪瞬间失控,美貌的脸上忽然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她的嘴唇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紧接着,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面前的地面。 天道大师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妇人。他焦急地喊道:“夫人………”他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妇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的眼神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放心,我暂时死不了,我还要看着那对贱人惨死………”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薛锦画心烦意乱,到了府邸已经是旁晚了,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踏进家门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来,说道:“大夫人,二夫人发作了,怕是要生了。” 听到这话,薛锦画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丝惊讶。 蒋氏要生了?这比上辈子的时间提前了不少啊! 她定了定神,问道:“稳婆去了吗?” “已经去了,二爷这会儿也在门口守着呢。”丫鬟回答道。 薛锦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宇航毕竟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难免会有些手忙脚乱。 而王氏如今被关在祠堂,无法出来帮忙,想到这里,她又吩咐道:“去通知蒋府吧。” “是。”丫鬟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这时,一旁的樱花轻声问道:“小姐,二夫人要生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呢?” 薛锦画摇了摇头,淡淡一笑笑,说道,“她最亲的人跟最信任的人都在那里守着,我们过去能做什么呢?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会添乱。” 她的这个弟妹本就对她就没什么好感,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你下去准备一些对小孩子有用的东西,再去库房取一些补品,等她生产完之后送过去。” “是,小姐。” 打发走了樱花,薛锦画回到院子里,却又见赵宇轩守在那里,瞧着她过来了,他立马迎了上来。 “画画,你可算回来了。” 这一声直接让薛锦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赵宇轩,你又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他身后的新桃看去,却是见她低着头捂着脸,一副羞涩难耐的模样,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先下去,我有话要跟大夫人说。” 新桃不敢不从,很快便出去了,不过想想他日日发癫的样子,她又不敢走太远。 “画画………” “大爷,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你叫的这么亲昵,我有点不太习惯。”冷淡的话语,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他们只是两个陌生人,根本看不出之前他们之间是夫妻。 赵宇轩一噎,喉咙发紧,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悔恨:“画画,我知道这些年以来让你受委屈了,你还在怨恨我,我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很多,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对你,将你扔在家里这些年都不管不问。” 薛锦画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深切的男人,她心头不由得一阵恶心。 她了解这个男人,她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地改变。 这个男人一定有什么阴谋,或者说他还在算计着什么。 “画画,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虽然我现在不能走仕途,可是我会努力学做生意的………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赵宇轩的声音带着恳求。 “赵宇轩,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薛锦画忍不住问道,她实在无法理解赵宇轩为什么突然对她说这些话。 “画画,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但请你相信我,我会努力改正自己的错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赵宇轩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 然而,薛锦画却不为所动。 她知道狗永远都改不了吃屎的习惯,她可不相信赵宇轩他真的悔过了。 而且,就算是真心悔过,也一切都晚了。 “我没有发疯,我是认真的。”赵宇轩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红着双眼,情绪变得异常激动。 他猛地一把抓住薛锦画的手,紧紧地攥住,让她无法挣脱。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薛锦画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用力想要挣脱开,但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她感到一阵恐惧涌上心头,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试图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这段时间我做的事情,你难道还没有感受到我的诚意吗?”赵宇轩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爱意,似乎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内心的情感。 然而,薛锦画却并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反感。 薛锦画在被赵宇轩触动的那一刻,她的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 她猛地将他的手打掉,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她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赵宇轩,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赵宇轩,你够了!” “薛锦画,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赵宇轩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和痛苦,他的目光紧盯着薛锦画,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他知道,曾经的薛锦画对他可是费尽心思,甚至不惜用各种手段来引起他的注意。那时的她,总是渴望得到他的回应,而如今,一切都变了。 要知道,曾经的薛锦画可是想尽办法要与自己亲热。 即使自己身在外地任职,她每个月都会给他寄一封信,这些信里大多都是家里平常琐碎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赵宇轩心里清楚,这是她在努力维系他们之间的感情。 然而,现在的薛锦画却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冷漠,让赵宇轩感到无比的陌生。 “薛锦画,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赵宇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啪……… 一声脆响回荡在空气中,薛锦画的手掌狠狠地甩在了赵宇轩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打得又狠又重,让赵宇轩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而薛锦画的脸色更是气得通红,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赵宇轩,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疯了?哈哈,我确实是疯了。”赵宇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满是自嘲。 尽管如今的侯府已经落魄不堪,但曾经作为侯门子弟的他,一直过着被王氏宠溺的生活,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赵宇轩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猛地伸手抓住薛锦画的手腕,用力将她往房间里拖拽。“我是疯了,彻底地疯了,我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地珍惜你,直到现在才发现我已经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你。 我知道你对母亲心怀怨恨,对整个府邸的人都心存不满,所以当母亲遭遇困境时,我并没有挺身而出。甚至当你将她关进祠堂时,我也装作毫不知情,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难道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赵宇轩,你给我住手!”薛锦画拼命地挣扎着,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不,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想要了你,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进了屋子,赵宇轩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把将薛锦画狠狠地摔在了床上,他的双眼猩红,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如饿狼一般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第97章 赵宇轩他是不想活了 这迟来的爱比草贱! 薛锦画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原来有些爱并非永恒不变,它可能会逐渐消逝,演变为憎恨,最终甚至……沦为厌恶。 薛锦画感到既羞愧又愤怒,当赵宇轩触碰自己身体的那一瞬间,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赵宇轩他是不想活了。 伴随着浓烈的酒味和酸臭的气息袭来,薛锦画终于无法忍受,直接“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这种身体的本能反应,远比任何犀利的言语更具有侮辱性。 赵宇轩那双猩红的眼睛仿佛能渗出血来,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也被这令人作呕的污秽物彻底击碎,他也终于明白,薛锦画对他的厌恶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原本心中的喜爱渐渐被深深的憎恨所取代。 赵宇轩内心充满了不甘和困惑,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已经懊悔不已,而她薛锦画却如此绝情地改变了心意。 每当想起这些,他的心便如同被无数箭矢穿透般剧痛难忍。 他本来有机会停止这一切,但男性的自尊心让他无法接受失败...... 即使不能得到她的心,至少也要成为他的女人。 赵宇轩无视了所有的丑恶,径直向薛锦画扑去。 就在这时,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赵宇轩还未来得及撕开她的衣物,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他惊愕地低下头,当看到薛锦画手中的匕首深深地刺入自己腹部时,他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居然想要杀死自己! 愤怒瞬间从心底跳跃出来,赵宇轩瞪大双眼,面目狰狞地伸手想要掐死她,然而,就在他抬起手的瞬间,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随即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 薛锦画原本紧张地摸着靴子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赵宇轩倒下的方向,只见新桃正手持一根木棍,面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不已,显然十分害怕和紧张。 “大夫人,您......没事吧?”新桃声音颤抖,手中的木棍险些掉落。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缓缓放松下来,轻轻松开自己的靴子。 重生之后,为了确保自身安全,她特意在自己的靴子里藏匿了两把锋利的匕首。 没想到,这两把匕首竟在此时派上了用场,而且还是用在了赵宇轩的身上。 薛锦画轻轻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片刻后,樱花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惨白。 “小姐,床上......有血......”樱花惊恐地指着床,语无伦次地说道。 “先把大爷带走,去给他找个大夫看看。”薛锦画虽然刺伤了赵宇轩,但她知道并未击中要害部位,因此并不担心他的生命危险。 “奴婢遵命!”新桃急忙差人将赵宇轩带离,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她下午放了大爷过来,大夫人的心里定然已经不悦了,现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她原以为大夫人会怪罪于她,却未曾料到大夫人竟然只字未问,还愿意给她机会。 新桃的心里颇不是滋味,大夫人对自己如此宽容,她决不能有负所望。 日后定要加倍小心地看管好大爷。 薛锦画虽说并未受伤,却也着实受了惊吓。 且方才在挣扎之际,赵宇轩确实伤到了她的手腕,这身体上的擦伤,又怎能比得上心灵上的创伤? 嗅着满屋子的秽物,薛锦画紧闭双眸,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的那一幕,心底不由得一阵翻涌,几欲作呕。 “樱花,准备沐浴!” 发生过的事情,又怎能当作从未发生? 赵宇轩与薛晴儿的那些事,他给自己带来的耻辱,又岂止是身上的这一星半点? 他竟然还妄图与自己重新开始? 她不会作贱自己,更不会让赵宇轩来犯贱! 愤怒与愤恨交织在一起,薛锦画气得几乎要炸了开来。 混沌之中,她索性将自己整个儿都浸在水里,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洗去那些他带来的累累伤痕。 窗外的月亮悄然升起,带来一阵清凉的风,也吹散了些许怒气与温热。 樱花在外面苦等许久,却始终未得到里面的回应,她满心忧虑,焦急万分,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小姐。” “我没事,你进来伺候吧!”薛锦画的声音传来,樱花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然而,当她看到薛锦画身上的伤痕时,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薛锦画的手腕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让人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过的痛苦。她的脊背上、小腿上……到处都是擦伤和淤青……… “小姐,你………疼不疼?”樱花的泪水夺眶而出,心疼不已,“大爷他怎么能这么对你?”看着这些伤痕,她能够想象出当时两人之间的争执有多么激烈,大爷竟然下如此重手。 薛锦画微微一笑,语气坚定:“你哭什么?他是下手狠,但你家小姐我比他更狠,他肚子上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他不会再来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骄傲。 而她必须得想办法,在这十几天内彻底离开赵家。 换好衣服之后,她便让樱花离开了,“樱花,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你先忙你的去吧。” 樱花担心自家小姐只是表面的镇定,所以出来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了门口。 薛锦画拿出了天道大师给的那封书信,当她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她的心却沉了下来。 半月之后,黄山寺。 ……… 在当天夜里蒋氏痛了几个小时后,在差点晕死过去的时候,终于诞下了一个男孩。 赵家这段时间都是处于低迷的状态。 如今所有人都沉浸在二房的喜悦当中,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薛锦画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次日清晨,薛锦画刚一起床,便得知了这个消息。 “小姐,二夫人昨晚喜得麟儿,二老爷喜不自禁,府邸上下皆有赏赐,就连那看门的小黑也得了两根骨头呢。” 连狗都获了赏,看来赵宇航确实是欣喜若狂。 薛锦画轻抿了一口茶,樱花见她默不作声,又道,“小姐让我准备的东西,我昨夜已送了过去,只是………” “如何?” “二夫人并未收下,还遣人给退了回来,说………说小姐的东西她家的哥儿无福消受。” 薛锦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王氏的事情,让赵宇航和蒋氏之间的关系有些紧张,她苦心经营的与世无争的人设也崩塌了。 府里府外的人都知道她以死相逼,让赵宇航将王氏关了起来,背地里没少对她指指点点。 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薛锦画。 “不过,好在二老爷通情达理,倒是和颜悦色地收下了东西。” 罢了,随她去吧。 想要杀人,又不想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天底下哪有这般两全其美的好事? “小姐,还………有一事。” 见樱花欲言又止的模样,薛锦画不禁蹙起眉头,“讲。” “今日一早我就瞧见镇国公府的人来给二夫人送礼了。”樱花说完,又偷瞄了一眼薛锦画的脸色,见她并未动怒,这才接着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就找了个丫头打听了一下,说是小姑奶奶想回府,特意去求了二夫人。” 想当初赵宇婷出嫁之时,可是立下了约定的,除非老夫人驾鹤西去,否则她永远都休想踏入赵家半步。 然而,现今老夫人尚且健在,倘若她胆敢回来,岂不是将大夫人视若无物? 窗外那棵桃树,已凋零大半,如一位迟暮的美人,风轻轻拂过,那花瓣便如雪花般翩翩起舞。 她嘴角微扬,轻笑道:“只要此事没有在明面上,即便小姑奶奶她暗地去探望老夫人,你也需假装不知道,可明白了?” 第98章 开门放狗咬赵宇婷 赵家的后门,赵宇婷站在门口,赵宇航拦住了她,“小妹,你的东西我已经收到了, 你还是先回去吧。” 赵宇婷来的时候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这会儿就干脆直接放下斗篷。 她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地说道:“二哥,我不是想要看嫂子,你知道我过来看嫂子只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我是想要看看母亲,她被关进了祠堂里,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难受?” 赵宇航微微皱眉,看着妹妹,心中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小妹,母亲她做错了事情,被关进去祠堂忏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小妹既然你已经嫁人了,家中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赵宇婷听着二哥冷漠的话,心中一阵刺痛,眼泪差点流下来,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情绪,“二哥,母亲生我养我,我虽说已经嫁人了,但我到底也是母亲的女儿呀,母亲现在遭受劫难,我怎么可能做到不管不问?” 赵宇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试图说服二哥,“二哥,你难道一点也不惦记母子之情?” 我记得小的时候,你不好好读书,爹爹罚你跪祠堂,母亲心疼你,偷偷地去给你送吃食,甚至一直恳求爹爹原谅你。 那时候,她对你的关爱和呵护无微不至。 如今,你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妻儿,难道就把母亲抛之脑后了吗?” 赵宇婷的话语如同刀子一般,刺向赵宇航的心。 他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原本因为喜得麟儿而带来的喜悦瞬间消失不见。 “小妹,不管怎么说,母亲的事情已经由大族长决定了,我也有自己的计划,你还是先回去吧。”赵宇航试图让赵宇婷离开,但她却不肯罢休。 “哼,我看二哥你就是没心没肺,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别忘了你也是娘的儿子………”赵宇婷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 “闭嘴!”赵宇航终于忍不住呵斥道。他的脸色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来人呀,给我将后门关上,今后若是四小姐再来,一律不准开门。”赵宇航下达命令后,转身离开了。 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赵宇婷的心情也随之跌入谷底。 她站在门外,气得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二哥,你开门呀………”赵宇婷继续敲打着门,希望能得到回应,但门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汪汪……… 不一会儿门打开之后,后院的狗给放了出来。赵宇婷被吓得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吭声,匆匆忙忙地上了马车。 她一边走还一边愤愤不平地骂着赵宇航:“这个混蛋!不想办法救母亲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放狗咬我!真是可恶至极!”哼,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她吗?她可是赵宇婷,岂会轻易罢休? 其实,她早就想回来了,但由于世子妃坚决反对,她一直未能如愿。 不过,现在二嫂生下了孩子,镇国公府的人就算不给赵家面子,也得给蒋家面子,所以她才有机会回来。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岂能空手而归? 赵宇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吩咐车夫:“走,去庄亲王府。” ……… 樱花将后院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薛锦画,忧心忡忡地说道:“小姐,我看小姑奶奶这次来者不善啊,她想见老夫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还好,二老爷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没有让小姑奶奶进来。我看到小姑奶奶不太满意,二老爷就放狗去吓唬她,你是没看到小姑奶奶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你呀,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这小姑奶奶见了老夫人反而是件好事………否则以后该如何解释老夫人不能开口说话的事呢。” 樱花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小姐,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去告诉小姑奶奶,让她去见老夫人?” “告诉什么呀?你是不是糊涂了,这样不就等于直接告诉小姑奶奶,老夫人有问题吗?” “小姐,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放心吧!就小姑奶奶她的性格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她肯定还会想办法继续折腾的,你只需要看着就行了。”薛锦画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时间。 她知道赵宇婷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她也知道,赵宇婷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找自己麻烦。 不过,她并不害怕,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身边的樱花说道:“对了,你想办法把我的那些嫁妆全部换成银票。” 这些嫁妆如果带不走,她不也希望它们落入赵家的手中。所以,即使她不能带走这些嫁妆,她也宁愿将它们都扔了,也不愿意给赵家的人留下。 “小姐,我马上去办。”樱花连忙点头应道。 薛锦画猜的没有错,赵宇婷果然直接就到了庄亲王府。 面对娘家的无情,赵宇非的心软了下来,最终还是允许赵宇婷进入了府邸。 然而,当赵宇婷进入府邸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了三山夫人正坐在那里。 对于母亲和三山夫人之间的事情,赵宇婷虽然不在现场,但她也有所耳闻。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姨母的过错。如果不是她,以母亲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因此,当赵宇婷见到三山夫人后,脸上并没有露出和善的表情。 “姐姐家真是毫无门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进出,也不瞧瞧自身的身份,难道就不怕损害了庄亲王府的声誉吗?” 赵宇非面露尴尬之色,深知自己这个小妹妹向来口无遮拦,但出于礼貌还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向三山夫人赔礼道:“三山夫人,宇婷她年纪尚小,不懂事,言语有所冒犯,还望老夫人海涵。” 三山夫人的脸色早已变得阴沉,只是碍于赵宇非的情面,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此刻,她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反唇相讥道:“老身虽然年事已高,但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夫人,今日前来庄亲王府,无非是因为两家有着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然而,有些人只不过是个妾侍,却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个老太婆,你什么意思?”赵宇婷怒不可遏地吼道,脸色气得通红。 她回娘家受气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在这里受这个老太婆的气?她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你家的孙女不也是个侍妾,你在这里得意个什么劲。”她咬牙切齿地回击道,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怨恨。 “老身的孙女是个侍妾,可老身又不是侍妾,赵姨娘虽然是贵为镇国公府的侍妾,那就要守着镇国公府的规矩来,别出来了给府邸丢人。”三山夫人毫不示弱地回应道,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赵宇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三山夫人,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她理论一番。 “好了,都少说几句。” 赵宇非见两个人争吵个不休,连忙拉住了赵宇婷说道,“小妹,三山夫人来我府邸,那便是我的客人,这是庄亲王府,还请小妹妹你自重。”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到底是有求于人,赵宇婷深知不能做得太过火,她咬了咬牙,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三山夫人。 虽然没有再继续争吵,但她的眼神依然充满了不满和怨恨。 见她已经有所收敛了,赵宇非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对身边的丫鬟说道:“你去送三山夫人出去吧。” 等三山夫人走了之后,赵宇婷这才说道,“姐姐,她来这做什么?该不会是求你来办事的吧?” “我告诉你呀,你可别答应她,姨母的事情看似好像他们周家吃了亏,但实际上就是他们家受益了,就凭周叶青的出身,她能够嫁到赵家,那真的是他们周家烧了高香了。” “小妹妹,你以为每一个人都会像你这样喜欢攀龙附凤的吗?” 赵宇婷面色发紧,赵宇婷抿唇,侧头看着院子里的大树。 “小妹妹,那你知道三山夫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哼,这个老太婆,她还能为了什么?多半是想来点好处呗。” “小妹妹,你可能不知道,三山夫人之前就给周叶青定了一门亲事,对方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只是个念书人罢了,但是叶青表妹呢,她很愿意,若不是她姨娘的原因,她是不愿意当人家妾侍的。 三山夫人来我这里,是真的疼惜她的这个孙女,她们这就要回去了,二嫂那边她不好开口,就托我照顾一二………” “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我去镇国公府当妾室给你们丢人了?”赵宇婷面色发紧,脸上无光。 “的确是丢人。” “你………” 赵宇婷忍住心里的怒气,“大姐姐,我来这里不是跟你抬杠的,母亲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小妹妹,出嫁从夫,我劝你少管娘家的事情。” “哼,你跟大哥二哥都是没有良心的,我跟你们不一样。” 赵宇婷狠狠说道,“不管如何,母亲生我养我,我非要见母亲一面不可,姐姐今日若是不帮这个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见她小妹这样子的状态,最后赵宇非到底还是………… 第99章 赵宇婷进入祠堂 赵家府邸……… 赵宇婷本就对自己的这身装扮心存不满,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她并未多言。 刚一进门,便与薛锦画碰了个正着。 “大………大嫂。” 赵宇非心中略有几分忐忑,毕竟赵宇婷此时正立于她的身后。 “大妹,你这是打算去探望你二嫂吗?” 赵宇非紧张得声音发颤,“哦,是………是呀,一早接到通知,但我也是府邸有客来访,故而耽搁了些时辰。” “哦?有客来访?难不成是小妹妹?” 赵宇非实非善于说谎之人,只觉心跳愈发剧烈,她强作镇定,“怎会呢?小妹未曾到过我的府邸。” 薛锦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也并不想戳穿,“大妹妹,我不过是与你说笑罢了,正巧我也要去看看二弟妹,那我们一同前去吧。” 赵宇非轻轻松了口气,“如此玩笑,实在不妥,大嫂日后还是莫要再开了。” “嗯,大妹妹,那我们走吧。” 见她们都已前行,赵宇婷也迅速跟上,瞅准时机,悄然隐匿离去。 她对这里的路径甚是熟悉,径直前往后院,却发现通往祠堂的门已被锁住。 好在旁边放置着一架梯子,赵宇婷也未对这梯子的出现产生丝毫怀疑。 她顺势借助梯子爬了进去,翻进了祠堂。 然而,这一切都被樱花尽收眼底。 她轻盈地翻过院墙,进入院子后,毫不犹豫地直奔祠堂而去。 当她轻轻推开祠堂的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惊呆在了原地……… 房间里寒冷异常,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而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四周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恶臭气味,令人作呕。 “娘,娘你在吗?”赵宇婷焦急地呼唤着,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正当她以为王氏不在祠堂内时,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急忙飞奔过去,只见王氏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从后院走了出来。 平日里养尊处优、端庄高贵的老夫人,仅仅短短几日时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身上沾满污垢,面容消瘦得几乎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如果不是因为赵宇婷对自己的母亲太过熟悉,恐怕会将她误认为街边的乞丐。 “娘………”赵宇婷忍不住痛哭流涕,“娘,娘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呜呜呜………”王氏张开嘴巴,试图说话,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赵宇婷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连忙关切地问道:“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王氏情绪激动异常,但仍然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赵宇婷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追问道:“是不是薛锦画干的?”王氏用力地点头,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赵宇婷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她万万没想到薛锦画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自己的母亲下手。 她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道:“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怎么敢这样做?你可是她的婆婆啊!她怎么能如此残忍地虐待你?她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王氏听后,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心中满是委屈和无奈。 薛锦画那个恶妇下起手来毫不留情,根本不顾及什么婆媳之情。 自从被关在祠堂里,她的生活简直如同地狱一般。 这里阴森寒冷,让人毛骨悚然。 而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每天送来的饭菜不仅数量有限,而且几乎没有一点荤腥。 她常常饿肚子,却又无法向外界表达自己的困境。 这种折磨让她身心俱疲,几乎要崩溃了。 “娘,你别害怕,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哥二哥,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让他们看清楚那个毒妇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赵宇婷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和愤怒的光芒。 王氏点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正当她们准备出门时,门突然被推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赵宇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惊恐地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王氏的心也仿佛掉进了冰窖,寒冷而绝望。 “大……族长………”赵宇婷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族长面色冰冷,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冷冷地扫过屋内的两人。 他的出现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另一边,蒋氏虽然不喜欢薛锦画,但她深知不能在表面上给薛锦画难堪。 再加上赵宇非也一同前来,她更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嫂嫂瞧着气色还不错,哥儿瞧着也是个结实的。”赵宇非走进房间后,迅速扫视了一圈,然后将手中精美的长命锁放在桌上。 那长命锁的样式一看就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和准备的。 “谢谢大妹妹。” 蒋氏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对于旁人喜欢自己的儿子,心底还是很高兴的。 不一会儿,蒋氏身边的丫鬟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也不知道在蒋氏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蒋氏面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问道:“二爷可是过去了?” 那丫鬟轻声说道:“奴婢瞧着二爷去了祠堂那边,看着非常的生气。” 此时,坐在一旁的薛锦画面色平静,低头喝着茶,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然而,赵宇非却在听见祠堂这两个字的时候,面色不由得变得惨白。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该不会是小妹妹偷偷见母亲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蒋氏抿唇,轻轻挥了挥手,待丫头下去之后,她转头对赵宇非说道:“大妹妹,我这刚生产完身子骨还很虚弱,就不陪你说话了,你还是去大嫂屋子里坐一坐,聊聊天吧。” 赵宇非急忙说道:“好的二嫂,二嫂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女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落下病根,千万别为了一些琐事而生气。” “多谢大妹妹的体谅。” 薛锦画紧跟着赵宇非走了出来,祠堂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来人呀,给我把四小姐送回去,从今往后………绝对不许她再踏进赵家半步!”赵宇航那愤怒的声音,即便是隔着院子也能清晰地听到他那怒不可遏的吼声。 “大妹妹,要不还是去我的院子里坐坐吧。” 赵宇非的脸色泛红,她心里清楚,以薛锦画的聪慧,怎么可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大嫂,对………不起。” 薛锦画微微一笑,“大妹妹,这好端端的怎么说起对不起来了?” “小妹妹是我带进来的, 我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赵宇非自知理亏,说话的时候也有点心虚。 “你们两个是亲姐妹,就算是帮忙那也是人之常情,大妹妹何错之有?” “可是………” 第100章 将计就计 “大妹妹,小妹妹的事情与你毫无瓜葛,大嫂我这点还是拎得清的。” 薛锦画这般言说,赵宇非的心中愈发愧疚,最后连她的院子也不去坐了,匆匆忙忙地便离开了,在心底暗暗发誓,日后绝不再做这等两面不讨好的事情了。 深知她内心的感受,薛锦画也并未过多挽留。 待她离去之后,樱花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小姐,事情已然办妥,我瞧着小姑奶奶进了祠堂之后,便去通知了大族长。 小姑奶奶她擅自回来,而且现在老夫人她又无法说话了,大族长便随意寻了个由头,将这罪名扣在了她的头上,二爷极为恼怒,当场就将小姑奶奶给赶了出去。 小姐,我看这次小姑奶奶她应该能安分些了。” “未必。”薛锦画笃定地说道。 “就依照赵宇婷的性子,她非但不会安分,反而会伺机报复的。” 樱花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那………小姐咱们该如何是好?” “将计就计!” 薛锦画的眸色沉了沉,“大爷受伤的事情你设法让小姑奶奶知道,顺便跟二弟妹说一声,近日赵家不太平,我十日之后去黄山寺祈福。” 蒋氏知晓薛锦画要去黄山寺,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然而赵宇航得知后却有些气恼,“家中琐事繁多,她倒好,还有闲情逸致去寺庙?” “横竖不过是想出去清净几日,就由她去吧。”蒋氏觉得即便她在家,也帮不上自己什么忙,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她若是走了,自己反倒耳根清净了。 “罢了,你如今也需要静养,大房的事情你也别管了。”赵宇航犹豫了一下,又道,“蒋娘,这如今哥儿也生了,母亲………” “二爷,我如今刚刚生产完,需要好好休息,旁的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想知道。”蒋氏疲惫地闭上双眼,语气坚定而决绝。 赵宇航的话还没有说完,蒋氏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对于一个想要毁我儿前程的人,她就不配当她哥儿的祖母。”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怨念和不满。 赵宇航的脸色变得尴尬起来,他深知蒋氏对自己母亲的怨恨。 他轻轻叹了口气,试图安慰道:“蒋娘,您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先好好调养吧,至于其他事情,以后再说。”然而,蒋氏却并不领情,她的眼神冷漠如冰。 知道蒋氏的心底还心存芥蒂,赵宇航也不敢再说什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或许时间能治愈一切。 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蒋氏心中的怨恨会逐渐消散,到那时,也许可以让母亲与孩子相见。 可是赵宇航并不知道,蒋氏已经打算好分家的事情了。 赵家的人并未因白日赵宇婷的事情受到太大影响,但赵宇婷回到镇国公府后,却因白天发生的事被禁了足。 其实按照镇国夫人的本意来说,禁足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毕竟,像她这样丢尽脸面、让自己的母亲气得说不出话来的不孝女,如果不是看在蒋府和薛锦画的面子上,她甚至都想直接把她送到庄子上去。 然而,尽管赵宇婷被关在了屋子里,却并不妨碍她了解外界的消息。 她的贴身婢女得知了一个消息:“姨娘,奴婢得到了消息,大爷这会儿正在府里养伤呢。” 二哥自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后,就完全忘记了母亲,将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让赵宇婷感到很气愤。 但大哥总不会也是如此吧?他不应该对母亲的事情无动于衷啊! 可事实却是……… 大哥竟然受伤了! “为什么会受伤?”赵宇婷急切地问道。 “奴婢听说,二夫人生孩子那晚,大爷去了大夫人的房里,结果不知怎的,大爷就被人从里面抬出来了。” 赵宇婷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怎会如此巧合?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前后发生的事情,突然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薛锦画伤害了自己的大哥! “这个可恶的女人实在太狠毒了,她不仅毒哑了母亲,还对大哥下毒手?她是不是疯了?”赵宇婷愤怒地说道。 丫鬟被吓得不轻,颤抖着声音问道:“姨娘,会不会有误会呢?”毕竟,大夫人看起来那么和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呢? 赵宇婷冷笑一声,嘲讽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母亲总是说她愚蠢,认为她好说话、容易哄骗,但没想到这只小白兔其实是伪装的。” 不行,不能再让她逍遥法外,一定要揭露她的真面目,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赵宇婷继续追问丫鬟:“那你可打听到她最近有什么行动吗?” 丫鬟点点头回答:“是的,据说十天后,大夫人要去黄山寺祈福。” 祈福?赵宇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赵宇婷简直气的咬牙切齿,心里恨恨地想着:早知道她会如此恶毒,真该有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直接把这毒妇劈得魂飞魄散! 她咬牙切齿地对丫鬟说道:“你快去请世子爷过来,就说我肚子不舒服。”此刻最要紧的事,就是尽快见到大哥,只要大哥肯出面,定能将那恶妇千刀万剐。 没过多久,世子爷便匆匆赶来。 赵宇婷使出全身解数,将世子爷服侍得妥妥帖帖后,才娇声娇气地道:“世子爷,妾身想家里人了。” 此时,世子爷正沉浸在温柔乡中,听到这话,顿时如遭雷击,猛地坐起身来,满脸不悦地训斥道:“赵姨娘,你好端端的,又想闹什么幺蛾子?上次你回娘家惹出那么大的乱子,母亲为此大发雷霆,你可千万别再折腾我了。” “不是的,妾身就是想我大哥了。”赵宇婷又哭诉道:“世子爷,您也知道妾身嫁给您这么久了,一直就没有回门………您之前说过要补偿我的,妾身不想出门,可妾身难道想见自己亲人一面都这么难吗?还是世子爷当初也就只是哄哄我………” 世子爷听后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心中不禁有些愧疚,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本世子的确答应过你,要好好弥补你。” 赵宇婷泪眼婆娑地看着世子爷,抽泣着说道:“那世子爷您能让妾身见见大哥吗?妾身真的好想他啊!” 世子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轻声问道:“当真只是见一面?” 赵宇婷连忙点头,泪水汪汪地说道:“当然了,妾身怎么可能会哄骗您呢?妾身只想见见大哥而已。” 世子爷点头表示同意,但随即又担忧地问道:“那如果你的大哥他不来呢?” 赵宇婷擦干眼泪,坚定地说道:“那就告诉他,十日后黄山寺,妾身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世子爷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怒气地吼道:“赵姨娘,你还要出去?” “妾身只是想着做错了事情,心里很是愧疚,想着去黄山寺给咱们镇国公府祈祈福,希望能够减轻自己的罪孽,我想………母亲知道了也一定会同意的。”赵宇婷娇柔地说道,一双美眸中闪烁着泪光,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赵宇婷又道:“再说了,世子爷最近不是看书也很累了吗?妾身心疼世子爷,所以才想出这个主意,到时候我们也一起去散散心。”说着,赵宇婷轻轻地拉住了世子爷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温柔和关怀。 闻言,世子爷心底一动,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他看着眼前的赵宇婷,美丽动人,温柔体贴,让他感到无比的心动。 再加上赵宇婷不断送来的秋波,这世子爷哪里能顶得住,两人很快便又缠到了一起。 世子爷心情舒畅,这件事情自然就应允了下来。 他笑着对赵宇婷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吧,不过,你可不能再犯错误了。”赵宇婷连忙点头,表示一定会听从世子爷的话。 ……… 赵宇轩得到赵宇婷消息的时候,新桃并不在院子里。 是他最信任的人送来了的消息。 在看见赵宇婷的书信的时候,赵宇轩的手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 “她………简直好狠的心呀!”赵宇轩愤怒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知道她对母亲有怨恨,原以为将母亲关进祠堂之后,她就能消停,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薛锦画竟然会对母亲下狠手。 下毒……… 她可真是做的天衣无缝。 怒气直接牵动了伤口,赵宇轩摸着自己的伤口,想着她毫不留情的那一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居然可以这么心狠手辣,连自己都下得了手,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去,告诉四小姐我到时候一定会去的。” 人走了之后,新桃就急急忙忙的跑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薛锦画,“大夫人,小姑奶奶给大爷送来了信,大爷看完之后,非常的生气。” “生气很正常。”薛锦画笑了笑,“不过………知道了又如何?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什么也做不了。” 揭发自己? 大族长都已被自己的银票所收买了,谁还会相信? 休了自己? 薛家第一个便会站出来反对。 况且他们还未将自己的嫁妆骗到手呢,赵宇轩又怎会冲动地走到这一步? 否则的话,他岂能甘心? “回去好生看着大爷,无论他想做何事?你都佯装不知,可明白?” “奴婢知晓了。” 新桃走后,樱花便取来了一个盒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银票。 薛锦画细细一数,里面竟然有好几百万两。 她虽一直知道自己的嫁妆颇丰,却未料到竟会如此之多。 也难怪王氏跟姨母会如此垂涎欲滴。 “小姐,这些银钱皆是老太爷跟老夫人给的嫁妆,皆是价值连城的旺铺,还有一些存于钱庄的银子,奴婢已将能换成银票的物件尽数换了,便只有这些了。” 她知道樱花口中的老太爷和老夫人,便就是自己的养父养母。 虽未达到富可敌国的程度,却也是家财万贯。 薛锦画的心底好似泛起了一阵酸楚的涟漪,她生于南岭,长于南岭。 当自己踏入太师府邸的那一瞬,自己的养父养母便再也没有与自己联系过,只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 却未曾料到,他们竟在京都为自己早早地备下了如此丰厚的嫁妆,犹如未雨绸缪的智者,以备自己的不时之需。 可谁能想到,上辈子的这一笔钱财,竟如那为他人了做嫁衣,为赵家织就了华美的锦袍。 不过无妨,自己如今重活一世,十日之后,她便可以彻彻底底地飞出这座牢笼了。 第101章 黄山寺——人都来了 十日之后,薛锦画乘坐赵家马车前往黄山寺。 薛锦画离开不久,赵宇轩便踏入了她的房间。 “给我找,必须给我找到。” 新桃面露焦急,“大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要是大夫人回来发现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怕她做什么?”赵宇轩面色凝重,每当回想起薛锦画那绝情的一刀,他的心便如刀绞般难受。 “那个恶妇,我终有一日会取她性命。” 竟敢肆意玩弄他的感情,还如此践踏他的尊严,他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这数月来他迟迟未动手,是在自我反省。 他也曾真心想与她好好共度余生。 他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忆起她扎他时的狠辣无情,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烈。 他无法理解为何一个女人可以如此狠毒,不仅对他拔刀相向,更让他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如今他前途被毁,无权无势,又不擅长经商,只能靠着薛锦画苟延残喘。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仍旧燃烧着对薛锦画的愤恨之火。 但他明白,此刻的自己无法与她正面抗衡,唯有等待时机成熟,将她所有的嫁妆牢牢握在手中,才能展开复仇计划。 新桃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恐惧,然而她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这一家人完全都依赖着大夫人生活,不心存感激就算了,却未曾料到他们竟妄图杀害大夫人,这种行径令她感到心寒。 “大爷,并未找到房契和地契。”一名小厮战战兢兢地汇报。 赵宇轩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尽管他曾对与薛锦画的婚姻心生不满,但也曾目睹过她丰厚且价值不菲的嫁妆。 如今这些财产竟然消失无踪,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那银子呢?是否寻到?”他不愿相信会一无所获,毕竟这么多财富不可能凭空蒸发。 小厮额头冷汗涔涔,低头回答:“大爷,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叫做什么都没有?”赵宇轩怒火中烧,根本顾不得听小厮说话,亲自冲进屋内寻找线索。 里面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直接就朝着薛锦画的里屋走去,打开柜子,寻常的衣衫都整齐地摆放在里面。 也不知为何,当赵宇轩看到这些时,他心中悬着的石头竟悄然落地。 他继续拉开她日常摆放首饰的抽屉,发现里面除了一些朴素的首饰外,空无一物。 只是去个黄山寺罢了,何至于要携带如此多贵重的东西? 赵宇轩眉头紧蹙,又转身去了库房。 “大夫人平日里的东西都放置在何处?” “回禀大爷,大夫人的大部分东西都存于钱庄。” 账房先生的话,让他如释重负,他又追问道,“若是想要支取呢?” “回禀大爷,那需得大夫人的信物方可。” 赵宇轩的脸色如阴云密布,账房先生赶忙又说道,“不过,大爷您放心,大夫人存于钱庄的东西,皆是大夫人的嫁妆,至于咱们赵家的产业,大夫人皆放在了库房之中,大爷若有需要,可随时支取。” 这是何意?竟然将她的嫁妆与自己的家产划分得如此泾渭分明,难道她对自己的厌恶已如此之深? 还是她早已心怀他念? 赵宇轩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最终怒不可遏道,“来人啊,准备马车,即刻出发去黄山寺。” 新桃想起大夫人临走前对自己的嘱托,赶忙劝说道,“大爷,您如今的身体尚未痊愈,此去黄山寺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对您的伤口恐有不利。” “放心吧!死不了。”赵宇轩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心中暗自想着:就算是死了,他也一定要拉着薛锦画陪葬。 新桃见他心意已决,心中万般的着急起来。 要是大爷去的话,肯定会在黄山寺跟大夫人闹腾起来的,她该怎么样去通知大夫人呢?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赵宇轩不耐烦地催促道。 新桃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现状,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 就这样,薛锦画来到了黄山寺。 当她下车时,第一眼便看到了赵宇轩和镇国公府的马车也都到了。 新桃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薛锦画却是一眼都没眼看她。 新桃明白,薛锦画已经洞悉了一切,即使她不说出来,薛锦画也能够猜到其中的缘由。 “哟,这不是我家的大嫂吗?” 率先开口说话的是赵宇婷,言语中带着几分怒意,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这家中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竟然自己一个人跑到这寺庙来,你也不害怕遭到天谴?” 这旁人听不出来她话的意思,但薛锦画的心底却是犹如明镜一般,她这是在说王氏的事情。 “出嫁的姑娘,还要管着娘家的事情,是小妹妹的手伸得长,还是镇国公府的手伸的太长了?” 世子爷原本还打算在一旁悠然看戏,听见这句话以后,脸立马就拉下来了,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宇婷。 赵宇婷恼羞成怒,若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早就扑过去了。 “大哥,难道母亲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吗?” 就按照薛锦画做的那些事情,她相信她大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个毒妇,不仅用刀刺伤了你,还用毒药毒哑了母亲,这件事情难道大哥真的能够忍气吞声?” “闭嘴。” 赵宇轩恼羞成怒,直接就呵斥道,“小妹,你休得胡言。” 赵宇婷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大哥竟然是个胆小如鼠的怂包,难以置信……… 薛锦画早就已经料到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赵宇婷还真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赵宇轩这个人最在乎的就是他自己的面子。 虽然他早已经不复昔日的风采,可被人刺伤这件事情关乎着他的尊严,他自然是不想让旁人知道。 “大哥,莫不是这件事情你就不打算追究了?”赵宇婷看着自家哥哥的那个样子,心中的怒火更盛。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小妹妹,你还是自己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赵宇轩不耐烦地说道。 “大哥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惧怕一个女子,说出去岂不是很丢人?”赵宇婷可不打算就这么罢了。 赵宇轩气的咬牙切齿,“你当如何?” “大哥要么休了他,要么杀了她。”赵宇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赵家想要休妻,是不是得问问我们的意思?”就在这时,远处一辆豪华的马车就顿时就停了下来。 清冷的声音传来,让薛锦画心头一震。 不一会儿马车上就下来两个高大的男人。 一个身穿白色锦服,气质儒雅;另一个则穿着蓝色锦服,气势威严。 “薛三爷,薛相。”世子爷虽说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可是面对薛家的时候,也是恭恭敬敬的。 毕竟薛家乃是当世大族,底蕴深厚,实力雄厚,即使是镇国公府也不敢轻易得罪。 赵宇婷怎么就忘了,这个薛锦画的背后可是薛家啊!薛家可是传承已久的世家大族,势力庞大,底蕴深厚,跺跺脚就能让整个京都震三震。 别说现在赵家已经落魄了,就算是赵家当年最风光的时候,在薛家面前那也是如同蝼蚁一般渺小,根本不值一提。 有薛家在,赵宇婷深知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她清楚地明白,自家大哥更是不能有所行动。 于是,赵宇婷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和愤恨,故作温柔地对着世子爷说道:“世子爷,这一路长途奔波,妾身着实有些疲惫,不如我们先进去歇息吧。” 薛家的人总是给人一种天生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世子爷本来就想赶紧离开这里,不想招惹麻烦。 这会儿听到赵宇婷这么说,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点头答应。 两人手挽着手,缓缓地走进了寺庙。 而另一边,薛三哥则静静地看着薛锦画,轻声唤道:“妹妹。” 然而,他却直接无视了一旁的赵宇轩,仿佛从头到尾就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一样。 第102章 精心策划的阴谋? “三哥跟四哥这么忙碌,居然还能有时间来寺庙祈福?”薛锦画声音淡淡的,却也带了几分生疏和冷漠。 “母亲身体不好,平日里她最信这些,我便与三哥来替母亲祈福,希望母亲早日康复。”薛四哥语气生硬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薛锦画看着说话的薛四哥,发现他分明就是非常厌恶自己。 这也难怪,毕竟之前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不过也是,薛晴儿跟薛二哥的事情,应该让他对自己还怀恨在心呢。 至于她母亲为什么会生病,多半也是因为薛晴儿的事情吧。 “哦?那如此说来,三哥跟四哥倒是个孝顺的人。”薛锦画淡淡一笑。 “最起码比有些人孝顺。”薛四哥板着脸说道,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母亲生了你们,也养育了你们,三哥四哥孝顺是应该的。”薛锦画客客气气地说道,但话语间却带着一丝讽刺意味。 “对了,我还约了大师礼佛,就先告辞了。”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薛三哥和薛四哥一脸尴尬。 她这句话分明就是在说,薛家没有养育她的事情,薛锦画知道他们听得出来,但她并不在乎。 薛四哥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处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吓人,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失控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这只手的主人是薛三哥,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薛四哥,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和制止。薛四哥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缓缓松开了拳头。 与此同时,薛锦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宇轩看着薛锦画离去的背影,他抿了抿嘴唇,也想跟着一起离开。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脚步,薛四哥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赵宇轩抬起头,看到薛四哥那凶狠的眼神,不禁心头一紧。 “怎么?薛家莫不是想要仗势欺人!”赵宇轩努力保持镇定,试图用强硬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收拾你们赵家,还用得着薛家出面?”薛四哥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他的眼底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刚才当着薛锦画的面,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现在面对赵宇轩,他再也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怒火。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这里是黄山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报官。”赵宇轩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薛三哥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也不知道当初晴儿她是不是瞎了眼,竟然会看上这么个蠢东西。” “也难怪妹妹见了他就恶心。”薛四哥附和道,两人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赵宇轩的心。 这些羞辱的话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赵宇轩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的脸色变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我明确地告诉你,无论薛锦画做了什么,你都必须要忍耐!如果你还想继续在京都生存下去,就绝对不能做出休妻或杀妻这样的蠢事来,不然的话赵家必将面临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两个人说话真是毫不留情面啊,仿佛把他的自尊心狠狠地踩在了脚下,然后再用脚碾成碎片。 赵宇轩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然而,面对他们的羞辱,他只能选择沉默和忍耐。 看着他那憋屈的模样,薛四哥忍不住噗嗤一笑:“真搞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到现在还留着你这条狗命。” 说完这句话后,薛四哥潇洒地转过身去,大步朝寺庙走去。 而一旁的薛三哥则轻轻拍了拍赵宇轩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你可别太在意哦,我四弟向来都是心直口快之人,有啥说啥,从不藏着掖着。” 这哪是什么安慰啊,简直就是在他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疯狂撒盐啊! “不管怎么说,你跟薛锦画都是夫妻,这夫妻之间………的事情一直都是一笔糊涂账,我们还是希望,你跟妹妹她能好好的过日子。” 赵宇轩听着这些话,心里越发觉得不舒服,他实在无法理解薛家的想法。 他和薛锦画已经闹到如此地步,怎么还能指望他们好好过日子呢? 而且,薛家不应该因为薛晴儿和薛二哥的事情而迁怒她吗?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呢? 他不禁想起之前与薛四哥的对话,那时候,薛四哥虽然态度强硬,但至少还算明白事理。 可现在面对薛三哥的时候,赵宇轩却感到无比的压抑。 “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薛三哥抬头望去,看到马车上的标志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他立刻快步迎上前去,似乎对来人充满敌意。 赵宇轩并没有太多兴趣去关心来者何人,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薛三哥的身上。 看着他的背影,赵宇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薛家的态度让他感到困惑不解,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薛锦画所犯下的错误,反而一心想要维护她。 薛家到底在谋划什么?还有薛锦画……… 她明明知道薛家的阴谋,可是却是视而不见,她又在做什么? 这些人到底是在谋划什么? 薛锦画到了厢房不久,新桃就过来了,“大夫人,您刚走不久,大爷就去了您的屋里搜查了,我估摸着怕是知道什么? 还有大爷跟小姑奶奶早就有了通信,我看他们来寺庙怕是没有安什么好心。 还有………大夫人奴婢知道大爷已经对您有了杀心,还请大夫人小心。” 跪在地下的新桃滔滔不绝,可是薛锦画的思绪却是有些飘远。 樱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见厢房外,一个谪仙如玉的男子正在院子里。 他一身白色锦衣,墨发飞扬,五官精致如雕刻般完美无缺,眼神深邃而内敛,气质高雅出尘,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小………小姐,是太子殿下。” 新桃也是一愣,这怎么什么人都来了黄山寺? “大爷跟小姑奶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至于你………明晚上之后,以后就是别再来找我了。”薛锦画面无表情地对着新桃说道。 新桃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敢多问,只能点头应下。 就在这时,樱花将几张纸递给了新桃,并叮嘱道:“记住,这是大夫人给你的恩典,切记。” 新桃接过纸张,打开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来竟然是自己母亲和弟弟的卖身契,以及一张银票! 她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连忙向薛锦画道谢:“大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新桃无以为报,新桃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薛锦画摆了摆手,淡淡地说:“罢了,看在你如此忠心的份上,那就按我说的去做吧。” 薛锦画说完,樱花便走过去凑近新桃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新桃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夫人放心吧,奴婢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随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新桃离开后,樱花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问道:“大夫人,您真的这么相信她吗?” 大夫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自然是不相信的。” “那………” “只要赵宇轩信她便就足够了。” 薛锦画的目光一直凝视着窗外,直至对面厢房的门缓缓合上,她仍然未移开视线。 “你说他为何………此时会来这里?” “奴婢实不知道。” 对方的地位与身份,她区区一个奴才,又怎能妄加揣测呢? 薛锦画垂首低眉,回想起上辈子的种种,又念及天道大师的话语,心中有一个疑问迫切地想要知晓答案。 “樱花,去准备一些贡品,既然已经来到寺庙,自然是要去拜一拜菩萨的。” “是,小姐。” 佛堂之中,薛锦画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地参拜,蓦然之间,一旁一道如巨伞般的高大阴影笼罩下来。 薛锦画却依旧心无旁骛,仿若未受丝毫影响。 薛三哥忍俊不禁,“妹妹,你如此虔诚,莫不是在………忏悔赎罪?” “三哥来此地莫非是来与我斗嘴的?” “自然不是。” 薛锦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继而睁开双眸,“那三哥来此所为何事?莫非是想替薛晴儿报仇?亦或是想替二哥报仇?” “我只是想告诫你,你最好安分守己地待在赵家,切莫再惹是生非,薛家对你的容忍已至极限。” “三哥,其实这么久以来,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薛锦画目光平静如湖水,凝视着眼前的人,轻声问道,“薛家再怎么说也是太师府,我小时候怎会生下来就遗失了? 而且,还恰好在赵家与薛家履行婚约的时候,就又突然间找到了我? 三哥,你说………这些事情会不会也有点太过巧合了? 还是说,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第103章 印堂发黑 薛三哥有些不悦,下意识地看向她,但看到她正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磕头。 “妹妹,女人在家要听从父亲的话,出嫁后则要顺从丈夫的意愿,知道的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即可。” 然而,上辈子她正是因为完全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 无论是薛家还是赵家,都把她当作傻瓜一样戏弄。 最终,她只能带着无尽的怨恨离开人世。 “既然三哥也说过,出嫁后应该顺从丈夫的意思,那么现在我已经嫁人了,薛家的话我自然不用再听了。” “妹妹,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如果你与薛家作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但即使她不与薛家对抗,最后不也没有得到好的结果吗?如果选择与薛家对抗,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三哥,那就多谢你的提点了,你的话我已然铭记于心。” 薛锦画非但不与他争辩,反而显得格外顺从,这让薛三哥有些意外,但他还是警惕地看着她:“你知道就好,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越界之事。” 薛锦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大师即将到来,三哥你难道真要在此处闹得不可收拾?”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仿佛看穿了薛三哥内心的矛盾。 果然,薛三哥皱起眉头,心中十分不情愿就此罢休,但又担心在大师面前失态,影响自己的形象。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幸而此时有一小沙弥匆匆赶来,恭敬地对薛锦画说道:“大夫人,师父有令,让您移步前往福堂。” 薛锦画微微点头,优雅地转身离去。 留下薛三哥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待薛锦画走远后,薛三哥的目光落在那香雾缭绕、绣着慈悲佛像的蒲团上。 他不禁想起刚才薛锦画虔诚礼佛的模样,心中越发觉得奇怪。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心如蛇蝎的女人,怎么会突然转性开始拜佛了? 犹豫片刻,他猛地掀开蒲团,想要看看里面是否藏有什么秘密。 然而,当他看到蒲团下空空如也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难道她真的只是单纯地前来礼佛吗? 想到这里,薛三哥咬咬牙,低声吩咐身边的下人:“来人啊,给我盯着她,无论她有何举动,都必须如实向我禀报。” “是。”下人连忙应道,随后悄悄跟随着薛锦画离去。 ……… 礼佛完毕后,薛锦画走出了佛堂,回去厢房。 薛锦画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里面竟然多了一张纸。 她展开纸张,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只写了一个火字……… 薛锦画心领神会,立刻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起来。 就在这时,她迎面走来了世子爷和赵宇婷。 这世子爷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但那赵宇婷,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个机会,怎么可能不趁机惹事呢? 果然,赵宇婷开口说道:“如此狠毒之人前来祈福,岂不是要亵渎了菩萨?”她的话语中有话,薛锦画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 然而,薛锦画并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 她正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来给赵宇婷找麻烦,没想到这麻烦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没想到小妹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薛锦画语气嘲讽地说道。 “你是听不懂我在说你吗?”听到这句话,赵宇婷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她瞪大双眼,怒视着薛锦画,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我说的就是你,你这个既不要脸又恶毒的女人,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恶毒?我能有你恶毒吗?”薛锦画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讥讽。 “你尚未出阁之时,就与你娘一同觊觎我的嫁妆,甚至做出勾引权贵的丑事,到底是谁不知羞耻?”她的声音充满了鄙夷。 “而今你已嫁人,却目无兄长、嫂嫂,如今还要回来插手娘家之事,更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薛锦画继续说道,“这要是换作别的当家主母也就罢了,偏偏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刃,直刺赵宇婷的心窝。 “这知道的是你嫁给了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不知道得还以为你是去宫里当了娘娘呢?”薛锦画最后一句话让赵宇婷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她瞪大眼睛,看着薛锦画,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你………你给我闭嘴。”赵宇婷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尖叫着打断了薛锦画的话。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被气得不轻。 然而,面对赵宇婷的咆哮,薛锦画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扬起下巴,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对方。 “闭嘴?”薛锦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我说的话可是有理有据的,又没有胡编乱造,小妹妹,你莫不是被我揭穿了你虚伪的面具,而恼羞成怒了吧?” 赵宇婷那骇人的目光,仿佛能吃人一般,死死地盯着薛锦画,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目光,薛锦画却像是没看到似的,浑然不在意,反而轻笑一声,道:“倒是小妹你冤枉我的那些话,我本不想与你争执,只觉得你是年纪小不懂事,若是下一次………你拿不出来证据的话,那就可怪我不客气了,就算是闹到圣上面前,我也要为我这清白之名讨回公道!” 说着,她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赵宇亭,冷笑道:“世子爷,我瞧着你印堂发黑,最好还是小心点,别为了个姨娘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你………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赵宇婷几乎是红了眼,她怎么能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和污蔑呢?她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喊道:“薛锦画,我要杀了你!” “赵姨娘,你给闭嘴!”世子爷进了寺庙之后,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此刻听到赵宇婷如此失态的喊叫,更是感到一阵烦闷。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来。 薛家跟太子殿下都在这里,他们镇国公府没必要去强出头。 而且,赵家的事情他虽然有所耳闻,却并不想卷入其中。 “赵家的事情,我并不想参与。”世子爷冷冷地说道。 赵宇婷听了这话,心里委屈极了。 她原本以为世子爷会帮她说话,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世子爷竟然选择置身事外。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失望和愤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夺眶而出。 然而,世子爷却没有心思去理会赵宇婷的感受。 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瞬间,突然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怒不可遏地吼道:“赵姨娘,如果你不愿意离开,从今往后就别再回来!” 显然,赵宇婷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尽管对世子爷不留情面感到愤怒,但她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毕竟,上次在黄山寺发生的事情让她记忆犹新,所以她选择将怒火全部发泄到薛锦画身上,并恶狠狠地留下一句:“算你运气好。”然后带着满腔怒气离去。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薛锦画嘴角微扬,轻声呢喃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幸运。” 她并没有胡说八道,因为前世的记忆告诉她,世子爷命途多舛,英年早逝。 按照时间推算,现在正是那个不幸的时期。 然而,即使对方不相信,她也无可奈何。 正当薛锦画准备转身时,面色冷峻的太子殿下正站在身后。 太子殿下的声音冰冷而平静,让人难以捉摸他的情绪,他缓缓开口道:“大夫人,你来寺庙是为了祈福吗?” “是的。”薛锦画微微颔首行礼,恭敬地说道:“臣妇拜见太子殿下。” “我看大夫人你的印堂发黑,恐怕仅仅依靠祈福无法解决问题。”太子殿下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冷漠。 薛锦画嘴角抽搐,刚刚的话他分明是听得真真切切,她抬起头,迎着他那如寒潭般清冷的目光,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何时竟也学会了看面相了?” “信与不信,全凭你一念之间。” “太子殿下莫要打趣了,臣妇还有要事在身,那就先告退了。”薛锦画不愿与其过多纠缠,福了福身,便匆匆离去了。 而她却浑然不知,在她身影消失的瞬间,太子殿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 天生好命又怎样? 还不是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薛锦画回到房里,心狂跳不止。 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意?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想着天道大师的话,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难道………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樱花的话斩断了她的思绪,薛锦画赶紧就将手里的纸烧掉了。 “小姐,刚刚四爷来找你了。”樱花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赶忙为薛锦画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而且四爷还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见你迟迟未归,这才离去。” “不过,四爷临走时,让奴婢给小姐转达一句话。” “什么话?” 第104章 血债血偿 “四爷说,咱们皆是一家人,小姐若有需求,可私下寻他。” 寻他? 薛锦画心底涌起一股寒意,自己的这位四哥,看上去温文尔雅,实则是心狠手辣。 她记得上辈子薛晴儿中了毒,急需药引子,可自己不愿,这位四哥竟亲手斩断了自己的手。 比起薛二哥、薛三哥的直接,自己的这位四哥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一个。 若不是自己的嫁妆丰厚,靠着养父母的人脉寻得名医,自己的这双手怕是早已残废了。 而这一世,薛晴儿早早就死了,虽然那般惨事未曾发生,可薛锦画的心底早已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那你就告诉他,我要与赵宇轩和离,需薛家出面。” 她倒要瞧瞧,薛家究竟会不会出手相助,“对了,寻个时机将这些证据交予小姑奶奶吧。” 樱花望着那些东西,满脸疑惑,“小姐,这不是给老夫人下毒的证据吗?您怎可交给小姑奶奶?” “她不是一直都在寻觅证据吗?给了她之后,她必定会来找我的。” 薛锦画微微勾唇,“总之,你照我说的做便是。” 樱花将话转达给了薛四哥。 薛四哥尚未回话,一旁的薛三哥面色便阴沉了下来,待樱花离去,他更是如坐针毡,“胡闹,简直是胡闹,我就知道她来寺庙祈福的目的不纯,原来是想和离。” 此时的薛四哥反倒冷静了许多,“三哥,她若仅是想和离,又为何要前来黄山寺呢?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这有何奇怪?她所做之事,若是留在薛家,恐怕早已被啃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来黄山寺不过是个托词,无非是想在此处避避风头罢了。” “嗯,如此说来,她已然心生异心,咱们必须加以阻拦。” 真的是这样吗? 薛四哥眉头紧蹙,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自从赵宇轩归来之后,就变得令人难以捉摸。 晴儿和二哥都着了她的道,她又怎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罢了,你先去将人看着,我再去敲打一下赵家,即便拼个你死我活,也得把薛锦画留在赵家。” 夜风凉凉,如同一双冰冷的手,轻轻拂落了树上的一片花瓣。 春日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夏日便悄然来临。 薛四哥推开门,一阵微风拂来,一片花瓣恰好飘落在他的肩头,刹那间,他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总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罢了,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在薛家这强大的势力之下,她在这小小的黄山寺,又能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呢? 这边薛三哥找到赵宇轩时,赵宇轩正在屋中大发雷霆。 不仅将屋中的物件摔得满地都是,还对新桃拳打脚踢。 新桃强忍着疼痛,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开门的瞬间,便瞧见薛三哥笔直地立在门口。 “薛………三爷……”声音轻微颤抖,颤抖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赵宇轩眉头紧蹙,薛三哥望着满屋子的凌乱不堪,心中瞬间了然。 眼神中满是厌恶,“我与你家大爷有话说,你先退下吧。” 新桃她自然是求之不得,薛三哥轻啧两声,“堂堂的赵侯爷,如今竟然只剩下打女人这等卑劣的本事了?” 赵宇轩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同时刺穿,手腕处青筋暴突,“三舅哥来我这里,难道是想来羞辱我?” “不过是一条落水狗罢了,还不值得我如此大费周章。” 眼神中的冷漠,无情的话语,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剑,直接将赵宇轩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他怒发冲冠,“那你还来这里作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 啧啧,明明对自己恨之入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真不知道当初晴儿是如何想的,竟会与这种人纠缠不清。 “也难怪我妹妹她反悔了,想要与你和离,若是我有这样的一个丈夫,我也绝不愿继续过下去。” “想要和离?简直是痴人说梦,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们赵家没有将她休弃,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啊………” 赵宇轩话未说完,就被薛三哥如踢皮球一般一脚踢飞,薛三哥紧接着一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脸上,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在他的脸上还狠狠地旋转了几圈。 “就凭你们赵家?也敢妄言休妻?” 那碾压式的力量如泰山压卵般压在赵宇轩的身上,他这才深切地感受到薛锦画的那一刀,是何等的“温柔”。 “三………舅哥,三舅哥我错了,你有话好好说。”赵宇轩惊恐地看着薛三哥,脸上满是恐惧和求饶的表情。 薛三哥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真是个天生的贱骨头,也难怪会被一个女人修理得这么惨。” 赵宇轩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恼怒,但又不敢发作。 他知道薛家的人不好惹,这位三舅哥,更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此时,他只能忍气吞声,希望能逃过一劫。 薛家的人都是一些疯批,他们这是要杀人………想到这里,赵宇轩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充满了恐惧。 “告诉你,你们赵家再敢说休妻的话,下次可就不是揉搓一下这么简单了,明白了吗?”薛三哥语气冰冷地警告道。 终于,薛三哥的脚才厌恶似的抬了起来。 赵宇轩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可以说不休妻,可是,薛锦画她不愿意跟我过了呀………” 赵宇轩又唯唯诺诺的说道:“而且,八成她是想跟我和离……… 再说了,她做出来毒害我母亲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留着她了。” 说完,赵宇轩偷偷观察着薛三哥的反应,生怕他再次发怒。 “薛家是不会同意你们和离的,所以不管她薛锦画怎么折腾,这件事也没有用。”薛三哥斜视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冷漠,仿佛赵宇轩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至于你说毒害你母亲的事情,这件事情就不在薛家的管辖范畴内,记住,只要薛锦画活着,不离开赵家,剩下的………那便是你们赵家的事情了,薛家是不会管的。” 赵宇轩听后,心中一紧,但随即又放松下来,他知道,只要能让薛锦画回到赵家,他就能享受薛家的支持和帮助。 想到这里,他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薛三哥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赵宇轩,说道:“事情办好了,银钱那都不是问题,至于………你的仕途在想要重新开始,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宇轩接过银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知道这些银票意味着什么,不仅可以解决他目前的经济困境,更重要的是,可以为他的仕途铺平道路。 他紧紧握住银票,满脸感激地看着薛三哥,说道:“三舅哥,你放心!我一定带薛锦画带回去,好好过日子。” 薛三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看了赵宇轩几眼,便转身离去。 而在门外听着这一切的新桃,早已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大夫人可是薛家的亲生女儿呀,薛家的人怎么会如此狠心?难道他们真的不在乎大夫人的死活吗?新桃越想越害怕,心中充满了对薛家的恐惧。 不行!绝对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大夫人知道这些事情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另一边的赵宇婷此时已经成功拿到了证据,正兴奋地待在屋子里,自言自语道:“哈哈,薛锦画啊薛锦画,这次可是铁证如山,看你还怎么狡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去,却被身旁的丫鬟拦住。 丫鬟焦急地劝说道:“赵姨娘,您先别急着冲动,您就这样直接找过去,就算有证据又如何呢?毕竟薛家的人都在这里,您又能拿他们怎样呢?难道还能指望薛家的人把她抓起来吗?” 赵宇婷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过薛锦画,咬牙切齿地说:“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放过她吧!” 赵宇婷越想越坐不住了,“不行,就算是有薛家的人护着,我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第105章 设计——火灾 “姨娘,那你打算怎么办?”赵宇婷身旁的丫鬟小声地问道。 赵宇婷的面容狠厉,眼中闪烁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不是毒害了我母亲吗?也伤了我大哥吗?那我今晚就让她尝尝下地狱的滋味。” 丫鬟听了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瞧着她那狠厉的目光,不由得心中害怕。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正是办好事的好时机。 赵宇婷手中拿着一个火折子,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直接就朝着薛锦画的厢房走去。 然而,就在她前脚刚走的时候,世子爷却突然来到了她的厢房门口。 他皱起眉头,轻轻推开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面色凝重,语气带着不悦,“姨娘去哪里了?” 他今晚异常的烦躁,白日的事情总是萦绕在他的心间,让他无法入眠。 他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说明白自己内心的痛苦和困惑,于是便决定来找赵宇婷倾诉,可没想到她居然不见了。 一种消失的不安感,顿时又爬上了心头,世子爷心中开始急迫起来。 “这个蠢货该不会去找薛锦画了吧?”世子爷心中暗自揣测着,眉头紧紧皱起。 他看着眼前的丫鬟,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丫鬟见侍妾瞒不住了,这才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说道:“世子爷息怒,姨娘说了………原来她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罢了,我想姨娘她很快就会回来了。”她的声音颤抖着,似乎生怕世子爷怪罪。 “蠢货,简直就是蠢不可及。” 世子爷气得脸色发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她自己想要作死,为什么还要拉上我们镇国公府?”世子爷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瞧瞧这寺庙里都来了一些什么人呀? 薛锦画虐待王氏,甚至还要杀了赵宇轩,在薛家的庇佑之下,不都是好好的吗? 她竟然还要自不量力,还敢去招惹薛锦画,她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 赵宇婷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薛锦画的厢房外。 她的厢房位于寺庙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周围环境幽静,与其他房屋相隔甚远。 所以来的时候,才没有遇见什么阻碍。 樱花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一喜,知道机会来了,她对着薛锦画做出了个手势。 薛锦画轻轻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示意樱花行动。 樱花拿出一桶油,直接就泼在了这屋子里面。 走廊上的灯笼,随着夜风摇摆不定,清冷的月光参杂着暗淡的灯光落在了赵宇婷的脸上,原本秀气的脸此时却显得格外狰狞,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鬼。 薛锦画,这一次你死定了! 赵宇婷恶狠狠地想着,将手中灯笼里的油泼在了门上,然后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燃。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轰...... 一声巨响,火焰瞬间燃烧起来,赵宇婷只觉得两耳发鸣,眼前的火光突然冒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大火,有些不知所措。 她明明还没有开始点火,但是为什么火势会如此迅猛地燃烧起来呢? 赵宇婷前思后想,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该死的薛锦画,竟然如此狠毒,为了陷害自己,不惜以命相搏。 “赵姨娘,你这个贱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远处传来了怒吼声,赵宇婷的心沉到了谷底。 赵宇婷被吓得浑身一抖,手中的火折子也掉落在地,世子爷瞧见这一幕,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世子爷,不是我......”赵宇婷惊慌失措地解释道,“我......没有点火。” 然而,她的解释并没有人相信,世子爷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记耳光,怒吼道:“你这个贱人,你想死为什么要连累我们镇国公府?” 赵宇婷捂着红肿的脸颊,试图再次解释,但世子爷已经无法控制情绪,自言自语道:“不行,如果薛锦画出事,薛家绝对不会放过我们镇国公府的......” 几乎没有多想,世子爷便冲进了火场。 火势逐渐蔓延,赵宇婷脸色苍白如纸。如果世子爷有任何意外,她也无法活了。 她试图冲进火海,但被浓烟呛得无法前进。 经过一番挣扎后,她只能低声咒骂道:“这个可恶的薛锦画,算你运气好!” “救命呀,着火了!” “小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宇婷没想到,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是他大哥,她刚要开口,但赵宇轩只看了一眼,眼中就冒出怒火:“小妹,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杀人?” “我………我没有………”赵宇婷声音颤抖着,试图解释。 然而,赵宇轩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直接推开她冲进了房间。 ……… “小姐,你走吧。”樱花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一紧,连忙一把将薛锦画从窗户推了出去。 薛锦画想要伸手去接住樱花,可樱花却没有伸出手。 薛锦画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面色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喊道:“樱花,你要做什么?” 樱花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说道:“小姐,奴婢虽然不清楚小姐具体想要做什么,但如果奴婢和您一同离开,肯定会被人识破。 这样一来,必然会破坏小姐的计划。 为今之计………只有奴婢留在这儿,与小姐一同死在此处,他们才会相信小姐已经真的死去。” “你胡说八道!”薛锦画愤怒地驳斥道。 重生之后,樱花是对自己最忠心耿耿的婢女,而在她的复仇计划中,根本没有让樱花送死的打算。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好你个薛锦画,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的调虎离山之计。” 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世子爷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身上还冒着浓烟,把屋内的两人吓得不轻。 看到薛锦画安然无恙,他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来,但一想到薛锦画企图逃跑并诬陷赵宇婷,他的怒火瞬间燃起。 他原本就觉得赵宇婷的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原来是薛锦画在背后捣鬼。 “小姐,快跑!”樱花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条绳子,迅速将世子爷的脖子套住,并顺手将房门反锁。 “樱花………”薛锦画一时不知所措,虽然樱花成功勒住了世子爷,但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没过多久,世子爷便挣脱了束缚。 “小姐,能为您而死,是奴婢最高的荣耀!若有来生,奴婢还愿伺候您左右。”樱花眼中含泪,语气坚定无比。 薛锦画面色微微一动,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她深知樱花对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但又无奈地意识到,这样真诚待她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实在寥寥无几了……… 此刻,世子爷已解开束缚着薛锦画的绳索,并将其套在了樱花的头上。 尽管樱花无力抵抗,但她紧紧抱住世子爷的腿部,拼死阻止他向前迈出半步。 “你这贱婢,还不快松手!”世子爷怒喝道。 “开门啊!薛锦画,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赵宇轩焦急的呼喊声,他多次试图撞开房门,但门却被反锁得死死的。 赵宇轩愤怒地质问:“世子爷,你究竟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巨响,屋内传来物品破裂的声音,同时伴随着火苗迅速蔓延、吞噬整个房间的声响。赵宇轩愈发焦虑不安,开始疯狂地用脚猛踹房门。 屋内。 薛锦画终究还是不忍心,她心中一软,还是爬回了屋内。 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决绝,紧紧抱住一旁的花瓶,用力朝着世子爷的头部砸去。 与此同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如同闪电般射向世子爷的脑袋。 这一剑速度极快,精准无误地穿过了世子爷的头颅,甚至将他的眼珠子一同刺穿,深深地扎进了后面的柱子里。 第106章 调虎离山 世子爷的面容顿时就停留在了他那狰狞扭曲的瞬间,仿佛时间凝固一般。 紧接着,熊熊大火迅速蔓延开来,无情地将他吞没。 呕……… 樱花惊恐得面色苍白如纸,双眼死死盯着眼前那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场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呕吐出来。 “薛锦画,你在吗?你在里面吗?”赵宇轩焦急的呼喊声再次传来。 “小姐,你快走啊!别管我,樱花没事的………”樱花强忍着恐惧和恶心,催促着薛锦画赶紧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不,我们要一起走。”薛锦画坚定地说道。既然她能够毅然决然地折返回去救樱花,就绝对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况且,即使现在火势凶猛,但这里仍然充满了危险。 世子爷身上的短剑又是谁射出的呢?究竟还有谁躲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们思考这些问题,樱花和薛锦画毫不犹豫地从窗户爬出,逃离了火海。 而赵宇轩则在外面不停地踹门,试图打开房门,但门却始终纹丝不动。 火势愈演愈烈,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了整座房屋,房屋也开始在烈火中摇摇欲坠,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吸引了寺庙中的众人纷纷前来查看情况。 “不好了,着火啦!”有人惊恐地喊道。 紧接着,一群小沙弥提着水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试图扑灭这场可怕的大火。 赵宇婷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场景,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大哥,世子爷………不在里面对吗?世子爷他真的不在里面吗?求求你告诉我,他不会有事的,对吧......\"她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赵宇轩心中同样充满了担忧,但此刻他也不敢轻易欺骗妹妹,只能如实说道:“小妹,我确实亲眼看到他走进了那间屋子,之后就再没见他出来过......” “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世子爷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赵宇婷喃喃自语道,泪水夺眶而出。 她知道,如果世子爷就这样死去,镇国公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她将面临无法承受的后果。 薛家的人也听闻消息匆匆赶来,当他们看到如此凶猛的火势时,薛三哥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赵宇轩,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事情?”薛三哥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赵宇轩。 “三………舅哥,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宇轩一脸茫然,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薛三哥真的很是愤怒,但是却被身旁的薛四哥给拦住了。 “三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先确定一下,里面的人有没有事。”薛四哥冷静地说道。 此时的寺庙已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人们四处逃窜,寻找着安全的地方。 而薛锦画拉着樱花趁着夜黑,按照原定计划的路线一直走。 可走到一半的时候,薛锦画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姐,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樱花焦急地问道。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樱花,你说世子爷被射杀了,那是不是就说明这个人很清楚里面的情景,会不会也知道我们的路线?” 樱花暗暗吃惊,她没想到薛锦画能这么快想到这个问题。 “小姐,莫非是天道大师在骗我们?”她紧张地问道。 薛锦画用力地摇了摇头,“不会,天道大师他是不会欺骗于我们的。” “现在就是只怕那人早已洞悉了我们的计划,倘若我们继续前行,恐怕下场会与世子爷一般无二。” “小姐,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樱花吓得浑身冒冷汗。 “随我来。” 薛锦画当机立断,改变路线,朝着另一座山头奔去。 然而,还未走出几步,前方竟站着一个黑衣人,宛如鬼魅一般。 薛锦画凝视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眸光,脑海中瞬间闪过数个画面,高声喝问:“你究竟是谁?上次在黄山市你就妄图取我性命,我与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 那人沉默不语,可眼眸之中却依旧翻涌着异样的情绪,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他二话不说,举起刀便朝着薛锦画猛砍过去。 “小姐,你快走!”樱花舍生忘死,拼命护在薛锦画身前,薛锦画却一把将樱花推开,“他要杀的人是我,你按原计划行事便可。” 樱花又怎会抛下薛锦画独自逃命? 薛锦画知道这样下去的话,她根本就是毫无胜算,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旁边的悬崖,心中暗想:都说我是天生的好命,那今晚就来验证一下我的命到底有多好吧。 当黑衣人步步逼近时,薛锦画便没有丝毫犹豫,纵身就跃下了悬崖。 “小姐………” 樱花的惨呼声,在山涧中回荡,如泣如诉,黑衣人一脸懊恼,正欲对樱花动手,却瞥见远处的火把亮了起来。 迟疑片刻,他便隐匿了自己的身影。 就像是夜空中的流星,刹那间闪耀,却又悄然无声地消逝。 “小姐………” 樱花趴在悬崖边,朝着下方望去,下面犹如无尽的黑暗深渊。 如果小姐死了,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失去了意义。 于是,樱花紧闭双眼,毅然决然地纵身一跃,却未曾料到被人紧紧拉住。 樱花刚想发出尖叫,却瞬间晕厥过去。 ……… 寺庙中,熊熊大火已被控制。 “三爷,里面有三具被烧焦的尸体。” 闻言,薛三哥怒发冲冠,直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赵宇轩的肚子上,“我说过她不能死的,你是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了吗?” “三哥,你先别冲动,这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难以辨认,我们还是再仔细查看一番。” 直到此刻,薛三哥仍然难以置信,薛锦画竟然会在死了? 赵宇轩此时也捂着肚子,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他实在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死了……… 直到新桃如飞鸟投林般扑了过去,“大夫人,你死得好惨呀………” “大爷,你快看,这些首饰都是大夫人的。” 的确,这具尸体上的所有首饰,都是薛锦画平时最喜欢佩戴的那些。 然而,除了这些耀眼的首饰之外,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宛如一块焦黑的木炭,根本就无法辨认。 而一旁的赵宇婷,在看到世子爷的那具尸体时,如遭雷击,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然后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直接晕了过去。 在昏死前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生出无数的念头,世子爷死了,镇国公府的人会不会放过她?她这次是否真的已经走投无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107章 救下薛锦画 “将尸体抬下去,本相爷要亲自查看。”薛四哥面色微冷,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赵宇轩,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和威胁,语气低沉地说道:“若尸体就是薛锦画的话,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赵宇轩浑身一震,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不……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赵宇轩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他不敢相信薛锦画竟然就这样死了,她的嫁妆他都还没有得到手,她就算是要死,那也得等他把嫁妆得到手了……… 这件事情薛家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他知道薛家的势力和背景。 不仅如此,薛家曾经许诺给他的锦绣前程,如今也化为泡影,他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赵宇轩气得双眼泛起猩红,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他狠狠地盯着赵宇婷,眼中闪烁着杀意。 突然,他猛地扑向赵宇婷,双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 “大爷,你要干什么?快住手!”新桃惊恐地喊道,连忙上前拉住赵宇轩,试图阻止他的冲动行为。 “小姑奶奶若是死了,那谁来背负杀死大夫人的罪名?”新桃焦急地提醒道,希望能让赵宇轩冷静下来。 赵宇轩也瞬间顿住了,是啊……… ……… 皇城方向,一个身穿黑色锦服的男人,负手而立站在城墙上,仿佛要融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他的身影高大而威严,让人不禁心生恐惧感。 “主人,任务失败了,她跳下了悬崖,属下该死,请主人责罚。”黑衣男子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 风轻轻掀起男人的衣角,巨大的玄月在他身后悬挂着,宛如一轮神秘的圆盘。 他静静地凝视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的星宿还亮着,说明她并没有死。”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丝沙哑。 黑衣人闻言一愣,随即说道:“那属下马上派人去追查她的下落。” 男人不语,他注视着黑夜中的一抹暗光,那抹暗光仿佛是一阵风或是一团雾气,缓缓地朝着那颗明亮的星宿移动,逐渐遮住了部分星光。 男人掐指一算,目光紧盯着南岭的方向,眉头微皱,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与此同时,京都皇城方向,原本漆黑的夜晚被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划破,这声尖叫刺破了宁静的夜空,让人不寒而栗。 “走水了,走水了......” 赵宇航听到这个声音后,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急忙爬起来,动作迅速而利落,甚至惊动了身旁熟睡中的蒋氏。 蒋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赵宇航正准备出门,连忙拉住他问道:“夫君,发生何事了?” 赵宇航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夫人,似乎是祠堂那边着火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情况。”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蒋氏看着赵宇航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然而,她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没有显露出过多的情绪波动。 “夫君,那你一定要小心。”蒋氏轻声叮嘱道。 待赵宇航离开后,蒋氏的贴身丫鬟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向蒋氏禀报说一切都已经按照她的指示办妥,佛堂那边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蒋氏听了丫鬟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刚得知的消息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与她并无太大的关系。 “很好,做得不错。”蒋氏夸赞道。 “可是………夫人,二爷现在已经过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现什么呢?”丫鬟有些担忧地问。 杀害婆母这样惊世骇俗、天理难容的大事,她原以为只有大夫人那样性格的人才干得出来,却万万没想到,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温柔端庄、知书达理的二夫人竟然才是最狠毒的那个人。 “不必担心,他绝对不会起疑的。”蒋氏语气坚定地说道,“即便他心生疑虑,为了孩子和前途着想,他也会假装不知的。” 蒋氏凝视着窗外熊熊燃烧的火光,心中充满了愤恨。 若不是王氏贪得无厌,连累子孙后代,她又怎会被逼到如此绝境? 她丝毫不后悔在混乱之中杀死王氏,因为她本就罪该万死! ……… 黄山寺乃是皇家寺庙,向来备受尊崇,如今却遭遇火灾这样的大事,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起事件自然也惊动了太子殿下。 “听说此次火灾是赵姨娘故意纵的火?”太子面色冷峻,毫无表情地问道。 薛四哥恭敬回答:“确实如此,赵宇轩前往房间时,亲眼目睹赵姨娘手持火折子。” “既已有确凿证据,就让镇国公府给个交代吧,我先回宫一趟,将此事禀报给父皇。” 太子殿下离开后,薛三哥匆匆赶来,一脸焦急地问:“四弟,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并不重要,我们还是先问问大哥的意见吧,若妹妹她当真丧命,恐怕………你我都得难逃一死。”薛四哥忧心忡忡地说道,“至于镇国公府那边,你让人上门把事情说明白,记住………太子殿下的意思尽量别将这件事情闹大,必要时就把事情推到赵家身上吧。” 薛三哥面色凝重起来了,“可是四弟,这赵家的背后………毕竟还有蒋府。” “蒋家早就得到了消息,你以为他们会没做准备吗?” 薛三哥这才放心,“四弟,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吧。” ……… 当薛锦画重新获得意识时,她首先感受到的便是嘴唇上那片柔软。 等到她完全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窄的空间之中。 “你醒了?”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传来。 这时,薛锦画才察觉到身旁坐着人,准确地说,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天道大师,另一个则是戴着面具的男人。 “夫人,你终于醒来了!”天道大师关切的话语并没有引起薛锦画太多的情绪波动。 相反,她迅速在脑海中回顾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很快就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跳下了悬崖,但幸运的是,被天道大师给及时救下了。 “天道大师,谢谢你。”薛锦画真诚地说道。 然而,天道大师却微笑着摇了摇头:“夫人,你不必如此客气,这次能及时赶到并救下你,还得多亏了二爷,如果不是他猜到了你可能会改变路线,恐怕我们也无法在关键时刻抵达寒潭。” “时间紧迫,现在还不是絮叨这些事情的时候。”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薛锦画这才注意到,刚刚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脸上竟然戴着一块面具。 虽然只是遮住了上半张脸,但薛锦画仅仅是看着那淡薄的唇,心中便开始发热。 她的脸颊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 毕竟,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 “你刚刚从寒潭里面出来,身体虚寒,容易着凉,你先披上这披风,跟着天道大师南下……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们汇合。”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一件散发着独特熏香且混杂着他气息的披风瞬间落在了薛锦画的身上。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一样。 原本就有些口干舌燥的她,此刻面色更是变得愈发红润。 第108章 分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薛锦画看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或许是因为天还未亮,马车内光线昏暗,让她难以看清对方的面容。 但薛锦画并不知道,对于那些长期在黑暗中行动的人来说,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依然能够清晰地洞察周围的一切。 就在薛锦画还在疑惑不解的时候,男子就已经下了车。 薛锦画心中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呢? 这时,天道大师开口说道:“夫人,请放心,这位二爷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那位七煞孤独命之人。” 听到这句话,薛锦画顿时如遭雷击,心中震惊不已。 原来,这个神秘的男子就是那个需要她改嫁的对象,回想刚才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薛锦画不禁紧紧咬住嘴唇,面露尴尬之色。 她有些不满地质问天道大师:“既然我们是要真诚相见的人,为什么他还要藏头露尾?” “二爷身份尊贵,他暂时不宜暴露其身份,不过夫人尽可放心,待咱们抵达南岭之后,夫人自会知晓一切。” 马车在夜色的怀抱中缓缓前行,薛锦画的思绪慢慢飘向了远方。 突然,薛锦画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师,昨夜那男子究竟是谁?” 明明计划已然改变,可那男子究竟是谁? 他现身目的何在? 为何要对自己痛下杀手? 可薛锦画又觉得并非如此,倘若真要取自己性命,那射在世子爷身上的剑,理应是指向自己的才对? 所以,那人的目的绝非是要了自己的性命。 “实不相瞒,我们的计划已经被人知道了,那人便是将计就计,怕是妄图半路截胡,其目的应当是要掳走夫人。” “幸而夫人临时改变了路线,否则此事恐难成功。” 如此一想,薛锦画倒是恍然大悟, 可回想起那黑衣人的眼神,心情便愈发沉重起来,她总觉得那眼神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大师,我虽对外宣称已‘亡故’,但名义上终究还是赵家的当家主母,即便我再嫁,也须得清清白白的。” “夫人的顾虑,贫道自是明白的,放心吧,二爷定会将京都之事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薛锦画颔首,倚靠在马车上,历经一路的波折,她早已疲惫不堪,在马车驶出京都的那一瞬间,她总算可以安心地阖上双眼了。 到了南岭之后,她便能与自己的养父母重逢,开启崭新的人生篇章了。 ……… 黄山寺着火的消息,犹如插上了翅膀,迅速传播开来。 而原本赵家祠堂着火之事无人知晓,此刻也如长了脚一般,被传得沸沸扬扬。 “赵家可真是凄惨啊,老夫人与当家主母都死了。” “真是家门不幸啊,莫不是祖上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才会遭受如此劫难。” “听闻一同丧命的还有镇国公府的世子爷,竟是赵姨娘放的火,镇国公府此次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赵家这一回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 赵宇航听着屋外众人的议论,在家来回踱步,蒋氏轻轻拨弄着茶杯盖,“二爷,你莫要再转来转去了,这转得我头晕目眩。” “蒋娘,你可曾听闻?小妹她……竟然杀了大嫂,还有世子爷,薛家与镇国公府的人一会儿怕是就要上门来了。” 即便王氏刚刚离世,他也仅仅难过了片刻,但此刻事关赵家的生死存亡的时候,他却变得焦虑不安、坐卧不宁。 蒋氏稍作停顿后说:“二爷,着急并不能解决问题,目前证据确凿,这件事确实是小妹所为,镇国公府和蒋府必定会将此事归咎于我们赵家。” 赵宇航何尝不知呢? 他长叹一口气,满怀怜爱地望着妻子,“蒋娘,都是我的过错,当初没有听从你的劝告好好学习,如果我能认真读书,也许现在就能获得一些功名,也可以找人疏通关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 蒋氏眼神闪烁,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轻声说道:“二爷,妾身倒是有个主意,可以保住我们这个小家庭。” “小家庭?”赵宇航眉头紧蹙,“你我夫妻之间,本应坦诚相待,有话直说便是。” “父母在不分家,之前因有娘在,我便没有说出口,但如今娘………她已经不在了,我们二房与大房之间,也就无需再纠缠在一起了。” 赵宇航心头猛地一颤,“你的意思………” “就是分家。” 他的身躯一震,显然被这个说法震惊到了,“蒋娘,这………会不会太过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分家,我们恐怕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这不就是明摆着,要跟大房一刀两断吗? “二爷,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可就算是我们不分家,那我们又能帮上大房什么忙吗?” 蒋氏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怀中的婴儿,眼中满是温柔和爱意,声音轻柔地说道:“若不分家,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但这对我们来说真的好吗?若我们分家,我们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家,无论是大哥还是小妹,他们所犯下的罪孽都应该由他们自己承担后果。而我们,可以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 蒋氏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着赵宇航,继续说道:“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家,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守护它。 如果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小家,我甚至可以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回到娘家请求他们的庇护。”她的语气坚决,表明了她决心的坚定。 赵宇航看着蒋氏泪水汪汪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无奈地说道:“可是......我该如何与大哥谈论此事呢?”他感到十分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蒋氏见此,立刻回应道:“只要二爷您没有意见,这件事就让我亲自出面与大哥来说。”她的目光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赵宇航默默地凝视着蒋氏,最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尽管内心充满矛盾,但他明白,如今的局势迫使他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赵宇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将所有的无奈都深深地埋进了心底,他轻声说道:“那就一切都听夫人的安排吧。” 当赵宇轩和赵宇婷回来之后,得知王氏去世的消息,他们的脸上皆都是一脸茫然。 还是赵宇婷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猛地扑向王氏的前面,泪水夺眶而出,悲声呼喊着:“娘,您死得好冤枉啊!一定是那个薛锦画下的毒手对不对?她自己不想活了,竟然还要谋害自己的婆婆,她的心肠真是太歹毒了……”她的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此刻的赵宇婷心中一片慌乱,她意识到母亲的离世意味着她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灵堂门口——蒋氏来了。 按照常理,她此时正在坐月子,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由于薛锦画“死了”,府邸无人主持大局,她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由下人搀扶着前来处理事务。 全程蒋氏都没有看赵宇婷一眼,仿佛她就是一个透明人一样,全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二弟妹。”赵宇轩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 蒋氏不想再折腾下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赵家的如今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 “我知道……”赵宇轩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今大房跟小妹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莫不是想连累整个赵家?”蒋氏冷笑着看向他。 赵宇轩心中一震,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二弟妹,你是什么意思?” 蒋氏从怀里掏出一份清单,递给了赵宇轩,“这是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就拟定好的分家清单,大哥你瞧一瞧,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签了吧!” 赵宇轩满脸震惊地看着手中的清单,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一旁的赵宇婷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停止了哭泣。 她愤恨地站了起来,怒视着蒋氏,眼中充满了怒火,她咬牙切齿地问道:“二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 蒋氏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她淡淡地说道:“出嫁的姑娘,少插手娘家的事情。” 赵宇轩紧紧握着那份清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喉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难以发出清晰的话语。 他艰难地问道:“此事......二弟他知道吗?” 她缓缓说道:\"大哥,你会觉得我未经你二弟的同意,就敢来与你商谈分家这等大事吗?\" 赵宇轩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他知道自己无力改变这个事实,只能无奈地接受。 “娘的尸骨尚未寒透,你就迫不及待地惦记着分家,妄图撇清关系,二嫂,你们怎能如此冷血?”赵宇婷的双眼通红,气得咬牙切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妹,你埋怨哥嫂在关键时刻撇清关系,那你与大哥行恶事之时,可有想过会将哥嫂也拖下水?可有想过会给家族带来灾难?” “你们享受着赵家的供养,赵家不求你们有何回报,也不求你们光宗耀祖,却也不能因你们而毁掉了整个赵家。” “如今大嫂已经不在了,我便是这赵家的当家主母,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赵家的子孙后代着想。” “呸,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分明就是你怕自己受到牵连罢了。”赵宇婷愤愤的说道。 “不论小妹你如何巧舌如簧,今日这个家,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蒋氏一脸狠厉,朝着身后的家仆喝道,“来人呀,小姑奶奶犯下谋害大嫂、诛杀丈夫的大罪,给我将她抓起来,送交镇国公府。” “你敢?”赵宇婷惊恐万分,扯着嗓子大声叫嚷,“二嫂,你好狠的心呀,我要见二哥………” “小妹,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如今娘已不在了,就算你二哥来了,也无济于事,来人呀,把她的嘴堵上,给我拖下去。” 任凭她如何奋力挣扎,蒋氏始终都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赵宇婷被带走出去之后,蒋氏看向赵宇轩,“大哥,你意下如何?” 赵宇轩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全凭二弟妹做主。” 蒋氏听了这话,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这个赵宇轩还算是识趣。 看着赵宇轩在分家的协议上按下手印,蒋氏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她把协议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然后对赵宇轩说道:“大哥,按照老侯爷的意思,这府邸本应属于大房,我不日便会搬出去,希望大哥日后能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蒋氏转身离去,留下赵宇轩独自坐在偌大的灵堂前。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显得格外凄凉。 赵宇轩呆呆地望着前方,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刚刚回到京都才短短半年时间,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他,仿佛失去了一切,变得一无所有。 这种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感觉,让他痛苦不堪。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打破了灵堂的寂静。 小厮看见赵宇轩一脸颓废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大爷,镇国公府和薛家的人来了。”小厮低声禀报着。 赵宇轩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眼神空洞而迷茫。 小厮继续说道:“二夫人将小姑奶奶交给了他们,并说小姑奶奶已经出嫁了,那就是镇国公府的人了,无论他们如何处置小姑奶奶,赵家都不会再过问。” “至于薛家的人………”小厮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但最后还是咬咬牙道:“二夫人说了分家的事情,让薛家的人有任何怨言都来找大爷。” 小厮心里也有些不忍,毕竟现在老夫人还没有下葬呢,赵家就已经开始……… 而且从薛家来势汹汹的样子来看,他们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赵家的。 赵宇轩听了小厮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自嘲地说道:“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我吗?” 他看着灵堂里的棺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接着喃喃自语道:“我如今已是孑然一身,再无牵挂,又何惧之有?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 说完,赵宇轩便愤怒地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第109章 薛家想要回尸体 赵家门口,薛三哥和薛四哥率领着薛家的侍卫,将整个赵家围得水泄不通。 赵家族人皆已知晓老夫人和薛锦画离世的噩耗,前来吊唁的人也恰好聚集在此。 这阵势引得京都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哎哟,这一回可有好戏看了,赵家的当家主母竟惨死于非命,薛家岂能善罢甘休?” “可怜那薛家的女儿,嫁到赵家后,福还没享到,就这般香消玉殒了,任是哪家的娘家,心里都不会好受。” “………” “你说她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呢?” 赵宇轩现身之后,赵宇豪就冲到他跟前,双眼布满血丝,怒声质问:“她可是你的妻子,寺庙着火了,你为何不冲进去救她?” 赵宇轩的面色紧绷,面对这质问,他竟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并非没有尝试冲进去,而是那火势凶猛,他根本无法靠近呀! 可那又能怎样?他终究还是没能救下她。 “你既扑灭不了寺庙的熊熊烈火,也拯救不了祠堂的冲天大火,你护不住自己的妻子,也保不住自己的母亲,你说你活着还有何意义?” “你根本就没脸站在这里自称赵家的人,你就应该以死谢罪,向她们赔罪!” “宇豪,你冷静一点。”大族长见他言语有些过激,厉声呵斥道。 “叔父,我如何能冷静?嫂嫂平日里对族里人宽宏大量,族人受她恩泽,对我更是有知遇之恩。 贵人遭此大难,我却无能为力,宇豪有愧于嫂嫂啊。” 若非是薛锦画的提点,就赵家这对贪婪的母子,他恐怕早已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这一番话,让赵家族人无不为之感动。 “我的妹妹如花似玉地嫁到你们赵家,如今却落得个被活活烧死的凄惨下场,赵家难道就打算这般演戏给我们看?”一旁的薛三哥冷眼旁观着这出闹剧,声音虽响亮,却丝毫不见悲伤之色。 赵家人自知理亏,一个个都齐齐低着头。 “薛三爷言重了,薛锦画是我们赵家的宗妇,她的离世,我们也都悲痛万分,只是逝者已逝,我们赵家族人定会让她入土为安,风风光光地下葬。”大族长说道。 “就凭赵家做的这些丧尽天良之事,也配给我妹妹下葬?”薛三哥讽刺地说道,那话语仿佛一把利剑,直刺赵家人的心窝。 赵家虽说愧对薛锦画,却也受不了这般侮辱。 赵宇豪沉默不语,赵宇轩则是紧紧握着拳头,那拳头好似要捏出水来。 大族长的脸色则由之前的愧疚变成了愤怒,他怒目圆睁,吼道:“那你们薛家究竟想要怎样?” “赵家当初穷困潦倒,侯府的爵位虽未被削掉,可赵家的寒酸却是有目共睹,这些年………我妹妹嫁过来之后,你们家靠着我妹妹的嫁妆,才将整个门楣勉强撑了起来,她还未曾享受她苦苦支撑起来的家,就被你们赵家的人无情地纵火烧死了,她在九泉之下怎能不伤心欲绝?” 赵家人既羞惭又恼怒。 毕竟,没有谁愿意承认一个家族是靠着一个女人和她的嫁妆才能走到现在。 可即便如此,谁也无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赵宇轩看着这满眼算计,却不见丝毫悲伤的虚伪的薛家兄弟,义正言辞地说道:“薛锦画在我家过得好不好,并非你们说了算,女人出嫁从夫,薛锦画嫁给赵家,撑起赵家的门楣,那也是她作为赵家宗妇应尽的义务。” “她对赵家的付出,轮不到你们薛家来这里说三道四。 当初薛锦画在世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薛家对她关怀备至,如今她走了,你们倒是成了所谓的“亲人”,说起赵家的人不知羞耻,那你们薛家更加的厚颜无耻,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这不知廉耻的话,被他说得冠冕堂皇。 赵家族人的面色越发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薛家的人何时将赵家的人放在眼里过? 又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薛三哥当下就怒发冲冠,“怎么?我妹妹嫁给你们家,如今命丧黄泉,难道还不允许我们上门讨个说法了?” “若只是为了她丧命的事情讨个说法,讨回公道,倒也罢了。”赵宇轩只要想起薛锦画已经死了的事情,就心如刀绞,难受得无法呼吸。 他虽然心里曾恨过薛锦画,但自始至终从来就没有想过让她就这样死了。 “就怕你们薛家的人,想要借这个由头来找赵家的麻烦。” “区区的一个赵家,值得我们薛家大费周章?”薛三哥依旧言语轻慢,充满了不屑。 “薛锦画已然命丧黄泉,你们薛家究竟意欲何为?”总之,赵宇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薛家会想要为薛锦画出头,他们定然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赵家的族人与此事毫无瓜葛,你们若有任何怒火,尽可冲我一个人来发泄,我甘愿为薛锦画的事以命相抵。” 言罢,赵宇轩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只要能让你们薛家平息怒火,我甘愿即刻在此殒命。” 赵家的族人们无不为之动容,赵宇轩虽行事略有偏颇,可如今人家都欺上门来了,又怎能坐视不理。 大族长看向薛家的人,沉声道:“薛三爷,人死不能复生,莫非薛家当真要逼死赵家的人才肯罢休不成?” 薛三哥一脸冷漠,道:“我妹妹的性命金贵无比,纵使赵家一族人都命丧黄泉,也难以换回她的性命。” 薛锦画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过是赵家的一个宗妇罢了,想要让整个赵家一族为她抵命,薛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虽说薛锦画命丧黄泉,然而杀害她的人乃是赵姨娘,你们若要人偿命,理应去找赵姨娘才对,仗着自身身份来欺压我们赵家的儿郎,这算哪门子本事?” “我薛家也绝非蛮横无理之人。”站在一旁的薛四哥开口,他的语调不急不慢,“赵家大族长,我妹妹死得如此冤屈,我们薛家实在不忍再造杀孽,只是她流落在外,今日还望将我妹妹的尸首归还。” “此事就此打住,我们薛家也不会再深究了。” “绝无可能。” 赵宇轩想都未想便一口回绝,“她可是我们赵家的宗妇,死后自然应由我们赵家安葬。” “妹妹生前,你们就已经亏待了她,莫非是她死了,你们还不想她不得安宁吗?” “不愿让她安宁的是你们薛家吧?” “赵宇轩,你竟敢与我们薛家为敌?难道你就不打算顾及你们整个赵家的前途了吗?”与薛三哥的狂妄自大相比,薛四哥的语气虽然沉稳,却似一把利剑,带着摄人心魄的威慑力。 赵宇轩自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然而赵家族人却是颇为在意。 此时,蒋氏好言相劝道:“大哥,此事终究是我们赵家理亏,莫不如将尸体交出去吧?” 在她的眼眸深处,薛锦画已经死了,留着也不过是一具无用的躯壳罢了。 以一个已逝之人的牺牲,换回家族中众多生者的安宁,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我们大房和二房早已分家,大房的事情,还望二弟妹莫要多管闲事。 至于薛锦画的事,也不会牵连到二房,更不会祸及整个族人。” 蒋氏的面色紧绷,即便分了家,可若是薛家不依不饶,赵家势必会被牵连其中。 第110章 争夺 “二弟妹跟大族长害怕薛家,担心赵家的前程,但是宇轩如今依然说孑然一身,早就没有了顾虑。” “薛锦画的尸体我是不会给你们的,她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我们赵家的宗妇,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成为孤魂野鬼的。”赵宇轩坚定的说道。 “什么赵家宗妇?赵宇轩你少在这里虚伪了,你难道不是为了私吞我妹妹的嫁妆?”薛三哥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这一群赵家的人还真的是难缠。 赵宇轩眸色沉了沉,“你们薛家上门要尸体是假,怕是上门要嫁妆才是目的吧?” 薛三哥冷笑,“笑话,我们薛家岂会在乎那些嫁妆?我家妹惨死,我们只是不想便宜了你们赵家罢了。” “我家妹在你们赵家这么多年了,若是有孩子的话也就算了,可是她并没有孩子,所以这些嫁妆必须归还薛家。” “你们赵家要么交出尸体,要么把嫁妆归还,否则………这件事情就算闹到圣上面前,我们薛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宇轩心中充满了懊悔,他当初为何如此死心眼?如果当时能满足薛锦画的要求,给她一个孩子,如今面对薛家的刁难,他是否就能名正言顺地留下她的遗物了? 然而,后悔又有何用?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双方陷入僵持,气氛紧张。 大族长知道此事若不妥善处理,必将引发更大的风波。 于是,他试图缓和局面:“宇轩呀,要不……我们各让一步?” 赵宇轩的态度却异常坚决:“大族长,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心中明白,薛家对薛锦画的尸体一定有所企图,但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那既然赵家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薛家翻脸无情了,来人呀………速速将我妹妹的尸体给我带回去。” “你敢!”赵宇轩双眼赤红,横在面前,“你们谁敢动她的尸体,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赵家若敢阻拦,乱棍打死!”话音未落,薛家的家丁就扑了上去。 “太子殿下到!”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犹如洪钟般的声音响起,薛家的家丁也都停了下来。 赵宇轩已经做好了以死相护薛锦画尸体的准备,就在这时,远处一辆豪华马车如流星般疾驰而来,稳稳地停了下来。 围观的百姓,都齐齐的让开了一条道,全部都诚惶诚恐地跪在地面。 太子殿下身着一袭黑色锦服,目光清冷如霜,仿佛能将众人的心思看穿。 “参见太子殿下!” 赵家的人和薛家的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 “本殿下听闻今日是赵家发丧的日子,这景象怎的看着如此怪异?”太子的语气淡漠如冰,“这悲痛之情未见丝毫,这勾心斗角的算计倒是满满当当。” 赵家的人面色羞愧,赵宇轩却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我赵家遭受此等劫难,这薛家人此番前来,只为索要我夫人的尸体和嫁妆。” 太子扫了他一眼,那冷飕飕的话语又如寒风般刮来,“薛家的人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抢尸体的事,我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说。” “赵宇婷虽然杀害了大夫人,可她已经出嫁了,按道理来说她已经不算赵家的人了,赵家也没有休妻,大夫人也没有与赵家和离,薛家就凭一句他家妹受委屈了,就想要带走赵家的宗妇,这理由免也太牵强了?” 听到这话,赵家族人也都顿时激动起来,一个个老泪纵横,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替他们说话的人。 他们赵家人又何尝想这样呢? 谁知道赵宇婷那个祸害,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甘愿去给别人做妾,已经让赵家人颜面扫地了。 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还敢胆大妄为地去杀害赵家的大夫人。 “还请太子殿下为赵家族人做主啊!”大族长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连磕头,悲声喊道。 他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愤,希望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能够主持公道,为赵家讨回一个说法。 薛家人面色难看至极,尽管他们并未将赵家的人放在眼中,但此刻站在面前的人却是太子殿下……… “我朝确实存在这样一种情况,当婆家对宗妇有所亏欠时,在宗妇去世后会将其全部嫁妆归还娘家。 “然而,这前提是这些嫁妆是由娘家提供的。”太子殿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扳指,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缓缓说道:“可据我所知,大夫人的嫁妆似乎并非出自你们薛家之手吧?” 此言一出,薛氏兄弟的脸色都不禁微微一变。 事实上,当初他们确实认回了薛锦画,但在她出嫁之时,眼见她的养父母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丰厚的嫁妆,薛家便未再额外给予嫁妆。 赵宇轩瞬间激动起来,连忙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英明,锦画的嫁妆确实并非薛家所出。”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太子殿下明察秋毫,否则他们赵家恐怕难以讨回公道。 “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薛家口口声声说要来给大夫人讨回公道,还真当他们对大夫人有多好呢,原来在她出嫁时连嫁妆都不给,这算哪门子好?” “要我说,他们就是不想让大夫人安息,所以要上门闹腾………” “哎,人都死了,还不得安息……这简直就是作孽呀,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 舆论的风向瞬间转变,薛家两个兄弟的面色异常难看。 薛家原本就已经占了上风,可三言两语就被太子殿下给扭转了局面。 “大夫人的嫁妆虽然不是薛家给的,可是赵家想要据为己有,也没有道理。” 太子殿下并非针对薛家。 “大夫人她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三品诰命夫人,圣上体谅她一生清苦,死后还不得安宁,所以特意派本殿下过来看看。” 赵家人的面色如土,可太子才不管这些,他挥了挥手,“过来吧。” 不一会儿,太子的软轿后面走出来一个的贵妇人。 那人看着薛锦画的尸体,直接就扑了过去,“画画,你死的好惨………” ??? “我可怜的孩子,你从生下来就没有自己的亲生爹娘,原本以为你的爹娘将你接回去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可说曾想到………你前脚才回去,后脚就把你嫁掉了,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夫婿对你好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还在夫家丧了命,这不是要了娘的命吗?” “天呐,娘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会变成这般样子,当初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放你回来的………” “呜呜呜呜………” “画画,我的好画画………” 贵妇人的这几句话,犹如一把把利剑,直插众人的心窝,众人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身份。 这就是薛锦画的养母,岭南的富商薛家。 虽然也姓薛,但和太师府的薛家毫无瓜葛。 “哇………大夫人真的好可怜呀。” “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母都能尚且如此,亲生的又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却不能好好地想着如何安葬她,还要在这里算计她的嫁妆。” “是呀,是呀,要我说这婆家娘家都没安什么好心,还不如这个养父母呢。” “………” 这些百姓们的议论声就像一阵风,吹散了薛家和赵家的遮羞布,又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赵家族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薛家兄弟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而太子殿下则故意装作看不到,继续说道:“那这么说来,薛老夫人应该才是最有资格拿走大夫人嫁妆的人,也是最有资格替大夫人操办后事的人。” 第111章 贪得无厌 赵宇轩心头猛地一震,“太子殿下,薛锦画可是我的妻子啊,岂有让旁人给她办后事的道理?” “薛老夫人难道是外人吗?” 赵宇轩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太子殿下却是冷嘲热讽道,“本殿下是奉圣上之命,要给大夫人一个安宁,既然你们赵家办得不利索,薛家又不符合礼节,那就只能让薛老夫人接回去操办了。” “不过,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薛锦画名义上终究还是赵家的宗妇………” 赵宇轩的眸子闪烁着,带着几分渺茫的希望。 然而,太子殿下的话却如同一股陡峭的寒风,无情地吹灭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不过幸好圣上英明,早已经知道了大夫人的情况,特意恩准你们和离。” 赵宇轩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碎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带着尖锐的刺痛。 他用力地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股无法抑制的疼痛压下去,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 太子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腕上的玉扳指,眼神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开口道:“赵宇轩,你莫非是想违抗皇命?” 赵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此刻,他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 别说如今已落魄的他,就算是过去最风光无限的时候,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而已。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又怎能与高高在上的皇家相抗衡呢? 太子殿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看向赵家的族人,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要将他们看穿一般。 “还是你们赵家的人想要违抗皇命?” 大族长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惊恐地看着太子殿下,心中充满了恐惧。 赵家一族怎敢违抗皇命呢?他连忙摇头否认道:“太子殿下,我们赵家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圣上的命令,我们赵家自当遵从。” 太子殿下微微点头,似乎对大族长的回答感到满意。 然而,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了一旁的赵家族人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与冷漠。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们可知,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愿,更是圣上的旨意。” 太子紧接着说道:“大夫人………哦,不,现在应该叫薛锦画,她可是圣上亲封的三品诰命夫人,圣上岂会容忍她身上出现任何污点?” 众人皆沉默不语,不敢轻易表态。 太子殿下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每个人的心弦。 他们明白,若是薛锦画身上存在任何瑕疵,那便等于是对皇权的亵渎。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休妻往往被视为女子犯错的象征,而和离则通常意味着男子有错在先。 圣上的意图十分显着,薛锦画能获得如此特殊待遇,显然表明赵家犯下错误。 这无疑是给了赵家一记响亮的耳光……… 更重要的是,赵家面对这种情况无法提出任何异议。 既然赵家都已如此,薛家如今必须谨慎行事,仔细权衡利弊。 薛家即便再有能耐,终究只是臣子,岂敢违抗圣意? 而且,他们此次前来的唯一目的便是带回薛锦画,现在事已至此,他们也就没有再继续留下的理由了。 至于赵宇轩,尽管内心极度不情愿,但家族中的长辈们绝对不会容忍他再次胡来。 此时,眼前的尸体即将被运走,赵宇轩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激动地想要扑上前去,但却被大族长下令让人拦住了他:“把他给我拖下去。” 然而,赵宇轩仍然不肯罢休,他再次挣扎着扑向那具尸体,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眷恋,声音颤抖地喊道:“不要,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不许带走她!” 看着赵宇轩如此深情款款、痴情无比的模样,如果不了解实际情况的人,恐怕真的会被他的深情所感动。 可是,太子殿下却发出了一声冷笑,嘲讽地说道:“如果赵大爷能够像现在这样深情,在大夫人在世时就表现出来,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只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逝者已矣,无法再复活,只能节哀顺变了。” 听到太子殿下这番话,赵宇轩情绪更加激动,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嘴里喃喃自语道:“不......” 就在这时,大族长忍无可忍,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赵宇轩脸上,怒吼道:“赵宇轩,你是不是疯了?你自己不想活了,难道还要连累整个赵家一族陪葬吗?” 赵宇轩捂着脸,眼中满是泪水,哽咽着说:“大族长,我只是想亲自埋葬她而已啊。” 赵宇轩脸上挂着一副深情的样子,大族长看着眼前的人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皇命不可违,要怪就怪你当初不好好珍惜,你现在这么作贱自己又有什么用?” 大族长一脸怒其不争地看着赵宇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不………” 赵宇轩大声地喊道,想要反抗。 大族长有些不耐烦了,皱起眉头说道:“来人,将他的嘴巴给我堵住。” 一时间,现场变得异常安静,太子殿下这才看向了薛老夫人,“你将大………” “夫人”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突然改变了称呼,“薛锦画带走吧。” 毕竟已经和离了,当然就不能再冠上夫姓了。 薛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一喜,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赶紧磕头谢恩道:“谢太子殿下隆恩。” 随着尸体被抬走的那一刻,赵宇轩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内心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对她,后悔自己的懦弱与无能,后悔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伤透了她的心………现在就连她死了,想要给她好好下葬它自己都做不到。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尸体被抬走的那一时刻,大家的脸色也都表情各异。 就好像被抬走的不是尸体,而是他们赵家人的脸面。 但却因为太子,又不敢阻拦。 “人都抬走了,剩下的就是把嫁妆清点一下吧。” 虽然嫁妆属于私产,可是死后真的被拿回娘家的毕竟还是少数……… 赵家的人脸色一道青一道白,可是赵宇轩却还嫌不够丢人一般,一头撞开束缚他的族人,趁着他吃痛的时候,一把散开嘴巴上的布,就挡在了前面。 “不成,既然和离,薛锦画的嫁妆肯定得留下一半。” 听到这句话,饶是太子殿下见识多广,也不禁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惊叹。 他虽然早就听闻过赵宇轩的名声,但亲眼见到他如此不知廉耻的行径,还是感到震惊不已。 只见赵家族人都露出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一个个面色涨红,低着头不敢看别人,仿佛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大族长则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 硬忍着怒气,大族长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赵宇轩的胳膊,用力将他扯到一旁。 然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宇轩你在胡说什么?那些嫁妆你想要就拿走吧,我们赵家丢不起这个人!” 他的语气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似乎对这个不争气的赵宇轩已经忍无可忍。 毕竟,一个男人若是连女人的嫁妆都惦记,那赵家的颜面何存?这要是传扬出去,赵家的族人今后又如何在京都立足呢? 然而,面对大族长的斥责,赵宇轩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他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反驳道:“不成,再怎么说薛锦画都是我三媒六聘,八抬大桥娶回来的。她的嫁妆虽说有一部分是薛家给的,但里面同样包含了赵家的聘礼。如今和离,赵家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他的这番言论,不仅让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就连太子殿下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种毫无底线的贪婪,实在是令人不齿。 看着他说得有理有据、有条有序的样子,赵家族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免得被人看见自己的丑态。 就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来人,将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拖出去!”大族长大声骂道。 然而,当侍卫们准备上前时,却被一声断喝阻止:“住手!”原来是太子殿下开口了。 太子殿下目光幽深地看了赵宇轩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成婚多年,大夫人若是有个子嗣的话,嫁妆留下无可厚非。但她既然已经去世,且在世时都与赵家没什么瓜葛,那本太子觉得,薛锦画在天之灵只怕也不会想要与赵家有所牵绊。” “所以,那就按照赵大爷的意思办吧,嫁妆拿走一半,从此薛锦画与赵家再无瓜葛。”太子殿下说完这句话后,众人皆是一惊。 而此时,周围的人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哎呦,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人都死了还要惦记着人家的嫁妆。” “活着的时候对人家不闻不问,现在人死了却还抓着人家的嫁妆不放,该不会当初成婚就是为了惦记人家的嫁妆吧?” “.....….” 第112章 赵宇轩死了 当初赵家落魄,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这旧账被翻了出来,大家这才后知后觉。 于是,大家看着赵家人的眼神都变了,从一开始的同情变成了鄙夷和不屑。 赵家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恨不得将赵宇轩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活剥了。 而此时的赵宇轩,脸上已无半分血色,心中更是千疮百孔,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他终于停止了反抗,不再试图挣脱束缚,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骂吧,骂吧!丢人现眼又如何?他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只要能让他留下薛锦画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点点念想也好。 赵宇非来吊丧时,恰巧看见薛锦画的嫁妆被抬出府外。 听着丫鬟的解释,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旁人或许无法理解赵宇轩,但赵宇非却非常了解自己的哥哥。 看到他如今这副颓废不堪、形如枯槁的模样,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大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是啊!早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情呢? 他现在已经非常后悔,但薛锦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离开时如此果断,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赎罪的机会。 当薛锦画的尸体和嫁妆被抬走后,太子殿下并没有多作停留,直接起身前往皇宫。 赵家族人们感到无地自容,尽管赵家仍有丧事需要处理,但一些年长的族人们纷纷寻找借口离去。 如今,赵家族人对赵家大房充满了厌恶,他们尽量避开与大房的接触。 薛家兄弟看大局已定,便不再纠缠,也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在薛家府邸的暗道里,薛三哥和薛四哥恭敬地站在门口。 “大哥,小妹的尸体已经被带走了,看起来似乎是要送往南岭。”薛三哥面色沉重地说道,“目前我们还无法确定这具尸体是否真的是小妹的。” “人找不到不要紧,东西找到了吗?”一声阴冷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于极寒之地的刺骨寒风,让薛三哥和薛四哥不禁心头一颤。 他们二人缓缓低下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办砸了。” 这句话并非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薛三哥紧紧握住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不甘与愤怒:“原本收拾赵家应该易如反掌,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太子殿下!我和四弟实在不敢轻易与之对抗。” 原以为对方会大发雷霆,然而薛大哥却只是轻轻闭上了双眼,淡淡地说:“无妨,祸从南起,既然都已经去了南岭,那你也去一趟南岭吧,务必将人和物都给我带回来。这次若还是办不好,你就不必再回来了。” “是。”薛三哥沉重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后,薛大哥望向仍站在原地的薛四哥,语气冰冷地问:“四弟可还有何事?” “无事。”薛四哥恭敬地回答道。 薛四哥微微鞠躬,然后悄然退下。 房间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薛大哥独自坐在那里,目光冷冽而深邃,让人不寒而栗。 等他们都走之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夜晚的星图画面,心中总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漏掉了。 若非得到了七煞孤独命的遮挡,以他的能力和天赋,怎么可能看不到薛锦画的星图呢? 赵宇轩这个废物!身为一个贪财祸乱命的人,原本只要与薛锦画同房便能借助她的好运,从而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然而,这个蠢货居然还装起了正人君子,最终导致如今这般局面。 愚蠢至极! 这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不过算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既然她如此热衷于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么他便陪着她好好玩一次吧。 ...... 当薛锦画的尸体被运走后,赵家的人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整个家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虽然与二房分了家,可蒋氏还在坐月子,家中的事务操办不了,而族里的人又不愿意帮忙,就只能让赵宇航来办了。 赵宇航虽然已经成家立业,但说到底还是一个被娇生惯养长大的男人。 他平时生活起居都由妻子和下人伺候,对家务事一窍不通。 如今面对这些琐事,他感到十分困惑和无助。 “二爷,这灵堂怎么布置?” “吊丧的人来了,咱们怎么安排?” “管事的问什么时候发丧?” “坐席的菜怎么安排?” “二爷,家里的白纸也没有了……” 这些问题像潮水般涌向赵宇航,让他应接不暇。 他本就心烦意乱,现在更是火冒三丈。 他觉得自己被这些琐事烦死了,不禁怒吼道:“你们平日里做事就不能动点脑筋吗?这点小事也要问来问去!” 然而,赵宇航却忘记了自己同样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他一边抱怨别人,一边却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 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众人不知所措,而赵宇航则越来越烦躁。 下人满脸委屈,嘟囔着:“平日里都是大夫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真是活见鬼了,不过是少了个当家主母,赵家就乱得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我才不信,没了她薛锦画,赵家就会垮掉。” 与赵宇航的头疼相比,赵宇轩如烂泥般颓废地坐在后院,新桃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潸然泪下。 大爷虽说自私无情,可毕竟也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啊…… 然而他害死了大夫人,又有何颜面在此悲伤?他理应下地狱。 新桃凝视着他那落寞的身影,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可她还没来得及摸到袖中的匕首,就被人直接敲晕了过去。 没过多久,一个麻袋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精准地套在了赵宇轩的身上。 “你……” 赵宇轩的话还未出口,嘴巴就像被塞进了东西,瞬间发不出声。 紧接着,便是如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痛苦的呻吟声在赵家的后院回荡…… “走,别把人打死了。” 蒙面的黑衣人走了之后,赵宇轩身上的麻袋并没有拆开。 他浑身疼痛难忍,只能蜷缩着身体,极力地想要减轻这种痛苦。 然而,就在这时,后院又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 他的目光充满了仇恨和愤怒,仿佛要将赵宇轩碎尸万段。 他慢慢地走到赵宇轩的身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刀,对着赵宇轩狠狠地刺去。 赵宇轩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想挣扎,但由于被绑住,根本无法动弹。 刀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身体里,鲜血顿时四溅开来,形成一片猩红的血雾。 赵宇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等到第二天,当人们发现赵宇轩的尸首时,他已经断气多时了。 太子殿下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到了现场,并向皇帝禀报了此事。皇帝皱起眉头,问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太子殿下回答道:“听说凶手是赵宇轩身边的侍女。她趁夜潜入后院,杀死了赵宇轩。” 皇帝沉思片刻,叹息道:“罢了,赵家闹出如此大的笑话,如今赵宇轩已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皇帝转头看向太子殿下,问:“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第113章 有了新的身份 “启禀父皇,现今的南岭是旱地,若延误了春耕,恐怕会对秋收造成重创。” “粮食乃国之根基,儿臣愿为父皇排忧解难。” “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便去吧。”太子离去后,皇帝凝视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一切都堪称完美,只可惜……… 算了,再过一个月………朕暂且再等等。 或许真会如国师所言,会有奇迹降临。 次日,赵宇轩被侍女杀害的消息就传遍了京都,转眼间便传入了薛锦画的耳中。 她九死一生,元气大伤,故而马车的行进速度缓慢。 这一觉,她睡得昏天黑地,再次醒来时,已然远离了京都。 “小姐………” 樱花的声音宛如天籁,是薛锦画这几日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 “樱花?樱花你安然无恙?”薛锦画望着面容憔悴的樱花,不禁泪湿眼眶,“我还以为你………” “小姐,不必担忧,樱花福泽深厚,命不该绝,是乞丐师傅救了我。”樱花拭去泪水说道,“因着这几日距京都不远,我不敢轻易与小姐相认。” “嗯,没事便好。” 能够逃离赵家,挣脱那禁锢了自己两辈子的牢笼,如今关心自己的人都还健在,薛锦画很是满足。 “小姐,奴婢在路上听闻了………大爷已然命丧黄泉。” 见自家小姐眼神中毫无波澜,樱花这才继续讲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是被新桃所杀,也不枉小姐对她的提携,只可惜她的母亲和弟弟还在家中苦盼她归。” “好了,既然咱们已逃离那是非之地,今后就莫要再提及那些过往了。” 马车一路向南,驶向了薛锦画梦寐以求的地方。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命格还没有完全被改变,但她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她都要勇敢的好好活着。 而薛锦画不知道的是,赵宇轩下葬那日,尸首却是不翼而飞了。 赵宇航急的团团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谁这是有病呀,不偷别的东西,偷个尸体他能做什么?” 大房如今的情况,蒋氏不想事情在闹大。 她一脸严肃地说:“夫君,如今在风口上,不如就空棺材下葬吧。” 赵宇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不行,绝对不行!大哥就算是再不好,那他也是我亲大哥,他如今已经死了,我连好好给他下葬都不能,我真的是愧对他呀!” 蒋氏则是有不同的看法,她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当初大哥要是能好好的对待大嫂,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连一个丫头都知道大嫂在赵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怎么可能体面地下葬呢?” 赵宇航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可是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我的亲大哥………” 蒋氏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话虽如此,但是咱们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如果真要让大哥风光大葬,恐怕很难服众………” “如今咱们名义上将他埋葬,不落人口舌,别让别人笑话我们赵家无人收尸,若是夫君心里过意不去,你大可以私底下寻找大哥的尸首,到时候再将大哥重埋便是。” 赵宇航知道,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虽然心中有些愧疚和不安,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无法改变,只能尽力而为。 ……… “小姐,到了。” 马车南下,经过几日的奔波,终于到达了南岭境内。 “二爷说了,让你先住在这里,明日就会有人来接你。”天道大师从马车上下来,对薛锦画说道,“你在南岭的身份,二爷已经为你安排妥当了,贫道这几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这一路南下,天道大师在护送她途中,将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地告诉给了她。 虽然说目前还不知道要换自己命格的人到底是谁,但如果继续待在京都,那么她的运气只会越来越差,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而根据大师所说,唯一可以破解这个局面的方法就是与拥有七煞孤独命格的人成婚。 相生相克的道理,薛锦画并不懂。 但只要能让她逃离赵家、远离赵家那个地狱般的地方,重新看到光明,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无论怎样,二爷都是帮助过她的人,如果成婚真的能改变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她愿意尝试一下。 “多谢,大师。”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天道大师十分恭敬地回答道,“夫人既然是二爷的有缘人,贫道自然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你们。” 等大师走了之后,樱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小屋破败不堪。 “小姐,这屋子怎么能住人?”樱花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担忧。 就算是赵家的柴房,恐怕也要比这个好上许多吧。 “看来这个温家小姐在温家也并不受宠啊。”薛锦画轻轻叹息一声,但她并不觉得这里真的无法居住。 相反,这样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反而让她感到安心自在。 “如今正是初夏时节,南岭地区气候湿热,而且我们也就住一晚而已,没什么要紧的。”薛锦画安慰着樱花说道。 既然自家小姐都没有意见,樱花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开始整理床铺。 她动作利落,很快就将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随后又去烧了一些热水。 薛锦画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脚,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复盘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接下来南方将会持续一个月的大旱…… 南岭本是粮仓之地,这个季节早已经过了春耕,可在来的途中,薛锦画不时的看看农耕,却见里面荒芜一片,有些甚至到干裂。 别说种地了,只怕是时间久了,只怕是连喝的水都没有了。 想到这一幕,薛锦画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她深知南岭地区原本应该是富饶之地,但如今却变得如此荒芜,实在令人痛心。 她来南岭除了是逃离赵家,改变自己的命格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断了他薛家财源。 想到这里,薛锦画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清晨就有马车来到了林间。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薛锦画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正缓缓向这边驶来。 马车停稳后,车帘被掀开,一个老妈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目光冷漠,浑身散发出一股傲气,对薛锦画说道:“大小姐,老夫人让我来接你,你抓紧上马车吧,我还得回去给老夫人交差呢。” 樱花心中冷哼一声,按照她的想法,这老妈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 在见到薛锦画时,老妈子脸上丝毫没有一点尊敬之意,仿佛薛锦画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个老奴婢居然敢在自家小姐面前自称“我”?樱花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暗暗咒骂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妈子。 樱花越想越生气,对薛锦画说道:“小姐,这个什么二爷怎么能给您安排这样的身份呢?这算什么事啊!” 眼见樱花的眸光都能喷出火来,薛锦画连忙拦住了她,轻声说道:“别激动,我自有打算。” 然后转头对老妈子说:“还麻烦你回去告诉祖母,就说我不回去了。” 说完,薛锦画自顾自地坐下,甚至还在小院里悠闲地喝起茶来。 