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内嫂勿怕,我来救你》 第1章 恋情变味 漫步在烟雾迷蒙的江南小镇上,飞檐峭壁,苔藓斑驳的石拱小桥,戏台楼阁,书写着和沧桑,恰如一个散发着陈香的梦,淙淙的溪流带动着古镇的心跳,叮叮咚咚,汇总一曲永不停息的恬静歌谣,安宁而动听。黄酒的幌子随风飘摇,恰似热情迎接着远方的来客。乌篷船隐现在朦胧的迷雾中,鸟儿脆鸣,偶有小鸟掠过水面,颇有一番诗情画意。 “彩云之南,我心的向往。孔雀飞去,回忆悠长。玉龙雪山,闪耀着银光。秀色丽江,人在路上。彩云之南,归去的地方。往事芬芳,随风飘扬。蝴蝶泉边,歌声在流淌。……”走过街角小巷,一家小店内音响内播放的歌声打断了魏晨宇的思绪。 洱海苍山秀,蝴蝶圣地缘。人间有圣景,最美在云南。苍山洱海,大理白族少女佩戴的象征着风花雪月的头饰。这一切都让人心生向往。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使得魏晨宇心情颇为沉重。相恋四年的女友因嫌弃他家里穷,而他本人又“不思上进”,因而毅然决定与其分手,投入了一个黑人“富二代”的怀抱。…… 魏晨宇和魏佳霞是同村的,且两家仅隔河对望,而小河上则是横跨着一座狭窄的独木桥。论年龄,她只比他小了一个星期。小时候,魏佳霞是一个嘴角挂着鼻涕的小胖妞,时常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魏晨宇的屁股后面,而“宇哥哥”三个字时常被她挂在嘴上。后来,魏佳霞的爸爸做建材生意,因而,举家搬迁到县城—钱江去了,两人因此失去了联系。 魏晨宇原以为两人的缘分就此戛然而止了。不料,等到他上了沪江大学以后,两人的人生却再次有了交集。魏佳霞出落得越来漂亮,“九头身”的黄金比例身材,身材凸凹有致,肌肤白皙,秀发披肩,明亮的双眸好似夜空里璀璨的星星,柔嫩的鹅蛋脸,一笑起来便挂着浅浅的梨涡。她爱好音乐,吹得一口好笛子,写得一手好文章,长得漂亮又颇具才华,这样的女生注定光彩夺目,魅力四射。大学第一学期开始不久,经过校园网公投,魏佳霞荣登“四大校花”宝座。魏晨宇和魏佳霞毕竟属于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关系,他自然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因而在他不懈努力追求下,她才终于答应当他的女友。 自来到沪江这个国际大都市以来,魏佳霞发现同宿舍的女生都来自全国各大城市,穿着时尚、妆容精致前卫,反观自己,魏佳霞觉得她完全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每当三个室友聊天,基本将她当作空气忽略不计,到了班里上课时,女同学们也是对她熟视无睹。久而久之,她深深感到了一种被人孤立无援的无助、孤独,她长得本就令她这些室友、同班女同学嫉妒不已,尤其每当沪江大学风云榜上的“校草们”、富二代们疯狂打听、追求魏佳霞这个新晋“沪江大学四大校花”,那些女学生更是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起初,她还尝试着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然而她们始终没给过她好脸色。久而久之,魏家霞才恍然大悟:因为她是从农村出来的,而她们都出身大都市,她和她们始终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看那些室友、女同学多半家境优渥,出手阔绰;再不就是她们的男友有钱又舍得为她们一掷千金,而她虽然长得花容月貌,却跟一个木讷、傻乎乎的农村小子,这才混成了今天这个地步。巨大的落差感,使得魏佳霞万分不甘,以自己的姿色和容貌,只要舍得付出,便一定能混得风生水起。于是,自此她便不再专注于学习。为了体现改变自己的决心,她首先花光了家里给她的一月三千的零花钱,将头发漂染成黄色“大波浪”。…… 这些日子魏佳霞的衣着、打扮都有了不小的变化,作为她男友的魏晨宇也能理解,女大十八变,改变的不仅是容貌,在心态上也是入乡随俗。而他则继续矢志努力学习,期待不久的未来,毕业后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憧憬着和心目中的“女神”—魏佳霞能有个美好的未来。同时,他又省吃俭用,不时找机会陪魏佳霞出去玩,买些价格亲民的唇膏、香水等送给她,他认为自己对她已经足够好。却不料,不经意间事情已然出乎了他的想象。…… 临近大学毕业,忙完了论文答辩,魏晨宇也找到了心仪的工作,他打算用自己做家教赚来的钱给魏佳霞买个六千多的钻戒。这笔钱是他做家教一年多,辛苦积攒下来的心血,此时他准备给他的“女神”来一个惊喜。最近,他已然发现,由于自已一直忙着毕业的事宜,所以陪伴魏佳霞的时间也变少了,而她似乎也没当初那么热衷于和自已在一起了。两人即便是偶尔约会,魏佳霞也是沉默寡言、兴致缺缺的样子。有时他给她打电话,却半天得不到回应,过了很久她才回打过来。…… “晨宇啊,听说你那女友最近和三个老外打得火热,似乎关系暧昧。你自己得上点心啊!”同宿舍的好哥们—郝峰见魏晨宇进了宿舍,犹豫了良久还是说了一句,。魏晨宇此刻正想着出门买礼物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心里还有点小得意,吹着愉快的口哨。顿时被说得愣住了。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他想到最近魏佳霞的一些奇怪举动,也有些怀疑,但想到两人自小两小无猜,再度重逢后又相恋四年,他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冬日里寒风刺骨,魏晨宇来到一家“周大福”珠宝店,正打算推门进去。突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亲爱的john,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给我买的这个限量版lv包包,真让我感到受宠若惊。我真是太幸福了!”这一听便是魏佳霞的声音。此时此刻,他心目中的“女神”正挎着崭新的lv包包,被一个长得像黑猩猩一般的黑人搂抱着,而打扮时尚的魏佳霞还主动将樱桃小嘴凑到黑人脸上“吧唧”一个香吻。那黑人则是咧着厚厚的嘴唇朝她笑笑,白白的大板牙露在外面。这一幕当即给魏晨宇雷了个“外焦里嫩”,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2章 滇缅遇险 现在国内很多大学都注重国际交流,国外留学生便成了“香饽饽”,为了吸引“非洲兄弟”来本国留学,各大学设置了颇为诱人的奖学金,有些国内女大学生对“黑哥们”也是趋之若鹜,但魏晨宇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幕竟会发生在他身上。 “这不是真的!”魏晨宇脑袋里乱作一团,喃喃道。刺骨的寒风刮得他脸部生疼,他顿时清醒过来。残酷的现实只能逃避一时,但终究需要面对。 “佳霞,你怎么在这儿,他是谁?”魏晨宇冲到那黑人面前,强忍着怒火指着他问魏佳霞。 “他……是john,他对我比你好多了,不但给我买名牌包包,还带我去吃法国大餐,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魏佳霞没料到她会在大学校园外遇到魏晨宇,一时有些心虚,毕竟他对她还是真心的,但如今她已然厌倦了和他一起过那种贫困的生活,想买一瓶兰蔻香水都得望眼欲穿,可遇而不可求。以前宿舍的室友和同班女同学对她百般的鄙视、敌视,而自从她john好上以后,她的生活才逐渐得到了改善,那些平日把她当空气的女生也开始和她热络起来,这让她倍感有排面。 “晨宇,我考虑了很久,我们两个终究不合适,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们在一起只会越来越痛苦,这样下去只能是互相耽误,所以咱们还是趁早分手为好。”魏佳霞叹了口气,随后语气坚定地说道。顾不得冻得发红的小脸,为了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她一刻都不想再拖着了,必须彻底了断了这段感情。自从体验到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畅快感觉后,她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除了黑人john,她同时还与一名白人留学生、一名日本留学生交往。在这三名洋富少之间她流连忘返,如交际花一般左右逢源、得心应手,从中得到了虚荣心和物质上的满足。 “那我呢?我们四年以来交往的点点滴滴又算什么?”魏晨宇以颤抖、沙哑的声音冲她吼道。 “hey,you……!”那黑人看着魏晨宇冲他的“马子”怒吼,立即冲上去挥舞着毛茸茸的拳头,想要揍他。作为沪江大学的留学生,基本都是会中文的,哪怕是说得磕磕巴巴。此时,为了体现他的高人一等,故意用英文警告他。 “john,算啦!”也许是出于对魏晨宇的最后一丝愧疚,魏佳霞最终还是制止了john的举动,“只能说我以前太单纯、幼稚了,没想明白自已想要的生活、未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这些钱你拿着,算是感谢你四年来对我的付出和照顾,我们就此好聚好散吧!”说着,她把一叠钞票往魏晨宇手里一塞,转过身就挽着黑人的手臂,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魏晨宇望着魏佳霞远去的背影,呆愣愣站在寒风中。四年的感情说变就变,仅就换来了这一万rmb,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甘、委屈、愤怒,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但魏佳霞已经变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和她朝夕相伴、相濡以沫的单纯女孩,终究免不了受这个纸醉金迷大都市的诱惑,为当今世俗“铜臭味”所腐蚀。半晌,魏晨宇终于回过神来,往事随风,他想把这一万元扔到地上扬长而去,但仔细想了想,最终他还是改变了念头,揣好了钱。 一连几晚,魏晨宇流连于灯红酒绿的酒吧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第一晚,还是恰巧路过宿舍室友邵杰搀扶着他回去的。得知他刚和女友分手,好心的他又接连跟了魏晨宇好几晚,耐心加以劝慰。 周末,魏晨宇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他决心回到自己江南老家—枫溪小镇。…… 魏晨宇一直对云南的美丽风景有所向往,想着有机会定当亲身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此时,他恰巧听到这首歌,思绪万千,去云南旅游散心的念头在脑海中变得更为强烈了。 当天晚上,他就预定了去往云南的高铁票,次日一早便踏上了去往昆明的旅途。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觉得无趣,便会想着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体验生活。从昆明来到大理,苍山之下,洱海之滨,蓝天白云,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有的深情凝望着对方,相视无言;有的一起并肩面向无垠的洱海,默默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长相娇小甜美,为人热情好客的且又能歌善舞的白族小姐姐们给魏晨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们的热情招待,让他在他乡感受到些许人间温暖。随后的丽江、泸沽湖、玉龙雪山他都一一畅游。近期,瑞丽口岸的中缅边境旅游比较热门。最后,魏晨宇来到了瑞丽市姐告口岸准备溜达一圈,顺便拍个照留作纪念。不成想,这一想法最终却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 正当他掏出手机准备以国门为背景来个自拍时,突然,手臂被人狠狠撞了一把,“啪嗒”一声,手里的手机应声摔落在地上,魏晨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还真是流年不利啊,他第一反应看看是否有小偷划破他的口袋,不过还好,他猜想的情景没有出现。 “谁啊?走路怎么也不看看清楚的!”魏晨宇下意识地呵斥道。等他弯腰准备捡起地上手机的时候,发现在他脚下不远处那不显眼的角落,多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他抬头一看,那个撞他手臂的人竟然是一个穿着时尚的妙龄女郎,她满脸期待地瞟一眼,立马装作若无其事,但由于恐惧、紧张,她的身体甚至有些微微颤抖。魏晨宇不动声色地捡起了那张纸片,而那个女郎则被旁边一个猥琐、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搀扶着过了国门。这一幕,让魏晨宇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一阵风吹过,吹起那年轻女郎的衣角,魏晨宇分明看到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正抵在那女郎的腰间,这一幕吓得他背后直冒冷汗。等这一男一女走远些,魏晨宇颤抖着双手,赶紧打开那纸条,上面歪歪斜斜以炭笔写着“救我们”三个字。而等他再次观望,那一男一女即将离开国门。 知晓事情紧急,魏晨宇马上拨打电话。“喂,110吗?我现在在云南瑞丽姐告口岸,刚刚遇到一个女孩被一个皮肤黝黑的歹徒劫持,她给我递纸条求救!” 第3章 救人身亡 “好的,同志,多谢您的举报,我们会尽快出警解救人质。”电话中是一个充满磁性的中年男人声音,说完,他就撂下了电话。 瑞丽姐告国门的东面不远处,就是近期战火纷飞的缅北地带,近期,缅甸政府军正和缅北诈骗团伙打得不可开交。每年得有数十万的华国人遭到缅北诈骗集团的疯狂诈骗,或被骗取钱财,或在网上看到高薪招聘的广告后经不住诱惑,这些涉世未深而又渴望得到高薪工作的华国年轻人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后,才发现这里完全和他们所想象的相反,根本是一个十足的“人间地狱”。 其中,被骗到缅北的年轻华国女孩被分成三等,中间一等被称作“扶手”,她们也是其中人数最多的那一部分,被卖到妓院或者赌场,陪酒、陪赌、陪吸毒,还得小心翼翼伺候“客人”。否则,一不小心极有可能被卖去“嘎腰子”,当作废品处理。这里暗无天日,几乎无人能逃出生天,缅北让华国每年损失巨额财产,流血又流泪。 近期,缅北诈骗事件一直霸占着国内各大媒体热搜榜前几位,广泛引发国内的热议。魏晨宇就此事也给予了一定的关注,原本他以为这种事情离他很遥远,但此刻他却生生成为了此类事件的目击者。这些受骗上当的人有很多属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在魏晨宇看来,再怎么说这些人也是华国的同胞,要他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入险境,内心还是有所不忍的。 “不对,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难道遇险的还不光是她一个人?”魏晨宇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按照那被劫持女郎的说法,这伙被骗涉险的华国人应该不止她一个人。如此寻思着,他朝远处眺望,试图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的情况。果不其然,离国门二三十米处有一伙人颇为可疑,这群人有男有女,总共有二三十人,其中,有好几个人肤色较深,看其长相就不像华国人。缅北这个地方是着名的“金三角”的一部分,臭名昭着的“坤沙黑首党”数十年前曾在此为非作歹,这里一直很乱。此时,这些人已经离开了国门,有人已经忍不住亮出家伙-ak47。 眼看着那些歹人即将带着那些被骗来的华国青年男女走远,而警察又毫无踪影,魏晨宇越来越焦急,他的手攥着衣角揉搓,都有些微微发抖。“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一旦这些被骗者远离国门,他们极可能无法逃离''魔窟'',万劫不复,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喂,小姐,你的8000元rmb掉了!”说罢,他转过身从身上背着的双肩包内掏出了一沓钱,扯开嗓子朝着那群人喊去,试图引起歹人们的注意力,从而延迟他们东去的步伐。 果不其然,那个为首的诈骗分子听到他的喊话顿时愣住了,他稍加思索随即大手一挥,那群人便停止前进的脚步,只见他回过头来和其余歹人商量着什么。那些诈骗份子底层基本都是缅北本土的果敢人,他们都是懂华语的,平时,他们的待遇也是相对比较差的,正所谓“人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额外捞取8000元谁不要,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弟兄们拿着它晚上去夜店乐呵乐呵也能快活不少。 来华国这边的缅甸人也不少,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是来做生意的,由于人群混杂,难免不少居心叵测的不法之徒混入人群,趁机浑水摸鱼。边境虽有华国军人驻守,但诈骗犯善于伪装,他们扮作普通百姓,以此混过国门。 不多久,一个右边脸颊上带着一道狰狞伤疤、皮肤黝黑的瘦高个来到国门边,小心翼翼靠近魏晨宇。 “嘿,那女孩委托我来帮她取钱,你把钱给我,我来转交给她就可以了。”那人凑近魏晨宇,以只有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 “这不合适吧,我也不认识你,还是由我亲自把钱交给她吧。不然,你把她叫到这里来也行。”魏晨宇看着他笑嘻嘻地说道,实则肾上腺素飙升。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随着一阵“呜哇哇哇……”的刺耳警笛声传来,只见几辆警车呼啸着开到国门附近才停下。警车的门被迅速拉开,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纷纷跳下车来。四周人群这才意识到必然有大事要发生,吓得四处逃窜。 “同志,请问您是魏晨宇吗?半小时前是您拨打报警电话的吗?”带头的是一名长着一张国字脸,浓浓剑眉斜飞入鬓,表情无比庄重的武警战士,他冲着魏晨宇确认道。此时,那刚才和魏晨宇谈话,皮肤黝黑的瘦高个子见情况不妙,悄悄后退几步准备闪人,而国门东面不远处的诈骗分子正焦急地探头朝这边张望,他们此刻也看到国门这边的状况外,准备立刻动身逃跑。 “不错,确实是我报警的,国门东面还有一伙歹徒劫持着我国同胞,准备往果敢方向逃跑。你看,正在那儿!”魏晨宇右手一指,指向了东面的那群人。 “站住,不许动,举起手来!”武警战士看到想要溜走的瘦高个,立即举起了手中冲锋枪喝止。 “fuck,就是那小子多管闲事,找条子坏了我们的好事,弟兄们抄家伙干掉他,我们再迅速撤回果敢!”那人就是劫持女郎过国门的那个歹徒,也是那伙人的首领,他看到武警找魏晨宇谈话,又回想起不久前经过国门时,那被他劫持的女郎略带紧张的表情,便大概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魏晨宇显然是坏了他的“好事”,这令他十分恼怒,升起了强烈的报复之心。 “哒、哒、哒……”穷凶极恶的歹徒突然开火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四周人群还来不及散开,ak47喷射出愤怒的火舌朝魏晨宇射去。 顿时,国门附近乱作一团,一片哭爹喊娘的恐慌之声响起。 “大家别乱,快卧倒!”武警大声吼着,不等领头的武警将魏晨宇扑倒,一梭子弹便扫到了魏晨宇脑门上,只见他呆立当场,没过多久,他就成了一个血人,缓缓倒在了血泊中。 武警们看着魏晨宇缓缓倒地的身影,眼中含着热泪,一种悲愤、愧疚、无力之感徜徉在心尖。事情发展出乎他们的意料,眼睁睁看着这个见义勇为的青年死在他们眼前。…… 第4章 魂归地府 魏晨宇悠悠醒转过来,感觉脑袋一阵疼痛。定睛一看,“幽冥界”三个篆体大字深深嵌入眼前洞府的拱门上方,眼前烟雾缭绕,光线昏暗,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此处为无边的黑暗所笼罩,远处偶尔可见零星的昏暗火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硫磺味。“幽冥界”三个大字下面,一座高大的拱门下高耸着两扇巨大的铜门,门上刻着各种青面獠牙的恶魔、饿鬼图案,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卧靠,这什么情况,难道哥们已经挂了?幽冥界,这不是传说中,看管、镇压恶鬼、十恶不赦的人死后才进入的地方?我怎么会来这种鬼地方?”魏晨宇喃喃自语道。 片刻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两扇巨大而又沉重的铜门缓缓打开了,往里看去可以看到一座阴森、宽广的大殿,里面摆放着各种刑具。铁网、铁绳、铁驴、铁马,还有那一米多宽,具有半米宽磨眼、鲜血淋漓的巨大磨盘。只见一个青面獠牙,光秃秃脑袋上鼓着一个大包的厉鬼手持锋利的叉子狠狠扎在一个满身血污的亡魂之上,往那磨眼里一摁,那巨大的磨盘就自动转起来,亡魂的碎尸就刷刷往下掉。剧烈的疼痛,加之巨大的恐惧,迫使亡魂不甘心就此受刑,它剧烈挣扎着想要逃离。鬼差哪能那么容易让它挣脱,它拿着叉子往恶灵的脑袋上恶狠狠一拍、压住,这下恶灵便跑不了了,只能乖乖受刑了,恶灵的碎尸肉泥连带着血水一起从磨盘的缝隙间滴滴答答地流淌出来。 “装什么死,快起来跟我们走!”两个凶神恶煞的鬼差从拱门内大摇大摆走出,其中一鬼朝魏晨宇的身体狠狠踢了一脚,那鬼差个子比较高,脸又长又窄,它的皮肤是绿色的,披散着长发;另一个则是方脸、浓眉、塌鼻子、嘴很宽。两鬼差皆如电视剧里看到的古代衙役那般打扮。他俩粗暴地给魏晨宇套上锁链,提着他就准备往拱门内拖着走。 “二位鬼差大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好人啊!怎么着我也不该被拘到这里啊!”一看情形不对,魏晨宇不得不替自己申辩一把,否则一旦被带走,一顿酷刑是没跑了。回想起生前的零零种种,他觉得自己几乎没做十恶不赦的坏事,左右不该在死后还得遭此横祸。 “少啰嗦,你说你是好人,你就是好人了!你好人你怎么来这地方了!好人不该去往碧落苍穹吗!”二位鬼差压根儿没给魏晨宇一点好脸色,他俩眼珠子一瞪,厉声呵斥着,就要强行拖走他。 魏晨宇想着自己只是一个江南农村出身的穷困“理工男”,即将老老实实上班纳税,虽说他找的工作工资不高,但总算也是自食其力。回想“领盒饭”的前一刻,他还在缅甸与云南边境,为解救数十个被穷凶极恶的缅甸诈骗犯罪分子骗来果敢的同胞,不惜被歹徒用ak47给突突,缓缓倒在血泊中的场景,魏晨宇不禁悲从心来,自已不顾生命危险救人,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苍天无眼啊! “你们干什么?要带我去哪儿?我要面见地藏王菩萨、阎罗王,当面申诉我的冤屈!”魏晨宇大吼小叫,死命地以两脚撑住地面,确保自己不被两鬼差拖走。 “你罪大恶极,赶紧伏法吧!我哥俩正是奉了阎君旨意,务必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以为你是谁?幽冥教主与阎君两位大人岂是你这等蝼蚁相见就能见的!”那绿脸鬼差看着魏晨宇轻蔑地哂笑着,颇有种阴谋得逞的意味。…… 与此同时,十殿阎罗的第五殿大堂,阎罗王正背着脸呵斥着跪在地下的黎判官,他那锐利的双眼很有神,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兴许是常年生活在阴间,终日不见阳光,他的头发和胡子都很长、很粗糙。阎罗王身着镶有金色花纹的长袍,戴着一顶插着几根羽毛的黑色高帽,看起来很华丽。 “我说,你是怎么办事的?你也算是地府的老人了。这么多年来,你办事向来稳妥,也没见出纰漏。怎生此次便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我让你命黑白无常把那魏晨宇的魂魄请来善待他,你倒好,把他拘到幽冥界不说,还要打入十八层地狱,你是想让当年''席方平''那件事在地府重演一遍?那样置我地府的颜面于何地?此时一旦叫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知道了那就无法善了了!”阎罗王看着这个属下,感觉一阵头大。 数百年前,席方平的父亲因不愿向地府官员行贿,惨遭非人的虐待,其子习方平为了替父申冤亲往地府,也遭到百般虐待,后来他不屈不挠,将事情告到天庭二郎神处,地府的官员被罢免的罢免,流放的流放,而地府的名声也就此臭掉了。天庭因此加大了对地府的管控力度,此举使得地府自由大大受限。倘若再有一次类似事件发生,他阎君的宝座也未必能保住。 “哎,这个嘛……,属下昨日小酌了几杯''地府佳酿'',怎料这酒劲上来,就把大王您的命令给传错了。属下向来唯大王马首是瞻,想来那魏晨宇也无甚背景,莫不如将错就错,些许小事,应付过去便了。反正自古民不与官斗。”黎判官右左手提着判官笔,右手攥着生死簿,一脸谄媚地嘿嘿笑着。见阎罗王一脸肃穆神色,迟迟不说话,他当即又腆着一张黑脸低声说道:“哎,这个……卑职府上还有几瓶''地府佳酿'',要不今晚给大王送到您府上?” “算啦,速速差人那这魏晨宇从十八层地狱给提上来,你再亲自想想办法许他一些好处、功德打发了便罢。细究起来,他在阳间没犯过大错,临死前还舍命救人,这样的人死后即便不能位列仙班,投个好胎还是绰绰有余的。此番却是由于你贪杯误事,险些坏了他人生死轮回之大事!”阎君看着这往日的得力干将,无奈叹了口气。这厮往日处理事务井井有条,加之颇会“揣摩上意”,他也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就重罚他,但显然事情也不宜闹大。 “是大王,卑职这就差人去办妥。喂,就说你,立马去十八层地狱将魏晨宇那小子带到黄泉路上,本官有事情要交代于他!快去!”见阎君不重罚他,这厮眉开眼笑,转头又对一边小鬼呵斥道。 第5章 四大怨灵 “呃是,小的马上就去。”一边的小鬼得令后一闪身,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地府一个人烟罕至的角落,关押着四道令地府各位大佬头疼不已的怨灵,至今至少已有千年之久。近些年,这四道怨灵所携带的怨气呈现出越来越浓烈的趋势,已经令地府各处感觉到窒息,地府的鬼差、小鬼们被这股气势所覆盖,成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起初,地藏王菩萨、丰都大帝、十点阎君等一干地府高层企图软硬兼施,迫使她们重新投胎转世,就此将她们打发出地府。可最终,诸般地府酷刑轮番上场后,还是不能改变她们四个誓死不出地府投胎的坚定决心。 恰巧有一天,丰都大帝回归其本体—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他上得天庭凌霄宝殿。正从南天门经过,刚好撞见了从天宫上完早朝回家的仙界先辈元老—东皇太一。 说起东皇太一,这位可是昊天上帝统治天界之前的天界大能,其为太阳星孕育而生的准圣,本体为三足金乌,他曾经手持先天至宝—混沌钟,与其兄长帝俊一起创建妖族,也曾在上古时期主宰过上古天庭。后来,因三足金乌的顽劣导致夸父逐日而亡,历经后羿射日等一系列事件,导致上古大巫、妖族两族矛盾进一步激化,十二祖巫向上古天庭宣战,最终,以东皇太一为首的上古天庭一方战败,不得不俯首称臣。 后来上位的昊天上帝为顾全大局,招安了东皇太一为首的上古妖族,将他们一干人册封到了东方偏远的楚地、吴地。其中,一直跟随东皇太一的女神—少司命虽然也跟随老大来到东方楚国,成为掌管楚国子民子嗣及孩童命运的神仙,但她心中却一直不服气昊天以及他的新天庭,因而少不得会作出顶撞昊天,抗拒新天庭的无理举动。 东皇太一作为她的老上司,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小妮子看着外表柔美、善良,实则却不怎么懂事。如今天界形势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本该“时务者为俊杰”,她却依旧这么任性,长此以往恐怕要吃大亏。 彼时,人间正值得华夏春秋时期,东皇太一忍痛将少司命女神剔除神格、贬入凡间。他的本意是希望小妹少司命经过这一世的凡间生涯,能就此磨砺自身性格,修身养性,领悟出更高深的大道,再次回归仙界后能变得更加完美。怎奈少司命女神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最终导致事与愿违 楚国少司命女神降临凡间,成为了隔壁越地的绝色佳人—西施,沦为了越王勾践复仇吴国的工具,民间更视其为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最终,她被沉入江底,凄惨身亡。因而,她怀着无穷无尽的怨愤,即便魂归地府,却历经两千年而不肯重新投胎回阳间。 “唉,老弟,你如今执掌幽冥地府,替为兄好生劝劝那倔强的丫头,还是早些投胎转世、重修来生、积德行善,将来重新位列仙班,回归天庭也并非难事。想不到为兄昔日的一片苦心却反而害了她。老哥这厢拜托你在地府能照拂她一二,我可一直将其视作自家亲妹子看待!”东皇太一说罢,便给紫薇大帝深深鞠了一躬。 这天,从天宫回归地府后,丰都大帝和阎君谈及此事,这也不算什么违反原则的大事,何况答应了老友照拂少司命,就更得上心了,然而,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妥善安排她。…… “姐妹们,我们可不能应允那些狗官如此轻易便投胎去阳间,那样我们姐妹所遭受的屈辱和苦难不就全白费了吗?”四大怨灵由于怨气深重,逐渐凝聚成气团形状,其中那团最大的黑色雾气怀着满腔的怨愤,歇斯底里吼道,“想当初我何罪之有?仅仅因为我长得国色天香,那暴君就胡乱将我献于那吴王做歌姬,乃至为其侍寝,待他成功复国、功成名就后,将我利用完便沉入江底,死不见尸。” “大姐说的是啊,我当初先被那昏君、奸臣及贪财的画师所误,流放至边塞不毛之地,以和亲为名,逼我委身于那贼酋,我虽不愿,但勉强度日,不料那老贼死后,又将我转嫁于其子,其死后又将我嫁给了其孙。他们如此作为,竟是将我当作了畜牲啊,最终我不堪受辱,自尽而亡。我恨呐,这贼老天如此作贱我,竟对我如此不公啊!”那团白色雾气也回忆起她在人间的不堪往事,气得整团气体都在抖动。 “小妹与二姐生前所处年代相差不甚久远,记得我愿为司徒王允的义女,后为匡扶大汉社稷,义父巧设连环计将我献给董卓老贼,董卓老贼将我霸占许久,玩腻后因其欲招揽那温候吕布,遂又将我转送给吕布那莽夫。原以为那吕布那厮是真心待我,不料吕布又为曹贼所杀,以致小妹最终死在了同吕家家眷逃亡的路上。自始至终,我一直是他们男人之间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是他们的玩物而已。我何其不甘呐!”一边红色的那团雾气谈起她生前的悲催遭遇,也是无比愤慨。 “就属小妹我生前所处的年代最晚了。起初我与那大唐寿王一见钟情,因而被册封为寿王妃进宫,不料因姿色出众被我那公公唐明皇看中欲强行召入宫中,我因怕累及家人,不得已答应那老家伙。之后,他对我也算恩宠有加,每日跳舞翻唱 ,这日子过得倒也自在。可惜好景不长,不久发生了安史之乱,生灵涂炭。朝堂上这些厚颜无耻的朝臣便将一切过错推到我一介妇人头上,称我为''红颜祸水'',视我为''不祥之人'',最终我被赐三尺白绫,自尽于马嵬驿佛堂前的梨树下。枉他们身为七尺男儿,贪图享乐、沉迷酒色,最终招致兵祸后,却将我一个妇道人家推出去平民愤,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最小的蓝色雾气谈及自己的过往,似有所触动,心中恨意难平。 “说起来,咱们姐妹四人都是苦命之人,咱们国色天香,风华绝代,本该受到人世间眷顾,却不料反招致杀生之祸,即便咱们再次入阳间恐怕也难逃厄运,所以咱们倒不如在此修炼,与那不公平的命运抗争到底。”白色烟雾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姐妹四个也再次重申了不入阳间的共识。 第6章 黄泉路上 随着地府内充斥的怨气越来越重,有关四大怨灵的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几乎地府内所有的判官、城隍,乃至于小鬼们都知道了此事。黎判官平时为人机灵,总能想出一些让人为之眼前一亮的办法,此时,恰巧发生了魏晨宇这么一档子事,他眼珠子滴溜来回转了几下,就想到了一个自认为精妙的主意。 “大王且请慢走,属下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料想此法应当可解决那四大冤魂的想法。倘若此法成功实施,也算是属下将功赎罪,为地府、各位上官解决了一桩烦恼。”黎判官当即叫住了急欲离去的阎君。 “哦~?你且说来听听,本王看看是否可行,如果此事可成,你当得重赏。”阎君愣了一下,便停下脚步来。黎判官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看看四下无人,便凑近阎君说道:“适才,我想到了魏晨宇,观此子虽遭受诸般酷刑,然则从未有过屈从的想法,足见其意志坚定,实非池中之物也!属下认为,欲解决四大怨灵的问题,那西施,哦不,楚国少司命女神是关键。我们需得如此如此……。大王您若认为此计可行,卑职这便前去安排。”黎判官将自已的想法和盘托出,阎罗王听罢他的计划,乍听之下觉得此法有些天方夜谭,不光大胆且很荒唐,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莫不如让他“死马当活马医”得了。 “倒也不妨一试,那你这便亲自前去安排吧。本王这里有一套百科全书,一部神龙经,一柄泰阿宝剑,此剑乃华夏十大名剑之一,这三样宝物皆得自天庭所赏赐。此番让魏晨宇那小子前去处理此事,必然经历九死一生之劫难,福祸未知,这三样宝物你可转赠与那小子,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吧,至于如何说,那便完全看你了。”阎罗王言罢,一挥宽大的衣袖,三件宝物转眼就到了黎判官的手上。 “属下这就去那黄泉路上找那魏晨宇小子交代办理此事!”黎判官应允一声,便化作一道烟尘就地消失。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黄泉路上。 话说另一头,两鬼差拘着魏晨宇的魂魄,为了使其屈服,锯腿、拔舌、下油锅……诸般狠活、酷刑无一不落,怎奈魏晨宇这小子“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不肯低头认怂。急得二鬼差满头大汗,长此以往,他二人恐怕是不能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了。魏晨宇不仅不肯屈服他们的“淫威”,还扯开嗓门大喊大叫,要往上告状,一旦事情闹大了,他们两个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黄泉路上,两鬼差架着被折磨得满身血污的魏晨宇,缓慢地朝着黎判官这边走来。这黄泉路一直沿着忘川河蜿蜒延伸向远方。忘川河里,血黄色的河水随着地府阴风刮过卷起阵阵波涛。河的两边分别栽种着一望无际的彼岸花,一边红似烈火,另一边则白如雪霜。 彼岸花,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传说很久以前,守护彼岸花的分别是花妖曼珠和叶妖沙华,它们守候了彼岸花几千年,可因为花开的时候就没有叶子,而有叶子的时候就没有花,终于有一天,曼珠和沙华耐不住寂寞,违背神的意愿偷偷见面,最终被神发觉并打入轮回,许下诅咒,生生世世它们永不能相见。后来,经历了无数次轮回以及人间苦难,火红色的曼珠沙华和纯白色的曼陀罗华终于在佛的帮助下,来到了忘川河边,它们各自守着忘川河的一边隔河相望,但却永不能相遇。 魏晨宇的注意力被忘川河两岸美丽的花所吸引,就连身上的痛楚似乎都减轻了许多。生前,他大学学的是电气设计及自动化专业,妥妥的理工宅男一枚,但他也喜欢文艺,平时研究一些玄学、易学,喜欢看一些鬼怪传记等光怪陆离的书籍,因此,他对地府的传闻也有所了解。 忘川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横跨在河面上,桥上站立着一位风姿卓越的美夫人,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一双美目正朝着黎判官和魏晨宇这边顾盼生姿。黎判官见状,走上前去和那美妇人打个招呼。 “孟婆,许久不见,最近你还好吧?” “呦,这不是咱地府的大忙人—黎判官吗?托您的福,老身的这把老骨头还算结实。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何事需要老身办理?”原来那美妇人竟是孟婆,传闻中她不该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吗?她知道黎判官并不轻易降临黄泉路,此番他亲自前来此处,必然是阎君乃至地府的更高层派其交代她完成某项特定任务。 “哦,此次本官奉命为地府解决一桩遗留多年的难办之事。为了方便完成此事,需要保留此子在前生的记忆,你明白该如何做了吧?”黎判官指着不远处仍旧浑浑噩噩的魏晨宇说道。 “老身省得,既如此,小子,你可直接前往轮回隧道处,我这汤水你便不必喝了。走吧!”孟婆对魏晨宇点头示意道。她是地府的元老之一,在她面前,黎判官也不敢造次。 正当魏晨宇想要沿着忘川河继续往前走时,被黎判官拦住了去路。 “某乃地府判官,阎君恩典,你可继续前往轮回隧道,由此进入阳间重新转世投胎。不过这是有条件的,你需要为地府解决一个小麻烦,地府内如今看押着四个怨气极重的怨灵,你需想办法去往她们生前所处的世界,将她们解救出来,以免她们无辜枉死。你可应允?”说完,黎判官云淡风轻地往奈何桥不远处随手一指,那处便出现了一块巨石。上面立即金光乍现,闪现出几个熟悉的名字。西施、王嫱、貂蝉、杨玉环…… “这巨石莫非是传闻中的''三生石'',难道说我一个臭屌丝还能与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华夏古代四大美女有瓜葛?”魏晨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雷得目瞪口呆,他正暗自思量着,却听那黎判官又开口了。 “你小子就别想美事了,她们四个只是需要你前去解救,并非是和你缘定三生,非你不嫁的那种关系。本座送你到这轮回隧道的尽头—轮回隧道。在这期间,你可以考虑清楚,是否答应本座的要求。你若应允,我这里有三件宝物相赠,但本座事先提醒你:这轮回隧道不甚稳定,你此番前去,福祸难料!” 第7章 轮回隧道 “你们两个继续搀扶这小子往前走,本座在后边跟随便可。”黎判官了瞥一眼呆愣当场的两鬼差和魏晨宇,催促道。 他本想就此打发了两鬼差,一路上和魏晨宇说点私密话题,以掩人耳目,可他看见那小子身上被折腾得伤痕累累,半死不活的样子,而以他判官之尊和在地府的地位,他怎么可能亲自搀扶着魏晨宇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前行呢,因而他只得放弃了原先的想法。 “呃是,大人,公子请吧!”身为地府的鬼差,察言观色也是必备的本领,因此,两个鬼差见黎判官对魏晨宇这般客气,也就不再像原先那样粗暴对待他了,他俩好言请魏晨宇继续上路。 黎判官则拱拱手,向孟婆辞行,四人便继续沿着忘川河畔继续前行。魏晨宇望着河两岸无比壮观的彼岸花,内心却是波澜起伏。以往,他经常听到某某人因被某女孩甩了,想不开而为情自杀,他也为情所困想不开,但还不至于作出自杀这种蠢事,然而,他和那些自杀的哥们结局一样,也成了地府的孤魂野鬼。 他思绪万千,此时又想到了“三生石”,然而,却实在想不出为何三生石上没有出现魏佳霞以及其它和他缘定三生的女孩名字,想必魏佳霞不是他命中缘定的女孩,那么他们闹得俩不欢而散也是必然的结局。 然而,古代四大美女的芳名出现在“三生石”,黎判官又说她们几个和他不是缘定三生那种关系,那么他和她们之间又是一种什么关系?仅仅是拯救者与被拯救者的关系? 想想也是,他不过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无名小卒,一个屌丝,怎么还能想着和那几个风华绝代,名留青史的大美女扯上什么关系呢? 黄泉路上的风景美则美矣,然而这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一种无比凄惨,令人心惊的美,只有人的生命走到尽头,来到地府后才能见到这罕见的一幕,不免令人心生唏嘘。 他想了这么多,也有很多疑问想要询问黎判官,但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就这么由着两个鬼差拖着前行,他则一路欣赏忘川河沿途的风景。 一行四人一直沿着忘川河行走,远远看见了一座高台,上书:“望乡台”三个大字,这便是阴间死去的灵魂在即将告别人前世人间的最后一环了。魏晨宇本想着上前去看看,远远眺望一下阳间故乡的道路,但想到两年前一次意外的交通事故导致了他父母的意外身亡,他在前世已然是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了,也就打消了驻足观望的念头。 他们四个接着往前没多久,就看到远处一团不停快速旋转着的灰色气团柱子,它宛如一条龙卷风一般蔚为壮观,与之相比,人的身体就如蚂蚁一般渺小、微不足道。 “好了,这便是入阳间转世的通道—轮回隧道了,如何,你想好是否答应地府的要求了吧?”四人靠近轮回隧道,黎判官满怀期待地看着魏晨宇道。 “好,我便答应此事又何妨!”魏晨宇望着这翻滚旋转着的轮回隧道,内心澎湃,跃跃欲试。有些人往往总是最憧憬那种未知而又危险、刺激,充满挑战的事情,他貌似就属于这种人。何况,他不如此选择,那就得继续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府,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眼见这小子终于接受了他的计划,黎判官内心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放了下来。 “你们俩个就到此为止吧,可以就此回去复命了!”黎判官挥挥手,示意两名鬼差速速离开,他还有话要亲自交代给魏晨宇。 “是,属下告退!”两名鬼差恭恭敬敬给黎判官躬身行了一礼,身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三样宝物,你且拿去收好。记住,务必不要轻易展示于他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黎判官轻轻挥手,袖子一甩,魏晨宇的手上多了三样东西:一套百科全书,一本神龙真经,一柄剑身刻有“泰阿”两个篆体字的宝剑,这正是阎罗王让黎判官转交给魏晨宇,帮助他完成任务的三样宝物。 “多谢判官大人赐宝!”魏晨宇此前对地府虐待他还有颇多怨念,心中有口恶气难以发泄,但从黄泉路一路走来,孟婆、黎判官都对他不错,现在,判官又给他三件宝物防身,这已经算是对他很不错了,他又何必耿耿于怀呢?于是,他也就想开了,学着两名鬼差,给判官大人鞠了躬便转身准备跳入轮回隧道。 “等等,本座话还未说完呢?你这么急干嘛?”黎判官没好气地打断了魏晨宇。 “判官大人还有事?”魏晨宇被黎判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旋即又转过身看着他。 “你就这么带着三样宝物?本座先前已经和你说了,这轮回隧道有方向截然不同的正反旋风,其能量非常不稳定,待你跳入隧道轮回的过程中必然遭到这两股旋风的巨力撕扯,那时宝物必然会遗失!”黎判官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手指上脱下一枚刻有一只精巧雄鹰的戒指,随手扔给了魏晨宇。那戒指自动佩戴到了魏晨宇的右手中指上。 “此戒指乃为空间法器,其空间大小,容纳多少器物就看你小子轮回后对神龙经的领悟、修习程度了。你现在可以喊一声''收'',便可将此三样宝物收入戒指收纳起来,反之亦然。你可明白?”谁让自己喝酒差点误了这小子的卿卿小命呢?终究是感觉自己对他有所亏欠,这戒指算是对他的一番弥补吧,黎判官如一位长辈一般对魏晨宇谆谆教诲。 “小子再次谢过判官大人的赏赐,大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魏晨宇看着手上的精致戒指,把三样宝物收入其中,挠挠脑袋,还觉得不好意思。 “对了,你轮回过去阳间后,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随意改变历史,否则,必然会遭到天道的反噬。一旦天道反噬于你,后果不堪设想!”黎判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无比凝重地又叮嘱了魏晨宇一句。 “哦,后果?会有何种后果?”魏晨宇一头黑线,现代人若是穿越到古代,那肯定是凭借着自己后世的知识积累,对古人进行“降维打击”啊!这不让随意改变历史,这还搞啥子嘛! “天机不可泄露也!好了,本座言尽于此,你去吧,祝你一路顺风!”没等魏晨宇回过神,黎判官挥挥衣袖,他便被卷入了轮回隧道。…… 第8章 初临槜李 魏晨宇的身体轻飘飘地黑暗、深邃的隧道深渊里飞行,时而又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拉扯着,搞得他痛不欲生。…… “我的浩儿啊,你怎么舍得丢下阿父阿母就去了啊!”一阵凄惨的嚎哭隐隐约约传到魏晨宇的耳朵里,使得他醒过神来,眼皮子动了动就缓缓睁开了双眼。 “窝草,这什么情况?”魏晨宇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一具粗糙的木质棺材内,这场景和后世江南农村人过世后举行的丧事何其相似。 “这黎判官搞什么飞机?老子好不容易再次投胎入阳间就被弄进棺材了,这还有天理吗?真是晦气!”看这情形,摆明了就是江南农村办丧事的熟悉场景,魏晨宇气得差点吐血三升。 棺材被停放在一扇门板上,门板下面垫着两张木质矮桌,棺材靠近“尸体”头部一侧前放着一张矮桌,上面供着书写有“子王浩之灵位”六个篆体字的木质灵牌。木牌前一共排列着三只陶罐子,中间一只陶罐子内插着三根燃着的香,左侧一只罐子内放着几个干瘪的桃子,右侧的那只罐子则放着半只白煮鸡。 再看周围,大大的白布幡使得棺材与外界空间隔开,使得里面光线显得有些昏暗,但外面女人们悲悲切切的哭啼声却清晰可闻。 “王浩?谁叫王浩?我吗?”魏晨宇暗自寻思着,却被一阵尿意憋得坐起来,一手扯开了布幡的一角,急着要爬出棺材跳下去小便。 他这一动可不得了,一边盘腿坐在地上,身着缟素白衣,正哭得稀里哗啦的两个女人给吓得立刻停止了哭泣,她们两个瞪大了通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魏晨宇。 其他男女老少也顺着她们俩的目光看到了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魏晨宇,顿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啊,诈尸啦!王浩小子死而复生了!”不知道是谁大吼一声,随后,不论男女老少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恐怖表情,大伙都恨不得自己多长了几条腿,一股脑儿朝屋子外面跑出去。 没过多久,拥挤的简易灵堂就剩下三个人。一男两女,男的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张粗糙而又略显黝黑的国字脸,眉毛很浓,他的眼睛沧桑而有神。其中一位女子长得和那男子有着七八分相像,只是年纪要比他年轻得多,看着只有二十多岁,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型小少妇,修长的峨眉,挺翘的鼻梁,樱桃小嘴,可惜鹅蛋脸上长了一些雀斑,影响了她的姿容。 另外一名女子则要比刚才这名女子年长,大约比那名中年小不了几岁,她皮肤粗糙,眼角的鱼尾纹也已经清晰可见,平滑的额头上更是刻着几条水波纹一样的皱纹,这是岁月留给她的痕迹。 “儿啊,你没死啊!这该是上苍垂怜,保佑我家香火得以传承!”那年长的女子看到王浩(魏晨宇)跳下棺材,不似其他人那般惊惧,反而是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抱头痛哭。王浩被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老婆子,你还哭啥呀,儿子没死,我们不该高兴才对嘛!你这哭哭啼啼的,不是触霉头嘛!”一边的中年男子说着狠狠瞪了那中年妇女一眼。 “是啊,大嫂,大哥所言极是,如今浩儿安然无恙,这便最好了,咱们还是快些把这灵堂里的一切撤走吧,免得不吉利。”那年轻少妇也附和道,顺便以宽大的麻衣袖子抹了把眼角的眼泪。 魏晨宇的头一阵疼痛,这具身体的原主因病而亡,年仅十四岁,他的记忆倒是没有完全被抹除。地府以及黎判官帮助他还阳,搞了半天不是重新投胎,而是灵魂占据了这个叫王浩的少年身体,那就算“魂穿”呗。 此刻,他与这具身体前主人的记忆已然在慢慢融合,他以后便不再是魏晨宇,而是王浩了。眼前的这三人,那中年男子便是他的便宜老爹—王鸿,那年长的妇女是他的母亲沈氏,那少妇是他的小姑王张氏。 最令魏晨宇(王浩)觉得离谱的是他穿越的年代不可谓不久,时下正是公元前498年,也就是周敬王二十二年,这个地方是春秋时期南方偏远小国—越国的槜李邑西南郊外农村的一个小村庄,名曰:王家村。 这剧情还真是有够狗血的,前世他是农民,靠着自已的勤奋学习考上名牌大学,走出了江南农村,这回穿越后,他又跑到2500年前隔壁槜李(后世的浙江省嘉兴市)当农民,这对于完成地府交代的拯救大美女西施的伟大任务那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阿妈,我想去尿尿!”王浩挣脱了他母亲沈氏的怀抱,穿上麻木鞋子跑到房子外面的一角,迫不及待地褪下裤子小便。他的父亲王鸿则是喊住了刚才被他吓跑的村民,告诉他们王浩真的没死,让他们帮助撤掉灵堂里的布置。 夕阳西斜,染红了天边的云彩,2500年前的江南小村庄,山清水秀,家门一条水流潺潺的小溪经过,小溪边生长着一排排柔美的垂柳。家里的房子是一座茅草屋,准确地说,它只有屋顶上覆盖着茅草,屋子的骨架则是木制结构,而其墙壁是采用泥巴糊起来的,颇有一种原始社会小村落的既视感。他在前世去过一次苏州的穹窿山,它的半山腰上,有一座春秋时期兵圣孙武居隐居期间的茅草屋就是这种风格。 夏日里,天气有些湿热,王浩蹲在清澈的小溪边,刚想双手捧起溪水洗把脸,不经意间,却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已容貌的倒影:那是一个皮肤略黑而又身材干瘦的少年,尚且不及束发之年,他浑身上下一副粗麻布的短褐装扮,上身着短褂,下身穿裤子。他的手臂上纹着蛟龙图案,手脚都比前世二十多的身体都小了许多。 往脸上抹了一把清凉的溪水后,王浩感觉一下子凉快了很多,喝了一口溪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甘甜味道。随后,他就开始考虑起如何在这种环境下,开展自己的营救计划,他有一种预感,这将是一个无比漫长而又困难重重的过程,甚至历经几番生死磨难。 王浩正聚精会神思索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时,忽然,靠近一棵柳树边的草丛剧烈地颤动,他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正鬼鬼祟祟躲在那里看着他。 第9章 青梅竹马 “谁?谁在哪儿?”王浩朝那棵柳树的方向吼道。古人是否都是满口“之乎者也”,王浩也不太清楚,他就这么满口白话,也不知道春秋时代的古人听不听得懂,但让他讲文言文,他还真得头疼得脑壳抽筋。 “浩阿哥,是奴家,赵……莹。吾听得村里说你没死,又活过来了,想着过来确认一下。如今看到你真的无恙,如此便再好不过了!”那少女带着一丝惧怕和羞怯,结结巴巴说道。 按照王浩现在所融合的这具身体前主的有限记忆,赵莹便是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同村少女,今年才十三岁,但古人向来成婚较早,因而这个年纪不算小了。 赵莹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只是两家父母的约定,只有到了赵莹满了十八岁,他们两人才可以正式成婚、圆房。一则是由于王浩年幼时候得过癔症,后来虽有所好转,但仍旧留下了些许后遗症;二则赵莹父母在万般无奈地情况下才答应将女儿许配给有些轻微痴呆,说话结巴、不利索的王浩。之所以将成亲的时间定得那么久,也是考虑让两家有足够的缓冲时间来考虑清楚此事。 以王浩来看,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还真就未必能配得上赵莹这个小妮子的花容月貌。她虽然只有十三岁,没有完全长开,却是肤若凝脂,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同瀑布般自然下垂,靠近发梢大约三分之处用粗麻布扎成一个宽松的大马尾。一身两袖宽大的灰白色麻布交领右衽曲裾裙以白色麻布腰带束缚住,尽管上面有一两个补丁,但洗得非常干净。她那小巧的瓜子脸上,蛾眉弯弯如月,一双桃花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明眸皓齿,朱唇轻启,当真美颜不可方物。 王浩直勾勾地看着她,想不到如此荒凉、穷困的小山村,竟能有如此美丽动人的佳人,他的眼睛下意识跟随着她身形移动的方向。 确认王浩真的没事,赵莹才从柳树边跳出来,俏生生地站到王浩的面前,朝王浩露出了灿烂如花的笑容,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大概是这贼老天觉得前世亏欠我太多,让我的一片真心付诸于一个本就不属于我的劈腿渣女身上?这回又赐给哥们一个“小可爱”把我前世所受的委屈找补回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么美丽动人的妹子还真就不一定属于他了,然而他也已经不是这具躯体的前主那个废柴,他发誓一定要让小赵妹子成为他的妻子。 这个村子之所以叫王家村,那是因为这里这个村子除了外村讨过来的娘子(媳妇),其他几乎都姓王,但唯独赵莹家例外。 据王浩的阿妈从小道消息了解到,赵莹家原本是从遥远的北方大国,也是这个时代诸侯国中的霸主—晋国逃难而来,那个时候,正是王浩的毛脚岳母—赵莹的母亲和她爹抱着襁褓之中嗷嗷哭啼的小赵莹一路南逃,直到逃到这个小村子一家人才隐居下来。 而赵莹本该有个双胞胎姐姐,只是在逃难的时候,被怀抱着这个可怜孩子的赵莹他爸给不慎弄丢了,那男人直到现在都一直为此耿耿于怀,自责自己的无能。这些年,他们夫妇也一直在悄悄打听大女儿的下落,但却是杳无音讯。 赵莹跟她阿妈的姓,而她的阿爸姓李,这王浩从前任身体主人的识海内调出来的有限信息。靠,难不成春秋时期也有做上门女婿一说?王浩倒有些狐疑了。 也正是赵莹一家属于“外来户”,言行举止特立独行,就连赵莹和她阿妈的穿着、打扮不同于越国本土女子,倒更像是中原地区各诸侯国女子的打扮,因而他们一家在村子里才显得特立独行,因而,除了王浩父母,其他村里人都企图孤立赵莹家,不愿意搭理他们,即便是和赵莹同年龄的少男少女乃至更小一些的孩童都可劲儿欺负赵莹。 村里还流传着一个难辨真伪的小道消息,说:赵莹家在北边极有可能是大户人家,看赵莹阿妈的举止、谈吐就能看得出来,她绝非是普通的农妇可比拟的。那么问题又来了,他们放着北边超级霸主—晋国的丰厚家世不要,一路逃到这个偏僻小国—越国的荒郊野外,真就是像他们自称的那样来避难的?不尽然吧!村里人甚至怀疑赵莹一家是在躲避某个不得了大势力的追杀才流落至此。 总之,以上种种都是导致村子人对赵莹一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因,这也是赵莹父母无奈之下,同意将如花似玉的赵莹嫁给半痴傻的王浩,愿意和他家密切来往的原因。 王浩家之所以不介意和赵莹家来往,那是因为按照以前的王浩那有些痴傻的德行,在村里基本上没可能讨到娘子,这就让王浩的阿爸阿妈急坏了,家里就王浩这一根独苗,若是别人家的女人都不愿意嫁到他家,这岂不就意味着他老王家要绝后了? 仇人追杀不追杀的都是小道消息,没影儿的事情,古人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相比于这些子虚乌有的仇家追杀,他老王家传宗接代才最重要,因而,从小王浩和赵莹就只有彼此作为玩伴,形影不离。王浩痴傻是痴傻了些,可他对赵莹也真是好得没话说,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他即便是自已舍不得吃,都要偷偷拿出来给赵莹吃。 小时候,每当看到其他孩子欺负赵莹时,王浩即便不顾自已挨打,也要将赵莹如老鹰护小鸡一般护在身后。好几次,他都因保护赵莹而被打得头破血流。 “哦,原来是莹妹啊。吾当是谁呢!放心吧,你浩哥没事!不会你阿妈让你看看吾死了没有吧?”王浩突然来了兴致,想要逗弄一下这个小丫头,只见他一脸坏笑地看着赵莹。 “哪有啊,你怎么能将吾阿妈想得这般不堪啊!既然你没事,那吾就放心了!”说着,赵莹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立即“晴转多云”,嘟着小嘴,一脸不开心地转身想要离去。 “哎呀,和你开个玩笑啊,那么当真作甚!好啦,别不开心了,哥送你回家。”看着那即将远去、亭亭玉立的背影,王浩大呼不妙,立即改口说道。 “哦,好啊,那一起走吧!”赵莹听王浩这么说,立马转过身又朝王浩走来,俏脸上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看得王浩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第10章 家徒四壁 王浩看着笑盈盈的小丫头,走上前去牵起她的纤纤小手,心情无比畅快,两人一起沿着乡村小路,一路欣赏着村里的秀丽美景朝着东边赵莹家走去。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的阳光,整个世界全部的时光,美得像画卷。……”佳人相伴,美景在畔,王浩忍不住轻声哼起了小曲。 “阿哥,你哼的甚小曲啊,奴家如何听不懂啊?吾总感觉汝此次活过来之后,变得与以往有所不同矣!”一边的赵莹听着王浩愉悦地哼着歌,虽这歌词她听不太懂,但大体感觉是在夸她美丽,脸上带着一抹羞涩的红晕,但实则内心是一片小欢喜。 “哦,是吗?有何不同之处,吾怎未有觉察到?”被赵莹一说,王浩愣住了,他考虑的是自己是否哪里举止太过突兀,以至于让这个时代的人很容易就看出怪异之处,这对他以后生存在这个世界恐怕会不利。 “吾感觉此次醒转后,汝言语不再如以往那般结巴,亦不再痴傻,便如换了个人一般,反正感觉很奇怪便是了。”赵莹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浩,仿佛要重新认识他一样。 “那吾便不瞒莹阿妹了,实则吾此次确实已然死去,然则,待吾到了那恐怖阴森的阴间,有人痛斥吾之不负责任,其曰:汝抛弃父母、未婚之娇妻,独留伊人在世间孤苦无依,忍辱独活,待来日,复有何面目与其相见!阴间此时不留尔,归去兮!等吾醒来后便成这样了,此乃上苍不教吾负汝也!”说罢,王浩自己都感觉很怪异,他拽起了不正宗的文言,也不知道赵莹是否能听懂,但总得尝试一把,让自已逐渐彻底融入这个世界。 赵莹则有些将信将疑,古人对上苍保佑、眷顾之类是很相信的,她姑且相信了王浩的说辞,对于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竟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也是很开心的。 南摩阿弥陀佛,对于糊弄如此单纯、美丽的小白花,王浩内心颇感罪孽深重,然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上,王浩看到村里不论男女老少都是短发装束,不仅如此,此刻大概是正值炎炎夏日、酷暑难耐的缘故,男人们皆是光着膀子,赤裸着上身,露出背部那精美的蛟龙纹身,有很多汉子剃着后世常见的那种板寸头,还有不少中分头的。观他们的穿着,都是短褐装束,和他自己一般无二,这倒与穿越来之前,他印象中春秋时代身着交领右衽深衣,腰带舒服,长发以玉簪高高束成发髻的刻板印象截然不同。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历史剧与史书中的春秋时代古人造型都是骗人的?他正低头沉思着这个问题,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拉了一下。 “嗯~?”王浩马上回神来,原来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携手走到了赵莹家,那小妮子正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一脸期待。 “阿哥,吾家到了,要不,汝进去小坐片刻?”她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这番话,就看王浩怎么说了,毕竟两人还未正式成婚,而春秋时代的古人颇讲礼仪,贸贸然上人家未出阁的女孩子家串门,这成何体统?就算是名义上的未婚夫,也得遭到村里人的口诛笔伐。 “啊,如此对汝之名声不好吧,算了,吾还是不进去了,吾阿爸阿妈尚等吾归家吃夜饭了。汝且先回去,来日方长!”王浩不是迂腐之人,但他在乎赵莹的名声,再者,他有些畏惧那个颇具风韵的美颜“毛脚丈母娘”。 “好吧,那吾进屋了!”看着赵莹娉娉婷婷离去的曼妙身姿,王浩不由得叹了口气,离成婚尚有五年时间,这五年何其漫长哉,鬼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臭小子,你死哪儿去了?害的吾和你阿妈一顿好找,身体刚好转一些又到处乱跑个甚!”王浩刚从赵莹家走到自家门口,就见他老头子黑着脸,眼里露犀利的目光射向他。 “这老头,吾儿病才刚好一些,你又冲伊吼什么?有话就不能好好说!浩儿,别搭理这老头子,跟阿妈进去吃夜饭!”正当王浩愣在原地,不敢进门时,他阿妈出门替他解围了。王鸿只得冷哼一声,随即头也不回进屋了。 看来春秋时代,女子的地位也尚可,至少比被“三纲五常”牢牢束缚住的宋代及其以后的朝代要高得多。虽然,王浩对这个时代和家庭还很不熟悉,但严父慈母的家庭氛围依旧让感觉十分温馨。 只是这个家穷得真可以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了。破旧的茅草屋,屋顶都是用茅草遮盖的,王浩敢肯定,这样的房子下雨点必然严重漏雨,甚至到处漏水。那土黄色的泥糊墙壁,如果来个一场大雨,必然大有垮塌的风险。 此刻,已然是日入酉时,该当吃夜饭的时间。王浩跟着他阿妈来到一间简陋的房间,潮湿的泥土地面上布满了斑驳的苔藓,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一张粗糙、歪歪斜斜的矮桌上摆着两个陶罐,一个罐子里盛放着半罐子不知名的野菜,没有一星半点油水;另一个罐子里装的是一块鸡肉,一看就知道只是扔进水里煮熟的那种。另外,三盏各有缺口的陶碗内各盛有小半碗掺杂着外壳的稀饭。 就是这么破旧的茅屋,也就只有四间屋子,屋子的前面,靠近小溪的地方,是一座低矮的鸡舍,里头总共就养了5只鸡。茅屋的西边、后面生长着一片茂密、苍翠的竹林。进入前,王浩已然对自家的全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浩儿,愣着作啥?赶紧吃饭,不然就凉了!”王浩阿妈沈氏见儿子傻愣愣不动,手执箸(筷子)指着桌上的饭菜,满脸慈爱之色地对王浩说道。 “啊,哦,好……”王浩盘腿坐在地上,用竹箸别别扭扭地夹了一把那不知名的野菜放进嘴里咀嚼起来。顿时,他感觉一阵蛋疼,除了苦,这菜根本就没有一点其他味道,就如喝中药一般,他差点没忍住一口喷出来。接着,他又夹起另一个陶罐中的那块鸡肉,一点咸淡味道没有,还异常腥,对于他一个前生尝过美味佳肴的现代人而言,这简是直难以下咽! “呃,阿妈,吾家有食盐否?这二道菜味道太淡了,吾取些盐来调味!”王浩挠挠头,尬笑道。 第11章 致富计划 “有的,便在那边的陶罐内,你自去取来就是了。”沈氏觉得她这儿子自打复活过来以后,行为举止甚是古怪。以他们家这种穷困潦倒的家境,能吃上鸡肉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以往王浩看见这等好事必定是狼吞虎咽,都能多吃几碗粥,如今他倒好,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 不过她向来宠爱自家这个独子,视其为自已的“命根子”,他要蘸着盐巴吃,那便随他去吧,家里的盐巴虽然就只剩下了两块,但省着点吃的话,好歹也还能吃些时日。于是,她就顺手往墙角那张摆放着一堆破旧陶罐的矮桌一指,随后又自顾自喝了起粥来。 王浩听她一说,就迫不及待地窜到那堆罐子边,他仔细找了一阵,终于找到半个破旧罐子,那罐子底部放着两个鸡蛋大小,颜色暗黄的半透明疙瘩,王浩掏出一块,用舌尖舔了舔。 “哇噗……”一股又苦又涩的味道自舌尖味蕾迅速传达到脑神经,王浩马上条件反射般一口吐掉,这是食盐?有没有搞错,这玩意儿根本就是看着像有毒的,不然怎么可能是这种颜色。 最终,王浩还是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饭桌边盘腿坐下,硬着头皮夹起一小箸野菜,如老牛吃草一般咀嚼起来,随后他又喝了一口粥,粥里残存的粗糙黍米外壳刮得他舌头生疼。 王浩从未像现在这么觉得吃顿饭是如此痛苦、漫长的一个过程,他是硬着头皮,强迫着自己一口一口艰难地吞咽下去的,而一边王鸿老两口却吃得津津有味。 这饭菜也太难吃了,在后世乡村,圈里养的猪吃得都要比这强不知道多少倍。王浩想着,他必须得想想办法改变这一状况,不然长此以往,不要说拯救西施了,他自己都要“翘辫子”了。《汉书.郦食其传》有云: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由此可见,吃饭对于人的重要性,倘若吃都吃不好,那其他也都是白扯。 一家人一起吃完了这顿夜饭,王浩起身收拾盏、箸,将它们摞起来拿到屋外的小溪边,蹲下身用干瘪的丝瓜筋蘸着溪水轻轻浆洗起来。仲夏时节,天色黑得较慢,不久他就刷完了碗,站起身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一大片连绵不绝的苍翠竹林挡住了炎炎夏日,给王浩家里带来了不少凉意。 王浩琢磨着,晚上必须得趁着夜深人静,从黎判官给的储物戒指中掏出那套百科全书,尝试从其中找到一些关于春秋时代越国普通农村百姓衣食住行方面的知识。虽说他生前也研究过一些相关的历史,但春秋时代相距他前世所处年代足足有2500年之久,史书上对这段时间的历史时间记载也非常有限,因而还得借助“外挂”才能赢得先机。 天气炎热,在外面才站了不久,王浩头上便出了不少汗水。他捧着洗刷好的碗盏,来到了伙房,它是这个时代用来烹煮食物的地方,也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刚才吃饭的地方,刚才他急着吃饭也没来得及细看。地上有一个剩着残余炭火的火坑,坑的四周用小块石头垒砌而成,形成一个圆形的低矮围墙,烧火的时候,它可以将火堆围起来。房间的木制横梁上则悬挂着三根绳子,分别吊着一个灰色陶罐的三只耳朵,使得陶罐可以悬挂在火坑之上煮水。 这个时代不像后世那般晚上灯红酒绿,夜生活丰富多彩,即便是农村也有电视、电脑、手机可以看到各种各样节目、信息,它是真的令人感觉到无趣,就连简单的娱乐活动都没有。到了戌时,村里的人们都已然吹灭烛火,安然入睡。 对于来自后世,习惯了在空调、电扇下吹着凉风入眠的王浩来说,这个夜无疑是燥热、难熬的。既然辗转难眠,他索性也就不急于睡觉了,悄悄关上房门,插好门栓,他迅速从戒指内取出《百科全书》,开始翻阅起他想知道的相关内容来。 “原来这个时代普通人家使用的盐均是粗盐,不光难吃,还可能有毒。”王浩翻着《百科全书》生活篇,喃喃低语道。这个时代只有贵族阶层才有机会吃到细盐,而且它的纯度远非后世的精致、雪白的细盐所能比拟的,即便是如此,它的数量也十分稀有。 此外,王浩还查到了一篇《左传.哀公七年》的史料,它提到春秋时代,地处偏僻东南角落,远离中原各大诸侯国的吴国、越国,由于气候潮湿,多有毒虫侵害,且两国百姓时常与河、湖、海打交道,因而他们都习惯于将头发剃短,还在身上纹有蛟龙图案,将其作为图腾来信仰。 忽然,王浩的脑袋里一瞬间便来了灵感:粗盐提纯,这应该可以作为他发家致富计划上的一环,毕竟春秋时代所处的年代太早,各国王公大臣、士大夫还没有完全意识到食盐对于普通百姓的重要性,因而也没将其收归官府所有。 断发纹身固然是吴越之地特有的习俗,但纹身对于注重外貌的年轻阿姊、阿妹们,那简直堪比受刑,发型设计、服装设计也是一条赚取钱财的好路子。 春秋时代,民间已经开始酿制黄酒、米酒等饮品,不过那也仅仅是处在最初的尝试阶段,它们的口感、品质等都远远达不到后世酿酒的水准。王浩想着自己完全可以收集所需要的粮食,凭借《百科全书》上酒水酿制的技术酿制出好喝的酒水。 调料也是春秋时代乃至它后世数百年内均尤为缺乏的物资,这时代连食盐都紧俏,更别提尚未出现的白糖、蔗糖了,酱油、辣椒、食用大豆油都未曾现世,而制作它们的材料、技术,《百科全书》内生活篇都有记载,这让王浩越看越热血沸腾,这不是老天赏饭吃又是什么呢? 然而,王浩又回想起当时在地府的轮回隧道边,他临转世前一刻黎判官叮嘱他的一句话:千万不要随便改变历史,否则必遭反噬。这就有些让他头疼了,好比身边放着一个绝色美女,却无法碰她,看得到摸不着。 那么,利用《百科全书》让本该在后世面世的物品提前问世,这算改变历史吗?如果算,他又会遭到什么样的反噬?唉,想想都蛋疼。王浩最终还是决定,从次日起冒着遭受反噬的风险尝试一把。 除了想出并实施致富求财的计划外,他现在这具羸弱的身体也是时候该改造了一下了。 第12章 名剑传说 王浩还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脑海里,那就是春秋时候的古人到底是不是出口便是“之、乎、者、也”,按照他以往触碰的史料,似乎都是以文言文形式记录的,然而,今天自他穿越过来一直到晚上,所碰到的事实又不是那么回事,这就让他困惑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等到他怀着迫切的心情翻到《百科全书》语言篇的时候,谜底马上就揭开了,原来文言文只是古代上流社会后来为了正式记录历史上发生的事件而采用的一种颇为正式的文体,普通的黎民百姓在口头沟通时,并不采用文言文。何况,吴越地区不同于中原各大诸侯国,这里地处偏远,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也逐渐形成了自家独特的文化、语言,吴侬软语的吴越语系就是便是其中的产物。 虽然,春秋时代的越国语言与王浩前世所处的江南地区民间语言有比较大的区别,但大致也还能听懂。 “不是使用文言文便好啊!”看到这里,王浩终于放下心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不然,让他天天见人张口就来“子曰、……乎?”,那不得舌头打结,口吐白沫吗? 随后,王浩又从戒指中取出了那把传说华夏十大名剑之一的泰阿剑,仔细端详、把玩。 