那模样,看上去好不惬意。 老妈子原本以为这位大小姐是个好欺负的主儿,毕竟她常年在乡下,应该会胆小如鼠。 但这次她显然想错了。 眼前的这位大小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度,那种感觉,竟然丝毫不亚于那位在世的时候。 “大小姐,这可是老夫人的命令,你难道要违抗老夫人的命令吗?” 薛锦画闻言,微微皱眉,然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她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动怒,但却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说,你是不是年纪太大了?还是耳朵聋了?我的话你都听不明白吗?” 这位老妈子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在温家,就连老爷见到她也要给几分薄面。 然而,如今却有人敢对她如此不敬,这让她感到无比愤怒和屈辱。 “好啊,既然大小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老妈子气得浑身发抖,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樱花不禁忧心忡忡地说:“小姐,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万一老夫人怪罪下来怎么办呢?” “我看你刚刚不是还不服气吗?这会儿怎么又后悔了?” 薛锦画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但她并不在意。 “你呀!就不要担心了,想当年在赵家的时候,咱们都不曾瞧过他人的脸色?如今到了温家,那更是绝无可能!” 二爷与温家定亲,温老爷对此心知肚明,然而温老夫人却被蒙在鼓里。 那温家人深知二爷相貌丑陋,自然是舍不得府邸的二姑娘,这才想起了住在乡下的温锦画。 薛锦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二爷原本要娶的人就是自己,温家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只可惜,这姑娘命薄,在两年前就香消玉殒了。 但是她却给了自己一个崭新的身份,得以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薛锦画真的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小姐,依我看,咱们就该直接回咱们南岭的家,何必去那温家受苦受罪。” 薛锦画却不以为意,“我若真的回去了,岂不是就告诉了别人我还活着?” “那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都付诸东流了?” “我现今虽已回到南岭,但我不能再以薛锦画的身份生活了,倘若真被别有用心之人察觉,且不说会牵连爹娘,还会连累二爷。” “切记,你家小姐已经‘命丧黄泉’了。” “你日后只能唤我大小姐,明白了吗?” “是,大小姐。” 薛锦画仰望着被树木遮蔽的天空,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呢喃道:“李三应当还在南岭吧?” 一旁的樱花连忙回答道:“大小姐,想必还在的。” “若是得空,让他过来见我。” “好嘞,大小姐,奴婢遵命。” 吃过了午饭,樱花瞧着温家人还没有来,心中开始担忧起来了。 这个温老太太该不会不打算来接人了吧? “放心,她肯定会来的。” 薛锦画看出来她的心思,直接说道。 “老夫人,大小姐的屋子就在前面,这荒郊野岭的杂草比较多,您小心一点。” 薛锦画的话刚刚落下,老妈子的声音就从林子外面传了过来。 樱花听到这个声音,心中顿时一喜,知道是温家的人来了。 而薛锦画则是十分淡定。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老妇人出现在眼前,她满头银发,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但面色红润,精神抖擞,显然身体状况很好。 她穿着一身华丽锦服,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第114章 温家 见了薛锦画之后,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惊艳,接着就转变为怒火。 这孩子出落得犹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比起她的母亲当年还要美艳几分,不过身上却没有她母亲身上的那股风尘气息。 若是没有她母亲的话,接回去精心养着也未尝不可,只是可惜了……… 温老夫人看着薛锦画的时候,薛锦画毫无惧意,迎着她的视线,也在仔细端详着这位老夫人。 温大人不过是地方的一个小官吏,据薛锦画所知,温家之前皆是乡野村夫,到了温老爷子这一辈才好不容易出了个举人。 托了关系,在衙门寻得了一个差事。 温家的门第并不高,家底也不殷实,可瞧瞧温老夫人这一身行头,身上的布料,乃是千金难求的云锦,头上戴着的绿宝石犹如鸽子蛋般大小,即便是京都里的夫人都未必能拥有如此奢华的头面。 然而,这温大小姐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呢? 荒郊野岭,杳无人烟……… 难怪她会在孤独中郁郁而终。 “大小姐,你见了老夫人还不赶紧行礼?”老妈子原本心底就燃烧着熊熊怒火,此刻有老夫人在旁,她更是狐假虎威,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 “到底是乡下长大的,果然是没有教养,回去可得要好好学学规矩,免得成亲之后给温家人丢尽脸面。” 樱花气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立刻掐死这个可恶的老巫婆。 但薛锦画却不慌不忙。 “这位王妈妈说得极是,乡下来的就是不懂规矩,这主人都还没有开口说话,你这个老妈子就已经开始喋喋不休了。”薛锦画之前一直深居后院,见识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像王妈妈这种仗势欺人的奴婢,在她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知道的是以为王妈妈在代替老夫人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妈妈在以下犯上呢,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王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薛锦画却继续绵里藏针,“不过,要说这乡下人不懂规矩,我可是第一个不同意,老太爷和老夫人当初不也是从乡下来到南岭的吗?这感情在王妈妈的眼里,老夫人也是个不懂规矩的。” 王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她赶紧看向老夫人,“老太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妈妈跟在我身边久了,不过就是心直口快罢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些弯弯绕绕?”良久,温老夫人才缓缓开口,王妈妈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真是小觑了这位大小姐,本以为她性情柔弱,却没料到她竟是个伶牙俐齿的,差点就触怒了老夫人。 “老夫人所言极是。” 薛锦画与她并无血缘之亲,况且她也只是在温家稍作停留,故而她实在不愿与这位老夫人有过多的瓜葛。 称她一声老夫人,恰到好处。 “你父亲挂念你久居在外,特别让来我接你回家,而且家中已为你定下亲事,对方的相貌、家世皆无可挑剔。” 薛锦画心如明镜,倒也未多言。 “上车吧。” 不一会儿,几人便乘马车驶向温家。 薛锦画一下车,一个妙龄少女冲了过来,“祖母,这位就是那个要您亲自去接的姐姐吗?” 同为温家小姐,竟然连自己的姐姐都素未谋面,闻所未闻……… 虽如此对薛锦画更为有利,但内心深处却不禁为温锦画感到一丝悲凉。 “如此不知礼数,莫不是个丑陋不堪的………” “八怪”二字尚未出口,便瞥见了薛锦画的面容。 她后面的话语便如鲠在喉,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本以为她的这位姐姐会是个毫无规矩的丑八怪,谁知她竟生得如此清丽脱俗,宛如壁画中的仙女下凡……… 温锦玉心中暗自嫉妒,扭头娇嗔了一声,“哼,就凭你这副容貌,配那个丑八怪倒是绰绰有余。” 温老夫人唯恐她说多错多,被薛锦画察觉出异样,赶忙出言阻拦,“好了,你姐姐她一路奔波,让她先去歇息吧。” 温锦玉心中愤愤不平,但又不敢违背祖母的意愿。 没过多久,薛锦画便带着她回到了温家院子里。 等薛锦画走了之后,温锦玉便拉长了脸,不悦地说道:“祖母,您难道忘记了吗?我可是您的亲生孙女啊!您为何对她如此之好呢?” 温老夫人微微一笑,慈爱地看着她,缓缓说道:“傻孩子,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很快就不再是我们温家的人了。” “你又何必跟一个即将离开的人计较呢?而且,别怪祖母没提醒过你,在她出嫁之前,你最好还是少去招惹她,万一惹恼了她,不愿代你出嫁,到那时,你看看谁会愿意替你嫁到阡家去?难道你真想嫁给阡家那个丑陋无比的男人吗?” 听到这里,温锦玉不禁打了个寒颤。 阡家是几年前突然出现在南岭的家族,尽管没人知晓他们的来历,但阡家却是财力雄厚。 原本,温家和阡家毫无关联,然而几天前,阡家竟然派人前来向温家提亲,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惊讶。 薛锦玉一向爱财如命,但当听说阡家二爷性格怪异,整天戴着一副面具,无人知晓其真实面容时,她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心中暗暗猜测着,这位阡家二爷肯定长得奇丑无比,不然为何总是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这个阡家二爷可是有着克妻的恶名。 据说他来到南岭之后已经娶过好几房妻子了,但这些女子无一例外都在新婚之夜惨死于非命。 有的人传言他是个嗜血的怪物,喜欢吸食女人的血肉。 还有人则认为他天生就有克妻之命,凡是嫁给他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正因为如此,即便阡家权势滔天、富甲一方,也依然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而薛锦玉自然也是一百个不情愿的。 “祖母,我明白了,我倒要亲眼瞧瞧她在新婚之夜会落得怎样凄惨的下场?” 阡二爷做事倒是颇为周全,他考虑到薛锦画初来乍到,对温家并不熟悉,便早早地安排好了一切。 其中包括一个名叫周婆婆的老妈子以及一个名叫青衣的丫鬟,以便能更好地照顾她。 樱花看着眼前的院子,忍不住又开始抱怨:“这是什么破烂地方啊?真不愧是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姑娘马上就要出嫁了,还让我们住在这种破旧的院子里,也不怕被人笑话。”虽然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但她还是动手开始收拾起来。 就在这时,薛锦画开口阻止道:“樱花,你不用打扫了,我不喜欢这个院子,等会儿会有人来帮我们换院子的。” 樱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心想以温老夫人的态度,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更换院子呢? 然而,只听到王妈妈怯生生的声音传来说道:“大小姐,不好意思,弄错了,您应该住的是画阁,不是这里。” 樱花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对自家小姐充满了敬佩之情。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啊! 薛锦画则微微一笑,平静地问道:“王妈妈,那这次确定不会再弄错了吗?” “不会的,大小姐放心,老奴绝不会再弄错了。”王妈妈连忙保证道。 第115章 下聘 老奴? 这称呼竟然都变了? 莫非是温家老爷归来了? 薛锦画自是不会拒绝,她本就对这破院子不喜欢,况且又地处偏僻,又何必自讨苦吃。 随着王妈妈来到画阁,樱花仔细端详了一番,虽说比不上赵家的院子那般华丽,但也别有一番雅致韵味。 “来的时候直接让搬到这里不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樱花轻声嘟囔着。 薛锦画则是无奈地摇摇头,“你呀,得理不饶人,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住下来吧。” 温家佛堂内,温老爷笔直地站在温老夫人面前,“母亲,人既然已经接回来了,就应当好生相待,儿子知晓您心中有所不满,但横竖不过是个把月的事罢了。” “你这是何意?莫不是还对那狐狸精念念不忘?怜悯她的血脉不成?” 温老爷眉头微皱,“母亲,明日林家要来下聘礼,商议婚期之事,若是让人瞧见我温家嫡女竟住在如此破旧的屋子里,那林家会如何看待我们温家?如此行事,并非是不给林家面子,而是传扬出去,整个南岭都会将我们温家视为笑柄。” “我无非是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罢了,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就照你说的办吧。不过这事儿我可得跟你说清楚了,锦玉若是知晓了这件事,定然会不悦,她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你可得好生补偿她。” “儿子早就筹备好了,母亲尽可放心!” 温老爷安顿好温家人后,如疾风般奔向画阁。 “温老爷。” 薛锦画遣走下人后,对着眼前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男子盈盈一拜。 “小娘子,何须如此客气。”温老爷面有惭色,“家中琐事繁杂,原本应当由我亲自前去迎接的。” “无妨。” 自己的亲生女儿离世都未曾想过接回,如今却对自己这般谄媚,薛锦画对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实在提不起半分好感。 “老夫人亲自去接我,也算是对得起温小姐了。” 温家的那些事,她毫无兴趣知晓,也不想去了解,然而通过今日之事,她必须把话说明白了。 温老爷是个通透之人,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苦笑着说道,“小娘子放心,你来我家的事,我并未告知母亲,所以母亲才会对你心生不满,待我回去与她说道说道,让她这段时间莫要再来叨扰你。” 对于温老爷来说,薛锦画的来历并不简单,她是阡家特意安排过来的。 南岭的人们对阡家充满好奇和猜测,但只有温老爷心知肚明:阡家乃是皇后娘娘的娘家! 当这位小娘子被送到他家时,并与林家订下婚约后,温老爷明白,他们已经与皇家产生了关联。 他在南岭辛辛苦苦工作了许多年,至今仍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吏。 然而,如果这次能够借助小娘子的力量攀附皇家的关系,也许未来自己就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即使无法实现飞黄腾达的目标,凭借林家庞大的产业,他至少也能够从中获取丰厚的利润。 “那就有劳温老爷了。”薛锦画深知温老爷心中必定有着自己的盘算,但她并未点明。 毕竟,每个人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生存,包括她自己如今也是如此。 只要能够确保自身这段时间的安宁,对于其他的事情,薛锦画并不打算过多计较。 自从得到温老爷的警告后,温老夫人确实收敛了许多,并未再给她找麻烦。 这一夜,薛锦画睡得格外安稳。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薛锦画缓缓睁开双眼。 正当此时,樱花匆匆忙忙地跑进屋内。 “小姐,您醒啦!林家来人下聘礼了!” 这一路上的奔波劳累,让薛锦画一直没能好好休息。 昨晚得知自身已无危险后,她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下个聘礼而已,你如此慌张干嘛?” 薛锦画显得颇为淡定,起身之后便由周妈妈与青衣伺候洗漱。 “小姐,这次来的并非阡二爷本人,而是他家的仆人………奴婢认为既然已经到了下聘的环节,姑爷至少应该亲自前来表示诚意吧?” 然而此刻,薛锦画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件事上。 她想起之前在京都时,阡二爷曾说过,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他难道还没有回来吗? “不过,这也就算了,但我觉得小姐你还是得去看看,那些聘礼看起来十分贵重,你是没有看见温老夫人跟二小姐的眼睛,简直恨不得将这些东西都搬进自己的屋子。”樱花一边帮着薛锦画整理床铺,一边说道。 樱花真知道小姐不喜欢钱,也知道自家小姐有钱,但是看见那对贪婪的祖孙,她可不想便宜了她们。 “好歹也是个官家太太,像是没有见过世面一般,顺别人的东西都顺的那么自然,我看八成也不是第一次了。” “樱花。” 薛锦画见她越来越口无遮拦,便呵斥道:“樱花,这里是温家,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只是………替小姐感觉不值罢了。”樱花嘴里嘟囔着,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温家确实有个糊涂的老人,可是温老爷却是个知趣的,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是不会要的,而且他也不敢要。”薛锦画淡淡的说道。 樱花半信半疑地抬起头,看着自家小姐。 前院的温家祖孙俩,在看见那些聘礼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除了寻常的东西,光是现银就足足五万两。 更加不要说那些珍重的金银首饰了,还有名贵的药材和布匹……… 别说娶一个温家大小姐,这怕是娶个公主都够了。 温锦玉当下就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祖母,怎么会这么多钱?” 这些本该都是她的! 温老夫人本就是泥腿子出身,哪里见过这泼天的富贵? 一时间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但是她的心底很快便有了打算。 “不知道这温家大小姐是否能出来?”阡管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将温家众人贪婪的模样尽收眼底。 “阡管家有事?”温老夫人不慌不忙地开口问道。 “老夫人,是这样的,来之前我家二爷交代了,这些聘礼都需要温大小姐亲自过目,若是还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阡家再去置办。”阡管家微笑着说道。 这样还不满意? 那怎样才算满意? 温老夫人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东西,整个温家的厅堂几乎都被填满了。 她心中暗自思忖,如果温锦画还是不愿意,那可真是太过分了。 温锦玉听到这些话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眼中满是嫉妒和愤恨。 “还有,这次的聘礼的礼单,是需要交到温大小姐手中的。”阡管家再次强调。 这话一出,温家人都愣住了。 直接越过长辈,把礼单交给温锦画,这阡家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觉得温家会贪污这些聘礼吗? 温老夫人被如此轻视,心中自是不快,“我这孙女可是金贵得很呐,平日里出门那可是风吹不得,雨打不得,这会儿怕是见不得风,不能出门见人了。不如阡管家,你就把礼单给我,我稍后转交给她便是。” 到了自己的手里,那可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那都是自己的事情。 第116章 婚期定下 温老夫人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精明的很。 阡管家却是有些犯愁,他拱手说道:“老夫人,实在抱歉,我家二爷说了,这礼单务必要亲自交到温大小姐的手里。” “你们阡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温老夫人脸色一变,这明显就是信不过自己啊! 温老夫人当下就发火了,然而阡管家却不为所动,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温老爷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母亲,这么点小事,何必动怒?” 这是小事吗? 温老夫人气得不轻,她觉得这分明就是瞧不起人。 温老爷自然也明白,但此时他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劝道:“阡管家,你有所不知,我这女儿从小身子骨弱,不怎么方便出来。 不如这样吧,我让人带着阡管家去后宅,你亲自交给她,如何?” 阡管家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那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温老爷您亲自交给她吧。” 阡管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他知道这是在给他台阶下,只要能够确保这份礼单可以顺利地交到大小姐手中,那他也算是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温老爷此时心里才稍微舒坦了一些,还好这个阡管家没进去,要不然自己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婚礼就定在下月初八,你们温家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当然,我们温家没有任何意见。” 温老夫人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日子,这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虽然时间还算充裕,但她心中还是有些懊悔,觉得不该这么早把她接回来。 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想法,简直恨不得明天就把她给嫁出去,省得看着心烦。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阡管家自然也没必要再继续逗留在这里了。 等到阡管家离开后,温老爷立刻吩咐下人:“来人啊!赶快把这些嫁妆全部搬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 温老夫人听了,犹如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地说道:“儿啊,你这是何意?” “把这些稀世珍宝你当真要悉数送过去?你莫不是疯了?” 她本就对温锦画的事心存不满,可当目睹这些丰厚的聘礼时,她的心情才略微好转。 将她接回,若能为温家带来财富,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然而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竟叫人将东西全部搬过去,那她究竟所图为何? “母亲,我并不是疯了,而是这些东西务必都得送到她的院子里。”温老爷深知自己母亲的心思,“这是阡家反复叮嘱之事,倘若未能交到她手中,万一被阡家知晓,你觉得他们会轻易罢休吗?” “母亲,难道您忘记了昔日王员外家的遭遇了吗?” 她怎会忘记呢? 想当初,南岭的王员外家,也与阡家定下了亲事。 可谁知,王员外中途变卦,惹怒了阡家。 没过多久,这王员外一家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了南岭……… “这………没有这么严重吧?或许只是一个意外?”温老夫人的心底就像被猫挠了一下,还是抱着那一丝侥幸。 温老爷却毫不留情地把她的幻想捏碎,“母亲,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南岭除了阡家,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些钱财都是小事情,切不要为了这点银钱,而丢了我们温家人的性命。” 话倒是没错,可若是没有看见也就罢了,如今眼睁睁地看着,而且就在眼前,现在还要人把这些全部搬走,这岂不是在挖人心窝子吗? 温老夫人的心底像打翻了五味瓶,很是不甘,“那不行………就留下一小部分?” “母亲,一文都不成,礼单就在这里,你拿多少都是一样的。” 温老夫人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罢了罢了,你都搬走吧。” 温老爷走后,温锦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祖母,那些聘礼本来就应该是我的,都是她抢了我的聘礼,现在凭什么都给她呀?” 她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在这南岭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可是刚刚的那些聘礼,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那些贵重的东西,她见都没见过。 还有那些布料,摸着就像云朵一样又轻又软,做成衣服的话,穿着一定像在云端漫步般舒服。 还有那些头面的款式,新颖得很,戴出去的话不知道有多体面。 “那你………莫不是想收了这阡家的聘礼,然后你嫁过去给阡二爷?” 温锦玉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立马闭上了嘴,比起这么多钱,她还是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毕竟,倘若命都没了,她要这么多钱财又有何用? 然而,一想到她一个乡下丫头竟能得到这么多的聘礼,她的心底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祖母………您难道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这些好东西都拿去?” 温老夫人自是万般不愿,可不愿又能如何? “方才你爹爹所言,你也听到了,值此关键时刻祖母亦是无能为力。”温老夫人抚慰着她,“罢了,待她出阁之后,祖母定然为你择一门更为富贵的亲事,定然不比她差。” 温锦玉这才称心如意,可心底却暗自盘算着,即然那些东西自己无法得手,也绝不能让她将那些东西都带走。 薛锦画的院子里,温家的下人们将这些聘礼搬过来时,饶是她已做了数年的侯门夫人,还有自己且未出阁前,薛家在南岭亦算得上是声名远扬的富商,却也着实被眼前这堆积如山的聘礼给惊了一下。 尤其是那五万两真金白银……… 薛锦画看得心中猛地一颤,不禁开始深深怀疑,自己所嫁的这位阡二爷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些都是阡家送来的聘礼,留在我处亦是无用,我便悉数给你搬到你的院子来了,至于如何处置,你自行定夺便是,若有何需协助之处,你只管开口。” 薛锦画颔首,不不慌不忙的说道,“多谢温老爷。” 见她如此沉着冷静,甚至在目睹如此巨额银钱时也毫无涟漪,温老爷不禁略感诧异。 本以为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定然会手忙脚乱地寻求帮助,没曾想倒是自己失算了。 温老爷心中涌起一股闷气,可念及长远的利益,却又强压了下去,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樱花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小姐,这些都要入库房吗?” 薛锦画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嗯,都入库房吧,到时候就当作嫁妆全部搬走。” 待把东西一一核实之后,樱花才道,“原以为他们温家会留下一些东西,却没想到都送过来了,可真够奇怪的。” 薛锦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温家不是不想留,怕是不敢留吧? 为了躲避风头,薛锦画除了白日在院子里活动之外,便也没有出房门半步。 同样,她也不准樱花外出,只是派青衣出去打探消息。 “小姐,薛家的人也已经来到了南岭。”青衣毕恭毕敬地说道。 “哦?都有谁?” “薛家老三。” 傍晚的夕阳像个顽皮的孩子,赖在墙壁上不肯离去。 薛锦画翻阅着那有些泛黄的书卷,“薛家只是派他一个人来南岭,难道就不怕他出事吗?” 果然是自负得很。 不过往往自负的人,最终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117章 深夜交谈 “小姐,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情,”青衣稍作停顿,轻声说道,“太子殿下也来到了南岭。” 薛锦画的手猛地一顿,她稍作思索,便明白了南岭的局势,也洞悉了太子殿下来南岭的意图。 “无妨,只要不与他正面交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端。” 夜里,薛锦画睡得并不安稳,闷热的环境,让她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刚刚起身,便惊觉室内多了一个人影,紧张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你醒了?” 低沉的声音犹如一记重锤,将她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 薛锦画也认出了他的身份,气息陡然一变,言语中不自觉地流露出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二爷,你回南岭了?” “嗯,刚到不久,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赶上? 薛锦画一时愣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他说的是下聘的事情。 “其实有些事情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我并不在意。” “而且,你下的聘礼是否过于贵重了?其实,太过引人注目未必是好事。” 原本下聘都需要新郎官亲自登门,可阡家却只派了个管家前来。 可薛锦画并未觉得他不重视,反而觉得有些过于张扬了。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并不适合如此高调。 且不说外面的人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光是温家那对目光短浅的祖孙,就已经让她头疼不已。 “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罢了,无需在乎。”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而且数量如此之多,怎么可能不在乎? “再说了,阡家在南岭成亲,本就是一件轰动的大事,想要不为人知道怕是比登天还难。” 薛锦画,“………” “对了,若是日子你觉得不合适,可以更改。”他似乎并不想在聘礼的事情上多做纠缠,便转换了话题。 薛锦画心生疑惑,抬起头,恰好迎上他那小心翼翼、充满探究的目光。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窗户半敞着,南岭的初夏犹如点点繁星,若隐若现。 银色面具下,那双眼眸恰似巨大的旋涡,如磁石般深深吸引着她。 “我的命格,想必你也知晓了,七煞孤独命,天生克妻克子,嫁给我………你或许会没命。” 薛锦画怕热,虽说只是初夏,她却身着薄薄的睡衣,肩膀处那透明的薄纱,宛如蝉翼。 莹润的肩甲,流畅的曲线,令他的气息有些紊乱。 “你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应珍视自己的生命。” “不管是成婚之事,还是婚期之事,我还不知道你本人的想法。” 薛锦画心中犹如一团火在燃烧,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这么一个人,会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 “可天道大师说了,我是天生的好命,或许我不会命丧黄泉呢?” “你无需听信他的胡言乱语,他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又无人亲身验证过,怎知能否成功?”二爷的声音依旧沉稳如山,“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可倘若不尝试一下,你又怎能知晓不会成功?” 薛锦画也不知为何,这句话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那急切的模样,仿佛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眼前的这个人。 二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态度惊得目瞪口呆,“………” 薛锦画面色如晚霞般绯红,“我的意思是………这好歹是一个法子,不妨一试。” “你该不会是嫌弃我过往的事情吧?”薛锦画轻声嘟囔着。 二爷不禁哑然失笑,即便隔着面具,薛锦画也终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你都不介意我之前的婚事,我又岂会在意你的过去?”二爷的心犹如被一股暖流轻轻拂过。 薛锦画的上辈子,规矩二字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心底,无论做何事,都会首先思忖是否合乎礼仪? 重活一世,她早已将那些规矩抛诸脑后,现今的她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唯有活着,方有希望之光。 “实不相瞒,依我的命格,即便不嫁与二爷,我想我也命不久矣。” 薛锦画话里有话,她这般选择,不单单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她自己。 “那你可曾想过,或许是天道大师欺骗了你。”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天道大师并未诓骗于我。” 历经上辈子的风风雨雨,她又怎会分辨不出,天道大师究竟有无说谎? “薛姑娘,不着急,还有一月时间。”二爷面色沉静如水,从身上取下一块牌子,“这个给你。” “这是………” 薛锦画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并无上前去接的举动。 阡二爷剑眉微挑,拉住她的手,将牌子塞进了她的手中。 或许是他在做这些动作之时,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到,那温润的触感令薛锦画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日被救时唇瓣的触感……… “这个是阡家的信物,若你反悔,可随时遣人前来。” “不单是此事,即便你在温家过得不尽人意,亦可随时寻我。” 或许是意识到方才的话语过于冷淡,阡二爷又补上一句,却恰似冰冷刺骨的冰水,径直泼洒到了薛锦画的心间。 “之前我一直以为阡二爷是个有担当的人………”薛锦画美眸冷若冰霜,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牌子塞了回去,然而阡二爷并未伸手去接,牌子便直直地坠落到地面。 清脆的响声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氛围,只留下几分的尴尬。 “你若是尚未想好迎娶我的事情,就不该在深夜贸然来访,大可在光天化日之下寻个合适的时机与我坦诚相告就好。” “薛姑娘,是我思量欠妥,让你产生了误会………”二爷心如鹿撞,紧张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并非是不愿娶你,只是心中充满了恐惧;我害怕你会后悔,更不想对你造成丝毫伤害………”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伤害我,可所行之事却犹如一把把利刃,无情地在我心头划下道道伤痕。” “阡二爷你若是真心不想我悔恨终生,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该来找我,更不应帮我………甚至是立下这桩婚约。” “你如今的出尔反尔,对我而言,绝非幸事,而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这门婚事本就是你精心谋划的,如今却让我考虑,阡二爷你莫不是在戏耍于我?”薛锦画面带怒色的说道,“若是阡二爷果真不愿意了,那就拿着这块牌子回去吧,明日我便将这些聘礼原封不动地送回,这婚不成也罢。” 反正她如今孑然一身,又顶着温家大小姐的名头,横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那些所谓的名声,她早就抛诸脑后了。 阡二爷大概也没料到她会动怒,而且还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此刻他也不再有那些顾忌,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牌子,这块牌子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呀,竟然被她视为粪土。 “薛姑娘,我已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那你可莫要追悔莫及。”他的眼眸中冷冽之色渐消,取而代之的是磐石般的坚定,“不过,你已然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 确定了薛锦画的心意之后,阡家几乎每日都有好礼相送。 “大小姐,阡家待你可真是好呀,昨日是绫罗绸缎,今日是滋补佳品,就好似生怕你在温家受了半分委屈,你是没瞧见二小姐,那嫉妒的红眼病都犯了好几回了。” 看似娇宠,唯有薛锦画心知肚明,这是阡二爷在为那晚的事道歉。 其实她早就想通了,阡二爷若是真的没有担当,他又怎会来询问自己的意愿。 他或许真的惧怕自己与前面的几位小姐一般,在新婚之夜就暴毙了。 第118章 遇到薛三哥 “小姐,您莫不是不喜欢?”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如今我都不出门,这些东西着实是派不上用场的。” 薛锦画其实已经打开了心结,心中却仍有几分懊悔那晚的冲动。 虽说他们各取所需,才成就了这桩婚事,但平心而论,阡二爷终归是帮了自己的。 于情于理,她都理应感激他才是。 那晚只顾着气恼,倒是将这些事抛诸脑后了。 “奴婢也觉得是呢,这出嫁时还得抬回去,多麻烦呀!” 樱花在一旁絮絮叨叨,薛锦画又道,“罢了,你将这些都收起来放在库房吧。” “大小姐,二小姐来了。”不多时,周妈妈进来说道。 薛锦画尚未开口,温锦玉就如一阵风般冲了进来,“温锦画,你可真是好大的排场呀,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地盘,我过来看你,居然还要通报?还真当自己是温家大小姐了?” “二妹妹这话怎讲,我若不是温家大小姐,祖母岂会将我接回来?” 温锦玉才不吃这一套,“哼,别以为你回到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告诉你,就凭你娘那低贱的身份,这里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家。” 薛锦画看向周妈妈,显然她对温家之前的事也并不了解。 周妈妈点头,薛锦画不好发作,只得转移话题,“二妹妹,你到姐姐的院子里来,莫非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当然不是………” 薛锦画见她进来后,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樱花刚刚留在桌上的那两匹布,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二妹妹,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等会儿我可要出门了。” “出门?” 温锦玉明显不解。 周妈妈说道,“二小姐有所不知,阡家原本让人过来给大小姐量衣服,可布衣坊的姑娘说了,因为衣服的款式太多了,她们拿不过来,就只能让大小姐去趟布衣坊,可以直接选大小姐自己喜欢的款式。” “可是东街那个布衣坊?” “正是。” 那布衣坊的衣服,在南岭可是最新,最流行,最好看的款式。 而且现在要去布衣坊做衣服实在太难了,起码要排在好几月之后,而且每次还只能做一套。 她温锦画不过就是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罢了,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待遇? 还邀请她去店里随便选? “正是。” 这些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呀。 温锦玉满脸嫉妒,却也压不住怒火,“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当初这阡家说亲的时候,其实这门亲事不是说给你。” 这小姑娘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薛锦画根本不用猜。 “哦,这样啊………” “你难道就不用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 虽然有点敷衍,但总算是上道了,温锦玉说道,“阡家一开始看上的是我,但是我想着姐姐一个人在庄子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这才央求爹爹,将这门亲事给了你。” “这按照道理来说,这些聘礼原本都应该是我的,是我让给你的。” 樱花恰好转完库房回来,听闻这些言语,脚下仿若踩空了一座粮仓,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这世间见过不要脸的,却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哦?未曾料到二妹妹竟如此宽宏大量?” “那是自然。” 温锦玉全然听不出这些话中的讽刺意味,甚至见她顺着自己的思路走,愈发以为她已然深信不疑,得意洋洋地说道,“人呐,常言说得好,要知恩图报,我让给了姐姐如此之多,姐姐难道不应该报答我一番吗?” 不等薛锦画回应,她又接着说道,“姐姐,我所求的并不多,我就去你的库房挑选几样我心仪的物件带走,你意下如何?” 周妈妈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听过如此露骨直白的话语。 明明就是贪得无厌,妄图得到更多的东西,竟然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而且还是这般漏洞百出的理由,她这个下人听着都觉得羞愧难掩,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厚着脸皮说出口的? 薛锦画微微一愣,“………” 她竟然真的连装都懒得跟自己装一下。 “不行。”薛锦画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了她。 温锦玉顿时火冒三丈,“你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妹妹你年纪尚小,不明事理,切莫将所有人都视作愚人,我可是温家嫡长女,本就比你年长。” “我若不议亲,阡家上门提亲,恐怕是连你的边都沾不上吧。” 温锦玉的面色涨得通红,敢情这个土包子什么都心知肚明,刚才都是在跟自己演戏呢? “温锦画,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回去请祖母来好好收拾你。” 温锦玉怒气冲冲地走了,樱花望着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小姐,您说这二小姐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 “她越是如此,只能说明温家对她太过宠溺,让她这些年过得太舒坦了。” 倘若温家仅有这么一个孩子,那倒也罢了,可偏偏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小姐的痛苦之上。 薛锦画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那要是二小姐去告知老夫人的话,咱们该如何是好?” “有温老爷在,她们掀不起什么风浪,咱们还是先忙咱们的事吧。” “好。” 薛锦画前脚刚走,温锦玉就迅速回到了院子。 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她可得搬一点好东西回去。 不过,院子里的库房上了锁,将她阻挡在外,她根本进不去。 温锦玉气鼓鼓的,跺着脚去了温锦画的屋子。 一进屋,她就发现两匹布还在,那颜色和花色,恰好都是适合自己的。 温锦玉几乎想都没想,就把它拿了出去,然后拿着布匹,就直奔布衣坊对家彩玉阁去做衣服。 “二爷,刚刚温家二小姐拿了两匹云锦过来做衣服。”管家将两匹云锦摆在正喝茶的阡二爷跟前,那云锦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这云锦不就是二爷送给温大小姐的吗?怎么会在温二小姐的手里? 莫不是温大小姐不喜欢?转手就送人了? 她难道不知道,二爷为了讨她欢心,八百里加急从远处调回来的。 “她现在在哪里?”阡二爷的言语平稳,让人听不出喜怒。 “大小姐正在布衣坊量衣服。” ……… 薛锦画量完衣服之后,心情很不错,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美的,她也不例外。 能出来透透气,已经算是上天赐予的莫大恩赐了,她也不能待太久,选了衣服之后,就打算回去了。 “薛大人,您那怎么有空光临小店?” “是来做衣服的吗?” “我就随便看看,做几件衣服送去京都。” 薛………薛三哥?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心中如掀起了惊涛骇浪,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薛大人,里面请。” 薛老三进来,就瞥见了一道窈窕的身影,在南岭他还是很少遇到这样的身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薛大人,那是阡二爷的未婚妻。” “哦?阡二爷又要娶妻了?”薛老三显然很感兴趣,那模样,他下意识的就想要看看。 薛锦画心跳如雷,屏息凝神,正想着要不要正面碰上,却瞥见一道松柏似的身影,几乎是没有思索时间,就直接扑了过去。 “二爷………” 那声音娇滴滴的,仿佛能掐出水来,让人听了骨头都酥了。 阡二爷也没有想到,她一来就往他怀里钻,心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般荡漾了半响,想也没有想就说道,“别着急,迟早是你的。” 第119章 薛老三,你羡慕? 两人如此亲昵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薛老三。 他一开始就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但当他听到阡二爷说的话时,身上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头顶上仍然戴着毡帽的女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阡二爷可不是普通人啊!他跟南岭的藩王一样的存在,可以说是一方霸主。 即使是知州大人见到他,也要叩头跪拜表示敬意。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尊贵的阡二爷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轻薄无礼的话语,简直就像一个好色之徒。 而薛锦画此刻,恨不得能找到一个地洞钻进去。 她原本只是想避开众人的视线,尽量不引人注意罢了。 但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反而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感受着周围那些怪异的目光,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发烫,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希望别人看不到她的脸。 阡二爷感觉到了薛老三投来的目光,他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依然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女人,似乎生怕她会突然逃走一样。“薛老三,你羡慕?” 羡慕个屁呀! 薛老三心中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口中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阡二爷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意,嘴角反而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反问道:“温大小姐已经与我定下婚约,名正言顺,何来伤风败俗之说?” 说着,阡二爷看向薛老三那张阴沉的脸,冷笑道:“薛老三,你这般不高兴,难不成是因为嫉妒?” 然而,薛老三却并未被这句话激怒,而是冷冷地回应道:“阡二爷,你定下亲事的次数可不少啊!但能否活着将新娘子娶回去,还得看你的本事呢!”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薛锦画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冰窟之中。 她抬头看去,只见阡二爷的眼神冰冷如刀,那股寒意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接着,只听阡二爷冷漠地说道:“薛老三,你来南岭所为何事?难道是因为薛家的钱财多得没处花了,所以不想在这里做生意了?” 这句话充满了警告和威胁的意味,让薛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凝重。 尽管薛家在京都拥有庞大的势力,无人敢于招惹,但在南岭这个地方,山高皇帝远的……… 而且,薛老三此次前来南岭有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来与阡家作对的。 因此,面对阡二爷的威胁,他也只能选择暂时忍耐下来。 “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薛老三看着他怀中的女子,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肩膀一耸一耸的,还在轻微的颤抖。 薛老三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眉头微皱。 他早就听闻了阡家的婚事,但对这个女子并不了解。 此刻看到她如此失态,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鄙夷。 来南岭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说了阡家的婚事,不过就是一个小官吏在乡下不受宠的嫡女罢了。 如此不懂礼数,行为举止也颇为粗俗,这样的女子,实在难以登上大雅之堂。 想到这里,薛老三的心中越发的厌恶起来。 他暗自思忖道:“这女子真是不知羞耻,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真是丢尽了女人的脸!” 薛老三付了布衣坊的银子后,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此时,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画画。”头顶上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薛锦画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 她的脸红了起来,急忙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虽然已经定亲了,可那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抱歉,刚刚是我太紧张了。” 薛锦画轻轻咬了咬嘴唇,心里暗自懊恼。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自己当时确实有些过于冲动和鲁莽了。 她头上戴着毡帽,再加上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青衣,就算是薛老三从身边走过,也未必能够认出自己来。 可是,自己居然因为一时激动,直接冲到了阡二爷的身边!他会不会因此而误会些什么呢?想到这里,薛锦画不禁感到一阵不安和焦虑。 “换个地方说话。” 阡二爷看着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以免吓到她。 薛锦画连连点头,两人便一同前往附近的一家酒楼。 进入雅间后,薛锦画早已摘下了毡帽,露出那张清秀的脸庞。 她坐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刚刚的事情………对不起。” 沉默片刻后,薛锦画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歉。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耳畔,带着一丝淡淡的愧疚。 阡二爷端起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放下杯子,缓缓说道:“画画,我们已经定亲了,帮你也就是帮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蕴含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甚至认为帮助她也是自己分内之事。 可那一晚之后,两人之间仿若隔着一层无形的纱,显得生疏无比,如今……… “送你的东西可还喜欢?” “喜欢。”薛锦画脱口而出。 阡二爷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松,这是否意味着她已将那件事放下了? “对了,听说太子殿下也来了南岭。”薛锦画知道成亲之事不容有失,便回想起今日遇到薛三哥的情景。 若是今日与太子殿下不期而遇,她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嗯,的确来了,日后或许还有碰面的机会。”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见他对此事并不在意,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阡二爷,瞧着薛三哥似乎对你颇为忌惮,可提起太子殿下,你的神色却又如此淡然,仿佛丝毫不担心我的身份会被识破,你究竟是何身份?” 自来到南岭后,她对阡家也有了些许了解,但不过也不是很全面。 他人所言,她也无心去探究。 此刻,她只想听他亲口道出实情。 “能有何身份,就如外界传言那般,不过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罢了。”阡二爷觉得如此表述仍不够精准,遂又补充道,“确切地说,皇后娘娘是我的姨母。” 那岂不是说与太子殿下是表兄弟? 薛锦画眉头紧蹙,“那成亲那日,太子殿下来了,若是认出我………” “画画,有些事情我暂时还无法告知于你。” 阡二爷迎着她那充满期盼的目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好几次都差点将实情和盘托出。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理智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 “但你放心,成亲之后,我定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好。” 薛锦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可是迎着他那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眸子,她就是愿意相信他。 她心里想着:谁还没有个秘密呢?就算是自己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而且,与其现在一个人苦苦支撑,倒不如趁着阡家还能依靠的时候,在南岭除掉那个可恶的薛老三。 阡二爷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跟自己赌气,于是特意看了她一眼,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后,才放下心来。 “最近南岭不太安宁,太子殿下来这里是因为春耕的事,所以我可能会非常忙碌。” 阡二爷温和地说道:“以后若你想要外出,可以直接告知青衣,她会带你一同出来。此外,我已安排人手在暗处守护你的安全。” 薛锦画心头一暖,轻轻点头应道:“谢谢你。” 这时,她突然想起前世南岭遭遇旱灾之事,不禁心生忧虑,再次提醒道:“我记得薛家在南岭经营着大米的生意吧?那薛老三此番前来,莫非是别有企图?” 阡二爷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但很快恢复平静,微笑着说道:“出来这么久了,我派人护送你回去吧。” “好。”薛锦画欣然接受,有阡家人相送,日后若再想出门,温家人自然会安心不少。 待薛锦画走进温家门后,阡二爷身旁的仆人匆匆赶来,低声禀报:“二爷,老夫人正在家中大发雷霆呢!” 阡二爷眉头紧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冷声道:“事情已如她所愿了,她还有何颜面闹腾?那就随她去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回去之后,樱花就说道,“小姐,奴婢放在屋子里面的那两匹云锦不见了,我看八成是那二小姐给拿走了。” 第120章 薛家开始高价收购粮食 薛锦画有些诧异,樱花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说道:“小姐,那云锦也是稀罕之物,阡家送来都是有册子的,不如我们上门去讨要?” “你以为你拿着册子过去讨要,温锦玉就会给你?”薛锦画觉得好笑,摇摇头说道:“别天真了,那本册子只能证明阡家送来了云锦,但不能证明剩下的云锦就是被温锦玉拿走了。” 樱花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她总得讲道理吧?”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薛锦画无奈道:“温家的人什么样子,你比我更清楚,她是不会承认的。” 在京都的时候,赵家的人虽然贪婪,却也会顾忌脸面,做事情有所收敛。 但温家的这对祖孙,则是完全不同,她们蛮横、自私且眼皮浅,只贪图眼前利益,根本不顾及他人感受。 即便是自己占理,前去说理,恐怕这两人也不会轻易承认。 樱花听后傻眼了,着急地问道:“那………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温老爷评评理?” “罢了,左右不过是两匹布而已,若为了这点小事就去麻烦温老爷,你觉得他会怎么想?”薛锦画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毕竟温家祖孙到底是他的人,而温老爷如今也是在给她办事,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斤斤计较的话,那日后温老爷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的。” “可是,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樱花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这温家人也太过分了吧!不给她,竟然还直接上门偷走了,她的家教是不是都被狗吃了啊? “放心好了。”薛锦画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就算她偷走了,想要光明正大地穿上身,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虽然薛锦画并没有继续追究此事,但樱花内心却十分自责。 毕竟,无论怎样,都是由于她的疏忽,才让二小姐有机会将这两匹布偷走的。 所以,她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守护好自家小姐的东西。 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她决定再去买一把锁。 ……… “大小姐,李三来信儿了。”不一会儿青衣进来说道。 听到这句话,薛锦画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她迫不及待地说道:“快,将信给我看看。” 青衣连忙将信件递给她,薛锦画急切地展开信纸,仔细阅读着每一个字。 然而,当她看到信中的内容时,原本充满期待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心情也变得格外沉重。 一旁的樱花看着她的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之情。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一次的干旱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虽然现在南岭的城里看上去歌舞升平,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实际上周围村子里的百姓早已开始四处逃窜了。” 樱花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啊?怎么会这样!” 薛锦画继续解释道:“如今的粮食虽然还充足,可是如果无法种地,那么到了秋收之后,这里将会变成一片荒芜,到处都是饿死的人。” 樱花听后,不禁感到一阵恐慌和无助。 焦急地问:“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明日便是南岭集会,你让李三在西家酒楼等我,我要亲自问问怎么回事?” “是,小姐。”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薛锦画便早早起床洗漱打扮好后出门了。 而此时的温府内院,温锦玉正一脸焦虑地坐在床上,时不时抬头看向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温锦玉昨天偷拿了温锦画的布料,心里一直很害怕,她觉得温锦画回来后肯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为此,她特意想好了各种借口和理由,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始终没等来温锦画的身影。 温锦玉不禁开始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偷的东西不多,温锦画并没有发现?想到这里,她心中稍安,但仍有些忐忑不安。 于是,她决定去看看温锦画的反应,便起身来到了前院。 温锦玉看到了一个丫鬟从温锦画的房间出来,连忙拦住她询问道:“大小姐呢?” 那丫鬟见是温锦玉,恭敬地回答说:“回二小姐,大小姐刚刚出门了。” 听到这话,温锦玉不禁一愣,心中暗自嘀咕:“这么早出门,究竟干什么去了?” 莫非真如她所想,温锦画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少了两匹布也没发现?想到这里,温锦玉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之色,暗暗骂道:“该死的!” 温锦玉眸子闪过怒火。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甚至比温锦画知道她偷了两匹布还要难受。 不就是从乡下来的贱人么,凭什么这么嚣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东西! “二小姐,你说这大小姐昨日刚出去过,今天又出去了,她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们啊?” “她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能有什么秘密可言?”温锦玉不屑地回答道。 然而,喜鹊却神秘兮兮地说:“二小姐,您别太天真了,您还记得当年王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温锦玉尚未开口,喜鹊便迫不及待地继续说道:“以前那些嫁给阡家的姑娘们,无一例外,全在新婚之夜就死了,可是这位王小姐却与众不同。” “她不想嫁给阡家,竟然和自己的表哥私奔了。” “后来阡家得知此事,据说她被活活打死了。” 温锦玉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你的意思是……她出去偷男人了?” “哎呦,我的二小姐,奴婢可没有这么说啊!只是您想想看,南岭城的姑娘们哪个愿意嫁过去啊!所以呀,大小姐她到底有没有………谁知道呢?说不定她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偷偷摸摸地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嗯……按照你这么分析,这个乡下来的丫头,八成说不定真的是在做坏事。走,咱们也跟过去瞧瞧,看看这小贱人到底想干什么!” 薛锦画的马车刚刚离开不久,青衣就开口说道:“大小姐,二小姐的马车跟在我们后面。” “不用管她,找个地方甩掉她就行了。” 马车渐行渐远,绕着南岭城转了几圈之后,薛锦画终于成功地将温锦玉的马车给甩掉了。 不多时,她便隐身来到了与李三约定好的地点。 而此时,李三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见过夫人。”李三见到薛锦画后,立刻恭敬地行礼道。 “我让你做的生意怎么样了?” “回夫人,自从去年开始,属下已经在南方囤积了大量的粮食,目前库存充足,只等夫人一声令下,便可迅速投入市场了。” “只是………目前还不是价格最高的时间,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薛锦画知道李三办事靠谱,她也相信他不会擅自行动,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粮食的事情,我不让你动,你就一定不能动,知道吗?” 李三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说道:“夫人,若是按照我们屯粮食的成本来算,如今开始倒卖也可以赚不少。” 薛锦画摘下头上的毡帽放在一旁,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李三,我让你囤积粮食并非是为了赚钱。” 李三闻言一脸诧异,心中疑惑不已,若不是为了赚钱,那囤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呢?但他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以夫人的性子,既然不主动告诉他,那么即使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果然,薛锦画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转移话题问道:“薛家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李三连忙答道:“回夫人,薛家现在正在高价收购粮食。”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收购粮食?” 薛锦画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第121章 身份起疑 李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夫人,由于今年春耕无望,附近村庄的百姓为了维持生计,都已经开始倒卖手中的粮食和耕地了。” “我猜测这些人可能打算离开这里,但目前这样做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仍在观望,期待着老天爷能降下一场雨来。” 南岭地区的气候湿热,即使播种时间稍晚一些,也不会对收成产生太大影响。 薛锦画心里清楚,再过一个月必定会有一场大雨降临。 然而,如果百姓们将手中的粮食全都卖掉,那么就没有种子可以用来播种了...... 到那时,所有的粮食和土地都将落入薛家之手,而粮食的价格也就完全由薛家说了算。 想到这一切,薛锦画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她绝对不能让薛家得逞,于是决定采取行动,对着李三说道:“这样吧,既然薛家正在高价收购粮食,我们就把附近的几个仓库里的存粮全部以高价卖给他们。” 李三回应道:“是,夫人。” 薛锦画又想到了薛老三的为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于是对李三吩咐道:“你派人去盯着薛家的人,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向我禀报。” 接着,她又补充道:“记住,薛家的人疑心很重,千万不要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监视。” “明白了,夫人。”李三恭敬地回答道。 薛锦画深知薛老三手段繁多,他有无数种方式来抬高物价。 而这次的旱灾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她暗自琢磨着,想要通过收购粮食来操纵市场价格,所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 以薛老三的精明,绝对不会长时间这样做。 那么,他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呢? ...... 南岭的太阳格外火辣,烈日下的人们脸上都感到一阵灼热的刺痛。 薛锦画从屋里走出来后,再次与前来用餐的薛老三不期而遇。 这一次,没有阡二爷在身边,她自然不能再找借口逃避。 迎着刺眼的光线,薛老三也留意到了她。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哟,这不是阡二爷的未婚妻吗?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明明知道是人家的未婚妻,却还要说有缘分,这个薛老三分明就是故意恶心自己的。 薛锦画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脸上依旧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对着他行了个礼,并没有吭声就打算绕过他离开。 可薛老三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直接就拦住了她的去路,笑眯眯地说道:“温大小姐,怎么说我们也都是熟人了,就算要走,也得露一下真面目吧?” “放肆。”一旁的青衣冷着脸,直接阻拦道。 “薛三爷,这可是二爷的未婚妻,你也敢埋汰?就不怕二爷找你的麻烦吗?” “就是因为是二爷的未婚妻,今后在南岭见了也都是熟人,所以我才想着看一下温大小姐的真面目,免得到时候不认识,那岂不是很尴尬?”薛老三一脸无辜地说道。 青衣还想说话,薛锦画却拦住了她,轻声说道:“我平时出门都是戴着毡帽,哪怕是见了二爷也会绕道而行。” 薛锦画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 其实她昨天回来后受了点热,喉咙有些不舒服,但今天早上却好了很多,至少仅靠声音,薛老三绝对认不出她来。 听到这话,薛老三面色一紧,沉声道:“温大小姐是什么意思?见了面却要绕道而行?难道没把本大爷放在眼里吗!” 他心中不禁燃起一丝怒意。 一个区区小官吏的女儿,竟然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 “薛三爷既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又何须我把话说得更直白呢?”薛锦画淡淡的回应道。 此刻,薛老三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宛如被乌云笼罩,仿佛与今日那毒(辣辣的太阳融为一体。 此刻眼前这位沉稳如山、气度不凡的女子,竟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完全重叠在了一起,而且毫无一丝一毫的不协调之感。 难道......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好呀,姐姐你竟然真的在这里和男人幽会!”说话的正是温锦玉,她现在却是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兴奋之情。 听到这话,薛锦画不禁皱起眉头,反驳道:“二妹,请不要信口开河,现在是大白天,我不过是跟薛三爷聊了几句罢了,怎么能说是私会呢?” 接着,她向薛老三行了一礼,说道:“薛三爷,如果我的出现给您带来了困扰,那么下次再见时,希望您能够避开我。” 说罢,薛锦画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只留下薛老三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这背影实在太相似了,让薛老三忍不住想起了某个人。 而此时的温锦玉,在被薛锦画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之后,也终于回过神来。 她心里暗自琢磨着,如果温锦画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与其他男子约会,应该不会选择这样公开的场合吧? 毕竟,这种事情往往都是悄悄进行的,生怕被别人发现。 所以,这次的相遇只是一场误会?想到这里,温锦玉觉得有些尴尬,但同时也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感到好奇不已。 这么说来的话,那她不是来干坏事的? 不过,刚刚听见她称呼她为三爷?温锦玉只是扫了一眼,便眼前一亮。 只见薛老爷他一身玄衣,气质温润如玉,容貌俊逸非凡,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薛老三本打算就要走了,可忽然间就见一个小姑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作为公子,他早已经见怪不怪……… “三爷,你是刚刚来的南岭吗?”温锦玉羞羞答答的说道,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我是温家的二女儿,对南岭特别的熟悉,你若是想在南岭逛逛的话,我可以帮你。” 她微微低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微红的脸颊,娇羞地笑着,嘴角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换作往日,薛老三一定会拒绝,可如今……… 想着温大小姐,再想着阡家的事情,他倒是没有拒绝,眸光闪了闪,里面暗含着不明的笑意,“好呀,那到时候温二小姐可别推辞。” 温锦玉听到这话,心中一喜,连忙应道:“怎么会?能为三爷效劳,是我的荣幸。” 温锦玉之前还担心温锦画会比自己嫁得好,但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顾虑了。 毕竟,阡家虽然家业庞大,但他们的势力范围主要集中在南岭。 而薛家则截然不同,他们可是京都的权贵之家,既富有又有权势。 如果自己能与薛家攀附上关系,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将在京都崭露头角?光是这样一想,温锦玉就兴奋得难以自持。 然而,这一切都被薛老三尽收眼底,他却并未戳穿温锦玉的心思。 “听说南岭城外的桃花林美不胜收,尽管如今已过花期,但那里的湖泊依旧风光旖旎。不知温二小姐明天是否有空一同前去欣赏呢?” “有……空!当然有……空!”温锦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连忙回答道:“那就麻烦薛三爷明日到府上接我。” “好的。” 待温锦玉离开后,薛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三爷,南岭又多了一批粮食,还是按照这个价格照旧收吗?”温锦玉前脚刚走,他身旁的随从便凑过来问道。 “收,有多少收多少。” “是。” 温锦玉跟薛家攀上了关系,简直是乐开了花,脚下生风,一路飘着回了家。 进了府之后,也顾不得去找温锦画的麻烦了,喜上眉梢地就直奔老夫人的房间,“祖母,你知道我今儿遇到谁了吗?” 本来是想跟祖母好好炫耀一番的,却不想一进去,温锦画竟然也在房间里。 “你怎么在这里?”温锦玉对温锦画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二妹妹,是祖母叫我过来的。”薛锦画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祖母,你叫她过来做什么?” 你不是最讨厌她了吗? 温老夫人轻咳一声,“是这样的,阡家约了你姐姐明日去桃花林泛舟。” “哦?你明日也要去桃花林?”温锦玉的眸光闪了闪,一个坏主意瞬间就像老鼠一样在她的脑子里钻了出来,“正好明日薛三爷也约了我去桃花林泛舟,那不如我们一起?” 温老夫人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锦玉,你说的可是薛三爷?可是那个薛三爷?” “哎呀,祖母 ,除了他还能有谁?” 望着温锦玉那面若桃花的娇俏模样,薛锦画的心头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不禁沉了下去。 她好心提醒道:“老夫人,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薛三爷早就成亲了吧?” 这未婚男女出去游玩,本也无可厚非,可这已经成婚的男子约女子出去,这算哪门子事儿?难不成温锦玉还妄图去薛老三那里当姨娘? “祖母,我看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成婚又如何?”温老夫人满不在乎地说道,“三爷既然邀请你了,那你就尽管去就是。” 明知道最大的限度就是去薛家当个妾,可温老夫人却还如此迫不及待地往上凑,这不是自甘堕落又是什么? 而且依着薛老三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将她温锦玉放在眼里,想必温锦玉对他而言,不过是有些利益可图罢了。 薛锦画眉头紧蹙,看来这个薛老三已经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只是碍于阡家的关系,才没有对自己动手罢了。 难道他是打算借温家之手,来探查自己的身份? 那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第122章 相约桃花林 次日清晨,阡二爷与薛老三如约而至,前来温家接人。 当阡二爷瞧见薛老三时,感到有些诧异,“真没想到,薛三爷竟会有如此闲情雅致,来温家作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温锦玉现身之际,恰好听闻薛老三此言,俏脸上瞬间泛起一抹如少女般的羞涩。 薛锦画头戴毡帽走出来时,也正巧目睹这一幕,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薛老三怎会是为了温锦玉而来?他恐怕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但她此刻尚不能确定,薛老三究竟是已然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仅仅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 “温大小姐,咱们出发吧。”阡二爷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薛锦画微微颔首,可薛老三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温大小姐,现在大家也都算是老朋友了,不过是出门游玩而已,你还仍戴着毡帽,莫非是温大小姐的容颜见不得人?” “薛三爷有所不知,我姐姐自小在乡下长大,未曾见过什么大世面,她生性羞怯得很。”温锦玉是见过温锦玉真容的,那容貌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私下里,温锦玉自然也不希望她展露真容,否则显得自己都要相形见绌了。 “薛三爷,女为悦己者容,今日我虽说也去桃花林,可却并非为你。” 其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自己的未婚妻尚在此处,都未曾要求一睹她的真容,你这般要求,着实过分了些。 薛老三眉头紧皱,他其实只知道薛锦画也来到了南岭,可究竟这个温大小姐是不是她? 若是真的见了面,或许就能确定了,她如今越是如此忸怩作态,那么她的嫌疑也就越大。 “二爷,咱们走吧,莫要辜负了这般美好的天气。” “好。”阡二爷的情绪波动虽不明显,但那愉悦的气息,却扑面而来。 两人宛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亲密无间。 “小心。”阡二爷的话语轻柔而谨慎,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登上了马车。 温锦玉看得眼睛都红了,这哪里是传说中那个凶神恶煞、脾气暴躁的阡二爷?这分明就是温柔如水的翩翩君子嘛。 若是忽略他那克妻克子的命运,这简直就是无可挑剔的完美存在。 “温二小姐,咱们也走吧。”薛老三那清冷的声音传来,等到温锦玉回过神来,薛老三便已经翻身上马。 他气宇轩昂,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虽然没有阡二爷那般温柔,可到底还是生得俊美非凡,再加上自己还有命活,如此想来,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嫉妒的了。 “好。” 众人纷纷登上马车,朝着桃花林进发。 桃花林乃是南岭赫赫有名的胜地,当薛锦画和阡二爷抵达之时,这里早已经有不少人了。 “桃花早已凋零,不如我们去划船?”阡二爷提议道。 “好。” 薛锦画轻盈地踏上船,却发现薛老三和温锦玉也紧随其后。 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笑意,“阡二爷,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 顺着薛锦画的视线望去,只见薛老三的面色如乌云密布,凝重异常。 阡二爷微微一笑,“他怕是还不确定吧?” “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薛老三那人,怎会轻易放过瞧我真面目的机会。”薛锦画坐在船头,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初夏时分,南岭本应是水满槽溢,可如今这湖水的深度,却不及往年的一半。 “放心吧!有我在,他定然没有可乘之机的。” “听闻今年南岭的干旱很是严重。”薛锦画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如今薛家还在高价大肆收购粮食和土地,如今太子殿下也来了南岭,他会一无所知吗?” “太子殿下来此是为了民生大计,如今南岭缺水,便只能修筑渠道引水………” “修筑渠道定然能引水,但若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修筑渠道实乃缓兵之计,倘若南岭的百姓都纷纷逃离了,那修筑渠道又有何意义呢?” “问题在于,薛家现在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让周围的百姓根本无法熬过今年。” “若是在大雨来临之前,亦或是在引水渠道修筑完成之后,这里的百姓都已离去。即便此后皆是风调雨顺,那又有何意义呢?” 阡二爷眉头紧锁,薛锦画又道,“而且薛家现在大量收购粮食,我猜………他们恐怕是打算将种子也一并收购了。” “就算那时南岭有百姓在,那高价的种子、粮食,土地,也都足以让薛家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了。” 阡二爷面色凝重,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薛家这是妄图在南岭大发横财呀,二爷若是让这般贪婪之人活着离开南岭,那岂不是让阡家颜面扫地?” 风沿着湖泊欢快地吹了过来,掀起了她们毡帽,露出她那如羊脂白玉般光洁的下巴。 从薛老三的角度看过去,她的下巴线条优美,肌肤白皙如雪,晶莹剔透,散发着光泽。 每一处细节都如此精致,仿佛经过精心雕琢一般。 与他记忆中的下巴完美重合,分毫不差。 果然,她果然是薛锦画。 原来她藏在温家,当真是让他好找啊。 薛锦画感受到了薛老三的眸光,迎着他的视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分明就是在挑衅,薛老三又怎能忍受?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划船的力气不由得加大,仿佛要将船当作自己的战马,奔腾而去。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迅猛有力,手中的桨叶快速划动水面,溅起一片片水花。 “你想做什么?”阡二爷的面色凝重。 “二爷放心,我自有分寸。” “三爷,三爷………”温锦玉的呼喊声,清脆悦耳,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但薛老三却没有丝毫回应。 她微微皱眉,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随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三爷,你在做什么?”温锦玉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中透着不解和困惑。 “温二小姐,船失控了,你坐好了。”薛老三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动,但其中蕴含的危险气息却令人心生恐惧。 温锦玉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他们的船毫不犹豫地朝着温锦画的那条船撞了过去。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三爷,我怕………” 温锦玉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朝着薛老三倒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阡二爷的船突然灵活地躲开了他们的撞击,让他们的船失去了目标。 薛老三气得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可恶!” 他低声咒骂道。 正当他准备重新调整方向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薛三爷,你可要小心点,前面可是石头。” 温锦画愉悦的声音远远传来,充满了嘲讽和挑衅。 薛老三怒不可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石头,心中焦急万分。 但此刻的船的速度极快,已经无法及时掉头避开。 他原本想要纵身一跃,跳到对面的船上,但温锦玉却像一只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砰……… 第123章 薛老三被抓 砰! 船只狠狠地撞在了石头上,瞬间就破裂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薛老三和温锦玉猝不及防地沉入了水中。 “救......救命......” 温锦玉惊慌失措地拼命挣扎着,水不断地涌入她的口中。 而薛老三则显得镇定许多,但也忍不住咒骂道:\"该死!\" 薛锦画站在船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水中狼狈不堪的两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轻声说道:“薛三爷,需不需要我帮你们一把?” 薛老三气得咬牙切齿,瞪着眼睛恶狠狠地回答:“不用了!” 薛锦画轻笑一声,似乎对薛老三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 她说:“没想到三爷竟然如此喜爱鸳鸯戏水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说完,她示意划船的人继续前进,将薛老三和温锦玉留在了原地。 当船缓缓划走后,薛老三心中燃起了一团怒火,他暗自发誓,等他从水里出来后,一定要找薛锦画报仇雪恨。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个机会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等到薛老三费尽力气才将温锦玉拉上岸时,薛锦画和阡二爷正好也抵达了岸边。 他们静静地注视着薛老三和温锦玉,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薛老三怒不可遏地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此时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薛锦画付出代价。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试图抓住薛锦画的瞬间,阡二爷迅速出手拦住了他。 “二爷,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我告诉你,她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温家大小姐,而是………”薛老三心急如焚,他瞪大了眼睛,想要向阡二爷解释清楚事情的真相。 但是,没等他把话说完,阡二爷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寒光,语气冰冷地打断道:“薛老三,我原以为你是个识趣的人………” “她到底是不是温家大小姐,难道温家还能弄错不成?” 听到这句话,薛老三愣住了,他没想到阡二爷会如此坚定地维护薛锦画的身份。 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而一旁的温锦玉则趁机赶紧附和道:“是啊,三爷,她确实是我从乡下回来的姐姐……” “三爷,不好了……”正当薛老三怒发冲冠、七窍生烟时,他的随从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薛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如铁青的锅底一般,难看至极,他咬牙切齿,仿佛要将那名随从生吞活剥,恶狠狠地问道:“什么事?” 那名侍卫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薛老三面露凶光,如饿狼般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你说不出重要的事情来,我立刻砍了你的脑袋!” 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戾气,哪里还有平日里那温文尔雅的君子之风? 温锦玉吓得面如土色,却根本也不敢出声。 “三爷,粮仓着火了,太子殿下在那边………” “废物,简直就是废物!”薛老三气得面色发紧,虽然如今他很想揭开薛锦画的真面目,可现在到底是粮仓救火更为重要。 他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算你走运。” 等薛老三走了之后,温锦玉心中虽充满疑惑,但是她浑身湿透,也不好继续逗留,坐着温家的马车便回了家。 人都走光了之后,薛锦画也觉得索然无味,闷热的天……… 她早就不想戴那毡帽了,索性直接摘了下来,露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 “二爷,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瞧着她那如犯错的孩子般一脸无奈的样子,阡二爷摇摇头,“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那你还要去招惹他,我还以为你做了万全准备。” 话里面虽说有几分抱怨,可脸上的神色却如春风般和煦,甚至是还带着几分宠溺的目光。 “哎呀,三哥他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我看二爷也不主动帮忙,我这不就想着靠自己解决了?”薛锦画一脸苦恼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狡黠灵动的模样,与平日里端庄稳重的样子大相径庭,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阡二爷却是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我之间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有话还请明示。” 薛锦画自然也不客气,她眨了眨眼,轻声道:“二爷知道我这个三哥的脾气不怎么好,这一次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 “到时候把我抓住了是小事,可若是耽误了阡二爷的娶妻的话,那就是大事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笑意。 “不如这样吧,二爷你跟太子殿下不是表兄弟吗?那就去恳求一下太子殿下,去求个人情,将他关久一点。”薛锦画又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期待,“最好是关到咱们成亲之后。” 阡二爷嘴角一抽,忍不住笑出声来:“………” 按照薛锦画的意思,如果自己不按照她的意思去做,那么他的亲事将无法进行了。 “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确保我们的婚事能够顺利推进。”阡二爷斩钉截铁地表示道,“现在天色已晚,我派人护送你回家吧。” “好。” ……… 薛锦画才刚刚踏入她的院子,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温锦玉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温老夫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祖母,我亲耳听到薛三爷说过,温锦画根本就不是那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而是她冒名顶替的。” 温锦玉越琢磨越觉得这件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毕竟眼前的这位温锦画实在太过出众了,几乎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你真的没有听错吗?”温老夫人皱起眉头,半信半疑地问道。 紧接着,她们二人一同走进了薛锦画所在的院子。 “我当然没有听错,祖母你不相信可以问问。”温锦玉盯着眼前的人,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有想到居然是个冒牌货,赶紧说你是谁吧,最好是马上从我温家滚蛋。” 只要这个女人被赶走了,那么阡家送来的嫁妆就全都是她的了!到时候,看谁还敢小瞧她。 一想到这里,温锦玉心里就忍不住激动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而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却是丝毫不显慌乱,她神色镇定地看着温老夫人,目光坚定而从容,似乎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只见她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老夫人,您是不是听谁胡说八道了?我是不是温家大小姐,您不确定,难道老爷他还会不确定吗?” 温老夫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她皱起眉头,心中开始动摇。 是啊,自己怎么可能弄错呢?而且就算自己弄错了,难道自己的儿子也会弄错吗? 想到这里,温老夫人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她看着面前的薛锦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 然而就在这时,温锦玉又开口了。 她急切地说道:“祖母,你可别听她的话,薛三爷是不会骗我的。” 温老夫人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有些犹豫。 她也觉得薛锦画说得有理,如果她不是温家大小姐,那么自己的儿子为何要承认她的身份呢? 经过一番思考后,温老夫人决定先把薛锦画关起来,再慢慢调查这件事。 于是,她对着旁边的家丁吩咐道:“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 “住手!” 青衣刚想阻拦,结果温老爷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瞧着院子里的家丁就要绑薛锦画,吓得脸都白了,心想还好自己及时赶到,不然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呢。 “耳朵都聋了吗?谁叫你们动大小姐的?还不给我滚下去。”温老爷怒声呵斥。 “爹,你可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大小姐,她是个冒牌货,我亲耳听见薛三爷亲口说的………”温锦玉急切地说道。 “闭嘴。”温老爷直接呵斥道:“我的亲女儿我难道会认不出来吗?” 温锦玉的面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而温老爷继续说道:“你要是有这么闲情逸致关心这件事情,倒不如好好学习学习礼仪,免得出去给我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滚回去。” “爹,你偏心。”温锦玉从小到大一直被家人捧在手心里,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呵斥,她的眼眶顿时湿润了,泪水在眼中打转,心中满是委屈和不满。 她气愤地跺了跺脚,转身气鼓鼓地离开了。 温老夫人实在见不得自己的孙女受委屈,也紧跟着追了过去。 温老爷则是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赶忙说道:“小娘子,实在是抱歉,是我教女无方,给你添麻烦了。” “温老爷客气了,锦玉不过是太天真了,被人利用罢了。”薛锦画想起今日的事情,好心提醒道,“太子殿下八成是不会放过薛三爷的,如今二小姐跟薛三爷走得如此之近,温老爷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温老爷的面色瞬间凝重起来,“多谢小娘子提醒。” 温老爷前脚刚走,青衣后面就得到了消息,“小姐,太子殿下果然将薛三爷抓了起来。” “哦?” 薛锦画虽说心中早有预料,但还是惊讶,“竟然这么快?” “是的,官府的粮仓着火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薛三爷。” “太子殿下非常生气,结果又查到了他在高价大量收购粮食的事情,认为是薛三爷为了哄抬粮食价格,才烧了粮仓,一气之下就把薛三爷给抓了起来。” 薛锦画颔首轻点,“李三做得甚好,不过,薛家定然还会暗藏后手,你让李三务必盯紧些。” “是,小姐。” 薛锦画心如明镜,知道就算是薛三哥即做错了事情,太子也绝不会把薛三哥给抓起来的,多半是阡二爷在太子殿下面说了什么。 如此看来,她须得寻个良机,当面向其道谢才是。 第124章 阡府相邀 自从薛老三被抓起来之后,薛锦画的日子倒是清净了不少。 但她心里很清楚,薛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一旦薛三哥出来,那么她的真实身份恐怕再也无法隐瞒。 因此,在他出来之前,她必须得想尽办法将其给杀了。 ……… 时光荏苒,半个月过去了,天气愈发炎热,依旧没有半点要下雨的迹象。 这天,温家众人围坐在餐桌旁共进晚餐。 温锦玉看着自己碗里的稀饭,顿时撅起了小嘴,抱怨道:“爹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已经连续喝了好几天的粥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可都要垮掉了。” 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她发现自己屋内的饭菜并未有任何变化,所以并没有特别的感受。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旱灾的缘故吗? 听到温锦玉的抱怨,温父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现在到处都干旱缺水,农田里的庄稼早就枯萎死光了,今年肯定会闹饥荒。我们能有东西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可是爹爹……… 就算是家里要喝粥,那就大家一起喝粥,凭什么我们大家都在喝粥,而大姐姐却可以吃白米饭?”温锦玉一脸委屈地看着父亲,心里十分不服气。 然而,温老爷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大姐姐那是阡家送来的大米,特意交代我,别让你大姐姐饿着。” 听到这话,温锦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此时的薛锦画心中也是一阵诧异,她没想到阡家竟然会送来大米,这让她感到有些尴尬和意外。 而温锦玉的眸子更是充满了怒火,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面对这种情况,薛锦画连忙说道:“这样吧,我胃口也不是很好,这些米我也吃不完,妹妹要是想吃的话,我这一碗米饭给你?”说着,她将手中的碗递向温锦玉。 可谁知温锦玉却冷哼一声,不屑地转过头去:“哼,少在这里假惺惺,谁要吃你剩下的?” 薛锦画不禁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孩子难道是以为自己吃剩下的吗?还是说把她当成了叫花子来打发呢? “锦玉,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温老爷见状,忍不住呵斥道,“你姐姐对你也是一片好意啊!” “她给我吃剩下的饭餐,爹爹你居然会认为是一片好意?我看看爹爹自从大姐姐回来之后,心都是偏的,哼……” 温锦玉心里十分委屈和生气,觉得父亲对自己不公平。 她越想越气愤,最后索性扔掉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这饭我是吃不下去了,要吃你们吃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这孩子,都被我惯得无法无天了。”温老爷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他并没有起身去追赶。 相反,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薛锦画见状,微笑着安慰道:“温老爷,你这么说,我怕妹妹会误会更深呢,要不你还是去跟她解释一下吧?” “小娘子,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她,否则她恐怕会更不开心,等你嫁过来以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现在让她知道这些,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温老爷叹息一声。 薛锦画想起温锦玉的脾气,心想她确实可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于是也不再坚持。 “对了,温老爷,最近的旱灾情况如何?是不是很严重啊?”薛锦画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只是隐约的听赵宇轩提起,薛家在这一次的灾情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也稳住了朝堂的地位,还狠狠的大赚了一笔。 如今薛老三被抓了,薛家在南岭就没有人了,他们这一次休想在这一次的灾害中捞到什么好处。 “的确比较严重,现在粮仓也被烧了,南岭现在大部分的存粮都没有了,现如今城中已经开始出现了缺粮的情况了。” 温老爷面色不怎么好,这一次的灾情明显关乎到他以后得前程,“如今春耕种不了了,而粮食价格也被哄抬来起来,若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薛锦画面色凝重,薛老三之前囤积了不少粮食,可是那些粮食已经被他运走了。 如今太子殿下要是从远处借调粮食,恐怕会耽误时间。 倘若能赶上的话,也就算了,要是赶不上,那南岭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不过太子就在南岭,这些事情想必也会迎刃而解的。”温老爷宽慰道,“对了,这是阡家给送过来的帖子,明日若是得闲了,就过去转一转吧。” 薛锦画颔首,她原本就盘算着亲自去给阡二爷道谢的,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跟随太子殿下四处奔波,两人倒是许久未曾碰面了。 “爹,我也要去。”不一会儿,温锦玉就和温老夫人去而复返,恰巧听到了这件事。 “休得胡言,你去做什么?”温老爷厉声道。 “爹爹,这是阡家送来的请帖,岂不是就意味着,明日去阡家的人不仅有大姐姐,还有南岭有头有脸的妇人?” 温老爷颔首,“正是。” “不成,我定要去,不单我要去,祖母也要一同去。” 此前她还妄想着攀上薛三爷,便能寻个比阡二爷更出色的人,可谁能想薛三爷中途被抓了起来,害得她现在被打回了原形。 纵览整个南岭,能与阡家相媲美的几乎没有。 所以明日的宴席,她是非去不可。 “儿啊,我看还是由我领着她们两个一同前去吧。”一旁的温老夫人开了口。 “她们终究还是年幼,不晓得高门大户的礼数,我这跟去了,还能在旁提点一二,这大小姐眼看就要成亲了,可莫要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纰漏。” 温老爷嘴角抽搐了几下,“………” 人家那小娘子是什么人? 那可是从京都来的,阡二爷亲自护送过来的人,怎会是不懂规矩之人? “娘………” “温老爷,老夫人所言极是,我虽与阡家定了亲,可毕竟尚未成亲,就这般直接过去着实不妥,还是让老夫人随我一同前去吧。” 薛锦画都这么说了,温老爷犹豫了一番,自然是就同意了。 不过阡家可是南岭最有实力的,而且人脉广泛,可不是他们区区一个小小的温家所能轻易得罪得起的。 等到薛锦画离开后,温老爷忧心忡忡地嘱咐道:“娘,阡家乃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咱们明日登门拜访,千万要谨言慎行,切不可闹出任何难堪的事端来啊!” “儿呀,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为娘心里有数着呢。”温老夫人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温老爷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但一想到有薛锦画陪同前往,料想她们也不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待他们都走了之后,温锦玉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兴奋的红晕,激动地说道:“祖母,明日去阡家,我肯定就能见到太子殿下了。” 她早就听说太子殿下生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且才华横溢,能力出众,如果自己有幸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那么她哪里还用得着在意薛家呢? 即便是阡家,恐怕她也未必会放在眼里了。 “我家锦玉生得如此美艳动人,娇艳欲滴的,太子殿下若是见了,一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在温老夫人的眼中,她的孙女宛如那高挂天际的明月,高贵典雅,美若天仙,与太子殿下相配那也是绰绰有余。 “祖母所言极是,我今日便去取回那定制的华服,明日定要将自己装扮得如仙女下凡一般,光彩照人,一定会让太子殿下喜欢的。” 第125章 恳求薛锦画的帮忙——圆房 青衣得知了消息后,便立刻将这对祖孙两人的状况向薛锦画作了详细禀报:“大小姐,依我之见,这祖孙二人似乎心思不纯,您明日当真还要带她们一同前去吗?”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回答道:“自然是如此,有了这两个引人注目的存在,我便能放心地去与二爷会面了。” 接着,她转头看向樱花,叮嘱道:“明日,樱花你就不必随我同行了,毕竟太子殿下曾见过你,若在此相遇被他认出来,恐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樱花乖巧地点点头,但仍不禁流露出些许担忧之色,轻声说道:“小姐,太子殿下认得我,同样也曾见过您,倘若太子殿下认出您来,又该如何是好呢?” 薛锦画轻轻拍了拍樱花的手,安抚道:“二爷既然邀我前往,想必已做好周全安排,再者说了,明日赴宴者大多为女眷,恐怕难以遇见太子殿下。” 此时,薛锦画脑海中浮现出太子殿下在她离京时所做的种种,心中满是感激之情。 她衷心期盼这场灾情能够早日平息,让百姓们重归安宁生活。 第二日清晨,薛锦画心情愉悦很是不错,就跟着温家的祖孙一同前往阡家。 他们乘坐着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向目的地,一路上,风景如画,绿树成荫,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终于到达了阡家门前,温锦玉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赞叹声不绝于耳。 “大家快来看,那可是云锦呀!”有人兴奋地喊道。 “听说只有皇宫才能使用这种云锦呢,一匹布价值千金啊………”另一个人惊叹道。 “我之前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目睹了………”还有人感慨不已。 这些嘈杂的声音传入了薛锦画和温家祖孙的耳中。 温锦玉听到周围的赞美之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虚荣感。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云锦一般,得意洋洋。 一位名叫王小姐的女子走过来,她是一个小官吏家不受宠爱的女儿,平时最喜欢巴结温锦玉,看到温锦玉的云锦衣裳,她奉承道,“能在锦玉妹妹身上看到这么名贵的云锦,我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没有想到王姐姐还是挺懂货的嘛,连我穿的云锦都被你能看出来了。”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贵女围过来了,她们看着温锦玉身上的云锦料子,眼里满是羡慕和嫉妒,嘴上却不断地说着恭维的话,把温锦玉捧得老高了。 青衣看到这个场景,心中十分气愤,她忍不住对温锦画说道:“大小姐,二小姐她偷了你的布匹,如今还在这里炫耀,咱们要不要过去跟大家说明白呀?” 温锦画却是一脸淡定从容,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不用管她,就让她先得意着吧,俗话说,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咱们还是不要出风头了,以免惹祸上身。” 而另一边,薛锦画跟着温老夫人进去之后,王小姐便好奇地问起了温锦画的身份。温锦玉得意洋洋地回答道:“没错,那就是我从乡下来的大姐姐。” 王小姐仔细打量了一下薛锦画,然后轻蔑地笑道:“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看看她身上穿的衣服,真是穷酸破烂啊!跟你身上穿的云锦简直是天壤之别,看来锦玉妹妹才是最受宠爱的呢。” 温锦玉听了这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她以为跟阡家定了亲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她就别想称心如意。” 王小姐连忙附和道:“还是锦玉妹妹厉害,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一群少女簇拥着温锦玉进去,她也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远处,一名身着桃色长裙的妙龄少女远远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地皱起眉头。 一旁的侍女开口劝道:“小姐,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少女点了点头,那侍女又小声说道:“那温锦玉最近可是嚣张得很呢,只怕那温家大小姐回到家中后,没少受她的欺负吧。” “欺负?”少女闻言,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看到的画面,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看未必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院子。 然而刚一进去,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温锦玉,早就听说你欺负你姐姐,没想到你竟然欺负到了这种地步!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此时,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少女走了过来,只见她长着一张鹅蛋脸,配上一双灵动的杏眼,整个人看上去娇俏可爱。 温锦玉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大声反驳道:“阡曼曼,你在胡说些什么?!” 而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则垂下眼眸,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位就是阡二爷的妹妹? 若是她在此处,难不成阡夫人也在这周围? “我怎地就是胡说了?你身上所着的这件云锦,那可是我二哥送给温大小姐的,现今却穿在了你的身上,莫非不是你抢夺了温大小姐之物吗?”阡曼曼的声音虽不大,但在场之人皆听得一清二楚。 温锦玉未曾料到自己竟被这个阡曼曼一语道破,顿时有些羞恼交加,“你胡说八道,我与我大姐姐情谊深厚,这………云锦乃是她赠予我的。” “你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二哥为了这两匹云锦,那可是费尽周折从宫中讨要而来的,在送给温大小姐时更是特意叮嘱要她妥善珍藏,切不可转予他人,她又岂会将其给你?” “依我之见,十有八九是温大小姐疏忽大意之时,被你偷走的吧?” 薛锦画挑眉,这阡曼曼可真是妙人……… 阡二爷送东西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嘱咐自己这些事情? 她这明显就是在框温锦玉。 果然,温锦玉面色发紧,根本就反驳不出来一句话,只能尴尬的跺了跺脚。 这群贵女瞧着她,眸色都渐渐变了。 薛锦画的心情不错,趁着这会儿已经率先进了院子。 “你胡说,我没有………”身后传来温锦玉哭哭啼啼的声音,“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大姐姐……” “哼!”阡曼曼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道:“你姐姐她早就出去了,她都不想跟你一起出门,八成就是被你欺负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闻言,温锦玉气得直跺脚,胸脯剧烈起伏着,满脸怒容地瞪着对方。 一旁的青衣轻声开口道:“大小姐,我们要过去帮忙吗?二小姐好像哭了……” 然而,薛锦画却淡淡地回应道:“她不是最爱出风头了吗?如今不是正好随了她的意。” 青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嘀咕着。 虽然此刻丢下二小姐有些不太仁义,但想到她那副吃瘪的模样,她内心深处还是感到十分痛快。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向薛锦画询问道:“请问您是温大小姐吗?” 薛锦画认出这名侍卫正是阡二爷身边的人。 “是的。”薛锦画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 “二爷他病情突然发作了,请温大小姐随我走一趟。”侍卫焦急地说道。 “好,烦请带路。”薛锦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跟着侍卫一同走了。 “啊………” 薛锦画跟着侍卫来到了后面的院子,刚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那声音听起来格外渗人。 她面色一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道袍、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走了出来,正是天道大师。 “夫人,你可算是来了!”天道大师一脸焦急地迎上来,“二爷现在情况危急,需要您的帮助啊!” 还没等她弄清楚状况,天道大师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推进了屋子,“二爷他还有几日便是双十年华,若是不能及时与天生好命的女子圆房,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天道大师压低声音说道。 圆……… 圆房? 薛锦画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虽然两人已经定了亲,这会就算是行了房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外面还站着人呢,而且还是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怎么能行?她心里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师,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她希望能够找到一种更好的解决办法。 大师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夫人,情况危急,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还请夫人看在二爷帮过你的份上,就帮帮他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恳切和焦急,似乎这真的是唯一的办法。 第126章 见面礼 床上的人明显也感觉到了薛锦画的存在,他面色惨白得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可言,额头上的汗珠也大滴大滴地往下落着,仿佛下雨般密集。 “二………二爷。” 他刚想要起来,但好像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样,重重地跌落在床榻之上。 薛锦画心中一紧,急忙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就在她快要靠近他的时候,阡二爷却突然用力地推了她一下,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你出去吧………” 薛锦画愣住了,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阡二爷的脸色苍白如纸,满脸都是痛苦之色,他凝视着她,缓缓说道:“我一个将死之人,你又何必赔上自己?” 薛锦画咬了咬嘴唇,她并非什么贞洁烈女,二爷他帮过自己,那么现在轮到她来报答他,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扣,动作缓慢而坚定。 阡二爷的身体虽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看到这一幕时,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甚至比身体的疼痛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他试图阻止薛锦画,可是此刻的他连说话都困难,更别说动手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解着衣扣。 “过来。” 薛锦画被这一声浑厚的声音吓了一跳,迎着他那灼热且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她的脸竟然不知不觉地泛起了红晕。 她的双脚仿佛被铅水浇筑,沉重得根本无法挪动。 阡二爷迫不及待地直接将她一把拉了过去。 那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裹挟着丝丝侵略,如潮水般向薛锦画涌来,她瞬间紧张到了极致,仿佛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二爷………”她的声音娇羞胆怯,不像是在拒绝,反倒更似在发出诱人的邀请。 阡二爷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犹如晴天霹雳,使他彻底松开了薛锦画。 “你………没事吧!要不………”薛锦画稍作犹豫,便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说道,“要不………我来伺候二爷?” 他沉默不语,薛锦画便误以为他默许了,再次松开了自己的腰带,可阡二爷却如疾风般迅速抓住她的手,厉声道:“你是想………让我死得更快吗?” 迎着他红润的脸庞,薛锦画如痴如醉,阡二爷却是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如今身体虚弱如风中残烛,行房之事只会让我加速暴毙罢了。” 薛锦画如梦初醒,红着脸说道:“那………天道大师为什么会提及行房之事?” “他只是担心我的身体,把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啊?”薛锦画恍然大悟,“那你现在不舒服,那我还是去为你请大夫吧。” “不必了,你便是我最好的良药。” 薛锦画仍是一头雾水,脑袋便被阡二爷的手给按住了,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狂吻……… 相较于第一次的身不由己,甚至记忆模糊了,那么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 除了如电击般的感官冲击之外………薛锦画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抽走了一般,一片空白。 待到薛锦画的触感如潮水般退去之后,阡二爷这才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其实,相比起圆房,我觉得两情相悦才最为重要。” 薛锦画的双颊依旧绯红,阡二爷的声音再次传来,“想必你也知道了,七煞孤独命的人,是活不过双十年华的………” “那二爷的意思………莫非是想反悔?”薛锦画抬起头,用一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看着他,“莫不是你今日约我见面,就是想让我看看你的惨样子,好让我知难而退?” 阡二爷的表情越发的尴尬,犹如被人当众揭穿了谎言一般,而薛锦画却是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心底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杂在一起,有点开心他能对自己如此坦诚,可更多的却是愤怒。 他凭什么就认为自己不能同甘共苦? “不是的,画画你误会了………” “我一直以为经过我们之间的相处,二爷你已经对我有了一定的了解,可如今看来………并非是二爷不了解我,而是我对你不了解。” “你放心吧,若是我与你圆房能够改变我的命运,哪怕我不要这个名分也可以………” 薛锦画在说这些的时候,带着几分的怒气,“如此报答了二爷的恩情,今后我们之间便再无交集,如何?” “画画,你真的误会我了。” 然而,此时的薛锦画又怎会相信这些。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她觉得他还一直在找借口推脱,那便是说明他并非是真心想娶她。 “我是不是误会,我想你比我更心知肚明。”薛锦画站起身来,“二爷,倘若你真的需要与我圆房,我自然不会推辞的,至于成亲之事………那还请你好好考虑清楚,若是你真的那么不情愿,切莫强求才是。” 言罢,薛锦画便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开门之际,天道大师竟还在门口。 见薛锦画出来,他不禁愕然,甚至还低声嘟囔着,“如此之快?” 薛锦画面露尴尬,轻咳一声,“天道大师,你的计策我恐怕无力完成了,怕是只能烦请你另寻他法了。” 看着薛锦画渐行渐远,他方才后知后觉,这二人……岂不是尚未圆房? 他不禁有些恼怒,踏入房门,便见阡二爷依旧戴着那副银色面具………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二爷,你怎会错失如此良机?”天道大师喋喋不休,“我瞧那薛姑娘也并非心有不愿………” “我怎能就这样负了她?” 不一会儿,阡二爷脸上的银色面具悄然滑落,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庞,只是那表情中隐忍的痛苦,让他的面容微微扭曲。 “二爷,你有你难言的苦衷………” “若是不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即便成亲,又有何意义呢?” “然而夫人那边………” “你去告知她,若只是妄图以此等手段迫使我屈服,我劝她趁早打消此等念头吧?” 天道大师面露无奈,“二爷,夫人她这般作为………皆是为了你啊。” “她若是为我着想,就应当知晓我心中所愿。” 天道大师见他如此执拗,亦是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劝解。 一会儿,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大师,夫人有请。” 薛锦画离去之后,南岭的贵女们早已进入内室,她见时辰已晚,便也随之而入。 “这位便是温大小姐?” 为首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薛锦画抬起头,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 薛锦画的脑海中一阵恍惚,瞬间忆起了那日在黄山寺的光景。 竟然是她?那个貌美如花的妇人。 瞧着她的神情,想必她也认出自己来了。 薛锦画刚想要走过去,阡夫人便拉住了她的手,“真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我瞧着就喜欢,这个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说完,阡夫人就便从自己的手上取下一个手镯,塞到了她的手里,就好像是婆婆见了儿媳妇给的见面礼一般。 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可只有薛锦画的心底开始不安起来。 阡夫人明明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竟然不戳破,她是知道命格的事的,还是别有隐情? “多谢夫人。”不管如何,薛锦画低着头,看上去羞羞答答地接了镯子。 “我有点不太舒服,你就陪我到后院走走吧。”说完之后,阡夫人便让身边的妈妈招呼那些贵女,自己则是带着薛锦画去了后院。 阡家的院子风景如画,美不胜收,可薛锦画却是心不在焉,无心观看,越走面色越凝重。 “薛姑娘,你见过他了吧?” 薛锦画的脚步犹如被钉住了一般,突然一顿,“阡夫人,不知道您单独见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 “你这孩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冰雪聪明许多。”阡夫人的脸上划过一抹无奈,“罢了,有些事情,你迟早会知道的,二爷的真实身份你知道了吗?” 薛锦画不语,脑海中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些虽然模糊,却也在一瞬间如潮水般清晰无比,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二爷的真实身份?” 第127章 主意 阡夫人的话语犹如一柄锋利的刀刃,猛然间劈开了薛锦画脑海中的混沌迷雾。 她惊得嘴巴大张,一些话语几乎要冲口而出,但又好像有人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般,让她说不出任何话来。 “太子殿下南下,此刻就在我的府邸之中。”阡夫人再次开口说道,“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可曾见到过他们二人一同现身?难道你还天真地认为,我们在黄山寺时,真能够如此轻松地从太子殿下的眼皮底下施展金蝉脱壳之计?” 伴随着这声质问,薛锦画的大脑瞬间陷入一片空白。一些原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此时渐渐在脑海中浮现,而这些事情经过仔细回忆和思考后,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 她并非从未见过这两人同时出现,只是因为这两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可是………您是………二爷的亲娘呀,二爷若是………”薛锦画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薛锦画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阡夫人的耳中。 “我和皇后娘娘本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自然有很多机会可以见到皇上,能够怀上龙胎并非难事。” 此时的薛锦画仍处于震惊之中,而阡夫人则继续说道:“有些事情目前我无法向你解释得太过清楚,否则他肯定会责怪我的。不过,过几天就是他的生辰了,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没有圆房,那么他恐怕就会暴毙身亡。” “今天我已经给他下了药,然而他宁可自残也不愿碰你一下,其实并非是因为厌恶你,只不过是对我的一种反抗而已。”阡夫人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薛姑娘,我确实非常在意你的过往,但你终究是他命中注定的人,即便我再有诸多不满,也无济于事。所以,请你帮帮我,救救他吧。” “无论你想要多少聘礼,或者要求什么样的名分地位,我都不会计较,全都答应你,可以吗?”阡夫人言辞恳切地说道。 薛锦画还没有从阡二爷的身份中清醒过来,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云雾之中,思维变得模糊不清。 而在此时,阡夫人的一番言辞如同一道惊雷,将她从混沌中惊醒。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阡夫人。 原来,阡二爷之所以三番五次地摇摆不定,其原因竟是如此复杂。 薛锦画恍然大悟,却又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阡夫人,我从没有过不答应这门亲事。此事……实际上还得看二爷他本人的意愿。若他不情愿,无论谁来勉强都是徒劳无功。” 尽管薛锦画对阡二爷的心思略知一二,但内心深处仍感到一丝疼痛。 他为自己付出了太多,而自己却一直未能真正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薛姑娘,我有一个法子,二爷若是知晓,定会不顾一切地迎娶你进门。”阡夫人突然说道,目光坚定且自信满满。 薛锦画心中惊愕不已,“阡夫人,您说吧!” “那就是………”阡夫人在薛锦画的耳畔轻声呢喃了几句,宛如微风拂过琴弦,“你只需依着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薛锦画惊愕不已,“阡夫人如此行事………可以吗?会不会弄巧成拙?” “我儿的脾性我再了解不过了,薛姑娘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便好。” “好。” 宴会结束之后,阡夫人如疾风般上温家退了亲。 温老夫人在得知此事后,怒发冲冠,“你们阡家当我们温家是什么人?这门亲事,你们想结便结,想退便退,究竟是何意?” 眼看着即将到手的聘礼就这般被抬走,温老夫人的心犹如被万箭穿心,疼痛难忍。 阡管家赶忙说道,“老夫人,此事我也毫不知情,实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们夫人如今不同意这门亲事,也是无可奈何啊。” “温老夫人若您有任何不满,大可直接去找我们家夫人。” 温老夫人一介妇人,怎有颜面去质问皇后娘家之人?她虽怒不可遏,却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待到阡家众人皆离去后,温锦玉才抽抽搭搭地哭诉道,“祖母,此刻我们温家的颜面怕是要荡然无存了,这外头的人还不知会如何取笑我们呢?” 这些都无足轻重,最为关键的是婚事已退,那阡家送来的东西也须尽数归还,那自己偷来的那两匹云锦岂不是也要物归原主? 她如今已被这些贵女嘲讽了一番,若是届时无法归还云锦,那她才是真的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温老夫人也气的不轻,“当初我就说过,她就是个灾星,跟她那不知好歹的娘一个德行,结果你瞧瞧………好好的亲事都能被退掉,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回来。” “祖母,现在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外人知道,阡家跟我们温家退亲的事,这样不仅让温家人丢尽了颜面,到时候恐怕还会连累我的亲事,那咱们温家可就真的完蛋了。” 温老夫人深表赞同,“那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温锦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狡诈,“祖母,若是因为阡家退亲,我姐姐受不了打击,想不开自尽了,那外人不就没理由指责我们温家人了吗?” 最关键的是阡家理亏在先,到时候她的云锦不还回去,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说不定她还能得到一些补偿呢。 温老夫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即便点头同意,“还是锦玉考虑得周全,她本来就是个多余的人,死了能保住咱们温家的名声,也不枉咱们温家养育她一场。” 温老夫人把薛锦画叫了过来,将阡家退亲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薛锦画却显得满不在乎,温老夫人说道,“阡家退亲,就说明他们看不上你,虽然这件事让我们温家丢了脸,可祖母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把这杯茶喝了,这件事我就帮你处理了,不过你以后可别再出门了。” 薛锦画蛾眉紧蹙,心中暗自思忖,温老夫人怎会如此好心? 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看着那被端过来的茶杯,薛锦画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察觉到其中必有猫腻。 “老夫人,您端来的这杯茶水,温老爷可曾知晓?” “我此番寻你过来,与你父亲并无半点关系。” “哦?如此说来,温老爷他对此事并不知情?”薛锦画并未伸手去接那茶杯,“我不口渴,而且这杯茶我是万万不能喝的。” “那就由不得你了,今日这杯茶,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温老夫人面色如霜,厉声道,“来人呀,大小姐既然无法自己喝下,那你们就帮她一把吧。” 青衣如直接挡在了薛锦画面前,“你们谁敢?”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竟敢阻拦我?莫非是活腻了?”温老夫人怒不可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温老夫人,就算您想将我发卖,那也得先问问我家小姐是否应允,如今你们竟敢为难小姐,我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定要护她周全。” 随着两个婆子的步步逼近,青衣直接一脚飞踹了过去。 她本就是个练家子,这两个婆子又岂是她的对手?当下就被踢得四仰八叉,哎呦哎呦地叫唤着。 “反了,反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温老夫人愈发恼怒,咆哮道,“还不赶快将人给我拿下。” 屋子里面的婆子和丫头们顿时乱作一团,人仰马翻……… 等温老爷赶到时,就看到屋子里面一片狼藉,顿时怒发冲冠! 第128章 阡家退亲,凌家提亲 “你们在做什么?”温老师呵斥道。 温老夫人被气到脸色发白,看到温老爷来了后,心中顿感欣慰,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我的儿呀!你可算来了,阡家退婚,温锦画她丢尽了咱们温家的脸面,我岂能轻易饶过她,不过是想给她点颜色看看而已。” 温老爷眉头紧皱,面露不悦地反驳道:“娘,阡家退亲时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此事是阡家的过错,与大小姐毫无干系。” “哼,阡家那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做做表面功夫罢了,你居然还信以为真了?”温老夫人才懒得理会这些,她固执己见地认为:“现在温锦画就是让我们温家颜面扫地,我处罚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娘,你别再胡闹了。虽然阡家退亲了,但凌家已经过来提亲了。” “凌家?”温老夫人一脸茫然,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意外。 “没错,就是凌家。”温老爷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温老夫人惊愕得瞠目结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霄可是宁王的儿子,也就是说是皇上亲弟弟的侄儿!他可是正儿八经南岭的藩王世子啊! 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尤其是温老夫人,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而一旁的温锦玉更是惊得合不拢嘴,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忍不住质疑道:“爹,你是不是搞错了?凌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在温锦玉看来,阡家虽然也是贵族,但毕竟只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而凌家则是真正的皇家人,身份尊贵无比。 相比之下,温锦画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能入得了凌家的眼? 想到这里,温锦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之情,眼中的厌恶和嫉妒不断交织。 她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比温锦画优秀得多,无论是出身还是才华,她都自认为远远超过那个乡下丫头。 然而,如今却得知凌家竟然看上了温锦画,这让她感到无比愤怒和不甘。 “怎么可能会弄错!凌家都已经上门提亲了,难不成我连这个都会弄错吗?”温老爷皱着眉头,语气严厉地呵斥道:“凌家的人此刻就在门外,你们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想要让凌家知道我们温家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啊?” 能和皇家攀附上关系,那可是温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又怎会有不满呢? “快点把这里收拾干净,以后不许再做这种愚蠢的事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温老爷就算心里再有气,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于是他转头对温老夫人说道:“母亲,要不您先去前院看看吧。” 自始至终,薛锦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等到下人们将大厅收拾妥当后,她才向温老爷行礼告退,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温老爷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温老夫人见状,气得直跺脚:“你看看她,瞧她那副神气样子,哪里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 “娘,你就别说了,您刚刚还想一杯毒酒杀了她,您说她能高兴吗?”温老爷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不满。 “我怎么不能说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难不成还要翻天不成!”温老夫人瞪大眼睛,满脸不服气:“哼,怕什么,不管如何,她也是咱们温家的人,就算是出嫁了,那她也得听我们的。” 温老爷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如果她真的是温家的人,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根本不是他们温家的人啊…… 自从薛锦画与阡家解除婚约后,原本以为她会成为笑柄,却没想到凌家竟然如此迅速地向她提亲,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都纷纷感叹,这简直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原本想看热闹的人,此刻却是羡慕不已。 此时的太子在得到消息后,原本还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这会儿也如坐针毡,带着满腔怒火就冲向了阡夫人的院子。 “你为何……要把亲退了?” 退亲也就罢了,小四那小子为何要上门提亲? 面对太子的质问,阡夫人却好似一潭静水,眸色淡淡,“你既然不愿意碰人家薛姑娘,也不愿意耽误人家,这门亲事退了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 “我………” 太子简直就是气得七窍生烟。 “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把亲退了啊,你不知道退了亲会让一个姑娘从此抬不起头吗?你这不是在救她,而是在将她推入深渊啊。” 阡夫人却是怒发冲冠,“放心,你退了亲,凌霄就已经去提亲了,如今南岭的姑娘不仅不会嘲笑她,反而会对她羡慕她,因为她马上就会成为南岭这个地方最尊贵的世子妃了。” 太子顿时语塞,“………” “儿啊,既然你不愿意耽误了人家,我如今也帮她找到了如意郎君,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动怒呢?”阡夫人佯装一无所知,“我可都是按照你的心意去行事的,你怎么如今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他怎能不怒? 她都要跟成亲了,他怎能不怒? 可面对阡夫人的咄咄逼人,他自己又无法开口解释跟询问,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干脆就怒不可遏地离开了。 天道大师见此,忧心忡忡,“夫人,这………会不会弄巧成拙?” 阡夫人叹息道,“他若是真的优柔寡断,我看人家薛姑娘嫁给凌霄那孩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太子出去之后,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这院子里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便如坐着马车出去了,可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薛锦画正在逛街,他寻思着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瞥到了一旁的凌霄,顿时心中一紧。 他心中瞬间就堵得厉害,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二爷,还要继续往前走吗?”外面传来询问声,太子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决定放弃下车打招呼的想法。 他不禁自问:现在下去做什么呢?以什么身份去跟她打招呼呢?这岂不是自己跟自己添堵吗?想到这里,太子的心情愈发沉重,他道:“罢了,走,去世子府邸。” 他倒要看看,这个凌霄究竟为什么发疯似的要去跟她提亲! 太子前脚刚走,凌霄后脚就回到了家中。 当他见到太子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连忙喊道:“二哥?” “嗯,你刚刚去哪里了?”太子面色阴沉地问道。 “哦,我刚刚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刚好碰到了温大小姐,我便上去打了个招呼。”凌霄平静地回答道,但在提起薛锦画时,他的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薛锦画。 这个认知让他顿感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堵得慌,极其的不舒服。 “她才刚跟阡家退了亲,你就眼巴巴地赶着上去提亲,难道你就不怕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笑话吗!” 凌霄并不知道阡二爷跟太子是表兄弟,更不知道他们两个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哼,还好意思说呢,阡家这一次做事简直太不地道了,这好端端的怎么能无缘无故就跟人家温大小姐退了亲呢,弄得人家温大小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倘若不是我及时上门提亲的话,那人家温大小姐岂不就沦为南岭人的笑柄了。” “哦?照你这么说来,人家温大小姐还得好好谢谢你喽。”太子的额头青筋跳动,心中冷笑不已,这人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却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他都替他感到丢人。 凌霄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也……也不能这么说嘛,我本来就仰慕人家温大小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当然是要赶紧下手,免得阡家突然反悔了,那我岂不是就没有机会了?” 第129章 吃醋 太子瞧着他那副开心的模样,心中不禁燃起一股无名怒火,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他的心。 他愤愤然地转身离去,脚步急促而沉重,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愤怒都踩在脚下。 然而,他并没有打算回自己的府邸,“二爷,这是要去哪儿?”刚一出大门,身后便传来了侍卫关切的询问声。 太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走,去温家。” 侍卫微微一愣,但随即点头应道:“好嘞!”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侍卫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问道:“二爷,咱们这次是以什么身份去啊?” 太子闻言,顿时语塞。 是啊,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若是在从前,他以阡二爷的身份前往温家倒也无妨,毕竟那时他们还有婚约在身。 可如今,婚约已退,再这样贸然前去,着实有些不合适。 更让他头疼的是,他究竟应该以阡二爷的身份还是太子的身份呢? 正当太子陷入沉思时,温家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正是薛锦画。 只见她身着一袭浅绿色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她的妆容精致,明媚娇艳,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 太子此时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他内心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应该走上前去。 就在这时,他瞥见了旁边刚刚停下的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装饰得极为华丽,车身上还印有醒目的宁王府标志,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猜到来人是谁。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凌霄那张意气风发、满面春风的脸。 啧啧啧,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只是与温家定下了亲事,恐怕人们会误以为他今天是来迎娶新娘的呢!瞧他那兴高采烈的模样。 难道他真有那么高兴吗? 更让人气愤的是,当凌霄走到薛锦画面前后,也不知道对她说了些什么,竟然引得她笑得格外开心。 随后,两人一同登上了马车,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去哪里。 “二爷,我们……还要进去吗?” “人都已经走了,进去还有什么意义?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听到这话,外面的侍卫不再出声,但太子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愉悦起来。 只要一想起薛锦画刚才的那张脸,他心里就像被塞住一样难受。 他明明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给予她任何东西......此刻看到她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归宿,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何现在的他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太子殿下越是深入思考,心中的怒气就越发旺盛。 只有一种可能的解释,那就是凌霄实在太过显眼了。 不,凌霄绝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她可以嫁给任何人,但绝对不能是凌霄。 这一天,没有人知道薛锦画和凌霄究竟去了哪里,总之当薛锦画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快要完全变黑了。 她走下马车,直到凌霄的马车逐渐远去消失不见后,他才缓缓迎上前去。 “画画………” 薛锦画正准备走进家门,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抹无比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一愣,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阡二爷站在那里。 眼前这位身材高大、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戾气。 说实在的,若不是阡夫人亲口告诉她,她着实难以想象眼前之人竟是那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 “二爷。” 薛锦画微微施礼,神色间带着丝丝缕缕的淡漠。 太子的心底犹如被钢针狠狠扎了一下,“画画,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二爷,我们已经退亲了,如今我也有了未婚夫,还望二爷自重。”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精准无误地刺中了他的痛处。 “我有话与你说。”太子恼怒不已,可终究还是顾及着她的颜面,毕竟此处是温家的地方,他也不便胡来。 “二爷,有话不妨直说。”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前方有一家客栈,我们过去再谈吧。” 太子殿下抛下这句话,便自顾自地朝客栈走去,薛锦画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转身跟了上去。 客栈内,薛锦画进来之后,阡二爷便毫不客气地说道,“凌霄绝非你的良配,你还是想办法结束这门婚事吧。” 薛锦画心中有些气恼,却也在意料之中,“二爷,我们已经退亲了,你对我的事情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可凌霄原本就是个放荡不羁之人,他对你怎会有真心?” 薛锦画觉得甚是可笑,“可是二爷,你难道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我愿意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也愿意相信他会为了我而改变。” 太子顿时语塞,薛锦画又道,“再者,二爷心里也清楚,薛老三已被拘捕,薛家的势力必定会追寻到南岭来,他们迟早都会知道我的身份,而凌霄即便是再不济,那也是皇家人。” “他能娶我,于我而言便就是一道护身符,我想薛家多少都会有所顾忌的,所以,无论怎样,凌霄都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 一番话,直插他的心窝,让他心口生疼。 “你果真如此想?当真愿嫁与凌霄?” 起初,他还在想温家会碍于凌霄的身份,无法拒绝这门亲事,便寻思着若是薛锦画不情愿,他可以想办法解除这桩婚约。 岂料,事与愿违………她竟然会心甘情愿。 太子此刻也如鲠在喉,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没错,的确是我心甘情愿的。” “至于二爷所言的那些问题,于我而言,并非难题。世子他能不介意我的过往,我的身份,我已感激不尽了,所以这门亲事,我是心甘情愿。” 望着那张银色面具,薛锦画缓缓起身,行了个礼,“二爷,时辰不早了,我已出来许久,该回去了。” 说完,薛锦画便出了门,太子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终究还是按捺住了,没有追上前去。 出了门后,青衣着实有些于心不忍,“大小姐,我看着二爷对你并非无情。” “有情又如何?”薛锦画垂眸,“他顾虑太多了。” 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晚霞,薛锦画叹息一声,“走吧,我们回去吧,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她的血海深仇尚未得报,命格也尚未扭转,而今,并非谈情说爱的时候。 太子回宫后,彻夜辗转反侧,心还是动摇了……… 次日清晨,宁王府便送来了请帖。 “二爷,世子的婚期已定,就在后日,这是邀请函,还请阡家务必准时赴宴。” 太子殿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昨日才定的亲,后日便就要迎亲,凌霄他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这皇家娶妻,怎会如此草率?哪有这般迅速的? “世子殿下说了,以免防夜长梦多,婚礼一切从简。” 听到这话,太子殿下的脸别提有多难看了,心中暗自冷哼:“哼!好一个凌霄,竟如此心急火燎地迎娶她过门。”但表面上仍维持着冷静,说道:“你去告诉世子爷,就说本太子后日一定会准时参加。” 太子心中暗暗想着,这个凌霄平日里对其他事情总是漫不经心,唯独在娶妻这件事上跑得比谁都快。 不过,他休想轻易地从自己眼皮底下把薛锦画娶走。 越是这么想着,太子便越发觉得此事可气,于是就直接去阡夫人的屋子了。 此时的阡夫人也才刚刚得知宁王府的消息,心中对于宁王府办事的高效和果断感到十分惊讶。 正当她还沉浸在惊讶之中时,太子却已冷着脸闯了进来。 “你把府邸好好准备一下,后日我要迎亲。”太子丢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阡夫人独自在原地发愣。 待阡夫人回过神来时,太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旁的天道大师见状,不禁大喜过望,激动地问道:“这是………二爷终于想明白了?” 第130章 特别的成亲 阡夫人心底犹如春花绽放般高兴,“不管他是真的想开,还是没有想开,咱们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就好了。” 只要他开口,说明了他还有活着的意愿,而自己那么多年的心血也算没有白费。 阡夫人一声令下,府邸上上下下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薛锦画在知道婚期的时候,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我也没有想到宁王府会将婚期订得如此之早,你若是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地方,我再去跟他们商量。” 温老爷对这门亲事还是比较满意的,她虽然说是阡家给安排进来的,可只要能与这两家攀上关系的话,他倒是觉得白捡了个女儿也还是比较不错的。 “不用了,就按照他们的意思办吧。”薛锦画觉得自己躲来躲去的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些成亲,成了世子妃后,那她对付薛家也算是多了一分胜算。 婚事虽说比较仓促,可成亲该有的礼数却一样也没有少,薛锦画这两日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成亲的头一天晚上忙完之后,直接就倒头大睡了。 说真的,她又不是第一次成亲了,也并非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对于爱情跟婚姻早已如那过眼云烟,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倒是另一旁,太子在头一天晚上就跟凌霄喝了酒。 凌霄倒是不乐意了,“殿下,明日就是我成亲的大喜日子了,今晚我就不喝酒了。” “怎么?怕酒后误事?” 凌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嗯,之前我行事确实混账了些,耽误了不少大事,可这次关乎我的终身大事,我怎敢有丝毫耽误。” 瞧着他那副喜笑颜开、没出息的样子,太子心中犹如堵了一块巨石般,烦闷不堪。 “你如此高兴,可曾想过人家温大小姐是否高兴?”说这句话时,太子已斟满了一杯酒。 凌霄闻言,不禁一怔,随即坐了下来,迟疑道:“温大小姐她都要答应了,想来应该是高兴的吧。” “应该?这说明你自己也并无把握。” “这有什么,我喜欢温大小姐便足矣,只要她明日进了我的家门,我一定会好好待她,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相信真心能换得真心,假以时日,即便温大小姐是块石头,我也一定能将她给捂热的。” 看着他憧憬着未来的样子,太子的心底又有些不忍心。 他心中暗叹一声:“哎,这小子还真是天真无邪啊!” 然而,一想到薛锦画即将成为他人之妻,他的心就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刺痛一般,难受得要死。 这种痛苦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凌霄,你知道我南下的目的吧?”太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但语气却依然带着一丝冷漠和威严。 “知道。”凌霄低声回答道。 “如今的南岭灾情严重,百姓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可宁王爷居然不顾及百姓的疾苦,竟然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给自己的儿子操办婚事?你觉得皇上若是得知此事,会作何感想呢?”太子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凌霄。 凌霄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就算是有灾情,也不能不让人成亲吧?毕竟人生大事………” “哼!”太子冷哼一声,打断了凌霄的话,“操办婚事本无可厚非,但因为婚事而影响了灾情,那么谁来对此事负责呢?难道是你这位世子爷亲自承担责任吗?亦或是整个宁王府上下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凌霄听后脸色大变,额头冷汗直冒。 他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处理不当,不仅自己将面临责罚,甚至可能连累整个家族。 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半句。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整个宁王府,都绝对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他自幼便生长于南岭,一直活在宁王的庇护下,从未经历过如此大的风浪。 此刻,他额头上已布满汗珠,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那......婚期已定,我该怎么办呢?”凌霄焦急地问道,汗水不断从脸颊滑落。 他心想:只要完成一天的婚礼,明天不宴请宾客,或许就能避免麻烦。 然而,太子却严肃地警告道:“世子爷,意外往往发生在瞬间,难道你真的要用宁王府上下所有人的生命来冒险吗?”太子的目光闪烁着,接着说:“即使你对那位温大小姐情有独钟,也不能以全家人的性命作为赌注啊!” 凌霄的额头开始渗出汗珠,他感到十分无助,喃喃自语道:“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成婚日期已经确定,即便我现在反悔,也为时已晚。” 他内心矛盾重重,一方面是温大小姐,另一方面又担心因迎娶她而给整个宁王府带来灾难,这份责任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小小的世子所能承受的范围。 所以,现在若是说凌霄没有后悔,那其实是假的。 “没事的,只要世子爷拿出你跟温大小姐的定亲信物,这件事情我帮你搞定 。”太子的声音打断了凌霄的思绪。 凌霄心底虽然不愿,但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最后犹豫了半晌还是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绣着桃花的荷包,上面的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荷包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仿佛带着主人的体温和气息。 “不行了,我得喝口酒压压惊………”凌霄心乱如麻,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只是喝下去的话那一刻,他也晕了过去。 一旁的侍卫见此,连忙询问,“二爷,这世子爷要怎么处理?” “里面的蒙汗药直接睡个三日三夜没问题吧?”太子看着手里的荷包,心底里隐约泛起一股嫉妒,“直接送回宁王府,你直接把这封信交给王爷。” “是。” 天还没有亮,薛锦画就被青衣从被窝里给叫来了。 有了上辈子的经验,薛锦画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于是先吃些东西填饱肚子,然后静静地等着妈妈过来伺候。 同样是嫁人,在上辈子的时候,她的心里或多或少还带着一些憧憬和期待,但现在,她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薛锦画便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等待着。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响亮的锣鼓声和鞭炮声,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氛围。 薛锦画低头看着盖头下的靴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亲了。 然而,与她想象中的不同,原本以为宁王府娶亲时,场面应该十分热闹非凡,但现实却是如此安静。 无论是温家还是前来祝贺的宾客,气氛都显得异常安静。 其实,这样的场景并不奇怪。 因为所有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新郎本应是宁王府的世子爷的,但突然间却换成了阡二爷。 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难以置信。 甚至是温老爷,此时被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尽管非常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但看着戴着银色面具、面无表情的阡二爷,他却不敢开口询问。 毕竟,宁王府是他招惹不起的势力,而阡家更是让他忌惮不已的。 太子殿下身边的众人也是如此,他们一大早就起床准备,然而阡二爷始终紧绷着脸,他们自然也不敢轻易出声。 就这样,在强大的威压之下,阡二爷成功地将薛锦画接走了。 直到走出大门,听到鞭炮声响起,温家人才后知后觉。 温锦玉惊恐万分,声音尖锐地喊道:“爹爹,刚才......迎亲的人不是世子爷啊!怎么突然变成阡二爷了呢?” 温老爷也是一脸茫然,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怎么能知道?” 正当温老爷犹豫不决是否要追出去时,宁王府的人走进了门内。 第131章 画画你原谅我了? “温老爷吧?”说话之人的语气带着一丝威严。 温老爷连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 那人接着说道:“我是宁王府的管事,今日之事,还望………温老爷不要声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们宁王府之前提亲也是为阡二爷提亲,所以新郎是没有错的。”管家的话语简洁明了,但却蕴含着深意。 “你可明白?”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温老爷,似乎在等待一个满意的答案。 宁王府为阡家提亲?温老爷心中暗自思忖,那之前阡家提亲又算怎么回事?这其中究竟有何蹊跷? 然而,温老爷本就是个人精,他瞬间就明白了宁王府之所以这样解释,无非是想要将这件事情悄然压下,毕竟,宁王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还劳烦宁管事回去告诉王爷,这件事情下官明白了,自始至终与我们温家说亲的都是阡家。”温老爷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知道此刻必须配合宁王府的安排。 不得不说,这温老爷确实是个精明圆滑的人,懂得如何迎合权贵,维护家族的利益。 宁管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满意:“温老爷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家王爷一定会对温家的表现十分满意,这些东西便是对温家的补偿。”说罢,宁管事拍了拍手,只见下人就抬了几箱东西进来了。 温老爷和温锦玉对视一眼,心中虽好奇箱子里装着什么,但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多谢宁王爷赏赐。”温老爷站起身来,朝着宁管事深深一揖。 宁管事连忙扶起温老爷,笑着说道:“温老爷不必客气,这都是王爷吩咐的。”说完,宁管事便告辞离开了。 待宁管事走后,温锦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其中一只箱子,顿时,晃得人睁不开眼。 里面分别装着玉器、黄金,绫罗绸缎等珍贵物品,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温老爷心情大好,转头对温锦玉叮嘱道:“你要记住,你大姐姐如今已经嫁到了阡家,日后无论遇到任何人问起此事,都必须一口咬定我们温家从未与宁王府订过亲,明白了吗?” 温锦玉其实还想说,温锦画那个贱人跟宁王府成不了亲,但是自己可以呀………她心中如此想着,不禁微微红了脸。 可当她看到爹爹那凶狠的目光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嗫嚅着嘴唇,却始终无法鼓足勇气说出那句话。 最终,她只能无奈地低下头,轻声说道:“爹爹,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薛锦画进入宁王府后,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似曾相识一般,令她不禁陷入沉思。 但她并没有将这份疑惑和好奇宣之于口,只是默默地感受着这种奇异的氛围。 在众人的簇拥下,薛锦画完成了拜天地等一系列传统仪式。 随后,她被送入了新房,等待着新郎官的到来。 然而,当她缓缓坐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青衣不见了踪影。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心生警觉,原本紧张的心绪变得更加慌乱起来。她忍不住开口轻声唤道:“青衣。”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没有听到青衣那熟悉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夫人,你想做什么?”由于头上仍然戴着厚重的盖头,薛锦画的视线受到严重阻碍,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她的手紧紧地捏着衣角,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索着目前的局势。 “你是谁?青衣呢?”薛锦画努力保持镇定,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她心底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仿佛一切都脱离了她原本的计划和预期。 “夫人,奴婢名叫紫衣,青衣姐姐可能有些累了,妈妈让她先去休息了,今晚就由奴婢来伺候夫人了。”紫衣恭敬地回答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讨好的意味。 此刻,薛锦画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但既然已经完成了拜堂成亲这个重要仪式,她便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只能静静地等待凌霄走进房间后再作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薛锦画感到自己的脖子开始发麻时,终于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声响:“爷……”紧接着,一个低沉而略带醉意的声音回应道:“都下去吧。” 由于距离较远且隔着门,薛锦画并没有听清具体内容,但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下意识地将这声音与记忆中的某个人联系在一起。 随着脚步声逐渐临近,薛锦画的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 她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居然还在想念那个人。 然而,这种念头让她感到十分无奈,毕竟现在她已经嫁给了别人。 望着眼前那红盖头下的靴子,薛锦画的心情愈发紧张。 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并将双手藏在袖子里紧紧握拳。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急于掀开她的盖头,而是在原地停留了许久。 薛锦画好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但考虑到情面问题,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今天的婚礼办得相当低调,可以说是除了南岭的几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前来祝贺外,其他大部分人对此事一无所知。 再加上太子的身份本就神秘莫测,众人对其都是毕恭毕敬,哪里还敢灌他酒啊! 他其实很早就来到了新房之中,可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个朝思暮想之人,心中既兴奋激动,又有些忐忑不安。 所以即便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他依然犹豫不决,迟迟不敢去揭开那红盖头。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状态,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终于,还是薛锦画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轻声提醒道:“爷,还是赶紧揭开盖头吧,万一耽误了良辰吉时,那就不好了。”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仿佛有千斤之重。 薛锦画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诧异,只觉这情况似乎有些古怪。 就在这时,突然间眼前一亮,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紧接着,一块熟悉的银色面具映入眼帘。 耳边似乎有风轻轻吹过,又好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啸,但最终都化为了一声低沉而带着怒意的质问声:“二爷………,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阡二爷将她的情绪都看在眼里,瞧着她还能如此镇定的说出话来,倒是有几分佩服。 “咱们的新婚之夜,怎么可能会走错房间?” 薛锦画瞧着他那一身大红的喜袍,也彻底的明白了,今日与自己成亲的人确实是他。 各种情绪顿时在心里交替转换,最后就直接变成了愤怒,薛锦画气的直接将盖头扔在了他的身上,“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欺负我很好玩?”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 太子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那么聪明,就算是猜到了,也算很正常。 “画画,对不起………” “你一句的对不起,就能抵消我这些天受到的戏弄吗?”薛锦画之前就一直忍耐着,那是碍于他的身份,也是因为他帮了自己,可如今这又算是什么事儿呢? “你说成亲就成亲,你说退亲就退亲,如今你又是什么意思?新婚之夜就直接把新郎换了,你太子殿下的权利就算是再大,如此的戏弄………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还是在你的心底就觉得我是如此轻贱,你挥之则来,呼之则去,想要如何便如何?”薛锦画声声的哭诉,竟然直接哭了起来。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是心碎成无数片的声音。 太子的心瞬间就软的一塌糊涂,看到她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和愧疚之情。 “画画,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也是真心想要娶你。”他急切地解释道,眼中满是真诚与焦急。 然而,薛锦画却并不相信他的话,继续哭泣着说道:“你骗谁呢?要是真的想要娶我,你为何又要退亲?将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太子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阵刺痛,他连忙伸出手想要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但却被她躲开了。 “我………”太子心里瞬间堵得慌,对于之前所做的事情,他也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是坏掉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薛锦画的质问,只能默默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她那充满失望与痛苦的眼神。 “画画,说真的,我当初并非是这个意思,我一心一意的认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所以只想要你好好的,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了你,但谁知道那个凌霄小子居然会上门提亲了,要我看着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他,我是万万做不到的。”太子着急地解释道。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悔恨,似乎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无比后悔。 “所以你就去抢亲?将所有的事情都瞒着,就觉得我很好欺负是不是?”薛锦画质问,心底里是越说越气。 我怎么会觉得你好欺负呢?我怎会舍得?画画………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真的是觉得我比凌霄更适合你。” 薛锦画皱眉,太子解释道,“你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对付薛家吗?我知道你离开京都只是权宜之计,你迟早也会回去的,不管是宁王府,还是阡家,他们的身份其实都没有我太子身份好用,不是吗?” 薛锦画瞧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好像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会想着他。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如果你不想让我生气,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到这话,太子眼睛一亮:“画画,你原谅我了吗?” “嗯,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甚至还费尽心思想要娶我,就算是挟恩图报,我也没有理由不原谅你。但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戏弄我,说不生气肯定是骗人的。” “那怎样才能让你消气呢?” “你过来。”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容。 她本来就精心打扮过,现在这个动作更是像娇艳欲滴的花朵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太子看到她的笑容,魂都快被勾走了。 他咽了口唾沫,急忙走上前去。 砰……… 紧接着,屋里传出几声撞击声和太子的惨叫声,随后便是关门的声音。 “那你今晚就别进我的房间,我就不会生气了。” “不要啊………”太子被推了出去,他就一直在拍打着房门,可房间紧闭,他根本就进不去。 他正想着如何进去的时候,侍卫走了进来,“殿下,薛家有动作了。” 第132章 敬茶 薛家怎么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他成亲这天有所动作! 想到还在和自己置气的薛锦画,太子脸色又沉了几分,压低声音道:“他们做了什么?” “薛家将仓库里所有的粮食都运走了。” 运走了? 太子眸光一暗。 现在南岭的粮价本就波动不稳,如果这批粮食被运走,那南岭的粮价肯定会上涨。 薛家这么做,难道想让南岭大乱不成? “这附近还有其他粮仓吗?” “启禀殿下,灵州倒是有,但要运到南岭,至少得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 太子眉头紧皱,这个时间太久了。 “传知州大人来见我。”太子说罢,转过身,迈着大步匆匆地回到了书房,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进入洞房的心思。 ……… 在房间里,薛锦画在成功地赶走了太子之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后悔的。毕竟对方可是太子殿下啊,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给人家面子呢? 本来她还期待着太子会再次敲门并开口说话,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起床给他开门了。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太子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后,竟然默默地离开了。这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 其实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坚守贞操、刚烈无比的女子,对于今晚的圆房之事,她也是有所心理准备的。只是突然间换了新郎,而且还是在被欺骗的情况下,她实在无法做到应对自如。 现在好了,太子走了,她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薛锦画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缓冲机会,因此整个晚上都没有关注外面的动静,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早早地起床了,身边的丫鬟也从红衣换成了青衣。 青衣在见到她的时候,瞬间从眼眶里流出来,哽咽着说道:“大小姐……….” 在意识到自己的小姐如今已经嫁人,她便又赶紧改口,“夫人,对不起,昨日奴婢发现不对劲,想要来告诉你的,但是奴婢被人给直接打晕了。” 薛锦画当然明白,太子他这次可是有备而来的,而且青衣本来就是太子安排到自己身边的人,所以她就算是什么也不告诉自己,薛锦画也是可以体谅的。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你。” “谢谢夫人。” 青衣激动地眼泪汪汪,几乎喜极而泣,连忙说道:“那让奴婢来伺候夫人洗漱吧,等会儿还要去给老夫人敬茶呢。” “好。” 薛锦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青衣立刻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起来,很快就将一切打理妥当。 就在这时,太子殿下走了进来。 “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他一脸慵懒,虽然看上去有些不着调,但听说话的语气,似乎心情很不错。 薛锦画心里还是有些生气,不过经过这一整晚的时间,她也早已慢慢冷静了下来。 虽然心中依旧有怨念,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薛锦画意识到,目前面对薛家的局势,唯有太子能够给予自己最强大的庇护。 毕竟,她无论与谁产生矛盾,都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尽管内心有些许不满和委屈,但在面对太子时,她不得不学会妥协。 “托二爷的福,妾身昨晚休息得很好。” 薛锦画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气,显然对昨晚发生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太子不禁一愣,随即陷入沉默,他知道薛锦画心中还有怒火未消。 但眼下并非解决此事的最佳时机,日后他们将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彼此间的问题。