该怎么形容这把名剑的外形呢?记得他生前由于喜爱历史,曾经前往位于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的绍兴历史博物馆,里面的展馆陈列着一把越王勾践剑的样本,两把宝剑的外表竟然出奇的相似,它们没有后世大唐以及其他朝代的宝剑那么长,持在手中也觉得很轻巧,光看它的外形,让人觉得其朴实无华。 此剑通高55.7cm,宽4.6cm,柄长8.4cm,重量不到1公斤,从其本身纹饰来看,剑身以黑色菱形几何暗格花纹为主,剑格镶有蓝色琉璃和绿松石做装饰,剑首的内部则刻着11道细密的同心圆。它通体寒光闪闪,毫无锈斑,按照王浩的猜想,除了其本身做工精良,它之所以能千年不锈,必然是剑身经过了特殊处理,再配上黑色木质剑鞘,基本做到了与外界隔绝。 根据文献,此剑出自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一代铸剑开山鼻祖式人物,传说欧冶子奉越王允常,也就是勾践的老爹之名,一共铸造了五把名剑,这五把名剑一经问世即名满天下,它们分别是:巨阙、鱼肠、胜邪、纯钧、湛卢。其中,鱼肠和巨阙均是短剑,湛卢和胜邪最终到了吴王阖闾手中。 泰阿剑,又名太阿,亦属华夏古代十大名剑之一,它是越国欧冶子和他的女婿—吴国铸剑名师干将联手所铸造。 史上多有文献记载之,例如:《战国策》记载“韩卒之剑戟……龙渊、太阿,皆陆断马牛,水击鹄雁,当地即斩坚。” 关于王浩手中这把太阿剑的传说和故事源远流长,它的制作过程也颇具传奇色彩,直至两千多年后的后世依旧为人所津津乐道,更因其锋利无匹,神秘莫测而闻名于世,被誉为天下“第一剑”。 泰阿剑在华夏古代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三,被称为:威道之剑,只有依靠持剑之人内心之威,方可激发出其威力。昔年,欧冶子尚未铸成此剑,而其剑气早已存于天地之间。 根据《越绝书》记载,春秋时期,诸侯霸主—晋候听闻楚王得到了太阿,索要不得率领大军攻楚,一路长驱围困楚国国都—郢达三年之久,就在楚都粮草告罄,危在旦夕,楚王准备引剑自刎的千钧一发,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城外瞬间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兽咆哮,晋军兵马大乱。片刻之后,晋军一边旌旗倒地,血流千里,全军败退。 事后,楚王召来楚国着名相剑家—风胡子询问原因,其曰:太阿乃是一把威势之剑而内心之威方为真正威,大王身临逆势而威武不屈,此为真正的卓越表现 ,正是大王内心之威,才激发了太阿的剑气之威! 公元前318年,楚国名将,西楚霸王项羽的祖父项燕率军与赵国作战,大败赵军。此后,太阿宝剑成为楚国的镇国之宝。 到了战国末年,随着秦皇扫六合一统天下,这把王者威德之剑也辗转流落到了秦始皇手上, 成为其佩剑,始皇帝嬴政对其甚为喜爱,乃至于其死后,也将太阿作为陪葬品埋入了地宫,此事《史记.李斯列传》内有所记载。 秦朝灭亡后,楚汉相争,项羽火烧阿房宫,传闻其盗走了地宫的宝物,用十万人力之众也没将地宫中的宝物拉完,便重新关闭了地宫的机关,并画下地宫地图,并 委托当时着名的铸剑大师—欧冶公将太阿一分为三,重新铸造得逐日、奔月、追星三剑 ,地宫的地图也被分为了三份,分别被藏于这三把剑之中。据传言,唯有聚齐三把剑,方可拼凑出完整的地宫地图,找到宝藏所在。不过这只是民间传说,不足为信。 《汉书.福梅传》曰:倒持泰阿,授楚其柄。指倒拿着剑,把剑柄给给别人。比喻把大权给别人,自已感受其害。 关于太阿的传说,后世文人墨客纷纷吟咏:唐代诗人王之涣的《登鹳雀楼》云: “太阿宝剑依法追究,千里澄江似练。”,南宋诗人陆游《秋叶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二首》云:“太阿倒持凭君试,为问江头早晚潮。”这些句子 都展示了泰阿剑的辉煌地位和神秘气息。 王浩一边翻阅着《百科全书》兵器篇,一边正反面翻来覆去仔细观察着这柄传说中可遇而不可求的神兵利器,怎么看都觉得它平平无奇。这可就奇怪了,按照史书记载,只有主人的内心之威,方可激发太阿宝剑的威道之气,王浩猜想应该是他自己太过平凡、普通,导致太阿瞧不上他这个现在的主人,不屑于认主。 “靠,还敢鄙视老子,可恶!”王浩对着太阿的剑身“呸”了一口。不过,这应该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按理说这样的宝剑,必然是具有它自身之灵气的,甚至,它有自已的器灵也不一定,就如人由三魂七魄组成是一个道理,然而,现在的太阿除了锋利一些以外,就是一件死物,一点灵气都没有。 “会不会是它的器灵回到了当年欧冶子老爷子将它铸成的地方了?”王浩突然间又想到了这层。 第13章 神龙真经 “唉,也不晓得欧冶子老爷子这个时候还在不在世,要是能和他见上一面,那就能知道太阿剑现在的状况了。”王浩一厢情愿地想着这种“美事”。且不说欧冶子大师是否还活着,即便是在世,他一个被困在越国穷困农村的潦倒小农民,如何能机会碰到行踪不定的欧冶子? 按照历史资料记载,欧冶子老头的生活年代约为公元前560年~公元前510年,去世的时间不早于公元前510年,也许还有机会萍水相蓬,实在不行不行的话,那碰上他女婿和女儿—干将、莫邪也成啊,不王浩过这也就是想想,一切就看天意了。 良久,王浩将太阿剑收入黑色木制剑鞘,收回到戒指中,随即又掏出《神龙真经》研究起来,这本书的封面上印有九龙在天的图样,就是九条龙在天空中翱翔、嬉戏。翻开经书,它的前面有一页关于这本武学宝典的简短描述,大致是说的是它的起源,是有前辈大能根据九条龙所具有的神秘力量所创造出来的。 此经书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为内功基础,下半部为武功招式。其中,内功基础又囊括了:练功心法、修炼层次,修炼层次共有九个,即:筑基、炼精、炼气、炼神、炼虚、炼性、炼意、炼劲以及炼神还虚,分别对应一段青鹰、二段银鹰、三段金鹰、四段青虎、五段银虎、六段金虎、七段青龙、八段银龙、九段金龙共9个段位。 其中,一、二、三段为初段位,四五六为中段位,七八九为高段位。每种段位对应一种劲力阶段。 九个劲力阶段分别为:明劲、暗劲、化劲,后天初期、中期、后期、先天初期、中期、后期共9种劲力阶段。 “我了个去,这破真经搞什么?这套路妥妥的凡人修仙套路,和后世网上泛滥的修仙小说所描述的大同小异,难道老子按照这经书修炼,还能褪去肉体凡胎,飞升仙界?这就有点太假了!”王浩蛋疼地想着,这要是真得修仙,那他得修炼到猴年马月去。 索性还好,这经书是正经古武修炼的路子,只不过修炼到最后确实有点邪乎,按照经书对修炼到先天后期乃至圆满境界,摘花飞叶,高来高去,万人丛中取敌将首级不是什么难事。 这倒也还好,王浩耐着性子看下去,内功心法里最后还有一个附录,它描述的是一种独特的呼吸法门,有点类似于以往有所耳闻的“龟息功”,它让习练者可以调动全身的气血,最终使之如龙一般生生不息。 上半卷的内功心法讲究精神层面的修炼,在修习的过程中,强调对修炼者意志力的培养,认知自我,参悟自然,最终达到天人合一之境,这就是所谓的“先天”,也是先天和后天的界线。 而下半卷的武功招式则侧重习武者对体魄的锤炼,有点类似于后世很多修仙小说中炼体修士的修行,除了各种精妙的武功招式,还有适用于不同修炼阶段的武技。这些招数和武技需要一定的内力作为基础,否则,便只能是有形无实的“花拳绣腿”、空架子。 习武者,简而言之,不外乎华夏武术谚语中的“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神龙真经》归根结底亦是如此,但说起来简单,想要真正掌握其精髓,非经年累月的长期修炼和历经生死的实战经验积累不可。 对于王浩这么一个骨瘦如柴,身体羸弱而又没有丝毫武功底子的“菜鸡”来说,这看得简直让他抓耳挠腮,真可以用一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来形容他修习《神龙真经》的难度。 然而,在整本书的最后,描述了作弊之法,大概有这么三点:一,每找一个女伴,阴阳融合,便会加快修习《神龙真经》的修习速度,同时也会降低修行难度;二,每做一件善事,可以达到和找女伴相似的效果,具体得看这件善事的受众面大小;三,创建自己的势力也是加分项。…… 这王浩就不由得看得一头黑线了,这尼玛岂不是和传说中的欢喜功有得一拼了?就是鼓励修习者做渣男,而且是越渣越好的那种?他连连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亲亲小赵莹都没搞定,还得等到5年后,哪来的其他女伴? 世人都说蛇性本淫,与脱胎蛇的龙相比,这才是小巫见大巫啊,就连《神龙真经》的修行者都提出了被如此无理的要求。然而,本书还给出了说明,说是由于神龙象征着天地间的至阳之气,因而只有男性方可修行本经书,而且修行者愈是往上修行,体内阳气便愈加充沛,需要及时营养调和,中和掉体内的阳气才可,否则便有爆体而亡的风险,这个坑不可谓不大。 第二点做善事倒不困难,只是事情大小的问题而已。 第三点,建立自已的势力,其实就是搞一个属于他王浩,对他忠心耿耿的小团体也可以,区别只在于势力大小而已,假如能如孔老夫子、老子老人家那般开宗立派,那对他王浩的好处简直大到没边了。搞不好都可以抵消他一不小心改变历史事件的反噬。不过开宗立派嘛,王浩连想也不敢想,人总要面对现实的不是? 这么一看,这《神龙真经》倒不像一本纯粹的武功秘籍,反而更像前世他王浩在网上看得许多脑洞小说里的系统或者是金手指之类的“外挂”,满足它的要求,便可获得奖励、激励,有奖励便也有相应的惩罚,不可能光得好处不是? 总之,对王浩而言,有了《神龙真经》,搞好了就是前途一片光明,然而,他的开局拿到了一副烂牌,还是稀巴烂的那种。他出身卑微,身体单薄就不说了,关键越国现在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小国,王家村所在的槜李邑更是地处吴越边境地带,一旦两国开战,这个小村庄十有八九就得被“殃及”,在这兵荒马乱饿的年月,一个不慎就有可能遭到杀身之祸,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一边设法按照既定的发家计划一一实施,多赚些钱,改善伙食,逐步改变前主这具营养不良的肉体,一边按照《神龙真经》的指示强身健体,提高武艺,这样一来,好歹遇到事情能凭借自已的实力自保。再有就是设法打探大美女西施的下落,毕竟拯救她才是终极目标。 第14章 第一桶金 “够骚气、够坑人,果然是地府出品,必属精品啊!”看着这部《神龙真经》,王浩忍不住一阵腹诽。 修习《九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其前提条件是对于人体穴位、经络的了解,这同样也是华夏中医的基石。 于是,王浩又将《百科全书》翻到了医学篇的中医理论部分,人体穴位共分三种:经穴、经外奇穴和阿是穴,医学临床承认的正经穴位有362个,它们有着固定的名称和位置,属于十四经脉,又称十四经穴。 其中,十二经脉的穴位是一名双穴,任、督为一名一穴;经外奇穴也有固定的名称和部位,但不属于十四经穴,常见的奇穴穴名有四十个,它们可以是一名一穴,一名双穴,一名四穴,一名八穴甚至更多;阿是穴则比较特殊,它们没有固定的名称和位置。 经穴中的十二经脉是指肺经、大肠经、胃经、脾经、心经、小肠经、膀胱经、肾经、心包经、三焦经、胆经和肝经。奇经八脉上只有任、督二脉有自已的穴位,其余6条经脉的穴位都与其他经相合。督脉行走于后正中线上,任脉行走于前正中线上,它们都有着自已的穴位。 而目前,王浩在练武强身方面,内则首先要打通身体的任、督二脉,此二者不通则会造成气血阻塞,打通它们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增强身体的恢复功能;缓解身体僵硬、乏力、酸痛等症状;缓解头痛、头晕等症状……看到这些,王浩不禁眼前一亮,这些不正是他这具羸弱的身体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吗? “哦耶,有门了,明天开始认穴,一边早起跑步锻炼,一边尝试修习内功心法中的基础吐纳之法,以便打通任、督二脉,改善体质。”王浩喃喃道,食物调理:如食用狗肉、牛肉等温补食物,针灸、太极拳、专业按摩、使用药物等这些手段都可以帮助打通任、督二脉,目前,最适用于他的应该是长期练习太极拳这一法,其余皆不具备条件。 不知不觉已至亥时,半夜夜深人静,王浩终于有了些困意,他打了两个哈欠,伸伸懒腰,快速将两样宝物收入戒指,脱衣躺上那张破烂、简陋的床榻,盖上单薄的麻布被子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翌日早上卯时,夏天夜短,天色也亮得快,王浩起床时,发现王鸿和沈氏早已不在家中,想必是想趁着早晨天气稍微凉爽些,早点下地干农活,可他们却没喊他,自然是心疼儿子,怕他那那具病殃殃、瘦弱的身体扛不住炎炎烈日的暴晒,沉重的体力活。这份沉甸甸的爱让王浩深受感动。 由此王浩又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一样淳朴善良的农民,不一样的时空,想到前世魏氏夫妇偶然间入城采买生活物资,不幸遭遇飞来横祸,惨死之前将他死死护住的场面,他不由得热泪盈眶,发誓此生一定要好好奋斗,不让“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惨剧再次降临到王鸿夫妇的头上。 沿着蜿蜒崎岖的乡间小路一路小跑,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湿润,小路两旁茂密的树林里传来小鸟叽叽喳喳,欢快鸣叫的声音,路边野草的叶子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小溪叮咚流淌着涓涓细流,东方天边的旭日隐藏在云层里,染得朝霞一片壮丽的通红之色……一切都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一口气向东跑了两公里路,王浩便如老牛拉磨一般累得气喘吁吁,全身挥汗如雨,感觉肺叶都要炸裂了一般疼痛,衣服湿漉漉、黏糊糊,异常难受。 “唉,这身体实在是太不给力了,果然是万事开头难啊,但只要坚持下去,想必便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吧!”王浩心中默默给自己一个“正能量”的暗示,实则他对能否练成高深的武艺也没多少信心。 这一通跑步下来,他颇感口干舌燥,嗓子快冒烟了,于是,他把身上穿着的麻布短褂子脱下来系在腰间,便如一条围裙。王浩缓缓走到小溪边蹲下身来,溪水清澈见底,两手鞠上一捧清凉的溪水往脸上抹一把,顿时,一股透心的凉爽缓解了身体的疲乏,使他精神为之一振。 喝了一口甘甜可口的溪水,王浩感觉浑身无比畅快,不经意间,他看到几尾巴掌长的鲫鱼正在溪水中缓缓游动,这令他内心一阵兴奋,假如他把这几条鱼抓回家里,吃不完就拿去卖了,还能换几个戈币(越国当时的货币),这不就是他在这时代挖掘到的“第一桶金”吗? 江南农村出身的孩童,自小在河水中嬉戏惯了,前世还提时期,炎炎夏日里,王浩没少瞒着父母,光着屁股去小河里游泳、摸鱼,因而,在狭窄的小溪里抓几条鱼,对王浩来说便是“三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事情嘛! 王浩麻利地脱掉了麻布鞋子,挽起裤脚管缓缓走入冰凉的溪水中,悄悄俯下身,一个更大的惊喜等着他,原来他刚刚忽略了有一条两掌许长的大鱼正在那几条鲫鱼的前面自由自在地游动,正是它在带领着那几小一些的鲫鱼往前游。 “靠,这莫不是《九龙真经》对老子今日起早,勤奋练功的奖励?不然,这种好事哪能落到我的头上!”王浩大胆猜测着,激动归激动,可不能一时大意放跑了这“天上掉的馅饼”。 说时迟那时快,王浩看准那条大鲫鱼,眼疾手快地瞬间闪电般出手,鱼被他双手死死捏住后还不断拍打着水花,贱了王浩一裤子水,他熟练地将鱼往小溪边的草丛里一丢。这条大鱼游得太快,以致于其他小鲫鱼都没能跟上,也没发现王浩这边的动静。 接下来,王浩如法炮制,又抓了几条鲫鱼才上从小溪中上了岸,摘了一根柳条,用它将所有鲫鱼串成一串,一手提留着鱼,一手提着麻布鞋子,缓缓西行。 此刻,旭日东升,天空万里无云,这在江南的七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只可惜太过炎热,知了已然开启“吱呀、吱呀”的鸣叫模式,远处的农田里,村民们正头戴草帽,弯着腰聚精会神插着秧。 “咕噜噜”,这一阵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王浩连朝饭都没吃,这“五脏庙”已然提出了抗议,他考虑得赶紧赶回去了。这鱼得赶紧到家里用陶罐装溪水养起来,否则,这么热的天,它们缺水、缺氧很快就死翘翘了。 第15章 粗盐提纯 王浩正低着头匆匆忙忙地往西赶,忽然,“普通”一声闷响,等他回过神抬头一看,发现王二狗的阿爸—王泉正一脸怒色地看着他。 “你小子赶着投胎去呢,走路不用朝前看的吗?!”王泉沉声道,他家隔着王浩家两家人家,也勉强算是邻居,他平时为人还算不错,一想到王浩有点痴傻,也不想太过年问他。 “阿叔,对不住啊,吾方才只想着快些赶回家去,没把你撞疼吧?”王浩看着王泉这张仿佛是刀刻出来、棱角分明的脸,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其鞠了躬说道。 “没事,下次走路当心点,别和个游魂一样。滚吧!”王泉看了王浩一眼,这孩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太好意思为难一个小辈,于是摇了摇头,苦笑着让王浩离开。 “等等,这鱼你哪里来的?”正当王浩急着往前赶路时,王泉看到了他手里的一串鱼,顿时,他出声喝止了王浩。 “这个嘛,吾方才在小溪里抓的,你要的话,拿一条去?算是侄儿的一点小意思!”王浩听到王泉问他鱼的来历,立即将鱼串拎到他眼前,得意地笑道。 “那你给吾来一条吧,不过,吾不白要你的,你家也不容易,要么吾给钱,要么吾拿其他物件和你换,如何选就看你吧?”王泉考虑这野生的鲫鱼营养丰富,也不是说吃就能吃得到的,他们家在村里条件也算不错的,不缺这两个戈币,再者,鱼是王浩这小子辛苦抓来的,他可不想白占人家便宜,因而,他向王浩提议道。 “既如此,那吾用两条鱼与你换两升盐巴,你看如何?”王浩想着在村里,他也用不到戈币,相对而言,食盐才是紧缺物资,一方面,家里只剩两块盐巴了,另一方面,他也想着尝试一下凭借《百科全书》的生活篇内粗盐提纯技术来对现有的有毒粗盐加以提炼,得到雪白、纯净的细砂盐,再倒手转卖给那些有钱人,如此,才可以积累财富,改善家境。于是,稍加思索,他便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呃……,也罢,那你便与吾至家中取盐巴吧!”王泉听他这么说,脸上透着一片狐疑的神情,他心想,这小子要那么多盐巴作甚,此次复活后,他倒变得有些古怪了,貌似不再痴傻、迟钝了,还彬彬有礼,这多少让王泉感到有点不适应了。不过嘛,王浩要拿鱼换盐巴,这也是人家的自由,他便让王浩跟着他上家里去取盐。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赶路,不久便到了王泉家,一手交鱼一手交盐,很快一笔简单的交易就完成了。这简单的交易,让王浩心潮澎湃,他终于走出了发家致富的第一步,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今晚就趁着夜深人静,琢磨一把如何提取纯度高的食盐。 从王泉家回到家里后,王浩从伙房取过一个破旧的陶罐,到家门前的小溪边汲了半罐水,小心翼翼地将鱼放进去养了起来。 匆匆扒拉了几口粥,看着陶罐中黑黢黢的野菜,王浩实在提不起胃口,将就着对付一口算是吃完了朝饭。 当王浩刷完碗箸,正待往屋里走时,同村王彪的阿妈陆氏迎面拦住了王浩的去路。王浩不明白她要做甚,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小浩啊,吾适才听那王泉说,你这里有野生的鲫鱼出售,这消息属实吗?倘若你这里还有鲫鱼,不妨给阿婶来一条,吾用它给你阿叔炖一份鲫鱼汤补补身子。这样吧,吾给你十个戈币,或者以盐与你交换?”陆氏一脸期待地微笑着说道。 “可以,亦如王泉阿叔那般,一条鱼换一升盐,吾把鱼给阿婶至家里,你把盐取给吾便可。”王浩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到伙房放下碗盏后,自陶罐中取出一条鲫鱼用麻绳穿好,就跟着陆氏往她家走去…… 就这么短短大半天时间,除了一大一小两条鱼,王浩将今天捉到的十来条鲫鱼都置换了出去,六条换盐,四条换布匹,剩余两条鱼,大的那条他准备给赵莹家送去,小的留着自家吃,这样今天也算是比较圆满了。 下午,他去了一趟赵家,把小丫头赵莹喊出来,把大的那条鲫鱼给了她,称自已有急事要做,就转身匆匆离开了,赵莹望着那远去的瘦弱、微黑少年的背影,呆呆地站在家门口,神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夜晚,外面蛙声此起彼伏,父母都已熄灯入睡,王浩则关好门,掏出《百科全书》,翻到生活篇研究起关于粗盐提纯的知识。根据资料记载,粗盐的获取方法有三种:盐矿、海水和咸水湖,而提纯粗盐的步骤如下: 1.将粗盐倒入合适的容器后,加入适量的水搅拌,待溶解后对盐水过滤; 2.过滤后的盐水已去掉部分杂质,再将盐水加热,亦或暴晒,最终在容器底部形成一层盐的结晶; 3.盐结晶经冲洗、晾晒,使得杂质进一步去除。 这便是原始的粗盐提取方法,也是在春秋这个生产力较为落后年代可行的方法。实施起来也不是很难。 粗盐提纯的技术最早起源于汉代, 但直到宋朝末期,人们才能进行熟练的进行此项操作。…… 又是一个炎炎夏日的清晨,一声“哦、哦、哦……”的雄鸡报晓声将王浩从睡梦中唤醒过来,透过木条的床栏往外看去,东方已然露出“鱼肚白”了,这算不算是“闻鸡起舞”?王浩自嘲了一下后,带着起床气强迫自己起床进行早锻炼,今天还是跑两公里,虽然还是很痛苦,但已经比昨天好多了。 跑完以后,在小溪的茂密竹林里,进行吐纳、龟息、打坐,在小溪中洗一把脸后回家吃过朝饭后,进行认穴练习。…… 下午才是今天的重头戏,王浩用小麻布袋装了约有一升暗黄色、尝起来又苦又涩的粗盐,再取两个破陶罐子,一块粗麻布,一根竹枝,悄悄来到主屋后面的那间隐藏在竹林里的小破房间,开始了他粗盐提纯的实验。 他摊开麻布,将其盖在一个罐子的口上面,粗盐倒入另一个陶罐,倒入水后用竹枝搅拌均匀后,果然见一些小石子、泥沙等沉淀物逐渐沉到了罐子底部。 搅拌好的盐水经过麻布的过滤,大一些的杂质颗粒都遗留在麻布上,将盐水倒入“锅子”后,他拿起树枝在“灶头”内生起火开始煮盐水,半个时辰后,果然见陶罐底部积存着一层盐分。 第16章 小王酿制 重复了溶解、沉降、过滤、蒸发几个步骤n次后,总算是得到了一批色泽雪白,颗粒比较细致的食盐,虽然后后世如细沙般的精盐相比,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但质量已然是提高了不少。 这半天的劳作,一共得了约有两斤的精盐,也不枉他一番辛苦折腾。王浩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将精盐装用一个看着还算干净、完整的陶罐盛装,并找一个合适的木盖子将罐子盖好,以免盐受了潮。 “嗯,看着还不错,要是在沉降过程中,可以加入一些明矾,那杂质就能去除得更为彻底了。”王浩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 古代可由明矾石经煅烧、萃取、结晶而制得,而明矾石的产地之一便是后世的浙江平阳,可巧它正是属于越地。传言,越国有一个名为矾山的地方正是因为盛产明矾石而得名,其位置就在浙江省温州市的苍南县,以后有机会就去弄点明矾石。 王浩考虑着剩下的几升粗盐,如果接下来天气好的话,完全可以把它们全部按照今天的方法统统制作成精盐,十来斤精盐还是少了点,要是能鼓捣出上百斤,自家肯定是吃不完的,那得上城里去兜售,而距离王家村最近的集市便是槜李邑。 接下来,酿制大豆酱油和大豆油也是两个不错的赚钱路子,春秋时代,各大诸侯国皆种植大豆,可它一般被作为粮食,至于用来酿制调料,制作豆腐等豆制品,那还是没影儿的事情,他王浩作为穿越者,绝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大豆一般指黄豆,在春秋时代乃至先秦时代称“菽”,古代五谷中的一种,而古代南、北方对于五谷的定义有所不同,南方指:稻、黍、稷、麦、菽;北方则指:麻、黍、稷、麦、菽,而不管哪种说法,菽都是必不可少的,由此可见其对先秦时代各诸侯国普通百姓生活的重要性。 春秋这个时代,只有周王室才能享受到用动物油烹饪食物的待遇,至于植物油那还是一片空白,因而,王浩觉得用大豆酿制酱油、食用油大有可为。王家村各家各户都种有“菽”,他家自然也种了不少,它相对比较容易种植,温度在20c~30c,无霜期长于100天以上的地区皆可种植“菽”。 “下一步,就是它了,制作精盐还得需要粗盐作为原料,而大豆在王家村,那简直是大大的有,根本就不用为原材料发愁。”王浩想到这里就兴奋得一拍大腿,跳了起来。然而,黄豆酱油的制作周期却有些长,得要半年以上,而且要酿制出好的酱油,不光挑选优质的“菽”,还得经过阳光充分的晾晒,便如台湾老戏骨—李立群老爷子给某款黄豆酱油所做广告之广告词:“晒足180天!” 古代的黄豆酱油,那是一种集传统工艺与生活智慧于一体的调味品。其制作流程大约如下: 1.挑选优质的黄豆,清洗几次,浸泡一晚上,泡好的黄豆再清洗两、三遍。 2.烧开水煮黄豆,大约煮半个时辰,再将煮好的黄豆,捞出放到筲箕沥干水分,再进行晾干水分后裹上面粉搅拌均匀、铺平,十分钟后再来一遍,使之回潮,盖上荆条使黄豆发霉(这步很关键),七天左右霉长出来,搅拌均匀后,再盖黄荆条,直至它们完全发霉。 3.霉豆子晾晒两天后将豆子放入容器内,盐、水、霉都按照比例搅拌均匀,闷一夜直至全部泡发后,加入凉白开盖上透气的麻布晾晒180~1000天便可汲取酱油。 总而言之,自制酱油需要大量的盐分,且对黄豆发霉的要求较高,目前,王浩粗盐提纯所得的精盐还很少,因而暂时不适合制作酱油。 相对来讲,制作大豆油的时间那就要短多了,短至几天就能搞定。最早制作大豆油是在唐代,也就是千年以后,随后,在后来宋、元、明、清等朝代,大豆油逐渐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食用油之一。宋代《天工开物》中就有关于大豆油酿制工艺以及流程的相关记载。后世江苏民间亦有许多民间制作工艺 ,诸如:小榨大豆油,石库门大豆油等等。 以石库门大豆油为例,其制作过程有以下5个步骤: 1. 石磨碎豆:首先将黄豆去皮,在石磨上磨碎成细小的豆渣; 2.水洗浸泡:将豆渣用清水冲洗,然后用大容器浸泡2~2个半时辰,直到豆渣完全变软; 3.手搓豆浆:搅拌豆渣,使其与清水混合,并用手反复揉捏,将豆渣中的油脂逐渐挤出; 4.闷煮沸腾:将搓出来的豆浆倒入大容器中,加热至沸腾,熬煮数小时,让油脂和蛋白质分离; 5.沉淀分离:将煮好的豆浆倒入大容器中冷却沉淀,将上层的油脂捞出来,成为纯正的大豆油。 这般制作出来的大豆油大豆油中丰富的蛋白质、碳水化合物、脂肪等营养成分,纯正天然,口感醇香甘润,然而其手工制作过程繁琐,工艺要求也较高。 时下,石磨还未曾发明出来,按照历史记载,春秋时期的石磨不叫这个名字,而被称作“硙”,是在春秋末年由鲁国鼻祖级工匠—鲁班发明、制作的,这就让王浩感到无语了。 鲁班生存的年代应该为公元前507年~公元前444年,如今只是个十岁的小毛孩子,多半“硙”这个器具还未曾被发明出来,他王浩也能鼓捣出这东西,无非就是违背历史,遭受反噬呗! 豆腐、豆浆都得依靠石磨才能生产出来,思来想去,王浩不敢冒被反噬的风险,制作出“硙”,因此,大豆油、豆腐、豆浆的制作只能就此搁置了。 下午一直忙碌了半天不得停歇,当王浩歇下来时,已至傍晚酉时,估摸着自家阿爸阿妈也快忙完一天的农活回来了,以前都是父母照顾他这患病儿子,他却没怎么尽过人子之责。于是,他从养鱼的罐子内捞起仅剩的一条鱼,拿起家中那把破旧的青铜菜刀到小溪边把鱼给处理完。 王浩将鲫鱼丢入陶釜中倒入一些水,便在伙房的土灶内生起火,煮起鱼汤来,中途加入一些自己今天的劳动成果—精盐。煮了小半个时辰,感觉是时候起釜了,他尝了一口汤水,虽然无法与后世的鱼汤相比,而且还有点腥味,但也挺鲜美。 家里有稻谷,只是不多,他取了些做好饭等老两口回来吃饭。 第17章 其乐融融 做饭对王浩这种前世出身在江南农村的穷苦孩子来说,做惯家务的孩子来说可谓小菜一碟,只是这个时代的炊具过于粗糙、简陋。 一边等着王鸿和沈氏回家吃饭,王浩一边考虑着不久等弄出“硙”、再积累一些精盐就筹备开一家“小王酿造”,专门制作、销售精盐、酱油、大豆油等调料和豆腐、豆浆等豆制品。 不久,日落西山前夕,王鸿和沈氏果然佝偻着身子,扛着农具,满脸疲惫地归来了。望着满身汗水,脸被烈日晒得通红的父母,王浩无比心疼,他将两块刚才浸过溪水,拧干的粗麻布分别给双亲擦拭一把脸上的汗水,又给两人从一边晾茶水的罐子里各倒了一盏凉茶。 王鸿、沈氏被弄得目瞪口呆,以为自家这孩子是吃错药了,完全不像他平时的风格。然而,看着自家儿子如此懂事,他们也很欣慰,两口各自喝干了茶水,颇感畅快淋漓。 “咦,家里哪来的鲫鱼啊?”王鸿看着破陶罐里盛放着的鱼汤,满脸狐疑地望着王浩。沈氏也是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家儿子,这小子虽然有些痴傻,但也很调皮,以前可没少闯祸,搞得他们两口子经常提心吊胆。 “哦,您二老就放心吃吧,这条鱼是我抓的,没有任何问题。来,尝尝鱼汤,味道鲜得来没话讲!”说完,王浩献宝一般给他两人各用碗盏盛了一碗汤,满脸期待地看着两人。 “嗯,这味道确实鲜美,野生的鲫鱼就是鲜啊!不对,这鱼放的什么盐巴,肯定不是咱家的那两块,这盐一点苦涩的味道都不曾有!”王鸿尝了一口鱼汤,颇有些眉飞色,但随即他又像想到了什么,脸上变得凝重起来,再看沈氏,也是愁容满面。 “哎呀,你两个这是什么表情,怀疑吾上哪家偷盗去了?你们也不想想,村里哪家的盐不是又苦又涩的,吾又上哪里去偷不苦涩的盐巴?”王浩似乎猜出了他两个的想法,忍不住反问道。 他这一问倒把这老两口给问糊涂了,在他们满脸疑惑地注视之下,王浩取来那个盛放着他今天下午提纯的精盐罐子,打开用手掏出一小把白花花的精盐,递到他们面前。 “这是……精盐?你从哪里弄来的?莫要说村里,只怕是城里槜李邑的邑尹老爷家也未必吃得起这么好的精盐!这…这…”看着那一罐子雪白的精盐,老两口脸上直抽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么和您二老讲吧,昨天早上吾早上出门跑步的时候,在小溪里捉了一大十几条小鲫鱼,把那条大的给小莹家送去了,留下一条小的,就是这条熬鱼汤的,其余的吾用来换了6升粗盐,2尺粗麻布。今天下午吾把其中一升粗盐提纯,得了两斤精盐,喏,就是罐子里这些了!”王浩怕王鸿两口子不相信,于是一五一十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啥叫粗盐提纯?怎么提纯得到的这么好的精盐?”王鸿听了儿子的描述,貌似相信了一些,可他内心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他很清楚粗盐提纯意味着什么,可便是财源滚滚啊!他们老王家能否摆脱贫困、发家致富说不得就靠这个了。 “哎,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也勿要管了,这精盐味道不错吧,您二老先吃饭,劳累了一天了,肚子也该饿了。咱一边吃一边讲就可以了!”王浩边说边示意他们吃饭,喝鱼汤。 王鸿、沈氏二人喜滋滋地喝着鱼汤,一口口地吃着儿子亲手烹煮的米饭,感觉无比香甜,这儿子以往痴傻、迟钝,让他们操碎了心。他们一直担心这小子连赵莹这个未过门的小娘子都搞不定,以致于传宗接代也是个大问题,那样,等他们两口老死后,他就剩下这个傻儿子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该如何生活下去。 可自从前两天,这小子奇迹般复活后,他不光说话不结巴了,更是头脑灵活、懂礼仪,现在又有了将粗盐提纯成精盐的本事,这难道是他老王家祖坟上“冒青烟”,祖先显灵了?这弄得王鸿两口子越想越激动,巴不得赶紧吃完饭,立马到祖先的坟前烧香磕头的冲动。 “以往是儿子吾少不更事,让您二老跟着操了不少心,受了不少罪,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您儿子如今长本事了,这粗盐提纯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不久吾便打算到槜李城里开一家店面,名曰:''小王酿制''。今后,有吾在,家里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您二老就瞧好吧!”王浩自信满满,向自家父母慷慨陈词,愈说愈激动。 “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莫非吃错药了,竟瞎讲八讲,越讲越离谱了。吾家哪来的家资到城里开店铺!”沈氏很为儿子的懂事高兴,但也怕他头脑发热又干出啥出格的事情,因而一边吃着夜饭,一边白了他一眼,给王浩泼冷水,好让他冷静下来,脚踏实地做人。 “哎,你们俩呀,吾不晓得如何说你们了,还不相信自家儿子了,快些吃吧,把鱼汤都趁热喝光了,凉了就有腥味,那就不好喝了!今晚,你儿子吾负责洗刷碗盏!”王浩先吃完了,他吃了一点鱼,不多,就扒拉了两三箸,喝了三口汤。反而,那被那视作中药般难吃的野菜却给他吃了小半。 看着在家阿爸、阿妈面面相觑又十分开心的样子,王浩内心也十分满足,他也开始憧憬起未来在春秋末期这个乱世的生活。这个不起眼的家庭就是他稳固的后方,也是温馨的港湾。 “给,放入水井中冰镇过的槜李,香甜可口,果香浓郁 ,给你们尝尝看!”待王鸿两人吃完夜饭,王浩又从院子里的水井里取出白天提纯粗盐前,从家门前的槜李树上采摘下来放入水井的新鲜果实递到他阿爸阿妈面前。 嘉兴古称槜李,便是以种植槜李这种水果而得名,是浙江省乃至嘉兴市的千年名果,一直到后世的现代,具有2500年的历史。 由于口感超群,一直位列华夏“十大名李”中的首位。因而,自春秋时代,在槜李邑的农村也是普遍栽种的。 水井在5000多年前,浙江的河姆渡文化遗址中就有发现,在春秋时代的江南农村倒也不算稀有。 炎炎夏日,能品尝到放入古代“土冰箱”—水井中冰镇过的新鲜水果心情也很是美丽的,王浩看他们吃得大快朵颐,便悄悄收拾起盏、箸。…… 第18章 村霸轻薄 一周以来,王浩每日早起沿着小溪跑步,在空旷的竹林里坚持呼吸吐纳、打太极拳,在《百科全书》的帮助下,王浩将人体穴位、经络至少在理论上已然熟悉得七七八八了。 自那日成功提纯了粗盐至今,通过这一系列的锻炼,跑两公里路他已然逐渐适应了。不光如此,今早在练习太极拳的时候,他颇感神清气爽,体内充满了澎湃的气劲。 “这莫非说是打通了人体任、督二脉?不应该呀,哪有那么快就能打通的?”王浩仔细回忆着《百科全书》中医篇关于打通任、督二脉后身体状况的描述,还真是非常吻合。 为了进一步得到验证,他在竹林中席地而坐,保持打坐的姿势,然后放松身体,如闻花香一般深呼吸,通过意念将气沉缓缓沉到下丹田后,牢牢意守,不久便似有一股微弱真气经过会阴沿督脉上行。 二呼真气入丹田,一呼真气入脑海,一呼一吸,一呼一吸形成任督脉循环,此为古之“小周天”。 “果然如此,应该是《神龙真经》对老子成功提纯精盐的奖励,否则没这么快能打通任督二脉的,这下发了。!”王浩如是想着,便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往自家的方向走去。此时,他感觉走路步履轻松,往日腿脚发麻,四肢发寒的症状一去不复返。 “你要做啥?快放开吾!”正当王浩哼着欢快的小曲,轻巧地往前行走时,一道无比愠怒的少女声音自前面不远处传来。 王浩顿时为之一愣,这少女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定睛朝前看去,果然在他前方500米的柳树边,一位豆蔻年华,体型婀娜曼妙的少女正被一猥琐少年拦住去路。 此刻,那少年一手抓住了那名少女的衣领就要强行将她往一边的竹林里拖进去,动作很是粗鲁、无力。那少女正是王浩的亲亲未婚小娘子—赵莹,而那个登徒浪子正是本村臭名昭着的恶少—王建。 那小子今年也不过十五岁,仗着他阿爸是本村的里尹—王政,从小被宠溺着,不思劳作,好逸恶劳,他就纠集王家村一帮家里富庶,无所事事的鸡鸣狗盗之同龄少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春秋时期乃至后来的很长时期,华夏农村都是封建统治势力的“盲区”。帝王、庙堂对广大乡村鞭长莫及,束手无策,反而依靠广大乡绅、地主阶级协助管理,因而,里尹在越国的农村,便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说一不二。这个王建仗着他老子的威风,为所欲为,他为人又极度好色,因而,王家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没少遭受他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的轻薄、侮辱。 这不,今天天气不错,他带着一个狗腿子,也就是王健的邻居—王贾,两个人趁着早晨天不太热出来东游西荡,恰巧就迎面撞见了正急着王浩家赶去的赵莹,这才有了如今这档子事。 “嘿嘿,小娘皮,你这细皮嫩肉、花容月貌的,莫不如和阿哥吾欢好一场,你若乖乖从了阿哥吾,自此,你们赵家在村里便由吾家罩着,看哪个还敢欺负你!”那王建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扫帚眉轻浮地往上一挑,此刻,他眼睛直勾勾、邪淫地盯着赵莹那发育良好,微微鼓胀的酥胸一动不动,张大了嘴巴,露出蜡黄的大板牙,口水直流。 “是啊,建少所言极是,赵莹,你好好想想,你家一直在村里不受待见,你长得这么美貌,何必要和一个痴傻的傻子纠缠不清呢?而建少则不完全同,他阿爸是村里德高望重、位高权重的里尹,家境优渥就不说了,建少本身也是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村里有多少美貌如花的大姑娘小娘子都等着向他投怀送抱呢?”那“狗腿子”一脸谄媚,笑得如脸上涂抹了一层翔一般,极尽讨好之能事。 “看见没有,本少能看上你,那是你无上的荣幸,别不识抬举,你这么好白菜,怎么能让王浩这傻子给拱了呢?论相貌,吾两个才是郎才女貌好不好?来吧,别废话了,抓紧时间跟阿哥去竹林里成就好事,阿哥不会亏待你的!”王建望着远处天边,旭日正在冉冉探出地平线,顿时,变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吾不要,你快放开吾,否则,吾就要喊人了!”赵莹羞得满脸通红,但还大声厉喝着,誓死不从。 “哎呀,你个小娘皮,还反了你了,你若再不乖乖顺从,勿要怪阿哥用强了!”王建见赵莹软硬不吃,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了,“啪”地一巴掌重重甩在了赵莹那张如花似玉、粉白柔嫩的俏脸上,瞬间,五个清晰的巴掌印便呈现在赵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看着赵莹捂着脸蛋,一副凄楚、无助的可怜模样,王浩感觉一阵无名怒火自心头涌上脑门,他立刻冲着王建飞奔而去,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冲着那小子的小腹上,就是猛地一拳捣去。 王建此刻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赵莹的身上,他正以贪婪的眼神盯着赵莹胸前被拉扯开衣物,赤裸裸呈现在他眼前那大片雪白肌肤上面。突然被王浩来了这么一下子,他有些措手不及。王浩这一拳,势大力沉,使得王建捂着小腹,一脸痛苦,身子佝偻着缓缓往下。 “哼,敢欺负老子的女人,你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信不信吾废了你!”王浩瞥了一眼,欲要拔腿就跑的狗腿子—王贾,那小子顿时感到了一种被洪水猛兽盯上的错觉,不敢在动弹。 “啪、啪”王浩化拳为掌,又给了王建正反两记重重的耳光,这才稍微感觉到解气。王建那脸肿了起来,刚刚是小腹,现在又是双颊,王浩的一顿胖揍把他给打闷了。 “嘶,特么疼死了!你这个死傻子,竟然敢打老子,你死定了,老子一定要找人废了你,让你全家没法在村里待下去!小贾,上,揍死这傻子!出了事,阿哥吾担着!”很久,王建才缓和过来,呆呆地看着王浩那瘦弱、单薄的身躯,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发狠,鼓动一旁的“狗腿子”王贾去收拾昔日他眼中的傻子王浩。 这也是邪门了,这小傻子往日遇到他们,胆小如鼠,决计没有还手的胆量,即便是为了护住自家的未婚小娘子赵莹,也是被他们如“破麻袋”一般揍得头破血流方才罢手。 第19章 村斗风波 此次,这小子居然还敢反抗了,这不是日了狗了?王建整天花天酒地,身体早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并没有多少力气。反观王浩则是经过了锻炼,虽然目前还看不出明显的成效,但对付王建这样色厉内荏的“软脚虾”还不成问题。 至于王贾这个王建的“狗腿子”兼邻居,这小子是属于那种粘上毛比猴还精的“精灵鬼”,让他平日里仗着王建狐假虎威还行,让他独自对付王浩,那还是免了吧,明显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小莹,没事吧?”王浩见王建两个不敢动弹,便上前关心自家的小娘子,一脸心疼。 “不要紧,幸亏浩阿哥你出现得及时,否则还真说不得被王建那个棺材给得逞了!”赵莹虽然还没完全缓和过来,但比起刚才那满脸惊惧、无助的样子可是好多了,她粉脸羞红地朝王浩露出感激地神情,随后低头快速拉上胸前的衣服,以免春光乍现。 “没事便好,快点回家去吧,免得你阿爸、阿妈担心,等下路上的村民就多了,还是速速离开为妙!”王浩拉起赵莹的小手,满眼柔情地说道。 “哦,晓得了,不过吾不回去,吾是去找阿哥你的啊!”赵莹望着少年那微黑、俊逸的脸庞,内心小鹿乱撞。不知怎的,她从未如此刻这般,内心充满了安全感。 “找吾?有事吗?哦,正好吾想起了一个事,那这样吧,你跟吾回转家里,吾有一件好东西让你开开眼!”王浩刚说完,就暗骂自己一声“钢铁直男”,以赵莹这般豆蔻年华,正是少女怀春的好时节,哪有他这么问的。 索性还好,他想到了家里经他提纯的精盐,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那可是千金难买的稀罕物,虽然他不喜欢“舔狗”,但不妨碍讨好一下这份未婚小娘子与未来丈人与风韵少妇丈母娘,因而,他没有丝毫犹豫便牵住了赵莹的纤纤柔荑。 两人一起手牵手往家走的时候,王浩发现王建、王贾两只乌龟已然悄悄趁着他两个卿卿我我的时候,跑得无影无踪了。王浩也懒得去管他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王浩领着一脸疑惑看着他的赵莹往伙房走去,在路上的时候,赵莹以为王浩要给她如胭脂、水粉之类的女儿家贴身物品,内心有点小激动,但此刻见他带着她往伙房而去,这内心越来越不解了。 “喏,你来看看这个吧!”王浩打开那个精盐罐子,一脸献宝般的神情。 “啊,这个是~精盐吗?阿哥,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好东西!”赵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樱桃小嘴张得老大。 “吾用自小溪里抓到的鲫鱼和村里的阿叔阿婶,伯伯们换来了粗盐,随后自家提纯得到的啊!如何,你要的话,给家里拿点回转去?给你阿爸阿妈尝尝啊?”王浩面带微笑地看着小丫头,对于她那无比震惊的表情很是满意。 “这个嘛……不好吧,咱家家境贫寒,吾倘若白要你的精盐,岂非白占便宜了?你完全可以将这些精盐拿到集市上或者槜李城去变卖,相比可得不少钱财。不然,拿吾家的粗盐与你这精盐交换亦可,你看如何?”赵莹眨巴着一对妙目询问道。 “这样啊,也……可以!”王浩知晓虽然两人尚未正式成婚赵莹,而这丫头却一直心向自已家,上次白白受了王浩硬塞给的那条大鲫鱼,已然是觉得颇为不好意思了,如今说什么她也不再白拿王浩的精盐,王浩正是看出她的想法,才点头同意了。 “那便如此说定了,吾一会儿回转去拿家里的五升粗盐与你交换一升精盐吧!”见王浩答应了,赵莹眉开眼笑地说道。反正,她家条件比上王浩家,那可是好了不少。 “王浩,你个天杀的死傻子,你即刻给老娘死出来,如若不然,看老娘不打上门去,拆了你这个破窝!”突然,屋外传来了一声尖利而又中气十足的妇人声音。 王浩、赵莹两人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声音他们很熟悉,便是那王家村里尹王政的婆娘—王李氏,也就是刚刚被王浩暴揍的村霸王建的老娘,说起这婆娘,那可是村里有名的泼妇,一张薄嘴唇的阔嘴,甚是恶毒,动不动就泼妇骂街,对自家的儿子又是不问是非,百般维护,这才养成了王建如今这样的性格。 王浩两人猜想,定然是刚才王浩将王建狠揍一顿后,他这乌龟悄悄溜回去告状去了,于是,那婆娘来此给自家儿子出气。这可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王浩倒也不惧她,他抬眼示意赵莹待在屋里不要出去,便一个人出去应付那婆娘了。出得门来后,王浩看着两手叉腰,一副吃人眼神,站在他家屋门前的肥胖女人,嘴角轻蔑地勾勒出一抹冷笑。 “阿婶,你要做啥?”王浩一脸严肃地问道。 “是不是你打了吾儿子,你看看他脸上的伤,你这棺材如今准备怎么办?”那夫人一双小眼睛盯着王浩,一边唾沫横飞地骂着,脸上的肥肉随着她说话而颤动。 “你没问问你那好儿子,他都做了啥好事,才得到的这一顿胖揍?他拦路调戏赵莹,还企图欺负人家小姑娘,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岂非没王法了?!”王浩怡然不惧,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呵斥道。 “你少帮吾扯那没用的,王法?哼,在这王家村吾家便是王法,她赵莹一个丧家之犬般的外来户,吾家阿建能看上她,便是她的福气,她凭啥还不知好歹不肯从了!你小贼打了吾儿子就是你的错,若今日不给吾一个说法,吾就让你一家滚出这个村子!”那王李氏摆明了就是要将不讲理进行到底。 “弟兄们,给老子上,揍死这个该死的傻子!”一边鼻青脸肿的王建右手一挥,便指使着村里7、8个平时和他臭味相投的村霸冲上去打王浩。 “有本事尽管冲小爷来,看吾不打得你们满地找牙!”虽然王浩没把握打赢这几个混混,但自打练功以后,他身体变好的同时,心态上也发生了改变,变得自信起来。他冲着那些混混大喝一声。随机扭腰转跨,一个漂亮的侧踹腿,踢倒了一个混混。然而,也就是这一下,局势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住手,你们要欺负仗着人多,欺负浩小子一人吗?”一声中气十足的男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耳畔。 第20章 巧取牛黄 众人的视线瞬时被这男子的声音所,他们皆循声望去,原来是王二狗的阿爸—王泉,他此刻恰巧从田野里插秧回转,天气太热,罐子里的水喝完了,便想着归家去再煮一些开水灌入陶罐里 ,再出去接着干农活。 然而,正当他快要经过王浩家门前,远远就看见一批人围在王浩的屋子前,看样子是在吵架,他平时对王浩这孩子印象还算不错。他寻思着是不是有人又看着王浩痴傻,就想要欺负他,这他绝对不能答应。 等王泉走得近了些,也就看清楚了争吵的双方:一边是王浩这小子,一边是里尹的婆娘王李氏、他那村霸儿子王建以及一帮追随者。在他的印象中,这帮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仗着王政是里尹作威作福,老的跋扈,小的淫贱、轻浮,从内心鄙视这帮人,但他们从未招惹过自已,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尽量不和他们发生冲突了。 王泉在不远处听了一会儿,心里那股无明业火就往上窜了,那王建小贼确实不是个东西,看见村里有点姿色的女人便要不择手段将其弄上床。他除了王二狗这儿子,还有一位今年年方十五,长得亭亭玉立的女儿—王嫣然,以王建的德行很难说哪天脑子抽筋,就会为难他女儿了。 不管是为了他女儿,还是为了替他看着长大的王浩出头,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于是,王泉便发声了。 “老娘以为是哪个呢?原来是你王泉呐!吾跟你讲啊,你勿要多管闲事,这是吾家与王浩这小贼之间的事情,你勿要插手,否则,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王李氏一见是王泉,因为其体格健壮,家里也有些钱财,因而轻易不敢得罪,对其有些发怵,然则,她明白气势上千万不能弱了,以免王泉觉得她怕了。 “你哪般不客气了?给吾等看看?”王彪的阿妈不晓得何时到此的,她也是义愤填膺地瞪着里尹家的泼妇,怒吼道。 不光她一个,她身边已然围了不少男女老少,他们纷纷对王李氏和王建一伙人指指点点,颇为不满。 至此,村里凭里尹家这等权贵阶层与平民阶层两拨人的矛盾已然彻底激发了,双方剑拔弩张,火拼一触即发。 “哎呀,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这都是做啥呀!快放下手里的耒耜、铜铲子,勿要伤了和气嘛!”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里尹王政及时出现了,他满脸堆笑地劝阻道。 这家伙今年方及而立之年,一张肥脸上肉都要堆不住地往下坠,仿佛一条沙皮犬。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身着青色深衣。大伙都晓得这家伙乃是“笑面虎”,表面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一肚子坏水。此刻,这家伙一看自家老婆、儿子这是犯了众怒了。 虽说,他的堂哥王毅在武原县里担任县尹一职,而王家村正是在武原县辖下,因而,他家也算“朝中有人”,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一旦“刁民”们闹将起来,这山高皇帝远的,难免寡不敌众,因而,还得好言安抚之。 “你,还有你,赶紧给王浩赔礼道歉,随后给吾滚回去!听见没有!快去!”王政对着自家婆娘和那挫儿子吹胡子瞪眼,这官儿不大,却是威风得很。 “是吾失礼了!对不住!”王建对自家这老头子还是很畏惧的,只得忍着不情愿照办,那王李氏也畏惧自家夫君,于是,一场风波就如此消弭于无形了,众人尽皆准备散去。 “阿哥,不好啦,家里的耕牛快要死掉了,你抓紧回转去看看吧!”正当大伙准备散去时,一名瘦弱的汉子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跌跌撞撞。只见他迫不及待地跌倒在王泉面前说道。 “怎么回事,这牛虽说这几天有些不舒服,吃不好、睡不好,但还不至于快死了吧?”王泉闻言,眉头紧皱地问道。 “这吾哪里晓得,你快勿要磨蹭了,赶紧随吾回转去便是了!”王泉的弟弟王香拉着自家阿哥的手便拖着就跑。 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吸引了,有些人来了兴趣,跟着兄弟俩要去凑凑热闹,里尹王政等一伙人则对此毫无兴趣,先行离开了。 王浩略一思索也迈开腿朝王泉家走去。等到了王泉家,他远远看到王泉家的老耕牛正无精打采地躺到在牛圈里用草料铺成的泥地上,身体疼得直抽搐,它的眼睛里也有眼泪顺着眼角流淌,看着十分可怜。 “那可有请兽医看过?”王泉问自家娘子王吕氏道。 “哎,看过啦,可兽医没有一点办法,他让咱们早点将这头耕牛杀了,这般活牛肉还能尚能卖个好价钱。”王吕氏听自家夫君问,她也是一筹莫展,只能满脸愁苦地回答道。 “哎,那既如此,也只好就将它杀了卖些银两,可惜了,多好的一头耕牛啊!”王泉一脸肉疼,最终还是咬牙痛苦地作出了决断。 那个年代以及后来很长一段封建时期,耕牛都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只有各诸侯国的王室以及卿大夫阶层才会吃牛肉,一般百姓都是用它来耕地,且很多人家还没有耕牛。 “阿叔,阿婶,你们且等等看,待吾看看再说,就半盏茶时间便可!”王浩见王泉两口子准备杀牛,立刻出言阻止道。 “你,王浩?你能有办法?去去去,小孩子勿要胡闹!”王泉两口子齐齐看了这身子单薄的小后生,随后又轻声呵斥道。 “就一会儿功夫,并不妨事吧!家里有烧酒、刀、骨针、线否?有的话取来吾用,要快,兴许还能救它一条命!”王浩见他们夫妇不肯相信自己,急得脚直跺地面吼道。 “唉,也罢,就信这小棺材一回吧,反正不行的话么最后还是杀了它就可!”王泉见王浩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就小声对自家娘子说道,而王吕氏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阿香,你快去将小浩所说的几样东西取来,家里都有的!”王泉便吩咐自家阿弟王香道。 “好,吾这便去!”王泉答应一声,转身便往屋子里跑去。 王浩没有片刻迟疑,他走进牛圈,用手摸着牛的上腹部就往下按,他一按那牛就吃痛了,四肢开始轻微踢腾。这下,王浩心里大概有数了,这耕牛应该是得了胆结石,其症状大致和人胆结石类似。 牛的胆结石产物便是牛黄了,俗话说“一两牛黄,二两黄金”,足见其贵重程度。 第21章 离开村庄 王浩看着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老耕牛,内心很复杂,他前世乃是一名“理工男”,对于医学他是一窍不通。可当前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心中不断默念着:“阿弥陀佛,佛祖、菩萨保佑我能旗开得胜!” 正在他内心充满挣扎、矛盾情绪时,王香已经拿着他需要的东西,风风火火跑出来了。王浩一看,这还真是有钱人家,砭石针、骨针各一副,细线是普通的麻线,但它还算比较结实、耐用,一把巴掌长的铁刀,类似于后世的水果刀,半罐产自吴国姑苏的“横泾烧酒”,除此,王香还拿了一把木锤。 王浩起初弄不懂他为啥要取来锤子,但仔细一想后,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年代,也没麻醉药,麻沸散算是最早的麻醉剂,但离华佗将它发明出来还有600多年时间。倘若让牛在清醒状态下接受“手术”,那它还不得由于痛苦而乱踢腾?因而,只能用木锤把它捶晕了。 王泉弟兄两个肌肉发达匀称,有把子好力道,按照王浩的吩咐,他们一按住牛,一个猛捶牛头,耕牛本就老弱,又由于得病而奄奄一息,因而,很快就被弄晕过去,除了鼻孔内发出的微弱气息外,几乎一动不动。 王浩擦擦头上由于紧张而冒出的汗水,拿起用烧酒精洗过的刀子找准刚刚按压,离牛胆囊靠最近的右侧10~11肋骨的位置一咬牙狠狠刺了下去,一股鲜血彪射而出,弄了他一脸血污,狼狈不堪。 按照《百科全书》兽医篇记载,公牛的胆囊就是在这两根肋骨之间,呈梨形,附粘于肝的脏面。理论毕竟仅仅是理论,实际切开牛肚子后,里面血淋淋的,看着头皮都发麻,这个时期也没有手套戴,弄得满手血淋淋的,此刻,看王浩的模样,酷似一个刚杀完人的刽子手,令人看一眼都觉得不寒而栗。 王浩找了约小半盏茶时间,急得他满头大汗,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不经意间,恰巧给他瞥到一个深绿色、外表血淋淋 ,长约20cm、宽约5cm的梨状器官。 “没错,应该就是它了,把它摘除应该就可以了!”王浩仔细回想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就想到要如何处理了。要他在牛体内切开胆囊,取出牛黄,这个不要说他这个“二把刀”,就是后世专业兽医都未必有这个本事。 王浩没有丝毫犹豫,颤抖着双手,用刀子把牛胆割除取出,随后用穿好麻线又用烧酒消过毒的骨针仔细缝合好了伤口。说来也怪,取出牛胆后,他反而没起初那么紧张了,后来缝合伤口的过程反而变得更加顺畅。 做完一切后,王浩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亏得这阵,他勤加修习《神龙真经》,否则,一定不能负担如此费力又耗神的“手术”,饶恕如此,他都累得快要虚脱了。 “王泉阿叔,暂时没事了,但这牛得恢复个起码半月,这期间,得注意给它喂食要保持干净,牛圈也要保持通风!”王浩一边走到距牛圈不远的小溪边,一边用衣袖擦擦头上的汗水郑重对王泉说道。 “嘿,没想到你这小贼还有这手艺,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干脆你以后就在村里当兽医好了!对了,吾该给你多少戈币作诊金?”王泉憨厚地挠挠头板寸头,讪讪笑道。 “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你能让吾给牛看病也是信任吾,吾当时亦不晓得能否医治,算是碰运气吧。你若真要感谢吾,便把那东西给吾就可以了!”王浩清洗着身上、脸上的血污,再洗干净铁刀、骨针,随后指着地上的牛胆说道。 “你拿去便是了!”王泉见这小子也不要钱财,就要这血淋淋的“脏东西”,颇感自己占了他大便宜,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人家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大不了以后碰上事情多罩着他一点。 自王浩这小子复活以后,变得愈发深不可测,他都动了把自家女儿嫣然嫁给他作娘子的打算。 王浩也不多说,他拿起牛胆,将里面的牛黄取出,清洗干净后便告辞了王泉兄弟两个,朝家里走去。在路上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将牛黄收入手上的戒指。家里,赵莹那丫头还巴巴等在那儿呢,他得尽快赶回去,免得那丫头等急了。…… 等他走到门口时,见到赵莹此刻正俏生生地站在家门口左顾右盼,一双美目正不时焦急地朝西边张望,恰巧,她看到王浩正往这边赶来,她终于莞尔一笑,两颊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阿哥,没事吧?”赵莹上前关切地问道。 “嗯,没事儿,吾方才去王泉阿叔家,帮他医治了患病的耕牛!”王浩满脸和煦笑容地看着她。 “啊~,你还会给牛看病啊!真厉害!”赵莹满脸惊奇又崇敬地看着自家这个未来小夫君,满眼小星星。 “嘿嘿,碰运气!”王浩很受用她这种仰慕、崇拜他的小表情,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你没事了,吾也该回转去了,不然吾阿妈又得教训吾了!”赵莹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又依依不舍地说道。 “那吾送送你吧!”王浩说罢,便牵起她柔若无骨的滑腻小手,两人一起朝赵莹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夜深人静时,王浩细细回想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里尹王政离开他家前那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他感觉这一切没那么容易就此翻篇,凭王政个人笑里藏刀,喜欢暗地捅刀子的个性,必然不肯轻易善罢甘休。 也许他该离开王家村,到外面去闯荡一番了,一来他走以后,父母有村里乡亲们照料,王政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反而他留在这里会连累父母;二来他想去槜李城里看看,见识一下春秋时代城市里是何等光景,那里资源更多,信息也更灵通。 次日,王浩起得很早,等他锻炼完回到家里,王鸿和沈氏刚吃完朝饭,他们两个扛着耒耜等农具正准备出门,王浩拦住了他们,把自已的想法和他们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王鸿听罢,很久没说话。 “你想出人头地,吾尽管舍不得,但终究你长大了,也是时候该为自个的将来着想了。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像你阿爸吾一样一辈子窝在这小村里,无甚大出息。”最终,王鸿还是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同意了。 第22章 槜李之城 王沈氏则在一边偷偷抹着眼泪,终究是自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这儿子要离她而去,而且听王浩的说法,去槜李邑还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最终去往哪里,何时再回转,还都是未知之数。 “你两个勿要担心,你儿子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个,吾应该很快就会归来!”王浩看着眼眶通红的沈氏,信誓旦旦地宽慰道。 “唉,那你便收拾一下,临行前,勿要忘记和莹丫头告个别,她毕竟是你未过门的小娘子!”王鸿又嘱咐了一句,便不再说去看他,生怕自己舍不得他离开。 王浩二话不说,扭头就往自已房间走去,收拾了几身干净衣服、两双粗麻布鞋,找来一块麻布将衣服弄成一个包裹,到堂屋拥抱一下依旧泪眼婆娑的沈氏,就打算启程了。 “浩儿,等等!”沈氏挣脱了自家儿子的怀抱,抹了把眼泪,颤颤巍巍地摊开右掌。 王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手里正叠着二十来个铜质的小戈币。王沈氏抓着王浩的右手掌,将这些戈币拍在王浩的手掌里。 “这便是家里往日至集市卖竹笋、稻谷所得的积蓄,吾留了五个,其他的就是这些了,你出去得花钱,便拿去吧!”沈氏一脸不舍地望着自家儿子,哽咽着说道。 王浩紧紧攥着这些戈币,此刻感觉它们沉甸甸的。背起包裹,他最后看了父母以及这个简陋、破旧的家一眼,一狠心就转头离开了。 当他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到赵莹家门口时候,恰巧撞上了身穿翠绿色深衣,飘飘若仙子一般出尘的赵莹。 “浩阿哥,你这是……准备要出远门吗?你要去哪里?”赵莹愣了一下,看着一副出门远行装扮的王浩说道。 于是,王浩“竹筒倒豆子”一般仔细给赵莹说了他的想法,小妮子则皱着蛾眉,一脸惭愧之色。此事归根结底是因她而起,若非为了她,王浩不可能把王政一家得罪死,更不用离家远行。 “你这小贼,就这般不负责地抛弃父母,未过门的小娇妻远走他乡了?如此,是大丈夫作为吗?”一道淡然而又充满责备语气、悦耳动听的女人声音突然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王浩抬头一看,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位一位三十左右,气质出众的美貌少妇,正是他的“毛脚丈母娘”—赵如燕。 她的容貌与赵莹有着七八分相似,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她的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明珠,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其脸庞精致如画,白皙的皮肤如同玉石般剔透,长发如瀑,随着微风飘动,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她的身材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赵如燕身着一袭大红色的深衣,站在赵莹的身边,宛如一对姐妹花。她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浩。 “嗯……,这个,阿婶啊,吾想着出去闯荡一下,或许可以博得一个好前程,将来也好有资本迎娶小莹。”王浩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支支吾吾解释道。 “嗯~,你这般思虑倒也不错。既如此,你便带上小莹一同出行吧!”王浩以为她又要如以往一般严肃地批评、教育他,却不料赵如燕会如此说。 这完全出乎了王浩的意料,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尴尬地看了一眼母女俩,不晓得该说什么。 “小莹的心思一直就在你这小贼身上,既如此,吾这做母亲的也不能就此拆散了你们。这些钱财你拿着,权且作为路上的盘缠。吾将宝贝女儿托付于你,你可得照顾好她,否则,吾定然饶你不得!”赵如燕把一包金锭放入王浩手中,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 王浩感觉手里沉甸甸的。小妮子赵莹则满眼泪水地盯着她母亲赵如燕。 “孩子,你好好和这小贼去,勿要惦记吾与你阿爸!路上照顾好自已!”赵如燕走到赵莹跟前,把她搂到怀里安慰道。 “阿母,吾……”赵莹看着自家阿母一脸神色复杂,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流淌。 不久,赵如燕呆呆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淡淡地叹了口气。 “如夫人,你就这么让二小姐和王浩走了,是否有所不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壮汉子满脸狐疑地望着赵如燕。 刚才,他一直躲在门后,直到王浩、赵莹两人走远了,他才从门后出现。如果王浩、赵莹两人还在此,他们看到此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就是赵莹的阿爸—李虎。 “那还能如何?主公此刻晋国谋划大局,吾等万不可因些许小事而使其分心,导致功亏一篑。凭吾一介妇人之直觉,那伙人就快要找上吾等了,以往小莹在身边,吾尚且有所顾忌,如今,她和王浩走了,吾便可放手与他们一搏了。”赵如燕说到此处,一双美目中迸射出锐利、骇人的寒光。 “可这王浩小贼,就凭他能照顾好二小姐吗?”李虎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可别小看了此子。这些日子,其所做所为,吾皆暗中观察了。似乎在他复活后有所际遇,如今之王浩已非往日可比,吾可感觉到他如今已然跨入武道筑基境界,想必日后成就必然不低。况且,你昔日不慎将琪儿丢失,如今莹儿不在,便是寻找她的良机。”赵如燕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倒令那李虎颇为吃惊。…… 另一头,王浩与赵莹一路往东北方向前行,出了村子,王浩看看四下无人,便将包裹、金锭以及赵莹的行头等统统收入自已的戒指。 “咦,浩阿哥,吾与你的包裹呢?如何一眨眼就不见了?”赵莹一看所携带的东西都消失了,顿时被吓了一跳。 “哦,在啊,你看着吾将它们变出来哈!”王浩看着那丫头呆萌的样子,笑嘻嘻地默念一声“放”,所有物品皆出现在了手中。 “啊,这如何可能?你会仙术?”这显然超出了这小丫头的认知。 “先别管这个,日后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当此之时,吾二人当抓紧甘露丸,天色已然不再,莫要误了行程!”王浩摆摆手阻止她继续追问。…… 槜李城距王家村不远,仅仅只有二十多里路,算算脚程也就是一个时辰多吧。申时时分,烈日西斜西边天空时候,两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槜李城的南城门前,这便是春秋时代的槜李之城了。 第23章 越悦传舍 王浩远远望去,只见那破败、沧桑的灰色城墙上,一排手持长戟、穿戴藤甲的士兵正在站岗,他们此刻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以便随时查看有否可疑人员。 城墙约有九尺来高,城门前是一条宽约两丈的护城河,那河上架着一座约五尺宽的木桥,凡进出槜李城的人群都从此处经过。 城门是一扇严重被腐蚀的破旧木栅栏门,与那由大小石块、泥土垒成的简陋城墙相得益彰。木门的正上方刻着“槜李”大大的两个篆体字。 关于槜李城的文字记载应该是从公元前496年,也就是两年后。关于其在春秋时代的描述,便是既不属于吴国,也不属于越国的一个两国边境冲突地带,春秋时期国与国之间的边境并不明确,直到战国时期,春秋时代曾经的城邦国家才向领土国家转化,这个时候国界才正式形成。 两年后,这里将爆发一场足以影响吴越两国国家命运的大战—槜李之战,也为4年之后的另一场吴越两国之间的战役—夫椒之战埋下了伏笔。槜李邑正是在槜李之战后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原来春秋时期的小城是这个样子的,要是有个手机拍张照片做个留念,那该多好啊!”王浩喃喃自语道。 “浩阿哥,你在说什么呢?嘀嘀咕咕呐?”赵莹诧异地对他翻了一个风情十足的白眼。 “啊~,呵呵,没事,吾是讲,城里好啊!吾从未来过槜李城,此次也算是开了眼界了!”王浩兴奋地挠挠头,牵起赵莹的纤纤玉手,继续往前走去。 槜李城不大,但来往于此的人亦是络绎不绝,大概是出于吴越两国边境地带的缘故吧,很多人看打扮便知晓他们是往来于吴越两国从事跨境贸易的客商。 两人来到城门口,守在城门两边全副武装的越国士卒看他们是完全是一副越国百姓的装扮,加之操着一口越地的口音,倒也并不曾阻拦他们进城。 进得城里后,石子铺成的路面还算整洁,只是有些破旧,偶尔有两根杂草顽强地在铺路石子之间的缝隙中艰难求生,路面约有五尺来宽,时有两轮马车路过,路面车水马龙的,行人亦是络绎不绝。 王浩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什么东西他都看了觉得很新鲜,不过,他主要还是关心盐铺、铜铁铺、木匠铺、布匹铺这些。 赵莹也觉得很好奇,而她的注意力则集中在胭脂水粉铺、裁衣铺这些有关女孩家穿衣打扮的店铺。 槜李城不大,但边境贸易发达,除了本国的一些传统货物,还有许多来自吴国特有的商品,诸如:具有独特造型风格、装饰艺术的玉鸟纹饰件等玉器, 玉具剑首和剑格等玉饰件、丝绸、刺绣、青铜器、大马青冥剑、横泾烧酒等; 春秋末期店铺已经初具规模,但总体上越国这边仍旧以不固定的集市交易为主体。在西周时期,官府对广大手工业者以及商人实行的是“工商食官”的管理制度,他们本人依赖官府的“稍食”生存,没有自由活动的权利。 而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则打破了“工商食官”制度,除了齐国外,其余国家随着社会发展,民营手工业得到了大力发展,其主要分为:农民家庭手工业、独立小手工业、豪民经营的大工矿业三种,由此,各国的石井店铺也变得丰富多彩、琳琅满目。 槜李城也有不少的店铺,衣食住行无皆囊括其中,与后世的青年男女一样,男人购物极具目的性,一般是奔着买某件商品去的,女性则不然,她们可以兴高采烈地逛n个店,一个手提包包,一件衣服都兴致怏然地研究半天,最后空手而归。 王浩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了,怕是已至酉时,该到了吃夜饭的时间了,再者也得找一个传舍入住,否则去晚了怕是要夜宿街头了。他看看赵莹那小丫头,见她还是一副流连忘返,意犹未尽地神情。 “小莹,走啦,再晚怕是赶不上吃夜饭、投宿传舍了!不然,吾两个明天再出来亦可!”王浩虽稍有不忍,还是硬着头皮催促道。 “唉,真扫兴!好吧,那咱便明日再来吧!”赵莹看了看天空,此刻,日头确实已迫近西边的地平线,也只得叹了口气,跟着王浩继续前行。 两人往西一直行走行走了约一里路,看到了一家名为“越悦”的传舍,此间传舍看起来还颇为气派,上下两层的木质结构,屋顶上还盖着一片片灰色的瓦片,写有“越悦传舍”四个篆体大字的木质牌匾板板正正地挂在传舍大堂的门正上方。 春秋时代的传舍是一种提供住宿、食物和交通工具的地方,其功能囊括了:吃食、住、行,相当于现在的酒店。