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母亲已等候多时,我们赶紧过去吧。” “好。”薛锦画应道,跟随太子一同前往。 一路上,薛锦画始终心怀疑问,直到确认四周无人,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二爷,妾身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是否该向你请教。” “关于我的身份之事?\"”太子虽走在前方,步伐却刻意放慢,以便与身后的薛锦画保持同步。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热气,薛锦画侧头望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庞。 尽管他戴着银色面具,但她曾见过他的真实面容,仅仅通过那立体的轮廓,便能勾勒出他绝世的容颜。 她的心不禁微微颤动。 “嗯。”薛锦画没有隐瞒。 “我们先去向母亲请安,回头我会细细跟你说。” 薛锦画点点头,二人很快来到了阡老夫人的住所。 看到他们到来,阡老夫人显得非常高兴,然而她心里清楚,阡老夫人并非真正喜爱自己,只是因为太子殿下在场,才对她爱屋及乌罢了。 薛锦画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杯茶,轻声说道:“母亲,请用茶。” 阡老夫人接过茶杯,象征意义地抿了一口后,便直接取下一只手镯,塞进她手中,温和地说道:“你这孩子,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日后要与二爷好好过日子。” “儿媳谨记母亲的话。”薛锦画说道。 阡老夫人微微点头,目光缓缓落在了太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她接过太子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过了片刻,她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低沉:“罢了,我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若是不想回京都,以后就不要再来我的院子了。” 太子和薛锦画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好。”随后,他们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两人离去后,阡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靠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天道大师快步上前,扶住了阡老夫人的身体,关切地问道:“老夫人,您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阡老夫人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心里清楚得很。” 天道大师眉头紧皱,他知道阡老夫人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但却无能为力。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老夫人,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阡老夫人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丝凄凉:“我还有多少日子了?” 天道大师掐指一算,然后抬起头来,语气沉重地说:“老夫人,再有一年的时间,我会尽力寻找其他方法延长您的寿命。” 阡老夫人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不必了,这都是命数。当年她偷了我的命格,可是如今那个人还活得好好的,我现在也不再强求什么了。” “但我现在还能看到炎儿能够成家立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夫人,你快别这么想了!二爷他们还没圆房呢,这可算不上什么度过难关啊。而且阡家的事情还得靠您来支撑着呢……”天道大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老夫人,您放心吧,她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到时候您也能亲眼看到这一切。” 老夫人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说道:“我的性命倒是无关紧要,今天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两个圆房才行。你可以告诉他们,我已经时日无多了,炎儿的事情不能再延了。” 她早就已经看淡了自己的生死,但是对于自己儿子的命运却始终无法放下。 只要儿子能够平安无事,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好。” ……… 第133章 太子殿下的身世 两人从老夫人那出来之后,便一起回了屋里。 薛锦画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中的镯子,心里便十分的沉重,“夫君,你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太子点了点头,然后打发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将房门也关严实了。 这时太子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母亲与皇后娘娘是亲姐妹。” 这件事情薛锦画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觉得惊讶。 “那你………” “我母亲原本生下来就是皇后命,可在中途被人偷换了命格。” 薛锦画震惊,她之前一直都以为交换命格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就连皇后娘娘命都是换来的。 这么看来阡老夫人是挺可怜的,竟然会被自己的亲姐妹给换了命。 “那你………” “偷换命格,本就是一件违背天命的一件事情,它是需要代价的,她虽然是换成了皇后命,但却是终身无法生育。” “那年我母亲去了皇宫,酒后被父皇临幸,皇后娘娘知道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父皇,而是等我母亲生了孩子之后,留子去母,将我抱走当成她的孩子,随后便派人将我母亲杀害。” 听到这里,薛锦画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心动魄的故事。 而太子嘴角却是扬起一抹嘲讽,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以为我的母亲死了,可却是不知道我的母亲本来就是无忧谷的人,也是天道大师救命恩人,我从懂事起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薛锦画皱眉,疑惑地问道:“可是母亲她以阡家的身份,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活着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活着?” “因为我母亲并非以她自己的身份活着,是以为外祖父的养女活着的。” 薛锦画暗暗吃惊,心中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和秘密。 她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和人心的险恶。 “可是皇后娘娘要是召见母亲的话,那不迟早就会被发现吗?”薛锦画心中疑惑不解,皱起眉头。 太子微微摇头,目光闪过一丝讥讽:“当初我的外祖父在收养养女的时候,本来就是因为长的像我母亲,这一点皇后娘娘是知道的。” 他接着说道:“现在母亲的时日已经不多了,皇后娘娘知道她病重,她这些年都深居皇宫,早已经无暇顾虑我母亲的事情了,为了彰显着她的大度,有些时候还动不动借着娘家人的名义对母亲进行一番赏赐。” 太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薛锦画听后不禁叹息一声,她心想,这皇家表面上看上去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内部却如此阴暗肮脏。 “所以,这些年你在皇城之外,就是以阡二爷的身份活着?”薛锦画看着太子,眼中带着询问。 太子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薛锦画心中感慨万千,她觉得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她不禁好奇地问道:“那皇后娘娘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吗?” 太子冷笑一声:“哼,她当然有怀疑过,但她怎么可能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隐藏起来呢?她只当我是个没用的废物罢了。” 薛锦画心中一震,她着实未曾料到,太子竟能如此隐忍,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其中的艰辛和困苦,实在难以想象。 “嗯,在皇宫里,我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但在宫外......当我以阡二爷的身份出现时,便与皇家再无瓜葛,这样一来,母亲或许会感到欣慰。” 让自己称呼……仇人为母亲,想必任何人都会觉得别扭和难受。 “二爷,大事不好了!”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焦急的呼喊声。 太子不禁微微皱眉,而薛锦画则开口道:“你还是赶紧出去看看情况吧。” 太子颔首,转身开门离去。 “何事如此慌张?”太子面色阴沉地问道。 “二爷,如今街道已经大乱,众人皆在疯狂抢购粮食,知州大人根本无力掌控局面,由于近日粮价飞涨,百姓们早已怨声载道,现今更是纷纷闹到了衙门。” “知州大人不知如何应对,特此向太子您求援。” “昨儿晚上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吗?只要坚持几日,几日后就有粮食陆陆续续的从外省调过来了。”太子看着面前的侍卫问道。 侍卫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属下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他心中暗自思忖着。 就在这时,一旁的薛锦画开口说道:“二爷,要不咱们去看看吧,若是能够了解实际情况,咱们也好再商量对策。” 太子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衙门。 到了门口,薛锦画还没来得及下车,便远远望见衙门门口聚集着一群人,他们情绪激动,似乎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她隐约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其中有人喊道:“大人,南岭是不是已经没有粮食了?” 还有人附和着说:“我们要活命啊,我们需要粮食!” 更有人愤怒地质问:“现在的粮食价格如此之高,你们衙门难道就不管管吗?” 薛锦画不禁皱起眉头,她意识到眼前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这时,知州大人的一个小厮匆匆赶来,恭敬地向太子行礼,并引导他们进入衙门。 小厮虽说不知道阡二爷的身份,可他明白阡二爷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阡二爷能亲自前来,那就意味着他是代表着太子殿下来处理这件事的。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阡二爷竟然带着他的新婚妻子一同到来。 尽管这位夫人头上戴着毡帽,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质,可以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她的绝代风华和气度不凡。 穿过专门的门道进入衙门后,知州大人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下官拜见阡二爷、夫人。” 阡二爷皱起眉头问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知州大人苦着脸回答:“二爷您可能不太了解,昨晚我们与太子殿下商议好,打算从附近的灵州调运一批粮食过来。” “但是由于时间紧迫,这批粮食尚未抵达。” “没想到消息走漏,南岭城的百姓们得知此事后,纷纷涌至衙门讨要粮食。” 阡二爷追问:“难道你们没有采取措施吗?” 知州大人无奈地摇摇头:“下官已经将衙门内所有的存粮都调集过来了,可是数量仍然远远不足。现在这些百姓闹得越来越凶,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会罢休啊!” 太子皱起眉头,语气深沉地说道:“如此镇压和放任不管,也并非良策。”他深知这种做法只能暂时平息事态,但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知州大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恭敬地回应道:“二爷所言极是,如今只需提供足够的粮食,这些百姓便不再闹事了。”他认为解决粮食问题是当务之急。 然而,现实情况却让他们感到棘手,知州大人又叹息道:“可眼下要到何处寻找如此多的粮食呢?”这确实是一个解决的难题。 就在众人陷入困境之际,薛锦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二爷,虽然目前看起来问题出在粮食上,但万一这是个陷阱呢?”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可能存在更深层次的阴谋。 太子殿下顿时警觉起来,觉得她的观点不无道理,急忙问道:“依夫人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他对薛锦画的智慧充满期待。 薛锦画冷静地分析道:“这粮食问题本应是衙门内部的机密事务,然而这些百姓竟然全都知晓了。” “而且恰好在此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爷你会觉得这仅仅是巧合吗?”她的目光犀利,透露出一丝疑虑。 太子殿下恍然大悟,意识到这件事绝非偶然。 他仔细观察着那些带头叫嚣得最为激烈的人,心中渐渐明白了过来。 “官府这是在哄骗我们,他们肯定是将粮食藏匿了起来………” “衙门岂会在意我们的生死,民以食为天,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计较那么多作甚?” “………” 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利刃,精准无误地在百姓心中划开一道口子,煽动着他们对衙门的仇恨情绪。 太子微微眯起眼,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指向那人,厉声道,“给我将这个带头闹事的人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 有了太子的坐镇,知州大人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 没过多久,就将人给抓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你们官府有何权力抓我?”中年男人满脸怒容,看上去异常精明。 瞧着他那副倔强的模样,太子微微皱眉,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官兵飞起一脚,将其踢飞,“见了二爷还不下跪,你莫非是活腻了?” “你是………谁?我要见大人。” 太子摸了摸手指上的扳指,那扳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他的权威,“在这里,知州大人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你……是谁?” 他缩了缩脖子,这个男人犹如一座冰山,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气,那洞悉人心的眼睛,好似能将他内心的小秘密都地暴露在阳光下。 “谁派你来的?” 太子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不寒而栗,心尖不由得一颤。 男子见他答非所问,扬起脖子,“我再问你………呀?” 话还未说完,男子被侍卫一脚踹在地面,脸也被狠狠地踩在脚下。 “二爷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说罢,脸上的脚用力地转了几下,男子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这是招惹了一个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是南岭的良民,我只是想要维护一下百姓的公道罢了………” 第134章 准备圆房 “拖下去,把手砍了,若是还不打算说实话就把舌头割了,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男子话还没说完,太子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冷漠开口道。 听到这话,男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子已被两名侍卫拖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 紧接着,一名侍卫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二爷,手还没有砍掉,那人就已经招了。” “是谁指示你的?”太子语气冰冷地问道。 那男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就在这时,太子殿下的眼神突然一变,一旁的侍卫见状,手中的刀光一闪而过,男人的一根手指便毫无征兆地飞了出去,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刚刚还说招了,现在就成了哑巴,合着你逗我玩呢?”太子怒声吼道。 “啊……….” 男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后院。 他的面容因痛苦而开始抽搐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我………说,我说。”尽管已经疼到了极点,男人却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招供道:“是薛家让我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不仅是太子殿下,就连知州大人此刻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承诺只要我带头闹事,将粮食的事情闹大后,会给我一两千两银子。” 男人疼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大人,你们要怪就怪薛家吧,这跟小人无关啊!” “拖下去,把他关起来。” 那冰冷的语气,让男人彻底慌了神,声嘶力竭地喊道:“不………不要啊………” 然而,此时的太子殿下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死活。 薛锦画从里面缓缓走出,神色凝重,太子轻声问道:“夫人,你可都听见了?” 薛锦画轻轻点头,面露担忧之色:“夫君,你眼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自然是有仇报仇,薛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按照律令办事。”太子一脸正气地说道。 “薛家固然要罚,可是南岭百姓的事情还需要解决,夫君当如何解决?”薛锦画担忧地看着他问道。 太子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现在只能让知州大人去安抚一下城中百姓,等到三日之后,粮食到了自然也就将这一切平复。”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来禀报:“二爷,不好了………” 太子的话音刚落,知州大人就急急忙忙跑进来。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知州大人就擦了擦额头隐隐约约的汗珠,焦急地说:“咱们从附近灵州运的粮食都被山贼给抢走了!” 太子一听,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怒声斥责道:“这衙门的官差都是干什么吃的?区区山贼居然也能把粮食抢走?” 话一出口,太子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改口道:“山贼?护送粮食的可是我从京都带来的禁卫军啊,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被山贼抢走呢?” 知州大人的小腿已经发软,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这………下官并不清楚。” 薛锦画说道,“夫君,这件事情怕是跟薛家脱不了干系,如今已经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知州大人惊讶到了极点,若不是山贼,而是薛家的话………薛家怎么敢?他们难道不怕朝廷怪罪吗? “知州大人你先下去吧。”薛锦画说道。 知州大人求之不得,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幸好是太子殿下的人在,否则的话,他一个区区的小官吏,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夫人,你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太子问道。 “之前我便已经命人在南方囤积了粮食,二爷若是想要,我马上就奉献出来,权当是送给二爷 。” 太子吃惊,“夫人,你的这个礼物会不会太贵重了?” “你我现在是夫妻,我自然会鼎力相助,只是………”薛锦画微微停顿,神色严肃地看向太子,“薛家牵连在其中,我只希望夫君能够按照朝廷法律,公事公办,决不能留情。” 太子深知薛家与她之间的纠葛和恩怨,连忙回应道:“夫人放心,本太子明白,薛家若真的犯了国法,本太子一定会公正处理,绝无偏私。” 听到这话,薛锦画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露出一抹微笑,说道:“那就好。我相信夫君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太子见她不再担心,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笑着说:“夫人帮我解决了难题,为夫人办事不外乎是我份内的事情。” 薛锦画听后,笑容越发灿烂,轻声说道:“其实这些粮食也有太子殿下你的一份功劳。” 太子不禁疑惑,好奇地问:“哦?这怎么说?” 薛锦画解释道:“上次夫君为了报答我,特意赏了我黄金万两,那些黄金我都换成了粮食。没想到今日却能派上用场,解了燃眉之急。” 太子恍然大悟,感慨道:“原来如此。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涌起一股温暖。所谓的因果循环,不外乎如此。 谁能想到当初的一个举动,竟然会在关键时刻产生如此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这是我的信物,二爷派人去东街巷找一个叫李三的人,他见了信物之后,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到时候一定会将粮食送到你的手中。”说完这话,她便从怀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给他。 “好。”太子接过玉佩后,便立即安排人手去找李三。 没过多久,南岭的骚动果然很快便被镇压了,不仅如此,就连粮食价格也稳定了下来。 看到这个结果,太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他的面色却依旧黑得厉害。 直到等两人回到府中,天道大师瞧见他的面色,掐指一算,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二爷,大事不妙啊!” “嗯?”太子皱起眉头。 “夫人跟二爷至今还没有圆房吧?”天道大师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到这句话,薛锦画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上发生的事情,面色不由得变得有些心虚。 而太子则是微微皱眉,反问道:“是又如何?” “二爷,你的大限就快要到了,如果想要化解此劫,还请你尽快与夫人圆房才是。”天道大师一脸严肃地说道。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薛锦画听着还是不由得脸红心跳。 相比之下,太子倒是神色如常,只是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跟着进了房间,原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然而当听到天道大师的话后,他们之间那平淡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诡异。 薛锦画抿了抿唇,率先迈步走进了房间。 而青衣和樱花则非常识趣地立开去准备洗澡用的热水。 “那个………” 等两人洗完澡出来后,薛锦画依然低垂着头,完全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倒是太子首先按捺不住,轻声提议道:“要不………我们喝点酒吧?” 薛锦画紧张得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随后又缓缓松开,她应声道:“好呀!” 俗话说,酒能壮胆,虽然薛锦画并不抵触与太子同床共枕,但毕竟还是会觉得难为情,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会主动的女子。 所以,如果能借酒壮胆,或许就能让今晚顺利度过。 于是太子吩咐下人,“给房间送些酒过来。” 青衣在阡家寻觅了许久,却依然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她只好主动向府邸的妈妈打听,但依旧没有找到酒。 最后,这件事情不知怎的传到了阡老夫人的耳中,她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那小厨房里,还藏着几坛子美酒,送去给二爷那边吧。” “是,老夫人。” 美酒被摆在了桌子上,太子与薛锦画相对而坐,宛如两颗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交相辉映。 第135章 圆房了 刚刚沐浴完的两人,身上散发着清新的气息,仿佛是一对平凡而又恩爱的夫妻,他们身着朴素的里衣,显得格外亲昵。 她那姣好的面容,在柔和的烛光映照下,更显肌肤白皙如雪、晶莹剔透。 此刻的太子殿下,心情愉悦,犹如置身于梦幻之境,心中充满了欢喜与满足,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二爷,你是否有话想要问我呢?\" 薛锦画的语气平静,但手中紧紧握着的酒杯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紧张。 “嗯,既然我们决定坦诚相待,那么从此以后,我们便是同甘共苦、荣辱与共的夫妻。夫人若是有任何疑问,尽可以放心大胆地提问。”太子殿下的目光坚定,言辞恳切,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与决心。 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此时的太子殿下绝不会有所隐瞒。 薛锦画看着摆满一桌的美酒佳肴,心中对于太子殿下的诚意毫无疑虑。 “好。”她轻声应道,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 太子殿下拿起酒壶,为自己和薛锦画各斟了一杯酒,然后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温柔地说道:“来,干了这杯酒吧。”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薛锦画感觉这酒的味道有些怪怪的,带着一点酸涩,但并不刺鼻。 难道这是果子酒?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并未过多在意,只当是阡家珍藏的上等美酒罢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款南方的果子酒虽然口感并不浓烈,但后劲却是极大的。 “我想要问的话,就是今日跟着太子已经一起,我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薛锦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 说罢,薛锦画又饮了一杯。 “那轮到我问你。”太子看着她,轻声问道,“你嫁给………可有为难?” 薛锦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自然没有。” 此刻的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但却依然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二爷,你救我于水火之中,又处处为我安排,甚至是为了我的将来,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强迫我,这份恩情,我自然会记在心底。”薛锦画轻轻地抚摸着酒杯,在回忆着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重活一世,她并非是心冷无情之人………相反,使她更加明白,谁才是真心对她好好人。 他不为钱财,也不为名利,似乎所有身外之物于他而言皆是过眼云烟,唯有那最紧要的命,他竟也舍得舍去,只为成全自己。 她上辈子掏心掏肺地对赵宇轩好,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但最终却只换来了无尽的背叛与深深的厌恶。 然而这辈子,太子对她却是先付出,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才使得她能够再次敞开心扉,真心实意地去对待一个人。 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毫无保留、不顾一切地付出了。 “可我觉得放在心底还远远远不够啊。” 还不够吗? 薛锦画心中满是疑惑,不禁扬起头来,想要弄清楚这句话的含义。 就在这时,她惊讶地发现太子竟然已经悄然来到了她的面前。 太子的眼神炽热无比,仿佛被酒精所点燃,散发出灼灼的光芒,直直地向薛锦画扑来。 那股灼热的气息如同火焰般热烈,好似要将她的肌肤灼伤。 薛锦画心头猛地一颤,羞涩地低下头,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太子的喉结微微滚动,紧接着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薛锦画下意识地想要挣脱,然而太子却紧紧抓住她,丝毫不给她逃脱的机会,“画画………能娶到你,我真的很开心,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我定然不会让你嫁入赵家的。” 薛锦画尚处于懵懂之中,还未明白发生何事,太子的吻便落了下来。 起初,她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只能被动地接受,可渐渐地………她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控制,只能任其摆布。 从蜻蜓点水到狂风暴雨,这一吻犹如一场激烈的战斗,让薛锦画几乎窒息。 她从未想过,仅仅一个吻,竟会让她如坠云端,差点当场昏厥。 太子察觉到她的异样,心中的兴奋如汹涌的波涛,仿佛要冲破牢笼,他轻柔地松开她的唇瓣,那带着些许热浪的气息如春风般拂过她躁动的心弦,“张嘴呼吸。”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薛锦画的心上,令她的脑门瞬间充血。 她就像一条被浪花拍打到沙滩上的鱼,濒临死亡的边缘………只能拼命地大口喘息着。 然而,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太子的吻又如潮水般再次涌来。 这一次并不是吻这么简单。 像是江河里的行驶得小船,忽然间遇见了暴风雨。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扶着小船,在一阵疼痛后便开始慢慢沉沦……… 风越来越大,浪也越来越猛。 她随风摇摆,身体又好像是踢毽子一般抛起来,然后又迅速跌落。 窗外的月亮像是羞红了脸,已经悄悄的躲进了云层。 青衣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稀碎却又羞人的声音,就在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里面终于叫了水。 樱花激动的就快要哭了,自家小姐这一路走的太不容易了,只希望二爷今后能对小姐好点。 阡老夫人的屋子里面,天道大师瞧着原本黯淡无光的星宿渐渐的明亮了起来,大喜道,“老夫人,二爷的星宿亮了。” “可是命格已经改变?七煞孤独命已经破了?”老夫人的语气里藏不住的兴奋。 闻言,天道大师掐指一算,片刻之后,“老夫人,目前只是尚且在改变,命局已经破坏,只怕………为时尚早。” 阡老夫人面色凝重且满是愁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情绪,那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在她心底翻涌澎湃。 “老夫人,您别这般忧虑,眼下这局势好歹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呢,我们理应感到欣喜才对呀。”天道大师轻声劝慰道。 “是啊,如今有了这样的好转,终归是给了我们一丝希望与盼头,只是先前你也说了,这种改变他人命运的事乃是逆天之举,稍不留意便会遭受到反噬。”阡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与挣扎。 “可他们如今确实也算逆天改命了,真的不会出事吗?”阡老夫人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阡老夫人缓缓闭上双眼,神情坚定地说道:“不管将来会面临怎样的报应,都尽管冲着我一个人来吧。” 此时,天道大师听闻此言,顿时震惊不已,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老夫人,万万不可如此啊………” 阡老夫人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意,可炎儿却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精神寄托,而我的时日本就所剩无几,我虽无法亲眼目睹那个可恶的女人死去,但即便我死了,我也绝不能让她过得舒坦。”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恨意与决心,仿佛要将那份执念深深地刻入骨髓之中。 “这件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我来承受这所有的后果,那本就该是我应尽之责。” 瞧着她态度如此坚决,那天道大师也深知再去劝说也是无用,只得无奈地说道:“老夫人,您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那就按照您的想法去做吧。” 阡老夫人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喃喃自语道:“这件事情啊,原本就是我心甘情愿去承担的,你可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炎儿……他若是知晓了,定会为此忧心忡忡,我不愿让他陷入这般困境之中。” “可是,老夫人,炎儿他马上就要回京都了呀,万一在这期间遭遇什么不测……”那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阡老夫人咬咬牙,坚定地说道:“将死之人罢了,又怎可为了这一件事情而耽搁了大事呢?唯有如此,他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处理那些重要事务。” 天道大师看着她那决绝的模样,深知她心意已不可更改,便也不再多言,不再劝阻了。 ……… 此时,那京都方向的天空之上,皇城巍峨耸立。 那巨大的月亮宛如银盘般悬挂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 在这月光之下,一个身着一身漆黑如墨的衣服的男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之中。 他目光深沉地注视着远处薛锦画星宿逐渐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笼罩,紧接着,那璀璨的星宿便缓缓消失在了天际的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男子那紧锁的眉头愈发深刻,仿佛两道深深的沟壑刻在他的面庞之上。 心中思绪万千,不知此刻薛锦画究竟遭遇了何事。 然而,就在片刻之后,他却惊奇地发现,东方原本显得有些暗淡的一颗星星,突然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之盛,简直骇人听闻。 即便它仅仅只是挂在象征着帝王尊贵的紫微星跟前,却依然丝毫不显逊色,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点亮。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会这般突兀地发生如此变化?”轮椅跟前那个稚嫩的孩童满脸惊讶,眼中满是疑惑地问道。 他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并非是死了,只不过是她的星宿被人用某种神秘的力量给遮住了而已。” 孩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她?” 男子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她以为把星宿遮住就能躲避我们的追寻吗?哼,既然无法继续吸取她的好运,那着急的不该是我们,只需耐心等待,瞧着吧,她终究还是会回到这里的,到那时,一切都将揭晓。” 逆天改命? 那男子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自己那怎么也站不起来的双腿,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翻涌。 他紧抿着嘴唇,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冰冷而又带着无尽恨意的冷笑,“哼,她以为这样就能躲得掉吗?她迟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天边的乌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集聚起来,层层叠叠,犹如一片巨大的墨色帷幕,密密实实地遮盖住了原本璀璨的星星,也无情地遮盖住了那轮皎洁的月亮。 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天地,不一会儿,南方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紧接着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如银色的利剑划破天际,随后便是滚滚雷鸣,仿佛要将整个苍穹撕裂。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大雨倾盆,瞬间将大地淹没在茫茫水幕之中。 骤雨初歇,院子里那株高大的芭蕉树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显得格外狼狈,枝叶被吹得东倒西歪,看上去蔫不拉几的,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而院子里那些娇艳的花朵,此刻也无法抵挡这肆无忌惮的狂风和暴雨的拍打,花瓣纷纷飘落,满地狼藉。 唯有那片嫩绿的小草,依然顽强地挺立着,绿油油的,充满了勃勃生机,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它坚韧不拔的生命力。 这一整晚,薛锦画不知被折腾了多少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房间里时,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只觉浑身酸软无力,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 青衣和樱花听到动静后,心中一惊,赶紧匆匆忙忙地进来伺候。 当她们看到薛锦画身上那触目惊心的痕迹时,两人顿时面红耳赤,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樱花心中满是心疼,她暗自思忖道:“二少爷平日里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孟浪之人………” “二爷呢?”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忽略掉身旁两人那带着些许探究的目光,轻声问道。 “二爷去衙门了,雨从昨儿晚上就开始就一直持续到现在,这干旱的状况总算是得到了些缓解,这不,知州大人今儿个一大早就急匆匆地来到咱府邸,把二爷给叫走了。”一旁的樱花赶忙回道。 薛锦画知道,这场大雨定然会下好几日,如此一来,那春耕的事儿似乎有希望能够顺利开展了。 待洗漱完毕后,周妈妈已然将屋子里那些凌乱的痕迹收拾得整整齐齐。 她不经意间瞥到那昨日晚上被喝得一干二净的几瓶酒坛子,眉头微微一蹙,“夫人,我瞅着这玩意儿好像是老夫人平日里泡的柠檬水,可不太像是什么酒水。” 就在这时,太子殿下刚好抵达门口,恰好听到了周妈妈口中的这番话。 刹那间,屋内的两人皆是愣住了,彼此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的那一刻,薛锦画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羞意,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毕竟,如果那不是酒,那就意味着他们昨晚上压根就没喝酒?更别说醉酒啦?我的天呐,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丢人丢到家啦。 回想起昨晚上自己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还一个劲儿地夸赞他长得好看,甚至说出自己好喜欢他之类的话语………薛锦画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136章 你想见你的爹娘吗? 总之,她满心笃定地认为自己已然醉得晕头转向、神志不清……当两人终于到了可以坦诚相见的那一刻,凭借着那股酒精带来的勇气,她毫无保留地将那些平日里深埋心底、对他满含溢美之词的话语统统倾泻而出。 诸如“二爷长的真真是英俊绝伦,那轮廓仿佛是精雕细琢般完美无瑕,肌肤更是如美玉般细腻光滑,手感更是妙不可言……”之类的言语,一句接一句地从她口中冒出。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却被告知,不仅仅是她未曾有丝毫醉酒之意,就连他也同样保持着清醒,这就意味着她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竟然都被他完完整整地听在了耳中?而且,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他居然还给予了自己深深的回应,仿佛是默认了她这些谄媚浮夸的言辞。 他就那样在清醒的状态之下,如同亲眼目睹一般,将她所有那副谄媚浮夸的模样看了个通透,一遍又一遍。 她此刻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愧的要死。 毕竟,身为两辈子的当家主母,他向来都是严谨守礼、规行矩步之人,如今却做出这般超出常规、出格的事情来,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浮华、太不端庄了呢? 而太子在听闻这个消息之时,面色亦是显得极为古怪,然而作为太子,他早已见惯了世间的大风大浪,表面上依旧能够做到宠辱不惊,内心深处究竟是何感想,旁人不得而知。 可他内心之处,与薛锦画的心境竟如出一辙,此刻当真犹如怀揣着无尽的羞愧,恨不得寻觅一处地缝,就此隐匿其中,将自己深深埋藏。 那种感觉愈发强烈,甚至连对周妈妈都生出了埋怨之意,心中不断思索着,为何偏要在此时提及此事呢? 回想起昨儿晚上,他原本只是打算小酌几杯,放下平日里身为贵公子的那份矜持,然而当看到身下之人那娇羞之态,肌肤如雪却又泛着红晕,他的理智瞬间崩塌,行为变得荒唐孟浪至极,仿佛一切都已不受控制。 而那些夸赞的话语,似乎根本无需经过思考,便自然而然地从口中倾泻而出。 画画,你真的好美,我好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的人美,心更美,整个身躯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美,我就喜欢看你这般娇羞的模样。 每每想到能够拥有她,他的内心便涌起难以言喻的喜悦。 总之,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变换着各种方式去逗弄她、折磨她,而每当她发出求饶之声时,他总能轻柔地安抚着她,说出那最为动人的情话,让她沉浸在爱的氛围之中,无法自拔。 他原以为她同自己一般沉醉于酒意之中,那些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她定然是全然忘却了,即便或许还记得些许,也断然不会将其放在心间。 然而此刻方才知道,原来她压根儿就未曾有丝毫醉意。 如此一来,那昨夜之间所说的那些言语,她岂不是………全都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薛锦画满脸的震惊之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太子殿下亦是一脸的荒唐模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气氛尴尬到了极致,仿佛能将人窒息。 可那周妈妈却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其中有何不妥之处,依旧喋喋不休地说道,“不过就算是喝柠檬水,那也得少喝些,毕竟终归是凉水………” “嗯,周妈妈,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薛锦画内心慌乱到了极点,再看向太子的脸庞时,更是显得极为不自在。 周妈妈余光瞥见了太子,连忙行了个礼,然后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随着周妈妈离去的身影,那尴尬的氛围似乎并未消散,让他们彼此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场面极度的尴尬,诡异的气氛还在蔓延。 薛锦画低着头,那模样宛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孩童,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不安。 太子见状,只见他也是耳根子渐渐泛红,仿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轻声问道:“夫人,你吃饭了吗?” 薛锦画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有些微弱地回答道:“没………没有。” 她面色发白,显得十分心虚,接着解释道:“我早上起来得太晚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去给母亲请安呢。” 太子心中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并没有直接点明,而是温和地说道:“母亲她向来喜爱安静,以后请安的事情我觉得就不必再去了,等到南岭的事情彻底结束之后,我们便要返回京都了。” 薛锦画听后,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她轻声说道:“二爷,我如今的身份,又该如何回去呢?” 这一刻,原本尴尬的气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气息。 想到即将回到京都,他将以太子殿下的身份重新亮相,不再是那个随性的阡二爷。 “夫人你尽管放宽心便是,在这京都我早已精心为你安排好了全新的身份,定然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 薛锦画对此却是深信不疑。 突然,一阵微风悄然拂过,薛锦画这才猛然察觉到,原来自己与太子还这般站立着,全然未曾留意时光的流逝。 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一直下着,打湿着周遭的一切。 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不如早些让人摆饭吧,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 “好。” 没过多久,那身着青衣的下人便急匆匆地将饭菜端了上来。 屋内,两人相对而坐,惬意地品尝着美味的佳肴,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那如丝如缕的雨幕。 看着这雨中的景象,薛锦画的思绪渐渐飘远,不禁想起了早晨发生的那些事情,心中涌起一股担忧,于是问道:“二爷,南岭的灾情可是解决了?” 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太子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眼中闪过一丝感慨,语气郑重地说道:“说起来还真得好好感谢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还会持续很久,好在有水就能进行耕种,这无疑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然而之前的南岭百姓都满心以为今年注定无法进行耕种了,所以早早地就把家中的粮食全都变卖一空了,如今可以重新种植粮食了,一时间大量的人群都像是疯了似的开始哄抢起粮食来。” “城内的粮食价格上涨,而周围的粮食却是迟迟送不到这里,若是没有你之前囤积下来的那些粮食及时投放出来,稳定住这粮食的价格,恐怕此刻整个南岭都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夫人,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福星,是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去帮助这些需要帮助的人。” “夫君,你千万别这么客气,这些粮食在我的手中,确实会增加我的一些财富,但对我来说,我的财富已经足够多了,再多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可是对于南岭百姓而言,这些粮食却能够救命。” “毕竟南岭有我的爹娘,我就算是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忍心看着南岭的百姓遭受这般痛苦,更不愿意他们因为这场变故而受到牵连卷入其中。” “然而我的身份有限,就算是我有那些粮食,我也是无力安排。” “那些粮食交予你,百姓方可真正受惠,我的爹娘也能幸免于难。” “不过话回来,与说是我帮你,倒不如说是你助我更为妥善地解决了此难题。” 太子沉默,那些粮食岂止是拯救了百姓那般简单? 南岭乃是粮仓之地,倘若此处出现问题,那便是动摇了国之根基。 “你可想见你的爹娘?” 第137章 薛老三被烧死 薛锦画神色有些激动,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光芒,仿佛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然而,就在思考之后,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罢了,他们知道的越多,对他们而言,往往就越不利。” 她来到南岭这么久,并非未曾想过要去见他们。 可是,薛家的人那般的凶残………她知道,只要自己稍稍露出一点破绽,哪怕只是细微到不易察觉的马脚,那薛家的人必然会迅速找到自己的踪迹。 倘若自己回家探望他们的这件事情,一旦被薛家的人知道,那么对于爹娘他们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便让人着手准备明日回门的事情吧。” 薛锦画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她似乎有些恍惚,她如今还是温家的女儿。 随后,两人继续默默地吃着饭,然而,薛锦画的心中始终都无法安定下来,她紧盯着手中的碗筷,思绪却早已飘向远方,“二爷,你打算如何处置那薛家呢?”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担忧。 太子轻轻地放下筷子,眼神中闪过一抹冷意,缓缓说道:“薛家在这一次的严重灾情之中,险些导致南岭的百姓陷入民不聊生的境地。” “如今关于劫匪的事情,我已经暗中展开了全面的调查,若是能够确凿地证实这一次的所有事情真的都是由薛家一手策划和实施的,那么薛家绝对不能逃脱应有的责任,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话语间,透露着一股不可撼动的决心。 “二爷,你觉得若是回到京都,直接向薛家发难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太子眉头紧蹙,薛家功高震主,尽管薛老二当初已被赐死,然而……剩下的薛家人若是父皇要发难,恐怕也只是不痛不痒罢了。” “二爷,若想对付薛家人,这薛三哥是万万不能回到京都的。” 太子何尝不晓得此中道理,“你所言极是,南岭山遥路远,即便出现些许意外,也是再正常不过。” “二爷,我想见见我三哥。” “好。” 用过早餐,太子还需要处理灾情事宜,便跟随知州大人一同前往衙门。 薛锦画身披斗篷,冒雨行至衙门牢房。 幽暗的地牢中,身着月白长袍的薛老三正蹲于地面,目光呆滞,蓬头垢面,周身污秽不堪。 昔日那不可一世、天之骄子,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狼狈至极。 “三哥,别来无恙啊。”那优雅而又略带几分得意的声音,恰似一道惊雷,让薛老三瞬间弹起,径直扑向眼前之人。 “薛锦画,我就知道了你没有死,我就知道温大小姐便是你。” 只可惜,人尚未扑至薛锦画跟前,便被那铁牢门给挡住了,伸出的手莫说掐住薛锦画的脖颈了,就连她的一根发丝都难以触及。 “知道又怎样?”薛锦画冷漠地凝视着眼前发狂的人,心中畅快淋漓,“三哥,如今你可是阶下之囚,说话最好莫要张狂,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呸!”这一声饱含着薛老三极度的轻蔑与不屑,仿佛那吐出的口水都带着他对对方的鄙夷。 他眼中闪烁着凶光,直直地瞪着面前的薛锦画,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薛家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我可是你的亲哥哥。”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对方,仿佛这样就能彰显自己的权威。 “你最好让阡家的人把我放出去,否则的话,我会杀了你。”他的语气强硬而霸道,似乎认定了对方一定会听从他的命令。 然而,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危机。 “三哥现在可真是天真呀,我能来这里,你以为你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吗?”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的话语如同利刃般刺痛了薛老三的心,让他开始感到不安。 薛老三大惊,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妹妹,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平日里看似无害的女人竟然会说出如此可怕的话。“你想要………要做什么?”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活着出去吗?”薛锦画的笑容愈发灿烂,但在薛老三看来,那笑容却比魔鬼的面孔还要恐怖。 不一会儿,薛锦画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李三。 他面容冷峻,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薛锦画就道:“李三,你加油,不用手软。”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其中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夫人。”李三应道,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油桶,猛地泼在了牢门口。 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刺鼻的气味传来,薛老三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一直看不起的妹妹,是真的有本事杀了自己。 他这才惊恐万分,“薛锦画,你莫非是疯了不成?” 薛锦画嫣然一笑,“比起薛家所做的那些丧心病狂之事,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薛老三的脸色铁青,可薛锦画却对他视若无睹,“薛家派你来南岭,可你却为了薛家的生意,全然不顾南岭百姓的死活,将他们推入水深火热的深渊。” “不仅哄抬粮食价格,你还指使他人抢夺太子殿下的粮食。” “你说这些事情,要是让皇上知晓了,后果将会如何?” 薛老三的眼眸中已满是恨意,“薛锦画,我即便做错了事,那也唯有皇上和薛家能惩处我,你又有何资格?” “有何资格?” 薛锦画觉得荒唐可笑,伴随着油流出的声音,她的心情愈发愉悦起来,“三哥,依薛家现今的权势,你即便犯下种种罪行,我知道即便皇上责罚于你,也断然不会取你性命吧?” “薛家即便是要舍弃你,但也绝不会要了你的命。” “因此,这便是你有恃无恐的缘由吧?” “薛锦画,你最好明白一点,薛家有势力保我周全,我劝你还是趁早罢手,我若死了,对你也并无益处。” 都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竟然还如此狂妄自大,口出狂言。 薛锦画不怒反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不屑,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那三哥应该还是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没有命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京都吧?” “夫人,油都倒好了,这是火折子。”李三面无表情,但那声音却透着一丝沉稳与谨慎,他毕恭毕敬地站在薛锦画的身后。 薛锦画缓缓接过火折子,那粗糙的质感在她手中传递着一种别样的温度。 昏暗的牢房里,即便此时是白天,却依旧看不见丝毫阳光的踪迹。 那星星点点的火焰在她手中摇曳生姿,打在她那原本温柔端庄的脸上,光影忽明忽暗,给她原本精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诡异之感。 薛老三此刻终于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那高傲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慌乱。 可即便如此,多年来养成的高高在上的习惯以及对薛锦画根深蒂固的鄙视,让他即便面临生死危机,也依然倔强地不肯低头求饶,“薛锦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你竟然敢动我,你等着,等我回到京都,定让你好看!” 话音刚落,那薛锦画原本紧紧握住手中折子的手,缓缓地、从她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紧接着,那原本安静燃烧着的火焰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顺着那精美的油漆纹路,以惊人的速度瞬间开始蔓延开来,所过之处,迅速被吞噬,仿佛要将一切都卷入这炽热之中。 薛老三的瞳孔在此刻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缩,那平日里看似沉稳的眼眸中,此刻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愤怒。 他死死地盯着薛锦画那得意中又夹杂着挑衅的脸庞,原本隐忍克制的面庞此刻仿佛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的波澜。 “薛锦画,我要杀了你!”他爆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恨意与杀意,仿佛要将薛锦画给碎尸万段。 说罢,他便奋力地朝着前方扑去,那动作中充满了决绝与狠厉,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通过这一扑发泄出来。 然而,大火将他硬生生地阻拦在了原地,那凶猛的火势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而那火蛇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疯狂,越发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那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融化,逼得薛老三只能不断地后退。 “三哥,还记得当初我回太师府住柴房的事情吗?”薛锦画的话语轻飘飘地传来,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薛老三的心窝。 哪怕此时的薛老三已经被逼到了角落,但薛锦画眼中却依然没有丝毫要救他的意思,那冷漠的目光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无情与残忍。 “当初回到薛家,我就被关在了薛家柴房,可是………那天晚上柴房失火了。” 薛老三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试图从薛锦画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但却一无所获。 “薛锦画,你本就该死之人,你本来就应该死在外面的 ,不应该回到薛家的,我只不过是为薛家收拾残局罢了。”他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悲凉。 “看吧,那晚放火的人就是你。”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去死!” “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薛老三起初还顾及着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然而,当浓烟呛得他双眼难以睁开,呼吸也变得困难时。 那所谓的自尊心就瞬间破碎。 薛老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哀求道:“薛锦画,你放我出去吧。” “三哥,若是你能告诉我,薛家究竟是谁在偷换我的命格?当初薛家将我抛弃,是否与我的命格有关,我便可以饶你一命。” 咳咳咳……… 薛老三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望着薛锦画那满是期盼的面庞,他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薛锦画,你想知道吗?” 还没等薛锦画开口,薛老三就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可惜啊,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这张嘴里得到答案,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告诉你的。” “哈哈哈哈哈,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薛锦画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思绪也飘向了远方,“罢了,既然三哥你如此执拗,那我也不介意将薛家所有人都杀光,反正都是薛家的人想要偷换我的命格,只要把他们都杀光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偷换我的命格了。” “你现在说出来,或许还能让一些无辜的人免遭毒手,可若是你执意不说………那今后每一个薛家人的死,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啊!” 那轻飘飘的话语,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中了薛老三那早已慌乱不堪的内心深处。 他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恐,口中不断地呢喃着:“薛锦画,你怎么敢?”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悲愤与绝望。 而薛锦画则是一脸漠然,她微微仰头,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世间的一切情感都与她无关。 她冷冷地回应道:“我有什么不敢?上次二哥的惨死,那一幕至今仍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如今该能轮到三哥了。” 灼热的火焰肆意蔓延,仿佛也被薛锦画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所感染,变得更加凶猛炽热,但却丝毫阻挡不了她心中的决绝。 她看着薛老三那惊恐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继续说道:“接下来,将会是薛家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血缘至亲还是家族长辈,都无法逃脱我的惩罚。” 薛老三原本就因为恐惧而颤抖不已的身体,此刻更是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剧烈摇晃起来。 他疯狂地咒骂着,眼中布满血丝,仿佛要将薛锦画生吞活剥一般:“薛锦画你这个疯子,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啊,你怎么忍心下手?” 薛锦画的眸中冷意愈发深沉,仿佛能冻结世间的一切温暖。 她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当初你们在决定换我好命格的时候,怎么就不会觉得我是个外人呢?现在当我要杀你们的时候,才想起我是亲人?晚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说罢,她狠狠地一挥手,命令道:“李三,你继续往里面倒油,将这牢房全部烧掉,让他好好都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是,夫人。”李三恭敬地应道,然后熟练地拿起油桶,开始源源不断地向牢房内倾倒着燃油,火势瞬间变得更加旺盛,整个牢房都被笼罩在了一片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恐怖景象之中。 “薛锦画你这个贱人,你伤害至亲,你不得好死,薛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薛锦画走出了牢房,还断断续续的听到里面的叫骂声,零零碎碎的,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就渐渐消失了。 薛锦画静静地站在门口,那单薄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拂的芦苇,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门口的门槛,薛锦画此刻的神色却尽显倦怠,仿佛心中承载着无尽的疲惫。 “夫人,已经烧完了,薛三爷的尸首已经烧焦。”李三那低沉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门前的宁静,也将薛锦画游离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牢房意外着火,相信知州大人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现在南岭了,回去看你的妹妹吧。”薛锦画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关切,她知道此时的南岭局势不稳,李三留在这儿可能会有危险。 “是,夫人。”李三应道,然而他那平静的语调中却隐藏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衙门的牢房,平日里森严而冰冷,如今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笼罩。 显然这场火灾在南岭并未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百姓们都在忙着即将到来的春耕事情,而将牢房着火的事情就这样轻易地掩盖了过去。 然而,知州大人却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 这死去的人可是薛家的三爷啊,他要如何向朝廷和太师府交代呢? 薛家家大业大,权势滔天,若是此事处理不当,恐怕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于是,知州大人不得不求助太子殿下。 第138章 烧火丫头的埋怨 太子微微眯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扫了一眼面前之人,沉声道:“既然此事已被定性为意外,那就如实禀报吧。” 而知州大人有些紧张,嗫嚅道:“可是……万一太师府的人听闻此事后前来追查,那可如何是好?” 太子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留情地一眼扫过去,仿佛能看穿对方内心的恐惧,他冷冷说道:“知州大人,朝廷早已对此事下了明确的定论,太师府就算是再有意见,难道还敢公然与朝廷对抗?” 知州大人闻言,心中顿时一松,连忙恭敬地回道:“下官明白了,谨遵太子殿下的吩咐,这就按照您的意思去妥善办理此事。”说罢,便退下准备去安排相关事宜。 而此时,关于薛老三的死讯很快便传到了京都。 皇上得知此消息后,不禁露出惋惜之色,然而与此同时,心中的震怒也是难以抑制。 尽管薛老三在南岭灾情中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但念及薛家人的面子,以及薛老三已然死了的事实,皇上只是在当着薛家人的面时,象征性地发作了一顿。 他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薛老四的跟前,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大声喝道:“看看,都是你们薛家干的好事!” 薛老四赶紧捡起地上的奏折,目光急切地扫过一眼后,他连忙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地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启禀皇上,我薛家世受皇恩,对皇上可谓是忠心不二,日月可鉴呐!那三哥他平日里向来稳重,此次之事定是被一时的糊涂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行径。如今他这般意外离世,那也是他自食其果。” 皇上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眼前之人吞噬殆尽,然而那怒气却并未消散,依旧熊熊燃烧着。 薛老四则是战战兢兢地跪着,丝毫不敢起身,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龙颜。 时间在这寂静的氛围中缓缓流逝,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外面传来太监高昂而威严的声音,“皇上,国师大人送信来了。” 皇上听闻,那原本紧蹙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太监动作熟练地将信递到皇上手中,皇上接过信,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的边缘。 片刻之后,皇上缓缓打开信件,他的面色微微紧绷。 不知道大哥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 但他知道,此刻无论信中内容如何,能够让皇上不再追究此事,对于薛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既然是他咎由自取,如今也已命丧黄泉,那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不必再提。至于他的尸首,你们薛家自行处置便是,朕不会再过问。”皇上的话语低沉。 薛老四心中大喜,连忙磕头致谢,“谢皇上隆恩,皇上圣明!”说完,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退下,随后便匆匆出宫而去。 “回去禀报老夫人,就说三哥已逝,我将赶赴南岭取回尸首。” “遵命。” ……… 薛锦画手刃薛老三后,回到阡家,临睡时,犹豫再三,终是向太子和盘托出。 “我………如此行事的话,是不是给你增加了麻烦?” 太子道,“夫人,你做成了我力所不及之事,分明是助了我一臂之力,何来麻烦之说?” “若是薛家将此事归咎于你,那你岂不是陷入被动之境?” “虽说对薛家心存忌惮,但我并不惧怕,倘若真的畏惧薛家,那我这太子之位岂不成了摆设?” 薛锦画闻言,顿时如释重负! 太子却提及起京都之事,“父皇已经知道了此事,薛家的人会来南岭收尸首。” 薛锦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心中暗想:“若是薛老四来南岭,那我的身份岂不就会暴露无遗?” “你无需忧心,待到明日回门之后,我们便启程回京,届时我未必能与他碰面。”太子似乎洞悉了她的心思,宽慰道。 然而,望着床边忽明忽暗的烛火,太子却不愿再继续谈论此事。 “不过,画画,你莫要再说这些了。” 薛锦画犹在思索倘若与薛老四不期而遇时该如何应对,太子便吹灭了蜡烛,“你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吧。” 这房事,犹如令人上瘾的毒药。 未曾沾染时倒也罢了,一旦沾染,便如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即便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岁,却依旧沉醉其中,乐此不疲。 这一晚,数次传唤送水,烧水的丫头都感到有些惶恐不安,直至凌晨时分,方才停歇。 等到那一抹晨曦悄然洒落在薛锦画的面庞之上,她悠悠转醒。 缓缓地伸展了一下四肢,然而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仿佛牵动了全身的神经,让她顿时感到浑身疼得厉害。 她向来有着早起的习惯,即便此刻浑身不适,她的那种自律还是驱使着她咬咬牙,坚持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可就在她刚一动身,身旁太子便是醒了过来,那深邃而炽热的眸光,扫过她那如雪般洁白的肌肤,刹那间,一股莫名的燥热便从心底涌起,让他感觉自己浑身仿佛被烈火焚烧般,烫得厉害。 下一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连人带被子一同揽入怀中。 “别………” 薛锦画那原本娇艳欲滴的轻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无奈,“还有要紧的事情办。” 此时,即便隔着厚厚的被子,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内那股难以抑制的躁动。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昨夜在她身上肆意折腾时的模样,那尽情挥洒的热情,以及在那意乱情迷之际,逼迫她说出的那些羞人的话语,让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子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眼神中闪烁着暧昧的光芒,话语中却又带着几分隐隐的怨念:“难道这件事情不重要?”薛锦画的脸颊早已像熟透的苹果般通红,蔓延至脖颈处,那份尴尬与羞涩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两人之间的阻隔不知何时被悄然抽走,薛锦画紧贴着他的身躯,自然而然地洞悉了他口中所说的紧要之事。 不一会儿,房内便传来了一阵令人面红耳赤、难以言喻的细碎声响。 青衣听闻屋内的动静,正欲入内侍奉,却被樱花伸手拦住,嗔怪道:“你进去作甚?” “樱花姐,夫人她不是醒了吗?”青衣一脸疑惑。 樱花的面庞上浮现出几分不自然,轻声道:“你这傻丫头,难道不晓得爷与夫人正在屋内办正事吗?” 不一会儿,青衣便听到屋内传来断断续续、却又无比羞人的声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心中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她暗自思忖着……… 此前二爷一直清心寡欲,后宅之中连个侍妾都未曾有过,如今迎娶了夫人………竟对这等事如此上心。 不过细细想来,倒也在情理之中,二爷之前说了好几门亲事,然而那些新娘皆未能熬过新婚之夜。 莫非是这么多年来,二爷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正当青衣与樱花在心中暗自嘀咕之时,屋内的声音也逐渐平息下来。 不一会儿,屋里便传来了一阵急切而又微弱的叫水之声。 仿佛是那被烈火炙烤般的喉咙在无声地呐喊,又好似是沙漠中旅人对生命之水的渴望在空气中蔓延。 烧水的丫头此刻简直欲哭无泪,心中嘀咕着这活实在是太难干了呀!几乎没日没夜地忙碌于那滚烫的炉火之前,不断地往那大锅中添柴加水。 等到那两人终于折腾完毕的时候,太阳早已高高升起,已然是日上三竿的光景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映照出那三人各不相同的神情。 瞧着青衣那张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庞,还有樱花那同样毫无波澜的脸颊,那薛锦画此时倒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 “好了吗?”幸好那太子的脸皮着实够厚,他大大咧咧地穿好衣服后,满不在乎地走过来问道。 “嗯,”薛锦画轻轻应了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羞涩与不安。 “那咱们走吧。”太子说道,便朝着门外走去。 今日乃是三朝回门之日,当他们来到温家门口时,那温锦玉正站在门口,目光如炬地盯着缓缓走来的一行人。 瞧着她那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脸蛋,再瞧瞧她如今精心装扮后的模样,那眸子里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那股愤怒几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窟窿。 心中不停地翻滚内心的不甘,不是一直都说那二爷克妻吗? 为何如今她不但安然无恙,而且看起来日子过得还颇为滋润呢? 瞧瞧她手上戴的那些翡翠玛瑙,那翡翠碧绿澄澈,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 还有那玛瑙则色泽鲜艳,红的似火,白的如雪,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让人目不暇接。 再看看她头上的发钗,那发钗造型精美绝伦,钗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凤凰展翅欲飞,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簪身镶嵌着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那衣服质地柔软光滑,如丝般顺滑,上面绣着五彩斑斓的花朵,每一朵花都娇艳欲滴,仿佛能随风舞动,衣摆处还缀着精致的流苏,轻轻一动,便发会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些全部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破天富贵,曾经都是她梦寐以求却无法得到的东西,如今却被那个温锦画轻而易举地拥有了。 而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她温锦玉才是真正的嫡女,凭什么让那个温锦画抢走属于自己的一切? “回来了。”温老爷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他的声音温柔而又低沉,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 温锦玉是越看,眼眶就越发红,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根本就挪不动脚步,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还是温老爷意识到不对劲,轻咳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锦玉,还不快跟姐姐姐夫进去。”他用眼神示意着温锦玉。 第139章 回门 温锦玉心中虽说抵触着父亲的安排,可还是记得父亲早上嘱咐的话。 她满脸不情愿地嘟囔着,“姐姐,姐夫里面请。” 听到温锦玉的招呼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过多情绪。 太子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氛围变化。 就在这时,温老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情况,他知道此时的气氛不宜僵持,于是赶紧打圆场道:“这雨怕是要下得越来越大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别淋着了。”说着,便率先迈步走进了屋子。 随后,众人陆陆续续进入屋内。 薛锦画始终一直跟着太子,二人之间的亲密模样不言而喻。 然而,温老爷好像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与太子商谈,便转头对薛锦画说道:“画画,你已有好几日都没有见到过祖母了吧?她老人家肯定十分想念你,不如你跟锦玉一起去祖母的屋子里,好好聊聊天,解解闷儿?” 薛锦画闻言,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爽快地回答道:“好呀!那就麻烦妹妹陪我走一趟了。” 温锦玉尽管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缓缓地站起身来。 当人都离开房间之后,温老爷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而后郑重地对阡二爷说道:“二爷,这段时间着实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太子静静地看着温老爷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只是轻轻地垂下眼眸,那银色的面具之下,隐隐透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冷意。 “这段时间,夫人住在我家的府邸之中,确实给我家带来了诸多的不便,但我也一直尽心尽力地去照料她,心中更是想着,若是能有机会为二爷办些实事,那便是我莫大的荣幸。”温老爷语气诚恳地说道。 事实上,自从夫人来到他家之后,整个府邸的确变得不再像以往那般和谐安宁,时常会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而引发争吵,家中的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 然而,温老爷在官场之上却能够游刃有余,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看在阡二爷的面子上。 如今,他帮了阡二爷这么一个大忙,平日里那些零零散散、微不足道的回报,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他所求的,乃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处,一个能够让他在官场上更进一步的契机,一个能够让他家族更加兴盛的希望。 他相信,只要得到了这个好处,之前所经历的种种不便与纷争都将变得值得。 太子殿下岂会不知? 他的眸光闪了闪,轻声说道:“温家确实帮了我大忙,我也的确应该感谢温老爷,只是不知温老爷欲要我如何报答?” 温老爷心中狂喜,急忙应道,“二爷有所不知,我在南岭兢兢业业这么多年,这官位始终没有变动过………” 原来是求官职呀? 太子的眸光冷若冰霜,宛如寒潭之水,沉默不语。 一时间,温老爷也摸不着头脑,实在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良久,在沉重的压迫下,温老爷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若是此事让二爷为难,就当我从未提及过………” “可以。” 温老爷的话尚未说完,太子就直接开口说道,“温老爷帮了我如此大忙,这官位确实该升一升了。” 温老爷喜出望外,他刚才还在担忧自己挟恩图报是否会引发阡二爷的厌恶,所以说完之后不禁有些懊悔。 如今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温老爷反倒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明日我便与画画返回京都了,温老爷可知道后续该如何行事吧?”温老爷的笑容还未散去,太子的语气便如那冬日的寒风,冰冷刺骨,“到了京都之后,夫人娘家之事,我不想被任何人提及。” 温老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起来。 他的心底清楚地知道,阡二爷这是在警告他,此次升官之后,小娘子与他们温家便再无瓜葛了。 “二爷,放心,温家明白该如何去做。” 太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温老爷的脊背却已开始冒汗。 看来阡家对温家并不想有何牵连,他还仗着阡家老丈人的身份继续中饱私囊,简直是痴人说梦。 温老爷老奸巨猾,自然也明白这个话题不宜再继续,于是很快就扯到了其他事情上。 然而,自始至终,太子都云淡风轻,只是偶尔附和几句。 场面之尴尬,简直令人如坐针毡,不过也还算过得去。 至于薛锦画,一出房门,温锦玉便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姐姐,你如今得了如此良婿,难道不应该感激我吗?” 温家花园的走廊上,温锦玉的语气充满了挑衅,薛锦画则是柳眉微蹙,“妹妹,你这是何意?” “哼,别跟我装傻充愣,你心里清楚得很,阡家最早提亲的对象可是我,要不是你回来了,这一切都本该是我的,现在你占了便宜,难道还不知道知恩图报吗?” 此刻的薛锦玉趾高气昂,目中无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唯她独尊。 薛锦画不禁觉得可笑至极,虽说温锦玉并不知道自己并非她的亲姐姐,也不知道阡家最早提亲的人就是自己,可她如此狂妄自大,实在是让人为死去的温大小姐感到悲哀。 “那妹妹有何高见?” “这样吧,阡家给你的聘礼你直接送过来,如何?”温锦玉说道,“反正你嫁过去就是阡夫人了,阡家的一切日后都是你的,我相信姐姐不会如此小气,连这么点东西都舍不得给我吧?” 这么点东西? 一旁的青衣和樱花听了,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阡家送来的聘礼,那可就算是娶公主都绰绰有余,温锦玉竟然还觉得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而且,这个温锦玉简直就是个不懂事的,要什么不好,居然打起人家聘礼的主意? “妹妹,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个小气的人,这聘礼,我是断然不会给妹妹你的。”薛锦画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温锦玉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十分尴尬地喊道:“温锦画,你这是知恩不图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良心?那是个什么稀罕玩意儿?妹妹你有吗?” “温锦画,你如今可是高攀了,得了好处就把娘家人抛到九霄云外了是吧?”温锦玉气得像个即将爆炸的气球,“你就算是出嫁了,那也是温家的女儿,孝敬温家那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哦,照妹妹这么说,索要阡家聘礼是温老爷的意思?”薛锦画直接就把她的话曲解成了另一种意思,“那正好,今日我来了,可以当面向温老爷问个清楚。” “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温锦玉气得直跺脚,仿佛脚下的地都要被她跺出个窟窿来,“我这就去告诉祖母,让祖母好好收拾你。” 青衣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咱们还要去见老夫人吗?” “当然。”薛锦画看着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打在芭蕉叶上,心中不禁感慨,“我既然用了温家大小姐的身份,就得为她多做一些事情。” 这段时间,薛锦画对温家的事情已经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了。 遥想当年,温老爷尚是一介穷酸秀才之时,便对那些风花雪月之地情有独钟,于此处邂逅了温大小姐的母亲。 二人可谓是情比金坚,温大小姐的母亲更是携着那丰厚的嫁妆,毅然决然地嫁给了温老爷。 岂料,温老夫人打心眼儿里瞧不上这位出身风月场所的女子,执意逼迫温老爷休妻,而后迎娶自家娘家的侄女。 原以为温老爷对她母亲情真意切,怎奈……待到她的母亲将所有嫁妆如数吐出之际,温老爷便对她冷若冰霜了。 温家凭借着她母亲的嫁妆四处打点,方才谋得如今这小官吏之位。 然而,温家对她不仅毫无感激之意,反倒心生厌恶。 既嫌弃人家的低微身份,又觊觎人家的丰厚嫁妆。 坏事做绝,却还妄图占便宜,这世间岂有如此美事? 第140章 温锦玉的嫉妒 这些,宛如一幅生动的画面,不断地在薛锦画的脑海之中浮现。 曾经的自己与赵宇轩过往,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而温大小姐的母亲竟与自己的过往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正当这时,温锦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尖锐而刺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祖母,温锦画她欺负我。” 听到这话,青衣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愤怒之色,转头看向薛锦画,急切地问道:“夫人,二小姐她竟然敢告您的状?这也太过分了吧!” 薛锦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不满,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淡淡地说道:“没事,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说完,她迈步走进了屋子。 当她进入屋内时,只见温老夫人正端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温锦玉则带着几分挑衅的眼光,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 “见过老夫人。”薛锦画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身姿挺拔而优雅。 然而,温老夫人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端坐不动,也不发出任何声响。 薛锦画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 但她向来不是那种轻易被他人左右情绪的人,她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就在一旁坐了下来。 “到底是乡下来的,一点教养也没有,祖母都没有叫你起来,你起来干什么?”温锦玉见状,如同找到了发泄的机会,气势一下子高昂了起来,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她紧紧盯着薛锦画,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似乎认定自己已经占了上风。“你还不赶紧跪下来跟祖母认错?” 温老夫人亦附和道:“是啊,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祖母,你就是如此这般的规矩?” “规矩?”薛锦画嫣然一笑,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莫不是老夫人觉得我是乡下来的,就可以随意欺负?难道老夫人自己就不是从乡下来的吗?” 温老夫人和温锦玉皆是一愣,显然未曾料到她竟会反抗? “放肆!你这有娘生没娘教的贱人,竟敢如此跟祖母说话?还不快给祖母认错!” 薛锦画面色一沉,犹如乌云密布,“我何错之有?为何要道歉?” “你都如此忤逆祖母了,难道还没有错?” “顶撞祖母便是错,那顶撞诰命夫人就不是错了?” 温老夫人和温锦玉再次怔住,显然对薛锦画所言之意茫然不解。 还是青衣解释道:“我们二爷可是朝廷二品大员,皇上曾有旨意,阡家若娶妻,夫人当自动封为诰命夫人。” “如今我们夫人可是二品诰命夫人,若不是顾及这是夫人的娘家人,按常理,你们都得向夫人行礼才是。” “胡………胡言乱语,你是温家的女儿,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道理?”温老夫人显然难以置信。 青衣又道:“什么你们温家的女儿,女子出嫁从夫,我们夫人如今已然嫁人,自然先是阡家的媳妇,再是温家的女儿。” “罢了,到底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温老夫人的话毫不掩饰其中的刻薄,“不过,念在我们都是一家人的情分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温老夫人和温锦玉在温家从未遭受过如此轻视,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 她们确实对那些事情一无所知,即便此刻恍然大悟,却也拿捏不准她们所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终究是不敢再有丝毫言语了。 薛锦画轻轻拨动着那茶杯盖,悠悠说道:“关于妹妹方才提及聘礼之事,我虽身为阡家媳妇,但也无法事事都能独自决断,要不我去问问二爷他的想法吧?” 倘若真要这般询问,那不就相当于将此事公然摆上台面了吗?温老夫人纵然脸皮再厚,可也绝无可能欣然接受如此状况啊。 温锦玉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倘若这般大肆闹腾起来,一旦被众人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她岂不是要沦为众人的笑柄?她尚且未曾定亲,如果闹出这样的动静,往后还有谁敢来向她提亲呢? “那个……还是就此作罢吧,锦玉只是年纪尚轻,不过是与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罢了。”其实温锦玉能够想到这些,那温老夫人自然也不会毫无察觉,她心里想必早已明镜似的。 此时的氛围愈发的尴尬,众人皆沉默不语。 薛锦画美眸闪烁,“如此说来,我记得母亲当时还留下了许多嫁妆吧?” 闻听此言,老夫人的面色瞬间紧绷起来。 温锦玉的眼眸更是泛起了红,“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只是依稀记得,这女儿出嫁,我娘理应给我留下了不少的嫁妆吧?” “老夫人,今日不妨就将我娘的嫁妆送至我的府邸吧?” “岂有此理!你娘既已嫁入温家,那些嫁妆自然就是温家的,你一个已嫁出的女儿,有何资格索要?”温锦玉心中跟明镜似的。 想当初,她娘留下的嫁妆很多,多到即便时至今日,温家依旧靠着这些嫁妆过着如鱼得水的日子。 若是那些嫁妆被拿走,那她们还如何能继续享受这荣华富贵? “那我这个亲生的女儿都无权索取,你这个非亲生的反倒能够坐享其成?”薛锦画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用手掩住嘴巴,轻笑出声,“莫不如我将此事公之于众,让众人来评评理?” “你………” 温锦玉的面色愈发紧绷,倒是温老夫人察觉情况不妙,赶忙出言劝解,“此事好说,只是今日回门,着实不宜提及此事,况且………这不是还有你爹爹在吗?” “这件事即便要谈,也得与你爹爹商议才是?” “薛锦画的神情依旧云淡风轻,“老夫人所言极是,我呢,方才也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切莫往心里去。” 她并非温家大小姐,她娘的嫁妆虽已被侵吞,但她也不便直接讨要。 更何况,温老爷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可能应允。 可是即便无法将那些东西拿回来,那至少也要让她们心里难受一番,这种感觉着实挺不错的呢。 温老夫人与温锦玉此刻就仿佛是突然之间被人狠狠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那股火辣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疼意更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可他们却连吭一声都不敢,生怕露出半点破绽。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从乡下来的温锦画吗?她的手段竟然如此厉害。 温老夫人紧紧地盯着她,只见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却如同浮于表面一般,根本未能抵达眼底深处。 自己就是想要找出她的过错,想要抓住她的把柄,然而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人无从下手。 就在这气氛愈发尴尬的时候,终于在前院传来了传话声,“老夫人,老爷问是不是可以摆饭了?” 这句话瞬间打破了这尴尬氛围。 温老夫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客气地说道:“是呀,这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 待走出房间后,阡二爷便迅速来到了薛锦画的身边,压低声音关切地询问道:“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受到什么委屈?” 温老夫人见状,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而薛锦画则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没事的,只不过是刚才跟老夫人随便聊了聊天,拉拉家常罢了。”她的话语看似平淡,可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却只有她自己清楚。 温老爷听闻此语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那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也变得有些苍白。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缓缓说道:“怎地突然提起这等事来,莫要再提了,免得大家都不痛快。” 薛锦画依旧面色平静,仿佛刚才的话语并未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她轻轻放下碗筷,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知道,这些话已经触及到了温老爷内心深处的敏感地带,而她也无意去伤害他。 而温锦玉坐在一旁,看着二爷和薛锦画之间的互动,心中的嫉妒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原本这一切是属于她的,都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筷子,指节泛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薛锦画付出代价。 不行,绝对不行。 她要把她的这一切毁掉……… 第141章 薛锦画——将计就计 吃了午饭之后,太子便跟薛锦画提出要回去了。 因为明日启程回京都的这件大事儿早已被提上了日程。 然而,温锦玉却突然开口说道:“姐姐呀,你不如等吃完晚饭后再回去吧,明日你就要前往京都了,我心中还有太多的话想要好好地与你诉说一番呢。” 她此刻那副满脸真挚、姐妹情深的模样,着实让薛锦画难以直接拒绝。 “是啊,你这一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你就跟锦玉好好聊聊天,就当是多享受一会儿这难得的时光,吃完晚饭再回去也不迟呀。”温老爷也在一旁温和的说着。 温老爷的话让薛锦画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虽然她打心底里并不喜欢温家,但奈何如今她还在借用着温家大小姐的这个身份,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讲,她确实得给温老爷几分薄面。 就在这时,一旁一直默默观察着的太子看出了薛锦画的为难,他毫不犹豫替她解围道:“就一个时辰吧,过了这个时间我们就必须得回府了,下午我们回府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太子的这番话既照顾到了薛锦画的处境,又明确地表明了他们不能在此久留的态度,让现场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温老爷此人极为精明,此刻他已经人留了下来,心中自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这般情形之下,他自然不会轻易反驳,只是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就这么办。” 薛锦画心中满是感动,她朝着太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太子亦是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着她,仿佛就能抚平她心中所有的不安与焦虑。 然而,温锦玉瞧见这令人心生嫉妒的一幕时,那原本平静的眸子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但片刻之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紧握的手又缓缓松开。 她暗暗思忖着,也不知过一会儿之后,他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恩爱如初,是否还能继续享受这份甜蜜的时光。 随后,薛锦画便跟着温锦玉一同走进了屋子,温锦玉的态度竟出奇地客客气气,她恭敬地称呼着薛锦画为“姐姐”,说道:“姐姐,你明日就要前往京都去享受那无尽的荣华富贵了,此一去,真不知姐姐何时才能归来,我一直想送姐姐一份礼物,以表我的心意。” 说着,她便装模作样地在屋子周围四处寻找了一番,接着便故作惊讶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哎呀,刚刚明明说要拿来的,结果却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姐姐你就在这里稍作等待,我这就快去拿过来。”言语间,透露出一丝狡黠与心机。” “好啊。” 温锦玉大摇大摆地离开后,薛锦画那张原本姣好的脸庞,瞬间垮了下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中暗道:这般拙劣的演技,如此低劣的手段,放在自己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青衣恭敬地回道:“夫人,是那熏香的缘故,此熏香会慢慢迷晕夫人,并且其中还掺杂着催情的药物,不过夫人您尽管放心,奴婢在您刚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已经觉到了异常,早已悄悄地将其替换掉了。” 薛锦画轻轻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说道:“就仅仅只是迷晕这么简单吗?” 青衣沉默了片刻,随后才低声说道:“夫人,奴婢之前无意间瞥见了从后院偷偷溜进来一个陌生男子,就在刚才,他还在这个房间之外四处张望呢。” 陌生男子?竟然还在外面暗中窥探? 薛锦画可不是那种轻易被糊弄的傻子,她稍微动了动脑子,便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本就不是那真正的温家大小姐,既然她有心送这些‘礼物’给我,那我不妨就顺水推舟,让她自己好好去享受这份‘礼物’吧。”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好了,不好了………” 未及半盏茶的功夫,温老爷正与太子在书房内交谈,便听闻屋外传来下人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太子微微皱眉,面露不悦,温老爷的面色亦是阴沉如墨,他重重地放下茶杯,厉声道:“叫什么叫?到底发生了何事?” 下人闻声,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温老爷自然知晓他惧怕阡二爷,然而事已至此,想要隐瞒已然无望。 “有何话,直说便是。” 下人这才战战兢兢地道:“老爷,大小姐房间里,抓到一个陌生男子。” 温老爷闻言,如遭雷击,脊背发凉,失声叫道:“你胡说什么?” “老爷,奴才所言句句属实,适才大小姐的房间传来阵阵暧昧之声,路过的丫头跟婆子皆有所闻,如今老夫人都已赶过去了。” 温老爷心中“咯噔”一下,暗忖若是在自己家中发生这等丑事,那自己升官升职之事岂不是化为泡影? 此时的他懊悔不迭,早知如此,中午就不该将他们留下来了。 如今出了这等事,他又该如何向阡二爷交代? 太子放下茶杯,起身道:“温老爷,府中竟发生此等事,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 温老爷纵有万般不愿,又岂能阻止?他只得硬着头皮应道:“好。”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薛锦画的院子门口。 “你可安好?”太子殿下步履匆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薛锦画轻轻摇头,然而温老爷的心底却是五味杂陈,欣慰与震惊交织。 欣慰的是,当众人踏入这间屋子时,庆幸里面的人不是阡夫人。 若是她有事情,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升官发财的绝佳机会可就要付诸东流了。 然而,与此同时,一种强烈的震惊与疑惑也悄然涌上心头。 要知道,这里明明是专门为阡夫人准备的闺房,倘若里面不是她,那究竟会是谁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杀千刀的,怎么会是你?”温老夫人那凄惨的叫声仿佛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温家院子里面原本的宁静,惊得院子里栖息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四散飞去。 “来人呀,将这人给我乱棍打死。” 紧接着,屋内又传来了愤怒的咆哮声,那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掉一般。 而此时的薛锦画,却只是轻轻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紧张不已的温老爷,缓缓说道:“温老爷,就算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不必如此动怒,更没有必要弄出人命吧,我们应该冷静下来,好好调查清楚此事的真相。” 温老爷的面色愈发紧绷,他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犹豫与挣扎。 片刻之后,他大步朝着屋内走去,薛锦画和太子也紧随其后。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 只见房间里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糟,一个光着屁股的男人正被几个粗壮的家丁死死地压在下面,那男人脸上满是惊恐与求饶之色,不断地发出呜呜的惨叫声。 太子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薛锦画的眼睛,生怕她看见这样不堪入目的场景。 温老爷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 他那原本平静的面庞瞬间变得扭曲起来,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好在有人及时地将男人的身体用被子盖住了。 此时的床榻之上,可谓是凌乱不堪,仿佛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 床单皱巴巴地纠缠在一起,枕头也歪倒在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过的激烈场景。 而温锦玉呢,她只是默默地蜷缩在床上,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然而,她那白皙娇嫩的脖子上,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印记是骗不了人的。 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仅仅是想一想便就能知道。 “李信?”温老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震惊渐渐转化为滔天的怒火。 他用力地握紧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嘶哑,“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信此刻也是满脸通红,眼神躲闪,显得极为不好意思。 他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垂下头,低声说道:“姨………夫,是表妹叫我过来的,她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商量,至于到底要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刚一进门,表妹就直接扑了过来,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就………没有把持住。”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闭嘴,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叫你来。” 温锦玉此刻心中满是绝望与懊悔,她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死去。 原本只是想利用表哥去玷污温锦画的清白,可谁能料到,最终却让自己陷入了这般绝境。 李信本就是温老夫人娘家那个声名狼藉的孙子,彻头彻尾的一个不学无术之徒,平日里整日游手好闲,除了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之外,便再无所长。 温锦玉知道他胆大妄为,所以才会动起设计温锦画的念头,然而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躺在这儿的竟然会是自己。 她紧紧地咬住嘴唇,目光死死地盯着站在远处的温锦画,眸子里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 看着对方那满脸的戏谑笑意,她瞬间就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温锦画就早已经知道了一切,她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第142章 薛老四来南岭 温锦玉此刻心中怒火中烧,那模样简直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被气得不轻的她怒声质问道:“温锦画,难不成真的是你在从中作梗吗?” 温锦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佯装无辜地说道:“妹妹,你可千万别冤枉我呀,我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呢,又怎会从中作梗呢?反倒是这位李公子刚刚说是………妹妹你特意让他来到府邸的,若是说作怪,那也该是妹妹你在作怪才对吧?” 接着,她继续说道:“况且这屋子乃是我尚未出嫁时的闺房,可今日妹妹你竟将我带到此处,同时还把那李信给叫了过来,妹妹你这般行为到底是何居心?这就不言而喻了吧。” 说到此处,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故意营造紧张的氛围,然后继续说道:“倘若不是我中途感觉腹中饥饿,出去溜达了一圈,现在躺在床上的恐怕就得换成我了。” 温锦玉听完,面色铁青,她知道温锦画分析得很有对,但她就是不想承认,倔强地说道:“胡说八道,这些不过都是你的胡乱猜测而已,你可有什么证据?” “闭嘴。”此时的温老爷心中仿佛被泼下了一盆冷水,那冰冷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好似将他大半截的心神都给冻结住了。 那股寒意顺着他的血脉流淌,让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脑海中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无措。 若真如阡夫人所说的那般情形,那自己的女儿,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暗中谋划着对付阡夫人了? 这个念头如同尖锐的刺一般扎进他的心底,让他又气又恼。 这个孽障女儿,简直要把他活活给气死了。 “温大人,此事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番吗?”太子那凉飕飕的话轻飘飘地传来,直吹得温老爷的心弦紧绷到了极致,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他强忍着内心的慌乱,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阡二爷,这肯定是一个误会。” “误会?”太子的眸光微微闪动,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闪过,显然此刻他的眸光里已然隐隐浮现出了一抹杀意。 那股凌厉的气势压向温老爷,让他原本就不安的腿脚顿时变得麻木起来,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如今,那些关于升官发财的美好幻想早已被抛诸脑后,温老爷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阡二爷,这件事情确实都是我们温家的过错。”温老爷满脸堆笑地赔着小心,额头上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爹爹,他不过是你的女婿罢了,你何必这般畏惧于他?”温锦玉一脸不以为然地看着父亲,似乎完全不理解父亲为何会如此紧张害怕。 在她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根本不用大惊小怪。 “你给我住嘴!”温老爷气得七窍生烟,声嘶力竭地呵斥道,“来人呀,将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给我押下去!” “我待会儿定要让这二人受到严惩!” “爹爹,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能为了这个贱人如此待我?” “啪………” 温老爷没有丝毫犹豫,手起掌落,狠狠地扇了过去,“叫你闭嘴,你却充耳不闻,莫非是非要逼我当场将你斩杀了,你才会甘愿吗?” 温锦玉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爹爹如此可怕的模样,那眼底好似充着血………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吓得不敢再吭声。 她噤若寒蝉,而那李信更是如履薄冰,大气都不敢出,最后两人被带走之后,温老爷这才如梦初醒。 “阡二爷,实在抱歉,小女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实在是有抱歉。” “温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该如何处置,你心中应该有数吧?”太子的声音冷若冰霜,“看在你曾助我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不死。” 温老爷心头一震,他知道这或许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二爷,您放心,此事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太子沉默不语,带着薛锦画转身离开了。 马车上,薛锦画轻声问道,“你说这温老爷会如何处置温锦玉?这个李信是温老夫人娘家的人,依我看,温老爷八成会让他们成亲。” 如此一来,既能保住她的名声,又不会让事情变得难堪。 薛锦画话音刚落,太子依旧沉默不语。 薛锦画仿佛也感受到了气氛得不对,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薛锦画眉头紧蹙,这才意识到他生气了。 薛锦画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心中似乎有所领悟,“爷,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她的阴谋诡计?” 薛锦画愣住了,并未否认。 然而,她越是这般,太子便愈发恼怒,“画画,你可曾想过,倘若你真的遭遇不测,该如何是好?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我?” 若是早些告诉他,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留下来,多待这一个时辰。 薛锦画细细思量着他方才所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过她的心田。 她想起自己过往的种种经历,那些独自面对困境、身临险境的时刻,如今看来,竟都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他身为太子,见过无数的风云变幻和人情世故。 而此刻,他却为了她,轻声细语地叮嘱着她要提前告知他一切事情,以免她遭受不必要的惊吓。 这份关怀,对于薛锦画来说,无疑是最为珍贵的礼物。 她微微低下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多年来,她一直像一颗孤独的星辰,在黑暗中独自闪耀,从未真正感受到被人在乎和疼爱的滋味。 而现在,他的出现,照亮了她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 薛锦画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满是安宁。 “夫君,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她郑重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我都会第一时间与你商议。” 太子这才心满意足,抓着薛锦画的手开始摩挲了起来。 那炙热的眼神,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薛锦画可是领教过的,吓得她赶紧抽回手。 薛锦画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嗔怪道:“没个正经的。” 微风轻拂,薛锦画透过窗户,朝着远处眺望。 好巧不巧,她恰好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四哥? 按照京都到南岭的距离,他起码还得好几天才能抵达这里。 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呢? 意识到情况有些异常,太子赶忙问道:“怎么了?” “四哥他来南岭了。” 放下帘子,薛锦画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然而,她却没料到,薛老四正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虽然只是瞥见了侧面的轮廓,但在他的脑海中想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来。 “那是谁?” “四爷,那是阡家的马车。” 薛老四眉头紧蹙,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催促道:“走吧,速度快点,早些把事情办了。” “是。” 薛锦画回去之后,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薛四哥的那张脸。 在手刃三哥之后,她偷换命格的行为并未受到任何阻拦,这无疑表明四哥也难脱干系。 然而,四哥却与二哥、三哥截然不同……… 相反,在他的这些兄长之中,除了仅见过一面的大哥,他可谓是最为深藏不露之人。 薛锦画如梦初醒,急忙紧紧抓住太子的手,“夫君,快快,救救薛家。” 以他的阴险狡诈,定然能够料到是自己谋害了三哥,这一次他必定会对薛家痛下杀手。 “夫人,莫要惊慌,我即刻就安排人去处理此事。”太子宽慰道。 薛老四的房间,侍卫伫立在门口,“四爷,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薛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无一幸免。” “妹妹,这便是你与太师府为敌的后果,不知你是否能够承受的起?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薛老四的目光冷若冰霜。 这一晚,薛锦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以至于次日清晨,薛锦画起床时,双眼布满了黑眼圈。 “二爷,有消息传过来了。” 薛锦画原本以为是官场上的琐事,岂料太子看了消息后,竟神情复杂地瞥了她一眼。 她的内心瞬间躁动不安起来。 “可是发生了何事?” 太子紧抿双唇,沉默片刻后,终究还是吐露了实情,“薛家失火了。” 薛锦画只觉得如五雷轰顶,脑袋嗡嗡作响,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我就知道四哥的手段阴险狠辣,他果然对薛家下了毒手。” “你就别忧心忡忡了,昨晚我便已差人将薛家众人转移了,只是他们暂时无法出现在南岭了。” 太子的心中也有些后怕,若不是昨日有薛锦画的提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夫君,我三哥此人精明过人,难以糊弄,万一被他们察觉,那可如何是好?” “我提前寻了许多尸首放在了薛家,如今皆已被烧得焦黑,至少暂时能够瞒过他。” 薛锦画紧抿双唇,心痛如绞,心底里也是一阵后怕。 若是晚了一步的话,那如今薛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岂不是要全部死于非命? 第143章 画画,是你吗? 虽说这次侥幸躲了过去,但薛锦画的内心还是充满了忧虑与不安,她缓缓的说道:“我那四哥向来最为心思细腻、缜密入微,此番之事只怕并非那般轻易便能瞒得过他,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妥善地安排好薛家人,确保他们能够安然无恙。” 太子闻言,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问道:“夫人,你是不是想见见薛家人?” 她的心猛地微微一动,但经过一番短暂的思索之后,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神情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担忧,说道:“不必了,如今太师府之中眼线遍布各处,数量之多,倘若我此时贸然前去见他们,恐怕非但无法给予他们任何帮助,反而会因我的出现会害了他们的性命。” 尽管她心中对自己的养父母充满了思念,渴望能够见见他们,但如果将这份情感与他们的性命相比较起来,那么这所谓的思念之情又显得何等微不足道呢? 太子见状,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不好,宽慰道:“要不你………等过个几日之后再回京都?” 她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与抉择。 良久之后,她终于缓缓开口道:“我那四哥生性多疑,行事谨慎,而阡家的身份又相对较为显眼,我们还是按照原先制定的计划进行吧。” 太子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勉强,轻声应道:“好,那就依你所言。” ……… 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缓缓地向北行进着,那车身随着每一次的颠簸而左右摇晃。 青衣敏锐地察觉到夫人的不开心,轻声开口道:“夫人,你可知道我昨日出门之时听见了什么消息吗?” 薛锦画满脸疑惑,她微微侧过头,望着青衣,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 青衣见状,轻轻地抿了抿嘴唇,而后缓缓说道:“是与温家相关的事情呢。” “哦?莫非是温老爷决定让他们二人成婚了?” 然而,青衣却轻轻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而是……温锦玉她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薛锦画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些许诧异之色,但稍作思索后,她便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也就只有温老爷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细细想来,当初他之所以能够谋取到如今的官职,靠的可是女人的嫁妆作为支撑。如今即便温老爷再如何宠爱温锦玉,也不可能因为她的缘故而毁掉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前程。 这种手段确实极其残忍,但薛锦画内心深处还是认为,这或许已经是为大小姐所做的最为妥善的安排了。 “的确如此,听闻当时温老爷竟是直接下的毒,而且还亲眼看着她将毒饮下的。” 青衣听闻此讯,心情也是格外沉重。 也不知温锦玉在得知是自己亲生父亲下毒时,心中会作何感想?是否会气得从坟墓中破土而出? “虎毒尚不食子,奴婢却觉温老爷绝情至极。” “若牺牲一个女儿便能换来无尽荣华富贵,那这笔交易对于温老爷自然也不亏。” “对了,奴婢还听闻,温老爷虽已升职,却似乎并不开心。” “哦?”薛锦画终于生出几分好奇,“为何?” “温老爷新上任之地乃是北荒。” 北荒? 那仿佛是位于最北端的荒芜之地,连一根草都难以生长。 温老爷身为南方人,前往那般地方,岂不是等同于遭受酷刑?如此升官发财的良机,想必温老爷即使不升官,也是万般不愿前往的吧? 太子为何要将他打发至那般偏远之地? 薛锦画凝视着自己那双纤细的手,须臾间便洞悉了他的意图。 他来南岭之事鲜为人知,如今返回京都,更是以全新身份示人。 他是不愿留下任何把柄,所以才将人远远打发吗? “二爷,前方有人。” 薛锦画的思绪如风筝般飘远,马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随着一阵轻微摇晃,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阡二爷别来无恙啊。” 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薛锦画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骨节泛白。 薛老四,他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薛四爷,许久未见,竟能在南岭与你相遇?” 马背上的太子并未下马,依旧高高在上,只是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薛老四眉头紧皱,他好歹也是朝廷的相爷,即便是太子殿下见了自己,那也得礼让三分,可这个阡二爷竟然仗着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人,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他的眼眸中,愤怒如闪电般一闪而过,随后朝着马车看过去,“听说阡二爷此次南下是为了成亲?” “与你何干?”太子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朝着薛老四扔了过去。 薛老四那原本俊朗淡泊的脸,此刻就像是被狂风肆虐过的湖面,渐渐龟裂。“阡二爷,我不过只是好奇罢了,何必如此不给人留情面?” “我听闻阡夫人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如请下来让我等瞻仰一番?回头到了京都,若是见了面的话,也好认得。” 太子噗嗤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看来薛四爷的消息还真是闭塞啊,我家夫人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是从乡下来的,不喜见生人,至于你说的碰面,我看还是免了吧,毕竟我阡家跟太师府也没有什么瓜葛,不见也罢。” 太子如此不给面子,即便是城府颇深的薛老四,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恼怒之情。 可他知道,阡二爷是太子的人,自己在明面上决不能与之过不去。 “那既然二爷如此不给面子,那就算了吧。”薛老四尽管心中愤怒,可表面上还是强装出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 “哦,对了,这从南岭到京都路途迢迢,阡二爷带着夫人可要一路平安啊。” “四爷如此热心他人之事,倒不如专心办好自己的事,薛老三的尸骨尚未寒透,若是回去迟了,恐怕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薛老四的眸光猛地一沉,太子见已戳中他的要害,自然懂得适可而止,“时辰不早了,那便不与四爷在此闲扯了,告辞。”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薛锦画在车里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气息会被薛老四察觉。 好在,阡家有皇后娘娘撑腰,薛老四自然不敢做得太过。 马车离开后,薛老四望着前方行驶的马车,眉头微微皱起,宛如两条纠结在一起的毛毛虫,“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罢了,值得他如此重视?” 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爷,阡二爷之前说了好几门亲事,可新娘都在新婚之夜命丧黄泉,想必这位新夫人与众不同,所以才会格外珍惜吧。”一旁的侍卫轻声说道。 薛老四的眸光愈发深沉,如同一潭死水,“仅仅是一个乡下丫头而已,竟然能在新婚之夜安然无恙,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乡下丫头有些能耐吗?” “这………?” 侍卫顿时哑口无言,薛老四顿了顿,“去好好查查,这个阡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 马车一路向北,薛锦画本以为会径直回到京都。 然而,在傍晚时分,马车却在一片茂密的林子里停了下来。 “夫人,已经到了。” 薛锦画望着这荒无人烟的郊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诧异,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疑惑道:“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太子伸出手,轻柔地扶住她,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轻声说道:“稍安勿躁,待会儿你便知晓了。” 火把熊熊燃烧,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薛锦画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宛如一座绿色的屏障,不一会儿,里面仿佛闪烁着点点繁星……… 还未等薛锦画回过神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从树林中传来,“画画,是你吗?” 每一个字就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直刺薛锦画的心房。 第144章 到达京都 “娘………” 直到树林里的人走出来的时候,薛锦画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在看见那一抹魂牵梦绕的身影时候,她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薛锦画想都没想就直接小跑了过去,扑在了她的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身躯,她贪婪的吸吮着她身上的味道,“娘,我好想你啊。” 薛老夫人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画画,没有想到你还活着,还能见到你,真好………” “娘,我真的好想你………” 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话到了嘴边,薛锦画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只会说这一句。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太子抬头望着天空中那宛如银盘的月亮,面色凝重起来,“我们在这里说话多有不便,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薛老夫人最先回过神来,慌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是啊,是啊,都是娘太激动了,险些把正事给忘了。” “走,我们进去再说吧。” 进去? 在薛锦画满心狐疑之际,她与众人穿过林子,一座略显破败的寺庙映入眼帘。 她心中仍存疑惑,薛老夫人赶忙解释道:“二爷派人捎来口信,只说让我们简单收拾细软就走,起初我们还当是骗子,直到他拿出了你的信物,我才信了。” “随后,我们便被带到了此处。” “这地方虽偏僻,看上去也破旧不堪,可里头食物和水倒是充足,倒也不至于太过难熬。” 听到这里,薛锦画如释重负,心中对凌炎(太子殿下)的感激之情愈发浓烈。《小剧透:最近一直有宝子们在问太子殿下的大名,因太子殿下有两重身份就一直用没有公布他的大名 ,应宝子们的需求,我在这里给宝子们剧剧透一下……… 宝子们支持关注哦,我有空就努力码字的。》 “这太师府的人真是心狠手辣啊!”薛老夫人目光如炬,狠厉无比,“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畜生,竟然妄图将我们薛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全部活活烧死。” 薛锦画直至此刻,心底仍涌起阵阵后怕,“娘,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们。” 薛老夫人轻轻摇头,“这怎能怪你呢?如今你已经“死了”,太师府却仍要赶尽杀绝,想必是怨恨我们当初未能兑现承诺。” 踏入寺庙后,薛老夫人领着薛锦画来到自己临时的房间,缓缓说道。 “承诺?” 薛老夫人颔首,“当初太师府的人将你抱来的时候,曾要求我们将你杀害,只是………那时我们看着你如此可爱,明明才刚刚降生不久,还是那般娇小,可在望见我的瞬间,便会对我展露笑颜。” “我那时便在想,是否你知晓自己即将命丧黄泉,才会这般讨好于我。” “而我本就膝下无子,自然是舍不得将你杀了,于是便寻思着悄悄将你抚育长大。” 原来,自己并非因意外被人抱走,而是太师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自己。 “我原以为,你会避开太师府,将你带到南岭来悉心养育就好,岂料在你即将及笄之时,太师府竟找上门来。”薛老夫人满心懊悔,自责不已,“我原以为他们是懊悔了,想开了,想要把你寻回去好生相待………” “画画,娘若是知道你回去之后,会落得如此下场,娘即便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他们将你带回去的。” “这段时间在外受苦了。” 两人言罢,又不禁潸然泪下,薛老夫人以为她是知晓真相后悲痛难抑,还不停地宽慰她。 可她又怎会知道,薛锦画的心中并无丝毫难过,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恨。 既然他们如此容不下自己,又何必让自己生在这世间? “夫人,时辰不早了。”青衣在屋外轻声提醒道。 “二爷说了,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一刻钟之后,我们便要要离开了。” 相聚如春花绽放,别时却似秋叶凋零。 薛锦画怎能忍心,薛老夫人更是心如刀绞。 然而,面对现实,她们也只能选择妥协。 “画画,这些你拿着。”千言万语的嘱咐,如春风般拂过薛锦画的耳畔,就这么被塞到了她的手中。 薛锦画望着手中沉甸甸的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银票。 这些银票看起来,少说也有几十万,上百万,。 薛锦画很是惊讶,却也连连推辞,“娘,这万万使不得。” 薛老夫人反手捏住她的手,“这些银票你必须收下,娘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嘱咐你。” “想当初,我们只是京都的小商贩,本就微不足道,但从收养了你,来到南岭,咱们的生意就蒸蒸日上,赚得盆满钵满,虽说不能富可敌国,但也算是富甲一方。” “这些年,咱们的生意越来越好,娘能给你的都是些现银,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娘一直坚信,你就是咱们薛家的福星,因为有你,咱们的生意才能如此顺遂,这些银票你要是不收,娘这心里就难以释怀。” “娘,可是也不需要这么多呀?”薛锦画的心底涌起一股感动的暖流,同时也觉得这银子让她左右为难。 可薛老夫人却道,“傻孩子,谁会嫌弃银子多呢?今后娘也不知何时才能与你再次相见,如今只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薛锦画尚未回过神来,便朝着门口轻言细语道:“带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清瘦的丫头领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走了进来。 “这孩子,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姐姐。” “姐姐。” 那稚嫩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薛锦画的耳畔炸响,令她浑身一颤。 错愕与震惊在她的脸上交织,仿佛川流不息的江水。 她清晰地记得,薛家并无子嗣,难道这个孩子也如自己一般,是被捡来的? “你回了太师府之后,我便有了身孕。” 薛老夫人面露羞愧之色,毕竟是老来得子,此事无论怎么想都荒诞不已。 最为震惊的,当属薛锦画。 她实在难以想象,薛老夫人竟然会在自己离开之后,诞下一个孩子。 然而,这么多年来,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山高路远,我怕你担心,便没有告诉你。”薛老夫人洞察到了她的心思,不禁说道,“只是我们即将远赴塞外,那里的生活苦不堪言,长途跋涉我………担心他难以承受,所以想托付于你,暂时照料一二。” 薛锦画眉头紧蹙,并非她不情愿,而是她此番回到京都,亦是生死未卜,这孩子若随自己一同回去,恐怕………她无法护他周全。 “我与你爹爹若在塞外安顿妥当,便会派人前来接他。” 望着娘亲那恳切的目光,薛锦画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娘,我答应你,我定会悉心照料弟弟的。” 薛老夫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他跟你我便安心了。” “阿哲,以后你就跟随姐姐,待到时机成熟,娘定会来接你。” “好,娘,我明白了。” “夫人,时辰已到。” 外面的催促声音再次响起,薛老夫人知道不能再拖延了。 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却也只能硬下心肠。 她眼眸含泪,无力地挥了挥手,“去吧,你们都速速离去吧。” “娘………” 阿哲毕竟还是个孩子,即将离开爹爹娘亲,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日后你要与姐姐相依为命,一定要乖乖听从姐姐的话。” 薛老夫人转过身去,仿若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捂住胸口,而薛锦画却已拉着阿哲渐行渐远。 清冷的寺庙,月光如水般淡淡洒下,在薛锦画一行人离开之后,飞快地闪过几个身影。 马车一路向北,薛锦画望着熟睡的孩子,心情格外沉重。 时日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京都。 第145章 新的身份 凌炎的身份比较特殊,回到京都之后,自然也就变得极为敏感。 他是以阡二爷的身份归来的,而太子的行程尚在其后。 故而他们在进城门时,绝不能以太子的身份示人,薛锦画更是不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京都。 “可有令牌?” “你是何人?竟敢拦住阡家的马车?” 外面传来的叫嚣声,让薛锦画的眉头微微皱起。 离开京都不过短短半年时光,现如此大的阵仗,莫非是京都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莫说阡家,即便是太子殿下亲临,那也得接受检查。” “是谁给了你如此大的口气?” 凌炎的声音冰冷如霜,薛锦画仅是坐在马车里,便浑身一颤。 外面的侍卫从未见过这般强大气场的人,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阡二爷吧?” 一道浑厚如钟的声音响起,薛锦画不禁微微皱眉。 风轻拂着马车上的帘子,掀起一角,薛锦画从这个角度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立于不远处。 只是他侧着脸,薛锦画看不清他的面容。 凌炎沉默不语,依旧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着他。 显然,她并不认识眼前之人。 “皇宫之中有刺客出没,如今正在潜逃,下官奉旨正在缉拿要犯。” “拿着鸡毛当令箭?”凌炎忍不住噗嗤一笑,“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就算是捉拿犯人,也该去捉拿那些逃走的家伙才对啊,进城的人也查,难道刺客还能大摇大摆地进城不成?” “二爷所言极是,是小的们办事不力,这就为您放行。” 虽然那人的声音略显沙哑,可薛锦画却总觉得似曾相识。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人的肩膀上,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薛锦画不经意间瞥见那一抹身影,心中不禁一紧。 难道是…… “这人是谁?”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薛锦画就听到凌炎的声音传来。 “爷,此人乃是公子锦,是三公主的人,听说是国师大人从漠北带回来的,三公主对他喜爱有加,直接将人讨要了过去。” “三公主对他简直是如痴如醉,喜欢得不得了,公主不忍心他一直待在公主府伺候着,不惜放下身段在皇上面前为他谋取了一份差事。” 漠北人? 薛锦画心中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仔细端详,那人的身形比赵宇轩更为魁梧健壮。 赵宇轩走的是文弱书生的路线,根本不会武功。 如此想来,两人绝非同一人。 定是她想多了。 “三公主简直是有失体统,竟将圈养的奴才也赐予官职?”凌炎的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三公主乃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静妃所出,只是她自幼刁蛮任性,嫁人后在婆家更是闹得鸡犬不宁,驸马爷也早早被她气死了。 如今的她孤寡一人,皇上对她心生怜悯,却不想她愈发得寸进尺。 起初,她还只是在公主府中圈养奴才,知道的人甚少,可如今,她竟将这些丑事摆到了台面上,简直是皇家的奇耻大辱。 不过,这些都并非重点,关键在于皇上竟然也应允了。 这意味着什么? 父皇简直是昏庸到了极点。 马车依旧晃晃悠悠地前行着,终于抵达了阡二爷的府邸。 薛锦画尚未得到片刻休息,便匆匆换了一辆马车,从后门疾驰而出。 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宅子的后门。 “画画,我们到了。” 薛锦画下了车,青衣轻声说道,“夫人,先进去再说吧。” 偌大的院子,冷清得仿若无人之境。 此时的凌炎已经摘下了面具,他的神情清冷,恰似冷月高悬,与月色争辉,宛如一座不可侵犯的冰山。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她这才惊觉现场还有他人。 “闻大人,安排的事情,你可都清楚了?” “老臣明白。” 凌炎甚是满意,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退下吧。” 等闻大人走后,凌炎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这便是我为你安排的新身份。” 薛锦画心中已然明了,却依旧震惊不已,激起层层涟漪。“闻大人的千金?” “没错。” 薛锦画眉头紧蹙,凌炎赶忙解释道,“想必你也知晓,我本就与闻大人家的千金有婚约在身。” 对此,薛锦画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她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看不出一丝波澜。 “我知道,听闻到了适婚的年龄,闻小姐疯了,好像是销声匿迹了,也就是说这位闻小姐已经死了。” “是的,闻小姐确实是疯掉了,最后是不治身亡了,闻大人伤心过度,在闻小姐去世的几年都对外说是在家养病。” “父皇也是默许这件事情的,如今你回来了,咱们之间的婚事就算作数。” 原来如此,可薛锦画心中仍是惴惴不安,她道:“我如今虽已换上了全新的身份,然而我的样貌以及声音,那可是在京都的人都是知道的,倘若一旦被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功亏一篑了吗?”想到此处,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就在这时,凌炎缓缓地摊开了自己的手掌,掌心之中静静地躺着两颗色泽晶莹剔透的药丸。 薛锦画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凌炎耐心地解释道:“这其中一颗药丸能够悄然改变你的声音,让它变得截然不同;而另一颗药丸则可以改变你的容貌。” “你只需将它们服下,即便旁人心中有所怀疑,但却绝对无法找出任何确凿的证据来。” 听到这里,薛锦画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脸的诧异之色。 她从未想过,这世间竟然还会有如此神奇的丹药存在! 凌炎他不仅要肩负起成为太子的重任,还要以阡二爷的身份周旋于各种势力之间,尽管平日里竭力掩饰,但仔细聆听之下,还是能察觉到些许不同之处。 如今看来,原来正是这两颗药丸的神奇功效在起着关键作用。 然而,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个疑问,既然这药丸能够轻易改变容貌,那为何当初他以阡二爷的身份出现时,还要戴着那副面具呢?她紧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脑海中思绪万千,仿佛有无数个谜团在眼前交织缠绕…… 凌炎一眼便瞧出了她的疑虑,云淡风轻地说道:“此等药丸不过是略作修饰容貌罢了,无法真正改变,至于效果如何,不若你亲自一试?” 薛锦画颔首,进入房间后,便将那两颗药丸吞入腹中。 不一会儿,她就顿感喉咙发凉,说话时,声音已悄然发生变化。 昔日的清脆声,此刻变得沙哑,宛如刻意压低嗓音,却又显得无比自然。 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手持铜镜,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面容,试图探寻其中的变化。 果然,她果真发现自己的容貌开始有了些许不同,可又似乎并无变化。 唯一显着的变化,便是眼角的那颗痣,使她看上去更显妩媚。 “这也太神奇了。”薛锦画不禁慨叹。 “的确神奇。” 相较之前她那端庄的模样,此刻的她愈发明艳动人。 这样的明媚的薛锦画,着实令人难以挪开视线。 “这样………真的行吗?”薛锦画心底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不会有事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他的话语坚定而又自信,仿佛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能驱散薛锦画心中的不安。 然而,正是这看似笃定的态度,却让薛锦画的心莫名地沉了下来。 “那阿哲呢?”薛锦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来到这里,总不能把弟弟也带进来吧? “我已经给他找到一个去处,到时候自然会跟你碰面的。”凌炎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来,让薛锦画稍微感到了一丝温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深情,仿佛在告诉她,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画画,我只希望我们以后在一起,更加能够光明正大一些………” 第146章 皇后娘娘设花宴 薛锦画听闻此言,脸上顿时染上一抹羞涩的红晕,那模样娇艳欲滴,仿佛清晨带露的桃花般动人。 她心中何尝不渴望着这能够重见光明的契机呢?尽管此番行动确实蕴含着一定的风险,但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凌炎仔细地交代了几句后,看着薛锦画那略带担忧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疼惜。 随后,薛锦画便待在了闻家,尽管这里的府邸极为宏大,每一处角落都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气息,她却并未感到丝毫的害怕与不安。 这位闻大人一生为官清正廉洁,在官场中可谓是出类拔萃。 然而,他这一生却仅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的出生仿佛给了他无尽的希望与欢乐。 可谁能想到,自从闻小姐去世之后,闻大人却突然变得郁郁寡欢,最终竟黯然离世。 这么多年来,闻大人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洁身自好,对待身边的人和事都格外严谨。 除了那些忠心耿耿伺候他的丫头之外,家中从未有过任何乱七八糟的人出现。 这种纯净的氛围让薛锦画感到无比舒适,相较于曾经在温家时每日都要面对那些复杂纷乱的后宅琐事,如今在这里,她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可是,她却全然不知,正是因为她的归来,此刻整个朝廷已然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闻大人因为“女儿”归来,闻大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皇上面前,恳请皇家继续履行婚约。 “当初老臣的女儿因回乡下养病,如今病愈回到了京都,还望皇上继续履行小女与太子殿下的婚姻。” 看着跪在地上的闻大人,皇上眉头微皱,似有不满,“闻大人,你莫非是老糊涂了不成?” “太子殿下可是未来要继承大统之人,怎能迎娶一个从乡下来的女子?” “况且,这婚事不是在你女儿发疯之后就取消了吗?你此刻又来求亲,岂不是出尔反尔,自食其言?” 闻大人却不卑不亢,“回禀皇上,当初老臣执意要退婚,是皇上怜悯老臣,特意给老臣许下诺言,倘若将来闻家有事情,皇上定会给老臣一个恩情。” “如今老臣只盼小女能与太子殿下再续前缘。” 皇上眉头紧蹙,显然极不情愿。 倒是一旁的皇后娘娘见气氛尴尬,这才莞尔一笑,“皇上,这件事情要不咱们问问炎儿的意思?” 皇上如梦初醒,赶忙应道,“罢了,朕既然已许诺于你,自然不会食言,只是事出突然,也不知太子殿下能否接受。” “不如就依皇后娘娘所言,倘若太子殿下他并无异议,这门亲事就依然有效。” “老臣谢主隆恩。” 皇上的办事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当天下午太子殿下一回到京都,就被召见进了皇宫。 将闻大人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若不愿意娶这闻家小姐的话,也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儿臣愿意。” 凌炎自然是明白皇上的言外之意,可他却佯装糊涂。 皇上不禁有些恼怒,这个孩子向来聪明伶俐,今日怎会如此糊涂?自己的暗示已经如此明显了。 “炎儿,你可想清楚了?这位闻小姐可是从乡下调养身体归来的,娶这样的女子为正妃,你真的愿意?” “儿臣的身体状况,父皇您也清楚,如今能有人愿意嫁给儿臣,已是儿臣的荣幸,儿臣又怎敢挑肥拣瘦。” 皇上眉头紧蹙,倒是皇后娘娘开口说道,“陛下,再过十日便是炎儿的弱冠之年,既然亲事已定,不如就将婚事定在那一日吧………” 皇后都发话了,皇上自然不会有异议,“罢了,那就依皇后所言。” “儿臣谢过父皇,母后。” 凌炎离开后,皇上微微皱眉,“皇后难道真的看中了闻家的小姐?” “皇上您又不是不清楚炎儿的命格,原本是打算等炎儿过了弱冠之年再给他成亲的,如今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当这个试验品,那我们不妨一试?” “若是国师所言属实,炎儿便是那七煞孤独命,活不过弱冠之年,闻家小姐即便嫁给了炎儿,也不过是为炎儿守寡罢了。” “可若是炎儿不死,那岂不是说明克妻………” “如果到时候闻家小姐真的遭遇不测,那也只能怪她命运不济。” 皇上思索片刻,“还是皇后考虑得周全,就照此办理吧。” 待皇上离去,皇后的眼眸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旁人不知道,可她的内心却如明镜一般。 凌炎并非她的亲生骨肉,生辰也并非在十日之后,而是早已经过了。 然而,凌炎并未死………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莫非他的命格已然发生了改变? 只要太子能够安然无恙,她便能稳稳地保住一生的荣华富贵。 以往,她对凌炎百般冷落,而今,她自然要为他筹谋。 若能掌控他,那便再好不过了。 “来人呀,快去传话,就说本宫得知闻家小姐归来,且与太子殿下的亲事已定,本宫甚是满意,明日设宴赏花。” 此消息一出,整个京都都为之沸腾。 闻家小姐这一归来,便要成为太子妃,这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因此,闻家的一举一动皆备受瞩目。 “这是我身边的罗妈妈,她会传授你一些入宫的规矩,若有其他需求,你尽管开口。”闻大人面带慈爱之色,和声说道。 薛锦画知道,闻大人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只当她是太子的意中人,欲行明媒正娶之礼,故而才假借闻小姐之名罢了。 “谢谢………”薛锦画稍作停顿,方才改口,“爹。” 此地非南岭可比,她可以称呼温老爷为温老爷,却不能唤闻大人为闻大人。 京都人多眼杂,稍有不慎,便会露出破绽。 故而,还是谨慎为妙。 闻大人眼眸微颤,神色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温和起来,“不必言谢,此乃分内之事。” 看来,她的出现,令闻大人忆起了他已逝的爱女。 明日便要入宫了,罗妈妈实则只是想教导她一些礼仪,以便应对明日的宴会。 然而,谁能料到,小姐竟是如此聪慧,一点就通,且学得极佳。 她微微一笑,“以小姐这般聪颖,只要无人蓄意刁难,明日宴会上想必会轻松应对。” “有劳妈妈了。”薛锦画向着青衣言道,“妈妈辛苦了,给妈妈拿些点心过来。” 不一会儿,青衣便端着一杯香茗走了进来,手中还攥着一把金灿灿的豆子。 罗妈妈喜笑颜开,“多谢大小姐。” “我才刚刚归来,无论是家中之事,还是京都的事情,皆有诸多不明之处,日后还望妈妈不吝赐教。” “大小姐,您太客气了,但凡老奴能帮得上忙的,定当义不容辞。” 薛锦画甚是满意,旁敲侧击地询问起闻大小姐往昔之事,以及京都的诸般事宜。 “我发病之前的某些事情已记不太清了,如今仅有一些零散的记忆,还烦请罗妈妈告知。” “哎,想当初大小姐可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才女,更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与太子殿下定亲本是一段美满佳话。” “只可惜六年前参加了梅妃娘娘举办的宴会之后,回来便变得疯疯癫癫的。”罗妈妈话毕,亦是一阵叹息。“哎,若是那时大小姐安然无恙,恐怕此时与太子殿下连孩子都有了。” 薛锦画的心却愈发沉重。 六年前,她初嫁赵家,对京都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但她坚信,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疯,定然是在皇宫里遭遇了什么事情。 可究竟是何事呢? 第147章 进宫 不过能让闻家悔婚,想来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太子若是知晓其中内情,定然会告知于她。 如今她也只能竭尽所能去多了解一些,这位闻小姐的习性,尽量让自己与她更为相似一些。 好在这位闻小姐往昔的性格颇为安静,斯斯文文的,并不聒噪,即便她佯装起来也无需耗费太多心力。 第二日清晨,薛锦画早早便起了床,任由青衣如为她收拾。 这一次,樱花并未随她一同返回京都,在寺庙的时候就已跟随薛老夫人去了漠北。 薛锦画的心中虽有万般不舍,毕竟樱花已伴她许久,京都众人大多也识得她,她若是返回京都,实在是过于惹眼。 接下来,青衣便是她的贴身丫鬟了。 “小姐,你可真是美若天仙。” 薛锦画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恍惚。 似她又非她。 “你将我装扮得如此美艳动人,届时岂不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如今的身份,自是越低调越好。 “小姐,您如今贵为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即便身处凡尘,那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何不让自己装扮得如同仙子下凡,先让心情愉悦起来呢。” 薛锦画不禁莞尔一笑,“你所言甚是。” 无论是太子妃的尊贵身份,还是闻家小姐的显赫家世,任何一个都注定了她今日的出行必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乘坐着闻家的豪华马车抵达宫门口,薛锦画尚未下车,外面便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实在是没办法,众人对这位突然回京的闻家嫡女充满了好奇。 “小姐,我们到了。” 薛锦画轻盈地下了马车,众人在目睹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时,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简直美若天仙!” 她的面容明艳动人,妩媚多姿,又透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周身散发着非凡的气度。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啊! 也难怪一向对女色毫无兴趣的太子殿下会欣然应允这门亲事。 “大……嫂?” 正当众人皆沉醉于薛锦画的美貌之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薛锦画循声望去,原来是蒋氏。 “嘿,你还别说,这闻小姐的模样………跟赵夫人还真的是像呀!” 皇后娘娘举办的这场宴会,除了邀请各家的千金小姐,还有众多的贵妇。 薛锦画昔日作为赵家的当家主母,许多人都是曾见过的。 能够第一眼就将她认出来,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你别在这里胡乱猜疑啦!赵夫人不是早就已经葬身火海,命丧黄泉了吗?”旁边的人忍不住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 “是啊,确实是葬身火海没错,而且据说当时与她一同的还有镇国公的世子爷呢,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可是……眼下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闻小姐,真的是太像赵夫人了,几乎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嘘……你们小声点,别惹出什么麻烦来。” 青衣面色凝重,额头上隐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显然已经有些着急了。 如果小姐的身份被人识破,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三公主带着她的新欢恰好也刚刚下了马车。 当她们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锦,你也觉得这位闻小姐真的很像赵夫人,是不是?”三公主轻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的语气。 戴着面具的男人微微侧过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平淡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一丝笃定:“只是像而已,但并不是。” 三公主那如牡丹般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宛如春风拂面,“哦?真的不是吗?” 戴着面具的男子不语,然而三公主却并没有生气。 此时,薛锦画就来到了蒋氏的面前。 她知道,若要避免日后他人的无端揣测,首要之务便是让蒋氏先承认自己的身份。 “这位夫人,你说我是你的大嫂?” 薛锦画的声音仿若黄莺出谷,清脆悦耳,脸上更是云淡风轻,不见丝毫慌乱,“你再仔细瞧瞧。” 蒋氏凝视着这张面庞,初时匆匆一瞥,她的确误以为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大嫂。 可待她定睛细看,虽说诸多地方颇为相似,但仍有细微的差异。 大嫂早已过了双十年华,可这张脸分明是十六七岁的模样……… 不仅如此,眉眼间的那一颗痣,与大嫂的截然不同。 还有其他的细节之处,总之………绝非大嫂的那张面庞。 蒋氏终于如释重负,同时又赶忙赔礼道歉,“闻大小姐,实在是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世间万物皆有相似之处,人亦如此,或许我真的与赵夫人长得颇为相似吧,只是赵夫人日后还需谨言慎行,说我长得像一个已逝之人,换作任何人听了,恐怕都难以愉悦。 “闻小姐本就疾病缠身,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如今被人说成是像死去的人,这不是在诅咒她吗?” “对呀,赵二夫人出身蒋氏一族,怎么会懵懂无知,口无遮拦?” “………” 周围的声音,让蒋氏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一向注重规矩,在人面前还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如今这般,犹如将她的尊严践踏在脚下,令她颜面尽失。 “闻小姐,实在抱歉,是我一时鲁莽,冲撞了……还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蒋氏一脸的诚恳,“如今我已经清楚地知道你不是我的大嫂,今后定不会再认错了。” 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恰似那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璀璨夺目。 “如此甚好。” “诸位,时间不早了,皇后娘娘还在宫中等待呢,依我之见,咱们还是速速进宫吧。”此时,三公主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的思绪犹被拉了回来,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朝着三公主行了个礼,随后一同进了宫。 皇宫门口发生的这一幕,自然也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中。 皇后娘娘微微蹙眉,面露疑惑之色,轻声呢喃道:“所言当真?温家的小姐当真长得像赵夫人?” “奴婢瞧着,倒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区别的,倘若没有脸上的那颗痣,看起来倒是有七八分相像呢。” 母女之间的相似度,顶多也就只有五六成罢了,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相似程度竟然能达到七八分? 除了双胞胎之外,恐怕也唯有她自己本人了吧。 皇后娘娘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轻声说道:“闻小姐毕竟是本宫的儿媳妇,这初次进宫,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这样吧,太子殿下此刻正在正院与皇上商议要事,你等会儿去将太子殿下请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办。” 虽说蒋氏已然澄清了薛锦画的身份,然而,她实在是长得太像了,以至于哪怕她进去之后坐在那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依旧能够引起旁人的频频侧目。 薛锦画依旧面带浅浅的微笑,不卑不亢,宛如那盛开在寒冬中的腊梅,散发着淡雅的芬芳。 三公主看似漫不经心地低着头喝茶,可就在那不经意的晃眼之间,却是瞥见公子锦的目光犹如被磁石吸引一般,始终牢牢地落在薛锦画的身上,她顿时醋意大发,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 于是,她便悄悄召来了丫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带你来是让你过来长见识的,可不是让你来看女人的。”三公主紧握着茶杯,那力道,仿佛要将茶杯捏碎。 公子锦赶忙收回视线,谄媚道:“三公主误会了,你可是这世间最为高贵、最为优雅的女子,无人能及你一根汗毛。” 三公主凝视着他那性感的喉结,目光如潮水般汹涌,心中燃起一片熊熊烈火,娇嗔道:“你随我来。” 话毕,她也不管公子锦是否情愿,便如一只高傲的孔雀,朝着后花园款款走去。 公子锦轻抿双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第148章 落水 皇后娘娘迟迟没有露面,薛锦画只觉百无聊赖,随后对着青衣道:“青衣,我且先出去透透气,一会儿皇后娘娘来了,你再告告诉我。” “是。” 薛锦画对这偌大的皇宫也并不熟悉,自是不敢轻易走远。 一墙之隔的所在,本是供这些贵女临时休息的地方,然现在多数人都在御花园中,此地便显得有些冷清了。 “嗯………” “锦………” “你真棒………” 那断断续续、娇柔的声音,仿佛从那昏暗的房间中飘出的一缕轻烟。 薛锦画惊愕不已。 三公主向来以生性放荡、荒淫无度而闻名。 她此前也只是略有耳闻,总觉得女子与这等字眼风马牛不相及,多半都是无稽之谈。 可如今亲耳所闻,她方才知道,谣言并非无风起浪。 三公主不仅浪荡不羁,而且胆子还很大。 这皇后娘娘在隔壁御花园摆花宴,她竟敢在此行那苟且之事。 可谁曾想,转身之际,竟与蒋氏撞了个正着。 “闻小姐,适才………” “咳咳咳………” 薛锦画连忙打断她的话语,又下意识地朝那暗房瞄了一眼。 “赵二夫人,都说了,刚刚的事情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薛锦画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便绕开她,朝着御花园走去。 蒋氏轻咬嘴唇,她本想寻个私下的机会,向闻家低个头,可闻小姐似乎并不情愿。 三公主的衣衫半解,下半身还紧紧的挂在公子锦的身上。 然而,公子锦在听到外面的声响后,便再也没有挪动半分。 对于这个几乎快达到巅峰的人来说,中途这样停止,无疑是给她带来了巨大的耻辱,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三公主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手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鲜血都要渗出来了,“你停下来做什么?莫非是想起了谁?还是你心底里念着谁?” “三公主,抱歉,这里是皇宫,皇后娘娘就要到了。” 兴致已然被打扰,又怎能继续下去? 感受着他的绵软无力,三公主心中的欲望,却无处宣泄,直接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没用的东西。” 公子锦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 三公主怒发冲冠,想到刚刚因为闻家小姐才停了下来,心中便有了盘算。 所谓的赏花宴,实则是贵女们如百花争艳般、各展神通的才艺大比拼。 薛锦画以不在京都,养病治疗为托词,巧妙地避开了这场竞争。 皇后娘娘不仅没有为难她,反而格外关怀备至地言道,“你的身子骨弱,若是感到疲倦,本宫已为你备好了房间,不妨去休憩休憩?” 薛锦画自是求之不得,“多谢皇后娘娘。” 在场的贵女们无一不向她投来艳羡的目光,那目光都直直地看向她。 薛锦画随着皇后的宫女行至中途,却与三公主冤家路窄。 “闻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锦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见过三公主。” “三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让闻小姐去歇息。”蓝芩见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好心劝解道。 “本公主的事情也要你插手?”三公主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一眼宫女,“区区一个卑贱的宫女,也配与本殿下讲话?给本殿下滚开!” 蓝芩倒是也不生气,只是好言相劝道,“三公主,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 “那既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就更应该懂得分寸了,本殿下不过是想和闻小姐聊几句,你还不速速退下。” 说到底,蓝芩可是常伴皇后娘娘身侧之人,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眼见局势失控,薛锦画赶忙道:“蓝芩姐姐,你且去远处稍等,三公主怕是有要事与我说。”蓝芩这才行了个礼,匆匆离去。 “三公主殿下,为我这微不足道之人,得罪皇后娘娘并非明智之举。” 薛锦画望着眼前怒不可遏的三公主,心中这才恍然大悟,她刚才怕是知道自己在外面听到了她与漠北人的事。 “得罪皇后娘娘又有何妨。”三公主压根没将皇后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惧得罪她,只是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就凭你这狐媚子的模样,不但勾引太子殿下,还妄图勾引她人的男人?” 三公主如此举动,无疑是对那人的蔑视。 薛锦画微微蹙眉,“三公主殿下,你莫不是对我有所误会?” “我绝不会看错,他定然是在意你的。” 三公主的双眸仿佛要喷出火来,没有等薛锦画反应过来,便被三公主猛地推入了一旁的湖中。 “救………救命啊!” 薛锦画不通水性,落水后便连呛了好几口水。 三公主仿若置身事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水中苦苦挣扎,就任由她在水里扑腾。 一旁的暗处,一道黑影闪过,三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你若是敢跳下去,我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黑影闻言,身体顿时僵住,然而不一会儿,又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跳入了湖中。 “太子殿下……” 回廊上的动静瞬间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凌炎将薛锦画救起来的时候,她早已昏迷不醒。 三公主凝视着她眉眼间的那一颗痣,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清楚了,那一颗痣是真的,并非什么冒牌货。” 她的声音很大,不仅是公子锦听见了,就连刚刚进来的皇后娘娘,乃至那些贵女,还有蒋氏,都听得清清楚楚,也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传御医!”凌炎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势,声音如雷霆万钧,震得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三公主却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就是掉进水里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也就只有闻大小姐这般娇气………” “啊………” 三公主的话还未落地,便被凌炎一脚给狠狠地踢进了水中。 周围的太监们面面相觑,想要去救,可对面的可是公主啊,他们哪敢轻易触碰。 周围的宫女们倒是有心帮忙,然而凌炎那怒目圆睁的模样,以及他那如惊雷般的呵斥声,“谁敢下去救她,我就砍了谁的脑袋!”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宫女们的心里,让她们战战兢兢,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如鬼魅般跳入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已经快要溺死的三公主救了起来。 凌炎周身的气势冷若冰霜,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他那死死盯着黑影的眼神,犹如两把燃烧着怒火的利刃,似乎想要将那黑影碎尸万段。 周围的贵女、贵妇们何曾见过如此骇人的阵仗,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吭声。 “皇上驾到。” 就在众人都以为太子殿下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这个人的时候,太监那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不一会儿,穿着明黄衣服的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如众星捧月般走了过来。 第149章 三公主 三公主悠悠转醒,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当她看清眼前之人竟是公子锦时,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下来,心情也随之好转了些许。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且充满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究竟发生了何事?”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皇上走来,那强大的气场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 三公主听到皇上的问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而后才回过神来。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抢先哭诉道:“父皇啊!是太子哥哥他一脚把女儿给踢进了水里,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呜呜呜……”说着便掩面抽泣起来。 皇上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意。 他转头看向太子,目光如炬,沉声问道:“果真是如此吗?” 然而,未等太子开口说话,三公主又迫不及待地嚷道:“父皇,女儿所言句句属实,若不信,您大可询问周围之人,她们可都亲眼瞧见了呢!” 皇上听后,眼神迅速扫视了一圈四周的人。 但那些贵妇人,贵女们秉承着谁也不敢得罪的态度,纷纷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咳咳咳………” 就在皇上即将对太子大发雷霆之际,一直被凌炎紧紧搂在怀中的薛锦画忽然轻咳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苏醒了过来。 “画画......”太子见状,脸上立刻浮现出担忧之色,情不自禁地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那焦急而关切的神情溢于言表。 然而,薛锦画却似乎察觉到了此刻紧张的氛围和太子的冲动情绪,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太子不要轻举妄动。 紧接着,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努力坐直起来,目光转向皇上。 只见薛锦画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说道:“皇上,三公主确实是被太子殿下推下水去的,但此事事出有因,当时,三公主先将臣女推入水中,且周围并无一人出手相救,太子殿下见到此景,一时气愤难耐,这才会迁怒于三公主,说到底,这件事情皆因臣女而起,如果皇上一定要追究责任、加以责罚,那么就请降罪于臣女吧,所有过错都由臣女一人承担,与太子殿下毫无关系。”说罢,她再次低下头去。 只见皇上剑眉微皱,目光如炬地望向三公主,沉声问道:“三公主,事实当真如此吗?” 此刻,三公主那原本白皙的面庞瞬间紧绷起来,而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则是微微皱眉。 要知道,尽管凌炎贵为太子殿下,然而皇上对其却并未全然信任。 每当涉及到惩罚凌炎之时,皇上往往仅需听取三公主的单方面言辞便可定夺。 可当论及三公主时,他竟然还会特意向三公主加以求证。 这偏袒之心,即便旁人不说,也已是昭然若揭。 难道真有这般明显的偏心不成? 此时,三公主那双美眸之中忽地闪过一丝狠辣之色,但她竭力抑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猛地向前一扑,伏在了皇上的脚边,声泪俱下地高呼道:“父皇啊!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呀!闻小姐乃是太子哥哥的未婚妻,更是未来的太子妃,女儿纵使再愚钝无知,又怎敢犯下如此荒唐愚蠢之事呢?” 接着,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皇上,继续哭诉道:“反倒是太子哥哥,平日里便对女儿心怀不满,此次想必是为了报复,故意在此处寻我的麻烦呢!” 凌炎紧紧地皱起眉头,然而,薛锦画似乎并不希望他卷入其中,她再次开口说道:“三公主,您将我推入水中之时,除了咱们两人在场之外,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蓝芩也在此处,既然如此,要不咱们把人找来,当场对峙一番如何?” 听到这话,三公主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好呀,那你尽管去找人吧!”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满不在乎,仿佛早已料定即便是蓝芩前来,也绝对不会站在薛锦画这边替她说话。 究竟是什么样的倚仗让这位三公主如此有恃无恐? 竟然连皇后娘娘都不把她放在眼中。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着,对于宫中错综复杂的局势愈发感到好奇不已。 没过多久,皇上身边的侍卫便奉命将蓝芩带到了众人面前。 此时的三公主已经顾不得自己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模样,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逼视着蓝芩质问道:“蓝芩,刚才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可要仔细想清楚再回答,倘若胆敢在皇上面前说谎,日后可有你好受的,保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这番话语里明显夹杂着浓浓的威胁意味,让人不禁为蓝芩捏一把冷汗。 蓝芩神色自若地缓缓移步至皇上跟前,优雅地福身行礼道:“奴婢拜见皇上。” “方才,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护送闻小姐前去歇息。” “谁曾想,途中竟偶遇三公主前来滋事生非。” 蓝芩微微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继续说道:“三公主勒令奴婢不得插手此事,然而,奴婢尚未走出数步,便惊见三公主出手将闻小姐硬生生推落水中。” 听闻此言,三公主瞬间怒不可遏,满脸涨得通红,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质问道:“蓝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万万没料到,这个小小的宫女竟敢实话实说。 此刻的三公主心急如焚,心中暗想:这蓝芩怎会如此大胆?难道她就不怕遭受报复吗? “父皇,蓝芩乃是皇后娘娘宫中之人,定然会偏袒于她。”三公主慌乱之中,忙不迭地向皇上辩解着,那张原本骄纵的面庞此刻已出现丝丝裂痕,显露出前所未有的焦灼之色。 一旁的薛锦画同样惊愕不已,心中暗自思忖: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就连皇上都对其敬重有加。 可这三公主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对皇后娘娘这般大不敬? 难不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只见蓝芩那原本还算姣好的面容此刻紧紧绷着,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可言。 她知道当今圣上对三公主宠爱有加,但事已至此,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膝盖一软便直直地跪了下去。 “回禀皇上,奴婢所说之事,字字皆为实,绝无半句虚言!倘若奴婢胆敢有一丝一毫的谎言,就让上天降下惊雷将我劈死,让我遭受万劫不复之苦,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蓝芩的声音颤抖而坚定,回荡在这空旷的宫殿之中。 众人皆知皇上向来敬畏苍天,而下边的这些臣民们对于上天的畏惧之情则更甚。 像这般狠毒的誓言,若非所言属实,又有谁会如此大胆地去诅咒自己呢? 显然,三公主她自然不愿。 第150章 三公主禁足 只见她怒目圆睁,柳眉倒竖,朱唇轻启,愤声呵斥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居然敢妄言要本公主发誓,莫非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不成?”这一声怒斥,如雷贯耳。 此时的皇上眼见三公主如此骄横无礼的态度,心中不禁一沉,原本倾向于她的天平秤已然开始缓缓倾斜。 站在一侧的皇后娘娘见状,紧接着双膝跪地,眼眶泛红,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皇上,臣妾与您夫妻相伴已数十载,历经风风雨雨,难道如今就连这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了吗?”言辞之间,满含着委屈和哀怨。 “回皇上,妾身的这名侍女自入宫以来,便一直忠心耿耿地侍奉左右,已有数十个年头,妾身可以对天发誓,她绝不会有半句虚言。”皇后娘娘说道。 听到这话,三公主猛地瞪大双眼,目光锐利,直直地射向皇后娘娘,厉声质问道:“照皇后娘娘这般说来,难不成是本宫在信口雌黄、故意诬陷不成?” 立于一旁的薛锦画心中暗自惊诧不已,她着实未曾料到,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竟敢如此张狂跋扈? 看起来,即便皇后娘娘拥换了皇后的命格,日子却依旧过得这般憋屈。 想到此处,薛锦画不由得轻轻皱起眉头,缓声道:“三公主殿下,纵使皇后娘娘身边之人犯下过错,但毕竟那也是皇后娘娘的人,更何况,皇后娘娘乃是皇上的结发之妻,亦是您的嫡母,不管怎样,都还轮不到你来咄咄逼人地质问。” “就算是真的犯下了错,皇上还在此处,自然一切都是由皇上定夺,哪里轮得到你来质问?” “况且你竟然这般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不知这究竟是三公主你本人的意思呢,还是你母妃的意思呢?” 三公主听到她提及自己的母妃,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地吼道:“贱人,你给本公主住口!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提我的母妃?” 薛锦画尚未开口回应,只听得一声怒吼响彻整个宫殿:“够了!给朕闭嘴!”皇上已然被激怒,大发雷霆。 三公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往日那个对自己百般宠溺、千般疼爱的父皇,如今竟会当着众人的面厉声呵斥自己。 要知道,当父皇直呼其名时,便意味着他已是极度恼怒。 一时间,周遭那些身份尊贵的小姐和夫人们皆被吓得浑身一颤,纷纷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然而,她们每个人的心中却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思量。 不少人暗自思忖,这三公主着实是张狂至极,仗着自己母妃深得圣宠,平素里就横行无忌、飞扬跋扈。 今日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无礼,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竟当着满朝大臣的夫人与女儿之面,丝毫不给皇后娘娘留情面! 如此行事,可不单单只是让皇后娘娘颜面扫地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公然打了皇上的脸啊! 只是三公主,尚不能领悟其中深意。 只见她一脸委屈地冲着皇帝喊道:“父皇,您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儿臣吗?” 面对三公主的质问,一旁的薛锦画从容不迫、不卑不亢地回应道:“三公主这话可就说错了,皇后娘娘与皇上乃是结发夫妻,怎会是什么外人呢?” 接着,她话锋一转,目光看向三公主,继续说道:“反倒是三公主,无论何时何地,都未曾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现如今,还口口声声称皇后娘娘为外人,真不知道你究竟是何居心?或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的这般行事?”这番话语说得义正辞严,在场众人皆为之侧目。 “你......”只见那三公主气得浑身发抖,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美眸圆睁。 “来人啊!将三公主给朕拖出去,关进公主府,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放其出来!”皇上已经怒不可遏,根本不想再听她说半个字,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三公主听闻此言,如遭雷击,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一边哭一边喊道:“父皇,您怎能如此狠心待儿臣?儿臣究竟犯了何错,要遭受这般对待?”然而,无论她如何哭诉哀求,皇上始终不为所动。 “你们这群废物,难道都耳聋了不成?一个个杵在这里像木头桩子似的,还不快动手!”皇上那暴躁的吼声再度传来,震耳欲聋,令人心惊胆战。 一旁的侍卫们见状,皆是面面相觑,心中惶恐不安,但又不敢违抗皇命,只得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三公主强行拖走。 随着三公主被拖离现场,原本喧闹嘈杂的环境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人皆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这时,薛锦画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凌炎,却发现他一脸清冷,神色紧绷,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唯有薛锦画心中暗自觉得好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次事端乃是三公主有错在先,惹得龙颜大怒。 但仅仅只是将其禁足于公主府,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小了? 与其说是惩罚,倒更像是皇上在有意袒护。 “好了,这件事情本就是三公主的错,如今三公主已经得了惩罚,朕觉得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皇上目光看向皇后,语气虽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威严不容置疑,“皇后,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后闻言缓缓垂下眼眸,那张精致的面容依旧端庄典雅,然而低垂的眼睫却恰到好处地掩住了眼底真实的情绪。 只见她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一切皆听凭皇上做主,臣妾自然也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办。” 站在一侧的薛锦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尤其是皇后那看似恭敬顺从的姿态下,微微弯曲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尽管皇后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从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动作可以看出,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皇后实际上并不满意。 这时,皇上突然转头看向闻小姐,和声问道:“闻小姐,此次三公主如此待你,你心中可有怨言?” 薛锦画连忙欠身行礼,恭顺地答道:“回皇上,臣女万万不敢有丝毫怨言,再者说了,皇上已经替臣女严惩了三公主,臣女感激涕零,怎还会心生不满呢?”话虽如此,可站在一旁的凌炎却清楚地看到,薛锦画的脸色略显苍白。 只是此刻的凌炎面色阴沉得吓人,他紧紧握着拳头,双眸冰冷至极,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 但碍于皇上面前,他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 皇上对于薛锦画的回答甚是满意,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接着转头对着皇后娘娘说道:“罢了,今日之事也到此为止,朕看闻小姐神色疲惫,想来也是受惊不小,这场宴会就此结束吧。” 皇后再次恭敬地应道:“是,臣妾谨遵圣命。” 语毕,皇后便仪态万千地转身离去,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 随着皇后的离开,原本热闹非凡的宴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不多时,皇上也摆驾回宫了,其他人见此情形纷纷识趣地起身告退。 一时间,只剩下薛锦画和凌炎两人。 凌炎凝视着薛锦画,只见她那娇美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苍白和憔悴,不禁心疼得如刀绞一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只是轻柔地道,“画画………”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凌炎懊悔不已。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大意,要不是他最后一刻及时赶到这里,那么他不敢去想会出现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想到这些,他的心便紧紧揪成一团。 然而,薛锦画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安慰道:“殿下,千万不要为这件事情感到自责和伤心,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想到三公主可能会有所行动,所以是我有意为之的。” 听到这番话,凌炎先是愣了一下,但以他的聪慧,只稍稍思考片刻,便瞬间明白过来薛锦画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做。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满心怜惜地说:“你实在不应该如此冒险行事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叫我如何能承受得住呢?” 面对凌炎的关心与担忧,薛锦画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温柔而又充满力量地望着他,缓缓说道:“殿下难道忘了么?我曾经说过,为了咱们日后能够光明正大地、名正言顺地相守在一起,这点小小的苦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到这话,凌炎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起来,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给眼前这个深爱的女子听,然而到了嘴边,最终却化作一声深情的呼唤:“画画......” “三公主如今已经确认我脸上这颗痣是真实的,周遭众人亦皆目睹此景,想来那暗处之人即便心存疑虑,但暂且应该不会轻易的行动。” “只是刚才你为护我而直接与三公主起了冲突,不知道会不会对你的事造成影响?”薛锦画心中犹如明镜一般,对于凌炎的能耐,她知道他并没有将三公主放在眼里。 以往他向来对她不屑一顾,而如今碰上了………那么三公主背后的势力定然不会轻易罢休的。 三公主的母妃,她自是没有放在眼里,不过眼瞅着当今圣上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还是担心此事会给凌炎带来不利影响。 凌炎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笑,宽慰道:“不用担心,倘若连区区一个三公主我都无法摆平,那我这太子之位岂不是形同虚设?今日之事,不论如何,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蓝芩开口说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已经特意为闻小姐准备好了一套崭新的衣衫。” 只见那太子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这件事。 接着他转头看向薛锦画,语气平和地说道:“你快去将这身衣服换上吧,等会儿我会亲自送你出宫。” 薛锦画轻声应道:“好的。”随后便转身走进内室更换衣物。 没过多久,薛锦画换好衣服就出来了,蓝芩上下打量着她,略带歉意地说道:“闻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啊,这衣服可能有点不太合身,让闻小姐受委屈了。” 然而薛锦画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微笑着回应道:“能有衣服可换就已经很不错啦,哪还有什么委屈的?”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接着又说道:“不过今天因为我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害得皇后娘娘精心筹备的赏花宴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说到底都是我的不是。” 听到这话,蓝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笑着安慰道:“闻小姐言重了,今日之事皇后娘娘早就说了,她说这与任何人都无关,只能说是时间不巧罢了。” “哦,对了。”蓝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此刻还在外边等候着呢,闻小姐要不咱们赶紧出去吧。” “好。” 薛锦画轻声应道,然后紧跟着凌炎一同走出了宫门。 而另一边,蓝芩则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闻小姐倒是个知书达理、乖巧懂事之人,并未有任何抱怨之言。” “奴婢离开之时,偶然瞥见她正和太子殿下并肩而立,那画面看上去真是无比般配。” 说到此处,蓝芩微微皱起眉头,似是有些担忧地继续说道:“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位否能够咽下这口恶气,以她一贯骄横跋扈的性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使出一些卑鄙龌龊的手段。” 紧接着,蓝芩又说道:“还有太子殿下,他向来心思缜密,不知太子殿下会不会有所察觉,并怀疑到您的头上?” 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故意的,她早已经知道三公主定会借题发挥,刁难闻小姐。 于是便故意借口让闻小姐去歇息,从而引发这场风波。 其目的无非是想借着皇上之手好好惩治一下三公主。 只可惜,皇后娘娘终究还是失算了。 她万万没有料到,三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竟是如此之高,即便犯下这般过错,皇上依旧对她百般纵容。 皇后漫不经心地瞧着桌子上那几盆盛开的水仙花,嘴角缓缓地微微扬起,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放心吧!即便他心有疑虑,但又能如何?他也做不了什么。” 站在一旁蓝芩默默听着皇后所言,并未吭声,然而她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隐隐的担忧。 皇后娘娘精心策划的这个计谋虽说看似天衣无缝、颇为精妙,可是万一哪天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其中的真相,太子殿下必定会对皇后心生嫌隙,他们母子间的关系恐怕也会因此而渐行渐远......想到这里,蓝芩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出了皇宫之后,薛锦画与太子坐在同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上。 由于二人早已定下亲事,且婚期将近,所以即便是同乘一车,也并不会招来旁人的说什么。 宽敞的马车内部,薛锦画秀眉微蹙,一双美眸不时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似乎在思索着某个问题。 终于,她还是开口向太子询问:“殿下,我有一件事始终想不明白,可否告知一二。” 听到薛锦画的话语,凌炎转过头来,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轻声说道:“画画,你但说无妨。” 得到太子的应允,薛锦画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不知为何......我总感觉皇上对殿下不是很喜欢,甚至有时候还显得有些冷淡,这究竟是何缘由?” 话音刚落,只见凌炎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变得异常冰冷,薛锦画见状,不由得浑身一颤。 “也并非是不喜欢,只是相较于三公主的喜爱,我还是略逊一筹罢了………”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若是不愿提及,那便当作我从未问过。” “那你可知道当今皇上有几位皇子,几位公主?”凌炎没有生气,反倒饶有兴致地问道。 薛锦画颔首应道:“倒是略知一二,四位皇子,五位公主。” 凌炎虽是皇后所出,却仅位列第二,上面还有大皇子凌冽。 只是这大皇子的生母不过是个洗脚的侍女,偶然间承蒙圣宠,诞下大皇子后才获封婕妤。 大皇子身份低微,不得圣上恩宠,年方二十,便早早赶赴封地。 至于三皇子凌沐,年方十七,其生母乃贵妃娘娘,倒是颇为受宠。 还有那最后一位皇子,四皇子凌恒,年方十三,与三公主乃是一母同胞。 只可惜,这位皇子自出生起便体弱多病,即便是皇上遍寻名医救治,亦是徒劳无功。 至于公主………其余的公主她知之甚少,唯独这三公主,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你可知皇上为何会立我为太子?”太子的目光悠远而绵长。 这一次,薛锦画却是摇摇头,她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这些? 凌炎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他知道我是七煞孤独命,活不过双十年华。” 第151章 静妃 明明心里清楚地知道他难以熬过二十岁的年纪,但依然还是要让他担任太子之位?这究竟是怀揣着怎样一种心思啊!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压根没打算把皇位传承给他吗? 想到此处,薛锦画的心猛地一颤,对凌炎的怜惜之情愈发深沉起来。 “既然他并不打算将皇位传给你,那么他又意欲把皇位交予何人呢?”薛锦画不禁心生好奇。 “难不成会是三皇子?”她暗自思忖道。 毕竟就当下的局势而言,唯有三皇子最为具备可能性。 三皇子不仅生母身份尊贵,而且自身也颇为受宠。 如此一来,薛锦画确实认为三皇子当选的几率最大。 当然,如果四皇子的身体状况良好的话,那也未尝不是一个有力的竞争者。 “之前或许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然而现今来看,恐怕也未必一定如此……” 薛锦画满脸疑惑地看着凌炎。 只见凌炎微微一笑,缓声道:“我如今已然迈过了双十年华的门槛,想来日后定然能够长命百岁。” “所以,无论是谁妄图觊觎那个位置,都只能是白费心机罢了。” 两人正轻声细语地交谈着,不知不觉间,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只听得车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殿下,到了!” 侍卫的声音瞬间将两人从交谈中拉回现实。 凌炎微微皱起眉头,他那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薛锦画,反手就紧紧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仿佛想要通过这样的举动传递一份坚定与温暖。 他轻声说道:“画画,你先回去吧。关于三公主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薛锦画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但她知道此刻不能任性。 于是,她缓缓地下了马车,转身朝着闻府走去。 而此时的闻府内,闻大人早已得知了皇宫里所发生的一切。 他满心忧虑地在大厅中来来回回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外,似乎在等待着女儿归来。 当看到薛锦画踏入家门时,闻大人立刻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画画,你可算回来了!皇宫中的事,爹爹都已听说了,那三公主实在是太过放肆,这件事情爹爹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望着闻大人一脸愤怒却又满含疼惜的模样,薛锦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感觉到了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关爱之情,这份真挚的情感让她倍感温暖和安心。 然而,一想到三公主的身份地位以及其嚣张跋扈的性格,薛锦画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她柔声劝道:“爹爹,那三公主向来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可不是好招惹的………此事若是闹大了,恐怕对闻家不利,不如就算了吧,以免再生事端。” 听到薛锦画这番懂事的话语,闻大人心中更是一阵酸楚。 他心疼地看着面前的薛锦画,眼眶微红,“傻孩子,爹爹怎能容忍他人这般欺凌于你?” 据薛锦画所知,闻大人如今已经步入了半退半隐的阶段,于朝堂之上诸多事务皆不再插手过问。 只听得闻大人宽慰道:“画画莫要忧心,即便爹爹已处半隐半退之态,但人脉还都在。” 接着又愤愤不平地言道:“那三公主不好惹,也不是我要惹,但她竟认为咱闻家好欺负,那她就是大错特错了!” 薛锦画眼见劝说无果,索性不再多言。 待到闻大人离去后,她便唤来罗妈妈,面露疑惑之色询问道:“我许久不在京都,对这里发生之事知之甚少,今日突然冒出得赵夫人,究竟是何来历?” 罗妈妈赶忙应道:“小姐有所不知啊,这赵夫人的事儿,前些时日在京都可谓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呢!” 薛锦画听闻此言,面上依旧毫无波澜,仅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哦?这赵夫人声名远扬,却不知与那赵二夫人之间存在何种关联?” 自从脱离赵家之后,薛锦画虽说打听着京都发生的事情,但无奈自身的身份和所处的状况限制颇多,因此对于京都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起初,她还会时不时地打听一下京都这边的消息,可随着事情慢慢的淡了,也就不再关注了。 “小姐您有所不知啊,那赵家简直就是毫无廉耻之辈!尤其是那位赵家侯爷,倚仗着自己尊贵的身份,竟然明目张胆地独宠一个外室,全然不顾正室夫人的感受,如此行径,最终导致大房惨遭灭门之灾呐!” “据说是被赵家的那位小姑奶奶放了一把熊熊大火,给活活烧死啦!想起来真是令人痛心疾首,整个京都谁不为之感到惋惜呢?” 罗妈妈接着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赵夫人倒也绝非等闲之辈。” “听闻即便到了生死关头,她也不甘示弱,愣是先安排好了人手,趁着混乱之际,一把火烧掉了赵家的祠堂。” “而且啊,就连赵家的老夫人也未能幸免,一同被带走了性命。” “这赵家二夫人好歹也是蒋氏嫡出的女儿,摊上了这样的人,还有如此狠毒的妯娌,不但败坏了赵家人的名声,还连累了赵家的二爷。” “听说蒋氏一直对她的这个妯娌心怀怨恨。” 杀了老夫人? 她之前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只是那时她在脱身与杀人之间徘徊,最终选择了后者。 那老夫人为何还会被烧死? 薛锦画对蒋氏的了解可谓是入木三分,她并非没有手段,只是平日里习惯将自己伪装成菩萨,不愿意沾染尘世的是非罢了。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自己都已经“命丧黄泉”了,还要替她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 薛锦画紧咬着嘴唇,这笔账………我迟早会跟她算清楚的。 “嗯,这赵夫人着实可怜。”薛锦画不禁感叹道。 罗妈妈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呢,这人呀,坏事做多了,就如同那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终究是会遭到报应的。” 薛锦画听得云里雾里,罗妈妈见状,接着说道,“赵大爷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得太多了,最后竟然死在了他身边丫鬟的刀下。”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觉得他是罪有应得,根本没有丝毫的惋惜之情。” 后面的事情薛锦画倒是略知一二,看来罗妈妈也只是略知皮毛,并不知晓其中的内情。 薛锦画微微一笑,对着身旁的青衣柔声吩咐道:“青衣,快去给罗妈妈取些吃食来,今日可是辛苦罗妈妈了。”只见那青衣应了一声,便转身匆匆离去。 这时,罗妈妈赶忙开口说道:“哎呀呀,小姐您这说得是哪儿的话,能让我这老婆子帮上忙,那可是我的福气呢,小姐您实在是太过客气啦!”嘴里虽是这般说着,但当看到青衣递过来的铜板时候,罗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连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薛锦画原本以为在皇宫里所经历的那些事儿不会再有什么下文了,哪曾想......就在第二天,静妃的邀请便送到了她的手中。 “小姐,静妃娘娘说了,三公主昨日行事过于鲁莽,给小姐添了不少麻烦和不便,所以特意邀请闻小姐到宫中一叙。” 听到这话,薛锦画黛眉不禁微微地蹙了起来。 而站在她身旁的青衣,则更是一脸忧虑之色,原本清秀的面庞此刻显得有些凝重。 “小姐,今儿个早上我听人说了一件惊人之事,三公主她被人给打了。”青衣的声音略微颤抖。 “什么?被打了?” 薛锦画听闻此言,美眸圆睁,面露惊讶之色,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暗自思忖究竟是谁做的? “可不是嘛,而且不仅公主挨打了,就连她平日里最为宠信的那个奴才,其手指都被人生生砍掉了两根呢!”青衣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满是愤慨。 薛锦画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凌炎。 会是他干的吗? 一般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此事十有八九应是凌炎做的。 “小姐,这静妃娘娘突然派人来找你,依我看,定然没安什么好心,怕是专程来寻麻烦的。”青衣忧心忡忡地说道, “要不,小姐咱们去寻老爷帮帮忙吧,就跟老爷说从宫里回来便病倒了,旧疾复发了,想来静妃娘娘即便再嚣张跋扈,总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还要刻意刁难吧。” 然而,薛锦画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青衣,你这法子虽好,但终究只是权宜之计,躲得了初一,难不成还能躲得过十五么?”她的目光凝视着远方。 青衣愣住了,这个倒也是真的不能保证。 “昨日,我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落入那陷阱之中,无非是想要借此来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罢了。” “而现今,既然我的身份已然得到确认,我又怎会继续傻乎乎地任人欺凌呢?” 想到此处,薛锦画那双美丽的眼眸瞬间冷冽了几分,冷冷地道:“我倒要瞧瞧,那位静妃究竟能够嚣张跋扈到何种地步!” “且不说昨日之事有众多双眼睛看着,若说我真的在这皇宫里遭遇不测而言,这笔账无论如何都得算在她头上,她休想轻易脱身!” 一旁的青衣见她如此坚定,知道劝阻无用,便也不再多言了。 然而,在临行之际,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还是吩咐身旁之人前去给太子殿下传递消息。 不多时,薛锦画便再度来了皇宫,并一路行至静妃娘娘的寝宫之外。 “闻家小姐,娘娘此刻正在午休,烦请您在此稍候片刻。”一名宫女迎上前来说道。 听到这话,薛锦画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明明是她派人将自己传唤而来,可眼下她自己却安然入睡,这不是明摆着故意刁难自己吗? 但表面上,薛锦画依旧不动声色,轻声应道:“好的,只是我昨日不慎落水………至今仍觉得身子骨发热难耐,怕是难以支撑太久。”说罢,她微微蹙起眉头,做出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 第152章 静妃之姿 那个侍女可是个极其聪明伶俐之人,当听到薛锦画所言之后,脸色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变。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她那娇俏的面容又恢复如初。 紧接着,只见她步伐轻盈地迈进了屋内,然后恭恭敬敬地走到正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椅上的静妃娘娘身旁,将方才薛锦画所说之话一字不差、原原本本地讲给了静妃娘娘听。 “娘娘,依奴婢所见,这位闻小姐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种容易招惹之人呢。”侍女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床榻之上躺着的那位美人儿,身材娇小玲珑,肌肤如雪般白皙娇嫩,五官更是精致得如同画中仙子一般,令人心生怜惜之情。 只听得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倘若真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咱们的三公主又怎会被欺负得如此凄惨?” 侍女闻言,连忙垂下头去,不敢再多说半句。 这时,静妃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她终于再次开口道:“罢了罢了,若当真让这闻小姐在此处出了什么岔子,到时恐怕局面将会变得难以收拾。还是把请她进来吧。” “是,娘娘。”侍女应了一声,随即转身退出房间。 不多时,那名侍女便快步来到薛锦画面前,朝着她微微一福身,微笑着说道:“闻小姐,静妃娘娘有请,请随奴婢这边来。” 薛锦画点了点头,跟随着侍女一同走进了寝宫。 刚踏入寝宫大门的那一刻,薛锦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宫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自不必说,单是那些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和精美绝伦的装饰摆设,就让她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此时此刻,薛锦画心中不禁感叹:这才算是真正的奢华啊! 这座宫殿虽说规模稍逊于皇后娘娘所居之处,然而其精巧程度却堪称一绝。 听闻静妃娘娘出身江南名门望族,当年乃是皇上微服出巡时偶然邂逅所得。 眼前这片错落有致、布局精妙的庭院,绝非仅仅依靠耗费巨资便能营造而出这般光景。 尽管并非完全由纯金堆砌构建而成,可每一处细节皆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气息。 “闻小姐,已经到了。”随着侍从的轻声提醒,目光投向那座被轻纱遮掩的宫殿。 即便中间隔有一层半透明的纱帘,仍能隐约瞧见内里有一道娇俏而窈窕的身影正半躺其上。 仅是这若隐若现之态,便足以让人领略到几分婀娜多姿的绰约风姿。 薛锦画不禁暗自慨叹,想及前世之时,自己竟从未有幸得见静妃真容,每次仅能匆匆瞥见其侧身影罢了。 自从静妃诞下四皇子后,身子骨便一直很虚弱……… 因此,她已经早已不问世事了,唯有宫廷内发生重大事件时,她才会出来。 “臣女见过静妃娘娘。”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动作优雅端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 “免礼吧。”坐在软榻之上的静妃娘娘轻轻挥动玉手,示意其起身。 随着她的动作,身旁的珠帘微微晃动,发出一阵清脆声响。 静妃娘娘目光落在薛锦画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威严:“抬起头来吧。” 薛锦画闻言,缓缓抬起那张娇美的脸庞。 就在目光触及到静妃娘娘面容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眼前的静妃娘娘当真堪称绝色佳人,蛾眉如黛,眼若秋水,朱唇不点而红,肌肤白皙胜雪。 那婉约清丽的气质,更是令人心生怜惜之情,仿佛弱柳扶风一般惹人怜爱。 纵使是那刚刚出水的芙蓉花,恐怕也要逊色几分呢!如此倾国倾城之貌,也难怪能一直深得皇上宠爱,经久不衰。 然而,就在薛锦画低头的瞬间,她恰好错过了静妃娘娘眼中同样一闪而过的惊艳神情。 这一瞬间的错过,使得静妃娘娘心中顿生警觉和危机感。 要知道,她在宫中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其中不乏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等一众佳丽。 可是像薛锦画这般拥有明艳动人、令人过目难忘容貌之人,她还真是首次得见。 静妃微微垂眸,那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着,遮住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只见她朱唇轻启,缓缓地说道:“你这孩子啊,比起六年前,可真是变了不少呢!” 听到这话,薛锦画心中不禁一震,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六年之前? 那不正是闻小姐发疯的那一年吗?难道静妃知道些什么内幕不成? 想到此处,她不由地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神色自若地回应道:“回娘娘的话,这些年来臣女一直疾病缠身,吃了不少的药………那些药物本就是伤身之物,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以至于如今连容貌都发生了些许变化。” 静妃听后,微微一笑,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薛锦画的脸上,似乎想要透过她的表情看穿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过了片刻,静妃才再次开口说道:“嗯,别的变化倒确实是有的,不过这颗痣嘛,却依然还在呢。” 听闻此言,薛锦画心头猛地一跳,瞬间便明白了凌炎的良苦用心。 原来,有了这颗痣作为标记,即便自己的容貌因为长期服药而有所改变,经过长达六年的时光流逝,旁人也很难对此产生怀疑。 “哦,是吗?”薛锦画故作镇定地应道。 此时,静妃娘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身旁的宫女吩咐道:“去,给薛小姐上杯茶来。” 待宫女领命退下之后,静妃才将目光重新移回到薛锦画身上,轻声说道:“实不相瞒,此次本宫特意召你前来,乃是为了三公主之事。” 静妃轻咳了几声后,缓声说道:“昨日之事,本宫已经听说了,那孩子啊……一向生性鲁莽,平日里就喜好与人嬉闹玩笑,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竟如此不知分寸,将玩笑开过了头,以致误伤了你。” 她微微皱眉,面露忧色地继续道:“你呀,回头见到太子殿下时,替本宫传句话给他。” “跟他讲,三公主已知道错了,望他切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无论如何,他俩是亲兄妹,又何必因为这点小事而把彼此间的关系弄得这般僵持呢?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倘若薛锦画并不知晓三公主被太子狠揍一顿之事,或许还真有可能顺着静妃所言应承下来。 然而此时的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知道静妃娘娘这番言辞表面上虽是放低了姿态,但实则暗藏玄机。 只要自己稍有应允之意,便等同于默认了太子殴打三公主这一事实。 这静妃娘娘看上去温婉柔顺、人畜无害,然而其内心之深沉复杂远非外表那般单纯。 薛锦画不禁暗自思忖,难怪能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稳坐高位,想必定然有一定的心机手段。 就在薛锦画刚要开口说话之际,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醒目的黄色身影。 她心中瞬间明了,赶忙出声说道:“静妃娘娘怕是有所误会吧?” 只见静妃微微皱起眉头,而此时,薛锦画那浅浅柔柔的声音再次传来:“静妃娘娘,关于昨日之事,皇上已经做出惩罚了,我对于皇上的处罚没有任何意见,哪来的不满之说?而且这件事本就是我的事情,不知怎的竟莫名其妙地和太子殿下牵扯到一起去了!” 薛锦画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道:“静妃娘娘,以后还是莫要说这般言语了,这知道内情之人或许明白您是出于对三公主的关切,但那些不明所以之人听了,恐怕会误以为太子殿下因着我的缘故对皇上心生不满呢。” 听闻此言,静妃的目光微微闪烁起来,心下暗忖,真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如此机敏厉害,自己设下的圈套她居然丝毫不上当。 “瞧你这孩子,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罢了,没想到你居然能想到这么多。” 静妃的意思不是明晃晃地说自己心思多吗? 薛锦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嗫嚅道:“静妃娘娘说笑了,我只是觉得………关于太子殿下跟三公主的事情,还是不应该随意说说。” 静妃的面色瞬间变得紧绷,此刻,一阵的咳嗽声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外面望去,却见皇上……… 第153章 发现静妃的玉佩 只见薛锦画双膝跪地,头深深地低下去,恭恭敬敬地说道:“臣女见过皇上!”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另一声娇柔的请安声:“臣妾见过皇上。” 此时,皇上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静妃身上,然后缓缓移向跪在地上的薛锦画,眼神犀利而深邃。 而静妃察觉到皇上那不悦的神色后,心头猛地一紧,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瞬间有些泛白,她暗自思忖着,莫非刚才的谈话被皇上听到了进去? 就在这时,皇上微微抬手,语气冷淡地说道:“爱妃免礼,闻小姐也起身吧。” 得到允许后的薛锦画站起身来,垂手而立。 皇上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她一眼,紧接着将视线重新投向静妃,似笑非笑地问道:“朕还真是未曾料到,静妃今日竟会召见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啊?” 静妃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强作镇定地回答道:“皇上您就别打趣臣妾了,臣妾不过是因昨日三公主的事情,想着要当面向闻小姐赔个不是而已。”说罢,她偷偷抬眼观察着皇上的反应。 “哦?这么说来,爱妃已经向闻小姐道过歉了?”皇上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越发难以捉摸,让人根本猜不透他此刻究竟是喜是怒。 静妃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赶忙解释道:“回皇上的话,闻小姐通情达理、宽宏大量,并未与臣妾计较此事,倒是妾身心胸狭隘,让皇上见笑了。” 听完这番话,皇上紧绷的面庞终于有了些许松动,神色也略微缓和了一些。 他轻哼一声,说道:“既如此,那就让闻小姐先行回宫去吧,万一她在这里待久了身体不适,犯起病来,恐怕到时候太子又该跑来朕这儿诉苦找麻烦了。”言罢,他挥挥手示意薛锦画可以离开。 静妃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但却不敢表露半分不满,只能讪讪地点点头应道:“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静妃笑了笑又说道,“倒是臣妾的不是,我这就让人送闻小姐出宫。” 只见她微微颔首,向着身旁的宫女示意了一下。 那宫女会意,轻声细语地说道:“闻小姐,请这边移步。” 原本薛锦画已打定主意就此离去,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静妃的身躯,而静妃腰间所悬挂的那块玉佩,瞬间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那一刻,薛锦画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暗流在汹涌澎湃,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的表情浮现在她那张娇美的面庞之上。 因为那块玉佩与二哥曾赠予她的玉佩竟然毫无二致!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难道说,这位静妃娘娘竟也是出自无忧谷之人? 然而,正当她思绪万千之际,却发现引领她的宫女已然渐行渐远。 无奈之下,薛锦画只得强压下内心的震惊和疑惑,迅速收敛好自己外露的情绪。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之后,静妃开口对皇帝言道:“皇上,不知为何,臣妾总觉得今日所见的闻小姐,比起六年前,似乎模样大不相同了呢。” 皇帝听闻此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回答道:“那闻大人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嘛,说这些年来,闻小姐一直在乡下服用某种特殊的药物,以致其容貌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想来倒也并非什么稀罕之事。” 静妃凝视着皇上,只见他面色沉静如水。 犹豫片刻后,她方才缓缓开口道:“即便现在的情况与六年前相比有所差异,但想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臣妾今日却听到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赵家的二夫人,也就是蒋家的那位小姐,居然把闻小姐误认作了早已逝去的赵家大夫人………皇上,您说说看,这难道不奇怪吗?” 皇上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应道:“此事倒也并非那般离奇,想当年,朕也曾与那赵夫人有数面之缘,平心而论,她俩的面容的确存在几分相似之处,不过,落水当日不就已经验明身份了么?那颗痣可是实实在在的,若再仔细端详一番,便能发现闻小姐和赵家大夫人终究还是有所区别的。” 说到这里,皇上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阴沉,似乎对此事感到颇为不悦,“罢了罢了,那赵夫人已经身亡,如今又要将这些事情翻出来,岂不是凭空增添晦气!” 静妃向来机敏聪慧,察觉到皇上隐隐有动怒的迹象,连忙轻启朱唇,柔声说道:“皇上圣明,所言极是,兴许这真的仅仅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皇上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静妃见状心中暗喜,眼见皇上的心情逐渐好转,便趁机赶紧转换话题,开始谈论起关于三公主的事宜来。 “皇上,三公主她………” “三公主的事,完全就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此次若是她依旧不能反省自己,朕绝对不可能轻易放她出来的。”皇上的语气斩钉截铁,毫无半点转圜余地,态度之坚决。 这般强硬的立场,令一旁的静妃不禁心中一紧,原本到嘴边想要替女儿求情的话语此刻却像是被鱼刺哽住了喉咙,再也难以吐露半字。 “皇上所言甚是,三公主确实过于顽皮任性了一些。都怪臣妾这个做母妃的,平日对她太过宠溺纵容,疏于严格管教,才会致使她如今变得这般肆意妄为、放纵不羁。” “回头臣妾定然会对她严加约束,绝不姑息迁就。”说话间,静妃缓缓垂下臻首,那张娇美的容颜之上满是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之情。 见此情形,皇上紧绷着的脸色终于稍稍有所缓和,但那紧紧皱起的眉头之间,依然能够清晰地察觉到他心底尚未消散的烦闷之意。 只听得他重重地长叹一声,无奈地道:“爱妃啊,你又怎会知晓,朕这些日子以来,可是被那有关三公主的诸多奏折弄得心力交瘁、烦躁不堪,朝中那些个自恃功高、倚老卖老的臣子们,个个都像饿狼盯着猎物一般,眼巴巴地盼望着能揪住这件事不放,好借机大作一番文章,唉....…真是令人头疼不已!” 说到此处,皇上眉头紧皱,面色凝重,不禁缓缓地摇了摇头,那锐利目光直直地射向静妃,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清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紧接着,皇上语气严肃而郑重地开口说道:“所以,对于三公主这件事情,绝对不可掉以轻心,必须要慎之又慎、妥善地去处理才行。” “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能将其顺利且圆满地解决,就算朕平日里对她百般宠爱、万般偏袒,恐怕也难以确保她能够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爱妃啊,你可务必要知道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 静妃听到皇上这番话后,心中不由得暗自一惊,原本她还心存侥幸,觉得这件事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棘手和严重。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恍然意识到,事情远比她最初所料想的要复杂得多、严峻得多,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皇上,臣妾明白了。”静妃微微颔首,轻声应道。 只见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声音略显虚弱无力,令人心生怜悯。 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也泛起了盈盈泪光,宛如两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闪烁着惹人怜爱的光芒,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皇上……” 静妃朱唇轻启,深情款款地呼唤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满含期待地望着他,以为皇上会像往昔那般,看到自己这般柔弱无助的模样时,便会情不自禁地心软下来,然后狠狠地怜惜自己一番。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皇上虽然心中的确有那么一瞬间为之心软,但一想到三公主的事情尚未得到妥善解决,再加上近来朝中那些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里所提及之事,桩桩件件都令他倍感压力与烦恼。 他只能狠下心来,强行压下心头的柔情蜜意,依旧板着脸孔,神色丝毫未变。 “静妃啊,如果有空闲时间,务必与三公主好生交谈一番。”皇上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深邃而凝重,紧接着说道:“朕尚有诸多要事情要去处理,便不再久坐于此了。” 听闻此言,静妃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僵。 她知道此刻若再执意挽留,不仅难以留住皇上,甚至可能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争执和不快。 于是,她赶忙屈膝行礼道:“臣妾谨遵圣意,恭送皇上。” 尽管心中憋着一股闷气,但静妃依旧表现得极为柔顺恭谦,强忍着怒火,亲自将皇上送至殿门处。 就在皇上转身离去、身影彻底消失于视线之中的那一刹那,静妃原本那副柔情似水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难看至极。 她紧咬银牙,暗自思忖道:这闻家当真是厉害非常!怪不得三公主她会在她面前栽跟头、吃大亏。 想来这位女子必定就是闻家那位名动京城的大小姐无疑了,若非如此,向来低调行事、深藏不露的闻家又岂会因着一个冒牌货而公然展露自身强大的实力呢? 正当静妃陷入沉思之际,忽听得身旁侍女轻声禀报:“娘娘,三公主来了。” 静妃闻言,秀眉微微一蹙,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树影,轻叹一声道:“都到这般时候了,她居然仍未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何处?整日只知叫嚷着自己受了冤屈………如今惹下了这么大的事端,却跑了我这里求助。”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过着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行事作风愈发张狂无忌,甚至可以说是嚣张跋扈到了极致………” 静妃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京都近来颇不安宁,局势动荡,还是让她暂且收敛一下性子,憋屈一阵子吧。” 紧接着,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侍从,语气平淡地吩咐道:“你去告知她,就说本宫如今自身难保,已无暇顾及她那边。” 待那人离去后,静妃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回想起闻小姐的命格,根据命理推算,她本应是个早已逝去之人。 但现实却是如此扑朔迷离,让人摸不着头脑。 “来人啊!速速替我将国师大人请来!”静妃高声喊道。 “是,娘娘。”回应声传来,片刻功夫过后,一名侍者匆匆而去。 不多时,国师便被请到了此处。 只见这房间光线昏暗且空间狭窄,静妃静静地站立在门外,而屋内正端坐着一个男子,他的身影背对静妃。 静妃走进屋中,呈上一张纸条,轻声说道:“国师大人,此乃闻小姐的生辰八字。” 国师接过纸条,只扫了一眼上面所写的字,便脱口而出:“已死之人?” 静妃轻点下头,面露忧色地问道:“若闻小姐真如这八字所示已是亡故之身,那么这位闻小姐究竟是谁呢?难道是有人蓄意冒充?” “或许并非冒充?而是闻小姐的八字或许就是假的?”这话一出,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静妃听闻此言,满脸惊愕之色,她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闻家或许早已知道了一些事情,因此故意隐瞒生辰八字以掩人耳目,这种可能性绝非不存在。” 静妃闻言,心中愤恨难平,忍不住向国师恳求道:“国师大人,既然如此,难道就不能开天眼看一下那闻小姐的真实生辰八字吗?” 国师听后,目光缓缓扫过静妃,最后落在自己的双腿之上,说道:“你可知道,偷窥天机乃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他的声音清冷如冰泉,带着丝丝寒意,令静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见静妃面露惧色,国师微微摇头,接着说道:“罢了,此事我自会安排人手去调查清楚。” “现今三公主之事已令皇上烦忧不堪,我们最好还是按兵不动,以免横生枝节。” “至于闻家与太子之间究竟有何关联,我定会密切关注并妥善处理。” 听到国师这番话,静妃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暗自松了一口气。 ……… 薛锦画出了宫门后,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严肃。 心情也随之变得格外的沉重起来。 而此时,太子正站在宫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当他瞧见薛锦画缓缓走出时,一直悬的心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未完全吐出,他便又迫不及待地快步迎了上去。 “画画,你没事吧?”太子关切地问道,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试图寻找到哪怕一丝一毫受伤的痕迹。 薛锦画轻轻摇了摇头,但她的面色却依旧不见好转,仍旧带着几分凝重和忧虑之色。 凌炎深知此刻并非详谈之时,于是便扶着薛锦画上了马车。 待二人坐稳,薛锦画才压低声音开口说道:“殿下,您可知道静妃究竟是什么身份吗?” 太子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静妃她来自江南水乡,其家族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殷实之家,除此之外,并未听闻有何特别之处。不知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那块二哥临终前交给她的玉佩,轻声说道:“今日我在宫中偶然间发现,静妃竟也持有一块与此一模一样的玉佩。” 太子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震惊之色。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薛锦画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她,喃喃自语道:“难道……你怀疑静妃她与无忧谷有所关联?” 薛锦画点了点头,神色愈发肃穆:“不错,无忧谷共有五位管事,迄今为止我仅知晓二哥乃是其中之一,万万没想到,这深宫内院之中的娘娘居然也会和无忧谷扯上关系。”说到此处,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和不安。 薛锦画的内心除了疑惑,还隐隐地泛起一阵不安。 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你说,那偷换我命格之事,难道连静妃娘娘......她也牵涉其中吗?” 一旁的太子听闻此言,瞬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眉头紧锁,似乎在脑海中回想着一些的可能性。 许久过后,他终于缓缓开口说道:“画画莫要担忧,我这就派人前去彻查此事。”说完,他轻轻拍了拍薛锦画的肩膀以示安抚。 此时,马车已经开始慢慢前行,太子拉住了薛锦画的手,深情款款地道:“画画,再过几日便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了,在这段时间里,无论发生何事,不如都暂且搁置一下,待到我们成亲之后再从长计议,可好?” 是啊,尽管在温闻家中她能够享受相对的自由,但终究与太子之间尚未有名分,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想到此处,薛锦画微微颔首应道:“好。” 薛锦画在回到闻家之后,便开始准备出嫁的事宜。 然而,对于那个三公主,她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一回到自己的屋里,薛锦画立刻唤来青衣,神情严肃地问道:“李三是否已返回京都?” 青衣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回答道:“回小姐,李三已然探望过其家人,正等着小姐您的吩咐呢。” 薛锦画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接着说道:“那好,这三公主不是向来对那些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猛男情有独钟么?你安排一下,让李三挑选几个身强力壮之人送去三公主府,记住,要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惊动圣上!” 听到此处,青衣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忙不迭应声道:“是,小姐!” 第154章 撤销三公主封号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了皇宫内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此时,皇上正坐在御书房中翻阅着奏折,突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宫外传来一则惊人的消息!” 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笔,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何事如此慌张?慢慢说来。” 小太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回皇上,三公主她竟在其公主府邸行淫秽之事,此事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动静极大,就连诸位大臣都纷纷前来向太子殿下告状呢!” 皇上听闻此言,眉头紧紧皱起,面露怒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静妃娘娘明明已经答应朕会严加管教三公主,怎会发生这般荒唐之事?莫非是这些老臣们闲来无事,故意编造谎言来诋毁我皇家颜面不成?” 站在一旁的太子连忙低头拱手道:“父皇息怒,儿臣认为此事并非空穴来风,众大臣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又有谁敢冒着侮辱皇家的重罪来肆意污蔑三公主呢?依儿臣之见,父皇若对此事心存疑虑,不妨亲自前往三公主府邸一探究竟。” 皇上心中虽有些许不快,但想到近日来大臣们屡屡上报的种种事端,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只觉得烦不胜烦,心中暗自思忖着:罢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前往三公主府邸探个究竟,把此事彻查明白!主意已定,皇上竟未告知任何人,悄悄与太子一同朝着三公主府进发。 而另一边,静妃娘娘的眼线不知从何处获知了此消息,赶忙将其禀报给了静妃。 静妃闻之神色一紧,当即下令道:“快,速速派人通知三公主,让她在此刻切莫行出任何越矩之事!” 然而,静妃却未曾料到,就在她所派之人刚刚踏出宫门之际,便被人悄无声息地擒住了。 不多时,皇上和太子已然抵达三公主府邸门前。 太子昂首挺胸,亮出自己的身份,高声喝道:“本殿下要见三公主!” 那看门之人抬眼瞧了瞧,竟是太子殿下亲临,但他脸上丝毫未见惶恐之色,反而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三公主说了,她今日很忙,除非是皇上来了,否则其余人等一概不见。”太子闻言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一旁的皇上更是怒不可遏。 想着连太子的颜面都丝毫不顾,这三公主当真是嚣张跋扈、目无王法到了极点! 只见他缓缓地从门内踱步而进,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冷峻而威严。 他目光凌厉地扫向面前之人,口中冷冷地说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朕究竟是谁?” 那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懵了,一时间呆立当场,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反应,皇上猛地抬脚一踹,只听一声惨叫,那人直直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数米之外。 待到皇上面色阴沉地转身走进府内时,看门的守卫这才回过神来。 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完了,完了!我怎么如此不长眼,那可是皇上啊!” 慌乱之中,他连忙对着身旁的同伴喊道:“快,快去通知三公主,就说皇上来了!动作要快!” 只可惜,无论府邸中的人如何迅速去通报,此刻的皇上已经来到了三公主的房门口。 “呀,你可真棒………” “啊………” “………” 总之,各种各样不堪入耳、让人脸红心跳且羞耻恶心的声音,犹如潮水一般从那扇紧闭的门后汹涌而出,此起彼伏地回荡在众人耳畔。 这声音不仅钻进了皇上的耳朵里,就连跟在后面的那些太监和宫女们,以及太子殿下,也都无一例外地听到了这些淫靡之声。 光是听着这些声音的变化与差异,便能推测出里面参与这场淫秽之事的恐怕远远不止两个男人。 三公主平日里行事向来放荡不羁,但谁也未曾料到她竟会如此豪放无度! 即便是坐拥众多妃嫔的皇上,也从未曾做出过这般荒唐至极的丑事。 此时,皇上那张原本威严庄重的脸庞瞬间变得阴沉似水,仿佛能滴下墨汁来。 他的双眼怒瞪,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而站在一旁的太子,虽然早就知道了三公主一贯任性胡为,但却万万没想到这次竟然已经荒诞到彻底颠覆了他的所有认知。 就在这时,伴随着三公主发出一声近乎极致的娇吟,皇上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抬起脚狠狠地朝着那扇门踹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房门一脚被踹开,一股混杂着各种奇怪气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胃里一阵翻涌。 皇上定睛观瞧着里面的场景,差点晕倒。 里面的奴仆闻听门开之声,在瞧见是皇上时,皆吓得屁滚尿流,赶紧从三公主的身上滚落下来,战战兢兢地呼道:“皇………皇上。” 三公主此时还沉浸在那极致的体验当中,忽然听见一旁奴仆的惊呼声,这才缓缓睁开双眸。 当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她吓得魂不附体,面如死灰。 “父………父皇………?” 尽管声音颤抖得厉害,但此刻三公主的脑海中仅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完了,一切都完了。 皇上的眸色冷若冰霜,气得脑门青筋暴起,当场拂袖而去。 之后更是一言不发,转身便回了皇宫。 三公主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想要冲出去挽留,却被太子拦下,“三妹妹,父皇此刻并不愿意见你,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太子殿下,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三公主发髻凌乱,见不到皇上,便将所有的怒气便都撒到了太子身上,“是你叫皇上来的,对不对?” “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呀,我们好歹还是兄妹,你竟当真要将我赶尽杀绝?” 太子心中冷笑,自己都快要命悬一线了,却依旧嘴硬,非要将那些事情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的三公主,真的是可笑至极,“三妹妹,我的确是想杀你,可我不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吗?” “今日即便我带父皇前来,又能如何?你若没有行此荒淫无度之事,就算父皇今日来了,我又能奈你何呢?” 三公主面色紧绷,太子却是嘴角微扬,笑道,“三妹妹,你与其在此纠缠不休,不如好好想想父皇会如何处置你吧?” 三公主脸上的倔强与自尊,此刻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般崩溃了。 只见三公主嚣张跋扈地叫嚷道:“哼!你可别得意太早了,本公主的娘亲可是当今圣上宠爱的静妃娘娘,就算本公主犯下再大的过错,也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然而,面对她的叫嚣,太子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其心中却早已泛起阵阵寒意。 是啊……确实如她所言,有着静妃娘娘这座靠山,这位三公主或许不至于丢掉性命,但这件事情之后,又岂止仅仅是三公主的死这么简单呢? 皇上回宫后,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歇息,便马不停蹄地奔向了静妃的寝宫。 而就在当天下午,一道黄澄澄的圣旨就降临在了三公主的府邸之上。 旨意赫然宣布:撤销三公主的封号! 待到薛锦画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事发后的第三天了。 此刻,青衣急匆匆地跑来向她禀报:“小姐,您真是神机妙算、智谋过人,如今这三公主算是彻底失宠于皇上了,不但如此,听闻皇上还因这件事迁怒于静妃娘娘呢,皇上当时龙颜大怒,对着静妃娘娘就是好一通斥责怒骂呢!” 此时的薛锦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窗边,一手捧着书卷细细研读,另一手则时不时拈起一块精致的糕点送入口中咀嚼品尝,看上去格外闲适惬意。 听到青衣的话语,她只是微微抬了抬头,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哦?这三公主究竟是犯了何事,竟然惹得皇上下如此重罚,还一同牵连了静妃娘娘?” 青衣继续说道:“李三他不是送了好几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猛男去公主府了吗,谁能料到,这三公主竟然一个不落,全都给看上眼儿了。”说到此处,青衣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表情。 “就......” 青衣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脸皮子薄得很,说起这般羞人的事情来,难免有些不自在。 她轻咬嘴唇,犹豫片刻后才继续说道:“总而言之呢,这几个人就在公主府上行了那等苟且之事,偏生不巧得很,竟让皇上给撞了个正着!” 青衣不禁轻轻摇头叹息,接着又愤愤不平地道:“这三公主啊……哦,不对,现如今连三公主的番号都已经被圣上给撤掉了,不仅如此,她还被直接打入了冷宫之中。若不是看在静妃娘娘往昔的情分上,只怕皇上早就下令将其处死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对于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三公主来说,一旦被撤掉了公主的封号,那就与普通平民毫无二致了。 想当初,这位三公主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可是得罪了不少权贵之人。 而今她既已身陷冷宫,失去了权势的庇护,即便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想必也会有众多仇家趁机找上门去好好收拾她一番的。 “不过………依我之见,静妃娘娘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的,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救她。”青衣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对没能亲眼看到三公主被严惩而感到些许遗憾。 当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薛锦画却是笑了笑,“放心吧,静妃娘娘她如今也是自顾不暇了,三公主这一次死定了。” 望着静静摆放在桌面上那大红色的喜袍,鲜艳而夺目,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起来,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那张清冷的面庞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微微蹙起眉头,轻声问道:“对了,赵家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声音虽然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不容置疑。 站在一旁的青衣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小姐,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人将相关证据提供给了赵大人,想来以赵大人的精明,必定会对赵二夫人产生怀疑。”说罢,青衣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她的声音略微压低,显得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说吧!”见青衣如此模样,她不禁催促道。 青衣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只是赵二爷如今在赵家的地位全然是依赖于蒋家的裙带关系。” 依奴婢之见,即便他知道了老夫人被害之事乃是赵二夫人所为,恐怕也未必会轻易出手………”说到此处,青衣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与鄙夷之色。 也对,毕竟像这种吃软饭的男人,怎会舍得就此砸掉自己赖以生存的饭碗呢? 然而,想锦画听闻此言后,却是微微一笑,目光再次落在那桌上送来的红色嫁衣之上。 只见那件嫁衣静静地挂在那里,其上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为璀璨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它散发出的光芒仿佛具有一种神秘而迷人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此时,她轻启朱唇,缓缓地开口说道:“赵家的二爷,虽说一直是个恋爱脑,但我们却无法否认,他其实也是一个颇为孝顺之人呢。”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般动听。 “如果他可以清醒地认清当下复杂的局势,就算他明知道是二夫人狠心地杀害了老夫人,恐怕他也未必会怪在赵二夫人的头上去。”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这种情况感到有些无奈。 一旁的青衣微微皱起眉头,面露疑惑之色,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小姐您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去做这件事呢?”她实在想不通,如果事情真如小姐所说那般发展,那小姐所付出的努力岂不是都成了徒劳无功之举? 薛锦画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眼前那幅栩栩如生的鸳鸯图上,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轻声说道:“这男人啊,在依靠女人吃软饭的时候往往都会表现得极为隐忍,然而,一旦等到他们羽翼丰满、翅膀变硬之时,许多事情就会变得截然不同了......” 说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第155章 迎亲 就如同上辈子的赵宇轩一般,尽管内心极度渴望休掉自己,但由于垂涎我那丰厚的嫁妆,他能够强行按捺住这份冲动,会选择默默隐忍。 然而,当他爬上了一定的高位的时候,不再有所顾忌之时,便会毫不犹豫地与自己算起了过往的旧账。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着,赵宇航和他哥哥赵宇轩应该是如出一辙。 即便他对蒋氏怀有深深的喜爱之情,但面对自己这个杀害生母的仇人,其心底深处定然存在着难以消除的芥蒂。 “嗯,况且就算当下无法采取实质性的行动,但至少能给蒋氏添些堵,让她心里不痛快,如此一来,我倒也觉得挺不错的………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来替我试试这件嫁衣。” 薛锦画不想再过多纠缠于此事,随即站起身来,吩咐身旁的青衣帮忙试穿嫁衣。 虽说这并非她首次穿上这身华美的衣裳,但每每想到再过几日便能名正言顺地与凌炎相伴相守,薛锦画的心间便犹如燃起一团熊熊烈火,炽热而澎湃。 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成亲的大喜之日。 薛锦画满心欢喜地期盼着一切都能顺遂如意,可未曾料到,就在这一天,竟出现了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小姐,国师大人跟薛相爷来了!”罗妈妈步履匆匆地走进房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然而,她并不知晓事情的真相,自然也就无法理解此刻薛锦画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听到这个消息,薛锦画心中不禁一紧:“大哥和四哥?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难道……他们已经察觉到我的真实身份了?” 无数个疑问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原本就有些纷乱的心绪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罗妈妈见自家小姐一脸疑惑,赶忙解释道:“小姐,您之前一直在乡下养病,或许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咱们的国师大人呐,向来是不轻易踏出宫门一步的,这次听说可是得到了皇上的特许,专程赶来给府上赐福呢!” “国师大人赐福?”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薛大哥的身影。 大哥他由于身体原因,一直以来都居住在皇宫内的占星台上,测算国运,极少有机会外出走动,如今正值太子大婚之际,他亲自前来赐福似乎也算合情合理,但不知为何,薛锦画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单纯。 尽管心中疑虑重重,但表面上她还是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娇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就有劳国师大人费心啦!” 罗妈妈仍然未能领悟其中深意,只顾着满心欢喜地说道:“要知道啊,除了当今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外,可还没人有能请得动国师大人,即便是费尽心思请到了国师大人,他也断不可能轻易就给人赐福的。”她越说越是兴奋,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想当初,大公主出嫁之时,那可是眼巴巴地跪在皇上跟前好久,一心只想求得国师大人的赐福,然而皇上却始终未曾应允此事。”罗妈妈摇着头叹息道,仿佛对此事仍记忆犹新。 “可现如今太子殿下大婚,国师大人居然会主动向皇上述说,请求为咱家小姐赐福。” “哎呀呀,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呢,小姐您绝对算得上是独一份儿啦。”罗妈妈一脸骄傲地看着薛锦画,似乎觉得自家小姐受到如此殊荣乃是天大的幸事。 独一份儿? 薛锦画心中暗自狐疑,但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恰在此时,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国师大人到——”紧接着,在闻大人的引领之下,国师大人与相爷并肩一同出现在了门口。 “国师大人、相爷,请进。”闻大人满脸堆笑,恭敬地朝着二人说道。 而当国师大人和相爷的目光投向薛锦画的那一刹那,整个房间里的气氛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薛锦画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薛四哥眼眸中的震惊与难以置信,那表情仿佛见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之事。 相比之下,端坐在轮椅之上的薛大哥则显得面色沉稳如湖中之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妹………妹妹?”薛四哥仍旧处于极度的惊愕之中,他简直不敢相信所见之人竟然会是薛锦画。 然而,面对薛四哥的惊讶呼喊,薛锦画却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闻大人脸色微微一沉,带着几分冷峻说道:“相爷,以后可莫要再说出这般荒唐之语了,小女这些年来一直身体欠佳,需长期服药治疗,正因如此才致使其面容发生些许变化,况且,就连赵家二夫人、当今圣上以及三公主皆都证实过了是我家闺女,你可不要说她是别人了。” “这样啊………”薛老四面色略显尴尬,嘴角僵硬地扯动了几下后,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看来的确是我看错了。” 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始终低垂着头,面色泛红,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然而,此刻她的心怦怦直跳,紧张到了极点。 因为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也许,表面上看起来薛四哥似乎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解释,可她内心深处非常笃定,薛老大绝对不可能轻易被糊弄过去。 尽管他将真实想法深藏不露,但其眼神偶尔流露出的光芒,仍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就在刚刚眸光交汇的那一刹那,薛锦画努力想要从他的眼底探寻出一些端倪,可结果却是徒劳。 他的眸子深邃如潭水,平静无波,又好似没有丝毫情感的存在。 与之对视的瞬间,不但无法洞悉他心中所想,反倒让她心生恐惧,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一座永远也无法攀登的高山,令人望而生畏。 此时,薛老大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只见他轻启薄唇,缓缓说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不过闻小姐长的确实跟我们妹妹很像,四郎他能认错人也是人之常情。”言语之间,竟是对这件事情表现得毫不在意。 紧接着,他转头望向闻大人,微微拱手道:“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来了,时间紧迫,咱们还是早些给新人赐福吧。” “还请闻大人将闻小姐的生辰八字告知于我,以便完成接下来的仪式。” “好。” 随着这声简短的回应,时间悄然流逝。 没过多久,闻大人便将生辰八字递到了薛老大的手中。 然而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紧张情绪。 要知道,她的这位薛大哥自幼起便对命理之术颇有研究,并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潜心钻研其中奥秘。 传闻他不仅精通此道,甚至还拥有能够洞悉他人生辰八字所蕴含命运轨迹的神奇能力。 对于这样的说法,起初的薛锦画自然是半信半疑,毕竟如此玄之又玄之事实在令人难以轻易置信。 但自从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偷换命格事件之后,薛锦画的想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面对眼前这位有着神秘本领的血缘大哥,她不禁开始好奇并担忧起来:究竟他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而这次所谓的赐福又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呢? 就在薛锦画满心焦虑之际,只见薛老大仅仅匆匆扫了一眼那张生辰八字,随后便缓缓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那低沉而含糊不清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让周围的气氛愈发显得神秘莫测。 众人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之后,薛老大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面带微笑,缓声道:“好了,赐福完毕,闻小姐与太子殿下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闻大人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拱手作揖,向薛老大道谢:“多谢国师大人!” “客气了!”薛老大嘴上说着,眼神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薛锦画。 只见薛锦画始终低垂着头,似乎不敢与他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薛锦画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外面炸响,噼里啪啦的声响打破了屋内略显紧张的氛围。 紧接着,便听到罗妈妈那充满喜气洋洋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新姑爷来迎亲了。” 这声音仿佛一道救命稻草,让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薛锦画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心中不禁暗自感慨道:凌炎来得可真是太及时了! 薛老大见状,缓缓地将目光从薛锦画上挪开,转而看向一旁的闻大人说道:“闻大人,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要知道,这位国师大人向来喜好清静,最厌烦这些嘈杂喧闹之事。 闻大人也是个明事理之人,自然不会强行挽留他们。 没过多久,凌炎大步流星地走进屋来。 他身姿挺拔,英俊潇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凌炎快步走到薛锦画身边,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说了几句贴心话后,便带着她离开了房间。 此时,站在闻大人家门口的薛老四,望着逐渐远去的花桥,眉头微微皱起,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大哥,难道她......真的不是我们的妹妹吗.......?” 薛老大沉默片刻后,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确定。”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送着花桥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薛老四紧紧地皱起眉头,满脸狐疑之色,语气急切地问道:“怎么会不确定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薛老大这才缓缓解释道:“闻大人交给我的那个生辰八字,实际上属于一个已经离世之人。” 听到这话,薛老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呼起来:“什么?怎么会这样?那岂不是说......…”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难道闻大人家的这位小姐竟是被人冒名顶替的不成?”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莫非她真的就是妹………妹。”说这话的时候他的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然而,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听薛老大表情异常严肃地开口说道:“这件事目前我也无法确定。” “虽然我已经开启了天眼,但却依旧看不到她真正的生辰八字。” 第156章 国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老四不禁暗自心惊,他知道大哥那开了天眼的神通广大之处,几乎可以洞察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可如今却偏偏对她的生辰八字无可奈何,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薛老四满心疑惑地问道。 只见薛老大神色凝重,目光深邃而悠远,缓缓开口道:“目前来说,我对此也是不太确定。”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经验积累,我倒是知晓有两类人的生辰八字是我的天眼所无法窥探到的。” 薛老四赶忙追问:“哪两类人?” 薛老大略作沉思后说道:“其一便是所谓的无根之人。” “这类人生来便与众不同,他们的命运仿佛超脱于星宿的掌控之外。” “通常而言,这些人要么经历过九死一生的险境而后侥幸生还,要么就是凭借自身之力成功扭转了既定的命运轨迹,亦或是懂得将自己所属的星宿隐匿起来,不为人所知。” 听到这里,薛老四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切地说道:“大哥此前不是说过妹妹她的星宿已有线索了嘛,而且还提及是有人蓄意将其藏匿起来了。” “那如此说来,难道眼前这位女子便就是......” 然而未等他说完,薛老大便连连摇头否定道:“我方才已尝试代入妹妹的生辰八字进行推算,结果发现两者之间毫无关联。” 那么,她究竟是谁呢?种种疑问萦绕在薛老四心头,让他愈发感到扑朔迷离。 薛老四心中愈发觉得事情蹊跷,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看向薛老大:“那大哥,妹妹她究竟去了何处?难不成她真的遭遇不测已经身亡了吗?” 在此之前,薛老大一直认为薛锦画仅是失了贞洁,将自身的星宿藏匿起来,才致使自己无法寻觅到她的踪迹。 然而,如果事实仅是如此简单,那么刚才在核对妹妹生辰八字之时,理应不会出现丝毫偏差。 想到此处,薛老大缓缓闭上双眼,在那片微弱而浩瀚的星辰大海之中,他竭力感知着妹妹的气息。 尽管只能捕捉到极其细微的几缕,但那气息却如游丝般孱弱,时有时无、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无踪。 这一发现令他心头猛地一沉,莫非妹妹当真已然陨落? 沉默片刻后,薛老长叹一口气道:“罢了,咱们还是再去探查一番,说不定......是我们有所疏漏,遗漏了某些关键之处。” 说罢,他转头望向薛老四,目光中带着询问,“对了,此次你前往南岭可有何收获?” 薛老四闻言略作思索,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回答道:“我此行只为带回三哥的尸首,其余诸事倒也算顺遂。” 薛老大听闻此言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三弟此番遭此劫难着实令人痛心。既然你已将他的遗体带回,那就好生安葬吧,也好让他入土为安。”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薛锦画正与太子举行着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整个场面热闹非凡,鼓乐喧天,红妆十里,宾客盈门。 身着华服美饰的薛锦画面若桃花,娇艳动人,与俊朗不凡的太子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和赞美。 这场婚礼无疑成为了城中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皇上由于三公主之事而心烦意乱,情绪极差,以致于连婚礼现场都未曾露面。 不过皇后娘娘倒是赏赐了诸多的东西。 这已经是薛锦画第三次步入婚姻殿堂了,相较于前二次成亲时的忐忑不安和紧张无措,此次她显然从容熟练得多。 毕竟有过两次经验,对于整个流程已经很熟悉了。 另一边,凌炎亦是应对自如、游刃有余……… 或许她是不想重蹈前两次新婚之夜的覆辙,她提前揭开了盖头,凌炎已经提前为她备好了精致可口的食物。 要知道,薛锦画因晨起过早,根本就没有进食,一直饿着肚子坚持到此刻。 待用过餐食之后,薛锦画顿感精神焕发,仿佛重新获得了生机与活力一般。 之前那股子饿得发慌的劲儿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都变得容光满面。 当凌炎归来之时,只见薛锦画依旧神采奕奕、生龙活虎,丝毫不见疲态。 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大红色喜服的凌炎,愈发显得身姿伟岸、气宇轩昂。 他面带微笑,轻声询问道:“饿了吗?”言语间流露出关切之意。 然而此时的薛锦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并未留意到凌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喜之色,而是同样出于本能反应般反问道:“你饿了吗?” 可就在她敏锐地察觉到那股若有似无的威胁气息悄然逼近时,凌炎犹如一阵疾风般迅速出手,猛地一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丝暧昧与戏谑说道:“我自然是饿了………” 然而,此饿非彼饿,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薛锦画娇嗔地伸出玉手,用力地在凌炎腰间捏了一把,娇声斥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面对她的嗔怪,凌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凑近她的脸庞轻声低语道:“夫人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良辰美景,你却要我在此洞房花烛之夜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岂不是太煞风景了吗?” 薛锦画听着他愈发离谱的话语,双颊早已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绯红,娇羞得再也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微微垂下头。 而此时的凌炎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含着满满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将她轻柔地放置在床上。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柔声呢喃道:“画画,这些日子以来,你可知我对你是何等的思念………” 话音未落,薛锦画那张本已红透的俏脸瞬间变得更甚,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慌乱地想要继续低下头去躲避凌炎灼热的目光,但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凌炎已然俯身封住了她那娇艳欲滴的双唇。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热烈相拥的身影。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千古名言在此时此刻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凌炎以自己身体向薛锦画展示着他对这美好夜晚的珍视和渴望,他尽情地挥洒着激情与爱意,让这个夜晚成为两人生命中最为难忘的回忆之一。 这一夜简直了,凌炎竟然是一次接着一次的,仿佛永无止境,一直持续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快要天亮之时方才停歇下来。 薛锦画此时早已身心俱疲、欲哭无泪。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男人难道当真是故意这般折磨于她不成?否则怎会如此不知疲倦、毫无节制! 薛锦画则是满心怨念,以至于次日清晨醒来时,心情依旧未能平复,甚至还有些余怒未消,对凌炎是连理也不理。 凌炎倒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只见他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地开口解释道:“哎呀,夫人莫怪,实在是这段时间憋得太久,一时难以自控,还望夫人大人大量………” 然而此刻,周遭尚有众多丫鬟在场呢,薛锦画哪里能像他那般脸皮厚实,竟当着众人之面将此等私密之事堂而皇之地讲出口。 当下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你难道不知道今儿个咱们还要进宫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吗?你瞧瞧,如今都已经是什么时辰啦!” 谁知凌炎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随口应道:“无妨无妨,这不还没到正午时分嘛,稍作准备之后再进宫,恰好能够赶上宫中的午饭呢。” 听他如此言语,薛锦画不由气得直跺脚,心里暗暗埋怨这家伙根本就没能领会自己话中的深意。 只见凌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容:“放心吧,画画,没事的。” “父皇他毕竟也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人,对于我们的情况自然能够理解,他不会多说什么的。” “倘若母后那边有意为难于你,你无需多言,一切有我在呢,定会护你周全。” 听到这话,薛锦画不禁一怔,原来他竟然将自己内心的担忧全都看在了眼里,并且如此体贴入微地为自己考虑着。 一时间,她心中原本存在的那些顾虑瞬间烟消云散,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待二人洗漱整理妥当之后,手牵着手一同朝着皇宫走去。 一路上,微风轻拂,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映出一幅美好的画面。 负责伺候的丫头远远望见薛锦画和太子两人亲昵而又熟稔的模样,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惑来。 按常理来说,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昨日才成婚,理应还处于相互磨合、彼此适应的阶段,怎会如此亲密无间呢?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这两人之间的感情确实深厚非常。 不多时,两人乘坐的马车便稳稳当当地抵达了皇宫门口。 正如凌炎之前所说的那样,皇上身为过来之人,见到他俩稍稍迟到,并未面露愠色,更未加以斥责。 相反,皇上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们二人今后定要互敬互爱,相濡以沫,以后好好过日子。” 薛锦画闻言,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儿媳谨遵父皇懿旨。” 那端庄娴静的姿态以及诚恳的语气让皇上感到甚是欣慰,龙颜大悦之下,随即大手一挥,赏赐了众多珍贵的物品予二人。 “去吧,别人皇后等的太久了。”最后,皇上挥了挥手。 等到凌炎他们离开之后,皇上脸上的笑容这才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国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57章 进宫侍疾 昨日乃是太子的双十年华之诞辰,这本应是个生死攸关的日子,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太子非但没有那般遭遇不测,反而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看上去精神抖擞得很。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的七煞孤独命的命格已经被破除!” 皇帝闻言,喜不自禁,连忙追问:“哦?莫非这其中与闻小姐有所关联?”要知道,在众多皇子之中,当属太子和二皇子最为出类拔萃。 相较之下,虽然二皇子也颇为优秀,但太子却更具仁爱之心、宽厚之义。 国师微微颔首,低声回应道:“依微臣所见,目前情况似乎确是如此。”话虽如此,但其心中却是充满疑惑。 毕竟,那位闻小姐本就是个命格奇特之人,其命运线竟模糊不清,难以窥视。 而如今,这样一个连自身命格都无法看清之人,居然能够成功破解太子那凶险至极的七煞孤独命命格,着实令人费解。 为了探寻其中缘由,国师昨日甚至亲自前往藏书阁,翻阅了数部珍贵无比的天伦古籍。 然而遗憾的是,即便翻到最后一页,那些记载着破解之道的关键部分仍旧残破不堪,致使他始终未能找到破解之法。 此刻,见太子安然无恙且命格已破,皇帝不禁龙颜大悦,朗声道:“哈哈,如此甚好!看来此番婚事当真是选对了,国师大人辛苦了,有赏!” 面对皇帝的奖赏,国师恭敬地垂下双眸,谢恩领赏,但其脸上神情却平静如水,让人难以揣测其内心真实的喜怒情绪。 此刻,静妃所居的寝宫之中气氛凝重异常,因为一个惊人的消息刚刚传入这里——太子竟然奇迹般地活过了双十年华! 听到这个消息时,静妃那双美丽的眼眸瞬间瞪大,怒火仿佛要从中喷涌而出一般。 她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什么?太子的七煞孤独命命格破了?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国师见状,赶忙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劝慰道:“娘娘,请先息怒。” 然而,静妃哪里听得进去,她愤怒地吼道:“息怒?你让本宫如何息怒?本宫一直在等待着太子死去,好让皇位顺理成章地落到我儿身上。” “可如今呢?他竟然还好好地活着,那四皇子又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要继续无休止地等待下去吗?” 国师却是不慌不忙,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缓缓说道:“娘娘莫急,太子殿下尚且在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静妃闻言,先是一愣,但随即她那聪慧过人的头脑便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片刻,她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她起初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得意之色,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然而,转瞬间她的神情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可如今他仍然是太子,他那七煞孤独命的命格已经被更改,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行事呢?”她忧心忡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听到这话,国师微微眯起双眼,眼神深邃而神秘。 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这件事你无需操心,你只需知道,在我的重大计划尚未完成之前,切不可胡闹,另外,关于三公主......”说到这里,国师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接着,他继续说道:“她身旁的那些人以及所牵涉到的诸多事宜,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让它们平息下来了。” 听闻此言,静妃心中猛地一惊,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 她甚至不敢抬起头来正视国师的面容,只能低垂着眼帘,以一种谦卑且略带恐惧的姿态回应道:“是,我明白了。”言语间,还夹杂着三分恭顺之意。 见到静妃如此顺从,国师方才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能明白便好。” ……… 与此同时,薛锦画跟随着太子一同前往拜见皇后娘娘。 当他们抵达目的时,只见皇后娘娘端坐在凤椅之上,其容颜姣好,气质高雅华贵。 此刻,皇后娘娘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满脸笑容地伸手拉住太子,并与他亲切地交谈了好一阵。 薛锦画静静地站立在一侧,目光落在那正侃侃而谈之人身上,仔细聆听着她话语中的深意。 从其言辞间不难察觉出,对方所表达的核心观点便是指责自己平日里对于儿子缺乏应有的关怀照顾,仿佛要借着今日这次会面之机,将过去缺失的关爱一股脑儿地全部补偿回来。 然而,只有薛锦画自己心知肚明,眼前这位皇后娘娘压根就不是凌炎的生母。 曾经的皇后娘娘仅仅将凌炎视作一枚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罢了,至于现今这种突如其来的所谓关心究竟能有多少真心实意,实在难以揣测。 只听得皇后娘娘满含感慨地轻声言道:“本宫记得当年你尚处幼年之时,最喜欢依偎在母亲怀中撒欢娇嗔、喃喃细语,谁曾想时光飞逝,眨眼之间你也已经成亲了,岁月当真匆匆而过啊!” 面对皇后娘娘这番看似温情脉脉的回忆,太子却是一脸冷漠,毫无表情地回应道:“儿时之事,于我而言早已模糊不清,未曾料到母亲竟还能铭记于心,如此说来倒是孩儿不孝了。” 话音刚落,便瞧见皇后娘娘的面庞瞬间僵硬起来,但显然对此种状况她已司空见惯,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或恼怒之色。 只见皇后娘娘仿若浑然不觉一般,依旧自顾自地与太子交谈着各种话题,甚至有意无意地完全忽略了身旁的薛锦画,似乎存心要让她遭受冷遇。 不过薛锦画心中清楚,故而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既没有因被忽视而面露不悦,亦不曾刻意去迎合讨好。 直至过去了足足半炷香之久,凌炎见皇后依旧对薛锦画采取冷淡态度,其面庞之上已然流露出些许不满之色。 只见他微微皱眉,开口说道:“母后,儿臣的府邸之中还有一些事务要去处理。” 然而,皇后却仿若未闻一般,故作糊涂地回应道:“你这孩子呀,但凡皇子成婚之后,皆会拥有几日可以休息的。” “你府邸里究竟有何事如此重要,难道还能比得上陪伴母亲吗?” 凌炎心里清楚得很,皇后此举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当下,他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拉下脸来说道:“方才父皇特地向儿臣交代了有要事办。” “即便无法亲身前往操持,那至少也需将相关事宜妥善安排并吩咐下去才行。” 听到这话,皇后稍稍迟疑片刻后才缓缓点头应道:“既是你父皇所交代之事,那凌炎你便速去处置吧。” “那就留下太子妃在此陪本宫聊聊天也好。” 凌炎闻言垂下眼眸,悄然掩去眼底那不易被人察觉的厌恶之情。 紧接着,他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母后,儿臣今日乃是与太子妃一同前来拜见您的,自然也是应当一同返回府邸的。” “若是我这会儿将太子妃扔在这里不管不顾的话......那岂不是会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他日又怎能不让人耻笑于我?” 皇后眼见着他如此坚定的态度,心中知道此时并非与他正面冲突、强硬相对的最佳时机。 于是乎,她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面露微笑地说道:“哎呀,你看你这孩子,母后不过是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怎就这般较真起来啦?” “瞧瞧你,简直就是有了媳妇便忘了亲娘”皇后故作嗔怪之态,轻轻摇着头叹息道。 “唉,罢了罢了,母后知道留不住你,原本还心心念念着能和儿媳多多相处,增进些婆媳之间的深厚情谊呢,如今看来呐,这美好的愿望怕是要化作泡影喽。” 说罢,皇后娘娘满脸不情愿地伸出手来,缓缓地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镯子,而后塞进了薛锦画那白皙柔嫩的手中,并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日后啊,你们夫妻二人定要相互关爱、相濡以沫,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本宫可是盼望着早日能够抱上大胖孙子呢。” 薛锦画听闻此言,微微低垂着头,假装娇羞万分。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手中那只镯子时,眼神之中竟丝毫不见半点喜悦之情,反倒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因为她看得出来,这并不是皇后经常戴的那个镯子。 看得出来,她是临时换的。 凌炎倒是显得无所谓,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带着薛锦画离开了。 皇后站在宫殿门口,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他们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就在此时,原本挂在皇后嘴角和脸颊上那和蔼可亲的笑容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与凝重。 “嬷嬷,你方才所言当真属实么?”皇后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没过多久,只见帘子被轻轻掀开,从后面走出一名老嬷嬷来。 她步履蹒跚地走到皇后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皇后娘娘老奴怎敢有半句虚言?今日清晨,老奴前去清理太子妃寝宫时,确确实实未曾见到那落红之物。” 说到此处,老嬷嬷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起初,老奴心中亦有所疑虑,生怕是太子与太子妃行房之时有所疏忽,未能将处子之血沾染于绸缎之上。” “老奴还特地吩咐下人仔细检查了整张床铺,但最终什么也没有看见。” 听闻此言,皇后不禁眉头紧蹙起来。 要知道,女子新婚之夜若无落红,便意味着其在婚前已经失去贞操。 如此一来,这堂堂的太子妃岂不就是一只破鞋? 而自己太子竟然迎娶了这样一个不洁之人进门?想到这里,皇后只觉得心头一阵怒火升腾而起。 不过,皇后很快便强行按捺住了内心的愤怒情绪。 毕竟,她心里十分清楚,如今太子已经成功破除了七煞孤独命的局。 倘若这位闻家小姐能够循规蹈矩、恪守妇德,那么或许也还能够容忍她坐太子妃的位子。 然而事已至此...... 她品行不端,如今竟然又做出如此这般见不得人的丑事,不管怎样,这太子妃之位绝对不能让她来坐,否则,岂不是要贻笑大方,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罢了,本宫已经知晓此事,你且先退下吧。” 待那嬷嬷躬身施礼缓缓离去之后,皇后独自一人坐在榻上,不禁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正在此时,一直侍奉在皇后身侧的心腹宫女秋霜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您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稍有缓和,依奴婢之见,瞧着太子对太子妃甚是看重,倘若现在去追查此事,只怕会引得太子殿下心生不满和反感。” 皇后闻言,脸色愈发阴沉,愤愤不平地说道:“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被太子妃这么蒙骗吗?本宫着实心有不甘。” 秋霜赶忙宽慰道:“娘娘息怒,依奴婢之见,咱们不妨换一种更为巧妙的法子应对此事,既能达成目的,又不至于触怒太子殿下,何乐而不为呢?” 皇后微微皱起眉头,面露疑惑之色,问道:“哦?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行事?” “她现今身在太子府邸,本宫纵使有心想要惩治于她,却也是没有办法。” 只见秋霜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而后凑近皇后耳畔低语了几句。 皇后听完之后,双眸猛地一亮,闪烁出一丝惊喜的光芒,连连点头称赞道:“嗯,此计甚妙!就照你所说的去办吧。”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着,以她对皇后的了解,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的。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刚走到门口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便听到一声高呼:“圣旨到!” 薛锦画和身旁的人皆是一惊,赶忙跪地接旨。 只听那宣旨的太监高声念道:“皇上重病,昏迷不醒,特召二品以上的夫人进宫侍疾。” 听闻此言,薛锦画不禁皱起眉头。 按照惯例,若皇上病重,朝廷官员的夫人们的确需要进宫侍疾。 然而,实际上侍疾并非是什么特别艰难之事,毕竟皇宫中有众多的后宫嫔妃以及大量的太监宫女照料着皇上的起居。 这些夫人们进宫之后,其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仔细想来,或许她们进宫的唯一的作用便是牵制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吧...... 想到此处,薛锦画心中一沉,看来此次皇上的病情比想象中的更为严重。 可是,就在今日明明见到皇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病倒不起了呢? 一旁的凌炎显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他面色阴沉地说道:“简直是胡闹!即便真要有人侍疾,那也该是母后才对,怎能轮到太子妃头上?” 传旨的太监连忙赔笑道:“太子殿下息怒,皇后娘娘如今也身染重病,实在无法分身啊,所以这才不得不请各位夫人入宫帮忙,还望太子殿下体谅。” 什......么? 薛锦画满脸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皇后娘娘竟然也生病了?这怎么可能呢?前脚刚离开,后脚就病倒了?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一旁的凌炎似乎还想要开口推辞,薛锦画便赶忙抢先一步说道:“父皇如今病重,身为儿媳,自当侍奉在侧,尽孝于前,此乃天经地义之事。”她言辞恳切,语气坚定。 紧接着,薛锦画转头看向那位前来传旨的公公,微笑着解释道:“这位公公,实在不好意思,我和太子刚刚回来,还烦请公公稍作等候,待我们进去收拾一下。” 那公公见状,心知她已应允前往,自己此番的使命算是顺利完成了。 他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所以这点小小的请求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他连忙点头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太子妃您尽管慢慢收拾,何时准备妥当,何时出发便是,奴才和马车就在此候着。”说罢,他恭敬地退至一旁。 第158章 掌嘴 说是去收拾一下,实际上则是为了能够找个机会和太子单独说几句话罢了。 当她踏入房间后,还未来得及开口,凌炎便抢先一步说道:“画画,如果你不愿意过去,咱们大可不用过去,毕竟咱们才刚刚成亲,即便是没有过去,于情于理也是说得通的。” 然而,薛锦画轻轻摇了摇头,面露忧色地回应道:“可若真如此行事,只怕朝堂之上定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 凌炎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根本不惧怕那些风言风语。 但薛锦画却再次缓缓摇头,并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对这些流言蜚语毫不在意,可我着并不想因我,而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到此处,薛锦画不禁微微叹息一声,接着又道:“现今你已经过了双十年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咱们呢!尤其是薛家之人………虽然目前他们尚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但终究是包不住的,被发现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她略微停顿片刻,目光坚定地看向凌炎,继续说道:“唯有我亲自前去走一遭,方能让他们放下心来,这样一来,你也能安安稳稳地处理你的事务了。” 凌炎万没料到薛锦画竟会作此思量,一时间心中感动不已。 他凝视着眼前这位善解人意的人儿,沉默良久后,终于点了点头,柔声道:“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那就去吧。” “只是……这皇宫之中可谓危机四伏、暗流涌动啊!倘若你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切记一定要去寻李公公帮忙。”凌炎一脸郑重地叮嘱道。 薛锦画微微颔首,表示已经知道,轻声回应:“我明白了。” 望着眼前人的身影,薛锦画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这些年来,凌炎想必在宫中苦心经营,安插下了一些属于自己的眼线。 而今日,为了护她周全,竟不惜将如此重要的底牌暴露了出来。 想到此处,她的心间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薛锦画迈步上前,轻轻环抱住凌炎,柔声说道:“你且安心便是,我定然会小心行事,绝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的。”话音刚落,未等凌炎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转身快步的走出了屋子。 不多时,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停在了门口。 薛锦画登上马车,车帘放下的瞬间,透过缝隙,她瞥见凌炎仍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牵挂。 不仅如此,凌炎似乎仍觉不够放心,又低声向身旁的宫人嘱咐了几句。 随后,他招来一名亲信,附耳低语一番后,那名亲信便匆匆离去,想来定是要给宫内的某人传递消息。 一路颠簸,当马车终于抵达宫门之时,薛锦画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装,缓缓走下车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令她不由得一怔——只见宫内人头攒动,众多夫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窃窃私语,或交头接耳。 放眼望去,竟是里三层外三层,几乎挤满了整个庭院。 薛锦画不禁暗暗咋舌,垂下眼眸暗自思量着:照此情形来看,难道此次入宫所闻之事并非虚言?难不成当真是皇上病重? 现在怕不是整个皇城稍有品级的夫人们都来了吧? 原本她还只当是有些被夸大其词,此刻来看,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呢。 如今这宫殿之中人头攒动,但众人之间却是有着明确的品级之分。那些身负诰命的夫人们,亦非人人皆可踏入这内殿之中。 此内殿乃是皇上近身侍奉之人方可进入之所,而能够入得此处者,除却宫中诸位娘娘外,便唯有如她这般身份之人了。 就在此时,“太子妃!”一声呼喊自远处传来。 薛锦画闻声望去,只见来人正是蒋氏。 “赵二夫人。”薛锦画微微一笑,客客气气地唤了一声。 蒋氏凝视着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 她嘴唇轻颤,低声道:“上次之事,实乃妾身之过,绝非有意为之。还望太子妃大人大量,切莫怪罪于妾身。” 薛锦画神色淡然,轻声回应道:“赵二夫人言重了,此前的事情,本宫早已经都忘了,又何来怪罪之说呢?” 薛锦画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前方那一群涌动着的宫女和太监们。 不知怎的,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她心底油然而生,让她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心绪愈发地不安起来。 此刻,面对身旁喋喋不休的蒋氏,她的耐心已经耗尽,语气中不自觉地带出一丝厌烦:“赵二夫人,咱们之间的事儿不是早就说得明明白白了吗?往后可别再为了这点芝麻绿豆般大小的事跑来唠叨个没完没了!” 说完这番话后,薛锦画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蒋氏那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转身便急匆匆地迈步朝前方走去。 只留下身后的蒋氏,那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回想起昨天发生的那场激烈争吵,蒋氏至今仍心有余悸,她与自家夫君赵宇航狠狠地大吵了一架。 尽管她没有承认是自己害死了老夫人,但从赵宇航那充满怀疑的眼神里,她心里十分清楚,对方已然开始对她起疑了。 蒋氏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件事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要知道,当初策划此事时,她自认为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天衣无缝,绝不可能会被人察觉。 但如今事实却摆在眼前,一切精心布置竟然都化为泡影。 思前想后,蒋氏越琢磨越是觉得蹊跷,而在她的脑海深处,一个念头渐渐清晰起来——这件事一定与太子妃有关系! 今日她特意前来此地,其目的不过是向她表明一番忠心而已。 然而,当她目光触及到太子妃时,却发现对方那冷漠且厌恶的神情,仿佛自己是什么令人憎恶的存在一般。 其实仔细想来倒也并不奇怪,毕竟此前正是由于自己的缘故,致使太子妃当众出了那么大一个丑,换作是谁恐怕都难以对自己展露笑颜吧! 如此一来的话,对于此事她不得不重新慎重思考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只听得寝宫内传来静妃急切的呼喊声:“快传太医,速速前来!” 薛锦画刚刚靠近皇上所在的寝宫,就听到这声焦急的召唤。 未过多久,一群太医便战战兢兢地快步走进了寝宫之中。 薛锦画见状,也赶忙跟随着众人一同进入,只是自觉地站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皇上究竟是怎么了?”静妃眉头紧蹙,满脸忧虑地问道。 其中一名太医连忙躬身答道:“回娘娘,经微臣等诊断,皇上乃是心肌受损所致,目前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听闻此言,静妃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皇上早上的时候分明还是好好的,怎会突然之间就昏迷不醒呢?难道说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导致气血攻心而致?” 恰在此刻,一旁的贵妃开口插话道:“哎呀,要说起来,今早皇上可是刚见过太子妃呢,难不成......竟是被太子妃给气恼得病倒了?” 与静妃的娇柔可怜不同,这位贵妃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高贵典雅之气,容颜明艳照人。 薛锦画柳眉微蹙,秀美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而一旁的静妃,则是眼眸闪烁不定,似乎心中有所盘算。 只见静妃轻声说道:“贵妃娘娘,您这话可不能随口乱说。” “哼!” 贵妃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太子殿下如今刚刚成亲,皇上本应满心欢喜才对。可为何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皇上突然昏迷不醒呢?” 她目光锐利地盯着众人,接着又道,“而且我可是听说,不光皇上昏迷不醒,就连皇后娘娘也病倒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嫔妃皆是一惊,面面相觑,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过了片刻,才有一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不成?” 贵妃猛地转头看向那人,厉声道:“可不是嘛!你们想想看,这早上皇上还好好的,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 “还有皇后娘娘,怎么就如此凑巧也生病了?难不成真和太子妃有关?”说到此处,她的眼神愈发冰冷,直直地射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薛锦画。 “对啊对啊,这太子妃早上是不是也去拜见皇后娘娘了?”又有人附和着问道。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薛锦画身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和关注,薛锦画只觉心头一紧。 她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当个透明人。 然而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已然超出了她的预料,想要继续保持低调………恐怕是不可能了。 众人原本皆认为,经贵妃娘娘这般言语相逼,且太子此刻并不在身旁,这位从乡野归来的姑娘定然会焦急万分、惶恐不安……毕竟,面对宫廷权贵的威压,常人往往难以招架。 然而,令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是,薛锦画眼见已经无法躲避,索性大大方方地迈步而出。 只见她身姿挺拔,毫不怯懦地立于场地中央,神情自若,毫无半分畏惧之色。 她先是微微施礼,而后从容不迫地开口说道:“贵妃娘娘真是爱开玩笑,今儿我跟太子一同拜见了皇上与皇后娘娘,此外,我们二人还前往太后娘娘处请安。” 说到此处,她稍稍停顿片刻,环视四周一圈后接着道:“非但如此,皇上和皇后娘娘每日必至太后寝宫问安。” 此时,在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着她这番话中的深意。 只听薛锦画继续侃侃而谈:“依着贵妃娘娘方才所言之意,但凡今日见过皇上与皇后娘娘之人,便皆有招惹嫌疑。” “照此推断,莫非连太后娘娘亦在此列不成?” 言罢,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众人皆知,薛锦画此言已经说得极为明白——她的确是见到了圣上和皇后娘娘不假,但与此同时,他们还拜见过太后娘娘。既然如此,为何偏偏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身体有了问题,而太后娘娘却安然无恙呢?显然,这一切不过是凑巧罢了。 再说了,太后娘娘怎么就不可能有嫌疑呢?为何偏偏只怀疑她一人啊? “住口!”贵妃娘娘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将太后娘娘也牵扯进来?” 即便如今皇上和皇后娘娘双双殒命于太后娘娘眼前,此事与太后娘娘也不可能有何关系。 太子妃如此言语,明摆着就是想要害她去得罪太后娘娘。 贵妃着实未曾料到,这位看似娇柔温婉的太子妃,竟会如此口齿伶俐、巧舌如簧。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骤然传来:“够了。” 众人纷纷转头望向门口处,只见太后娘娘正一脸肃穆地站在那里。 “参见太后娘娘!”众人赶忙齐齐的跪地行礼。 此刻,贵妃的面色已然难看到了极致,心中暗自思忖道:太后娘娘方才刚来,莫不是将太子妃所言尽数听进耳中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此刻正躺在龙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紧闭双眼,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整个寝宫都笼罩在一片紧张而沉重的氛围之下。 “皇上如今昏迷不醒,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想尽一切办法让皇上苏醒过来,此乃是当务之急!至于其他诸事……”太后娘娘神色凝重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缓缓说道:“暂且搁置一旁,容后再作商议。” 然而,就在这时,静妃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太后娘娘……” 话尚未说完,只见太后猛地转过头来,凌厉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静妃。 仅仅这一个眼神,就让静妃浑身一颤。 “掌嘴!”太后面沉似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静妃先是一怔,待宫女快步走上前来,将她的身躯牢牢架住时,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太后娘娘这次是动了真怒。 “太后娘娘,臣妾知错了,请您息怒啊!”静妃连忙求饶,但太后却是仿若未闻。 只见那宫女手中紧握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挥起,然后重重地落在了静妃娇嫩的脸颊之上。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静妃顿时痛得尖叫出声。 太后并未因此有丝毫动容,依旧冷眼看着众人,语气坚定地道:“皇上如今昏迷不醒,生死难测,此时此刻,最为重要之事莫过于全力营救皇上,使其转危为安。” 第159章 皇后装病 “现在皇帝还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而你们竟敢在此地胡言乱语,将满朝文武官员的夫人们悉数召集至这皇宫前来侍疾。” “不仅如此,你们还在这里搬弄口舌、挑拨离间,还有静妃,你莫不是真以为凭借着皇上多年以来对她的恩宠,就可以忘了这皇宫之中究竟是谁当家作主不成?” 只见太后端坐在高位之上,其声虽不甚响亮,但其中蕴含的凌厉与威势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所有人皆被太后那不可侵犯的威严所慑服,一时间噤若寒蝉,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且说那静妃娘娘,平日里众人之所以对她毕恭毕敬,无非是看在皇上对她宠溺有加的份儿上。 然而此时此刻,皇上已然昏迷不醒,而她自身的妃位本就不算尊崇。 在此关键时刻,自然而然便没有任何人胆敢站出来为她说上半句好话。 太后娘娘也将所有的罪责统统强加在了她一人身上。 经过这般闹腾,整个宫殿内一片安静,再无一人敢于轻易开口言语。 就连那静妃,此时亦是紧咬双唇,默默垂首不语。 太后微微颔首,终于缓缓开口说道:“立刻传话给外面的那些夫人们,就告诉她们皇上已然苏醒过来了,让她们都各自回府去吧。” 一旁的静妃露难色,嗫嚅着回应道:“可是太后………” 太后猛地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射过去,那原本脸上还有些浮肿未消的静妃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言半句了。 此时的静妃心中懊悔不已,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如此糊涂,竟然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要知道,眼下皇上尚处于昏迷之中,而太后娘娘则手握重权,位高权重,又岂会因为顾及皇上的情面而对自己网开一面、多加纵容呢? 想到此处,静妃不禁浑身一颤。 只听太后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现今的局势可谓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不断。倘若再有他人知道皇上病危之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本来皇上患病一事就理应低调处理,绝不可肆意声张。可你倒好,竟将这么大点儿的小事闹得沸反盈天、人尽皆知。” “万一因此引发了什么动乱风波,就凭你这区区一个小小的妃子就能担得起这份责任吗?” 静妃闻言,吓得花容失色,赶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叩头谢罪道:“太后娘娘息怒,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考虑不周。” “这笔账,我后面慢慢跟你清算。”太后冷着脸,“还不照着我的话去做。” 薛锦画眉头紧蹙,急忙说道:“皇祖母,此时若将众人全部遣散,只怕会招来他人无端猜忌,要不然先遣散一部分,稍后再行遣散一部分?” 静妃闻听此言,自然是满心不悦,呵斥道:“大胆!太后娘娘已然定夺之事,岂容你多嘴?” “太子妃,你若想崭露头角,也需看准时机!” 薛锦画缄默不语,只是凝视着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心明眼亮,稍作思忖,便洞悉了薛锦画的言外之意。 “就依太子妃所言,先遣散一部分,再遣散一部分。” 如此一来,至少能向外界表明,皇上虽身染微恙,但已然逐渐康复。 静妃的面色阴沉至极,太后娘娘的这番话,无疑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是,臣妾这就去办。” 望着静妃那如病态的模样,太后的脸色愈发冷峻了几分,“罢了,你身体有恙,日后皇上寝宫之事,你也无需费心了,这里的事务今后交由贵妃打理吧。” 贵妃娘娘原本还在冷眼旁观,没有想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竟然这般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她自是喜不自禁,言语间更是难掩兴奋之情,“臣妾领旨谢恩。” 静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虽心有不甘,欲出言反驳,但此刻她已然彻底醒悟。 若无皇上的庇护,即便她争得头破血流,也未必能有善果。 故而,她在此时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皇上的事情自然有众多宫女太监悉心照料着,哀家听闻皇后娘娘也抱恙在身。”太后微微皱眉说道,目光落在面前之人身上,接着缓声道:“你与太子新婚不久,本应尽享甜蜜时光,但如今这般情况,着实有些难为你了,待你得空之时,还是去探望一下你的母后吧。” 听到太后所言,她赶忙恭敬地回应道:“是。” 将一应事宜妥善安排妥当后,太后转头吩咐身边的宫女:“去传话给那些夫人们,可以出宫回府了。” 与此同时,朝中一些原本处于观望状态、蠢蠢欲动的势力,此刻见到此种情形,也都纷纷选择了沉默不语。 让人觉得从目前的态势来看,皇上的病情显然正在逐渐好转来。 薛锦画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皇上,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看上去绝非伪装生病之态,而是确确实实病得不轻。 想到此处,她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起来。 明明早上的时候皇上还一切安好,怎么短短几个时辰过去,就已病至如此严重的地步呢?而且就连皇后娘娘也病倒了......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内情? 怀揣着满心的担忧和困惑,薛锦画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决定前往皇后娘娘的寝宫。 当她踏入寝宫时,只见皇后娘娘正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时不时发出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薛锦画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轻声说道:“儿媳拜见母后。” 皇后娘娘略显虚弱地摆了摆手,说道:“太子妃免礼。” 皇后娘娘知道她刚刚从皇上寝宫归来之人,心中一惊,暂且将自己精心算计之事搁置一旁,连忙循声问道:“皇上那边现下情形如何了?” 只见薛锦画缓缓走近,仔细端详之下,发现皇后娘娘面色略显苍白,但精气神倒是不错。 若非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薛锦画恐怕当真要怀疑皇后娘娘是否在假装生病。 薛锦画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实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现今皇上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原本一直是由静妃娘娘在旁照料,然而......太后娘娘知晓您抱恙在身,恐难以操持宫中事务,所以特命贵妃娘娘前来接管一切事宜。” 此言一出,皇后气得浑身发抖,牙紧咬,心中懊悔不已。 她狠狠地瞪了身旁的秋霜一眼,暗自埋怨起来。 都怪这个该死的丫头胡乱出谋划策,竟提议让自己装病卧床,好引太子妃入宫侍奉。 毕竟太子妃乃是自己的儿媳,如此一来,便可借机找寻太子妃的差错之处,从而牢牢掌控住她。 岂料事与愿违,如今反倒让贵妃得了便宜!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关键时期,皇上竟然病倒了! 宫廷上下顿时陷入一片紧张氛围之中。 身为太子妃,前来侍奉病榻前本应是责无旁贷之事。 然而,尽管太子妃已经来到了宫里,却未能如愿承担起照顾皇上的重任。 因为这原本属于皇后自己份内的差事,就是因为自己装病,竟然被贵妃得到了这个机会。 倘若皇上仅仅是患了一场普通小病,或许还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万一皇上病情恶化,遭遇不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如此一来,岂不正好让贵妃占尽便宜? 毕竟,在这波谲云诡、争斗不休的宫廷之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此时此刻,皇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懊悔之情,仿佛自己亲手搬起一块巨石,最终却狠狠地砸在了自己脚上。 那种无奈与懊恼交织在一起,令她倍感郁闷。 正当皇后暗自神伤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宫女手捧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该喝药了。” 皇后抬眼望去,微微点头示意。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薛锦画,缓缓开口道:“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出去吧。”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倦意。 薛锦画闻听此言,连忙摇头,面露焦急之色,急忙回应道:“母后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您如今身染疾病,而太子殿下又整日忙于政务,既要处理国家大事,还得分心照料皇上。” “我此刻正好得了空闲,自然应当留在这儿悉心伺候母后,以尽孝道啊。”说着,她上前一步,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准备服侍皇后服药。 “这药还是儿媳亲自喂您吧。”只见薛锦画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说着这句话,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了那碗热气腾腾的药。 皇后娘娘眼见她这般举动,心中一紧,连忙摆手推辞道:“不………不用了。”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然而,薛锦画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缓缓地将药碗凑近皇后娘娘。 皇后见状,更是着急得不行,连声说道:“不不不 ………”脸上满是抗拒之色。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宫人都不禁感到诧异,而薛锦画则显得格外坚定和执着……… 皇后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如果今天皇宫里来的那些夫人们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会误以为是她在故意刁难苛责自己的儿媳妇。 如此一来,她日后还怎么能在那些贵妇人面前树立起应有的威严呢? 想到此处,皇后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险些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就在这时,薛锦画突然开口说道:“母亲果然是在嫌弃儿媳妇吗?”她的表情看似平静,但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精明。 听到这话,皇后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母后只是习惯了由熟悉的人来伺候而已,所以这药还是让秋霜来喂吧。”说完,便朝着身旁的秋霜使了个眼色。 秋霜心领神会,赶忙上前一步,从薛锦画手中接过药碗,并恭敬地说道:“太子妃,那就让奴婢来服侍娘娘喝药吧。” 薛锦画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她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轻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在这里等着母后把药喝完再走好了。” “如此的话,我才能真正放心,回去之后也好向太子殿下以及祖母有个交代。”言罢,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皇后娘娘身上,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皇后眼见实在推脱不掉,无奈地微微颔首,向一旁站立的秋霜投去一个眼神。 秋霜心领神会,赶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碗散发着浓浓药味的汤药,然后轻柔地走到皇后面前。 只见秋霜一手托住碗底,另一手拿着汤匙,缓缓搅动着碗中的药液,轻声说道:“娘娘,请张嘴,让奴婢伺候您服药。”皇后轻启朱唇,配合着秋霜将一口口苦涩的汤药咽下肚去。 站在一旁的薛锦画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后,直到看见她把整碗药都喝得一滴不剩,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开口说道:“想必母后服下这药后,病情定能有所好转。” “儿媳就不再叨扰母后歇息了,先行告退。”说罢,她福了福身,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薛锦画出了宫殿大门的那一刻,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却如同被一阵疾风骤然吹散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面沉似水,心中暗自思忖道:“早就看出皇后根本就没生病,可如今嘛……呵呵,恐怕她是真要病倒了” 方才在给皇后端药之时,薛锦画趁人不备,悄悄地在那碗药里加了些特殊的东西。 其实,就算皇上没有生病,以皇后的心机和手段,也定会想方设法找个由头让自己前来侍疾的。 想到此处,薛锦画不禁冷笑一声,加快脚步离开了这座看似华丽实则充满算计与阴谋的宫殿。 然而,就是因为皇上生病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也使得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薛锦画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她知道除了皇后娘娘一心想要将自己弄进宫中之外,定然还有其他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一时间,她脑海中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怎么想都想不清楚。 尽管绞尽脑汁地思索着,但薛锦画仍然无法确定那人的身份。 不过,她很明白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觉得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继续留在皇宫之中,保持镇定,以不变应万变。 如果皇后娘娘没有生病卧床不起,那么按照以往的情形来看,她肯定会变本加厉地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只有皇后娘娘真的病倒了………自己才能够稍稍松一口气,能安下心来等待时机。 第160章 太后召见 薛锦画离开后,皇后坐在床榻之上,心中依旧有些后怕……… 渐渐地,一阵困意袭来,皇后的双眼缓缓合上,进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照在了薛锦画那张娇美的面庞上。 她悠悠转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赶来,向她行礼道:“太子妃,不好了!皇后娘娘病倒了,还请您速速过去一下。” 听闻此言,薛锦画心头一紧,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迅速起身整理好衣装,朝着皇后的寝宫快步走去。 不多时,薛锦画来到了皇后的寝宫门前。 只见太子早已等候在此,他一脸凝重之色。 见到薛锦画到来,太子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由于身处皇后寝宫,二人只是对视一眼,并未言语交流。 薛锦画轻轻走进内室,看到几位御医正围在皇后床边,仔细地为其把脉诊断。 过了许久,御医终于抬起头来,面色沉重地说道:“皇后娘娘这是中毒所致。” “中毒?”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凌炎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会如此?究竟是什么毒?” 而一旁的薛锦画也同样感到震惊和诧异。 “怎么会这样?明明昨日我还在母后身旁,那时的母后看起来身体还不错,仅仅过了一个夜晚而已......怎会突然就中毒了呢?” 一旁的御医轻抚胡须,若有所思地道:“照此情况来看,确实颇为蹊跷。” “不过所幸这种毒药药性较为温和,它主要伤及人的肠道,使人产生腹泻症状,严重时可能导致昏迷,但倒不至于危及性命。”听到这番话,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稍稍得到缓解。 这时,秋霜忽然开口说道:“可是娘娘近日患病以来,饮食一直十分清淡,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 “唯一入口的食物便是昨日......”话说到此处,秋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薛锦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样,接着继续说道:“还是太子妃您强行让皇后娘娘喝下的那碗药………” 凌炎听闻此言,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股怒火似在他胸膛内熊熊燃烧,随时都有可能喷发而出。 秋霜见状,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她心想太子定然是对太子妃心生不满和恼怒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薛锦画娇声呵斥道:“来人呐,速速将秋霜拿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一众侍女立刻行动起来,将秋霜团团围住。 秋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瞪大双眼,怒视着眼前的众人,声音尖锐而带着恐惧:“我看你们敢?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人,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抓我?” 秋霜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薛锦画大声喊道:“明明就是你谋害了皇后娘娘,却还在这里血口喷人,诬陷于我!” 薛锦画对于秋霜的指责并不在意,她微微一笑,语气平缓但充满威胁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给皇后娘娘下了毒,但事实却是那碗有毒的药是由你亲手熬制而成的,这又该如何解释呢?难不成这毒药会凭空出现在药碗里吗?” 秋霜心中一紧,她知道此刻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但仍强作镇定地反驳道:“药的确是我熬制的没错,可在中途它曾经过你的手,谁能保证不是你趁着那个时候偷偷下的毒呢?” 此时的秋霜心里清楚,皇后娘娘因为中毒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无法及时醒来为自己申辩作主。 绝望之下,她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太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哀求道:“殿下,奴婢自从入宫以来,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皇后娘娘,至今已有十几个年头了。” “这么多年来,奴婢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二心,怎么可能会去故意伤害皇后娘娘呢,请殿下明察啊!” 只见太子阴沉着脸,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他冷冰冰地说道:“如今皇上龙体欠安,病情沉重,特下旨召见朝中各位夫人进宫侍疾,在她们前来入宫之前,都会进行严格盘查!”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接着厉声道:“那些乱七八糟、来历不明之物怎可被带入宫中?若有人胆敢违反规定,定当严惩不贷!” 此时,一旁的秋霜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心中懊悔不已,自己竟然把如此重要之事给忘了? 回想起刚才与太子妃的对峙场景,秋霜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自己对太子妃百般指责时,对方却是一脸淡漠,毫无惧色。 原来太子妃早就胸有成竹,知道这所谓的指控不过是子虚乌有罢了。 想到此处,太子更是怒不可遏,指着秋霜怒斥道:“你口口声声污蔑太子妃携带毒物入宫,简直就是荒唐至极!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罪名一旦坐实,将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吗?” 秋霜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太……太子殿下饶命啊,奴……奴婢一时糊涂,才犯下这般大错,请您开恩呐!” 然而,太子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哼!你虽无心谋害皇后娘娘,但妄图加害于太子妃,此等居心叵测之人,实在罪该万死!来人呀,速速将此人拖下去,严加拷问,一定要让她如实交代背后指使之人以及所有阴谋诡计!”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几名侍卫立刻上前抓住秋霜,将她往外拽去。 秋霜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呼救,但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不多时,宫殿外便传来了秋霜那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宫廷,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而殿内的众人则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过不多时,只见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面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着说道:“太子殿下,不好了!秋霜……秋霜她咬舌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尤其是薛锦画,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呢?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个看起来柔弱温顺的秋霜,性格居然如此刚烈,宁愿选择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肯承认那件事情。 “哼,咬舌自尽?真是愚不可及。”凌炎的表情依旧淡然如水,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却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她难道真的以为,只要一死了之,我们就无法查出到底是谁指使她下毒的吗?这想法未免太过天真可笑了。” “殿下所言极是。”薛锦画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可眼下局势复杂,对方既然敢通过秋霜来陷害于我,想必背后定有所图。” “而如今皇上和皇后昏迷不醒,此事恐怕并非偶然,其中或许隐藏着其他的事情。” 凌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薛锦画的看法。 他知道当前形势严峻,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引发更大的混乱。 “没错,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局面,安定人心,所以,对于此事的调查只能暗中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不过……”说到这里,凌炎突然看向薛锦画,目光中流露出关切之意,“画画,如今你身处宫中,可谓是四面楚歌、危机重重,依我之见,倒不如你先出宫如何?” 薛锦画轻轻地摇了摇头,秀眉微蹙,朱唇轻启道:“那人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将我骗进这皇宫之中,其目的定然不简单,想必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肯定是想要有所大动作的。”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若是此刻我贸然出去,那么……恐怕就会永远错失揭开那隐藏在暗处之人真实面目的机会!”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丝沉重。 即便暂时出了皇宫,暂时获得片刻的宁静与安逸,可从此以后,自己必将终日生活在心惊胆战、提心吊胆之中。 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又岂是她所期望的呢? “不行,我绝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般田地……”薛锦画喃喃自语着,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采取其他一些办法………”凌炎说道。 然而,薛锦画却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建议:“不,那些方法都行不通,而且所需时间太久,咱们根本等不起。” 说罢,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凌炎,郑重其事地解释道,“你要知道,虽说如今你的命格已经发生了改变,但是我的命格依旧处于被吞噬的状态。” “唯有我挺身而出,暴露在明面之上,那个潜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才有可能现身。” 凌炎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坚毅果敢的女人,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不好再多加勉强,只好默默地支持她的决定。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凡事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莽撞行事。”凌炎一脸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嗯,我知道啦。”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对方的关切之意。 皇后娘娘中毒一事,尽管目前已被太子想尽办法封锁了消息,皇宫里乃至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对此仍是一无所知。 然而,这件事想要彻底隐瞒住太后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用过午膳之后,凌炎前往皇上的寝宫,继续去侍疾。 而薛锦画本来打算是留在皇后娘娘的寝宫照料的,哪曾想到......竟突然收到了太后的召见旨意。 “太子妃,太后娘娘有请。”来人正是太后身边那位老嬷嬷。 只见她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传达着太后的旨意。 薛锦画见状,没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应声道:“嬷嬷,劳烦稍等片刻,我这就一同随你过去。”说罢,她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和发饰,然后快步跟上了嬷嬷的脚步。 一路上,薛锦画那颗悬着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向身旁的嬷嬷询问道:“嬷嬷,冒昧问一句,不知太后此次召见我究竟所为何事呀?” 面对薛锦画的提问,嬷嬷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哎呀,太后娘娘的懿旨,老奴我又怎敢胡乱揣测呢?太子妃您到了地方自然就清楚啦。” “嬷嬷你这可真是误会了,我与太子殿下才刚成亲不久,在此之前都未曾有机会和太后娘娘接触过………”太子妃微微蹙起秀眉,面露担忧之色地说道:“所以我心里实在有些惶恐不安,就怕自己对太后的规矩不够了解,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太后娘娘,那可如何是好?” 老嬷嬷听到这话后,不禁暗自对这位太子妃多瞧了几眼。 通常来说,其他人无非就是向她打听一下太后喜好些什么罢了,可眼前这位太子妃倒好,居然直接询问太后有哪些忌讳! 如此一来,即便不能讨得太后欢心,但起码也不至于惹恼太后娘娘。 不得不说,这太子妃还真算得上是一个知晓分寸、懂得进退之人。 只见老嬷嬷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说道:“太后娘娘嘛,她老人家向来最反感后宫里那些拈酸吃醋、争风邀宠的事情,除此之外呢,其他方面倒是没什么特别需要避讳的地方。” 听闻此言,薛锦画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怪不得太后一直不大喜欢静妃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如此看来,如果能获得太后的认可和支持,那么自己在这后宫之中,或许就能找到第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了。 到那时,无论是静妃还是贵妃,亦或是皇后娘娘,恐怕都不敢再轻易给自己脸色看了。 进入殿内后,只见太后端坐在上方,仪态端庄而威严。 薛锦画轻移莲步向前走去,来到太后面前盈盈下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轻声说道:“孙媳拜见皇祖母,愿皇祖母凤体安康,福寿绵长。” 太后微微抬眼,目光落在薛锦画身上,眼神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她缓缓开口道:“起身吧。这段时日着实让你受累了。” “你父皇和母后双双病倒,而你又刚与太子成婚不久,这本应是你们夫妻二人如胶似漆、尽享新婚甜蜜之时,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你召唤至这充满是非的皇宫之中......” 薛锦画依旧低垂着头颅,不敢直视太后的目光,赶忙回应道:“皇祖母言重了,我与太子殿下已经结为连理,自当同心同德,共度风雨。”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如今父皇母后抱恙,身为儿媳的我理当前来侍奉左右,尽一份孝道,此乃为人子女应尽之本分,何来辛苦之说?” 紧接着,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望向太后,继续说道:“此刻只盼望父皇母后能够尽快康复痊愈,如此一来也不辜负皇祖母操劳与费心,还望上苍垂怜,保佑他们早日恢复健康。” 太后凝视着薛锦画那张始终保持镇定从容的面容,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看来皇后此次确实是真的病了。 第161章 依旧看不到她的命格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就在这时,太后那威严而又关切的声音传来:“你母后的病情究竟如何?是否严重?” 听到太后如此询问,薛锦画不禁微微一怔。 严重? 难道太后还不知道皇后根本就不是生病吗? 心中暗自思忖着,薛锦画很快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回皇祖母,并非生病,而是……中毒。”她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然而,这话一出,太后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之色,“中毒?竟会在此时发生这样的事?”显然,这个消息出乎了太后的意料。 薛锦画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接着补充道:“御医诊治后说,暂无性命之忧,但此毒比较阴损,对身体有些伤害,眼下母后依旧昏迷不醒。” 太后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喃喃自语道:“你母后平日里虽有时心眼儿不够大度,但总体而言,为人还算公正。” “这些年来她掌管后宫,处事也算得当,并未有过太多的偏颇之处,怎会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遭遇这般祸事?” 薛锦画沉默不语,然而太后却缓缓开口说道:“哀家历经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对于那些宠妾灭妻的事情最为憎恶。”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都不禁心头一震。 太后接着又厉声道:“倘若有人胆敢在此关键时刻兴风作浪、妄图搅乱宫廷秩序,那么哀家绝对不会轻饶他!无论是谁,只要敢触碰这条红线,哀家定要让其付出惨痛代价!”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她知道太后乃是当今圣上的亲生母亲。 想当年,圣上因一时被宠妃冲昏头脑,险些就要废掉太后之位。 幸而太后娘娘历经九死一生,凭借过人的智谋和果敢,成功地将那位得宠的妃子拉下马来。 自那时起,太后便坐稳了后宫之首的位置。 而这段过往经历也成为了太后心底永远难以磨灭的伤痛,使得她对此类事件格外敏感与忌讳。 此时的薛锦画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太后之所以如此反感静妃的缘由所在。 于是她赶忙恭敬地向太后回话道:“回禀皇祖母,孙媳也觉得此事着实蹊跷诡异。” “只是目前为止,尚无确凿的实质性证据能够表明此毒究竟是何人所下。”说到此处,薛锦画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请皇祖母放心,太子已经在暗中展开调查。” “一旦查出真凶身份,必定会严惩不贷,绝不会让此人逍遥法外!” 太后凝视着眼前的薛锦画,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过了片刻,她方才缓缓说道:“你呀,当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只可惜啊,这心肠未免还是过于柔软了些……” 薛锦画一脸茫然地看着太后娘娘,完全不理解她所说的话。 只见太后娘娘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四皇子固然不成气候,但三皇子可就不同了,他一直都是太子登上皇位最大的威胁。” 听到这里,薛锦画的心头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 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太后娘娘那张慈祥而又威严的面容,嘴唇微张,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好。 毕竟,这宫廷之中的权谋争斗实在太过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太子能否顺利继承大统,这本应是由当今皇上一人决定的大事。 然而此刻,太后娘娘竟然说出这样一番别有深意的话语来,究竟意欲何为呢? 难道她真的是一心只为太子着想吗?亦或是仅仅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和立场呢? 就在薛锦画胡思乱想之际,太后娘娘轻轻拉起她的手,缓缓地拍了几下,语重心长地道:“至于那下毒之人到底是谁,其实并非关键所在。” “只要有足够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那么无论真相如何,那下毒之人自然也就板上钉钉了,你觉得我说得可有道理呀?” 太后娘娘虽然面带微笑,语气和蔼可亲,但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狠狠地砸在了薛锦画的心间。 尤其是当她看到太后娘娘那张看似慈祥、实则令人毛骨悚然的脸庞时,更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是已经历经了两世的薛锦画,在听完太后娘娘这番话后,内心深处依旧难以平静下来,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现今皇上与皇后遭人下毒谋害之事已经发生。 虽说揪出幕后黑手至关重要,但倘若能借此良机将某些人顺势拖入这趟浑水之中......想到此处,薛锦画只觉后背发凉,不禁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皇祖母所言极是。”她赶忙应道。 太后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小姑娘的心境,毕竟她太过年轻,尚未历经多少世事沧桑、风云变幻,始终认为世间万物非黑即白,界限分明。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黑白之间并无绝对之分,换个视角审视,原本的白色兴许会化作黑色,而看似漆黑一团之物亦有可能呈现出洁白之色。 于这纷繁复杂的宫廷权谋争斗之中,无论何种色彩,只要对自身有益处,即便暂时充当一回众人眼中的奸恶之徒那又何妨? “你能领悟便好,这偌大的后宫,但凡你有心成就何事,祖母定会全力为你撑腰,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便是。”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闻此言,薛锦画心头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红:“皇祖母所说甚是,孙媳铭记在心。” 太后轻轻地挥动着手中的丝帕,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微微抬起下巴,轻声说道:“你先下去吧。” 得到太后旨意后,薛锦画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退出了房间。 当她离去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屋内安静得仿佛只能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 就在这时,放置在角落里的炉子中的熏香恰好燃烧殆尽,只剩下几缕淡淡的青烟在空中袅袅升起。 一旁侍奉的嬷嬷见状,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炉盖,从旁边精致的盒子里取出新的熏香放入其中。 随着火星的闪烁,那熟悉而令人心安的香味再次弥漫开来。 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沁入心肺,原本有些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心情也随之变得平静和安宁。 过了一会儿,一直默默站在太后身旁的嬷嬷开口问道:“太后娘娘,您觉得太子妃怎么样呢?” 太后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摆在香炉上方、被供奉得庄重肃穆的菩萨像。 她凝视着菩萨慈悲的面容,脸上流露出满满的慈爱之情,缓声道:“若她是个懂事的,便应当能够领会我的一番苦心。” 然而,嬷嬷却不禁皱起了眉头,似乎对太后所言有所担忧。 太后自然察觉到了嬷嬷的神情变化,于是接着解释道:“到底还是太过年轻啊,而且一直在乡野之地生活了这么些年,未曾经历过宫廷之中的种种权谋争斗与复杂人心。” “所以对于一些事情,恐怕难以狠下心来果断出手,不过无妨,你且在暗中适当地帮扶她一下吧。” 听到太后如此吩咐,嬷嬷连忙点头应诺道:“老奴明白了,请太后放心。” 待嬷嬷离开之后,太后独自一人再次面向菩萨像虔诚地拜了三拜,口中喃喃自语道:“菩萨在上,请一定要庇佑我朝此次能够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倘若可以,最好能让我们一举铲除那迷惑皇上的妖妃,以正宫闱之风。”说完这些话,太后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继续默默地祈祷着…… ……… 薛锦画缓缓地从慈宁宫走了出来,阳光洒在她美丽而略显苍白的脸上,但这温暖的光线并未驱散她心头的阴霾,反而使得那股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跟在一旁的青衣看着自家主子这副心神不定的模样,轻声开口道:“太子妃,此次有了太后娘娘的相助,就算是那静妃再如何厉害,恐怕也是拿您没什么办法的,但……不知为何看您这样子,似乎心中仍有所顾虑呢。” 薛锦画微微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空,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笑容。 她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般地说道:“若真是如此简单便好啊......” 原本这场争斗只是后宫那些嫔妃们之间的明争暗斗罢了,然而如今连太后娘娘都参与其中了,局势瞬间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对于太后娘娘的意图和要求,薛锦画并非不清楚,更非无法做到。 只是令她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有些事情太后完全有能力亲自动手处理,可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指使自己去做呢? 太后娘娘常年信佛,平日里总是一副慈悲为怀、不愿双手沾染血腥的姿态。 但如今,她竟然会怂恿自己去办这些事情,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若是此事真能成功达成,那太后手中将会紧握一个致命的把柄。 如此一来,即便日后太子他顺利登上皇位,她往后的日子恐怕也难以安宁顺遂。 然而,倘若此番计划最终未能达成,那也不过也就是她和太子之间的事情罢了,于她而言并无太大干系。 这般心思,竟能被她想得如此周全!难道真要坐享这渔翁之利不成? “此事绝非如你我所想那般轻而易举,还是暂且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吧。”薛锦画语气沉稳,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 而青衣显然未曾料到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这一层,尽管心下觉着颇为怪异,却也未再多言。 就在此时,二人缓缓前行间,忽然瞥见远处花园之中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待到走近些,双方视线交汇刹那,薛锦画不禁面露些许讶异之色。 “见过太子妃。”国师恭敬施礼道。 “国师大人不必多礼。”薛锦画轻声回应,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云淡风轻、不卑不亢的神情。 其实,她心里再明白不过,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或许能够欺瞒得了其他的人,但面前的这位并不好对付,想要蒙混过关怕是没那么容易。 秉持着言多必失、少说少错这一原则,薛锦画只是稍稍颔首示意后,就准备移步绕道而行。 然而,就在这时,薛老大出声喊住了她:“太子妃为何见到微臣避之而不及?莫非是微臣做错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惹得太子妃心生不快?” 听到这话,薛锦画的身形猛地一顿,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当她抬起眼眸与薛老对视的瞬间,只见薛老大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但令人诧异的是,即便如此近距离地凝视着薛锦画,他依然无法看清她的命格。 薛老大心中不禁犯起嘀咕来:难不成是我的双眼出现了毛病?还是说这里面另有蹊跷?想到此处,他不着痕迹地轻轻扫视了一下站在薛锦画身旁的宫女们。 青衣也恰好迎上了薛老大那令人胆寒的目光,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之对视分毫。 殊不知,就在这片刻之间,薛老大已经将青衣的命格瞧了个真真切切。 原来不过就是比普通之人稍好一些的命格而已,就算如此,也终究逃脱不了天生奴才命的宿命。 “怎……怎么会呢?”薛锦画秀眉轻蹙,面露疑惑之色,缓缓开口道:“国师大人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她的语气轻柔平和,不见丝毫急躁之意。 紧接着,薛锦画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国师大人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国师大人深受皇上的器重,只不过,你终究是外姓男子,于情于理都应当适当避嫌才好,毕竟男女有别,瓜田李下,难免惹人闲话。” 说到此处,薛锦画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坦然地看向国师,接着又道:“再者说了,国师大人可谓是日理万机,而我呢,实在没有什么至关重要之事需要劳烦国师大人商议的,所以啊,我又怎会轻易打扰国师大人的宝贵时间呢?这样的话岂不是就是我的不对了?”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下来,当真是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叫人完全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真不愧是个伶牙俐齿之人! 第162章 发现薛老四的奸情 尽管此时他尚无法确凿地认定站在面前之人便就是薛锦画,但内心深处已经暗自盘算起来。 “太子妃所言极是,的确是我心胸不够宽广了。”他嘴上虽是这般说着,然而心底却对此不以为然。 要知道,即便对方贵为国师,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一介臣子而已,就敢在太子妃跟前如此的以“我”自称? 由此可见,在这位国师眼中,怕是全然未曾将她这位太子妃放在心上。 想到此处,薛锦画不禁微微垂下眼眸,巧妙地掩饰住心底的怒火。 只见她轻启朱唇,缓声道:“国师大人终日操劳国事,又岂会是心胸狭隘之辈呢?” 其实,薛锦画压根儿就不想与他过多地牵扯不清,于是赶忙说道:“母后现今重病缠身,此时还需赶去悉心照料,国师大人就此别过吧。”话毕,甚至都未等薛老大有任何回应,她便转过身去,步履匆匆地离去了。 而薛老大则是静静地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仿佛心中正思索着什么重要之事一般。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妹妹,那么她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此时此刻,他的脸色愈发显得沉重起来,心中暗暗思忖着:罢了罢了,距离最终的成功只差那么一点点了,眼下还是先忍耐一番吧。 待那件重要的事情大功告成之后,无论她究竟是不是他的妹妹,她都必须的死! ...... 当她匆匆赶回皇后娘娘所居住的寝宫时,发现皇后已然苏醒过来,但目前尚且无法开口言语。 薛锦画见到这番情景亦是大吃一惊。 “母后醒过来了?”薛锦画转头向一旁的宫女询问道,“有没有派人去请御医前来诊治?” 宫女赶忙回答说:“回太子妃,已经请御医瞧过了,娘娘这乃是中毒之后留下的后遗症,不过只是暂时性的状况,只要按时服药,再过一段时日便能康复如初了。” 薛锦画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床上的皇后娘娘,语气关切地说道:“母后,您可是都听到了,御医再三叮嘱过一定要好生歇息,还要按时服用药物呢。” 此时的皇后虽然无法开口言语,但她的意识却无比清晰。 就在她苏醒过来后的第一时间里,便敏锐地察觉到了那碗药有毒。 她心急如焚地想要寻找自己的贴身宫女秋霜,然而令她震惊的是,平日里形影不离的秋霜竟然不见了。 好在还有宫女秋菊,她将这几日所发生的种种事宜一五一十地向皇后禀报了一番。 听完之后,皇后的心中已然明了一切。 秋霜跟随自己已有多年,两人之间情同姐妹,秋霜绝无可能做出这般谋害主子的恶行来。 毫无疑问,秋霜定然是遭受了他人的陷害与污蔑。 而那个真正胆敢对自己下毒手之人,不用多想,皇后心里明白得很,除了眼前这个看似温婉贤淑、实则蛇蝎心肠的太子妃还能有谁? 只可惜如今的皇后口不能言,纵然心中有千般委屈、万般愤恨,也难以用确切的言辞将这桩阴谋揭露出来。 罢了罢了,既然事已至此,即便现在费尽心思去闹腾,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倒不如暂且隐忍下来,先安心调养身体,待到嗓子恢复如初能够正常发声之时,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母后,该您喝药啦!”薛锦画轻声说道,宫人缓缓将盛着药汁的瓷碗端到眼前。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稳稳当当地端起那碗冒着热气、散发着浓浓草药味的药汤。 “母后,儿媳伺候您喝药吧。”薛锦画语气温柔,面带微笑,轻轻吹了吹气,试图让药稍微凉一些再喂给皇后。 然而此时,皇后她下意识地连连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仿佛面前不是一碗治病救人的良药,而是一碗致命的毒药。 同时,她又求救似的转头看向一旁的秋菊。 秋菊虽不像秋霜那样头脑聪慧,但毕竟也是跟随皇后多年的老仆人了。 这么些年来,她对皇后娘娘的性格脾气可谓是很了解。 见到皇后如此反应,秋菊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于是,她赶忙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道:“娘娘,您是不是不太愿意让太子妃喂您喝药呀?” 听到这句话,皇后犹如遇到知音一般,拼命地点着头,眼中闪烁着感激之色。 秋菊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她连忙从薛锦画手中接过药碗,说道:“太子妃,您这几日实在是辛苦了,又是操持宫中事务,又要侍奉皇后娘娘左右,这些喂药之类的粗活,还是交给奴婢来做吧。” 秋菊这番话说得恰到好处,既给足了薛锦画面子,又顺理成章地接过了喂药的任务。 而薛锦画听后,倒也没有坚持,心想有人愿意代劳也好。 这几日自己确实有些疲倦不堪,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于是,她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好啊,那就有劳秋菊姑娘了,那你好好照顾母后,如果有什么紧要之事,一定要及时来唤我。”说罢,便转身离去,准备回房歇息。 在皇宫之中,侍奉患病之人本就是一件极为辛苦之事,尤其是对于那些妇人们来说,更是连一处可供休憩之地都难以觅得。 然而,她身为尊贵的太子妃,又有凌炎特意作出的安排,最终得以入住一座规模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的宫殿。 待回到宫殿之后,她吩咐青衣在外面看守,随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顷刻间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无比酣畅淋漓,仿佛将多日来积累的困倦与疲劳尽数驱散。 当薛锦画悠悠转醒时,才惊觉已经到了该用膳之时。 用过饭后,薛锦画稍作休整,原计划即刻前往养心殿探望。 谁知,行至半途,竟瞧见一道行色匆匆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薛锦画不禁微微蹙眉,定睛细看之下,发现那竟是一名心急火燎赶往养心殿的嫔妃。 瞧着源源不断朝养心殿涌去的众多佳丽,即便此刻薛锦画尚未抵达,想必凌炎早已身处其中。 只是方才那匆匆而去之人所奔向的方向,分明是...... 正当薛锦画暗自思忖之际,一旁的青衣轻声开口劝说道:“太子妃,依奴婢之见,咱们还是速速过去吧。” “倘若去得太迟,只怕贵妃娘娘会心生不悦呢。” 听闻此言,薛锦画略作思索,而后转头对青衣吩咐道:“这样吧,你速去养心殿一趟,告知他们本宫正忙于照料母后,会晚些时候到达。” 青衣眼睁睁地望着她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心中不由得焦急万分,急忙说道:“太子妃,您这究竟是要去往何处啊?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然而,薛锦画并未因青衣的劝阻而停下脚步,只见她头也不回,语气异常坚决地回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不能找出事实的真相,我便会终日寝食难安。” 言罢,她又稍稍放缓了语速,安抚般地补充道:“放心好了,我自会多加小心,定然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一直以来,薛锦画都处于明面之上,一举一动皆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而敌人却始终隐匿在暗处伺机而动。 可这一回,她也要隐入黑暗之中,誓要将那些潜藏在阴影里的黑手一一揪出,让他们无所遁形,暴露在朗朗乾坤、煌煌白日之下。 青衣知道自己拗不过太子妃,百般无奈之下,只好等一会儿见到太子之时,定要将此事禀报给太子。 与此同时,薛锦画紧紧跟随着前方那若隐若现的人影,一路深入宫廷内苑。 此刻,夜空中高悬的一轮明月宛如银盘一般圆润皎洁,如水的月华倾洒在巍峨高耸的宫墙上,使得本就清冷静谧且庄严肃穆的宫墙更增添了几分萧瑟与苍凉之感。 此处并非哪位贵人的寝宫所在,而是后宫中那令人闻之色变的冷宫。 薛锦画借着四周朦胧的月色,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遭那一片片残垣断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好奇之情。 就在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如果薛锦画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四哥。 这个发现令她十分诧异,一时间竟然有些想不明白,平日里看上去总是那么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四哥,怎会突然现身于此处? “四郎………” 带着满心的疑惑与好奇,薛锦画轻唤出声,同时不由自主地朝着冷宫内部又迈进了几步。 然而仅仅只走了这么短短几步路,那股子冷宫中特有的萧条之气便扑面而来。 周围一片死寂,沉闷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每一口呼吸都能嗅到岁月沉淀下的味道。 