别看它只是民营机构,但在它出现的早期阶段,能否出入其间,需要看入住之人的身份,身份地位卑微的,根本不能入住,如今已然是春秋末期,这种情况便要好多了,只要有足够的钱财即可吃饭、入住。 “客人,二位是吃饭啊还是投宿?”一位年约十六的俊俏秀后生看王浩二人进得大堂来,便在柜台前微笑着询问道,看其模样,该是传舍的管事兼账房小先生。 “哦,麻烦小哥,给吾夫妇二人来一桌简单的饭菜堂食,再来一间简单些的房间与吾夫妇住!”王浩当即对这个管事说道。 “好嘞,那你看看要吃甚,此为本舍之菜品单子,房间便有甲、乙、丙、丁四等房间,分别为60、40、20、10小戈币一间,你看你要哪种?要几间?”管事后生又指着挂在墙壁上的菜品单,和煦说道。 “小莹啊,你看你要吃啥?”王浩向旁边的赵莹询问道。 “奴家随夫君的,你点啥吾吃啥便是了!”赵莹一脸含羞带怯的看着王浩,乖巧地说道。 “那便来一盏藕片,一盏炖鸡肉,两盏米饭,房间便来一间丙字房即可。资费待用罢夜饭一并奉上!”王浩一口气说出自己的需求。 “好嘞,统共30个小戈币。小二,速速准备饭食与二位客人用。”管事小先生对一边的小二挥手吩咐道。…… 不久,小二便将饭菜一一端上了矮桌。两人席地而坐吃了起来,饭菜味道尚可,比王浩在家里吃的饭食要强不少。吃罢了夜饭,王浩取出30个小刀币递给了管事小后生。 第24章 入住冲突 “好的公子,二位的房间是丙字三号房间,便是二楼靠楼梯右侧的第四间的便是了,入住期间,若有甚需要,请至柜台相垂询。二位此刻便可前往房间入住了!”管事小先生从柜台下边取出一根巴掌长的短竹竿递给王浩。 王浩呆呆地看着小先生递过来的竹竿,有点不明所以。一边赵莹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一下他,示意他赶紧接下竹竿。 “夫君,你勿要愣神了,此乃房间钥匙,速速接了便是!”赵莹凑近王浩,对他附耳小声说道。 一阵少女独有、如兰似麝的淡雅体香立时钻入王浩的鼻孔,令得王浩心旷神怡。曹植的《美女篇》有云:“顾盼遗光彩,长啸 气若兰。” “啊,……哦,那便多谢小先生了!”王浩醒过神来,从管事小先生手里接过短竹竿,对着他拱拱手道谢。 随后,两人按照管事方才指示的方向走去,木制的楼梯亦算结实,人踩在上面往上走,发出“噔、噔、噔”的沉闷响声。王浩则在琢磨着手里这短小竹竿的用处,等他走完楼梯,看见一间房间的门锁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春秋时期的门锁大多木质的门闩,通常是安装在房间里,人只能在入住时从内里开关即可,但这这种锁一般就是用他手里的短竹竿打开,这很容易就能开门了。不久,木匠界的鼻祖就该对其改良了,改成安装机关的门锁。 “我了个去呀,就这?也太不安全了吧?”王浩无奈吐槽了一句,颠了颠手里那巴掌长的竹竿,哦不,应该说是“钥匙”。 “砰”一声闷响,王浩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不会吧,他感觉已经将身体尽量贴边走了,还能这么倒霉?而且,赵莹是跟在他后面,一前一后走的,这还能撞上,这也真是无语了。 “哎呀,娘西撇,痛死老子了!”一位肥头大耳的老兄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王浩也纳了闷了,就这位仁兄这200来斤的吨位,那肚子就和怀胎六个月似的,即便两人相撞,那也得是他王浩这100斤不到,瘦骨嶙峋的才吃亏好不好? “小贼,你眼睛长在背后了,走路不看着点的吗?老子被你撞骨折了,你说如今此事该如何了结?” “喂,这位兄台,吾体型瘦小,且一向沿着靠右边行走,反而仁兄你,看看你这身段,腰围超过三尺,此走道通共也就六尺来宽,已然为你占据一半多。如此也就罢了,你又行路左右摇摆不定,如今撞上吾,还怪吾冲撞了你,这还能不能讲道理啦!”王浩已经意识到那哥们显然是诚心找茬来了,言语之间也充满了“火药味道”。 “小贼,你是不是来寻死了?敢这么跟吾家贾少讲话?你晓不晓得贾少是谁?”那贾少肥胖如柏油桶一般的身躯后面,一道充满谄媚语气、如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破空传来。 王浩顿时被气乐了,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充满讥讽的冷笑:“他是谁啊?越王允常的私生子,还是天王老子?岂非天下之人见他,皆需畏之如蛇鼠,绕道远走?” “大胆,你小贼活得不耐烦了,还敢妄议当今大王。识相的即刻将你身后的漂亮小娘子乖乖奉上,让其将吾家贾少侍候好了,此事便算了结。如若不然,定将尔拉去见官。吾家贾少乃是当今越国行人大夫曳庸的亲外甥!”此刻,贾少背后的那“狗腿子”已然跳到了贾少肥胖的躯体前面,一副“狐假虎威”的表情,指着王浩的鼻子厉喝道。 再看那贾少,满脸横肉的脸上,那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绿豆小眼此刻正直勾勾盯着赵莹如刚剥壳的鸡蛋般粉嫩小脸以及胸前的鼓胀之处来回游走。王浩如何还不明白,那贾少是看上了美貌的赵莹,却来故意“碰瓷”他。 “你们想好喽,确定要如此与小爷吾过不去?”王浩不想和他们这对狼狈为奸的主仆废话,他们的无理取闹已经令他如吃了一只死苍蝇般恶心,刚才那贾少又用如此淫贱的眼神贼兮兮盯着赵莹,此刻他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了。 “少啰嗦,即刻乖乖按照小苟说的,让小娘子过来伺候本公子!吾耐心有限!”那贾少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那肥硕的腰身 ,企图绕过王浩直接动手去抓赵莹的胸口。吓得赵莹赶忙往王浩身后躲。 “直娘贼,看你家爷爷的霸王拳!”王浩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直接抡起右拳,一拳将那狗仗人势的恶仆—小苟捶倒,丢到一边。 接着,他又一拳打在贾少的鼻子上,只听“咔嚓”一声响,那家伙的鼻梁骨都被打断了。贾少被这王浩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打懵了,顿时,鼻子里鲜血如泉水一般沿着他的人中往嘴里流淌,怎么也止不住。他感觉嘴里涌入一股滚烫的,咸咸的液体,鼻子也是火辣辣、如烈火灼烧一般剧痛无比。 “哎呀,流血了,痛死吾啦!你小贼敢打老子,你死定了你!”捂着歪斜的鼻梁,贾少发出杀猪般地惨叫,但他还是不忘记强忍着内心惊恐,恶狠狠、色厉内荏地警告王浩一番。哪知,他一开口说话,嘴里涌入的黏糊糊鲜血更多了。 “哼,行人大夫,吾好怕呀!闭上你的鸟嘴,不然,本少接着揍你,直至将你揍成一个猪头!”王浩冷冷看着他,眼里迸射出冷厉地寒芒,淡淡地说道。 此时,贾少的恶仆小苟从地上踉踉跄跄地起身,一看情势不妙,立刻对着贾少低语一声,主仆两人恶狠狠瞥一眼王浩,就慌不择路跑了。 “夫君,这会不会出事,吾观那主仆,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赵莹怯生生地拉拉王浩的衣袖,有些担心道。 “怕个鸟,他们二人故意触吾的霉头,还企图强行羞辱你,这吾作为你未来夫君,如何忍得,自家娘子都护不周全,吾岂非枉为男人大丈夫!”王浩余怒未消地看着贾少主仆离去的身影,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口水。 赵莹听他如此说,心里感觉有一股暖流在激荡,这样有担当、有安全感的小男人,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为女子者,所求的不正是被心爱之男人所悉心呵护的那种安全感乎? “吾等还是速速进房间吧,在外面久待恐又会惹出什么祸端!”赵莹主动拉着王浩粗糙的大手进得房间,迅速将房门门闩插好、锁好。 第25章 同室而眠 当两人转身看到房间内的陈设时,顿时感到一阵头大,通过低矮案上摆着的昏暗烛火,可以看到这房间里只有一个席地的铺子,一个被褥,这种睡觉方式倒类似于后世的日本部屋里的榻榻米。问题是就一个铺,一条被,王浩、赵莹两个人就必须得同盖一条被了。 原始社会,起初人们坐在草地、树叶上感觉比较暖和,受此启发,他们将树叶、野草和兽皮铺在地上,就此避免热量因身体接触而丧失,让人感觉到温暖。 一直到春秋时期,才出现四面都是围栏的大木床,它有腿,把床脱离地面,那个时期的床和后世的不一样,完全是一个独立的生活空间,类似于今天的客厅+ 餐厅,因此其体量一般都比较庞大。 然而,这样的床得是权贵人士才配享有的特权,像越国这样的边远小国,槜李又是其边缘地带的小城,这里的传舍根本不可能配备如床这般高级奢华的睡觉工具,能有一个这种上席下筵铺成的铺睡就已经很相当不错了。 再看看房间内的其他家具: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木质大红漆案,案上放置着一个直径一尺半的圆形青铜鉴,靠近睡觉的铺(席)前,一张矮几上摆着两盏陶碗,大约是用来盛放饮用的茶水的。 另外一个角落里有一件由两根竖立的底座撑起来的横杆,谓之为:桁(木施),它是用来挂衣服的。桁的上面挂着一条后世毛巾一般大小的白麻布,是用来洗脸的,春秋时代称之为“巾”。 两人相视一眼,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两人尚未成婚,白天夫君娘子这般称呼都是为了出门在外方便,这点两人心知肚明,亦是很有默契。然而,春秋时代毕竟普遍遵从周王朝的礼法制度,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说不好听。 “呃~,小莹啊。莫不若吾再去找那管事小先生要一条褥子?”王浩说罢,不待赵莹回答就匆匆打开门出去。 等他出得门站在二楼的廊道里朝柜台望去,还哪里有管事小先生的人影,他没把办法,只好下楼来到柜台前,左顾右盼,四下寻找了好一阵也没小先生的半点影子,大晚上的也不好大呼小叫影响其他客人歇息。最终,他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到楼上的房间里关好房门。 “没有褥子了吗?”看见他这副神情,赵莹虽已然明了,但还是温柔地问道。 “吾寻了许久,都未见管事小先生的人影,其他人亦不在,想来皆是歇下了吧!”王浩叹了口气,如实回答道。 “既如此,那便算了吧,莫不如吾二人便同被而眠。无事,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无需讲究这许多! ”赵莹见他如此沮丧,便落落大方的宽慰道。 “这…也罢,那吾可真就脱衣进来睡喽?”王浩想了想,人家赵莹一个女孩子都不在乎了,他一个大男人再婆婆妈妈,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不是? 今日白天很热,本该痛痛快快沐浴一番,在古代,沐者洗头也,浴才是洗澡,两者加在一起那才是洗全身。男人洗澡比较容易,尤其是这天气炎热的农历七月,可如同赵莹这般如花似玉的靓丽美少女就惨了,那得烧多少开水才能洗个热水澡啊! 这个时期是没有洗澡用的大木桶的,那东西得到秦汉时期才得以普遍使用,如今离它出现还有起码两三百年了。 “算了,这丫头才一天没洗澡而已,就算三天不洗,她还是个香喷喷的小美人。今日赶路累了就暂且如此吧,待明日再想办法沐浴!”纠结了一会儿,王浩终于说服自己,麻利地脱了身上的短褐、绔(只有裤脚管),只剩下内衣,就直挺挺躺在席上闭上眼睛假寐。 “哎呀……”赵莹见他如此利索地除去了外衣裤,她都未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于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 王浩立马腾地一声,弹簧般坐起身来,右手迅捷无比地捂住她的嘴巴,白了她一眼责怪道:“你做啥呢?大半夜的,你这一叫,岂不是把其他住客都吵醒了?” “你……你做啥脱那么快,奴家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的!”那丫头也是第一次见男人充满阳刚之美的身体,羞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支支吾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嗨呀,不是你让吾睡和你同寝一席的吗?你若是觉得害羞,吾出去在地板上就寝便是了!反正夏日天气炎热,如此也不打紧的。”王浩被她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这……还是算了,吾担心你伤风!睡吧,奴家不叫唤了还不行吗?”见王浩这一脸“斗败公鸡”似的囧样,赵莹这妮子再也憋不住,不由得“噗呲”一声小声笑出声。 她趁着王浩闭眼假寐,悄悄退去身上的绿色深衣和裙子,将它们挂到桁上,只露出亵衣、亵裤,顿时,房间内春光乍现,少女柔若无骨、洁白无瑕的玉臂裸露在空气中,这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夹杂着淡淡汗味的少女体香。 瞥了一眼已经“睡着”的王浩,赵莹缓缓躺下身来躺到席上,盖上单薄的麻布被单。她忍不住回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转过身,睁大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神色复杂地看着王浩。想着想着,她便不禁有些担心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直觉告诉她,未来几天并不平静。 正当她躺在席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王浩也并没有睡着,这家伙眯着眼睛,从狭小的缝隙间欣赏着自家未来小娘子的曼妙身姿,闻着她那沁人心脾的醉人体香,不由得沉醉其中。 这世,上天算是待他不薄,让他有幸碰到这么一个单纯又可人的女孩,对他还是那种一如既往的不离不弃,这要是放在现代社会,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女孩。 房间是朝南向的,屋里的牖微微敞开,使得轻微的凉风能透过它降低房间内的温度,不久王浩便沉沉睡去,去参见“周公”了。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赵莹终于不再那么羞涩、拘谨,她渐渐地向小男人靠拢,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白手臂轻轻搂住了他单薄的腰身,不久便蜷缩在他不甚的怀抱里,听着他胸口有力的心跳,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最终忍不住缓缓睡去了。 “作孽呀,我竟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妞搂着,这要是放在现在世界,那是得判个猥亵未成年少女罪?”王浩不由得感叹道。 第26章 恶少报复 王浩看着怀中如小猫般乖巧的赵莹,她此时双目紧闭,吐气如兰,微微的睫毛微微都抖动,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如云一般的秀发,右手有些微微颤抖,毕竟他还是个十四岁血气方刚的少年,如此近距离地靠近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内心如何能不激动。 根据《周礼》的记载,西周时期女子的婚嫁年龄被要求在20岁,然而到了春秋时期,早婚早孕的现象开始普遍发生,并且那个年代,各诸侯国皆需要发展,人口便是一大重要因素。于是,它们也就顺理成章地将早婚列入本国的法典,要求女子在一定的年龄出嫁。 例如:春秋末年的越王勾践就在越国的法典中越国女子必须在15岁时结婚,及至战国时期,有些国家将女子的适婚年龄降低至14岁,最离谱的是秦国 ,大秦法律规定凡身高超过一米三者必须出嫁。 王浩一想到这些信息,内心便似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跑而过,这古人还真是疯狂啊!一米三,这在后世正常生长水平,也就是个八九岁的黄毛小丫头,忍不住身体一阵恶寒。 这一激灵,左手一哆嗦,就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透过薄薄的亵衣,那发育良好的圆锥型胸脯触感柔软而富有弹性,上面小蓓蕾触手可及。刹那间,王浩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嘴里也疯狂吞咽着唾沫。 “嗯~”赵莹那丫头似乎感到了身上有点发痒,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吟后翻了个身,又蜷缩着身子,低垂着螓首沉沉睡去。 “哎呀我去,这还真应了''玩的就是心跳''这句话了,简直是要了老子的小命了。还好,那丫头没醒过来,不然,这得多尴尬呀!”王浩轻轻来回抚弄着“砰、砰、砰”狂跳的心口,低声自言自语道。 他感觉赵莹睡熟后,又探手轻轻抚摸她光洁如丝缎般地美背,感觉无比刺激,然而,他怕真把小丫头弄醒,也就只敢如到此为止了。虽然,他内心很有把握,自己如果想和赵莹更近一步,她也决计不会拒绝,但终究她只是一个刚刚发育不久的小丫头,不能图一时之快就把她给害了。 “还是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睡吧!”王浩内心暗示自己,不久,便搂着赵莹纤细的腰肢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清晨,赵莹感觉小腹被一个坚挺的物体给顶着,有些痒痒的,弄得她迷迷糊糊醒过来。不久,她似乎明白过来什么,毕竟春秋时期少女普遍早熟,因而她小脸涨得通红,看看王浩有点要醒过来的迹象,她马上闭上一双美目装睡。 大约卯时时分,王浩便醒过来了,这些日子以来由于坚持锻炼,他也逐渐形成了自身特有的生物钟,以至于每天早晨他都是自然而然地醒过来进行早锻炼。 通过这些时日坚持不懈的练习,他感觉自己身体已经能轻松自如地运行小周天,精神旺盛,丹田饱满,按照《神龙真经》对第一层筑基期的描述,显然完全符合。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令王浩很满意,自己的坚持不懈获得了应有的回报,如今让他赤手空拳打倒三两个普通大汉应该没问题,再多恐怕就力有不逮了。 迅速起来穿好了衣服、麻布鞋后,王浩轻轻推了推赵莹的身子,叮嘱道:“丫头,快醒醒,吾外出有事,很快便会归来。待吾走后,你关好房门可继续安睡,注意安全!” “阿哥,天还未亮,你起这般早作甚?再陪奴家歇息一下吧!”赵莹揉了揉惺忪的美目,含含糊糊说道。 “吾每日早晨皆是这般早起来,有晨练的习惯,如此方可强身健体,这个你勿用管,关好门继续歇息便是了。”王浩淡然地回答她时,身形已经到了门外。 赵莹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言,起身披上衣物,迅速关好房门,确认没有问题才接着躺下席,盖上麻布薄被继续入睡。 下楼后,王浩看到昨日那管事小先生依然站在柜台边,见他下楼来,似乎是有要事出行的样子,他面带微笑朝王浩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王浩也朝其微笑着回礼,随后迅速拔腿走出传舍大门。 此时,天空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黎明即将来临,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王浩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调整好状态便提起双腿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加速,沿着尚且人流稀少的街巷往西跑。 小半个时辰后,他已然跑到了西郊的一个人烟罕至的竹林边,看着四下无人,便进入竹林开始席地而坐,引气吐纳。…… 打完一趟太极拳收势后,王浩感觉额头已然冒出汗水,撩起宽大的衣袖擦拭一把,感受着体内体内气血加快流动,整个人神清气爽。 半个多时辰已然悄悄过去,王浩心里惦记着赵莹,便抬腿往回跑。离“越悦客传”尚约有一里脚程时,他归心似箭地往回跑时,正巧迎面碰上了一群“不速之客”。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领头的正是昨日与他在传舍楼上发生冲突的恶少—行人大夫曳庸亲外甥贾少。 那家伙正领着他的“狗腿子”—恶仆小苟,后面还跟着十来个流里流气、混混装束的少年。 “妙极,妙极兮,吾正待令一众弟兄上传舍炮制你,你小贼倒这厢乖乖来自投罗网了,如此甚好,倒省了吾等一番功夫。昨日,尔将很少打得鼻青脸肿,本岂能与你善罢甘休。兄弟们,与吾上去狠狠揍此小贼,出了事本少担着!”那贾少脸上糊着黑乎乎的草药,狠狠地瞪着他那三角小眼睛,对着后面的一众浪荡少年呼喝道。 “呦,吾道是哪个,原来是你这死胖子”王浩揶揄道。 王浩看着这贾少,此时他的脸上,鼻子依旧歪着,一张肥脸由于肿胀而更显得肥大,看着就如一个猪头,脸上黑乎乎涂着的草药就如一坨翔一般,这德行让人看了觉得无比滑稽、搞笑,他忍不住笑出猪叫声。 那贾少看到这小子居然还敢幸灾乐祸,他不由得气急败坏,一张肥脸更是因为愤怒而更变得加狰狞、扭曲对着一众手下怒喝道:“尔等还磨蹭个甚,快与吾狠狠地打,哪个再磨蹭,吾便弄死他!” 那十几个混混闻言,立马一个个地撸起宽大的袖管,凶神恶煞地冲到王浩面前,挥拳便揍,一时间七手八脚的,令人眼花缭乱,令王浩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第27章 美艳老板 这么多手脚一起朝王浩拳打脚踢,搞得他手忙脚乱,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二虎架不住群狼。果不其然,没过十息时间,王浩便逐渐落入下风,一种顾头不顾尾、捉襟见肘的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 他艰难地抬起一双胳膊招架,可背后呢,这就护不住了,这些痞子采用的“群狼战术”以多欺少,迫使王浩寡不敌众。不得不说,他们这招还真十分见效,不到盏茶时间,王浩脸上、身上已然挨了不少下拳脚,脸上有些淤青,他的腿也被狠狠踹了几脚,有些火辣辣地疼。 “尼玛,果然还是学艺不精啊!要是老子此刻到了《神龙真经》第二层暗劲阶段,分分钟揍得那几个孙子满地找牙,看来以后还得抓紧练功,提高武道修为这才是正道,不然如现下这般,也太憋屈、窝囊了!”王浩心里哀叹道,同时也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必须加倍用心练功,否则连这几个小蟊贼都斗不过,以后还怎么混。 那始作俑者—贾少看到王浩此刻的惨样,哈哈大笑,心里如同烈日炎炎的夏日快要渴死的人痛饮了一杯甘甜、酸爽的酸梅汤一般畅快。 “小贼,昨晚这般猖狂,今日怎就无声了,看尔还敢如何叫嚣!打,给本少往死里打!”贾少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仿佛要将昨日受到的一切屈辱尽情发泄出来一般。 那十几名无赖闻言,更是拼命地将拳脚往王浩身上、脑袋上招呼,他们几个颇有默契,有人死命抱住他的腰身,有人牢牢扯住他的腿,使其前进、后退不得,其余人接着狠狠揍着。 王浩见已然招架不住,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他以双手紧紧护住脸面和头部,以免惨遭“毁容”。久而久之,他倒觉得即便这些家伙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地揍他,他也不那么疼痛了。 他起初怀疑是自已的神经被打坏了,因而没有了痛感,但后来才发觉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他体内自动启动了保护机制,丹田内的气在身体遇到危机时,自行沿着任、督二脉行走,减轻了身体的疼痛,但不是完全豁免,即便如此这也足够了,些许痛楚他还能承受得住。 “咦,这敢情好啊,妙极,莫不若吾就卖惨表演一番,让这些家伙以为他们已然将吾打个半死,就此打发了他们一伙人得了!”王浩感受着体内运行的气劲,灵机一动,内心突然想到了一个计谋。 有了这个“王八壳子”还不充分利用,那岂不是暴殄天物吗?于是,他便开始开启了“影帝模式”,哭丧着脸,一副如丧考妣的凄惨模样。 “哎呀,哎呦,轻点啊,痛死吾啦,吾即将昏厥了,各位高抬贵手吧!”王浩一边哀嚎着,一边“痛哭流涕”地求饶道。 “嘿呦,小贼,此番晓得本少的厉害了吧?还敢嘴硬不?”那贾少一脸得意地晃着他那肥硕的“猪头”,讥讽道。 “对呀,昨日你不是很能打吗?再厉害一个呀,尔还敢与吾家贾少顶嘴吗?啊~!”狗腿子—小苟也上前狗仗人势地对王浩呵斥道。 “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王浩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连连摇头道。 “唉,没意思,真是无趣,没想到此小贼这般容易便屈服了。算啦,弟兄们且走吧,吾等这便去传舍找寻这小子的女伴,这么如花一般的小美女,本少岂可放过?”贾少见王浩已然被打得“满地找牙”,便失去了兴趣,他转而潇洒地挥挥手道。 然而,出乎王浩意料的是,这贾少竟还对赵莹念念不忘,但仔细一想,他心下也就了然了,毕竟一开始他就是冲着美貌的赵莹去的。王浩暗叫一声不妙,原以为他们一群渣渣只是为了狠狠揍他一顿,出了昨天的一口恶气,如今才发现他已然“玩脱线”了。 揍他王浩可以,但这些恶少要动赵莹,他就是拼了小命也不答应,要他亲眼看着自家小娘子被人调戏,死也办不到。 想到此处,他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地上蹦起来,顾不得拍掉身上脏污的尘土,迅速跟上贾少他们大喝一声:“狗贼,尔等站住!” 贾少回过头轻蔑地朝他冷笑一声,大喝道:“原来是装死,弟兄们,快与很少冲进去抓住小娘子,这小子再敢来坏本少的好事,给吾打断他的狗腿!” 于是,这帮人便要前呼后拥地围着贾少冲进“越悦传舍”的门去,王浩则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去阻拦他们。 “站住,你等以为吾这越悦传舍是何地,想带着人强闯便能闯进去的?”一声冷厉而又如黄莺出谷一般好听的女子立时传入众人耳朵。 那贾少往前一看,便不敢再朝前迈步,换上了一副笑呵呵,谄媚讨好的模样,如菊花一般“灿烂”。 “哎呦,这不是姬舍主吗?贾某不知小姐在此,冲撞、唐突了佳人,这厢与你赔礼道歉了!”贾少嘴上虽言语恭敬,然而那对绿豆般小眼滴溜溜转着,眼神来回扫着眼前美貌女子那高耸的胸脯。 “你那狗眼往哪里瞄呢?啊!本姑娘问你,尔等如此人多势众,气势汹汹往吾这越悦传舍内横冲直撞,究竟所为何事?”那女子俏脸冷若冰霜,充满怒意地冲着贾少质问道。 “呵呵,啊,这个嘛~”贾少一时语塞,只好支支吾吾、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介意掩饰尴尬。 “滚,还不速速带着你这帮狐群狗党离开本姑娘这传舍?!”那女子柳眉倒竖地瞪着贾少,一脸不善地道。 贾少一看事不可为,这女子在这槜李城里颇有势力,他不敢轻易得罪,只好挥挥手,大吼一声:“弟兄们,走!” 离开之前,他还玩味地瞥了王浩一眼:“小贼,今日算你走运,走着瞧!” 看着贾少一伙人呼呼啦啦离去的身影,王浩这才拍拍身上的灰尘,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走到那女子近前,恭恭敬敬地拱手一礼,朗声道:“多谢这位阿姊出手相助,子越感激不尽!” 这女子已过及笄之年,观之样貌年约十八九岁的样子,且其容貌与越国本土女子完全不同。其气质并非那种天生丽质,而是一种浑然天成,无法模仿的气质。 她身着一袭红色的深衣,头发挽起高束起来,显露出她白皙如玉般的冰肌玉骨,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中满是温情;身材高挑,肤色雪白,五官清秀而显得温柔敦厚。 第28章 鲁女姬姜 这女子艳丽之中带着几分贵气,此刻美女子看着王浩,俏脸换上了甜美的微笑,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动人,那么迷人。 “美人一笑,两岸桃花纷落;美人回眸,三生石旁等千年。”正是对眼前这等女子的生动写照。 “你这小子倒是嘴甜得紧嘛!勿需客套,那姓贾的小子仗着自家娘舅—行人曳庸的身份向来在这槜李城内欺压良善,胡作非为。如今,却是到吾这小小传舍来捣乱,影响吾这买卖,本姑娘如何能让其得逞?”女子美眸看着王浩,不以为意地言道。 “方才,吾听闻那厮讲阿姐乃是此间舍主,姓姬,是也不是?”王浩一本正经地询问道。 “然也,有何不妥吗?”姬姓美艳女子好奇道。 王浩得到确认后,即刻上前对着那女子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底,这一举动倒搞得女子无比诧异。 “小弟何故行此大礼啊?”女子颇为不解地问道。 “阿姊姓姬,吾闻汝之口音,似乎来自北地,如此,很大的一种可能便是阿姊乃周王室之后。昔年,周武王姬发乃不满帝辛之荒淫无道,导致天下民不聊生,故而兴兵讨伐,推翻无道昏君之统治,此等壮举可歌可泣!”王浩看着美艳女子,言之凿凿地说道。 “此处人多嘴杂,不便多言,依小女之见,吾二人何妨入传舍再一叙?”少女闻得这小小少年竟能猜出她的大致身份,不由得内心一惊,随即皓腕一翻对他朝传舍内示意道。 待王浩跟随女子来到一间颇为隐秘的房间后,只见女子左右打量,她看此刻无人靠近时,才神神秘秘地关上房门,席地而坐到一张案前后,示意王浩也坐下。 “实不相瞒,小女子姓姬,公输氏,名姜,来自北边鲁国,正如公子所言,吾确系周王室后裔,如今周室日益式微,天下群雄并起,于王图霸业甚为热衷,尚有几人将周室放在眼里?何况吾仅为一介周室后裔一弱质女流乎?”女子悠悠叹了一口气,神情无比落寞地说道。 “姐姐此言差矣,自是有人记得周王室好处的,比如吾,王姓,名浩,字子越,一越国槜李邑乡野农夫便是。适才姐姐又言,汝乃鲁国公输氏?可是那木匠世家?”王浩目光灼灼地盯着美女姬姜,无比震惊地说道。 “然也,小女子家乡为鲁国滕地,家里确系木匠世家。”姬姜对于王浩的安慰颇为感激,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因而她用一种无比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王浩有些诧异,感觉与姬姜交谈的时候,貌似自己的文言水平有些见长,毕竟鲁国乃是周王室嫡系,礼仪之乡,并非越国这等乡野蛮族之地可比拟的。 “如此说来,姐姐必该是有一位名曰:公输班的弟弟吧?”王浩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在剧烈地颤抖,显得无比激动又满怀期待。 “咦,小弟如何得知?家父公输果,公输班乃是吾小叔公输贲之子,小女子的堂弟也,方今仅九岁也!”果然,姬姜说出了王浩想要听到的话语,同时,她内心无比狐疑:这个南方越国的乡野小子是如何知晓千里之外鲁国之事的? “你连这个都知晓?莫非去过吾家乡鲁地,亦或认识吾堂弟?不应该啊!”姬姜在内心好奇心的驱使下,忍不住脱口问道。 王浩此刻正处在一种强烈地激动、震撼的情绪中,有些不能自拔。卧槽,这草蛋的命运还是真是有够奇葩 ,想他一个越国的乡野小农夫有一天能撞上后世传说中百工之祖—鲁班的堂姐,这莫不是“天方夜谭吧?” “嗯……这个嘛,子越在睡梦中去过鲁国,鲁国不是大名鼎鼎的孔丘,孔大夫的故乡嘛,鲁国实乃礼仪之邦、礼仪国度也!对,神交,是神交没错!”王浩支支吾吾地编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借口,对姬姜解释道。 “咯、咯、咯……,你这小滑头,不肯说实话也罢,谁让姐姐吾与你一见如故呢?”姬姜对王浩翻了白眼,颇为感叹地说道。 不得不说,美女就是美女,就连翻个白眼都风情万种,鲁国女子更是落落大方,温婉贤淑的典范,王浩也不由看得为之痴迷。 “姜姐姐,你为何要帮吾,仅只因为吾乃贵舍之客?”王浩又忍不住问出了内心的最大疑惑,凭他的猜想不像是如此,里面一定还有着不为他所知的其他原因。 姬姜仿佛是沉浸在一种若有所思的状态中无法自拔,良久,她才回过神来,答非所问,表情无比严肃地对王浩说道:“并非姐姐吾有意赶你二人,昨日发生之事管事先生皆已告知于吾,那姓贾的无赖并非良善之辈,此人尤好女色。今日吾护你一时,却难护得你一世,那泼皮在这槜李城内颇有些人脉。如今趁着他尚未寻来,你与你那小娘子还是速速离开此地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姐姐所言甚是,吾立马上楼寻得吾家小莹便即刻动身离去。”王浩见她如此郑重其事,外加联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便知晓姬姜所言非虚,当即在此恭恭敬敬地对着美艳老板姬姜躬身一礼,便打开这间颇为隐秘房间的房门走入传舍大堂,欲转身上楼。 “夫君,吾已收拾妥当,这便随你一同离开此传舍。”赵莹穿戴齐整,正从楼上的房间内走出来,这才看到了准备提腿跨上楼梯的第一步,便立即朝他喊道。 待赵莹从楼上下来,姬姜也正从那间房间内走出来,两女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有着复杂的心情:赵莹感叹于姬姜的成熟、美艳,刚才她看到王浩与这位美艳女子先后从同一个房间出来,还关着门,这不由得让她不多想,顿时内心不由得一阵警铃大作,她盯着姬姜眼神也颇为不善。 而姬姜看到赵莹的第一眼,则是感觉眼前一亮,这么清纯而又颇具灵性的小妹子让她觉得很亲切、可爱,她倒是对这小妮子颇为友善地微微一笑,温柔地说:“妹子,你这小夫君待你不错,务必要好好珍惜呀!” “夫君,吾二人这便启程离开此处吧!”赵莹毫不犹豫地冷哼一声,便如宣誓主权一般挎着王浩的胳膊说道。 “姜姐姐,这丫头年纪尚小,不甚懂事,你勿要与其一般见识啊!哈哈哈……”王浩看看一脸气鼓鼓,小嘴微微嘟起,简直能挂个油瓶的赵莹,神情颇为尴尬地朝姬姜道歉。 第29章 鲁国秘辛 “罢了,你两个即刻速速离去,以免给吾这小小传舍招来麻烦!些许糕点,你且拿着路上充饥。”姬姜佯装嗔怒,要赶王浩走,但随手又从柜台上拿起一个装着糕饼的小包裹往王浩手里一塞,挥挥手如赶鸭子一般。 “哼,走就走,当吾两个稀罕在这破传舍待着呐!”赵莹耍起了小性子,冷哼一声便拉着王浩的胳膊往外拽。 王浩满脸尴尬地转身回望着姬姜,充满了感激之情。…… 待王浩两人走远了,姬姜却在店门口凝望着,久久不曾离去,她逐渐陷入了沉思。其实昨晚王浩与贾少冲突的时候,她正躲在角落里里远远看着。 最初,她仅仅只是出于好奇关注事件的动态,倘若涉事双方闹得动静太大,必然会影响她“越悦传舍”的生意。 姬姜本身既看不惯贾少仗着自家娘舅狐假虎威、横行霸道的张狂样子,又极度厌烦那厮看见有点姿色的女子便老是用他那对小绿豆眼色眯眯地盯着人间脸蛋、胸部、臀部看个没完,即便是“霸王硬上弓”的恶劣行径,他也没少干。 有一次,贾少看上了一个从外地来槜李城探亲、颇有几分姿色的清秀少女李婉儿,便上前搭讪,人家女子不搭理他,他便伙同一帮混混将那少女堵在偏僻的小巷子内,趁着四下没人,强上了李婉儿,导致她怀孕。事后,李婉儿一时想不开便投河自尽了。 碍于贾少在槜李城的关系,身为普通布铺业主的吕二,也就是少女李婉儿的娘舅听闻外甥女被害的消息,抱着其尸体哭得撕心裂肺,他上门去找贾少讲理,却不料被恶少找人打个半死,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贾少平时在传舍内进进出出,看到姬姜就要上前搭讪,眼睛时不时贼兮兮盯着她饱满的胸部 ,露出邪淫的目光,看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当此之时,姬姜也希望那年约十四的少年能狠狠揍贾少一顿,然而,她又很担心这少年身体太过单薄,不是腰阔膀圆的贾少那厮对手。就在这么一种极度矛盾的内心斗争中,她目睹了这次冲突的来龙去脉。 姬姜无比羡慕赵莹能有一个为保护她不被轻薄、侮辱而敢于为她挺身而出、待她情深意重的小小少年郎,但又有些叹息这少年的冲动,做事不计后果。 好在最终那少年也不曾吃亏,她便装作完全不知有此事,不过,她预料以贾少这厮睚眦必报、不肯吃亏的性格,明日他必然会带人找回场子。 果不其然,次日早上就在她的传舍门前,就发生了众无赖围殴王浩的事件,他们竟还企图当着她的面,强闯传舍奸污良家少女,这她姬姜哪还能忍,一旦发生了此事,以后哪个还敢入住她这传舍? 姬姜帮王浩阻止贾少等人闯入传舍,带走赵莹,里面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同病相怜的复杂情绪,只是当时她自己也没有完全意识到而已。 这就要从她姬姜的身世说起了。昔年,周武王的儿子周成王在位期间,商朝后裔武庚发动叛乱,王叔周公旦辅佐侄子灭掉了伙同武庚叛乱的奄国,就此受封于奄国故土,封周公于少昊故墟曲阜是为鲁公。 因为要辅佐成王,不能去自已封国,周公之子伯禽沿用当初周公初封地“鲁”的称号,建立了鲁国。因而,在众多诸东周侯国中,鲁国乃是姬姓“宗邦”,诸侯“望国”,顾“周之最亲莫如鲁,而鲁所宜翼戴者莫如周 ”。鲁国成为典型周礼的保存者和实施者,因而世人有“周礼尽在鲁矣”一说。 相传鲁班所在的公输家族,乃为周王室后裔,春秋时代,姬姓乃是相当显赫之姓,当然,公输家族只是周王室的一支边缘分支而已。 到了春秋中期以后,姬姜、鲁班的家族逐渐沦为了逐渐了成为鲁国贵族的手工奴隶,直到春秋末期,“工商食官”制度被打破后,他们家族才逐渐恢复自由之身,成为 木匠世家。 到了姬姜的父亲这一代,家里是弟兄四人,其中鲁班的父亲是老四输贲,而老三是姬姜的父亲公输果,老二为是公输为,老大则是公输衍。家族里几乎个个都是能工巧匠,木工则是她家族祖传、赖以生存的手艺。 自小生在这样的家庭,她自然也是耳濡目染,深受家庭氛围熏陶,对木工手艺有着无比的热爱之情。她刻苦钻研、努力学习,但令她很无奈的是,那时候家族手艺讲究“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 这也没把办法,谁让华夏古代除了原始社会的“母系社会”时期,皆是男尊女卑的“父系”社会呢?按照周朝初期周公制定的礼制,规定男人可以有一妻多妾,并且男人可以毫无理由地休妻,这使得女人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男人的附庸。 东周时期,其他诸侯国倒还好,这些国家的女人地位并未完全将至最低点,她们在家庭和社会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也取得了一定的尊重和谅解,而鲁国这个国家又最讲究周朝礼法的传承,这么一来他们这公输木匠世家,彻底阻断了她这位女性成员成为杰出女工匠的成长之路,最终还得依靠家中的男丁来传承、发扬光大。 这对她事业上的打击不可谓不大,然而,正所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在她及笄之年,发生了一件在她看来是足够大的惊天大事,令她的认知发生了崩塌。 那日,是四年前的一个六月炎炎夏日,屋外,蝉鸣声如往日一般“吱、吱、吱”响个不停,姬姜正在房间里看着一份木工图纸,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阿父—公输果不声不响地走到了她身边,随着他一声干咳,姬姜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阿父,汝有何事乎?” “如今,你已过了及笄之年,亦算是成年了,以往有些事一直不曾说与你知晓,若再不说,吾恐将来你会恨这个家!”公输果一脸凝重地说道。 姬姜本来还有些不以为意,此刻听他如是说,也变得紧张起来,一脸急迫地看着他,问道:“到底何事如此严重?阿父快说与吾听!” “世人皆言公输家族,实则根本没有所谓公输家族,吾与你那伯伯衍、叔叔果贲皆出自鲁国公室,你乃鲁国昭公姬裯之孙女,而小盘(班)则是其亲孙!”公输果沉声说道。 第30章 联姻夺权 “这如何可能?吾自小在村里长大,不就是一普通村姑吗?怎可能与那鲁国公室扯上关系?”姬姜被他的一番话雷了个外焦里嫩,张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反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你且听吾慢慢与你道来便明白了!” 公元前542年(鲁襄公三十一年)九月 ,鲁人季武子立胡国女子齐归的儿子公子姬裯 为国君, 是为昭公。是年,昭公已十九岁,但他还是儿童脾性,鲁国贵族们皆认为其最后必不得善终。 昭公共有4子,长子公衍乃是跟随吴国贵族吴孟子嫁来的媵人所生。根据《左传》鲁昭公二十九年记载:尊昭公之命向齐候献龙玉及羊裘,齐君大悦,赐以阳谷作为食邑,因而鲁昭公也很满意,遂罢黜老二公为太子之位,改立老大公衍为太子。 次子公为是跟随吴孟子嫁来的另一媵人所生。公衍、公为两人之母在同一产房待产,然而,公为之母在产后耍了个心机在公衍之母不知情的情况下率先将公为出生的消息上报昭公,鲁昭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立公为为太子。 《左传》昭公二十五年记载:公为怂恿自家老爹以斗鸡事件瞅三桓不和,趁机 罢黜之,结果失败了,此举为鲁昭公招来大祸,昭公大怒,因而罢黜其太子之位。公为本人则出逃齐国避难。 《左传》哀公十一年(公元前484年) 记载:齐鲁两国在齐国郞地发生一次战役, 公为替齐出战,英勇战死。《左传》记载公果乃为昭公三子。作为随父亲讨伐三桓的中坚力量,在昭公讨伐三桓败北后,随父逃亡在外,后又跑到小邾国与老四公贲汇合。 公贲为鲁昭公四子, 昔年平定三桓未果,成为了三桓的仇人,因为凭交情,逗留在当时离不远的小邾国(后来的滕州),凭借自己的聪明伶俐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木匠。 鲁昭公时,正卿季平子权利很大,为人嚣张跋扈,昭公讨伐之,后因三桓的另外两家增援,鲁昭公败北逃亡齐国,后又逃亡至晋国被看押,从此,权臣季平子大权独揽。 待鲁昭公于公元前510年病逝于晋地,权臣季平子以及其余两家三桓,借口昭公四字皆不贤而将他们排除在国君的继承权外,拥立昭公之弟公子姬宋为国君,是为鲁定公。 听了公输果(公果)的描述,姬姜算是明白过来了,为何他们家族自称鲁国人。此时小邾国乃是一个独立小国,并不属于鲁国,他们自称鲁人乃是因为家族的根基在鲁国国都曲阜。 而他们之所以流亡鲁国之外,皆因鲁昭公二十五年(公元前517年)鲁昭公及其4位儿子与以季平子为首的三桓争权失败导致的。 不过嘛,对于南方诸国,由于离鲁国距离很远,而鲁国与小邾国离得很近,两国国民口音很像,倒也区分不出来。 “如今,你明白了家里的处境有多艰难了吧?以季平子之子季桓子为首的三桓如今把持鲁国国内朝政,当今国君鲁定公仅为他们手上的傀儡。”公输果一提到三桓,便咬牙切齿道。 姬姜知晓他依旧对于当年与三桓斗争失败,导致最终凄惨背井离乡,流落鲁国之外耿耿于怀。而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和自家女儿说出这番话,必然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阿父究竟要说甚,需要女儿为家族做甚?”她直接“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可知如今鲁国朝内发生之事,此刻对吾等重返朝堂,乃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季氏家臣阳虎已然掌控季氏家族,而季氏家族在鲁国有着超越鲁君的权利,便亦等同掌控了整个鲁国,你可明白?”公果颇为激动地说道,就仿佛他自己亲自掌控了整个鲁国一般,眼里闪烁着精光。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姬姜再蠢也该明白了,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公果道:“那依阿父的意思是,希望吾与那季氏权臣阳虎联姻?汝期盼将吾嫁于他,以换取你与叔叔联手阳虎,驱逐三桓,重掌鲁国朝政的机会,是也不是?” “这个嘛~,乖女儿啊,阿父也知晓,如此有些难为你了,然而,你需知晓,如今你大伯与二叔暂且下落不明,十有八九已然遭不测,家族仅剩下吾与你四叔弟兄二人,而家里仅有你一位女性子嗣,以你的花容月貌,天人之姿必可另那阳虎为之倾倒!”公输果(公果)看着自家女儿,神情颇为复杂的叹了口气道。 “可否容女儿考虑些时日?此事毕竟乃关系到吾一生幸福之大事也。”事到如今,也不由得姬姜一口回绝了,然而,要她立马答应联姻,那也让会让她感到恶心,好像她就是一件物品,可以被用来交易,因而,她只得这么回答道。 “好吧,那你可得快些考虑清楚,早些拿定主意,否则迟则生变。如今,吾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私下找到那阳虎,与之取得联系。”公果见自家女儿这么说,倒也不好逼得太急,于是,只能这么对她嘱咐道。 “嗯。”姬姜只是这么简单地答应一声,便不愿意多言。公为看了一眼,便无奈地离开了。…… 十来天很快就匆匆过去了,一日午后,公果又悄悄来到了姬姜的房间。 由于姬姜的母亲早年在怀孕生产时难产,因而生下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后,就撒手人寰了。这么多年来,父女两个相依为命,作为一个父亲,公果一直对自家女儿心有愧疚。 从他内心来说,他也不愿意牺牲这唯一的女儿终生幸福去联姻,但为了家族,为了鲁国,他又不得不如此做,天下还有比这更令人痛苦的选择吗? “阿父,吾想好了,为了家族,便答应此事了,然则,你亦需答应吾一个条件。”姬姜听到他的脚步声,神色很是复杂地瞥了他一眼,低低说道。 “此事真是难为你了,吾的好女儿,你有何要求便不妨对为父说,吾定当会尽量满足你!”公果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家女儿清冷的俏脸说道。 “在与那阳虎定亲之前,吾需得先见上曹青一面,你可答应否?”姬姜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冷若冰霜的样子,不急不缓说道。 曹青就是隔壁村与姬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童年玩伴,也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恋人。凭良心说,那小子除了家境贫寒,长得倒也颇为俊秀,且一向对姬姜也很好。 第31章 坎坷人生 “也罢,为父答应你便是。吾知晓那小子对你向来颇为上心,你此去与他做一个了断也好,自此便再无瓜葛!”公(输)果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姬姜答应道。 实则此时她的心情无比复杂,对于曹青她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情,有感必然是有,毕竟两人一起长大,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然而,她对他并没有那种怦然心动,小鹿乱撞的强烈情感,更多的是把他当作一个呵护、体贴她的兄长一般尊重,爱戴。 即便是在后世,很多人,不管是男是女,终其一生也碰不到使其一眼钟情的对象,更多的是勉强凑成一对cp,搭伙过日子而已。 姬姜可以从日常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看出,这个弱冠青年是钟情于她的。因而,倘若不出意外的话,只要他主动上门提亲,明年她便会答应曹青的求婚,准备全心全意地和他过相夫教子的生活。 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一对青春靓丽的青年男女站在蜿蜒曲折、水流清澈的荆泉河畔,河边成片金黄色的银杏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地上杂乱堆积着许多犹如一把把小扇的枯叶。 远处北望,则是高耸天际,连绵不绝的岱山(即后世华夏五岳之首—泰山),忽而一阵萧索的秋风吹过,卷起一堆枯叶,亦如两人那苍凉、萧瑟的心境。 “青哥,今日吾约汝前来,乃是向汝辞行。家族已经做主将吾许嫁于鲁国季孙家的家臣—阳虎。今日一别,不知你我是否还有相见之日!”姬姜看着眼前熟悉的俊秀青年,最终还是选择艰难地说出了想要表达的意思。 眼前的青年温润如玉、身材颀长,温文儒雅、剑眉星目、挺拔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皆让他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魅力,根本看不出他来自乡村。 “今日汝约吾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个?为何?难道说这些年来,吾待汝之心,姜妹就不曾感觉到?”曹青定定地看着这个姿容秀丽的少女,激动地说道。 今日,他收到心尖上的女神邀约,本是充满期待,怀着无比兴奋又忐忑的心情早早来到这风景优美之地的,不成想她却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 “对不住了,这是家族与阿父的选择,吾亦无法抗拒。自此,汝便彻底忘记吾找个好女子罢了。”望着目眦欲裂的曹青,姬姜有些许不舍,但最终咬牙绝情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然后,她便狠心拂袖而去,眼里泪水却已经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滴落脸颊。曹青看着远去的倩影,知道强留不得,但内心却是百般不甘。 他冲着姬姜离开的方向大吼道:“吾必然要去找果叔父问个清楚,为何要这般待吾,不然,吾死亦不甘心!”…… 回到家中,姬姜将自已关进房间,茶饭不思,即便公(输)果来敲门喊吃饭也无任何反应,一连几日皆是如此,这可把公(输)果给愁怀了,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办法。 翌日下午,公(输)果带着一个精美的木匣子,里面装着十个金饼来到曹青的家。曹青家祖上是小邾国的贵族,然而随着祖上的没落,他那阿父曹凡又是嗜赌如命,家中但凡值钱的物件皆已被变卖。 及至曹凡一次赌博,因欠了大额赌资不能偿还,而债主又是本国的权贵,因而被乱棍打死了。只剩下他们孤儿寡母,加之债台高筑,曹青之母曹王氏整日以泪洗面,终于哭瞎了,又因常年劳作,腰腿受潮害了痹症(后世的风湿病),整日卧床不起。 好在曹青自小懂事、勤奋、为人孝顺,砍柴、耕种、操持农活样样搞得定,以此养活了自身与母亲。…… 公(输)果看着那破旧的茅屋,他颠了颠手上的木盒,内心又对自已的想法坚定、自信了几分。他走到破茅屋门前的时候,正巧碰到身着打着补丁破旧短褐装的曹青准备去割猪草,差点撞了个正着。 曹青看到公(输)果愣了一下,随即沉声道:“公输先生来此所为何事?” “来看看汝阿母是否安好,顺便与汝带些所需之物。”公(输)果知晓他内心所想,但还是微笑着,不以为意地说道。 “说吧,汝究竟来此作甚?吾今日忙,便少陪了!”曹青一想到上次姬姜那决绝的表情,便对公(输)果没有半分好脸色,没好气地说道。 “唉~,何必呢?这盒里乃是十个金饼,算是吾对汝的一番补偿,汝且拿着予尔阿母请位良工(医术高明的大夫)好好诊治一番,余下的亦可改善一番家境,如此不好吗?以后,莫要再去寻吾家姜儿了,如此,汝二人皆可过上好日子 ,切记!”公(输)果将木匣子往曹青手里一塞,好言相劝道。 说完,不待曹青有所反应便挥挥宽大的衣袖,扬长而去了。曹青打开木匣子的盖子,偷偷看了一眼,神情纠结、复杂,脸色也是不断变化。 这么多钱,他曹青从未看到过,也许这辈子再如何折腾,他也弄不到这么一笔巨款。至少有一点,公(输)果没有说错,既然她姬姜已作出了抉择,决心弃他而去,他又何必执着。 况且,他还要守护老娘,守护这个家,倒不如拿着这笔“巨款”改善生活。爱情可以离他而去,而他曹青与老娘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一旦想通了,他便不再纠结。盖好匣子盖子,他揣着它,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转身坚定地朝破旧的茅屋内走去…… 从公(输)果来找曹青到曹青拿着一匣子金饼离开,这一切都被偷偷躲在角落里的姬姜看到了,她也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如此也好,世事无常,也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姬姜喃喃自语道,但却已然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捂着嘴抑制着痛哭声踉踉跄跄往远处跑去。…… 两三天过去后,姬姜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一个中秋前的秋日,公(输)果终于带着她,两人一番乔装后踏上了前往曲阜的道路。公果与阳虎已然谈妥:姬姜与阳虎订婚便是他们联手铲除鲁国季氏的条件。 他们乘坐的马车经过半月左右的长途跋涉,总算是抵达了鲁国都城曲阜。望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街道,公(输)果神色说不出的复杂,这个地方他似曾相识,如今又令他颇感陌生。自上次驱逐“三桓”败北至今已十五载。 第32章 计谋败露 如今旧地重游,便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待马车行驶至阳虎府上,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车把式缓缓将马车停下来,姬姜朝着挂有“阳府”两个篆字牌匾的“豪宅”看去,府门前架子上的火盆里,火把熊熊燃烧着,把府门前照得一片暗红。 如今,阳虎已远非昔日鲁国“三桓”之一季孙家的家臣了,他已经牢牢掌控了季孙氏。三年前,季桓子的宠臣梁怀骄横跋扈,被他抓了起来,直至季桓子拿一定的条件作为筹码,阳虎才答应放了梁怀。自此,阳虎已不再将季桓子放在眼里我。 如今,他的野心更大了,他竟然谋划着杀掉三桓的嫡子而改立他所喜爱的三桓庶子作为傀儡,从而达到操控整个鲁国大局的目的,这个计划可谓疯狂到了极点。 而他一个人毕竟能力有限,因而,正谋划着找若干“志同道合”的人士共谋大业,而十五年前兵变夺权失败,流亡他乡的鲁昭公四个儿子对他来说正是最好的人选。 实则,很久以前阳虎就在下这一盘大棋了。他一面注意着鲁国朝堂以及季孙家族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拉拢那些对季桓子不满的朝臣以及季孙家成员,逐步分化、瓦解、掌控之。 另一方面,他也成立了属于自身的情报机构—影卫,那些人皆是久经训练、考验、誓死效忠于他阳虎的死忠分子。阳虎有意无意地让影卫到齐鲁等地搜集鲁昭公四个儿子及其亲眷、子嗣的下落。 最终,影卫通过这两三年的四处侦探,得到了昭公三子—公果、四子—公贲以及子女正秘密隐藏在鲁国周边小邾国的信息,这令他很是兴奋,更令他喜出望外的是公果有一位及笄之年,容貌倾国倾城的亲生女儿—姬姜。美人、权势通过联姻一招皆可得,一旦成功便是财色兼收。 一月前,阳虎谋划已定,便派出自己的心腹阳大,也是影卫的首脑—乔装一番,带着他的信物赶去百里外的小邾国秘密会见昭王两子。 那是一个七月的夜晚,天气炎热难耐,加之一整天木匠活计的劳作,使得公果身体异常疲乏。戌时,公果终于忙完了手上的木工活,冲了个凉水澡,更换干净的衣服。 当他回到房间关好房门,准备吹灭烛火入席就寝时,发现昏暗的烛火下,正有一道黑色人影站在他不远处。 “汝乃何许人也?欲在此间作甚?”公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须臾他又冷静下来喝道。 那黑影没说话,反而打量起他来,半盏茶功夫,他终于开口缓缓道:“汝可是鲁国昭公之三子公果?倘若是,那吾便找汝有要事相商!” “阁下找吾作甚?有事速速说来,不然便出去,在下就此歇息了!”公果见那人的神情不似要对他不利,便开门见山道。 “吾乃鲁国三桓季孙家家臣阳虎将军麾下从属阳大是也,今奉吾家主公之命特来此与先生接洽,具体内容请详见信物、信件!”那阳大也不磨叽,直接对着公果躬身一礼道。 随即,他干净利落地从身上掏出一块刻有“阳”字的羊脂玉佩和一封信件递给公果。公果接过玉佩与信件,立马打开看了起来,内容大意:如今,他阳虎已然掌握季孙氏大权,欲密谋除掉三桓嫡子,改立庶子为傀儡,知晓他公果仍为当年遭三桓反杀,流亡他乡的事耿耿于怀,如若老兄不嫌弃,可以天生丽质之女儿与他联姻,两家联手诛灭季桓子,共图大业云云。 公果看罢了信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不得不说,这个阳虎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然而,等他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这倒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但这涉及到自家唯一的女儿—姬姜的终身幸福,他还只得和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此事干系甚大,容在下思虑再三后答复你家主公。此外,吾尚需与小女沟通,看其是何意!”公果对阳大拱拱手说道。 “也罢,不过先生可得快些,迟则生变,一旦季桓子那老贼以及另外两家发现,此事便败露了,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阳某先行告退,吾等尔之答复。”阳大十分郑重地告诫道。 当公果再次回过神来,阳大的黑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次日,公果便找到了姬姜说明此事,出乎他意料的是姬姜居然答应了他与阳虎联姻的事,而阳大得了准信便匆匆赶回曲阜找阳虎复命去了。…… 公果与姬姜从马车下来,便有阳府下人举着火把将两人引入府内,府内一名看着管家模样的五旬老头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两个,客气地说道:“两位来得不巧,吾家主公此刻尚陪季桓子大人在宫中,不曾回家。来人,去给二位弄点夜宵充饥。此后等待主公归来再做定夺!”…… 当此之时,阳虎却在经历一次惊心动魄的生死交锋。 话说自今天下午阳虎吩咐阳大准备两辆马车等候在宫门外,待夜里他陪同季桓子从宫里面君归来时,由阳大架着马车赶路,阳虎本人则坐另外一辆马车远远跟在后面。 事先,阳虎还命令阳大的亲弟弟,也就是影卫的“二把手”带领一干他手下的死士趁着天黑,悄无声息地埋伏于鲁宫宫门至季孙家府上的必经之路上。在阳虎看来,这一通安排下来,一切便已牢牢把握在他手里了。 几乎是在公果父女到达阳府的同时,这一场“刺主夺权”大戏就开始上演了。当夜幕降临时分,阳虎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主公季桓子后面。两人与鲁定公谈论了半天,也装了半天,此刻出了宫门卸下伪装,顿感无比舒坦。 “主公,汝且先请上车,待臣下乘坐另一乘追随于后。”阳虎躬身一礼,随后探掌作出一个有请的手势,对着正在伸着懒腰的季桓子说道。 季桓子乃是一头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他见阳虎如此说,心头已然觉得有些不妥,不过他仍旧不露声色地打着哈哈,微笑着说道:“哎呀,阳虎啊,何故如此见外?吾主仆二人关系何等亲密,平日老夫亦视汝作心腹爱将,如此,吾二人同座一乘又有何妨哉?” 阳虎见季桓子不肯上车,心下微骇,但立即稳定心神陪笑道:“主公既如此说,那下臣便僭越了!” 主仆二人这才上车来并排而坐,阳大见事已至此,也只得扬鞭策马赶路。 第33章 三桓追杀 临近八月半,且天气晴朗,月圆且皎洁明亮我,繁星点点,照得以青石板铺就的宽敞街道依稀可见。春秋时期,中秋节尚未成为固定节日,而仅仅停留在帝王、贵族阶层因崇拜月亮而祭拜它才开展系列活动。 戌时(一更天),天气有些微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一层薄雾,然并不影响视线,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异常安静,远处犬吠之声依稀可闻。 阳大挥鞭策马驱赶着“驷马高车”,这车按照周礼规制,正是符合卿大夫的规格。然他此刻内心却是颇为焦急,他没想到季桓子这老贼完全不接招,非要拉着自家主公同坐一乘,这超出了原先他们制定的计划。 阳虎坐在季桓子的身边,心里却飞快盘算着如何从马车上逃离,此刻倘若不能马上脱身,那他这些下属便没法实施原定的计划了,在他们两个乘坐的马车后面,还有一百全副武装的季孙家私兵紧紧跟随,这些士卒直接听命于季桓子老贼。 情势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就连空气仿佛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杀机。三桓,尤其是季孙家族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他们皆弓马娴熟,尊崇武力,这也是阳虎这个掌握军权的季孙家家将得到重用的原因。他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劫持自家昔日主公,他若真如此做了,那便等于和老东家彻底撕破了脸皮。 三桓虽时有内斗,为了争夺鲁国朝堂大权而相互倾轧、算计,甚至刀兵相见。然而,这只能算内部矛盾,一旦阳虎当众胁迫自家主公,这就等于是自家养的狗反叛主人,这是大忌,孟孙氏、叔孙氏两家两家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一定会与季孙家族同气连枝、诛灭叛贼,否则,其他两家的家将以后不难保有样学样。 阳虎只能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季桓子,此为上策 ,如今他却是骑虎难下了,他头上冷汗直流,强自镇定下来企图扭转不利的局势。当此之时,突然,他们乘坐的马车激烈颠簸了一下,导致季桓子一个趔趄,身子歪到了阳虎这边,阳虎佯装去扶他的时候,突然感觉腰间一阵冰凉透心的感觉,一把青铜匕首被衣物所遮挡,刀刃抵在了他的皮肤上。 “主公,汝这是作甚?快快放下匕首,莫要伤了吾二人主仆情分!”阳虎脸色大骇,故作惊慌地说道。 “阳虎啊,平日吾也待汝不薄,汝却为何要如此对吾,恩将仇报?少废话,汝即刻下令马车掉头,送吾归去季孙府此事便休,否则,大不了拼个玉石俱焚,吾亦定叫尔血溅当场。”季桓子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将匕首的刀刃朝阳虎的腰间皮肤上一顶,冷声暴喝道。 果然,还是被老贼识破了,他阳虎大意了,随着匕首划破他的皮肤,一抹鲜血自腰间流淌下来,让他有种黏糊糊的感觉。后面跟随季桓子的士卒听闻喝骂声,立马意识到情况有变,纷纷“吭、吭、吭”地拔出了腰间佩剑,举起了手中的长戟、盾牌,弓箭手也拉满了弓。 此刻,马车也到达了阳二带领影卫埋伏的预定地点。一见眼前这情景,已然剑拔弩张,与设想的有很大出入,阳二想着保护自家主公要紧,管他抗命不抗命呢,一旦自家主公阳虎挂了,他们这些下属焉有命在? 几十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影卫正藏隐匿在街巷的屋顶之上,隐匿于黑暗中严阵以待。随着阳二挥手下令,他们皆抽出腰间佩刀,飞身跳下屋顶。这么一来,双方就形成了对峙的局面,一股硝烟弥漫的紧张氛围笼罩着众人,战事一触即发。 “阳虎,汝确实已然想好了?快些让他们住手送吾回府,此事便罢了,否则后果自负!”季桓子牢牢地控制住阳虎,冲他冷哼道。 阳虎情知此时,局势早已超脱了他的掌控,季桓子早已看出他的不臣之心,早早布置好人手,就等自已露出真面目,可怜他一副还以为大局在握、胸有成竹的自信样子。 “阳二,尔且速速带领众人退下,阳大,尔驱车往季孙府赶,不得有误!”小命在人家手上,阳虎无奈之下只得作出指示,但同时趁着季桓子不注意,偷偷给阳二使个眼色,示意他佯装带人离去,暗中隐匿身形紧紧跟随。 “唯!”阳大兄弟两个大声应和道。随后两人各自行事。阳大挥便驱车载着季桓子、阳虎两人朝季孙府疾驰而去。 当季孙府已近在眼前时,季桓子吹了一声口哨,黑漆漆的府门立时打开,大批穿戴盔甲的士卒从里面鱼贯而出,张弓搭箭瞄准了马车上的阳虎,领头之人正是季桓子的弟弟伯昭寤。 季桓子见此,内心已然大定,只见他依旧以青铜匕首挟持着阳虎,两人一起下车缓缓朝季孙府的门口走去。 “站住,速速放了吾家主公!”阳二又带着影卫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此处,眼见阳虎即将被劫持入府,不由得着急道。 季桓子已然到了自家府门口,他想着如若自已将阳虎劫持入府,阳二等人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反正他已安全归府,留着阳虎反而更麻烦,因而他狠狠推搡了一把阳虎的身体,将他远远推离,那家伙身形不稳,“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今日事情已见分晓,两方谁也奈何不得对方,只得带着自家人马,各回各府。…… 待阳虎带领阳大、阳二兄弟以及众士卒回到阳府时,已是深夜亥时,阳虎在管家的接引下,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府。 “主公,公果父女今晚已至府上,因久等主公不见,如今吾已然招待其就寝。”管家阳涛对他躬身一礼道。 “先不去管他二人,今日吾等劫杀季桓子未果,吾料今晚他必然联系叔孙、孟两家,明日三桓必结伴来报复!吾等需连夜集结兵马,速速逃亡齐国!”阳虎一脸凝重地对管家、阳大兄弟两个说道。 大势已去,不得不早做准备。形式刻不容缓,为了不惊动周围,还得尽量压低声音,否则,一旦引起三桓的注意,重兵围剿之下,阳虎一伙人人插翅难飞。 另外一边,季桓子到了府内,整个身子瘫倒在了房间内,他越想越愤怒,感觉咽不下这口恶气。 “来人,速速将孟献子与叔孙州仇二位大人请来,便说吾有十分紧要之事说与他二人知晓!”他气急败坏地朝屋外喊道。 第34章 流落他乡 “大兄,此时已然快至子夜,两位家主想必早已安睡,此时前去叨扰恐有不妥哉!”伯昭寤匆匆赶来劝慰道。 “哼,发生了今晚之事,他们还能安睡吗?此事乃是关乎三桓生死存亡的大事 片刻耽误不得!汝只管找人前去通知便是了!”季桓子冷声道。 于是,伯昭寤只得亲自披星戴月地前往叔孙、孟孙两家。他先来孟孙家,将孟家府上大门拍得“砰、砰”作响。 “谁啊,三更半夜,如此吵闹作甚?”里面传来了一人嘀嘀咕咕,极其不耐烦的声音。 “吾乃季叔家季桓子之弟—伯昭寤是也,奉家兄之命,今有事关三桓生死存亡之事告知孟家主,劳烦管家通知贵家主前往敝府一叙!”伯昭寤冲着围墙内大声喊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老管家揉揉惺忪的睡眼,恭敬地道:“公子请里面稍坐,小人马上前去通知吾家老爷。” 一听说事关家族存亡,这可就严重了,管家根本耽搁不得, 立马前去喊孟献子起来。不到盏茶时间,孟献子穿戴整齐,哈欠连连地来到堂屋内。 “何事关乎三桓命运?有这般严重!”孟献子一脸不善地盯着伯昭寤,仿佛他要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便要吃了他一般。 于是,伯昭寤只得把今晚阳虎密谋刺杀季桓子未果一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孟献子,后者越听脸色越凝重,甚至还带着怒火。 “此事老夫已然知晓,这便备车赶往府上,有劳老弟前去告知叔孙家主一声,使其一同前往季叔府。来人,即刻备车前往季叔府!”孟献子挥挥手朝管家吩咐道。 “这个在下自然省得,且请孟家主先行前往敝府,吾即刻动身去告知孙叔家主。”伯昭寤拱拱手道。…… 一个时辰后,三桓三家家主季桓子、孟献子、 叔孙州仇三大巨头齐聚季孙府,今晚发生的事干系委实太过重大,他们三人皆是满脸怒容。 “两位家主,今晚发生之事相信二位已然知晓,吾此番冒昧深夜请二位乃为恳请二位出兵共同讨伐阳虎之贼。阳虎平日便无视主上,今晚更是欲在半路截杀吾,索幸吾早已发现端倪,把握先机,否则,早已遭其毒手!”季桓子脸上因愤怒而狰狞、扭曲,他对着另外两位拱拱手道。 “此獠确属可恶,如若不讨伐之,伺候吾等属下之人皆效仿之,其后果何等可怕哉?”孟献子赞同道。 “此时,愚弟亦赞同,况且三桓向来同气连枝,此番老兄险些遭遇不测,吾等岂有坐视不理之理?不若明早吾等各自已派兵一万,集结三万大军杀上阳贼家门,使其逃脱不得,一旦晚了,恐怕迟则生变!”公叔州仇直接拍案而起道。 “可”、“可”季桓子、孟献子两人也纷纷点头赞同,于是,这一夜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子夜,阳府已然匆匆召集齐两万多大军,这已经是阳虎多年苦心经营的所有家底了。至于金银细软等统统被打包搬上马车,事从权宜,很多无用的衣物等皆被弃之不顾。 老管家本待去厢房叫醒公果父女俩,但没等他前去,两人已然被外面的动静所吵醒,感觉到情形不妙,两人各自速速穿戴齐整出了房间,正巧碰到前往告知他们的阳府老管家。 管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了姬姜父女两个,他两个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脸上一片茫然之色。如今,事情已然失控,该何去何从?阳虎此刻已经没有心思管他们父女,那么是继续跟着阳虎出逃,还是连夜出逃?如今,一个不慎选择错误便可能万劫不复。 “阿父,如今阳虎自身难保,他已经打点好全家上下,准备集结所有府兵往北边齐国方向赶,听闻第一站便是阳关所在。汝确定吾二人要随行前往?”姬姜皱着好看的弯弯蛾眉询问道。 “算啦,此乃天意,阳虎匆匆起事,吾等此刻方才赶来,还未来得及收拢昔年旧部,单枪匹马的,必然孤掌难鸣。若吾所料不差,今夜抑或明早三桓必然派大军来此围剿,若跟随阳虎,只怕会有所殃及。”公果也想不到,一夜之间原本大好的局面被阳虎搞成了这副烂摊子,只得叹了口气道。 “那事不宜迟,吾两个即刻动身悄悄归去小邾国便是了。”姬姜无奈地道。 “不,说不得三桓的探子早就盯上了吾父女,一旦归去小邾国极,吾等行踪极有可能为三桓掌控,如此反而连累了尔四叔与小盘父子,此举万万不可!为今之计,吾父女只可一路向南,逃亡南边吴越之地。”公果果断地拒绝姬姜的提议,对其说道。 公果想着他父女二人出行前,四弟公贲父子恰逢因有活计而外出,也算是躲过了一劫。他父女两个决不能再跑回去连累他们父子,即便他们死了,也一定要为鲁昭公一脉留下一丝骨血。 父女两个收拾了一下今日带来的衣物等,趁着夜色抹黑悄悄往南方赶去。 阳虎这边,一切已经收拾妥当,军队,家眷也都已经集合起来,正当他下令出发时,老管家慌慌张张地赶过来,说道:“主公,夫人父女两个忽而不见了踪影,此刻该当如何?是否找寻一番?” “夫人,什么夫人?哦,汝言公果父女二人?嗨,尚未成亲作不得数,既如此便由得他们二人自生自灭吧。吾等自身保命要紧!”阳虎突然反应过来,当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老管家言道。 “所有人听令,即刻往北疾行,不得有误!三桓即将来府围剿,一旦诸位被捉,项上人头不保!”阳虎说罢,挥挥宽大的衣袖,所有人即刻浩浩荡荡开拔,只留下一座空空如也的阳府。 次日清晨,寅卯交替时分,季桓子三人率领由三家集结起来的三万大军,往阳府方向疾驰而去,顿时车轮滚滚,卷起阵阵尘土。仅兵车就不下几百辆,戈戟林立,甲胄齐整,一股肃杀之气随之蔓延开来。 