这般沉重的氛围,差一点就让薛锦画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可是,正当她犹豫是否要继续深入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女子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那声音婉转轻柔,犹如黄莺出谷一般悦耳动听,但此刻落在薛锦画耳中,却无异于一道惊雷炸响。 因为这声音听起来竟是如此暧昧不明,难道说......四哥正在这冷宫里与人偷偷幽会吗? 想到此处,薛锦画的心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向以正人君子形象示人的四哥居然会在这里出现做这种事情? “谁?” 突然间,一声充满警惕意味的喝问打破了冷宫短暂的宁静。 听到这声质问,薛锦画连忙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被对方察觉自己的存在。 恰在此时,一只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野猫发出了“喵喵”的叫声。 随着这阵突兀的猫叫响起,冷宫之中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再无半点声响传出。 不过尽管如此,薛锦画依旧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眼看着局面暂时得到控制,薛锦画正准备转身悄悄离去。 谁知就在这时,四哥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猫走路通常是不会发出声音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薛锦画原本稍稍放松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薛锦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在缓缓爬过。 然而,尽管内心恐惧不已,她的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丝毫不敢挪动分毫。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略带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今日不方便,你还是先回去吧。”这正是薛四哥的声音。 话音未落,他便消失在了这清冷的有些可怕的冷宫之中。 听到这句话,薛锦画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定了定神,正准备迈步离去,却突然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并猛地将她向后拉扯。 与此同时,另一只大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连一丝呼喊都无法发出。 薛锦画大惊失色,本能地想要拼命挣扎挣脱束缚。 可就在她即将开始反抗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从不远处折返回来的薛老四。 那身上独有的气息瞬间传入她的鼻中,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此刻藏身于自己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于是,原本激烈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静静地待在原地不再乱动。 薛老四一脸狐疑地扫视着周围,目光犀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 可是,任凭他如何仔细观察,除了空荡荡的宫殿和偶尔吹过的冷风之外,根本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异常的动静。 他不禁在心里嘀咕起来: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吗?若真是有人躲在这里,按常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应该现身了才对。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说罢,他再次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快步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第163章 跟踪 薛锦画原本紧紧捂住嘴巴的手逐渐放松开来,她大口地喘着气,而这时,一阵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画画,真是抱歉啊,刚才我实在太担心你会突然出声从而暴露我们,这才不得已捂住了你的嘴。”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薛锦画定了定神,轻声回应道:“殿下,我自然知道是你。” 凌炎听后,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青衣跟我说你来这边了,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生怕你出什么意外,于是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赶过来了。” “还好,我真的来到了这里。”想到方才可能出现的危险状况,凌炎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倘若刚刚那个惊险的场面不幸被薛老四察觉,恐怕将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此时,薛锦画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解,她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四哥不过只是一个臣子而已,这里可是戒备森严的皇宫禁地,他究竟为何要冒险来此呢?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惧怕被别人发现吗?” 要知道,薛家纵然权势滔天,但毕竟这里是深宫内院。 一旦有人发现薛老四与后宫的娘娘,甚至只是宫女私下相会......对于整个薛家而言,都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薛家老大乃是堂堂国师大人,其身份尊贵无比。 平日里,凭借着国师大人的身份和地位,他自由出入皇宫早已成为家常便饭之事。 更何况,现今他的地位已经是权势滔天。 皇上已经病倒卧床不起,朝中即便有人对他的行为心存不满或持有异议,但在此等关键时刻,谁又胆敢轻易多言半句呢? 毕竟,谁敢与权倾朝野的国师大人作对? 薛锦画至此方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所在。 然而,她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而消除——刚才与薛家老大私下相会之人究竟是谁呢?怀着满心的好奇,薛锦画不禁轻声问道。 一旁的凌炎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如今父皇昏迷不醒,倘若真是后宫中的某位妃子按捺不住寂寞之心,在此时与人私通幽会,那可便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 说到此处,凌炎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不过,此地乃冷宫,本就已荒废多时,我方才也是行色匆匆,未曾看清那人究竟是谁,但你放心好了,这件丑事既然已有了开头,必然还会再次发生,总有一日,我们定能将他捉住的。” 听了凌炎这番话,薛锦画轻点颔首表示认同。 没过多久,二人便一同前往了养心殿。 当他们抵达养心殿时,却发现皇上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之中,毫无苏醒之迹象。 更令薛锦画感到诧异的是,她此番前来竟未见到贵妃娘娘的身影,就连一向受宠的静妃娘娘竟然也不在此。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想那平日里头,这两个人总是争先恐后地往皇上跟前凑,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对皇上有多么的忠心耿耿呢。 然而此刻再瞧瞧? 皇上不过是昏迷不醒而已,这二人居然就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正当薛锦画暗自思忖着,这两人当中会不会有一人便是出现在冷宫的那位时,国师和薛老四突然现身于此。 只见国师大人微微眯起双眸,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掐算一番之后,旋即开口言道:“皇上虽仍处于昏迷之中,但气运犹在,苏醒过来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这话一出,宛如一颗定心丸落入众人心中,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安稳下来。 此时的薛锦画一直低垂着头颅,而一旁的凌炎则正与国师地交谈着。 她已经想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限度,只盼旁人莫要留意到自己。 怎奈事与愿违......即便如此,她依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有道道目光如芒刺在背般落在自己身上。 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薛锦画缓缓抬起头来。 刹那间,她的视线毫无防备地与薛老四直直相撞。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尖猛地一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紧。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故作镇定地佯装未曾察觉到他眼中那不易察觉的细微波动,紧接着又仿若无事发生一般,若无其事地重新低下头去。 “皇上如今病重,太子殿下理应保重身体才是。”国师那带着一丝关切的声音再次传来,然而对于薛锦画来说,却只觉得无比的无聊。 她百无聊赖地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仿佛那里有着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一般。 “国师大人所言极是,只是父皇一日不醒来,我这一日便寝食难安………”太子殿下的语气充满了忧虑,他与国师之间继续着那些看似客气实则毫无新意的对话。 而薛锦画的心思早已飘向了远方。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终于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客套交谈。 直到他们都缓缓退出房间,确认已经离去后,薛锦画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太子殿下转过头来,温柔地看向薛锦画说道:“画画,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交给我。”听到这句话,薛锦画心中一暖,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她在这皇宫之中确实未曾好好休息过。 于是,她也不再矫情,微笑着应道:“那就有劳殿下了。” 然后转身跟着一旁的青衣就是往门外走去。 一路上,薛锦画的心情轻松不少,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青衣,不知静妃娘娘跟贵妃娘娘晚上都去了何处呢?” 青衣微微颔首,轻声回答道:“贵妃娘娘白天一直留在这儿照看皇上,待到奴婢前来时,贵妃娘娘方才离开。” “至于静妃娘娘嘛………”说到此处,青衣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接着往下说。 但还是轻轻的说道,“自从太后娘娘当众让她难堪之后,便再没有见到静妃娘娘的身影了。” 众人皆暗自揣测,这位曾经备受宠爱的的静妃会不会就此失宠于宫廷之中。 且说那静妃,平日里对皇上可谓是一往情深、痴心一片,但如今看来,这份深情似乎也经不起这般风浪的考验。 想当初,她在皇上面前那是何等的得宠。 如此想来,这二人的确都存在一定的嫌疑。 毕竟,身处这深宫内院,权力与欲望交织,人心难测,但转念一想,诺大的皇宫其中牵涉到的人太多了,应该不会仅仅只有她们两人存有嫌疑? 或许,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隐藏在这座华丽宫殿的背后。 正在此时,一阵熟悉的呼喊声传来:“妹妹………” 然而,听到这呼唤的薛锦画,脚下的步伐非但没有丝毫停顿,反倒加快速度朝着宫外疾行而去。 “薛锦画!”见妹妹毫无反应,薛老四不禁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 但任凭他如何呼喊,薛锦画的身影依旧渐行渐远,直至最终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望着那已然空无一人的道路尽头,薛老四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真的不是她吗?” 可是,如果不是薛锦画,为何竟会如此相像?那些细微之处的相似程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一个人在无意识或是下意识的状态下,其行为和表现往往都是最为真实的,根本无法伪装。 那么,究竟是谁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当中扮演着关键角色呢?这个谜团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他之所以会当着太子妃的面直接唤出薛锦画这个名字,其实内心深处有着自己的盘算。 他心想着趁其不备之际,观察一下这位太子妃在完全没有任何防范心理的情况下,是否会不经意间暴露出一些破绽来。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太子妃竟然表现得犹如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依旧神色自若、泰然处之...... “大哥,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薛老四满脸狐疑地开口问道, “她分明就是妹妹,怎么就变成为了堂堂的太子妃呢?这其中到底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只见薛老大连连摇头,脸色也显得有些阴沉凝重:“说实话,直到此刻为止,对于她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妹妹,我仍旧无法确凿地下定论,但无论如何,为了避免出现什么差池,那边的相关事宜必须得加紧步伐处理妥当才行,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不论她是谁,最后都必须的死。” 听到这话,薛老四尽管心有不甘地点了点头,但心底里的疑虑依然未能消除殆尽。 毕竟,在他看来,妹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过错,甚至就连他本人都觉得大哥此番行事手段也有些不近人情了些。 就在这时,薛老大那原本就低沉的嗓音缓缓地响了起来:“四弟啊,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个头脑清醒、明事理之人。”他的话语虽然平缓,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压力。 然而,面对薛老大的质问,薛老四却是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而此刻,薛老大的声音也明显地带上了几分怒意:“这件事究竟该怪罪于谁?难道责任全在我一人身上不成?” 紧接着,他又步步紧逼地质问道:“要知道,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哪一桩哪一件没有事先征得过你的同意?怎么如今反倒成了我的过错?” 说到此处,薛老大顿了一顿,然后目光盯着薛老四,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难不成,你竟然心生叛意,想要背离我们薛家不成?” 这一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薛老四的心头炸响。 他心中猛地一惊,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连忙开口解释道:“大哥息怒,我知错了,我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还请大哥......” 听到薛老四这番认错的言辞,薛老大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他微微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语重心长地说道:“四弟你偶尔犯了一时糊涂,我倒还能够谅解一二,但是,这样的错误,我绝不希望再有第二次发生,你可清楚?” 薛老四连连点头,诚惶诚恐地应道:“大哥放心,我以后定然谨言慎行,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说着,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擦了擦掌心沁出的冷汗。 随后,薛老大接着缓声道:“你看看,老二和老三,还有晴儿,他们皆是因为不听从指挥,肆意妄为,最终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四弟,如果你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那么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是。” 伴随着这声简短而坚定的回应,薛老大缓缓地转动着身下的轮椅,车轮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仿佛在寂静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寂寞的弧线。 随着轮椅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略显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望着薛老大离去的方向,薛老四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不甘心。 尽管听到了兄长所说的那些话语,但那又能怎样呢?二哥、三哥以及晴儿不还是照样下场悲惨? 想到这里,薛老四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摊开的掌心。 掌纹交错纵横,似乎预示着他那充满未知和变数的人生道路。 他暗自思忖着:难道真的像那个向来叛逆不羁、从不听从他人摆布的亲妹妹那样,才能够逐渐挣脱命运的束缚,改写属于自己的人生篇章吗? 天空如同一幅巨大的黑色绸缎般铺展开来,点缀着点点繁星。 然而,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夜空却无法平息薛老四内心深处的波澜起伏。 他久久地凝视着眼前那无尽的黑暗,心中的迷茫愈发浓重,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让他有些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来到了第二天夜晚。 月挂中天,洒下清冷的光辉。 就在此时,薛锦画收到了青衣匆匆赶来传递的消息:“太子妃,四爷今晚要留宿皇宫。” 听闻此言,薛锦画那双美丽的眼眸微微一闪,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她轻声吩咐道:“给我盯紧了,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前来向我禀报。” 说罢,青衣领命而去,融入夜色之中,迅速消失不见。 就在那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凌炎手下之人急匆匆地赶来传递消息:“太子妃,有情况了!”听到这一消息,薛锦画心头微微一动,立刻颔首示意知道了。 紧接着,她迅速行动起来,迅速的将自己装扮成一名普通宫女的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悄然跟上了薛老四,去往冷宫的路上。 或许是由于曾经在冷宫中遭遇过被发现的惊险经历,此次前来,薛锦画心中多了几分谨慎和警惕。 一路上,她始终保持着低调,不敢有丝毫大意。 而走在前面的薛老四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引人注意一般。 终于,抵达了冷宫。 然而,进入冷宫后的薛老四并未径直奔向房间,反而一个闪身,转身朝着院子走去。 在院子里来来回回不停地转悠着。 一圈、两圈……足足转了好几圈,仿佛是在仔细观察周围是否存在什么异样。 第164章 搜查线索 薛锦画可不是个愚笨之人,就在那一瞬间,她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他竟还是如此多疑,即便已经走到了此时此刻,仍然对是否有人尾随其后心存疑虑! 薛锦画暗自揣测着他的心思,随后决定不再继续跟随,而是静静地藏身于阴暗之处,耐心等待时机。 果不其然,只见薛老四来来回回绕行了好几圈,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那颗悬着的心方才稍稍落地。 没过多久,他便迈步朝着偏殿的方向行去。 薛锦画深知他生性多疑,因此不敢靠得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果如所料,没过多会儿,薛老四竟然又突然折返回头。 这一回,经过再三确认的确无人跟踪,他终于彻底安下心来,转身走进了殿内。 薛锦画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缓缓跟上。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似水的嗓音传入耳中:“四郎……” 这娇柔妩媚的呼唤声,犹如一阵春风拂过,令薛锦画的心头猛地一颤。 这般娇媚动人的声音,莫说薛老四这个男人听了会心神荡漾,就连同为女子的薛锦画,在听闻此音之后,都不禁感到浑身发软,仿佛半边身子都要融化掉一般。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这几日我们不能再见面了!为何你总是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呢?” 声音清冷如寒泉之水,其中蕴含着明显的责备之意,但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一双柔若无骨、宛如蔓藤般的玉手,毫无顾忌地径直搭落在他的脖颈之上。 此时,站在一旁的薛锦画由于所处位置的限制,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不和谐的声响便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这里乃是幽暗潮湿且破败不堪的冷宫,那些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的音符仿佛被冷空气包裹着一般,悠悠地飘进了她的耳中。 薛锦画不由得浑身一震,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四哥他真的发疯了不成?要知道,他身为朝廷中的堂堂相爷,竟敢对皇上的女人……… 这般胆大妄为的行径,莫非他当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原本,薛锦画还想着凑近一些瞧个真切,看看那个女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但那一声声高亢而又尖锐的叫声持续不断地传来,使她一时间竟不敢贸然上前。 她的双颊瞬间变得通红似火,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她拼命地睁大双眼,试图透过朦胧的视线看清那个女人的面容,但眼前却始终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着,让人一时也无法窥视到。 就在这时,从里面传出一声娇嗔,那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她的心窝:“四郎,你这是怎么了?” 这声呼唤饱含着女人的不满和责备,似乎对他此刻的停顿感到十分不悦。 然而,对于站在门外的薛锦画来说,这声音无疑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脆弱的心房上。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掉入了冰窖之中,寒冷彻骨。 面对这样的情景,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可就在她刚迈出一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薛老四的喝问声:“谁?”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她浑身一颤,连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她惊恐万分,双脚飞速地向前奔去。 与此同时,薛老四听到声响后迅速转身,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在漆黑的夜色中狂奔起来,直直地朝着薛锦画离去的方向追去。 转眼之间,两人便来到了一个转角处。 借助着皎洁的月光,薛老四隐约看到前方有一道身影正急匆匆地奔跑着...... 而此时的薛锦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没有勇气回头张望一眼,只能不断加快自己的步伐。 “四郎......” 这声轻柔的呼唤仿佛穿越层层迷雾,直直地抵达了薛老四的耳畔。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正是薛锦画,她微微侧着头,目光似乎想要穿透黑暗看清那个发出呼喊之人,但终究未能如愿,因为角度的关系,她无法瞧见那女人的正脸。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玉佩撞击之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那声音对于薛锦画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以至于她的心瞬间被紧紧揪住。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与这玉佩相关的种种往事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而此刻,她望着前方不远处闪烁的灯火,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不再有丝毫犹豫,提起裙摆,朝着那灯火处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薛老四也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迅速靠近。 不仅如此,冷宫深处还传来阵阵急切的叫喊声,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他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知道情况不妙。 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女子低声说道:“有人来了,你先回去吧。”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听到这句话,那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 她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个时辰竟然会有人来到冷宫,难道是我们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不成?” 想到此处,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起,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尽管心中满是不满和不甘,但在生死关头,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只见她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物,然后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冷宫的夜色之中。 薛老四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淡定,有条不紊地将之前所留下的蛛丝马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然而,就在他刚刚完成这些动作时,四周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将他紧紧地包围在了中间。 只见太子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眼神冷漠而又充满嘲讽地盯着面前这个面不改色的薛老四。 开口说道:“薛相爷,你身为堂堂一国之相,居然在夜深里出现在这冷宫之中,无论怎么说,似乎都有些不合情理吧!” 面对太子的质问,薛老四只是微微垂眸,那张俊美的脸庞上竟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之色。 他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太子殿下真是爱开玩笑,微臣如果不是因为有事在身,又怎会平白无故跑到这冷宫来呢?” 要不是太子早已得知他在此处与某位嫔妃暗中私会,仅看他此刻这般镇定自若、稳如泰山的模样,说不定还真会对他的说辞信以为真。 太子冷笑一声,步步逼近薛老四,继续追问道:“哦?既然如此,那么相爷不妨详细说一说,你这大半夜的来这冷宫究竟所为何事?” 薛老四毫不退缩,迎着太子的目光坦然回答道:“回太子殿下,实不相瞒,乃是国师大人夜观天象,发现这后宫之中似有异样,便特地派遣微臣前来此处仔细查探一番。” 凡事只要推给国师大人,就仿佛任谁都难以撼动其分毫。 凌炎听闻此言后,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挺直的鼻梁,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显然,对于这番说辞,他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信。 然而,站在一旁的薛老四却始终保持着那份从容淡定,他平静地看着凌炎,缓声道:“太子殿下若是对此心存怀疑,大可亲自前去询问国师大人,想必国师大人一定会如实相告。” 凌炎冷哼一声,眼神犀利如剑,直刺向薛老四,冷笑道:“哼,你们本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相互包庇起来自然轻而易举。” 面对凌炎的质疑,薛老四眉头微皱,但很快便恢复如初,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就在这时,凌炎再次开口道:“不过,据本宫得到的消息,这后宫之中暗藏刺客,本宫特此前来搜查一番。” “如今看来,倒是与国师大人先前的卦象颇为吻合,所以,本宫选择相信相爷所说的话。” 话音未落,凌炎手臂一挥,高声喝道:“来人啊,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一处角落都不许放过!”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一群侍卫迅速行动起来,开始对周围展开严密搜索。 此时的薛老四面色虽然未变,但心中却是暗自叫苦不迭。 他知道此刻若出言阻拦,无疑会被视为心虚包庇刺客,可若是这些人肆意搜查,万一真的查出些什么东西来……… 就这样,薛老四的眼眸迎上了凌炎那带着深深探究意味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薛老四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太子殿下之所以故意询问他到此的目的,竟是为了试探而已。 果不其然,正如所料想的那般,他定然想到了他一定会将大哥搬出来当挡箭牌,而后便会借此由头,在此地展开搜查。 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如此简单粗陋的伎俩,他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上了当! 此刻的薛老四,表面看上去神色淡然自若,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且尽在掌控之下。 然而,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内心深处实则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好在他方才动作迅速敏捷,已经将此地所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的地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哪怕是凌炎他亲自搜查,恐怕也休想从中找出什么东西出来。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高呼:“太子殿下,找到了!” 这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直击薛老四的心头。 刹那间,只见他面色瞬间紧绷起来,纵然一直以来极力保持着那份淡定从容,但此时此刻,其心底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左右摇摆不定起来。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不禁暗自思忖,方才自己当真已将所有痕迹彻底清除殆尽了吗?万一有所疏漏该如何是好…… 而另一边的凌炎,则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薛老四那张不断变幻着各种表情的脸庞,似乎想要透过这些细微的变化洞察出些什么端倪来。 许久之后,凌炎终于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如水道:“找到了何物?” 紧接着,一名侍卫快步走上前来,双手捧着一件物品呈到凌炎面前,同时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太子殿下,乃是一个红色的肚兜。” 听闻此言,薛老四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感。 就在刚才,他分明仔仔细细地查看过了,此处已经空空如也,毫无一物留存。 然而,此刻眼前赫然出现的这件肚兜,究竟是真实存在的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太子蓄意为之的一场阴谋? 凌炎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座冷宫向来无人居住,怎会平白无故地冒出这样一件物品来?实在是令人费解。” 他目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便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薛老四。 只见凌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开口问道:“不知薛相爷方才在此处时,可曾留意到有什么异样之处?或者是瞧见了什么吗?” 面对太子的质问,薛老四赶忙躬身作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微臣也是刚刚抵达此地,尚未及深入探究,仅仅行至此处而已,不想正巧与太子殿下碰个正着。” 太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侍卫手中捧着的那件肚兜,再次发号施令道:“既是如此,那便将此物交由尚宫局去彻查一番,务必弄清楚这到底是宫中哪位的使用之物。” 话音刚落,众人皆能明显感觉到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尤其是薛老四,那张原本始终稳若泰山、波澜不惊的面庞之上,终于难以掩饰地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 凌炎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相爷,你这是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听到这话,薛老四面容一紧,额头隐隐有汗珠渗出,他强自镇定地回答道:“那既然太子殿下已然寻得了关键线索,那微臣便不再叨扰了。” 说罢,薛老四匆匆转过身去,脚步略显慌乱地离去。 望着薛老四远去的背影,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难测。 他沉默片刻后,对着身旁隐藏于暗处的侍卫低声吩咐道:“跟上他!” 这一回,他倒是要看看,这只狡猾的狐狸究竟会不会露出它的尾巴来。 语毕,那名暗卫便悄然消失在了原地,紧紧追随着薛老四而去。 第165章 计谋 然而即便如此,他心中依旧难以完全安定下来,思忖片刻后,再次开口说道:“把有刺客的消息放出去,不仅要把刺客的消息散播出去,就连从冷宫中搜出的那物件,也要放出去!” 他倒是要瞧瞧,究竟是谁竟敢这般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 居然胆敢在他和皇上的严密监视之下,与他人暗中私会。 想到此处,他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遵命,太子殿下。”下属恭敬地应声道。 ...... 待薛老四步出冷宫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坠入冰窖一般,寒意直透骨髓。 倘若那肚兜当真是她所遗留之物,以太子的精明,定然能够顺藤摸瓜追查到真相。 向来遇事沉着冷静、处变不惊的薛老四,此刻也不禁乱了方寸。 趁着当前局势一片混乱之际,或许还有机会与她见上一面...... 正当薛老四准备改变行进路线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宫女神色慌张地朝他飞奔而来,边跑边喊:“相爷,国师大人有请您过去一趟呢!” 薛老四闻言眉头紧蹙,眼下这件事至关紧要,每耽误一刻都可能导致局面失控。 若是因此而错失良机,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国师大人说了,是天大的事情,也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倘若相爷想要保命的话,那就赶紧过去吧。”那名宫女眼见着面前之人面露迟疑之色,赶忙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听闻此言,原本心情就已经颇为沉重的薛老四不禁又是一沉。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冷宫那边的情况如何,匆忙转身朝着摘星台疾步而去。 待他一路小跑抵达摘星台时,只见薛老大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古旧的书籍,聚精会神地端详着。 若只是粗略一瞥,倒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但要是细细观察一番,便能发现他手中的这本书实在是破旧不堪,好些页面都已残缺不全,就连上面的字迹也是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然而,饶是如此,薛老大却依旧读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 “大哥,不知找我前来所为何事?”薛老四稍稍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不过此刻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之中仍在不停地思索着刚刚从冷宫搜出那件肚兜之事。 薛老大放下手中书本,那张平日里总是清冷无比的面庞瞬间变得格外严肃起来,他紧盯着薛老四,沉声说道:“四弟,我一直认为你头脑机敏,聪慧过人,不曾想今日你竟做出这般糊涂至极的蠢事来!” “大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薛老四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大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在后宫所做的那些事,大哥绝对心知肚明。 只见薛老大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薛老四,语重心长地说道:“四弟啊,难道你不认为此刻去找她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吗?” 他太了解这个弟弟此时心中所想了,于是好心提醒道,“太子殿下早就派了人暗中跟着着你呢。” “如果你现在贸然前去寻找她,恐怕会被太子当场给抓住。” 听到这话,薛老四顿时大惊失色,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怎么都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而且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故意讲给他听的。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薛老四懊悔不已。 那时他心慌意乱,完全没有冷静思考,没想到竟然这般轻易地掉进了对方设下的陷阱里。 一想到这里,薛老四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大哥及时察觉并派人前来寻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此刻,薛老四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他低下头,诚恳地向大哥道谢:“多谢大哥出手相助,这次的确是我考虑欠妥,险些酿成大祸,以后做事,我一定会多加小心谨慎的。” “四弟,你向来都是咱们几个兄弟里最能沉住气的那个人,这一点大哥可是深信不疑。”薛老大缓缓地开口,语气深沉而又充满信任。 薛老四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正如大哥所言,越是局势混乱不堪,我们便越发需要沉着冷静,如此方能避免自乱阵脚。”然而,尽管表面上镇定自若,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已悄然泛起阵阵忧虑的涟漪。 “大哥,现今太子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接下来我应该怎样应对呢?”薛老四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问道。 薛老大笑意盈盈地宽慰道:“他不过仅仅是有所猜疑罢了,况且目前他手中也没有什么证据,你又何必害怕呢?” 薛老四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着。 虽说眼下只是被怀疑,可太子殿下向来心机深沉、谋略过人,谁也无法保证他不会想出别的法子来彻查此事。 “既然他们想利用找到宫中的那位,那你何不就此利用一番?” 就在此时,一阵轻柔的微风从窗外徐徐吹入,轻轻地摇曳着屋内的烛火。 那微弱而闪烁不定的烛光,将他的神情映照得忽明忽暗。 忽然间,薛老四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丝顿悟之色。 显然,他已经洞悉了大哥话中的深意。 “多谢大哥指点!”薛老四一脸感激地抱拳行礼道。 只见薛老大挥了挥手,语重心长地说:“希望四弟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说完,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许。 与此同时,在东宫之中,太子正端坐在书桌前,认真聆听着来人的汇报。 听到中途时,他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半路折回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跪在下方的暗卫赶忙回答道:“回殿下,属下原本以为他会一直朝着那个方向前进,但不知为何,国师大人那边突然派人过来将他叫走了,之后,相爷就改变了行程,前往了摘星台。” 站在一旁的凌炎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莫非已经被发现了?” 那名暗卫连忙解释道:“属下可以确定相爷对此毫不知情,当时的情况看起来很像是意外,国师的人出现得非常突然。” 太子沉思片刻后,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国师的人前来阻拦仅仅只是一种巧合吗?” 如果真的只是巧合,那这也实在是太过凑巧了些。& 面对太子的质问,那名暗卫低下头,声音略微颤抖地回答道:“这件事……属下确实也不敢妄下定论,不过以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似乎只能这样解释了。” 这时,凌炎语气坚定地插话道:“薛相爷也许的确没有察觉到,但是……国师他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 暗卫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汗,他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那太子殿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太子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这国师老谋深算、心机深沉,想必很快便会有所举动,你且装作对此事毫不知情,只需暗中密切监视即可,尤其需留意那薛老四的一举一动,无论他去往何处,你都必须立刻向我如实禀报,切不可有丝毫疏漏,可明白了?” 暗卫不敢怠慢,赶忙抱拳躬身应道:“属下遵命!”言罢,转身匆匆离去。 待暗卫离开之后,一道身影从里间缓缓走出,正是薛锦画。 只见她轻移莲步来到太子跟前,凌炎轻声问道:“可都听见了?” 薛锦画轻点螓首,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忧虑之色,缓声道:“殿下,大哥那个人神秘莫测,即便是四哥当真去了某人的后宫,恐怕也未必就是晚上出现之人了………” 上辈子,她本就没有见过几次大哥。 即便如此,凭着他在暗处的种种谋划和操纵,薛家一步步攀升,最终登上权力之巅。 薛锦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四哥这个人向来心机深沉、诡计多端,但与大哥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连其万分之一都赶不上。” “如今他们已经错失了抢占先手的机会,而四哥也恐怕仅仅只是一个用来引诱他人上钩的诱饵罢了。” 然而,凌炎却显得镇定自若,他微笑着对薛锦画说道:“画画,你不必担忧,即便眼下薛老四真的充当着诱饵这一角色,最终也只能成为被我们所掌控和利用之物。” 薛锦画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其中深意。 她满心疑惑地望着凌炎,期待着他能进一步解释清楚。 怎奈凌炎并未再多言,只是轻轻地搂住她的脖颈,像一只贪婪的小猫一般,不停地嗅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迷人香气。 薛锦画心中已隐约察觉到某些不同寻常之处,尽管感到有些难为情,但后续发生之事仿佛水到渠成般自然流畅。 不过,凌炎在完成一次亲密举动后,便紧紧地拥抱着她,一同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时,两人方才悠悠转醒。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内,并向太子禀报最新得到的消息:“太子殿下,据属下探知,薛相爷已于昨夜前往贵妃娘娘的寝宫。” 太子微微颔首,他那张俊美的脸上表情淡然,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只见他轻轻一挥衣袖,示意那隐匿于暗处的暗卫悄然退下。 此时,站在一旁的薛锦画神色笃定地开口道:“殿下,这多半不是贵妃娘娘,毕竟,贵妃娘娘膝下已有三皇子,她实在没必要冒此风险。” “我想,这必定是大哥他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要引殿下落入圈套。” 凌炎心中自然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但他还是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依你看,此人究竟会是谁呢?” 这时,薛锦画沉思片刻后说道:“若四哥不去主动寻找她,恐怕我们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 确实如此,至少在目前这个关键时刻,薛老四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然而,如果再拖延一些时日,局势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届时对他们而言或许并非好事。 凌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既然薛老四不去找她,那我们不妨想个法子,让她主动去寻找薛老四。” 听到这话,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但很快又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地道:“殿下此计甚妙,只是……眼下正值风尖浪口,我们该如何才能让那个人现身并去找四哥呢?” “一个人,如果真心实意地在乎另一个人,那么必然会挂念着对方安危之事………” 薛锦画了然于心,她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钦佩之意,由衷地赞叹道:“殿下,这一招可真是妙不可言。” 不日之后,皇上仍然昏迷不醒,丝毫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但此时此刻,众人关注的焦点已经变成了皇宫中出现的那个刺客。 那日听闻太子殿下竟然在冷宫之中发现了一个绣工精美的肚兜。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 那些妃嫔们听到后,一个个脸色骤变,心里头也立刻明白过来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一时间,人人自危,惶恐不安,但每个人的嘴里却都忍不住暗暗咒骂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正当人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紧接着又有一则消息传了出来。 在冷宫里面再次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香囊。 这下子,原本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宫廷顿时炸开了锅。 “哎呀,这可真是太不要脸了,想必一定是一对不知检点的狗男女,居然胆敢在那清冷偏僻的冷宫里偷偷摸摸地幽会。” 众人愤怒不已,咬牙切齿地指责着那对胆大妄为的男女。 贵妃娘娘听闻这些消息后,娇躯猛地一颤,美眸圆睁,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樱桃小口微张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颤声道:“太子殿下,难道那两个人真的是在冷宫中私会吗?”她的声音因惊愕而微微发颤。 凌炎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那张冷峻面庞如同千年寒冰一般,没有丝毫表情变化,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真实想法。 然而,恰恰正是这种沉默,让在场之人都不禁暗自揣测起来,心想或许太子殿下已然默认了此事。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他们竟敢在后宫之中做出此等有辱皇家威严之事,太子殿下你务必要将这二人揪出来,直接将那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砍头。”贵妃娘娘越说越是气愤难平,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要喷出火来。 稍作停顿,似乎仍觉心头之气未消,她接着怒冲冲地说道:“不行,仅仅砍头实在太便宜他们了!应当将这两个罪人悬挂于后宫之中,任众人唾弃围观,以此警示后来者莫要再犯同样大逆不道之举。”说到此处,贵妃娘娘咬牙切齿,一双玉手紧紧攥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隐隐泛白。 第166章 纯妃娘娘 周围的嫔妃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正在气头上的贵妃娘娘。 然而,就在这片沉默之中,薛锦画却突然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寂静:“贵妃娘娘莫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家的丑事吧?” 要知道,皇家的那些丑闻可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儿。 通常情况下,众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其捂得严严实实,绝不让半点风声走漏出去。 可是这位贵妃娘娘倒好,居然还妄图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此事。 听到这话,一旁的静妃也不禁微微一笑,附和道:“是啊,像这样的丑闻,如果真是被外人给知道了,那可真是丢尽了咱们皇家的脸面。” 此时的贵妃娘娘脸色愈发阴沉难看,心中的怒火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瞬间升腾而起。 只见她狠狠地瞪着静妃,厉声道:“静妃娘娘这么说,难道是觉得本宫在这里肆意宣扬不成?” 面对贵妃娘娘的质问,静妃赶忙赔笑道:“贵妃娘娘,您可千万别误会,臣妾不过是好心地提醒一下而已。” “哼!什么提醒?依本宫看来,说不定去冷宫的人,有八成就在这现场呢!”贵妃娘娘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的众嫔妃。 只见她目光闪烁,似是意有所指地瞥向静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静妃见状,心中顿时燃起一团怒火,她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指着对方大声呵斥道:“贵妃娘娘,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那个人会是我不成?” 面对静妃的质问,贵妃却不慌不忙,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地回应道:“本宫可没这么说呀,但有些人心思活络得很呢......整日里耐不住寂寞,谁知道会不会一时冲动,真就做出这种事来了。” 这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静妃的心窝子。 静妃气得浑身发抖,头上的头钗也跟着剧烈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一般。 她咬着牙关,恨恨地说道:“贵妃娘娘,你何必如此拐弯抹角!有本事你就直说那个人就是我!”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薛锦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好了,各位娘娘,这般争来争去又有何意义?如今既无确凿证据,何苦在此纠缠不休呢?觉得这样闹下去很有趣吗?” 接着,她将目光转向贵妃,继续言道:“贵妃娘娘倘若当真握有证据,不妨直接呈上来便是,何必在这里含沙射影、故弄玄虚呢?” 被薛锦画这么一说,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原本高傲的神情此刻也消失无踪。 她紧握着手中的帕子,心情显然已跌落谷底。 就在静妃娘娘正沉浸于自己的得意之中时,薛锦画忽然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确实乃是皇家的绝密之事,如果被外界所知,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正因如此,太后娘娘也知道了此事,早就对此事采取了措施,不仅处理掉了相关事情,而且还下了懿旨,这旨意明确说明,关于这件事,除了皇宫里的诸位娘娘知晓外,绝不可泄露给其他任何人。” 说到此处,薛锦画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加重语气警告道:“倘若这消息不慎走漏风声,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话......”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已然不言而喻。 “到那时,恐怕就别怪她老人家不讲情面了。” 薛锦画的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在静妃和贵妃的心头炸响。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尤其是静妃,原本还挂着几分得意笑容的脸庞此刻已完全阴沉下来。 而一旁的贵妃更是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见此情形,薛锦画连忙继续安慰道,“不过呢,两位娘娘大可不必过于担忧。” “太子殿下他定会全力以赴将此人捉住的。” “不管是宫中的嫔妃、宫女,亦或是太监,只要是这皇宫中的一员,太子殿下都会逐一仔细盘查,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啦。” 听了薛锦画这番话,静妃稍稍犹豫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期望太子殿下早日将那人擒获了。”尽管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却仍旧有些忐忑不安。 旁边的贵妃见状,赶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但愿能快点儿把这人给揪出来,省得整日像只老鼠一样藏在暗处,时不时冒出来恶心人。” 静妃听到那番话语后,瞬间气得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此刻的皇上昏迷不醒,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哪里还敢再多言半句。 于是,只能默默地闭上嘴巴,垂下头来。 待到贵妃娘娘转身离去之后,静妃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匆匆忙忙地也跟着离开了此地。 站在一旁的薛锦画静静地凝视着这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此事真的就出在她们二人之中么?” 然而,从表面上来看,无论是静妃还是贵妃娘娘,似乎都并无明显的嫌疑。 但又或许,这一切不过只是她们巧妙伪装出来的假象? 想到此处,薛锦画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身旁的凌炎开口说道:“依我之见,目前看来她们俩确实都不太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不过呢,人心难测,保不准这其中有人故意装作无辜,以掩人耳目。” “所以,在尚未掌握确凿证据之前,咱们切不可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薛锦画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凌炎所言。 随后,她便留在东宫里稍作歇息。 不多时,一名宫女匆匆赶来,向薛锦画施礼禀报:“太子妃,太后娘娘有请您前去相见。” 听闻此言,薛锦画不由得心头一紧,暗自疑惑:“太后怎会在此刻召见我呢?” 凌炎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流露出的异样神色,轻声安慰道:“若是你不想过去的话,不妨由我去向皇祖母说一声。” 薛锦画轻轻摇了摇头,婉言拒绝道:“不必如此麻烦,你只需继续派人紧紧盯着后宫众人即可,或许他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语毕,她款步朝着太后的寝宫走去。 待薛锦画抵达太后寝宫时,只见太后正手持剪刀,专心致志地修剪着花枝。 听到脚步声渐近,太后头也不抬地道了一声:“来了。”尽管语气还算客气,可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歇。 薛锦画微微颔首,轻声问道:“皇祖母,不知您唤孙媳前来所为何事?” 太后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哎,人一旦上了年纪啊,就时常感到孤寂难耐,总想寻个能陪我说说话儿的人。” 薛锦画闻言,低垂眼眸,心中暗自思忖:找人聊天恐怕只是托词,真正目的无非是想从自己这儿探听些消息罢了。 然而,正当她思索该如何回应之时,寝宫内突然传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竟是一只茶杯被摔落在地,紧接着便有人高呼:“太后娘娘,不好啦!纯妃娘娘晕倒了!” 太后听闻此讯,面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眉头紧皱,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嗔怪道:“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不就是抄写几篇佛经而已,怎的竟会晕厥过去?” 纯妃娘娘? 薛锦画一脸茫然,心中实在想不起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只见太后微笑着说道:“太子妃先去前面等我吧,我进去换件衣服。” 薛锦画微微颔首,应声道:“好的,那我就在前面等着您。”说罢,她目送太后娘娘转身走进内室。 待太后离开后,薛锦画不禁心生好奇,转头向身旁的青衣询问道:“这位纯妃娘娘究竟是谁啊?我之前好像从未听闻过此人呢。” 青衣抿了抿嘴唇,压低声音回答道:“听说这纯妃娘娘乃是国师大人从遥远的漠北带回来的。” “据说她生得极为貌美,犹如天仙下凡一般,只可惜,自从被皇上宠幸过一次之后,就被太后娘娘带到了这佛堂之中。” 说到此处,青衣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而且呀,太后娘娘还说......说纯妃娘娘是个灾星,会给宫廷带来不幸和灾祸。” “所以,太后娘娘要求纯妃娘娘每天都要来此抄写佛经,以祈求菩萨能够洗刷掉她身上所谓的罪孽。” 听完青衣的这番话,薛锦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接着青衣又感慨地叹气道:“要说这位纯妃娘娘确实挺可怜的。” “原本就是来自漠北的异乡之人,本就对我们这边的汉字并不熟悉。” “然而,令人无奈的是太后娘娘竟然格外………苛刻,非得要求纯妃娘娘要用汉字进行抄写。” 这日复一日、夜以继日地不停抄写,对于娇弱的纯妃娘娘而言,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住这般苦楚呢?” 就在青衣话音刚落之际,只见太后已经迅速地更换好了衣物,并从内室缓缓走了出来。 她神情严肃,开口问道:“冷宫之中所发生之事,现今可有任何端倪浮现?”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早该料到被传唤至此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解闷这般简单罢了。 于是,她赶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皇祖母,截至目前为止,此事尚暂无明显的进展。” “不过,好在太子殿下已经展开了调查,且已经找到了关于那名男子的部分相关线索,想来,不久便能有结果了。” 太后听闻此言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轻轻地拨动起手中的茶盖,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甚好。” “而今皇上昏迷不醒,朝中那帮心怀不乱臣贼子,还有后宫的里面的那个贱人,其野心勃勃之态愈发难以遮掩,他们的心思也变得不安分起来了。” “你告诉给太子,让他无需有所畏惧,倘若一旦发觉有任何形迹可疑之人,不必迟疑,只管下令将其乱棍打死便是!” 薛锦画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动作优雅而轻柔。 太后见状,并未多言,沉默片刻后,突然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道:“哀家这头啊,不知怎地,又开始疼起来了。” 薛锦画听闻此言,心中暗喜,这不正是一个离开太后寝宫的好时候吗?于是,她便向太后行礼告退。 太后轻轻挥了挥手,也准许了她的请求。 待走出宫殿后,薛锦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她不经意间瞥见前方不远处,纯妃正由两名宫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缓缓离开。 薛锦画原本并没有想要上前与纯妃打招呼的念头,但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之际,一阵清脆悦耳的玉佩碰撞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瞬间吸引住了薛锦画的全部注意力。 她全身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定在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之上。 只见那人身材高挑纤细,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仅从背影便能感受到一种清冷孤傲的气质。 薛锦画不禁暗自思忖道:难道会是她吗? 怀着满心的疑惑和好奇,她再次定睛细看。 这时,走在前面的人儿似乎察觉到了来自后方的灼灼目光,忽地止住步伐,缓缓转过身来。 刹那间,一张绝美的面庞映入了薛锦画的眼帘。 她那五官深邃立体,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一般,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再加上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唇角以及略带异域风情的面部轮廓,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既美丽动人,又充满了张扬的气息。 “太子妃。”纯妃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婉转,宛如黄莺出谷。 来到此地已经有一段时间的纯妃,自然也学习掌握了一些简单的汉语。 尽管她身为后宫中的嫔妃,但说到底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小妾罢了,无权无势的,当她面对太子妃时,态度自然也是恭敬有加、客客气气的。 第167章 捉拿 “纯妃娘娘。”薛锦画回应了一声,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对方的腰间瞥去。 只见那纤细的腰肢上,悬挂着一块通体晶莹剔透的暖玉,温润的光泽流转其上,一眼便能看出其品质上乘、价值不菲。 随着纯妃莲步轻移,那块玉佩与精致的吊坠不时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的声响,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这位纯妃娘娘与薛锦画向来并无任何交集,仅仅是微微颔首示意后,便转身离去,留下一抹婀娜多姿的背影。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青衣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异样,不禁轻声开口问道:“太子妃,不知这纯妃是否有何不妥之处?” 薛锦画秀眉微蹙,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道:“暂时我也说不清楚,但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咱们先回东宫再从长计议。”言罢,便返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后的薛锦画并未闲着,立刻差遣人手前去暗中调查有关纯妃的一切事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傍晚时分,外出探查情况的人赶了回来。 而与此同时,太子凌炎也恰好踏入宫门。 “太子妃,据属下查探得知,薛相爷曾经去过漠北。”探子恭恭敬敬地向薛锦画禀报着所获信息。 听闻此言,薛锦画心中暗忖:难道这其中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私情?若真是如此,那四哥岂不是和纯妃娘娘真的有着某种瓜葛?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兴致大增,“哦?莫非薛相爷跟纯妃娘娘有什么瓜葛不成?” “没错,想当年薛相爷尚未成为丞相之时,便已奉圣上旨意远赴漠北。” “就在那时让相爷邂逅了如今的纯妃娘娘。” 说起薛家,那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 家中几位公子皆是人中龙凤,其中大哥至今尚未婚配;二哥和三哥则早早成家了。 唯有这排行第四的兄长,多年来始终孤身一人,亲事毫无进展。 其实这些年来,有意与薛家联姻者不在少数,但无一例外,皆未能入得了薛相爷的法眼。 众人原以为这位四爷生性淡泊,对儿女情长之事并无太多兴趣,已然习惯了清心寡欲的生活方式。 却不曾料到,原来他的心中早已深藏着一份深情厚意。 此刻,听闻这段秘辛的薛锦画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美眸之中光芒闪烁不定。 沉吟片刻之后,她朱唇轻启道:“既是这样,那就将宫中的事情告知给纯妃娘娘知道。” 倘若她当真很在意薛老四,想必一定不会坐视不理,那时候便可趁机抓住,令其罪行无所遁形...... 此次哪怕是皇上苏醒过来,恐怕也难以护她周全。 毕竟,世间又有哪个男子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给自己头上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呢? 站在一旁的下属闻听此言,连忙躬身应道:“属下明白。” 等到侍卫身影完全消失之中后,凌炎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满脸狐疑地问道:“你确定此事与纯妃娘娘有关?” 面对凌炎的质疑,薛锦画反问道:“怎么?难不成你认为这件事还另有其人?” 凌炎轻轻抿了抿嘴唇,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倒也并非确信有其他人,只是依常理推断,这事儿似乎的确如你所言,乃是纯妃娘娘所为。” “然而......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是隐隐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站在一旁的薛锦画闻言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哦?何处让你觉着不对劲啦?四哥和纯妃娘娘之间的事情如今都这般明显的状况摆在眼前,莫非你还能想象到,宫中还有哪位嫔妃与此事相关?你不妨说来听听?” 凌炎低头沉思起来,但一时半会儿却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说道:“罢了,既然目前确实想不出其他可能之人,那就暂且先按你所说的去办吧。”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便到了第二日的夜晚。 夜幕笼罩之下,整个宫中显得格外静谧。 就在此时,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薛锦画面前,并压低声音向她禀报着最新的消息:“太子妃,纯妃娘娘方才出宫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薛锦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低声喃喃自语道:“机会终于来了!”紧接着,她果断转身对身边的人道:“你们随我一同前去。” 几个人不多时,便抵达了摘星台。 薛老大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问道:“太子妃,不知这深更半夜的,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啊?” 然而此时的薛锦画根本无暇顾及这些问题,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应道:“国师大人,实在抱歉得很呐,此事与你并无半分关系。” 紧接着,薛锦画一步向前,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必须马上进去找人,还请行个方便,让开。” 听到这话,薛老大气不打一处来,他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哼!摘星台可是我负责管理的地方,即便是当今圣上亲临,也不得擅自闯入、随意进出。” “太子妃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和口气啊!居然口出狂言,说进就要进,莫非真当我不存在不成?” 面对薛老大的质问,薛锦画毫无惧色,挺直腰板,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那张冷峻的面庞,神情严肃地说道:“国师大人,你存不存在他并不重要,但此刻我确实有十万火急的要事需要处理。” 见薛锦画如此强硬,薛老大冷哼一声,反问道:“倘若我执意不肯让路呢?” “国师大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见薛锦画眼神猛地一变,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卫们,高声说道:“来人哪!这摘星台竟敢私自藏匿后宫娘娘,你们全部都进去给我搜查!” 薛老大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想要阻拦,但为时已晚。 薛锦画带来的那些侍卫们已经冲了进去。 薛老大在这皇宫之中已经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一直以来都是他仗着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去找别人的麻烦,那些人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唯命是从。 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今日,他竟然遭遇了如此难堪之事,这对一向自视甚高的薛老大而言,无疑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只见他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的太子妃,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太子妃,你可想好了?你这般行事之后所要承担的后果?” 面对薛老大的质问,薛锦画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反问道:“后果?不知国师大人所指的是什么样的后果呢?” 接着,她将目光直直地投向薛老大,毫不退缩地继续说道:“倒是国师大人你,此刻应该好好想一想,如果待会儿本宫在这摘星台上搜出些不该出现的东西,那么你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此时的薛老大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但薛锦画却丝毫不为其所动,依然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 没过多久,就见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单膝跪地向薛锦画禀报:“启禀太子妃,属下等人已按照您的吩咐仔细搜查过了,纯妃娘娘此刻正在这摘星台内。” 听到这个消息,薛锦画忍不住轻笑出声,再次看向薛老大道:“国师大人还真是厉害啊,居然连后宫的娘娘都敢带到此处来?” 说完这番话后,薛锦画再也不理会薛老大那越发冷峻的面容,转身便直接离开了,只留下薛老大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太子妃,这件事情真的与相爷毫无关呀,是臣妾自己主动前来的,请高抬贵手,饶过相爷吧!” 薛锦画刚刚走到门口,纯妃便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她那张娇美的面容此刻满是惊恐和绝望,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 “太子妃,此事当真与相爷没有丝毫瓜葛呀......” 纯妃一边哭泣着,一边不断叩头,额头很快便红肿起来,但她却似乎浑然不觉疼痛,只是一心想要证明相爷的清白。 然而,薛锦画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纯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有没有关系,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此时的纯妃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望着薛锦画,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而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薛老四,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如今皇上龙体抱恙,病情日益沉重,你身为后宫的嫔妃,不仅不尽心竭力地侍奉皇上,反而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 “来人呐......立刻将这个不知检点的纯妃娘娘给本宫带下去!”随着薛锦画一声令下,几名侍卫迅速上前,毫不留情地将纯妃拖拽了出去。 纯妃娘娘被侍卫拉走时,目光仍紧紧盯着不远处的薛老四,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和懊悔。 她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对不起相爷,我实在未曾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般地步......” 待到纯妃娘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薛锦画缓缓转身,面带微笑地看向依然镇定自若的薛老四,轻声问道:“薛相爷,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只见薛老四微微眯起双眼,平静地回答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于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微臣自是无话可说。” “哦?照相爷这么说来,莫非是本宫冤枉了你不成?难不成你并未与后宫的嫔妃有过私会之举?”薛锦画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追问道。 薛锦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嘲讽地说道:“莫不是薛相爷觉得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摆设不成?刚刚被侍卫拖出去之人,难道不是纯妃娘娘吗?”她目光犀利如刀,直直地刺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薛老四。 然而,面对薛锦画的质问与指责,薛老四却仿若未闻一般,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见此情景,薛锦画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她可没有丝毫耐心继续等待对方回应。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再次开口道:“薛相爷若是觉得自己遭受了天大的冤屈,不妨前去同大理寺卿好好理论一番吧!” 语罢,她不再给薛老四任何辩驳的机会,转头向着身后的侍卫说道:“来人呀,将薛相爷给押下去!” 随着她一声令下,侍卫立刻上前来将薛老四牢牢控制住,并强行带离了此地。 待到众人皆已离去,现场重新恢复宁静之时,薛锦画方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此时此刻,积压在心头多日的愤懑终于得到了宣泄,她只觉浑身上下无比畅快。 心情愉悦的薛锦画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没走出几步远,一个身着淡粉色宫装的女子急匆匆地迎面而来。 待走近一看,原来是静妃娘娘身旁的心腹宫女。 只见那宫女恭恭敬敬地向薛锦画行了一礼,然后轻声说道:“太子妃,静妃娘娘有请。” 听闻此言,薛锦画不禁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的那轮明月,面露疑惑之色问道:“这会儿?究竟所为何事啊?” 宫女连忙答道:“回太子妃的话,奴婢只是奉命前来传话,具体何事奴婢并不知道。” “不过………听静妃娘娘提及似乎是有关皇上昏迷不醒之事。” 听到“皇上昏迷不醒”几个字,薛锦画原本轻松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儿耽搁。 她当机立断地点点头,应声道:“好,那我就随你一同前见见静妃娘娘。” 言毕,她加快脚步,紧跟在宫女身后,朝着静妃所在的宫殿疾行而去。 就在刚刚踏入静妃娘娘寝宫大门的那一刻,薛锦画突然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传来。 她心头猛地一跳,这声音竟是如此熟悉——玉佩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叮当声!刹那间,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在冷宫时所听到过的那个相同的声音。 薛锦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充满了惊惧和疑惑。 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正当她脚步匆匆准备离去之时,却惊愕地发现静妃已然从寝宫内缓缓走了出来。 第168章 赐死静妃和薛相爷 对上她那若有似无、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两人心中瞬间明白了一切。 “是你?” 薛锦画率先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静妃微微一笑,这笑容如春花绽放般迷人,但其中似乎隐藏着深意。 轻声说道:\"太子妃果然聪慧过人,才刚来此地,便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也难怪国师大人曾说我未必是你的对手,但依目前情形来看,你确实有些厉害,但不过也就是如此罢了。” 静妃毫不示弱地回应道,眼中闪过一抹自信与倔强,“瞧瞧现在,你不还是落入我的手中了吗?” 静妃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略带挑衅的笑容,然而在这笑容背后,却散发着一种危险气息。 薛锦画面色凝重起来,她紧紧盯着静妃,厉声道:“静妃娘娘,此处乃是皇宫之地,你若胆敢对我不利,难道就不怕太子殿下知道后前来问罪吗?” 听到这话,静妃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宫殿之中,仿佛整个空间都因她的笑声而颤抖。 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折射出的不仅有怒意,还有满满的得意之情,甚至还夹杂着几分嘲讽之意。 “哈哈哈哈哈......” 静妃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后,她冷眼看着薛锦画,不屑地说道:“太子妃啊太子妃,莫非你这太子妃之位坐得太久,以至于变得如此天真愚蠢了?” “如果我真的担心太子殿下会被发现,又怎会费尽如此多的心思来抓捕于你?” 薛锦画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着,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了那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她紧紧盯着眼前的静妃娘娘,语气冰冷地质问道:“照此说来,难道你真的与薛相爷有所纠葛不成?” “静妃娘娘,你不妨好好想想自己所行之事,究竟能否对得住皇上?”薛锦画面色凝重,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静妃。 然而,面对这严厉的质问,静妃却恍若未闻一般,只是冷笑一声道:“为何就对不住皇上了?他坐拥后宫三千佳丽,尽享齐人之福,我又凭什么不能寻得其他男子相伴左右?” 此刻的静妃,犹如陷入癫狂之态,全然不顾及自身形象。 但当她望向太子妃时,那张原本娇艳如花的面庞上,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之色。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谈论这些已然毫无意义可言。” 静妃轻挥衣袖,冷冷地喝道:“来人呐!去将太子妃给本宫拿下!” 话音刚落,只见一群身着甲胄、手持兵刃的侍卫便朝着薛锦画而来。 然而,在他们尚未靠近薛锦画的时候,青衣就横在了薛锦画的面前,只听青衣大声道:“我看你们谁敢动太子妃。” “太子妃,我呢,劝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倘若你执意不肯听从我的劝告,那么后果可不堪设想了….....别说你自己性命难保,就连太子殿下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静妃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哦?静妃娘娘口中所说之人莫非正是本太子?” 正当静妃自以为胜券在握、得意洋洋之时,远处便亮起了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把,这些火把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瞬间将整个宫殿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清晰地看到静妃那张原本精致美丽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既纯欲又扭曲。 她那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嘴唇紧抿,眼中闪烁着恶毒与狡诈的光芒。 而在火光的映照下,正踏着疾风徐徐走来的正是太子殿下,只见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有力。 他目不斜视,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关注,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始终紧紧锁定在薛锦画的身上。 当太子走到薛锦画近前时,他迅速上下打量了一番,仔细确认她并未受到任何伤害之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一丝宽慰之色。 此时,静妃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瞪大了双眼望着太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太子殿下,你这会儿不应该......” 然而,话到嘴边,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忙改口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出现?” 太子冷笑一声,嘲讽地反问道:“静妃娘娘莫不是以为本太子如今早已经命丧黄泉,而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应当是薛相爷不成?” 听到太子这番话语,静妃不由得大惊失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颤声说道:“你......你竟然全都知道了?” “静妃娘娘,事已至此,这下该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如今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薛锦画她那轻蔑的语气如同一把利剑直刺静妃的心窝。 静妃闻言,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脸上却强装镇定,冷冷地回应道:“哼,本宫倒是很想要知道,你到底是如何知道会是我?” 薛锦画看着静妃那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嘲讽道:“静妃娘娘,你难道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 “那我就实话告诉她,正是你身上的那块玉佩发出的声响………” 然而,当薛锦画说出这番话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静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凭借玉佩撞击所发出的声音才认出她来的,那岂不是说明还有其他原因导致自己察觉到了静妃的身份? 可若真是如此,那纯妃身上的那块玉佩又该作何解释呢?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令薛锦画的大脑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根本无暇细想。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尖锐而高昂的太监嗓音传来:“皇上驾到——”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犹如一道惊雷,在静妃耳边炸响。 她顿时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不已,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之色。 显然,此刻的静妃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从容。 到底发生了何事?皇上之前分明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今日清晨她前去探望时,皇上仍旧如那毫无生气、沉睡不醒之人一般。 怎么仅仅过了这么一会儿功夫,皇上竟苏醒过来了呢? 不,这绝无可能! 静妃瞪大双眼,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仿佛眼前所见皆是虚幻之景。 然而事实摆在面前,皇上已然被侍从们小心翼翼地抬至此处。 “参见皇上!” 众人齐声高呼,纷纷跪地行礼,唯有静妃仍呆立当场,脸上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之情久久难以消散。 此时,皇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用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 稍稍平复之后,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静妃,眼神之中流露出无尽的痛楚和哀伤。 “静妃,你可知罪?” 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又威严,其中蕴含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静妃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心中惶恐不安,急忙双膝跪地,颤声求饶道:“皇上,皇上饶命啊!臣妾不知犯了何罪,请皇上明示。” 皇上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在装糊涂?” “你胆子大的居然给朕下毒!还有,你竟然还与薛相爷暗中私通?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听闻此言,一旁的薛锦画亦是大为震惊。 原本皇上昏迷不醒一事便已令她忧心忡忡,如今却得知竟是静妃下毒所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瞧着眼前的皇上如此笃定,那副胸有成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且完全无需任何证据来佐证自己判断的模样,薛锦画心中的疑惑终于渐渐消散开来,她总算是彻底弄清楚了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皇上,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呀……是有人逼迫臣妾这样做的,请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静妃一边声泪俱下地哭诉着,一边颤抖着身子重重地跪倒在地。 然而此时此刻的皇上已然怒不可遏,他此时胸膛中的依然是熊熊怒火,根本连一丝一毫想要听静妃辩解的意思都不曾有。 只见皇上满脸怒容地质问道:“静妃,你实在是太令朕感到失望了!难道当你亲手将那毒药喂进朕口中的时候,你可曾有片刻想过终有一天东窗事发之时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即便的确有人指使你对朕下毒……但最终动手下药之人还是你吧!莫非当日竟有人拿刀横在你的脖颈之上威胁于你吗?”面对皇上咄咄逼人的质问,静妃一时间语塞,只能伏在地上嘤嘤哭泣。 而太子和薛锦画两人,同样也是满心震惊与难以置信。 此刻他们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刚所听到的那些话语——静妃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会强迫给皇上下毒? 这……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薛锦画此前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关于此事的可能性,却唯独从未料到会是这一种。 “不是的……皇上啊!您一定要听臣妾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真的全是那薛相爷的主意,与臣妾毫无瓜葛啊!” 静妃此刻心中惶恐至极,她知道此事关乎生死存亡,唯有推到薛相爷身上,或许才有一线生机能够保全自身。 然而,皇上却紧闭双眸,对于静妃的辩解就跟没有听见一般。 毕竟,下毒谋害圣上本就是大逆不道之罪,而如今静妃竟然还妄图将此罪责推卸得一干二净,并将矛头指向朝中重臣薛相爷,如此行径更是令皇上怒不可遏,他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仿佛即将喷薄而出。 “来人呐!速速将静妃拿下,朕定要亲自严加审问,查个水落石出!”皇上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四射,厉声喝道。 “不要啊,皇上!求求你饶过臣妾一命吧……”静妃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下。 但无论她怎样苦苦哀求,怎样悲恸欲绝,皇上始终面色阴沉,宛如一座冰山,丝毫不为所动。 渐渐地,静妃的哭喊声越来越微弱,直至最终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此时,皇上缓缓开口:“好了,你们都起身吧。” 一旁的凌炎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父皇,不知是否需要儿臣从旁协助。” 皇上凝视着眼前孝顺懂事的儿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之情。 的确,如果不是因为凌炎的机敏和果断,自己这条性命怕是早就交代了。 想到此处,皇上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炎儿有心了,不过,目前暂且无需你插手,待朕先审一审静妃再说吧。” 一想到静妃所犯下的种种错事,他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之情,觉得自己无颜去面对自己的儿子。 “罢了!朕这后宫之事,还是得由朕亲自来处置吧。” “你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侍奉在侧、尽心尽力地照顾朕,想来也是身心俱疲了。”皇帝缓缓地开口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疲倦与无奈。 随着他轻轻一挥手臂,仿佛想要驱走满心的烦闷一般:“你们都先退下吧。”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行礼告退,只留下皇帝那略显孤寂和疲惫不堪的身影。 凌炎看着父亲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有些不忍,正欲上前再劝慰几句,然而衣袖却突然被一旁的薛锦画轻轻拉扯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薛锦画,只见她微微摇头示意。 两人瞬间心领神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凌炎深吸一口气,恭声应道:“是,父皇,儿臣遵命。” 见到儿子如此顺从懂事,皇帝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但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原本温和的面容骤然变得冷峻起来,眼眸之中的淡漠瞬间被熊熊燃烧的怒焰所替代。 “来人呐!传朕旨意,立刻将静妃和薛相爷赐死!”皇帝咬牙切齿地吼道,语气中充满了无法遏制的愤怒。 “遵旨!”守候在门外的侍卫齐声应道,随后迅速执行命令而去...... 太子和薛锦画离开之后,凌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他看向薛锦画,轻声问道:“画画,刚才你为何要出手阻拦?” 薛锦画微微垂首,美眸流转间透露出一丝深思熟虑,缓声道:“皇上显然不想让其他人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如果我们强行介入,恐怕只会触怒龙颜,引得皇上不悦。” 凌炎听闻此言,眉头紧紧皱起,但并没有反驳薛锦画的话。 然而,此时薛锦画的心思早已飘向了别处,她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凌炎,开口道:“殿下,你难道不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吗?” 面对凌炎那充满疑问的眼神,薛锦画继续解释道:“静妃娘娘似乎对我能判断出那晚出现在冷宫之人就是她的一事毫不知情。”说着,她的秀眉微蹙,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第169章 你的命格还在继续被吞噬 很显然,太子对于这件事同样心存疑虑,只见他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前方,缓缓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人在暗中捣鬼不成?” 薛锦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没错,依我之见,这个人似乎巧妙地利用了当前的局势,并且还将纯妃娘娘也卷入其中。” 遥想当年,纯妃身处漠北之际,或许确实存有私情。 然而,皇宫毕竟乃是戒备森严、规矩繁多的皇宫大内。 时过境迁,两人之间的那段已经成为了过往,如今他们二人想必已然再无瓜葛。 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个幕后黑手不仅知道凭借声音辨认出来的,更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静妃的玉佩放置于纯妃身上,事后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取回。 如此手段,着实叫人惊叹不已! 这就足以证明此人的真实身份绝对不简单。 一时间,薛锦画陷入了深深的疑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所在。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凌炎亦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般地呢喃道:“难道……会是薛相爷他本人所为吗?” 是啊,如果真是薛相爷亲自策划了这一切,那么静妃娘娘这边的种种情况倒是能够解释得通了。 只是,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阴谋和算计呢?众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纯妃娘娘……她究竟如何,薛锦画此时心里也是没底儿的,完全不敢轻易下结论。 就在两人都陷入深深沉思之时,只见青衣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地跑了过来,口中还焦急地喊着:“太子殿下,太子妃,不好了!出大事啦!” 薛锦画听到青衣这般大呼小叫,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青衣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才接着说道:“回太子妃,薛相爷和静妃娘娘他们......他们死了!” “什么?”听闻此言,这一次吃惊不已的变成了薛锦画,她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怎么会这么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衣连忙解释道:“皇上对薛相爷和静妃娘娘之间的事极为恼怒,回宫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让人给他们送去了毒酒,就这样把他们给赐死了。” 一旁的凌炎对于这个结果倒是显得并不意外,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的父皇向来都是心狠手辣之人,行事果断决绝。 这次能够忍耐到现在才动手处置此事,已然算得上是最大限度的容忍了。 凌炎冷静地分析道:“皇家自有皇家的威严所在,父皇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毕竟眼下父皇他昏迷不醒之事本就已令众人惶恐不安,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传出皇家内部的丑闻,那无疑将会使得局势变得愈发混乱不堪,甚至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这些道理凌炎心里很清楚,而薛锦画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然而,她的内心深处终究还是存在着一些担忧和疑虑:“四哥他这么死了,那么某些关键的事情恐怕就再也无法得到证实了。”她紧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 一旁的凌炎却对此持有不同的看法,他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么?” 听到这话,她立刻反应过来:“难道你所指的是纯妃娘娘?” 太子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这时,薛锦画紧接着开口道:“虽说当日冷宫之中并非是纯妃娘娘,但通风报信之人确实是她无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倘若皇上知道了纯妃娘娘与四哥之间的关系,想必心底定然也不会好受吧?”她轻声叹息道。 “但在这个时候去找她询问,我觉得她未必会如实告知实情。”薛锦画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凌炎看法不同:“若不去尝试一番,又怎能知道不会呢?” 薛锦画本就心地善良,到底还是心软,最后拗不过凌炎,只好点头应道:“好吧,那就烦请殿下费心安排一下了。” 两人对于皇宫内正在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晓。 就在他们商议过后的第二天。 令人震惊的消息从皇宫中传来——宫里发生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大事。 昏迷多日、生死未卜的皇上,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与期盼之下,终于醒了过来。 然而,就在人们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的时候,静妃娘娘所居住的寝宫竟然着火了。 火势迅猛异常,瞬间便吞噬了整个宫殿。 得知消息的薛相爷毫不犹豫地冲进火海,一心想要救出被困其中的静妃娘娘。 可惜天不遂人愿,薛相爷在救静妃娘娘的过程中没能逃出大火,不幸被活活烧死在了大火之中,当皇上知道这个噩耗后,很是悲痛欲绝……… 为了表达对薛相爷舍身救人的敬意以及对薛家的抚慰,皇上下旨将大量赏赐赐予了薛家。 一时间,朝野上下皆为之震动。 然而,对于这一切,薛锦画在听完青衣的详细叙述之后,心中却不禁暗自嗤笑起来。 因为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薛相爷为了救静妃娘娘而英勇献身,皇上因此对薛家感恩戴德? 若换成不知内情之人,或许真会被薛相爷的义举深深打动吧。 但薛锦画心知肚明,一个胆敢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人,皇上又怎会对其心怀感激呢? 恐怕皇上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其实薛锦画的心底明白,皇室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地封赏薛家,无非是想借此掩人耳目,同时也是为了安抚薛家罢了。 毕竟如今的薛家接二连三地失去了三个儿子,家族势力受到重创,眼下仅剩下薛老大一人了。 面对如此沉重的打击,薛家的怒火岂能轻易平息? 果不其然,短短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一则来自边疆的捷报如同一道惊雷般炸响在朝堂之上!据探子来报,漠北敌军突然南下,气势汹汹,直逼我朝边境防线。 而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的薛大将军不幸身负重伤,情况危急万分...... 只得忍痛向当今圣上恳请另派得力将领前往接替镇守。 要知道,此时此刻放眼整个朝廷上下,能够与那凶悍无比的漠北大军相抗衡之人寥寥无几。 除了战功赫赫的薛大将军外,又有谁敢挺身而出接下这份重担呢?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这薛大将军早不回京晚不回京,偏偏选在这般紧要关头归来,其中缘由着实耐人寻味。 不少人心生疑虑,纷纷猜测难道这一切都是薛大将军有意为之? 莫非他此番举动正是为了替他的三个儿子鸣不平? 尽管皇上对薛大将军此举颇为恼怒,但内心深处却也是忐忑难安。 毕竟眼下边境战事吃紧,若不能及时找到合适人选抵御外敌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连夜传旨将太子召入宫中,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而原本忙碌的薛锦画却意外地清闲了下来。 她灵机一动,何不趁着现在有时间请天道大师到府上来一趟,她想知道自己的命格现在到底如何了?想着再想询问一番。 没过多久,天道大师便过来了。 薛锦画刚一见到天道大师,便忙不迭地开口询问道:“天道大师,现今薛老四已经死了,不知能否再帮我瞧瞧,我的命格是否依旧受到吞噬呢?” 说罢,她满怀期待地望着大师,眼中闪烁着焦虑与不安。 只见天道大师不紧不慢地微微闭上双眸,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片刻功夫之后,天道大师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而,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说道:“夫人,你的命格仍在持续遭受吞噬之力的侵蚀。” 听到这番话,薛锦画不禁心头一震,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既然不是四哥导致自己的命格被吞噬,那么会是谁呢? 难道是大哥不成? 毕竟如今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就只剩下薛老夫人、薛大将军以及薛大哥这三个人了…… 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薛锦画心中逐渐浮现出来:如果把这三个人统统杀光,是不是就能彻底摆脱命格被吞噬的厄运了? “太子妃,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了,纯妃娘娘正在那儿候着呢。”青衣轻声说道,话语打断了屋内人的沉思。 一旁的天道大师见状,很是知趣地微微躬身行礼后,便转身悄然离去。 薛锦画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换上一身素雅却不失端庄的华服,然后步履轻盈地向着皇宫走去。 静妃死后,皇上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被冷落已久的纯妃娘娘。 纯妃娘娘本就天生丽质,面容姣好且青春永驻,加之其温婉可人的性格,使得她很快重新赢得了皇上的垂青与宠爱。 尽管皇上对待她的爱意远不及曾经对静妃那般深厚浓郁,但相较于往昔备受冷落的境遇而言,眼下这般待遇已算得上颇为优厚了。 不仅如此,纯妃她从此无需再屈居于静妃的威势之下忍气吞声,更是拥有了一座专属自己的宫苑,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宫之主。 然而,当见到前来拜访的薛锦画时,纯妃娘娘依旧如往常一般,始终保持着谦逊恭顺的姿态。 只见纯妃娘娘面带微笑,柔声问道:“太子妃,听说你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朝着远处静妃娘娘昔日所居的寝宫望去。 薛锦画顺着纯妃娘娘的视线一同望过去,心中暗自思忖道:她这应该不是怀念已逝的静妃,恐怕更多的是在惦念着四哥吧? 想到此处,薛锦画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纯妃娘娘,我心中一直存有一事不明,还望能为我解惑。” 薛锦画并不想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 纯妃微微一怔,抬眸看向薛锦画,疑惑地问道:“哦?何事让你如此困惑?但说无妨。” “那日你在太后娘娘寝宫的时候,不知为何你的身上会有那样的一块玉佩。”薛锦画目光紧紧锁定纯妃,语气郑重其事。 纯妃听闻此言,秀眉微蹙,面露不解之色,反问道:“什么玉佩?本宫怎么没有印象?” 薛锦画并未言语,只是神情愈发肃穆,双眼直直地盯着纯妃,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真实所想,以此来判断纯妃究竟是否在说谎。 然而,令薛锦画感到讶异的是,从纯妃那清澈如水、毫无杂质的眼眸之中,她所看到的只有一片纯真与无辜,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莫非……纯妃当真对此事一无所知? “纯妃娘娘,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就是太后娘娘赏赐于你的那一块玉佩。” “那玉佩在走路的时候便会碰撞出一种什么声音来。” 就在这时,站在一侧的宫女赶忙上前一步,轻声地向薛锦画解释起来:“太子妃娘娘,纯妃娘娘并非汉人出身,对于汉语的掌握程度有限,很多复杂的词汇和用语她都不太能够完全明白其中含义。” “而这次之所以会这样,其实是因为太后娘娘认为纯妃娘娘平日里行走时的仪态不够端庄,缺乏应有的规矩,于是便赏赐给她一块玉佩,并叮嘱娘娘在走路的时候要尽量避免发出声响。” 听到这里,薛锦画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是太后娘娘所为,而非静妃?想到此处,她的目光转向了纯妃,略带疑惑地问道:“那么纯妃娘娘,那块玉佩如今何在呢?” 宫女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回答道:“太子妃娘娘有所不知,当我们娘娘返回寝宫之后,太后娘娘便派人前来将那块玉佩收走了。” 这个情况倒是在薛锦画的意料之内,毕竟太后赏赐之物,想要收回自然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然而,尽管如此,她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仿佛这件事情背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是说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可是为何自己总是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呢? 正当薛锦画陷入沉思之际,纯妃眼见她依旧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太子妃,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纯妃娘娘,你和那相爷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吗?”太子妃目光犀利地盯着纯妃,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只见纯妃微微皱了皱眉,轻启朱唇说道:“太子妃,我知晓你或许对我的话心存疑虑,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与相爷曾是旧相识不假,可那些过往早已如云烟般消散。” “如今的我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不顾及自家的阿爹阿娘,他们年事已高,我又怎能让他们因我而蒙羞受苦呢?”说到此处,纯妃不禁眼眶泛红,声音也略微有些哽咽起来。 第170章 正面交锋 纯妃的一番话语,让薛锦画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只见纯妃微微垂首,轻声说道:“至于为何我要前往那摘星台,实不相瞒,我确实是担忧其安危。” 说到此处,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接着道:“相爷与我之间虽已无多少情义了,但终究相识一场,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身陷险境而不顾,故而才会前去告知于他。” 紧接着,纯妃轻轻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地补充道:“不过,即便我的胆子再大,也断不敢在这冷宫之中私会的。”言语间,流露出些许无奈之色。 对于纯妃所言,薛锦画自是相信的。 这时,纯妃再次开口问道:“太子妃,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如实相告,不知是否还有其他要事需要问询?”说话间,她目光殷切地望向薛锦画,“皇上如今还等着我去养心殿呢。” 薛锦画缓缓摇了摇头,微笑着回应道:“纯妃娘娘,多谢坦诚相告,我这边暂时已无其他事宜了。” 待纯妃施礼离去后,薛锦画也出了宫殿。 然而,她的思绪却是久久不能安宁。 种种疑问笼罩着薛锦画,令她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失措起来。 此刻,她的思绪不断出现纯妃娘娘的事情,以至于当一辆轮椅从远处缓缓靠近时,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见过,太子妃。”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中,瞬间打破了她的沉思。 薛锦画猛地回过神来,目光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衣裳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之上,向着她徐徐而来,尽管他只是静静地端坐着,也挡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说实话,与其他几位兄长相比,眼前的这位大哥无疑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他的面容英俊非凡,剑眉星目之间流露出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自信与威严;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然而如此出色的人物,偏偏双腿残废,这无疑成为了他人生道路上最大的阻碍,也使得薛家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分散开来,去培养其他几位哥哥。 “国师大人。” 薛锦画朱唇轻启,声音浅浅地响起,她美眸凝视着眼前的人,轻声说道:“薛相爷已经不在人世了,听闻这几日便要入土为安。” “国师大人身为薛家之子,此时不返家操办丧事,却依旧在此处深宫内当差,难道就不怕寒了薛相爷在天之灵的心吗?” 微风悄然拂过,轻柔地撩动着二人的发梢。 那发丝随风飘动,似乎也在诉说着什么。 然而,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在两人的内心深处,却是看不见的暗潮汹涌澎湃。 薛老大国师微微眯起双眸,神色淡漠如冰,缓缓开口道:“已死之人,又有何值得挂念之处呢?” “薛相爷虽是我薛家之人,但他竟敢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能网开一面,留他一个全尸,已然是天大的恩赐了。” 他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个与己无关之人。 “于薛家而言,他乃是家族之耻,薛家的人虽说会替他收尸,可实际上,他这般行为实在死有余辜。” 这番冷酷无情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薛锦画的心头。 此情此景,竟是和当年他们狠心将自己弃之不顾时如出一辙。 尽管薛锦画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亲耳听到这些话从亲人的口中说出时,她的心底仍旧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感。 那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吗?” 薛锦画微微停顿了一下,美眸流转间似有深意地看着眼前之人,随后又继续说道:“国师大人倒是深明大义,竟如此会如此想,皇上若是知晓了国师大人的这份忠心,只怕是会龙颜大悦、欢喜至极呢。” 而国师则是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地道:“不过是替皇上分忧罢了,此乃微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然而,国师大人却仿佛完全没有听懂薛锦画话语中的讽刺意味一般,对于她所说的话仿若未闻,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太子妃平日里确实既不在宫中,也不在京都,应该跟后宫的嫔妃们并无太多交集,可今日却偏偏来到了纯妃娘娘这儿?”说话间,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面对薛老大他那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薛锦画脑海中想起青衣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听说纯妃乃是公子锦和国师大人一同从漠北带回宫来的......” “后宫之事,本就是皇上自己的事情来,我好心奉劝太子妃一句,呢还是先把自个的事儿料理妥当了,省得牵连到那些无辜之人。” 薛老大笑意盈盈地说道,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反倒让人觉得如坠冰窖。 别看他外表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但每次从那张嘴里吐露出的话语,都好似一根根锋利无比的寒冰,直直地刺入她的心窝。 毫无疑问,他这番言辞分明就是在向自己发出严厉的警告。 薛锦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如果自己一意孤行下去,恐怕不仅自己这条小命难保,甚至连太子也会被自己所累。 再瞧瞧他那双眼睛,里面折射出的幽暗光芒,阴森森的,仿佛能瞬间取人性命一般。 薛锦画只觉心头猛地一揪,暗自思忖道:难不成这便是大哥真正的能耐所在?想着想着,不禁垂下眼眸,试图掩盖住内心深处的那丝不适和惶恐。 然而,尽管如此,一股寒意仍旧不可遏制地从心底涌起。 自从重生那一刻起,她便深知,终有一日,自己必然要直面这位大哥。 如今,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待到再次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时,薛锦画眼中毫无半点退缩之意,反而挺直了腰板,义正辞严地质问道:“国师大人,莫非你是想教本太子妃如何行事不成?” 就连国师本人都未曾料到,她竟毫不畏惧地与自己的对视。 一时间,心中竟生出几分诧异来,暗叹真是实属罕见。 要知道在这偌大的宫廷之中,除了皇上以外,即便是尊贵的太后娘娘,见到他时亦会礼让三分。 而她呢,不过区区一介小小的太子妃罢了,确实未曾将其真正放入眼中过。 “国师大人,纵是你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如何?说到底终究只是个外人。” “若论起亲疏远近………本宫可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乃是皇室的儿媳。”说话间,女子微微仰首,面露傲然之色。 “若是单以关系而论,恐怕我与皇室的关系相较而言更进一层吧。” “我倒是不知何时开始,国师大人便不再那摘星台好好待着,上观测天象、占卜祸福,反倒对皇家之事如此上心,甚至连皇上的家务事都要横插一手予以干涉。”薛锦画柳眉倒竖,言辞犀利地质问道。 紧接着,她又步步紧逼地继续发难:“究竟是谁未能恪尽职守,尽好自身本分之责?” “难不成国师大人久居高位,已经忘了分寸,觉得什么事情皆可过问掌控吗?” 短短几句话下来,原本处于劣势的局面瞬间被扭转,薛锦画凭借伶俐的口齿和果敢的气势成功占据了上风。 微风悄然停止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寂静得令人感到有些窒息。 时间似乎在此刻停滞不前,唯有两人之间的对视打破了这片沉寂。 薛老大静静地凝视着薛锦画,目光如同深邃的湖水,波澜不惊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而她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那反射出来的光芒,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璀璨夺目却又带着一丝神秘莫测,这光芒让他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为之一震。 “薛锦画?” 他轻声呢喃道,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够听见,但其中所包含的疑惑和惊讶却是如此明显。 然而薛锦画也还是听见了,便毫不退缩地迎上了他的视线,眼神坚定且冷漠。 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国师大人,莫非是糊涂了不成?此时此刻提及一个早已逝去之人究竟所为何事?” 紧接着,她继续说道:“本太子妃倒是有所耳闻,想当年赵家夫人不幸离世之时,你们薛家之人不仅未曾替其讨要一个公道,甚至还将她的尸首轻易地拱手相让给他人。” “难道说,在你们心中一直对此事怀有愧疚之意吗?”说到此处,薛锦画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随后,她再次开口,语气愈发凌厉起来:“再者说了,总觉得本太子妃与那死去之人颇为相似,于是便将我误认作她么?哼!只可惜啊,本太子妃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的确并非你口中所说的妹妹。” “若是国师大人真的后悔了,那就应当亲自下去向她赔礼道歉才对!”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连空气都不再流动,而是凝固在了原地。 然而仅仅只是凝固似乎还不够,那压抑的氛围竟好似燃烧了起来,让人感觉燥热难耐。 青衣望着国师大人,只见他那双眼睛犹如碎裂的冰块一般寒冷刺骨,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怒火与杀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吞噬殆尽。 青衣被这恐怖的眼神吓到浑身冷汗直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哪里还敢发出半点声音。 而薛锦画心中却十分明白,国师大人肯定已经认出了自己。 但那又怎样呢?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弱女子,她现在是闻锦画,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赵家的人都已认可了她的身份,况且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她的真实身份。 即便此事闹到皇上那里,恐怕也是徒劳无功罢了。 想到此处,薛锦画定了定神,开口说道:“国师大人,此刻正值青天白日,更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您若想在此动手,还望三思而后行。” 话音刚落,只见薛老大深吸一口气,迅速收敛了脸上所有的情绪。 原本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锐利目光,也终于渐渐柔和下来。 “太子妃所言极是,的确是微臣考虑欠妥了。” 薛老大那平淡如水的声音缓缓传来,仿佛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一般,就连语调也是如此平稳,让人不禁怀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否仅仅只是他人的一场幻觉而已。 “微臣不过是出于一片好意,想要给太子妃提个醒罢了,绝无其他任何意图。”他微微躬身行礼,表示着自己的恭敬之意。 难道这就算是示弱了吗? 然而,薛锦画却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 她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薛老大道:“本宫自然明白国师大人“好心”,所以本宫也就不与国师大人过多计较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愈发凌厉起来:“但本宫还是要郑重地提醒一下国师大人,无论国师大人你在朝中的地位有多么尊崇,权力有多么大,但在皇家眼中......” “你终究也只不过是一个外姓之人罢了!而对于当今皇上而言,你更是不过就区区一介臣子,甚至可以说就是个奴才而已,所以,请国师大人记住,千万不要再自以为是,将自己想得太过高尚、或者是太过金贵......” 薛锦画的这番话语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直直地朝着薛老大的心窝刺去,可谓是字字诛心。 然而,即便他的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但他的脸上却仍旧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 只见他再次深深地向薛锦画鞠了一躬,沉声道:“多谢太子妃的教诲,微臣定当铭记在心。” 薛锦画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而此时站在原地的薛老大,眼眸微微眯起,那狭长的眼睛里散发出的光芒,冰冷且锐利,宛如一把锋芒毕露、削铁如泥的利刃。 只见他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力道之大令人咋舌。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坚固无比的扶手竟然在他手中瞬间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而守候在一旁的侍从们见状,皆被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人壮着胆子轻声说道:“国师大人......” 然而薛老大根本不为所动,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立刻派人前往南岭,一定要给我找出太子妃的把柄和破绽!” 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这辈子还从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于他。 他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想到此处,他又补充道:“还有,顺道也给我仔细调查一下闻家的情况。” 第171章 我定能说服他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闻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毕竟闻大人可是位精明能干、洞察秋毫之人。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难怪太子已经过了双十年华,却依旧安然无恙,原来是这般缘由啊......… 那么如此一来,太子殿下想必对此事也是心知肚明的。 想到此处,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而另一边,薛锦画成功出宫后,如释重负地坐上马车。 然而,由于方才经历的种种紧张局势与大压力,她刚一落座,整个人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瞬间瘫软在了座位上。 凌炎瞧见她这副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跨步上前,登上马车,紧接着伸手一把将薛锦画轻柔地捞进怀中。 “刚才面对着薛老大时,你可不似现在这般娇弱无力。”凌炎调侃地说道,眼中满是戏谑之意。 薛锦画闻言,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假装生气地将头往旁边一撇,嗔怪道:“哼!所以殿下这是在取笑于我吗?” 见她真的动怒了,凌炎赶忙收起脸上玩笑的神情,换上一副严肃正经的面容,郑重其事地解释道:“岂敢岂敢,当得知国师前去见你时,你根本无法想象当时我的内心有多么惶恐不安。” “这不,刚刚从父皇的御书房脱身出来,我便急匆匆地赶来此地找你了。” 如此这般言语之后,她方才留意到他那发丝此刻竟是显得颇为凌乱不堪,而其呼吸亦是隐隐有些急促和不稳。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一国之太子,平日里向来极为注重自身的礼仪风度,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高贵之气。 然而此时此刻,却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在前来寻她的路途之上跑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连发丝与气息都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镇定。 回想起刚才他匆忙赶来时的情景,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那如风一般的速度。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与甜蜜。 “其实真的没必要这样着急,光天化日之下,即便大哥他再怎么糊涂,于这大庭广众之中,表面上也定然会维持住应有的态度。” “谅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毫不顾忌地直接对我动手呀。”薛锦画轻声说道,语气中既有着一丝嗔怪,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感动。 紧接着,她又娇柔地补充道:“况且,你瞧瞧你眼下这副模样,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去,岂不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说罢,还俏皮地冲着太子眨了眨眼。 谁知太子听闻此言后,非但不以为意,反而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傲然说道:“我乃是当今太子殿下,有谁胆敢嘲笑于我?” 顿了顿,他低头凝视着怀中娇羞动人的佳人,深情款款地道:“不过,只要能确保你安然无恙,就算成为众人的笑谈,那又何妨?” 听到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薛锦画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变得柔软无比,仿佛化成了一滩春水,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份浓浓的爱意当中。 双方相互奔赴、心有灵犀的感情实在是太美好了,这让薛锦画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幸福,因为从此以后,她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然而,此时此刻却并非沉醉于儿女情长之时,她的思绪很快就被纯妃的事情所占据。 于是,她定了定神,开口对凌炎说道:“殿下,纯妃娘娘跟我说那块玉佩乃是太后娘娘赐予她的。” 听到这话,凌堰的眼眸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看着薛锦画,问道:“她说的这些话,你相信吗?” 薛锦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回答道:“话本身我倒是觉得可信,毕竟纯妃娘娘在这个时候,着实没必要骗于我。” “况且像这种事情,只需略施小计,从侧面去向太后娘娘求证一番,自然会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顿了顿,薛锦画接着又说道:“但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会是太后娘娘。” “先不说太后娘娘一向睿智明理,单论她与皇上的关系,她老人家即便真是年老混沌,也断然做不出这般令自己亲生儿子蒙羞之事啊。” 凌堰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薛锦画所言。 同时也不解的说道,“如此看来,应当是有人蓄意借太后之名行不轨之事。” “那么,究竟会是谁有如胆胆量和手段呢?” 这时,薛锦画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今天见薛老大时的场景,心中不禁一动,脱口而出:“殿下,有没有可能是我的大哥?” 凌炎紧紧地皱起眉头,沉声道:“这事儿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但有一个关键之处,让我实在难以理解。” “要知道薛相爷可是国师大人的人,而且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向来都是同气连枝、共进退的,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倘若当真是国师痛下杀手,那么他这么做到底所为何事呢?” 像这种既损害他人利益又对自己毫无益处的蠢事,以国师大人的精明程度,是绝不可能如此糊涂行事,他又怎会犯下这般荒唐离谱的错误? 一旁的薛锦画也是苦思冥想,始终不得其解。 然而,回想起自家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和愤怒。 薛家之人天性贪婪无度,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和亲妹妹尚且能够冷酷无情至此,简直与畜生无异。 既然他们连亲情都可以弃之不顾,那么还有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是他们干不出来的呢? 正在两人陷入沉思之际,薛锦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我曾听天道大师提及过,国师手中握有一本神秘的天书。” “据说这本天书最初源自无忧谷,后来不知因何缘故落入了国师之手。” “如果我们能够想办法找到此书,或许就能从中找到一些关键线索,解开这个谜团。” 凌炎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国师这个人的脾性和习惯。 据他所知,国师为人极为谨慎小心,平日里除了那些贴身伺候的亲信之人外,几乎与他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更是不近女色。 如此一来,想要潜入他的屋子找东西,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沉思片刻后,凌炎缓缓开口说道:“此事我自会妥善安排,但对于薛相爷一事,我心中尚有另外一番思量。” 薛锦画问道:“哦?是何想法?” 凌炎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也许,是因为薛相爷知道了国师大人某些隐秘之事,以至于国师大人便狠下心来欲将其置于死地以绝后患。” 这番话一出,薛锦画陷入沉默,仔细琢磨着其中的可能性。 过了一会儿,薛锦画说道:“嗯,这种情况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大哥可以全然不顾及兄弟间的手足情谊呢?” “而且,这事情还牵扯到了皇上的后宫。”她的脸上满是疑虑之色。 凌炎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很是疑惑。 随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接着说道:“明日便是薛相爷的葬礼了,依常理而言,咱们理应前往吊唁哀悼一番才是。” 皇上为了遮掩住这桩皇室丑闻,对外宣称薛相爷乃是因在大火之中舍身救人方才不幸遇难身亡的。 正因如此,薛相爷才得以正大光明的下葬。 然而,薛家对此事却是心知肚明,他们知道其中的缘由和内幕,故而即便是举行葬礼,一切流程也都从简操办。 此时,薛锦画忽然想起另外一件重要之事,连忙开口问道:“对了,不知皇上找你可有商讨出应对之策?” 只见凌炎轻轻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回答道:“此次情况颇为棘手。” “薛大将军一意孤行,不顾一切地执意要返回京都,如今事态发展至此,已经是无法阻止了。” 接着,凌炎继续说道:“更何况,薛大将军身重伤,又接连失去了三位儿子,皇上即便有心阻拦,却也不得不顾及他的心境与感受。” “毕竟,薛大将军手中可还掌管着整整十万大军。”说到此处,凌炎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神情凝重起来。 “现今边疆局势紧迫,倘若真把薛家彻底激怒,于皇家而言恐怕并非什么好事。” 十万大军? 毫无疑问,拥有如此庞大兵力的薛家确实有着狂妄嚣张的底气和资本。 但薛锦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暗暗咬牙切齿道:“哼!不过这一回,既然你回来了,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绝不留情了。” 稍作停顿后,她若有所思地分析道:“以薛家一贯深沉的心机和谋略来看,这次薛大将军绝不可能孤身一人返回京城。” 如果记忆没出现偏差的话,上辈子就在短短数月之后,朝纲竟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薛家当机立断派出重兵前去镇压,最终成功地维系住了京都的秩序。 赵家见风使舵,紧紧跟随着薛家一同行动,因此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而赵宇轩更是借此良机得以彻底翻身,从此平步青云、春风得意。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倘若薛大将军当真率领大军归来,可朝纲却并未陷入混乱之境,那么他此举毫无疑问就等同于公然造反。 凌炎对其中的利害关系自是心知肚明,听完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处直往上冒,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薛家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他胆敢擅自领兵入京,难道说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复仇雪恨不成? 想到此处,凌炎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薛家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胆大包天。” 一旁的薛锦画忧心忡忡,生怕事情会横生枝节,于是赶忙出言提醒道:“殿下,依我之见,你倒不妨去寻一寻王将军帮帮忙。” “王镇虎么?” 凌炎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此人的种种信息。 没错,此人身手矫健、勇猛无畏,实乃世间罕有的卓越之才! 想当年,他于漠北战场之上奋勇杀敌,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只可惜后来薛家迁至边疆戍守,而他则被调遣至西南边陲。 倘若能成功将其召回,那漠北的众多将士们……或许便不会仅仅听从薛家人的号令了。 然而,对于当初在漠北所经历的种种过往,薛锦画却一无所知。 自从王镇虎归来以后,但凡提及薛家之事,他总是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由此观之,他与薛家之间显然已经决裂,甚至甘愿主动请缨前往西南镇守。 要知道,身为统率三军多年的将领,王镇虎在漠北必然有着属于自己的广泛人脉关系网。 想到此处,凌炎不禁喜出望外:“画画啊,你当真是我的的命中福星。” 不过,薛锦画却是微微皱眉,忧心忡忡地说道:“殿下切莫高兴得过早。” “据我所知,这位王将军性格颇为怪异孤僻,即便是你亲自出马,恐怕也难以轻易说动他………” 但凌炎脸上依旧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宽慰道:“画画,你放心好了,我定然能够成功说服于他。” 得到凌炎这番言辞之后,薛锦画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落定了不少。 她知道凌炎向来稳重可靠,既然他都这般说了,想必也没什么大问题。 次日黎明时分,天色尚还朦胧之际,太子已经备好车马,领着薛锦画朝着薛家疾驰而去。 一路上,薛锦画坐在马车里,心情却并未如表面那般平静。 尽管已有了凌炎的宽慰之语,但她的内心深处仍隐隐有着一丝忧虑。 其实最初决定要去薛家吊丧之时,薛锦画心中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她暗自思忖着,如果就这样贸然前去,是否会让皇上不悦呢? 毕竟薛相爷所行之事并不是什么好事,那可是犯下了大罪。 倘若不是因为念及薛大将军即将凯旋归来,薛锦画甚至都觉得皇上或许连薛相爷的尸首都未必愿意归还于薛家。 第172章 参加葬礼 然而,凌炎对于此事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甚至宽慰起她来:“薛家所遭遇之事,于父皇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可即便如此,父皇仍旧下令将尸首送回薛家,此举所蕴含之意便是要让此事平息下去。” 接着,凌炎又分析道:“虽说薛大将军即将班师回朝,但父皇显然无意将此事摆至明面上处理。” 然后,他稍稍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只可惜,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皇宫之中所发生的一切虽能瞒过一部分人,但终究不可能瞒过所有人。” “那些朝廷中的官员们个个都是人精,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无一不在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最后,凌炎总结道:“所以说,我们此番前往,恰好能够化解这场因猜疑而引发的风波。” 听着凌炎这番有理有据的话语,薛锦画不禁陷入沉思。 仔细琢磨一番后,她觉得似乎确实如凌炎所言。 连太子殿下都亲自前去参加葬礼了,那么皇城之中关于薛家的流言蜚语自然而然地就会减少许多。 毕竟,如果真的是薛家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太子殿下又怎么可能会亲临薛家呢? 因此,就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一同抵达薛家葬礼现场时,整个薛家上下顿时陷入一片惊愕之中。 尤其是薛老夫人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一身素衣却依旧难掩风华的薛锦画时,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还以为是自己年老眼花所致。 然而,薛老夫人毕竟也是见多识广之人,相较于之前惊得不知所措的蒋氏而言,她的表现要显得镇定许多。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她还是迅速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和疑惑。 只见薛老夫人步履蹒跚地走上前去,朝着太子和太子妃深深地行了一礼,口中恭敬地说道:“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她微微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眼前的面容,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对于自己儿子的死因,她自然心知肚明,可万万没想到太子竟会亲自前来...... 莫非皇上已经不再为此事动怒了吗? 不不不,这绝无可能! 无论换作哪个男子遇到这样的情况,心底定然都会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愤怒。 那么,太子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意呢? 薛老夫人暗自思忖着,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难怪皇上如此这般默认此事,无非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要知道,对于外界而言,薛老四可是因救人才英勇献身的。 而薛老四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突然暴毙身亡,但凡知晓内情之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清楚这无非就是皇家编造出来的说辞而已。 不过这样倒也罢了,好在如今太子殿下来到此处,自家儿子总算有人相送一程,起码不会走得过于凄凄惨惨、冷冷清清。 只听太子客客气气地说道:“薛老夫人,请您务必节哀顺变。” 可仅仅就因为这句话,薛老夫人差点儿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当场痛哭流涕起来。 紧接着,太子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薛相爷一生为我大朝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皇上对薛相爷的功绩铭记于心,甚是感念,所以特地派本太子前来为他送行,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能再见薛相爷最后一面呢?” 薛老夫人微微颔首,表示应允,轻声回应道:“灵堂就在里边,太子殿下请移步入内吧。” 于是,太子迈步走进灵堂,薛锦画见状,自然而然地紧随其后一同进入。 待来到放置遗体之处,轻轻揭开覆盖在薛相爷面部的白布,只见薛相爷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 一旁的薛锦画也凑上前去瞧了一眼,但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 凌炎只是漫不经心地淡淡地扫了一眼眼前的场景,然而就是这么随意的一瞥,对于薛老夫人来说,却仿佛是一道无法承受的重击。 只见薛老夫人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身体猛地向前一倾,直直地朝着前方扑了过去。 “我儿啊……你死得好惨呐……” 薛老夫人悲痛欲绝地哭喊着,那声音撕心裂肺,令人闻之心酸。 可是,当那句“冤枉”即将脱口而出时,不知为何,薛老夫人突然硬生生地改变了话语:“你如此年轻,正处于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之中,为何偏偏要遭遇这般不幸之事?” “你让为娘的从此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可知这叫为娘的心如何能够承受得住啊?” 总而言之,此时的薛老夫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极度的悲伤与痛苦之中,她涕泪横流,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憔悴和哀伤,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之情。 而站在一旁的薛锦画,看着眼前这一幕,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曾经那个时候——那时的她同样也失去了生命,但薛家上下却是一片平静如水,就好似这个家中从来未曾有过她这个人存在一样。 想到这里,薛锦画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感。 就在这时,沉默不语的凌炎似乎察觉到了薛锦画内心的情绪波动。 他轻轻地伸出手,拦住了薛锦画的去路,并微微俯下身来,在她的耳畔轻声嘀咕了几句。 两人看上去十分亲昵,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但只有薛锦画自己心里清楚,凌炎此举不过是想要借此方式来安慰一下自己的心罢了。 是啊,人生之路本就是一条充满抉择与取舍的道路。 每个人都必须在众多选择面前权衡利弊,有所舍弃才能有所获得。 曾经,她也如同那大多数人一般,对真挚而深厚的亲情满怀憧憬和羡慕之情。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她已经不再如此渴望那份所谓的亲情。 因为,自从有了凌炎无微不至的关怀后,那些虚假伪善、虚情假意的亲情于她而言已变得无足轻重。 薛老夫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她心里清楚只要稍稍掉几滴眼泪便足以达成目的。 毕竟,如果哭得太过火,势必会引起皇室的不满甚至是震怒。 所以,她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见好就收。 就在听到太子所言之后,她迅速止住泪水,并转而换上一副殷勤讨好的笑容说道:“太子妃啊,你看这儿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万一不小心冲撞了你可如何是好?” 要不………咱们还是移步到后院去坐坐吧?那里安静些,咱们也好说说话。” 面对薛老夫人的这番提议,薛锦画微笑着应道:“好呀,那就有劳薛老夫人费心了。” 薛锦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凝视着薛老夫人脸上那不断变化的神情,心中早已明了对方的真实意图。 她十分清楚,这位薛老夫人邀请自己前往后院绝非单纯地只是想找个地方坐坐而已,其真正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借机试探自己的真实身份罢了。 也罢,如果不能让她彻底死心,恐怕她后续还会搞出其他花样来。 “这边请。” 随着薛夫人的轻声指引,一行人缓缓走向后院。 当路过薛晴儿的屋子时,薛锦画竟下意识地扭头朝屋内瞥了一眼。 仅仅这一个细微到不易察觉的小动作,却还是引起了走在前方的薛老夫人注意。 只见薛老夫人当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薛锦画说道:“太子妃可能不太清楚,这间屋子乃是我之前那位养女所居住的院落。” 听到这话,薛锦画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哦?原来如此,薛老夫人的养女薛晴儿,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呢。” “她就是那个嫁给镇国公府世子的薛晴儿,好像是她最后却不顾廉耻去勾引赵家大爷的那个人吧?” 紧接着,薛锦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问道:“而且我似乎还记得,这人不是已经去世了么?怎么这院子还留着呢?” 说罢,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略带惊讶的神情,仿佛真的对此事感到十分意外。 然而对于薛老夫人此时微微抽搐的嘴角,她却是视若无睹,就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 “常言道,子不孝父之过,薛晴儿能做出如此这般龌龊不堪之事,想必与薛老夫人你平日里的教导脱不了干系吧!” 薛锦画说话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地将矛头指向了薛老夫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薛老夫人心中一惊,但很快便强作镇定。 她早已没了往日里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气,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惶恐和不安。 只见她连忙摆手摇头,急切地解释道:“太子妃,你真是误会了。” “这屋子之前的确曾是那逆女薛晴儿所居之处,然而自从她犯下那般丢人现眼之事后,让薛家可谓颜面尽失,这院子自然也就不再属于她了………” 听到这里,薛锦画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哦?既然这院子已不属于她,那为何至今仍被保留着呢?” 语气虽然轻柔,可其中蕴含的质疑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薛老夫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副怜惜的神情,目光紧紧地盯着薛锦画,似乎想要透过她平静的外表,窥探到其内心真实的情绪波动。 可惜的是,无论薛老夫人如何观察,眼前的薛锦画始终都是一脸的淡然,宛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见此情形,薛老夫人只得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事到如今,妾身也不敢再有丝毫隐瞒了。” “其实,我之所以保留这座院子,乃是因为它原本就是留给我那亲生女儿的住所。” 说完这番话,薛老夫人满含期待地看向薛锦画,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丝理解或者同情。 然而,让薛老夫人失望的是,薛锦画那双美丽的眼眸深处依旧没有泛起半点涟漪,仿佛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一般。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此时此刻,她的心底正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嘲讽和冷笑。 这竟然是特意给她留下的屋子? 而且还可能是薛晴儿剩下不要的! 像这种屋子,别说是现在的她看不上眼、丝毫不稀罕,哪怕她曾经有过一丝心动,也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哦?” 只见薛锦画的眼底缓缓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笑容仿佛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轻声说道:“难道说你口中所说的那位,便是赵家的当家主母不成?” “只不过嘛……你把一个已死之人用过的东西留给其他人,难道就不觉得有些不太吉利么?” “哈哈………哎呀,不对不对,我倒是听闻赵大夫人可是被那场熊熊大火给活生生地烧死了呢!” “既然都是死人的物件,你却还要留给另一个死人……薛老夫人啊,你就不怕这两位的亡魂某天突然回到家中,到时候她们恐怕连自己原本住的屋子都分不清了吧,说不定还会为此打上一架呢!” 听到这里,薛老夫人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薛晴儿虽说是由我一手抚养长大,但不管怎么说,她终究不是我们薛家真正的血脉亲人。” “更何况她之前犯下那般忤逆不孝之事,早就已经被咱们薛家从族谱当中除名了。” “即便她日后还有脸回来,这家里呀,也断然不可能再有属于她的一席之地了!” 只见薛老夫人满脸哀伤之色,那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一般。 她微微颤抖着嘴唇,声音哽咽地说道:“唉……只是可怜了我的画画啊!” “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疼爱她、呵护她呢,她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如果她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发誓一定倾尽所有来加倍地对她好,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伤害。” 说罢,薛老夫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薛锦画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她又怎会不明白对方此举打的是什么算盘? 无非就是想用亲情这张牌来拿捏住自己罢了。 可那不过是个被薛晴儿弃如敝履的东西,如今竟想让自己来接手,他们真当自己是如此饥不择食、极度渴望关爱的人吗? 难道仅仅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恩小惠,自己就要忘却曾经所受的种种委屈和不公,轻易地原谅他们过往的所作所为吗? 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些人也未免太过天真可笑了。 第173章 示好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简直是荒诞至极! 薛锦画朱唇轻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说道:“如此看来,薛老夫人想必是极其渴望与赵大夫人相见?”她的语调平缓而又淡然,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般轻松随意。 然而,就在此时,薛老夫人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心中暗自思忖着,莫非她已经上钩了不成? 薛老夫人连忙接口应道:“可不是?想当初都怪我自己不懂得好好珍惜女儿尚在人世的那些美好时光。” “那时的我竟然鬼迷心窍地被那个可恶的养女所蒙蔽,以至于对亲生女儿百般亏待。” “若是上苍能够大发慈悲,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遇,我定然会倾尽所有去关爱呵护于她。” “不单是我,即便是她的大哥,还有她的爹爹,也必定会将她视若珍宝、疼惜有加的。” 说到此处,薛老夫人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满脸都是懊悔与自责之色。 可谁又能知道呢,倘若不是薛锦画早已将她的真实品性摸得一清二楚,恐怕还真就会被此刻这位貌似情深意切、悔恨交加的薛老大夫人给彻底迷惑住了。 此时此刻的她,整个人仿佛都被一层悔恨所笼罩着,那模样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后悔到了极致,宛如一个可怜的母亲正在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深深地忏悔一般。 “怎么会这样呢?我倒是觉得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啊!” 只见薛老夫人的眼眶逐渐泛起了泪光,情绪也开始变得愈发激动起来。 她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太子妃,声音颤抖地问道:“太子妃,你………你刚才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莫非……莫非我的画画她还活着不成?” 然而,还没等薛锦画开口回答,薛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又接着说道:“太子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啊?你尽管放心好了,如果你知道什么,只要你愿意告诉我,我一定向保证绝对不会泄露给其他任何人知道的!” 此时的薛老夫人,满脸都是期待之色,那双眼睛里甚至还隐隐闪烁着几分精明的算计之意。 望着眼前这副神情的薛老夫人,薛锦画不禁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同时也由衷地为上辈子那个愚蠢至极的自己感到深深的惋惜和可悲。 想当年,薛家这些所谓的亲人根本就不曾真正爱过她这个家族中的一员,他们对待自己毫无半点亲情可言。 可是那时的她却偏偏如同瞎了眼一般,始终没有看清这残酷的事实真相。 “薛老夫人,恐怕你是误会了。”终于,薛锦画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又冷淡地回应道。 在她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之下,只见薛锦画朱唇轻启,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几丝戏谑之意,缓缓开口说道:“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 “赵大夫人已经逝去,此刻你在这里说着这些懊悔不已的话语,她可是半句都听不到的,倘若你真心诚意地感到忏悔,并且迫切希望能够赎罪的话,倒不如亲自动身前往地府,当面向她倾诉一番呢。” “如此一来呀,不管之前存在着何种误会,想必都能迎刃而解啦!” 听到这番话,薛老夫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诧异。 她或许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看似柔弱不堪、弱不禁风的太子妃,居然会将这般荒诞不经且毫不靠谱的言辞说得如此郑重其事,仿佛煞有介事一般。 这难道不分明就是在戏弄自己吗? 要知道,自己好歹也是朝廷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即便太子妃的品阶确实比自己高出一些,但无论如何,最基本的尊重总该有的吧? 就在薛老夫人怒火即将喷涌而出之际,却又听到薛锦画那带着戏谑腔调的声音再度传来:“哎哟喂,薛老夫人,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太往心里去。” 堂堂一国之太子妃,竟然会与人开这种不知轻重的玩笑? 不管这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纯属无心之举,薛老夫人只觉得此事实在是太过荒唐和可笑了。 堂堂一国之太子妃,身份何等尊贵,居然与人开起这般荒诞不经的玩笑来! 且不论其是否有意为之,单就此事而言,薛老夫人只觉荒谬至极、可笑非常。 若换做寻常之人,她恐怕早就毫不留情地将对方驱赶出门了。 然而此刻站在面前的乃是太子妃,位高权重,她纵有满腔怒火与不满,亦是万万不敢造次的,更别提有那能耐去驱逐人家了。 只见薛老夫面色一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穆庄重:“只是这玩笑着实无趣得很,还望太子妃往后莫要再提及此类言语了。” 岂料,薛锦画却是不依不饶,紧接着又道:“原来薛老夫人也知晓此等玩笑并不好笑啊?” 说话间,目光直直地盯着薛老夫人,仿佛要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顿了一顿后,薛锦画继续说道:“我倒是从未听闻过谁家亲生女儿居于家中竟无自己的闺房,反倒是已逝的养女反倒还有专属的房间……你说说看,倘若这亲生女儿得知此事,该会有多心寒呐?” 此时的薛老夫人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甚至隐隐渗出了一层细汗,显然被薛锦画这番话语戳中了痛处,心虚之情溢于言表。 薛锦画仿若未闻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实在难以想象,别家之人犯下如此行为倒也罢了,毕竟世间无奇不有。” “不过,太师府邸向来以礼为重、门风严谨,怎会出现这般荒唐之事呢?起初听闻之时,我只当是个传言罢了。” “也就便与薛老夫人开了个玩笑,没有料到,现今细细想来……这一切似乎并非戏言。” 说到此处,薛锦画不禁轻轻摇了摇头,面露惋惜之色:“薛家的嫡亲女儿与自家关系疏离,原也不足为奇。” “毕竟本应有的地位遭他人鸠占鹊巢,归来之后竟连一处像样的安身之所都没有。” 设身处地想想,换作是我,恐怕同样会对薛家深感失望至极。” “薛家产业庞大、家资丰厚,能够容纳众多外人,却偏偏容不下自家的亲生骨肉,这等做派着实令人发笑。” 此时,薛老夫人只觉得脸上犹如烈火灼烧般疼痛难耐。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自思忖道:她究竟是不是真的薛锦画呢?倘若当真便是,那她莫非正在气头上不成?可若并非本人的话……… 正当薛老夫人满心狐疑之际,薛锦画忽然展颜一笑,缓声道:“薛老夫人,实在对不住啦,本太子妃生性率直,讲话往往口无遮拦,还望你大人有大量,莫要将我的言语放在心上才好。” “不……不会。” 薛老夫人嗫嚅着说道,脸上满是尴尬和失落之色。 她原本满心期待能够从这位太子妃身上捞到一些好处,但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自然十分不快。 先前,薛老夫人还曾想方设法地去巴结讨好对方,可眼下这般情形,让她瞬间没了丝毫兴致。 “太子妃,给你准备的房间就在前方,请你移步过去歇息吧。” “今日府里事务繁杂,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您多多包涵。” 薛老夫人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死者为大,本太子妃岂会在意这些小节,薛老夫人尽管忙自己的去吧。”太子妃微微颔首,神色淡然地回应道。 听到这话,薛老夫人如蒙大赦一般,急忙转身离去。 她其实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 刚踏进房门,她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径直走到门口,抬起手来狠狠地将那只精美的花瓶砸在了地上。 “砰!”随着一声脆响,花瓶应声而碎,碎片四处飞溅。 薛老夫人咬牙切齿地咒骂道:“该死的太子妃,即便她当真不是薛锦画,又怎能如此嚣张跋扈?难道她真以为凌炎太子,她日后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后不成?” “哼,简直是痴心妄想,她怕是还不清楚吧,如果没有我们薛家在背后支持,即便是当今皇上,也未必能稳坐皇位!” “老夫人,大老爷回来了!” 一声清脆的禀报声打破了薛老夫人原本沉浸的思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猛地拽回了现实。 此刻的她已无暇顾及心头那尚未消散的怒气,匆忙起身,径直朝着更深处的院子快步走去。 当薛老夫人踏入院子时,一眼便望见了正站在院中神色自若的陆老大。 薛家此次遭遇重创,已有三位兄弟相继离世,但令人诧异的却是薛老大那张面庞上竟看不出半分悲伤之色。 “你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回来了?先前不是说好不回来的吗?” 薛老夫人凝视着眼前这位长子,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怜惜与关切之情。 然而,面对母亲的询问,薛老大并未正面回应,反而急切地开口问道:“娘,我吩咐您办的那件事进展如何了?” 提及此事,薛老夫人不禁眉头紧皱,心中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儿啊,或许是你搞错了吧。” “那太子妃应该并非是薛锦画,我方才试探性地询问过她,可从她的言辞之间感受到的尽是冷嘲热讽,倘若她真是你的亲妹妹,以我的了解,只要我稍作示好,她定然会心软下来,绝不会矢口否认的呀。” 如此说来,难道她并没有跟母亲承认自己的身份? 薛老大暗自思忖道:为何她在我面前能够坦然相认,而到了薛家众人跟前却又拒不承认呢?这个女人究竟意欲何为? “娘,您想啊,人都是会变的,以前咱们确实做了不少对不起妹妹的事儿,她心里头有怨气那再正常不过的。” 薛老大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我爹眼看着就要回来了,所以在这期间,您可得先好好地向太子妃示个好,想方设法让她亲口承认自个儿的真实身份才行。” 听到这话,薛老夫人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问道:“可万一她就是不肯承认呢?依我看,就照刚才那样子,她能承认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只见薛老大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子里隐隐闪烁着一抹暗色光芒,他冷冷地回答道:“哼,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那就等我把证据给弄到手。” “只要我手里攥着铁证如山的证据,她不承认都不行!” “倘若她还是死咬着牙不承认,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除掉便是了,反正留着这么一个隐患,迟早也是个祸害。” 说到这儿,薛老夫人不禁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才小声嘟囔着:“但要是这样做的话,那你的那双腿………” 第174章 赏妾 薛老夫人那充满慈爱与疼惜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他的双腿之上,面庞瞬间被无尽的惋惜所笼罩。 在自己膝下众多的儿子里,无疑只有这个大儿子才是最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不仅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而且智谋过人,仿佛世间一切难题到了他面前都会迎刃而解。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那些优秀之人,他天生便是。 若是没有这该死的残疾,以他的才华和能力,此时此刻必定早已成为众人瞩目的天之骄子,哪怕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恐怕也要对其自愧不如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薛老大微微抬起头来,对着母亲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并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需担忧:“娘,请您放宽心吧。孩儿已然寻得了医治我这双腿的法门。” 听到这话,原本心情沉重的薛老夫人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略微有些颤抖:“真……真的吗?衍儿,你所言可是当真?即便没有那薛锦画相助,你的双腿也能够重新站立起来吗?” “娘,这绝对是千真万确的。”薛老大一脸笃定地说道,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重新站立起来的那一刻。 “关于如何治好我的双腿,一直以来的办法都并非是让陆婉继续活下去,唯有她命丧黄泉,我才有机会重新站起来行走……” 尽管对于具体的疗治之法尚不明晰,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能摆脱轮椅、再次直立于天地之间,薛老夫人便觉得无论采用何种手段,她都愿意去尝试和接受。 “只可惜现在爹爹突然归来,而且眼下正值薛家多事之秋,如果就这样贸然将她斩杀,必然会引发外界诸多猜疑与揣测。” 薛老大微微眯起双眸,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沉之色,“所以,此事我们必须要深思熟虑、从长计议一番才行。”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海中构思着后续的计划:“倘若我们能够揭露她的真实面目,那自然是最为理想的结果。” “假如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么待到这场风波平息之后,便是她的大限之时。” 薛老夫人有些疑虑,说道,“换作以前,她只不过是赵家的当家主母罢了,那时想要在后宅中将其除掉简直轻而易举。”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贵为太子妃,身份和地位本就比我们高出一筹………”薛老夫人眉头紧蹙,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只见薛老大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未必如此。” 薛老夫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儿子,完全不明白他这话中的深意。 薛老大见状,便耐心解释道:“娘,您只需拿着这封信分别去找赵家二夫人、庄亲王府的夫人,甚至是镇国公府的赵姨娘即可,等到那时,自会有人出手替我们料理此事。” 薛老夫人听后仍是一头雾水,但看到儿子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也踏实了不少,遂点头应道:“好,那我照你说的做便是,至于其他的事,我就不再过问了。” 薛老大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母亲的做法,“哼!真当自己成为太子妃就能无法无天了不成?薛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薛老夫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宫殿之中。 国师大人恭敬地站在皇上面前,神情肃穆地开始占卜。 一番操作过后,国师大人拱手向皇上禀报:“启禀皇上,如今您正值壮年,国家运势昌盛繁荣,一片大好景象。” 皇上闻听此言,脸上不禁浮现出几丝喜悦之色。 然而,还未等他高兴太久,只听得国师大人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 皇上原本舒展的眉头在听到国师所言之后,瞬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他的眼神变得急切而焦虑,连忙追问道:“到底如何?难道其中还隐藏着什么令人担忧之事不成?爱卿快快如实道来!” 只见国师微微躬身行礼,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回禀皇上,当下我国运看似昌盛繁荣,但此等景象或许仅仅只是暂时的表象而已,若想长久地保持这般鸿运当头之态,则并非易事啊。” 皇帝闻言,面色不禁一紧,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双手紧握龙椅扶手,身体前倾,迫不及待地问道:“国师大人,既然如此,那么朕究竟应当如何去做呢?” 国师略作沉吟,方才轻声回答道:“依微臣之见,当以‘多子多福、多孙消灾’为要旨。” “唯有皇室子孙众多、枝繁叶茂,方能确保我朝国运得以长盛不衰。” 然而,皇上听后依旧未能完全领会其深意,一脸困惑地追问:“国师大人,劳烦可以说得再直白一些。” 于是,国师进一步解释道:“所谓皇子子嗣繁衍,实则关系到国运是否能够始终昌盛宏大。” “不仅皇上您自己需要广纳嫔妃、诞下众多龙儿凤女,而且诸位皇子,特别是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更应开枝散叶、儿孙满堂方可。”说到此处,国师顿了一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此时的皇帝表情愈发严肃起来。 当年曾有高人断言太子乃是七煞孤独之命,难以活过二十岁。 正因如此,才延误了太子的婚娶大事以及孕育子嗣。 好在如今太子已然成功渡过那场生死劫难,可是东宫之中仅有一位太子妃相伴左右。 两人成婚至今已有一段时日,然而太子妃却迟迟未曾怀有身孕,这着实令皇上忧心忡忡。 于是,皇上右手一挥,毫不犹豫地便下令赏赐了好几位美妾前往东宫。 然而,为了避免其他儿子心生不满和嫉妒之情,皇上决定一视同仁,除了四皇子外,另外两个儿子同样得到了美妾作为赏赐。 国师大人请命亲自去跟太子宣读圣旨,步履稳健地向着东宫走去。 当他抵达目的地后,并没有丝毫耽搁,径直来到了薛锦画面前,并当着她的面将妾侍一一送入宫中。 国师大人面色庄重,语重心长地对薛锦画说道:“太子妃,这些女子皆是皇后娘娘经过千挑万选才得以入宫伺候的,还望太子妃能够以礼相待,好生照拂她们。” 此时的薛锦画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但她必须保持端庄得体的形象。 因此,尽管袖子下面的双手已然紧紧握成了拳头,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脸上却依旧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国师大人言重了,如此小事,竟还要劳国师大人亲自跑一趟。” 国师则是微微一笑,坦然应道:“国运昌隆,繁荣昌盛,这可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身为臣子,理应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来太子妃定能理解微臣这番心意吧?” 说罢,他目光一转,指向其中一名姿容出众的女子介绍道:“这位乃是周家侯府的嫡出二小姐,名唤周梦梦,生得花容月貌,才情过人,希望日后能为太子殿下分忧解愁。” “皇上特赐予太子作为娘娣,并希望太子妃能够悉心照料。” 话毕,他微微抬手,指向远处站着的一名长相妖媚的女子,只见那女子身姿婀娜,面若桃花,一颦一笑间皆流露出万种风情。 “至于后面这两位佳人,左边这位乃是王御史家的嫡女王淼淼,右边这位则是尚书家的庶女梁月月。” “从今往后,她们三人便与太子妃一同侍奉太子殿下。” “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对她们一视同仁、雨露均沾,尽早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晋国的昌盛国运。” 此时的太子妃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一下子被赏赐了三个女人,其中一个身份地位颇高,而另外两个人但却是生得花容月貌。 尤其是那梁月月,模样狐媚动人,即便是见惯美女的薛锦画看到她这般姿色,也不禁为之怦然心动。 再瞧那梁月,当真称得上倾国倾城之貌,其美貌程度丝毫不逊色于皇宫中的各位娘娘。 如此出众的容颜,若是不入宫为皇帝宠幸,而是来此伺候太子,实在令人惋惜不已。 “怎么会呢,本太子妃定然会谨遵皇上圣意行事。”只见薛锦画朱唇轻启,不仅未见丝毫恼怒之色,反倒巧笑嫣然,那笑容如春花绽放般娇艳动人。 “昨日本太子妃还在跟太子殿下提及此事,如今既要掌管太子内务,又需悉心照料太子起居诸事,本太子妃纵使有三头六臂,也难免有力不从心之时。” 说到此处,薛锦画稍作停顿,美眸流转间继续说道:“本就打算恳请母后为东宫甄选几位品行端正之人前来相助,怎奈尚未及开口,这帮手便已送至跟前。” 国师大人尽管放心,但凡入得东宫之门者,皆为本宫所属之人,本宫自当竭尽全力,定不让皇上对东宫之事有所忧心。” 这番言辞可谓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任谁听来都觉十分妥帖得当,全然寻不出半分差错。 而且,薛锦画始终面带微笑应承着,那模样仿佛当真豁达大度至极,一心只为太子考虑周全一般。 然而,此时的薛老大却是蛾眉微蹙,心中暗自思忖道:她究竟是真心诚意地坦然接纳,还是在此故作姿态、惺惺作态于我面前? 想必绝不会有任何女子能真正做到如此宽宏大量吧。 薛锦画身为女子,自然也不能免俗。 她此番行径多半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这般想着,薛老大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认定薛锦画定然是在假装迎合而已。 只见他满脸惋惜之色地说道:“哦,竟是如此,不过皇上在来之前还特意有所交代,这一下子送上三名妾侍给太子殿下的,其实一开始皇上也有过顾虑的,担心会不会数量太多了些。” “但又寻思着若是太子妃心有不愿的话,那便只留下那位周家姑娘即可。” “不过没想到,如今一看倒是皇上过于担忧了,太子妃可真是大度非凡。” 听到这话,薛锦画心中暗自冷哼一声,暗道:“大度你个头。”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无论今天自己如何费尽心思去折腾、反对,这三个人肯定都会顺利进入东宫成为太子的妾室。 倘若自己不顾一切地大吵大闹起来,那不正好给了薛老大借机发难的绝佳机会。 所以,这些看似体贴关怀的话语,无非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听而已。 所以,薛锦画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地回应道:“既然人已经送到了,那么国师大人是否还有其他要事需要处理呢?” 从头到尾,薛锦画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丝毫没有显露出半点喜怒哀乐等情绪波动。 而一直在旁观察的薛老大见状,心中不禁一沉,暗忖道:“难道她当真能如此大度不成?” 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应道:“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待国师离开之后,薛锦画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将那三位妥善安排打发了下去。 第175章 皇后召见 而凌炎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心急如焚,一路上快马加鞭地往回赶,生怕耽误片刻时间。 终于,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便急匆匆忙忙的走进来。 一见到薛锦画,他立刻迎上前去,满脸焦急地解释道:“画画,那些妾侍绝非我的本意,你不用委屈自己去接受她们。” “如果你心里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我马上进宫去向父皇恳请,撤销这份赏赐!” 话还没说完,他紧接着又补充道:“倘若你实在不喜欢这些人,那我即刻吩咐下去,将她们统统送回去。” 看着凌炎如此紧张、急切的模样,薛锦画不禁抿嘴一笑,轻声说道:“你现在把她们送回去,万一因此影响到了国运,皇上必定会龙颜大怒的。” 然而,凌炎却一脸肃穆,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国运岂能仅仅依靠玩弄女人便能得到?若真是这样,那浴血奋战、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岂不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听到这番话,原本面带微笑的薛锦画顿时愣住了,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神色凝重且认真无比的凌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 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问道:“所以……太子殿下与我所想一致,认为这一切皆是国师设下的阴谋诡计吗?” 凌炎见到她并未产生误会,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稍稍落下来一些。 然而,回想起这件荒谬至极的事情,他不禁再次开口说道:“所谓算命一事,向来都是真假难辨、虚实交织。” “其中一部分或许确有其事,但另一部分却未必可信。” “假如国师当真拥有如此精准的预测能力,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居于他人之下呢?” 听到这话,薛锦画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道:“照你这么说,难道国师一直在以假乱真吗?” 实际上,就连薛锦画自己也曾对此有所疑虑,毕竟真正的国运又岂是仅仅依靠多几个子嗣就能轻易扭转乾坤的? 倘若真是如此简单,那皇上大可什么都不必操劳,只需不断扩充后宫,多多生育子女便足矣。 凌炎的神情愈发凝重,他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并非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但即便事实果真如此,我也不愿看到你受到丝毫的委屈。” “只要你面露一丝不情愿,我即刻命人将你送走,绝不让你为难的。” 薛锦画轻轻摇了摇头,柔声劝说道:“可是,如果我们就这样贸然行事,之前的一切岂不都要前功尽弃了?” “说不定国师的真正意图正是如此,想要激怒你我二人,令我们方寸大乱,最终离心离德。” 薛锦画说到此处,心头猛地一震,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难道他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的一个机会?”她不禁暗自思忖道。 凌炎仅仅是在脑海里想了一下这种可能性,脸色便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即便没有如此凑巧的契机,一旦我们收留了这几个人,国师那个老狐狸必然会借机指使那三个女人在咱们东宫里兴风作浪、肆意妄为!”越想越是气愤难平,凌炎恨不能立刻下令将她们统统驱逐出宫去。 正当他打算准备行动时候,薛锦画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 只见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劝说道:“殿下,稍安勿躁。” “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这些人已然送上门来,如果贸然将其驱赶回去,国师兴许不会当场发怒。” 但……那三位姑娘背后的家族恐怕就难以按捺住了。”说到最后,薛锦画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事实上,对于是否接纳这几位美妾,薛锦画并非未曾考虑过拒绝。 因为,她知道这么做所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实在太过严重,绝非当下的他们所能轻易承担得起的。 尤其当薛老大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哪怕此次能够成功避开此事,日后想必也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接踵而至。 与其陷入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与争斗之中,倒不如暂且先收下这三个人,再从长计议应对之策。 “画画,没关系。”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慰道。 然而,薛锦画却摇了摇头,目光无比坚定地说道:“不,有关系!我不想看到你如此辛苦。”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关切和心疼。 真心喜欢一个人时,许多事情便不再会让人感到委屈。 因为只要对方能够安好、幸福,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样做或许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归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完全可以顺势而为,将计就计啊。”他耐心地解释着,希望能让她放下心来。 凌炎看着她一脸真挚的模样,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她并无任何不适之处后,心里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就在当天夜晚太子便去了周梦梦的房间,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宫廷内外。 薛老大坐在书房内,静静地聆听着暗卫的详细禀报。 当听到太子竟然真的去了周梦梦的屋子时,他那原本沉稳的眸光不禁微微一沉,声音低沉地问道:“当真确定是周梦梦的屋子?” “回大人,千真万确,而且据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所言,次日清晨她们前去收拾屋子的时候,还发现了床上有落红的痕迹。”暗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曾经口口声声说着情比金坚,可如今这份深情竟如此轻易地就被打破了吗?薛老大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 究竟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呢,还是仅仅只是薛锦画精心设计的一场阴谋诡计? “如今只是见了落红而已,我并不相信,让周梦梦加把劲,最好是早点怀上子嗣。” “是。” 暗卫离开之后,薛老大目光缓缓移向窗外那阴沉灰暗的天空。 此刻,厚重的乌云如铅块般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 望着这令人烦闷的阴天,薛老大的心情也如同被阴霾所笼罩一般,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地伸出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 随着手指的动作,几缕发丝顺从地垂落在他的脸颊两侧,为他那张原本严肃的面庞增添了几分柔和之感。 不知为何,他的嘴角竟情不自禁地微微向上勾起,形成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是的,一切都快了,用不了多久,他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愿望就能够得以实现。 一想到这里,薛老大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而另一边,自从周娘娣受到宠幸后的第二天,皇后娘娘便毫不吝啬地向东宫赏赐了众多珍贵的物品和财宝。 这些赏赐之丰厚,即便是与当初太子妃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关于太子妃失宠、新宠周娘娣风头正盛的传闻在京都不胫而走。 但凡消息稍微灵通一些的人,对此事都心知肚明。 身处东宫中的青衣自然也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 善良单纯的她并不知晓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只当是薛锦画真的遭到了冷落。 每每想到此处,青衣心中便替自家主子感到无比的委屈。 终于,在一天晚上,青衣鼓起勇气走到薛锦画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妃,今晚要不要去把太子殿下请过来?” 面对青衣关切的询问,薛锦画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必了,他想去哪里都是他的自由,我又何必强求。”说罢,她便转身向着床上走去,动作轻柔而优雅。 青衣看着薛锦画如此淡然处之、不争不抢的模样,心中愈发焦急万分。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即便再怎么为主子抱不平,也终究无能为力。 无奈之下,她只能默默地跟在薛锦画身后,服侍其安睡。 月黑风高之夜,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了梦乡之中。 然而,薛锦画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睡眠显得极不安稳。 就在此时,一股凉飕飕的轻风悄然吹进了屋内。 薛锦画猛地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竟看到太子正静静地端坐在自己的床前。 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惊愕得几乎无法呼吸。 而更令她心悸的是,太子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幽怨的光芒,宛如深潭中的幽灵,令人毛骨悚然。 薛锦画面色瞬间涨红,流露出几分尴尬之色,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殿………下,你……你今晚怎会在此处?” 要知道,之前明明说好的,这几日他都会前往周娘娣的房间过夜。 太子那张俊美的脸庞此刻布满了哀怨与不满,他幽幽地说道:“画画,我去了别的女人屋子里,你居然如此放心?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做出些什么出格之事么?” 听到这话,薛锦画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思忖:“难不成殿下真的打算对周娘娣有所行动?” 于是,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追问道:“那么太子殿下,是想对周娘娣做什么事呢?” 话音未落,只见凌炎身子一颤,似乎被这句话吓得不轻。 他急忙伸手拉住薛锦画纤细的手腕,信誓旦旦地表白道:“放心吧,我的画画,我根本未曾碰过她半根汗毛。” “等我进入她房内后,我便点燃了熏香,那香气浓郁,没多久她就沉沉睡去了。”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整整前二十年,他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些人从来没提过要把自家女儿送过来给他。 在京都城里,哪怕只是那些小小的官吏家的闺女,见着他都跟见到瘟神似的,躲得远远的。 然而,只要画画她却是不顾性命之忧毅然决然地嫁给他,面对这样的薛锦画,他怎能忍心辜负呢? 而薛锦画对于太子也很了解,他向来单纯而痴情,这点薛锦画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她才会如此安心。 当然啦,自从经历过与赵宇轩情感纠葛后,薛锦画实际上已经把感情之事看得相当淡薄了。 她知道,如果一个人真的对你是全心全意,那么肯定不会做出任何背叛你的举动;但倘若从一开始对方就心怀鬼胎,就算你整日寸步不离地守在其身旁,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更何况凌炎身为堂堂太子,以她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没有能耐去强迫他做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那好吧,你也赶紧早些回去吧,免得时间久了被旁人察觉到异样。”薛锦画轻声说道。 “可是这漫漫长夜,孤实在害怕独自一人度过呀……” 话未说完,只见太子突然伸手将薛锦画用力一拉,紧接着便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夜幕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眼看黎明即将到来,薛锦画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而此时的凌炎,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舍,但见薛锦画如此难受,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去。 这一夜对薛锦画来说简直如同一场噩梦,身心俱疲的她倒头便睡,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正午时分。 由于睡得太沉,她竟完全忘记了那每三日一次诸人请安的规矩。 就这样,一个关于她的的新传闻不胫而走。 纷纷传言道:“太子妃因嫉妒周娘娣得宠,竟然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顾及了,公然给小妾摆脸色看呢!” 要知道,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普通人家,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 然而,此时此刻正值敏感时期,这件事自然而然地被无限放大,甚至最终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当日下午,一道旨意传薛锦画即刻进宫。 接到圣旨后,薛锦画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忙梳妆打扮一番,便匆匆赶往皇宫。 踏入宫殿,见到端坐在凤椅之上的皇后,薛锦画赶忙跪地行礼,恭敬说道:“见过母后。” 其实,自从皇后苏醒以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拉拢凌炎,毕竟在她内心深处非常明白,现如今自己所能依仗之人唯有凌炎而已。 只可惜,对于这位太子妃,皇后并没有什么好感。 再加上此次听闻她善妒失仪之事,皇后娘娘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显然是不可能给薛锦画好脸色看的。 第176章 挑衅 “你来了。” 皇后尽管内心深处充满了不快和恼怒,但脸上还是挤出了一副笑容。 回想起之前昏迷期间所经历的种种事情,皇后已经知道太子妃在凌炎心目中占据着何等重要的位置。 倘若强行将这二人拆散开来,那么凌炎必然会对自己心生怨恨,甚至可能从此与自己反目成仇。 这么些年来,皇后一直都认为凌炎命不久矣,定然活不过双十年华,因此对这个儿子也是漠不关心、置之不理。 在外人眼中,他们或许依旧保持着母子的名分,但唯有皇后自己心里明白,她与凌堰之间早已产生了难以弥合的裂痕。 所以,如果此刻贸然对太子妃出手,必定会引起凌炎极大的不满和抵触情绪。 于是,皇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见她满脸堆笑地说道:“正好,今日镇国公府的世子妃前来向本宫请安,本宫恰好还未用过早膳呢,你们就留下来一同享用吧。” 说罢,皇后便极其热情地伸出双手,紧紧拉住薛锦画的玉手,那模样看上去亲密无间,宛如一对相处和睦、感情深厚的婆媳。 然而此刻,薛锦画的心却猛地一沉。 要知道,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而且据她所知,在世子临终之际都未曾正式娶妻成家,仅仅只有几位姨娘相伴左右罢了。 如此一来,那这世子妃究竟从何而来呢? 尽管心中满是狐疑,但薛锦画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轻轻扬起嘴角说道:“是,母后,不过我倒是有所耳闻,听闻那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已经离世了,怎地如今又突然多出个世子妃来?” 皇后见状亦是微笑以对,语气颇为和蔼可亲地道:“这其中缘由你或许并不知道。” “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在死了之后,而当时的赵姨娘恰好身怀有孕,镇国公府念及腹中胎儿乃世子骨血,故而网开一面留得她一条性命。” “就在不久前,赵姨娘顺利产下一名男婴,皇上心生怜悯,觉得此子自出生起便失去父亲已是不幸至极,若再没了母亲陪伴身旁更是可怜,所以将赵姨娘册封为了世子妃。” 闻听此言,薛锦画不禁眸光一闪,心中的讶异之情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 本以为当年将赵宇婷当作棋子加以利用后,她定一定会活不久,可没有想到,她的运气居然这么好,直至今日仍安然无恙地活着。 难道仅凭一个孩子就能让她成功翻身吗? 恐怕仅靠赵宇婷一人之力难以实现吧! 就在此时,就听见皇后说道:“瞧瞧,镇国公府世子妃到了。” 只见皇后伸手指向院子里缓缓走来的身影。 薛锦画也顺着皇后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瞧见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赵宇婷正朝这边徐徐而来。 兴许是因为有望翻身的缘故,赵宇婷此刻脚步轻快如风,每一步都透着几分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态。 薛锦画见状,赶忙垂下眼眸,以免被他人察觉出自己眼底复杂难明的情绪。 心中暗自思忖着,皇后娘娘此番特意传唤赵宇婷前来此地,莫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成? 正当薛锦画思绪纷乱之际,皇后轻声说道:“国师大人断言这世子妃乃是有福之人。” “这不是即便世子爷已经离世了,但她不仅有幸怀上孩子,而且还是一举得男,这般好运气,可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想来她当真是福泽深厚啊!” 国师大人?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着,仅仅是稍作思考,便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毫无疑问,这一系列的事情皆是出自那薛老大之手。 他先将人塞进太子的府邸,而今又把赵宇婷找来存心刁难自己,目的便是要离间自己和皇后之间的关系。 不得不说,此计甚是高明! “能够在世子爷离世后,由一介妾侍成功晋升为国公府的世子妃,镇国公府的这位世子妃当真福泽深厚呐。”就在薛锦画话音刚落之际,只见赵宇婷款步而入。 “妾身拜见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赵宇婷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时光匆匆,已过去大半年未曾相见,令人意外的是,眼前的赵宇婷不仅未见丝毫憔悴之色,反倒比从前更显丰腴了一些。 瞧她这般模样,想来在镇国公府的日子过得颇为顺遂。 再观此刻的赵宇婷,行事举止甚为得体规矩,即便是在瞧见薛锦画那出众的容颜之后,其面容之上亦未流露出半分惊诧之意。 全然不似往昔那般咋呼冲动、不知变通。 如此深不可测的心机和城府,想来她离开京都的这一段时间里,经历了不少事情,竟让她变得这般聪慧机敏起来。 见此情景,皇后微微一笑,缓声道:“既然今日碰巧都来了,那你们二人便留下来陪本宫一同享用早点吧。” 听闻此言,赵宇婷心中不禁一阵狂喜,脸上更是难以掩饰那份受宠若惊之色,连忙应道:“谨遵娘娘旨意!” 待到众人纷纷落座开始用膳之时,皇后暗中打定主意要借机刁难一下薛锦画,好煞一煞她的威风。 只见皇后佯装无意地开口问道:“我记得太子妃初至京都之际,竟被你家中的二嫂错认成了你那过世的大嫂,还说两人长得极为相似呢,本宫对此倒是颇感好奇,不知究竟是否当真如此相像啊?” 赵宇婷闻言,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先是不动声色地飞快扫视了一眼正安安静静、从容不迫地用餐的薛锦画,随后才赔笑着回答道:“娘娘说笑了,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罢了。” “像也终归只是想象而已,怎可当真?且不说别的,单就我那大嫂卑微低贱的出身和地位而言,又如何能与尊贵无比的太子妃相提并论呢?” 皇后听闻此言之后,只见其朱唇轻启,嘴角微微上扬,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然而这抹笑意之中却蕴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 紧接着,她那双美眸流转,将视线轻轻投向了一旁的薛锦画,声音轻柔婉转,仿佛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一般,轻声问道:“若细细推算起来,太子妃自从嫁与太子成婚至今,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 正在专心用膳的薛锦画,突然听到皇后的发问,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先是略微迟疑了片刻,随后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离座,朝着皇后盈盈一拜,态度恭恭敬敬、礼数周全地回答道:“回母后的话,儿媳与太子成亲至今,过去了两个月的时光。” 皇后闻言,不禁幽幽地叹息一声,语气中似有几分惋惜之意,接着说道:“想当年,世子妃初嫁给世子爷之时,不过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罢了,便已经怀上了身孕。” “可太子妃你都已与太子成亲这般久了,却依旧未有任何喜讯传来,你可要再加把劲儿啊!也好让本宫能够尽早地抱上皇孙,享受含饴弄孙之乐呀。” 皇后这番话语无非就是想要故意刁难并恶心一下薛锦画罢了。 而对于其中缘由,薛锦画自己亦是心知肚明。 遥想当初在南岭之际,由于她和太子二人身份颇为特殊敏感,故而每每当他们行夫妻之事时,太子凌炎总是小心翼翼地选择体外。 如此一来,那时的她自然也就失去了受孕怀胎的机会。 如今终于得以重回京都,本以为成亲之后夫妻之间的感情能够日益深厚,但事与愿违。 尽管最初有过几次短暂的热情时光,然而当时正值皇上和皇后娘娘身患重病之际,显然并非孕育子嗣的最佳时机。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现如今皇上竟然赏赐了数名妾侍来到东宫,而凌炎更是几乎每日都留宿于他处,不再居于自己的房间。 如此一来,在外人的眼中,薛锦画此时怀上孩子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可能。 因此,当皇后娘娘说出这番话时,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这是故意刁难太子妃。 赵宇婷心中自然清楚其中缘由,不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成亲时日尚短,而且如今皇上又恩赐了侧妃入府,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皇后娘娘便能得偿所愿了。” 不过,至于这孩子最终将会降临在哪位女子的腹中,那可就难以确定了。 听到这话,薛锦画默默地垂下双眸,一言不发。 而一旁的皇后见状,却是愈发地得意起来,嘴角上扬着嘲讽道:“这倒也是,说起来这周良娣还是世子妃你的小姑奶奶,说起来咱们还是一家人,太子妃日后若有空暇,不妨多向世子妃请教一番生子秘方,莫要辜负了本宫对你的期望哟!” 说完,皇后将目光转向赵宇婷,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之中尽是对薛锦画的轻蔑与挑衅之意。 薛锦画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但她却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出来,而是微微垂首,语气恭顺地说道:“母后所言极是,儿媳定会虚心向世子妃请教学习。” 皇后见到她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心情总算稍稍好了一些。 其实,她原本还想着要再刻意为难薛锦画一番,只是转念一想,觉得目前时机尚未成熟,还不太适宜做得太过火。 毕竟,只要等到周娘娣成功怀上龙种,那么眼前这位太子妃也就算走到头了。 此时的赵宇婷似笑非笑地对薛锦画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下午就到太子妃的府上去坐坐,不知可否方便啊?” 听到这话,薛锦画心里不禁冷笑一声。 既然对方自己送上门来,她又岂有拒绝之理? 于是,她面不改色,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缓缓开口应道:“欢迎。” 皇后娘娘见她态度如此诚恳,表面上露出了满意和欣慰之色。 用过午膳之后,便随意挥挥手,示意让她们二人先行离去。 薛锦画与赵宇婷一同走出了皇宫。 一路上,赵宇婷春风满面、趾高气昂地上了自家的马车。 临分别之际,她还不忘回过头来,朝着薛锦画高声喊道:“太子妃,咱们下午再见啦!” 薛锦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而站在一旁的青衣则紧紧皱着眉头,满脸愤愤不平地看着赵宇婷远去的背影。 待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之中后,青衣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嘟囔道:“太子妃,您瞧瞧她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不过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而已,您稍微给她点儿好脸色,她居然就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不就是想来嘛,她若是真敢来,那就尽管来好了。”她微微眯起双眸,眸光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不过,你且派人去好好调查一番,将世子妃生孩子这件事彻底查清,看看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猫腻。” 回想起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想当年,镇国公府那位世子爷可是有好几个妾侍的,但这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赵宇婷也曾多次哭哭啼啼地跑回娘家诉苦。 赵家甚至还暗中找了不少能人异士前来查看,结果却令人大吃一惊——原来那世子竟然毫无生育能力。 如此一来,问题可就大了,既然世子无法让女子受孕,那么赵宇婷所生的那个孩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想到此处,她只觉得心头疑云密布,非得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第177章 不是世子爷的孩子 青衣向来以行事利落、效率很高。 就在当日午后时分,她便带来了最新打探到的消息。 只见青衣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地向薛锦画禀报:“太子妃,关于镇国公府世子妃一事,奴婢已查明真相。” “确如您所料,当初正是在世子妃面临生死危机,即将被杀害之际,才查出其怀有身孕。” “而且,据调查所知,世子妃与世子爷行房的时间节点恰好与此吻合,因此镇国公府上上下下对这个孩子的身世并无半点疑虑。” 连一向机敏聪慧的青衣也不禁感叹道:“依奴婢之见,赵宇婷腹中的胎儿极有可能就是世子爷的骨血。” 然而,只有薛锦画心里最明白不过,那个孩子绝对不会是出自镇国公府血脉。 起初,薛锦画曾猜测赵宇婷之所以敢放出这样的风声,无非是想借此平息镇国公府的熊熊怒火罢了。 说不定她还暗中谋划着寻一个婴孩来冒名顶替。 但随着事态逐渐明朗化,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着实微乎其微。 毕竟赵宇婷有孕之事确凿无疑,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呢? 薛锦画心中的好奇愈发浓郁起来,她紧紧盯着青衣,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快说说,除了这个之外,究竟还查到了些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 青衣微微蹙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目前确实再无更多特别的发现......只不过......” 见青衣欲言又止的模样,薛锦画赶忙催促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只是什么?” 青衣深吸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听闻世子妃生产完孩子之后,那御史大人的公子竟然多次登门拜访。” 听到这话,薛锦画的双眸猛地一闪,流露出惊讶之色,随即疑惑不解地反问道:“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世子妃生孩子与那御史大人的公子能有何关联呢?他频繁前去又是所为何事?” 对于这位御史大人的公子,薛锦画也曾有所耳闻。 据说此人乃是一介读书人,且在科举考试中表现出色,一举夺得探花之名,后来便在翰林院谋取了一份不大不小的差事。 曾经,他也亲自登门向赵家提过亲,然而那时的赵宇婷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能够嫁给镇国公府这件大事上,因此这段姻缘最终未能成就。 平心而论,虽说御史大人是皇上的心腹,但说到底,他也不过仅仅是个区区三品官员而已。 即便有些许权势,可要与镇国公府这样声名显赫的世家大族相比较的话,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完全不同。 青衣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对于发生的事情还未完全理解,但薛锦画的心中却已逐渐浮现出一幅较为清晰的画面。 只见她稍作思索后说道:“这样吧,你寻一个恰当的时机,想办法将御史大人的公子给带过来,本宫需要当面询问他一些情况。” 青衣赶忙点头应道:“是!” 领命之后便迅速行动起来。 然而,就在她刚刚将人抓进太子府时,赵宇婷竟然不期而至,也过来了。 此刻,青衣手扛着装有御史大人公子的那个麻袋,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薛锦画,轻声问道:“太子妃,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薛锦画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那不断蠕动着的麻袋之上,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 片刻之后,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答道:“既然赵宇婷乃是周娘娣的嫂嫂,那么不妨就让周娘娣前去接待一下吧。” 说罢,薛锦画再次将视线移到麻袋处,只见里面的人正奋力挣扎着,隐约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含糊不清、支支吾吾的声音。 见状,薛锦画不禁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一旁的青衣见此情形,面露尴尬之色,连忙开口解释道:“回太子妃,这位肖公子实在是太过倔强,宁死不肯屈服于奴婢,万般无奈之下,奴婢只得先将他打晕,然后扛着他回到了府上。” 听闻此言,薛锦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出声:“呵呵,想不到此人倒还是个颇有几分骨气的读书人。” “只可惜,这份所谓的骨气......在强大的权势面前,往往变得一文不值。” 说完,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青衣道:“好了,赶紧将人带进屋里去吧。” 暗室之中,四周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肖恩的嘴巴终于被松开,他便大声怒吼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地抓本官!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激荡,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的束缚。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肖恩见状,愈发恼怒,继续咆哮道:“朗朗乾坤之下,光天化日之中,你们这些无法无天之人居然胆敢抓堂堂朝廷命官!我定要将此事启奏给皇上,让皇上下旨严惩你们,将你们统统斩杀!” 他一边怒斥,一边挣扎着想站起身来,但由于手脚都被绳索紧紧捆住,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躯。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突然响起:“安静点!”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青衣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肖恩身上。 肖恩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了冰冷坚硬的墙壁上,然后就蜷缩在角落里。 尽管疼痛难忍,但他仍然嘴硬地嘟囔着:“你这一介女流之辈……竟然如此粗鲁野蛮、不知礼数,这般行径当心将来无人敢娶,孤独终老………”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清脆的冷哼传来。 “肖大人,莫要再逞口舌之快了。”薛锦画那悠悠的声音缓缓响起。 肖恩闻言,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薛锦画话语再次传入耳中:“你说说看……倘若镇国公府得知那世子妃所生之子乃是你们肖家之后,他们将会作何反应呢?” 肖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你休得胡言乱语!根本没有这回事!” “哦,我说的莫非是假的不成?” 薛锦画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如此这般,我便命人将镇国公府世子妃请来,与你当面对质一下如何?” “你……你敢?” “啪。” 话刚出口,青衣便如疾风般挥出一巴掌,“肖大人,你现今这的模样,何来的胆量威胁?” “这皆是我的事,与她毫无干系……” 薛锦画美眸微闪,心中暗忖,这是……承认了? 青衣亦是嘴角微抽,本以为这肖恩是个难缠的角色,不易开口,岂料太子妃仅用三言两语稍加糊弄,他便承认了? 那所谓读书人的傲骨,莫非是如纸糊一般? “你继续审讯,务必让他将所有实情一一道来。”薛锦画稍作停顿,临走前又嘱咐道,“对了,将此事告知肖御史,想必他定能妥善处理此事。” 肖公子闻罢,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那铁面无私的老爹,双腿吓得发软。 待赵宇婷到来之后,太子妃竟然有事未能前来,便让自己的小姑子前来款待。 她的心中已然涌起些许不悦。 “她以为不见我,就能将我打发掉吗?”赵宇婷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莫非是心中有鬼,所以才不敢见我吧?” 周梦梦柳眉紧蹙,“嫂嫂,太子妃日理万机,兴许是真有要事缠身,耽搁了与你的会面。” “你知道什么,她就算是再忙,难道连见我的片刻时间都挤不出来吗?” 赵宇婷的目光凶狠,“你呀,肚子可要争气些,早日怀上孩子,到那时候她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能在你面前俯首称臣。” 周梦梦言及此处,也下意识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心底正憧憬着未来的美好,却又莫名地烦躁起来。 其实这段时间太子都留宿在自己的寝宫……只是夜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她宛如失忆一般,毫无印象。 只是早上醒来,看见太子熟睡的躺在自己身旁,而自己则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筋骨,绵软无力。 她曾向自己的教养嬷嬷询问,然而嬷嬷却道……女子初次承欢,此乃在所难免。 她心中的疑惑虽被强压下去,如今却只盼望着能早日怀上孩子。 只是此刻提及此事,她的心底又泛起丝丝不安。 “嫂子,你说………第一次是何感受?” 赵宇婷正洋洋自得之际,冷不丁听到自己小姑子如此言语,不由得呆愣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她也不由得面若粉霞,忆起那夜……她本是与世子爷相约,怎料却误入他屋。 说实在的,尽管有些许疼痛,但那滋味着实令人陶醉。 以至于此后每次与世子爷相处不尽人意时,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那一晚的情景。 “嫂子。” 周梦梦见她缄默不语,便又唤了一声。 赵宇婷回过神来,放下茶杯,轻声说道:“除了疼痛,还能有何感受。” “不过,你若想怀上孩子,嫂子倒是有个独门秘方,可悄悄告诉你。” 言罢,赵宇婷便将耳朵凑近,低语了几句,周梦梦听完,不禁面泛红晕。 “太子妃驾到。” 正当二人谈笑之际,薛锦画便带着众人……踏入了屋子。 一同前来的,还有镇国侯。 “爹。”周梦梦喜不自禁,赶忙行了个礼。 赵宇婷却蛾眉微蹙,心中暗自诧异,自家公公此时不应在养心殿吗,怎会突然来到这? 第178章 毫无怨言 “父亲,您来啦!” 赵宇婷满心狐疑,但身为儿媳应有的礼数终究不可废。 只见她轻声唤道,目光落在那正缓缓走来的镇国侯身上。 赵宇婷恭恭敬敬地向镇国侯行了个礼,口中再次叫道:“父亲大人。”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镇国侯竟然直接板起脸来,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面容让人望而生畏。 即便此刻两人之间相隔数米之远,赵宇婷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镇国侯身上喷涌而出的熊熊怒火。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嘀咕:今日自家公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动怒? 赵宇婷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着镇国侯,却见对方紧绷着脸,一言不发,那凌厉的眼神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她。 仅是这样被盯着看,赵宇婷便觉得心底一阵发怵,手脚都变得有些不听使唤起来。 “不是叫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么?谁允许你跑到这儿来的?”终于,镇国侯打破沉默,开口怒斥道,他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此时此地,他已然顾不得许多,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和场合是否合适,只想立刻将这个不听话的儿媳给撵回家去。 镇国侯心里清楚那些所谓的家务事,但他毕竟还要顾及镇国公府的颜面,实在不想将这些家丑外扬出去,以免惹人耻笑。 只可惜,赵宇婷似乎并未察觉到其中的异样之处,因为平日里镇国侯对待她也是这般不苟言笑、严肃刻板的模样。 对于这种态度,她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压根儿没往深处想。 “父亲,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吩咐我的,她说让我有空就来指导一下太子妃。” 赵宇婷扬起下巴,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神色,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其了不起的任务一般。 接着,赵宇婷又理直气壮地说道:“况且,梦梦如今来到了东宫,我作为嫂嫂,过来探望探望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您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然而,镇国侯依旧板着一张脸,满脸怒气冲冲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赵宇婷的解释而有所缓和。 看到自家公爹还是这般态度,赵宇婷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暗自思忖道:莫非是那太子妃在爹爹面前告了自己一状? 想到此处,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转头狠狠地瞪向薛锦画,质问道:“太子妃,今儿个早上皇后娘娘跟你讲的那些话,难不成你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啦?” 赵宇婷越说越激动,继续高声叫嚷道:“你和太子殿下成亲至今已有好些时日了,可到现在连个子嗣都还未怀上……皇后娘娘特意派我前来,就是要好好教教你该如何行事!”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喝传来:“住口!”镇国侯实在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出来。 只见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宇婷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妄言替皇后娘娘训教他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所谓,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府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听到镇国侯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责,赵宇婷顿时愣住了。 她原本以为就算自家公爹不支持自己,至少也会给自己留几分薄面,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毫不留情地训斥自己。 一时间,赵宇婷只觉得颜面尽失,羞愤交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但又强忍着不让它们掉落下来。 此时的周梦梦见自己的父亲这么恼怒,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爹,女儿这才刚到东宫不久,很多地方都还不太习惯呢,嫂嫂也是好心,趁着有空过来和女儿聊聊天。”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扯了扯镇国侯的衣袖,试图缓和一下当前紧张的气氛。 然而,周梦梦却始终想不通父亲为何如此生气。 明明嫂嫂只是出于关心前来探望,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怎么会引得父亲这般大发雷霆?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想到此处,周梦梦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此时,镇国侯面色阴沉,目光冷冽地盯着周梦梦,厉声道:“你如今已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身边的人,凡事自当以太子妃娘娘的吩咐为重,切不可自作主张!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事,尤其是娘家这边的事务,你最好莫要插手多管闲事!”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周梦梦的心窝。 听到这话,周梦梦简直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比疼爱自己的父亲。 她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些什么,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旁的薛锦画见状,赶忙上前劝解道:“镇国侯爷息怒,梦梦妹妹刚到东宫不久,难免有些生疏之处,日后多加教导便是,况且今日之事也并非梦梦妹妹之过。” 可镇国侯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板着脸对薛锦画拱手行礼道:“太子妃娘娘,实在惭愧得很,都是老夫平日里疏于管教,才致使小女如此不懂规矩,竟给你添了这些麻烦,还望娘娘多多海涵,切莫怪罪于她。” 薛锦画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镇国侯爷言重了,本宫自然不会计较这些,那既是镇国公府的家事,那本宫便就不打扰了。” 说罢,便再将目光转向赵宇婷 ,“世子妃家中既然有要紧之事,那还是先行回府处理吧,倘若日后还有这般良机,本宫定当再与你切磋讨教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薛锦画面带微笑地说道,语气看似温和,实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不容易才得来机会,赵宇婷又怎会心甘情愿就此放弃呢?她紧紧咬着嘴唇,心中暗自思忖:绝对不能就这样错过。 于是,赵宇婷连忙开口说道:“太子妃娘娘,妾身家中之事并不紧急,可以稍后再行处理,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一旁的镇国侯厉声打断:“闭嘴!我已多次告诫于你,莫要再多言,难道你全然当作耳旁风不成?若你再不识趣,休怪本侯不顾及情面!” 镇国侯爷这一声怒喝,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而赵宇婷则满脸恼怒之色,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家公爹今日竟会如此对待自己。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行事向来谨慎小心,并未出过任何差错,况且孩子如今仍由自己照看,按理说镇国公不该如此。 赵宇婷愤愤不平地抬起头来,恰好迎上了薛锦画面带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一刻,她恍然大悟,定然是这个女人在背后说了些什么坏话,才使得自家公爹对自己态度大变。 想到此处,赵宇婷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对着镇国侯喊道:“父亲,咱们才是一家人,您千万不可轻信他人的谗言蜚语呀!” 薛锦画冷眼瞧着眼前已然这般田地的她,心中不禁冷笑连连。 她竟仍未察觉到自身所犯下的过错,反倒血口喷人地污蔑起自己来。 起初,念及镇国侯的情面,薛锦画本有意放她一马,可眼下观之,似乎已无此必要了。 只见她面色一沉,朱唇轻启:“既然世子妃不知悔改,连廉耻都不顾,那便无需再留情面了,来人啊!带上来。” 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拖拽之声,紧接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便被丢在了地上。 麻袋中的人似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动静,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发出一阵闷哼声。 赵宇婷见状,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瞪大双眼斥道:“太子妃,你这究竟是何意?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世子妃,依本宫看,你腹中的这个孩子恐怕并非是世子爷的吧?”薛锦画慢条斯理地说道,目光却如利刃般直直刺向赵宇婷。 此言一出,不仅赵宇婷惊得花容失色,就连站在一旁的周梦梦也是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镇国侯的脸色则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胡……胡说八道!你休要信口雌黄!”回过神来的赵宇婷歇斯底里地吼道,声音尖锐刺耳,几近破音。 此刻的她,早已没了之前的端庄娴淑的模样,赵宇婷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承认呢?此刻的她,心中的恼怒难以遏制。 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子妃,声音尖锐而又刺耳:“太子妃娘娘,我知道你都对我心怀不满,但即便如此,我好歹也是堂堂镇国公府的世子妃,你这般无缘无故地污蔑于我,难道真当我镇国公府无人不成?” 说罢,她的目光愈发凌厉起来,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震慑住太子妃。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她虚张声势而已。 实际上,她心里早已乱作一团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但她清楚,如果此时示弱,那么今后在这宫廷之中便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一旁的镇国侯看到此情此景,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紧紧皱着眉头,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周梦梦虽然同样愤怒到了极点,但她终究还是顾及着自己和家族的颜面,不敢像赵宇婷那般放肆撒泼。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着太子妃说道:“太子妃娘娘,想必你一定是有所误会了,我嫂嫂向来胆小,就算给她胆子,她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啊!”尽管语气还算客气,但其中蕴含的不满之意却表露无遗。 接着,周梦梦又继续说道:“如果太子妃娘娘对妾身有什么不满或者意见,大可直接冲妾身而来便是,妾身自当虚心接受,绝无怨言,只是恳请娘娘高抬贵手,莫要牵连无辜之人。”说完,她微微福身行礼,以示尊敬。 赵宇婷突然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过来,紧接着一股更为强烈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怒不可遏地吼道:“太子妃啊太子妃,原来你是因为嫉妒我生下了孩子,又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识,所以才如此对待我!真没想到,你这人心眼竟是如此之小。” “即便你对我心怀不满,大可以当面跟我讲清楚,何必要在这里用这种下作手段来侮辱我呢?” “不过仔细想想,你会产生这样的嫉妒心理倒也不足为奇,毕竟现如今太子已然不再宠爱于你,就连皇后娘娘都对你未能怀上孩子一事深感不满。” “想必太子妃你想要怀孕怕是难了吧,正因如此,你才会费尽心思地污蔑我,妄图借此让太子殿下厌弃周娘娣吗?” 听到这番话,周梦梦那原本紧绷着的面容变得愈发僵硬起来,她那一双美眸之中此刻充斥着惊愕与难以置信之色。 她怎么也想不到,身为堂堂太子妃之人,心胸竟然会狭窄到如此地步。 就在这时,旁边的镇国侯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只见他双眉紧蹙成一团,此时此刻的镇国侯已然被气得火冒三丈、怒发冲冠了。 刚要开口呵斥,却见薛锦画轻轻抬起一只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于是,镇国侯只得强压怒火,没有开口说话,但胸膛仍因气愤而剧烈起伏着。 只听得薛锦画面带寒霜,冷冷说道:“镇国侯爷,你可是亲眼瞧见了,并非本宫不愿给贵府留几分颜面,实在是有些人不知好歹,非得把你们镇国公府的尊严肆意践踏在地。” 此言一出,镇国侯顿觉无地自容,那张原本就因羞愧而泛红的脸庞此刻更红。 他低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嘴里呐呐道:“太子妃所言极是,此事发展至此,全怪那孽障咎由自取,也是我镇国公府有眼无珠,错信了人………只要能让太子妃息怒,无论如何处置,我镇国公府上下皆绝无怨言!” 听到镇国侯这番表态,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之色。 紧接着,她将目光转向赵宇婷,眼神犀利如刀,寒声道:“世子妃,如今局势已经明朗,倘若你此刻愿意坦诚相告,承认那孩子并非世子爷所出,本宫尚可网开一面,将此事交由镇国公府自行定夺。” “但若你执意执迷不悔,继续冥顽不灵的话,休怪本宫不顾情面,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哼!你以为仅凭一个被装进麻袋里的人,就能在此地信口雌黄、混淆黑白吗?”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赵宇婷怒发冲冠,柳眉倒竖,那精致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变形,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 不仅如此,她更是得寸进尺地向前踏出一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威胁起来:“难不成太子妃觉得自己身为皇家之人,便能依仗自己的身份肆意妄为?我可不吃这一套!” 然而,面对赵宇婷这般毫不留情、咄咄逼人的言辞,薛锦画却是一脸平静,仿若未闻一般。 只见她微微眯起那双如秋水般深邃的眼眸,冷冷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赵宇婷。 她的目光如同寒夜里的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宇婷依旧毫无悔改之意,反而越发嚣张跋扈起来。 她扬起下巴,挑衅似的看着薛锦画,似乎笃定对方拿她无可奈何。 终于,薛锦画那一直紧绷着的忍耐之弦彻底断裂。 她猛地一挥衣袖,转头看向身旁的青衣,说道:“青衣,立刻把那个麻袋给我打开!” 第179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 没过多久,那只鼓鼓囊囊的麻袋就被缓缓地打开了。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里面蜷缩着一个男子,他全身上下被绳索捆得严严实实。 不仅如此,他的双眼还被一块黑布牢牢蒙住,嘴巴里更是塞满了一团雪白的棉花,使得他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再看这男子的模样,实在是狼狈不堪。 他的头发乱如鸡窝,仿佛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 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和污渍,衣服也已破烂不堪,根本无法分辨出原本的颜色。 那张脸更是被污垢掩盖得严严实实,让人难以看清其真实面目。 显然,一旁的赵宇婷对眼前这个男子毫无印象。 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哼!你这是在装神弄鬼吗?居然弄来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难道想说我的孩子是他的不成?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赵宇婷的话语充满了讽刺意味,她继续冷嘲热讽道:“倒是你啊,堂堂太子妃,身处东宫之中,却胆敢私自携带陌生男子入内。” “莫不是太子妃你难耐深宫寂寞,寻了个相好的回来,又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想出这般拙劣的借口,硬要将这男子与我扯上关系?” 就在赵宇婷话音刚落之际,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薛锦画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赵宇婷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仅仅是赵宇婷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就连站在一旁的周梦梦和镇国侯也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只见赵宇婷捂着脸,满脸惊愕地指着薛锦画,颤抖着声音喊道:“你……你竟敢打我?” 而薛锦画面若寒霜,毫无惧色地回应道:“打的就是你!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吗?居然胆敢在东宫里肆意妄为!”她的语气凌厉,丝毫没有给赵宇婷留半分情面。 赵宇婷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太子妃即便要动手打人,总该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缘由吧!”此时的她,心中虽充满了愤恨与不甘,但面对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就在赵宇婷暗自盘算如何应对之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太子妃就算要打人,也得有个理由吧?”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薛老大正快步走来,他的身后还紧跟着皇上。 “参见皇上!”在场之人纷纷下跪行礼,齐声高呼。 皇上目光如炬,缓缓扫视一圈后,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沉声道:“都平身吧。” 待众人起身后,薛老大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地上跪着的几个人身上。 他的目光在赵宇婷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在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宇婷见状,立刻心领神会。 她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伸出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顿时疼得眼泪汪汪。 随后,她膝行几步来到皇上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哀求道:“皇上救命啊!臣妾冤枉啊!” 皇上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赵宇婷,脸色愈发阴沉凝重起来,他皱着眉头,冷声喝问:“镇国公府世子妃,你这般哭闹究竟所为何事?” “皇上明鉴,今日清晨臣妇前往皇后娘娘的寝宫请安,见到皇后娘娘后询问起臣妇的近况,当得知臣妇与世子爷成亲不过短短数月便已身怀六甲时,皇后娘娘便对臣妾说了,臣妇与世子爷成婚不久便有了身孕,实乃幸事。” “而太子妃至今尚未传出喜讯,皇后娘娘心中着实着急,故而特命臣妇与太子妃交流一番,传授些经验,也好助太子妃早日怀上子嗣,臣妾领旨谢恩后,便就赶来拜见太子妃。” “岂料,太子妃她不仅毫不领情,甚至勃然大怒。” “她根本就没有见臣妇,更是不由分说地唤来了臣妇的公公,还当着众人的面,太子妃口出狂言,诬陷臣妾所怀之子并非出自镇国公府,这等污蔑之辞,令臣妾惊愕不已。” “更令人发指的是,太子妃依仗其身份,对臣妾大打出手,臣妇一介弱女子,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这般欺凌?心灵所受到的创伤更是难以抚平呀………” “皇上,臣妇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臣妇纵然有十个胆子,也断不敢在此等事上有丝毫隐瞒呀,臣妇知道皇家子嗣对于国运昌盛至关重要,因此一心想要为皇上、为朝廷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未曾料到,此番好意竟遭致如此横祸,遭受这般奇耻大辱,呜呜呜……” 说到此处,赵宇婷已是泣不成声,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闻者动容。 “臣……臣妇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啊!呜呜呜……这般被人诬陷、践踏尊严,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 话音刚落,只见赵宇婷双眼紧闭,满脸泪痕,毫不犹豫地一头朝着不远处的柱子猛冲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在薛老大身旁的一个嬷嬷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女子的胳膊,用力一拽,将其牢牢地拦在了怀中。 “世子夫人莫要冲动,就算是心中有着天大的冤屈,只要如实禀报给皇上,想必皇上定能为你主持公道的,这人一旦没了性命,可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啦!” 那嬷嬷一边苦口婆心地劝慰着,一边轻轻拍打着女子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然而,此时的赵宇婷仿佛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一般,只是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不停地抽泣着。 而另一边,薛老大眼见时机已然成熟,赶忙恭恭敬敬地向皇上义正言辞地道:“皇上明鉴,世子夫人一心为国运考虑呀。” 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薛锦画,将二人之间天衣无缝的默契配合尽收眼底。 若不是自己就是局中人,恐怕都会被他们这番惺惺作态所蒙蔽,信以为真呢。 此刻,皇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所谓的国运之上,神情变得愈发凝重肃穆起来。 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已隐隐流露出几分不快之色,目光如炬地盯着一旁的太子妃,沉声问道:“太子妃,可有此事?” “父皇,世子夫人所言,有一部分确属真实,但另一部分却与事实大相径庭啊!” 薛锦画面色镇定,毫无惧色地回应道,其声音清脆而响亮,回荡在这宽敞的宫殿之中。 只见她微微抬头,继续说道:“世子夫人所讲的前半段并无差错,然而后半段……她的孩儿,并非出自镇国公府血脉。” “敢问一个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之人所怀之子,怎配前来东宫传授所谓怀胎之经验呢?难不成这所谓的经验,竟是教他人如何给夫君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么?” 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响。 众人皆惊,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正一脸怒容的赵宇婷。 要知道,即便皇上对太子再不喜爱,可太子终究是他的儿子。 对于这样关乎皇室颜面和尊严之事,他自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果不其然,闻得此言后,皇上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如两道寒光直直刺向赵宇婷,沉声道:“镇国侯世子妃,太子妃所说是否属实?” 面对皇上突如其来的质问以及众人异样的目光,赵宇婷脸色骤变,先前那副楚楚可怜、娇柔无力的模样消失无踪。 只见她猛地站起身子,神色慌张且愤怒地大声喊道:“胡说八道!太子妃纯粹是信口胡诌!” “太子妃她随便找来一个男子,就妄图随意冒充我儿子的亲生父亲,这实在是太过离谱、过分至极!” 赵宇婷满脸怒容地瞪着那个被困在地面无法动弹的男人,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道:“喂,躺在地上的家伙,我与你之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犹如云泥之分!我倒要问问,究竟是谁给了你这般大的胆子和好处,竟敢信口胡诌,妄称自己是我孩子的生父?” “皇上在此,无人能对你构成任何威胁,不如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把真相说出来,皇上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薛老大恰到好处地向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立即心领神会,迅速上前几步,先是将绑住地面之人手脚的绳索松开,接着轻轻地揭开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最后取出塞在其口中的布条。 做完这些后,那太监退回到薛老大身后,垂手而立。 而此时重获自由的男子则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太子妃娘娘,倘若您此刻能够幡然醒悟,坦诚地承认此事纯属子虚乌有,不过就是你因为嫉妒周娘娣深得太子殿下的宠爱,所以才处心积虑设下此等毒计意图诬陷于我,好使太子殿下对周娘娣心生厌恶。” “那么,或许皇上念及闻家往昔的功绩的份上还可能网开一面,饶恕你此次犯下的过错。” 薛锦画面带嘲讽地看着眼前这个对即将降临的灾难浑然不觉的赵宇婷,心中暗自冷笑不已。 她微微挑眉,语气冰冷地说道:“世子夫人,你不妨再仔细瞧瞧?这躺在地上的人,难道当真认不出来了吗?” 听到这话,赵宇婷先是一愣,随即顺着薛锦画所指的方向望去。 当她看清地上那人的面容时,不禁失声惊呼道:“肖......肖......大人?” 然而,还未等赵宇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尖锐而兴奋的声音突然响起:“皇上!这不是翰林院的肖大人吗?” 原来是一旁的太监高昂发现了异常,赶忙向皇帝禀报,紧接着又转向肖恩,急切地问道:“我说肖大人啊,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此时的肖恩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和询问,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尽管心中满是苦涩,但此刻却无从倾诉。 无奈之下,他只能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了的赵宇婷。 仅仅就是这么一眼,赵宇婷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突突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的身体瞬间变得无比僵硬,仿佛遭受了一道强烈的雷电袭击,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分毫。 不愉快、又掺杂着难以言喻滋味的画面,宛如潮水一般,瞬间就在她的脑海里汹涌地浮现出来。 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记忆会渐渐消散,再不会被唤起,然而,就在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仿佛昨天才刚刚发生过一样。 “世子夫人,看你这样子,莫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薛锦画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轻声问道,“难不成,还是你当真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了吗?” 赵宇婷的面色骤然紧绷起来,犹如一张拉满的弓弦。 而此时的薛锦画压根儿就没打算搭理她,自顾自地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了地面上那个身影之上,冷冷地开口道:“肖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不,你亲自向皇上解释解释吧,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肖大人应该也是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 赵宇婷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之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深深的厌恶之情。 而望着赵宇婷那冰冷的目光,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切割着,疼痛难忍。 皇上脸上明显带着几分不耐烦之色,沉声喝道:“肖大人,你看看你如今这副模样,成何体统!到底发生了何事?” 肖大人缓缓抬起头来,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回答道:“回皇上,太子妃所言句句属实,世子妃之子,确确实实乃是微臣的骨肉。” 第180章 玉佩 “不………不对,那是世子妃的孩子,亦是微臣我的孩子……” 由于过度的紧张,此刻的肖恩面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也流了下来,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刺耳且充满愤怒与惊恐的叫声骤然响起,“不是………你这完全是在信口胡诌!” 只见赵宇婷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怒视着肖恩,她那张原本娇美的面容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变形。 打死她也没有想到,那个被装在麻袋里的人竟然会是肖恩! 要知道,在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阴谋算计,却万万没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面,让人猝不及防。 皇上见状,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凌厉,直直地刺向肖恩,沉声问道:“肖爱卿,朕希望你能深思熟虑后再开口回答,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听到皇上发问,赵宇婷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此刻,皇上显然并未完全相信肖恩的话,若是能抓住这个关键时刻,说服肖恩改口否认此事,那么或许………她就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赵宇婷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慌乱,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起来,然后一脸凝重地对着肖恩说道:“肖大人,请你务必保持冷静,好好思考一番,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 “我身为镇国公府家的世子妃,又怎会与你有丝毫牵连?你如此信口开河、胡言乱语,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往我镇国侯公府上泼脏水,妄图玷污镇国公府的清誉。” “若是仅仅因为认错了人,那么此时你只需向镇国公府道歉,并当面向皇上解释清楚这一切,只是你信口胡诌、胡说八道而已。” “如此,本世子妃也自会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不再追究你这因一时糊涂而犯下的过错。” 这番话语,恩威并施,将其中的利弊得失剖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通常情况下,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在此种情形之下,定然能够心领神会到话中的弦外之音和言外之意,甚至已经开始在心中权衡利弊了。 然而,薛锦画却偏偏不给他这样深思熟虑的机会,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肖大人,世子夫人所言极是,这些个事情着实非同小可,关乎重大,你可得深思熟虑一番………” “毕竟,胆敢欺骗皇上可是一项罪责不轻的大罪,一旦东窗事发,恐怕就不仅仅只是肖大人你一人之事这么简单了。” 要说起威胁,谁又不会呢?更何况,相比起赵宇婷之前的言语,薛锦画此刻的威胁宛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直刺人心,显然更具威慑力。 眼见此景,赵宇婷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如果肖恩真的听从了薛锦画的劝告而开口坦白,那么她此前所付出的全部心血和努力都将会如泡沫般消散,前功尽弃。 肖恩显然完全洞悉了薛锦画话语之中所蕴含的深意。 尽管此前赵宇婷曾经给予过他诸多好处,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选择对这些好处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了。 “启禀皇上,微臣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事实,微臣万万不敢有丝毫欺瞒皇上之举!”肖恩一脸诚恳地说道。 听到这话,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笑容,紧接着便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哎哟哟,世子夫人,皇后娘娘可是特意嘱托我要向世子妃好好学习,希望我能像你一样尽早怀上子嗣,只是………没想到,这便是你所谓的成功经验么?” “那这一次恐怕我就要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了,世子妃有胆量给镇国公府戴绿帽子,但我可不敢。” 薛锦画这番言辞犹如一把把利剑,字字诛心、声声刺耳,无情地刺向赵宇婷的面庞,让她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立当场,脸色变得煞白无比,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而一旁的周梦梦同样满脸惊愕,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唯有镇国侯气得双目通红,浑身颤抖不已,随即扑通一声径直跪倒在地,道:“皇上,老臣真是家门不幸啊!” 见此情形,就连皇上也感到震惊,心中仍有些将信将疑,于是便开口问道:“镇国公府的世子妃,当真有此等丑事不成?” “皇上,冤枉啊!” 赵宇婷心中犹如坠了千斤重石,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臣妇向来安分守己,这肖大人只是当初上门提亲,我家没有应允,他便怀恨在心。” “而他如此信口胡诌,无非是想让臣妇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臣妇实在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周梦梦如释重负,她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说到底,她自己也是女子,实在难以相信这世上竟有人心如蛇蝎,能做出这般阴险狡诈之事。 “皇上,仅凭肖大人的一面之词,确实难以自圆其说。”薛老大此时随声附和了一句。 毕竟这种事情,若没有真凭实据……… “皇上,微臣所言字字句句属实,微臣愿对天发誓,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微臣死无葬身之地,遭受天打雷劈之苦。” 读书人,对神明最为敬畏,犹如信徒对神灵的虔诚。 肖恩发誓,无疑是将自己的前程当作孤注一掷的筹码,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上的心中已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赵宇婷紧咬银牙,说道:“皇上,臣妇所言亦字字珠玑,句句属实,臣妇的孩子就是镇国公府的,若有半句虚言,就让臣妇遭受五雷轰顶之刑,不得好死。” 这真是狗急跳墙了,什么毒誓、誓言都如信口开河般随口胡诌了吗? 薛锦画看着赵宇婷如此卖力表演的样子……心中充满了鄙夷,仿佛在看一只滑稽可笑的小丑。 皇上看着她毅然决然的模样,本来已经倾向肖恩的天平,此刻又开始左右摇摆了。 “世子妃,你怎能如此违背自己的良心?说出这样的话?”肖恩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她……竟然会是如此不堪的做派。 “那日你用了诡计,明明是想要勾引世子爷的,可是却阴差阳错走错了屋子,到了我的屋子里面。” “是你强行要了我,事后却不承认………” “而且你……甚至在事后还睡在了喝醉酒的世子爷身边,这些事情………你敢说都没有发生过吗?” 到底是读书人,性情还真是耿直…… 肖恩与她对峙着,眼眶瞬间涨得通红。 赵宇婷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肖大人,你就算是要编造谎话,也得有个分寸吧。” “空口无凭,谁不会说啊。”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的,你快告诉皇上………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你说这些话的?” “你别害怕,尽管大胆地说出来,皇上如今就在这里,他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薛锦画对赵宇婷如今的口才钦佩有加,这寥寥数语……竟然就轻而易举地扭转了局面。 若是她没有早早准备的话,说不定真就被她忽悠过去了。 “父皇,依儿媳之见,这两人都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不如将此事交由大理寺卿处理?” 赵宇婷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若是如此……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知晓? 那她就算是证明了那孩子是镇国公府的,恐怕也会沦为他人的笑柄。 肖恩更是面色惨白,若是真这样的话………他的仕途恐怕就会一去不复返了。 “皇上,我有证据。”肖恩战战兢兢地说道。 赵宇婷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瞪出一个无底的深渊,那眼神恰似那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薛锦画嘴角微扬,轻笑一声:“肖大人,话可不能光说,得拿出真凭实据才行。” “这是当初世子妃留下的玉佩,足以证明我与她有过肌肤之亲。”肖恩话一出口,便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皇上面前。 赵家的子女,自出生起便会携带一块雕刻着自己名字的玉佩,而这块,正是赵宇婷的。 薛锦画目光轻扫,那玉佩上,一个“婷”字清晰可见……… 赵宇婷心急如焚,怒声呵斥:“胡说八道!你随便找块玉佩,就敢妄言是我的?肖大人,你这手段可真是卑劣至极!” “那既然世子夫人说这块玉佩是假的,不知世子夫人能否将你的玉佩取出,让大家一辨真伪呢?”薛锦画淡淡的说道。 “这……”赵宇婷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世子夫人莫非是拿不出来?” “谁说我拿不出来,我只是没带在身上罢了。”赵宇婷强作镇定。 “哦?如此重要之物,世子夫人竟然没有随身携带?”薛锦画嘴角轻勾,似笑非笑。 “还是说……世子夫人根本就没有这块玉佩,只是在信口胡诌,欺骗我们罢了?” 第181章 我自然会证明 赵宇婷气得银牙紧咬,怒目圆睁地吼道:“哼!正因为这东西贵重,我怎敢轻易带来?太子妃若不信我的话,那我现在立刻派人回府去取便是!” 听到这话,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着回应道:“行啊,既然如此,那不妨顺便把赵二大人也请来。” “正好让她瞧瞧,这玉佩究竟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真品。” 赵宇婷闻言,眼眸忽地闪过一丝亮光。 倘若自家二嫂能挺身而出,一口咬定自己所持有的玉佩乃是正品,而肖恩手中那块则是冒牌货,那不就意味着肖恩纯属信口胡诌、蓄意诬陷吗?如此一来,无论自己手里的玉佩鉴定是否真假,都已无关紧要啦。 想到此处,赵宇婷心中暗喜,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下来:“好呀!那就快传我嫂嫂前来,她对这玉佩定然熟悉,只需稍加端详,便能辨别出究竟是谁在满口谎言、颠倒黑白。” 原本皇上以为这件事情很快便有定论,但如今看来的话……… 此时此刻,事情的发展似乎渐渐偏离了最初的轨道…… 就连站在一侧的镇国侯,心头亦是疑窦丛生,摸不着头脑。 在此之前,他仅仅只是听闻了肖恩的单方面言辞,便深信那个孩子确实并非是镇国公府的。 这一认知令他感到颜面尽失,于是迫不及待地赶来此处,想要让她立刻停止胡言乱语。 然而此刻,当他亲眼目睹赵宇婷那副沉着冷静、泰然自若的模样,甚至面对这般局面丝毫没有流露出畏惧之色时,他内心深处不禁泛起一丝疑虑:莫非真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她如此淡定从容的态度实在难以让人轻易断言。 于镇国侯而言,实际上这个孩子究竟是否真的是镇国公府的孩子已然不再那般至关重要了,真正关键之处在于如何维护住镇国公府的声誉名望。 只要能把因这件事而给镇国公府带来的名誉损害降至最低点,那么他宁可选择暂且按兵不动,多等待一些时间也是无妨的。 由于东宫发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声势浩大,几乎传遍了整座皇宫。 皇后娘娘闻听此讯后,自是火速赶来。没过多久,蒋氏也紧跟着抵达现场。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只见蒋氏恭恭敬敬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微微屈膝行礼道。 在前来此地的途中,赵宇婷身边的心腹早已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向蒋氏一五一十地道明。 此刻的蒋氏心中已然对当前的状况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平身吧。”皇上面无表情地开口询问道:“不知赵二夫人是否识得此块玉佩?”说话间,皇上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将玉佩呈到蒋氏面前。 然而,此时皇上并未向其他人透露关于这块玉佩用途的只言片语。 正所谓君威难测,既然皇上缄口不言,在场众人自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嘴一句。 因此,在外人的眼中看来,蒋氏对于这块玉佩的来历以及其中所蕴含的秘密全然不知晓。 蒋氏先是定睛仔细瞧了瞧那块玉佩,紧接着又以一种极为恭敬的姿态回应道:“回禀皇上,臣妇虽见这玉佩之上刻有我家四妹妹之名,但它绝非出自赵家之物。” “什……什么?” 听到蒋氏这番话后,肖恩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整个人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呆立当场。 而一旁的薛锦画则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之意的笑容。 赵宇婷见状,则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好似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瞬间消散一空。 就连镇国侯其内心深处亦不禁泛起丝丝涟漪,暗自思忖道:难道……当真会是自己错怪了她不成? 皇后此时也不禁开口说道:“皇上,依臣妾所见,此事恐怕真的是个误会呢!您瞧,肖大人手中所持的那块玉佩根本就不是镇国公府世子妃之物。” “如此一来,便能证明与肖大人有着露水情缘之人绝非世子妃,想来不过就是一场误会罢了。” 她稍作停顿,美眸流转间若有所思地继续分析道:“再者说,看肖大人此刻的神情举止,似乎对事情的真相全然不知晓呢!说不定啊,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暗中使坏,故意将肖大人也一并蒙在了鼓里。” 皇上听闻此言,原本就严肃凝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而一旁的赵宇婷见状,则趁机再次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皇上明鉴呐!臣妇一直以来都是严于律己、恪守妇道之人。” “如今无端遭受这不白之冤,实在是令臣妇痛心疾首,恳请皇上务必还臣妇一个清白,同时严惩那些肆意造谣生事之人。” 随着赵宇婷这番言辞恳切的说辞,皇上的面色亦逐渐变得愈发难看,他转头看向肖恩,语气低沉地质问道:“肖爱卿,对于此事,你究竟还有何话可说?” 面对皇上的质问以及众人质疑的目光,肖恩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高声回应道:“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这块玉佩千真万确乃是世子妃所有!” “事到如今,肖大人居然还敢在此处信口雌黄、胡言乱语!这实在是太过嚣张狂妄,目中无人!” “来人呀……给我将肖大人拿下!” 赵宇婷则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挑衅般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薛锦画,那眼神仿佛在说:哼,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然而,面对赵宇婷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薛锦画却表现得出奇镇定。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迎上对方得意的目光,神色从容淡定,丝毫不见半分慌乱之色。 “太子妃,此人可是你让人扛着个大麻袋带过来的,难不成太子妃和这位肖大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 “莫不是想要借他之口来诬陷于我,好达成太子妃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这番话语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片哗然。 皇后更是趁此机会火上浇油、落井下石道:“太子妃,镇国公府世子夫人所言是否属实?” “还是你当真与肖大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吗?” 此刻,皇上原本就有些不满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难看,但皇后似乎并未察觉到皇上的情绪变化,仍旧不依不饶地继续煽风点火道:“若是确有其事,你还是尽早如实招来为好,兴许皇上念及太子的情面,尚会对你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母后,镇国公府世子夫人不过是信口胡言罢了,您怎能仅凭她的片面之词就轻信呢?”薛锦画看着皇后,眼中满含不甘和质疑。 皇后闻言,气得脸色发青,怒声呵斥道:“住口!什么一面之词?如今事实证据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由不得你狡辩!本宫岂会轻易被人蒙蔽双眼?” 一旁的赵宇婷见状,连忙附和着皇后说道:“是啊,太子妃,难不成我嫂子所言还有假不成?这玉佩之事本就一目了然,若你无法拿出有力的证据来反驳,那就只能说明我所说句句属实。”言语间,赵宇婷心中暗自得意,只盼着能尽快了结此事。 然而,薛锦画却依旧显得格外镇定从容。 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东宫门口,瞧见那里有几道人影正鬼鬼祟祟地闪动着。 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急什么?即便赵二夫人坚称这玉佩并非出自于你之手,但这也仅仅是她一人的说辞而已,并不能就此定论。” 紧接着,薛锦画又将矛头指向了赵宇婷,冷笑着讥讽道:“况且,你与赵二夫人乃是姑嫂,谁又能保证赵夫人不会偏袒于你,故意隐瞒真相、混淆视听呢?” 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赵宇婷的心窝,让她顿时慌了神,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你……你简直是血口喷人!我嫂嫂乃堂堂蒋氏之后,知书达理、品行端正,怎会干出这般有辱门风、欺瞒皇上的丑事来?” “太子妃,事实已然明明白白地摆在此处,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啦,妄图于此处胡搅蛮缠、拖延时间,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倘若你当真与肖大人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倒不如趁早坦白从宽。皇后娘娘可是发下话来了,念及太子殿下的情分,不会过多与你计较的。” 此刻,皇上亦微微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太子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世子妃所言是否属实?朕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众人皆知,皇上如今已是怒不可遏,仿佛随时都会雷霆震怒一般…… 就连一向沉稳的镇国侯,此刻竟也有些如坐针毡,坐立不安起来。 “父皇,镇国公府世子妃所说的话自然是假的。” 赵宇婷见状,愈发地气恼,她指着那块玉佩,愤愤不平地说道:“哼!事已至此,太子妃竟然还这般嘴硬,非要说这块玉佩乃是属于我的。” “既如此,那太子妃不妨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以证明此玉佩是我的,否则,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太子妃身上,静待她接下来的举动。 “我自然是会证明。” “太子妃所谓的证明,难道就是在这里胡诌吗?”赵宇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还是说,太子妃其实是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想要玩弄我们大家呢?”她那充满挑衅的话语,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在场之人心中的怒火。 皇上听闻此言,龙颜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太子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倘若你再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朕立刻就将你和肖大人一同拖出去严惩不贷!” 赵宇婷见状,心中暗自得意,她轻轻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而一旁的皇后,则是眸光微微闪动,这个世子妃果真是个厉害的,竟然能够一举将太子妃给扳倒。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跪地禀报:“启禀皇上,庄亲王府夫人求见。” 第182章 真相大白 皇上微微皱起眉头,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而此时,薛锦画则面色郑重地向前一步,施礼后开口道:“启禀父皇,庄亲王夫人此刻已经到来,儿媳可以作证,镇国公府世子妃所言乃是虚妄之词。” 站在一旁的赵宇婷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紧,完全没有想到赵宇非竟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 她暗自思忖着其中缘由,心中已悄然升起几丝担忧。 毕竟,大姐姐向来与自己不和,此番前来究竟意欲何为呢?难不成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皇上,此事铁证如山,恳请皇上切勿轻信他人的谗言。” “哦?难道世子妃这是心虚了吗?”薛锦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赵宇婷听闻此言,扬起下巴,满脸傲气地回应道:“简直是个笑话!本让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会心生惧怕之意?” “既如此,那你又何需这般紧张?”薛锦画面带冷笑地质问道。 “赵二夫人认得这块玉佩,倘若庄亲王府夫人同样认定这块玉佩并非是世子妃的,那么便足以证明这块玉佩确实不属于世子妃的。” “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赵宇婷有些不耐烦地嘟囔道。 然而,未等她说完,皇上便果断下令道:“传庄亲王夫人!” 很显然,皇上选择相信了薛锦画的话,他也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 “宣庄亲王夫人面圣!”太监尖锐而响亮的嗓音响起。 薛锦画与赵宇婷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见薛锦画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得意之色。 看到这一幕,赵宇婷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紧紧咬着牙关,恨得几乎要将满口牙齿都咬碎。 没过多久,赵宇非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进了宫殿。 她身姿优雅,步伐稳健,丝毫没有因为即将面对皇上而显得惊慌失措。 赵宇非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轻声说道:“臣妇拜见皇上、皇后娘娘,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然后温和地开口说道:“庄亲王夫人请起吧。” 此时,皇后用手指着那块玉佩,目光盯着赵宇非问道:“庄亲王夫人,不知你可否认得这块玉佩呢?” 赵宇非顺着皇后所指的方向看去,仅仅匆匆一瞥,她那张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之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极度吃惊的神色。 赵宇婷深知自家大姐姐那执拗又倔强的性子,赶忙抢着开口解释道:“大姐姐,你快瞧瞧这块玉佩,虽说它看上去与我的那块玉佩很像,但实际上压根儿就不是同一块儿。” “肖大人非得一口咬定这就是属于我的,连嫂嫂也说这玉佩并非我的那块。” “这不,太子妃偏要劳烦你再过来再确认一番,依我看,这纯粹就是多此一举,你觉得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赵宇婷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话语之中的意思已然暗示得极为明显了。 即便是对整件事情毫不知情的赵宇非,此时听她如此这般讲来,心里也多少明白了其中的端倪。 只见薛锦画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庄亲王夫人,他人说了些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此时此刻咱们正身处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呢。” 说到此处,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赵宇非,接着缓声道:“在皇上面前撒谎,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听闻此言,赵宇非不禁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而一旁的赵宇婷却是蛾眉紧蹙,面露不悦之色,当即反驳道:“太子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威胁我大姐姐吗?” “世子妃何出此言?” 薛锦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整个人显得不咸不淡。 只见她微微仰头,缓声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今日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难不成你还想要撒谎不成?” 听到这话,赵宇婷先是一愣,随即忙不迭地摇头否认道:“怎……怎么可能?我岂会欺骗皇上………”说话间,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汗,显然心中十分紧张。 薛锦画轻轻一笑,似乎早料到赵宇婷会如此反应,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庄亲王夫人如实相告。” “在这等大事面前,还是应当以诚实为本才好啊。”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但她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扫向赵宇婷。 而此刻的赵宇婷,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紧紧盯着赵宇非,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只盼着对方能看自己一眼,或者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应也好。 然而,赵宇非自始至终都未曾将视线投向她这边,好像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庄亲王夫人,请你仔细看看,这块玉佩究竟是不是镇国公府世子妃所有?” 赵宇非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她缓缓走上前去,拿起那块玉佩,先是定睛细看一番,而后竟伸手将其拿起,放在掌心反复端详起来。 在这个过程当中,赵宇婷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高高拉起,悬在了半空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目光皆集中在赵宇非身上,等待着她给出最终的答案。 此时,那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挣脱胸腔蹦出体外一般。 没过多久,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江玉佩轻轻放下,然后双膝跪地,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向皇帝回话:“启奏皇上,这块玉佩确实是我们赵家之物,也是属于我四妹的玉佩。”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直直地劈在了赵宇婷身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大姐,气急败坏地喊道:“大姐姐,你怎能如此信口胡诌呢?” 然而,还未等她说完,薛锦画严厉的呵斥:“世子妃,请谨言慎行!”她一脸严肃地提醒着赵宇婷。 接着又缓声说道:“在当今皇上跟前,庄亲王夫人断无可能说谎之理。” 与此同时,周梦梦的脸上同样流露出惊讶之色,而镇国侯则是满脸失望与羞愤交加。 就连此时的皇后,听到这话后心中亦是猛地一沉。 赵宇婷心里自然明白得很,如果此刻自己贸然承认此事,那么等待她的必将是万劫不复,如今的荣华富贵和美好生活也都将化为泡影。 所以,即便如今已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她依然不肯轻易放弃,仍然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皇上明鉴啊!” 赵宇婷满脸委屈地哭诉道:“臣妇的大姐姐向来与臣妇大嫂关系亲密无间,情谊深厚。” “想必定是因为太子妃与臣妇大嫂面容颇为相似,我大姐姐她一时糊涂,竟被太子妃所收买,这块玉佩,千真万确不是臣妇之物呀!” 听到这话,皇上顿时怒不可遏,猛地一拍,大声呵斥道:“胡闹!简直是胡闹至极!” 皇上瞪着赵宇婷,目光如炬,威严十足地质问道:“你可有何证据能证明你大姐姐已被太子妃收买?若无实证,休要在此信口胡言!” 面对皇上的质问,赵宇婷心中虽有些慌乱,但仍强作镇定,咬咬牙说道:“皇上,此事只需稍加调查一番,说不定就能查出其中端倪呢。”然而事实上,她手中根本毫无证据可言。 “哼!” 皇上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驳斥道:“没有证据,那便是空口白话,纯属无端造谣生事!朕岂会仅凭你一面之词便轻信于你?” 就在此时,皇后娘娘忽然开口插话道:“皇上息怒,虽说世子妃所言听起来有些牵强附会,难以令人信服。” “但细想之下,也并非全无可能之事。“ “毕竟这亲姐妹之间本该相互扶持、情同手足才对。” “如今她却这般言之凿凿、大义凛然……说不定真如她所说那样,太子妃暗中收买了庄亲王夫人呢。” 听完皇后这番话,皇上不禁陷入沉思之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正在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 就在那转瞬即逝的片刻之间,赵宇婷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乍现,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没错啊,皇上您可要明察秋毫,千万别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所蛊惑和利用啊!” 然而,赵宇非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如果自己所说之言无法得到证实,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不仅仅是太子妃会受到牵连,就连她自己恐怕也是难以幸免。 尽管她平日对自己这个任性妄为的妹妹有些纵容,但这次情况特殊,也关系到整个庄亲王府。 她知道其中利害,绝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更不能拿一直以来庇护着自己的夫家来冒险开玩笑。 于是,只见赵宇非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并且用尽全力重重地磕起头来,每一次磕头都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显示出她内心的坚定和决绝。 只听她高声说道:“皇上,请您相信臣妇,臣妇所言句句属实。” 听到这里,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皇上也不禁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追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要如何才能证明你所言不虚呢?” 赵宇非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回答道:“回禀皇上,我们赵家兄妹自出生之时起,身上就各自佩戴着一枚玉佩。” “而且玉佩乃是由同一整块玉佩精心切割而成,因此无论是上面精美的花纹还是细腻温润的质地,皆源自于同一块玉石。” 话音刚落,赵宇非便迅速伸手解下系在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并双手呈递给皇上,接着补充道:“倘若皇上对此仍心存疑虑,大可将臣妇的这块玉佩拿去与肖大人所拿出的那块玉佩仔细比对一番。” “臣妇敢断言,两块玉佩的花纹必然完全吻合,其颜色和质地亦毫无二致,只要将它们两者合拢拼凑起来,便能清晰地看出正好能够组成原来那块完整玉石的一部分。” 皇上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来人呀!将玉佩呈上来!” 没过多久,一名小太监便迈着细碎而又匆忙的脚步走上前来,双手恭敬地捧着两块玉佩,小心翼翼地呈到皇上面前。 那两块玉佩被放置在一个精致的托盘之上,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赵宇婷死死地盯着那两块玉佩,眼中喷射出愤怒与仇恨的火花,她紧紧咬着牙关,心中的怒火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几近疯狂地想着,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立刻将这两块玉佩付之一炬,让它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皇上伸出右手,轻轻地拿起其中一块玉佩,然后按照之前赵宇非所说的方法,将另一块玉佩缓缓靠近。 当两块玉佩贴合在一起时,奇迹发生了——原本各自独立的花纹竟完美地合拢在了一起,犹如天作之合。 接着,皇上仔细观察起玉佩的颜色和质地,发现无论是色泽还是触感,都是毫无二致。 如此一来,事实已经摆在众人面前,这两块玉佩毫无疑问就是属于赵宇婷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包括皇上、皇后娘娘以及镇国公府的人。 肖恩看到这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皇后娘娘眼见局势对自己不利,生怕引火上身,于是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弃眼前这个已然成为弃子的赵宇婷。 只见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声色俱厉地指着赵宇婷呵斥道:“好你个镇国公府的世子妃啊!你居然胆敢欺瞒圣上,犯下如此大不敬之罪,你可知道自己该当何罪?” 第183章 带回镇国公府 皇后娘娘向来都是一个懂得察言观色、权衡利弊之人。 她已经察觉到赵宇婷已经大势已去了,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对其庇护。 不仅如此,为了避免日后皇上追究责任而牵连到自身,皇后更是先发制人,毫不留情地向赵宇婷发难。 这般举动看似高明,想要借此来掩盖自己先前曾支持过赵宇婷的事实,但真能如愿以偿吗? 薛锦画见状,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心里暗自思忖:即便其他人或许会因为皇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忘了她刚才的立场,可我自己怎会轻易遗忘呢? 此时的镇国侯,原本心中尚存一丝希望,期盼着赵宇婷能够扭转乾坤、力挽狂澜。 然而现实就在这转瞬之间,他内心深处最后的那一点希冀也如泡沫一般破灭得无影无踪。 眼看着镇国公府的声誉因赵宇婷的所作所为而毁于一旦,他懊悔不已,深深自责方才为何未能及时制止她在此处信口雌黄、肆意妄言。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唯有果断地将赵宇婷彻底舍弃,方能尽量减少此事对于镇国公府所带来的影响。 于是,镇国侯赶忙跪地叩头,诚惶诚恐地说道:“皇上啊,此乃我镇国公府的奇耻大辱!家门不幸,竟出了这等丑事。” “老臣实在无颜面对皇上您的圣颜呐!赵宇婷所犯之错纯属她个人行为,微臣对此毫不知情,完全是被蒙在鼓里啊,请皇上明察秋毫,切莫迁怒于整个镇国公府呀!”说罢,镇国侯已是汗如雨下,身躯颤抖不止。 要知道,这赵宇婷归根结底她也是镇国公府的人,若皇上当真发难起来,那必然会牵连到整个镇国公府。 此时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期望便是千万别让此事殃及镇国公府,至于赵宇婷究竟是生是死,他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 就在那铁证之前,赵宇婷纵使再有百般巧舌如簧也已无济于事,只得面色惨白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哀求道:“皇上开恩,臣妇实乃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住了心智,方才有胆欺瞒皇上了,恳请皇上您大人大量,饶恕臣妇这一回吧,臣妇往后绝不再犯。” 赵宇婷所行之事不仅荒诞不经、寡廉鲜耻,更可恶的是竟敢公然欺瞒皇上,简直是把皇上当作愚不可及之人肆意戏弄。 皇帝见状,自是龙颜大怒,怒斥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镇国公府世子妃!行事如此不伦不类,犯下这般大逆不道、有悖人伦纲常的欺君重罪,哪里配得上朕赐于她的镇国公府世子夫人之位?今日起,朕便即刻撤销其世子妃之位!” “不……不要啊!皇上,请您开恩呐!臣妇真的知道错了呀,都是臣妇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才会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大错啊!从今往后,臣妇定会深刻反省、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做出这般糊涂之事啦!求圣上饶命啊!” 此刻的她早已经六神无主,知道唯一能救自己一命的唯有皇上了。 尽管皇上尚未言明要取其性命,但撤去她世子妃之位,已然表明了皇上对此事的态度。 一旦被逐出镇国公府,那等待着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无论她如何苦苦哀求,皇上始终不为所动,仿若未闻一般。 若非念及镇国公府与肖家昔日之功以及两家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皇上恐怕早就下令将赵宇婷处斩示众了。 只听皇上缓缓开口道:“镇国侯,此事本属你的家事范畴,只因牵涉到我皇族颜面,朕才不得不亲自出面处置,希望你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镇国侯闻言,赶忙跪地叩头谢恩:“多谢皇上饶恕之恩!皇上对微臣一家的大恩大德,微臣纵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待微臣归家之后,必定会严肃处理此事,定然会给皇家一个圆满且满意的交代,绝不让皇上失望!” 皇上微微颔首,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满意之色,先前的怒火仿佛被一阵清风吹散,逐渐平息下来。 他作为一国之君,不仅需要维护自己的威严,还要顾及到臣子们的颜面。 在处理这件事时,他巧妙地平衡了各方利益,既展现了皇威,又给足了大臣们台阶下。 紧接着,皇上那双锐利的眼眸转向了肖恩,声音不怒自威:“肖爱卿,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异议?” 肖恩心中暗自窃喜,他本意便是要讨回自己的孩子。 如今孩子的身世已经真相大白,也都知道了乃是肖恩之子,那么他成功要回孩子的概率无疑大大增加。 想到此处,肖恩赶忙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启禀皇上,微臣并无任何意见。能得皇上圣裁,实乃微臣之幸。” 听到肖恩这番话,皇上龙颜大悦,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表示对肖恩态度的认可。 然而就在此时,薛锦画突然开口说道:“皇上,赵姨娘所犯下之事固然令人愤恨,但关于赵姨娘那块玉佩的来龙去脉………” “倘若不是赵二夫人刻意隐瞒实情,恐怕此事也不会变得如此复杂,这般行为,是否也算作欺君之罪?依儿媳之见,理应受到相应惩处才是。” 蒋氏听闻此言,顿时脸色大变,目光如毒蛇般怨毒地盯着薛锦画。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站在面前这位言辞犀利之人正是自己的大嫂。 自从那件事后,大嫂便处处与她作对,甚至还派人将她杀害王老太太之事透露给了赵宇航,害得她如今在赵家举步维艰、日子过得很苦。 但无奈的是,她手中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这就是大嫂,因此即便心中有万般怨恨,此刻也无法当众揭露。 所以,即便心中早已经明了赵宇婷所言不实,她竟也佯装不知地刻意隐瞒着真相。 只听得“扑通”一声,蒋氏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口中高呼:“启禀皇上,臣妇有罪。” 紧接着,她又忙不迭地哭诉起来:“可臣妇实在是冤枉的呀!” 尚未等皇上发话,蒋氏便迫不及待地继续解释道:“臣妇的确知道玉佩之事,但对于玉佩本身所涉及的内情却是知之甚少。” “当时,仅仅是依稀瞥见这玉佩上面刻着的名字与我家夫君所持有的那块有所不同,于是便断此玉佩并非是我家四妹妹的。” “怎奈……谁能料到这里面竟然暗藏着如此众多的玄机和奥妙呢?” 皇上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蹙,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显然是对蒋氏的说辞深信不疑。 就在这时,薛锦画出声问道:“赵二夫人嫁入赵家至今想必已有不少时日了吧?” 润氏虽一时摸不透她这番问话究竟意欲何为,但仍恭恭敬敬地如实答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已然有十余个年头了。” 只见那薛锦画轻启朱唇,不紧不慢地说出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来,但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就在皇上的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 可不是,想那蒋氏嫁入赵家已经十几载岁月,又怎会对此等要事一无所知呢? “皇上啊,臣妇实在是冤枉得很呐!”只听蒋氏带着哭腔再次扑倒在地,身子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然而此时的她,内心深处对于薛锦画可谓是恨之入骨。 “回禀皇上,想当年臣妇初嫁入赵家之时,便并非当家主母,赵家的诸多事宜大多皆由大房操持把控,而臣妇那时又常与自家相公发生争执吵闹,故而一年之中倒有大半时间不在婆家居住。” “待到后来,赵家大房突遭灭门惨祸,就连臣妇的婆婆亦未能幸免于难,于那场浩劫中不幸殒命。” “自那时起,臣妇才开始接管赵家后宅之事,只是当时身边并无他人能够从旁指点教导,所以对于这块玉佩竟有着这般惊人来历一事,臣妇着实不知晓啊!”说到此处,蒋氏已是涕泪横流。 “这一切皆是臣妇的过错,请皇上务必明察秋毫啊!” 蒋氏看似将所有罪责尽数包揽于自身之上,一副痛心疾首、悔过自新的模样。 但明眼人都能瞧出,她这番言辞实则是在想方设法替自己开脱辩解罢了。 否则的话,这可是欺君大罪,即便是势力庞大的蒋家恐怕也难以保住她的性命。 要知道,蒋家虽说并未有人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但他们在文坛士林之中却享有极高的声誉,深受众多读书人的敬仰和尊崇。 尽管蒋家并无实际的政治权力,但仍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毕竟,其在文人圈子里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如果真把蒋家牵扯进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照这样看来,赵二夫人多半是受到了那赵姨娘的蒙骗,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她的帮凶。” 听到这话,蒋氏沉默不语,显然是对此表示认同。 此时,薛锦画心中跟明镜似的,她非常明白,今天绝对不是把蒋家一举扳倒的好时机。 因为只要蒋家能够置身事外,不被这件事所牵连,那么他们必然会选择作壁上观。 如此一来,等待着赵宇婷的结局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皇上眼见众人皆不再言语,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既已如此,那关于镇国公府家这位姨娘的事,就由镇国公府与肖家你们自己去妥善处置吧。” “朕感到有些倦了,先行回宫歇息。 “走,前往养心殿。”说罢,他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临行之际,皇上还特意深深地望了一眼皇后。 皇后顿时感觉心惊胆战,哪里还敢再插手此间之事? 于是,她也赶忙匆匆返回了凤栖宫。 “皇后娘娘,救命。” 眼看着那些原本有可能帮助自己的人离开了,赵宇婷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朝着皇后所在的方向猛扑过去。 然而,镇国公府的人动作迅速,他们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赵宇婷,并强行将一团破布塞进了她的嘴里,让她无法再发出声音。 赵宇婷拼命挣扎,但无奈镇国公府的人力气太大,她根本无力挣脱束缚。 此时,她满怀期望地看向皇后,希望能从皇后那里得到一丝怜悯和救助。 可是,皇后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她一下,仿佛赵宇婷就像是一场可怕的瘟疫,令皇后避之唯恐不及。 意识到皇上和皇后都不可能成为自己的救星后,赵宇婷犹如溺水之人般,把最后一线生机寄托在了蒋氏身上。 她用哀求的眼神紧紧盯着蒋氏,盼望着蒋氏能出手相助。 但此刻的蒋氏,刚刚才好不容易摆脱了自身所处的险境,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会冒着触怒龙颜,去帮助赵宇婷呢? 想到此处,便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对赵宇婷的求助视若无睹。 看到这一幕,镇国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面色铁青,大声怒吼道:“来人呀,还不赶快将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给本侯爷带回镇国公府?” 第184章 催命符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强行拖走,赵宇婷满脸惊恐地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姐姐赵宇非。 她那美丽的眼眸之中此刻已满是恳切哀求之色,仿佛只要姐姐能够开口说句话,便能将她从这可怕的境地中拯救出来一般。 然而,赵宇非看着妹妹这般可怜模样,心中虽有不忍,但终究还是狠下心来没有吭声。 就在这时,薛锦画却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庄亲王夫人,听闻近日庄亲王的身子已经大好呢。” 看似云淡风轻的这么一句话,却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般直直地劈在了赵宇婷的心间,瞬间便断绝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赵宇非暗自叹了口气,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家这个四妹妹平日里行事嚣张跋扈、不知收敛,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可即便如此,自己也绝不能因着姐妹情分而跟着她一起犯糊涂,否则一旦牵连到自己的夫家,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毕竟眼下侯爷的病情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万万不可在此时节外生枝。 赵宇婷听到薛锦画的话后,顿时怒不可遏,转头狠狠地瞪向了对方,那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和责备之意,好像在怒斥薛锦画为何要多此一举、坏了她的好事儿。 但此时此刻的她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还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那便是一直默默关注着这里情况的肖恩。 见此情形,镇国侯连忙上前一步,朝着薛锦画拱手赔罪道:“太子妃娘娘,实在惭愧,家门不幸竟出了这等丑事,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呐。” 薛锦画则是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缓声道:“镇国侯言重了,赵姨娘所犯下之事纯属她个人咎由自取,与他人并无关联,本宫自然不会因此而迁怒于旁人。”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语,不仅彻底表明了东宫对于此事以及周梦梦的态度,同时也让在场人都明白过来,这件事情并不会给周梦梦带来任何不利的影响。 镇国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眼中满含着感激之情,他深深地朝着太子妃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说道:“太子妃深明大义,如此宽宏大量,实在令老臣感动不已。” “那赵姨娘竟然敢做出这般离谱之事,简直是胆大包天!老臣在此向您保证,定会彻查此事,给太子妃一个满意的交代。” 太子妃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缓声道:“那就有劳镇国侯了,本宫便静候镇国公府传来的佳音。” 此时,赵宇婷正用充满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太子妃和镇国侯。 然而,在镇国侯威严的目光下,她只得乖乖地跟着离开了此地。 而肖恩见状,也迅速跟了上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另一边,周梦梦的脸色紧绷,显得有些紧张。 尽管皇上已经明确表示,这件事由镇国公府自行处理,算是他们的家务事。 但她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知道此事涉及到东宫、太子妃乃至太子殿下,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想到这里,周梦梦只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略显尴尬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随着周梦梦的离开,场中剩下的人就只有赵宇非和蒋氏了。 赵宇非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大嫂容貌相似之人,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她很清楚,这个人虽然外貌很像大嫂,但终究并非真正的大嫂。 沉默片刻后,赵宇非也寻了个托词,转身离去。 一时间就只剩下蒋氏站在那里。 薛锦画好奇的看着蒋氏,见她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怎么,赵二夫人难道还有什么话想要与本宫说道说道不成?” 只见那蒋氏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才嗫嚅道:“并非如此………” “只是臣妇此前实在愚钝不堪,错把太子妃当作了我的大嫂。” “此等过错皆因臣妇一时糊涂所致,实乃无心之举。” 平日里向来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蒋氏此刻竟然罕见地放下了她那一贯的傲气,脸上流露出几分诚恳之色,低头向薛锦画赔礼道歉。 薛锦画心中暗自诧异,原以为像蒋氏这般自视甚高之人必定会一直目空一切,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入其法眼。 然而今日表现,却似乎并非如此。 究竟是何缘由能令这位不可一世的贵妇人甘愿低下她那颗高傲的头颅呢? 想到此处,薛锦画不禁对此产生了些许好奇之心。 此时一阵凉风裹挟着丝丝寒意从东宫中吹拂而过,这冷风不仅吹散了空气中的闷热瞬间熄灭了蒋氏原本仅存的一丝傲气。 薛锦画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盯着蒋氏问道:“赵二夫人,依本宫看,你这番言辞莫非是在恳求于我么?” 终于,在薛锦画那带着明显戏谑意味的注视下,她终究还是缓缓地低下了头,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些许哀求之意:“太子妃,的确是妾身在此恳求您,恳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妾身计较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 “妾身斗胆向您保证,从今往后,我们赵家,甚至包括蒋家在内,绝对不会站在您的对立面与您作对。” 听到这话,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赵二夫人,您这莫非是在与本宫谈条件不成?” 蒋氏闻言沉默不语,但她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刚才所言绝非虚言。 然而,薛锦画却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只见她再次轻笑出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一顾:“只可惜………赵二夫人,如今你们赵家已经走向衰败没落之路,再说了,你口中所提到的蒋家,恐怕也并非由你一人说了算吧?” “所以呢,你方才所说的那些话语,对于本宫来说,实在是没有丝毫吸引力可言,更谈不上能给本宫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好处了。” 蒋氏显然未曾料到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太子妃竟如此难以对付,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紧紧咬着嘴唇,脸色逐渐变得阴沉难看,心底更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紧张之感…… 但即便如此,蒋氏仍旧不愿轻易放弃,深吸一口气后,强自镇定下来,继续说道:“太子妃,请相信妾身,妾身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担保!” “赵二夫人,如果你能够管住自己那张嘴,或许你的宝贝儿子和整个蒋氏家族都可以免遭劫难。” 蒋氏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当然明白薛锦画这话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当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只见她惊恐万分地望着薛锦画,声音带着明显的哀求:“太子妃娘娘,请您大人大量,无论如何一定要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啊!” 然而,面对蒋氏这般苦苦求饶,薛锦画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冷冷一笑道:“赵二夫人可真是会开玩笑呀,真正需要手下留情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此时的蒋氏面无人色,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显得无比憔悴和无助。 而薛锦画则不再理会她,只是轻轻笑了笑说道:“时辰可不早啦,本宫感觉有些疲倦了,赵二夫人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莫要在此处继续耽搁了。” 听到这话,蒋氏紧紧地抿住嘴唇,似乎心中还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最终却只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离开了。 薛锦画静静地看着蒋氏那逐渐远去、略显落寞的背影,往昔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人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想到此处,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大概就是将仇敌狠狠踩在脚下、让他们永远无法翻身的美妙感受吧?想当年这些人对自己爱搭不理甚至百般刁难,可如今呢?他们却只能眼巴巴地仰望着自己,连靠近都成为一种奢望。 这种巨大的反差实在是令人感到痛快至极! “太子妃,国师大人来了。” 青衣匆匆跑来禀报,声音打破了薛锦画原本沉浸其中的思绪。 只见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信步走到院子里,伸手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菊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就说本宫没空,不见。” 那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衣领命而去,来到门口传话给薛老大:“国师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太子妃今日有些疲乏,这会儿正在里头歇息呢,确实不太方便见,还望国师大人见谅!” 站在门外的薛老大一听这话,顿时气得面色铁青。 他身为堂堂国师,平日里谁不是对他毕恭毕敬? 没想到今日竟吃了个闭门羹!他心里当然清楚,这青衣分明就是故意刁难,但此刻却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这里是太子府,他纵然心中有气,也不好发作。 于是,薛老大便冷哼一声,狠狠地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不多时,青衣兴高采烈地跑回来了,对着薛锦画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太子妃,你是没瞧见国师当时那张冷峻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别提有多难看了,哈哈……”说到这儿,青衣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而,笑着笑着,青衣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收住笑声,面露担忧之色:“不过,太子妃,依奴婢看,这国师大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儿,此番被咱们气成这样,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薛锦画眼神平静如水,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只见她唇微启:“怕什么,他如今还想留着我的命,无非就是妄图继续蚕食我的好运罢了。” “他顶多也就是找些人来曝光我的身份而已,但现如今京城里知道我真实身份的那些人早就紧闭嘴巴,不敢吐露半个字,如此一来,他又能耍出什么新花招呢?” 即便是他真的弄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手段和花样,薛锦画心中也是毫无惧意。 毕竟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经历过来了,还有什么场面是她没见过、应付不了的呢? 忽然间,薛锦画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问道:“对了,镇国公府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听到薛锦画发问,青衣连忙回应道:“听闻从皇宫出来之后,他们直接就把御史大人给请过去了,依我看,这次赵姨娘闹出这般事端,恐怕八成是难以活命了。” 说到这里,青衣不禁有些兴奋起来,“哼,像她那样心肠歹毒之人,落得如此下场也纯属咎由自取!” 然而,薛锦画此时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到肖恩之前对待此事的态度,她心里暗自思忖着:赵宇婷究竟能否保住性命,眼下还真是不好断言啊……但不管怎样,如果赵宇婷还能够侥幸存活下来,对于自己而言,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将这一封信送到肖大人手中。” 青衣女子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转身离去。 就在青衣出门之际,凌炎也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她,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凌炎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啊。”说罢,他手臂一用力,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薛锦画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催命符呗!” 凌炎听后,不禁轻笑出声,调侃道:“你胆子倒是不小,难道就不怕到时候肖大人一气之下,直接上书朝廷参你一本吗?” 然而薛锦画却不以为意,反而答道:“有你在我身边护着,我还用得着害怕这些吗?”言罢,她还俏皮地冲凌炎眨了眨眼。 此时,两人正低声谈论着此事,殊不知镇国公府内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只见赵宇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不停地向镇国侯磕头求饶:“老侯爷,求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这次吧,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而镇国侯此刻却是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大手一挥,怒吼道:“来人呐!给本侯重重地打,往死里打!” 眼见镇国公府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赵宇婷绝望地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肖恩,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声嘶力竭地喊道:“肖大人,求你救救我………” 肖恩望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那面庞此刻紧紧绷起,几次三番欲要开口求情,但每当目光触及镇国侯那张阴沉的冷脸时,所有到嘴边的话都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咽下一口唾沫。 第185章 赵宇婷被乱棍打死 “肖大人,且不论其他,赵姨娘可是我镇国公府的人,此事究竟该如何处置,自然是我镇国公府来定夺!”镇国侯不紧不慢地说道,其语气犹如那泰山一般沉稳。 肖恩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件事归根结底自己确实存在过错,回想起那一晚………她一颦一笑、娇柔身姿,让他不由自主地动了心。 只怪他当时一时冲动,如今才酿成这般苦果。 “老侯爷要怎样处置赵姨娘,虽然是镇国公府的事情,但赵姨娘的孩子毕竟是我肖家血脉,还恳请老侯爷能够高抬贵手,将孩子归还于我肖家。”正当众人僵持不下之时,忽然从门外走进一人。 只见此人身形略显圆润,然而其仪态端庄,神情肃穆,不发一言便自有一股威严之气散发开来,令人心生敬畏。 肖恩见到来人,瞬间双眼放光,喜不自禁,飞也似的奔上前去,口中高呼道:“爹,您可算来了!” 被肖大人称作“爹”的男子,乃是当朝御史大人。 他狠狠地瞪了肖恩一眼,怒斥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尚未成家立业,竟然在外头弄出个孩子来,更要命的是,私通生子的居然还是镇国公府的妾室,当真是丢尽了肖家的脸面。 这一顶帽子就这么扣在逝去的镇国公府世子爷的头上!对于向来声名显赫、门庭若市的镇国公府而言,这无疑就是奇耻大辱。 正因如此,即便他亲自来这儿,面对着一脸怒容的镇国侯时,心中仍旧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来。 于是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便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了一大截,满脸歉意地说道:“老侯爷,实在是我肖家对不住了。” 而此时,镇国侯原本就在心底压抑着熊熊怒火,听到这话之后,瞬间彻底爆发了出来! 只见他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吼道:“御史大人,你可真是说得轻巧,瞧瞧你教导出来的儿子,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你们肖家的耻辱!” “此次犬子犯下这般荒诞不经之事,致使镇国公府蒙羞受辱,府内上下皆为之震怒,实属情理之中。” “无论要打要罚………只要镇国侯府如何发落处置,我肖某人绝对毫无半句怨言!只是幼子无知,还望镇国侯能够网开一面,高抬贵手,饶恕那可怜孩子一条性命。” 然而,镇国侯似乎并未被这番言辞所打动,反而语气愈发冰冷且充满怒意地质问道:“肖大人,听你这么一说,莫非是打算将那孩子带回自家去不成?” “哼!那孩子纵然无辜,但毕竟也是我镇国公府的奇耻大辱,断无可能让你就此轻易地带走!” 肖御史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变得阴沉似水,仿佛能滴出寒霜来,他冷冷地盯着镇国侯,寒声道:“既然如此,那不知老侯爷究竟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呢?” 镇国侯眼神如刀,语气森冷而决绝:“唯有将此二人处死,方能平息我镇国公府的熊熊怒火!” 这冷厉至极的话语,如同寒风般刮过在场众人的心间,令人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肖恩听到这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连忙开口求饶道:“老侯爷,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过错,但……但这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岂能说杀就杀呀!” 此时,肖恩内心深处的一丝怜悯之情油然而生,而这份怜悯对身处绝境中的赵宇婷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她满怀希冀地紧紧凝视着肖恩,眼眸之中闪烁着强烈的期盼光芒,似乎在祈求他能念及那一晚的情分,来救救她们母子俩。 然而,肖御史却毫不留情地呵斥道:“住口!” 这两个字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赵宇婷的心上,瞬间将她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幻想彻底击碎。 只见肖御史面沉似水,无情地说道:“不过就是区区两条低贱之命而已,只要能让镇国公府消气,他们就算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很显然,肖御史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至于赵宇婷的死活,他根本毫不在意,甚至巴不得她早点死去,以免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 如今既然连自己的孙子都保不住了,能够保住儿子便已是最后的底线! 此时只听得一声怒吼:“来人呀,将这赵姨娘给本侯拖下去,乱棍打死!”此声如雷贯耳,令人不寒而栗。 赵宇婷听闻此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六神无主。 只见她慌不择路地连滚带爬,一下子扑倒在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口中还不停哀求道:“肖大人,求求你救救妾身吧……”其哭声凄惨无比,令人闻之动容。 然而,那沉重的命令之声,却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割在了肖恩的心间,令他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此时他的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那晚与赵宇婷共度春宵时她的千娇百媚、温柔似水以及万般柔情蜜意。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使得他愈发难以割舍……… “老侯爷,请您高抬贵手饶过赵姨娘一命吧!只要您肯息怒,无论让下官做何事都行!”肖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来。 肖御史望着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 毕竟虎毒尚不食子,何况是人呢?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一名随从匆匆赶来,并递上了一封书信。 肖御史接过信来,起初并未在意,但当他仔细瞧着字里行间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紧接着,他怒不可遏地转身朝着肖恩大步走去,扬起手掌便是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肖恩的脸上,同时怒斥道:“肖恩啊肖恩,你怎可如此糊涂!就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难道你真要让咱们肖家沦为他人的笑柄不成?” “在此前发生的事情中,我一直以宽容和慈爱的心态看待你的所作所为,毕竟考虑到你的年纪尚轻,许多事理尚未完全明白。” “然而,如果从今往后你仍然执迷不悟、肆意妄为,丝毫不顾及我们肖家的声誉和颜面,那么别怪为父无情,只能将你逐出家门。” “从此以后,无论你在外闯荡出怎样的名堂或是遭遇何种困境,皆与肖家毫无关系!” 肖恩其实内心深处对于赵宇婷尚存一丝怜悯之情,并且也的确发自肺腑地希望能够护她周全。 但是当个人前途摆在眼前时,他不禁开始迟疑起来。 肖御史眼见儿子尚且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心中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转身面向镇国侯,面露愧色地说道:“实在让老侯爷见笑了,至于眼下如何处置这赵姨娘,全凭老侯爷定夺,我肖家绝不会横加干涉。” “只不过………那个孩子终归是无辜的,如果今日侯爷高抬贵手,饶过那孩子一条性命,日后若镇国公府有任何需求之处,我肖家必定全力以赴,绝不袖手旁观!” 听到这番话后,镇国侯略微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显然,此刻的他也陷入了犹豫之中。 事已至此,镇国公府毫无疑问将会成为整个京都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可是,如果真的狠下心来把这两个人杀掉,其实并不能改变某些已经存在的事实。 相反地,如果能借助这二人之力,为镇国公府谋取利益、牵线搭桥,那么这样做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肖大人,虽说皇上让你和我们家私底下处理好这件事情,但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它可是关乎到欺君之重罪,无论如何,咱们总得向皇上有个说得过去的交代才行吧?”镇国侯紧皱着眉头说道。 肖御史一听这话,心中不禁大喜过望。 他知道此时正是趁热打铁的绝佳时机,于是赶忙接着说道:“老侯爷所言极是!依下官之见,那赵姨娘便可作为给皇上的一个交代。” 站在一旁的赵宇婷听到这里,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心中大骇不已。 她下意识地拼命摇头,同时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望向肖恩,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然而,此刻的肖恩早已撇过头去,根本连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 镇国侯低头暗自沉思了片刻,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只见他大手一挥,高声喊道:“来人!将这赵姨娘给本侯拖下去,乱棍打死!” 这一回,那些下人们动作异常迅速且干脆利落。 他们毫不迟疑地上前,一把捂住赵姨娘的嘴巴,使得她再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紧接着,便硬生生地将她拽离了原地。 没过多久,一名下人匆匆跑来禀报:“启禀老侯爷,赵姨娘已被杖毙身亡。” 镇国侯微微点头,脸上的怒色渐渐消退,但仍能看到那尚未完全消散的余怒。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总算是把这个惹是生非、让家族蒙羞的祸害给收拾掉了,不禁长叹一声:“当真是家门不幸啊!” 而另一边,肖恩在听到赵宇婷死了之后,身体猛地一颤,双眼一翻,竟然直直地晕厥了过去。 一旁的众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 肖御史看着自己儿子如此不堪一击的模样,气得脸色发青,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咬着牙,狠狠地瞪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肖恩,怒吼道:“来人呀!快将这不争气的少爷给我抬回府里去!” 待到下人们七手八脚地将肖恩抬起准备离去时,肖御史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镇国侯,面色阴沉地说道:“希望侯爷能够信守承诺。” 镇国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沉声道:“肖大人尽管放心,今日下午我自会派人将孩子送到肖府。” 就这样,这场因赵宇婷而起的闹剧,最终以她香消玉殒的结局落下帷幕。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平息。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并传进了皇宫之中。 皇上得知此事后,只是淡淡地皱了皱眉,并未多说什么。 但皇后娘娘在听闻之后,却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喝道:“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娘娘,此次确实是咱们疏忽了,原本想着利用那赵宇婷去给太子妃添点儿堵,最好能让她和太子殿下心生嫌隙。” “没成想………这赵姨娘竟是如此不知廉耻之人,做出那般有辱门风之事,真是死不足惜!好在她的丑事并未牵累到皇后娘娘您。” “不过依目前的形势来看,镇国公府出了这般丑闻,恐怕周娘娣也难以独善其身。” “毕竟她也是出自镇国公府,此事一旦闹大,说不准就会影响到她在太子殿下面前的地位。” 皇后微微抿起双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之色:“哼,即便少了这周良娣,不还有另外两位么?本宫就不信,找不到机会挑拨他们二人的关系!” 身旁的心腹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但还是赶忙附和道:“娘娘英明!想来只要咱们从长计议、精心布局,定能寻得良机让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心生不满。” 皇后微微勾起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浮现在她那绝美的面庞之上。 只见她轻轻抬手一挥,示意身旁的宫女道:“把这东西送去东宫,记得跟梁奉仪说清楚,这可是本宫特意赏赐于她的,还有,转告她,莫要令本宫失望才好!” “是,娘娘。” 宫女恭敬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待宫女离开之后,皇后缓缓伸出玉手,轻柔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尽管赵宇婷一事并未给她带来多少实质性的损害,但今日皇上竟已对她插手东宫之事心生不满。 想到此处,皇后不禁秀眉微蹙,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她知道此事若不尽快解决,只怕日后凌炎与自己的关系会愈发疏离。 而这绝非她所期望见到的局面,毕竟在这深宫内苑之中,唯有紧紧抓住皇上的心,方能稳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势。 于是,皇后暗暗下定决心,定要速速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化解眼前的危机。 第186章 太子很生气 赵宇婷身亡的消息也迅速传到了摘星台。 听到这个消息后,薛老大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他那面容上仅仅是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惋惜之情。 只见他长叹一声:“当真是太可惜了,如此一来,我们可就白白浪费了这么一颗难得的好棋子。” 要知道,失去赵宇婷可不单单意味着损失掉了一枚重要的棋子那么简单,还有此事也会导致一直备受恩宠的周良娣失宠于东宫之中。 面对这般局面,薛老大不禁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沉默片刻之后,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公子锦,缓声问道:“锦,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件事,不知你有何看法呢?” 此刻,身处黑暗中的公子锦被面具遮掩住了面庞,让人难以窥探到他真实的表情变化。 然而,从其微微紧绷的嘴角可以察觉到一丝凝重之意。 只听他冷静地分析道:“依我之见,此次事件的关键在于太子妃此人确实胆识过人。” “若想寻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恐怕所有的线索都会指向庄亲王府。” 这番话语可谓是一语中的、切中要害。 薛老大闻听此言,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嗯,你所言极是。” “这次之所以会落得如此惨败下场,如果不是庄亲王夫人横插一手从中作梗,咱们绝不会遭遇如此重创。” “既然如此,倒不如将庄亲王府这边的事务全权交由你来处置,你意下如何?” 说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公子锦,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然而,此时的公子锦却依旧紧紧绷着脸,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看到他这种反应,薛老大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怎么?难道你对此安排有所顾虑或者不舍吗?” 公子锦微微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处,轻声解释道:“国师大人您误会了。” “并非是属下舍不得行动,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觉得,镇国公府刚发生了那样的事,紧接着庄亲王府便也遭遇类似状况,这般巧合必然会引发猜疑。” “而太子妃更是聪慧过人,她定然也能察觉到其中的端倪,届时若皇上因此对国师大人产生疑虑,岂非得不偿失啊!” 听到这话,薛老大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话语之中既夹杂着明显的嘲讽之意,又隐隐透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哟,没想到你倒还挺会为本国师着想的嘛!” 然而,公子锦仿若全然没有领会到薛老大话中的深意一般,依然保持着恭谨谦卑的姿态回应道:“国师大人乃是属下的主子,属下为国师大人精心筹谋本就是分内之事,实在不足挂齿。” 见此情形,薛老大沉默片刻后,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既是如此,那咱们不妨暂且先按兵不动,稍作等待。” 说罢,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接着问道:“对了,薛大将军即将返京,之前我吩咐你去办理的那件事进展如何了?可有办妥?” 公子锦连忙躬身答道:“回国师大人的话,请尽管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如今就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了,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听闻此言,薛老大满意地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之色,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一回,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绝对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镇国公府所发生之事最终还是牵连到了周梦梦身上,尽管她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太子一面以澄清事实,但太子却始终对其避而不见。 周梦梦一直守候在太子回宫必经之路旁,翘首以盼。 当看到凌炎那熟悉的身影时,她毫不犹豫地飞奔过去,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他。 “太子殿下,请听我解释!关于赵姨娘的那些事情,我真的一无所知啊!”周梦梦满脸焦急与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然而,就在周良娣期待着太子做出回应的时候,站在旁边梁奉仪突然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插嘴说道:“哟呵!周良娣,那赵姨娘可是你娘家的人呢!你现在居然敢说自己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哼,这种话要是传了出去,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吧!”说到这里,梁奉仪故意顿了一顿。 然后继续用尖酸刻薄的语气嘲讽道:“而且呀,皇后娘娘不是说得很清吗?赵姨娘这次过来就是专门要向你传授如何才能怀上子嗣的秘诀………” “呵呵,只是不知道这所谓的‘秘诀’到底是什么呢?” “该不会是………赵姨娘教你怎么给我们太子殿下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吧?哈哈哈哈哈!” 梁奉仪这一番话语简直如同毒箭一般,直直地射向了周梦梦的心窝。 只见周梦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随时都会冲上去与梁奉仪拼命似的。 就在她张开口正欲反驳之时,太子却先一步开了口。 “够了!此事已经有了结论,镇国公府对此确实毫不知情。” 凌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疑。 太子这次并不是在偏向谁,而是说的都是真的。 他相信堂堂镇国公府必定也是被蒙骗其中,如若不然,又怎会容忍这顶绿油油的帽子稳稳当当地扣在自家头顶呢? “多谢太子殿下的宽宏大量和体贴入微啊!”此时的周良娣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 然而就在这时,梁奉仪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说道:“太子殿下,妾身今儿个特意精心准备了一支优美动人的舞蹈,不知太子可否移步到妾身的房间里,给妾身指点一二呢?” 听到这话,周良娣心中顿时燃起一团怒火,这个梁奉仪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当着自己的面勾引太子,简直就是不知羞耻、下作至极的狐媚胚子! 要知道,这周良娣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这梁月月不过是梁家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出之女罢了。 就凭她的身份地位,能够进入东宫已然是她家祖坟冒青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更让人不齿的是,谁人不知晓她那个姨娘当年曾是青楼里卖唱为生的女子,自然也就将那些魅惑男人的手段统统传授给了她。 周良娣原本笃定,以太子殿下的尊贵身份和高雅品味,定然瞧不上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绝对不会搭理梁奉仪这番别有用心的邀请。 可令人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太子殿下竟然不假思索地点头应道:“好,今晚便前往你的屋子。” 梁奉仪顿时喜笑颜开,赶忙谢恩:“多谢殿下,事不宜迟,咱们快些走吧。” 只见她满脸喜色,迫不及待地拉起太子的手,朝着屋子走去。 临行前,她还特意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周良娣,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之意。 周良娣见状,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美目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她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和梁奉仪离去。 待太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周良娣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委屈,狠狠地跺了跺脚,然后转身气愤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这边发生的一切,很快便传到了薛锦画的耳中。 青衣匆匆赶来,神色略显担忧地向太子妃禀报:“太子妃,不好了,殿下去了梁奉仪的屋子里,而且……周良娣都被气哭了。”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太子妃的脸色,生怕自家主子会因此动怒。 薛锦画听后,沉默不语,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美丽而宁静的雕像。 青衣见太子妃没有反应,不禁心急如焚,再次开口劝说道:“太子妃,您难道就这样放任太子殿下进入其他女子的房间吗?就算只是做做样子,也不该如此纵容,若是换成奴婢我,定然不会准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自小就在太子府里长大,目睹了那些达官显贵们背后隐藏着的种种肮脏不堪之事。 在这纷繁复杂、人心难测的世界里,谁又能拍着胸脯保证男人的真心能够永远不变呢? 面对这样的现实,薛锦画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缓缓说道:“倘若有朝一日太子殿下果真变心了,那即便我拼尽全力去阻拦他离开,难道真的就能阻止得了吗?” 青衣默默点头,表示确实如此,毕竟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发生变化,往往难以挽回。 紧接着,薛锦画继续发表自己的见解:“身为女子,千万别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去争得宠爱,或者一心想要依附于某个男子,甚至不惜用尽各种手段来笼络住男人的心。” “因为终有一天,当遇到段位比你更高明的女人时,她们同样也会使用类似的手段将其从你身边夺走。” “既然如此,我又何苦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片刻,然后语重心长地总结道:“其实,如果一个男人真心实意喜欢上了你,并且真正把你放在心坎儿上,那么哪怕你什么都不去刻意为之,他自然而然也会给予你足够的安全感。” 正在这时,有人前来禀报:“娘娘,殿下已经回来了。” 听闻此言,薛锦画不禁微微一怔,自言自语道:“竟然这么快?” 一旁的青衣赶忙掐指计算了一下时间,随即宽慰道:“娘娘莫急,以这个时间段来看,想来那梁奉仪应该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就在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只听得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凌炎正迈着大步走进屋内。 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眼神犀利,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气息。 一进门,凌炎便径直走到桌前,将手中之物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转头看向薛锦画说道:“画画,你赶紧派人查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声音低沉而急切,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口吻。 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那物件之上,稍作思索后,迅速朝着身旁的青衣使了个眼色,轻声吩咐道:“快去请御医过来瞧瞧。” 青衣得令,立即转身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一名御医便急匆匆地赶至此处。 他先是向凌炎和薛锦画行礼问安,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物品仔细端详起来。 片刻之后,御医的脸色突然大变,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见他战战兢兢地躬身回道:“回禀太子妃,这……这乃是合欢酒。”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惊。 太子闻言更是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几跳。 “好个该死的梁奉仪,竟敢对孤下此等卑劣之药,莫非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凌炎咬牙切齿地吼道。 然而,与太子的愤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薛锦画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轻轻摇了摇头,缓声道:“殿下暂且息怒,此事颇为蹊跷,其中定有隐情。” 说罢,她美眸微转,若有所思地继续分析道:“今日清晨我便有所耳闻,说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梁奉仪不少东西。” “不过没有料到,到了晚间她竟敢如此胆大,直接就对殿下药?” “且不说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奉仪,就算借她十个胆子,恐怕也未必敢行此等忤逆之事吧?依我之见,此事背后或许有人指使。” 凌炎听了薛锦画这番话,心中顿时明了。 他冷哼一声,冷笑道:“哼,除了皇后娘娘还能有谁?想必这一切都是她暗中授意的。”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在赵宇婷这件事上,凌炎就已经怒不可遏! 他原本一腔怒火,早就想冲到皇后面前与之理论一番,但念及皇帝已经惩处过此事,他才强压心头怒火,暂时作罢。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老女人居然这般沉不住气! 凌炎心中的愤怒如火山喷发般难以遏制,只见他双目圆睁,满脸怒容地吼道:“我这就去找她!” 话音未落,他便如同疾风一般向着凤栖宫疾驰而去。 这一次,薛锦画竟破天荒地没有出手阻拦。 或许,连她都知道此时的凌炎已是怒发冲冠,任谁都无法拦住他的脚步。 而此时的凤栖宫内,皇后正准备就寝歇息。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凌炎便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寝宫之中。 “太子殿下,奴婢早就说了,娘娘已经睡下……” 紧跟其后追进来的秋霜一脸焦急之色,慌忙向凌炎解释道。 皇后从未见过凌炎如此失态的模样,但她毕竟久居高位,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只见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秋霜先行退下,“你先出去吧。” 待秋霜离开后,凌炎毫不客气地直视着皇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儿臣自问对母后无愧于心,这些年来也一直铭记母后的精心栽培之恩。“ “但恳请母后从今往后不要再插手儿臣宫中之事!”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毫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第187章 有孕 只见皇后面容紧绷,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庞此刻显得有些僵硬,其表情更是极为尴尬,仿佛被人当场戳穿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太子,你这可是误会本宫了?你一直以来不都是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吗?” “本宫又何必去插手你宫里那些不相干的事务呢?” 尽管皇后内心早已忐忑不安,但此时此刻,无论怎样,她都必须先稳住阵脚,绝不能让凌炎看出自己其实对所发生之事心知肚明。 所以,她强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然而,凌炎的双眸却骤然冷却下来,宛如寒潭之水,冰冷刺骨。 他紧紧地盯着皇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论母后是否知晓此事内情,今日梁奉仪之事便到此为止。” “至于我和太子妃之间的种种……还望母后莫要再横加干涉。” 听到这番话,皇后心头猛地一沉,她知道凌炎定然已经知道了那酒杯之中有毒无疑。 想到此处,皇后不禁暗自咒骂起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梁奉仪来,如此简单的一件小事竟然都办砸了,真真是个不中用的蠢货! 亏得自己往日里还高看了她一眼,如今想来,实在是太过抬举这个无能之人了。 “太子,你可切莫听信了某些小人的谗言蜚语,若是因此而破坏了你我之间的母子情谊,岂不是叫旁人看了笑话?” 面对凌炎犀利的目光以及毫不留情面的话语,皇后依旧不死心,继续在那里惺惺作态,妄图凭借着多年来积累下的威严以及所谓的母爱来打动凌炎的心。 可惜的是,此时的凌炎早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心中仅存的那一丝仁慈也已荡然无存。 “母后一直以来心里都明镜儿似的,也应该非常清楚,咱们的母子情分,又岂是那几个人随随便便嚼几句舌根就能轻易磨灭掉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缘由让咱俩之间产生了隔阂,我觉得母后您比我更心知肚明。” 太子这番话说得不紧不慢、云淡风轻,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却是令人难以捉摸。 听到这里,皇后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团麻,她暗自思忖着:难道说太子已经察觉到了某些蛛丝马迹不成?想到此处,皇后不禁有些慌神,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太子,到底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乱嚼舌头根子了?你可千万不能轻信那些个流言蜚语啊!”皇后强装镇定地说道。 然而,太子根本不为所动,依旧面沉似水地回应道:“母后请放宽心吧,确实没有谁跟我说过些什么。” “不过呢,我还是要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以后我的宫中之事,就不劳烦母后您费心插手了。” “如若不然……那就休怪孩儿我大逆不道、忤逆不孝了!” 此时太子的态度异常冷漠决绝,哪还有半点儿昔日里对皇后毕恭毕敬的模样? 见此情景,皇后气得差点咬碎了满口银牙,她愤愤不平地反驳道:“太子你怎么能如此误解本宫的一片苦心呢?我这般尽心竭力地操持,可全都是为了你着想啊!” 凌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母后啊母后,您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谁呢?想必在您心中,答案再清晰不过了吧!” 此时,皇后那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已然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巴掌一般,难看到了极致。 只见她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凌炎,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太子,太子妃新婚之夜竟然没有落红,身为男子的你……难道对此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吗?” 听到这话,太子不禁皱起眉头,但皇后却误以为他将自己所言听进了心里。 于是,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且不论太子妃的出身是否高贵,又是否与你相配,单说你堂堂一国太子,怎能迎娶这样一个残花败柳般的女子呢?” “母后一心只盼着你能够娶得一位门当户对、才貌双全的佳人为妻,这其中究竟有何过错?” 然而,还未等皇后把话说完,凌炎便猛地一挥手,不耐烦地喝道:“够了!”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显得嘲讽和不屑,“关于太子妃是否为完璧之身,本太子心中自然跟明镜儿似的,一清二楚。” “至于母后您如此‘热心’地关注着我宫里的大小事务,甚至连这种私密之事都要插手过问………” “您这心底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哼,本太子心知肚明!” 凌炎知道她所谓的关心,不过是想要牢牢掌控住自己的手段罢了。 凌炎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满脸威严的皇后,那副神情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亲生母亲。 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阴森而可怕。 这个虚伪至极的女人啊! 竟然做出那般天理难容、丧心病狂之事,而今却还厚颜无耻地宣称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荒诞不经到了极点! “太子………你这究竟是何眼神?” 一直以来都备受尊崇的皇后,此刻竟被太子那犹如恶鬼般骇人听闻的目光吓得花容失色,一颗心怦怦直跳。 这个孩子………他的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浓烈的杀意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似乎站在面前的自己并非他的生母,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就在太子即将痛下杀手之际,忽然间,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太子殿下,大事不好啦……” 原来是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太子妃不知为何突然晕倒在地了。” 听到这话,凌炎眉头紧蹙,原本周身弥漫的凌厉戾气在这一瞬间迅速消退得无影无踪。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头看向皇后,冷冷说道:“母后,倘若您尚顾及我们之间仅存的那点母子情分,从今往后便莫要再插手东宫之事。” “否则,休怪儿臣不顾及情面,对您不再客气!”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直奔薛锦画所在之处。 为了区区一个从乡下来的女子,太子居然胆敢如此不顾一切地冲撞自己! 一想到这里,皇后便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 然而,此刻的太子已然羽翼渐丰,不再像从前那般唯命是从、听从于她的指示了。 面对这种状况,皇后心中纵使怒火中烧,却也着实感到束手无策。 就在太子匆匆离去之后,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皇后盛怒之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盏险些倾倒在地。 她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吼道:“真是岂有此理!本宫含辛茹苦将这个儿子一手抚养长大,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忤逆犯上!” 一旁的秋霜见到皇后如此动怒,赶忙上前劝慰道:“皇后娘娘息怒,请保重凤体啊。” “依奴婢之见,太子向来性情温顺,对待娘娘更是毕恭毕敬,从未有过半点不敬之处,怎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叛逆呢?” 听到秋霜这番话,皇后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但依然余怒未消。 她开始回忆起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禁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之中。 是啊,凌炎之前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对自己言听计从,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难道真如秋霜所言,是有人在背后教唆挑拨吗? 想到此处,皇后转头看向秋霜,眼神犀利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暗中唆使太子与本宫作对不成?” 秋霜连忙低头应道:“皇后娘娘明鉴,此事并非全无可能。”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多加防备才行,毕竟如今太子殿下正值气头之上,您若是强行与之对抗,恐怕只会让局面愈发难以收拾。” 皇后听后,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烁着怒火,她咬着牙说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要本宫就这么窝着这股火,硬生生地受着这般窝囊气不成?” 秋霜见皇后动怒,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立刻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娘娘请息怒,奴婢绝无此意。” “奴婢只是想提醒您,此事切不可明着来,一则若因此惹得太子殿下不快,定会伤了你们母子间多年培养起来的情分。” “二则倘若将这事闹大了,恐怕还会传到皇上那里去,这要是万一惊动了皇上,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听完这番话,皇后原本紧绷的面庞不由得微微一变,心里暗自思忖:确实如此,要是真把这件事情闹大了,于自己而言定然毫无益处。 然而,要让她咽下这口恶气,就这样默默忍受,实在是令她感到憋屈和难受。 这时,秋霜轻声开口继续道:“不过呢,皇后娘娘,即便我们无法光明正大地行事,但也并非完全束手无策。” “咱们不妨暗地里动点手脚,做点文章,只要做得巧妙,定能既出了这口恶气,又不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皇后闻听此言,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心结也随之缓缓解开。 她转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秋霜,轻轻点头道:“嗯,你说得极是,倒是本宫一时心急,乱了方寸。” 仅仅是回想起凌炎那锐利而深邃的眼神,皇后的心头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 那件事情犹如一道沉重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头,成为她脑海中无法驱散的噩梦。 倘若这件事让太子知道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此处,皇后不禁打了个寒颤。 “对了,你立刻派人再去仔细调查一番,记住,无论如何也要确保当初那件事不能让给太子知道。”皇后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遵命,皇后娘娘。”秋霜领命后匆匆离去。 然而,当秋霜离开房间之后,皇后那颗悬着的心依旧未能平静下来。 她坐立不安,不停地在屋内踱步,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不过是自己多虑罢了。 与此同时,凌炎终于返回了东宫。 刚踏入宫门,他便瞧见太医院的太医正神情专注地为太子妃把着脉。 尽管心急如焚,但凌炎深知此刻不宜贸然闯入,只得在外焦急等待。 “青衣,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凌炎压低声音向身旁的青衣问道。 青衣赶忙凑近凌炎,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您前脚刚走,梁奉仪便哭哭啼啼地赶来想要见您。” “可太子妃已经告知太子您不在宫中,拒绝让她入内相见,梁奉仪不信,执意要硬闯进来,结果一个不小心竟将太子妃撞倒在地了,太子妃娘娘的身子近日身子本来就很虚弱,就整个人直直地昏厥了过去。” “奴婢赶紧去叫太医,但还是不放心,于是便让人赶紧通知了太子殿下。” 听完青衣的描述后,他便厉声喝道:“将梁奉仪给我叫来!” 青衣知道太子此刻正处于盛怒之中,丝毫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是”后,便急匆匆地转身出门去传唤梁奉仪。 没过多久,梁奉仪便被带了进来。 她一见太子,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哭诉道:“太子殿下,臣妾实在是冤枉啊!太子妃她向来心高气傲,根本瞧不起臣妾。” “就连她身旁的宫女都敢对臣妾不敬,由此可见,太子妃分明就是对臣妾心存芥蒂、心怀不满呐!” 太子听闻此言,眼神变得愈发凌厉,死死地盯着梁奉仪,冷冷地质问道:“既然如此,难道你因为心中不满,就胆敢将太子妃撞倒不成?” 梁奉仪一听这话,眼泪更是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冤枉啊!