然而,等到半个时辰后,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拂晓时分,三万大军气势汹汹赶到阳府时,季桓子、孟献子、公叔州仇三桓家主顿时傻眼了,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空无一人的阳府。 这可把他们三个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好在他们当机立断,循着阳虎的踪迹往北一路追去,这倒替一路向南的姬姜父女当了一回绝佳的掩护。 第35章 再次邂逅 乘着三桓率领三万大军北上追击阳虎一会人,公(输)果与姬姜两人一路难逃,自曲阜城南一路南逃经鲁国南端的薛城(今山东省枣庄市薛城区)逃入昔日徐国北境城市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市),历时一月有余,天气亦是逐渐转凉了。 此时,恰逢黄河泛滥,作为其支流泗水自然也是经历了一番洪水肆虐,尤其是位于彭城境内的泗水下游一段,在宋代以前它是黄河最后入海的位置,在泗水继续南行时,父女俩不慎双双被滔天的洪水卷入泗水河。 等姬姜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一名皮肤白皙,长相俊美的十二三岁少年高皓所救 ,且一直在少年家歇息休养了一月多。期间,那少年对姬姜关爱有加,然则,她却一直未见其父公果的下。 为此,姬姜一直忧愁得吃不下、睡不香,时不时找机会去打探父亲的下落。高皓怕她一个人出去会有危险,因而总是形影不离地陪伴其左右,两人以姐弟相称,然而,高皓却对姜产生了超越姐弟关系的男女情感。 姬姜如何看不出他的想法,然而先后经历了曹青、阳虎的事情后,她已然对男女情感之事心灰意冷,况且又逢父亲失踪,使得她内心惆怅、忧心如焚,从而根本无暇他顾,她先后在彭城泗水附近找寻了公果的下落长达半年左右时间依旧杳无音讯。吴国、鲁国两国关系并不友好,而彭城自公元前512年经历了吴灭徐之战以胜利告终后,彭城一直归属吴国统治。 姬姜恐在此久待会被发现行踪,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遂辞别了高皓继续南下,没过几天,她发现高皓那小子竟然从家里跑出来一直偷偷跟在她后面,他称担心她一人出行有危险,故而愿意陪她一起结伴而行,姬姜对此很是无奈,也只得答应带他一起南下。…… 如今,经历了将近4年时间,姬姜在广陵、姑苏等地隐姓埋名,待了长达一年以上的时间 ,期间她逐渐习惯了当地的生活方式,也习得了吴越之地的吴侬软语,说起话来也与当地之人无异。她用当时赴曲阜前准备好的那些钱财做本钱,凭着自已的吃苦耐劳、卓越的商业天赋在吴越边境的槜李城开了这家“越悦传舍”,而高皓则成为了她这家传舍的管事小小先生,帮忙处理传舍的日常事务。 如今,离当初从鲁国都城曲阜狼狈难逃已然接近四年了,继续自家阿父的下落依旧是姬姜心头最紧要的事,她每年花费不少钱财雇人在吴国彭城一带打听公果的下落,目前为止还是毫无进展。 除此,她在槜李城东经营了木匠作坊、打铁铺各一家,这可是她的老本行了,自然打理起来游刃有余。目前,她已经熬过了最为艰难的岁月,除了公果仍旧下落不明使得她忧心忡忡,就怕哪天得到他身亡的噩耗外,其他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王浩、赵莹两人出了“越悦传舍”便往城东赶路,王浩以往经常听说“王不见王”,有着超越常人美貌的美女间也是如此吧。直至远离了传舍,小丫头赵莹依旧一副满脸不爽的样子。 “阿哥,你可得离那妖精远些,吾怕她迷得你神魂颠倒,将你的魂勾走了。”赵莹一本正经地看着王浩说道。 王浩看着她那吃飞醋的可爱模样,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精致的小琼鼻,哈哈笑道:“哎呀,吾如何闻到了一股酸酸的醯(春秋时期的醋)味道?行了 ,姜阿姊是个好人,如若非是其阻拦那贾少,说不得汝已然为其所擒,吾等与其非亲非故,她都肯如此帮助吾二人,吾当感念其恩情才是!” “哎呀,好了。奴家不说她了还不行了。哦,对了阿哥,如今吾二人该当去往何处?”赵莹见心上之人取笑自己,立马便不依了,她给了王浩一记白眼问道。 “去城东吧,吾听闻此处有不少木匠作坊、打铁作坊,为了日后路上防身以及生计,亦是时候去赶制一些工具了。”王浩微笑着说道。 王浩不说还好,他一提起防身,赵莹便看到了他脸上有些肿胀、淤青,她不由得上前,一脸紧张地抓住王浩的手臂,撸起他的衣袖,看着胳膊上的伤痕,她一脸心疼之色,双眼变得通红,眼泪都要流淌出眼眶了。 “都是奴家连累了你呀,还疼吗?”她嘟着小嘴,对着伤口微微吹着气道。 “些许小伤无碍,你勿需挂心。吾两个抓紧寻找铺子,莫要耽误正事!”王浩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宽慰道。 两人继续往城东行走,行了一个时辰,便到了槜李城东匠作作坊云集之地,顿时,吆喝声、叫卖声,叮叮当当地打铁声,木匠作坊的切割木料声此起彼伏,好一派忙碌、热闹的光景。…… 看起来,这一带颇具规模,买卖做得挺红火,王浩正犹豫着寻哪家打铁铺或者青铜器作坊打造一把匕首防身,思考着青铜匕首、铁匕首的成本差异等。 春秋末期,青铜器的制作工艺自商代流传至今,历经千百年的传承、积累,已然非常成熟,而铁器却是个新鲜事物,其成熟度没法与青铜器比拟。 那时候的铜器都是由纯度较低的青铜打制而成,而铁才刚刚用在农业、军事上,两相比较而言,自然是打造铁匕首的费用贵一些。 “咦,姬记铁铺,不应该啊,越国本地很少有姓姬的人家,此人莫不是与姜姐姐有关?”王浩在偶然转身抬头间不经意地看到不远处的一家铁铺墙上插着“姬记铁铺”四个鸟篆大字的幌子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心里疑惑道。 他不由自主地朝那家铁铺走去,这铺子颇具规模,里面有十多个伙计正各自在里面忙碌。天气炎热,而作坊内的火炉熊熊燃烧,使得里面的气温很高,众多伙计都赤裸着上身,汗水淋漓地干活。 皮囊鼓风机抽拉得呼呼作响,案板上,肌肉发达的伙计正抡着铁锤叮叮当当地卖力敲打着一把通红的刀具,时而他又夹着那刀具放到一边的池水里冷却,发出一声“噗嗤”地声音,池子则里浓烟滚滚。…… “师傅,你家掌柜可在?吾欲找其定制铁器,劳烦通传一声!”王浩对一名伙计拱拱手道。 那人看了一眼没有多说,放下手里活往隔壁房子迅速走去。不到盏茶功夫,一道熟悉的倩影缓缓走来。…… 第36章 造型设计 王浩看着那道缓缓向他们这边走来的淡紫色丽影,内心十分诧异。 “姜姐姐,汝便是此铁铺之掌柜?这般巧合的吗?”王浩看着姬姜,满脸狐疑地问道。 “你小子,甚意思?看吾不像掌柜吗?”姬姜将自己身形转了个圈,翻了个白眼嗔怪道。 “啊,非也非也,姜姐姐误会了。吾是在思索,一个时辰之前,姐姐尚在城西十里的传舍,怎的这般快便来到此处了?汝既为传舍掌柜,又开设了此家铁铺,乃是真正的''白富美'',高冷女boss也!小弟佩服佩服!”王浩这番话绝对是发自内心,一激动之下,现代词汇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了。 “何谓:白富美?什么斯?吾听不懂汝说的甚,速速与吾讲人语!”姬姜差点被他那搞怪的表情逗乐了,但她碍于女孩家的矜持又佯装呵斥道。 一边站着的赵莹撅着小嘴,一脸不悦地表情,手里不断搅弄着衣服的衣襟。在她看来,王浩与姬姜这个“狐狸精”这是赤裸裸、公然地在她面前打情骂俏,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但碍于王浩有事要办,她也不便发作,只得强忍着心中的不快。 “啊,吾意思乃是:姜姐姐容貌倾国倾城,为人又能干,且具女掌柜的气场与风范,使人望之如仰视心中女神,他日何人有幸能娶姐姐为妻,此为何等之福分哉!”王浩对着姬姜躬身一礼,说道。 “罢了罢了,这小嘴抹蜜了吧?速速言正事要紧,看看汝这小情人,其嘴上已然可挂一盏罐子也!”姬姜瞥了眼一旁的赵莹,努努嘴对王浩说道。 王浩看了眼赵莹,这丫头今日穿着的是一款上身淡粉色的襦(短上衣),下身白色的长裙,这襦裙套装乃是春秋时期夏日女子较为常见的着装。这丫头用玉钗将长发简单地固定在头顶,姬姜则是身着一身淡紫色的襦裙套装,发型大约也是如此。 春秋时期,手工业才刚刚发展起来,并没有很多的发饰,使用最多的便是这种款式简约的发簪或者发钗,这倒也别具一种简约、干净的美感。 王浩暗自摇了摇头,想到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好门道,后世现代哪两种钱相对最好赚?答案必然是女人钱和小孩钱。然则,他此刻身处的春秋末期,女子的发型设计、服饰设计基本处于空白状态,尤其是对于各大小诸侯国的平民女性来说更是如此。 “呃,吾欲来贵铺定制一把铁制匕首,此外,尚需几样铁制工具,还望姐姐可帮吾忙!”王浩拱拱手行礼道。 “尔可有样品亦或所欲打造之匕首图样?此刻天气已然开始炎热,吾等不妨进宿舍内商谈,如何?”姬姜抬头看了一眼东边当空照射的炎炎烈日,手持着巾擦擦额头、脸上的汗水道。 “也罢,图样在这里。劳烦姐姐寻来笔墨,待小弟画与汝看。”王浩也感觉到天气炎热,遂答应道。说完,看着一脸不情愿的赵莹,只有凑近她的耳朵嘀咕了几句,那丫头这才脸上露出了笑容,勉强被他牵着小手跟在姬姜后头走去。 三人来到了铁铺旁边的一座茅屋内的一间干净、雅致的房间内,这间虽然简陋,但里面飘散着一股淡淡、好闻的海棠花幽香,和姬姜身上的香味一般无二。一张简单、铺着薄薄被单的筵席,一张看书写字的书案,上面摆放着笔墨、竹简、布帛,三张小几上分别摆着一个破旧青铜爵和两盏陶盏、洗脸用的青铜鉴,一个插着紫色海棠花的陶罐子,角落里是一个简单的木制衣橱。一方洁净,带着兰花香味的巾挂在木椼上。 海棠花在后世文人墨客的笔下, 被赋予了爱情遇到波折时的苦恋和离开故土的愁思。而因为其给人的感觉特别娇媚动人,也被用来指代美丽、温婉的女子,它还被起了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解语花。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王浩总感觉紫色海棠与姬姜这个人特别相似,忍不住对她产生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怜惜之情。 “好了,请吧!”姬姜指着书案示意道。王浩点了点,便盘腿坐到案前,手执笔蘸了墨,开始在布帛上刷、刷、刷画了起来。绘画对王浩来说,并不十分陌生,后世现代世界里他经常进行素描、速写练习。 赵莹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东瞅瞅西看看,颇有些不耐烦。姬姜也在一边坐着静静等待。 一个时辰后,王浩放下了笔墨,拿毛笔在布帛上作画,他还真不要习惯,但这个时候纸还没被发明出来,也只能将就着用了吧。 “ok,搞定!”王浩起身比了个“v”字手势,发现两女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发愣。他又挠挠头,讪讪地说道:“吾意思是已然画好了。哈哈哈……” 姬姜走过去凑近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嘴里低声呢喃:“匕首、发夹、剪刀、直角尺……”,上面尺寸标注,清清楚楚,可惜这鬼画符一样一样的符号她根本看不懂。每个图除画了该物体的外形总图外,还分别从该物的三个不同角度画了三幅图,分别为:主视图、俯视图、左视图三个基本视图。 姬姜满头黑线地看了一眼三张图纸一眼,又一脸不解地道:“此为何文字?为何吾一个也看不懂哉!” “哦,此为阿拉伯数字,它们分别是一……十,吾之所以如此标注尺码,乃是为了看起来方便。汝若想学,小弟可教授于尔。”王浩笑呵呵地解释道,看着他二人聊得正欢,感觉无聊的赵莹也好奇地凑了上去。 这下两女都被震惊了,用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直勾勾看着王浩,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们完全想象不到数字还可以如此标注,图纸还可以这般清晰地表达,尤其是对于出身工匠之家的姬姜,她更能意识到这些意味着什么。 “暂时就这些四件吧,姐姐帮吾尽快打造出来,吾有大用。需多少费用,吾之后一并奉上。”王浩愉悦对姬姜说道 ,对于两女吃惊的表情颇他颇感受用。 “小莹,尔此刻感觉炎热乎?过来看看吾方才给你描述的发型,此发型名为:波波头。哦,对了,还有这个,乃是一套衣物款式,上身曰t恤衫,下身为短裙,此乃一款套装,可以使其搭配着装,发夹用来固定前额秀发。……”王浩又从案上抽出另一张绘制好的图样递给两女,滔滔不绝地讲解着。 第37章 改造赵莹 “如此也太过怪异了吧?如此便得断发吧?如何方可做到哉?”赵莹一脸希冀的表情,如好奇宝宝般接连发问道。 “如何,倘若使你穿着此套装,再搭配波波头发型于此炎炎夏日里便会感觉凉爽得多了吧?待姜姐姐替吾打造出这几样工具,吾便可令你大吃一惊。服装设计外加发型设计便是所谓的造型设计了。”王浩信心十足地对赵莹说道。 他这一通说辞,反而把赵莹、姬姜两女说得更懵了。两人还在按照王浩的描述,绞尽脑汁地发挥想象,然而不管她们如何使劲也想象不出王浩所绘画图样的实际效果,一大一小两美女在一边大眼瞪小眼。 “姜姐姐,汝预计多久可打造完成这些工具?吾何时奉上费用?”王浩想着待工具打造好后,他亲自给赵莹好好捯饬一番,定然让她震惊一番。因而,他又转而问姬姜道。 “这个嘛,具体吾亦不知,毕竟以往从未制作过,匕首、直角尺两样预计七日可成,而理发剪刀、裁衣剪刀恐怕就要麻烦些,暂定一月。届时,制作完了吾便会告知汝!工钱也那时再一并算便可。”姬姜闻言,以大拇指、食指叉开托住她那优雅圆润的下巴,稍作思索后说道。 王浩闻言想了想,他认为姬姜一个女人孤身操持一个铁铺也不容易,他也不想占人家的便宜,因而他取出一个金饼作为定金推给了姬江。 “哪里需要用得了这许多,五百戈币足矣。汝两个如今又上哪里去入住?吾此处尚有一座房屋,便在东边一里处,若不嫌弃便就此住下,可好?”姬姜忽然又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随机询问道。随后,又将王浩的那锭金饼推回给王浩。 “如此恐太过劳烦姐姐了,小弟想自行使钱购置一座宅用以长期居住,此外,吾尚有开设店铺之谋划。”王浩拱拱手说道。 “汝若如此计划,便大可不必。吾听闻近来吴越两国最近时有兵马调动,恐此槜李城亦非久居之地,汝暂且勿要购置宅子,以免徒费钱财,便依为姐之言,在此住下便是,他日若有风吹草动 ,亦可迅速离去。汝意下如何?”姬姜委婉劝说道。 王浩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最近可能要打仗,这层他倒真没考虑过,现在听姬姜这么一说倒觉得确实没必要购置房产,否则一旦打起仗来,人都要跑路了,房产带不走那就得泡汤了。 “那便依姜姐姐所言吧,金饼姐姐务必收下,权当是租金了,如若不然小弟无颜入贵住宅院也。”王浩颇为郑重、严肃地将金饼塞到姬姜手里,不让其推辞。 一边赵莹虽有些不悦,但她一向对王浩言听计从,早已将自已看作是她的女人,因而无奈地跟随王浩来到了那座宅子。…… 一月时间很快过去了,王浩也没闲着,这一个月,他主要忙于加强武道方面的锻炼,提升武道修为,在这乱世之中保命才是首要的。 按照《神龙真经》上所记载,明劲阶段,动转和顺,起落整齐,讲究武者身体达到高度平衡,主要讲究练拳锻体的平衡感。 上次王浩练习太极拳,吐纳法门,初步打通了任督二脉,下丹田里有了一些内气,但也仅仅开了个头。这一个月以来他每天早上来到野外锻炼,使得丹田日趋充实,身体坚如金石,神气舒坦。 现阶段,对于一般人,他可做到伤人于无形了。倘若再碰到贾少那伙人,他可以兔起鹘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这也是内劲这个阶段的特点,气劲随心而发,此次有所精进,多半是依靠了他在王家村解救了耕牛的缘故,否则,一个月绝对是不可能突破到暗劲阶段的。 看着被他一掌打断的胳膊粗细的树枝,王浩心里很是畅快。他也感觉到了,越往上越难有所进展,除非能碰到一些机遇,一般也只能按部就班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姬姜正在房间内与赵莹聊天,看那样子两女聊得还算愉快,王浩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忽然,他的眼神被一边的匕首、发夹、理发剪刀、裁布剪刀所吸引,眼里透露出惊喜的神情。 “姐姐,做成了?如此便太好了,小莹,赶紧坐过来,看吾为你剪一个波波头。”王浩一脸惊喜地对姬姜说道。 姬姜点了点头,看着他迫不及待地抓着赵莹小手,把她按到在地上席地坐下,在脖颈处围上一块白麻布,只露出整个小脑袋。随后,在赵莹满脸惊恐、诧异的表情中,抄起那把理发剪刀咔嚓咔嚓地操作起来。 “千万勿要动啊,剪到你的小耳朵就不好了。嗯,此剪用着还甚是顺手,如此便好!”王浩看着因害怕而哆嗦的赵莹,笑呵呵地安慰道。 赵莹感觉头上变轻松了,后脑勺也逐渐感到一阵凉快,但她内心也在滴血。这一头飘逸如瀑的秀发自她出生以来就一直伴随着她,为了打理好它,自己付出了不少心血,如今说没就没了,怎么能不让她感到肉痛呢。 这理发剪刀有些迟钝,王浩使着有点费劲,不过这个时代能把他制作出来,已实属不易,它真正应该出现,该是在汉朝。他娴熟地以食指、中指夹起一绺秀发修剪,随后又更换一绺,随后又不停地用梳篦梳理着。那样子,绝对是全神贯注。…… “好了,搞定,来看看行不行?”一个时辰后,王浩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放下理发剪刀,抓过一面破旧青铜镜放到赵莹面前让她自己看,他努努嘴示意道。 赵莹则忍不住好奇,往青铜镜内看去,青铜镜可不比后世的玻璃镜子那么清晰,她也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张陌生的少女脸蛋,瓜子脸白里透红,眼睛大而有神,小巧琼鼻下一张樱桃小嘴。最关键的是那一头不到肩膀的整齐短发,显得精神、干练。 “哇,妙极妙极兮,此番可凉快多了,想来,以后也是更容易打理了。”赵莹起初还有些不敢看,怕王浩把她一头秀发不晓得糟蹋成何种样子了,但她又有些好奇,忍不住看了一下,这一看便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勿动啊,吾将前面的流海替尔固定起来,那能更清爽、好看些。”王浩按住了赵莹,拿起一边的发夹将她的一绺刘海往后一拨并夹好,随后说道。 “想不到浩弟还有此等手艺。”一边旁观的姬姜一脸羡慕、诧异地说道。 第38章 妇女之友 “如何,吾不曾欺骗你吧?姜姐姐,不若,吾也替你改在一番?虽说此时已至八月,但天气尚且有些炎热。”王浩看着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些纠结的姬姜说道。 姬姜出生鲁国,崇尚周礼,她逃难流落至此,不似赵莹那般从小在越国长大,内心还是那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便断发的观念,最终,还是没能迈过内心那道坎。…… 送走了姬姜,王浩按捺不住内心想要尝试的冲动,来到一家布铺购置了白色、蓝色、粉红等各若干尺布,回到家中埋头苦干。他此时完全把赵莹这小丫头当作了模特,让她找好,然后拿尺子商量尺寸:三围、身高等等,一一拿笔做好记录。 “阿哥,汝要作甚?汝这般举动,奴家好害羞的!”赵莹被他东摸摸西摸摸,搞得满脸羞红,低着螓首嗫嚅道。 “哎,这个嘛,替尔丈量尺寸制作那短袖t恤衫和裙子啊!不过,这裙子可不能做太短,不然这穿出去春光乍现,被他人看光了本少可就亏大发了,至少得到小腿才可以。”王浩嘀嘀咕咕回答道。 虽说两人是情侣,未婚夫妻,但被王浩这么上下其手地用“咸猪手”摸了个遍,赵莹内心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过分的还在后面,王浩甚至让赵莹脱掉亵衣,几乎赤裸着上身,盯着她那对挺翘、饱满看了起来,一会儿又用尺子丈量。 “光穿短袖t恤不行,衣服如此薄,凉快是凉快了,但也肯定得走光,便宜外头的猪哥,还得弄个bra,你的尺寸是…… 34b,还有……内裤、安全底裤,短裙和春秋时期的亵裤不搭配,务必搭配内裤、安全底裤,如此方才配套也。”王浩看着赵莹的身体,一本正经地对赵莹说道。 “何为bra,安全底裤?吾从未听说过啊?”赵莹一头雾水地问道。 “这个汝勿用管,便与尔解释你也不懂,还是待吾制作出来后,汝穿上便知,保证比襦裙套装清爽、舒服、透气!”王浩笑呵呵地看着赵莹,信誓旦旦地说道。 赵莹虽然眨巴着一双美目将信将疑,但一想到他不久前给自已裁剪的波波头,确实很清爽、漂亮,也就勉强信他,由得他去折腾了。…… 一连几日,王浩除了练武、吃饭、就寝,就是将自个儿关在房间埋头苦干。搞得赵莹都有些担心他连日劳作,身体会吃不消 却又不敢去打扰他,只得无奈地叹气。 大约七日后,他终于打开房门,笑嘻嘻地拿着几件衣服献宝一般展示给赵莹看。 “如何,这个是bra,也就是上身内衣,它可以将你胸托起来,保护其发育不受影响,胸型更加漂亮。这个便是三角小内内,也就是内裤,需得贴身穿在里面,随后是这个安全底裤,穿在小内内外面,最后是上身套上短t恤,下身穿上短裙,这便完事了。”王浩面带微笑,如狼外婆引诱赵莹这个“小红帽”一般一边将五件不同的衣物一件一件展示给赵莹,一边滔滔不绝地说道。 \"如此穿着也太羞人了吧?尤其是那个内衣、内裤,吾也不晓得该如何穿啊!\"赵莹看着王浩手中那两片很少的布料,螓首都快低埋到了怀里。 王浩听了她这一番话,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这丫头,真乃身在福中不知福也。此等衣物其他女子想穿都没得穿 ,尔倒好,还不晓得珍惜。快过来,看夫君助尔穿上便可。” 在王浩一脸期待地注视下,赵莹只得羞涩地一件件脱下,把自个儿剥得如一只大白羊,王浩则走到她跟前,笨拙地将bra的带子挂到她纤细、雪白的藕臂上,然后转到她身后,颤抖着双手将bra的扣子给扣上。这时代还没有纽扣,他只凑合着得用木头加工了几个。 下身贴身的三角小内内,王浩制作的时候也着实犯了难,那时候没有裤头的松紧带,他只得灵机一动,将小内内延伸出两根细长的带子用来绑在小腰上系个结即可。 将小内内、安全裤都一一穿好后,王浩将铜镜递给赵莹,让她自己拿着照,最终,看着bra将自己的胸部完美托起,显得格外挺拔,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不错,甚妙,待吾再穿起短袖t恤与短裙,想必便更美妙吧!”赵莹脸颊带着浅浅的梨涡,兴奋地说道。 一边说,她一边迫不及待地穿好短裙,最后套上t恤,再配上她那一头蓬松的波波头,刘海以发夹妥妥固定,整个人显得无比清爽、可爱,把王浩看得一副猪哥相,哈喇子都滴下来了。 “卧槽,简直是小鸟穿越了啊,怎的这般像啊!”王浩看着亭亭玉立,与春秋时代少女穿戴完全不同的赵莹说道。 “小鸟是哪个啊?有吾天生丽质乎?”赵莹忍不住好奇问道。 王浩听了一头黑线,小鸟便是后世现代世界岛国女团乃木坂46的斋藤飞鸟,这让他怎么说?忽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 “啊,这个嘛,一位姿容俏丽的姑娘,不如尔美丽,这肯定的啊!对了,小莹,哥询问汝一隐私,尔是否经历月事?”王浩以很低的声音问道。 王浩也奇怪,他是怎么能问得出口这么私密的问题,尼玛,他感觉自己都快成“妇女之友”了。 赵莹被他问得呆愣了好一阵,暗自嗔怪他怎么能问出这么羞人的问题,这让她该怎么回答吗?良久,她只得尴尬地点点头。 于是,王浩点点头,又躲到房间内鼓捣起来,按照他印象中“姨妈巾”的样子,持裁衣剪刀裁剪起来,不过这粘合材料就有些麻烦了,面粉、淀粉与热水调制成的浆糊、蜂胶这些都是当时的粘合剂,再者,这个时代棉可能有,但必然很少见,一般也就是用草木灰等作为吸水材料,王浩使用草木灰替代棉作为加层材料。 半天时间过去后,王浩拿着自制古代“姨妈巾”乐呵呵地跑到赵莹面前,说道:“这个便是''姨妈巾''了,尔来月事时,可以将其垫在内内里,可以吸收经血,吾替汝多做一些,可以作替换之用!这些吾可皆是为汝专门设计、私人定制的,其他女子便无此福分了。”王浩看着羞涩得抬不起头的赵莹,将“姨妈巾”塞到她手里说道。 “哦,吾晓得了!汝勿要再多言……”那丫头拿着东西便跑没影了。 第39章 移风易俗 次日,姬姜去找王浩,打算退还他多余的钱财,看到一头蓬松柔软的齐肩短发,上身短袖t打扮,搭配下身短裙的赵莹,一双剪水美目不停地在她身上打量,颇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啧,啧,啧…,此为哪家的绝色佳人乎?真正羡煞旁人也!”姬姜半是揶揄,半是羡慕地说道。 “姜姐姐,你可真讨厌,还取笑!你若是喜欢,也可以让浩阿哥帮你设计一番呐!”赵莹嗔怪道。 女人之间的友谊来得很快,昨日在王浩忙碌的时候,两人聊了很多,姬姜给赵莹说起了很多自已过往的很多事。赵莹只是年纪小,且太过在乎王浩,实则她的内心很善良,听到姬姜那些凄惨、悲凉的往事,倒对她生出了怜惜、钦佩的复杂情感,两人的关系也随之和谐起来。 “呦,姜姐姐来啦,汝稍候,吾有好礼相赠!”他说罢,便转身离去,一脸神秘兮兮。 不到一刻,王浩又回转来,看着两女相谈甚欢的和谐场面不由得莞尔一笑。 “喏,短袖衬衫,外加百褶裙,简约而干练,颇符合尔女掌柜之强大气场也。此乃bra,也便是贴身内衣了,观汝规模该是d罩杯,还有这个是小内内,都拿去归家试穿一回。倘若尺码不符,吾可稍作修改。”王浩姜一堆折叠整齐地衣物递到满脸通红的姬姜手里。 这个成熟、美艳的女人显得尴尬不已,内心来说,她对这个小男人颇有好感,但这毕竟涉及女儿家的绝对私密,搞得她犹豫不决。 “哦,发型也该变换一下,汝乃典型的鹅蛋脸,丸子头颇为适合,来吧,待吾替汝稍作设计、改造,定当容光焕发也。”王浩也没有犹豫,直接拉过姬姜盘坐在他面前说道。 不容姬姜分说,他便迅速取下插在那满头青丝上的白玉簪子,顿时,姬姜那满头飘逸如瀑布一般的乌黑秀发垂落肩头。王浩闻着那发丝传来的淡淡幽香,心神稍定便迅速捯饬起来。 他用梳篦快速地梳理着姬姜的如云秀发,迅速将其分成两股,用编辫子的方式将两股秀发整齐地绞揉在一起,最后盘在头顶打个圈,余下的小撮头发用发卡固定好,最后梳理一下其额前刘海 ,使其下垂又不至于遮挡视线。 “ok,搞好了,自个儿照照铜镜满意否?”王浩拍了拍手,拿过铜镜递到姬姜面前说道。 姬姜没说什么,但俏脸上显露出来的灿烂笑容已然说明了一切,继而迅速起身一手拉着赵莹 ,一手拿过王浩方才赠送的衣物,两人一起到赵莹的房间关上门更衣去了。…… 不得不说,女人打扮起来,那排场不是一般大 ,直至半个时辰后两个女人才缓缓从房间里出来。王浩看到姬姜的一瞬间,眼球便被完全吸引了,成熟、美艳,又不失风韵,活脱脱一个穿越的霸道、高冷女boss,令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姬姜取过一旁的青铜镜,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和这一身的行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和自信的神情。 “浩弟呀,姐姐与你商量个营生,尔身居此等手艺,若不以之为越国众多姊妹谋福利,岂非可惜哉。因而,以吾之见,汝可以凭此手艺开设所谓''造型设计'',相信必然可以获得良好收益。倘若汝无暇亲自操作,亦可雇人培训之,本人只消一旁指导便可!”姬姜忽然脑瓜灵机一动,对王浩说道。 她本是有着丰富经商经验之人,对于商机尤为敏感,凭借她的直觉,越国地处偏僻,与中原各诸侯国的传统观念有所差别,本就有着“断发纹身”的古老传统。 女性,尤其是平民女子,平时忙于劳作,然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那个年代服饰、发饰过于简单,缺乏类似王浩那样懂得服装设计、发型设计的专业人士,因此,这块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不瞒姐姐,小弟确有此打算,话不多言,汝二人随吾出去一趟,做一回现场model吧。”说完,不等两女反应,便一边一个,拉扯着两女的纤纤玉手往门外去了。 三人来到人流密集的街巷,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八月初气温有所下降,但依旧炎热。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边走边用宽大的衣袖擦拭着脸上、额头上的汗水。 除了一些少数的贵族,街上的妇女一般都是穿着麻布衣服,不少还打着补丁。等路上行人看到王浩身边两女的奇装异服,那回头率还真不是一般高,男人们是被两女的美貌所吸引,姬姜成熟、冷艳,颇具御姐风范;赵莹则更像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小萝莉,两人各有特色,各擅胜场。 与此相比,妇人们则更关注他们的打扮、发型,她们纷纷驻足观望,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探讨、评论着两女的服饰,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 “列为姊妹、阿妈、嬷嬷们,尔等看此二位佳丽的衣着、发型如何?想不想与她们一般清爽、可人?倘若想的话,明日便请前往西边二里路的''小王造型设计'',本人王浩,字子越,此二女衣物、发型皆出自于吾手。明日吾将亲自为大家设计衣物、发型,共派发五个名额,先到先得嘞!”王浩眼见周围围观之人不少,便与二女驻足下来,冲着人群喊道。 “妙,彩,此等衣物、发型,只应天上有之。”周围自发将三人围拢成一个大包围,纷纷喝彩赞叹。 而两女则一前一后迈着猫步,优雅地展示着婀娜多姿、曲线玲珑的身段,以及简约、落落大方的服饰,清爽、凉快的发型,引得更多行人的驻足,争相拥挤着观看。 这猫步乃是昨日得空教授于赵莹的,至于姬姜,他还未来得及教授,不过她智商极高,即便是跟随在赵莹后面模仿,也可勉强过关。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绝大部分都是妇女,看着她们满脸期待、渴望的神情 王浩很是满意。…… 当日,从街上回到家里后,王浩带着两女一起对家里进行了一番好布置,将“小王造型设计”幌子斜插在自家屋前的墙体上作为店面招牌。作为王浩的“小秘书”,赵莹也免不了被王浩亲自培训一番服装、发型设计,为明日开门纳客作准备。 姬姜则没有空闲时间来接受培训,毕竟她有着自己的传舍、木匠铺、铜铁铺需要经营,还要替王浩打造工具,忙的不亦乐乎! 第40章 吴宫魅影 吴国都城姑苏城(后世江苏省苏州市姑苏区盘门),一座“水陆相半,沿洄屈曲”、颇具江南园林特色的庞大宫殿群矗立在河畔。 这座王宫乃是十六年前(公元前514年,周敬王六年)吴王阖闾命伍子胥所筑,共有八门,盘门(蟠门),因其上悬挂着木制蟠龙得名,用以震慑死对头—越国,分水陆两门。 整个宫殿由主殿、偏殿、桥梁、人工湖,这些元素共同构成了具有江南园林风格的建筑特色。其主要建筑包括: 大殿、厢房、花园和池塘,大殿采用传统的楼阁式建筑,具有多层楼檐,层层高耸,气势磅礴。其正面设有高大的牌楼,上面镶嵌着精彩的雕刻与彩画。建筑材料以木石结构为主,墙壁上镶嵌着石雕,形成了独特的装饰效果。 主殿建在山坡上,以彰显其巍峨高耸的王者之气,此乃当今吴王阖闾所居之宫殿,而在其旁边稍矮一些的则是太子终累所居住的宫殿。 在一个幽静的回廊边,一道魅影正躲在暗处稍稍探出螓手四处张望。子夜时分,宫内格外安静,仅一队一队手身披灰甲,手执长戟来回巡逻的内卫来回巡逻。 架子上的火盆里,熊熊燃烧的火把照得周围景物影影绰绰。那道倩影正等待着巡逻士卒走远些,便趁此良机迅速离开此处。忽然,她那宽大的衣袖一不小心兜住了树枝,发出一阵轻微声响。 “何人在此,快出来!”一队内卫之中的为首带队之人立即警惕起来,大喝道。说完,他便唰地一声抽出了腰间佩剑,缓缓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举剑走来。 此刻,躲在暗处的那道倩影吓得浑身冷汗直冒,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一旦被发现那她便会被抓回去,至少难逃一顿毒打,或者被拿鞭子狠狠抽打那具凸凹有致、曲线玲珑的胴体,直至被打得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正在她紧张得干咽唾沫,感觉到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随着“喵呜,喵呜,喵呜”几声猫叫,从旁边低矮的草丛里窜出一只瞪着圆圆双眼的黑猫,它此刻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内卫首领。 “嗨,却原来是只猫也,吓吾一跳!”那名内卫首领终于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同时,他“噌”一声随手将佩剑麻利地插入剑鞘,缓缓朝远处走去。 那道倩丽人影躲在暗处,看着远去的内卫头领,下意识地以纤细柔嫩的玉手轻轻拍了几下丰满的酥胸,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安抚一下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低声呢喃道:“哎呦,可吓死吾了,差点儿被发现了,看来得速速离开此地了!” 这地方是整个吴国的中枢,对于别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美轮美奂的一个所在,而对她姒瑾来说却是人间炼狱,自她嫁到这里以来,已快将近两年了,她从未过得一天好日子。 作为越国公主,当今越王允常的女儿,她自小生长在王侯家,看似过着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美好生活。恰恰是因为生活在宫门里,她没法掌控自已的人生,即便是后世的历朝历代,很多王姬、公主、帝姬其结局都不怎么好,不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便是与蛮族番邦和亲的材料。 她姒瑾便是吴越相争,国小民寡的越国失利后,她老爹允常向吴王阖闾以及吴国求和的一个筹码。对于这样的命运,她无力反抗,但内心却是极度的不甘。 早在两年前,她还未出嫁前就已经听说过吴国太子终累的为人,就打仗来说他的确是个天才,然而他为人残暴,杀戮无度,这样的人对一个即将要嫁给她的女人来说,他能是一个可以托付一生的好夫君吗? 当姒瑾得知允常答应了吴国太子终累的求婚,决定将她嫁给他时,她内心便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甚至有种惴惴不安的恐慌感,但为了越国她责无旁贷。 当初,终累就听说了姒瑾容貌堪称完美,其与楚国王姬季芈畀我(又称季芈或芈畀)被世人并称为“南国双骄”,因而,早就对其垂涎欲滴。 此番,面对近年来对楚作战连连得胜的吴国,越国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允常在其统治的晚年,已然失去了开拓之心,这么多年开疆拓土他也累了,如今只想以牺牲大女儿姒瑾来保住越国,保住他的越王宝座。 于是,风华绝代的越国公主姒瑾的可悲命运就此注定了。前年,她刚嫁来姑苏吴宫的时候,她还幻想着终累毕竟是吴国太子,应该还不至于太过飞扬跋扈。她不喜欢他,那就采用拖字诀,和他虚以委蛇,不让他碰触自已的身体便罢,至于能拖多久,那就得看天意了。 两年前,姒瑾被风风光光地嫁到姑苏王宫,也是这么一个几近月圆之夜,她第一次看到了吴国终累,那个即将要与她长久相伴的男人,他脸部棱角分明,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巴宽大,身高八尺有余,肌肉发达、身材健硕。 从外貌看起来,姒瑾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对这个未来夫君的判断是否有些武断,他看着完全不是那种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男人。 大婚当夜,终累喝得酩酊大醉,浑身醉醺醺的,一身酒味、踉踉跄跄地来到太子宫急不可耐地要扑倒坐在豪华床榻上,身着隆重锦服的姒瑾,搞得她异常惊恐,脑子飞速旋转该如何躲避这个男人的毒手,好在不到盏茶功夫,他便如死猪一般鼾声如雷。…… 接下来,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是十分奇葩的,终累削尖脑袋找机会接近姒瑾,找一切机会轻薄她;姒瑾则虚以委蛇,想一切办法保全自已的清白之身,恰恰终累又经常忙于军务,没机会长待在宫中与姒瑾单独相处,因而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一直保持了长达半年之久。 然而,就在姒瑾以为终累至少还保持着一国太子基本的道德、礼数时,她的厄运也便随之而来了,那一晚让她痛不欲生,几乎都要崩溃了。 那是一个二月的夜晚,万物复苏,春风拂面,本该是一个难得的吉日良辰,她也因为春困而早早就寝。正当她在睡梦中与周公相见时,一个满脸醉醺醺的身影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完全不曾理会她的抵抗与呼喊。最终,就在那一夜,她辛苦守护的清白之身就这么没了。 次日早晨,姒瑾欲哭无泪地看着床上的一抹殷红,傻愣愣发呆。…… 第41章 凄惨往事 然而,这也仅仅是她苦难生活的开始而已,吴国太子终累可不光嗜血、酷爱杀伐那么简单,这哥们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家暴狂”。 那个春天的晚上,他粗暴糟蹋完姒瑾,第二天,她感到下身撕裂一般火辣辣地疼痛,脚一着地便不由自主发出“嘶”地痛呼之声,一瘸一拐地艰难往前走。 一边随同她陪嫁从越国过来的两个侍女菊、兰两女泪眼婆娑,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搀扶她。 菊忍不住失声哽咽道:“公主,汝无恙否?暂且还是莫要起来了,躺着安歇便好,有何事情吩咐奴婢两人便好。都怪吾两个无用,昨夜未能挡住那禽兽不如的太子终累。” 一边的婢女兰也是掩面抽泣,脸上一副悲愤欲绝地痛苦神情。她们与姒瑾名为主仆,实则姒瑾从未把她们两个当作奴仆使唤,而是视作朝夕相伴的好姐妹。 她们两个自小是被遗弃的孤儿,自小过着凄苦、流离失所的日子,当过小乞丐,整日浑身脏兮兮、臭烘烘,一路颠沛流离,吃了上顿没下顿。 一次偶然地机会,有人看中了她们的清纯、娇俏姿色,利用这两个十岁小丫头年幼无知,渴望过上安定的日子,假意许诺将她们接到自家豪宅去当婢女,口口声声称让姐妹二人自此过上好日子。 然而,最终等两个小丫头明白过来的时候,发现她们已经被转卖到了“女闾”(春秋时代官方妓院)。到了这里虽然不再为吃饭而发愁,然而,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这里是训练妓女伺候男人的官方机构,稍有反抗,便被皮鞭加身,抽得皮开肉绽,疼得死去活来。 她们记得一个寒风凛冽,风雪交加的严冬之日,会稽城的大街小巷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两个身体瘦弱,营养不良,脸色蜡黄的小丫头,破衣烂衫地侥幸逃出“魔窟”。 正当她俩被“女闾”的管理者追得四处躲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满脸绝望的千钧一发,正巧碰到一辆装饰精美、华盖奢靡的“五驾马车”,上面坐着一个冰肌玉骨、风华绝代、及笄年华的贵族少女。 那少女恰巧看到了惊慌无助的两个小丫头,也及时出手救助了她们。自此,她俩的命运便与这个比她们大五六岁的越国公主纠缠在了一起。在她们眼里,这个主子仙气飘飘,温婉动人,待下人也是和颜悦色,对待她两个更是以姐妹相处。 她们两个就这么无忧无虑地在越宫中陪伴着姒瑾一起成长,这也是菊、兰两女在这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光了。然而,好景不长 直到两年前,这一切戛然而止了,当得到姒瑾躲不过命运的安排被远嫁姑苏时,她两个看着这个愁容满面的主子,也是极为无奈,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好言宽慰,最终陪着她一同远赴他乡。 来到吴国太子宫后,除了日常陪伴公主,贴身伺候她的日常生活,她们也帮着主子与那吴国太子斗智斗勇,想方设法地阻止他与姒瑾单独相处,如果可以的话,她们都愿为以自已卑贱、柔弱的躯体代替主子去遭受终累的摧残。 昨晚亥时,她们已然入眠,当听到自家公主那声嘶力竭的呼救声时,小姐妹俩顿时被从睡梦中惊醒,便意识到有大事发生。她们顾不得穿衣便从筵席上弹跳起身,赤足跑到烂醉如泥,晃晃悠悠的终累面前,一人牢牢箍住他的熊腰,一人死死住他肌肉发达的右腿,让他动弹不得。 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喜怒无常,脾气火爆的终累,他立马气得绷直了手掌,“啪、啪、啪、啪”左右开弓地赏了两个婢女各两个耳光,出身行伍的他力气不可谓不大,耳光扇得两女耳朵嗡嗡作响,即刻晕死过去。 “小贱人,还敢坏本太子好事,看吾不打死尔等!”收拾完两个小丫头,终累还打着酒嗝,满脸愤愤不平地骂道。 紧急着,便没人再能阻拦他了,他就这么趁着夜深人静,不顾满脸惊惧,花容失色,凄惨呼号的姒瑾来了个“霸王硬上弓”,最终如愿以偿地强行占有了这个他垂涎已久的绝代佳人。 回忆着往事,她们主仆三人都感觉到了自身命运的坎坷,抱头痛哭。然而伤心、痛苦不能解决问题,只能是徒增烦恼罢了。 自此以后,姒瑾的悲惨命运也就开始了。只要不去军营,终累隔三差五喝得醉醺醺的,跑到姒瑾的起居室要求寻欢作乐,一旦她有所抗拒,他便借着酒劲大发雷霆,继而对其大打出手。 扇耳光,拳打脚踢还算是好的了,他还随身携带鞭子,经常抽得她皮开肉绽,伤痕累累,甚至有时还将姒瑾的双手双脚捆绑起来,拿鞭子狠狠抽打。菊、兰两个婢女鼓起勇气,也被一同揍的鼻青脸肿,就这样主仆三人看着发泄完毕后,死猪一样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的终累,一副泪流满面、咬牙切齿的样子,又无可奈何。 在这里,她们人生地不熟,孤立无援,好几次她们都想到了合力弄死这个“死变态”。然而,她们也就是想想而已,别说她们三个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要弄死一个常年浸淫行伍,力大如牛的壮汉谈何容易?即便能成功杀死他,她们也跑不出这偌大的吴宫,最终逃不过给终累陪葬的悲惨命运。 就这么苦苦地忍受了将近两年时间,主仆三人好几次几近崩溃,想着要自杀都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没能如愿。后来,她们反而倒想开了:死是最无能的体现,如果她们就这么悄无声息、窝窝囊囊地死去,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牲—吴国太子终累顶多就是一笑了之,随后再换一个折磨的女人而已。 因而,她们坚强、忍辱负重地苟活了下来,三人谋划着找一个好时机逃出这个对她们来说堪比人间地狱的牢笼。 而今晚便是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临近八月半,月圆却未满,风高夜又黑。这么一个夜晚,整个吴王宫很多人都在为几日后的月圆之日祭拜月亮而作准备,因而,太子宫这边的内侍、宫女反而就少多了。 姒瑾便是看准了这么一个绝佳时机,看看宫内此刻无人,便悄悄地将两个亲如姐妹的婢女召到跟前,一脸凝重地小声说道:“二位妹妹,今晚乃天赐良机,不若吾主仆三人就此寻机逃跑。若此时不走,如此下去,恐吾等将不久于人世也!” 第42章 逃离吴宫 “公主所言甚是,以那太子终累的为人,早晚将吾主仆三人活活虐死。而吾三人若寻机逃亡了,即便不幸被抓回来,顶多也便是一死罢了!”婢女菊要年长兰半载,为人也比较有主意,她听闻姒瑾如此说,立马眼神坚定地表态道。 婢女兰则有些怯懦,她不无担心地问道:“可吾等三人又该去往何处?会稽吗?大王既已将公主嫁到了姑苏,吾等擅自讨回去,岂非坏了大王之好事?此非最糟糕之事,一旦惹怒了吴国,恐怕两国又要免不了一番刀兵相向了。” “那又如何?难道还要吾姊妹三人活活被终累折磨死方休?为了越国,吾已然付出了终身幸福与洁白无瑕的身躯,亦算对得起越国与父王了,总不能坐以待毙,死在吴王宫内吧?顶多吾主仆三人不回转会稽城越王宫便罢了。”姒瑾看似是在说服两位贴身婢女,实则更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心,一脸坚定地说道。 “公主既已想好,那吾姐妹二人唯有誓死追随了!”婢女兰的眼神也终于变得坚定起来,回应道。 “好,那吾等主仆三人就此说定了。等下见机会行事,务必竭尽全力,逃离此等牢笼!”姒瑾见她二人皆无异议,心满意足地说道。 “唯!”两女齐声应和道。紧着三条依旧带着些青色淤伤的藕臂各自伸出手掌,叠在一起给各自加油鼓劲。 接下来,三人各自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姒瑾还带了些许盘缠以作逃亡用资。对她们三人而言,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她们一边假寐,一边等待跑路的最佳时机。 亥时三刻,夜深人静,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去和周公老人家见礼。姒瑾三人悄悄换好了吴王宫侍女的衣装,吹灭烛火,挎上轻便的包袱神不知鬼不觉地关好宫门,猫着腰偷偷开溜。 姒瑾在前面探路,菊、兰二女垫后,形成了一个“铁三角”。宫内厢房、池塘、拱桥错落有致、极易迷路,然则自从内心存了逃跑的想法,姒瑾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在偌大的吴王宫中装作四处游荡,游山玩水。 她实则是在勘察地形,暗自盘从何处容易逃出去,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通过观察知晓王宫八大门之一的蟠门乃是一处兼具水陆两门的所在,宫内正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经过其水门与宫外相互连接。 而姒瑾虽贵为越国公主身娇体贵,但作为江南儿女,她自小酷爱在游泳嬉戏,而菊、兰二女也不遑多让,因而主仆三人具备上佳的水性,蟠门之水门成为了姒瑾考虑的首要逃亡路径。 此时天气还有些炎热,从宫内的小河悄无声息地潜入水里,顺着水门游到宫外,守卫的士卒很难发现的。子夜正是人们昏昏欲睡的时分,她们只要小心翼翼地潜行,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此时,姒瑾已然来到了一道回廊边,微不可察地迅速躲到了一堆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来回巡查的内卫。…… 内卫头领走远后,姒瑾转过头去朝着身后不远处猫着身子躲在花丛中的菊、兰两女,微微摆手示意可以继续往前赶了,她两个立即会意前行。 趁着微弱的星光,她们可以看到远处来回巡逻的士卒,好几次士卒走近之时,她们的心都要“砰砰砰”跳出嗓子眼,紧张得喉咙都没有唾沫分泌了,也顾不得弄脏衣物,趴伏在草地上,直到感觉他们走远才继续起来赶路。 半个时辰后,当主仆三人来到那条与水门相通的蜿蜒小河时,借着微弱的星光,她们已然发现衣服上,甚至是脸上都蹭满了泥土,它们与刚刚由于紧张而流出的冷汗混合在一起,黏糊糊地贴在三张粉嫩俏脸上,就宛如三只泥猴一般。 好在终于熬过了艰难的第一阶段,接下来就看主仆三人的水中功夫了。三人迅速顺着小河的河埠头潜入水中,借着微弱的光线贴着河边悄悄地游水,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也十分熬人,一旦动静大了弄出了水花,被巡宫的内卫发现那就不得了了 ,这样一来就非常考验她们的耐心与体力了。倘若手脚抽筋,那更是意味着凶多吉少。 好在此次,上天似乎开眼了,大概是垂怜这三个命运多舛,受尽磨难的女孩,这一路潜水,几乎是没有遇到任何艰难险阻。 次日拂晓时分,天将亮而未亮时,三女拖着疲惫而又湿漉漉的身躯,从一个极不显眼的角落里上岸。经过了将近三个时辰的凫水,对三个弱女子的体力来说也是一个极限的考验,此刻的她们已然是饥寒交迫。 她们在白静的脸上抹上些许泥尘,把一头飘逸如瀑的秀发弄得稀巴烂,使自己看起来更像是蓬头垢面、肮脏无比的叫花子。这才放心混在乞丐堆里行乞裹腹。 望着那以破旧陶罐子盛装的绿油油、红艳艳,犹如泔水一般散发着馊味、臭味的“红绿美味汤”,忍着一阵阵反胃和干呕,捏住鼻子往嘴里灌。好不容易喝了半饱,她们趁着摊铺主人不注意,偷走了三顶草帽戴在头顶上,压低帽檐,就怕被人发现生疑。 到了晚上,她们有钱也不敢住传舍,身上又都脏兮兮的,与乞丐无异,到处寻找竟无一栖身之所。眼看又至亥时,正当她们走投无路,人困体乏时,拖着仿佛贯了铅一般的沉重腿脚,走着走着看到了眼前一座破败的祠堂—太公望祠堂。太公望者,即吴国开国之祖吴太伯是也,也是周文王姬昌的伯伯。 看着眼前只剩一扇破旧木门的祠堂,姒瑾露出了一丝苦笑,最终只得招呼两个婢女进入祠堂将就歇息一晚 。祠堂里面蜘蛛网随处可遇,她们主仆三人的突然“入侵” 使得祠堂的“原住民”—老鼠们受到惊吓,怯懦的兰还偏偏不小心踩到一只,当即老鼠发出“吱吱吱”地惨叫,吓得三人“哇呀”一声差点惨叫出声。 索幸里面还有些稻草摊在地上,主仆三人颤抖着身子,紧紧搂在一起相互壮胆。良久,祠堂内才恢复了安宁,也许是白天赶路太累了,她们才相继昏昏沉沉地睡去。…… 早晨,闻得鸡鸣之声三人便再也睡不着觉了,一是五脏庙已然“咕咕叫”,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二是白天人多,不适合行动。按照昨天白昼的探查,此地已经离姑苏城南门很近了,这也就意味着她们三人即将逃出生天。 第43章 松江之上 松江,即后世的吴淞江,亦名松陵江,笠泽江,后世长江支流黄浦江的支流,与东江、娄江共称“太湖三江”,发源于姑苏松江松陵以南震泽(太湖)瓜泾口,在后世它由西向东穿过江南运河,最终在华夏超级大都市—沪江黄浦公园北侧的外白渡桥以东汇入黄浦江。 以后世长宁区的北新泾为分界线,上游称作吴淞江(松江) ,下游沪江被沪江本地人称之为苏州河,苏州河是沪江人民的母亲河,后世民国时代所演绎的沪江故事基本都与之发生联系。 江南运河和京杭大运河,此时尚且没有形成,因而也就没有形成南北走向的河流。早期的江南运河乃是吴王夫差时期为了连接江、淮两大水系而开凿的自扬州到山阳湾末口,它也是江南运河的最早形态,至于京杭大运河那更是1000多年后隋炀帝时代的事情了。 此刻,一艘带有棚顶的木质小船正悠哉悠哉地行驶在松江之上,两岸风景如画,河畔田野里辛勤劳作的农夫头戴草帽,正赤着双足,弯着腰在水田里除草。烈日当空,晴空万里,农夫们时不时直起身擦拭一下额头上、脸上的汗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八月的江南,夏意深沉,气候炎热,然而这份热情并未减少江南的魅力,自蓬船远眺,荷叶田田,荷花盛开,为江南增添了一份活力与生机。青砖黛瓦,每一处都流露出古朴与宁静。 再看这松江河面上,轻舟飘摇,船桨划破碧波荡漾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50丈宽的江面上 ,木舟来往穿梭自如,好一派繁忙的光景。 “公……”一位头戴斗笠,罩着面纱的女子一边双手摇撸,一边看着两岸诗画一般优美的江南风光,忍不住朝蓬内欢呼,忽然,她意识到些许不妥便立马住嘴了。 “兰妹,汝可还记得出来之前,吾是如何叮嘱尔两个的,出门在外,切不可大意兮!”一个坐在船蓬内,气质高贵的柔美女生淡淡地说道。 “喏,小姐。婢子晓得了。”那摇橹的少女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说道。 原来,船上三女便是连夜逃出姑苏王宫的越国公主姒瑾及婢女菊、兰三女。今早三人自破旧的吴太伯祠堂起来后,姒瑾便派婢女兰去采买了几块粢饭糕、三个带面纱的斗笠,以备逃亡路上充饥。 这一带已然远离吴王宫,姒瑾认为稍微安全了一些,就可以出去采买一些简单的吃食了。兰仅是一个并不引人注目的小丫头,脸上又脏兮兮的与乞丐无异,她上早饭摊买吃食还是比较安全的。 一个时辰后,姒瑾两人正等得坐立不安的时候,只见兰急匆匆地带着所要采买的食物、斗笠回来了。主仆三人胡乱吃些东西便准备混出姑苏城南门,由于天气炎热,城外树上知了不疲倦地叫着,弄得守卫城门的士卒心情很烦躁。 \"唉,如此炎热的鬼天气,真热死爷们了!这都到八月了,怎生还是这般热!\"一个守城门的士卒抱怨道。 “秋老虎,晓得乎,真笨!”一个老卒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教训道。 随后,两人看着一身脏兮兮,臭烘烘的姒瑾三人,脸上皆是黑乎乎的,和后世非洲的“黑哥们”一般,身边还不时围绕着几只绿头大苍蝇在空中飞来飞去。 “去去去,死叫花子,离老子远点,晦气!”那“新兵蛋子”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轰着她们走。 于是,她们三个便跟着人群,顺利地混出了姑苏南城门,往远处不慌不忙地走去。那个年老的守城门士卒却是望着三道身影若有所思,不过他也仅仅是出于直觉感觉有些不妥,但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小卒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了。 出了姑苏城也就意味着第二关,姒瑾主仆三人算是闯过去了,三人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各自算是将心放到了肚子里。不过嘛,年轻女子终究是爱干净的,天气这般炎热,她们这几天连日奔波,弄得一身臭汗,为了避免暴露行踪,还把脸上抹的和泥猴一般 ,身上也是穿着破衣烂衫。 此刻,闻闻身上的味道,汗臭夹杂着一股馊味、衣服的霉味,自己都忍不住皱着鼻子,嫌弃得干呕连连。三人一连朝西南方向行走了约有两个时辰,大概快到了午时,此时正是一日中最为炎热的时分,嗓子都感觉要冒烟了,几乎再也分泌不出丝毫唾液。 “哎,小姐快看,眼前那座山高山很高,山上树木连绵起伏,该是一个纳凉的好去处,莫不如吾三人赶去歇息一番后继续赶路?”小丫头兰掀开斗笠,将手掌遮挡在额前两眼上方的位置,远眺着兴奋地说道。 “嗯,此山当属吴中第一山,树木苍翠,红枫如血,怪石嶙峋,如此景致确实令人赏心悦目。依吾猜想,此山间必有清澈山泉相伴,此处人烟罕至,吾正等可快速沐浴一番,将身上清洗干净,更换洁净衣服后再行赶路。”姒瑾此刻只想着能有个地方洗个澡,她便拿定主意道。 三人朝山间赶去,农历八月,山上的枫叶已经小部分变红,到了半山腰,她们果然找到了一眼清澈见底的清泉,而山顶上的瀑布如白云一般倾斜入池水。此山在这个时期还默默无闻,而到了唐宋时期才因大文豪范仲淹而闻名,便是后世的吴中名山—太平山了。三女喜不自胜,两个婢女在一边把风,姒瑾也不客套,先行除去衣物,凸凹有致的玲珑身段在清澈的泉水中若隐若现,如云秀发飘浮在水面上,显得仙气飘飘。…… 等三女都沐浴完毕,已然是两个一个半时辰以后了,此刻三女都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愉,收拾妥了破烂衣物,再将早晨采购的三个葫芦灌满清泉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南赶路。 下午未申交会时分,三女行至松江畔,花钱购得一艘带顶蓬的小木舟,匆匆登上它摇橹划桨沿着江水逆流西行。她们主仆三人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瓜泾口了,到了瓜泾口便进入了震泽(太湖),继续泛舟西行到达菰城(后世浙江省湖州市),再继续南行进入槜李邑,也便是进入了越国国境。 摇橹的事情自然还得由菊、兰两女来施为,虽说她们主仆三人情如姐妹,但终究尊卑有别。对于自小成长于江南水乡的两女来说,摇橹划船自是不在话下。…… 第44章 阖闾震怒 傍晚的天空被晚霞染得如诗如画,宛如一位宁静的画家,用色彩装点出一幅温馨的画卷。 此刻,经过半个多时辰的逆流行驶,小船载着主仆三人进入了瓜泾口,眼前烟波浩渺的震泽尽在眼前,它在夕阳的映照下,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如同一面镜子,映照着天边的云彩。…… 当此之时,百里之外的姑苏太子宫却是颇为不平静。宫殿内,太子终累正在大发雷霆,墙壁上悬挂的珍贵玉龙纹壁、玉蟠虺纹玦、玉龙首璜、青铜鉴、鼎等被砸得到处都是,满地狼籍,就连看书的案、歇息的几都被踹翻倒地。 “废物,尔等皆是废物!快说,太子妃人呢?”太子终累喘着粗气,面部扭曲、狰狞地冲着左右随侍的下人吼道。 一边的内侍、侍女皆是被他这一通淫威吓得胆战心惊、噤若寒蝉。谁也不喊吭哧一声,开玩笑,这位太子可不是善茬,就他那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的狗脾气,哪个不开眼的胆敢开口?这不是触自己的霉头吗? 终累见这些人都不说话,更不耐烦了,他抽出阖闾赐给的贴身佩剑—吴王光剑 ,指着一名内侍领头者,喝问道:“尔便来说说,前天晚上、昨晚都干甚去了?嗯~,尔等不是专门伺候太子妃的宫人乎?太子妃失踪了两日,尔等竟然一无所知,要尔等究竟何用?” “太子息怒,太子饶命啊,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吧。前日、昨日两晚小的皆是奉大王之命忙于张罗祭祀太阴(月亮),吾亦不晓得太子妃的下落兮!”那内侍额头上冷汗直流,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他感觉自己的魂都要脱离肉体了。 那内侍这么一回答,终累便更加气愤了。自8年前的吴楚柏举之战,他随吴王阖闾出征打得楚国落花流水,楚昭王狼狈出逃后,他便一战扬名了,阖闾亦是对其颇有期许,乃立其为太子,并亲自出面,为其讨得了绝代佳人—越国公主姒瑾。 这一路走来,他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人敢违逆他的意志,如今这内侍竟然拿阖闾的名头来压制他,如何能不让他感觉颜面扫地而暴跳如雷呢? “狗东西,尔胆敢还嘴,吾看尔是活腻歪了,看本太子不活劈之!”终累已然愤怒到了极点,抡起宝剑怒喝道。他一副作势欲给那内侍首领来个“透心凉”。吓得那内侍一哆嗦,脚下的地上便多出了一摊黄澄澄、冒着热气的液体,同时,空气中多了一股尿骚气,旁边男女下人都忙不迭皱着眉头、捂住鼻子。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霸气十足、充满威严地声音怒喝道:“住手,汝这个逆子,究竟意欲何为?吾吴国王室的脸皆已为汝所丢尽了!” 来人正是当今吴王阖闾(又名阖庐,姓姬名光),也是春秋时代的第四位霸主。他如今已是一位年过半百,知天命的半老之人,其头发、嘴上、颌下的胡子已然有些灰白,那张棱廓分明、如刀斧雕刻一般的国字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沧桑,他额头上的皱纹纵横交错。 饶是如此,阖闾高大的身材、虎背熊腰、结实的肌肉,他走路矫健而沉稳,气质庄严、皆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他头戴冕旒,其上前后9挂珠子随着身躯龙行虎步而微微晃动,身着黑色驺虞纹饰右衽交领深衣,面容威严,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中闪烁着犀利的精芒,让人不敢直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子终累,使得刚刚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他立即吓得“当啷”一声丢掉了手中的吴王光剑,呆立当场,额头上冷汗直冒。 只见终累嗫嚅着嘴唇,以颤抖的声音,低低说道:“父……父王,这些狗奴才平素专门负责侍奉太子妃的衣食住行,如今却连她的踪影都全无半点知晓,吾这才气愤啊!” 说完,他便佝偻着身子,怯懦地看着阖闾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解读出对自己有利的哪怕一丁点儿讯息。 看着他这副毫无担当,做错事就惯于“甩锅”给别人,没出息的样子,阖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汝该好好思虑一番,平时是如何对待太子妃的,究竟有无将伊当作汝之娘子看待?勿要以为汝所做之丑事吾不知晓,整个王宫皆知汝惯于打骂姒瑾,竟将其当作牲畜虐待。 往日,寡人亦曾告诫于汝,要善待于伊,然而汝是半字不曾往心中去。而今,其多半因不堪忍受汝非人虐待而寻机逃跑,汝不思寻找其下落而将怒气撒在一干下人身上,寡人看尔那二十多载皆活到狗身上去了!”阖闾被这不成器的儿子给气得重重一掌拍在旁边的书案上,吹胡子瞪眼地喝骂道。 自打柏举之战凯旋归来,坐上太子之位后,这个终累是越来不像话了,简直跋扈得令人发指,自我感觉甚是良好,其尾巴都要翘到了天上,有时甚至还敢出言顶撞他这个君父,宫内上下也是对其颇有怨言。 原本阖闾只以为终累只是年轻气盛,假以时日,寻机让他多在军务、国事上历练一番便可逐步锻炼他的心性,使其变得沉稳、干练,成为一位合格的吴国储君 。而今 ,他已然过了二十岁弱冠之年,却连自个儿的太子妃都给弄丢了,这样的人简直堪称“废物中的战斗机”。 “父王息怒,儿知错了,再给儿一个机会吧,儿必然将姒瑾寻转来!”终累见阖闾震怒,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膝盖行走至他跟前,苦苦哀求道。 “罢了罢了,勿要讲寡人不予汝机会,以三月为期限,倘若尔不能寻回太子妃,寡人看太子之位,尔亦是当到头了!”阖闾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没出息的儿子,终于还是不忍下决心废黜他,摇摇头叹口气道。 太子妃下落不明,此事可大可小,一旦传出去,难免不被有心之人大肆宣扬,届时,就成了吴国王室的一桩丑闻,有失吴国的颜面。 “唯!”终累听闻自家老爹这么说,终于暂时放下心来,然而,他也听出了阖闾的弦外之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一旦他处理不好此事,导致朝堂上下一片非议,那么他必然罢黜自已的太子之位。太子宝座可是他戎马多年,浴血拼杀才得来的,就此失去的话,他死亦不甘。 第45章 勾吴崛起 王位继承人、国家统治权的争夺自古以来便是血淋淋的,正所谓“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白居易的这首《后宫诗》道尽了王侯之家为了争夺权利手足相残,血腥杀戮的凄惨现实。 姬波、姬山、夫差三个弟弟一直对他终累的太子宝座虎视眈眈,一旦他被赶下太子之位,他们这三头“猛虎”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必然会疯狂反扑,他终累的凄惨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阖闾在一帮内侍、侍女的簇拥下,无比失望地走出了太子宫 ,走在别具江南韵味的悠长、蜿蜒廊道内,无暇欣赏碧波荡漾的池塘内荷花盛开,鱼儿嬉戏的美景,反而一股无法名状的焦虑、忧愁涌上心头。 “难道说,寡人、子胥、长卿皆看走眼了,吾等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他自言自语地低声呢喃着,仿佛是对自己灵魂深处的拷问。 这些年来,他兢兢业业地治理着吴国,亲眼看着它一步步从一个饱受中原诸侯国鄙视的偏远蛮荒之地成长为威震东南的南方强国,这中间倾注了他毕生的心血,终累这个接班人能在他故去挑起这副重担吗?按照他目前的德行,将吴国江山社稷交到他手上是断然不可取的。 任何一个国家的崛起,皆是一个艰难曲折的过程,需要经历好几代人不屈不挠、可歌可泣、艰苦卓绝的奋斗。吴国的崛起更是一条充满荆棘和鲜血的坎坷之路,吴国民间一直流传着太公奔吴的传说,这也吴国的发端。 吴太伯,又称泰伯,他是吴国第一代君主,也是东吴文化的始祖。姬姓名泰,其父为周部落首领公亶父,兄弟三人中排行老大,两个弟弟为仲雍和季历,其父传位于三子季历及其子姬昌(周文王),太伯避让之并迁居江东,建立勾吴(吴国),如今看来太伯奔吴,兴许是在图谋一盘大棋也为未可知。 此后,由于吴国地处偏僻,一直都被中原各国排斥在外,互相之间也鲜少有交流。一直到吴国的第十九位君王梦寿即位,吴国才迎来一个崛起的契机。 寿梦即位伊始,恰逢周简王(公元前586年~572年在位)登基。于是,寿梦不远千里去朝见他,这也是吴国建国以来首次面见周天子。 在去往周朝首都洛邑的路上,寿梦拜访了许多国家,开阔了自身的眼界,也见识到了中原各国的富庶。到达洛邑后,他受到了周简王这个天下共主的热烈欢迎,周、吴本就是一脉,其认祖归宗,承认周朝的统治,对于当时日薄西山的周王朝来说,也是令周天子倍感有面子之事,因而对其礼遇有加。 此次行程后,寿梦再也不甘偏安一隅了,他树立了进军中原的伟大理想。然则,吴国国羸弱,与蛮夷无异。次年他发兵北方小国郯国,却徒劳无功,双方最终握手言和。同年,楚大夫申公巫臣因怨恨母国,叛楚投晋得到了晋景公的重用,其提出“联吴制楚”策略并被采纳,彼时,晋楚争霸正是棋逢对手,谁也奈何不得对方,巫臣亲自出使吴国,这便是吴国崛起之路的一个巨大契机。 他的出使为吴国带来了先进的文化和技术,正是吴国和寿梦所急缺的,因而得到了其本人的另眼相待。为了实现策略,巫臣带了三十乘兵车和相应的教练人员给吴国当教练,使得吴国的军事实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他为了实现自己的夙愿,还留下了十五辆兵车给吴国,甚至将自己儿子留在吴国担任外交官。 吴国则开始不断骚扰、进攻楚国及其附属国,并逐步蚕食不属于楚国的周边小国,开疆拓土,辟地千里,逐步强盛,也获得了与中原各国接触的机会。 吴国击败楚国名将子反后,声威大震。寿梦十年,吴国受到晋国邀请,参加诸侯会盟,这是吴国史上首次参与到中原各国的会盟之中,其国家地位为各国所认可。 其后,晋楚争霸愈演愈烈,随着吴国对楚作战的不断胜利,晋国终于坐稳了诸侯霸主的交椅, 然而不长,寿梦二十五年,他最终还是故去了。然而,在他的一生操劳下,吴国终于为中原各诸侯国接纳,也算是梦寐以偿了。 寿梦之后,按照其生前意愿,他一再央求大儿子诸樊采用兄终弟及的方式传位给小儿子季礼,三个儿子相继即位担任国君后,四子季扎为人博学多才,品德高尚,无意于吴王宝座,因此吴国先后又经历了专樊、余季、余昧、吴王僚四位国君,王位才到了阖闾手里。他阖闾的夺位之路也是并非是一帆风顺。 早在他任公子期间,便多次参与吴楚战争,公元前525年的当涂水战,率部击败楚军,夺回王舟余皇。公元前519年,辅佐吴王僚击败楚军,夺取州来。公元前515年派出刺客专诸成功刺杀当时在位的吴王僚,才得以自立为王。 在他阖闾执政期间,任用伍子胥为相,孙武为将,制定“先破强楚,再服越国”的争霸策略,采取分兵轮番击楚之策,利用地理优势,采取诱敌深入的游击战方式,频频攻楚于江淮之间,大别山以东地区,使楚国疲于奔命。 8年前(公元前506年)便是吴国伐楚作战的一个高光时刻,3万吴军在他阖闾的亲自率领下,不光击败了楚军主力,还攻破这个昔日中原霸主,南方第一诸侯强国的都城—郢都,促使楚昭王携带王妹狼狈西逃至随国。 他广罗人才,任贤使能,施恩行惠,发展农业生产,整治军队,数年间,使得吴国成为称霸一方的强国。他奉行“ 称霸兴王”的基本国策,将吴国国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水平。 表面上看起来,如今吴国国力正处在蒸蒸日上的阶段,实则暗流涌动,在内部,四个儿子之间为了争夺储位,没有少干拉帮结派,你争我夺的勾当;外部,楚国,越国一大一小两个近邻已然结成攻守同盟,联手对付吴国,而盟友晋国虽贵为中原诸侯国之霸主,受制于内部六卿的相互内斗,国力已然大不如前,且“远水解不了近渴”,两国相距甚远,最多晋国帮助牵制一下楚国,其余则皆要靠吴国自身的努力了,北方还有一个强大的齐国一直对吴国虎视眈眈。一想到这些破事儿,阖闾便头痛欲裂,然而,他的两个女儿给了他许多慰藉。 第46章 千鹤公主 按照后世的标准来评判,老吴王阖闾应该属于“女儿控”,和现代世界中江南地区喜爱女儿,嫌弃儿子的爹妈如出一辙。他向来是看到四个不成器的儿子就倍感头疼,对他们从来是不假辞色、动辄劈头盖脸臭骂一通,而在两个女儿面前,他却是一副标准的慈父嘴脸,柔声细语、面带微笑。 不过,这倒也是事出有因,这两女儿在一般情况下都是乖巧可人、善解人意,对自家老爹也是敬爱有加,不像那四个臭小子,时不时地对他阳奉阴违,甚至当面顶撞自已,搞得他这堂堂一国之君在人前下不来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也无怪乎老头子不待见儿子而将女儿视若珍宝了。尤其这小女儿—滕玉姬(胜玉公主或千鹤公主),她自幼不爱红妆爱武装,每日坚持练习剑术,弓马娴熟,武艺精湛;为人聪明伶俐,又酷爱研读兵法,精通谋略。 由于常年锻炼,又时常出入行伍,她体力、臂力惊人,关键她还长相秀美,英气勃勃。在一众吴国贵族女子中,她属于特立独行的异类,用后世的标准来看,她属于正宗的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乃勾吴之国的“花木兰”也。 阖闾对这个小女儿,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宠爱,用“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他认为这个女儿美貌胜过玉,便给她起名胜玉。等滕玉到了及笄之年,她痴迷于剑术,阖闾便将自己最喜爱的磐郢(胜邪)剑赐给了滕玉。要知道磐郢剑位列春秋十大名剑之一,乃越国铸剑鼻祖欧冶子所打造的“三长两短”五把名剑之一。(三长:纯钧、巨阙、湛卢;两短:磐郢、鱼肠) 滕玉姬(姬乃是春秋时代美女的一种称谓,并不直接夸女人漂亮)还喜欢与鹤玩耍,喜欢听鹤鸣,于是她老爹阖闾又命下人饲养了1000多只各种各样的鹤给她玩,她这“千鹤公主”的称呼就是如此被吴国人取得的。 只要滕玉开口要什么,他老爹阖闾就给什么,如此也逐渐养成了她极度高傲、过分自尊、自大的性格。然而,在阖闾看来这也无伤大雅嘛,至少对于他,滕玉还是在他为国事心烦意乱时候,经常宽慰自家父王要保重身体。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在滕玉姬十六岁那年(也就是一年半前)的一天,震泽畔的一位渔夫在湖里打到了一条约两升重的刀鱼,便跑来吴王宫,将其献给了阖闾,后者便邀请王后一起品尝。由于味道太鲜美,阖闾尝了两口便舍不得再吃,而是想到了宝贝女儿滕玉,命下人将鱼给她送过去。 老头子这本来是一番好意,可好心却办了坏事,他宝贝女儿滕玉看到这吃剩的半条鱼却是想多了,觉得她老头子将这吃剩的半条鱼赏给她吃,这无疑将她看做了小犬、小猫,此乃对她的一种不尊重、侮辱,因而,她二话不说,手持磐郢宝剑便欲引颈自刎。 千钧一发之间,恰逢她嫂子,也就是太子妃姒瑾当日亲手做了一些糕点,送与阖闾夫妇以及众小叔子、小姑子们品尝。正当姒瑾端着糕点来给这最得宠的小姑子送来时,她刚进殿内,便看到了右手持着剑柄,将锋利的剑刃抹向自己雪白、修长玉颈的滕玉。 吓得姒瑾“啊”地一声尖叫,手中放置糕点的陶盆子“咔嚓”一声掉落地上,摔了个稀巴烂。随即,她马上定了定心神,扑上去不要命地抓住滕玉手中的宝剑。 “滕玉,汝疯了乎?速速放下剑来,汝有何大事想不开,欲如此作贱自已!”姒瑾吓得脸色煞白,但人命关天,她顾不得自己手掌被误伤的疼痛,娇声大喝道。 “汝勿要管啊,让吾去死!”滕玉眼里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滴落,撕心裂肺地吼道。 正在姒瑾百般不解,滕玉究竟遭遇何等巨大的变故竟如此想不开时,她不小心瞥到了放在一边的半盘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对于这个吴王夫妇以及兄长、阿姊们最为宠溺的小姑子为人,她虽与其接触不多,却是有所耳闻的,滕玉为人太过倔强、自尊,渔夫给阖闾献鱼时她碰巧在场,而他们吃剩余并让下人给滕玉送去,她亦略有所闻,阖闾夫妇让她吃剩菜,多半她是忍受不了的。 “不就吃半条鱼嘛,汝至于为此自寻短见乎?尔要知晓,此次父王也就得了此一条鱼,需知吾等欲要品尝此等美味,尚无此契机,便是汝终累兄长贵为吴国太子,亦是如此,可见父王待尔竟是何等之好。而今,汝却因此小事而自尽,倘若教国人知晓,该当如何看待之。”姒瑾这番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她一脸寒霜地对滕玉说道。 滕玉也就是一时气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时被姒瑾一通抢白,她倒明白过来了,耷拉着螓手,一副做错事的羞愧样子。宝剑被她无力地丢了在地上,滕玉蹲坐在地上将螓手深深埋到了怀里 ,宛如一只鸵鸟。 “究竟出了何事?”吴王阖闾正陪同着王后在游逛后花园,碰巧听到这边的动静,他好奇之下便拉着王后来到此处,一脸慌张地问道。 姒瑾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滕玉,犹豫了一会儿便开口一五一十地将刚才所发生之事告知了阖闾,老头子听完了差点昏过去,就连一边站着旁听的王后都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连连在胸口来回抚掌使自已平静下来。 “儿啊,汝父王有多宠溺汝,就此一条鱼,他就尝了三口,硬是忍住了嘴馋。一有好穿好吃好玩之物,他第一个便想到汝,而汝却因半条鱼而欲自尽,此事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吾堂堂吴国公主,心眼竟如此之小,实在是令人失望哉!”王后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个小女儿 ,叹着气说道。 她这一说,再加上一边的阖闾也是一副垂头丧气、脸色铁青的失望神情,滕玉内心便更觉得惭愧了。…… 自此之后,滕玉姬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越来越沉稳、亲和,仿佛一下子成长了许多,阖闾夫妇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 而姒瑾与滕玉这对姑嫂的关系也变得热络、亲密起来,毕竟姒瑾是她的救命恩人,倘若不是她恰巧撞见滕玉寻死觅活,不顾一切、拼命地夺下她手中的剑,以及苦口婆心地劝说,她早就香消玉殒了。 第47章 双重追击 滕玉擅长谋略,在诸多的吴国伐楚、伐越战争中,她也时常参与讨论,参与一些战略、策略的制定。在后世来说,她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作战参谋。 三年前(公元前501年)的一个初夏,滕玉缠着阖闾,让他牵线搭桥促成了她与一代兵圣孙武的师徒关系。彼时,孙长卿在吴楚柏举之战中大放异彩,一战成名,被阖闾拜为吴国大将军,高居然武勋之首,何等意气风发。 滕玉这丫头亦算是孙武看着长大的,知晓她自小便对行伍以及兵法、谋略颇感兴趣,对他也是尊崇有加,便偷偷教授她一些用兵之道。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看出了这个小丫头在战阵方面的卓绝天赋,逐渐起了爱才、惜才之心。 孙武也考虑过收滕玉为徒,然则,春秋时代毕竟是男人居主导地位的社会,打仗更是需要流血、杀戮,甚至丢掉小命,对于貌美如花的女孩子来说,未免显得太过残忍。 再说,滕玉是阖闾最为疼爱的小女儿,掌上明珠,他既身为吴国重臣,怎忍心让她陷入潜在的危险之中,倘若是他孙长卿主动提出要收滕玉为徒,吴王阖闾也未必肯答应,于是,他也就是想想而已,不敢付诸于行动。 如今,一看阖闾主动向他提及此事,他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面露凝重之色,沉声说道:“大王,此举怕是甚为不妥,滕玉公主乃是吴国的金枝玉叶,容貌国色天香,而行伍乃是粗鄙武夫聚集之所在,公主入之恐多有不便。况且,战场异常残酷,流血死亡实在是在所难免。” 阖闾闻言,略作沉吟,但看到一边宝贝女儿一双妙目正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两只纤纤玉手也是拉着他的宽大衣袖左右摇晃,一副撒娇的可人模样,终于是悠悠叹了口气,说道:“长卿啊,汝先莫要想这许多,便先先收了此丫头做徒儿,教授伊一些兵法、谋略之道,至于让伊入行伍,便暂且休要提了。寡人这就将这丫头托付与汝也!” 说罢,阖闾便给他做了一揖,此举搞得孙武诚惶诚恐,慌忙拜倒在地说道:“大王切莫如此,折煞下臣也。吾答应了便是,还请大王宽心,下臣必倾尽全力好好教导于公主!” 一边滕玉公主见状,立马眉开眼笑地拜倒在地,对着孙武叩首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滕玉三拜!”…… 如今,自上次赐鱼导致滕玉公主自杀事件后,至今已一载半有余。期间,滕玉又离经叛道地要进入军队历练,这令阖闾颇为头疼,不答应吧,怕那小妮子又发神经,想不开要死要活,答应吧,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又是身份高贵的堂堂吴国公主,成天和一帮身上充满汗臭味,粗鄙不堪的大头兵混在一起,这成何体统嘛。 他拿不定主意,最终找孙武商量,孙武言:“公主既执意如此,那便随了她吧,大王如若担心公主入营有所不便,不妨乔装一番便可。下臣定会随时留意公主在军营内的一举一动,若了不妥,即刻采取措施便是了!” “也只好如此了,此事,寡人便拜托长卿了。”阖闾用拇指使劲搓揉着太阳穴,无比头痛地叹道。 自此之后,吴国军营里便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皮肤白皙,长相俊秀的小卒—季俊。初入军营,她对这个被粗壮汉子包围,晚上又是鼾声四起的环境有些难以忍受,有了想打退堂鼓的念头,但强烈的自尊心终于强迫她留了下来。 一个月后,滕玉已然克服了重重困难和不适,习惯了军营的生涯。凭借着自小坚持习俗的良好体格,以及精湛的武艺在伐楚、伐越的一些小战役中,斩获颇丰。至今,她已然是统领一乡兵马(2000人)的军官—乡良人了。…… 阖闾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回到了自已的寝宫,焦虑地来回踱着步,想了想他计上心来,对一边的内侍下令道:“汝奉寡人之命,速速召大将军来此,就说寡人有要事相商。快去!” “喏!”内侍领命立即小跑着朝宫外走去。…… 盏茶时间,孙武匆匆来到阖闾的寝宫对着阖闾躬身一礼道:“大王,有何要事需要下臣去办,且请示下!” 阖闾便原原本本地将姒瑾从宫中逃跑的事和孙武说了一遍,孙武颇为犹豫,这事属于王侯家内部的家事,他虽位高权重 但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外臣而已,对于后宫之事不便置喙。既然阖闾问了,他又不好不说。 沉吟片刻,孙武捋了捋颌下胡子,沉声道:“大王莫不是担心太子再次见到太子妃会胡来?一旦太子妃在途中遭到太子伤害,若是为那越王允常所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正是如此,知吾者长卿也!虽如今吾吴国兵强马壮,不惧怕那小小越国,然则姒瑾毕竟乃越国公主,平日太子没少苛待于她,如若太子在追击途中再次伤伊,怕是越国方面得知讯息后,必然有所怨念而导致不必要的麻烦!依卿之言,该当如何处置啊?”阖闾听闻此言,眉头有所舒展说道。 孙武思虑片刻,便缓缓道:“大王若是不放心太子,莫不如由吾召回滕玉公主,率人一路跟随太子妃,倘若太子欲对太子妃不利,公主也好及时出手干预之。” “嗯,卿所言不无道理,便此行事吧!”阖闾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痛快答应道。…… 两个时辰后,滕玉身披皮甲衣,脚着皮甲裳,腋下夹着“钢盔”,腰佩长剑,威风凛凛地来到阖闾宫里。 她身材高挑,五官清秀美丽,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挑,唇瓣削薄,颇具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 “父王,何事唤女儿回转?”滕玉皱着剑眉问道。这要是在以前,她说不得得扑到阖闾的怀里撒娇,如今她已然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官,猜想家里必然出了颇为棘手之事,否则阖闾不可能急着召她回宫。 “儿啊,可知汝嫂子姒瑾前几日已然逃离姑苏,而吾方才命汝王兄终累追其归来,依着伊性子,寡人怕是要生出事端,因而,期盼汝前去调停一番!”阖闾看着这女儿,内心甚是欣慰道。 “哦,原来如此,那女儿这便去也!”滕玉躬身一礼,答道。 看着自家女儿风风火火离去,阖闾对孙武也是愈发感激。…… 两个时辰前,终累集齐一万兵马直奔西南而去。 第48章 一轮明月 震泽湖面上,小舟缓缓行驶在湖面上,此时已是晚上戌时,换做婢女菊摇橹划桨了。回想起这两三天不堪回首的经历,主仆三人皆唏嘘不已,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尤其是姒瑾,堂堂越国公主,贵为金枝玉叶,竟沦落为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叫花子才能混出吴王宫,逃离姑苏城。自两年前嫁到姑苏后,这短短两年,她受到的苦楚竟比有生以来的前十八年总和还要多, 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一般。 “小姐,如今到了震泽,离得姑苏远了,也该无碍了。不若将就些吃点粢饭糕充饥,勿要饿坏了肚皮呀!”婢女菊手里拿着一块粢饭糕递给坐在一边的姒瑾,一脸担忧地说道。 说起粢饭糕这玩意儿,姒瑾晓得它还是由越国的死对头—吴国当今相国伍子胥那老头子首创的。前些年,吴国尚且贫弱,伍子胥为了吴国百姓在战乱中免受饥荒之苦,便命人在姑苏城相门之下埋下了用熟糯米压制成的砖石城基作为备荒粮,此举亦算作是有备无患吧。 姒瑾苦笑着摇摇头,不得不说这伍子胥对吴国百姓的好那是没得说,吴国有这样的人作为中流砥柱,对越国来说便是潜在的巨大威胁。然而,她万万想不到的二十年后,这剧情会来一个180度的大反转,到那时,她的亲哥哥勾践举兵伐,整个姑苏城都被越军团团围困,百姓们这才挖出糯米砖石,将其敲碎了,重新蒸煮分而食之。 此后,每到丰收年年底,人们便要用糯米制成如当年城墙一样的糍粑,以此来纪念伍子胥。直至2000后的后世,糍粑仍是南方各地人民每年春节前必做的美食。油炸糍粑便是后世现代为沪江普通百姓所喜爱的早餐—粢饭糕,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姒瑾接过兰丫头递过来的粢饭糕,就着葫芦里的泉水吃了起来,奔波了一天,肚子确实也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故而,两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夜幕降临,圆圆的明月皎洁而神秘,宛如镶嵌在黑暗中的一颗璀璨明珠,闪闪发光,让人心驰神往。月光撒在湖面上,形成一道道银白色的波纹,繁星点点倒映在宽广的湖面上,月光与湖水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片宁静而神秘的氛围,这种静谧的美感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姒瑾主仆三人乘坐着小舟在湖面上前行,感受着湖面的宁静与美好,青山仿佛迎面飞来,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不是小舟在前行,而是青山在移动。 吃罢了粢饭,姒瑾有了一些力气,船蓬外的景色格外迷人,她忍不住为之所吸引,不由自主地缓缓站到船头凝望着这醉人的震泽夜景,一阵微风吹来,她那乌黑飘逸的长发轻轻飘动,将她的优雅与自然的韵律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如诗如画。那些散开的发丝仿佛是细细的线条,在空气中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面,让人陶醉。 姒瑾仰头远眺着这一轮圆月,仿佛看到了里面一张十四岁少年的小脸。这少年面庞微黑却长相俊秀,面部轮廓分明却又稍微带着些稚气,两道浓浓地剑眉下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形优美的红润嘴唇,正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时而笑眯眯地对着她调皮地眨眨眼。 这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她明明压根儿就不认识这少年,为什么此刻她的眼前又会出现这么貌似在哪儿曾经见过的一张脸?他究竟会是谁呢?她一个二十岁的少妇能与这十三四岁的少年能有什么关系呢?姒瑾是百思不得其解。 姒瑾作为春秋末年的一位越国公主,根本想象不到,即便是在2500年后的世现代世界,这种似曾相识现象靠科学依旧难以解释,它被称作既视感,学名叫做海马效应。它是人类在现实环境中(相对于梦境),突然感到自己“曾于某处亲历过某画面或经历一些事情 ”的感觉。唯一可能的解释是:人对其它多重宇宙在同一时间轴上所发生事情的认知。 “近来吾是否太过劳累了,以至于出现了此种奇异之感觉?”姒瑾望着那一轮皎洁的圆月低声地呢喃道。…… 与此同时,200里外的王浩也在槜李城的东郊,一片苍翠茂密的竹林边抬头出神地仰视着这同一轮圆月。 “床前看月光, 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王浩怔怔地看着皎洁而又柔和地月光,低低呢喃道。 不知不觉,已经穿越到春秋末年的这个世界有两、三个月了,人离开家乡久了便会不自觉地思念家乡人和物,王浩自然也不能免俗。在现代世界里,他丝毫不曾感觉到短短的两、三个月竟漫长如斯。 阿大(爷爷)、阿奶(奶奶),还有车祸去世的爸妈、沪江大学上学待他如亲弟弟一般好的学姐—李佳琪……他们那一张张脸仿佛如幻灯片一般在他眼前来回切换。 “哎,终究是回不去了。可我还是好想你们啊!”王浩神情无比落寞的叹息道。 “浩弟,汝莫不是思念家中的阿爸阿妈了?槜李离尔家乡王家村不过二十里,若是想念了,回转去便是了!”姬姜柔声宽慰道。 看着他那情绪低落的样子,她忍不住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纤柔荑轻轻搭在了王浩的肩膀上,又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然也,姜姐姐所言甚至!咦,浩阿哥,适才汝所作是何文章乎?吾竟不知尔尚有此等文采!”站在他另一边的小丫头赵莹的关注点在王浩的诗上,她一副惊诧地表情感叹道。 “此乃五言绝句,名曰:静夜思,吾便说与汝,汝亦不晓得!”王浩看着她叽叽喳喳的活跃表情,无奈地朝她翻了个白眼。 “哼,臭阿哥,又来小觑吾!”赵莹瘪了瘪可爱的小嘴,气鼓鼓地说道。 王浩却不再搭理她,继续欣赏着一轮赏心悦目的明月。看着看着 ,他便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传说中的嫦娥仙子正衣袂飘飘地脱离月亮,朝他飞奔而来。 那仙子的精致脸颊,尤为生动地出现在他眼前:蛾眉弯弯修长,吹弹可破的瓜子脸,高挺的小琼鼻,元宝小耳精致如玉,饱满的唇瓣,嘴角正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明眸皓齿,一头飘逸柔软的乌黑长发在微风中轻轻舞动。 “这是嫦娥姐姐?怎么这么像麻衣妹妹呢?”王浩自言自语道。 第49章 首遭反噬 麻衣妹妹者,后世现代世界岛国女团乃木坂46之“颜值担当”—白石麻衣者也,也是紫团(乃木坂46)“七福神”之一,其拥有着超越常人的美貌。 “何为……麻衣妹妹?此为哪个妹妹?好啊,如此说来,汝尚有其他相好之女子喽?哼!”赵莹小妮子站得离王浩比较近,闻言即刻耍起了小脾气,嘟着樱桃小嘴气呼呼地抗议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懂得甚?一边去,勿要影响吾思考人生!”面对她的胡搅蛮缠,王浩也是一脸无奈,他如驱赶苍蝇一般挥挥手说道。 站在他另一边的熟女御姐姬姜看着这“小两口”打情骂俏的亲热场面,微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说实在的她非常羡慕他们两个这种“两小无猜”的相处模式。她再想想自己这坎坷的情感之路,不禁感叹自己为何就碰不上这么一个情投意合、耳鬓厮磨的小情郎,即便偶尔与之拌拌嘴、争执一番,这也是人生的一种乐趣啊! 王浩却没有理会二女此刻的表情,他依旧呆呆地仰望着皓月当空,琢磨着刚才他刚才眼前那似曾相识的情景是否是南柯一梦,他猜想那女子应该不是麻衣妹妹本人而只是有些神似,她的容貌远在其之上,犹如九天仙女下凡,颇具一种古典、高雅、纯净、端庄之美。 “卧槽,这还来《红楼梦》中宝玉、黛玉相见时的一幕,这也太特么假了吧?不过话说,这姐姐到底是谁呢?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她呀,不会是曾经梦见过吧?我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呢?”一堆问题宛如连珠炮一般从王浩的脑袋里冒出来,弄得他脑仁都有些疼痛。 海马效应,王浩作为来自2500年后现代社会的一位穿越者,他是知晓的。然而,这也总不能是无缘无故的吧?他猜想自己与这个仙女一般的20左右佳人应该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算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了,此时天色已晚,也是时候归去了。姜姐,莹妹。吾等这便回转去?明日不晓得又有多少客人等着吾等料理,想必又该是忙碌的一天,走吧!” 看看时辰,也该是戌亥交替时分了,槜李小城的夜色如同一幅宏伟的油画,黑暗幕布上撒满了金色的斑点,月亮温柔地照耀这大地,仿佛为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竹林沐浴在月光下,一片静谧。银色的月光穿过斑驳的竹叶,倾洒在城郊幽静的乡间小径上,仿佛是秋天的诗篇在竹林中低吟。一阵微风吹过,竹子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如同自然的乐章,让人感到宁静与放松。 “嗯~,也好,吾亦确实有些困乏了。”赵莹欢快地答应道。其实,她一个活泼好动的小丫头早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纤纤玉手捂着樱桃小嘴,打了个哈欠,宛如一只优雅的小猫。 三人走在夜晚的乡间小路,各自想着内心的心事。微风吹过两女的柔顺发丝,各有一番别样的风情,姬姜自带一股温婉、贤淑的贵女之气;赵莹则活泼、灵动,一股四射的清纯活力扑面而来。 王浩左顾右盼,感觉自己如沐春风,坐享齐人之福。大概是这贼老天觉得前生太过亏待自己,此生良心发现,让他一个小农夫碰到这两个风格迥异的佳人,这未尝不是对他王浩的一番馈赠。他一边寻思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走着走着,他感觉四肢有些乏力,不过王浩也没多想,这两天他以姬姜“租”给他的宿舍为店面,开起了一家“小王造型设计工作室”。王浩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掌柜,赵莹升格为王掌柜的贴身小秘书兼“毛脚老板娘”。 姬姜本身就是“越悦传舍”与“姬记铁铺”、“姬记木工铺”这三家店面的掌柜,仅“越悦传舍”有高皓这个义弟帮忙照看,其余两家铺面她得自已盯着。因而,也是忙得四脚朝天,偶尔得空才过来相帮一把。 王浩本以为刚开张,应该不会有太多生意,然而没想到子那天他带两女出去溜达,以她们为现场model展示了一下他的先进发型设计、服装设计理念,并约定次日给出5个亲自服务的客户名额。 到了第二日,呼呼啦啦地来了足足有几十个大姑娘、小娘子,上自四十阿妈阿婶,下至豆蔻少女,都要求王浩为自己服务。她们有的嫌自个儿头发太长,天气又热,打理起来麻烦,有了王浩昨日的展示,使得她们眼前一亮,这才一早上门找王浩为她们量身定制合适的发型。 还有一些女子自前日见到姬姜、赵莹那清凉舒爽又仙气飘飘的她t恤或有领衬衫外加短裙穿着,顿时两眼放光,将二女视作天人,恨不得自已也立马成为其中一员。次日辰时她们便迫不及待地按照王浩给定的地址行色匆匆地赶到王浩家登门造访。 如果说这些女子还对钱财有所顾虑,只尝试发型或者服饰中的其中一项,那槜李城官绅阶层家的豪门贵女就完全无此顾虑。她们家族、老爹家资丰厚,有权有势,在她们看来,做个头发、定做一身衣服那点钱,完全是九牛一毛,因而毫不犹豫地选择要王浩亲自给她们打造一套完全符合她们气质的独特造型设计。 当天早晨辰时,王浩听到敲门声出来查看时,看见这么多的莺莺燕燕,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卧了个去的,乖乖,没想到一下来这么多, 这还怎么玩?”王浩一张脸顿时成了苦瓜,头痛地感叹道。 更过分的是这些年龄不一,家世迥异,环肥燕瘦的女子不久就为了这5个名额还吵起来了,叽叽喳喳如鸟叫一般,搞得王浩家门前和菜市场一般热闹,令得王浩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没办法,王浩只能出了抓阄的主意,这还能相对公平一些,女人们也就没意见了。当天折腾了一天,王浩与赵莹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废寝忘食,才打发了5名“幸运客户”,让她们心满意足地乘兴而归了。 此后的这些天里,王浩、赵莹的造型设计生意逐渐越做越好了,他两个看着这一切,辛苦之余又是幸福满满。…… 王浩越走越慢,明显落后了二女很多,感觉手脚仿佛灌了铁铅块一般沉重。“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浩弟”、“阿哥”两女齐声惊呼道。 第50章 晋国赵氏 两女正好好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倒也没注意到王浩身上发生的异样,直到发现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才回过神来。王浩平时嘻嘻哈哈、谈笑风生,虽然身体瘦弱,但也是健康,以至于两女大吃一惊,慌乱之下手足无措。 姬姜、赵莹两女想扛王浩着走,但七手八脚地拉扯了一阵,急得香汗淋漓,也没能将其抬出几丈,自己却已然累得气喘吁吁。 “莹妹,如此恐怕不行,莫不如汝将其扶至吾背上,由吾将其背回去!”姬姜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她喘着粗气焦急地道。 赵莹欲言又止,以姬姜与王浩的关系,顶多算作要好的朋友而已,论身份她这个未婚娘子才更适合背负王浩回去,但她年方十三,身高不过六尺,属于娇小玲珑的体型,如何能背的起他。 她只得按照姬姜的吩咐,极不情愿地将王浩拖到半蹲在地下摆出一副欲要背人架势的姬姜背上。姬姜则艰难地抓住王浩的两手使其搭在在她的香肩之上,随后托起王浩的臀部往上使劲一送,佝偻着她那七尺半的颀长玉体一步一步步履蹒跚地往前挪动。 赵莹则在她后面一脸紧张地跟随着,眼里的神情十分复杂,愧疚又无奈,又带着些许不甘。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三人才来到王浩的“小王造型设计工作室”,中间姬姜累得气喘如牛,豆大的汗珠浸湿了她的衣衫,勾勒出她曲线玲珑,凸凹有致的美好躯体,一绺秀发粘在她白皙的秀美脸蛋上,使得她更具御姐的成熟风情。 期间,走走停停,每一次她又再度托起王浩略显沉重的躯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目光,终于到家时,她已然累得快要虚脱了。 “阿姊,今晚多亏汝了,妹妹实在感激不尽。”赵莹感激地看着累得瘫倒在地的姬姜,颇为难为情地对姬姜说道。 “傻妹子,吾既为子越姐姐,此乃份内之事,何故言谢。此刻天色已晚,既已到家,吾亦该归去了,浩弟便交由尔悉心照料了!”姬姜一如既往地温婉、落落大方,抓着赵莹的柔荑柔声说道。 望着她远去的窈窕、高挑背影,赵莹内心五味杂陈,这个温柔、大方而又美艳的鲁国女人和他们两人也就是一个月的交情,可对她和王浩绝对算得上推心置腹,倾其所有来帮助他们,她内心对她充满了感激,钦佩,但同时以女人的敏锐直觉,姬姜对王浩一定有着复杂而又隐晦的情感,说不得是一位潜在的情敌。…… 在这月圆之夜,有故事的也不仅仅是震泽湖上泛舟的姒瑾主仆三人、槜李城郊夜观圆月的王浩一男二女,在槜李城西南的王家村也在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几天前,赵如烟便有一种强烈地危机感,预感这几日北边派来追杀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赶来越国了。种种迹象表明,她与赵莹母女辛辛苦苦在此隐姓埋名,隐匿于南方偏僻小国穷乡僻壤十多载,终于还是被赵午发现了。 赵午的手下家将,其追踪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其嗅觉更是堪比狗鼻子一般灵敏。早些年赵简子(赵鞅)尚未坐稳赵氏族长之位,赵氏家族还处在争夺家族继承权的尖锐斗争中。 即便是在后世现代社会中,大家族都是毫无亲情可言的,为了上位骨肉相残的戏码都是层出不穷的。何况是2500年前的春秋时期,贵为春秋中原霸主—晋国的六卿之一。 晋国六卿制度始于春秋五霸的第二位霸主—晋文公,公元前633年,晋文公回国后建立三军,每军设将、佐各一名,逐次为中军将、中军佐、上军将、上军佐、下军将、下军佐,其中中军将为正卿(相当于宰辅) 执掌晋国,六卿出将入相,掌管晋国的大事。 六卿采用世袭制度,主要由狐氏、范氏、中行氏、魏氏、韩氏、智氏、赵氏等十一个氏族把持,按照“长逝次补”的原则,轮流执政。自设立六卿后,他们各家十几代人辅佐历代晋国国君“尊王攘夷”,扞卫华夏文明,是华夏文明的正源。正所谓“华夏文明看春秋,春秋大义看晋国”便是这个意思。 晋国六卿内部的矛盾变迁,也造就了春秋五霸的更替,其间的恩义情仇跌宕起伏、兼并厮杀惨烈无比,他们共同谱写了一部壮烈的历史诗篇。 赵氏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其根源可追溯至五帝之一的少昊(黄帝的儿子),颛顼(黄帝的孙子)的孙女女修嫁给了少昊曾孙生了大业,其娶少典氏之女,其后裔伯益为为舜帝畜鸟兽,又辅佐大禹治水,舜帝赐其姓“赢”,其便是赢姓始祖,也就是秦国、赵国的老祖。 周幽王混用无道,赵氏后裔赵叔带屡谏不从,遂携族人入晋侍奉晋文候,得晋候重用得以位列六卿。 公元前525年,赵景子不幸早亡,其子赵鞅上位,进入风起云涌、杀机四伏的晋国政坛。 早在15年前,老奸巨猾的范氏士鞅图谋执掌晋国大权,对身为赵氏大宗宗主的赵鞅采取软硬兼施,拉拢、控制年轻且毫无政治眼光的赵鞅成为了其“马前卒”,他还导演了一出千古闻名的“铸刑鼎”大戏,使得赵鞅替其“背黑锅”,遭受孔子为首的一帮儒家先贤唾骂。 3年前(公元前501年),晋国当时最大的权臣—士鞅(祁姓,范氏),亦是当时晋国的执政死去,在此之前,其利用职务之便操控晋国国家机器为其所在的范氏家族服务,权利超然于晋国国君之上。 赵鞅作与其为同为六卿之一的赵家当家人更是遭到了其暗无天日的疯狂打压。如今老贼死了,本该是赵氏的曙光来临之日,然而晋国国内外的趋势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国外,彼时的中原已然形成以齐景公为首,鲁、卫、郑为辅的反晋联盟,南方有楚国这个昔日的老对手、老冤家虎视眈眈,局势对晋国可谓是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国内,随着士鞅的故去,六卿智氏的荀跞上台执政,而刚刚下台的范氏、中行氏与赵氏素有嫌隙。赵午是赵氏小宗的宗主、首领,属于赵氏旁支,但他是当时六卿中行士家主—中行寅的亲外甥,仗着亲舅狐假虎威,竟不把身为赵氏大宗(嫡系)宗主的赵鞅放在眼里,甚至妄想取而代之,因而赵氏内部暗流涌动。 第51章 夺命追杀 赵商与赵午本为同宗,然因为其祖赵旃受封于邯郸,已然别为邯郸氏,作为赵氏旁支赵旃后代为赵氏一族世代镇守晋国的东方战略重镇邯郸,从血脉上讲已逐步疏远。 士鞅在世时,为了拉拢邯郸赵氏,鼓动策划了赵胜与邯郸姬(中行氏女)的联姻,待赵胜亡故后,其子赵午上位担任晋国邯郸大夫,赵氏本宗与邯郸赵氏的血缘进一步疏远,而与中行氏、范氏的关系则由于赵胜与邯郸姬的联姻而进一步被拉进。 一边拉拢、控制赵氏本宗的赵商,一边挑拨离间赵氏与邯郸氏的家族内部对立,这一手玩得及其高明,赵午上位后,在中行、范两家的怂恿下,早已生了取赵鞅而代之的心思,并且一直在暗中密谋着。 赵如燕乃是赵简子的同宗分支一名出身卑贱的下人,其本为孤儿,但被赵家分支收留作养女,又因颇有姿色而被重点训练、培养。彼时赵简子尚且年轻气盛,一次偶然的邂逅,赵鞅被美貌如花且颇具风韵的赵如燕所吸引,遂上门提亲纳为如夫人(小妾)。 公元前511年,赵如燕怀了身孕,彼时,赵鞅已然落入了老狐狸范献子(士鞅)的圈套,整个赵氏都处在范、中行两家的控制之下,逐渐成为了他们的傀儡。 前两年发生了“铸刑鼎”事件,本为范氏打压正卿魏舒才采取的手段,然赵简子以及赵氏却陷入了舆论的沼泽,世人议论纷纷,谴责他们僭越、践踏周礼,导致赵氏险些受到牵连,直至后世,赵氏仍旧蒙受着不白之冤。 此事对晋国的影响及其深远,标志着晋国执政官(中军将,正卿)的权威严重下滑,国家离心力的加剧,当晋国国君不再是一国重心时,正卿尚可取而代之。 赵鞅不是不知晓这一切,一开始他被眼前利益蒙蔽,等到他有所察觉时,不光他与赵氏难以自拔,甚至整个晋国都笼罩在士鞅的淫威与阴霾下了。邯郸氏赵午受范、中行两家挑唆,对赵氏家族统治权虎视眈眈、势在必得,对赵氏大宗本家也是步步紧逼。 这种情况下,赵鞅及其家眷深处内忧外患,安全都受到严重威胁。逼不得已而为之,赵简子最终命心腹家将之一的李虎带着身怀六甲的小妾—赵如燕逃离晋阳城,一路随行的还有他一手训练的死士组织—七武士,他们负责跟踪及其在暗中保护赵如燕的安全,这足可见赵鞅对赵如燕的宠爱、重视。 原本赵鞅想的是迅速搞定家族内乱,等待晋国国内局势稍微稳定,便派人即刻将赵如燕以及诞下的孩儿接回,可自打士鞅上台后局势便完全不受他的掌控了。 而李虎护着赵如燕一路南逃,边逃边躲避赵午以及范、中行两家的暗中追杀,可谓九死一生、危机四伏,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 公元前511年秋,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天空中渐渐浮现出夕阳的余晖,把整个秋天的傍晚染成了一片金黄色,树叶也开始逐渐由绿色逐渐变成了橙色和黄色,与蓝天白云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赵简子家将李虎亲自挥鞭赶着一乘厢式四驾马车疾行在晋国安邑的乡间小径上一路往南。春秋时候的乡间小路蜿蜒崎岖、高低不平,路边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过往的行人致敬。 车厢内还算宽敞,一位十七八岁,姿容秀丽的婢女正一脸紧张地替旁边一位穿着红色深衣的贵族少妇擦着汗水,而那贵族少妇小腹部已然高高隆起。 “大虎兄,马车可否赶缓些,主母甚是难受,怕是离临盆之期不远也!”婢女娴一边给赵如燕擦着光洁白皙地额头上因腹部疼痛而渗出的淋漓汗水。 “非是吾不想赶缓些,范士鞅、中行寅两老贼以及赵午那卑鄙小人追杀得紧,倘若吾等耽搁片刻,一旦如夫人为其所擒为质,以此要挟主公,则后果不堪设想也!如夫人,请务必忍耐片刻,待吾等赶至临近之楚国商邑便好了!”李虎已经尽量将车赶慢了,他无奈地转身向车厢里喊道。 慧身为一介婢女,虽然还是少女之身,但毕竟懂得一些接生之术,乃赵鞅特意挑选贴身伺候赵如燕的。当天晚上在她的帮助下,赵如燕有惊无险地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看着襁褓中的她们,赵如燕虽气若游丝,嘴角却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次日早晨,马车在疾行中准备越过晋楚国边境之地,就在此时李虎远远看见了前方三十里外战马嘶鸣之声,以及那迎风招展的“赵”字旌旗,足有一乡军士盔甲齐整,整戈待旦地守在这条晋楚必经之路上。 “如夫人,前方乃赵午那厮的私兵,已然不可再往前赶,如今吾等该作何打算?”李虎见到这一幕,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焦急地朝车厢里的赵如燕问道。 “李将军,莫要多言,立即依计行事便可!”赵如燕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恢复得也较快,此刻闻言立马决断道。 对于这种情况,她早已有所预料。因而昨晚她与李虎、娴以及七武士商量:为了掩护她的两个孩子,使得她们能存活下来,赵如燕也是作出了哪怕牺牲自己,也要吸引敌人追击她的决定。甚至她还留下遗言,一旦她在此次突围中不幸死去,则李虎将两女儿认作义父,由其负责将两个孩子安全带回晋国,送到她们的亲生父亲赵简子的身边,认祖归宗。 彼时的野外地形开阔,没有多少遮掩,赵午捋了捋颌下的山羊胡,很容易就看到了这乘在荒郊野外疾行的驷马高车,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冷笑。 “赵阳将军,速速率领兵车追击,马车上必然是赵如燕以及赵鞅的孽种,孰可生擒之便得重赏,倘若不能生擒便射杀之。”赵午冷酷地朝着一边的家将赵阳挥挥手说道。 “唯!”满脸狰狞疤痕,全身甲胄包裹的赵阳在一辆兵车上抽出宝剑向天一指,下令军队速速追击,传令兵见此,没有丝毫犹豫便拿起了鼓锤“咚、咚、咚”地用力敲击起来我,上百乘兵车浩浩荡荡地朝着李虎那乘驷马高车飞驰而去,带起了滚滚尘土。 “不好,赵午追兵瞬息将至,娴妹妹,尔即刻替换李虎将军驱车,吾主仆二人速速逃往另一条岔路。”赵如燕正密切关注着车厢外的动静,见事态紧急沉声下令道。 第52章 遗失女婴 “唯!”娴立即答应道。片刻间,娴与李虎完成了对调,李虎一脸焦急地来到车厢。 “李将军,嫣儿、莹儿就劳烦尔了,此后,汝便是她们的义父了,望尔务必将其送至主公面前。拜托了!”赵如燕一脸不舍地望着襁褓中两个粉妆玉琢的婴儿,强忍着眼角的泪水说道。她把两婴儿塞到李虎怀里,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如夫人,万万不可哉,休要折煞下臣兮!”李虎急得满头大汗地说道。他想去搀扶又觉得不妥,毕竟春秋时候,极其讲究祖辈有别。此时,两个女婴离开了母亲温暖的怀抱,仿佛感觉到了内心的不安,立马呜呜哇哇地放声啼哭起来。两个襁褓还露出了一角写就殷红血书的布帛一角。 “李将军,莫要再犹豫,速速带着两个孩子逃离,吾与娴妹妹负责引开他们,尔即刻带着七武士走三岔路的另一条小路!”赵如燕抹了把眼眶里、精致俏脸上的泪水,坚定地对李虎说道。 她的丰润红唇上还残留着方才咬破手指写就血书时残留的血丝。李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手托着一个女婴迅捷地走出车厢跳下去,转身朝着另一条更加偏僻的羊肠小道离去。 “驾,驾,驾……”娴则迅速将马车调转车头往小道的反方向赶去,手中的鞭子也抽得更加勤快了。此刻,赵阳率领着上百乘兵车迅速赶过来,已然仅仅距此仅有二十里不到的路程了,兵车后面跟随着上千手执弓弩,盔明甲亮的弓箭手、手持长戟的步卒正跟随在兵车后面全速行进。 李虎已经带着两个女婴飞速狂奔,离得赵如燕的马车越来越远了,身后七武士全身黑衣,如影随形。然而,李虎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不踏实感觉也,仿佛有更大的危机被他所一露,但此时他也没法再多想,带着两位少主逃出生天才是正事。 忽然,他又如见了鬼一般,停下了脚步。在西南方向的十里以外,又有不下两乡人马在那儿等着,看样子分明是两个不同的阵营。一群人马持着“范”字篆体旌旗,另一支队伍则是扛着“中行”两篆体字旌旗,队伍为首皆是兵车开道,足足不下200乘,后面是密密麻麻手持长戟的步卒簇拥、护卫着兵车,殿后的是手持弯弓,腰垮箭服。两军队伍俱是军容严整,全副武装,如临大敌。 到这一刻,他惊得嘴角直抽抽,原以为他和主母赵如燕等昨晚已经想得足够周全,然而此刻李虎才发现他们显然是低估了士鞅和中行寅两只老狐狸了。他们显然事先做了周密的部署,赵午不过是个马前小卒而已,而赵午的那一乡私兵中也有扛着“范”、“中行”两家旌旗的士卒,只不过数量不多而已。 这就迷惑了赵如燕一行人,使他们以为范、中行、邯郸氏三家合兵一处,共同追杀他们这一伙人。毕竟赵午那边做足了功课,一乡多兵马就已经足足两三千人,兵车百乘,有步卒、弓弩手,可谓阵仗吓人,对付他们这一行区区十来人还不是小菜一碟吗?何况赵如燕刚刚生产,元气尚未恢复,还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行动甚为不便。 然而,赵午那点兵马实则是开胃小菜,他李虎这里才是大餐,论军卒的战斗力,这里是晋国六卿两家的本家兵马,赵午只是赵家的区区分支而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士鞅、中行寅老贼,尔等还真是煞费苦心哉。对付区区妇孺婴孩竟弄出如此大阵仗!”李虎虽然骂得痛快,内心却是一阵拔凉,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他内心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极有可能是十死无生,穷途末路。慢说带着两位少主逃出生天,他自己都极其有可能殒命,然则,此刻除了拼命突围,还能有何办法。 此刻,两方兵马已经离得他们不足五里路了,情势愈发紧急,徒步带着两个哇哇大哭的女婴,而敌方是兵车疾驰,人如何跑得过车马呢? 一盏茶时间转瞬即逝,两家队伍已经尽在眼前,兵车车轮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卷起漫天尘土。兵车后面的弓箭手已经停下脚步,齐齐弯弓搭箭,拉满弓弦,只要为首的士吉射(范氏士鞅之子)、中行翎一声令下,便可将李虎以及七武士万箭穿心。 “且慢,中行翎将军,将李虎及手中之婴孩生擒为上,如此,吾等便可要挟赵,鞅,吞并赵氏亦未尝不可!”士吉射冷笑一声,喝止道。随即,两人一挥手,所有弓箭手立马收拢弓箭,他与中行翎便抽出了宝剑跳下兵车,朝着李虎以及七武士劈砍过去。 李虎手里抱着两个女婴无法躲闪之时,作为七武士之首的苍龙拔出青铜宝剑,架住了士吉射来势凶猛地一记劈砍,顿时电光石火,苍龙退后一步,士吉射退后六步,另外一组是中行翎对阵冷凤这个七武士中老二,苍龙与冷凤两将李虎护在身后,其余七武士成员也纷纷抽出腰间佩剑迎接上去,不过他们却没有那么幸运,被潮水一般手执长戟的两家私兵合围,与李虎以及苍龙、冷凤切割成两部分,首尾不能呼应。 五人武艺虽高强,最后也力有不逮,半个时辰,玄鸟、青雀、赤虎、追魂、夺魄五名七武士成员已然斩杀了两三百名两家私兵步卒,而他们五人也是各自受伤,赤虎被砍断了右胳膊,血流如柱,追魂、夺魄被长戟捅破腹部和右腿,鲜血顺着伤口滴滴嗒嗒落在地上,战都站不稳了,玄鸟、青雀两名女性成员在他们三人掩护之下好一些,但也伤痕累累,两张俏脸都被划花了,鲜血顺着脸颊低落脖颈。 一阵乱箭射来如同下雨一般,三名受伤七武士成员本就失去了战斗力,没能抵挡一炷香时间便纷纷中箭倒地,两名女性成员好一些,但体力下降严重,也终于在一盏茶时间后被射成了刺猬。 此刻,地上也被血染红了,两家步卒的尸体密密麻麻、凌乱地躺倒在地上,衣衫破烂,有些还死不瞑目,战况异常惨烈。 李虎手里有两个敌人想要生擒的婴孩,反而倒安全些,苍龙、冷凤武艺比那五个成员高许多,他们在前面拼死挡着,嘶喊着让李虎带着少主跑。李虎也顾不上讲义气,一个人拔腿便跑,惊魂未定,以至在路过茂密草丛时遗失了一个婴儿都没能发现。…… 第53章 暗夜杀机 亏得苍龙武艺比士吉射高出两个档次,两人你来我往拼杀了盏茶时间,士吉射终于不敌。苍龙起初想砍了他了事,无奈形势比人强,他若图这一时之快,不但他和冷凤两人面对这几千士卒无法逃脱,还得连累了正抱着女婴狼狈逃跑的李虎很快被大军追上,此非明智之举。 于是,苍龙趁着士吉射打得力有不逮,中途欲缓冲片刻的短短一瞬,飞身上前制住了他。由于两人离得很近,因而当苍龙的青铜剑架在士吉射的脖子上时,呜呜泱泱的士卒举起手中长戟想要围上去护主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苍龙略微使劲,锋利地剑刃即刻嵌入了士吉射的脖颈皮肤,一条鲜红的血线立即从那一条3公分长的伤口彪射而出。 “住手,尔等速速退下。将军,切勿冲动,有话好好说!”士吉射贵为晋国六卿范士鞅的嫡子,他的性命何等金贵。见苍龙大有鱼死网破的想法,他顿时慌了神,冷汗噌噌地直往外冒,立即哆嗦着厉喝道。 不远处,冷凤秀眉微皱,手中宝剑将中行翎腹部捅了个“透心凉”,他只是中行家的一个卑微家将,根本没有被挟持的资本,冷凤便给了他一个痛快,抬起那曼妙、健美的右腿一个有力地正踹将中行翎足足踢出2丈远,右手同时拔出刺入中行翎腹部的剑,一股血箭即刻自中行翎腹部喷洒而出,他噗通应声倒在地上仰面朝天,死得不能再死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条岔路上也在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一幕。婢女娴挥鞭驱赶着驷马高车,眼看赵午率领上百乘兵车离得越来近了,她急得手心里都汗水直流。车厢里,赵如燕黛眉紧蹙,粉脸上满是愁容,正惴惴不安地想着李虎能否安然无恙地带着两个女婴逃出生天。 对于自身的安危,她反而看淡了,只要两个女儿能活下去,哪怕她死也在所不惜。所谓“女子本弱 ,为母则刚”便是如此。 眼看只有不到2里路的距离了,赵午和他的心腹家将赵阳同乘一车,以便随时发号施令。此刻,他冷眼旁观着相距不到两公里的驷马高车,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芒。 “赵鞅啊赵鞅,很期待看到汝知晓最宠爱的小妾、刚出生的小崽子皆为吾所杀后的精彩表情!”赵午喃喃自语着,尖嘴猴腮的脸上勾勒出一丝残忍的冷笑。 原本他想着生擒赵如燕和她的两个婴儿,但他与范、中行两家的诉求完全不一样,他要的是彻底铲除赵鞅这晋阳(后世太原)赵氏大宗一脉,而并非如其他两家那般采取打压、吞并的策略。这样的话,一旦成本太大,他倒不如射杀了之,让赵鞅因丧妻丧子而心痛得无法呼吸不也是一桩快事? “赵阳将军,依老夫看如今想要生擒那妇人及小崽子只怕是殊为不易。她若誓死不从则更是难上加难,莫不如即刻下令放箭射杀之,待到范、中行两家腾出空来,吾等再想要击杀之,便没有机会了!”他便果断对赵阳下令道。 “唯!”赵阳对于自家主公的号令,自然不敢违逆,他应和一声,便挥手下令放箭。顿时,箭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射向前面不远处的驷马高车,瞬间便将车厢射成了“蜂窝”。车厢虽然抵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羽,但难免也会有零星几支乱箭按照抛物线的轨迹运动,射到了正在疯狂赶路的婢女娴后背上。 四五支箭矢钉在了她婀娜多姿的美背上,顿时,她嘴角一阵抽搐,涌出一股鲜血,身子便失控掉下车去,独留马车依旧疯狂地往前狂奔疾驰。 不远处草丛里躲着的赵如燕泪流满面,悲痛万分地掩面无声抽泣着,她明白此刻非悲伤的时候,她得继续赶路与李虎、孩子汇合,才不至于让娴的牺牲毫无价值。…… 她就这样一直猫着腰几乎贴近地面匍匐前进,借着草丛掩护不断往西北方向赶路。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看到了前面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李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太好了,定然是上苍庇佑,李将军逃出了生天,如此两位女儿想来便也无碍!”她内心激动得快要唱起歌来,暗自浮想联翩,却忽略了眼前李虎的表情,他此刻正一脸懊恼,魂不守舍。 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毕竟他得照料这仅剩的少主了不是?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他看到了赵如燕那张妩媚、成熟的俏脸,激动、愧疚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如夫人,汝无恙便好,吾……吾对汝不住哉,大小姐不慎为吾所遗失也。请如夫人责罚吾!”李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死里逃生后的狼狈与颓丧,他忍不住哽咽道。 “这……这须怨不得汝,将军能不顾生死,带着莹儿逃出来已实属不易,如今大敌当前,吾等应速速带着莹儿逃生才是,其余之事来日方长!”赵如燕的内心撕裂般地疼痛,但她还是强忍着眼角的泪水安慰李虎道。当他看着满身伤痕累累,左手因骨折而耷拉着的李虎,她还怎么忍心责怪他。…… 赵如燕回忆着13年那惨痛的一幕幕,想着苍龙打探到的最新消息,望着粗陋木窗栅外的那一轮皎洁明月,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丝冷笑,一张吹弹可破的俏脸逐渐布满了寒霜。 “哼,赵午狗贼,13年前的那一笔账,老娘还没有找尔等清算,此番尔又找上门来,来得正好,看吾不将汝抽筋扒皮来祭奠死去的七武士成员,为吾遗失的嫣儿报仇雪恨!”她这般想着,内心的仇恨化为了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照亮了她久久不曾起涟漪的平静心湖。 “如夫人,他们已经到了,倘若卑职没猜错,此刻正躲在附近的暗处,伺机而动。!”李虎躬身对着赵如燕一礼说道。 对于当年不慎弄丢了大小姐赵嫣,他嘴上不说,但内心却一直耿耿于怀,深深地将那一份愧疚藏在心里,一旦有机会碰到赵午等人,发誓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吾等便出去会一会这群禽兽,也是时候清算一下13年来的新仇旧账了!”赵如燕以冷厉且略带沙哑的嗓音对李虎吩咐道,此刻她的一双美目中迸射出两道锋利的寒芒。 屋外,皓月当空,月光如水一般撒在大地上,而黑暗的角落仿佛有一股无形而巨大的杀机随时择人而噬。 第54章 刀光剑影 “赵午老贼,吾知晓尔等就在此地,藏头露尾的算得甚英雄豪杰,老娘就在此处站着,尔等有胆量便痛快地出来受死!”赵如燕站在月光下朝着四周冷声暴喝道。 她这一声喊,包含着饱满浑厚的内力,气势如虹,周围空气仿佛都在随之震颤,令躲在不远处竹林内的十三条黑影大吃了一惊。为首的赵阳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他此前也听闻赵如燕会些拳脚功夫,剑术也勉强会一些,只是他未曾亲眼见识过她出手。 赵鞅贵为晋国六卿之一,又是赵氏家族的首领,身为他最宠爱的女人之一,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养尊处优、娇滴滴的一名柔弱女人,身边也自不乏武艺高强之人护卫之。 上次随自家主公追杀这美艳妇人还是13年前,可惜等他们主仆率领众多军卒追到赵如燕乘坐的那辆驷马高车时,只看到了一个俯卧在地上,背后插着几支羽箭的婢女。她死状极其凄惨,背部流出的鲜血都染红了附近的泥土,而赵如燕却已然不知去向,赵午、赵阳两人看着这空旷的茫茫原野,气得差点吐血三升。 如今13年未见,没想到这女人一直隐藏得很深,她分明就是一个内力浑厚的高手,按照他的预测,她至少在他后天中期的修为之上。赵阳感到这次他是失策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3年前随着范家老家主士鞅的离世,范、中行、邯郸的风光不再,此消彼长,这两年赵鞅却恢复了往日的荣光。 如今,他家主公赵午正面临着赵鞅的疯狂打压,根本抽不出更多的力量来。更何况,这里毕竟是远离晋国的越国,向来亲近他们晋国的头号强敌楚国,根本不允许晋军来此撒野。 “死就死吧,既然早就被发现了,索性出去坦坦荡荡地搏杀一番,倘若不能杀掉赵如燕和她那两个崽子,回去在主公面前也定然不会好过。”赵阳一咬牙,蒙上黑面巾,果断一挥手,十三条黑影如鬼魅一般闪身出现在赵如燕隐居的茅屋前,他们手里持着的剑在皎洁月光下寒光闪闪,熠熠生辉。 赵如燕曼妙成熟的身姿站立在他们面前,微风轻轻吹动她的秀发,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姿绰约,婉约动人。李虎一脸紧张地持剑护在她左右,虎目紧盯着眼前的十三个来者不善的黑衣蒙面人。 “十二地支,速速将那妇人格杀当场,不得有误!”赵阳将手中宝剑向着赵如燕一指,呵斥道。 “唯!”那十二人齐声答道。声音刚消失,便见其中三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地纵身一跃将赵如燕、李虎二人围住,形成一个三角包围,随后外面九名剩余的地支杀手则在外围杀手形成了更大的包围圈,企图让主仆两人插翅难飞。双方仗剑对峙而立,各自摆好了进攻的架势,大战一触即发。 一阵微风吹来,为首的子、丑、寅三名杀手悍然率先挥剑发动进攻,三团如小飓风一般的剑气朝赵如燕席卷而去。赵如燕也是怡然不惧,她右手持剑灵巧地挽了个剑花,三名杀手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一般,剑影眼花缭乱。她脚下轻轻一点,身体如同漂浮的柳絮高高跃起,灵活地躲过了三名杀手的剑招。 三人见一击不中,也没慌张,纷纷陆续回防,运起全身澎湃、充盈的内力将其与剑身融为一体,再次陆续打出第二招,剑锋在身前划出一道道饱满的圆弧,宛如水面荡漾的涟漪,而赵如燕剑间在空气中舞动,犹如笔墨横飞,瞬间逼近三人,迅速刺出一剑三花席卷三人。顿时,剑光闪烁、剑气纵横,犹如星辰闪耀。 赵如燕那飘逸、灵巧的身姿如同鬼魅一般,时隐时现来回穿梭于子、丑、寅三名杀手之间,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一人战三人而不落下风。她的动作很快,而且是越打越快的那种,几乎都让三名杀手看不清她的招式。 十招之后,赵如燕已经试出了子、丑、寅三名杀手的实力,大约在后天中期左右,子杀手身为十二地支杀手之首,实力是十二人中最强悍的,快接近后天后期了,其余两人不分伯仲,都是后天中期。她明白了他们是想倚仗人多对她采取“添油战术”,活活耗死自己,那么她偏要速战速决,以快取胜。 另一边,苍龙、冷凤隐匿于暗处贴身保护自家主母,一看敌方人数众多,便再也不隐藏了,跳上去与剩余九名杀手斗作一团。他们两个的实力也在后天中期,而外围九名杀手的实力在后天初期、中期之间,他们的优势在于人数。 剑与剑相互碰撞的“叮叮铮铮”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仿佛要震碎人的耳膜一般,一股股剑气从碰撞的两剑剑锋中迸发而出,穿过空气化作可见的流光,划破了战场,发出了一连串难以想象的刺耳声音。 盏茶时间过去了,激战已进入了白热化,子、丑、寅三杀手本以为很快就能拿下赵如燕,可没成想几十招过去,三人轮番上阵,皆奈何赵如燕不得,而三人的体力却在迅速下降,反观赵如燕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这回倒换成他们三个沉不住气了 。 赵如燕似乎看出了他们急于求成的心态,快速卖了个破绽,故意巧妙地露出了面门。子杀手见机会难得,一剑刺向赵如燕的咽喉,就在他幻想着将她雪白如玉的咽喉捅个血窟窿的时候,赵如燕眼神一凝,身体迅速、灵巧地后仰,几乎弯腰成拱桥躲过他的这一剑。 然后她借力使力,剑锋一转,砍向了原本在她背后两侧的丑、寅二人,由于她动作太快,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结果一个被砍掉了右腿,一个被刺中了左腿,皆惨叫着失去了战斗力。 剩下的一个子杀手独木难支,局势瞬间完成了大反转。赵如燕一剑挥出,直取子杀手的面门,后者仓皇挥剑抵挡,赵如燕则立即抬起右腿扭腰转胯狠狠一个侧踹,将他踢飞出去一丈多,重重摔在地上。随后,她一个鹞子翻身,迅速跃至他面前在他脖颈上补了一剑,那家伙便一命呜呼了。 李虎刚刚一直在帮主母应付三名杀手的攻击,一旦赵如燕有所忽略,他立马补刀,多次帮着她化险为夷。此刻,他终于放下心来,立即加入了苍龙、冷凤的行列,形成三对九的格局,一下子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第55章 山雨欲来 赵阳身为此次追杀行动的指挥者,一直置身事外,远远躲在两重包围圈的外围。彼时,赵如燕喊出那气浪澎湃的一声,他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次行动只怕是要铩羽而归了,这都还算是好的,弄不好他赵阳的脑袋都不保。 既如此,他便不会傻呵呵地亲自率领赵午的十二地支杀手往前冲,就让这十二个武夫充当炮灰,他作为统帅远远指挥、旁观即可。如此,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他还可以随时撒丫子跑路,回去晋国把过错都推到这十二个傻子身上,他顶多就是被主公臭骂一顿。 如今战局急转之下,赵阳顿感自己的决策是何等睿智英明。他内心这么想,但绝对不会把真实想法流露于脸上,相反他脸上呈现出的是一片沉痛、凄然的表情。 泱泱华夏,历朝历代最不缺的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要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这些人可以没脸没皮,毫无底线。他们仿佛是得了人格分裂症的病人,人前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人后却有着险恶的用心,行着最肮脏不堪的丑事,论演技他们个个是影帝、影后级别,妥妥的“奥斯卡小金人得主”,究其原因便是自私自利的心里作祟,此时的赵阳便是如此心态。 “弟兄们,务必要坚持住,勿要忘了主公尚在邯郸苦苦等待吾等凯旋而归,邯郸氏能否取代晋阳赵氏,荣登晋国六卿之位,全赖诸位奋勇拼杀了!”赵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鼓动着剩余的九名地支杀手,对他们陷入苦战表现出了足够的“心疼”,但他的话音却是渐行渐远了,身子也在偷偷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他暗自庆幸,马上就要挨着那一片茂密的竹林边缘,纵身一跃便可逃之夭夭时,一具风姿绰约、曲线玲珑的成熟娇躯挡在了他的身前。赵阳心下大骇,不由自主地抬头朝前看去,一张眉目如画的俏脸冷若冰霜,明亮的双眸像两颗闪耀的星星,反射出满腔的愤怒,让他心生畏惧,不敢直视。 “狗贼哪里跑?尔以为能逃得掉乎?”赵如燕手执青铜剑,指着眼前的赵阳怒骂道。 “夫人且息怒,吾仅为赵午老贼的家将,与晋阳赵氏无冤无仇,亦很是愤慨老贼的胡作非为。无奈吾家有年迈老母在邯郸城为质,倘若吾不依照老贼要求行事,全家老小,性命不保哉!”赵阳一脸哀伤、悲愤地说道。 说到伤心处,他干脆扯下了蒙脸的黑巾,让赵如燕看到自己脸上痛苦、无奈 ,泪流满面的表情,企图勾起她的恻隐之心。在赵阳看来,女人都是情感动物,很容易煽动其内心泛滥的同情心,随后,趁她心不在焉时一个不慎,他一头栽入竹林里,便可如鱼得水,桃之夭夭了。 赵如燕闻言,娇艳如花的脸蛋上表情十分复杂,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赵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窃喜,果然自己的精彩表演起了作用,马上他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就在他以为计谋快要得逞时,异变陡生,“噗呲”一声,一把锋利的剑刺入他的心窝,还来回旋转着搅动了三两下。 赵阳满脸不可置信地双手捂着刺入腹内的利剑,鲜血沿着剑刃自他的身体内流出,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 “哼,诈人者人恒诈之,如此简单的道理尔不懂乎?速速去黄泉报道吧!”赵如燕满脸嘲讽地看着脸上由于痛苦而肌肉抖动的赵阳不屑说道。 赵阳的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他这么想原也不错,问题是他没想到13年前,他和他主子赵午看着凄惨死去的婢女娴尸体时,赵如燕可是咬牙切齿地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将他的丑恶嘴脸看得一清二楚,她怎么可能放过他。 一脚踢开死不瞑目的赵阳尸体,赵如燕脸上满是不甘、愤怒,“赵午老贼,早晚吾亲至邯郸跺了尔狗头!”她内心这个念头愈发坚定了。 另外一边,李虎、苍龙、冷凤经过一个多时辰艰苦卓绝地全力拼杀,终于将剩余九名十二地支杀手铲除殆尽。这一场血雨腥风的杀戮终于告一段落,三人打扫了战场,将十三具尸体挖坑埋入了竹林深处,就连血迹都冲洗得一干二净,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皎洁的圆月被一丝乌云笼罩,只有竹林间传来老鸹“呱、呱、呱”的凄厉叫声。 “此地已然暴露,不宜久留,李将军,吾等速速离开此地!”赵如燕当机立断地嘱咐李虎道。 “唯!”李虎躬身一礼道。这个风清月朗的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简单地在茅屋内留下一片布帛,赵燕如便带着李虎、苍龙、冷凤四人连夜匆匆离开了王家村。…… 槜李城里,王浩躺在自家的筵席上,似乎是在做着恶梦,额头上冷汗不断滴落。小丫头赵莹盘腿坐在他身畔,纤细雪白的素手拿着一方巾耐心地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蛾眉紧皱,满脸担忧、心疼地注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睡梦中,王浩又一次回到了幽冥地府,那无边的黑暗笼罩着他所在的一方空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那人头顶乌纱,腰围犀带、身着红袍,左手执生死簿,右手拿判官笔。 “小子,你又来作甚?任务没完成不要来地府瞎溜达,速速给本判官死回阳间去干活,莫要偷懒!”黎判官瞪大了他那铜铃一般的眼珠子没好气地喝骂着王浩。 “我也不想来啊,谁知道今晚好好的赏月,却忽然四肢乏力,瘫倒在地上就失去知觉了。”王浩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道。 黎判官没说话,掐指在那儿神神叨叨、自言自语了一阵,一脸严肃地问王浩道:“你是否做了什么改变历史的事遭到反噬了?上次穿越前我可提醒过你别瞎搞,你可以回去了!”…… 某日一早,一阵早晨的鸡鸣声将王浩唤醒,他头依旧昏昏沉沉,一睁眼便看见和衣而眠的赵莹螓首歪倒在她身畔酣睡,呼吸匀称,他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快,快……快跑啊,吴国兵要攻打槜李城啦,足有上万人马呐,槜李城只有区区两千人马 ,如此还怎守住城哉!”王浩刚想伸手抚摸赵莹那吹弹可破的娇俏脸颊,便听得外边传来这大声呼喊。 王浩大吃一惊,吴军攻打槜李城?这可不得了,弄不好槜李城恐怕要归属吴国了。 第56章 紧急撤离 在春秋时代的历史上,槜李这样处吴越边境地带的小城,归属一直不太明确,有时归越有时属吴,这里的百姓可是倒了大霉,时不时要遭受战乱。 王浩前世看过这段历史,来到槜李城后也听说过,然而直到今日他才亲历这样的动乱。他如弹簧一般从筵席上弹射而起,快速套上衣裤,一阵风般跑到茅屋外,想要亲眼看个究竟。 一伍穿戴鳞甲(一种由大量细小金属环制成的盔甲),手执短戟、短戈的越军士卒脸上一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表情,他们整体已然完全不成队形,各自散兵游勇地四处乱窜,往槜李西城门方向跑去。 “快跑,如今槜李已是一座孤城,吾等速速往石门关方向逃跑,才有可能有一丝生机!”领头的伍长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搞得街巷上鸡飞狗跳,这样的队伍也绝不是一两支。 街巷上,往日马车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如今却是几乎见不到行人踪影。街巷两边的店铺几乎都大门紧闭,仅有寥寥无几的店铺为了维持一家老小的生计,冒着战乱、掉脑袋的风险开张,却也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街道上仅有的少数人也是一股脑儿朝西边疯狂逃窜,内心巨大的惶恐、不安支配他们哪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汗水浸湿了衣物也不敢停下来,仿佛后边有一群龇牙咧嘴的恶狗在追着他们跑一般。 靠近西边的城门,与街巷的情景完全不同,这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百姓们拖家带口,携老扶幼地争相逃出城去,他们肩上挎着包裹,行色匆匆。 “军爷,快放吾等出去,如若不然,待吴卒一到,吾这一家老小,小命立时不保兮!”一名老汉一边哭天抹泪地哀求着在边上维持秩序的越卒,一边拉扯着身后自家的老太婆、流着鼻涕哭闹的五岁小孙女。 “老伯,吴卒距此尚有7、80里,尔等乡亲勿要惊慌,大家依秩序逐个通行可保无虞,如若都一窝蜂胡乱拥挤,则不用吴卒攻来,尔等便会因踩踏而伤亡惨重。”年轻的越卒耐心地阻拦着乱闯乱撞地槜李百姓,好言相劝道。 老汉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只得羞愧地低下头,拖家带口地走回人流大军的最后排起了队伍。…… 距离槜李邑70多里东北方向的荷叶地,这里乃地属于吴国(后世沪江市西南门户),除却远处仅有的一两个小集镇,寥若星辰的村落、农田、果树外,四周一片空旷,宽敞的乡间大道一直往西蜿蜒绵亘。 秋天的早晨格外清爽、宁静、光明,默默地给人以生机勃勃的活力。远处村落里传来了若隐若现的犬吠声、鸡鸣声,一股带有成熟果实味道的清新空气沁人心脾。 “展将军,按照吾等如今的行速,想必至多再有两个时辰便可陈兵槜李城下了吧,以槜李城区区两千人的守卫兵力,待吾等率领这一军兵马兵临槜李城,守备的越军必然望风而逃,吾等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吴国太子终累豪情万丈,一脸欣喜地对着旁边副将兵车上的大汉说道。…… 当此之时,位于槜李城中央的邑衙内,邑尹王番正焦头烂额,自昨日收到来自会稽越王宫的信息后,他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忙着统筹撤离槜李城的事宜。 昨日夜里戌时,天空月光皎洁,繁星点点,正当他结束一天的劳作,脱了外衣、吹灭烛火准备就寝时,突然有府内下人匆匆来报。 “老爷,大事不妙也。会稽城派快马马不停蹄地赶来槜李城,讲有十万火急之事需当面交代于汝,如今城门已关,那人便进不来只在城下等候!”那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道。 王翻呆愣了片刻,这槜李怕是越国最不起眼的城邑了,一般来说,都城会稽那边是不太可能理会这边的。此次,越王宫亲自遣人快马加鞭前来送信就意味着所要通知的讯息必然是万分紧要之事,因而他可不敢稍有怠慢。 “快备马车,吾要亲往西城门见此人!”王番迅速回过神来,匆匆吩咐这名下人道。 “唯!”下人应和道。他知晓此事紧急,便也不敢耽搁匆匆离开去准备马车了。一炷香时间后,王番到了邑衙门前,匆匆登上了一辆厢式骈车,车夫挥鞭策马向槜李西城门疾驰而去。 明亮的月光撒在青石、石子铺就的街巷上,此时,街巷上已然没有人烟,四周一片静悄悄,只有王番乘坐的骈车车轮滚动的轰鸣声回荡在空气中。 不到一刻钟时间,骈车便赶到了西城门,守卫城门的越卒(邑兵)即刻向下车来的王番躬身行礼。王番则根本心不在焉,他跌跌撞撞地匆匆走上城墙,宽大的衣摆好几次险些将其绊倒在上城墙的阶梯上。 登上城楼走到城墙边,他借着皎洁明月、城墙上火盆内微弱的火光往城下眺望,果然有一道异常疲惫的身影牵着一匹马在焦急地等待。 “这位将军,吾乃此间槜李邑之邑尹王番是也,敢问将军乃何人?欲见敝人有何要事相告?”王番见其虽是只有一人,但全副武装,盔甲加身,腰挂剑服与强弓,手执青铜宝剑,相貌英武不凡,却不敢开门放其进来,只得谨慎问道。 “本人黑鹰,越王宫侍卫也。奉命送书信予邑尹大人,请接好!”那人说罢将一封书信穿在箭首,搭箭拉满弓弦,电光火石间,腾地一声响箭头牢牢钉在城楼的阑干上,然后他大喝一声“告辞”便挥鞭策马往会稽城方向狂奔而去。 王番命人取下箭矢以及箭间上的帛书,迫不及待地展开看了起来,上面内容是说:吴国太子终累、吴国名将展如率领一军(一万人)、兵车百乘浩浩荡荡杀奔槜李城而来,按照其行军速度,尚有百里之遥。越王允常着令他率领全城百姓、邑兵将士速速退往石门关内,不得有误! “这……这便如何是好哉!尔等速速敲锣打鼓,走街串巷前去通知此消息予槜李城百姓,让大伙及早准备撤离,不得有误!”王番知晓这条讯息意味着什么,大晚上的他实在不想兴师动众地扰民,但如若不及早通知下去,明日槜李城的居民便有可能因撤离不及时而遭到血腥屠杀。…… 直到次日一早,敲锣打鼓声、喊叫声依旧不绝于耳,以至于大部分市民、士卒都忙着朝槜李城西城门逃窜。 第57章 逃黎槜李 “老爷,据最新消息,槜李城百姓皆在有序地往西城门撤离,相信不出两个时辰,城内万余百姓、邑兵皆可撤离。”管家阿福看着忧心忡忡的王番,心有不忍,出言宽慰道。 “哎,只怕是来不及了,按照吴军的行程,只怕不消一个半时辰便可兵临槜李城下,届时未曾及时出逃的百姓只怕免不得惨遭杀戮,这却如何是好?”王番心烦意乱地道。他闻言依旧急得在房内踱来踱去,如坐针毡。 春秋早中期(公元前770年~公元前550)年,各诸侯国恪守周礼,打仗讲究君子之风,谓之:君子之战,它指当时各国交战时遵循的礼仪和规则,大致包括如下: 1.不斩来使:双方交战前,要相互下战书,明确告知对方开战的时间、地点、交战的理由和目的,倘若对方接受了战书便不可杀害对方的使者; 2.不鼓不成列:双方在约定的地点集结军队,先排兵布阵,然后同时鸣鼓开战。倘若一方还未摆好阵型,另一方不可趁机偷袭; 3.不重伤:双方交战时,要尽量避免造成过多的伤亡,尤其是对于负伤或投降的敌人,不得再伤害;(类似后世优待俘虏的政策) 4.不擒二毛:二毛指老人和儿童,这些人不参加战争,所以不得被俘虏或杀害; 5.不逐北:北方洛邑乃周天子所在,也是祖先神灵所在,所以不能向北追击败退的敌人,以示尊重; 这些规则限制了战争的残酷性、扩张性,也体现了一种高尚的品德和文明风范。那个时候能参与战争的都是贵族(春秋早中期各诸侯国军队基本都由贵族组成,素养较高),他们认为战争是一种高级竞技,是展示个人才能与国家实力的方式。 他们不以杀敌夺地为目的,而是以维护礼义为目标,不愿看到无辜百姓受到牵连,也不愿意看到自家同胞流血牺牲,在战场上相互尊重、竞争、学习。 这样的君子之战,在春秋早中期是不少见的,比如:公元前638年的宋楚泓水之战,楚军要求双方在河两边交战,宋国公孙固欲“半渡而击”,宋襄公认为“不能趁人之危”,楚军渡河后没摆好阵型,公孙固欲提前下手,宋襄公曰:不鼓不成列,又拒绝了,最后等两方都排兵布阵后才下令攻击,结果宋襄公自已反倒大腿中箭,重伤逃往。 春秋后期开始出现了一些新兴势力,如:秦、齐、魏、赵等国开始采用变法、富民、强兵等措施来增强自家的实力,并以攻取四方、灭绝诸侯、称霸天下为目标进行扩张和征服。 新思想如墨家、法家等主张以利为本、以权为上、以胜为尊,并且提倡用奇谋诡计来谋取胜利。这些新兴势力和新思潮对传统的周朝礼乐制度和君子之道提出了挑战、否定,并且在实践中取得了成功。 吴国的大将孙武便是这股思潮的杰出代表,他的《孙子兵法》开篇便是:“兵者,诡道也!”他主张奇正相生、虚实相待、形势相变等原则来指导作战。 阖闾及吴国正是他这股新思想的贯彻者、得益者,只要能得好处,屠杀一些越国百姓并不是问题,这也难怪王番会这么着急上火了。虽然,吴国王室姓姬,但和周天子也就那么一丝丝地血脉联系,他们可不是笃信周礼的善男信女。 槜李城“小王造型设计工作室”内,王浩与赵莹也在慌乱地收拾着衣物、钱财等。他早知这槜李城不太平,也早萌生了离开的想法,可生意好不容易铺开,这几日不说赚得盆满钵满么好歹也算是财源滚滚吧。 “娘了腿的,老子好不容易把生意做起来,又叫这该死的吴国太子给搅黄了。”王浩一边收拾,一边在那儿愤愤不平、骂骂咧咧道。 小丫头赵莹也是满脸不甘之色,她那整齐、好看的小贝齿咬着下嘴唇,紧握小粉拳,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阿哥,别难过了,来日方长,钱财乃身外之物,小命才最重要,他日再回转不迟兮。当下,吾两个还是先撤出槜李城吧,吾有些想念阿妈了!”起初还是在安慰着王浩,可说着说着赵莹的眼眶里便湿润了,她轻声哽咽着说道。 这也难怪了,她长这么大还一直没离开过赵如燕身边,这可是头一次出远门,转眼离开母亲有一个月了,马上又要兵荒马乱的,叫她如何能不牵肠挂肚,不忧心忡忡呢? 听她这么一说,王浩突然恍然大悟,给了自已一耳光,自家阿爸王鸿、阿妈沈氏可还在王家村呆着呢。王家村可不是槜李城,消息闭塞,几乎与外界隔绝,他们必然是不曾听到任何吴军攻伐槜李邑的风声,那到时候不就凉凉了? “走、走、走,赶紧走,看这两天忙活的,连阿爸阿妈都没顾上,着实是有些掉进钱眼里哉!”王浩着急忙慌地说着,一把拉过刚背起包裹的赵莹纤纤柔荑,一手抓过打包好的包裹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对了,姜姐姐呢,她该如何啊?吴国、鲁国虽为同宗,可关系并不睦也。她若继续逗留此处,则祸福难料,吾得去寻她,劝其一同离去方为上策!”王浩一想起父母,有点着急上头了,但没多久又想到了这房子的主人姬姜,他这话像是对赵莹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姬姜这个鲁国女人和他萍水相逢,仅仅相处了短短一个月,便对他倾其所有,他对姬姜的感情也十分复杂,有朋友间的亲切友好,有姐弟间的相濡以沫,还夹杂着一丝爱怜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姜姐姐,终于见着汝也,吴军快攻进槜李城啦,汝作何打算,不若随吾两个一起跑?”王浩拉着赵莹急匆匆地跑到姬姜的打铁铺,见她也挎着包袱准备登上自家马车,便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说道。 “浩弟,不必如此,为姐有要事需去一趟会稽城,汝便赶回去寻父母要紧,有缘再会!”姬姜对他和赵莹莞尔一笑道。 随即,便与高皓义无反顾地登上了马车,车夫挥鞭架着马车朝西城门飞驰而去。王浩呆呆望着那远去的马车依依不舍。 “走啦,人家已经走远,吾两个再不走就出不去了,小命还要否?”赵莹拉着他边说边跑回自家的马车,火速跳了上去。车夫一路紧赶慢赶,不久他们的马车就出了西城门一路往西南而去。 第58章 兵临城下 此时,槜李城内能跑的都跑得差不多了,剩余的皆是些无法跑路的老弱病残,只能听天由命了。因此,西城门反而变得宽敞起来。 “哎,未知姜姐姐是否已安然出了城,她可千万别有事兮!”赵莹一脸担忧地叹息道。 然而,她与王浩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姬姜正泪流满面地瘫坐在马车内,螓首时不时地探出车厢朝后方张望,明月般清新脱俗的俏脸上满是不舍。 一边的高皓贴心地递给她一方巾,并柔声安慰道:“姐,放心吧,他们两个如此机灵,必定不会有事,与其担心他们,倒不如想想自家之事!” 