太子殿下……” “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连太子妃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呢,谁知道她怎么突然就自己倒下了,这事儿可跟臣妾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太子听着梁奉仪这番哭诉,差点儿没被气得笑出声来。 他冷哼一声道:“照你这么说,难不成还是太子妃故意摔倒在地,佯装昏迷不醒,只为了来诬陷你不成?” 梁奉仪一边抽泣着,一边竟然大着胆子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嘛……” “放肆!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太子怒目圆睁,正欲发作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殿下,太子妃醒了。” 青衣匆匆赶来禀报,她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太子心中一惊,满腔怒火瞬间化作了担忧和关切,连忙问道:“快说,太子妃情况如何?” 青衣赶忙答道:“回殿下,太子妃不仅已经苏醒过来,而且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太子妃有喜啦!” 第188章 何须向任何人交代 凌炎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一时间,四周仿若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如此安静的场面,让在场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完全摸不清状况。 不少人心头暗自揣测:难道太子妃有喜一事,竟惹得太子殿下不悦不成? 然而,以太子殿下平日里对待太子妃那百般呵护、千般疼爱的态度来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就连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太子妃本人也是满心疑惑,尽管她同样不清楚为何凌炎每回欢好时总是刻意避开,以至于最后自己仍然怀上了身孕,但事已至此,这个孩子的降临无疑便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画画,你听见了吗,你有身孕了,我们有孩子了。”太子殿下在众人的疑惑当中笑得跟个傻子一般,再次震惊了众人。 薛锦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得也是格外的温柔。 周围的人们目睹此景,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们纷纷庆幸不已,看来太子殿下依旧宠爱着太子妃娘娘,而太子妃娘娘也并未因有孕之事而失宠于太子。 待凌炎从最初的震惊与喜悦中回过神来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只见他朗声道:“来人呐,速去将此喜讯禀报给皇上和皇后知晓!” 紧接着,他又转头吩咐道:“还有,快去把梁奉仪给本殿带到书房去,不得有误!” 薛锦画微微蹙起秀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太子却抢先一步出声打断:“画画,你如今怀身孕,其他诸事便无需操心了,你安心养胎才是重中之重。” 薛锦画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着自己那尚还平坦的小腹,脸上流露出无比温柔的神情,仿佛那腹中的胎儿便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眼中的爱意几乎都要满溢而出。 此时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了这份初为人母的喜悦之中,对于太子的安排也并未多做计较,索性就由着他去处理那些繁杂事务了。 而远在皇宫另一处宫殿里的皇后,当得知太子妃已经怀有身孕这个消息时,顿时怒不可遏。 只见她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二话不说就抄起身旁的物件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一时间,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各种珍奇古玩、名贵瓷器纷纷化作一地碎片。 原因为就在不久前,皇后刚刚命人将催情药物送到了梁奉仪手中,其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希望能借此让梁奉仪尽快怀上太子的骨肉。 然而事与愿违,这梁奉仪尚未有所动静,那边太子妃居然已经怀孕了,这岂不是明摆着打皇后的脸么?怎能不让她气急败坏? 一旁伺候着的秋霜眼见皇后如此盛怒之态,心中着实有些惶恐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劝慰道:“娘娘息怒,您这般动怒只会伤了自个儿的身体,实在是得不偿失呀!” 皇后确实不再像之前那般愤怒,但心中总归还是有些难以释怀,总感觉有一股闷气堵在心口,怎么也疏散不去。 “你说说看,她如今竟如此打我的脸,难道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却故意隐瞒不说,就是存心想让我当众出丑吗?”皇后咬着牙,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恨和疑惑。 秋霜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娘娘息怒,依奴婢之见,太子妃应该不至于有这般大的胆子啊。” “毕竟,她平日里总是表现得柔柔弱弱、恭恭敬敬的………” 皇后对于秋霜的看法并不认同,冷哼一声说道:“哼!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 “实际上,她可一点儿都不柔弱。” “这件事情若说她毫不知情,本宫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信的,更何况,她婚前便已失贞,如今又怀上了孩子……” 想到此处,皇后不禁开始推算起日子来。 随着思绪的深入,她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变得愈发阴沉。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缓缓开口道:“若是按照这时间来仔细推算一番的话,这个孩子恐怕未必会是太子的骨血………” 听到这话,秋霜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惊恐之色,声音颤抖着说道:“皇……皇后娘娘,切莫妄下定论,此事或许另有隐情呢,怎会如此轻易就断言这孩子不是太子殿下的呢?” “这世上还有何事是绝无可能发生的呢?” 皇后暗自思忖着自己过往所行之事,那些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荒诞不经的举动,于她而言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我手中尚无确凿证据,但待到我寻得证据之际,便是那女人命丧黄泉之时!” 而站在一侧的秋霜听闻此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心中惊诧不已。 她着实想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如此笃定太子妃腹中之子并非太子殿下亲生。 若是稍有差池,弄错了真相,那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二人之间的嫌隙岂不是会愈发加深,距离越拉越远吗? 想到此处,秋霜不禁眉头紧蹙,忧心忡忡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娘娘这般一错再错下去。 而另一边,在皇后得知薛锦画怀有身孕的消息之后,皇帝自然而然地也知道了此事。 就在皇上知晓这个喜讯的当口儿,薛老大恰好就在身旁侍奉着。 皇帝闻言龙颜大悦,满脸喜色地追问道:“你所言当真?” “回皇上,奴才所言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虚言,太子妃确实已有身孕,此乃太医方才刚刚确诊之结果。” “好好好!如此短暂的时日里,竟能为朕增添皇孙,太子妃当真是劳苦功高啊!来人呐,速去赏赐!”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宫人们鱼贯而出,执行着赏赐的旨意。 待他们离去后,皇帝转眼看向薛老大,却见其面色紧绷,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国师大人,太子妃有孕本应是件大的喜事,可为何你看起来却是这般闷闷不乐呢?” 薛老大面沉似水,神情依旧冷淡如初,缓声道:“皇上,太子妃有孕自是好事一桩,微臣岂会不为皇上感到欣喜?此子乃上天赐予之福星,想必待到降世之时,定能助我国运再攀高峰。” 听闻此言,皇上顿时喜笑颜开,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哈,借国师大人的吉言,这孩子日后定然能够出人头地、大有作为!” 不多时,国师薛老大辞别皇上,缓缓步出养心殿,向着那高耸入云的摘星台而去。 行至台前,只见一袭白衣的公子锦正静静地立于一侧等候。 “上次我吩咐于你的那件事,可有办妥?”薛老大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公子锦。 公子锦微微颔首,恭敬答道:“回大人,属下已经寻得。” 语毕,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华美的锦盒,双手递到薛老大面前。 薛老大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揭开了盒子盖子。 当他看到盒内那几张泛黄的纸张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但令人惊讶的是,尽管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可他那双原本稳如磐石的双手此刻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从他微微颤动的嘴唇和闪烁不定的眼神可以明显看出,此时他内心正汹涌澎湃,情绪异常激动。 突然,疯狂的笑声从他口中爆发而出:“哈哈哈哈………就算你们将这些东西藏得如此之深又能怎样?最终还不是被我给找出来了!” 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公子锦静静地注视着薛老大,面对眼前这个近乎癫狂的男人,他依然表现出恭谦有礼的姿态,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失态而有所动容。 就在这时,薛老大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猛地转头看向公子锦,说道:“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太子妃她已经怀有身孕了。” 然而,对于这一消息,公子锦却仿佛充耳不闻,既没有开口回应,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变化,似乎这件事跟他毫无关系似的。 见此情景,薛老大并没有因此罢休,反而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你应该清楚吧,如果拥有孤独七煞命之人与天生好命者结为夫妻,虽说这种结合能够破除前者命中注定的孤独天煞厄运,但是……倘若两人之间再有了孩子,那么毫无疑问将会诞下一对双生子。” 说到这里,薛老大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紧紧盯着公子锦的眼睛,想要从中捕捉到一丝反应。 只见公子锦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此事感到有些意外或者担忧。 不过仅仅片刻之后,他便恢复如初,重新变回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薛老大见状不禁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更有趣的是,这两个孩子都将分别继承其父母各自独特的命格。” “你想想看啊,到时候世上又多出一个天生好命之人,难道这不算是老天特别眷顾于我吗?哈哈哈……” 伴随着他那得意忘形的狂笑声,顿时弥漫起一股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公子锦则是平静如水,缓缓开口道:“大人,既然事已至此,不知接下来究竟作何打算呢?” 国师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回应道:“无论情况怎样发展,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必须要平平安安地降生到这世上。” 听到这话,公子锦不禁皱起眉头,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 而此时,在太子的书房里,气氛则显得异常凝重。 只见梁月月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她那张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变得苍白如纸,双腿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一般。 “太子殿下,请您相信臣妾,真的没有对太子妃痛下杀手啊!臣妾是被冤枉的……” 梁月月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地哀求着。 然而,太子却只是冷冷地俯瞰着地上的梁月月,他的眼底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取而代之的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那么敢问你往我的酒杯中下毒一事,难道也是本太子无中生有、故意诬陷于你不成?” 太子的语气森冷至极,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梁月月的心窝。 梁月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毫无血色可言。 她惊恐万分地抬起头,望着太子那充满怒焰的双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太……太子殿下,臣妾………臣妾也是身不由己啊!” “这一切皆是………皇后娘娘指使臣妾所为,臣妾实在不敢违抗她老人家的命令,臣妾如今已经知错了,还望太子殿下能够高抬贵手,再给臣妾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说着,她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你在敢伤害太子妃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凌炎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梁月月,他那俊朗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 只见他猛地端起桌面上的酒杯,毫不犹豫地朝着梁月走去。 梁月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拼命地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但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凌炎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地将她的头往后仰去,紧接着便毫不留情地把杯中的酒灌入了她的口中。 梁月月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流淌而下,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然而,凌炎丝毫没有怜悯之意,仍旧紧紧地抓着她,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来人呀!” 凌炎大声吼道,声音在宫殿内回荡着。“给我将梁奉仪拖出去,乱棍打死!” 听到命令后,守在门外的几个太监急忙跑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毕竟,这梁月月可是皇上亲自送过来的人啊,如果就这样轻易地处死,恐怕会惹出不小的麻烦。 其中一个太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这梁奉仪毕竟是皇上那边送来的人,若是......”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我的话你们都听不进去了吗?” 凌炎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说话的太监,眼中闪烁着怒火。 被凌炎这么一瞪,那太监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应道:“是,奴才这就办。” 说完,他赶紧招呼其他几个太监一起上前,强行将不断挣扎的梁月月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宫殿外便传来了梁月月凄厉的惨叫声,那叫声响彻云霄,让人毛骨悚然。 听得在场的众人皆是心中一紧,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没过多久,一名宫人匆匆跑来,跪在地上禀告道:“太子殿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理完毕了。” “只是这件事......还需要跟皇上,还有梁家交代一下吗?” 凌炎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说道:“本殿下贵为太子,不过是处置宫里的一些琐事罢了,何须向任何人交代?”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众宫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第189章 找事 奴才知道太子殿下这是动了真火,当下便噤若寒蝉,不敢再多嘴追问半句。 待到凌炎处置完梁月月,返回薛锦画寝宫之时,夜色已深,子时都过去了。 他轻手轻脚地迈入房门,心里暗自祈祷不要惊醒熟睡中的她。 然而,尽管他动作再轻柔,薛锦画还是被吵醒了。 说来也怪,自打怀上这个孩子后,薛锦画心中固然满是欢喜,但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惶恐与不安始终萦绕心头。 听到凌炎略带愧疚和无奈的问候:“吵着你了?”那疲惫不堪的嗓音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 薛锦画轻轻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并非如此,我原本就难以入眠。” 凌炎闻言不禁一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一股柔情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紧紧贴靠着自己的身躯。 接着,他温柔地抚摸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关切地问道:“难道是这小家伙在折腾你不成?这小鬼头,尚未降生便这般调皮捣蛋,真是让人不省心。” “哼!等那小子今后出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顿!”太子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一旁的薛锦画见此情景,不禁被他那副模样给逗得咯咯直笑:“哎呀,他还那么小呢,能懂得些什么呀?再说啦,你这般凶神恶煞地对他,万一他生你的气怎么办?” 毕竟二人都是初次为人父母,对于这怀孕之事所知甚少,但却依然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去做着那些看似愚笨却又令人满心欢喜的事情。 凌炎听到薛锦画的话后,稍稍缓和了一下表情,轻声说道:“他生气与否并不重要,只要你别受委屈就行。”说罢,温柔地看向薛锦画。 薛锦画感受着凌炎满满的呵护之情,心里头犹如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然而,当思绪回到当下所面临的困境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忧心忡忡地开口道:“薛大将军再过几天就要抵达京都了,薛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尽管她身为太子妃,可眼下凌炎势力单薄,而薛家则因功勋卓着、权势滔天,尤其是那个薛家老大,倘若他存心从中作梗、使坏捣乱,只怕他们夫妻俩就算处处提防也难以招架得住啊。 想到这里,薛锦画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愁眉不展。 “我就是为了跟你商量这件事情的。”凌炎那原本俊朗的面庞也变得严肃异常。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我之前派人前往邀请王将军出山相助,但派出去的人现已返回。” 听到此处,薛锦画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道:“难道说………他不愿意前来帮忙?” 以她对凌炎的了解,如果事情进展顺利,凌炎断不会露出这般凝重之色。 果不其然,凌炎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正是如此。” “所以,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亲自南下一趟,再请请这位王将军,若无他出面协助,此次与敌军交锋,咱们恐怕是必败无疑。” 要知道,此番敌我双方实力悬殊颇大。 若单纯较量权谋策略,或许尚有一线胜机;但倘若真刀实枪地正面硬拼,则毫无胜算可言。 想到此处,凌炎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薛锦画平坦的小腹,眼底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之意。 “只是在此关键时刻选择离你而去,我这心中实在是万般不舍啊。” 其实,在最初制定这个作战计划之时,根本未曾考虑到会有孩子的存在。 然而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小生命不仅给整个局势增添了更多变数,更使得凌炎肩头的担子愈发沉重起来。 薛锦画温柔地握住凌炎的手,轻声安慰道:“这孩子出生还尚有一些时日,你不必过于忧心于我,还是依着你的计划行事吧,你亲自南下去请王将军………想必那位王将军定能真切感受到你的诚意所在。” 说到这里,薛锦画稍稍顿了一顿,而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凌炎,似乎想要传递给他无尽的力量和支持。 至于她自己嘛…… 薛锦画轻柔地抚摸着自己还未隆起的腹部,眼神充满了母性的光辉,神色温柔而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殿下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凌炎紧紧地搂住薛锦画,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心中却是满满的愧疚之情。 他低头凝视着薛锦画那娇美的脸庞,轻声说道:“画画,此次南下探查灾情,不知归期几何,但你一定要乖乖等着我回来。”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了太子府门前的石板路上,映照出一片金黄之色。 太子凌炎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腰佩长剑,英姿飒爽地骑上了一匹雪白的骏马。 随着一声鞭响,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带领着一队随从,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他们奉皇上的圣旨,前去查探灾情是否已经得到缓解。 此前,已有不少官员向朝廷禀报过此事,声称尽管今年的春耕时间稍微推迟了一些,但幸运的是并未对粮食产量造成太大的影响。 然而,皇上在上次类似事件中曾被某些官员所蒙蔽,导致决策失误,因此这次对于此类消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甚至心中已然升起了一丝疑虑。 当太子凌炎主动提出愿意亲自前往灾区查探实情时,皇帝毫不犹豫地应允了下来。 毕竟,凌炎不仅智勇双全,而且深得皇帝信任。 太子离开京都之后,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薛家对此倒是感到颇为意外,尤其薛老大,在他眼中,区区一个太子根本不足为惧,他从未将其真正放在心上。 想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太子命中注定带有七煞孤独之相,恐怕这太子之位还轮不到凌炎来坐呢! 他满心自信地认为只要自己亲自前往南方走这一趟,便能扭转乾坤、改变一切,但这种想法实在是愚不可及! 就在这时,一名国师身旁的心腹匆匆赶来,压低声音禀报道:“国师大人,据探子来报,梁家的人此刻已前往太子府邸,他们八成是冲着太子妃去的,恐怕是想借机寻衅滋事。” 听闻此言,公子锦顿时怒不可遏,只见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由于过度用力,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而他的嘴唇更是紧绷着。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薛老大随意地扫了一眼公子锦,那凌厉的目光让公子锦瞬间如坠冰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薛老大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之色,咬牙切齿地骂道:“梁家那群酒囊饭袋般的废物,早些时候不见他们有所行动,偏要选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手,分明就是存心想自寻死路!” 说罢,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公子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沉声道:“既然他们如此迫不及待地求死,那你便去满足他们吧,但是切记一点,绝对不能伤到太子妃腹中的胎儿半分,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遵命!” 得到指令后的公子锦赶忙应诺一声,然后转身急匆匆地离去。 待公子锦的身影消失后,薛老大缓缓收回视线,重新将目光落在眼前那几张被废弃的纸张上。 他凝视着那些废纸,眼眸之中的戾气愈发浓重起来,然而与此同时,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更为肆意张狂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距离自己一统天下的目标仅仅只剩下最后一小步了,待到事成之时,整个天下都将尽归其所有! ……… “太子妃,我们梁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世家,我家梁月月不管怎样也算是太子您的奉仪,可如今她却这般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东宫之中,难道太子妃就不应该站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你现在居然如此躲躲藏藏、避而不见,莫不是认为我们梁家软弱可欺不成?” 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语不断地从门外传进来,青衣站在屋内听得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炸开了,心中更是恨不得立刻冲出门去,让那些口出狂言的人统统闭上嘴巴。 然而,面对屋外的喧闹与指责,薛锦画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从容,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只见她悠然自得地坐在榻上,手中轻轻拈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之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嗯,今年的葡萄当真是不错呢,味道甚是甜美。” 一旁的青衣见此情形,不禁焦急万分,连忙开口劝道:“太子妃,你看看外面都已经乱成这个样子啦,咱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坐视不理吧?是不是应该出去想办法让她们………” 太子妃闻言打断了青衣的话,缓缓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青衣,轻描淡写道:“有什么好解决的?梁奉仪既然已经死了,难不成我们还有本事让她起死回生不成?” 青衣一听这话,赶忙又道:“可是……可是依奴婢之见,如果不给梁家一个说法的话,恐怕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到时候事情越闹越大,只怕会对太子妃不利呀!” 这确实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啊! 薛锦画的目光缓缓落在桌面上那一盘泛着神秘紫色、晶莹剔透且散发着诱人光泽的葡萄之上。 原本,看到如此美味可口的水果时,她心中还满是欢喜与期待,兴致也随之高涨起来。 然而此刻,那些美好的情绪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和失落感,使得她对这些葡萄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唉……罢了罢了,看来今日这葡萄注定是无法安安静静地享用了,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出去吧。” 说着,薛锦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一旁的青衣见状,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她,两人一同朝着门外走去。 当她们来到门口时,发现梁家的人依旧在此处高声喧哗着,声音之大甚至远远就能听见。 只见为首之人一脸愤怒地对着薛锦画喊道:“太子妃,关于此事,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和说法,那我可就要不顾一切地闹到御前,请皇上为我们做主了!” 听到这话,薛锦画微微眯起双眸,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她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人,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反问道:“哦?照你这么说的话,难不成你这是在公然威胁本宫吗?” 说话间,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丝丝寒意,其中蕴含的深意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透过人的灵魂直抵内心深处。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即便是再嚣张跋扈之人恐怕也要心生怯意。 梁夫人见到眼前这般情形,不禁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跳了起来,但她很快就强自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后,竟直直地跪倒在地。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着说道:“太子妃娘娘,千万别误会,臣妇绝无半点威胁你的心思,只是……我那可怜的女儿梁月月,即便只是太子殿下的一名妾侍,若是她当真犯下过错,无论是挨打还是受罚,我们梁家都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可是………现如今她竟然连性命都没了,我们梁家无论如何也要讨一个说法呀!” 听到这话,薛锦画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冷冽地扫向跪在地上的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毫不留情地回应道:“梁夫人,梁奉仪虽说是你的女儿,但别忘了,她也是东宫的妾侍。” “她的生死大权………自然全凭东宫做主,你们梁家在此处指手画脚,未免有些太不自量力了吧?” 话音未落,薛锦画便不再理会梁夫人,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青衣。 青衣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将梁奉仪所犯之事一五一十地道来:“这梁奉仪胆大包天,竟敢对太子殿下暗中下药,其罪行本当处以极刑。” “不过,好在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念及梁家的颜面,暂且饶过她一条小命,然而,这梁奉仪不知悔改,仍旧心存妄念,妄图加害于太子妃娘娘。” “如今谁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怀有身孕,宝贝得很,太子殿下更是为了皇家的皇孙着想,梁奉仪自然是留不得。” 第190章 接风洗尘 “太子妃,您怀孕的事小女肯定是不知道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呀,太子妃娘娘!”梁家夫人高呼,试图撇清关系。 当然不能承认这一切皆是梁丰仪之过,于是便开始采取避重就轻的策略,辩解道:“就连太子妃您自己都未曾察觉身怀有孕,那梁丰仪又怎会晓得呢?此事纯属巧合罢了。” “哼!” 青衣冷哼一声,她自幼便跟随在凌炎身旁,见惯了各种场面,自然不会被眼前这群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声道:“就算事先不知道,可那梁丰仪明知太子妃身份尊贵,竟敢在其面前如此嚣张跋扈、耀武扬威,显然就是居心叵测!” 说到此处,青衣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的梁家之人,继续呵斥道:“你们竟然胆敢跑到太子妃面前寻衅滋事,如果因此而导致太子妃腹中胎儿有任何差池,试问你们担当得起吗?” 面对青衣的质问与斥责,梁家众人不禁心生怯意,一个个面色惨白,神色慌张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梁夫人却突然挺身而出,全然不顾旁人的惊恐与劝阻。 因为对她而言,此时此刻无疑是扳倒太子妃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恐怕日后再无可能寻得这般良机了。 “太子妃,梁奉仪虽说其出身较为低微,但好歹也是我们梁家正儿八经的姑娘家呀!倘若娘娘您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糊弄过去,我梁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即便是个傻子,恐怕都能够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薛锦画听到这番话后,当下脸色就是一变,原本还算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照梁夫人的这般说法,难道说太子殿下连随意处置自己的妾侍之权都没有了吗?” 话音刚落,梁夫人的面色亦是猛地一变,她显然未曾料到薛锦画竟会如此直接且强硬地回应自己。 然而,还未等梁夫人开口辩驳些什么,薛锦画却是冷笑一声,紧接着又道:“如果那梁奉仪乃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身份,可却因犯了错而被太子殿下处死的话,那么梁夫人您前来过问此事,乃至整个梁家都派人前来询问缘由,那自然是无可厚非之事。” “但关键在于,梁奉仪仅仅只是一个小妾而已!难不成太子殿下想要如何处置区区一个小妾,还要事先向梁家请示不成?” “哼,莫不是当真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太子的丈母娘,可以对太子府内之事指手画脚啦?” 这一连串的话语,可谓是说得既合情又合理,直将那梁夫人给震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梁夫人满心欢喜地以为太子妃怀有身孕,再一想这太子妃原本可是从乡野之地归来之人,想必对于诸多事务定然知之甚少。 然而,她万万未曾预料到的是,眼前这位太子妃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云淡风轻,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但实则竟是如此心狠之人。 只见那薛锦画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梁夫人,冷笑着开口道:“梁夫人之前不是口口声声扬言要将此事捅到皇上面前么?好啊!那本太子妃倒要好好瞧瞧,太子不过是对自家的小妾略作惩处而已,难不成连这点自主行事的权力都不曾有?” “莫非梁家当真从未将皇家放在眼中,凡事皆需仰仗梁家的鼻息,看你们的脸色行事不成?”这一番话语掷地有声,直震得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颤。 皇家之尊贵,又怎能容忍他人轻视慢待? 薛锦画话音刚落,梁夫人顿感如芒在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瞬间浸湿了衣衫。 “太子妃息怒,并非如此………” 梁夫人心急如焚,慌乱之中竟又一次双膝跪地,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我………我实在只是因为我梁家姑娘就这么死了,所以这才一时情急,说出那般糊涂话来,还望太子妃大人大量,切莫与老身一般见识啊………” “梁夫人,我可是清楚地记得这梁丰仪只是一个庶出的吧?”薛锦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薛锦画顿了顿,接着又道:“而且,据我所知她那姨娘在你们府邸可是相当得宠呢!” 说到这里,薛锦画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犀利如刀,直直地射向梁夫人。 此时,梁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强作镇定地站在那里。 只听薛锦画继续说道:“如今她的女儿犯下如此之大的过错,竟敢惹怒了太子殿下………” “要知道,太子殿下一向宅心仁厚,对于此事都不打算深究已经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可是没想到,梁大人居然还胆敢教唆梁夫人前来询问缘由,难不成,梁家里那位………妾侍当真如此无法无天吗?” 薛锦画冷哼一声,摇着头继续说道:“哼,庶出的终究是庶出的,这嫡母又怎会真心将庶出的女儿当作自己亲生的呢?那些所谓的母女情深之类的话,不过都是些废话罢了!” 不得不承认,薛锦画这番话语可谓是一针见血,犹如一把利剑直插梁夫人心窝。 只见梁夫人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深知薛锦画已经动怒,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恐怕不仅讨不到半点好处,甚至还有可能把事情闹到自家府上,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梁夫人连忙低头躬身行礼,颤声道:“太子妃息怒,臣妇明白了,臣妇这就回去。” 薛锦画轻启朱唇,缓声说道:“梁夫人,你想想看,这女儿一旦犯了错,虽说不至于直接给整个家族招来大祸,但怎么着也会牵连到其生母呀。” 梁夫人闻听此言,瞬间恍然大悟,心中对薛锦画的这番提醒充满了感激之情。 只见她连忙躬身施礼,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多谢太子妃的悉心指点,臣妇定当妥善处理此事,日后梁家绝不会再踏入东宫半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梁奉仪命丧黄泉之后,竟还要连累她的姨娘。 此时此刻,真不知那梁奉仪是否曾为自己所做过的那些错事而懊悔不已。 原本,薛锦画认为这件事能够悄无声息、低调地解决掉。 岂料,就在第二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梁大人被贬官了! 起初,薛锦画还误以为这一切都是太子在临行前特意安排好的。 可万万没有料到,事实真相竟是薛老大暗中指使他人所为。 “太子妃,你说这国师大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实在叫人捉摸不透啊。”一旁的青衣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向薛锦画进言道。 青衣的这句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在薛锦画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薛老大表面上看似是在出手相助于自己,但其真实意图到底如何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关梁奉仪之事恐怕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晓……… 且说那梁奉仪,于薛锦画而言她压根儿就没将其放在眼里。 所以,薛锦画的生活依旧如往常一般,该享用美食时绝不亏待自己的口腹之欲,该吃吃该喝喝。 然而,也正由于这梁奉仪的高兴,原本喧闹嘈杂的东宫竟变得出奇地宁静。 要知道,太子此刻并不在宫中,而身为太子妃的她,虽然身怀有孕,但因着前面已有梁奉仪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儿,众人皆不敢轻易去招惹薛锦画,生怕步其后尘。 就这样,平静安宁的日子才过了没多久,——那位威名远扬的薛大将军竟然负伤返京! 想当年,他长年累月镇守在荒无人烟、环境恶劣的边疆地区,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不仅如此,他手下还统率着足足十万雄兵,可谓是战功赫赫,威震四方。 正因如此,皇上对这位劳苦功高的大将自是极为看重和倚仗。 于是皇上亲率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后宫众多嫔妃一同出城相迎,以表对薛大将军的尊崇与敬意。 话说回来,即便薛锦画此时身怀有孕,但鉴于太子殿下尚未回宫,再加上她孕期状况良好,行动自如,所以此番迎接仪式,她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上辈子………薛锦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未能亲眼目睹她那素未谋面的父亲。 听闻当年他身处京都之时,行事果决、雷厉风行,其手段之凌厉犹如武将手中的利刃,周身散发着坚毅且暴戾之气。 “老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一声高呼,只见一人跪地参拜。 此人正是薛大将军,虽已年事颇高,但身躯依然挺拔如松,刚毅非凡。 薛锦画静静地伫立在皇后身侧,目光凝视着眼前之人。 她看到父亲面色凝重,双鬓已然斑白如雪,然而即便如此,他膝下那些儿子们的面容竟与他如出一辙,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薛大将军快快请起,一路长途跋涉,爱卿实在辛苦。”皇上微笑着说道。 “末将为了我朝的锦绣河山,甘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乃末将分内之事,万死不辞!只可惜末将如今已是风烛残年,不中用啦。” 话音未落,薛大将军突然语调一转,带上了几分哭腔,声音颤抖不已,显得格外悲切:“老臣这把老骨头早已不堪重负,再也无法为皇上您戍守边疆,抵御外敌入侵了。” 听到此处,薛锦画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她知道这位看似忠心耿耿的将军,或许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而她自己,又将会被卷入怎样的权谋旋涡之中呢? 这薛大将军表面上瞧着似乎正在深深地自责,然而实际上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是在强调自身的至关重要性。 瞧瞧这位老奸巨猾之人啊,竟然当着皇帝的面儿如此卖弄凄惨之态,简直就是故意往皇上那尚未愈合的伤口上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薛大将军无需这般自责啦,至于镇守边疆这等要事嘛,朕自当另行委派他人前去担当重任。” “如今你身负重伤,倒不如在家安心调养身子,朕定会派遣宫中最出色的御医前往贵府为将军诊治伤口。”皇上缓缓说道。 “多谢皇上隆恩!”薛大将军赶忙叩头谢恩,随后便起身离开了皇宫。 待得薛大将军离去后,皇上又开口吩咐道:“十日之后,着手筹备一场盛大的接风宴,朕定要好好地为薛大将军接风洗尘。” “是。”左右臣子齐声应和。 虽说这场接风洗尘之宴尚需等待一段时日,但就在薛大将军休养身体的这些天里,他家门庭若市,前来探望拜访者络绎不绝。 毕竟,薛大将军位高权重,此番受伤在家更是引得众人关注。 不巧的是,太子恰好外出未归,作为太子妃她自然是要去的。 第191章 功高盖主 “青衣,去准备一些得体的礼物,本宫要前往薛家走一趟。”身着华服、仪态万千的薛锦画轻声吩咐道。 “是,太子妃。”青衣恭敬地应下后,转身匆匆离去着手准备礼物事宜。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 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驶出宫殿,向着薛家所在之处行进。 坐在马车内的薛锦画微微闭着双眸,心中暗自思忖此次去薛家的目的和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不多时,马车稳稳停在了薛家门前。 早有仆人上前打开车门,并放下脚凳。 薛锦画优雅地下了马车,抬眸望去,只见薛家大门敞开,薛老夫人正满脸笑容地迎出门来。 “参见太子妃!”薛老夫人微微躬身行礼。 薛锦画嘴角含笑,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视四周,而后眸光微闪,缓声道:“薛家今日怎这般门庭冷落?本宫前来,竟只见到薛老夫人您一人在此相迎啊。” 身为太子妃,依常理而言,但凡是是亲临薛家,薛家上下所有人理应齐齐出迎才对。 可此刻,除了眼前的薛老夫人外,再不见其他人影。 就连薛老将军也只是安坐于屋内,未曾露面。 这显然是未将她这位太子妃放在眼中。 面对薛锦画略带责问之意的话语,薛老夫人神色不变,依旧面带微笑解释道:“回太子妃,实在抱歉让您见笑了。” “老爷前不久身受重伤,承蒙皇上隆恩,特许他在屋中安心休养。” “现在除了皇上驾临,老爷确实不便起身相见他人,还有我家老大目前正在宫中当值,一时半会儿怕是抽不出身回来,还望太子妃海涵呐。” 薛锦画的唇边泛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着:看这样子,这薛老夫人恐怕并非心甘情愿地前来迎接自己。 只听得她缓缓的说道:“是啊,如今这薛家可是人烟稀少得紧,薛大将军更是身负重伤,您可得千万小心谨慎,好好保护好自己才行。” 薛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不禁暗骂道:这太子妃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我薛家,原本也是儿孙满堂、热闹非凡。怎奈几个儿子如今竟然就只剩下老大一人在了,这无疑是薛家心头难以愈合的伤痛啊! 然而,她表面上仍强装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应声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只是今日若有招待不周,还望太子妃多多见谅。” 接着又诉苦道:“唉,家中琐事繁多,臣妇整日里忙前忙后,着实难以做到面面俱到、事事周全,我这人上了年纪,精力自然也就大不如前了。” 薛锦画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薛老夫人身旁站着的那位妇人,嘴角轻轻上扬,缓缓开口道:“既然薛老夫人如此辛苦劳累,倒不如让薛二夫人代为操持这些事务吧。” 说话间,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了自己这位二嫂身上。 “既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事事周全,难免会伤害到薛家的颜面。” “这了解情况的人或许认为这只是薛老夫人您因悲伤过度而无暇顾及,但那些不明真相之人呢......” “恐怕就会觉得您是仗着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不肯放权给年轻一代,一味地贪恋权势。” 这话虽然表面上说的是薛老夫人,但即便是再愚钝之人,也能听出其中真正所指乃是薛大将军。 薛老夫人听到此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紧绷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薛二夫人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急忙开口打圆场道:“太子妃真是爱开玩笑,母亲她老人家怎会有贪恋权势之心呢?家中诸多事务繁杂琐碎,我又毫无经验,若不是靠母亲操持打理,咱们薛家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乱了?” 薛锦画岂会听不出这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当即反问道,“不给年轻人尝试的机会,又怎能知道他们能力不足?那又凭什么断言薛家定会出现混乱的局面呢?” 薛锦画直视着薛二夫人,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而被她如此逼视的薛二夫人,虽然面色也不禁微微发紧,但仍然强作镇定,硬着头皮回应道:“太子妃您怕是有所误会了,母亲一直以来都是薛家的主心骨,若这府里没了她老人家坐镇,只怕众人都会人心惶惶,乱成一团呢。” “更何况现如今薛家正值多事之秋,风雨飘摇之际,唯有母亲在此主持大局,方能保薛家平安无事、风平浪静。”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恰到好处,既表明了对薛老夫人的敬重与依赖,又巧妙地解释了为何不让贤。 然而,尽管话语听起来无懈可击,但薛锦画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她这位二嫂,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 要知道,薛家可是声名远扬的名门望族,族中的每一个人都出类拔萃、才华横溢。 尤其是薛大将军,更是战功赫赫、威震四方,在朝堂之上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至高无上的权力,甚至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 再加上薛家老大与朝中权贵的紧密关系,使得整个薛家在京城之中如日中天,无人敢轻易招惹。 而这个二嫂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很是恭敬,什么事情都以薛老夫人为主,可实际上薛锦画心里清楚,她的心底早已不满。 也是,像这样名门望族,早早就培养了继承人。 按照薛老夫人目前的状况而言,本应早就安享晚年、怡然自得地过着悠闲日子了。 毕竟到了这把年纪,也该是时候将家中事务交由年轻一辈去打理,自己则可以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 如今的薛家正处于多事之秋………可是,依然是家族中的中流砥柱。 “薛二夫人倒是想的开,明明知道老夫人如此操劳会有损身体,却仍旧一意孤行,丝毫不顾及老人家的感受,倒是舍得让老夫人操劳至今。” 总之,薛锦画谁都不给面子,她才不管她们是否难堪,只管将心里话说个痛快。 原本薛二夫人还想着打个圆场,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怎奈她嘴笨口拙,非但没能平息事端,反而越描越黑,使得场面愈发不可收拾。 一时间,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而薛二夫人本人呢,则因自己的失言而感到无比尴尬,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薛老夫人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 她狠狠地瞪了薛二夫人一眼,似乎在责怪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只得强压怒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这儿媳妇啊,性子直爽,不太会说话,若有什么言语冒犯了太子妃,还望太子妃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薛锦画则是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地回应道:“哪里哪里,薛二夫人快人快语,所言倒也不假。” 这番话看似大度宽容,实则暗藏玄机,让人捉摸不透她真实的想法。 “娘,外面风大,不如我们还是先进屋去说吧?”薛二夫人好心的提醒道。 薛老夫人微微一怔,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瞧瞧我,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年纪大了,这记性却是越来越差,居然连这点事儿都能忘了。” “太子妃如今身怀着孕,自然不能在这外头站得太久了,来来来,咱们快些进屋说话吧。” 然而,薛锦画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位薛老夫人的心思呢?自己都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她到现在才假惺惺地想起来要让人进屋,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不过,薛锦画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要看人的脸色的。 她稍稍抬起下巴,神色自若地开口说道:“罢了罢了,既然薛大将军此刻不便见客,卧床养病,那本宫也就不再叨扰了。” “况且本宫如今有孕在身,实在不宜太过操劳疲倦,这薛家嘛,本宫今儿个就不进去了。”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手,身后的宫人们立刻将一堆精美的礼品呈了上来。 “这些都是太子特意安排送过来的礼物,还望薛大将军能够安心调养身体,早日康复。”薛锦画语气平缓,但眼神之中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话音刚落,她都没有再去看任何人一眼,转身便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就这样,堂堂太子妃来到薛家之后,并没有进门,而是直接打道回府了。 如此举动,无疑会被传开来。 想必用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定会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大街小巷。 而原本只是想给太子妃一个下马威的薛老夫人,恐怕怎么也没料到,这太子妃竟如此硬气,竟然真的扭头就走了。 “母亲,您说这太子妃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呀?”薛二夫人终于从震惊和愤怒中稍稍缓过神来,满脸疑惑地向薛老夫人发问道。 而此时的薛老夫人呢,刚才一直忙着发泄心中的怒火,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听到儿媳的问话后,她先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但心中却是满满的不快与不满。 然而,像薛老夫人这般自视甚高、固执己见之人,又怎会轻易承认自己有过错呢? 所以,她想当然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问题,尤其是眼前这个让她看不顺眼的儿媳妇。 只见她脸色一沉,怒目圆睁,对着薛二夫人呵斥道:“放肆!这种话岂是你能随便乱说的?” 被婆婆如此严厉地斥责,薛二夫人顿时吓得不敢再多言半句,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但即便如此,薛老夫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依然板着那张脸,继续教训起儿媳妇来:“记住,不该你说的话就给我闭上嘴巴,以后要是再敢自作主张,信口胡诌,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面对婆婆毫不留情面的责骂,薛二夫人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但还是轻声说道,“是,儿媳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暗暗叫苦不迭,心想自己分明只是出于一片好心才问出那句话,结果却招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在这薛家,尽管她贵为薛二夫人,还为薛家生下了一个儿子,按道理来说应该有些地位才对。 可实际上呢,她始终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做人。 以前小姑子还在家里的时候就是如此,事事都要顺着小姑子的心意,后来丈夫不幸离世,本以为情况会有所好转,没想到日子反而过得愈发艰难。 现如今,眼看着薛家的人丁越来越稀少,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母亲对她的偏见仍旧没有丝毫减少,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想到这里,薛二夫人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薛二夫人的心底深处始终燃烧着一团不甘的火焰。 她紧紧咬着嘴唇,心中暗自思忖:凭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待遇?明明我所做之事并没有错。 “你知道就好,若是再有下次,决不轻饶。”薛老夫人声色俱厉地说道,那威严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薛二夫人。 话音刚落,薛老夫人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留下薛二夫人独自站在原地。 此时的薛二夫人感觉四周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一般,这种异样的注视让她倍感颜面尽失,于是她匆匆忙忙地逃离了现场,脚步踉跄……… 原本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个小小波澜,很快就会风平浪静。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竟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逐渐演变成一场轩然大波。 “哎呀呀,薛家这下可真是出大事了,听说太子妃亲自登门探望薛大将军,却被无情地拒之门外呢!”街头巷尾开始流传起这样的传闻。 “啧啧啧,真不知道薛大将军怎么想的,不管怎样,太子妃毕竟代表着皇家啊,他难道真以为自己战功赫赫就能功高盖主,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吗?” 人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指责声不绝于耳。 第192章 交出帅印 “可不是嘛!这薛家的人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啦!即便他们立下赫赫功勋的大功臣,但说到底依旧不过是区区臣子而已啊,怎敢如此对待皇家呢?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呐!”一人义愤填膺地说道。 另一人附和道:“确实如此啊!而且看他们那副张狂的样子,恐怕只差没把‘野心’两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啦!真当这天下是他们薛家可以肆意妄为的吗?” 这些本只是皇宫外普通百姓们私下里的议论之辞,然而不知为何,这些闲言碎语竟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听闻此事后,却并未发表任何言论,既未对薛家兴师问罪,亦未曾采取任何实质性的行动来惩处他们。 但恰恰正是这种沉默不语,反而让人心生恐惧与不安。 而此时的薛家呢,则是惶恐不已。 他们干脆整日大门紧闭,甚至到后来索性将府门紧紧锁住,不再接见任何前来拜访之人。 青衣得知了后,赶忙来到薛锦画跟前禀报:“太子妃,眼下外面关于咱们薛家的流言蜚语可谓是传得沸沸扬扬呐!众人皆口口声声说咱家起了谋逆篡位的不臣之心,如今更是大门紧闭着,完全拒绝任何外人入内相见。” 薛锦画轻轻端起那碗安胎药,平日里闻到这股苦味便会忍不住皱起眉头,但今日不知为何,只觉这药竟有着丝丝甜味。 她微微眯起那双美丽的眼眸,轻启朱唇:“这段时间无论是谁前来拜访,一律告诉他们本宫正在安心养胎,无暇接见他人。” 而此时,宫墙之外的事态却是愈发地发酵得厉害起来。 薛锦画听闻这些消息后,心情不但没有丝毫忧虑,反而愈发高兴起来,就连情绪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舒畅。 与薛锦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薛家此刻的状况。 薛大将军得知此事后,竟是直接从床上惊坐而起,满脸怒容地瞪着薛老夫人,大声呵斥道:“瞧瞧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样的蠢事,我好不容易方才归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就摊上如此恶名。” “此次我佯装生病,本想借此避开一些麻烦,未曾料到,竟会弄巧成拙,说不定到时候真要把这病给坐实了!” 薛老夫人同样未曾预料到事情会发展至这般地步,她原本只是想给太子妃一个下马威而已,好让其知晓,即便自己的儿子不在身边,可薛家在这大朝之中依旧地位尊崇、无人胆敢轻易招惹,哪怕是太子妃,对薛家也需忌惮三分。 然而谁能料到呢,这原本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居然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终演变成了一场轩然大波! 其影响力之大、传播范围之广,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一路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中。 此刻,大厅内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 “老爷,现在说这些责备的话又有何用呢?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想方设法稳定住皇上的心绪。” “倘若皇上轻信了那些四处流传的谣言,那我们薛家恐怕就大祸临头啦!” “皇上若是真对那些谣言深信不疑,想必早已传召于我前去问话了。” “可时至今日,仍未见皇上有所行动,对于眼下的局势,我着实难以判断呐。”他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严峻的面庞上,忧虑之色愈发浓重了起来。 薛老夫人亦是一脸肃然,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着扶手,心中焦虑万分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就在这一片沉寂之中,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大哥,你回来啦!”薛二夫人的声音划破了屋内的氛围。 薛老夫人听闻此声,猛地站起身来,快步朝门口迎去,口中急切地喊道:“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 薛老夫人脚步匆匆地来到了薛老大的身旁,毫不犹豫地从随从手中接过推轮椅的任务,亲自推动着他缓缓前行。 然而,她的眼底却流露出明显的局促不安,甚至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之意。 可是,薛老大对于她的这一举动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客气之情。 只见他面色凝重,语气沉重地说道:“家中竟然发生了如此重大之事,我人在皇宫又怎能心安理得呢?如今皇上对我们薛家已然心生疑虑,近段时间更是不再传召我前往御书房了。” 薛老大的这番话语,狠狠地砸落在薛老夫人的心间。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问道:“那……那皇上究竟是何意?难不成真要对咱们薛家动手吗?” 此时的薛老夫人心急如焚,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紧紧抓住老大的手臂,声音略带哭腔地央求道:“儿啊,你可得快快想个法子才行,千万莫要让咱们薛家几代人的心血就这样白白付诸东流。” 听到母亲的话,薛老大连忙安慰道:“娘,您别过于担忧,孩儿心中自然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正因如此,我才赶回府中,便是为了一同商议应对之策。”说罢,他轻轻拍了拍薛老夫人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薛老夫人听到这话后,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落回了肚里,但她很快就注意到一旁薛大将军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老大,可是想到了什么应对之策?” 只见薛老大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如铅云密布,他迟疑片刻,缓缓开口道:“儿子倒是琢磨出一个法子,只是......”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只是什么呀?”薛老夫人见此情形,一颗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原本稍稍放松下来的神色也随之变得愈发激动。 “咱们本就是一家人,生死与共、祸福相依,有什么想法你尽管直说便是!眼下当务之急乃是要消除皇上心中对咱家的疑虑,其余都不重要!” 然而,任凭薛老夫人如何焦急地催促,薛老大那张脸依旧如同波澜不惊的深潭一般平静无波,他转头看向薛大将军轻声问道:“爹,对于此事您意下如何?” 此时的薛大将军虽然面容苍老,身躯也不复往昔那般矫健,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刚毅之气仍未消散半分。 此刻,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丝丝倦意,同时还夹杂着些许不甘。 他微微叹了口气,沉重地道:“现今我薛家已然退无可退,倘若在此关键时刻被皇上以谋逆之名问罪查办,于我们而言绝非幸事。” “更何况,当下民心所向亦不在我方......如此种种,实乃大大不利啊!” 薛老大看着眼前的父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缓缓地开口道:“爹,依我之见,您不如亲自前往皇宫,将手中的帅印呈交给皇上吧。” 听到这话,薛大将军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而一旁的薛老夫人更是如遭雷击一般,身子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什……什么?!” 她的声音瞬间拔高,变得异常尖锐刺耳,仿佛要划破整个房间的寂静。 “儿啊,你莫不是疯魔了不成?” 薛老夫人怒视着自己的长子,气得脸色煞白,“那帅印乃是统帅边疆十万大军的重要信物,关系着咱们薛家的荣辱兴衰。” “倘若就这样轻率地交出去,岂不是自绝生路,断送了薛家的全部后路吗?” 想起薛家几个儿子相继惨死的惨状,薛家人的心中早已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怨气。 他们深知,这一切都是皇上暗中默许甚至纵容所致。 只因皇上早就对薛家心怀不满,想要借机削弱其势力。 然而,尽管心知肚明,薛家却也只能暂时忍着。 毕竟,皇上之所以一直未在明面上表露对这些事的不满情绪,无非是忌惮薛家在朝野上下盘根错节的庞大势力。 可若是真的听从薛老大所言,将手中的权力拱手相让,那么失去了倚仗的薛家必将陷入绝境。 那么皇上必定不会再有丝毫顾忌,定然会痛下杀手,绝不留情面。 一想到这里,薛老夫人便觉得不寒而栗,浑身发冷。 仅仅是稍稍触及到这一念头,薛老夫人的内心深处便猛地涌起一阵寒意,仿佛被无数只小虫爬过一般,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而薛大将军此时的所思所想与她如出一辙,但毕竟身为统领三军、久经沙场的将帅,其言行举止自不会像常人那般冲动急躁。 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老大,你所提出的这个法子,毫无疑问是亲手将咱们家族赖以生存的护身符给扯掉了,如此行事,恐怕断断不可取。” 然而,薛老大却依然显得镇定自若,他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爹,您心中的顾虑儿子自是明了,但是您得清楚,这茫茫天地间的万事万物皆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和法则。” “咱们薛家命中注定不过是将相侯王罢了,绝非帝王之命。” “倘若薛家执意逆天而行,必定会遭受命运的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此处,薛大将军的脸色愈发沉重起来,阴沉压抑。 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问道:“这么些年来,当年那桩事情难道至今仍未寻得丝毫头绪吗?” 薛老大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倒也不是毫无进展,只不过目前还差那么关键的一小步而已。” 薛大将军满脸狐疑之色,追问道:“究竟是何缘故?” “父亲若是信任儿子,此事尽可依儿子所言去做,儿子定当竭尽全力为死去的弟弟们报仇雪恨,绝不会让父亲的心血付诸东流。” “然时不我待,当下唯有养精蓄锐,消除皇上心中的疑虑,方为上策。” 薛大将军虽然心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 虽对权力恋恋不舍,但此刻已别无他法,只得长叹一声,“罢了,就依你所言,此事就此作罢,我明日便去面圣。” 第193章 面见皇上 说服了父亲之后,薛老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目光紧接着又转向了薛老夫人,神情严肃且认真地说道:“娘,除了让父亲前去面圣之外,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去处理。” 听到这话,薛老夫人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什么事情呀?” 只见薛老大稍作停顿后,缓声道:“您得和二弟妹一同前往拜见一下太子妃,最好能当面向她致歉,毕竟之前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如此一来,皇上看到咱们薛家如此诚恳的态度时,定然会更加坚信父亲此次进谏乃是发自内心、真情实意之举,而绝非惺惺作态或者故意为之。” 然而,薛老夫人听完这番话后面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因为只有她心里最清楚,那位所谓的太子妃实际上正是自家的女儿——薛锦画。 而且她也知道这个女儿从前在自己面前总是唯唯诺诺、低三下四,根本抬不起头来。 可是现如今呢,形势竟然完全颠倒过来,自己反倒要亲自放下身段去向她赔礼道歉,这简直无异于当众自打耳光! 想到这里,薛老夫人面露难色,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儿啊,真的就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么?非要让为娘去受这份委屈不可吗?” 面对母亲的询问,薛老大心中也是一阵纠结。 但他很快便定了定神,耐心劝解道:“娘,其实我非常理解您此刻的心情。” “但是,您想想看,妹妹她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不仅手段凌厉,而且目前又无法揭穿她的真实身份。”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只能暂且忍耐,多顺着她些,看看她的脸色行事才行啊。” 而且,她已经身怀有孕,如此一来,是否揭露她的真实身份实际上已无关紧要。 最为关键的乃是要让她心情愉悦、心无旁骛地顺利诞下这个孩子,从而为咱们争取到足够多的宝贵时间。 薛老夫人面色紧绷,仿佛内心深处仍有那么一丝不情愿。 而一旁的薛大将军则用手捂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若非你办事不力、处理不当,咱们薛家岂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事已至此,就依老大所言去办吧,此次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绝不容许再有任何闪失!” “明白了。” 薛老夫人终究还是知轻重的人,知道在此刻万万不可与他针锋相对、正面冲突。 然而,尽管表面上应承下来,但她的心底对于薛锦画却是恨之入骨。 “母亲您且先出去吧,孩儿与父亲尚有要事相商。” 待薛老夫人缓缓走出房间后,一直在等待着的薛二夫人赶忙迎上前去。 眼见薛老夫人脸色不佳,薛二夫人不禁心头一紧,忙不迭地问道:“娘,您没事儿吧?” 说着,她还伸长脖子朝屋子里张望了一番,随后又扭头看向屋外,满脸忧虑之色。 紧接着,她再次将目光投向薛老夫人,神色紧张地追问道:“母亲,莫不是父亲和大哥有意刁难您不成?” “少过问这些事情!” 薛老夫人满脸怒容地说道,她的心底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怒火,而薛二夫人不合时宜的询问更是令她感到烦躁不堪。 正是由于薛老夫人如此不耐烦的态度,薛二夫人敏锐地察觉到刚才屋内必定发生了某些不寻常的事。 就在这时,只听薛老夫人接着吩咐道:“对了,赶紧去准备一些体面的礼物,下午我们要前往东宫一趟。” “是,母亲。”薛二夫人嘴上乖巧地应承着,但心里却早已暗自思忖起来。 她当然清楚那位太子妃便是小姑子薛锦画,可不知为何,自从薛锦画使用了某些手段后,似乎所有人都坚信她是闻的姑娘。 想到这里,薛二夫人不禁猜测,难道母亲这般恼怒,与太子妃有关? 正当薛二夫人沉思之际,忽然有仆人匆匆跑来禀报:“二夫人,大爷他带了一个女眷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薛二夫人大感诧异,忙追问道:“女眷?你可看真切了,莫不是眼花认错了人?” 那仆人连忙点头,笃定地回答:“回二夫人,小的看得真真切切,确实是位女眷,而且看起来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呢。” 薛老大身为堂堂国师,向来注重修身养性之道,其一生追求的乃是心灵的宁静与超脱尘世的境界。 因此,在世俗之人眼中极为正常的娶妻纳妾之事,于他而言却是绝无可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次他竟带回来了一名女子。 若只是寻常年轻女子倒也罢了,可偏偏此人竟是年长的老妇人? “听闻好像是来自漠北而来,似乎姓温。” 听着下人的禀报,瞬间令薛二夫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陆老大此人一向心机深沉、行事谨慎,可谓是滴水不漏。 能让他如此费尽心机地带回这样一位老妇人,其中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此处,薛二夫人面色凝重地吩咐道:“你速速派人前去调查一番,务必查清这位老妇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以至于能让大老爷将其带回府中。” 她知道薛家如今必定正在暗中筹谋着某项重大事宜,但家族众人却守口如瓶,丝毫不肯透露半点风声给自己。 “不行,薛家那些人若是想死,我可不愿被他们牵连!”薛二夫人心底暗自思忖着。 无论如何,她定要弄清楚薛家此番举动背后的真正目的。 ……… 次日清晨,久病多日的薛大将军终于下了床榻,便就是匆匆赶往皇宫,求见皇上。 皇上倒是没有不见,但那张龙颜之上却是一片肃穆之色,只见他眉头微皱,目光如炬地盯着下方跪着的人,沉声道:“薛大将军既然病了,那就应当好生在家养病,何必这般不顾身体,还要出来折腾呢?” 跪在地上的薛大将军闻言,赶忙拱手回道:“多谢陛下关心,实乃微臣之幸。” “不过,此次多亏了宫里御医们的高超医术,微臣虽尚未完全康复,但已无甚大碍,可以正常处理事务了。” 皇上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缓声道:“既是如此,那薛大将军更应加倍注意休养,切不可劳累过度。” “若是将身子累垮了,只怕边疆的将士们都会为此忧心忡忡啊。” 听到这话,薛大将军心中暗自冷笑,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继续休息? 哼!恐怕皇上巴不得自己永远都躺在这床上动弹不得吧! 想到此处,他不敢耽搁,连忙再次叩头谢恩,并紧接着开口道:“陛下,臣斗胆,有一事想要恳求陛下应允。” 皇上见此情形也是一愣,猜不透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究竟所为何事,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说道:“薛大将军快快请起,你如今身上有伤在身,即便真有要事相商,也无需行如此大礼啊。” “这万一不小心伤到了身体,导致旧疾复发,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薛大将军面色激动,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皇上垂帘,老臣如今年事已高,身体的确是大不如之前,只怕已经不能做这三军将领的统帅。 如今老臣已经回到京都,自然是将这三军统帅的帅印归还给皇上,还请皇上早日派新的大将去漠北,鼓舞士气,击退漠北的进攻。” 皇上却是一副无奈,“薛大将军,这些年你镇守边疆这么多年,不过是受了区区小伤罢了,朕还希望等你伤势好了之后,再去边疆呢。” “你如今如此匆忙地请求放弃帅印,那边疆的军心又该如何得以安定呢?” 皇上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跪着的薛大将军,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听到这话,薛大将军的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 而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岂不是就意味着他拥兵自重、意图不轨吗?想到这里,薛大将军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老大之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父亲,您想想看,这么多年来,您手握重兵,镇守边疆,难道皇上对此真的能够毫无察觉吗?恐怕他早就在心中对您有所不满了,只不过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对付我们薛家而已。” “如今局势如此紧张敏感,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您要是能够主动交出手中的军权,向皇上表明忠心,或许皇上还能念及旧情,放过咱们薛家。” “但倘若在这个时候继续紧握兵权不放,那么难保皇上不会新账旧账一起算,将咱们薛家连根拔起啊!” 这些话语如同警钟一般在薛大将军的耳边不断回响,令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迅速蔓延开来。 刹那间,他的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 “皇上,请恕微臣直言。” “边疆的众多将士们常年征战在外,他们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一切皆是为了报效皇上您的知遇之恩和浩荡皇恩呐!只要有皇上您坐镇朝堂,那将士们的军心自然便能坚如磐石般稳定。然而……” 说到此处,薛大将军略微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无奈,接着说道:“只是微臣如今已然年事渐高,精力和体力都大不如前,实在是难以再肩负起统领大军、保家卫国的重任了。” “所以微臣才斗胆恳请皇上准许微臣辞官归乡,颐养天年。” 说完这番话后,薛大将军深深地低下头去,不敢直视皇上的眼睛。 皇上静静地听完薛大将军的陈述,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既然薛大将军去意已决,且所言也不无道理,那么朕……就暂且收回帅印吧。” “不过,爱卿过往为我朝所立下的赫赫战功,朕定当铭记于心,待日后国家再有需要之时,还望爱卿能够再度出山,为国效力。” 且说这薛大将军,多年来南征北战、东讨西伐,可谓是战功赫赫、劳苦功高。 其英勇无畏之姿,保家卫国之举,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他为我大晋开疆拓土,抵御外敌入侵,那无数次的浴血奋战,皆换来了如今国家的安定与繁荣。 正因如此,皇上对其甚是感激,心中满是感动之情。 于是乎,龙颜大悦之下,高声喊道:“来人呀,重重有赏!”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人皆惊,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而那薛大将军,则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帅印呈交给了皇帝。 此等举动,更是赢得了满堂喝彩。 紧接着,皇帝亲自赐予了诸多珍宝和厚禄,并当众表彰了薛大将军的功绩。 就这样,薛大将军交出帅印以及皇帝赏赐之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朝野上下。 原本闹得满城风雨的关于薛家起了野心的传闻,也随着此事的发生不攻自破。 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此番看似是赏赐了英国公,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种变相的安抚手段罢了。 毕竟,如今的薛家,除了一个薛家老大在朝中稍有地位外,其余之人几乎毫无实权可言。 再说那薛锦画,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然日上三竿,都快到中午时分了。 自从太子离去之后,她本以为自己定会因思念而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可谁曾想,事实却恰恰相反。 这段日子以来,她不仅每晚都睡得十分安稳,而且好似每天都睡不够似的,常常一觉便酣睡到正午。 第194章 大人有大量 “听说薛大将军去见皇上了,而且还将帅印给交了出去,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就赏赐了薛大将军一家,如今皇城都知道这件事,说是薛大将军这是为了表忠心,不惜交出权势,可见薛大将军的确是没有不臣之心。” 没有吗? 薛锦画慵懒地倚坐在软榻之上,她刚刚睡醒,睡眼惺忪间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人显得绵软无力,仿佛仍沉浸于美梦之中尚未完全清醒过来。 “薛家此次的选择实乃明智之举,皇上尚未开口索要兵权,他们便主动上交,无论心中是否存有不轨之念,皇上定然不会因此而责难,反而会心生欢喜吧。”薛锦画轻声感慨道。 仔细想来,薛家现今已经失去了掌控军队的大权,加之其子都已经离世,仅靠薛老大担任国师一职,恐怕难以撑起薛家往日的辉煌声势。 薛家想要再度崛起,怕是希望渺茫。 此番皇上虽降下丰厚赏赐,但明眼人皆知,这不过是一种变相的安抚罢了。 毕竟,对于帝王而言,任何可能威胁到皇位稳固的因素都必须谨慎对待。 然而只有薛锦画自己心里最为明白,当今皇上对此事毫不知情。 要知道,这些年来薛家一直在边疆苦心经营,历经数十载光阴。 那里的众多将士们可不是仅仅只认那枚帅印,或者一味听从皇帝陛下所下达的旨意。 只要薛大将军依然健在,他只需振臂一呼,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调转矛头,与朝廷背道而驰。 不得不说,薛家此计甚妙! 不仅成功地平息了流言蜚语,更是巧妙地向皇上表露了他们的耿耿忠心,打消了皇上心中可能存在的猜忌和顾虑,从而为薛家后续将要施行的计划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至少在相当一段短暂的时期内,如果皇上听到类似的谣传,必定不会轻易置信。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小丫鬟清脆的禀报声:“太子妃娘娘,薛老夫人和薛二夫人到了。” 听闻此言,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呢喃道:“薛家行事果真雷厉风行啊,为了向皇上彰显其忠心不二,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青衣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薛锦画的腹部上,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临行前太子殿下郑重其事的嘱托,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 “太子妃,您要是觉着这身子骨儿不太爽利,那今儿个就别勉强自己去见客了。”青衣一脸担忧地望着太子妃,眼中满是真切的关怀,轻声劝说道。 只见太子妃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打起精神来回应道:“本宫如今倒是没什么大碍。” “再者说了,皇上这会儿心情正好着呢,对薛家可是万般纵容。” “若是本宫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避而不见,只怕他们会立刻抓住这个把柄大做文章,到时候,本宫与薛家此前的所作所为又能有多大差别呢?” 青衣见太子妃态度坚决,心知再怎么劝说也没用,于是便乖巧地点点头,不再多言半句,以此表示自己的顺从之意。 此时的薛老夫人和薛二夫人正满心焦虑地等待着。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每分每秒对于她们来说都显得格外漫长。 然而,派去向内通报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 薛二夫人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终于按捺不住性子,转头看向身旁同样心急的薛老夫人,开始发起牢骚来:“娘,咱们在这儿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您说说看,这太子妃该不会是故意要为难咱们吧?” 薛老夫人却是神色镇定,胸有成竹地道:“她若还算明智,断不会行此愚蠢之举。” 望着薛老夫人一脸笃定自信的模样,薛二夫人满心狐疑,不禁追问道:“娘,您为何如此肯定?太子妃性子泼辣,如今更是身怀有孕,即便行事嚣张些,也是情理之中。” “皇上如今才赏赐了薛家,她若是敢直接这么做,那就是对皇上大不敬,就算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皇上不发难,可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印象会大打折扣。” 薛老夫人的心底还在盘算着,要是太子妃真的敢做出来这些事情,她应当如何处理的时候,里面通报的人便来了。 “薛老夫人,薛二夫人,太子妃说了,里面有请。”宫女恭恭敬敬地说道。 听到这话,薛二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看向身旁的薛老夫人,眼中流露出几分敬畏之色:“娘,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啊!竟然连这种情况都能预料得到,太子妃果然不敢将咱们拒之门外呢。” 薛老夫人闻言,脸上不禁扬起一抹骄傲的笑容,心中更是充满了自得之意。 她轻哼一声,暗自思忖道:“哼,我原本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能耐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说罢,她挺直了腰板,迈着沉稳的步伐向里走去,薛二夫人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二人便被下人一路引领至偏厅。 刚一踏入偏厅,一名伶俐的宫女便迎了上来,微微福身行礼道:“薛老夫人跟二夫人请坐,太子妃正在里面处理事务,奴婢这就前去通传。” 待到那宫女转身离去,薛二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娘,您瞧瞧这太子妃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她派人唤咱们前来的,可这会儿却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咱们在这里干等着,实在是令人气恼!” 薛二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扶手,以宣泄自己心头的不满。 合着最终还是没能马上见上面,这岂不是活生生地往脸上扇巴掌嘛! 此刻,薛老夫人的脸色也是阴沉的很,一片昏暗,只见她紧抿双唇,满脸怒容道:“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之前她前往薛家时连门都未能踏入,现今竟让我们在此苦苦等候。” 她着实小看了她,还误以为其会选择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怎料想她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娘,眼下这情形,咱们还要不要等下去?” 薛二夫人面露焦急之色,忧心忡忡地问道,“若是她始终不肯现身,那我们要一直等到何时才算个头?” 就在这时,薛二夫人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清脆而又冷淡的声音从里屋悠悠传来:“薛二夫人莫非是嫌本宫出来得太迟了不成?” 这声音虽轻淡如水,但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直直穿透众人的耳膜,令人心头不禁一颤。 薛二夫人闻言,瞬间面色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她原以为太子妃此举不过是故意摆架子给她们瞧,可万没料到事实并非如此。 非但如此,自己方才的抱怨之语还恰巧被太子妃逮了个正着,当真是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薛老夫人完全没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恶狠狠地瞪向薛二夫人,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对方烧成灰烬。 而此时的薛二夫人则显得有些尴尬和不安,她讪讪地站在那里,头低得快要贴到地面上了,嘴巴紧闭着,再也不敢轻易开口说一句话。 薛锦画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见她微微垂下眼眸,巧妙地隐藏起了眼底深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只听薛老夫人赶忙赔着笑脸对薛锦画说道:“太子妃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个儿媳妇平日里就是口无遮拦的,一点礼数都不懂,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薛老夫人原本想着就凭自己这番话,薛锦画应该不至于太过计较才对,毕竟之前的薛锦画通常都会选择一笑而过,不会太放在心上。 然而今时已不同往日……… 现在薛锦画的性子又怎会轻易放过呢? 就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薛锦画突然脸色一变,原本温柔如水的面庞瞬间神情之凶狠令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她厉声喝道:“既然薛老夫人都认为薛二夫人这般无礼了,那该如何处置呢………青衣,给我狠狠掌嘴!” 听到这话,薛二夫人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不止。 她惊恐万分地望着薛锦画,嘴里结结巴巴地求饶道:“太子妃………息怒啊!小妇人知道错了,求您饶过我这一回吧!” 即便是薛老夫人此刻也是拳头紧握,义正言辞地说道:“太子妃,薛家的媳妇若是犯了错,薛家自会妥善处置,太子妃身怀有孕,理应好生休养才是,切莫因他人的胡言乱语而动了胎气。” “嗯,还是老夫人通情达理,知道我身怀有孕,本就比他人多了几分沉重,即便没有亲自相迎,想必也是能够体谅的,对吧?” “我这肚子怀象不稳,如今若是不能出这口恶气,万一到时候憋出病来,伤了腹中的孩子,你说这责任该由谁来承担?” “这………” 薛二夫人与薛老夫人的面色皆是如猪肝一般,难看至极,她们也都心知肚明,如今这般情形………太子妃分明是有意为之。 “是你薛二夫人负责,还是你薛老夫人负责?” 薛锦画的脸色瞬间变异常的严厉,充满嘲讽的话语如利刃般脱口而出,“你们以为你们是何许人也,能担得起这等责任?” 第195章 那就掌嘴吧 话里话外之间,那言语之中所透露出的轻蔑与不屑,完完全全地没有把薛家当作一回事儿。 这种态度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了薛家人的心窝子,让她们感到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毫无疑问,这对于一向高傲自大的薛家来说,无异于一记沉重而又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打在了她们的脸上,使得他们的尊严瞬间扫地。 此时的薛老夫人阴沉的脸几乎能滴出水来。 她的双眼瞪得浑圆,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似乎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 然而,就在她即将爆发之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儿子临行前交代的话语。 那些话语硬生生地将她心头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于是,薛老夫人只得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太子妃说的是,谁都没有办法给皇孙负责,太子妃若真的生气的话,那太子妃尽管出气便是。” 仅仅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便清晰明了地表明了薛老夫人此时此刻的态度。 而薛二夫人听到这番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怎么也想不到,此刻竟然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给推了出去!难道说………难道说婆婆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自己吗? 不!绝对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薛二夫人的心中疯狂呐喊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涌上心头。 “娘,儿媳真的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请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吧!”薛二夫人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颤抖不已。 此刻的她早已将所谓的体面与自尊抛诸脑后,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紧紧抱住薛老夫人的双腿,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起来。 只见那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她红肿的眼眶中汹涌而出,顺着她那满是泪痕的脸颊急速滑落而下,一滴接着一滴,迅速浸湿了脚下那块冰冷坚硬的地面。 就在这时,薛锦画忽然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虽说这薛大将军多年来对朝廷忠心耿耿、多有付出,但倘若薛大将军愿意主动低头认错并诚恳道歉的话,本宫念及他往昔所立之赫赫功勋,或许可以考虑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听闻此言,原本已近乎绝望的薛二夫人瞬间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忙伸出双手死死拉住薛老夫人的衣袖,一边拼命摇晃着,一边继续哭喊着:“娘,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呀!您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掌嘴啊!” 然而,让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是,面对儿媳妇如此悲切的哀求,薛老夫人竟是一脸冷漠且毫不留情地用力一甩手,直接将薛二夫人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 并怒声呵斥道:“休要在此胡搅蛮缠!你既然胆敢冲撞太子妃殿下,那么太子妃殿下无论如何惩处于你、教训于你,皆是理所应当之事!我薛家向来谨遵君臣之道,绝不可能依仗自家功劳便肆意妄为、目中无人!一切全凭娘娘做主责罚便是!” “哦?那既然薛老夫人都这么说了,那就掌嘴吧。” 薛锦画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平静得令人讶异,但其中又隐隐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意。 她本以为以薛老夫人的性格和对家人的维护,即便薛二夫人犯下过错,也不至于如此绝情地要当众掌嘴惩罚。 然而却是这般出人意料,薛老夫人竟毫不犹豫地将薛二夫人推了出来,仿佛全然不顾及亲情与颜面,这实在是让人心生寒意。 此时的薛二夫人已是满脸惊惶之色,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薛老夫人,眼中满是哀求与求助的光芒。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平日里对薛老夫人百般顺从讨好,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被弃如敝履。 可是无论她怎样用眼神祈求,薛老夫人始终不为所动,冷漠得如同陌生人一般。 就在这时,一旁的青衣走上前来,扬起手狠狠地扇在了薛二夫人的脸颊上。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中,听得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而薛二夫人则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随着一记记耳光落下,薛二夫人原本白皙娇嫩的面庞很快便红肿起来,嘴角也溢出了丝丝鲜血。 终于,青衣停下了动作,转身向薛锦画恭敬禀报:“娘娘,掌嘴完毕。” 薛锦画微微颔首,随后将目光转向薛老夫人,淡淡地问道:“不知道老夫人此番前来东宫,究竟所为何事?” 薛老夫人强挤出一抹笑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是这样的,娘娘上次莅临我薛家,都是老身招待不周,未能尽地主之谊,还望娘娘大人大量,莫要怪罪于老身。”说罢,她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下人赶忙上前呈上一个精致的礼盒。 薛锦画的眼眸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声道:“怎么会呢,本宫向来大度宽容,从不曾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不过………老夫人今日这番举动,倒是令本宫有些意外了。” 说着,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仍站在一旁抽泣不止的薛二夫人,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薛锦画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些东西,只是漫不经心地轻声说道:“送礼上门道歉这种事就免了吧,薛家的这份心意我已然知道了。” “若薛老夫人没别的事情,那就请先回吧,本宫着实感到有些疲倦,需要好好歇息。” 薛老夫人听后,赶忙恭恭敬敬地向薛锦画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接着稍稍点了点头,随后转身领着那被打得脸颊高高肿起、模样狼狈不堪的薛二夫人缓缓朝门外走去。 此刻的薛二夫人哪里还敢有丝毫的耽搁停留,她低垂着头,脚步匆匆,生怕再多待片刻又会招来什么祸端。 待到她们走出房门后,尚未等薛二夫人开口说些什么,只见一名身着青衣的持着一些物品快了出来,并高声喊道:“这些乃是娘娘赏赐给诸位的,请大家快些过来领取吧。” 薛二夫人闻声望去,当看清那些物品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原些东西竟是她们刚刚刚来献给太子妃的!没 想到,太子妃居然毫不留情地将自家精心筹备的礼物全部赏赐给了一众奴才们。这………这简直就是对薛家莫大的羞辱啊! 薛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然而,正当她想要开口争辩几句的时候,却冷不防听到身旁的薛老夫人怒声呵斥道:“怎么?莫非你还未曾吸取方才的惨痛教训吗?难道还想着要再挨几个巴掌不成?” 薛二夫人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那高高肿起、还泛着鲜红血色的脸颊,一阵刺痛感瞬间袭来,让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楚和委屈。 回想起方才挨打时的情景,太子妃身边的宫女简直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脸上,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置于死地。 而她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痛苦与羞辱。 此时此刻,薛二夫人哪里还有半分勇气去招惹是非? 她知道此刻若是再不知好歹地自讨苦吃,恐怕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惩罚。 于是,她只能强忍着泪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就在这时,薛老夫人也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待她们走远后,青衣快步走到薛锦画面前,压低声音向她禀报着外面发生的情况。 “娘娘,您是没瞧见那老夫人当时的模样,那张脸阴沉得可怕,难看得要命,就好像是谁家欠了她成千上万两银子似的!” “不过,娘娘您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依奴婢看,老夫人她们八成是已经把您给彻彻底底地记恨上了!”青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言语间满是担忧。 然而,薛锦画却丝毫不在意,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记恨便记恨罢,薛家这些人向来对我就没有过什么好过。” “以前他们不过是因为忌惮着皇上的威严,所以才不敢明目张胆地朝我撒气,就是如今……哼,即便她真的跑到皇上面前告状又能怎样?失去了皇上这座靠山,本宫可不会像从前那般任他们欺凌摆布!” 薛锦画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闭上眼睛,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前世。 那时的她受尽了薛家众人的冷眼与欺辱,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但如今重活一世,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软弱,定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想到此处,薛锦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果不其然,东宫闹出轩然大波之事后,迅速传遍宫廷内外,自然很快便传入了皇上耳中。 且说那薛老夫人,自回宫后,一路怒气冲冲地回到将军府,二话不说,直奔书房找薛大将军诉苦告状。 只见那薛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一见到薛大将军便高声嚷道:“老爷,你可是有所不知,今日太子妃实在是太猖狂无礼了,竟敢当着我的面动手打人,这简直就是完全没把咱们薛家看在眼里。” “老爷,无论如何都要替我和薛家出这口恶气,好好报这个仇才行。” 想她堂堂薛家老夫人,平日里就连皇后娘娘见了她的面,都是客客气气、礼数周全的。 而如今,区区一个太子妃居然敢这般放肆嚣张,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其实当时在皇宫里,她就恨不得当场发作,但考虑到不能落人话柄,以免遭人诟病,这才强忍着心中怒火,暂时咽下了这口窝囊气。 薛大将军听闻此事后亦是怒不可遏,他紧紧皱起眉头,一双虎目圆睁,腮帮子咬得鼓鼓的。 然而,毕竟久经沙场、历经风浪之人,即便盛怒之下,倒也并未完全丧失理智。 稍稍冷静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夫人莫急,此事尚需从长计议方可,倘若我们贸然明面上前去告状,只怕非但难以讨回公道,反倒极有可能惹来皇上的反感。” “虽说太子妃或许有些行为不当之处,但说到底,她现在终究是皇家之人了,再者说了,在这件事情当中,太子妃施行惩罚似乎也并非全毫无道理可言。” “若是就这样不管不顾地闹腾上去,谁能保证皇上一定会偏袒薛家呢?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是得不偿失?” “老爷,难道这件事情我们就这样算了吗?”薛老夫人满脸怒容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恨。 显然,她对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感到极度不满。 总之,此刻薛老夫人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仿佛有一团怒火在心中燃烧,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 然而,面对妻子的质问,薛大将军却是一脸镇定自若,他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莫急,夫人。” “虽说暂时拿她没办法,但并不意味着此事就此作罢,现在收拾不了她,咱们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下手,给她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听到这番话,薛老夫人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连忙追问道:“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愚钝,实在不明白该如何从别处着手。” 只见薛大将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太子不是已经南下了么?此去路途遥远,难免会遇到各种危险和意外。” “只要我们暗中安排一番………嘿嘿,到时候出点什么状况,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薛老夫人恍然大悟,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兴奋地点头赞道:“哎呀呀,还是老爷智谋过人,若是太子真的遭遇不测,那太子妃就算怀孕了又能怎样?没了依靠,她就只能变成一个可怜的寡妇而已。” “就仅凭她腹中的胎儿,难不成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不成?” 就在夫妻二人密谋之时,突然一名随从匆匆赶来,恭敬地禀报:“老爷,皇上召见。”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薛大将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节骨眼儿上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皇命难违,即便心中有些忐忑,他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吩咐道:“此次之事虽说是吃了些亏、受了些委屈,但好在薛家也向皇上表了忠心,切记,在这段时间内万不可再生事端,以免惹祸上身。” “老爷放心吧,我自然明白此事其中的利害关系,断不会肆意妄为、胡来一通的。” 薛老夫人赶忙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与顺从。 ……… 这时薛大将军已经来到了御书房。 见到皇帝后,皇上直接表明自己对于太子妃之事已然了解清楚,并对此事进行了一番严厉斥责:“这件事说到底确实是那太子妃处事不够妥当,薛大将军切莫将此放在心上!” 听到皇上这番话,薛大将军立即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息怒,这实乃微臣家中管家约束不力所致,以至于冲撞了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娘娘不过是略施小惩以作警示而已,如此处置合情合理,绝无半分过错可言。” 看着薛大将军这般态度恭谦、不卑不亢且毫无怨言,皇上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后,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着,皇上缓缓开口道:“虽说太子妃此番行为情有可原,但终究是年轻气盛了些,下手未免过重了些。” “爱卿,这样吧………朕即刻派遣一名医术精湛的御医前往薛府探望伤者。” 闻听此言,薛大将军面露感激之色,再次跪地叩头谢恩:“微臣拜谢皇上隆恩浩荡!” 待其行完大礼起身之后,皇上却突然沉默不语,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此刻,皇上不禁心生疑虑:这薛大将军究竟是当真已毫无野心,彻底安于现状了呢?还是说他仅仅只是在自己面前佯装出一副忠心耿耿、与世无争的模样? 皇帝沉默了半响,这才说道,“来人呀,太子妃受了惊吓,派个御医过去把把脉,务必确保母子平安。” 第196章 双生子 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得出来,皇上不但未曾责罚太子妃,反倒派遣了宫中的御医前往太子宫殿,为其诊察平安脉象。 如此举动,无疑清晰地表明了皇上对于此事所持有的态度。 而那薛二夫人,此番挨打算是白白受了委屈。 当薛家得知此消息后,众人皆是愤怒到了极点。 而薛老夫人则是一腔怒火便尽数发泄在了薛二夫人的身上。 “瞧瞧你这蠢笨模样!要不是你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太子妃又怎会发如此大的脾气?咱家薛家的颜面都快让你给丢尽啦!”薛老夫人怒目圆睁,指着薛二夫人大声呵斥道。 此刻,薛二夫人那张原本娇美的面庞依旧肿胀未消,心情更是糟糕透顶。 可是,面对着自家婆婆的责骂,她纵使满心委屈与不甘,也唯有强忍着泪水,低声下气地说道:“娘,儿媳知错了,都怪我行事鲁莽、不知深浅。” “但当时我确实也是一心想着替薛家出气罢了,哪曾料到太子妃竟然会顺坡下驴,借题发挥呢………” 总之,薛二夫人满心委屈地认为自己实在太冤枉了,她可不是那种愚笨之人,怎会不知深浅、再贸然去招惹太子妃? “你还好意思说,你越是这样讲,我的火气就越大,全都怨你………”此时,薛老夫人心中的怒火丝毫未减,眼看着就要再度发作起来。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薛大将军连忙伸手将其拦下,并沉声道:“好啦,此事已然尘埃落定,你再这般折腾下去又有何用?” 听到这话,薛老夫人不禁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质问道:“难道老爷你的心底下,能够咽得下这口恶气不成?” “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太后娘娘见了我,哪一个不是和和气气、礼遇有加的?可如今倒好,竟被那个忤逆不孝的女儿如此对待!若不是当初果断没让她归家,否则定然不会轻易饶过她!” 面对薛老夫人的质问,薛大将军亦是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表示道:“自然是难以咽下这口气的。” 只见那薛大将军一脸肃穆,其双锐利无比,目光所及之处仿佛都能被刺穿,毫无半点平日里的温润之色。 如此犀利的眼神,又怎会是一个甘愿放弃权力之人应有的呢?其中分明流露出的,乃是对权势深深的贪恋。 这般令人胆寒的眼神,着实有些渗人,就连薛二夫人也被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得委委屈屈、战战兢兢地蜷缩在角落里。 此时此刻,薛二夫人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公公究竟意欲何为?方才那一瞬间闪过的眼神,分明带着浓烈的杀意。 可这杀意究竟是针对何人呢?难道………是太子妃? 不………应该不会吧! 毕竟无论怎样,太子妃终究是皇家之人。 而公公这般毫不掩饰的杀意,岂不是等同于想要谋害皇族中人?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之举啊! 想到此处,薛二夫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脊背发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头顶。 就在这时,薛大将军突然将目光投向了她,并开口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你娘讲。” 听到这话,薛二夫人心头一喜,立刻站起身来,但由于过度惊恐,她的身体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她哆哆嗦嗦地应道:“是。” 随后便脚步踉跄地,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待到她身影消失不见后,薛老夫人方才眉头紧蹙,面露忧色地看向身旁的薛大将军,轻声问道:“老爷,不知你心中究竟所虑何事?” 薛大将军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夫人,日后这偌大的家业虽说是要交予老大掌管,但老大此生颇为特殊,命中注定膝下无子。” “但未来能传承咱薛家香火、继承这份家业之人,唯有老二家的孩子们,你想想看,她终究将会成为薛家的当家主母,你又何苦这般待她呢?” 之前薛家也曾人丁兴旺,儿孙满堂。 可时至今日,家中男丁凋零,已经没了儿子。 如今,仅存这二房一脉延续香火,因此,对于自家孙子们,薛大将军是万万不容许出现半点儿差池的。 听到薛大将军的这番言辞,薛老夫人纵然心有不甘,嘴上却也只得应承下来:“我知晓了,老爷。”然而,其面庞之上依旧难掩那丝不满之意。 此时,薛老爷再次压低声音叮嘱道:“眼下时机尚未成熟,我等还需暂且忍耐,忍辱负重,至于那宫中的诸多事宜,你权当一无所知即可,切莫多嘴生事。” 薛老夫人自然明白他们此刻正在筹谋些什么重要之事,当下也无暇过多追问。 就这样,在薛大将军的严厉告诫之下,薛老夫人纵使满心愤懑,也只好选择忍气吞声,整日闭门不出。 而身处东宫的薛锦画,尽管身不在薛家,但对于薛家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洞若观火。 清晨时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室内,照亮了那张精美的梳妆台。 薛锦画正端坐在桌前,优雅地品尝着早点。而此时,青衣则是地站在一旁,轻声向她禀报着最新的消息。 “太子妃,薛家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便就再无任何动静了,整个府邸看上去异常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似的。”青衣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其中却透露出一丝疑惑。 听到这番话,薛锦画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精致的桂花糕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然而,尽管口中弥漫着桂花的香甜味道,她的心绪却愈发沉重起来。 “平静?”薛锦画低声呢喃道,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缓缓转过头来,看向青衣说道:“要我说,这薛家绝非如此简单,他们知道了皇上对我的态度之后,恐怕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心生畏惧,以我对薛家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青衣听闻此言,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太子妃,为何会这样认为?依奴婢之见,即便薛家心中有所不满,难道还敢公然与太子妃作对吗?毕竟咱们现在可是有皇上撑腰的。”青衣显然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薛锦画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青衣,你终究还是太过单纯,不了解薛家的为人处世之道,他们向来善于隐忍和算计,此次的沉默不过是表象而已,暗地里必定还在筹谋着什么阴谋诡计。” 青衣依旧一脸迷茫的模样,薛锦画心知有些内情不便告知于她。 于是,她独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那究竟会是什么呢?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这份安宁,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总是叫人内心惶恐难安。 薛锦画呆呆地凝视着满桌子摆放得极为精致的点心,那些原本诱人的美食此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魅力一般,令她突然间毫无半点食欲可言。 她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吩咐下去,让人继续密切盯着薛家那边的动静,不可有丝毫松懈……” “哦,对了!李三现如今是否还在京都?” 青衣赶忙回应道:“回太子妃,李三目前仍在京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薛锦画略微沉吟片刻,接着果断下令:“那就好,派人传话给他,让他来见我。” 其实,在薛锦画的心底深处一直隐藏着一件尚未确定之事,如果不能将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她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怕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平静下来。 这时薛锦画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连忙开口补充道:“哦,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确认一下。” 她的目光急切而忧虑,紧紧地盯着青衣问道:“太子南下可有最新的消息了?” 青衣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如实禀报说:“按照原先拟定的行程安排,太子殿下最快也需等到最近几日才能抵达南岭一带,截至目前为止,并未收到任何有关太子殿下的消息传回宫中。” 听到这个回答,薛锦画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思忖起来:依着凌炎平日里对自己的关怀备至和细心体贴,照理来说不应该如此长时间杳无音信啊。 难道说是途中遭遇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棘手状况或者麻烦事情不成? 想到这里,薛锦画的心猛地一惊,整个人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神色紧张地惊呼道:“不好!太子殿下恐怕是身陷险境了,不行,此事万万耽搁不得,本宫必须立刻前去面见皇上。” 薛家之所以如此气定神闲,定然会对太子痛下杀手。 如今太子杳无踪迹,若是稍有差池的话……… 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朝着外面疾驰而去,却恰好撞见端坐在轮椅之上的薛老大。 “你………” 薛锦画向自己的侍女投去凌厉的一瞥,那侍女如惊弓之鸟般立马跪了下来,“太子妃娘娘,奴婢本欲进来禀报,可国师大人却长驱直入,还言………还言无需通报,奴婢实在无力阻拦。” 薛锦画知道他此时前来,必定是有备而来, “无妨,你先退下吧。” “是。” 侍女如蒙大赦般离去之后,薛锦画便无需再惺惺作态。 她的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国师大人,不知你来东宫………所为何事?” 薛老大坐在轮椅上,他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瞬间落在她的脸上,稍作停顿后便如潺潺流水般缓缓向下流淌。 最后,那视线仿佛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定格在她的肚子上,“太子妃这肚子看着似乎比正常孕妇的肚子要大上一些,只怕是双生子。” 双胞胎? 薛锦画如遭雷击,震惊得合不拢嘴。 她毫无生育经验,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太医为她把脉,每次都说是母子平安,所以她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此刻却告诉她,这竟然是双生子。 “国师大人真是神通广大,不仅能够夜观星象,竟然还精通看胎之术。” 薛老大却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恰似春风拂面,“太医有时也会有疏漏,太子妃若是心存疑虑,不妨再找其他太医瞧瞧。” 第197章 皇上得知双生子 “国师大人,你特意跑来此地,就只为跟我说这些话不成?”薛锦画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若只是这般,那可真是劳烦国师大人挂心了,不过我的事无需他人插手,还望国师大人莫要白费心思了!” “妹妹,难道你就非得用这种态度同我讲话,心里才能痛快些么?” 薛老大叹一口气,满脸尽是无可奈何之色,“不管怎样讲,我总归是这俩孩子的亲舅舅,于情于理,我对他们多些关怀照顾,难道不应当吗?” 就在此刻,只见他那张面庞之上满是柔情蜜意,温柔至极,好似马上就要有一汪春从中流淌而出一般。 然而,这番景象却令薛锦画惊恐万分。 虽说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未曾真正的袒露过。 今日究竟所为何事?竟让他一反常态? “青衣,你且先出去守着吧。”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不论情况如何发展,她务必要保证此次谈话不被外人听闻。 “遵命,太子妃娘娘。”青衣应动会声退下。 待其离开后,薛锦画方才重新将目光投向薛老大,语气严肃地问道:“国师大人,你此番究竟意欲何为?” “薛锦画!”薛老大大声喊道,满脸痛苦之色。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咱们薛家心怀怨恨,但你要明白,爹和娘、还有我们所有人,这一切都是为了薛家,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捶着胸口,似乎心中有着无尽的痛楚。 “这么多年来,父亲他常年在外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拼命地保卫着江山社稷。” “他经历过多少场生死之战,受过多少次重伤,可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然而,仅仅因为当今皇上的一道旨意,我们薛家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甚至还可能面临灭顶之灾,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觉得薛家很可怜吗?” 说到此处,薛老大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薛老大,说道:“国师大人,如果你心中有苦难言,可以直接去面呈皇上,向他倾诉衷肠,又何苦跑到这里来跟我讲这些呢?” 见到薛锦画如此决绝的态度,薛老大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不过,这抹诧异转瞬即逝,很快便被愤怒所取代。 “好,好,好,妹妹想不到你竟然如此铁石心肠!” 薛老大咬牙切齿地说道,“薛家对你来说,难道就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哪怕只有一点点亲情也好。”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国师大人,请自重!如果你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薛老大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无论自己如何巧舌如簧地忽悠都无动于衷的薛锦画,心中的耐心已然消耗殆尽。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看来你对我的恨意依旧如此之深,罢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强求,如今只愿你和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即便你始终不愿与我们相认,我们也毫无怨言。” 说到此处,薛老大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起来:“妹妹,这世间哪有父母不疼爱自己孩子的呢?爹爹他老人家年事渐高,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而且现在更是失去了手中的实权,往昔的风光早已不在了。”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也会独自一人坐在窗前,默默地思念着你,那种孤独和无助,你是否能体会得到呢?” “而母亲这些年来一直不辞辛劳地操持着整个家,从早到晚,日复一日,尽管如此,她心中对你的牵挂从未减少半分!” 薛老大顿了顿,接着语重心长地劝道:“妹妹,为人子女者,应当懂得体谅父母的难处啊。” “纵使当年母亲和父亲对待你的方式有所不妥,但他们从未有过要害你性命之心。” “如今,他们都知道曾经犯下的错误,懊悔不已,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你能回家看一看他们,哪怕只有一眼也好,难道这样小小的请求,你都忍心拒绝吗?” 此时的薛老大,神情悲痛,言辞恳切,仿佛薛家所有人都在望眼欲穿地盼望着她的归来。 薛锦画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昔日自己回归薛家时那一幕幕场景。 犹记得上辈子,当得知自己终于能重返薛家之时,她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天真地认为薛家会张开温暖的怀抱,真心实意地善待自己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 然而事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薛老夫人虽看似慈祥亲和,但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表面功夫而已。 其真正目的,无非是想将她当作筹码,送入赵家而已。 此时,薛老大注意到她情绪出现明显波动,不禁暗自思忖:莫非这丫头的心已开始有所动摇? 于是连忙开口劝道:“妹妹,你就别再赌气了,不管怎样,我们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嘛,只要你肯放下成见,回去跟爹娘好生谈一谈,我坚信他们定会不计前嫌,重新接纳你的。” 薛老大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地说道着,同时还下意识地迈步朝着薛锦画缓缓走去,仿佛薛锦画已经被她说服一般。 可就在距离薛老大仅有两三步之遥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薛锦画原本紧绷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刹那间,薛老大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潮水般迅速涌上心头...... “国师大人,您究竟在讲些什么呢?为何你所言我全然无法理解?” 薛锦画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国师,娇嗔道:“难道你竟把我错认成那位已逝的赵夫人不成?” “哎呀,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虽说我这容貌的确与赵夫人生得颇为相似,但我可不是赵夫人哦。” 她轻咬嘴唇,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听闻赵夫人尚在人世之时,她与你们薛家的关系可不太和睦呢,但好像你们薛家对那养女宠爱有加,反倒是冷落了亲生女儿。” “唉,世事无常啊,如今赵夫人已经不在了,而国师大人此刻却在此处向我提及这些陈年旧事,莫非是心中对赵夫人有所愧疚,欲借此机会向她忏悔吗?” 薛锦画这番话说得漫不经心、没心没肺的,然而薛老大却是面色紧绷,额头上甚至隐隐有汗珠渗出。 他紧紧盯着薛锦画,仿佛要透过她那张俏丽的面容看穿其内心真实想法一般。 原本,薛老大只当薛锦画不过是开个玩笑,又或是企图隐瞒某些真相罢了。 可眼下看她如此坚决地否认,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难不成她说的都是真话? 因为此时的薛锦画并不承认。 薛老大巧笑嫣然地道:“都到这份儿上了,妹妹还在置气吗?” “国师大人,你是不是因为夜观星宿过于劳累,以至于竟会把我错认为赵夫人呢?倘若真是这般缘由,那我倒也可以体谅一二。” “但要是事实并非如此,那么恳请国师大人出言谨慎些。”薛锦画微微蹙着眉头,轻声说道。 “国师大人,我早便同你讲过,定是你多虑啦!”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口传来一阵洪亮而有力的声响。 循声望去,只见皇上正迈着大步朝屋内走来,其步伐稳健,气势不凡。 跟随着皇上一同前来的,还有皇后娘娘。 薛锦画见状不禁吃了一惊,但她的身体却本能地迅速做出反应,连忙屈膝行礼道:“参见父皇母后。” 皇上微微一笑,并和颜悦色地说道:“太子妃,这些虚礼能免则免罢。” 薛锦画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不经意间与皇后娘娘交汇。 然而,让她感到诧异的是,皇后此刻面容紧绷,神情异常严肃,看起来显得极不自然。 立于一旁的青衣神色凝重,紧紧盯着眼前的情景,不过,仅仅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舒了口气。 薛锦画则是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在心中反反复复思考了一遍,对于其中的缘由已然了然于胸。 看来………这一切是皇后和薛老大精心设计给自己设下的圈套啊!她心中暗自思忖着。 回想起刚才与薛老大会面时的情景,她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她原本就觉得很是蹊跷,薛老大怎么会如此凑巧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地呢?而且还对她说了那些稀奇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此刻想来,这分明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不知父皇母后来东宫,所为何事?” 皇后尚未开口,皇帝便抢先说道:“无妨,只是你母后昨夜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见到你腹中胎儿似有不祥之兆,状况不太乐观。” “她为此忧心忡忡,整日寝食难安,深怕你的身子也因此受到影响,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今日特意前来探望于你。” “朕也刚好手头事务处理完毕,闲下来无事可做,也就跟着一同过来瞧瞧情况如何。” 听完皇上这番言辞,薛锦画并未答话,而是默默地将目光投向皇后娘娘。 只见她那双美眸清澈如水,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仿佛是在无声地质问:皇上所说的这些若是真话,那才是怪了。 面对薛锦画那洞若观火般的眼神,皇后不由得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然而,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啊!就在转瞬之间,只见那皇后原本紧绷着的面容忽然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在其面庞之上。 她轻声说道:“是啊,皇上可是对你关怀备至呢,生怕你的身子骨出什么岔子,这不,连御医都亲自带来啦,依母后之见呐………既然御医已然到此,不妨就让御医给你把个脉瞧瞧可好?” 说罢,皇后那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薛锦画,目光交汇之际,薛锦画的心猛地一沉,她瞬间便洞悉了这其中的端倪所在。 薛锦画则是微微一笑,应道:“如此甚好,正巧今日还尚未请过平安脉呢。” 不多时,一名身着官服、手提药箱的太医匆匆而入。 待其在榻前坐定之后,便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了薛锦画的手腕处。 起初一切尚算正常,可没过多久,那太医的神情却骤然一变,原本平和的面容逐渐凝重起来,额头上甚至隐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与此同时,一直坐在一旁关注着事态发展的皇上,脸色也随之渐渐地阴沉了下去。 他紧紧地盯着太医,沉声问道:“太医,莫不是胎儿有何不妥之处?” 听到皇上此言,薛锦画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满脸紧张之色。 此时,那御医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回话道:“回禀皇上,经微臣诊断,太子妃腹中所怀乃是双生子啊!” 第198章 国师大人,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仅是皇上,就连一旁的皇后娘娘也不禁微微一愣。 双生子!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在此之前,薛老大已经告知过她,腹中所怀乃是双生子。 可是………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要知道,他并非行医之人,可他却如此准确地说出了胎儿的情况,难不成他有未卜先知之能?莫非他是通过某种神奇的算法推算出来的? 想到这里,薛锦画的心越发慌乱起来。 她开始回忆起薛老大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暗自揣测:既然他连自己肚里孩子的状况都知晓得这般清楚,那么关于其他事情,他是否同样了如指掌呢? 随着思绪的蔓延,薛锦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而此时的皇上却是龙心大悦,满脸笑容,但仍有些不太放心地追问道:“当真如此吗?” 一旁的御医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双膝跪地,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启禀皇上,微臣所言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经过微臣仔细诊断,可以确定太子妃腹内怀着的确实是一对双生子。” 听到这话,皇后娘娘亦是一愣,她那双美眸紧紧盯着薛锦画的腹部,那目光仿若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想要透过肚皮看穿其中的奥秘,甚至恨不得在上面烧出一个窟窿来。 太子妃婚前失贞,不但怀上了旁人的孩子!更令人震惊的是,这腹中所怀难道竟是真的是一对双生子不成? “之前的时候怎么会毫无察觉呢?一直拖到现在才发现,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你蓄意捏造出来的谎言?”皇后面露怒容,声音尖锐而凄厉地呵斥着跪在地上的御医。 御医吓得浑身颤抖,再次磕头如捣蒜般求饶:“皇后娘娘息怒,微臣之前为太子妃把脉时,那可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啊!当时确实只察觉到太子妃腹中有一个脉象。” “然而今日再次把脉,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太子妃肚内分明有着两个孩子,只不过其中一个孩子的脉搏强劲有力,另一个则极为微弱。” “依微臣之见,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是那个较强壮的孩子正在吞噬较弱小的那个………” 原本该是一场皆大欢喜的喜事,此刻却突然之间蒙上了一层阴影,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压抑起来。 皇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缓缓开口问道:“那么这两个孩子能否平安保住呢?” 御医面露难色,犹豫再三后还是如实回答道:“皇上,微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说完,便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皇后宛如醍醐灌顶一般,似乎在刹那间寻觅到了一个绝佳的切入点,随即附和着开口道:“皇上,这怀有双生子本应是桩天大的喜事,但倘若………” “这俩孩子尚在其娘亲腹中之时便已开始相互蚕食吞食,那么恐怕此二子生性邪恶至极,待到降生人世之后,亦未必会是良善之辈。” 听闻此言,薛锦画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思忖,着实未曾料到皇后竟会以这般荒诞不经之事作为说辞来发难。 更令她惊愕万分的是,连她本人都对腹中有两个孩子一事全然不知晓。 如此猝不及防的状况使得她茫然失措、手足无措起来。 万一皇上果真听信了皇后这番信口雌黄之言,那么自己肚中的孩儿是否还能够安然无恙地保住呢? 想到此处,薛锦画连忙说道,“父皇明鉴,万不可轻信这些毫无根据的说辞。” 此时,皇上眉头紧蹙,面露凝重之色,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的国师,沉声问道:“国师大人,对于此事,意下如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薛锦画突然间恍然大悟,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直直地射向站在不远处的薛老大。 莫非这所有的一切皆是由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诡计不成? 只见那薛老大一脸肃穆,郑重地向皇上禀报:“启奏陛下,微臣早些时日便已通过占卜之术得知,太子妃腹中所怀胎儿乃天生自带福运之人,绝非奸恶之徒。” “若能成功诞下双生子,更是能双倍庇佑我朝国运昌盛、繁荣富强!” 听闻此言,皇上龙颜大悦,不禁喜形于色道:“哈哈,甚好!此乃天大之喜事啊!” 随即转头对身旁侍者高声呼喝道:“来人,速速传旨,命太医院即日起选派医术精湛之太医专门负责照料太子妃腹中胎儿,务必确保母子平安,万无一失,倘若稍有差池,朕定斩不饶!” 得到皇上下达的旨意后,薛锦画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轻轻舒出一口长气。 然而不知为何,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此事似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 于是,她下意识地将目光再度投向薛老大,但令人诧异的是,这次薛老大竟仿若未觉一般,对她的注视视若无睹,甚至连一丝余光都未曾施舍过来。 薛锦画眉头微皱,暗自思忖:“究竟是何缘故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对于薛老大此番出手相助之举,她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其出于真心实意。 与此同时,皇后娘娘亦是满脸困惑与不甘。 原本此次乃是一个绝佳良机,可以借机打压一下太子妃及其腹中胎儿,怎料半路国师他横插一手,生生将局势彻底扭转。 眼见皇上已然降下圣旨,此刻即便她心中再有万般不满和不服气,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不敢贸然出言忤逆圣意。 “那就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太子妃若是能够平安诞下双生子,那可真是我朝莫大的福分呐!”皇后娘娘脸上堆满笑容,尽管心中暗恨未能将这眼中钉除去,但此刻也只能暂且顺着皇上的心意说话。 皇上听闻此言,自是龙颜大悦,心情畅快无比。 一番温言宽慰之后,更是毫不吝啬地对薛锦画加以赏赐。 只见一件件珍贵的宝物被源源不断地送到薛锦画面前,令人眼花缭乱。 而站在一旁的皇后,则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赏赐之物,心中不禁泛起阵阵酸楚。 她暗自咬牙切齿,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待皇上与皇后离开之后,众人本以为这场风波就此平息。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薛老大竟然迟迟未动,依旧留在原地。 陆婉满心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国师大人,您究竟意欲何为?” “之前不是一直想方设法要戳穿我?为何此时此刻,反倒在此处帮衬起我来了?若方才你顺着皇后的意思说话,恐怕皇上绝不会如此轻易地饶恕我。” 面对薛锦画的质问,薛老大却是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地道:“妹妹,你莫要胡思乱想。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我又怎会对你说那些不利之言呢?” 他那张原本就俊朗非凡的脸庞此时显得格外温柔,然而这样的表情落在薛锦画眼中,却宛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无情地刺痛着她的心窝。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微微滚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而就在此时,他却缓缓朝她走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面对他逐渐迫近的身影,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毫不畏惧地向前迈去,一步步紧逼过去。 “国师大人,你觉得我会轻易相信你所说的那些话么?”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怀疑。 见到她仍然如此强烈地排斥自己,薛老大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依旧挂着那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轻声说道:“无妨,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向你证明,我对你的关心绝非虚言。”语毕,就离开了。 薛锦画静静地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可与此同时,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情绪却悄然爬上心头,在她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这个大哥,难道真的会真心对待自己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以过往的经历来看,大哥绝非善类。 那么此时此刻,他表现得如此异常,究竟意欲何为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秀眉微蹙,转头看向身旁的青衣,低声问道:“青衣,方才皇上皇后在外面待了多长时间?” 青衣微微低垂着头颅,满脸都是深深的自责之色,轻声说道:“回禀太子妃,奴婢方才出去之时,竟然碰巧遇见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但我看那情形,似乎早在国师到来之际,他们二人便已守候在外头了。” “当时,奴婢本欲上前通传一声,但皇后娘娘却严词不许。” 说到此处,青衣不禁轻拍了一下胸口,心有余悸地继续道:“幸亏太子妃刚才应对得当,压根儿就没理睬国师。倘若稍有不慎,哪怕只说错那么一句半句话,恐怕皇上立刻就能察觉出其中的异样来了。” 想到这里,青衣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起来:“真要是那样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咱们定然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啊!” 薛锦画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青衣所言。 她心里自然清楚,此次之事确实凶险万分。然而,她同样明白,以薛老大的心性,既然未能达成其目的,他绝对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善罢甘休。 薛锦画秀眉紧蹙,暗自思忖着对策。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总是这般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可就在这时,她丝毫未曾察觉到,薛老大已经悄悄地前往了御书房。 只见薛老大恭敬地朝着皇上躬身行礼,高声喊道:“微臣参见皇上!” 正在埋头批阅奏章的皇帝听到声响,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抬起头来,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和声问道:“国师快快平身。你们着急前来觐见朕,不知所谓何事呀?” “皇上,刚刚在东宫的时候,臣其实还有话要说,只是碍于太子妃在那边,臣有好多事情不能说。” 皇帝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意思,莫非是太子妃肚子里面的胎儿有事情?” “太子殿下虽然逃过了七煞孤独命,可皇孙出身之后,若不是七煞孤独命,那就是天生好命,福泽深厚。 只是臣担心普通的安胎药对此并没有什么作用,所以想恳求皇上让臣常去东宫,也好为太子妃驱邪保胎。” 皇帝听到事情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时,心中不禁一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情况竟会这般棘手,而他最不愿意看到还未出生的孙子遭遇任何不测。 于是,他赶忙说道:“那就有劳国师了。” 言语之中透露出对国师能力的信任以及内心的急切期望。 国师微微躬身行礼道:“都是臣分内的事情,臣却之不恭。” 其态度恭敬且坚定,表示定会全力以赴完成使命。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了东宫的庭院里,薛老大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此时的薛锦画尚不知晓即将发生何事,但当她看到薛老大国师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她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只见薛锦画皱起眉头,面露疲态地说道:“国师大人,本宫最近真的很累,若是无事的话,还请先回去吧。” 然而,薛老大却依然面色沉静如水,缓缓开口回应道:“臣奉皇上之命,为确保皇孙能够平安顺遂地降生,从今日起需每日前来东宫作法驱邪。” 听闻此言,薛锦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她瞪大双眼,厉声喝道:“国师大人,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一想到接下来的数月时光里,每一天都不得不面对着那张令她心生厌恶的脸庞,薛锦画便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和烦闷,仿佛胸口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沉重。 第199章 只欠东风 薛老大那张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神情,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太子妃,我之前便已言明,微臣乃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专为皇孙前来祈福的。” “此乃微臣是分内之事,不过是奉旨行事罢了。” 然而,面对薛老大这般说辞,薛锦画心中的怒火却是愈发旺盛。 只见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国师大人!事到如今,您竟然还不说实话,究竟意欲何为?” 说罢,她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怒,手臂一挥,原本放置于桌面上的物件瞬间就飞了出去。 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那些被薛锦画扔出的物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之上,顿时碎屑四溅,一片狼藉。 而一旁的青衣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她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妃将东西狠狠地扔了出去,还以为这些东西真的会直直地砸向国师大人。 好在关键时刻,太子妃还算保持了一丝理智和冷静,并未让手中之物直接击中国师大人。 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此时的薛老大倒是显得颇为镇定自若,他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太子妃,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确实仅仅是奉命行事而已。” “若是你对此存有疑虑或不满,大可前往面圣,亲自询问过皇上。” 听了这话,薛锦画不禁冷哼一声,因为她知道就算前去问询又能如何? 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浪费一番功夫罢了! 薛锦画心中虽怒火熊熊,但此刻却也不愿再多说一言半语。 只见她气鼓鼓地坐在一旁,脸上尽是一副“我就是不配合”的倔强神情。 她暗自思忖着:像大哥这般自尊心极强之人,在此处待得久了,定然忍受不了这般待遇,迟早都会自行离去。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这次他竟是铁了心要日日前来,而且每次到来,都会极有耐心地向她询问有关孩子之事。 “太子妃今日可有不适之感?是否已能逐渐察觉到腹中胎儿的动静呢?倘若你的身体有任何不舒服之处,还望太子妃如实相告啊。” 薛老大轻声细语地问道,那关切的模样仿佛真的将薛锦画视如珍宝一般。 可无论薛锦画怎样冷眼相待、恶语相向,薛老大始终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那份超乎寻常的耐心。 若非薛锦画曾历经上辈子的种种磨难,知晓其中诸多隐情,恐怕她真会误以为薛老大人性大发,突然良心发现,一心只想修补他们之间早已破裂的兄妹情谊。 然而,薛锦画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大哥此番前来的真实意图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虽然他表现得似乎颇为关切,但其实真正在意的无非是自己腹中胎儿的状况罢了。 \"太子妃要是不愿开口,那便不必勉强。\"薛老大的语气依然轻柔温和,\"但倘若身体有任何不适之处,烦请太子妃尽早告知于我。\" 面对薛老大的询问,薛锦画始终缄默不语。 而薛老大对此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并未显出丝毫惊讶或不满之色。 只见他例行公事般地朝薛锦画投去匆匆一瞥,紧接着又向一旁的青衣仔细叮嘱了一些需要留意的事项后,方才离去。 就在薛老大前脚刚踏出房门的瞬间,薛锦画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僵硬起来。 她压低声音吩咐道:“青衣,速速派人守在门外,不得让任何人靠近此地扰了清静。” “遵命,太子妃。” 青衣应诺一声,赶忙将房门紧闭,并谨慎地确认四周无人窥探后,这才一脸肃穆地快步走到薛锦画跟前,低声禀报:\"太子妃,李三来了。\" 听闻此讯,薛锦画心中不禁一喜,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快请!” 没过多久,只见李三匆匆走了进来,来到近前单膝跪地行礼道:“参见太子妃!” 坐在椅子上的薛锦画微微抬手示意其起身,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今日叫你来,实乃有事相托于你。” 李三听后心中一惊,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之色回答道:“太子妃言重了,属下本就是太子妃的奴才,能为太子妃效力乃是属下的荣幸,您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 得到李三的回应之后,薛锦画轻点下头继续说道:“本宫近来怀疑国师大人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至今为止却是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未能探查出来,所以………此番想要劳烦你前去仔细调查一番。” 听到这话,李三不禁面露难色,迟疑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太子妃是否是想让属下去那摘星台一探究竟?” 见李三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意图,薛锦画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意,点头应道:“正是如此。” “本宫知道国师向来行事谨慎,从他本人嘴里怕是难以套出有用之语,想来唯有前往这摘星台或许还能有所收获。” 其实薛锦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要知道她这个大哥已经在这摘星台待了好些年了,即便平日里再怎么谨小慎微、滴水不漏,但时间久了总归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的。 而只要李三能够成功进入到摘星台内部,才有可能寻到相关的证据。 不过李三显然对此事仍存有顾虑,只见他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回太子妃,那摘星台的守卫可谓是戒备森严,而且据属下所知,那国师大人近些年来几乎从未踏出过摘星台半步。” “如果想要派人混入其中展开调查,必须得做到万无一失才行,否则一旦打草惊蛇,恐怕不仅会前功尽弃,甚至还有可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薛锦画略微思考一番后说道:“国师每日都会前来我处,明日我便设法将事情推迟至傍晚时分。” “届时,我会尽量拖延时间,而你则趁机前往摘星台寻找相关证据,记住,此事至关重要,切不可有丝毫疏忽!” “遵命!”得到指令后的李三面露严肃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青衣恭恭敬敬地送李三走出宫殿。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宫门之际,竟与秋霜撞了个正着。 秋霜见状,心中不禁一怔。 她稍作迟疑,最终还是决定将所见之事禀报给皇后娘娘。 于是,她匆匆忙忙地赶往皇后寝宫。 见到皇后之时,秋霜赶忙跪地行礼,并压低声音道:“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方才瞧见青衣从东宫里送出一名陌生男子。” 听闻此言,皇后顿时大惊失色,满脸惊愕地问道:“你所言当真?青衣果真带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进入了东宫?” 秋霜连忙回答道:“回娘娘话,是否确系青衣所带之人,奴婢并不知晓,但那名男子的确是由青衣亲自送出东宫的,这一点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此刻的秋霜知道自己终于抓到了一个可以将功赎罪的绝佳机会,因而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只见她目光炯炯有神,继续向皇后进言道:“娘娘您想想看,如今太子妃已然身怀六甲,却在此等敏感时期携带陌生男子出入东宫,难道这不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吗?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而且,如今太子并不在宫中,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那位太子妃呢......如此行径,难道不是太过不知避讳了吗? 皇后作为一个过来人,对于这些男女之事自然是心知肚明。 要知道,这世间的女子们呐......… 当自家男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偶尔会因为难耐寂寞而出些状况,倒也是屡见不鲜的常事。 只不过,眼下这位太子妃情况却有所不同。 毕竟她如今可是身怀六甲之人啊,照理说应当更加谨小慎微才对,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皇后对此感到颇为诧异和不解。 “你速速安排人手,继续严密地监视下去,如果能够抓到确凿的证据,立刻前来向本宫禀报。”皇后目光犀利地吩咐道。 “遵命,皇后娘娘。”秋霜赶忙应承下来。 然而,皇后娘娘这边的一举一动,很快便被青衣察觉到了。 只见青衣匆匆忙忙地赶到太子妃跟前,一脸焦急之色:“太子妃,不好了,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在暗中监视我们了,咱们之前拟定的那个计划......就看是否还要照常执行下去?” 说到这里,青衣不禁面露忧色,心中暗自思忖着,皇后娘娘向来就爱找太子妃的麻烦,倘若这次真让她发现了太子妃的事情,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然而,就在此刻,薛锦画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光芒,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既然皇后娘娘如此热衷于这般折腾,那不妨就让她尽情施展去吧。” “哦,对了,关于明日国师前来的具体时间,你暂且不必透露出去,只告知众人国师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到来即可。” 青衣乃是个机敏聪慧之人,听闻此言后,瞬间便领悟到其中深意,心中不禁暗自赞叹:“到底还是太子妃智谋过人。” 青衣也随即连忙应声道:“谨遵太子妃吩咐,奴婢这就照您的意思去办。” 时光流转,转眼间便来到了次日清晨。 正如所计划好的那样,国师依照平日的时辰准时抵达。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太子妃竟然选择避而不见。 见到此景,国师不由眉头紧蹙,他本欲迈步径直进入内室,但却被守候在此处的青衣及时拦下。 只见青衣恭敬地施了一礼,轻声说道:“国师大人,实在抱歉,太子妃昨日过于劳累,至今尚未起身呢。” 听到这话,薛老大自然有些不悦,刚想要开口表示稍作等待片刻再入内探望。 岂料,未等他把话说出口,青衣紧接着又补充道:“回禀国师大人,太子妃特意交代过,今晨她只想安睡歇息,无论何人皆不可前去惊扰,至于国师您此番前来会面之事,太子妃已嘱咐,请您待到傍晚时分再来。” 闻听此言,薛老大的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他心里着实不太情愿就此离去,毕竟自己身为堂堂国师,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冷遇?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暂且忍耐下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此时执意强行闯入或者表现出不满情绪,恐怕不仅无法达成目的,反而可能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于是,尽管满心不快,薛老大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缓缓离开。 横竖不过就是稍微晚了那么一点儿而已,因此也就没再多言其他。 待他渐行渐远、身影消失不见后,青衣方才轻移莲步缓缓地走了进去。 而此时此刻,薛锦画又哪里像是正在安睡呢?只见她正悠然自得地端坐在一侧,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手中的食物,那副模样真是好生惬意。 “太子妃,您吩咐之事皆已妥善交代完毕,就连李三那边也都统统安排得妥妥当当啦。”青衣恭恭敬敬地向薛锦画禀报着。 至此,可谓是万事俱备,就只差那最后关键的一阵东风吹来了。 听闻此言,薛锦画微微勾起朱唇,一抹狡黠的笑容在其绝美的面庞上悄然浮现:“哼,这一回,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如何逃脱我的布局!我就不信他们不上当?” 第200章 皇后之位……不要也罢 午后时分,阳光依旧炽热地洒向大地,国师果然如约定好的那样准时出现了。 而一直守望着东宫的秋霜,尽管目光始终紧紧锁定着那座宫殿,但由于心中有所忌惮,并不敢过于靠近。 就在夕阳西下之际,一个身影悄然进了东宫。 秋霜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个清楚,奈何距离较远,再加上光线逐渐昏暗,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瞥见那个人影。 然而,即便如此,这个发现还是让她心头一震。 此刻的秋霜已经顾不上其他许多了。 要知道,东宫太子如今并不在宫内,可偏偏在这种时候,太子妃居然召见了一个陌生人入宫!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意图呢?各种猜测在秋霜脑海中飞速闪过,她越想越是觉得事情非同小可。 于是,秋霜不敢有丝毫延误,脚下生风般迅速朝着皇后娘娘所在之处奔去。 一路上,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盼能尽快将自己所见到的情况告知皇后娘娘。 终于来到皇后面前,秋霜气喘吁吁地跪下禀报:“皇后娘娘,奴婢方才亲眼看见有陌生男子进入了东宫。”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正因为担忧无法抓到薛锦画把柄而满心焦虑的皇后,瞬间精神一振。 她那美丽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甚至激动得差点儿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所言当真?”皇后急切地追问,一双美目紧盯着秋霜,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神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回皇后娘娘,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秋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皇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只见她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仿佛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终于找到了猎物留下的蛛丝马迹。 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下令道:“秋霜,速为本宫准备仪仗,摆驾前往东宫!” “是,皇后娘娘。”秋霜微微颔首应道。 皇后那张平日里总是显得有些刻板的脸庞此刻竟然也绽放出了一抹罕见的笑容,而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破冰而出的第一缕阳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与期待。 这一次,她心中暗自思忖着,终于要让人赃俱获了!她倒要好好瞧瞧,太子妃到时候还能有什么借口来狡辩。 想到此处,皇后的眼神不禁变得愈发锐利起来。 但此时皇后似乎仍心有顾虑。 只见她秀眉微蹙,略作迟疑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对了,还是将此事告知皇上吧,本宫这一次定要让太子妃插翅难逃,绝不能给她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万一她拒不认罪,又或是半途生出什么变故来,有皇上在场,也好当场定夺。”说罢,皇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秋霜赶紧前去禀报。 与此同时,在东宫之外的摘星台外,李三所派遣之人正小心翼翼地朝着目标靠近。 此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趁着四周无人注意之际,如鬼魅一般迅速闪入了摘星台中。 而此时此刻,摘星台的中心地带由于守卫力量相对较为薄弱,正好成为了他潜入的最佳突破口。 于是,他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们,径直向着目的地奔去。 另一边,公子锦本是满心欢喜地前来寻找国师大人,孰料竟被侍从告知国师大人并不在此处。 听闻此消息,公子锦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但他并未就此离去,而是站在原地沉思片刻……… “锦公子,国师大人并不在摘星台。”一名侍从恭恭敬敬地向公子锦禀报着情况。 听闻此言,公子锦不禁满脸惊讶之色:“平日里国师大人这个时辰都会在此处,怎的今日竟不见其身影?” 那侍从赶忙低头回应道:“国师大人的行踪向来神秘莫测,属下实在不知其中缘由。” 公子锦抬眼望向里面,心中满是好奇和疑惑,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似乎想要亲自进去查看一番。 然而就在这时,那名侍从却迅速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他:“锦公子,请恕小人无礼。” “您应当知道国师大人定下的规矩,若国师大人不在,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此处,否则便是触犯大忌。” “锦公子,您就行行好,莫要让小的难做呀!” 公子锦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他知道国师大人的规矩不可轻易违背,但内心又着实按捺不住那份强烈的好奇心。 经过短暂的思索后,他最终还是轻叹一声,转身缓缓离去。 见公子锦乖乖离开,那侍卫松了一口气,并未再多做留意。 岂料就在眨眼之间,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竟是公子锦趁着侍卫不备之时,施展轻功翻墙而入。 ……… 另一边,薛老大进去之后,薛锦画坐在椅子上,她一脸愁容地对刚刚进来的薛老大道:“国师大人,本宫今早起来时还觉得一切安好,可是到了下午,这肚子突然就感到一阵无力感袭来,真真是奇怪得紧,也不晓得究竟是何缘故。” 说罢,她轻轻地用手抚着自己的腹部,眼神之中尽是忧虑之色。 薛老大见状,急忙快步走上前去,面带关切地道:“太子妃切莫忧心,你快快去躺下,我瞧一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薛锦画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接受了安排,而且表现得异常顺从和配合。 然而,就在她缓缓躺下之际,趁着薛老大目光未及之处,她迅速地朝门外的青衣俏皮地眨了眨眼。 青衣心领神会,动作敏捷,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口。 此时,薛老大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到薛锦画身上。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额头上更是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那模样看起来虚弱至极。 不仅如此,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薛锦画原本温柔平和的神情逐渐被冷峻所取代。 见此情形,薛老大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 他伸出右手,开始掐指推算,但一番操作之后,却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或不对劲的地方。 沉思片刻后,薛老大抬起头来,看向一脸痛楚的薛锦画,轻声说道:“太子妃,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我实在难以判断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要不这样吧,我还是请御医过来,让他们好好诊治一下如何?” 谁知,薛锦画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道:“不要!”她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痛苦与隐忍。 这两个字虽然简短,但其中蕴含的情绪却是那般强烈。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刚刚走到屋外的皇后恰巧听到了这句拒绝之语。 只听得“扑通”一声,青衣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满脸惶恐之色。 她心中不禁暗叹,这太子妃计算时间的本事真是厉害,竟能如此精准地把握时机,让皇后刚好听到这番对话。 同身为女子,对于这种声音所代表的含义,她再明白不过了。 只见皇后那张端庄秀丽的面庞瞬间阴沉了下来,原本上扬的嘴角也紧紧抿起,形成一道凌厉的弧线。 她那双美眸之中闪烁着愤怒与怀疑的光芒,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青衣,厉声道:“你们太子妃呢?这究竟是什么声音?难道是从你们太子妃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吗?莫不是她的屋里藏着个男人不成!” 青衣闻言,脸色骤然一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但她还是强自镇定地回答道:“皇后娘娘,请您千万不要乱说啊!我们太子妃绝不是那种不知廉耻之人。” 然而,此时的皇后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青衣的辩解。 只见皇后根本不顾青衣的阻拦,径直就想迈开脚步朝里屋走去,边走边说道:“是不是如我所说,咱们进去一看便知!” 青衣见势不妙,急忙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拦住皇后的去路,急切地喊道:“皇后娘娘,太子妃此刻正在屋内处理极为重要的事务,实在不方便您进去打扰啊!” 皇后见状,心中的火气更盛了几分,她瞪大眼睛,怒斥道:“好你个大胆的奴才!竟敢阻拦本宫的去路,莫非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皇后抬起脚,毫不留情地朝着青衣踹去。 尽管挨了重重的一脚,青衣却依旧死死抓住皇后的裙摆不肯松手,口中不停地哀求道:“皇后娘娘息怒啊!太子妃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您真的不能进去呀!” 青衣如此拼命地阻拦,反而让皇后愈发坚信自己之前的猜测,她认定秋霜所言不虚,这屋子里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后正欲痛下杀手之际,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雄浑低沉、极具威严的声音:“你们到底是在此作甚?” 青衣闻声,惊恐地回首望去,待看清来人竟是皇上时,她那张原本就因恐惧而略显苍白的面庞更是毫无血色,仿若一张白纸般。 可谁知,皇后娘娘那只已经抬起的玉足并未及时收的回来,而是径直朝着青衣的胸口猛踹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响,青衣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向后倒飞出去数米远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时间,尘土飞扬,青衣口中更是吐出一口鲜血来。 皇上见此情形,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至极,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那漆黑压抑的天空。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向来温柔贤淑、端庄大方的皇后娘娘竟会在此时此刻如此失态! “皇后,你究竟在干什么?”皇上怒不可遏地质问道,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给掀翻过来。 面对皇帝的质问,皇后倒是显得颇为镇定。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向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节,而后轻抬美眸,瞥了一眼身旁的青衣,缓缓开口说道:“启禀皇上,臣妾今日前来探望太子妃,行至此处时,忽闻屋内传出一阵异样声响。” “异样声响?”皇上闻言,不禁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 皇后见状,连忙继续解释道:“正是,臣妾当时便觉得事有蹊跷。” “再加之太子妃如今身怀有孕,臣妾唯恐其中有何变故,这才匆忙闯入屋内查看情况,可谁知………”说到这里,皇后故意顿了一顿,卖起关子来。 “谁知什么?”皇上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皇后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谁知臣妾刚刚过来之后,就听见奇怪的声音……臣妾斗胆猜测,太子妃这屋中恐怕是藏匿了男子。” “放肆!”皇帝听罢,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皇后,怒吼道,“堂堂太子妃寝宫,岂容他人随意污蔑!朕看你是昏了头了!” 青衣撑起自己的身体,朝着这边重重的爬了过来,“皇上,你千万别听信皇后娘娘的话。” “皇后娘娘平日里看我们太子妃就不顺眼,她是在污蔑太子妃。” 皇后也没有想到青衣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辩驳,当下怒气腾腾道,“你这个狗奴婢,本宫刚刚来的时候,明明是听见了太子妃淫乱的声音,怎么可能是在污蔑她?” 她甚至是害怕皇上不相信自己,又转身看着皇帝,“皇上,臣妾说的话句句属实,太子妃就在里面,里面也没有出去的路,若是皇上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进去看看。” 瞧着她言辞恳切,皇上的心底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疑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难道皇后所言属实? 皇上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青衣见此,再次跪了下来,“皇上,请三思啊!太子妃的名誉关系到皇家的无上荣光,若是仅凭皇后娘娘那毫无根据的一句话,就贸然进去查探,那今后岂不是但凡皇宫内稍有风吹草动,只要稍有疑虑而无确凿证据,便可随心所欲地进出东宫?” “住口!本宫绝非此意,倘若你家太子妃真的问心无愧,你又何须这般藏头露尾?”皇后看向皇帝,“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你只需进去一探便知。” 眼看着皇上依旧半信半疑,皇后气得直接说道,“若是臣妾所言有半句假话,这个皇后之位………臣妾以后不坐也罢!” 第201章 真相 皇后的这番话语,犹如一把双刃剑,不仅将她自身置于悬崖边缘,更是赌上了她此生所积累的全部荣耀与威望。 皇上起初对太子妃是否会如此胆大妄为之事持有深深的怀疑态度,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内心开始动摇起来。 究竟真相如何呢?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太子妃所在的那间屋子。 此刻,他不再有丝毫的迟疑,毅然决然地迈开大步,径直朝屋内走去。 一旁的青衣知道皇上此时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面对此情此景,她根本不敢上前阻拦半分。 而皇后的心底则乐开了花,一想到太子妃即将面临严厉的惩处,她兴奋得几乎两眼放光,脚步轻快地紧跟着走进了屋子。 “太子妃啊太子妃,你这红杏出墙的罪名,可是板上钉钉一般,再也无法抹去!还有你腹中那来路不明的胎儿,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野种!就算我无需多费口舌,待皇上知晓此事后,定然会对你严惩不贷!”皇后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至于太子妃肚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血脉,其实已无足轻重,因为只要咬定那就是野男人的骨肉,皇上又怎会不信? 青衣本还想劝阻,可皇上此时已经对皇后的话深信不疑,再也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朝着里面走去。 “不要啊………你能不能轻点?” 皇后听着这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兴奋之色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皇上,太子妃竟敢淫乱后宫,实在是罪大恶极,理应诛其九族啊!” 皇上宛如一座雕塑般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挪动脚步,然而,他那浑身倾斜的怒气,却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皇后原本跟在皇上身后,并未目睹屋内的情景,感受到皇上的怒气后,她的内心早已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激动到了极点,“皇上,太子妃如此失德,必须要重重地惩罚她,方能以儆效尤啊!”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随着里面传来的那如寒冰般冰冷的声音,皇后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人是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如死灰一般,“国师大人,怎么会是你?” 国师此时的脸色已经冷若冰霜,仿佛能将人冻伤,“皇后娘娘,若不是我,你以为还会有谁呢?” 皇后的心此刻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震惊到了极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之人竟然不是其他男人,而是国师……… 若是换作其他的男子,她或许还能说些什么出来,但是如今看来………这显然就是痴人说梦。 众所周知,国师多年来一直坐在那张特制的轮椅之上,其双腿犹如失去生命力的枯枝,更别提行那床笫之事了。 此时此刻,房间内的景象却犹如一幅诡异的画卷。 只见宽敞华丽的大床上,只有太子妃一人侧卧着,而国师压根儿就不在床上。 倒是有一名伶俐乖巧的宫女,正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替太子妃按摩着身体。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薛锦画率先回过神来。 她心中猛地一惊,但很快她便恢复了镇定,迅速调整好姿态,慌慌张张地从床上坐起身子,毕恭毕敬地朝着门口行礼道:“见过父皇,母后。” 皇上踏入房内,他的脸色紧绷着,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恰似两道闪电,紧紧盯着床上的薛锦画,沉声问道:“太子妃,你这是在做些什么?” 薛锦画闻言,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远处站立着的皇后。 只见皇后的面色阴沉似水,凝重得令人感到压抑,她那凌厉骇人的目光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薛锦画,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面对如此局面,薛锦画强自定了定神,赶忙开口解释道:“启禀父皇,儿媳今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腹部不适,担心可能是腹中胎儿动了胎气,所以才让人前来查看。” “但又想到儿媳毕竟与国师大人乃男女有别,多有不便之处,于是便留了这名小宫女在此为儿媳检查一番,还望父皇和母后明察。”说罢,她又是深深一躬,那模样显得极为惶恐不安。 薛锦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一脸故作惊讶的样子,仿佛自己是那最纯洁无辜的小白花,“谁知道母后………是不是对此有什么误会,进来就说那些让儿媳听不懂的话来………” 皇后娘娘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在这会已经是彻底的绷不住了,“胡说,本宫刚刚在外面明明听见你………” 那句不知廉耻的话,皇后便是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来。 “本宫的意思是,国师大人不是每日清晨都会准时来你宫中吗?怎会在这时候出现在你的宫中,莫非………你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不成?” 皇上眉头紧蹙,脸色异常难看,薛锦画却是微微一笑,显得无比的坦荡,“母后,国师大人之前的确是早上就来东宫了,可这人………总有出现意外的时候,国师大人早上来的时候,我正在酣眠,他不忍扰我清梦,便寻了下午的时间来,怎地到了母后的口中,竟然变成了那不可告人的秘密?母后如此想法,莫不是你心中有鬼,想要掩盖什么?” 皇后面色一紧,“你休要胡言乱语,谁掩盖什么了?” “若不是在刻意的掩盖什么,那么母后你为何会对国师大人来我东宫的时间了如指掌,难道你是那能掐会算的神仙不成?” “刚刚母后都尚未踏入这扇门时,便如此笃定我的屋子中藏匿着男人,难道是母后你未卜先知?”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皇上的神色也变得好似那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若有所思起来。 薛锦画却是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母后,你莫非是在派人暗中监视我吧?” “我没有,你休要胡言乱语。”皇后自然是矢口否认。 “哦,既然没有的话,那母后是否应当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现在太子不在东宫,皇后娘娘怎能如此肆意污蔑于我?难道就未曾考虑过太子的情分吗?” 皇后的脸色此刻阴沉至极,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会被薛锦画这般戏弄。 “是你,定然是你蓄意为之,你这是在蓄意污蔑本宫。” “够了!”站在一旁的皇上终于按捺不住,怒吼道。 皇后立刻闭了嘴,眼底满是委屈,如那被寒霜打过的娇花。 薛锦画则是微微垂眸,仿佛那深潭一般,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薛老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爬上了心间。 他看向薛锦画,然而她却将视线撇开,根本不给他与之对视的机会。 薛老大也并非愚笨之人,瞬间便洞悉了其中的玄机。 看来,自己是被薛锦画给利用了。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臣妾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皇上面色发紧,“皇后,你还记得你刚刚在外面说的话吧?” 皇后面色苍白,刚刚自己说了………若是太子妃屋子里面没有男人,她这个皇后不当也罢。 可是那只是为了她为了让皇上下定决心进去看呀,并不是真心的呀? 若是自己不能当皇后的话,那………不会的,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能爬上这个位置,怎么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是就被废后? 而且还是因为这个原因,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皇后立马就跪了下来,连忙说道,“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关心太子妃,并无他意。” “太子他去了南岭,臣妾是担心太子妃没有人照顾,加上她初次怀孕,我害怕她不懂,所以才会让人看着,臣妾也是一片炙热之心啊,还请皇上明鉴。”说完之后,皇后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皇上听闻此言,直接皱眉,薛锦画却跪了下来,“父皇明鉴,母后一片炙热之心,可是………刚刚的事情是父皇亲眼所见,若不是呢?” “儿媳就算是没事,可………但凡是今日的事情传了出去,儿媳那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太子殿下如今还没回来,若是消息传了过去,儿媳不能当面亲口解释,会让太子殿下如何去想呢?” 第202章 摘星台遭贼了 皇后那双美眸之中射出的目光犹如锋利无比的刀子一般,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地朝着薛锦画飞射而去。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薛锦画竟然对这充满敌意与威胁的眼神视若无睹,仿佛浑然不知一般,依旧悠然自得地站在那里。 此时的皇后被气得失态至极,那张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肿胀起来。 只见她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道:“太子妃!本宫可是你的母后,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地逼迫本宫,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忤逆不孝!” 紧接着,她又转向皇上,娇嗔地哭诉着:“皇上,你看看这个不懂规矩的太子妃,她这般肆意妄为,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面对皇后的指责和哭闹,薛锦画却始终一言不发,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般静静地站立着。 不过,皇上显然已经对皇后的无理取闹感到十分不耐烦了,他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说道:“真是胡闹!太子妃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哪有半点逼迫你的意思?再说了,刚才在外面说话的时候,太子妃根本就不在你的身边,那么请问皇后,她究竟是如何逼迫你的呢?” 听到皇上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薛锦画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多谢父皇,明察秋毫。” 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得意之情却是不言而喻。 皇后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 她还想要继续争辩几句,挽回自己的颜面,可惜皇帝已然失去了耐心,大手一挥,果断地说道:“罢了罢了,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德行竟然如此有亏,从今往后,你已不再适合统领后宫事务。” 只听皇上一声高呼:“来人呀!将皇后娘娘送回宫去,若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放她出宫一步!”这道旨意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在场众人噤若寒蝉。 虽说皇后并未被直接打入冷宫,但此刻的情形与那冷宫之禁已相差无几。 往日里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后,此时面色惨白如纸,惊惶失措地呼喊道:“皇上开恩呐!臣妾已知晓过错,今后定然不敢再犯啦!求求您饶过臣妾这一回吧……” 然而,任凭她如何苦苦哀求,在没有得到皇上许可之前,那些奉命行事之人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于是乎,可怜的皇后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拖拽着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目睹这一幕,薛锦画心中暗自窃喜,那种畅快淋漓之感简直难以言表。 可她知道皇帝尚在此处,眼下绝不是表露真实情绪的时候,故而只能强压心头喜悦,装出一副悲痛欲绝却又宽容大度的模样来。 只见薛锦画低垂着头,双肩微微颤抖,似乎正在极力忍耐内心的悲伤。 她轻声抽泣着对皇上说道:“父皇息怒,此事归根究底是母后做得不对,但儿媳相信母后此番也只是一时情急所致,待她被囚禁于宫中之后,定能深刻反省自身过错,还望父皇莫要为此太过动气伤了龙体才好。”言语之间,尽显其懂事乖巧和识大体的一面。 皇上望着眼前的太子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尽管此时她仍在为皇后求情,但他知道此事皇后确实做得过分,实在是亏待了她。 “皇后此次行为的确有失妥当,她对你有所亏欠,但朕向你保证,在太子尚未回宫之际,她绝无可能踏出凤栖宫一步!”皇帝言辞坚定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薛锦画感激涕零,连忙躬身施礼:“多谢父皇体谅。” 正当她准备行大礼时,皇帝却伸手拦住了她,关切地说道:“罢了,你如今身怀有孕,身子不爽利,就在此安心调养吧。” “若有任何异样,无论是召唤御医还是请国师前来诊治,都无需顾虑,朕尚有诸多政务待处理,便不多留了。” “恭送父皇。”薛锦画轻声回应道。 待皇帝离去后,薛锦画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然而,喜悦之情尚未涌上心头,她突然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缓缓转过身来,刹那间,薛锦画与薛老大那冷漠淡然的目光不期而遇。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薛锦画有些局促不安,赶忙开口致歉:“国师大人,实在抱歉,未曾料到此事竟会牵连于你,给你带来如此困扰,本宫深感愧疚。” 尽管她费尽全力地进行了解释,但很显然,薛老大那张阴沉的脸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言辞而有所缓和。 他依然用那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穿她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太子妃,难道你是在利用我不成?”薛老大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恼怒,那语气既非疑问,更不是寻常的询问,而是赤裸裸的指责与质问。 面对这般严厉的责问,薛锦画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仍强装镇定,娇声说道:“国师大人,你这话从何说起呀?本宫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清楚,更是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呢。” 然而,此刻的她心里清楚得很,事情已然败露,到了这关键时刻,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轻易承认的。 但薛老大又何尝不知其中真相? 此时此刻,他已将一切看得明明白白,薛锦画就是在蓄意利用自己!想来她定然是早已知晓皇后娘娘对其心怀不满,于是便故意安排自己今日下午前来,好趁机借自己之手去对付皇后娘娘。 想到此处,薛老大气得咬牙切齿。 想他在这深似海的皇宫之中摸爬滚打数十载,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时候,何曾有人能够如此巧妙地算计于他?真是可恶至极! 只见他满脸怒容,胸膛急剧地上下起伏着,仿佛有一股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薛锦画,咬牙切齿地道:“妹妹啊,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耍弄手段的能耐!” 然而,面对薛老大的指责与质问,薛锦画却是一脸平静,她微微颔首,看似顺从地回应着薛老大,但实际上,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开始盘算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此刻,她心中暗自思忖道:“也不知那李三是否得手了……” 而与此同时,远在摘星台的公子锦正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 一进入摘星台内,他便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国师的身影,可国师竟然并不在此处。 原本,公子锦打算转身离去。 毕竟以国师平日里谨小慎微的性格,即便他本人不在,此处定然也会安排众多守卫严加看守。 但令人诧异的是,今日的摘星台竟是空无一人,安静得让人感到有些诡异。 就在这时,一个大胆且疯狂的念头如野草般在公子锦的心间迅速蔓延开来。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啊!如此天赐良机,怎能轻易放过?”想到此处,公子锦不再犹豫分毫,果断迈开脚步,径直朝着里间走去。 凭借着脑海深处残留的记忆,他依稀记得自己曾多次瞧见国师在此处查看某样物件,而当时国师的手中似乎紧握着一本神秘的书籍。 并且每次看完之后,国师都会将其妥善放置于这房间的某个角落。 公子锦心不在焉地伸出手去,想要拉开面前的抽屉。 然而,当抽屉被缓缓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景象。 只见抽屉里空空如也,本该放置重要物品的地方此刻竟一无所有! 公子锦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究竟是什么人拿走了里面的东西呢?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一股异样的气息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的脸色骤然一紧,目光迅速朝着四周扫视而去。 突然间,一道黑影趁着皎洁的月色从窗口一闪而过,仓皇逃窜。 “不好了,有贼!”仅仅只喊出这简短的四个字,整个摘星台下顿时变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众人纷纷手持火把,朝这边赶来。 公子锦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潜入这戒备森严的摘星台行窃。 难道这个人就不怕掉脑袋吗?带着满心的愤怒与疑问,公子锦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而此时此刻,在房间的阴暗角落里,又悄然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周围的动静,确认安全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刚才公子锦所注视的地方。 他朝着那个空荡荡的抽屉扫了一眼,然后轻轻地伸出手指触摸了一下。 刹那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这个看似普通的抽屉暗藏玄机——它设有一个巧妙的暗格,而真正珍贵的东西正隐藏在其下方。 那蒙面的黑衣人双眼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如同黑夜中的闪电一般,瞬间照亮了他那被黑布遮掩的面庞。 只见他紧紧握着手中之物,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移动,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那明亮的光线之中,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 “国师大人,我早就同你讲过了,我真的不是薛锦画,你为何总是不肯相信我的话呢?” 薛锦画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无奈,尽管事情已经败露,但此刻皇上方才离去不久,薛锦画知道自己必须加倍小心,万不可轻易暴露身份。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强作镇定,站在原地,眼神坚定地望着眼前的国师。 而薛锦画则眉头紧皱,一脸狐疑地审视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那张美丽的脸庞看穿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此时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薛锦画暗自思忖道:“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发现破绽。”于是,她坚决否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薛老大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薛锦画,心中不禁犯起嘀咕:“都到了这般田地,她竟然还如此嘴硬,难道其中另有隐情?可若真是如此,她又为何不干脆将我等驱赶出去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薛老大再次开口说道:“妹妹,你这样苦苦支撑,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而已,又有何实际意义呢?” 话未说完,薛老大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色骤变,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立在原地,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 是啊,她如此大费周章地与自己周旋,究竟所图为何?除了拖延时间之外,恐怕再无其他合理的解释了吧。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只见国师的一名手下神色慌张地匆匆从门外奔入,然而当他瞥见在场的太子妃时,口中的话语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喉咙里像是卡了一根鱼刺,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国师微微皱眉,“说。” “摘星台遭贼了。” 薛老大气得两个鼻孔都在收缩,他愕然回头看向薛锦画,“妹妹,这就是你的目的不是?” 薛锦画不语,但是薛老大却知道这是真的。 “可有什么损失?”薛老大再次问道。 国师的摘星台,谁都不敢进去,目前………不知道里面什么东西丢了。 薛老大气得简直是脸都绿了,这一次也不看薛锦画的脸色,直接负气离开了。 第203章 想要再换命格 等到所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青衣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回了原处,她轻轻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太子妃,刚才可真是太惊险啦!” 确实如此,当皇后娘娘突然造访之时,青衣心中就忐忑不安,生怕她们所做之事会被察觉。 然而,幸运女神似乎眷顾了她们,一切担忧最终都证明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事情竟然丝毫未露破绽。 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面露焦急之色,问道:“那李三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功?”此刻,她的心情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青衣赶忙安慰道:“太子妃莫要着急,您且放宽心吧,我早已将相关人员安排得妥妥当当,只是目前这皇宫里局势颇为混乱,实在不宜直接把人带进宫来。” 薛锦画稍稍停顿片刻,思索一番后说道:“这样也好。” “那既然如此,你就对外宣称本宫胎气不稳,自从成婚以来,还未曾回过娘家探望,所以本宫打算明日回娘家小住几日。” 青衣立刻明白了薛锦画的意图,连连点头应道:“太子妃放心,奴婢明白,一定会把此事妥善安排好的。” 就在这时,一个惊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摘星台居然遭了贼! 而且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没过多久就连皇上都听闻了此事。 一时间,宫廷上下议论纷纷,人人自危。 皇上对于此事的重视程度不言而喻,毕竟这种涉及玄学的事件不仅与国家运势息息相关,更直接影响到皇族的前途和命运,他又怎会袖手旁观呢? 就在当晚,夜色如墨,万籁俱寂之时,皇帝匆忙传召国师入宫觐见。 国师匆匆赶来,行礼后便被皇帝急切地问道:“听闻摘星台遭了贼?” 国师微微躬身,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陛下,不过是些小毛贼而已,想来也是误打误撞闯入了摘星台,也不知是何人如此粗心大意,竟将这事传到了陛下您的耳中。” 皇帝凝视着国师,观察着他的神态举止,见他这般镇定自若,心中稍稍安定下来,接着追问道:“照你所言,此次之事并未造成重大损失?” 国师点头应道:“正是如此,陛下。” “那毛贼虽然闯进了臣的摘星台,但好在臣早有防备,摘星台中设有诸多暗格机关,因此并未丢失重要之物。” “只不过这贼人着实胆大妄为,竟敢擅闯禁地,还望陛下擒获此贼后,能将其交由臣处置于摘星台,微臣自当审问出幕后主使究竟是何方神圣。” 皇帝略作思索,随即颔首表示同意:“国师尽管放心,此人如此嚣张跋扈,朕若将其抓获,定然会依你所言行事。” 国师连忙谢恩:“多谢皇上隆恩!” 随后,两人又针对如何加强皇宫安保等事宜交换了意见,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国师才拜别皇上离去。 皇上跟国师确认无一遗失后,心中暗自思忖:此事似乎并未造成太大损失,尚不足以令其忧心忡忡。 于是,他便将此事暂且搁置一旁,不再往深处思量。 然而,皇上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此时此刻,薛老大的内心早已乱作一团麻! 那本无字书一直被他藏匿于极为隐秘之处,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可如今,它竟然还是被他人寻获。 更让薛老大惶恐不安的是,这件事情显然与薛锦画脱不了干系。 究竟她知晓了多少内情呢?这个问题犹如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薛老大的心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待离开此地后,薛老大的面色始终阴沉如水,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而四周的仆人们见此情形,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就在这时,只见公子锦匆匆赶来,向薛老大行过一礼后说道:“国师大人。” 薛老大微微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公子锦问道:“人都找到了吗?” 听到这话,公子锦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异常,他低着头轻声回答道:“国师大人,属下一路紧追不舍,但那人却直奔皇宫郊区而去。等属下追到之时,那人已然拔剑自尽了。” 自尽? 听闻此言,薛老大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起来。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如此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 “正是,此乃调虎离山之计。”公子锦一脸愧疚之色,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倒在地,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皆是属下愚钝无能,才会中了敌人的奸计,请国师大人重重责罚!” “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薛老大阴沉着脸,目光如刀般凌厉,此刻他的心中毫无半点仁慈可言,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对面的公子锦噤若寒蝉,甚至连求饶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他知道自己能够活到现在全赖于国师大人眼下正急需用人,如果换作平常时候,恐怕他早就成为了薛老大手下的一缕亡魂。 想到此处,公子锦赶忙颤声应道:“属下这就去戒律堂。”说罢便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 待公子锦走远后,只见一个名叫秋霜的侍女急匆匆、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她来到薛老大国师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国师大人,皇后娘娘有请。” 然而国师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丝毫未被这句话所打动,一脸冷漠地回应道:“你去告诉皇后娘娘,她所求之事,本国师无能为力,实在爱莫能助。” 听到这话,秋霜脸上并未流露出惊讶之色,似乎对此结果早已有所预料。 只见她依旧神情严肃地继续劝说道:“国师大人,皇后娘娘说了,倘若你今日不肯前去相见,那么皇后娘娘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说不定哪天......皇上就会知道国师大人暗地里的那些事情。”这番话语显然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威胁。 听闻此言,薛老大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不语,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之中。 过了半晌,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示意秋霜在前带路,然后跟随着她一同前往皇后的凤栖宫。 进入宫殿后,皇后轻轻地挥了一下手,站在一旁的秋霜立即心领神会地走上前去。 只见秋霜迈着轻盈而又优雅的步伐,很快便来到了皇后身旁,并微微躬身行礼。 然而,此刻坐在另一边的薛老大脸色却仍旧显得十分凝重。 他紧紧皱起眉头,目光严肃地看向皇后,开口问道:“皇后娘娘,不知此次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皇后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恳切,缓缓说道:“国师大人,你能否帮本宫想出一个法子,好使皇上能够再次信任于我?为此,本宫愿不惜一切代价!” 说完,皇后那美丽的眼眸中已满含着祈求之色。 薛老大静静地凝视着皇后,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皇后娘娘,此事恐怕微臣实在是爱莫能助。” 听到这话,皇后脸上瞬间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薛老大面前,声音略带颤抖地质问:“怎会如此?难道你是因为不愿相助本宫,才在此处故意寻找托词加以推脱吗?” 面对皇后的质问,薛老大解释道:“皇后娘娘息怒,微臣绝无此意,实不相瞒,当初微臣就曾跟娘娘提及过,人的命格一生仅可交换一次。” “而且......即便是成功交换了命格,其效力也是存在一定期限的,如今,二十年已过......…娘娘您的命格已然开始产生反噬之力,日后将会发生何事,微臣也难以预测把控。” 皇后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之人,厉声道:“胡说!你这简直就是满口胡言乱语!本宫现在可是天生的皇后命格,怎会受到如此邪祟之事的反噬?” 尽管她嘴上这般强硬地质疑着,但那微微颤抖的嘴角和眼底深处不易察觉的恐慌,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此时,皇后的心里已然开始打起鼓来,莫非………真如对方所言,自己当真遭到了命运的反噬?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般在她心底疯狂蔓延开来。 “国师大人,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本宫绝对不能就这样被反噬掉啊,本宫实在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皇后紧紧抓住国师的衣袖,声泪俱下地哀求着,全然没了往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望着皇后娘娘此刻近乎癫狂的神情,薛老大不禁皱起眉头,心头涌起一阵沉重之感。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皇后娘娘,请恕微臣直言………”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仅有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若执意强求,恐怕会遭受天谴,导致寿命大减,眼下,你虽仍拥有皇后之位,但这反噬之力已悄然降临,不过呢,只要你从今往后能够保持平和安宁的心境,不再肆意滋事生非,那么这皇后宝座依旧稳如泰山,无人可以撼动分毫。” 然而,对于皇后来说,仅仅保住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头衔又有何用呢? 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即便身处高位,也与被打入冷宫并无二致。 想到此处,皇后满心不甘,自己耗费一生心血才得来的荣华富贵和尊贵地位,尚未尽情享用,怎能甘心就这般轻易地拱手相让给他人? “我不管!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再一次为我换命!哪怕要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本宫也在所不惜!” 皇后瞪大双眼,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她那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有些狰狞扭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魔力所控制。 然而,面对如此疯狂的皇后,一旁的薛老大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的心底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那张冷峻的面庞如同千年寒冰,没有丝毫温度和情感波动。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皇后娘娘,微臣的确还有一个方法可以尝试,但这个方法所需付出的代价将会远超常人所能承受之苦,不知你是否真的愿意接受呢?” 听到这话,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犹如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愿意!本宫不管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只要能让我重获新生,一切都是值得的!你赶快告诉我,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实现?” 看到皇后如此坚决,薛老大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皇后娘娘,请容微臣稍作准备,在此期间,还请你暂时在此处耐心等待。”说罢,他就离开了,留下一脸焦急期盼的皇后。 没过多久,国师前脚刚走,秋霜便急匆匆地走进房间。 她的脸色异常凝重,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疑虑。 “皇后娘娘,依奴婢看,这位国师大人未必可靠啊!今天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恐怕和国师大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秋霜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本宫现在真的是已经无路可走了!倘若连这皇后之位都保不住,那本宫这一生还有何意义可言啊!”她一脸悲戚地喃喃自语道。 曾几何时,她满心期望着能够依靠太子殿下,以此稳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然而事与愿违,如今太子妃已然被她彻底得罪,太子是否还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她,实在难以预料。 思来想去,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倒不如凭借自身的力量去奋力一搏。 在此之前,她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换得这尊贵无比的皇后命格,那既然有过成功的先例,那么这一次………她坚信自己同样能够做到。 只是此刻的她浑然不知,命运早已注定,她本就身负皇后命格。 即便真要改换命格,又能换成怎样的呢?难不成还能比皇上更为尊贵吗? 一旁的秋霜看着主子这般近乎癫狂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忧虑和恐惧。 她想要开口劝诫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她知道此刻的主子已然听不进任何劝告,多说无益,反而可能会惹得主子不悦。 于是,秋霜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暗自祈祷事情不要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第204章 阿哲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柔和的光辉,照亮了大地。 薛锦画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步伐轻盈地朝着闻家走去。 远远望去,那座宏伟的府邸矗立在眼前,大门敞开,仿佛正迎接着它的主人归来。 此时,闻大人早已站在了府邸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他身着官服,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当看到薛锦画缓缓走近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爹。”薛锦画轻声呼唤道,声音中透着亲切。 闻太师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充满宠溺地看着她,温柔地问道:“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听到这位“父亲”关切的话语,薛锦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尽管他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父女,但在相处的日子里,闻太师给予她的关爱比她的亲生父亲强了不知道多少。 从薛锦画的内心深处而言,这份情感与亲生父母毫无差别。 然而,每当想起自己利用闻太师来达成某些目的时,薛锦画的心头便会涌起一阵愧疚之情。 他对自己如此之好,全心全意地信任和呵护着,而自己却在背地里算计着。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时常陷入沉思。 也许是察觉到了薛锦画的神情有些恍惚,闻太师不禁微微一笑,安慰道:“太子妃不必多虑,老臣乃是太子殿下的臣子,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分内之事,只要能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老臣在所不惜。” 说罢,闻太师轻轻地拍了拍薛锦画的肩膀,表示理解和支持。 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伤痛。 曾经,他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段经历成为了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因此,这些年来对于女儿相关的一切事物,他都格外关注和珍视。 如今,能够再次拥有一个如同女儿般的存在,并享受到天伦之乐,闻大人感到无比满足和欣慰。 “人来了吗?” 闻大人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四周,只见闻大人微微皱起眉头,眼神再次环顾一圈后,转头看向身旁的太子妃,轻声说道:“太子妃,此处不是讲话之地,有话咱们还是到里面去说罢。”说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太子妃随他一同进入内室。 薛锦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此刻绝不能多嘴询问。 于是,她快步跟上闻大人的步伐,很快便一同走进了房间里。 一进门,闻大人便开口安抚道:“这里面都是自己的人,太子妃不必拘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听到这话,薛锦画稍稍定下心来,但仍保持着应有的谨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昨日我派人悄悄进了闻家府邸,不知是否给您添了麻烦?” 闻太师闻言连忙摇头,微笑着回答道:“太子妃言重了,能为娘娘效力,乃是老臣的荣幸,那人已按娘娘的吩咐,安排好了,这会儿正在密室之中,还请娘娘随我前来。”说着,他迈步向前走去。 薛锦画紧跟其后,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从外人看来,他们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女一般。 然而,只有薛锦画自己心里最清楚,眼前之事远非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就这样,闻太师在前头引路,薛锦画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 两人先是穿过一间布置典雅的书房,接着又经过一段幽暗狭长的走廊,最后终于来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 闻太师停下脚步,轻轻转动门把,推开门后,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待尘埃落定,两人方才看清屋内的景象——这便是通往密室的入口。 随后,他们毫不犹豫地踏进密室,继续沿着其中的一条狭窄密道前行……… 薛锦画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讶异,她着实没有想到,闻家居然隐藏着这样一个神秘而又令人惊叹的地方。 方才,她在那密室之中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随着脚步的不断前行,她逐渐意识到,他们所走过的这段路程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闻大人府邸的范围。 闻大人目光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脸上流露出的疑惑之色,赶忙开口解释道:“此处确实并非闻家宅邸,想当年,我曾因未提前做好防范措施而在某些事情上吃过大亏。” “自那时起,我便耗费心力修建了这条密道,其目的便是为了能够更便捷地处理各种事务。” 薛锦画听闻此言,对闻大人的先见之明深感钦佩。 她发自内心地感激道:“爹爹,女儿明白了,多谢您如此周全的考虑和安排。” 待闻大人转身离去后,薛锦画这才有闲暇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只见这里仍旧是一间密室,室内的光线显得颇为昏暗。 不一会儿工夫,那几支微弱的烛火便开始轻轻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一般。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低沉的摩擦声响起,厚重的石门缓缓移动开来。 没过多久,李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薛锦画的眼前。 “见过太子妃。”李三毕恭毕敬地向薛锦画行了个大礼。 只见那薛锦画面色端庄,微微颔首,轻声问道:“事情可办妥了?” 李三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他沉默片刻后,并未直接回应薛锦画的问题,而是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属下从摘星台寻得此物,然而……盒内只有一张无字之纸。” “属下拿回后苦思冥想、仔细钻研了整整半日之久,但始终未能瞧出其中究竟隐藏着何种玄机奥秘。”李三边说边摇着头,脸上满是困惑与不解之色。 他们心中皆生疑窦,倘若这并非是什么至关重要之物,又怎会被放置于如此精美的盒子之中,并且还有专人看守呢? 李三亦是在看到公子锦匆匆扫视过那个地方之后,方才恍然大悟,知晓那里藏着重要物件。 而聪慧过人的薛锦画自然深知此理,她下意识地伸出玉手,将那盒子轻轻拿起,而后稳稳地搁置在自己纤细的手掌之上,开始全神贯注、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薛锦画就这样目不转睛地观察了许久,可最终依旧未曾察觉出任何异样之处。 无奈之下,薛锦画只得暂时放弃,她略作思索后说道:“这个东西暂且由我保管,待我返回府中再好好琢磨一番。” “李三,你继续严密监视薛家一举一动,但凡有丝毫风吹草动,务必即刻前来向我禀报!不得有误!” “是。” 李三微微颔首应道,但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去,而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后,再次开口说道:“太子妃,还有一件事情,属下想要告知于您。” 薛锦画闻言,将目光投向李三,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 只见李三略微犹豫了一番,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然后才缓缓讲述起来:“属下偶然间看到国师大人身旁跟着一个人,那人的行为举止颇为怪异,让属下不禁心生疑虑。” 说到这里,李三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仿佛仍在回忆当时所见到的场景。“起初,看那模样,此人应当是国师的亲信无疑。” “然而,经过属下的仔细观察,却发现其中似有蹊跷,不知为何,属下总感觉这个人别有用心,不像是全心全意效忠于国师之人。” 听到此处,薛锦画的眼眸微微一闪,流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她轻声问道:“依你之见,莫非他并非真心效忠薛家不成?” 李三连忙摇头,语气笃定地回答道:“属下不敢妄下定论,只是直觉告诉我,此人定然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目的,所以,还望太子妃多加留意,凡事小心谨慎为好。” 薛锦画轻点下头,表示已经明白了李三的意思,随后说道:“本宫知晓了,你且先退下吧。” 待李三离开密室之后,薛锦画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手中捧着那个神秘的盒子,仔细端详起来。 正如李三所言,无论是这个看似普通无奇的盒子,还是那张放置在盒中的纸张,表面上确实找不出任何异样之处。 可越是如此,薛锦画心中的疑惑便越发浓重起来。 “小少爷,娘娘此刻正在里头忙着呢,你可千万别进去呀!”一旁的侍女赶忙阻拦道。 然而,年幼的阿哲却丝毫不听劝,小嘴嘟囔着:“不行,我就要见阿姐,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见到我的阿姐啦,阿哲可想她了。”说着,便挣脱开侍女的手,迈着那还不太稳当的小胳膊小腿儿,如一阵疾风般直直地冲进了房间里。 一进门,阿哲压根顾不上看屋里的其他人究竟在忙些什么,径直朝着正中间的那个身影扑了过去,紧紧抱住薛锦画大腿,奶声奶气地喊道:“阿姐,阿哲真的好想你哟!” 被突然抱住的薛锦画先是一愣,随即低头看着腿边这个小小的人儿,心中猛地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她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在忙于皇宫中的诸般事务,居然把阿哲忘得一干二净。 犹记得当初养父养母将阿哲郑重其事地托付于她时,她曾信誓旦旦地承诺一定会好生照料他。可如今……… 此前,关于阿哲的安置问题一直都是由凌炎在操持,只可惜始终未能给他寻得一个合适且体面的身份。 谁能料到,最终阿哲竟会出现在这闻家的府邸之中。 难道说,凌炎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有意要给自己和阿哲创造一个能够名正言顺相见的契机吗?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可真是为自己做得太多了。 薛锦画心下这般思忖着,阿哲的眼神却流露出丝丝哀怨,仿若那被遗弃的人一般,“姐姐,你在想些什么呢,是不是觉得阿哲妨碍到你了?” “没有。” 薛锦画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吓得一旁的青衣慌忙走过去。 “太子妃,您的身子不便啊。” 经此一番折腾,青衣的内心始终难以平静,唯恐她腹中的胎儿有个三长两短。 “无妨,我心中有数。”薛锦画心如明镜,她知道自己的这胎很稳,并未有任何不适之处。 阿哲稍作思考,便如那懂事的孩子般乖乖下来,“姐姐,你肚子里是不是有小宝宝了?” 薛锦画微微一笑,宛如那春日盛开的桃花,“是啊,阿哲要当舅舅了。” 然而,阿哲的脸上并未展露笑颜,只是如那平静的湖面般,毫无波澜。 薛锦画的心底顿时就变得柔软起来,这孩子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觉得自己是要失宠了,所以心中不舒服了吧? 薛锦画摸了摸他的脑袋,也不再说这个话题,“对了,阿哲在闻家这些时日可学了什么吗?” 说起这件事,阿哲的脸色顿时就好了起来,兴奋的拿着手中的东西,“阿姐,我学了一个变戏法,我变给你看看,好不好?” 还不等薛锦画回神,阿哲就将手中的白纸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蓝色的纸。 不一会,又变成了黄色的……… 看上去眼花缭乱,但是阿哲此时却是爱不释手,“阿姐,你说我是不是我很厉害呀?” “恩,阿哲的确是很厉害。”薛锦画忍不住夸赞道。 “嘿嘿嘿,那是的,我为了练习这个戏法,可学了好久的。” “阿姐,你看我把这个倒在白纸上面,白纸马上就变了颜色,不仅如此………看我罩在阳光下面,上面还会有好多文字呢,是不是很神奇?” 第205章 失火 仅仅是那么稍稍地提醒了一下而已,薛锦画的脑海之中便瞬间如闪电般划过一道灵光,一个大胆的念想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莫非眼前这看似平凡无奇的白纸,实际上其中所蕴含的东西已经被某种神秘力量给巧妙地隐藏起来了不成? 此时的薛锦画,心情忽然变得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 只见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身旁的阿哲,并满含感激之情地说道:“阿哲,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呀!真心感谢你!”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瞬间就在阿哲那颗敏感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突然被注入了一股甜蜜的暖流,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种幸福的氛围当中。 面对薛锦画如此热情的拥抱和道谢,阿哲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脸上露出一丝憨厚而又略带羞涩的笑容,说道:“阿姐,咱姐弟俩之间不用客气,咱们可是一家人。” 尽管此时此刻阿哲对于姐姐为何会这般兴奋仍然感到有些茫然不解,但他心里暗自思忖道:只要能看到姐姐开心快乐,就算自己不清楚其中缘由,似乎这所有的付出也都是完全值得的了。 紧接着,薛锦画松开了怀抱中的阿哲,饶有兴致地问道:“对啦,阿哲,你这些时间除了学会变那些神奇有趣的戏法之外,还有没有学到其他新本领呀?” 听到姐姐的询问,阿哲那双明亮的眼睛立刻闪烁出兴奋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回答道:“当然有啦,阿姐!我最近还一直在努力学习念书、写字呢!” 说着,阿哲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与自豪,迅速跑到一旁取来了笔墨纸砚,然后当着薛锦画的面认认真真地开始展示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学的成果。 要知道,薛锦画的养父养母乃是终日忙于经商之人,他们整日奔波于生意场上,对于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关注甚少。 所以能够像现在这样看到阿哲如此积极主动地去学习新知识、掌握新技能,着实令薛锦画感到无比欣慰。 除了最基本的念书识字这些寻常之事外,对于其他事物,往往难以产生太过深刻的感触和体验。 然而,阿哲来到京都后,情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闻大人心怀慈爱,真正地将他视作亲生儿子一般悉心培育。 无论是君子必备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还是其他诸多方面的知识与技能,竟然没有一项被遗漏疏忽。 面对如此精心的教导,薛锦画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 待阿哲完成当天的课业书写之后,她柔声说道:“姐姐略感疲倦,你且先稍作歇息,下午再继续用功念书吧。” 然而,阿哲此时似乎显得有些不太情愿,始终沉默不语,并未回应姐姐的话语。 渐渐地,薛锦画察觉到了弟弟情绪上的异样,于是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瓜,关切地问道:“阿哲,你这是怎么啦?为何这般闷闷不乐呢?” 只见阿哲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满脸都是难舍之意,用略带哭腔的声音问道:“姐姐,这次见过面之后,我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再次见到你呀?” 那真挚而又可怜巴巴的模样,让薛锦画的心瞬间变得酸酸软软的。 “阿姐,还有我想爹爹娘亲了,是不是他们不要阿哲了?觉得我是个累赘,所以才把我托付给阿姐?”阿哲一边说着,声音不知不觉地带上了哭腔,那语调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泣不成声。 他的表情更是充满了无尽的委屈,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唇微微颤抖,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 她连忙蹲下身子,将阿哲紧紧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阿哲,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爹爹和娘亲怎会不要你呢?他们把你托付于我,只是因为当前局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他们对你的爱是深沉而坚定的,绝不会视你为累赘的!” 薛锦画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弟弟,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顿时泛起一阵酸楚。 “阿哲,他们之前不是说了嘛,他们只是暂时去了漠北那边而已,等他们在那里安顿好一切后,肯定就会马上回来接你的呀。” 然而,阿哲却摇了摇头,满脸泪痕地望着薛锦画,哽咽着说道:“可是姐姐,都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为什么爹爹和娘亲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呢?我真的好想他们……”说到这里,阿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薛锦画心疼极了,她急忙伸出双臂,一把将阿哲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感受着怀中弟弟小小的身躯因哭泣而不停地颤抖着,薛锦画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安抚道:“乖,阿哲不哭哦。你再耐心等等好不好?阿姐向你保证,一定会有消息传来的。” “如果一直都没有消息的话,姐姐就亲自带你去找他们,不管有多远、有多难,姐姐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听到姐姐这番坚定的话语,阿哲渐渐地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薛锦画,点了点头说道:“嗯,姐姐,我相信你!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说完,阿哲的小脸上终于重新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好不容易将阿哲安抚妥当后,薛锦画稍稍松了一口气。 薛锦画走之前去了一趟闻大人所在之处。 见到闻大人,薛锦画先是行了个礼,接着开口说道:“爹爹,多谢您这段时间对阿哲的照顾和教导,您把阿哲管教得很好。” 闻大人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回答道:“太子妃言重了,阿哲这孩子啊,确实非常聪明伶俐,让人喜爱不已。” “我之所以教他读书认字,完全是出于真心希望他能够多学点知识,日后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而且这孩子如此聪慧,如果能够得到良好的教育和悉心的培养,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或许闻大人此时只是开玩笑的口吻,又或者……他此时只是由衷的说道,但是谁知道………竟然一语成谶。 “爹爹谬赞了,阿哲能够遇见你,是他自己的造化,也是他自己的荣幸。” 闻大人此时的心情可谓是格外舒畅,他面带微笑地再次开口说道:“饭菜我都已经精心准备好了,太子妃,你还是先享用过这顿饭之后再离开吧。” 听到这话,薛锦画稍作思考后便爽快地应道:“那好吧。”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回到娘家连饭都不吃一口就这样匆匆离去,万一被其他不相干的人瞧见并传扬出去,那么自己之前所苦心营造出来的假象恐怕就要彻底败露无遗了。 于是,薛锦画移步到桌前缓缓坐下。 当她定睛看向桌面时,瞬间眼前一亮——只见满满一桌子摆放着的全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美味佳肴!看到这里,她立刻明白过来,闻大人一定是事先花费了不少心思去打听和准备这些食物的。 想到此处,薛锦画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起来。 她满怀感激之情地望向闻大人,轻声说道:“爹爹,不如您也一起来用餐吧。” 闻大人闻言,心中亦是倍感温暖,脸上随即绽放出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那咱们就一同享用这顿丰盛的美食。” 就在闻家这边充满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时候,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薛老大所在的房间里那一片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压抑氛围。 此刻,公子锦正与一名仆人静静地站立在一侧,两人皆是战战兢兢,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会惹得薛老大大发雷霆。 而薛老大本人呢,则阴沉着脸端坐在轮椅上,其表情看上去相当不悦。 他目光凌厉地紧盯着面前的二人,沉声问道:“你们当真确定亲眼见到有人进了那个地方?期间可曾有任何异常情况出现?” 面对薛老大如此严厉的质问,公子锦赶忙低头答道:“回禀国师大人,小的们确实目睹有人进入其中,但并未发现有何异样之处。” “哼!真是个没用的废物,还杵在这里作甚?赶紧给我滚下去领罚!” 国师气得满脸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之人。 被呵斥的那个人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半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如蒙大赦般匆匆转身离去。 他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庆幸国师大人这次竟然如此仁慈,仅仅只是让自己下去领罚了事。 要知道,以国师平日里的严厉手段,稍有不慎便可能小命难保。 所以此刻能逃过一劫,对他来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待那人离开后,房间里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 片刻之后,薛老大转头看向一旁的公子锦,目光犀利地问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太子妃此番前往闻家,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回趟娘家那么简单吗?” 公子锦微微皱起眉头,一脸恭谨地回答道:“国师大人,依属下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确实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太子妃的确是到了闻家,而且据探子回报,她自进入闻府后便未曾踏出大门半步,似乎并无外出的机会。” 然而,薛老大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事情往往不会像表面看上去这般平静………” “越是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流涌动、咱们切不可被表象所迷惑,掉以轻心啊。” 听到这话,公子锦赶忙低下头应道:“国师大人所言极是,是属下考虑不周。” 这时,薛老大又接着开口道:“再过几日,太后娘娘将会前往灵隐寺祈福。” “届时,必将吸引各方势力的关注,而这对于我们而言,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同时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尽管国师的话语听起来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随口一说,但这番话落在公子锦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炸响,令其心头猛地一震。 他不禁面露惊愕之色,迟疑地问道:“国师大人,您确定此时动手时机是否过早了些?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万一………” 如果时间能够提前一些,那么情况将会变得完全不同! 那样一来,自己精心策划的所有计划恐怕都会毁于一旦!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慌和不安。 听到这番话语,国师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等那个孩子再长大一些呢?只是现在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我们再有丝毫拖延了。” “而事情的发展早已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如果天书里隐藏的秘密不幸被他人察觉并揭露出来,其后果简直无法想象啊!” 此时此刻,太子并不在京城之中,而薛家则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时机一到便会出手。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公子锦急忙叩头在地,言辞恳切地表示道:“国师大人在上,请放心交给属下去办吧!为了国师大人,属下甘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国师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跪地之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好,既然你有这份决心,那本国师就暂且相信你一次。” “不过,记住你今日所说之话,倘若此事能顺利办妥,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你的份儿,你内心所渴望得到的一切也都将触手可及。” “但要是………万一你把事情搞砸了,哼哼,那等待着你的必将是无底的万丈深吧!” 另一边,薛锦画用过饭后,就在闻家稍作休憩。 她慵懒地靠在榻上,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过去。 直到夕阳西斜,余晖洒满整个庭院时,她才悠悠转醒,然后不紧不慢地起身,整理好衣衫后缓缓返回了皇宫。 就在皇宫大门外不远处,尚未踏入宫门一步,众人便望见皇宫深处竟冒出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不好啦!不好啦!皇宫走水啦!”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声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氛围。 站在原地的薛锦画紧盯着那遥远之处不断升腾而起的浓浓黑烟,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她不禁眉头微皱,开口问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着火了?火势怎会如此之大?” 身旁的一名宫女赶忙恭敬地回答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那处乃是太后所居的坤宁宫啊!” 听闻此言,薛锦画心头猛地一惊,脚下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急切说道:“快!我们得赶快过去瞧瞧情况如何!”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刚刚离开了皇宫没多久,这里居然就发生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到底仅仅只是一场凑巧的意外火灾呢,还是背后有人蓄意为之?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但此刻显然不是深思这些问题的时候。 当薛锦画急匆匆赶到坤宁宫门前时,只见皇上正率领着众多妃嫔们焦急万分地守候在此处。 她连忙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免礼,然而此时此刻他显然并无心思过多关注于她,那张原本威严的面庞此刻布满阴霾,神色极为难看,口中怒喝道:“立刻加派更多人手前来灭火救人,务必要确保太后安然无恙!倘若太后遭遇半点不测,朕定要严惩不贷,绝不轻饶!” 周围的人也都是战战兢兢的,手中的动作也十分的麻利。 不一会,大火的局势就得到了控制。 “父皇,太后娘娘出来了,无碍。” 第206章 乞丐师傅求见 没过多久,只见三皇子领着一群侍卫急匆匆地从宫门内走出,而在他们身后,几位宫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身影缓缓而来,那正是皇太后。 此刻的皇太后看上去面容憔悴,神色萎靡,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 仅仅只是瞧上那么一眼,便能轻易看出她刚刚在宫殿里必定经历了一些磨难和苦楚。 一直在宫门口焦急等待的皇上见到此景,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上前去,亲自伸手扶住太后娘娘,声音颤抖着说道:“母后,您可安好啊?都怪儿臣无能无用,竟让母后遭此大难、受尽这般苦楚!” 太后在皇上的搀扶下逐渐苏醒过来,她微微睁开双眼,目光艰难地落在皇上身上,缓了口气后轻声说道:“这天灾人祸又岂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呢?此事与皇上毫无关系呀。” “哀家如今已是风烛残年之人,这副老骨头即便没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万不可因我这老婆子之事而损伤了皇上的龙体啊。” 太后这番言辞恳切、感人至深,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然而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却隐隐觉得整件事情透着一丝诡异。 要知道这皇宫之内戒备森严,更别提皇太后的寝宫周围还有众多侍者随时侍奉左右。 好端端的一座寝宫怎会突然起火?薛锦画心思聪颖,自然不会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很快便洞悉到了这其中隐藏的关键所在。 尽管对那个人的意图一无所知,但此刻内心深处就是不愿看到对方如此春风得意……… “父皇,太后娘娘所居之宫向来戒备森严,无缘无故怎会突发大火?此事背后定然存在诸多疑点和猫腻!”薛锦画一脸凝重地分析道。 起初,皇上沉浸在悲痛与哀叹之中,压根未曾深思这其中的缘由。 然而经此一提点,他静下心来细细琢磨,越想越觉得此事甚是诡异离奇。 “来人啊!太后娘娘遭受此番惊吓,身子很是虚弱,你们速速将太后娘娘回寝宫歇息调养。”皇上高声吩咐道。 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皇上根本无意将这场火灾之事大肆宣扬开来。 而太后娘娘尽管满心好奇,急于知晓后续发展,但眼下身心俱疲,实在无力继续插手过问此事。 无奈之下,只能任凭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己离去。 待到太后娘娘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皇上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肃穆起来,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众人,沉声下令:“三皇子,朕命你务必严查此次太后宫中失火一案,不得有丝毫懈怠!定要给朕一个水落石出的结果!” “儿臣遵命,父皇放心便是!”三皇子恭恭敬敬地领旨应道。 没过多久,国师才慢悠悠地姗姗而来。 薛锦画抬眼望去,恰好与国师四目相对,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从国师那深邃的眼眸中,她只瞧见了一片清澈如水、波澜不惊。 “皇上!”国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但皇上却依旧紧蹙着眉头,似乎心中正忧虑重重。 皇上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眼下大火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难以保证过一会儿是否还会有其他变故发生,出于安全考虑,还是请太子妃先行回宫歇息吧。”然而,自始至终,站在一旁的薛老大都沉默不语,仿佛若有所思。 薛锦画心里头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见此情形,她也识趣地不再多言。 待太子妃离去后,薛老大将目光投向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只见他的眉心紧紧皱起,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没过多久,三皇子匆匆赶来,向皇上禀告道:“父皇,儿臣已经仔细查看过火灾现场,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或异常情况。” 听到这话,皇上不禁面露诧异之色,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难道这场大火当真是自行燃起的不成?” 三皇子稍作思索,随即推测道:“也许是宫中负责看守油灯的下人一时疏忽离开了岗位,而那油灯……说不定是被老鼠不小心撞倒在地,由此引发了这场火灾。” “毕竟,太后娘娘一向热衷于礼佛,而那火势最初蔓延开来的地方正是佛堂所在之处。” 此时,一直默默观察着一切的薛老大忽然脸色一变,口中惊呼道:“皇上,大事不妙啊!” 皇上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突然像是被一阵狂风骤雨所侵袭一般,瞬间变色,他那一直沉稳如山的心也不由自主地猛地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难道有何事要发生?” 国师禀报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的佛堂不知怎的竟然着火,这可是天降异象啊,恐怕会对我朝国运产生不利影响。” 听到这话,三皇子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不过就是一场火灾而已,好好的怎会与国运牵扯上关系?这不是无稽之谈嘛! 然而,皇上对于这种说法却是深信不疑,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起来,甚至可以看到他额头上隐隐渗出的汗珠,焦急地向身旁的国师问道:“国师大人,眼下这般情形可该如何是好啊?” 国师眯着眼睛,装模作样地掐指细算一番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回陛下,此次灾难所幸并未酿成大祸,依微臣所见,这乃是上天给陛下的一个小小警示罢了。” “只需待到半月之后,待皇太后凤体安康、病情好转之时,由皇室众人一同前往黄山寺虔诚祈福,定能化解这场灾厄,保我朝国运昌盛不衰。” 皇上听闻此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那就依国师所言。” “半个月之后,朕将率领皇族全体成员前往灵隐寺祈福,务必消除此难,祈求上苍庇佑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此时此刻,太子远在京城之外,而四皇子尚且年幼,尚不足以承担如此重任,因此,处理这件事情的艰巨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三皇子的肩上。 “这件事就交由三皇子全权负责办理吧。”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 “儿臣谨遵圣命!”三皇子恭敬回答道。 待所有事宜皆已安排妥当,皇上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心情也随之轻松愉悦了不少。 只见他随意地瞥了一眼远处仍在熊熊燃烧但已然得到有效控制的火灾现场,确认局势稳定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望着皇上渐行渐远的身影,三皇子不禁感到一阵恍惚。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父皇竟也开始显现出岁月留下的痕迹,逐渐老去。 再看向那场依旧肆虐的大火,三皇子心头涌起一丝疑虑:这场火灾……极有可能并非天灾而是人为所致。 然而令人无奈的是,如今的国师无论说些什么,父皇都会深信不疑,这般盲目信任,实在是有些糊涂了。 此时,国师注意到三皇子并未离开,而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于是微微一笑,开口问道:“三皇子,莫非对此次之事还有何疑惑之处?” 听到国师的问话,三皇子缓缓将目光移至面前这位国师大人身上。 尽管国师身坐轮椅,但举手投足间依然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和魅力,可谓风华绝代。 有时候,三皇子甚至会忍不住暗自遐想,如果眼前之人能够站立起身,想必其风采定能惊艳众人,成为一代翘楚。 “国师大人,父皇命我操办祈福之事,但其中一些具体细节问题,本皇子确实尚未明晰,故而特来向国师大人请教一二。”三皇子说道。 “请教倒是不敢当,实不相瞒,我近来事务缠身,实在抽不出身与三皇子当面详谈这些细枝末节之事。” “不过三皇子请放心,稍后我定会派遣一名得力之人前来与三皇子对接相关事宜。”薛老大国师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三皇子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恼怒。 想他堂堂三皇子,此番亲自请教,对方竟然只打算随便派个随从便将自己给打发了,这不是明摆着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吗! 尽管心头火冒三丈,但三皇子还是强忍着怒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国师大人费心安排了。”说完这句话后,他甚至还努力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 薛老大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匆匆离去,不多时便返回了摘星台。 三皇子站在原地,望着国师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渐渐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不知所谓的破国师,平日里总是打着装神弄鬼的旗号招摇撞骗,没想到竟能获得父皇的信赖和重用,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此处,三皇子冷哼一声,暗暗发誓定要好好查探一番,看看此次前往黄山寺,这位国师究竟意欲何为。 与此同时,薛锦画也已回到东宫。 她焦急地等待着,终于在过了半晌之后,见到了前去打探消息的青衣匆匆归来。 “情况如何?”薛锦画迫不及待地问道。 青衣喘了口气,赶忙回道:“半个月之后,皇族众人皆需前往灵隐寺祈福。” “所有人都要去?”薛锦画面露惊讶之色,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意外。 “没错,据属下所探知的确切消息,确实是全部人员都得参加此次祈福活动。”青衣肯定地点了点头。 薛锦画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仅仅只是太后娘娘前往倒也罢了,可如今居然要求所有皇族成员一同前往,这其中莫非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那个薛老大,他又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呢?一时间,无数疑问涌上了薛锦画的心头。 难道真如所料,薛家其实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预谋要趁此机会发难吗? 又或者他们一直就等待着这样一个时机,可以将阴谋付诸实践? 无论是哪种可能,现今太子那里依旧杳无音讯,这对薛锦画而言,无疑形成了一股沉重的压力。 站在一旁的青衣知道她内心的纠结与迟疑。 只见青衣赶忙上前一步,急切地开口道:“太子妃,依奴婢看,要不索性直接向皇上禀报此事,让皇上知晓那国师大人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然而,薛锦画只是微微摇头,苦笑着反问道:“你以为皇上此刻还能听信我们所言吗?” 青衣闻言不禁紧抿双唇,一时间竟也无言以对。 过了片刻,才无奈地叹息一声:“如此说来,我们便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国师的奸计得以顺利施行不成?” 薛锦画同样感到十分头痛,她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目前来看,皇上对国师可谓是深信不疑,倘若此刻我们胆敢妄言一句国师的不是,必定会招致皇上的反感和厌恶。” “所以当下之计,唯有先稳住局势,见机行事,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这里,薛锦画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暗自咬牙切齿地道:“薛老大……无论你耍弄何种手段,这次都休想逃脱一死!” “算了,莫再为此烦忧,帮我更下衣,好早些歇息吧。”说着,薛锦画轻轻摆了摆手。 青衣应了一声,快步走到近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解薛锦画的外衣扣子。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青衣无意间瞥见薛锦画的胸口位置竟然多出了一道狭长的黑线,宛如一条黑色的小蛇蜿蜒其上。 “呀,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薛锦画低头一瞥,自己的胸口处竟如一条黑色的灵蛇,张牙舞爪地朝着她的脖子上蜿蜒而上。 “娘娘,奴婢这就去给您请太医来……” “太子妃娘娘,乞丐师傅求见。”青衣的话音未落,外面就听见宫女的声音。 第207章 孙媳不敢 薛锦画微微蹙起秀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乞丐师傅怎么会挑这个时候前来?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自身,并未察觉到任何不适之处,而且眼下正是关键时期……… 斟酌片刻后,她轻声开口道:“快请乞丐师傅进来吧。” 时光匆匆,已过去许久未见这位乞丐师傅。 如今再次相见,他看上去竟比以往沉稳了许多,但那张原本略显不羁的面庞此刻却显得格外严肃。 乞丐师傅恭敬地向薛锦画行礼,口中说道:“参见太子妃。” 薛锦画微微一笑,回应道:“乞丐师傅不必如此多礼。” 然而,面对依旧客客气气的薛锦画,乞丐师傅并未多说半句废话,而是站定原地,目光如炬,细细地上下打量着她。 一旁的青衣见状,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觉不满。 这乞丐师傅这般盯着自家主子瞧,怎的有种登徒子轻薄良家女子的意味? 正欲出声呵斥之时,薛锦画已然开口问道:“小师傅,为何这样看着我?” 乞丐师傅闻言,神色凝重地问道:“太子妃,不知您近日可有感觉身体何处有所不适?” 薛锦画略感诧异,但还是诚实地回答道:“并无此种感觉。” 乞丐师傅听闻此言,眉头愈发紧锁,喃喃自语道:“这不应该啊………那您最近的身体可有出现其他异常状况?” 听到“异常”二字,薛锦画不由得一怔,脑海中迅速回想自己近来的种种情况。 薛锦画听到乞丐师傅所言后,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处。 当指尖触碰到那异样之处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小师傅,说的是这个吗?” 此刻,陆婉已顾不上所谓的男女有别和礼数规矩,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力将自己的衣领扯下一些,露出了隐藏在衣物之下的秘密——一条黑色的线条清晰可见,宛如一条蜿蜒的毒蛇盘踞在她白皙的肌肤之上。 一旁的乞丐师傅仅仅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脸上便浮现出惊愕之色,他瞪大双眼,声音因惊恐而有些发颤:“太...太子妃,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面对乞丐师傅那满含忧虑与关切的目光,薛锦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然而,她知道此时此刻绝不能乱了阵脚,于是强装镇定地回答道:“小师傅,这是我刚刚才察觉到的。” 乞丐师傅闻言,不禁长叹一声,神色悲痛欲绝:“师父曾叮嘱我要尽早赶过来,一路上我马不停蹄,不曾有片刻停歇,却没想到终究还是迟来了一步啊!” 薛锦画越听越觉得事情愈发扑朔迷离,心头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着,令她茫然无措。 她紧紧皱起眉头,追问道:“小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还请告知于我!” 乞丐师傅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太子妃,您有所不知,您的命格已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了。” “然而,由于您与太子殿下的命格皆属特殊,故而这两个即将降生的孩子....…..那必定会是命格非凡之人。” “什………什么?” 薛锦画闻言,心中猛地一沉,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命格不凡之人?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是像自己这般命运多舛,还是如凌炎那般七煞孤独命?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令她心乱如麻。 过了好一会儿,薛锦画才稍稍回过神来,强自镇定地问道:“小师傅,即便真如你所说,可你为何如此匆忙焦急呢?” 乞丐师傅又是一声长叹,语气凝重地解释道:“为师近日夜观天象,惊觉其中有异常之兆。” “经过一番仔细推算,方才发觉有人早已对您腹中胎儿的命格虎视眈眈,妄图暗中加害于他们。” 薛锦画听到此处,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手中原本端着的茶杯也应声而落,摔得粉碎。 她浑身颤抖着,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道:“竟然有人要对我的孩子下手?这怎么可能......不,不会的......”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乞丐师傅,声音带着一丝颤音追问道:“是谁?难道是大哥不成?” 薛锦画皱着眉头,嘴里喃喃自语地轻声问道:“难道真的会是他吗?”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十分笃定地说道:“肯定是他了!那个家伙,一定是在谋划着用某种见不得人的卑鄙手段,妄图吸食我和腹中孩子的命格!” 乞丐师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薛锦画的猜测,安慰道:“太子妃莫要过于忧心,家师曾经说过,这孩子尚未降生人世,其命格尚无法完全确定。” “因此,只要这孩子还安稳地待在夫人您的腹中,暂时便是安全无虞的。” “至于那根诡异的黑色丝线,则表明已经有居心叵测之人企图勾连上您的命格,并进而吞噬掉您腹内孩子的命格。” 听到这里,薛锦画心中虽然对乞丐师傅所言深信不疑,但不知为何,一股深深的忧虑仍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忽地闪过那张神秘的纸张,连忙伸手将其从怀中掏了出来,急切地递到乞丐师傅面前,说道:“小师傅,请帮我瞧瞧这张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 青衣迅速走上前来,二话不说,直接取过一只杯子,倒满了一杯食醋后递给了陆婉。 薛锦画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将杯中的醋液均匀地洒在了那张纸上。 不多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空白无字的纸张竟然渐渐地显露出一些奇异的字符来。 然而,这些字符与平日里常见的文字截然不同,饶是薛锦画盯着看了许久,也是一个都不认得。 乞丐师傅瞪大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罕见之物一般,喃喃自语道:“太子妃,这………这似乎竟是那传说中的无字天书的最后一页。”他的声音因过度惊讶而微微颤抖起来。 薛锦画闻言亦是大惊失色,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书页。 然而与乞丐师傅不同的是,后者此刻犹如获得稀世珍宝般欣喜若狂,紧紧将其捧在手心中,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太子妃,此书中所蕴含之奥秘,莫说我这等凡夫俗子,即便是师父亲临此地,恐怕也难以参悟其中万一啊!小的斗胆请求暂且留下此书细细研读一番,倘若真有所悟,定当第一时间告知太子妃您知晓。” 薛锦画稍作思索后,轻点臻首,表示应允。 她对于这位乞丐师傅的为人还是颇为信任的,相信他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于是,她吩咐青衣为乞丐师傅妥善安排一处住所。 待到乞丐师傅即将离去之际,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黑色瓷瓶,小心翼翼地递给薛锦画,并说道:“太子妃,这些药丸乃是小道特意为您准备的。” “虽说它们并不能完全遏制住那条黑色丝线的持续蔓延,但多少能够起到些许缓解之效,还望夫人按时服用,保重身体要紧。” 薛锦画默默地接过那个黑色瓷瓶,目光凝视片刻后,毫不犹豫地收入怀中。 此时此刻,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险阻,她都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了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尚存,她便绝不会轻言放弃。 就在这时,乞丐师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似的,一拍脑门儿,赶忙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到薛锦画手中,同时说道:“哦,差点忘了跟太子妃提及此事,小道来时途中凑巧偶遇了太子殿下,这封信正是太子殿下嘱托小道务必转交给夫人您的。” 这恐怕是自从太子离开京城以后,薛锦画所听到的最为振奋人心的消息了!她那欣喜若狂的心情简直难以自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谢谢小师傅………”。 薛锦画更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过信件,迅速拆开。 只见信纸之上的文字寥寥无几,但每一个字仿佛都承载着千钧之重,令人心头一紧。 原来,这段日子以来,凌炎的信件之所以迟迟未能送达并非是因为他未曾动笔,而是那些负责送信之人皆莫名其妙地丢掉了性命。 想到此处,薛锦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庆幸最终还是收到了这封珍贵无比的来信。 “太子妃尽管放心好了,太子殿下现今安然无恙,您只需好生照顾自身即可。”乞丐师傅语重心长地宽慰道。 薛锦画微微颔首,表示明白,随即转头对身旁的青衣吩咐道:“青衣,快去找一处舒适的地方供小师傅好生歇息。” “是,太子妃。”青衣领命后匆匆离去。 待乞丐师傅离开之后,薛锦画双手紧紧攥着那封书信,来来回回不知看了多少遍。 然而,随着阅读次数的增加,她内心原本因得知太子平安而产生的些许安心非但没有增多,反倒逐渐被一种凝重的情绪所取代。 只见她眉头紧锁,面色也愈发显得严肃起来。 ……… 就在此时,又一则消息传来——太后病倒了!按照常理,本应由皇后娘娘前去侍奉照料,奈何皇后正因某些缘故正处于禁足之中无法脱身。 于是,皇上便下旨让薛锦画承担起这一重任。 自那日宫中突发大火以来,皇太后的心情便始终郁郁寡欢、难以舒展。 即便是薛锦画每日都会前来悉心开导,但皇太后心头的忧虑仍旧如阴霾般沉重不散。 原本,薛锦画曾盘算着借此次照顾皇太后的时机,劝说其打消前往黄山寺的念头。 然而,眼下观之,此事怕是无望达成了。 只闻皇太后长叹一声:“唉!哀家历经大半生风雨,何曾遭遇过如此荒诞不经之事啊!” 言语之中,满是无奈与怅然。 紧接着又叹气道:“皆是因为哀家这身子骨不争气,以致无法即刻动身前往黄山寺虔诚祈福。” 这时,薛锦画赶忙宽慰道:“太后娘娘,您身体欠安………不妨将行程稍作延迟,甚至若实在不便出行,就此作罢亦可。” “毕竟咱们皇族此番全部皆往,想来上苍亦定能体悟到这份诚挚之心的。” 岂料,皇太后却斩钉截铁地回应道:“万万不可!” 薛锦画用一种小心翼翼、略带试探性的语气说道:“太后娘娘,您真的决定要去吗?毕竟路途遥远,而且寺庙那边条件可能比较艰苦......” 然而,太后娘娘的心意却异常坚定,她一脸肃穆地回应道:“哀家在这深宫里吃斋念佛已然多年,但终究不是在真正的寺庙。” “想来或许是老太爷察觉到了哀家的诚意有所欠缺,所以特意降下这番惩罚,此次无论如何,哀家定要前去,以表虔诚之心!” 薛锦画心中了然,此刻太后正处于兴致高昂之际,如果自己再继续劝阻,恐怕只会惹来太后的反感和不快。 想到此处,她赶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应道:“皇祖母所言极是,确实应当前往走一趟呢。” 既然无法改变太后的想法,那便唯有选择加入其中了。 见薛锦画不再反对,太后娘娘这才面露喜色。 不过稍作思索后,太后又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国师大人有言在先,此次需得皇族全部人员出动才行。” “那如此说来,皇后已经被禁足了时日,她这次也一同随我们前去吧。” “可你瞧着我如今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实在是难以支撑啊!所以,还是得劳烦你走一趟,去向皇上说一说此事。” 说话之人乃是一脸病容的太后,她靠坐在榻上,微微喘着气儿。 薛锦画闻言,那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迟疑地开口道:“皇祖母,您也知晓上次发生的事儿,父皇为此可是大发雷霆呢,至今余怒未消,孙媳此次前去………万一父皇不肯应允,那该如何是好呀?” 太后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冷冷地说道:“大局当前,即便皇后之前犯下过错,但如今咱们皇族正面临困境,她怎能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呢?” 说罢,太后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薛锦画,似乎要将其内心看穿一般。 “我知道你母后对你所做的事情,你如今心里还记恨着,不愿意让她出来,是不是?” 薛锦画被太后这般逼视,心中不禁一紧,赶忙低下头来,轻声应道:“孙媳不敢。” “只是………毕竟之前之事对孙媳造成的伤害着实不小,母后她………” 说到此处,薛锦画声音略微有些哽咽,显然那段过往仍旧令她心痛不已。 然而,尽管心有不甘与怨恨,面对眼前严峻的局势和太后的威严,她终究还是缓缓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后坚定地道:“皇祖母放心,孙媳定会前往面见父皇,尽最大努力说服他。” 第208章 一点都不像吗? 太后此时的脸色终于渐渐缓和下来,原本紧绷着的面容逐渐舒展开来。 只见她轻轻地拉起薛锦画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轻声说道:“孩子啊,哀家明白你的心思和感受,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了顾及哀家而强忍着心中的那丝不悦。” “要不这样好不好………皇后此次仍旧前往黄山寺,但等她归来后,一切照旧,该怎样便怎样,你觉得如此安排可否妥当?” 薛锦画始终表现得十分乖巧顺从,听到太后所言,她微微颔首应道:“孙媳全凭皇祖母定夺便是。” 太后见她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待太后服下汤药后不久,倦意袭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薛锦画见状,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 刚一出门,守候在外头的青衣赶忙迎上前去,面露忧色地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太子妃,关于皇后娘娘这件事可千万大意不得呀!” “她此番前去黄山寺,必定会想方设法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东山再起。” “一旦让她见到了皇上与太后,谁能料到皇后娘娘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呢!” 然而,面对青衣的担忧,薛锦画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院子里那一簇簇金黄灿烂、开得正艳的菊花上,嘴角不由得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无妨,她有她的阴谋诡计,难道我就没有应对之策吗?” “哼!让她等着瞧吧,我倒要让她好好感受什么才叫真正的自作自受!”薛锦画语气冰冷且带着一丝不屑,仿佛早已看穿对方即将面临的悲惨结局。 话音刚落,这两人便继续迈着匆匆的步伐朝着养心殿赶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薛老大。 自从太后宫中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过后,薛锦画已有些时日未曾与他碰面了。 此刻见到薛老大,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只见薛老上面色清冷如霜,那神情恰似高挂天际、遥不可及的冷月一般,令人难以亲近。 他微微躬身行礼道:“见过太子妃。”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其中却毫无感情波动。 面对薛老大如此冷漠的态度,薛锦画并未感到生气或惊讶。 因为她知道他的心机深沉如海,其真实想法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于是,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国师大人近来想必十分忙碌吧?” 其实,对于薛老大的心思,薛锦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那个丐师傅曾经告诉过她,如果有人想要吸食她腹中胎儿的命格,那么这个人就必须想方设法地近距离接触到她本人。 而自从她怀上这个孩子以后,薛老大便频繁寻找各种借口和机会来接近她。 想到这里,薛锦画暗自思忖:倘若真如乞丐师傅所言,那么前阵子薛老大前来探望并口口声声说是关心自己安胎一事时,说不定就已经暗中有所行动了呢…… “托太子妃的福,一切尚好。” 薛老大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淡薄。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清淡,似乎世间万物都难以在他心中掀起波澜,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毫无干系。 “那就好,国师大人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你肩负着国家社稷的重任,若是在这关键时期出了什么差池,势必会影响到国运,万一因此耽误了大事,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太子妃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薛老大,似要将他看穿。 薛老大自然能听懂太子妃话语中的深意,但他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异样,仍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多谢太子妃关心,不过在下自会多加留意。” “倒是太子妃您身怀有孕,更应好生歇息,务必保重皇室的血脉才是。”说着,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薛锦画隆起的腹部。 就在这时,只见薛老大拱手作揖,向太子妃辞别:“对了,皇上有要紧之事召见微臣,臣不敢耽搁,就此先告退了。”言罢,他转身便欲离去。 然而,正当薛老大抬脚迈出几步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且慢!正巧太后娘娘也命我前去面圣,既然在此遇见了国师,不如一同前往吧。” 此时薛锦画款款走着,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薛老大连连皱眉,满脸忧虑之色,然而就在他尚未开口之际,毫不犹豫地率先迈步入内。 此刻,皇上正坐在御案前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听到脚步声传来,微微抬头一瞧,见是薛锦画走了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原来是太子妃来了啊。” 薛锦画赶忙恭恭敬敬地朝着皇上行了一个大礼,柔声说道:“参见父皇。” 紧接着,她稍稍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恳切地望向皇上,继续说道:“儿媳此次前来乃是奉了皇祖母之命,特意想向父皇恳求一件事情。” 皇上听闻此言,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朱笔,和颜悦色地回应道:“既是你皇祖母所托之事,那你便直说无妨,何须用‘求’字呢?” 薛锦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轻声细语地解释道:“皇祖母吩咐过,此番前往黄山寺,务必得将母后一同带去才行。” 话音刚落,只见皇上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笼罩。 显然,对于皇后之前所做的种种事情,他心中早已充满了深深的失望与不满。 薛锦画心思细腻,自然一眼便看出了皇上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她略微沉吟片刻,随即再次开口劝说道:“父皇息怒,皇祖母也曾言明,此次让母后前去黄山寺,纯粹是为了祈求国运昌盛,待归来之后,一切仍会如往常一般,不会有任何变化。” 皇上听后,缓缓伸出手轻轻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的胡须,沉思良久。 最终,他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一般,点了点头,沉声道:“也罢,还是母后考虑得周全些,那就依此行事吧。” 薛锦画起身,看着一旁的薛老大,这才退了下去。 不一会,薛锦画就去了凤栖宫。 皇后看见是她,眼神狠毒,“太子妃,你来做什么?” “母后放心,我来自然是有好事情告诉。” “呸,你来能有什么好事情?想看我如今落魄的样子,我看你是做梦。” 皇后此时高傲极了,对薛锦画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就算是我现在真的落魄了,但是我依旧是皇后娘娘,你见了我还是应该叫我一声母后,不管是你,还是太子殿下,谁都一样。” 如此恶劣的态度,薛锦画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皇后娘娘说得对,我的确是应该叫你一声母后………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姨母更好。” “姨母”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犹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插入了皇后那看似坚强实则脆弱不堪的心脏。 刹那间,原本还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般,一下子就失去了往日里的威严和气势。 此刻的皇后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地望着薛锦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见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 她结结巴巴地质问道:“你……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然而,尽管她嘴上这般强硬,但那微微发颤的声音以及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早已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暴露无遗。 面对皇后色厉内荏的质问,薛锦画只是轻轻地抿了抿嘴唇,脸上依旧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我有没有胡说八道,皇后娘娘您的心里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 说话间,她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皇后,似乎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穿其灵魂深处所隐藏的秘密。 听到这里,皇后的心中越发慌乱不安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那件事情会被永远深埋在时间的尘埃之中,再也不会有人提及。 可是如今,这个令她胆战心惊的秘密竟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被人揭开,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一想到此处,皇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迅速传遍全身。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皇后强装镇定地再次喝问,然而她的声音却明显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这时,薛锦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说道:“当年皇后娘娘您的手段狠辣,不惜与自己的亲妹妹互换命格,从而登上了这皇后宝座,我说得可有半句假话?” 皇后的心跳愈发急促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居然会在今天被重新提起。 更让她感到惶恐的是,如果连太子妃都知晓了此事,那么……太子他会不会也早就洞悉了一切呢?想到这里,皇后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皇后的心思,薛锦画紧接着又补充道:“没错,正如皇后娘娘所想,太子殿下确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知道了。” 皇后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坚信自己所做之事毫无破绽,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然而此刻,残酷的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口。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最终竟会败露无遗!而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在这场阴谋之中竟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所有的努力、算计和伪装,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无功。 完了,彻底完了!她心中疯狂地呐喊着,拼命想要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保住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至高无上的地位、无尽的荣华富贵以及众人的敬畏与尊崇。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尽管内心早已怒不可遏,但皇后还是迅速冷静下来,并强装镇定地质问道。 “哼,就算是我与她交换了命格又怎样?本宫现在依然稳坐皇后之位,你区区一介蝼蚁,又能把本宫怎么样呢?”皇后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毕竟命格已然交换成功,即便再将其换回原位,她依旧是这后宫之主,所以她有恃无恐。 “皇后娘娘,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薛锦画轻嗤一声,缓缓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皇上得知太子殿下根本不是皇后的亲生之子,他还会像从前那般宠爱于你吗?恐怕到那时,等待你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你想要做什么?难道想要跟皇上说?” “那你去说呀,本宫若不是太子的母后,那么太子就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生母,那他也只能是庶出的,他说不好.………就不能称为给太子。” 皇后越说越是得劲,最后竟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所以你们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 “你们为了保住你们的荣华富贵,为了保住你的太子妃之位你们是奈何不了我的。”此时的皇后,就像是疯魔了一般。 她以为这般就能吓唬到了薛锦画吗?根本不可能。 “皇后娘娘,你以为皇上真的是因为太子殿下是嫡出的才会立太子殿下为太子吗?” “难道不是吗?” 薛锦画瞧着她的神情,只觉她真的可怜,“你不觉得太子跟你的长相一点也不像吗?” 第209章 祈福提前 皇后突然之间,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仿佛是被一道威力巨大的雷电狠狠劈中!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才从极度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但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般,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好几步。 “不……不可能的!” “皇上不过只是见了她一面而已,怎、怎么可能会一直惦记着她到现在?”皇后喃喃自语着,声音颤抖得厉害,连带着身子也跟着微微发抖。 薛锦画看着皇后这般模样,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缓声道:“娘娘莫要忘了,在您尚未与她交换命格之时,她本应是命中注定的皇后之位啊………所以,皇上对她心生喜爱,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吧?” 这句话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皇后的心口之上,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彻底击碎。 刹那间,皇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 “太子殿下现今或许确实奈何不了皇后娘娘,可若是待到日后呢?” 薛锦画目光灼灼地盯着皇后,继续说道,“等太子殿下继承皇位之后,娘娘您还能像现在这样高枕无忧、安然无恙吗?” 说到这里,薛锦画刻意顿了顿,然而后面那些未曾说出的话语,皇后又如何会不懂? “不……不可能的!只要皇上一日不废掉我的后位,本宫便永远都是这后宫之主,永远都是太子的生母!他若胆敢对我不利,那便是忤逆不孝、大不敬之举!” 皇后声嘶力竭地喊道,此刻的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威严,有的只是满心的恐惧和绝望。 薛锦画看着她笃定的样子,真心不想再捏碎她的美梦。 “皇后娘娘啊,明面上看的确如此,不论是如今的太子殿下,还是日后登上皇位的他,表面上自然是不敢轻易对您动手的,可是,这暗地里的情况可就难说了呀!”说罢,薛锦画轻抬眼眸,目光直直地落在皇后身上。 只见皇后原本还挂着微笑的面容瞬间僵硬,满脸惊恐之色,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声音颤抖着问道:“太子妃,你……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头上精致的发钗,然后才缓缓开口道:“皇后娘娘,您这般聪慧过人,难道还猜不透其中深意么?” 接着,她微微眯起双眸,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继续说道:“当初您更换命格之时,可有做到光明正大地行事?还有您暗中算计于我之时,又何曾是光明磊落之举?” 听到这里,皇后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一般,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可言。 太子妃见状,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缓声道:“所以说嘛,但凡见不得光的事情,总会有许多法子去解决,而且也并非非要弄得天下皆知才行呐。” 此时的皇后已是方寸大乱,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她深知宫廷之中那些阴暗隐晦的手段和阴谋诡计,若当真被太子抓住把柄,恐怕等待她的唯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此处,皇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浑身颤抖着再次问道:“你………你到底想要怎样?” “娘娘,想要取您性命之人可远不止一人,但倘若您愿意应下我这一事,兴许……太子殿下会念及旧情,让您走得体面些。” 薛锦画轻声说道,言语之中透着一丝神秘与威胁。 皇后闻听此言,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似是在深思熟虑。 然而,不过须臾之间,她忽地轻笑出声:“呵!本宫又怎能轻信于你?”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站在一旁的薛锦画眸光微微一闪,心中暗自思忖道:自己本就无意应允皇后的要求。 只见她轻轻唤道:“青衣,进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青衣缓缓步入殿内。 而当看清青衣手中所端之物时,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托盘之上,赫然摆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条洁白如雪的绫罗以及一壶毒酒! “你……你这是何意?太子妃,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莫非真欲加害于本宫不成?你难道就不惧此事传扬出去,遭致皇上责罚,引得旁人侧目么?”皇后见状,脸色骤变,惊怒交加地指着薛锦画喝问道。 面对皇后的质问,薛锦画非但毫无惧色,反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怕?自然是怕的,正因如此,我此番前来才未带任何随从,孤身一人到此。” “皇后娘娘,即便我今日当真在此处将您置于死地,恐怕皇上也未必会降罪于我呢。”说罢,她的目光直直地逼视着皇后,仿佛已胜券在握。 他现在就是视若无睹、漠不关心!说实在的………你这位堂堂正正的皇后娘娘当得可真是够失败的呀,即便此刻命丧于此,恐怕也不会有半个人为此感到难过和伤心呢。” 皇后不禁回想起太子那冷若冰霜的面容以及皇上对自己满心满眼的嫌恶之情。 这些纷繁复杂的情绪如同乱麻一般在她的胸腔里缠绕不休,又似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在她的脑海之中肆意翻涌、相互交织着。 终于,承受不住这般沉重压力的皇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整个人彻底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喊道:“太子妃,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此时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就这样死去!哪怕仅仅只剩下一线生机能够让她继续苟延残喘下去,她也决不会轻易放弃。 “皇后娘娘,请您把这颗药丸吞服下去吧,至于后续需要您去完成的事宜,只要您老老实实地听从我的指示行事即可。” 只见青衣缓缓地将那块覆盖在上面的白布掀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粒圆滚滚的黑色药丸。 皇后面如死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着,很显然她压根儿就不愿意吃下那颗药丸。 然而就在这时,薛锦画却并未打算给皇后任何拒绝的机会。 只见青衣猛地伸手死死掐住皇后的嘴巴,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颗药丸强行塞进了皇后的口中,并用力合上了她的牙关,逼迫其咽下。 末了,薛锦画还不忘冷冷地警告道:“皇后娘娘,实话告诉您吧,这颗药丸可是我不辞辛劳从无忧谷专门求来的宝贝。” “如果没有与之相对应的特殊解药,一旦时间到了,您将会体验到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极度痛苦感觉,所以,您最好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哦!” “我知道皇后娘娘于这茫茫世间,心中在意之人唯有自身罢了。” “还望皇后莫要妄图外出耍弄任何手段,因为无人能救您于水火之中!” 言罢,青衣便缓缓松开紧攥着的双手,那皇后如同一滩烂泥般颓然瘫倒在地。 薛锦画则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皇后,其内心毫无波澜起伏,稍作停留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待走出凤栖宫,青衣抬头凝视着高悬门楣之上的“凤栖宫”三个大字,心头始终萦绕着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之感。 “太子妃,如此仓促行事、过早地暴露我们的意图,是否会惊扰到敌人,使其有所防备呢?”青衣面露忧色,低声问道。 此时的太子仍远在南方,什么情况还是未知。 而她们却已这般贸然与皇后娘娘彻底摊牌,倘若最终失败,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薛锦画自然明白青衣的担忧,但眼下局势紧迫,实在容不得过多犹豫:“我知晓你的顾虑所在,然而现今太子尚未归来,国师却骤然提前展开行动,诸多事宜皆因此变得扑朔迷离、充满变数。” “我们别无他法,只能当机立断,放手一搏了。”说罢,她轻咬朱唇,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决绝之意。 若是再不早早地采取行动,待到那时,恐怕你我的性命皆难保啊!”他一脸焦急地说道。 方才天空还是一片湛蓝,阳光明媚,可转瞬间便狂风大作起来。 那风声呼啸着,仿佛是天地间发出的怒吼。 “太子妃,咱们快些离开吧,看这情形,怕是很快就要下起雨来了。”青衣轻声催促道。 薛锦画抬头望向皇宫上方的天际,只见乌云如墨般滚滚而来,确实是要有一场大变故了。 她心中暗自思忖:原以为自己所谋划之事布置得天衣无缝、极为缜密,却不曾想………竟然未能撑过半个月之久。 仅仅十日过后,国师竟就急匆匆地上奏给皇上,口口声声说什么天有异象出现,而关于祈福这件事,则应当尽早举行才好。 “皇上,微臣昨夜观察天象时发现,此次异象征兆不祥。” “因此,这祈福之事切不可拖延,理应尽快操办为宜,倘若稍有延误,只怕将会对我朝国运产生不利影响啊!”国师拱手跪地,言辞恳切。 皇上听后不禁皱起眉头,面露忧色道:“提前一些倒也无妨,只是太后自上次受惊以来,身子骨一直不大爽利,朕实在担忧太后娘娘的凤体会因这场祈福活动而再度受损呐。” 显而易见,此刻的皇帝内心充满了纠结和迟疑。 他那紧皱的眉头以及微微颤抖的手指,无一不在透露出他心中的不安与踌躇。 薛老大却是表现的异常沉默,一言不发,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闻大人。 只见他满脸焦急之色,猛地站起身来,拱手向皇上进言道:“皇上啊!关于这祈福一事,您务必要三思而后行啊!那国师大人……每次都说此事关乎国运,但难道皇上您所做的每一个决策、每一件事情都要与国运紧密相连不成?” 说到此处,闻大人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皇上,依老臣之见,这国师大人恐怕是打着国运的旗号作为幌子,暗地里究竟在谋划些什么,我们全然不知啊!恳请皇上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听到这里,皇上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先是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薛老大,希望能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令皇上失望的是,薛老大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就在这时,只听薛老大缓缓开口道:“皇上,国运之事何等重要,岂容有半点马虎?倘若皇上您对微臣所言有所疑虑,大可以不必听从微臣的建议。” “只………不过,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又怎会容忍他人如此污蔑呢?如果闻大人真能找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微臣是以国运之事信口胡诌,那么微臣愿意当场在此撞柱身亡以证清白!”说罢,薛老大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皇帝,其气势竟是让人不敢小觑。 他以退为进的做法,直接就打消掉了皇上心中的那点疑虑。 看向闻大人的脸也严肃了几分,“闻大人,国师为了国运操碎了心,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朕不许有人妄加揣测他的心思。” 闻大人皱眉,但是面对皇帝的话,他又不得不听。 “皇上,太后娘虽说是凤体欠佳,可也不影响祈福的事情。”薛老大继续说道,“只需要找几个御医随身伺候着,太后娘娘在祈福的那一日之前去就行了。” 皇帝想了想,的确是可行的办法,“行,那就准了国师所言。” “那这件事依旧就交给三皇子办吧,务必将祈福的事情弄好,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父皇。” 闻大人见此事已经成为定局,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可是………心中依旧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第210章 皇上,不好了 “太子妃,皇上下了命令,即日起就要前往黄山寺呢。”青衣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向正在喝安胎药的薛锦画禀报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听到这话,薛锦画只是微微抬眼,手中端着药碗的动作并未有丝毫停顿,轻抿一口后缓缓说道:“哦?是吗,看来他倒是颇为迅速啊。”她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然而,站在一旁的青衣却满脸忧虑之色,焦急地说道:“太子妃,眼下情况如此紧急,可咱们这边所有的安排都被打乱了呀!太子殿下至今仍未有任何动静,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万一等到薛家发难之时,恐怕咱们都会被困在这黄山寺中难以脱身,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面对青衣的担忧,薛锦画轻轻放下手中的药碗,神色从容地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到青衣面前:“别慌,青衣。” “这块玉佩你拿着,早在太子殿下临行前,他便已有所准备,倘若此次计划果真提前,你需立刻将此玉佩送往城门外的驿站。记住,此事至关重要,万不可有半分延误。” 青衣看着那块玉佩,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太子妃,若是奴婢就此离去,那谁能在此守护您的周全呢?要不还是让其他人代劳送这玉佩去吧,奴婢必须时时刻刻守在您身旁以保您安全无虞呐。” 薛锦画又怎会不知晓她心中所想?然而,这其中牵涉之事错综复杂,绝非表面那般轻而易举。 “青衣,现今你乃是我唯一可以托付信任之人,此事万不可交予他人操办,切记,绝不容许出现丝毫差错!” 薛锦画神情凝重地说道,语气亦是异常严肃,“倘若稍有疏漏,后果不堪设想,届时殒命之人恐怕就不止你我这般简单了。” 青衣深知薛锦画向来行事谨慎稳重,且见其心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言相劝。 时光匆匆,转眼间便迎来了前往黄山寺的日子。 尽管太后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复,但出于对国家运势的考量,她仍旧毫不犹豫地下定决心踏上这趟行程。 只见太后出行之时,身旁伺候的丫鬟数量较平日里竟足足多出了一倍有余。 而皇后娘娘自出宫以来,更是始终紧随其后悉心照料,二人之间相处融洽,画面看上去格外温馨和睦。 此时的薛锦画则静静地伫立在一侧,由于身怀有孕之故,她并未如往常般近身侍奉,仅是偶尔开口说上几句话罢了。 然而太后目光扫过她身旁时,发现侍奉左右的丫头并非往日里常见的青衣,不禁心生疑惑,面露几分好奇之色,开口问道:“怎地今日换人了?你如今身怀有孕,理应寻个相熟可靠之人伴于身侧照料方妥帖啊。” 薛锦画微微欠身,柔声回应道:“回皇祖母的话,青衣那丫头近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 “孙媳寻思着她既已染恙,若强撑着随我一同前来,万一把病气过给众人,岂不是罪过一桩?再者说来,此番前来祈福本是为了祈求国运昌盛,而青衣平素习武,整日舞刀弄枪、打打杀杀惯了,总归少了些虔诚之意。” “至于这谷雨丫头,则是太子殿下临行前特意留给我的,此女做事利落,手脚勤快,平日里对孙媳的起居也多有关照,想来应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太后娘娘闻得此言,心中暗自欢喜,脸上亦浮现出满意的笑容,点头说道:“也罢,既是如此安排,想来你心中定然已有计较,那就依你所言去做便是了。”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薛老大显然也听到了薛锦画与太后娘娘之间的这番对话,但他仅是朝薛锦画所在之处瞥了一眼,面上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波动,依旧神色平静,仿佛此事与他并无太大干系一般。 薛锦画和他之间早已毫无情分可言,彼此间那层薄薄的伪装也已被彻底撕裂,仅剩下一层表面的客套与体面。 此刻的薛锦画对他厌恶至极,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出口。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随着一声恭敬的问候响起,薛锦画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然而,即便她渐行渐远,却仍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薛老大那琐碎而又低沉的声音传来: “微臣此次前来此地,乃是为了预先向太后娘娘禀报有关祈福之事的若干细节,待到祈福之时,还望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稍加留意即可......…” 当薛锦画终于走出老远,再也听不到薛老大的话语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得令她心生厌烦的身影。 定睛一看,此人竟是公子锦! 只见薛锦画柳眉紧蹙,面露不悦之色,冷冷说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这儿可不需要你,你还是速速回到国师大人身旁去吧。” 不知为何,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薛锦画打心眼里不待见眼前这个人。 每次见到他,心中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一般。 公子锦微微垂首,仿若陷入沉思之中,一时之间竟不知在想些何事。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太子妃怕是有所误会了,此次乃是皇上特意吩咐微臣前来护卫太子妃周全。” “这前往黄山寺之路遥远且艰辛,一路奔波劳顿,而太子妃如今已有身孕在身,身旁若能多一人照看,想来皇上心中方能踏实安心。” 说话间,公子锦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薛锦画那隆起的腹部。 虽是极为短暂的一瞥,但就在这一刹那,薛锦画只觉心头猛地一凉,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之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令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无论是身体是否舒适,薛锦画内心深处对于公子锦这般注视总是充满了排斥之意。 她眉头微皱,语气坚定地回应道:“多谢公子锦大人美意,不过本宫并不需要你的特别保护。” “太子殿下留下之人足以护我安全无虞,锦大人呢,还是将精力用于保护其他有需要照料皇族为好。” 面对薛锦画的拒绝,公子锦面色未改,依旧保持着那份谦逊有礼的姿态,然而其话语中的态度却是异常坚决:“微臣此乃奉旨行事,全心全意只为确保太子妃安然无恙。” “倘若太子妃对微臣存有不满之处,尽可直接面呈皇上陈情,只是微臣身负皇命,实在不敢有丝毫违逆之举。” 眼见她态度这般坚决、强硬,薛锦画心中明白,即便自己再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恐怕也是徒劳无功,毫无意义可言。 于是,她微微眯起双眸,眸光闪烁不定,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既然锦大人执意如此,那便随你的意好了。”话音刚落,薛锦画便转身带着些许怒气登上了马车。 随着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开始缓缓前行,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车身也随之摇摇晃晃起来。 然而就在这晃动之中,薛锦画不经意间瞥见了公子锦熟悉的身影——只见他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目光若有似无地投向这边。 谷雨见状,不禁压低声音对薛锦画说道:“太子妃,那公子锦可是国师大人身旁的得力之人,此次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国师特意派来监视咱们的吗?” 谷雨乃是凌炎安排留在薛锦画身边的人,虽说她在武艺方面并不精通,但却掌握着基本的医术。 对于薛锦画目前所处的艰难境地,谷雨自是心知肚明的。 听到谷雨所言,薛锦画略微沉吟片刻后,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回应道:“管他是不是奉命前来监视呢,反正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可惧怕的。” “况且之前还有些事情未能完全洗清嫌疑,如今在他的眼皮底下行动,倒也不失为一个证明自身清白的好机会,他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就这样,马车一路晃晃悠悠朝着黄山寺驶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黄山寺的方丈主持得知皇上和太后即将驾临后,便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大早就率领寺内众僧恭敬地守候在山门前,静候圣驾到来。 不多时,只见旌旗飘扬、华盖如云,皇上与太后的车辇缓缓驶来。 待车辇停稳,方丈主持赶忙率众上前跪地参拜:“参见皇上,太后娘娘!恭迎圣驾光临寒寺,贫僧倍感荣幸。” 皇上龙行虎步地下了车辇,面带微笑地抬手说道:“主持免礼平身。” 他环顾四周,但见青山环绕、古寺庄严,心情显得颇为愉悦。 正当皇上欲迈步走进山寺之时,忽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云霄,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喧闹之声传来。 “皇上,不好了!” 随着这声惊呼,只见一人慌慌张张地从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之上滚落而下,随后又如同一颗滚动的皮球一般,狼狈不堪地朝着皇上这边翻滚而来。 一路上尘土飞扬,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脸上皆露出诧异和担忧之色。 不过片刻功夫,这人终于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一路滚到了皇帝的脚跟前。 只见他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满脸惊恐地再次高呼:“皇上不好了!” 皇帝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厉声喝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失措?还不快如实禀报!” 那官兵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启禀皇上,漠北突然举兵南下……其大军势如破竹,已然攻下我朝十三州之地!如今边疆急报传来……只怕……只怕我朝派出的十万大军已遭遇惨败啊!” “什………什么?” 皇上听闻此事后,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身体摇晃着,仿佛下一刻便要晕厥倒地。 一旁的侍从们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住他。 皇太后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她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怎......…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如同民间所传那般,这便是所谓的天降异象吗?”言语之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而此时的薛锦画心中原本就有些疑惑,此刻看到眼前这番情景,更是笃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这件事情恐怕多半和薛老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到此处,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目光投向了站在一侧的国师。 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国师仍旧一副气定神闲、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对这一切都早已了然于胸。 只听国师长揖一礼,缓声道:“皇上,此次天降异象实乃不祥之兆,故而祈福之事刻不容缓。” “只是……眼下朝中诸多事务待处理,实在繁忙异常。” “依微臣之见,还请皇上能够暂且回宫,亲自主持朝政大局,待到祈福之日来临,皇上再莅临黄山寺也为时不晚。” 皇帝听后略作沉吟,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虽说祈福一事至关重要,但朝廷里的那些军国大事亦容不得有半分疏忽。 国师所提的这个建议,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于是,皇帝点了点头说道:“也罢,那就照国师所言去办吧,不过,在此期间就得劳烦母后多多费心了。” 第211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后听闻此言,赶忙微笑着接过话头:“皇上言重了,这都是为了我大朝的国运昌盛,哀家所做的这些操劳之事又何足挂齿呢?倒是皇上你应当速速回宫,好好处置那些繁杂的国事才是重中之重。” 皇上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 然而,身为一国之君,身负重任,即便此刻内心有万般不舍与无奈,也只能咬牙转身离去。 此时,漠北竟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选择南下入侵,这无疑给本就局势紧张的边境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倘若他们继续长驱直入、不断南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此处,皇上的心情愈发地沉重起来,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一般。 尽管一直以来,皇上都秉持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处处对漠北示好求和,实在不愿与其彻底撕破脸皮。 但倘若对方的行径已经严重威胁到国家的根本利益,那求和一事恐怕也就难以再继续维持下去了。 待皇上离开之后,原本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的黄山寺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先前那洋溢着喜庆氛围的场景犹如昙花一现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诡异宁静。 不过,毕竟是历经风雨、见多识广的皇太后,面对这般突变的情形,她仅仅沉默了一小会儿,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重新恢复了往日里端庄稳重的模样。 无论怎样,祈福之事至关重要,关乎国家社稷、黎民百姓福祉,容不得丝毫马虎和懈怠。 既然皇太后已经发话,在场众人岂敢有半点疏忽大意,皆是齐声应诺,表示定会各尽所能,坚守本职岗位,将各自负责的事务处理妥当。 然而,人群中的薛锦画心中却是疑窦丛生。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看似寻常的祈福事宜背后似乎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种感觉犹如雾里看花,朦胧不清,但却又如鲠在喉,让她难以释怀。 尽管绞尽脑汁想要找出其中端倪,可一时间仍是茫然无绪,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 正当薛锦画苦思冥想之际,不经意间迎上了薛老大那清冷锐利的目光。 刹那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她心头的迷雾。 她恍然顿悟,原来如此!漠北向来与中原相安无事,此番突然南下,绝非偶然巧合那么简单。 难道他们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以至于不得不采取这样的行动?想到此处,薛锦画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沉甸甸的忧虑涌上心头。 待到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相继离开之后,薛锦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与不安,径直走向薛老大,目光坚定地直视对方道:“国师大人,你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面对薛锦画咄咄逼人的质问,薛老大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太子妃娘娘多虑了,微臣身为国师,自当为国运殚精竭虑,鞠躬尽瘁,除了这份忠心耿耿之外,微臣实在别无他想。” 所有的事情都聚集在一起,难道真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薛锦画秀眉紧蹙,美眸中满是怀疑之色,她朱唇轻启,声音清脆而坚定地说道:“皇上和太后娘娘或许会轻信于你,但本宫绝不会轻易相信!” 此时的薛锦画满脸怒容,那娇美的面庞因愤怒而微微涨红,更显得明艳动人。 然而,面对她的质问,薛老大却是一脸淡然,丝毫不见慌乱之态。 只见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说道:“太子妃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毕竟日子还长着呢......日后太子妃自会明白其中缘由。” 说罢,薛老大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薛锦画,眼中闪烁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薛锦画被他这般注视着,心中不由得一沉。 再看薛老大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时而冷漠如霜,时而又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使得她愈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就在这时,薛老大似乎已失去了继续与薛锦画交谈的兴致。 他语气冷淡地说道:“太子妃娘娘,微臣尚有诸多事务待处理,实在无暇在此多作停留,就此别过。”话毕,也不等薛锦画回应,便就直接离开了。 望着薛老大渐行渐远的背影,薛锦画的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方才那股从心底涌起的寒意,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至全身,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薛老大,他究竟意欲何为? 薛锦画暗自思忖道,“皇上那边的事情分明就是他蓄意安排,将其支开,如今只留下这群妇孺在此,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盘算?” 想到此处,薛锦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的不安也越发强烈起来。 从大庙里面缓缓地踱步而出后,薛锦画的心情犹如被一块千斤重石死死压住一般,异常沉重。 她每迈出艰难的一步,心底便会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惶恐和不安。 更令她心烦意乱的是,身后竟然紧跟着公子锦。 此人如同甩不掉的尾巴,始终如影随形,让薛锦画倍感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回到了寝宫,贴身侍女谷雨赶忙迎上前去,神色凝重地禀报:“太子妃,奴婢方才出去探查了一番,自皇上离开黄山寺之后,外面的守备力量骤然增加了数倍之多!如今,任何人都不得随意离开黄山寺,就连日常的进出也受到严格限制。” 听到这个消息,薛锦画心中不禁一沉。 不能随便离开黄山寺倒也罢了,毕竟这里乃是皇家禁地,加强守卫也算情有可原。 然而,连正常的进出都要受到诸多约束,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蓄意为之?想到此处,薛锦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远方,心中暗自思忖着:薛老大啊薛老大,莫非这所有的安排皆是出自于你的精心谋划不成? “青衣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薛锦画急切地问道。 只见谷雨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回太子妃,目前尚未收到青衣的任何消息,不过,奴婢已将相关情况传递给了他们。” 尽管心中焦虑万分,但薛锦画还是强打起精神宽慰自己:再耐心等等吧,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想要的消息,从而解开眼前的谜团。 重活一世,她深知每一步棋该如何落子,早在许久之前便已精心布局、未雨绸缪。 一路艰辛走来,历经无数风风雨雨,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这般关键时刻,她决不能让自己先乱了阵脚。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起伏,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自若。 当情绪终于稍稍稳定下来后,她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任由思绪渐渐飘远,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就在这一夜,原本宁静祥和的黄山寺上空突然风云变色,一场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 那雨势之猛犹如老太爷震怒一般,倾盆如注,源源不断,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 直到次日清晨时分,这场暴雨依旧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整个寺院的院子里积满了雨水,形成一片片小小的水洼。 “娘娘,昨晚那场雨实在是太大啦!太后娘娘传下话来,说是若没有特别紧急重要之事,众人皆需留在各自的院子里,不得擅自外出走动。”谷雨小心翼翼地向薛锦画禀报着消息。 对于这样的安排,薛锦画起初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然而,当她抬头望向天空时,只见那乌云密布,天色阴沉得令人心生压抑,心头瞬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兀而强烈,令她不由得想要立刻出门一探究竟,但刚迈出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公子锦给拦下了去路。 “太子妃娘娘,请留步!国师大人已有明令,眼下天气异常,任何人都不可随意离开所在之地。还望娘娘莫要为难属下。”公子锦一脸严肃地说道。 薛锦画美眸圆睁,怒视着眼前之人,娇声呵斥道:“就凭你这等下等之徒,也胆敢拦住本宫的去路!莫非你活得不耐烦了,一心求死?” 只见公子锦面迎着薛锦画那充满厌恶与鄙夷的目光。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他的心口却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般,传来阵阵刺痛。 然而,仅仅片刻过后,他便强忍着内心的痛楚,缓缓地将视线移向别处,低声说道:“此乃国师大人亲自下达的指令,属下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违抗啊。” “哼!国师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我朝的一介臣子而已,说得难听些,无非就是皇家养的一条走狗罢了!居然胆大包天到阻拦本宫的去处,难不成他暗中策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薛锦画柳眉倒竖,语气愈发凌厉起来。 公子锦微微皱起眉头,对于薛锦画这番言辞虽觉不中听,但又不得不承认其中所言的确不假。 原本,他心中还稍有犹豫,打算顺从薛锦画之意放行。 岂料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乒乒乓乓、叮叮当当的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来人呐!速速传达我的命令,凡在黄山寺擅自离开者,一律格杀勿论!”一道冷酷而决绝的呼喊声骤然响起。 格杀勿论? 听到这四个字,薛锦画不由得心头一震,暗自思忖道:“薛老大莫不是疯了不成?竟敢下如此狠辣的命令!难道说......他想要造反?”一念及此,薛锦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没过多久,外面激烈的打斗声便传入众人耳中,喊杀声、兵器相交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黄山寺都已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太子妃娘娘,此地凶险万分,请您暂且先进内殿躲避一下吧。” 谷雨焦急地劝说着,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躁不安,但同时她又无比担忧薛锦画腹中的胎儿,于是紧紧拉住她的手,轻柔地为其把起脉来。 “公子锦,难道说国师大人竟有造反之心不成?” 薛锦画眉头紧蹙,满脸惊愕之色,然而出于本能,她首先想到的还是护住自己肚里的孩子。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薛老天真的打算谋反,那么眼下他应该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才是。 只见公子锦面色沉静如水,丝毫不见波澜,缓缓开口道:“太子妃怕是有所误会了,国师大人绝无此意。” 当真如此吗? 就在此时,那原本喧闹嘈杂、震耳欲聋的喊叫声竟然逐渐平息下去,仿佛刚才那些张狂无忌的呼喊仅仅只是薛锦画一时产生的幻觉而已。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心生疑惑,不明所以。 但考虑到自身安危,她最终决定暂且先进入屋内暂避锋芒。 薛锦画心有不甘,仍想着出去一探究竟,怎奈公子锦寸步不让,坚决阻拦道:“太子妃娘娘,请莫要让属下面临两难之境啊!”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原来是公子锦伸手挡住了薛锦画试图推开房门的动作,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 只见薛锦画柳眉倒竖、美目圆睁,二话不说便扬起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扇出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朝着对面那人的脸颊而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人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哼!不过是个下贱的玩意儿罢了,居然敢拦住本宫的去路?你算什么东西?难道还真当本宫会惧怕那所谓的国师大人不成?”薛锦画怒不可遏地呵斥道,她那娇美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然而,挨打的公子锦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那张俊朗的脸庞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刚才那一巴掌对他毫无影响一般。 面对薛锦画如此不堪入耳的辱骂,他竟然一言不发,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可是,即便遭受了这般羞辱与打骂,公子锦依然坚定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犹如一座山岳般横亘在薛锦画面前,摆明了就是不让她踏出这房门半步。 此时的薛锦画见状更是怒火中烧,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打出一拳,结果却如同击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之上,完全无法着力。 这种无力感让她愈发抓狂起来。 “好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宫无情无义了!” 薛锦画银牙紧咬,突然伸手一把夺过公子锦腰间所挂的佩刀。 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瞬间出鞘,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冷芒。 “公子锦,事到如今,若你再不将实情告知于本宫,本宫可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薛锦画手持利刃,一步步逼近公子锦,眼中杀意毕露。 那冰冷的刀锋此刻已然架在了公子锦白皙的脖颈之上,只需轻轻一划,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但令人惊奇的是,即便是命悬一线,公子锦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动分毫。 见此情景,薛锦画心中不禁一怔,但旋即她便心一横,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长刀,向着公子锦的颈项狠狠劈去…… 第212章 三皇子造反 “住手!” 伴随着这声怒喝,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子在空中急速划过,与空气剧烈地摩擦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那股由刀子带来的强大气流如疾风般猛地抽打在公子锦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瞬间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只需稍稍再多用一丝力气,那冰冷的利刃便能轻易地割破他脆弱的咽喉,让公子锦当场命丧黄泉。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饱含焦急的喊叫声突然传来。 薛锦画心头一震,下意识地转头朝门外望去,赫然便是薛老大,此刻的他一脸凝重。 “太子妃,手下留情。”薛老大来到了门前,但从他的语气和神态中却丝毫感受不到半分示弱求饶之意。 薛锦画柳眉紧蹙,美眸中满是狐疑之色,她直视着薛老大,冷冷地质问道:\"国师大人,你这究竟是何意?” 面对薛锦画的质问,薛老大自然而又坦荡地回答道:“太子妃莫要误会,并非是微臣有意为之,实在是因为此事背后另有隐情,并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三皇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三皇子? 听到这个名字,薛锦画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 怎么会是三皇子呢? 一直以来,大家都怀疑谋反的人会是国师大人,毕竟他身为国师,位高权重,手中掌握着不小的势力。 就连站在一旁的谷雨也是满脸惊愕,方才她们二人可是亲眼目睹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满心认定了幕后黑手就是国师大人。 这时,公子锦终于缓过神来,他颤抖着嘴唇,禀报道:“太子妃娘娘,三皇子他......…他造反了!” “什......…什么?”薛锦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樱桃小口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薛老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太子妃娘娘,不知您是否还有其他要事呢?” 听到这话,原本挂在薛锦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冻结。 此时此刻,她已无暇顾及与薛老大继续纠缠,毫不犹豫地转身直奔太后娘娘的寝宫而去。 一路上,当薛锦画经过周围的寺庙时,眼前的景象令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满地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仔细一看,这些尸首之中不仅有那些蒙面的黑衣人,甚至连皇上身边的御林军也未能幸免。 刹那间,薛锦画的心中犹如明镜一般,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显然,之前所传的漠北南下以及皇上回宫的消息全都是子虚乌有。 恐怕三皇子暗中策划的这场阴谋,皇上早已洞察于心。 回想起昨日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戏,想必也是皇上和国师事先精心安排、默契配合的结果。 不出所料,当薛锦画匆匆赶到太后的住所时,看到皇上正坐在床边,轻声安抚着面色铁青的太后,柔声说道:“母后,此事已然过去,咱们就不要再提了。” 而太后则一脸怒容,愤愤不平地回应道:“什么叫不要说了!原本一切都安然无恙,谁能料到竟会突然发生这般变故!” “真是作孽哟!这三皇子怎会如此胆大包天啊!竟敢选在这种关键时刻来算计于您。” 皇上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那眼底深处流露出的尽是深深的无奈与失望,“母后莫要为此太过伤心了,像这样忤逆不孝之子……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抵其罪过啊。 好在此次尚未让他得逞,想必也是上天庇佑我朝。 只不过这一回为防万一出现任何差池,儿臣并未将其中详情向母后一五一十地道明,还望母后能够多多见谅才是。” 经历过此番风波之后,皇太后仿若大彻大悟一般,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比从前豁达开朗了不少:“若你当时就告知于我,说不定反倒会生出更多的事端来,既然如此,那不说也罢。”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原来是薛锦画看准时机,趁着众人说话的间隙赶忙走了进来,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儿臣拜见父皇,拜见皇祖母。” 太后抬眼瞧见太子妃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原本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是稳稳当当落回了肚子里,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说道:“太子妃能安然无恙,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话毕,她又将目光转向皇上,接着问道:“关于这三皇子所犯下之事,不知皇上您究竟作何打算呢?” 皇上听后微微颔首,表示并不介意此刻薛锦画在场,反正有些事迟早都是要说出来的。 “哼!虽贵为皇族,但却是那祸国殃民、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即便将其诛杀亦不为过!”皇上龙颜大怒,咬牙切齿地吼道。 “皇上,饶命啊!三皇子定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如此行事,他决然不会犯下这般糊涂至极之事啊,请皇上务必明察秋毫,还三皇子一个清白!” 此时,开口求情之人正是那位平日里备受恩宠的贵妃娘娘。 当听闻三皇子起兵造反之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瞬间呆立当场,吓得花容失色。 毕竟,那可是她亲生骨肉……对于自己的孩子,她又怎能不知晓其秉性呢?虽说三皇子对皇位一直心存觊觎之心,但如今皇上尚且健在,且正值春秋鼎盛之际,按理说他断不可能选在此刻贸然行此等忤逆之举。 这里面必定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只可惜,任凭贵妃娘娘如何苦苦哀求,皇上已然铁了心肠,丝毫不予理会。 只见皇上厉声道:“皇贵妃,你睁大双眼瞧瞧外头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尸首,难不成皆是伪造之物?” “昨夜,三皇子手持利刃,气势汹汹地率众闯入寝宫,欲取朕项上人头之景况,难道你当时双目失明不曾瞧见吗?莫不是连朕都昏聩至此,还是说太后与皇后也皆一同瞎了眼不成?” 太后因为此事受惊不小,皇后身边的宫女竟然………甚至不惜以生命来守护皇后,难道所有这一切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贵妃娘娘一时语塞,此时此景之下,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然而内心深处却无比明晰,如果此刻不开口求情示弱,那三皇子必将面临绝境。 只见贵妃娘娘泪如雨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皇上啊,咱们的三皇子向来恪守规矩,绝不会做出如此离谱之事啊……” 然而,一旁的皇后却开口说道:“皇上,仅凭三皇子一人之力,又怎能策划出这般大事呢?” 皇后话音刚落,有人附和道:“是啊,如此重大之事,绝非一人所能为之,想必其中定有帮凶存在。” 听到这里,贵妃娘娘瞬间沉默不语,但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一股阴狠恶毒之意,直直地射向皇后娘娘。 她的这番言辞,几乎等同于亲口承认自己亦牵涉其中。 紧接着,贵妃娘娘再次哭诉起来:“皇上明察秋毫啊!臣妾对您的一片真心,苍天大地皆可为证,臣妾怎会犯下如此愚蠢糊涂之举呀?” 总之,此时此刻,贵妃娘娘那原本坚强的心防已然彻底崩溃,内心深处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慌乱。 要知道,三皇子如今已被皇上深深厌弃,如果她再轻举妄动、肆意折腾,恐怕不仅无法拯救三皇子于水火之中,甚至极有可能连自己都一并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思及此处,当下最为关键且紧迫之事便是如何确保自身安然无恙。 于是,贵妃娘娘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瞬间泪如泉涌,嚎啕大哭起来:“臣妾要是能早些知晓三皇子竟会犯下这般弥天大错,必定会舍生忘死地拦住他呀!皇上……臣妾着实是清白无辜的,恳请皇上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只见贵妃娘娘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犹如梨花带雨般惹人怜爱,只差没当场一头撞死以证自身清白。 而皇上呢,则始终面沉似水,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心意。 不过,从他那紧绷的嘴角以及微微皱起的眉头可以看出,对于三皇子所犯之事,他确实心存芥蒂,耿耿于怀。 “此事究竟因何而起?其中真相究竟如何?朕定会彻查清楚,绝不姑息!”皇上冷冷地撂下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 此时的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一旁的皇后本欲开口说些什么,但不知怎的,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些重要的事情,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随即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而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薛锦画,心中的疑团却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今日会如此失态;还有皇帝陛下,他对此事究竟持何种态度?种种谜团萦绕心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三皇子竟然会在这等关键时刻犯下如此愚蠢至极的错误?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反正,薛锦画从内心深处压根儿就不太愿意去相信这件事。 毕竟,在她眼中,三皇子向来都是聪明伶俐、行事谨慎之人,怎会突然之间变得这般莽撞糊涂呢? “皇上啊,依哀家之见,即便此事与那贵妃并无直接关联,但无论如何,她身为三皇子的亲生母亲,三皇子胆敢做出如此忤逆不孝、天理不容之事,这贵妃绝对难逃罪责!”太后一脸严肃地说道。 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品德败坏,这其中必定存在着某些严重的问题。 而作为母亲,又怎能对此毫无察觉或不加管教呢? 此刻,贵妃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原本想要开口求饶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因过度惊恐而生生咽了回去。 然而,还未等她把话说出口,皇上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母后所言甚是有理,来人呐………将贵妃娘娘护送回去,在祈福大典结束之前,无论是何等事由,皆不得允许贵妃娘娘踏出房门半步!至于对贵妃娘娘的惩处嘛,则待回宫之后再行定夺。” 听到这话,一旁的皇后娘娘脸上瞬间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而反观贵妃娘娘,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双腿一软,径直瘫倒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身体的力量一般。 “好啦,若无事,诸位便各自散去吧。”皇上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太后此刻感到自己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心俱疲到了极点。 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和纷争后,眼前的一切终于尘埃落定,而她现在唯一渴望的便是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地歇息一番。 薛锦画恭恭敬敬地向皇后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然后静静地等待着皇上离开房间。 待皇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她们二人一同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床上的皇太后。 只见皇太后缓缓合上双眼,似乎已然沉浸在了梦乡之中。 确认皇太后安然入睡后,薛锦画与皇后才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刚走出房间没几步,薛锦画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率先打破了沉默:“母后,难道您不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心中充满了疑虑。 的确,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显得太过巧合了,就好似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心编排般精准无误。 然而,面对薛锦画的质疑,皇后娘娘却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说道:“三皇子自以为太子不在宫中,便迫不及待地妄图谋逆篡位,此事又何来蹊跷之处呢?” 实际上,此时此刻的皇后娘娘不仅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反而因为这场风波所带来的结果而暗自欣喜不已。 毕竟,三皇子此次的失败意味着太子的地位愈发稳固,而作为太子的母后她自然也从中受益匪浅。 第213章 你很快便会知道了 三皇子一直以来都是太子殿下通往皇位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如果能够成功地将其铲除,那么毫无疑问,这万里河山必将稳稳落入太子之手。 然而,事实果真会如人们所期望的那样发展吗? 薛锦画心中也持有同样的想法,但不知为何,她那颗悬着的心始终无法真正平静下来。 尽管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内心深处却总是隐隐感到不安。 “太子妃不必忧心忡忡,眼下局势已然明朗,太子的地位坚若磐石,无人能够撼动。” “您只需安安稳稳地当好太子妃即可,待太子凯旋归来,京城之中便再也不会有任何变数让我们担忧了。”身旁之人宽慰道。 薛锦画依旧沉默不语,皇后见状,便当她是默许了这番话语。 于是,一行人缓缓离开。 待到返回自己的住所时,薛锦画惊讶地发现薛老大竟然正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 望着那道身影,薛锦画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愈发压抑起来。 不过,薛老大似乎并未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而是稳步走到近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微臣拜见太子妃。” 面对眼前薛老大,薛锦画强打起精神,回应道:“国师大人日理万机,身负国家重任,现在怎会有空光临?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无事,只是前来瞧瞧太子妃是否安然无恙罢了,想来那三皇子之事应是未曾惊吓到你吧?”薛老大边说着话,边将他的目光缓缓地落至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之上。 只见其原本还算轻松的神色,瞬间便变得凝重了起来。 那仿若能穿透一切的探视目光,直直地盯着薛锦画的腹部,令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这种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窥视的感觉,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而这个小小的动作却仿佛触碰到了薛老大某根敏感的神经一般,使得他脸上的神情愈发显得凝重了几分:“瞧这样子,到底还是吓到太子妃啦!此时倒真是我的过错。” “不过嘛………太子妃尽管放宽心便是,关于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听着这番看似关怀备至、实则暗藏玄机的话语,薛锦画心中不禁一沉。 这哪里是什么好意相询与承诺担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刹那间,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自她的心底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瞪大双眼直视着眼前这位不怀好意的国师大人,颤声问道:“国师大人,你究竟意欲何为?” 面对薛锦画的质问,薛老大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呵呵呵………太子妃莫急,很快你便会知晓答案了。” 说罢,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中忽地闪过一道暗光,这道暗光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向薛锦画的心房,令站在一旁的薛锦画顿感心头一阵揪紧,难受至极。 然而,他仿若未觉,自顾自地转动着轮椅,缓缓地朝着薛锦画靠近过去。 随着轮椅的移动,那碾压地面所发出的嘎吱声,竟好似一把又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毫不留情地直刺向薛锦画的心房。 每一声响动都仿佛能将她的心割开一道口子,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也紧紧锁定在了薛锦画身上。 这道目光犹如一条潜伏在黑暗深处的剧毒之蛇,正吐着猩红的信子,伺机而动。 仅仅只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就让薛锦画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瞬间沉入谷底,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迅速蔓延开来。 “国师大人,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薛锦画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此刻的她已经心知肚明,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薛老大,背后定然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算计。 面对薛锦画的质问,薛老大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不仅如此,他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紧接着,他用一种异常轻柔温和的语气说道:“太子妃莫要惊慌,我不过是略表关心而已。” 说话间,他脸上的表情逐渐由最初的淡漠转变为了关切,那模样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真心实意。 见此情形,薛锦画心中却是愈发警惕。 她深知眼前之人绝非善类,这番惺惺作态想必也是别有用心。 于是,她一边暗暗提防着对方可能会有的举动,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始往后退去。 一步、两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逼退至墙角,再无退路可言。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国师大人,皇上召见!”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使得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而原本步步紧逼的薛老大,则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立当场,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仅仅只是回头随意地瞥了那人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惊讶:“这个时候?” 那人赶忙躬身回答道:“没错,正是此时!由于三皇子所牵涉之事,皇上此刻已是怒不可遏、情绪极为暴躁。” 听闻此言,薛老大不禁微微皱眉,脑海中似乎瞬间闪过一些念头,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缓缓收回了视线。 然而就在这转瞬之间,他原本阴沉的面容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散去阴霾,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平静与从容。 只见他目光坚定地看向薛锦画,沉声道:“太子妃因动了胎气,身体状况不佳,目前急需在屋内静心调养。” “所以,从现在起直到太子妃安好,你都需留守在此处,不得有丝毫懈怠,无论何人前来传话,告知他们太子妃正在休息,切不可让任何人打扰到她,明白了吗?” 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般。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薛老大,颤声说道:“国师大人,你莫不是发疯了不成?我可是堂堂太子妃,你怎敢如此胆大妄为将我囚禁于此?” 面对薛锦画的质问,薛老大的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显得凝重而严肃。 他冷冷地注视着薛锦画,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寒夜中的冷风,直吹得人心底发凉。 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哼,即便你贵为太子妃又能怎样?今日我便是将你困在此处,谁也休想阻拦!” 薛锦画显然读懂了他眼中的决绝之意,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她知道自己如今已陷入绝境,但若就此屈服,后果恐怕更是不堪设想。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继续质问道:“国师大人,你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此事一旦败露,被皇上知晓后会招来杀身之祸吗?” 薛老大面带冷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仍在奋力挣扎和巧言辩驳的薛锦画,突然间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太子妃啊太子妃,难道你真觉得本大人未曾做好万全之策,便敢如此行事么?” 听闻此言,薛锦画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暗自思忖道:果不其然,正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样,三皇子之事定然与这薛老大连绵不绝、干系重大。 她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薛老大,厉声喝问:“国师大人,三皇子的遭遇莫非皆是出自你精心谋划而成?” 然而,面对她的质问,薛老大只是沉默不语,但那冰冷无情的眼神却早已将答案透露得一清二楚。 “太子妃,事已至此,你知晓真相已然太晚啦!”薛老大挥挥手,高声喊道,“来人呐!速将太子妃送至房内歇息,务必要保证她与腹中胎儿安然无恙。”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公子锦稳步走到薛锦画身前,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太子妃,请随小人移步前往房间吧。” 薛锦画脸色愈发沉重,紧咬嘴唇,斩钉截铁地道:“倘若本宫执意不从呢?” 公子锦听后,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冷冷回应道:“太子妃殿下,莫要令小人为难。若您不肯配合,恐怕等待您的将会是诸多苦楚折磨。” 薛锦画的心情瞬间沉重得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被阴霾所笼罩。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薛老大,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 然而,面对如此局面,她深知再多的愤怒也是徒劳,于是只能咬着牙,愤愤不平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走进屋内。 而一直站在旁边的谷雨,从头到尾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那怯懦的模样仿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或做错事,就会给太子妃引来杀身之祸。 就在这时,眼见着太子妃气冲冲地进入屋内,公子锦方才将目光投向薛老大。 只见他微微躬身行礼后,语气坚定地说道:“国师大人,请您放心离开吧。太子妃这边,有属下来负责看守,定会确保万无一失。” 薛老大闻言,冷冷地扫了公子锦一眼,沉声道:“公子锦,你莫要忘了,当初可是我救下了你这条性命,若此次太子妃出了任何差错,哼!你的小命恐怕也就难保了。” 公子锦赶忙低下头来,诚惶诚恐地应道:“属下明白,定当竭尽全力保护好太子妃,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儿伤害。” 听到这话,薛老大脸上的神色并未有所缓和,依旧板着脸,无比严肃地警告道:“你心里清楚便好,只要你能圆满完成此事,你所期望之物,自会赐予于你。” “不过,倘若因你失职导致太子妃遭遇不测,那么不仅是你,就连那些你所在乎之人,恐怕也难以在这世上继续存活下去了。” 公子锦听后,身体不禁一颤,但还是强作镇定地点头称是:“属下知晓其中利害,还请国师大人放心。” 言罢,他便快步走到薛锦画的房门前,如同一尊雕塑般笔直地站立着,并一脸肃穆地高声喊道:“有臣在此守护,太子妃必定安然无恙!” 看着他如此,薛老大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回原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后,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迅速地出了门。 而另一边,皇帝所在的宫殿此刻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薛老大脚步匆匆地走了进去,只见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原本平静的面容在看到他进来之后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国师啊!漠北竟然真的南下入侵了,朕如今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皇上心急如焚地说道,声音之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担忧。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皇帝刚刚收到了来自边境的紧急军情,得知漠北大军已经开始大规模向南挺进,形势万分危急。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使得皇上整个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其实,国师早就洞察到了三皇子企图谋权篡位的阴谋。 因此,那日他故意拿着漠北可能会有所行动这件事作为借口,巧妙地设下一个局,让三皇子误以为时机已然成熟,从而迫不及待地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然而,虽然成功地解决掉了三皇子这个心腹大患,但没想到紧接着漠北的问题又突然爆发出来,这着实让人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面对眼前的困境,皇帝不禁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地质问道:“国师,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过我国运将会逐渐好转吗?为何如今局面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听到皇上的质问,薛老大赶忙躬身行礼,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皇上息怒,请听微臣一言。” “三皇子乃是皇族中的一员,他所犯下的罪行无疑对我朝的国运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正因如此,才导致了如今这种复杂棘手的局势。” “但请陛下放心,微臣定会竭尽全力想出应对之策,保我江山社稷无虞。” 皇帝在听到这番话后,脑海中的思绪如电光火石般飞速转动着,几乎就在一瞬间,便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了一起,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只见他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此刻却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寒意。 “如此说来,竟是三皇子所做之事影响到了我朝国运,从而引得那漠北之兵悍然南下?” 皇上紧盯着面前之人,一字一句地问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是让人不敢直视。 “皇上所言极是,可以这般理解。” 国师恭恭敬敬地应道,额头上已不自觉地渗出一层细汗。 然而,这边话音刚一落下,只听得一声清脆而响亮的 “啪......”骤然响起。 原来是皇上怒不可遏,猛地一拍身前的桌子,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险些跳了起来。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皇帝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着,口中不停地怒斥道:“这孽子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忤逆犯上、大逆不道那么简单,更是直接影响到了朕辛辛苦苦打下的这片江山社稷!朕此次定不会轻易饶恕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