对于姬姜的想法,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然而,他表面温文尔雅、知心体贴,但深藏在这笑容背后的那一丝狰狞、狡诈很难被心不在焉的姬姜所察觉。…… 槜李城邑衙内,王番听着下人的禀报,说是该撤走的都撤走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了,他内心那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终于下定决心要与槜李城共存亡了。 他是土生土长的槜李本土人,槜李养育了他、成就了他,对这一方水土他有着刻骨铭心的深厚情感,如今要他丢下城内这些孤苦无依的弱势群体,他死也做不到。 “汝且将府内所有亲眷、下人皆召集到此,本尹有话要对尔等讲,快去!”王番那张轮廓分明、五官端正的国字脸上带着一丝决绝,沉声对老管家阿福说道。 盏茶功夫,王番的夫人王张氏怀抱着五岁的小女儿,哭哭啼啼地来到他面前,她后面跟随着五六个婢女、男仆,他们也是一脸地惊慌失措。 “老爷,吾等速速离开此是非之地可好?再若不走便晚矣!”王张氏泪眼婆娑地以右手拖拽着自己夫君的宽大衣袖,着急地说道。 “夫人啊,汝且听吾讲,槜李城吾是不会离弃的,吾与乡良人大人商量好的,誓与槜李共存亡,城内孤寡老幼尚且需要吾等护佑兮。尔便带着嫱儿随阿福一同速速离去。”王番握着自家夫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爷,万万不可啊!”王张氏声嘶力竭地喊道。她左手怀抱的小女孩仿佛也意识到了这番生离死别,不安地嚎啕大哭起来。 “阿福,莫要耽搁,速速带上盘缠,带夫人、小姐乘车赶往石门,不得有误!”王番对着管家阿福挥挥手说道。说罢,他便痛苦地转过身,再也不多看一眼。接着,他将一些金饼、戈币逐个分发给这几个下人,将他们都遣散了,这些人也是百般不舍,最后他只得强行赶他们离开了。 待所有人离开后,过得盏茶时间,一名身着铠甲,腰佩青铜剑的将领匆匆来到他面前躬身一礼。他面部线条刚毅而有力,犹如山川般巍峨壮丽,双眸炯炯有神,闪烁着刚毅和果决的光芒。 “邑尹大人,此刻吴太子终累及一万大军距此仅有二十里了,万望大人早做准备,示下拒敌守城之法 ,以便卑将安排布防!”那人看着王番极其认真、严肃地说道。他正是本城守将—乡良人茅盖,有着与王番一样的心思,那便是城在人在、城亡人死。 “茅将军,滚木、石块等可曾准备就绪,守城士卒可曾布置妥当?”王番沉声道。 “大人且宽心便是,各城门皆有兵卒把守,滚木、弓弩皆已准备妥当,待吴国军卒到来,吾等定会好好招呼其一番!”茅盖铿锵有力地说着,眼里闪烁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两人同乘坐一乘兵车赶到了东门,火急火燎地登上了城墙后,王番朝城墙东方远眺。城墙下一二里处,百乘兵车浩浩荡荡地朝着城下围拢,尘土飞扬,为首的两乘分别有兵卒扛着“终累”、“展”两面篆字旌旗。兵车后面跟着身披铠甲、手持长戟、长矛,军容严整的步卒方阵,足足有三个乡(6000人),最后面是手持弓弩、腰挂箭服的弓弩手,吴军的阵容以锦旗蔽日、气吞山河形容不为过。 “吾乃越国槜李邑邑尹,阁下可是吴国太子终累?尔身为一国太子,何故来此滋扰生事?”城墙上,王番既已知晓终累此次可谓是来者不善,言语也颇为犀利。 “嚯嚯,小小邑尹尔,汝配与本太子对话乎?劝尔勿要废话,予尔两个选择:其一.交出吾所寻之人,其二.速速开门投降,如若不然,吾便率领这一万人马踏平此小小槜李城,届时,可免不得一番血流成河也!”终累闻言翻了翻白眼,一脸鄙夷地仰头望着城墙上说道。 “交人?吾这槜李城合该不曾有太子所寻之人也。开城投降更不可能,吾越国虽国小民穷,比不得尔吴国,却亦非他国随意可欺辱者!”王番掷地有声地回怼道。 城下吴军蠢蠢欲动,早已按捺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滔天战意,听闻城墙上之人敢对本国太子不敬,立马横眉竖目、怒不可遏,纷纷以矛、长戟拍击着手中的盾牌,发出“咔嚓、咔嚓”的金属撞击声,众军卒纷纷齐声大喝:“杀、杀、杀!” “尔可曾听见吾吴军的喊杀声?适才尔既如此说,吾亦无话可说。传令放箭!”终累一挥手,传令兵即刻挥动手中旌旗发布作战指令。 上千吴军弓弩手弯弓搭箭,拉满弓弦,“嗖、嗖、嗖”,破空声此起彼伏,羽箭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往城墙上射去,令人观之头皮发麻。 东城墙上,守城越卒纷纷举起盾牌阻挡来势汹汹的箭雨。守军统领乡良人茅盖也立刻拉扯着邑尹王番迅速往后躲避。然而,越军的装备如何能与吴军相比,区区几百越卒,盾牌配备不到一半,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不到盏茶功夫,守城的700多越卒便已死伤近一半,纷纷中箭扑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尸体几乎汇成一条涓涓小溪。剩余的越卒则学乖了,龟缩不前,躲在城墙暗处的死角。 终累看了觉得很无趣,便下令撤走弓弩手,准备以冲车(撞车)撞开槜李东城门。一里(50人)率先簇拥着一辆冲车使劲往前冲,城墙上的越卒一看这还了得,一旦让这些吴国兵的冲车撞塌了东城门,那么吴国大军便可以长驱直入了,也就意味着他们以及槜李城内千余老弱病残的末日来临了。 因而,他们冒着为这些吴国步卒掩护的弓箭手射出的又一轮箭雨,纷纷跑到城墙边推下滚木、石头。 第59章 不期而遇 此次太子妃姒瑾偷偷逃出吴王宫,确实令终累觉得脸面挂不住而恼羞成怒,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因为家事而导致脸被打得“噼啪”作响,还惊动了一国之君的老爹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这让他这一国太子情可以堪啊! 于是,那天在姑苏吴王宫被阖闾一通臭骂以后,他便找到了平素与他相交甚笃的吴国名将—展如。后者是看着终累长大的,两人脾气也颇为相似,都是那种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这种事情属于家庭丑闻,一般人终累碍于男人面子,还真不能将之和盘托出,可展如不一样啊,他对终累视若亲子侄,平时两人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太子勿要烦恼,此事还并非完全是坏事,吾吴国正急缺一个讨伐越国的理由。想必太子妃必是逃往会稽去了,如此吾若兴兵伐越便是合情合理,只消打到越国石门,逼着越王允常交人便可。倘若伊不照办,吾等正好攻打石门,途中的槜李城便是待崽的羔羊,吾等取之如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展如身为吴国名将,脾气暴躁,但也粗中有细,颇有谋略,他很快便从终累的描述中嗅到了一丝机遇,因而宽慰终累道。 要知道吴国对吞并越国的土地、人口、财物有着极大的渴求,自吴国崛起以来,一直以绝越作为摆在国家战略的首要位置。不过嘛,吃相也不能太过难看,毕竟越国有着一个强大的盟友—楚国,吴楚两国也是你死我活的大敌,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师出有名”才可以在道义上站住脚。 “那依展将军之见,此次吾应出兵几何才较为稳妥?兵车几何?攻城器械是否需要携带之?”终累本来还沉浸在沮丧、懊恼的情绪中,如今听展如这般说,顿时眼前一亮,随即追问道。 “越国举国也不过三万兵马 ,其中尚囊括老弱病残,此次吾等携带一军人马、兵车百乘便可。至于攻城器械嘛,冲车、投石车各2乘即可,此次老夫便随太子同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展如以右手捋了捋浓密的胡须,略一沉吟便说道。 “那便依将军所言,事不宜迟,吾两个即刻前去准备兵马、粮草辎重!”终累听罢喜不自胜,躬身一礼后作出恭请地姿势道。 一周以后,凭借吴国如今的雄厚实力,终累、展如终于将一切准备妥当,一万兵马、百乘兵车浩浩荡荡自姑苏城出发,朝着西南方向的越国都城会稽快速推进。…… 当此之时,吴国负责推进冲车的一里兵卒还不曾靠近槜李东城门,便被城墙上的越卒一通乱箭射死了十几人,这还是在拥有已方弓弩手“火力压制”的条件下。他们好不容易挪到了城门,越卒们又是一通滚木、石块当头砸落,又是十来名吴卒当即头破血流,脑浆迸裂,红色的血水混合着白花花的脑浆,那场面怎一个“惨”字了得。 终累一看这场景,这貌似与他所想象的相去甚远啊,按照他的想法就槜李这么一个小城,区区几百守军,看到他这上万兵马兵临城下应该是吓得即刻开门投降才对,再不就是慌不择路地仓皇出逃。 就攻打一个小小的东门,上来就死伤这么多自家兵卒。身为吴国太子,他对于自家吴国的子弟兵还是很爱惜的,并不想做过多无谓伤亡,然而如今一看战场形势如此严峻,立刻炸毛了。 “展将军,若是再等盏茶时间,余下的弟兄若再不能破门,恐亦只能采用投石机破城也!”终累强压着心中怒火说道 ,展如无奈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城外,王浩、赵莹两人坐在马车内一路颠簸,按照槜李城到王家村那点距离,本该半个时辰便可抵达,然而很多事情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般,令人始料未及。 刚向西南行了五里路,一阵突如其来的响声惊了急速奔跑的马匹,惊得马立即“咴咴咴”嘶鸣起来,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左右摇摆,弄得车厢里正在谈话的王浩、赵莹两人身体撞在了一起,狼狈不堪。 王浩忍不住掀起轿帘问车夫怎么回事,车夫一脸无奈地回答道:“公子,适才前方突然窜出三道人影,吓得马儿受了惊,险些翻车了。” “喂,站住!汝等三人莫非赶着投胎?行路不用看前方的乎?”王浩顺着车夫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三条苗条的身影正行色匆匆、慌不择路地往前小跑,他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道。 王浩越想越气,这三个人害得他们马车差点倾覆,这飞来横祸搁谁谁能忍气吞声、视若无睹?泥人尚有三分脾气,何况他王浩正为自家的生意受挫而发愁,为父母的处境而担忧。 “这位公子,请恕本公……在下无礼,适才并非有意冲撞、惊扰尔等马车,万望见谅。吾等主仆三人如今有要事在身,还望莫要计较也!”为首那人转过头拱手一揖,满脸歉意地说道。 就这不经意地一转身,王浩以及那人皆呆立当场,吃了一惊。那人吃惊的是:天下竟有此等巧合之事?这少年不正是当日她在逃亡路上,夜晚泛舟震泽夜观皎洁明月时,在那轮圆月里看到的那张十四岁少年的脸吗?他究竟是谁?与她有怎样的关系?一连串问号在她脑海中浮现。 “咦,这不是麻衣妹妹吗?”王浩看到这张倾城倾国的白皙俏脸,便仿佛顿时遭到十万伏高压电暴击一般石化当场。他内心有一个声音激动、兴奋地喊叫着“是她没错,就是她,一定要挽留住她!” 脸是同一张脸,这点断然不会有错,不过此时这人却是一副文若书生的打扮,他身着白色深衣,柔顺的头发高高束成一个发髻,一根玉簪斜插入其中将之固定起来,腰带紧紧束缚住那窈窕的身躯,脸蛋白皙而清秀,仿佛一位儒雅俊俏的文士。仔细打量的话,那宛如两片柔软柳叶一般光洁、精致的耳朵上细小耳孔便出卖了她。 春秋时代,女子确实有穿耳孔的习俗,不过当时她们并不像后世现代世界妇女那般热衷此道,她们这么都是被逼无奈。概因当时穿耳洞并非是为了装饰美容,而是起到警戒的作用,对于那些不甘接受封建礼教束缚的“另类”女子,有人想出在其耳朵上扎上一孔,并悬挂上耳珠 ,用以提醒她们生活检点 ,行动谨慎 ,恪守妇道。 第60章 姑嫂相见 “汝乃何人?为何这般行色匆匆?”王浩内心为找到这个似曾相识的“神仙姐姐”而欢呼雀跃,对他的事情也自然颇为上心,以至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 这种举动其实是相当无理的,毕竟两人只是偶然撞见、非亲非故的,王浩这么问人家显然十分唐突。那俊秀公子听闻他这么一问,脸色复杂地瞥了他一眼,语气诚恳的劝道:“公子勿要多问,还是继续赶路要紧,小心耽搁在此生出事端也!” 说罢就带着两个容貌也颇为俊美的仆从欲转身离去。这下王浩便着急了,他下意识地想要将这儒雅书生留下来,却不知道要以何种借口阻拦他们主仆三人离去,只得故作蛮横地跑到三人面前,张开手臂拦住他们的去路。 “汝此人好生无理,吾家公子已然予汝赔礼道歉,婉约提醒汝勿要多管闲事,怎生还这般纠缠不清焉?”其中一个嘴角长着一颗美人痣的仆从看不下去了,毫不客气地抢白道。 这一通不留情面地斥责弄得王浩灰头土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无比,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人家显然急着赶路,没心思和他打哈哈,既如此他倒也不必非要死缠烂打,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时,再生异变。 “且慢,这位公子请留步!”一声娇喝从一边的灌木丛中传出,便是风声也不能影响这中气十足的冷厉、悦儿女生分毫。随即,一道轻盈地倩影从草丛中迅速窜出,俏生生站立在四人面前。随着她的出现,又先后有十道犀利的人影从草丛中跃出,他们个个身轻如燕,踏雪无痕。 十人皆是一身黑色线条流畅,设计紧凑的短打,上身束身短皮衣,下着长裤,裤腿束紧。他们的头发高高盘起,束成发髻,腰间挂着短刀、匕首,看上去干练而精明,十足一副武士的打扮。 那女子显然是十人的首领,她身材高挑修长,一张鹅蛋脸白皙如纸,一道剑眉斜插鬓角,眼角有着一道细长的血线,妖冶而美艳,鼻梁高挺,身体消瘦而匀称,给人一股英武强悍之感。她面容绝艳冷冽,唇角微扬 ,面目清秀又冷若冰霜,身着紧身皮甲,乌发高束,腰佩长剑,一股勃勃英气、飒爽英姿自眉宇之间透射而出,霸气侧漏。 “佳琪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呐,难道说我又穿越回去了,这不可能啊!”王浩失声惊呼道。 论长相,那女子真是像极了王浩的大学学姐李佳琪,那个对他关怀、呵护备至的女汉子。她是高他一届的学姐,除了出车祸死去的父母,在现代世界里,她是唯一全心全意对他好又不求任何回报的人了。 那女子听王浩这么说,脸色变得十分古怪、满头黑线,她堂堂吴国公主,吴王阖闾的掌上明珠如何就成了一个素不相识十四岁少年的姐姐,看他一身装扮便是低贱、卑劣的普通越国平民而已。 “汝乃何人也?劝尔速速离去,此事与汝等无关。如若不然,杀无赦!”那女武士满脸寒霜地吐出这两句话,右手迅速按到腰间佩剑的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出鞘。 那身穿白衣的贵公子看着那女武士,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嘴角都不由得有些微微颤动,他(她)很清楚再次看到这个近一年半来与他关系日趋亲密的女子,究竟意味着什么。两人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一种令人尴尬、唏嘘的场面下 ,自他带着两个婢女一路逃亡,他想过一旦吴王宫发觉太子妃出逃,碍于王室的脸面与尊严,阖闾必然会派人追赶,直至将他绑回去,又是一番更加残酷、生不如死的折磨,但他万万没想到前来阻拦他的那个人会是她,一年半来,他视作闺蜜一般无话不谈的那个女子,如今,他该怎么办? “汝前来此地,乃为将吾擒拿回去?为何会是汝来拿吾?汝王兄为人如何,尔岂能不知?伊往昔如何待吾,尔等难道完全不知晓?”白衣书生一脸悲切地看着她质问道。 那女武士闻言,仿佛觉得非常理亏一般,脸上露出了惭愧与不忍之色,但随即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又变得坚定起来。 “吾岂能不知晓王兄平日所作所为,同为女人,吾自然亦是感同身受,理解尔所受之痛,然那又如何?身为吴国王室之人,汝竟私自逃离王宫,此举置吾吴国王室的脸面,王兄脸面于何地?倘若朝野知晓此事,吴国王室必然沦为各诸侯国笑柄,届时吾吴国又该当如何自处?”女武士面带不忍而又决绝地说道。 “照汝所言,吾便合该遭受汝王兄之非人虐待?为了尔吴国的颜面,便该牺牲吾一弱质女子?倘若汝执意如此,全当吾往昔白白救下汝一条性命。汝无需多言,吾便是死亦不会再回转去了,若汝执意带吾回去,便只能带走吾尸体!”那白衣书生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表情,悲悲切切、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浩趁他们说话间,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已经悄悄躲到一边偷听,这里面所蕴含的信息量无疑十分庞大。比如:这名白衣俊秀书生实则至少是一名王妃,而这飒飒的长相酷似李佳琪学姐的女武士则应该是一名吴国公主,那么她必然是老吴王阖闾的女儿,这里面涉及到了吴国王家的很多机密,不足为外人道也,那么此刻他一个毫不相干的越国平民知晓了这一切,该当如何?想到这里,他吓得肾上腺素飙升,浑身冷汗直冒。 “抱歉,身为吴国王家儿女,吾身不由已,此次吾前来,亦是为了保护尔。王兄与展如将军业已率领一万吴军精锐,兵车百乘前来拦截汝,一旦王兄生擒汝,吾尚可一路居中调停,然则,汝若是执意不归,伊二人便要藉口索要人行攻伐越国之实,其后果如何不消吾再费口舌吧?”那女武士苦口婆心地劝解着白衣书生道。 那白衣书生闻言,万念俱灰,看似一场关乎她一人性命的逃亡,实则是关系到吴越两国的一场博弈,她继续逃跑则很可能成为两国开战的导火索,而她若归去姑苏王宫,则将来极有可能死在王宫,与其如此,她倒不如在此自我了断来得痛快。 “公主,万万不可轻身兮!必定尚有其他法子,汝若执意寻死,奴婢亦定然随汝而去!”那名嘴角带着美人痣的仆从哀求道。 第61章 杀手柔兆 那白衣书生打扮的女子一把抽出女武士腰间所佩青铜长剑便要抹脖子,好在有人比她出手更快,就在她以为即将魂归天国时,手里的那柄青铜剑被人一把夺过,弄得她呆立当场。 “勿要动不动便寻死觅活的,有甚事汝好好讲出来便是,说不得尚有办法解决,死便解脱了?夫寻死者,最无能的做法也!”王浩将夺过来的剑一把丢在地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 女武士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开口,面对这种两难的处境她自己都认为死也许对这个名义上的嫂子,实际上的闺蜜是一种解脱。 那白衣书生见寻死不成,又被一顿教育,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了,她内心越想越觉得凄苦无比,忍不住“嘤、嘤、嘤”抽泣起来,哭得稀里哗啦,泪水不要钱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打湿了一大片衣服。 “天下竟还有汝这等小姑子?欲活活逼死自家嫂子,伊不过一弱质女流,遭家暴尚不能反抗?若是汝吴国之尊严需靠牺牲一无辜女子来维护,依吾看来此脸面不要也罢。尔等王室贵胄,竟将欺侮、迫害他人此等丑事讲得如此振振有词、冠冕堂皇,与禽兽何异!”不知怎么的,王浩就见不得他的“月中嫦娥”受委屈,一股无形怒火如火山一般喷发,让他不计后果地怒视着女武士,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臭骂。 那冷艳女武士心中也是纠结万分,一边是曾救下她一条小命的恩人,近一年多来可以互相敞开心扉的好姐妹,另一边是自已自小长大的吴国,从小对她疼爱有加、呵护备至的父王、王兄。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她如何选择,总有一方要受到伤害,究竟该怎么办? “小贼,尔休得放肆,吾吴国王室家事岂容尔区区一介卑贱越国贩夫走卒置喙?再若敢胡言乱语,必斩下汝之狗头!”一声娇斥自人群中传来,厉声喝骂道。 大伙循声看去,眼神尽皆汇聚到一位身姿曼妙,容颜妖媚的女武士身上。她乃是吴国公主所率领的十名武士中唯一一位女武士,虽与其余九名男性武士一般发髻高束,但却在发间斜插了一支金步摇,其眼神犹如一汪清水,藏着星子般璀璨的光芒,媚而不俗,身材高挑而丰满,肌肤雪白娇嫩,胸前两座山峰高高耸起,仿佛随时要裂衣而出。此刻,她神情冷傲,眼眸妖冶魅惑,嘴角勾勒出一抹略带嘲讽地讥笑、注视着王浩。 “ 柔兆,尔欲作甚,此地无尔甚事,本公主尚未曾发话,孰许尔出来多事?”对于这个自以为是的十天干杀手中唯一女成员,滕玉公主早就受够了,因而她眼中射出一道锋利的冷芒,冲其怒喝道。 十大天干杀手,乃吴国不为外人所知的一股神秘力量,它直属于吴王阖闾及女儿滕玉公主,他们分别为:阏逢(甲)、旃蒙(乙)、柔兆(丙)、强圉(丁)、着雍(戊)、屠维(己)、上章(庚)、重光(辛)、玄黓(壬)、昭阳(癸)。 彼时,晋国与吴国两国结成攻守同盟,互通有无,吴国便效仿晋国十二地支杀手,自军队中挑选资质上佳者九人组建了十大天干杀手组织,这九名成员皆为男性,而最后一位女成员则身份较为特殊,便是这名丙字号杀手柔兆。 按照后世现代世界的说法,这女子是妥妥的“关系户”,她能进入十大天干杀手组织凭借的并非武艺实力,而是她的身体与柔媚功夫,也许是自小经历颇为坎坷,又出身卑微,造就了她意志坚定、心机深沉,不甘屈居于人下的性格。 柔兆仅为她在十天干杀手组织的代号,其本姓李,名元英,公元前514年出生在吴国广陵邑(今江苏省扬州市)的一户普通农村家庭。她的家庭很贫困,但父母健在,生活也算能勉强过下去,然而,随着吴楚之间的频繁交战,许多无辜百姓被战事所殃及,未能幸免于难。 公元前506年,吴楚两国爆发了一场惊天大战,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柏举之战。这场战争虽然最终以吴国获得绝对性胜利而告终,但打仗终究是要死人的,吴军也在这场战争中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其中就有李元英的阿爸—李五根,他就是在这一战中不幸中了楚军的羽箭,长眠于异国他乡的。 父亲的战死,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不仅仅是丧失了一个精壮的劳力而已,更是全家心灵上的巨大创伤,她母亲无法忍受失去丈夫的痛苦,终泪以泪洗面 ,最后眼泪流干便成了瞎子,无法劳作。剩下时年8岁的李元英以及7岁的弟弟李元奎孤苦无依,不多久,她母亲忧郁成疾,家中又穷得没钱医治,终于撒手人寰。 既然没法在家乡活下去,李元英只得带着弟弟李元奎一路行乞度日,南下吴国都城姑苏,此去一方面是为了不择一切手段过上好日子,另外一方面,父亲的战死使得她幼小的心灵对吴国统治者,尤其是吴国王室充满了怨恨,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接近阖闾周边之人,亲手弄死他(她)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在流亡过程中,姐弟俩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忍饥挨饿是常态,一个大雪漫天的寒冬她不慎将弟弟元奎弄丢,来回找了好几天也未曾找到,最终只能放弃继续寻找转而南下姑苏。 经过两三个月的流浪,蓬头垢面的她终于来到了繁华的姑苏城,她除了家境不好,营养不良,自身还是长得姿容秀丽、唇红齿白的。正是因为她身体底子好,她才能在不久被吴国“女闾”接纳并调教,这也算是勉强在这姑苏城有了一口饭吃 。 起初由于年纪小,她还不懂“女闾”是一个何等的机构,两年后她才逐渐明白,那就是一个用女人的身体伺候男人换取钱财的所在,她不甘心被如此作贱,也很愤怒,然而,她一个尘埃般卑贱的小女娃根本就无力反抗这不公的命运,她无奈忍住了所有的屈辱默默等待,终于在六年后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公元前500年的一个秋日,女闾来了一个颇具贵族气质的公子哥,那人看年纪应该在十八九岁上下,身高八尺余,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宽厚、身材健硕、肌肉发达,她一眼就被这位“帅哥”给深深吸引住了。 第62章 处心积虑 彼时,李元英已是十四五岁的豆蔻少女,她在“女闾”机构伙食尚可,因而发育良好,身材丰满高挑自不必说,胸前那一对峰峦仿佛充了气一般迅速膨胀。自十三岁正式接客以来,她所接待的“恩客”足有好几百号人,经过各种各样男人的滋润,她的身材愈发前凸后翘,完全可以媲美十八九妙龄少妇。 清秀又不失妩媚动人,丰满又妖娆,再加上那张五官精致的成熟脸蛋,让吴国太子终累一见到她顿时眼前一亮。当时,终累刚刚大婚不久,而姒瑾一直对他不假辞色,他也是一个处于年少躁动时期的青年,有着最原始的冲动和需求,这个别具成熟风韵的女子恰恰与他的太子妃姒瑾有着五、六分相似,就这样李元英迅速进入了他的视线。 李元英这两年也见识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对于他们的心态也能了解个大概,看人的眼光更是十分毒辣老到。她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贵公子身份非同一般,年少多金、长相俊秀,正是她梦寐以求的“金龟婿”、“靠山”,她内心忍不住激动地欢呼,并发誓要牢牢抓住他。 那一晚,终累想着与姒瑾那点糟心事,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忍不住借酒浇愁喝得醉醺醺,而那边的李元英见此更是心花怒放:这就是苍天垂怜,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她假装过去给终累筛酒,看他摇摇晃晃似要跌倒,便“好心”扶住他,实则趁机将软绵绵、香喷喷的成熟娇躯紧贴在他身上,终累直感觉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孔,令他浑身燥热难耐,欲火焚身。他急不可耐地拉住她就往一边的床榻上拽,于是,李元英半推半就地就和终累干起了没羞没臊的原始运动。…… 次日早晨,李元英如愿以偿地躺在男人宽广而胸肌发达的怀里,这具成熟、凸凹有致的胴体早已有不知多少男人享用过,她也不在乎再和谁多来一次,关键是怎么才能更大地创造、发挥出它的最大价值。 不多久,终累醒过来,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乃是当今吴国太子,不过他刚讨得了太子妃,还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终累的意思是既然两人有了那种关系,那么他也会给她一些必要的补偿,倘若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可以调动一切手头资源替她办妥,但碍于李元英的卑贱出身,他们只能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地下情关系。 本来,李元英觉得能和本国太子搭上关系她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是“替代品”她也无所谓,她很清楚自己出身太过低贱。然而,当听到终累说她长得和太子妃(越国公主)姒瑾有几分相像时,顿时生出了不甘之心,脑子里一个偷梁换柱、取而代之的歹毒想法也就随之孕育而生了。 千万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这就是一股源源不断的动力,后来的几个月,终累不断在姒瑾那边吃瘪,李元英便成了替代品。除了入军旅,便是三天两头来找她疯狂地探讨着人体的奥秘,也正是由于和太子终累的关系非比寻常,女闾的负责人为了巴结太子,不再让李元英伺候别的男人,她便成了太子终累的私有玩物,闲暇时间也变得越多,也愈发无拘无束起来。 这一日,李元英闲来无事便一个人上街上溜达,准备买点胭脂水粉等女人用的化妆品。不经意间抬头一瞥,好巧不巧地看到了一张和她有几分相似、倾国倾城、雍容华贵的俏脸,李元英的心立即紧张得砰砰砰狂跳。那高贵女子正带着两个婢女在街巷上的衣服铺、胭脂水粉铺间流连,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这边。 “公主,那边的布匹吾看着不错,莫不如吾三人入内一观如何?”一名嘴角有着一颗美人痣的婢女微笑着提议道。 “嗯,此亦无不可!”那长得与她颇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淡然道。 此刻,李元英的内心却是在进行着一番激烈地天人交战。她激动,这气质高贵的女人必是吴国太子妃姒瑾无疑了,这点可以从她身边婢女对其的称呼便可以确认。自打从终累的口里知晓有这么一号人物以后,她仿佛魔怔了一般,对那名女子的一切都格外关注,因而她知道姒瑾除吴国太子妃以外,另外一重身份便是越国公主。 李元英自小跟着她从军的阿爸李五根习得一些粗浅拳脚功夫,这也是她后来能入选十天干杀手组织的原因之一,但这一点粗浅拳脚功夫显然是远远不够看的,况且,当下街巷人流众多,虽然她很想立刻出手干掉姒瑾,但没有一招致命的把握,不光不能成事,还得把自己搭进去,这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她隐忍着内心强烈的冲动悄悄退去。 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是妒火中烧,那个和自己长得五六分相似的女子除了出身比她好便无可取之处了。她年纪比自己大,身材没自已好,胸部没自己饱满,气质没自已妩媚动人,仗着命好嫁给了太子终累却不晓得珍惜,这上天竟是如此不公。 渐渐地,她也是真爱上了终累,这大概算日久生情吧,终累成婚半年借着醉酒强上姒瑾,这里面就有她的一份功劳。 一次,终累依旧如往常一般郁郁寡欢地到李元英住处喝得烂醉如泥,又借着酒劲絮絮叨叨地给她讲起自己和姒瑾之间的那些事。这几个月以来,她从他嘴里听得最多的便是姒瑾这两个字,这说明在太子终累的心里,姒瑾确实有着其他女子所无法比拟的地位,这令她心里异常恼火,便想着怂恿终累强行得到姒瑾的身子。 “太子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忧愁,女人的心思嘛,奴家身为女人还是知晓的。汝便是太过善待之才致使其得寸进尺,奴家倒是认为太子当强硬一些,将其当作奴家一般对待即可,女人皆是含蓄矜持者,若太子主动出击,使用一些粗暴手段,令其知晓太子阳刚男子的一面,便可使其沉浸在太子男子魅力中而不可自拔也!”李元英魅惑地引诱着终累道。…… 当晚,终累与李元英又免不得一番颠鸾倒凤,随后便回太子宫向姒瑾展示粗暴狂野的男子魅力去了,自此以后,姒瑾的恶梦就开始了,且是愈演愈烈,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怜的姒瑾并不知晓有一条处心积虑地“毒蛇”正对她吐着信子,随时可将她吞噬。 第63章 灭杀女武 那晚在李元英的怂恿、唆使下,终累终于尝到了甜头,真正地体验了做个霸气侧漏真男人的美妙感觉。自此以后,他对李元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个女人对他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肉体上、灵魂上事无巨细。 将姒瑾捆绑起来用鞭子狠狠抽,直到她无力反抗,默默承受,这些主意都出自李元英这个地下情人兼狗头军师。关键是这些馊主意还都逐一实现了,还屡试不爽,可惜姒瑾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滕玉身为终累的亲妹妹倒是个知情人,终累对于这个亲妹妹还是很宠溺的,凡是她要的东西他这个当哥哥的皆义无反顾、想尽办法去给她办到,他的事情也几乎都不对滕玉保密,因此,滕玉也知晓他身边有李元英这么一号人。 对于这个与姒瑾有几分相似的女人,看在自家哥哥终累的份上,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对于终累,滕玉也是竭尽所能地去维护他。起初,李元英在她面前还是摆正了自已的位置,将自已作为一个卑微的下人来对待高贵的公主之礼来尊敬她、仰视她,那么滕玉也就给予了她必要的尊重,甚至她得了好的衣物、首饰都要赏李元英一些。 然而,滕玉每次与姒瑾见面,首饰、衣物、胭脂水粉、趣闻,天南海北无所不聊,且相谈甚欢,但唯独对自己王兄与李元英的桃色新闻避之不谈。 滕玉认为自家王兄身为男人在外面有女人,这也很正常,就连周礼都规定有身份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再则这也是终累自已的私事,她作为妹妹只有维护的义务。就算姒瑾救了她一命那又如何,说到底她还是外人,终累才是她的亲哥哥,孰轻孰重这还不够清楚吗? 一年以后,滕玉在军队中历练有了一定的成就,成了一名统领两千人马的乡良人,阖闾便让其师—吴国大将孙武协助她一同从吴国所有军队中挑选出九名精英成立直属阖闾本人、滕玉的神秘杀手组织。 有一天,太子终累知晓了此事后,产生了一种被架空的感觉,他也绞尽脑汁地想要掌控这股神秘力量,无奈鞭长莫及,他心里很是苦恼。 “太子, 汝莫要着恼,奴家听闻这杀手组织尚且缺一名女性成员,想来是滕玉公主需要一名女性助手助其掌控全局。莫不如太子便助奴家入此组织,如此亦非等同太子亲自掌控之也!”李元英看着一脸愁眉不展的终累,媚笑着说道。 “汝如何知晓此事?”终累一脸疑惑地问道。 “此事太子便不消知晓了,汝便说奴家此主意如何?”李元英只想把事情搪塞过去,便娇嗔道。 实则是她以前在“女闾”当差时,“恩客”不计其数,其中便有一人是主管杀手组织秘密选拔工作的朝廷大员,那人念着往日的情分将此事透露给了李元英,不过她可没傻到将此事给终累实话实说。 “妙极,那便如此说了,王妹此处由吾知会便可,料此事必然妥帖也!”终累不疑有他,闻之如获至宝,眉开眼笑说道。 就这样,没过一个月李元英便如愿以偿地加入了杀手组织,成为了唯一一名女成员,一颗终累安插到天干杀手组织的一颗钉子。她白天刻苦训练,晚上卖力伺候太子终累,算是两不耽误,练功是为了更好地掌握杀掉太子妃姒瑾的功夫,杀掉她然后借机上位成为吴国新任太子妃。除掉姒瑾,享受荣华富贵的人生已然成为她脑海里的执念,以至于连以前自家老爹参军战死,家破人亡的凄惨往事及对吴国王室的怨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人的野心一旦疯狂生长,便根本无法抑制,九名天干男成员起初对李元英颇为殷勤,男人对一个成熟妩媚、鲜嫩多汁的女性同伴无非那点想法。李元英对这些久居军旅,年少躁动的男子内心想法怎会不知,不过她的梦想是成为吴国太子妃,对于这些粗鄙武夫她怎会瞧得上眼,身为太子终累的女人,对这些人嗤之以鼻是必须的,很多时候,她以“太子侧妃”身份自居,动辄对九名男性成员呼来喝去,如使唤牲口一般随意使唤,导致他们对她怨念颇深。 久而久之,天干杀手组织被搅得乌烟瘴气,九名男成员联手孤立李元英,双方剑拔弩张,组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滕玉公主身为组织创始人,是一个敏感的女人,怎会感觉不出天干杀手组的这股诡异氛围,她担心如此下去,杀手团队便会被李元英搅散。 为此,她找李元英私下交谈,希望她对自已嚣张跋扈的行为能有所收敛,谁知李元英根本不吃这一套,她甚至搬出太子终累,以未来嫂子的口吻“教育”滕玉要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气得滕玉俏脸含霜,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又去找王兄终累提及此事,但后者听罢却哈哈大笑,认为此事无关紧要,滕玉只得无奈放弃沟通。 几天前,发生了姒瑾逃离吴王宫这件大事,李元英听闻后简直都要笑出猪声了:走得好啊,最好不要再回来,死在外面就最好了。终累准备出兵一万,滕玉也决定带领他们十人追上去拦住姒瑾,于是她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如今眼看姒瑾被逼得走投无路 ,欲挥剑自刎,李元英心里乐开了花,正在她内心嗨翻天时,却被眼前这卑贱的越国平民小子给坏了好事 ,这她怎么能忍得住。 眼看局面即将失控,她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警告、恐吓这越国小子不要多管闲事,刚才这番说辞,她已然将自己摆在了吴国王室的一员位置。滕玉显然被李元英给气到了,她一个公主 ,天干组织的领导者都没发话,她一个小小的组织成员却跳出来了,这算什么?成心打她的脸吗?她一边呵斥柔兆,一边暗中以眼色示意其他九名男杀手成员不要轻举妄动,看这女人接下来的表演。 王浩看柔兆杀手已迫不及待地拔出腰间佩剑,欲将白衣书生亲手处决,不由得嘴角勾勒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快如闪电般拔出姬姜为他定制的匕首,一个飞身朝女武士掠去,电光石火间便反手割断了这妖媚女人的颈动脉,一股热血如梅花一般喷射在他略显稚嫩的俊脸上,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毫不在意。 第64章 偷梁换柱 柔兆满脸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脖颈,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想要发出声响,最后却只能吐出“嗬、嗬”这两个字,殷红地鲜血沾满了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滴滴嗒嗒往下流淌。最终,她还是怀揣着满脸不甘、壮志未酬的复杂心情,瘫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滕玉公主看着这一幕心情十分复杂,这个仗着王兄恩宠,已然不将她放在眼里,不可一世的妖媚女人终于死了,她本该高兴才是,然则无论如何她也没有一丝爽快之感。如今,姒瑾不愿回去,甚至以死明志,这个女人又死了,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王兄终累那边,她该如何交代?把眼前这越国少年抓回去交差她也不忍心,不管怎么说他都避免了她亲自出手解决柔兆这个桀骜不驯的女人。其他九名男天干杀手本来就与这女人不和,有人出手解决了她他们都恨不得拍手称快了,况且他们的统帅滕玉公主不是对此也无半点反应吗?那他们更乐得对此视而不见了。 姒瑾脸上则是一片担忧之色,脸色煞白,害怕、忧心两者兼而有之,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比她小四五岁的阳光男孩表示深深地感激。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然则,此事涉及吴国王室家事,唯恐届时殃及连累到少侠,不若汝即刻离去。”姒瑾很快便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着急地拉扯着王浩说道。 “行了,汝乃越国公主、吴国王妃,一介女流而已,为何冒充白面书生焉,便不觉难受?此事交由吾处理便可,尔等皆无需理会。”王浩无奈地朝她翻了翻白眼,打趣道。 随即,他自顾自转过身,走到一棵树后一闪身身影便消失了。盏茶时间,他从树后复又出现,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 、材质特殊的人皮面具来到柔兆杀手尸体面前,将她背到树林里,慢慢把人皮面具放到那张妩媚、精致的柔软脸蛋上,一通揉捏、拍打。 过了大约盏茶时间,他把柔兆的尸体拖到姒瑾、滕玉的面前随手一丢,随即双手互拍了几下,仿佛欲拍掉手上的灰尘一般。 “ok,大功告成也,汝等看一眼,是否可以以假乱真?”王浩一边抬起右手比了个“v”字,一边自信地说道。 姒瑾只看了柔兆杀手的尸体一眼便张大了嘴巴,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地上的尸体,这张脸蛋如果说原来只是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那么如今则可以说是完全相似了。滕玉若有所思地看了地上尸体的脸蛋一眼,又迅速将视线转移到王浩的脸上,等待着他的下文。 “真不知有甚可纠结的,如今汝等可以当伊已死,便将此具尸首神不知鬼不觉送回吴国交差便是了。如此,伊不消死,而汝不消纠结吴国颜面尽失,岂非皆大欢喜哉!好啦,便如此愉快地决定了。”王浩简单地解释了他的想法道。 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在心疼得滴血,这张人皮面具是他好不容易才从黎判官给他的空间戒指中找到的“作弊器”,一共才区区十张而已,此次为了救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吴国王妃,却要浪费一张,如何不让他心疼? 前一阵他忙中偷闲,突发奇想想看看黎判官给的空间戒指内是否尚有何好宝贝,结果就淘到了这么一种异常贴合人脸的人皮面具。这令他高兴得合不拢嘴,甚至晚上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索性起床将其中一张面具盖到脸上揉捏一番,拿过铜镜一照顿时吓了他一跳,这玩意儿还能根据他内心的想法变幻出与之贴合的样貌,靠,这还真是“地狱出品,必属精品”啊! “如此便多谢小公子了,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滕玉听王浩这么一说,便立刻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拱手一揖感激地说道。 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哦不,应该说是一箭三雕的办法才对。其一,除去了柔兆这颗令人厌烦的“老鼠屎”,其二,对于姒瑾,这也算是还了当日救自已一命的恩情,以往一直为了维护自家王兄,置姒瑾的死活于不顾,也多少让她内心饱受良心的谴责,其三,对王兄终累、吴国上下都有了交代,不至于令吴国颜面尽失。 “大可不必,本公子乃见不得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无辜枉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尔等若是欲感激吾,速速离去便是了!”王浩丝毫不留情面地冷嘲热讽道。 他这一番口花花,与后世街边小混混调戏路上美女无异,弄得姒瑾脸一片羞红,甚是美艳。不过,毕竟这小屁孩救了她一命,还替她想办法解决两难的问题,回忆起那日在震泽赏月看到的那张脸,内心甚至还有几分期待、兴奋。 “尔等九人,即刻将柔兆之尸首带回姑苏复命,此事尔等全当从未看到,务必守口如瓶,若有孰胆敢胡说八道,看吾不揭了尔等皮!”见王浩如此说,滕玉马上恢复了巾帼英豪的本色,脸色冰冷地对九名天干杀手警告道。 “唯!”九杀手拱手施礼,齐声应和道。随即配合着将尸首抬起迅速离去。 滕玉则神色复杂的看着姒瑾,沉声道:“王嫂,哦不,姒瑾姐姐,多保重!”说完,深深对着姒瑾鞠了一躬,便潇洒地甩袖转身大踏步离去,头也不曾回一下。…… “浩哥,汝无恙否?”马车里的赵莹左等右等不见王浩回来,早已坐立不安了,此刻,她早已耐不住性子跳下马车快速跑到王浩面前关切地说道。 “吾无事,此地不宜久留,吾等速速离去!”王浩皱着眉头说道。正当他拉着赵莹柔弱无骨的滑嫩小手准备转身离去时候,突然又鬼使神差地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无助站在路边的姒瑾主仆三人一眼,顿时,生出了一股怜爱、同情之心。 “姑娘,大姐?如若不嫌弃,莫不如尔主仆三人与吾二人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吾观汝主仆三人皆女流之辈,抛头露面殊为不便,未知尊驾意下如何乎?”王浩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询问道。 姒瑾似意有所动,但想到她的身份甚为敏感,怕会连累这个好心的少年,因而犹犹豫豫地说道:“如此怕不妥 ,吾怕连累公子遭受杀身之祸也!” “公主怕个甚,此小公子心地善良,武艺不凡,机智聪慧,吾等跟随伊不会有错!”美人痣婢女菊劝解道。 第65章 穷凶极恶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勿用多想,快走吧,马车甚宽敞,装5人并非难事。”王浩看姒瑾犹犹豫豫,便催促道。 姒瑾被被婢女菊这么一说,倒也不再扭捏,随着王浩、赵莹往马车方向走去。王浩先将赵莹扶上马车,菊、兰二女则扶着自家公主上车,最后王浩将菊弄上车后才矫健地纵身一跃跳了上去,车夫挥鞭继续往西南赶路。 嘴角带有美人痣的婢女菊被方才王浩这英俊少年抱着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扶上车,一股男子的阳刚之气朝她扑面而来,羞得她面红耳赤。别看这丫头平日里心直口快,性格爽利、泼辣,但她长这么大还没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如今却是被一名比她还小的十四岁少年这么亲密抱着,内心不由得小鹿乱撞,心怦怦怦直跳。 赵莹看着姒瑾,不禁感叹:这白衣书生打扮的女子论样貌,真是以“美若天仙”来形容也不为过,月中嫦娥怕也不外如是,尤其是胸前那一对,即便她此刻穿着男子装束也约束不住,简直是波涛汹涌、高耸入云,再看看自己胸前,就那可怜的一点点规模,立刻被人家甩出十万八千里。 她不由得担心,自家这未来小夫君是不是被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给迷得神魂颠倒了?这危机意识马上就出来了,她年纪小,一点心思都藏不住,有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了,那小嘴嘟得很高,脸上也是一脸不爽的表情。 “来,莹儿,予汝一样好宝贝,吾帮汝扮上,尔等四女个个貌若仙女,出外易遭歹人惦记,戴上此物便可不被人察觉了。”王浩变戏法似地掏出了一张薄薄的面具给赵莹盖在脸上卖弄道。只见他对着赵莹的白嫩脸蛋一通揉捏,盏茶功夫,那丫头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 接着,他便如法炮制,先后帮着姒瑾主仆三人也易了容,当王浩拿着铜镜让四女各自看,她们皆变得吃惊又兴奋。王浩给她们都是按照前世现实世界班上女同学的样貌变换的,说不上惊为天人却也不丑,这也照顾到她们的情绪了。赵莹心里感觉很温暖的,毕竟她的亲亲浩哥一直把她放在内心的首位,这点从他第一个就想到给她易容就可以看出。 另外三女皆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发烧了一般,刚才易容之时被那小家伙对着她们的美丽脸蛋就是一通揉搓。她们和王浩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尤其菊、兰二女,可是没经过人事的处子之身,尴尬得她们主仆三人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好在这面具盖在脸上看不出她们窘迫的表情。 “好啦,如此便皆妥帖了。除本公子无人能认出尔等四位美人的庐山真面目,尔等便可高枕无忧也!”王浩一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副臭屁的表情,自我陶醉道。 四女被他说得玉脸羞红,却又被他那滑稽的表情逗得咯咯娇笑,前仰后合。 “小姐,哦不,公主阿姊,恕吾冒昧,吾该如何称呼汝与此二位小姐乎?”王浩忽然想到了一个要紧问题,便硬着头皮问姒瑾道。 他与那主仆三人也算同生共死了一回,如今却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晓,总不能一直“喂啊、汝啊”这么称呼吧,但随便问女子闺名,貌似也不太礼貌,就有些纠结。 “想必汝已然知晓,奴家乃吴国太子终累之太子妃,亦为方今越王允常之长女姒瑾也,此两位乃是奴家之婢女菊、兰二位妹妹。”姒瑾见王浩如此问,他毕竟救了她一命,因而也落落大方地据实以告道。 王浩听她一说,立即站起身躬身一礼貌道:“原来是本国公主及二位姑娘在此,恕小子唐突了。在下乃槜李邑王家村人氏,王姓名浩,字子越。” 姒瑾听闻王浩这般说,也没嫌弃他是个低贱的乡野农夫,她身为公主,谈吐、见识远非常人能比,在她看来王浩谈吐风趣优雅,武艺高超,遇事又颇有智谋,长相俊秀, 这样的少年非池中之物 ,早晚都得出人头地,两位婢女也是拱拱手向王浩致敬。…… 槜李城,经历了一番你来我往的残酷攻伐后,终累、展如终于在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代价后拿下了这座小城池。彼时,那一里负责推动冲车撞击东城门的吴卒在守城越卒顽强抵抗下几乎死伤殆尽,滚木、巨大的石块疯狂地朝他们头上招呼,吴越两军的弓弩手则展开了一轮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生死较量。 最终,东城门区区几百越卒 ,论作战装备,论军容,论精锐程度皆无法与吴军匹敌。螳臂当车,最终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当吴军的投石车装载的巨石块抛出去的那一刻,这些可怜而又顽强的越军邑卒的凄惨命运已然注定。 两台投石机在终累的命令下轮番开弓,石块如炮弹一般坠落到简陋、残破的槜李城墙上,每一次巨石与城墙的撞击,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均撞塌一片城墙,卷起滚滚烟尘。 不到盏茶时间,破旧斑驳的木质东城门被轰塌了,城墙被撞击得千疮百孔,城墙上守城的越卒所剩无几,尽皆缺胳膊断腿倒在血泊中,有的被巨石砸中登时脑浆迸裂,有的则连肠子都流出体外,流淌了一地,越军的旌旗残破得如一块被切割成条状的破布。 就连越卒统领乡良人—茅盖也不幸被羽箭射中遇难了,剩下一个槜李邑尹,还被吴军投石车抛出的巨石砸断了右腿,疼得生不如死。 天空中,太阳一片惨白,被薄薄的乌云笼罩着,轻风吹拂,显得惨淡而又悲壮,仿佛是在为几百英勇不屈的越卒英灵悲叹。 南、北、西剩余三门的守卒也终于知晓了东门战事的惨烈,正在紧锣密鼓地赶来增援途中,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看着滚滚如潮水一般涌入的吴国兵车、将士,邑尹王番大声悲叹:“大势已去兮,无力回天兮”,便拔出腰间佩剑用力一刎,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城墙上。 槜李城越军的反抗,导致数百吴卒伤亡,这使得吴国太子终累非常痛惜。因而当东城门的越卒死伤殆尽后,他怒不可遏地命令大军全速进城,看见城内的越国百姓,无论男女老少、老幼妇孺,皆格杀勿论,这就意味着屠城了。此刻的终累仿佛化身为了一尊穷凶极恶、面目狰狞的魔神,已然失去了他身为一国太子的涵养、人性。 第66章 血腥杀戮 一万吴国将士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浩浩荡荡自东门开进槜李小城,一时间战车轰鸣、声势浩大,城内老弱妇孺亲眼看着他们横冲直撞,见人便举起手中的长戟、短矛捅入那些手无寸铁,吓得索索发抖的越国百姓身上以发泄失去同伴的悲痛。 白刀子捅入,红刀子拔出,带出一股血箭如高压水龙头一般喷射而出,殷红的鲜血喷射在吴国士卒脸上,他们却浑然不知恐惧,反而兴奋地抹了一把脸上滚烫的血液 ,甚至还用舌头嗜血地舔了舔嘴角残留血迹,品尝一下人血的味道,这一幕与后世20世纪岛国入侵华夏时,鬼子进城场面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太子终累为了安抚这些随他远道而来,离乡背井的将士,除了对槜李城剩余的数千百姓下达格杀令外,还准许他们打砸店铺,将所有能看得上眼、有价值的货物劫掠一空。稍有几分姿色的越国女子,吴国士兵也可以尽情享用,玩完之后必须一刀捅死,以免留下把柄。 终累还当众宣布:越方邑尹王番、守城统领茅盖作为匪首,拒不开城投降导致两军开战、伤亡惨重、生灵涂炭,实乃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贼也。该当枭首示众,他下令将两贼首之首级悬挂在槜李城东门最显眼的位置,任由秋风自然将两“贼”的脑袋自然风干。 彼时,一名吴国普通小卒看到一名脸蛋清秀但因长期饿着肚子而营养不良,略显面黄肌瘦,右足残缺的十四岁少女,哈哈大笑着,手持长戟到处追着她嬉戏、打闹,犹如猫捉老鼠一般。那女子则惊慌失措、万分惊恐地使出浑身力气逃跑,最终力竭而气喘吁吁,惊恐地睁大一双无助的眼睛蜷缩进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眼泪汪汪,全身颤抖地哀求那名吴卒放过她,而吴卒却急不可耐地丢掉手中武器,迅速脱掉自已身上的盔甲,满脸淫邪地扑到墙角里毫无反抗能力的跛足女子身上,上下其手将其衣服扒光,如饿狼一般扑上去强行奸污了这个可怜的少女……最后,那吴卒发泄完兽欲后,迅速穿上盔甲,拿起手中长戟毫不犹豫地捅向了一丝不挂、眼神呆滞地少女腹中,直至她气绝身亡。 街道上,一伍吴国兵来到一个店铺云集的街巷,首饰铺、粮食铺、布匹铺……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他们顿时眼前一亮,脸上乐开了花,伍长对他们一通叽里呱啦、吴侬软语地交代后几人便分头行动。他们粗暴地踹开各家店铺的木门,手持武器,迫不及待地冲入铺里,见到珠宝等值钱之物便一把抓过往怀里。角落里一个苍老而又聋哑的五旬老者躲在那儿心惊肉跳,唯恐被这些“土匪”发现。然而,贼老天似乎成心与这个可怜的老汉过不去,眼尖的吴卒还是发现了,一支无情而又冰冷的长矛瞬间捅入了他的心窝,老汉怀着满腔的怨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角还有一滴老泪滴落眼眶。…… 诸如此类的场景在当时的槜李城可说比比皆是,不到一个时辰,整个槜李城尸山血海、血流成河,几乎不见一个活物,街道上、街巷内一片狼藉,堪比人间地狱。 街道上,百乘吴国兵车缓缓朝西城门行进,见到迎面而来驰援的越国小股兵卒即刻下令射杀,以扫清障碍。太子终累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心中这口恶气才算有所缓解。 “展将军,此槜李城仅为弹丸小城耳,如今吾等已然在此耽搁不少时辰,莫不如吾等就此速速离去,攻打石门才要紧。早日杀入会稽城,活捉越王允常,父王定然很开心。”终累颇为不屑地瞥了一眼满目苍夷的槜李城,心潮澎湃地说道。 “太子所言亦无不可,那便速速传令拔营离去!”吴将展如也不想在这种小地方多做停留,他的目标本就是直指越都会稽,便不假思索地应和道。 吴国大军出了西城门便直奔吴越边境的大关卡—石门关(位于今浙江省嘉兴海宁市石门镇),此关乃如今越国的最后屏障,约有一万正规越军驻守,统军者乃越国将领灵姑浮。槜李城至石门关大约70里路,按照兵车行进速度大约2~3个时辰即可赶到,而王家村则恰好处于槜李至石门路线上的一环。 按照吴国大军的行程,不到半个时辰即可赶至王浩的家乡王家村,上百辆兵车,数千步卒、弓弩手一路推进,碰到很多逃出槜李城不远的越国百姓,他们都扶老携幼、拖家带口地朝石门方向四散奔逃。 多数百姓这一生都没离开过槜李城,因而他们对地理十分陌生,只知道石门大概在槜李的西南方位,但并不明确到底如何才能到达。此次吴军攻打槜李城又很突然,他们得到撤离的消息也才顶多半天,因而没有时间作出详尽的逃离谋划,此时看见大批吴军追上来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只是本能地左右闪避着躲避吴国大军的追杀,如何逃,能逃多久他们心里根本没底。在他们看来人越多的地方便越安全,这便是所谓的“羊群效应”了。 在终累、展如的心里,这些低贱的越国百姓便如同羔羊一般,杀他们便如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展如对杀他们没多大兴趣,太子终累则不同,槜李城吴军死伤数百,王番、茅盖的负隅顽抗都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怒火,这股火需要一个地方发泄,于是这些可怜的越国百姓可悲下场也便注定了。 几通箭矢如雨点般朝着惊恐逃窜的百姓落下,沿路尸体如同滴落的水一般密密匝匝躺在地上。 中箭者惨叫声、妇孺与孩童的哭声交织在一起,与吴国兵车的滚滚车轮声、终累爽朗的大笑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五里外的王家村,此时正是一派繁忙的收获景象,时值越国晚稻成熟季节。(晚稻成熟期为9月中旬~10月中旬)一望无际的田野里,金灿灿、颗粒饱满的晚稻长势喜人,大伙正头戴草帽、弯着腰拿着镰刀埋头收割,今年老天爷赏饭吃,风调雨顺造就了这一次的丰收 。王家村村民虽忙碌得满头大汗,可脸上洋溢着的灿烂笑容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然而,就在村里一片欢声笑语的时刻,他们丝毫没意识到,很快便有一场血腥杀戮即将朝这个宁静的小村庄席卷而来,这将是王家村的一场灭顶之灾。 第67章 吴军屠村 不到盏茶时间,村里传来的鸡鸣狗叫声自远处传到田野里,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觉,这种鸡飞狗跳的声音一定是受到了外来惊吓才有可能会有。 “吾有感定是村内出事了。会是何事呢?村里往常也几乎没有外人来。”王二狗的阿爸王泉为人较为机警,他听到村里的动静便感觉有异样,但又不是很确定究竟出了何事,只得自言自语道。 不一会儿,村里的吵闹声并没有平息,而是愈演愈烈,留守在村内的儿童啼哭声,老人的惨叫声,鸡鸣狗叫声乱作一团。 “不好啦,救命啊,吴国军卒进村杀人啦!足足好几千呐,大伙儿快逃命啊!”村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慌乱、恐惧地叫声,突然又戛然而止了。 田野里劳作的人们闻言乱做一团,惊惶失措、惶恐不安,这些平凡农夫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办?开玩笑,槜李虽说处在吴越交界地带,但这些年在越王允常的统治下,也安稳了七八年之久,上一次听说吴国兵进犯,最终发现是一个“乌龙”而已。 “大伙勿要慌乱,一定要组织起来才可与吴国狗贼抗争,吾等拿起镰刀等农具团聚起来,便是死也要保护村里老弱妇孺!”王泉在村里有一定的号召力,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着茫茫田野中乱做一团的人群大声喊道。 一边躲在田埂边树林里纳凉、监工的里尹王政那肥硕的脑袋上布满了汗水,眯着那一条缝隙似的小眼睛,一边以方巾擦拭着他那头发稀疏的大脑袋,一边咒骂着这炎热的鬼天气。忽然,闻得村里传来这鬼哭狼嚎的呼救声,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一股黄黄的水流立即打湿了他的裤子,顺流而下滴落到地上,汇聚成一股“涓涓细流”,还夹杂着一股尿骚味。 “哎呦我的妈耶,吴国兵杀进村里了,这便如何是好啊!未知建儿与老婆子如何了?去他的,都如此光景了,自家的老命最重要,老子还是尽快跑路。”这厮脑筋一转喃喃道。 王政已然决定抛妻弃子,自个儿逃之夭夭,反正他身上习惯性地揣着些钱财,只要性命保住了,可以花钱买更年轻漂亮的女子,还可以继续生儿子。家里的母老虎脾气彪悍又肥胖、丑陋,他早就想换了,只是碍于她家有亲戚在朝中当大官不好得罪,因而一直隐忍到如今,他期盼着吴国兵能干掉这个悍妇,为他扫清障碍。 如此想着,王政便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肥硕的身躯,如一条蛆虫似地一撅一撅往村里的大竹林挪过去。…… 田野里,在王泉的号召下,大伙纷纷将农具作为武器武装起来。王泉属于退伍老兵,当年因为负伤严重而被军中退回,至今在家中务农,因而他对如何将村民组织起来颇有些思路。 “王泉兄弟,吾等光凭镰刀等农具,可与吴国狗贼相抗衡吗?”王浩阿爸将信将疑地问道。他内心还是很恐惧的,毕竟人家那是正规军队,不是他们这些土鸡瓦狗可比拟的。 “那你讲该当如何,吾等若不反抗,岂非成了待宰之羔羊吗?届时,村里的老人、妇人、娃娃们怎么办?难不成吾等看着他们遭吴国兵虐杀、欺辱?不管如何讲总得拼上一拼。”王泉攥紧拳头,铿锵有力地反问王鸿道。 “老头子,王泉兄弟所言不无道理,咱和那天杀的吴国兵拼了,总好过等待他们屠宰!”王浩的阿妈沈氏眼神坚定地应和道。 不到一炷香时间,原本在田野里辛苦劳作的几百口人,在王泉的组织下已然集结完毕,男子一个方阵,女子则编成另一个方阵,大伙在王泉的带领下挥舞着农具,呼呼啦啦地朝村里跑去。 村里,众多的吴国步卒按照里(50人)为单位搜山捡海,但凡发现有活着的人一律长矛、长戟捅死,尸体三三两两地躺在进村的路上、各家的茅屋前,男女老少无一遗漏。尸体上汩汩流淌出来的鲜血汇成涓涓细流汇入王浩家门前的小溪中,原本清澈的小溪被染得血红一片,浑浊不堪,就连水中的鱼都惊惧得扑腾起来。 村里的鸡、羊、耕牛,每家囤积的粮食,这些都是上佳的后勤补给,吴国兵自然也不会放过,统统洗劫、抢掠一空。 “天杀的吴国畜牲,连六旬老人、七八岁的小娃子也不放过,乡亲们、村民们,随吾一同杀这些猪狗不如的禽兽,杀一人够本,杀两人赚一条命,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呐!”当王泉率领两列男女村民所组成方阵到达村里,看到村里发生的凄惨景象时,目眦欲裂地悲愤大喝道。 “杀光这些杂碎,为吾等家人、父老乡亲复仇,杀呀……”王鸿也是眼含热泪,悲愤交加地大声喊道。 两列村民挥动镰刀、耒耜等农具不要命地冲上去与其中的两里吴国兵纠缠、厮杀在一起,村民的英勇、无畏确实惊吓到了吴国兵卒,他们将手中镰刀挥舞得“呼呼”作响,趁着双方近身混战,吴国兵反应不及时杀掉了几个吴卒。然而等吴军将士反应过来后,局面便朝着全副武装的吴国兵卒一边倒了 。 吴军装备精良,皆是皮衣甲胄护身,手中持着锋利的长矛、长戟,岂是他们这些乡野村夫可比拟的,没过一炷香时间,村民们死伤惨重,纷纷死在吴国兵卒的手中。 “尔等勿要与此等乡野农夫多做纠缠,速速撤退,弓箭手出击!”吴国终累气得咬牙切齿地喝骂道。 就这么一个小小村落,一帮粗鄙农夫也敢反抗他吴国大军,这令他暴跳如雷,刚刚见本国士卒与越国农夫纠缠在一起,他怕误伤自家兵卒而迟迟不敢下令弓弩手放箭。如今越国刁民已然伤亡惨重,他不想再浪费功夫,令弓弩手放箭清理完这些卑贱的蝼蚁,快速赶到石门才是正事。 正和王家村村民纠缠在一起的两里吴国兵卒闻言迅速丢下敌人,重新后撤、集结成两里方阵。终累兵车上的传令兵挥动旌旗下达作战指令,弓弩手立即弯弓搭箭、拉满弓弦疾射而出,剩余村民纷纷中箭倒地身亡,死状凄惨。 终累看到越国刁民们都死绝了,才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但他内心的愤怒依旧难以消除,此番又折损十几名吴国兵卒,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因而他下令斩下刚刚领头的王泉、王鸿两人头颅挂在村口示众,并将其尸体抛尸荒野。 第68章 血海深仇 不远处的灌木丛内,一男两女正捂嘴偷偷地注视着村里所发生的一切,眼睁睁看着亲人惨死在自己眼前是一种什么感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悲叹生命的渺小、脆弱,心痛得无法呼吸?也许兼而有之吧。 对眼前的王二狗、王嫣然两姐弟来说是一种天塌地陷、撕心裂肺的切肤之痛,胸闷得直不起腰来,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的窒息感 ,眼泪不受控制地自眼角涌出,却又强忍内心悲愤不敢哭出声来。 平时对姐弟俩严厉,不善表达父爱却只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严父,就这么在他们姐弟眼皮子底下被吴国兵卒给射杀,还将他的首级割了下来。父亲王泉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姐弟俩,还担心着他们的安危。 他和王鸿的头颅就这么被两个凶残的吴国兵卒轻松地拎在了手里,鲜血随着他们走路时的左右摇摆,一路滴滴嗒嗒地形成两道鲜红而痕迹鲜明的血线,一直蜿蜒至村口的那棵水杉树边。 两人的慈母王吕氏仰面躺在离姐弟俩仅有七八丈远的泥地上,腹部一个巨大的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她的身子还在抽搐,手脚还在微微抖动。尽管已经不能再动弹分毫,但王吕氏依旧瞪大了眼睛,不甘地怒视着天空,久久不肯闭眼。 灌木丛内,姐弟俩无声地抽泣着,亲眼看着父亲的无头尸体被两个吴卒如拖死狗那般拖到了对面的竹林里,随意丢弃在一边便不再理会。姐弟俩紧紧攥着拳头,骨节都发出“咯咯咯”声响,内心更是心痛得仿佛在滴血一般。 夹在两姐弟中间的李小燕,是隔壁李家村村民,今年年仅十四,她乃是王二狗未过门的娘子。她作为两姐弟自小的玩伴也没少到王二狗家串门,每次她到二狗家溜达,王泉阿叔及吕婶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有好吃的食物,漂亮的衣物都不会少不了她那一份,完全将她当作自家女儿看待。如今,这么好的长辈、未来公婆就这么惨烈地死在她面前,她怎能不伤心欲绝? 姐弟两个回忆起自家阿爸从军旅退下来时身负重伤,却依旧拿着朝廷给的那点可怜抚恤金给姐弟俩买好衣服、好吃的……想到这个平日总是一脸严肃,内心却又那么细致,对姐弟俩呵护备至的阿爸,还有那个平日喋喋不休,总爱唠叨的慈祥阿妈再也不会有了,他们差点哭得晕死过去。 王二狗起初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冲出去与那些吴国狗贼拼个你死我活。他看见父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残忍地被杀害了,头脑里一股热血和怒火直冲天灵盖,顾不得太多,就想着冲出去弄死杀害父母的吴国兵,至于他自己的小命已经完全被他抛到脑后了,幸亏被他姐姐王嫣然与未过门娘子李小燕死死按住了。 此刻他倒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明白自已这么鲁莽地冲上去,必然是以卵击石,不光报不了仇还得误了自家卿卿性命,家里如今只他一个男人了,他必定得担负起照料姐姐王嫣然、娘子李小燕的重任。 “吴贼,吾王二狗在此立誓,此生与你吴国势不两立!”王二狗内心暗自发下了为父母报仇雪恨的誓言。 灌木丛外的宽敞路面上,泥土已经被尸体流出的血水染红,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终累索然无味地踢了几脚死尸后,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登上了为首的兵车。 “卑贱的越国农夫们终于死绝了,时辰不早矣。吾等速速出发,即刻赶往石门关!”说罢,终累麻木不仁地瞥了一眼这个安静得可怕的小村子,右手一挥示意继续前进。…… 等终累、展如率领吴国军卒开拔约一炷香时间后,汪二狗三人再三确认他们不会再回来,这才敢放心地从灌木丛内走出来。姐弟俩低声哭泣起来,就连并非王家村村民的李小燕也泪流满面。王二狗跑到村口那棵水杉边,爬上去将自家阿爸还滴着鲜血的头颅从水杉树上取了下来,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跌跌撞撞地找到竹林里,将王泉的脑袋和那具无头尸身放在一起,颤抖着右手将他的双眼合上,谁知王泉竟怎么都闭不上双眼。 “小弟,阿爸定是有未了心愿在身,便随伊去吧,为今之计快些将阿爸阿妈入土为安才是!”王嫣然的声音有些发颤,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带着沙哑的嗓音劝解自家弟弟道。 父母不在了,她得长姐如母,小小年纪就要担负起照料弟弟和未来弟媳的责任。适才她从家里扯了些白麻布,简单地撕扯成了几块做成孝衣裤,李晓燕则跟着她一同回家扛了一把耒耜用以挖坑,将乡亲们的尸首埋葬到地下。 王嫣然、李小燕两个女子体力有限,光靠一个王二狗拖运尸体,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恰在此时,他们三人听见有车轮轰鸣声自远处传来,以为是吴国兵卒去而复返,吓得丢下手中的工具、尸体欲要躲起来,刚才亲眼目睹的一幕幕残忍杀戮使得幼小的他们心有余悸。待马车逐渐靠近,发现并非吴军后,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马车上的王浩老远便看到了村里的凄惨光景,看着地上的清晰血痕、地上凌乱不堪的尸体,闻着空气中飘散着的、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他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看来,我终究还是回来晚了,乡亲们已遭了吴贼的毒手,但愿阿爸阿妈没事。”王浩自欺欺人地自言自语道。马车上的四女只看了一眼就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干呕起来 ,身子蜷缩在车厢内直打哆嗦,再也不敢朝车外看一眼,这等惨痛、血腥的场面,她们恐怕毕生都难得见一回,怎能不害怕? “阿爸、阿妈,儿子来晚也!”王浩看到离马车十多米远处,仰面朝天,腹部插着两支羽箭,鲜血还在自伤口溢出的沈氏,以及在她旁边躺倒、眼角还流着血迹,眼球凸出、头发散乱的王鸿头颅,失声嚎啕痛哭道。“啊”仰天大吼一声,整个人便陷入了癫狂状态,他从马车上跳下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膝盖行走至双亲的尸体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破,有鲜血流出都浑然不觉。此时,他内心的伤痛远远大于身体上点这轻微的皮外伤,眼泪哗啦啦不受控制地自眼眶溢出。 第69章 于越今昔 秋风起,落叶飘。阴沉的天空下,灰色的小村庄宛如一幅失去色彩的画卷,每个角落都弥漫着无尽的忧伤。飘落的雨滴打在泥泞的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无法言语的悲伤。狭窄的小径旁堆积着残枝败叶,在寂静的竹林里,只有几只乌鸦躲在枝头怪叫,给这凄惨的环境增添了几分诡异。 天空从晴空万里到阴雨绵绵仿佛只在一瞬间,王浩与王二狗两名村里仅剩的男丁一人搬运尸体至竹林,另一人则在竹林深处用耒耜一铲接着一铲机械性地挖掘着土坑,他们的身上皆是披麻戴孝,冰冷的雨水打在他们两人的脸上、身上,他们却浑然不知,内心早已被彻骨的心痛、仇恨给占据。 不远处,王嫣然、李小燕皱着蛾眉,一脸担忧地看着王二狗,想上前去给他送蓑衣,却又不敢打扰他继续挖坑,她们只得躲在王浩的厢式骈车内随时观察着王二狗的动静,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立即跳下车去拖走他。 赵莹不顾被雨水淋湿娇躯,跳下车去跑到王浩身边帮着他一起搬运尸体,没过一会儿便被淋成了落汤鸡。雨水打湿了她所穿的衣物,使之紧紧贴合着她苗条纤细的腰肢,勾勒出曲线玲珑的美好身段。她的眼帘已经被迷蒙的雨水给冲刷得视线模糊,几撮柔顺的秀发也粘合在脸上,凌乱不堪,然而却依旧顽强地咬牙硬挺着,使出吃奶的力气拖着一具具尸体一步步地往竹林里挪动。 “汝欲作甚,快回马车里,勿要胡闹!”王浩看着浑身被雨水淋湿的赵莹,铁青着脸色呵斥道。 “不回去,吾乃汝之妻,王鸿阿叔是吾公爹,沈梅阿婶乃吾婆阿妈,乡亲们亦为吾之亲人,吾有何理由弃之不顾而任由其尸首为雨水所淋湿!”赵莹脸色苍白却又倔强地瞪着王浩反唇相讥道。 刚才王浩从二狗姐弟的描述中,已经了解到事情大致经过,他心中悔得肠子都青了。倘若他能早点赶回来通知乡亲们吴国兵卒已经打过来的消息,能规劝乡亲们早些转移,结果或许就不会如此糟糕了。此时,他也没有心思去斥责赵莹了,想到自己九死一生穿越到这个时代,好不容易碰到一对待他这般无微不至的父母,让他摆脱了上一世凄惨的孤儿命运,还没来得及温存几天又碰上了这种惨绝人寰的事。这个仇他王浩牢牢记在心里了,这辈子他注定与吴国不死不休。 想起王鸿、沈氏、王泉等人对他的种种好,王浩的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流淌,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与冰冷的雨水掺杂在一起, 深深刺痛着王浩那颗年少的心。真正应了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来伤心处。” 躲在马车车厢里的姒瑾心情也是糟糕透顶,她正深深陷入自责的泥潭中而不可自拔。“苍天啊,吾真乃不祥之妇,便是一次出逃,亦害如此多无辜之人枉死,早知如此真当初真该一死了之!”她在心里自怨自艾伤透了心,责怪自己不该跟着王浩来这小村庄打扰乡亲们安宁、祥和的好日子。 “公主,汝无需如此,乡亲们之死与汝无干,皆怪那吴国太子终累人面兽心、禽兽不如也!”婢女兰看着伤心欲绝的姒瑾便知她内心所想,一脸心疼地开导道。…… 与此同时,距此西南两百里的越国都城—会稽,卧龙山南坡高处的越王宫内,逾知天命之年的老越王允常正一筹莫展。他脸色发白,毫无血色,一看便知是身体有恙在身;须发皆白,颌下、嘴边胡须乱蓬蓬的,脸上皱纹密布,身着龙、鸟纹饰的灰色诸侯款深衣,忧心忡忡的心情犹如潮水一般向年迈的他袭来,让他坐立不安,昏暗、浑浊的老眼闪现出忧虑和不安。 “孤听闻那吴国太子终累已然率领兵车百乘,大军一万打到石门附近矣。依诸位卿家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允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脸沉重地朝着大殿内站立着的一众文武大臣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上前回禀,这些人都是人精,他们犯不上此刻上前去触霉头,除非允常明确指着他们当中的哪个问话。 允常一看,大殿内静得鸦雀无声,没人搭理他,而他们在下面个个装得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由得一股怒气上涌,拍着身前的案怒喝道:“说话,皆成哑巴了?大将军,汝且先来讲讲,如此军国大事非君莫属也!” “禀大王,下臣以为此次吴国太子兴兵来犯皆因公主姒瑾而起,伊无非是要替吴国挣回此脸面而已。倘若吾越国能交出公主,一切不就迎刃而解焉?”越国大将军石买乃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见允常如此问他,也只得打起哈哈道。 “大将军所言极是,望大王明见!”行人曳庸向来与石买同穿一条裤子,他立马随声附和道。 允常看着他两个一唱一和,说了等于没说,不由气得七窍生烟 ,厉声骂道:“屁话,寡人如何不知晓?问题孰知晓瑾儿此时身在何处?莫非尔登两人能找到其乎?” 越国能有今日,他允常可谓是呕心沥血、兢兢业业,一路踏着荆棘坎坷而来。如今他已然是垂垂老朽,行将就木,并不希望晚节不保,一个不慎致使越国毁在他的手里。 越国又称“于越”,乃先秦长江以南百越诸部落中的一支,其祖先可追溯到夏朝君主少康之庶子无余 ,是上古部落首领大禹直系后裔中的一支。它与杞国、鄫国、褒国皆为大禹后裔子孙所分封。越国的前身为大禹王时代的“禹越部落”,其国君姓姒,乃是舜帝赐给大禹王的姓氏。而夏君少康之所以封其庶子无余于会稽,乃是为了延续会稽禹王陵的守护与祭祀工作。 自无余始任越侯,一直到允常的老爹夫谭先后共历37代国君,都是子爵、侯爵。公元前538年越侯夫谭薨,其子允常即位。他即位后接受中原各地先进生产技术,发展农业、陶瓷业、纺织业、造船业、编织业等,尤其注重冶炼业,曾命越国名匠欧冶子铸得青铜宝剑五口,工艺精良,坚韧锋利。因而国力强盛,对外扩张。至允常晚年,越国疆土南至句无(今浙江诸暨一带),北至御儿(今嘉兴一带),东至鄞(今宁波一带),西至姑蔑(今龙游一带)。 第70章 父子争议 允常在位期间,越国版图巅峰时期还包括江西东北一部分地区,越国也是自允常始称王,“越王”之称始于此,因此允常是越国霸业活动的开创者和奠基人。 虽然楚、越两国属于两个不同的民族,但两族关系比较密切,楚人的先祖乃火神祝融,而越国祖先可以追溯到大禹一脉。而晋国、吴国同属于周族一脉。吴越之间的争端,说到底是晋楚争霸的延伸,晋吴联合牵制楚国,而楚国又联合南方盟友越国对付吴国。 吴、越两国原本都是强大楚国的依附国,而自公元前585年吴王梦寿上台后,实施了新的外交政策,与同宗的北方晋国结为同盟,共同对抗楚国。 而公元前544年,吴国纠集楚、吴之间的舒鸠小国共同叛楚,当时在位的越侯夫谭并非有能力之君,在两难之境选择了依附强楚。因而吴国为了惩罚越国而发兵伐越,此后有越人俘虏刺死吴王余祭,两国之间的矛盾就此开始,双方逐渐从争斗走向了长期战争。 周景王八年(公元前537年),吴越两国在越国北部边界槜李(今浙江嘉兴西南)发生战争,不久双方缔约媾和。 周敬王十年(公元前510年) 吴国在攻打楚国前,为了解决后顾之忧,派兵攻击越国并占领槜李,这些早期冲突为后来吴越战争奠定了基础。 公元前506年,吴王阖闾在伍子胥、孙武等人辅助下发动了侵略楚国的柏举之战。次年春天,允常看透强吴不能灭千里之楚, 因而派出一支精兵趁吴军主力尚在楚国郢都,国内空虚之际袭击吴国本土,在吴国边境打下了数座城池,其中就包括槜李小城,此次偷袭导致吴越两国结下深仇大恨。 正是因为看到了吴越之间的冲突不可调和,楚国在晋国实行“联吴抗楚”的策略下,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找到越国这个盟友来实行“联越扰吴”的外交策略。 楚国采取以下三条实施此策略: 其一.以“联姻”手段拉拢越国,且给了越国名正言顺的理由去逐鹿中原。从楚庄王左拥秦姬,右抱越女就可以看出楚越联姻由来已久。有了这层联姻关系,两国成了抵抗晋国和吴国的最佳搭档; 其二.以军事联盟名义,将越军纳入自己的军事壁垒中。从《左传》“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可以看出越国是楚国流放犯人之地,两国领土是可以共用的; 其三.范蠡、文种等到越国,发展壮大越国的经济实力。范、文二人都是楚人,虽非楚国官方派遣,但却得到了越国重用,帮助楚国牵制住了吴国。 这些措施对牵制吴国也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柏举之战后,恰恰是由于允常派兵攻击吴国才导致阖闾迅速撤兵归吴,这在很大程度上对楚国形成了声援之势,当然,越国也趁机捞到了额外的利益。 后来,吴国向越国问罪,允常又以之前槜李之战是吴国挑起争端为由,越国不过是自卫反击而已,而吴国此时也因伐楚疲惫,不愿理立马同越国开战,因而便罢兵言和了。 由此可见,老越王允常是一个知进退,能伸缩,惯张驰的老狐狸,他治国用兵皆老辣圆滑,使得吴越交战数番越国未落下风,就连吴王阖闾都视其为平生极难对付的劲敌,不敢有丝毫小觑。 然而,令老越王允常颇为头疼的是,他的大儿子,太子勾践与他的治国理念完全不同,他对自家父王的做法嗤之以鼻,认为允常对吴怯懦,优柔寡断,导致好好的灭吴良机就此被葬送了。 允常的王后乃是宋国公主北子,其膝下共有二子二女:大儿子勾践、大女儿姒瑾、小女儿姒嬛皆为王后所出,而小儿子稽会乃夫人棠丽所生。 公元前505年2月,楚吴柏举大战后,吴军攻破楚国郢都,一直占据着城池。府山上的越王宫正殿内,老越王允常正在召集众文武开展一次关于是否出兵攻伐吴国的讨论。 “启禀父王,儿臣以为经柏举一战,楚国必然元气大伤,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必吴国亦未必好到哪里去,当此之时,正是吾越国出兵伐吴之绝佳时机!”一位身着白色蛟龙纹深衣的青年迫不及待地出班禀奏道。 那青年正值弱冠之年,风华正茂,剑眉星目,自有一股高贵气质。此人正是当今越国太子勾践,他说完目光锐利地环视殿内所有人一遍,最后满怀着内心的激情澎湃,以期待地眼神仰视着高座大殿之上的越王允常。 “禀大王,太子所言甚是,如今吴国三万大军,二百余乘兵车皆陷于楚国郢都 ,吴王阖闾本人,太子终累,伍子胥、孙武皆不在朝中 ,吴国国内、姑苏城必然兵力空虚,确系攻伐吴国之绝佳时机也!”大夫扶同属于太子一派人员,自然趁机来一个“助攻”,他与太子勾践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出班禀揍道。 “下臣附议。”大夫皓进、大将军石买、行人大夫曳庸齐齐应声道。 “嗯,列为臣工皆赞同太子之见,寡人亦认为可行。太子以为吾当如何出兵?”允常沉声问道。太子勾践毕竟是要接他允常班的,他这么问也存了考校一番之意。 “儿臣以为,此时若将越国积蓄数十年之力一举迸发出来进兵吴国,必能直捣姑苏,扫定江北,可使越国问鼎中原,称霸天下也。”勾践见自家老爹如此问,以为他是有意给自己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心里愈发得意地回复道。 众大臣闻言,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不由感叹:这个太子还真敢说,朝堂皆知晓其野心勃勃,不曾想他这胃口竟如此之大。 “汝此想法未免太过冒进,需知吾越国兵力本就不及吴国,贸然出兵,风险极大。即便越国侥幸打下了吴国饮马江北。届时,吾越国便需直面秦、晋、齐、燕等中原霸主,以越国有限之实力目下乃不合时宜之举。为今之计,吾当积蓄实力,左右逢源,伺机而动方为上策也!”允常对太子勾践的激进言论并未加以采纳,反而是严肃地批判道。 太子勾践被自家老爹当着这满殿文武大臣的面,劈头盖脸地这么一通毫不留情地驳斥,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感觉非常难堪。他的内心顿时哇凉哇凉的,渐渐地也不免对自家父王产生了深深的怨怼。 第71章 月夜祭拜 老越王允常对这个年轻气盛的大儿子开始担忧起来。论实力,越国在楚、吴、越南方三国中一直是垫底的,就连昔日曾经问鼎中原的楚国如今都处于相对弱势中,勾践动不动的就喊打喊杀,一旦自已不在了,他到底能不能挑起越国这副重担? 如今各诸侯国间局势错综复杂,一步走错便有可能满盘皆输,甚至使越国陷入到万劫不复的泥潭。可惜他就只有这两个儿子,小儿子稽会如今才刚年仅五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什么都不懂。 朝堂上,大将军石买、行人曳庸倚仗着自已资历老,且朝中很多文武官员皆是两人门生故吏,丝毫不把勾践这个太子放在眼里。眼下,太子一伙人与石买、曳庸一干“保守派”的冲突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作为越国国君周旋于这两派之间,成天干着“和稀泥”的差事,令他头疼不已。 再加上棠丽这个宠妃一直在他耳边吹枕边风,鼓动他废掉勾践立自已儿子稽会为太子,就连石买、曳庸两个老狐狸也是这个想法,不过他们两个是认为稽会年幼,少不更事,扶持他上台更有利于他们掌握越国实权。 其实允常内心也已经起了废掉勾践这个令人不省心太子的想法,只不过稽会太小,立他为太子不光害了越国,还有可能令这个小儿子性命不保,无奈之他让勾践暂且监国,总揽越国朝政,旨在培养他处理国政的能力,好好磨练一下他的性情 ,使之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然而事与愿违,太子勾践并未懂得他这个父亲的良苦用心。…… “父王,想必王妹在姑苏必然受了许多苦,如今她下落不明,莫不如儿臣命人去查找其踪迹,将她带回会稽王宫来可好?”勾践出班走到大殿前禀奏道。 允常看着这个已二十七八岁,嘴边都长出浓密胡须的儿子,失望地微微摇了摇头,七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熊样,遇事不考虑清楚后果,全凭自已性子我行我素。 从情感上说他更想派人寻找大女儿的踪迹,将她带到身边亲自照料 ,如今小女儿姒嬛早早被送到北边宋国去了,只有大女儿姒瑾离他稍微近些。然而,原本答应将姒瑾嫁给吴国太子终累本就是存了息事宁人的想法,此次姒瑾出逃姑苏吴王宫,竟又引得终累亲自率领一万大军攻伐越国,眼下吴军已然打到了石门关。一旦他们找到姒瑾并将之接回会稽,这更是给了吴国方面开战的理由。 “住口,如今吴国兵马已然抵达石门关吴越两国开战在即,倘若将她接回,吴国来要人 ,尔给是不给?不给那便等着开战,倘若迫不得已将瑾儿交给他们,如此与送她去死有何异?”允常冲着勾践怒不可遏地喝骂道。 “怕他作甚,汝怕他吴国太子终累吾可不怕,大不了吾亲自领兵去会他一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吾自派人去寻找瑾儿踪迹,与父王无干便是!”勾践一看自家老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呵斥自己,脾气也上来了,立马当面顶撞道。 “你……,来人,速速飞鸽传书石门关,传令灵姑浮将军务必尽全力守好石门关!”老越王允常见这儿子竟如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顶撞自己,顿时气得指着勾践想骂他,但想想他既然如此油盐不进,骂他也没用,便对一边内侍命令道。…… 八月底九月初,天空格外清澈明亮,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洁白的云朵,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经过了夏天的酷热,天气逐渐回归平静,温度逐渐下降。植物色彩斑斓,各种树木间隔成片,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 空气异常清新,盛开的菊花和金黄的银杏释放出特有的清香,让人感觉到舒适和愉悦;空气中桂花的香味清幽而持久,宛如一缕轻风穿越林间,带来浓厚的秋意与宁静。 王家村的竹林里,王浩一群人却毫无心思欣赏这秋高气爽的美景,经过一连几天的忙碌,王浩、王二狗以及几女终于齐心协力将所有死去的王家村乡亲尸体掩埋妥当。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在田野上,给这片沉寂的土地增添了几分凄凉。此时,王浩、王二狗以及几女都静静地聚集在坟墓前,他们都默默地站立着,神情无比凝重,似乎要把亲人们、乡亲们的身影留在心底。 他们各自默默守在自家的亲人墓前,眼中噙着泪水,口中低声念叨着怀念的话语。王浩披麻戴孝,默默跪在父母的合葬墓前,看着那一座低矮的新坟,面前矗立着一块简单地木质墓碑,上书“王氏鸿公夫妇之墓”几个鸟篆字样。此时此刻的他仿佛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泪,通红的眼眶里迸射出来的只有无尽的怒火和杀意。 “阿爸阿妈,皆是儿子不好,不过尔等且在那边好好呆着,吾在此立誓,不用多久儿子定然亲手崽了那吴国太子终累,取其项上狗头来祭奠尔等双亲在天之灵,安息吧!”他在王鸿夫妇的墓前,低声念叨道。 尽管王浩说出这番话时声音很低,但姒瑾等几女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温度仿佛骤降了下来,这股冰冷而强烈的杀意,吓得她们脸色煞白。 一边同样身着素白孝衣的赵莹则在坟前默默献上糕点、黄酒和鲜艳的菊花,用最真挚地情感对未来公婆表达最后的敬意,她低声诉说着二位长辈的生平,回忆着那些和他们相处的美好往事,那些曾经的欢笑和泪水,都化作了此刻的哀痛,小丫头边说边期期艾艾地低声抽泣,引得站在不远处的姒瑾主仆三人也是眼眶泛红,忍不住掉下晶莹的泪珠。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王浩、赵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可以穿越时空将这份思念带给远方的父母。他们用双手捧起酒爵,向墓碑敬酒,希望亲人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安息。 随着夜色的推移,夜色渐深,月光洒在几个人的脸上。然而,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站在那里守护着亲人。最后,他们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坟墓周围。火把在夜空中摇曳,似乎诉说着他们这个小家庭的悲欢离合。他们将火把放在墓前,希望亲人的灵魂能够感受到这份温暖。 竹林的不远处,相隔10米的地方,相似的情景也在王二狗姐弟、李小燕三人身上上演,两座低矮的小坟墓之间,还有一座大坟。 第72章 秉烛夜谈 “走吧,吾等回转家去,天色亦不早了!”王浩看着站在寒夜里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赵莹,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这个季节早晚温差较大,此时已是深夜亥时时分,夜晚比较凉爽,而众女身上衣衫都很单薄,让她们早些回去休息一个个都不肯、不敢回去睡。 村里乡亲们被杀的凄惨景象还历历在目,女子普遍生性胆小,因而不管是赵莹也好,亦或是姒瑾主仆三人皆要求与王浩同住一个房间。 这几天,赵莹趁着其中一个白天回了一趟自家在村里的茅舍,看到了她阿妈留下的那封信件,意思是他们有事暂且离开了,让她自己好好跟着王浩,多保重身体,无需挂念他们。赵莹看着信件也放下心来,赵如燕和李虎没事那就最好,相信离别是暂时的,比起惨死在吴军铁蹄下的王家村乡亲们可要好上千万倍。 不过,让她晚上一个人住自己家里是万万不敢的,只有在王浩身边她才有安全感。 至于王二狗姐弟以及李小燕,吴军进村那天恰巧都去了邻村李小燕家玩,因而逃过一劫。那天吴军屠村弄出的动静很大,以致于他们没到村口就听到乡亲们凄惨的呼救声,他们本想着能趁机摸进村做点什么,哪怕是救出一个乡亲也好。 可他们三人没想到吴国军卒竟那么残暴,他们是奔着屠村去的,只得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从茂密的竹林里摸进去,一点点钻入靠路边最近的灌木丛中。中途有好几次王二狗都忍不住想冲出去,好在他姐王嫣然是个冷静、理智的少女,她绝对不允许自己亲弟弟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傻事,家里如今只剩下这一根独苗了,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小时候,王浩因病得了后遗症,导致思维、行动缓慢,除了赵莹以外,包括二狗姐弟在内村里人所有都嫌弃他,骂他是个傻子。不过,王浩死而复活后做的一系列事情都让村里人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如今村里只有二狗和王浩两个男丁,以后王家村的传承就靠他们两个了,他们两个终于摒弃前嫌,把对方当作亲人来看待了。…… “嗯,好,那吾等这就回去!”赵莹任由王浩温暖的大手牵住自己冰凉的白皙小手答应道。此刻,她觉得被王浩牵着小手,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温馨与甜蜜。不仅如此,王浩看出她冷,还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后面跟一路随的姒瑾主仆三人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只能凑到一起边走边相互取暖了。王浩看了姒瑾一眼有些不忍,不过他可就这一件外套,自然是先给自家娘子了。他转过身冲着姒瑾招招手 ,在她满面羞红,不知所措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牵起了她的纤纤玉手,一手一个朝着家里走去。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不过他们知道王浩的为人,他必然不会对自家公主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因而也就会心地相视一笑,跟在后面尾随前行。 到了家里,王浩打了两张地铺,一张姒瑾一个人睡,菊、兰两婢女睡另外一张,赵莹则与王浩同席而卧,好在房间足够大能容纳他们五人三席而居。 大概是真累了,赵莹、两位婢女很快进入了梦乡找周公去了,毕竟这几天她们三个丫头都没少帮着干活。而王浩和姒瑾两人的筵席靠近,且王浩等于是夹在赵莹与姒瑾中间,他们俩各自想着自已的心事,辗转难眠。 昏暗的烛火晃晃悠悠地燃烧着,勉强照亮了房间内的陈设,大家皆和衣而眠,这里又是乡野农村,便也没有太多规矩束缚。王浩想的是替他父母报仇雪恨之事,如今吴国太子终累已经带着大军赶到石门关去了,他也得想办法赶去找他。姒瑾则在考虑她如今该何去何从,回会稽是不现实的,回姑苏也不可能,这让她左右为难。 忽然,两人各自觉得内心烦躁转了个身,对视着昏暗烛火下彼此亮晶晶的黝黑眸子,王浩感觉这么直勾勾看着一个赵莹以外且至少比他大五六岁、半生不熟的女子,有些尴尬。姒瑾也有些害羞,不过她毕竟是少妇,又比王浩大几岁,不久就调整好了心态。 “王公子 ,吾知汝因双亲被吴军所害身亡而怨恨,欲寻其报仇,但还是劝尔要三思而行,那吴国太子终累并非汝所想的那般简单。”姒瑾眨着她那对明艳动人、如黑宝石一般的双眸轻轻凑近他说道。 王浩皱了皱眉,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直觉很灵敏,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他要寻终累算账的。他只感觉鼻尖一阵好闻的香风直达大脑神经,让人如沐春风。 “哦,愿闻其详?”王浩满脸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实不相瞒,吴国太子终累便是贱妾的夫君,此次其领兵攻伐越国皆乃因吾之故,贵村能有今日之祸亦赖贱妾也!”姒瑾起初有些难以启齿,但说着竟有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滴落,打在筵席上。 王浩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懊恼和自责之甚,不免有些怜惜这个可怜的女人。在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姒瑾的雪白藕臂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那近乎圆形的伤疤像一枚邮戳,记载了她曾经的痛苦。 “勿要动,此乃何物所致……”王浩看着她那狰狞的伤口,怜惜地问道。 “此乃火烛烫伤所致。汝勿要打岔,听吾讲下去便可。”姒瑾轻轻拭去眼角的泪,不紧不慢地对王浩讲起了她所知道的一些事。 从吴国太子终累的日常生活说起,着重说他的为人处事、在吴国朝堂的地位,自她无奈嫁入姑苏吴王宫的遭遇及如何逃出王宫等等事无巨细。姒瑾希望王浩这个清秀少年能从中看出终累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从而暂时放弃内心疯狂的复仇想法,如此他的小命才可得以保全。 这少年不光在她想不开,欲自刎时救了她一命,当柔兆杀手欲加害她时,又果断出手解救自已,更是为了避免她无处可去挺身而出,又因她的事而耽误回家寻找父母,抱憾失去他们。姒瑾感激他,又同情、可怜他,而这复杂的感情中也夹杂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总之,让她看着这心善的少年去寻死,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姒瑾滔滔不绝地一直讲了有一个多时辰,直到把她认为把应该让王浩知道的内容都讲完了,随后幽幽地叹了口气逐渐睡去。 第73章 诸侯结盟 姒瑾斜靠在粗陋的筵席上,乌云般的秀发顺着光洁的额角波浪似地披垂下来衬托着白皙的玉肌,闭着黑宝石般的眼睛。她体态修长、妩媚动人,即使是熟睡间,眉眼间仍旧抹不掉云雾般的忧愁。 这个女人真是心地善良,命运多舛而又让人心疼啊!她明明有着惊世骇俗的美貌,生在富有的王侯之家,上天却丝毫不肯眷顾她,反而让她遭受百般折磨,王浩看着她那美好的脸庞忍不住唏嘘。 她们几个女子都已熟睡,但他却依旧没有困意,于是悄悄拿着烛火来到隔壁他父母的房间。他得消化一下姒瑾所说的关于吴国、吴王阖闾、吴太子终累,甚至阖闾最为宠爱的千鹤公主滕玉姬的事。 按照姒瑾的的说法,吴国是在公元前506年(8年前)战胜楚国才彻底扭转了楚强吴弱的局面。吴国太子终累凭借此战的出色表现,才令阖闾下定决心立他为储君,可见他在此战中的表现必然十分抢眼。 这一战也是楚、吴两国地位彻底发生改变的一战,爱好历史的王浩也略有耳闻,不过这一战的具体细节他倒不太清楚 ,至于越国公主姒瑾,她不过是道听途说,因而也就是知道个大概。 王浩觉得很有必要重新了解这一战的详细过程,这对于他重新评估吴国的整体实力,阖闾父子的为人,吴子旭、孙武两位吴国当代顶级大佬的真实实力是很有帮助的。 他把房门悄悄关上 ,取出戒指中的《百科全书》翻到有关春秋末期历史的篇章,果然有一篇详细描述公元前506年楚国、吴国之间发生的那惊天动地一战。 历史背景大概如下:公元前515年,吴王阖闾派遣刺客专诸成功刺杀吴王僚,成功登上吴国王位。其上位后,恰逢楚国旧臣伍奢之子伍员(字子胥)遭受楚平王迫害,被迫离乡背井来到吴国,阖闾赏识其才能,拜其为行人(相当于后世外交部长),掌管朝觐聘问,参与谋划家国大事。早在楚国任职期间,伍子胥与齐国名门田氏分支的孙武(字长卿)一见如故,相交甚笃。 后来也逃难来到吴国隐居在姑苏穹窿山,期间其总结毕生所学及战争经验,写就兵法十三篇。一次偶然机会,两人在姑苏相遇,在伍子胥的几番大力举荐下,阖闾看罢孙武所着兵书非常欣赏,拜其为吴国大将。 自此,阖闾文有伍子胥,武有孙武,在两人的帮助开始了一系列的整顿,使得吴国国力大增,初步具备了春秋末期争霸中原的实力。 时间来到公元前506年(吴王阖闾10年),一场吴、楚之间的惊天大战正在酝酿中。 一日,孙武应邀来到伍子胥在姑苏城的府邸时,恰逢伍子胥放下手中的竹简,端起手中陶制茶盏喝茶。 “禀相国,孙武将军已到府上。”府里下人靠近他的书案前回禀道。 “嗯,汝且退下,本相有急事与大将军商议。”伍子胥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朝下人挥挥手示意其退下。 “相国大人,适才某收到探子禀报,唐国因未臣服于楚国,经常受到其欺辱。尤其在晋楚争霸的过程中,唐国因处于争夺的争夺势力范围内而难受战乱之苦,如今其处境更岌岌可危,而蔡国由于紧邻楚国,亦是受尽其欺辱,苦不堪言。吾吴国可派人与唐、蔡二国结盟,一同出兵伐楚。”孙武对着躬身一礼道。 昔年,蔡国国君蔡昭侯携带玉佩、皮袄拜见楚王,不料楚国令尹子常(囊瓦)生性贪婪,当面向其索要所携之物未果,恼羞成怒之下向楚王进谗言导致蔡侯下狱。不久后,唐成公带了两匹宝马拜见楚王,子常索要不成也使唐公落得同样下场。唐、蔡二国苦楚久矣,对其怀恨在心,但因楚国国力强大而不敢表现出来,孙武认为这是一个天赐良机。 “嗯,长卿所言不无道理。本相亦觉此事可行,然则派何人前去接洽焉?此人非吾吴国身份贵重之人不可,倘若其身份一般,则无法取得唐、蔡二国之信任也!”伍子胥听孙武说罢,便沉思半晌后道。 “这个嘛,吾观王子终累可堪当此大任,莫不如吾等向大王举荐其出使蔡、唐二国,待与两国达成攻守同盟后便可一同伐楚,此乃大功一桩,未知相国意下如何?”孙武见伍子胥也持肯定意见,一脸喜色地进一步询问道。 孙武如今掌控吴国军权,而终累也是行伍中人,经常带兵征伐,因而经常指导终累一些关于兵法、谋略方面的知识,两人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而伍子胥与孙武乃莫逆之交,两人皆是终累的忠实支持者,有好事自然想着他。…… 翌日早晨,吴国朝堂之上,吴王阖闾高坐于王座之上俯视朝堂下的一众文武大臣。 “启秉大王,今唐、蔡二国与楚国仇怨甚深,奈何因楚国强大敢怒不敢言。下臣以为吾吴国可派遣王子终累前往唐、蔡两国游说,说服此两国与吴国组成军事联盟共同讨伐吴国,万望大王应允之,如此良机不容错过也。”伍子胥适时出班来到王座前躬身一揖道。 “可。王子终累,尔近前来带上信物,即刻二国联络共襄伐楚盛举,不得有误!”阖闾也一直关注着楚、唐、蔡三国的动态,认为伍子胥所言非虚,因而没有丝毫犹豫地下令道。 “唯。儿臣遵命!”王子终累出班从内侍手中接过阖闾交给的绢帛便匆匆离去,奔唐、蔡两国而去。 待终累先后到达两国,将阖闾亲手书写的信给唐公、蔡侯过目后,两人顿觉眼前一亮,果断答应了吴国所求。 不止于此,唐公、蔡侯还在短期内联络了晋、齐、鲁、宋、卫、陈、郑、许、曹、顿、胡、滕、薛等十六诸侯国在昭陵会盟,共谋伐楚大业,共计十八个诸侯国于昭陵相聚,此等阵仗不可谓不大。 再说楚国那边,楚国前任国君楚平王熊居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不过他在即位初期执政能力尚可。彼时,他对外采取“息兵安民”的宽仁政策,对外停止战争,与邻国和睦相处;对内减轻国民赋税,施惠于楚国百姓,这一切使得楚国从动乱中恢复过来政治稳定。 然而好景不长,其在位后期不能克制住自己的私欲,生活奢靡、纵容贪腐、杀害忠臣,伍子胥便是在他迫害下家破人亡,不得已背井离乡至吴国的。 第74章 柏举之战 更为过分的是他不顾大臣们的反对,突破人伦禁忌,强行霸占了原先要嫁给自己儿子太子建的秦国公主伯赢(秦哀公之女),并生下了一子(后来的楚昭王熊轸)。楚平王晚年的所作所为可谓荒唐之极,导致楚国朝局动荡昏暗,这种局面一直延续到了他儿子楚昭王在位的前期,也为他以后吴军大举伐楚,一举攻破楚国都城-郢埋下了深深的祸根。 楚昭王元年(公元前515年),此时昭王年仅不到十岁,楚国令尹子常杀掉了为百姓所痛恨的楚大夫费无忌取悦百姓,此后楚国朝堂大权完全落入了其手中。此人性情贪婪自私,凡看到他国进贡给楚国的宝贝皆要想方设法据为己有,稍有不从便要向楚王进谗言迫害之 ,使楚国得罪了许多周边小国,弄得众叛亲离。…… 当十八国决定在楚国昭陵会盟的消息传到吴国时,举国上下一片沸腾欢呼。 “哈哈哈,此消息甚好,此次楚国犯众怒矣,真是自寻死路哉!当此之时,吾吴国该当如何应对,诸位可有谏言?”阖闾听到消息,一张老脸笑得如菊花,他激动地询问道。 “回禀大王,值此良机,吾吴国必当抓住时机派出得力战将统领大军溯淮水而上,直使楚国郢都!”兵圣孙武立即上前谏言道。 “王兄,臣弟候此良机已久,此次伐楚吾必定一马当先,痛击楚军,望王兄成全。”阖闾的弟弟夫概满脸兴奋地主动请缨道。 “父王,算儿臣一个,吾早欲斩杀小楚王熊轸于马下矣,请父王派遣儿臣出战,为吴国效犬马之劳!”终累刚完成联络两国的任务返回吴国不久,遇到这种良机也跃跃欲试,上前拱手一揖道。如今吴国太子之位未定,兄弟几个尚处在明争暗斗中,只有足够的战功方能拔得头筹,在阖闾内心增加分量。因此,他急需抓住此次机会。 “寡人以为,此次事关重大。因此,寡人决定亲自率领倾全国3万水陆大军出征。伍子胥深谙水战之法,孙武精通兵法,可为本次伐楚大将,夫概为先锋携王子终累一同出战。至于详细作战方案,近几日还需抓紧时间商定。”阖闾在宝座上听罢众人的讨论,沉思片刻终于一锤定音道。 三日后,吴王阖闾命伍子胥、孙武两位水陆大将召集全军大小武将一起商讨此次伐楚的作战计划、人员配备、进攻路线、后勤补给等各类事项,会后众将依照布置各自开始准备一应伐楚事宜。 八个月后,一切筹措得当,三万大军集结于淮水河畔。江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数百条战船,旌旗、船帆遮天蔽日,船只悬挂的旌旗在江风吹拂下猎猎作响。 总体来说,吴国才摆脱野蛮、落后不久,全国兵力有限,好在这些兵马都是在盟友晋国帮助下训练起来的,又经过了孙武的强化训练,因而其军容军貌、武器装备、战斗力都具备了一定的水准。 只见吴王阖闾登上最大的一艘大翼战船“阖闾号”,伍子胥、孙武随行而上,随后是夫概、终累。 “众将士解缆出发,擂鼓助威!”随着阖闾中气十足的声音飘荡在江面上,旗舰上“阖闾号”上的传令兵拿起棒槌“咚咚咚”用力地擂起了战鼓。顿时,江面上百舟齐发,借着当日的东风杨帆逆行而上,声势浩大。 当此之时,楚国的探子已经查到了吴军沿江而上意图攻伐楚国的消息。楚国令尹子常(囊瓦)正率领大军大举进攻蔡国,见吴军来势凶猛直扑蔡境内,不得不放弃对蔡国的围攻转而回师防守楚国本土。 这也难怪,自公元前584年(周简王二年),吴国水陆新编大军齐出一举攻下楚国淮河重镇州来(今安徽省凤台县)始,此后近60年间双方发生过十次大规模的战争,其中吴军全胜6次,楚军全胜仅1次, 互有胜负3次,楚军胜少败多。 自公元前512年(周敬王8年)吴王阖闾先后灭掉归属楚国的徐、钟离两小国后,他就想率军伐楚,但被孙武时机未到为由劝阻住了。最终,阖闾采纳了孙武的建议,对地大物博的楚国采取袭扰战术,与伟大领袖毛爷爷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策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经常搞得楚军灰头土脸,后来明知吴军来袭扰也疲于应付了。吴军凭此策略积少成多,吃掉了楚国的有生力量,也积累了自身的实力。直到今天,楚军对吴军已经有了深深的忌惮。…… 吴、蔡两军就此按照事先的约定会师,离蔡过不远的唐公闻讯也率领唐军加入到两句军行列。在吴国的率领下,吴、唐、蔡组成联军一同乘坐战船浩浩荡荡顺着淮水继续西进。 到了淮汭(今河南潢川,一说安徽凤台),孙武忽然决定舍弃船只转而登陆向西南方向进发。 “长卿,吾吴军擅长水战,陆战则次之,何故下令改从陆路进军乎?”伍子胥见孙武突然传令改变战略,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孙武见老友如此相询,捋了捋颌下胡子笑呵呵、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兵法云兵贵神速。吾等更应走敌人料想不到的路径,以便打它个措手不及,达到奇袭的效果。倘若继续逆水行舟,则速度迟缓,吾吴军灵活快速之优势难以发挥,而届时楚军亦早加强防备,便很难再破敌也!” “哦,原来如此,长卿所言甚是有理,那便依尔计策行事。”伍子胥闻言恍然大悟,果断赞同道,吴王阖闾也点头称是。 “王子终累何在?命尔速速挑选3500精锐士卒作为前锋迅速穿越楚境北部之大隧、直辕、冥厄三关险隘,直逼汉水,深入楚国腹地,不得有误!”孙武环顾一下四周,最终目光锁定在终累身上,沉声下令道。 其实在此之前,三国大军下船登陆不久,孙武趁着大军安营扎寨的当口已经拿过行军地图仔细研究,琢磨了很久。三关位于桐柏山与大别山两座山之间,信阳南侧,地势险要,楚军倚仗于此负责守备三关的兵力定然十分有限,以一支奇兵迅速拿下之,应当不难。 “唯,终累得令!”终累立即躬身一礼答应道。随即便离开中军前去挑选前锋人马的3500士卒人选了。不出孙武所料,终累带着3500五国精锐快速突破三座关隘。 第75章 奸佞聚会 几日内后,终累所率领的3500吴军精锐挺进到了汉水东岸,达成了对楚军的战略奇袭。 楚军这边,刚得知吴军弃船徒步往西南的动作,当终累所率领的这部分小股精锐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大大出乎楚军统帅子常之所料,令楚军措手不及,大惊失色。事已至此,子常别无他法,只能飞鸽传书向郢都方面求救了。 同时,他率领所辖之数万军队赶到小别山附近,看到汉水东岸驻扎的吴军他立即下令大军在汉水西岸安营扎寨,与吴军形成对峙之势。 翌日早晨,楚国郢都朝堂上,年仅十八的楚昭王得到来自汉水西岸的令尹子常飞鸽传书后大吃一惊,手足无措。 近些天,他也派出探子时刻关注着吴军的动态,目前看来,两军已然形成焦灼对峙的态势,不免让年轻的他心焦如火。 近十年来,令尹子常把持朝政,独揽大权,目空一切,时常不把他这个楚国的王放在眼里,然而他尚且羽翼未丰,只能忍气吞声,但对于子常的猜忌也越来越重。子常为人贪婪,对待下属颇多苛责,导致军中怨言甚多,实在不是个妥帖可靠之人。 鉴于这些年来吴军积威甚重,此次吴国又是倾全国兵力入侵,还有唐、蔡二国“狐假虎威”,一个不慎楚国将万劫不复,楚昭王不得补慎之又慎,寻找一个稳妥又信得过之人来领兵前去汉水支援。 “左司马沈尹戌、大夫史皇何在?命尔等调集楚国全国兵力奔赴汉水西岸支援令尹子常,务必挡住吴、唐、蔡三国联军继续西进,此乃兵符!”楚昭王还是不放心子常,对沈尹戌命令道。 “唯!”沈尹戌接过虎符及熊轸亲笔写就的书信与大夫史皇一同匆匆离去,准备兵马,粮草辎重等事宜去了。 两人领命紧急筹措了数日,终于筹措了15万兵马其需要的粮草辎重,带着楚昭王的嘱托和亲笔信火速赶往汉水前线。 沈尹戌乃楚国的忠臣良将,昔年对楚平王未兑现“息民五年”的诺言多有评议,同时对吴楚战局多有关注。昭王元年,吴国趁平王离世大举伐楚,他主动率领都邑亲兵等补充补充先头部队,平素他也喜好研究兵法,因此,颇精通兵法谋略,战阵经验丰富。 数日后,沈尹戌、史皇两人率领15万兵法于汉水西岸与令尹子常汇合,后者听闻朝中派左司马率领大军前来支援,亲自前去接见。如今楚国兵马合在一起达到了令人恐怖的20万之众,粮草辎重也足够了,子常内心也放宽松了。 当晚夜幕降临后,子常与沈尹戌两人在中军大帐内分析敌我态势。 “吴军此番孤军深入,其兵力、粮草辎重皆十分有限,其意在速战速决,故而不可长久也。令尹大人可坚守避战,待卑职率领一支兵马直奔方城,调集申息之师从后方焚毁吴军战船,以断其后路,随后令尹大人闻讯率大军南下堵住关口,吾等来个前后夹击,则吴军必败无疑矣!”沈尹戌对着案上摊开的简易行军地图一番比划道。 子常听罢,赞叹道:“久闻左司马素有谋略之才,今日闻君一番话,果真不同凡响。那吾等便依尔计策行事。” 沈尹戌率领5万大军离去,无巧不成书,楚军内部安插有吴军的细作,那晚子夜时分,那人趁着大军休息之际凭着良好的水性游到汉水对岸,将消息偷偷告诉了吴国王子终累等几个将领,终累立刻派出传令兵原路返回寻找大部队。 “既如此,为避免吾等被夹击,传令兵全军即刻转移至柏举一带,此处背靠大别山且有小径通往吴境,亦不失为一条良好退路。”孙武听取了终累派出的传令兵汇报的消息,立即下令道…… 楚军那边,待左司马沈尹戌离去后的一晚,令尹子常身边一名武将武城黑鬼鬼祟祟地趁黑流入中军大帐面见子常。 “令尹大人,末将以为如今吴军兵马甚少且疲于奔命。而吾等手握十五万重兵,数倍于敌军,完全可主动出击歼灭此一股吴军。”武城黑此人长得尖嘴猴腮,惯会察言观色,他很清楚子常的心思,便投其所好建议道。 这哥们与子常是志同道合之人,打仗的本事稀疏平常,但善于见风使舵、阿谀奉承,子常也是贪婪自私之人。当晚,他满口答应沈尹戌的建议,实则心里根本没将半个字放在心上。 “倘若令尹大人采纳左司马的策略,则最终其功劳必然盖过大人,吾等岂非为其做了嫁衣乎?况吾楚军如今兵力雄厚,面对区区吴军游刃有余,而大王却在此时派来此,名为助阵实则监视,可见大王心中其实并不信任大人。此番却再任其拔得头筹,则令尹大人该如何自处焉?”武城黑边说边观察着子常此刻的面部表情,见其脸上阴晴不定,知道他这番话算是说到其心坎里了,他暗自窃喜。 此时,又有一道人影趁着摸黑进入中军大帐,两人同时抬眼望去,只见大夫史皇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两人道:“莫要紧张,老夫忧心暂时夜不能寐,故而来令尹大人处看看,适才武将军之言吾亦赞同。楚人皆厌恶大人而赞扬左司马,此番若让其抢得先机,只恐大人令尹之位不保矣!” 武城黑、史皇、子常这三人可谓是臭味相投,有了史皇这番“神助攻”,立马就增强了说服力。 “嗯,汝等所言甚是,趁此刻夜色已深,迅速集结大军向吴军发起突袭,一举歼灭之。”子常在两人一唱一和下,终于下达了命令。…… 王浩看到这里,终于明白楚国将近20万的雄厚兵力,几乎7倍于吴军,却还能将本土作战打成这副熊样了。原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古今通用。 沈尹戌与子常,应该算是春秋末期的秦桧与岳飞了。古往今来,任何一名真正的有道明君身边皆围绕着忠臣良将,昏庸无道之君身边却尽是擅长阿谀奉承的小人,君王天天被这些天下太平的谎言骗得五迷三道而找不着北。 他也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终累的为人,这禽兽将姒瑾祸害成这样,作为她的夫君他人品不是一般地差,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然而从柏举这一仗来说,他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不过那又如何?他对吴国越是重要,他的死便越大快人心。 第76章 楚军大败 想到这里,王浩不由得掏出了姬姜给他打造的匕首,它的刀柄是云纹状的,被王浩称之为“飞云匕”,在昏暗的烛火下熠熠生辉、寒光闪闪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痛饮人的鲜血一辈子难忘。 “终累,好好享受你最后的人生吧?须知你活不过一个月了。吴国从你开始便要一个个地遭受厄运!”王浩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他拿一方巾轻轻擦拭着手上的“飞云匕”,一边替沈尹戌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名将,死得这么窝囊,说是明珠蒙尘一点都不为过。有机会一定要去楚国走一遭,到他的坟头去拜祭一番,顺便看看“叶公好龙”的主角—沈诸梁(沈尹戌之子),同时也是华夏乃至世界华人叶姓的始祖。此刻他仅仅是有感而发,并不曾想到不久的将来这一切都能成为现实,并且是风风光光来到楚国 说是受楚国万民景仰也不为过。 对于兵圣孙武、伍子胥两人,看来历史记载还是名副其实的,他认为有必要对这两个人打起十二分的警惕,预感有一天会和他们有不可调和地剧烈冲突。他要亲手搞垮吴国,而那两个人却是吴国的死忠分子,那这矛盾必然是显而易见的、你死我活的。 以后世那些将整天“爱国”挂在嘴边的“导师们”来说,他们对楚国、齐国来说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叛徒”、不忠不孝之人。虽然王浩欣赏他们的才能,但有朝一日,他们胆敢阻挠他向吴国复仇,他必定想尽办法搞死他们。…… 在子常决定奇袭汉水东岸的吴军营帐前,探子已经探查到河对面的吴军人数仅有3500人,且此时均已安营扎寨,大营四周火把星星点点,异常安静,众将士早已休息。 楚军传令兵得令,即刻击鼓发起集结、冲锋的动员令,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对岸的吴军。 “启禀王子,大王与伍相国子胥、孙武将军已率领大军主力赶至柏举动附近做好埋伏。孙武将军命令吾等且战且退将楚军主力引向柏举方向。”那日派出的传令兵快马加鞭终于在不久赶回来,边说边将孙武的信件递给终累。 终累得了军令便依计行事,佯装不敌向柏举方向“狼狈逃窜”,行军队伍稀稀拉拉,慌里慌张的样子。楚军则紧追不舍,子常内心也是非常得意:亏得没听沈尹戌的,如此良机不容辜负。就这么一连追赶了几日,楚军不知不觉来到了柏举附近。 “报,王子 ,大王命尔速去主力中军帐内议事”刚与阖闾方面汇合,一名自阖闾主力部队过来的吴军传令兵躬身一礼,向终累汇报道。 终累终于见到了阖闾等人,中军阖闾召部队将领商议下一步的详细作战方案。 “楚国令尹子常不仁不义,平素贪婪无能,对待下属粗鲁残暴,因而普通楚国将卒对其怀恨在心,无人愿为其卖命。因此,吾等若主动向楚军发动进攻,必定甚少遇有抵抗,四散奔逃,必可大获全胜。”阖闾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他面对终累及一众将领道。 夫概与终累回营后,便对属下将领说:“既事有可为,吾等应见机行事,不必等待命令。吾欲主动发起进攻,誓死击败楚军!” “嗯,王叔所言不无道理,事不宜迟,小侄子与汝一同前去杀楚军个片甲不留!”终累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因而果断答应道。 当夜戌时,叔侄两人率领5000吴军杀向楚军营帐,楚军沉浸在尚在长途奔波后的休息时光中。 “杀呀,杀光楚狗,活捉囊瓦……”突然听得喊杀声四起。一阵阵带着燃烧火焰的羽箭如雨点般落在楚军的帐篷上,火焰熊熊燃烧,楚军纷纷从睡梦中醒来,惊慌失措地穿上衣服四处逃窜,死伤惨重。 囊瓦本人也在中军帐中睡下不久,便被惊天动地的喊叫声惊醒,在大夫史皇与部将武城黑的的簇拥下率领大军狼狈西逃,可没跑几里路,小道两边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星星点点的火把如雨后春笋般从冒出来。在皎洁的月光下,印有“吴”、“唐”、“蔡”三个篆体字的旌旗迎风招展,潮水一般的敌兵冲杀过来,先是一通箭羽将慌乱逃窜的楚军射得人仰马翻,接着数不清的长矛、长戟、长戈朝尚未来得及披甲的楚军捅来。……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厮杀,楚军死伤四五万之众,剩余的十万楚军果如夫概所料无心抵抗,他们连地上四散的袍泽尸体都顾不上,破衣烂衫地继续往西逃窜。大夫史皇也身中数箭,不治而亡。 “哎,吾楚军大势已去矣。若此刻归楚,楚国上下必然问罪于吾,轻则下狱重则掉项上人头。”子常边慌不择路地逃跑,边垂头丧气地叹息道。 他早已想好退路,此刻带着大军跑路速度极慢,倒不如丢下大军带领几名亲信随从逃到不远的郑国去。楚军将士们只顾着没命地向西逃窜,等他们发现主帅囊瓦舍他们而去,这些溃逃大军的士气更是雪上加霜。好在这一路上逃亡并未遇见敌军追来,经过几个时辰的逃亡,终于他们看到了清发水。 正当楚军找到船只、木筏等分批渡江时异变再生。突闻喊杀声四起,“吴”字大旗异常显眼,原来是吴军先头部队抄近路抢在楚军过河前“半渡而击”,吴军一顿猛攻下来,楚军又死伤、被俘总计4万之众人,清发水江面漂浮着众多楚军的尸体,血水染红了江水。剩余楚军残兵败将不敢多作停留,直奔雍澨而去。此时,楚溃军饥渴交加、人困马乏,逃跑速度缓慢。 “士兵腹中空空如也,传令就地埋锅造饭,吃饱肚子方有体力赶路也!”楚将武城黑看着将士们衣衫不整、丢盔弃甲,他本人“五脏庙”也闹得欢腾,只得下令道。 岂料未过半个时辰,当楚军造饭已毕准备饱餐一顿时,夫概、终累带着吴军先锋部队又追上来了,楚军吓得丢下煮好的饭食继续狼狈向西逃窜。 “哈哈哈,楚军真慷慨也,饭食皆替吾等准备妥当,即如此,传令大军稍作休整就地进食!”夫概笑呵呵地命令道。…… 另一边,沈尹戌在息地收到探子汇报,囊瓦未遵循与自己约定,擅自对吴军发动进攻导致中计遭反杀,心中忧心如焚。 “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奔赴雍澨营救被困之袍泽!”沈尹戌下令道。 第77章 赶赴石门 沈尹戌是个有大局观的人,他出身于楚国王室,深受楚昭王器重,不可能置楚国大军的安危不顾,因而毫不犹豫地下令本部五万兵马开拔进行援助。…… 夫概率领吴军先锋部队吃完饭后,便继续追击向西逃窜的楚国大军,期间又斩获颇丰。就一路追击了两三天后,眼看着就要追上楚军主力时,正迎上了前来支援的沈尹戌率领的五万楚军。 沈尹戌急于救援大部队, 因而攻势异常凶猛,猝不及防的夫概先锋军被五万楚军打得节节败退。 然而,行军打仗军情瞬息万变,不到半天时间,阖闾、孙武、伍子胥等率领吴军主力及时赶来使得战局又来了个180度逆转。 “命令大军速速包围楚军左司马沈尹戌帅铃的五万楚军,支援王弟夫概与王子终累!”阖闾、孙武等率军一到雍澨,阖闾便紧急下达作战命令道。 而此刻,沈尹戌正率军与夫概、终累酣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令其感到措手不及,尽管他左突右冲、奋力冲杀,但吴军居高临下,占据有力地形,他个人再勇猛也无法挽救败局。一阵密集的箭雨密密麻麻朝楚军呼啸而来,沈尹戌措手不及,不幸身中三箭。 “哎,如今吾楚军大势已去矣,老夫自知罪责深重、回天乏术,有负我王重托。罢了,汝便携带吾之首级逃出吴军包围圈到郢都向我王复命去哉!”沈尹戌叹了口气,眼角老泪纵横,最后环顾四周这楚国的大好河山,便拔出腰间佩剑自刎了。 “司马大人,万万不可!……”旁边部将被眼前的悲壮一幕感动得热泪盈眶,但也只能按照沈尹戌的遗嘱,割下他的头颅杀出一条血路,跳上战马急速向郢都方向奔驰而去。…… “啊,气煞寡人也!废物、蠢猪,汝何不去死!囊瓦误国、误国矣。整整二十万大军居然会败给区区三万吴军,吾大楚之颜面何在,吾楚军之颜面何在乎?”当两日后 满身血污的沈尹戌部将端着他的首级来到楚国朝堂时,众大臣皆惊得目瞪口呆,年轻的楚昭王更是气得拍案,大骂囊瓦废物。 “我王,如今吴军兵锋正盛、势不可挡,二十万大军只恐亦是凶多吉少。吴军只怕是直奔郢都而来,吾等尚需早做准备以防不测也!”大殿下有老臣看着双手颤颤巍巍抚过沈尹戌头颅的楚昭王,心有不忍地说道。 “既如此,郢都只怕是守不住矣。莫不如寡人携带夫人贞姜,王妹季芈等家眷暂离郢都避其锋芒,待吴军发觉寡人与诸位重臣皆不在此地,自会退兵而去也!”此时的熊轸心里乱糟糟的,根本不能静下心去想御敌之策,只想慌不择路地逃跑。 “大王,万万不可弃郢都而去兮。君若执意离去,军心、民心必将彻底崩塌、生灵涂炭,届时吾大楚危矣!”很多忠肝义胆的老臣纷纷上书反对道。 “列为臣工无需多言,寡人主意已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楚昭王熊轸一意孤行,挥挥袖子宣布退朝离去。 当日,他迅速收拾行李带着家眷、亲信、金银细软在一众大臣、武将的拱卫下一路向西直奔云梦泽方向而去。…… 王浩看到这里,也终于详细了解了楚武两国这场大战的来龙去脉,不禁为沈尹戌这样的名将感到扼腕叹息,他这次摆明了是替蠢猪一样的子常背了黑锅,老实人不懂得为自已辩解,只是默默承受,因而总是吃亏。 合上书将之放到储物戒指内,他想到了此刻正在石门关耀武扬威的吴国太子终累,胸中的杀意更浓了。无论从越国的角度,还是从自家父母、公主姒瑾、楚左司马沈戊戌的角度,他都不能容忍终累这种人在世上活着。 抬眼透过粗陋的床栏,皎月斜挂在东边的天空,估摸已至下半夜的寅时,趁着此刻天还未亮可再运行盘膝运行一下内功。近来,他感觉丹田内气劲充盈,仿佛如水一般要溢出一般。练习太极拳的时候也比以往顺畅得多、 刚柔并济 ,体内真气逐渐转化为劲力,这便是内劲向化劲转化的标志,随着他内气运行, 再次提炼出三道真气于丹田之中。 体内阳气暴涨,温养着肉身。王浩拼命压制着体内这股蠢蠢欲动的躁动阳气,收起功势,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一股难闻的臭味从身上传来,他忍不住用手一摸,原来是刚才运功洗髓,排除了体内的杂质。 他偷偷跑出了自家茅屋,一头扎入家门前的小溪内舒舒服服地洗了一把澡,觉得浑身舒畅。此时已经已至暮秋时节,天气逐渐转寒,王家村正笼罩在一层薄纱一般地雾气中,但赤裸着身体的他却没有丝毫感到寒意。 “明晚便出发赶去石门,后天早上天亮之前回转便可,这样应该可以不惊动她们。”他一边从小溪爬上岸,一边低声喃喃道。王浩估算了一下,王家村到石门大概25公里,骑马或者架马车至多一个时辰便可赶到,他有一晚的行动时间,这已经足够了。 等王浩在小溪内洗完澡,披上衣服往自己房间蹑手蹑脚走进去的时候,“噗通”一声一道人影撞进了他的怀里。两人同时抬起头,四目相对,姒瑾吓得刚想尖叫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捂住嘴巴。 为了不弄出动静,吵醒其余三个熟睡中的丫头,王浩一把拉住了姒瑾抓着她温暖的柔荑到了他父母地房间关上门。 “公主,如此深夜汝出门欲何为?”王浩一脸疑惑地问道。 “吾……内急,欲前往茅房小解,公子可否陪同贱妾前往?”姒瑾满脸绯红,吞吞吐吐地低声说道。 “如此……啊,可!”王浩见她憋得坐立不安的样子 ,知道姒瑾怕黑,于是,硬着头皮答应道。 他甚至还陪着她进入了茅房内,否则,姒瑾都不敢进去小便。王浩站在一边背转身,听到一阵“哗哗哗”的尿液激射声音传入耳内,还好黑暗中也看不到什么,不然得多尴尬啊。…… 翌日晚上亥时,见四女皆已睡去,呼吸均匀,王浩迅速爬起来套上衣服来到门外,跳上后院的马车挥鞭沿着乡间小径朝西边疾驰而去。 “寒夜如水潭、寒露落秋滩”。皓月高悬,明亮的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撒在大地上,铺洒出一片银白的光芒,也照亮了王浩驾车前进的方向。闪烁的星星仿佛珍珠一般散落在夜空中。 第78章 夜探敌营 吴越边境的石门关,城墙以石块垒砌而成,高高的城楼巍峨耸立,两边古老的灰色城墙如雄鹰的一对翅膀一般蜿蜒延伸至远方,一直探入到无尽的黑暗处。 深秋的夜晚,寒意透过盔甲渗入守城士卒的皮肤。城墙上值守的越国士兵身着藤木编织而成的盔甲,手持长戟、短矛来回巡逻;另有一队士卒则每间隔三丈一岗站在城墙边沿肃穆而立,目不转睛地朝远处观望,一边随时探查10米外是否有敌军的动向。城墙上的木架子上搁着燃烧着火把的火盆,它们将附近黑暗夜空染得通红。 石门关以东十里外的一片香樟树林附近,一条两丈宽的小河流过树林边,有水源又背靠树林便于隐蔽,此乃绝佳的驻军处所,因而终累、展如将九千吴军驻扎在此伺机而动。 半月前,终累在屠戮了槜李城后,便与展如率领大军赶到了这里,至于王家村这样的乡野小村他丝毫未当一回事,早都选择性地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半个月来,终累、展如率领九千多吴军一次次地冲着石门关发起攻击,然而每次都被石门关越军统帅灵姑浮所率守关越军给成功挡下了。展如是吴国名将这不假,可灵姑浮是越国名将,他也不是吃素的。 他老丈人—越国大将军石买虽为人老奸巨猾,但打仗的本领还是可圈可点的,对这个女婿兼徒弟也是倾囊相授,且灵姑浮本人也多有征战经验,率军打起仗来毫不含糊。 这半个月以来双方共历五次交锋,无论弓弩手对射,还是抛石机抛射石头,吴军皆不能占得上风,甚至连靠近石门关都办不到,反而还死伤了近一千吴国将士。这令终累、展如有点上火了,这么僵持下去终究不是个事,他们所携带的粮草已然所剩不多了。 昨日白天,就是吴军最近一次发起对石门关越军的进攻,可惜依旧铩羽而归。终累看着将士们士气低落,人困马乏的,因而不得不与展如商量带着剩余的九千吴军撤退至石门关以东十里的这片樟树林边稍作休整,同时也是紧急商议看看还能想出何种破良策。 晚上,树林星星点点的火把照得连绵不绝的吴军营帐依稀可见,营地内此刻夜色已深,众将士皆已安歇,是以周围异常安静。一伍一伍手持武器了、身着皮制甲胄的巡夜吴卒来回穿插行走于各营帐之间探查着周围情况。 午夜时分,正是人困马乏,最易犯困之时,巡夜士兵也忍不住哈欠连连,时不时伸个伸懒腰什么的,这也不是什么原则性大错,伍长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此时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则完全不同,里面春意盎然。虽然是在行军打仗中的军营内,但以太子终累的德行,他可不会亏待了自己。此刻,他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榻上赤裸着身体,侧着身子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的两位越国女子。 这两女正值及笄之年,姿色上佳、皮肤白皙、容貌清秀可人,身材凸凹有致,胸部发育良好,但又各有千秋,一个气质成熟妩媚,另一个偏娇俏可人,此时,两人跪在地下大气得不敢喘一下,牙齿都在轻轻打颤。 “汝二人既已落入大营,便勿要再想着逃跑,需知营地内防守森严,一旦逃跑被抓回来,汝等二人必然被处死也。莫不如尔等乖乖听话,若是将本太子伺候得舒服了,金银、玉石等宝物必定少不了;如若不从便让士卒将汝两个剁碎丢出去曝尸荒野,令尔等死无葬身之地也。”终累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然而脸色却异常狰狞地恶狠狠恐吓道。 越国百姓皆听吴国有杀死俘虏的习惯,其中太子终累尤为突出,八年前的柏举之战,楚军得胜后伍子胥、孙武命其将楚国降卒押送回吴国,而太子终累因嫌此举太过麻烦又浪费军粮,遂命手下吴卒砍杀数万俘虏,此举造就了他的赫赫凶名,中原各诸侯国闻之皆胆颤心惊。 两女闻言不敢吭一声,只得战战兢兢、万念俱灰地自己动手宽衣解带,她们两个准备就此认命了。…… 当此之时,一道矫健的人影在皎洁月光下快速穿行在香樟树林内,其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面,身高八尺有余 。那人正是自王家村驾着马车独自来自家爹妈及王家村复仇的王浩。 他慢慢地接近香樟林边缘,借着皎洁的月光与吴军营地的火把,远远便看见了远处插着的“吴”字大旗。 “没错,就是这里了。可该如何混进去呢?”王浩见找到了吴军主力营帐,内心兴奋得双手紧紧握拳,可见到吴军防守严密又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即刻思考如何混水摸鱼进去快速找到终累所在的中军大帐。 此时,他恰巧眼睁睁朝一伍巡逻兵朝他这边慢慢走过来,其中排在最后的两名吴卒小声嘀咕起来。 “喂,张五兄,吾突感内急难耐,欲往树林那边去方便一下,不若吾二人一同前往,如此也好有个照应?”排在最后的那名吴卒向他前面的那名吴卒询问道。 “你小子,真特么懒人屎尿多,吾刚小解不久便不陪你了,勿忘知会一声伍长,军规不可忘也。你可得快些,夜晚不甚安全!”那老兵张五絮絮叨叨嘱咐道。 “兄弟省得,你真啰嗦,与婆娘一般话多!”那排在最后的吴卒埋怨道。埋怨归埋怨,人家张五毕竟是老兵,经验丰富,况且也是为了他刘三着想,因而他还是报告伍长得到批准后才着急忙慌地跑到树林边迫不及待地脱裤子准备嘘嘘。 恰好,他站立小解的位置离王浩很近,这是老天也在助他复仇。他暗自兴奋,掏出“飞云匕”左手从后面勒住刘三脖子,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了那家伙的脖子。 没等刘三喊出一个字儿就嗝屁了,王浩迅速将那家伙的尸体拖入树林,扒下他的吴军甲胄麻利地穿戴好,又拿起他手持的长矛便学着刘三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到了那伍巡逻兵的最后。 “靠,你小子怎的才回来?再不回吾都以为你死外面了?”老兵张五抱怨道。 “抱歉,今日尿得有些不顺畅,那玩意儿与婆娘一般,还时不时闹情绪呢!”王浩打着哈哈,开玩笑道。刚才刘三与张五说话那调调他都听见了,模仿一下也是小菜一碟而已。接下来就是接近终累的中军帐了,这也不是问题。 第79章 刺杀终累 到了子丑交接的时间点,也就意味着该换班了。王浩的那一伍人正巧巡游经过中军帐,为了突出统帅的地位,中军帐设在军营的中央,由众多将士拱卫着方才显得安全。除此,它比一般军卒的简陋营帐要奢华得多,王浩一眼便看到了插在大帐前的“终累”二字旌旗。 “没错,应该就是这里了。”王浩内心一阵狂喜,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但他马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耐着性子跟着队伍完成了巡逻。 不久,两伍人正式交接,王浩他们被替换下去到自己的营帐睡觉去。待大伙鼾声如雷后,王浩悄悄穿上衣服出了营帐按照刚才巡逻时记在脑海里的路线摸到了中军帐,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人皮面具也是必须的,就按照刘三的样子乔装。 中军帐前木架上的火盆将大帐掩映得流光溢彩,王浩没有丝毫犹豫,犹如鬼魅一般闪身进入了帐内。帐内的豪华陈设令王浩大为吃惊,虽说春秋末期总体来说物质缺乏,可这终累是个会享受的主。军用地图、 旗架、兵器架、战袍衣冠架,动物毛皮铺就的柔软地毯,阅读竹简的书案,燃着烛火的青铜多枝灯、熊熊燃烧的火盆,豪华奢华的床榻一应俱全。 “贱人,还不速速滚过来伺候本太子!”终累看着眼前两个越女磨磨蹭蹭地脱着衣服,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瞪着铜铃般的双眼喝骂道。 两女只得硬着头皮,哭哭啼啼上前钻到床榻上,这床榻虽然舒适温暖又柔软,可她们的心情却犹如六月飞雪一般,仿佛坠入了冰窟,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终累见自已的恐吓终于起了作用,两小妞如同剥皮的大肥羊躺到一左一右躺到他内外两侧,脸上嘿嘿淫笑着翻身按着床内侧的那个妩媚气质的越女上下其手,急不可耐地欲扒掉其身上仅存的亵衣、亵裤。 “小美人勿要哭,本太子会好好怜惜于汝!”俯视着仰躺在床榻上,梨花带雨,一副生无可恋表情的越女,终累面带阴谋得逞的奸笑着安慰道。 躺在外侧的那名越女内心正惴惴不安,忽然见到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身靠近她跟前,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下意识忍不住欲尖叫出声。 王浩一把捂住她的樱桃小嘴,用眼神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声,那女子下意识地选择了按照王浩所说去做。王浩按捺住内心紧张、激动得心情,右手紧紧握住“飞云匕”迅速抵在终累的脖颈上。 终累好不容易将那名妩媚越女扒得一丝不挂,正想迫不及待地压上去行那颠鸾倒凤之事,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被一把冰冷刺骨得匕首抵在要紧部位,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就连胯间昂扬之物都萎靡不振了。 “汝乃何人?究竟意欲何为?”终累终究是常年出入行伍,没过多久便冷静下来低声质问道。他见歹人仅单身一人,多少放下心来,想要通过说话来分散刺客的注意力。 能以一己之力悄无声息地混入这戒备森严的吴军大营不,并在不引起巡逻士卒警戒的情况下不声不响地潜入他的中军大帐,这样的人能是简单角色吗?他必须强作镇定先稳住他,然后伺机反击,弄出大的声响惊动巡逻士兵来此救驾。 “闭嘴,老子是取你狗命之人!”王浩冷哼一声厉喝道。他并没有心思和终累废话,本想着一刀捅死那厮,割下他的头颅扬长而去。可他没想到终累身边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在,一看她们的发饰、长相,便是妥妥的越国女子,既为同胞,他没有理由至她们两个的生死不顾而独自逃走。 正当王浩脑袋飞速运转,想着脱身之法的时候,终累也在观察着他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眼珠子也在滴溜溜地转动,终于被他看出了一些端倪。终累的右手掐着那妩媚女子的咽喉,随时准备出手拧断她那纤细、修长的脖颈,以至于王浩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姑娘,你先下床穿好衣服。”王浩急忙吩咐那个躺在外侧的清秀少女道。 “哦,好……好的,多谢公子相救!”那少女闻言顾不得全身赤裸,丰满的山峦颤颤巍巍,迅速起身胡乱穿好衣服逃到大帐的入口不远处又神色复杂,满脸担忧地看着床榻边站着的王浩及正被终累挟持着的好姐妹。然而,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除了给人家当累赘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终累看着那清秀女子逃离床榻,也丝毫不着急,反正他手上还控制着一个, 只要手上有人质,那小子便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他也不想喊人,他堂堂一军主帅吴国太子若是连一个小小蟊贼都搞不定,以后军中将士知道了,他还不得被笑掉大牙?再一个他若真大声呼喊,那刺客感觉小命不保就得拼着鱼死网破把他先干掉,顶多就是大家都不活了呗! “壮士,有话好好讲,切莫冲动。其中是否有何误会之处?吾二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汝何故行刺于本太子?”终累转过头看着王浩,一脸狐疑而又无辜地询问道。 那家伙想要套出刺客的身份信息来,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好,依着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一旦有所收获他日带兵追杀准是没跑。不过令终累失望的是,那家伙并不上当,一言不发。 “速速滚起来,带着她从床榻上起身,不然老子宰了你!”王浩将架在终累脖子上的“飞云匕”动了动,冷声呵斥道。 就在那一刹那,终累捕捉到了一丝战机,立马出手如电一掌拍在王浩手持“飞云匕”的右手上,王浩一时没有防备,手一抖便掉落在床榻上。 “小子,与汝阿爷斗,汝尚嫩了点!”终累松开了掐着床上妩媚女子的右手,跳下床站定身形,一拳势大力沉地朝着王浩面门轰过来。 终累满身深色爆炸的肌肉线条流畅, 仿佛用大理石雕刻而成,充满了艺术感,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疤,宛如一条条狭长的蜈蚣,甚是狰狞可怖,估摸着应该是这些年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留下的伤疤,也是作为军人的“军功章”和荣誉。小腹有八块腹肌结实有力,如同一座坚固的堡垒,看得出平时除了花天酒地,他也很注重强身健体。 那家伙武艺一般,也就是内劲中期的修为,但毕竟年少便入得军旅,这些年又征战四方,因此臂力惊人、筋骨贲张。 第80章 大仇得报 王浩、终累你来我往,赤手空拳,开始了一场激烈地近身搏击。 “还不速速起床躲到角落里去?”王浩一边招架着终累那连珠炮一般袭来的拳头,一边朝着吓得呆愣在床榻上的清秀女子大喝一声道。 此刻,王浩只穿着单薄的短褐,赤手空拳,终累也好不到哪里,刚刚从床上跳下来他都没来得及穿衣服,全身光洁溜溜、一丝不挂地和王浩肉身相搏。这一幕羞得两越女低垂螓首,不敢直视。 相比终累的孔武有力,王浩矮了半个脑袋,身体也瘦弱、单薄得多,但他胜在速度、内功。不到一炷香功夫,他们已经对拆了十几招,终累已然累得气喘吁吁,他瞪视着王浩,不敢有丝毫大意,眼前这小子年纪不大,修为却在他之上,今日他怕是有大麻烦了。 军中将领要么注重外在锻体,要么如孙武那般熟读兵法、擅长谋略,前者属于领兵打仗的猛将,后者是坐镇中军,运筹帷幄的统帅,然则说到内功的修炼,两者皆不擅长。军中为将者,每日军务缠身没有太多时间长年累月、持之以恒地去练习,提升内功修为,再者也没有好的功法支撑他们的修行。 在比拼内力上,终累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浩,全身肌肉紧绷,首先发起了攻击,快速朝朝着前方的王浩猛冲过去,右手一记冲拳朝王浩面门砸去左手紧跟着一记勾拳朝王浩太阳穴招呼,这一套组合拳快速且凌厉,带出了“呼呼”的破空声。 终累很清楚他如今逐渐处于劣势,只有率先发动进攻,出其不意才有一丝反败为胜的可能,因而才率先出击,岂料王浩轻巧地侧过身子便风轻云淡地躲过了他的进攻,同时伺机反击。 两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终累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阵剧痛,倒退了足足七八步,而王浩只退后了一小步,高下立判。终累内心极度不甘,没有丝毫退缩,继续冲上去发起进攻。王浩则一边躲避着终累的进攻,一边以脚和肘部进行着反击。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两人不断地互相攻击和躲避,他们的身体和意志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尤其是终累,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下降很快,但涉及自身的小命,他只得咬牙坚持着不肯放弃,然而越打越心惊,越着急。反观王浩胸有成竹,越战越勇,他的内功与速度优势逐渐显现出来。 最后,在终累一拳攻出,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瞬间,王浩运足了《神龙真经》第三重的十重功力,一掌重重拍在终累的小腹上。终累遭到重创,“噗哇”喷射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在地上,终于双手痛苦地捂着小腹佝偻着身子,如煮熟的虾子一般晃晃悠悠躺倒在地上。 “救……命兮,来……人兮,有刺客……闯入中军帐!”终累意识到死亡来临,也再顾不得颜面失声痛呼道。 虽说那家伙气若游丝,发出的声音也很轻微,但王浩闻言还是皱起了眉头。他抬头向床上看去,欲找寻刚才丢失的“飞云匕”。 “噗嗤”一声,匕首捅入了赤身裸体的终累胸膛,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脑袋一歪死翘翘勒。一双纤纤玉手剧烈颤抖着放开握着的刀柄,随后,那妩媚越女吓得失声痛哭起来,脸色煞白。 “吾杀人矣,吾杀了……他。”妩媚越女低声失神喃喃道。她从没有杀过人,甚至连鸡都没宰杀过,此番看到这鲜血淋漓地场面,怎能不吓得失神。“咡”,她闻着刺鼻的血腥味,以右手捂嘴挡住干呕的欲望。 “莫怕,此贼差点奸污了两位姑娘,活该被杀,伊罪有应得。汝今杀之乃为民除害也!”王浩将那女子揽入怀内,轻轻拍着她光滑如丝缎般的美背,轻轻安抚着道。 片刻,他将怀中女子拉到一边,一脸严肃地说道:“汝两个速速至大帐出口处背过身等着,吾片刻完事后即携带汝等离开此地!” 两女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却听话照做。王浩见她两个转过身,便毫不犹豫地操起“飞云匕”手起刀落,酣畅淋漓地割下了终累的脑袋往地上随手一丢,抓过衣服架上终累的衣物撕扯一块下来包裹住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不成,这作怪的玩意儿也得割了,算是给被你这厮玩弄的姊妹们报仇雪恨了。”王浩看着终累胯间的那东西,一脸嫌弃地割下来丢在地上,嘀咕道。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吾等速速离开。”王浩将“飞云匕”往终累衣服上迅速擦拭几下,揩干净血迹后立即拎起装有终累脑袋的包裹斜挎在肩上,也顾不得那鲜血从包裹中滴滴嗒嗒渗出,一边一个拉起来两女的纤纤玉手准备往外跑。 “大胆,何人擅闯吾吴军大营?”中军大帐外,有人还是听见了这边的打斗,又或者是听到了终累刚才最后的低声呼唤。 “坏菜了,惊动了其他吴国将卒,雾灯快跑兮!”王浩听到外面中气十足、声如洪钟的声音焦急地对两女说道。随后他们迅速地往大帐入口的反方向跑。 等王浩跑到营帐边上,迅速掏出“飞云匕”在大帐上划开一个可以容纳一人钻出去的大洞把两女一个接着一个强塞出营帐,最后一个才轮到自己跑路。 不过,他正准备转身钻出中军大帐时,那刚刚喊话的人已经跑入了中军大帐中。那人一张国字脸,嘴角、颌下胡须浓密,目光炯炯有神,如一道锐利的鹰隼一般射向王浩,颇为不善。忽然,他看到了地上一片狼藉 ,一具无头尸体就那么直挺挺地仰躺在地上,像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 “啊,小贼,定是汝杀害了太子!快来人呐,刺客行刺太子!”那家伙如得了失心疯一般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道。同时,闪电般一阵风似地朝王浩这边冲过来。 “叫个毛线啊,去你大爷的。”王浩破口大骂道。同时,手里也没闲着。他迅速掀开毛毯,抓起一把泥土随手一扬,那把泥土迎面朝那汉子飞去。 “啊,吾眼睛看不见兮,卑鄙小贼,尔敢以如此下作手段偷袭本将军,算得甚英雄好汉燕?”那大胡子汉子根本没想到王浩会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猝不及防下眼睛里突然泥沙渗入,疼得眼睛都睁不开,眼泪直流,气得他破口大骂道。 第81章 有惊无险 “兵不厌诈,尔知否?倘若不知便去询问贵国大将军孙武。拜拜了,您?!”王浩说罢飞,也不和那胡子大汉废话,立即转身从刚用“飞云匕”切割出来的大洞钻出了中军大帐。 用泥土偷袭敌人眼睛,这手段确实有些下三滥,不过那得分用来对付谁了?对付吴国君臣,他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他们本身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吴王阖闾对待本国百姓是还不错,不过他就贼喜欢趁楚、越等国国丧期间发兵攻伐他们,他那儿子终累、夫差那就更不用提了。 伍子胥、孙武都是母国的叛徒,虽说情有可原,但在攻入楚国郢都杀害无辜百姓那就有点过了,他伍子胥大半生都为报仇雪恨而忙碌,可最终也没落的个好下场。自已先不讲武德了,那么“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也很正常吧! 中军帐外,吴军的巡逻队伍已然闻讯赶来,两个越女急得面色煞白,浑身如打摆子一样哆嗦。 “快追,千万勿要让此贼跑了,他杀了太子!”中军大帐内传来那大汉撕心裂肺的呵斥声。 “快,展如将军言此小贼杀了太子,这可了不得,如若不能活剐了伊,吾等十有八九皆活不成矣!”一位负责巡逻的里有司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哀叹道。 他也知道这太子终累并非什么善类,死也就死了,关键是如今负责巡逻的乃是他的人马,刺客就这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旁若无人地混了进来,直至他斩杀了太子终累他们都未能发现,他们不是酒囊饭袋又是什么?即使他们能活着回到姑苏,事后只要吴王阖闾一追查,必然便将怒火倾泻到他们头上,届时他们这一里人焉有命在? 眼看着吴军士卒越来越多,纷纷往这边包围过来,王浩急得浑身冷汗直冒,就他一个人的话脱身并不困难,可如今还带着两个“拖油瓶”这可就麻烦了。 转眼间,一个吴国兵卒已经如饿虎扑食一般向他冲了过来。这人看装束应该是个伍长一类的小头目,他贼眉鼠眼细小眼睛,獐头鼠目的样子令人厌烦,黝黑的脸上耸立的三角眉,从左边眉毛伸出的一道疤痕一直延续到左嘴唇,随着嘴角的无意识抽动变得更加狰狞可怕,阴冷的双眼如同一道闪电,令人不敢直视。此刻,他微微抬头看向两女狰狞的脸上透着狠毒。 吓得两女直往王浩身后躲藏,双眸中透着丝丝惊恐。王浩背转身迅速从戒指中取出泰阿宝剑进行格挡,那小校官手中长戟再难精进分毫,金属碰撞声异常刺耳,甚至擦出了火星,四散迸射而出。 眼看着又有四名吴卒围拢过来,王浩不敢大意,趁着那小头目回撤,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当口,运功持剑自上而下朝着那人手持的长戟狠狠砍下,“咔嚓”一声脆响,长戟应声断作两截,长戟的尖端恰巧插到了地上。 那小头目不可思议地盯着王浩看了看,又看看手中的那一截“短棍”,吓得面如土色,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王浩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剑捅死了他又迅速拔出,同时一脚大力踹出,那小头领的尸体横飞而起扫倒了他那四个正要冲上来拼命的部下,“哎呦”四人齐齐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连手中的武器都纷纷掉落地上。 这四个小卒被自已长官尸体压在身上一时动弹不得,王浩眼看着更多巡逻吴军将士向正在朝他们三人赶来,立马收起太阿剑从地上捡起一柄长戟。“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面对即将冲上来的十多个吴国兵卒,用这个就最合适了。 王浩两手横握着长戟,一个横扫千军,就将那十几个吴国兵卒扫倒,这些家伙纷纷如破麻袋一般“扑通扑通”摔倒在地上。 “尔等这帮废物,还不速速围上去,若不能将其格杀,本将军要了尔等狗命!”吴将展如此时感觉眼睛稍有恢复便一边追一边喝骂那些巡夜士兵。 “靠,这下糟糕了,那家伙亲自追上来 ,吴国兵越来愈多了,必须得迅速脱身,否则一旦陷入他们的包围便死翘翘了。”王浩一看形势越来越严峻,决定不再恋战,随即将手中的长戟朝着离他们三人最近的一波吴国将士甩了过去,这一甩势大力沉,把那些人扫得不由自主往后退去。 “去你奶奶个腿的,二位美女,快快随本公子跑路也,goodbye!”王浩朝着远处正朝他飞奔而来的展如以及一众吴军将领做了个鬼脸道。 随后,拉起惊魂未定的二女便往营地旁边的河边跑去,跑出十几米便“噗通”一声,一头扎进了小河里。 “快跳入河里追,尔等这帮饭桶!”此时,展如以及上千吴卒已经追到了岸边,见他们都手持戈、矛等武器,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水流湍急的河面发呆,顿时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指着这些士卒破口大骂道。 其实展如也不是不了解他们的心理,谁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已死,德行不怎么的太子拼老命跳入河里追缴刺客不是?他们都是普通士兵,都要养家糊口的。就算阖闾事后追究责任,那也是先追究他展如展将军,还有那些乡良人、里有司等将校官。正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水淹过来有矮个子撑着。” “哎,都怪自己大意了,着了那小贼的道,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展如捂着依然有些痛楚,就如眼皮底下嵌着石子一般难受的眼睛,暗自叹了口气,如今想追怕也已经望尘莫及了。 何况,西边10里的石门关,越国将军灵姑浮以及那一万守关越军还在虎视眈眈,一旦越方探子侦知吴军一方发生的重大变故,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伺机出击,打吴军一方个措手不及呢? 若是他们这方大张旗鼓地搜寻刺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何况主帅被杀历来对军心士气是一个严重的打击,此消彼长之下,一旦越军打回来,他们吴军极有可能被揍得灰头土脸。因而,展如认为只有低调处理此事才是上策,他甚至动了率军撤回姑苏的想法。 “还愣着作甚,快去收殓太子的尸首,还有死去的袍泽也一并妥善安置,呆头呆脑的!”看着这些傻头傻脑,不知所措的吴国将士,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们喝骂道。觉得不解气,他还抬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了一名伍长一脚。 第82章 香艳救援 “啊噗”距吴军营地一里以外,王浩从水中探出了湿漉漉的脑袋,喷出一口水来。发现这河水湍急而下,势如破竹地冲刷着河床,他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充满了焦急。 他也不晓得两女水性如何,刚刚确实是紧紧抓住了她两个的纤纤玉手一起跳下河的,然而由于水流湍急在潜水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便将三人冲散了。 “如来佛祖、三清大爷,一定要要保佑她们两个没事啊。”王浩低声求神拜佛祷告着,明明连人家两个妹子的名字都不知晓,但总算是一起经历了一番同生共死,难免不对她们两个有所挂念。 无巧不成书,正当王浩焦急地四处环顾时,凑巧瞥到了东边10米的南岸隐约有两具凸凹有致的曼妙躯体正躺在岸边的草丛里。王浩顿觉眼前一亮,即刻转忧为喜,风驰电掣般地游至南岸爬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两个小妞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妥妥的s型曲线,前凸后翘,该胖的胖该瘦的瘦恰到好处,纤腰丰臀、肌肤雪白,她们那对山峦堪比此时小河里奔腾的水流一般波涛汹涌,由于水流的冲刷,雪白的酥胸半露在外,看得王浩血脉喷张。 她两人的衣服湿漉漉地贴着曼妙的躯体,更显得曲线玲珑,湿漉漉的如云秀发粘在脸上,更衬托出她们脸蛋水嫩光滑,晶莹如玉。此时,她们的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如浓密的羽扇,在眼部轮廓投下淡淡的影子,仿佛为白皙的脸蛋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禽兽,不准再胡思乱想,得赶紧把他们弄醒才行!”王浩狠狠地掐了一把右大腿,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压制了他体内蠢蠢欲动的阳气。如今他们三个可还在吴军的包围范围内,他却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实属不该啊。 “妹子啊,醒醒啊,快醒醒”情急之下,王浩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立即冲到那身着粉色衣服的妩媚越女面前,抓取她的柔荑就一通大力摇晃。谁知由于摇晃力度太大,一不小心砸到了那女子挺翘的山峰上,顿时如撞在棉花上一般被反弹回来,吓得王浩急忙撤手。 “卧靠,这都还不醒过来,难不成还要本少爷给来个专业的心肺复苏按压或者人工呼吸才行。就她俩这胸部规模,至少也得个32d了吧,哎,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这真要嘴对嘴人工呼吸,那也太尴尬了,关键他和她们不熟啊,这就有吃豆腐之嫌了不是? 纠结了一阵,他忽然自嘲起来,自已一个现代灵魂怎么还迂腐起来了,这不是事急从权嘛,顶多事后给人家解释一把给自已两巴掌出口恶气呗。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纠结了,控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心情,两手十指交叉按压上去,触手软绵绵的,带着一股温热感。 按压了15下后,王浩又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女子的嘴唇,触感有些冰凉、柔软芬芳,他强自摒弃心中的杂念,深呼吸一口气,嘴对嘴撬开她的贝齿将自已的体内的空气渡到的樱桃小嘴内。 “呕,哇噗啊”一口河水突然自那妩媚越女的嘴里毫无征兆地喷出,喷了王浩满脸,还吐出了一条小鱼出来活蹦乱跳地往王浩脖子的衣领里钻,弄得王浩哭笑不得。他一边拍着搂着那越女,一边右手轻轻拍着她光滑如缎的美背,使她能将喝进去的吐干净了。 “大姐,你属鲸鱼的吗?嘴巴里还能喷出水柱来?”王浩苦笑着道。 “啊,公子汝此话何意乎?”那女子眨巴着无辜的秋水双瞳,如梦中刚醒来一般,幽幽说道。 王浩恨不得给自个儿一巴掌,他刚刚一时嘴贱和人家女孩开了这么个玩笑,一嘚瑟现在白话直接从口里飙出,弄得人家女孩子云里雾里。 “啊哈哈,无甚,吾与姑娘开个玩笑,勿要见怪哉。汝醒来便好!”王浩打了哈哈道。一想到刚才对人家又摸又吻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怒,一耳刮子呼在他脸上,搞得他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 还好 ,那妩媚女子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羞涩地低下了螓首,原本白皙的脸蛋顿时红得如同盛夏的果实一般。王浩看到她这副娇羞的神情不由得痴了,这就好,看起来她并没有生气,他也总算放心了。 “汝无恙便好。然则那位姑娘亦未曾苏醒,莫不如劳烦姑娘前去搭救一番?”王浩突然想不远处那名身着绿色深衣的清秀可人女子还躺在地上,不曾苏醒过来便提醒妩媚女子道。 “哦,此乃奴家之好姐妹,名唤作:竹,奴家名唤:梅。吾亦欲救助竹妹妹,然不懂如何施为,还请公子见谅。”那女子俏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为难地说道。 “哎,也罢。一事不烦二主,便由本少一力承担兮!”王浩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要是按照后世的标准,王浩这多少有些装十三的做作之感,这么好的差事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他却在那儿弄得和受难似的,老天爷该旱地一声雷劈死这个装叉贩子才对。 看着王浩朝自家姐妹竹快速走去,妩媚越女梅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不过王浩是没机会看到了,他心里只有赶紧把竹弄醒,然后早点继续赶路的想法。几乎是如法炮制、熟门熟路,不到盏茶时间王浩便手口并用把竹女给弄醒了,她吐出几口水,咳嗽几声便逐渐恢复了正常。与梅身上那股浓郁的花香不同,王浩在她身上闻到的是一股淡雅的清香。 “醒啦,那便无碍了,吾等速速启程找寻吾那程骈车,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得吴军尚在往此地追赶,一旦让其发现吾等三人踪迹便麻烦!”王浩看她一脸懵圈迷糊的表情,轻轻拍拍她的粉面一本正经说道。 “哦,梅阿姊不在此地乎?为何不见其踪影?”想到自家的好姊妹,清秀可人的迷糊妹子便不再迷糊,转而一脸担忧道。 “哎,伊无事,喏,往此处看。莫要多说,走也!”王浩手贱地摸摸她的秀发道。随即便拉起她的柔荑往梅那边走。 皎洁的月光下,王浩一手一个拉着梅、竹二女沿着小河畔往东边走去,一直走了四里开外,这片香樟林面积不小且又茂密。深秋的夜晚,寒意袭人,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被寒冷包围。王浩感觉两女手冰凉,身体如筛糠一般不停发抖。 第83章 三人同行 一阵寒风吹来,梅、竹二女身体仿佛打摆子一般哆嗦个不停。王浩一眼看出她们两个衣服湿淋淋的,必定感觉很冷,便一手一个搂住她俩的纤腰揽入怀中,运起《九龙真经》笼罩全身。二女依偎在王浩宽广、温暖的怀抱中,就仿佛怀里揣着一只小火炉那般暖意融融,不由得拱了拱身子往他怀里靠。 “汝两个一个曰梅,一个曰竹,是否还有菊、兰两位姑娘?莫非是''四君子''组合乎?”王浩忽然想起了这茬,好奇地冲两女问道。 两女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警觉地准备直起身子。他怎会知道我们还有两个姐妹?然而,想到王浩刚才还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两个,应该不是那种居心叵测之人。否则他大可丢下她们两人自己独自跑路,以他的本事早就可以逃之夭夭了,然而此事涉及到她家长公主,她们不得不小心翼翼。 “公子如何知晓吾等原为姐妹四人?难道汝曾见过吾另外两位姊妹?”梅依旧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越女竹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如寒夜星辰一般亮晶晶的双眸里透射出期许的光芒。 “哦,勿要紧张。吾刚才讲梅、兰、竹、菊谓之四君子也!再者吾观两位着装、发饰并非如普通人家女孩一般,倒像是宫廷内的宫人!”王浩幽幽地说道。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两女脸上的表情,看是否如他猜想的那般,果不其然,两女闻言脸色又是一变,感觉自己两人在王浩眼里仿佛一丝不挂,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行啦,不逗汝二人也。依本公子猜想,汝等两人应该是本国长公主姒瑾的贴身侍女,共梅、竹、菊、兰四姊妹,是也不是?好教汝二人得知,长公主姒瑾正在本少家里小住,且菊、兰二位阿姊正在其身旁相伴左右!”看着两女一脸紧张兮兮的神情,王浩终于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对两女说出了真相。 “公子,汝也忒坏了,竟逗弄奴家姊妹两个!”越女梅佯装生气,娇嗔道。实则内心抑制不住兴奋,小粉拳攥得紧紧的就往王浩结实的胸肌上招呼。越女竹也是一张嫩白小脸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样,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情绪。 “二位姑娘莫要着恼,吾姓王名浩,字子越,乃本国槜李王家村人氏也,虚度十四春秋。冒昧问一声,二位接下来作何打算乎?”王浩想着自己都知道两位越女的名字了,他却不曾作自我介绍,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因而收敛起玩笑,沉声说道。 “奴家今岁十六,竹妹妹小奴家一岁,皆痴长于君,如蒙不嫌弃,吾二人唤公子作''浩弟'',未知可否?”越女梅大大方方地询问道。 “小弟求之不得,两位阿姊如此花容月貌,子越有尔等二位姐姐实乃祖上烧高香积大德所致,三生有幸也!”王浩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么肉麻的话他竟张口就来,还能滔滔不绝。他上辈子就缺这么一张能说会道,能哄女孩子的嘴巴。 两女被王浩这么一夸,顿时喜上眉梢,心花怒放,但随即又强作镇定。越女梅正色道:“好滴,姐姐问汝公主如今可在王家村?实不相瞒,吾等姊妹二人此次乃为寻找公主下落而偷跑出会稽王宫也。倘若汝直销公主真实下落,吾姊妹二人便随君一道去面见公主。” 王浩也不隐瞒,他一脸幽怨地说道:“二位姐姐也忒过小心谨慎也,小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从二位嘴里套出真话。公主如今在王家村异常安全,小弟这便带姐姐们前去与之相见。” 王浩摸了摸包裹吴国太子终累头颅的包袱,他害怕刚才渡河时候淫水湍急而被冲走,幸好它还在,他总算松了口气。 此时,他们三人互相搂抱着已经走到了这片茂密香樟林的东部边缘,靠着香樟林的东边是一座几十米高的小山丘,它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这片香樟林向东继续扩张。 此时估摸着应该是寅夜时分了,玄月如弓高挂在东南夜空中,星星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宛如宝石镶嵌在这深蓝色的天幕之上。香樟林的树梢随着风的节奏婆娑起舞,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深秋的故事。 一阵凉风吹来,王浩怕两女着凉,不由得把她两个搂得更紧。他的厢式骈车就停在小山丘的背后,只消绕过去便可看到,这个地方人迹罕至、足够安全了。透过朦胧夜色,看到两匹马正被拴在一棵粗壮的水杉树上,低头安静地啃着地上的杂草。 冷不丁看到有人靠近,变得警觉起来,“咴咴咴”打着响鼻,马蹄也不停地跺地、刨地,仿佛警告生人不要靠近它们。王浩嘿嘿一笑,一脸无所谓地搂着两女走过去。直到王浩靠近,两马看清楚来人是王浩,才停止了不安的举动,转而亲昵地靠到王浩身上,以头蹭着王浩的身体。 “行啦,老伙计,洒家回来也,咱赶紧赶路要紧。两位阿姊赶紧上马车吧, 吾等需得于卯时之前赶至王家村!”王浩轻轻抚摸了一下两匹马的头,随后将两女扶上马车后解下拴马的缰绳,坐上马车挥鞭沿着乡间小径驱车朝东北方向赶去。 吴国太子终累的脑袋,他原本想解下来往马车车厢里一扔,不过担心两女看到会害怕,终究还是没将它从肩头解下来。…… 追逐着黎明前的那一轮明月,经过一个时辰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赶路,王浩终于驾着马车缓缓进入了王家村。此时,东方已露出一丝鱼肚白,村里笼罩着一层薄雾,路边的草木叶子上都被晶莹剔透的露珠所点缀,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到了家门口,王浩将两女搀扶下车,掏出“钥匙”正准备打开门,不料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姒瑾那张倾国倾城的白嫩脸蛋,两人四目对望皆吃了一惊。 “公子,汝昨晚三更半夜外出,一夜未归,可着实令贱妾担心了一宿,上苍保佑,汝可算回转矣。”姒瑾哀怨地说道。她那紧锁的蛾眉直到看到王浩的身影方才舒缓开来,此刻她如花的笑靥宛如春日和煦的阳光,让王浩观之如沐春风。 “汝家夫君无事,拥抱一个先!”王浩嬉皮笑脸地说着,张开双臂上去给了姒瑾一个熊抱,使得她呆若木鸡。接着他又道:“公主,予汝介绍两位熟人!” 第84章 吴军撤退 没等好说完,梅、竹两女便迫不及待地凑到姒瑾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哽咽着道:“长公主,奴婢两人可算寻着汝矣!” “啊,梅、竹二位妹妹,汝二人何以从会稽出来?莫非是父王亦或王兄派尔等前来找寻吾之下落乎?”姒瑾看到两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眼眶通红地询问道。 她一边以宽大的衣袖擦拭眼角抑制不住的泪水,一边将两女扶起她们一左一右揽入怀中。至今,姒瑾和姊妹两个已经两年未见,但彼此一直相互惦念担心对方的处境。 梅、竹、菊、兰四女都是昔年人生坎坷的孤女,她们无父无母、举目无亲,小小年纪便被卖入越国“女闾”,吃了不少苦头,也遭受了不少世人的唾弃、白眼。在人生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是姒瑾将她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并带回宫中朝夕相伴,一同成长。 长公主姒瑾对她们四个来说,不光是她们的主子,更是“恩同再造”,姒瑾从没将她们当作奴婢下人,而是以姐妹待之。可以说在跟随姒瑾之后,她们的人生完全从黑暗走向了光明。 五姐妹虽身份地位不同,但相依相伴,共同分享着成长中的喜怒哀乐,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两年前姒瑾被迫离开会稽嫁到吴国姑苏去。 当时,姒瑾得知自已必须得嫁到姑苏的指令,她知道自已无法违逆,便担心起她们四个的处境。她向允常提出带四女一起去姑苏,她爹允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春秋时候本就有媵妾制度。(姊妹、侍女等随正妻一同出嫁,正妻的姊妹、侍女便成为同一个丈夫的媵妾,她们的地位高于一般的妾。规格较高的便是同为宗室之女嫁于同一男子,规格最低的是侍女陪嫁。) 允常的小女儿姒嬛早被其王后北子送至北边宋国去了,就算她在越国,他也不会将大小女儿一同嫁给吴国太子终累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色胚。那么,光姒瑾一个人嫁过去没自家可心之人照料可不行,再一个如此显得越国嫁公主有些寒酸,于是,允常老头痛快答应姒瑾的请求了。 然而,中间又由于允常的宠妃—棠丽夫人作妖而导致姒瑾的计划破产了。允常一个快六十的糟老头子,已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得到了棠丽这么一个身姿窈窕、妩媚动人的二十多妙龄女子,外加棠丽本人深谙老头心理,把允常哄得团团转,对其言听计从。 棠丽对允常王后北子及其所出子女皆心怀深深的芥蒂,恨不能取而代之。姒瑾不得已出嫁吴国,那女人可没少在允常耳边吹“枕头风”。她又借口身边缺少可心而又看着顺眼的侍女而向允常开口索要姒瑾身边的梅、竹、菊、兰“四君子”,允常被她叨叨得烦不胜烦,只得硬着头皮将其中年长些的梅、竹两女一些的许给她。 于是,五姐妹便被生生分成了两拨,一拨远赴姑苏,一拨则被迫留在会稽棠丽的身边随身伺候着。姒瑾出嫁那日,五女哭得撕心裂肺,好似世界末日来临一般,除她们自已外,没人能理解朝夕相处的好姊妹生离死别,此后不知还能否再见面的这种难舍难分心情。 别看终累品行不怎么的,但这哥们其实眼光还应该,菊、兰二女出身低贱,且两年前随公主姒瑾嫁到姑苏吴王宫时年纪才才十三岁身,体尚未长开。终累满脸嫌弃她们如咸带鱼一般的干瘪身段,尽管两女脸蛋精致,也被他弃之如敝履,这对两女来说反而是可保处子清白之身的福音,后来终累这哥们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虐待姒瑾及柔兆杀手李元英身上,再也没空顾及两个低贱的婢女了。 “吾与竹妹两人并非受大王、太子所派遣,而实在是对公主想念得紧。棠丽夫人平日动辄打骂吾姐妹两个,还经常不许吾两个进食,吾等在会稽实在待不下去矣。一日子夜,趁其就寝之时从王宫城墙的损毁处逃出,一路颠沛流离才来到了石门关,不料又被那吴国太子终累所擒,险些遭其强行奸污。此番多亏浩弟成功刺杀那狗贼,才救得吾姊妹脱险来此与公主相见!”婢女梅眼泪汪汪地看着姒瑾说道。 提到吴国太子终累,她又是一番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仇恨表情,一边的婢女也竹眼神冰冷,如同两块冰块满载着深深的憎恶。 “二位妹妹受苦矣,此皆怪吾无能,当初未能携汝二人一同前往姑苏。然而,如今亦算苦尽甘来矣。自此,吾等姊妹再不必分离,瑾在则尔等姊妹四人亦在!”姒瑾泪眼朦胧地看着两女安慰她们道。…… 石门关的城楼内,一位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越军武将正盘膝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地看着竹简。此人一头乌黑的短发,刚硬而浓密,宛如钢针一般。脸庞宽阔,泛着红润,有着剑眉星目不怒自威,此人正是越国名将灵姑浮,乃石门关越军统帅。 “报……禀灵姑浮将军,方才探子来报曰:吴军统帅—吴国太子终累昨夜遭刺客袭杀,遇刺身亡且项上人头亦为刺客摘走,不明去向!”一名越军乡良人匆匆忙忙跑进屋内,兴奋地禀告道。 “哦,此消息可千真万确,前去打探信息之探子今何在?本将军欲召其前来,亲自相询!”灵姑浮本来欲呵斥那乡良人大呼小叫,此刻听闻消息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沉声道。 “此人名唤李三,乃卑职同乡是也,吾即刻唤其来此以备将军亲自垂询!”那乡良人看见灵姑浮挥挥手,立马眉开眼笑地跑出去喊人。 待问清楚昨晚李三亲眼看到的详细情形,灵姑浮便不再犹豫,亲自率领5000守城越军将士直接杀向东边十里的吴军军营。…… 当此之时,香樟林边上的吴军中军大帐内,昨晚刺杀造成的一片狼藉已被收拾干净。然而,自统帅展如一直到每个普通兵卒皆犹如霜打的茄子,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 “报将军,姑苏王宫方才飞鸽传书,大王命太子、将军即刻启程火速撤回姑苏,不得有误,违令者军法从事!”一名传令兵拿着一片布帛踉踉跄跄地小跑进营帐,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展如揉着依旧红肿的双眼,接过那布帛迅速过目后丢到书案上,叹了口气道:“传令大军撤退!” 第85章 晴天霹雳 如今对他展如及这九千吴国大军来说,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先是粮草辎重不足,昨夜太子又遇刺身亡死无全尸。如今阖闾又勒令他率军撤回姑苏,如此太子终累被杀的消息他想隐瞒都瞒不住了,除了按照阖闾的命令率领大军撤退,他能怎么办?抗命?别开玩笑了,他一家老小可还在姑苏。 再说了,阖闾可待他不薄,他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与阖闾对他的提拔重用分不开,他若不懂得知恩图报而背叛之,那他就是不忠不孝之徒,还有何脸面回吴国? “报,将军。探子来报,越军石门关统帅灵姑浮正率领5000越国将士朝吾方大营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一名传令兵惊慌失措地大呼道。 展如顿时头大如斗,如今这局势变得愈发严峻,不由得他不撤退了。他内心烦躁得如一团乱麻,理不清剪不断,让他感到无比的困惑和疲惫。 “来人啊,传令大军加快撤退速度,即刻出发赶回吴国,拖沓耽误行程者,格杀勿论!”内心的烦躁不安,使得展如心里一股无名戾气涌上心头,宛如火山喷发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唯!”传令闻言躬身一礼匆匆离去。 “大家快撤退,越军统帅灵姑浮率军朝此处杀来了,吾等速速逃命去矣!”不知是哪个大嗓门的军汉惊慌失措地大喊了一声道。 他这一喊可是不得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就由于失去统帅遭到严重打击的军心再次受挫,雪上加霜。原本动作缓慢迟缓的士兵即刻吓得双腿发软、无法站立,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有些早清醒过来的恨不得丢下行军的辎重率先逃之夭夭。 展如出了中军帐看到士兵们这副手足无措的德行,气得下令将刚才那乱喊一气的元凶拖下去砍了,这家伙也算死的不冤,临阵扰乱军心是大罪。不过,这一来倒也加快了士兵们撤离的动作,也算歪打正着了。 等过了盏茶时间,越将灵姑浮率领五千人马赶到之时,吴军营地内一片寂静,连一个人鬼影都看不到。 “禀将军,那吴将展如已然带领吴军撤走,吾等追是不追?”一名越军乡良人军官躬身一礼道。 “罢了,穷寇莫追。算伊跑得快,然则即便他们能全身而退,出师不利又折了太子,归去姑苏亦免不得吴王阖闾的一番惩处矣!吾等就此撤回石门,守护关卡才是当务之急也!”灵姑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豪气干云地说道。 此番让展如及九千吴国将卒就此悄无声息地跑掉,确实有些可惜,不过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化解越国的这场危机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因此他内心还是喜悦大于遗憾。…… 早晨辰时,越国会稽城的越王大殿内,时任监国的太子勾践召集越国文武大臣正在开会商讨关于石门关吴越两军的最新态势与动向。殿内气氛一片肃穆,安静得仿若掉落一根在地上,都能听到清晰的声音,这种诡异的气氛使殿内所有人感到沉闷、压抑,甚至有种窒息的错觉。 老态龙钟的越王允常在两名青春靓丽的侍女搀扶下,半躺在越王宝座上,一张橘子皮般皱巴巴的老脸上写满了凝重,他一双浑浊、昏花的老眼正盯着旁边站在大殿上的勾践,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父王,汝究竟怕个甚,统共不过一万吴卒罢了,那吴国太子终累、吴将展如业已屠禁槜李,此一口恶气吾等如何就能忍?依儿臣看与其坐以待毙,莫不如速速发兵与之决一雌雄也!”勾践见大家都不说话,便看了一眼王座上的允常,便愤愤不平地说道。 对于自老爹的瞻前顾后,举棋不定,他既不以为然,又无可奈何,如今他主持朝政,让这帮朝中老爷们各抒己见解决吴军入侵的事宜,他们却三缄其口,这就是妥妥地打他勾践的脸,不给他面子嘛。 “汝只知打打打,莫非汝不知吾越国寸土尺地、人丁单薄,论家底远非不比今日之强吴。汝心心念念开战,拿甚开战?战事一起,好不容易过得几年安生日子之越国黎民又得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寡人观汝究竟安的甚心乎?”允常听得勾践又是老生常谈,动辄言开战,气得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道。 由于过于激动,允常老脸涨得通红,气都喘不顺了。宝座下的一众文武对于这种父子互掐的桥段已然是习以为常,默默旁观便好。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个时候还是“沉默是金”。 正当勾践满脸不服气,准备反唇相讥时,越国大夫苦成从殿门外大步流星、傲首阔步地走进来,脚步轻盈得仿佛脚底生风了一般。他手里拿着一片布帛,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神态由于激动过度而有些手舞足蹈。 “大王、太子,两位勿要动怒,下臣此处有来自石门关灵姑浮将军的大好消息,信上曰:昨夜子时,有刺客偷袭石门关吴国中军大帐,成功杀死吴国太子终累,并取走其首级。今早吴将展如已率领九千吴卒往姑苏方向前线撤退也!”苦成跪在大殿上,双手将布帛高举过头顶一口气说完信上内容,只觉得口干舌燥。 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朝堂上的这些越国重量级人物雷得个外焦里嫩,大家顿时瞠目结舌。 “什么?呈上来予本太子过目,快些!”勾践说着,便迫不及待地从内侍手中接过布帛,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过目。看罢他又亲手恭恭敬敬地将信件递到有些老眼昏花的允常面前。 “哈哈哈,此大善也!如此,吾越国之困局亦迎刃而解矣。未知刺客乃何许人也,其为吾越国之大恩人,也是寡人之恩人。此人万卒之中取上将首级,料必是武艺高强、有勇有谋之大英雄。传令下去,孰可寻到此人带其见寡人,可得千金赏赐!”老越王允常亲眼看到这个消息,笑得合不拢嘴,他感慨道。 这对他和越国来说的确是一桩天大的好事。不费一兵一卒就可让来势汹汹的吴军偃旗息鼓、主动撤离,且事后吴王阖闾还找不出任何理由;再有,对于当初狠心将大女儿姒瑾嫁给她压根不喜欢的吴太子终累,他始终怀着一份内疚,近两年他也从各渠道打听到终累对自家女儿可谓是恶劣到了极点,如今姒瑾也可以解脱了。 第86章 惩处展如 越国会稽朝堂是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而姑苏的“阖闾城”王宫内可就完全是另外一副场景了。 “啊,气煞寡人也。终累吾儿,汝就此情义离世,岂非教寡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焉?展如何在?寡人默许伊随太子一同出征便是存了使其护太子周全之意,如今可倒好,给寡人痛出偌大的娄子。”吴王阖闾刚得到自家儿子终累的死讯,便心疼得如刀绞一般,脸色煞白、老泪纵横,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展如身上,厉声喝骂道。 满殿的文武众臣见阖闾如此大发雷霆,皆吓得噤若寒蝉、面如土色,不敢支吾半个字。阖闾平时对待他们这些下属还算和善 ,如今涉及太子被杀,那就影响到了吴国的颜面和朝局了,这是天大的变故,也不怪他如此怒不可遏了,这个时候可没人敢上去触这个霉头,最好阖闾把他们当作“透明人”给忽略了。 殿门外,展如跪在走道上,一阵萧瑟的秋风吹来,卷起回廊内残留在地上的枯叶,恰如他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般苍凉悲壮。殿内阖闾的咆哮声他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随着阖闾的哭嚎、喝骂,他的心也是起伏不定。 “哎,当时真不该与太子一起出去瞎胡闹,然而此时已是悔之晚矣。死便死矣,除死无大碍!”想到此处展如倒也光棍,他摒弃了杂念,抖擞了一把精神把心一横就低着脑袋匆匆忙忙走进大殿。“噗通”一声跪倒在阖闾的宝座之前,耷拉着脑袋,一副听从发落,要杀要剐悉随尊便的架势。 “哼,汝今知罪否?”阖闾冷哼一声,朝着王座下跪着的展如喝问道。 展如不敢否认,只得乖乖领罪忏悔:“卑将治罪矣。想当初臣实不该一时心血来潮随太子一起出兵前去攻伐越国,而该当劝阻其勿要冲动,此其一;卑将保护太子不力致使其为霄小所刺杀,至今死无全尸,此其二。小臣甘愿领罪,请大王责罚,哪怕大王处死卑将,吾亦无话可说。然待吾死后,还望大王看在吾往日为吴国尽忠职守的份上,能善待家中老母、妻儿等一众家眷,如此卑将于九泉之下亦当感念大王之恩德!”展如愈说言辞愈发慷慨激昂,说罢他“砰砰砰”磕头如捣蒜,就连额头磕破流出血来也丝毫不管不顾。 磕完头,他垂头丧气地跪在一边,双手紧扣胸口,脸上扭曲着痛苦的表情。 “哼,既如此那汝便放心去哉!左右,速速与寡人将此人拉出去砍头!”阖闾见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开弓没有回头箭”,当即喝令殿前侍卫道。 展如痛苦地闭上双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眼角两滴晶莹泪花滑落。 “且慢”、“慢着”两道中气十足地声音穿透大殿的空气,如滚滚惊雷一般传入众人耳朵,两名上前即将要上前抓住展如的侍卫闻声看向伍子胥、孙武两人,又以询问的神情看了眼大殿之上的吴王阖闾,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相国、大将军,汝等二位因何阻拦寡人处置此人?且说来与寡人及众卿一闻!”吴王阖闾挥挥手, 示意两名侍卫暂且退下道。被人当众质疑自己这个一国之君的决定,这显然很没面子,不过这两人乃是他的股肱之臣,吴国当今的顶梁之柱,此事就得另当别论了。 “大王息怒,请听老夫一言。展如乃是老臣学生,都怪臣平素对其教导不严导致其行差踏错,有如今之祸。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今,大王欲惩此这不肖之徒,莫若先惩治老夫也!”见阖闾动了真火,伍子胥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立即出班跪倒在阖闾面前恳求道。 展如是伍子胥最为器重的学生之一,他往日虽脾气不怎么好,但也算尽得伍子胥真传,文武双全、颇具谋略,这次兵败石门只能说是阴沟里翻船纯属意外,他这个当老师的再不出面,一旦展如真被咔嚓了,他后悔都没地方买后悔药去。 “请我王暂息雷霆之怒,下臣以为此次展如将军随太子出征伐越,固然有其护太子不周,导致其被刺杀之过失,但尚罪不至死。况且展将军乃伍相国高足,一时之失不足以抹除其往日为吴国征战之功勋,吴国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因而吾恳请大王予其小惩大诫、戴罪立功!”孙武也立即出班躬身一礼道。 自家老友伍子胥的学生,那也就是他的晚辈,展如本身于兵法谋略一道也确实是一位可造之材,无论如何也得替吴国留下这么一棵军界的种子。 伍、孙两人说是如今吴国的定海神针也不为过,他们两人既然已经出言相求,他阖闾若不面子,岂非寒了众文武之心? “也罢,即如此,暂且留下展如一名戴罪立功,望尔吸取教训,刺杀太子之贼子,令尔追查其下落,汝与太子交情匪浅,此亦尔之职责也!”阖闾瞥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展如,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唯!多谢大王不杀之恩,多谢恩师与孙将军替吾美言,如定当洗心革面,替太子报仇雪恨!”展如闻言立即朝着王座上的阖闾及伍子胥、孙武两人磕头如捣蒜地说道。此次虽说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吓得他背后冷汗都湿透了衣服,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后,他被杖责三十算是略做惩罚。 一炷香后,展如拖着皮开肉绽、血淋淋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朝家中走去,他的眼里迸射出两道尖刀般锐利的寒芒,这个仇他算是牢牢地记下了。…… 却说王浩早晨带着梅、竹二女到王家村,终于使得姒瑾与“四君子”五姊妹团聚,五人不由得又一阵唏嘘感慨,哭得撕心裂肺。 王浩一晚上没睡,没心思陪着这帮女人们哭哭啼啼,他困得哈欠连连,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趁着没人注意,王浩把装着终累脑袋的包裹丢到家里杂货间内,便到小溪洗刷干净。他将带有浓重血腥味的脏衣服换掉,就爬到了自己房间的那张筵席上呼呼大睡了半天,这一觉直睡得天昏地暗。 直到下午未时,王浩才自然而然地醒过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迅速地套好衣服起身。他与赵莹皆换上了孝服,来到了埋葬王浩父母及王家村众乡亲的竹林内祭奠。 王浩让赵莹喊来了王二狗姐弟,他将终累的脑袋从包裹中取出,放在竹林中的亲人坟前。 第88章 走火入魔 次日早晨寅时,天色还是半黑,王浩起了个大早,偷偷摸摸地来到正屋后面那间放置杂物的耳房内准备一些材料和工具:一个密封性好的陶罐子,昨晚收集到的硝石、一桶清水、一个大木桶、苎麻布、一捆麻绳和一把小青铜铲子。 他按照《百科全书》生活篇的相关说明来操作,大致步骤如下: 1.将硝石研磨成粉末,越细致越好,这对于已达到化境修为的王浩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他光徒手拍就能搞定; 2.在密封性好的陶罐?加入适量清水,然后加入硝石粉末,搅拌均匀; 3.盖上陶罐的盖子,用苎麻布和麻绳将陶罐密封固定在大木桶内; 4.将大木桶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间房子的一个黑暗角落); 5.在大木桶周围放一些木块,以保护大木桶不受损坏; 经过以上5个步骤后,今日的任务就算完毕了,接下来便需要等待一天,直至陶罐内的硝石完全溶解,清水完全变成浓稠的浆液。 做完这一切时间也才过去了一炷香左右,时间尚早,还可以跑步到外面小河边的竹林内练习一下调息,打一会儿太极拳。 王浩稍作收拾便退出房间锁好房门,朝自家茅屋的东边缓缓跑去。近来,他感觉内息有些不稳,丹田内那股气有些蠢蠢欲动,压制不住的趋势。 跑着跑着,体内越来越热仿佛丹田在灼烧一般,浑身大汗淋漓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瞬间又寒气透骨,冷得他浑身哆嗦,仿佛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王浩拼命地想要压制这股邪火,可越是压制越是适得其反,就如一座活火山马上要喷发一般,弄得他浑身难受,急待发泄一番,眼前都出现了幻觉:一会儿是昨晚被他杀死的终累倒在血泊中,面部狰狞、死不瞑目地盯着它;一会儿又是那些吴国士卒被他一戟被他扫飞,死得不能再死的凄惨神情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尔等作恶多端,实属该死,本少为民除害,伸张正义,都给吾去死,好好地去地狱到那些无辜枉死尔等手掌的无辜百姓面前忏悔!”王浩双眼如恶魔一般泛红,瞳孔血丝密布,宛如一头随时择人而噬的怪兽边跑边张牙舞爪,双掌胡乱劈砍,嘴里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此刻他上身於热,下身又生寒,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就宛如那看到一片血红布帛的西班牙斗牛,已然完全陷入了癫狂的状态。“砰”一声,王浩一掌拍出,一棵碗口粗的柳树应声“咔嚓”断作两截。“轰趴”又是一掌全力轰出,路边的一块石碑被拍得粉碎,石屑四散乱飞。 “噗通”一声,又一番无差别攻击后,王浩身体不受控制,摇摇晃晃栽倒在地上,彻底不醒人事。 “哦,好可怕!吓死本公主也!此小子体内竟蕴藏着如此可怕的武力,无怪乎能独闯吴军大营,杀死终累。伊身上究竟还有多少吾所不知晓的秘密焉?”躲在一边草丛里的姒瑾忍不住探出头,雪白纤长的小手拍了拍自己伟岸的酥胸,吐了吐舌头低声自言自语。 她也只是亲眼看过一次王浩出手,就是上次他杀掉柔兆杀手李元英,从那一次就只看出王浩出手果断、杀伐凌厉而已,然而这次则完全不一样,他那惊人的破坏力她是亲眼所见,何况他的年纪还这么小。 对于自身不知道的神秘人与事物,大多人都有着一探究竟的冲动,姒瑾这个越国长公主也不例外,如今的王浩便如一块充满磁力的磁石一般深深吸引着姒瑾去探究。 盏茶时间过去,眼见着王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姒瑾内心的惊恐完全转变为了担忧、心疼,朝四下打量一番,匆匆小跑着来到王浩面前,小手迫不及待地探上王浩那张愈发白净、轮廓清晰的椭圆鹅蛋脸,一对浓密的剑眉下双眼紧闭,鼻梁挺拔秀气, 红润的嘴唇上方有着淡淡的绒毛。那一头短发彰显出王浩的俏皮与活泼。 此刻,王浩的俏脸又忽然火烧云一般红润、发烫起来,仿佛沉积在体内的火焰被激活,翻涌着炽热的温度。然而,姒瑾摸到他的脚踝,又和刚从万年冰窟中捞上来一般,触之让人全身冻得牙齿打颤、浑身战栗。 “此莫非是……走火入魔焉?这该如何是好?”姒瑾看着王浩如此痛苦,蛾眉频蹙, 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她惊慌失措地道。 作为越国长公主,她自幼长于宫廷,端庄大方,博览群书,因此虽不通武道,但走火入魔的症状她也曾在一些书上看到过,而王浩如今的表情正吻合书上的所有描述。 东边一里的小溪边有一座海拔十多米的小山丘,山丘有个能容纳一人的洞口,姒瑾一咬银牙,蹲下身将王浩背到身上,一双玉璧使出浑身力气拖住王浩臀瓣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挪动着娇躯朝矮山那边赶去。 看着才一里路,姒瑾花了整整三盏茶时间才艰难地将王浩背进山洞里,弄得她浑身香汗淋漓,雪白俏脸上汗如雨下。王浩虽年纪小,身材单薄瘦弱,可到底是个百来斤的男孩子,姒瑾堂堂一国公主,身娇肉贵,背负起来怎能不费力? “哎,此处离家足有5里,也只能在此稍作休整矣,小子,期盼汝尽快恢复,莫要令姐姐的一番心血白费!”姒瑾喘着粗气吃力地将王浩放到地上,低声嘀咕道。 这个山洞内部空间非常宽敞,足有四五间房间那般大,只是里面有些黑暗影响视线。姒瑾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王浩挪动到一堆铺好的柴火堆上,看这山洞貌似有人住过,否则不会这么干净。 王浩此刻全身又变得冰凉,额头上冒出丝丝白色雾气,嘴里也喷吐着白烟,再这么下去他都有可能变成个冰人,姒瑾看着急得团团转,双手粉拳攥得紧紧的,眼泪都纷纷扑簌簌滴落双颊。 她终于不再犹豫,将男女之防、伦理道德统统抛到九霄云外,颤抖着双手抓住王浩冰凉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企图以自己的体温来驱散王浩身上的寒气。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竟连她自身都感觉仿佛坠入了冰河,王浩依旧不见一丝好转。 “果然还是不行?对了,隔着衣物不行,那便亲密无间,如此应该可以。”姒瑾突然脑海中灵光乍现。 这个时候,王浩危在旦夕,容不得她有太多的杂念和矜持,她飞快脱去全身衣物。 第87章 硝石制冰 “浩子,此为吴国太子终累的头颅?是汝杀了伊?如何能做到的?”王二狗那张肥嘟嘟的小胖脸上满是兴奋和疑惑,他那对绿豆般的小眼闪烁着亮晶晶的小星星。 站在一边不远处看着的婢女竹一脸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微微嘟着小嘴,仿佛在嘲笑他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哼,看你这般傻样,吾家浩弟可不是一般人,伊杀个终累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尔等是不晓得昨夜浩弟一人独闯吴军大营,杀死狗贼终累,保护吾与梅姐二人逃离的英姿,当此之时情势是何等之凶险也!” 婢女竹滔滔不绝地开始显摆起昨晚他们三人一起经历过的种种惊险、离奇遭遇,讲得唾沫横飞,眉飞色舞。王二狗姐弟则围上来听得如痴如醉、欲罢不能,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竹妹,汝需谨言慎行,少说几句为好。”姒瑾终于听不下去了,她皱着蛾眉,脸上冷若冰霜地喝止了婢女竹道。 其实对于王浩瞒着她们几女,只身前往石门关深入吴军大营,刺杀终累并救出二女的壮举,她知晓也感到心惊肉跳,回想起这一切便深感后怕。这样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越少人知道越好,如若将此事大肆宣扬而不幸传到误国及阖闾耳朵里,那会给王浩招来杀身之祸。因而,为王浩着想,她终于出声喝止了婢女竹。 婢女竹看着自家公主这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吓得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言。 “哎呀,娘子啊,汝勿要如此庄重,看把竹姐给吓得都不敢再言语矣,汝乃绝代佳人,多笑笑对于青春常驻大有裨益也!”王浩自然知晓姒瑾的良苦用心,只不过这里皆不是外人,他觉得姒瑾这是被吴国弄得心理有阴影了,因而出言打哈哈道。 姒瑾对于王浩的插科打诨、口花花也已习以为常了,王浩在口头上称呼她为“娘子”,她没有丝毫反感,反而内心感到一丝甜蜜。这个少年虽年仅十四,却救她于危难之际,如今又杀了她内心的梦魇—终累,他机智果敢、武艺高强,留在他身边总能给她一种安全感。 倘若他真能成为她的夫君,她姒瑾倒也不反对,不过她毕竟比王浩大了五六岁,又已经嫁过人,属于残花败柳之身,这属于她此生唯一的污点,使得她内心有些自卑。何况,王浩身边早有一个形影不离、青春靓丽的赵莹,她想要与他成就美满姻缘可谓任重而道远,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姒瑾不再说话,婢女竹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朝王浩投去感激地目光,王浩则狡黠地朝她眨眨眼,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行了,如今本村亦算是大仇得报,今藉着吴太子终累头颅在此,吾等再一齐祭奠一番,以告慰父母、全村父老乡亲的在天之灵,期盼大伙九泉之下可瞑目矣!”王浩见天色不早,便迅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立即换上了一副肃穆的神情正色道。 于是,王浩小两口,二狗姐弟皆跪倒在坟墓前,每人双手恭恭敬敬地持着三根香,齐齐磕了三个响头。父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小脸仿佛历历在目,一想起他们生前的音容笑貌,四人不由得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重和悲伤。赵莹、王嫣然两女手捧一束不知名的鲜艳野花,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泪珠仿佛是他们的悲伤眼泪,默默地自眼角滑落。 “娘……公主,汝与梅、竹、菊、兰四位姐姐也近前给王家村的乡亲们亲手上得一炷香,此后汝五人便是王家村之人也!”王浩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回过头一脸正色地对姒瑾五女说道。 秋风萧瑟,落叶飞舞,树叶发出发出了呜咽的悲鸣声。姒瑾五女被这凄凉的景色所感染,她们亲眼目睹了惨烈的生死场面,不由得掩面失声痛哭。只是她们几个自始至终一直都是以外人的身份在一旁默默相伴,如今突闻王浩这么说,皆默然抬起动人的明眸,通红的眼眶内掠过一丝疑惑远远地凝视着他,透着疑惑不解之意。 “此后,尔等五人皆为浩之姊妹,与吾共同生活,但凡吾活着一天,便守护汝五人一日!”王浩眼神坚定地解释道。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五女也不再多言,以宽大的衣角擦拭着眼泪,携手跪倒在三座坟墓前虔诚地叩拜着。 直到日落西山时分,王浩才完成祭拜,携带姒瑾六女一同回到家里。大仇得报,最近的事也已然告一段落,接着王浩就想到了将终累的头颅妥善保管,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杀终累是为替王家村的父老乡亲及姒瑾报仇。如今他心愿已了就想把终累的人头还回去,看在长得有些酷似学姐李佳琪的吴国公主滕玉份上,也得让终累入土为安。 如何保存终累的人头呢?王浩首先想到了春秋时期炼丹的方士所用的丹砂,这东西可提炼出防腐的水银(汞)。不过越国本身不产丹砂矿,得到楚国(湖北省)才可弄到,方士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因而短时间内想要弄到水银不大现实。 好在如今已然快到冬天,天气寒冷,如果有冰块,保存终累的头颅半月也不是难事,但前提是得弄到足够的硝石,使用硝石制冰之法便可得到足够的冰块。 硝石制冰最早由唐朝末年的火药工匠发明,距今还约有1500年的时间,到了宋朝此法已经比较普及了,到了夏天能吃到一种名叫冰酪的类似现在冰淇淋的冷饮。(将牛奶、果汁、药茶等冰块等混合制成的饮品) 当然,如今的春秋时代古人也靠自己的智慧发明了一种“土冰箱”例如:随国的曾侯乙冰鉴,便是用来将冬天的冰块贮藏到夏天用。 当晚子夜夜深人静时,趁众女熟睡之际王浩打着火把来到茅厕边寻找硝土,这玩意儿可提炼出硝石。另外一个,村里有钱人家盖的砖瓦房墙壁上就有一层薄薄的白纱状结晶,这便是硝石。 王浩决定未雨绸缪,多弄一些硝石,这玩意儿可提炼出硝酸钾,与木炭、硫磺按照一定比例混合使用就组成了制作炸药的重要原料—黑火药,这玩意儿可是大杀器。 王浩以为他这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实则姒瑾一直在暗中偷偷地观察他的所有行动。 硝石制冰的基本原理是利用硝石溶于水时能吸收大量热量的特点来达成制冰目的。 第89章 以身相救 王浩朦朦胧胧地感觉在他快要失去知觉时,体内钻进了一具温软滑腻的玉体,一股淡淡的牡丹花香通过鼻孔传到他的脑神经,这股好闻的香味他似曾相识。 “是……嫦娥姐姐?难道我又死回地府了?才有如此荒唐、香艳的幻觉?”王浩下意识地低呼道,他这声音含含糊糊,如同梦呓一般。 “哎呀 ,死小子到底是真走火入魔还是假装昏厥乎?汝往哪处摸,此乃本公主的私密之处,岂容男子随便触摸之!”姒瑾娇羞无限地看着王浩那双作妖的手在自己昆仑山一般雄伟的山峰前乱抓,弄得她身体都有了些许本能反应,她低声娇斥道。 她想出手打掉王浩继续胡来的双手,但想到他对自已的种种好,平时总嬉皮笑脸地占他便宜,“娘子娘子”地挂在嘴上,而此刻他正处于危难之际,她不得不帮他渡过这个难关,最终也只得放弃了挣扎。 不到一炷香时间,王浩的身体又变得滚烫起来,突然他满眼通红,青筋凸起,一股热流在丹田内横冲直撞,搅得浑身燥热难耐。一把紧紧搂住姒瑾就将她那具略显丰腴、曲线玲珑的娇躯压在身下,他那孔武有力地双臂如两把铁钳紧紧箍住姒瑾白皙的藕臂,令她动弹不得,他的火热双唇印上姒瑾略微冰凉,馨香、性感的樱唇,舌头凶猛地顶开她的贝齿,探入檀口中灵巧搜寻那丁香小舌。 姒瑾看着如狼似虎的王浩,内心有些惊惧,见无法挣扎,她也只能闭着好看的杏眼默默忍受着王浩的索取,两滴晶莹剔透的美人泪自眼角滑落。 王浩一路攻城掠地,摧枯拉朽便来到了女人最为神秘的地带,这个貌似都无师自通的。野兽般地发出一声低吼,姒瑾发出“嘤咛”一声娇呼,宛如悦耳动听的歌声。 “终于还是走到此一步了,如此也好,千里姻缘一线牵,吾两人的命运大概在震泽湖泛舟,夜观皎月之时便已注定。吾虽贵为越国长公主,然终究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亦不知那小子是否嫌弃乎?赵莹丫头乃其原配未婚妻,虽近日吾两个关系有所改善,甚至姊妹相称,然则涉及到自家夫君又另当别论矣。哎,未知小丫头能否接受吾两个共侍一夫也!”姒瑾终究是一个成熟少妇,她更容易接受现实,考虑眼前所应面对的问题。 在王浩忙着在她身上探寻人体奥秘的时候,她却一口气想了这么多现实问题。这些也确实是她目前该当考虑的问题,当她决定接纳王浩成为自家夫君的时候,这些便成了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等两人再次缓缓睁开双眼时,已是三个时辰以后的事了,期间双方梅花三弄,弄得姒瑾全身瘫软无力,她不得不感慨:这小子比牛还威猛,都不知疲倦的吗?亏得她是个已经人事的少妇,倘若是个少女那还真遭不住。 饶是如此,姒瑾如今想想也是后怕不已,看来一两个女人还真降不住这小子,他绝不是她和赵莹两个人可以轻松搞定的。看梅竹菊兰四女平日似乎也对他颇有好感,若是他非得找其他女人,那倒不如便宜了自家姊妹,毕竟她们和她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不过这一切还得看赵莹如何想,这都是后话了。 忽然,姒瑾感觉貌似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貌似想到了什么,顿时脸上一片绯红。 “糟糕,那臭小子快要醒了,吾得赶紧装睡,不然得多尴尬矣。”姒瑾似乎害怕与醒来的王浩对视,下意识地要闭上眼睛装“鸵鸟”。 此刻,王浩已经醒转过来,他并未完全忘记自己之前的状态可谓糟糕透顶,就和得了疟疾一般,身上一会儿凉一会热的,丹田内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要炸裂开来。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只是下身有些凉意。 “哎呦我去,哥们怎么被扒光了。咦,嫦娥姐姐,哦不,麻衣妹妹?卧靠,这是怎么搞的?”王浩一脸懵圈地看着怀里搂着的雪白娇躯,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自言自语道。很快他就看清楚了和他一样一丝不挂的躺在一起的人是谁,顿时吓了一跳。 刚才他貌似做了一个春梦,梦见眼前有一个祸国殃民的美女正笑盈盈地朝他张开怀抱,还主动与他一起共赴巫山云雨,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王昊尴尬地挠挠头,不晓得要如何面对姒瑾,越国长公主委身他一个乡野小屁民,这该是狗血小说中才有的桥段吧,然而现在却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他身上了。 “喂,长公主啊,吾知晓汝此刻已然醒了。既吾两个已发生了此种关系,尔大可放心,王某亦非提起裤子便不认账之人,如蒙不弃,吾便娶汝做娘子,未知尊意如何?”王浩看着姒瑾脸上红扑扑的,甚是可爱,便伸手抚摸了一把道。她双眼紧闭,那修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轻微抖动,这才明白这女人根本是在装睡,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姒瑾见已被他看穿了,索性也不装了,睁开那双美丽的翦水秋瞳翻转身面对着王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王浩被她看得老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又一脸疑惑地与之对视。 “事已至此,若公子不嫌弃吾乃残花败柳之躯,贱妾倒也不介意常伴君之左右,只是赵莹妹妹那边,恐怕会心存芥蒂,毕竟伊方为君之原配夫人。”姒瑾幽幽叹了口气道。 “娘子无需多虑,汝容貌倾国倾城,秉性贤良淑德,然天妒红颜,致汝命运坎坷,浩初见娘子便一见倾心,如今吾两个既已有夫妻之实,莹妹那边吾自会去说,此后浩必然对汝负起夫君应尽之责!”王浩说着,轻轻地捧着姒瑾那绝美白皙的脸蛋,深情地吻上了那娇艳欲滴的樱唇。 处不处女的身为现代灵魂的王浩看得开,至少比起魏佳霞这样以女性解放为借口,实则卖身的拜金女,姒瑾要好上千万倍。姒瑾不过只是古代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已,这么好的女人他王浩若是因为纠结其是否“完璧之身”而放过了,岂非脑袋被驴踢了。 “贱妾初见夫君,亦是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或许吾两个是上苍注定的姻缘。既如此,奴家与四位妹妹此生便对夫君不离不弃矣。”姒瑾被王浩的一番真诚表白所感动,也不无感慨地感叹道。 第90章 难忘今朝 “我勒个去,这是妥妥买一送四的架势啊,老子人品大爆发,这回发达了!”王浩内心有个声音在激动得大声呐喊。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都不假,姒瑾梨花带雨、眼泪汪汪地回应着王浩的热吻,反手紧紧将他搂在怀里,恨不能将自己身体揉进王浩体内。由于挤压过度,她胸前的两座巨峰都严重变形了,王浩只觉得胸前有两只柔软、富有弹性的大水球在滚动按摩着,舒爽得他快要呻吟出声。 正当王浩被勾得腹内再次有一股邪火上下窜动欲要翻身上马时,姒瑾一把将他推开了,这让他浑身不得劲,满脸不解地看着她。 “夫君,昨晚已折腾了多次,汝虽年轻亦要懂得节制,否则恐于身体无益,将来上了年纪会后悔。奴家已是君之人,吾两个来日方长,此刻天色不早,若再不赶回去,恐众姊妹不见吾两个定然有所担忧也!”姒瑾似乎看出了王浩心中的不快,抓着他那宽大的手掌往自己峰峦上揉了揉,笑盈盈地宽慰道。 “娘子所言极是,看为夫这记性,那吾两人快些穿衣回转便是!”王浩听姒瑾一说,便一拍脑袋说道。男人嘛,一兴奋容易“精虫上脑”,现在怕是得未时过半了,他确实也怕赵莹在家等急了。 两人迅速各自穿起了衣服,有了肌肤之亲后,姒瑾早将王浩当作了她的丈夫,因而也没回避王浩,就这么浑身赤裸着身体穿衣,王浩盯着她火辣的身材又差点喷出鼻血来。…… 回到王浩家的茅屋,两人颇有默契一前一后地走进茅屋,赵莹等五女正一脸焦急地等待着他两个回来。见到两人的身影,脸色立即转忧为喜,纷纷围上去问长问短的。 “浩哥,汝与瑾姐姐上何处去矣?害得吾与四位阿姊好找,家里皆寻遍了也不知晓尔两人身影。尔等再若不回,吾五人便要出去分头寻找汝两个也!”赵莹也顾不得其余五女看着,上前一把抓住王浩紧紧搂在怀里道。 小丫头年纪小,王浩是她未婚夫君,她没有太多顾忌,跟在王浩后面的姒瑾则一脸尴尬,仿佛做贼心虚一般脸色发烫,好在四个贴身婢女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将大家的注意力分散了。 “哦,汝家夫君无事,吾早晨出去晨练习,恰巧碰见姒瑾公主外出散步,便与其一道回转了。”王浩任由小丫头搂着,嘿嘿笑道。 赵莹年纪在众女中是最小的,胸部规模也自然最小,但也有自身的独特之处,活泼灵动,性格率真,很难让人对她生出反感。 春秋时期,古人平民皆只吃两餐,并没有午餐,因而此刻也并不忙碌,昨晚折腾了一夜,今早又与姒瑾大战了半日以致于他困得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他迫不及待地到房间脱掉衣服痛快地睡上一个午觉,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五女及忐忑不安的姒瑾。 翌日早晨,王浩拿了一个木盒子将终累的脑袋盛放进去,迫不及待跑到家里的杂物间。果然,陶罐内的硝石已经完全溶解,而清水也变成了浓稠的浆液。 王浩用小铲在大木桶顶部悄悄打开一个口子,将陶罐内的浆缓缓倒入另一个大木桶中,等待1个时辰后浓稠的浆液完全凝固成了冰块。看着这一劳动成果,王浩终于忍不住咧着嘴喜笑颜开 ,拿着小铲冰块取出放到木盒子里。 “嗯,不错耶。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制造出冰块了,看来此后天气炎热时,还可以搞点冰激淋来解暑了!”见终累头颅冰镇的问题得到解决,王浩总算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姒瑾一直暗中偷偷观察着王浩的举动,她躲在屋外看着这一切,美眸中尽是崇敬、仰慕的小星星,这可真是颠覆了她的认知,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已过去一月半,农历十一月秋去冬来,天气已有明显的冬日特征,北风吹拂,霜露增多,落叶纵横,飞鸟急促地寻找巢穴避寒,王家村的田野里一片荒凉。 十一月是白天最短的一月,阳气减少阴气增多,古人认为此时正是休养生息,减少外出的时节,也是一个难得的宽松休闲时段。 一月前,王浩无意中偷听梅、竹两女谈到十一月初五乃是姒瑾的诞辰之日,她这一生过得凄苦,他便想着能给她张罗一个难忘的生日。 姒瑾感觉王浩最近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的,也不晓得他都在忙些什么。中间王浩去了一趟集市,家里养了一些鸡、猪等牲畜。 除此,她经常撞见赵莹带着梅、竹、菊兰等四女聚集在一起,但她们一看到她又散开了,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一个人。 时间到了十一月初五的早晨,朝食(早饭,也称大食)过后王浩约姒瑾到村内散了会儿步,两人有说有笑,举止亲昵地回到家中时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咦,夫君,赵莹妹妹等人呢?家中为何空无一人焉?”姒瑾满脸疑惑地看着王浩道。 王浩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她,拉着她的柔荑一直走到屋后那片竹林中的空旷地带,随即“啪啪啪”双掌拍了三下,只见赵莹及梅等四个婢女从竹林中缓缓朝着他俩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神秘的笑容。 今天五女的装束、打扮完全超脱了姒瑾的认知,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她们所穿正是王浩设计的仿jk制服,上身白色长袖黑领水兵服,下身黑色百褶裙刚好盖住膝盖,齐肩短发显得清爽、精神。 王浩则走过一边拿起乐器组合架子弹奏起来,这玩意儿还是他在槜李城与姬姜相处的那段时间让她帮忙赶制的,之后一直被他丢在戒指中放着。 一曲悦耳的《遥远的不丹王国》由二胡起调,曲风由哀怨、凄婉逐渐变得欢快,五女则随着他的演奏翩翩起舞,jk制服勾勒出她们曲线玲珑的曼妙身姿,轻盈的步伐和柔美的身段相得益彰,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让姒瑾沉醉其中,等姒瑾再次回过神来,五女也拼凑出了一朵莲花的造型结束了这一曲,她们携手朝着姒瑾和王浩鞠了一躬。 “如何,可还悦耳动听否?今日乃娘子诞辰之日,为夫替汝作了些许谋划。接下来,该为夫出场了!”王浩缓缓走向姒瑾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第91章 姒瑾还都 姒瑾见他深情款款地盯着自己,内心不由得小鹿乱撞,害羞得低下了螓首。王浩所念的《清平调》, 她虽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晓得大致是在夸奖她美得如月中嫦娥、瑶池仙女 。女人嘛,只要是听到意中人的夸奖,就没有不心花怒放的,这一点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浩弟,汝方才所作之文为何题?倒是令姐姐们耳目一新,未曾想汝竟有此等惊才绝艳的文才!”婢女竹眨巴着她那双美目,笑容灿烂地盯着王浩说道。 姒瑾及其余三婢女也把目光投射在王浩身上,眼里的倾慕、爱恋之情丝毫掩藏不住。对于美女们如此崇拜的目光,王浩显得十分受用,装模作样地“咳咳”轻轻干咳一声,将双手倒背在身后,俨然一副高人风范。 “诸位美人,且听小生与汝等慢慢道来。适才吾所作乃七言绝句也,题目为《清平调》,夫七言绝句者,乃全篇共四句,每句七字,于押韵、粘对等诸方面有严格的格律要求。”王浩摇头晃脑地解释道。 此刻,他仿佛为一名学识渊博的老夫子,把六名花容月貌的美女忽悠得云里雾里,找不到方向。赵莹曾听他吟过《静夜思》,对于王浩会作文章倒没其余五女那般感到稀奇,但对于何为七言绝句倒也头回听说,听王浩讲起也不由得来了兴致,双手捧着娇俏的粉脸,一脸花痴地看着王浩。 “浩哥,吾还是不懂何为押韵、粘对、格律要求乎?”赵莹弱弱地问道,满脸地求知欲。 王浩闻言顿时满脸黑线,没好气地瞥了一她眼说道:“行了 ,孺子不可教也。此事待为夫日后有闲暇再讲,今日乃瑾姐姐生辰,节目继续。接下来由本公子献上一首歌曲名曰:《星月神话》,六位美人且闻敝人慢慢唱来!” 说完,王浩便在六女诧异的眼光注视下,一甩宽大的衣摆,潇洒地抱起吉他自弹自唱起来。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到你。……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王浩的嗓音如梦似幻,飘渺而辽远,让六女仿佛置身于一个清新的梦境之中久久难以自拔。王浩对于她们的表现,丝毫不觉得有任何意外,这首歌是歌手金莎创作的一首经典曲目,以浪漫的旋律与深情的歌词表达了对爱情的向往和思念。 她们六个毕竟都还只是十几、二十的妙龄女子,古人婚姻多包办,自身的婚姻由不得自已做主,但这并不妨碍她们这些花季女子对爱情的憧憬和美好、幸福生活的向往。尤其是对于姒瑾这种有过惨痛姻缘的少妇,更是令其感触颇深。 姒瑾此刻完全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中,脑海里与终累一起生活的痛苦往事,及与王浩相遇的一幕幕如放电影一般来回切换,让她形成了深深的共鸣。当王浩唱完这一曲,她已是泣不成声,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无声滑落,赵莹与四婢女也在不停地抹着眼泪。 “卧靠,这一曲还真是杀伤力十足啊,不行 ,这新白娘子传奇主题歌《千年等一回》还是等下次再说吧,不然,这些娘们的眼泪怕是都要酿成洪水爆发了。”王浩见她们一个个都是这副痛哭流涕的样子,感觉自己貌似闯大祸了,尴尬得无所适从。 “哎,行了。此皆赖吾之不是也。吾等换一个节目,瑾姐姐,为夫尚有上佳好礼相赠,切莫再哭,哭对了就影响汝貌美如花矣!”王浩急得直挠头,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安慰道。 果然 ,众女闻言停止了哭泣,一脸疑惑地看着王浩,梨花带雨中又带着些许期待,她们皆猜想王浩还能弄出何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当当当……当”王浩嘴里哼着音乐,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木盒子缓缓打开,一个水果蛋糕呈现在六女面前。松软的蛋糕与鲜嫩多汁与色彩缤纷的水果相得益彰,如同一件艺术品,令人赏心悦目。 “哇,此为何物乎?观之、闻之极为美味的样子兮!”几女看到这个“大杀器”,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此为奶油蛋糕,如今条件简陋,众姊妹皆尝尝即可!”王浩用竹片刀先给“寿星”姒瑾切了一大块递给她说道。 接着是赵莹,梅、竹、菊、兰,见众女吃得眉开眼笑,王浩内心也很是满足。…… 农历十二月又名腊月,合祭众神谓之腊,乃是一年之中气温最低的时节。那日,鹅毛般大雪漫天飞舞,像玉一样清,像银一样白,像烟一样轻,像柳絮一样柔,纷纷扬扬地从彤云密布天空中向下飘散,树木、房屋都是银装素裹,大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姒瑾生辰那天,王浩用竹子制作了一幅麻将,并教会了她们如何“筑方城”,用以打发时间。不曾想六女一玩就上瘾了,经常凑成一桌打得废寝忘食,通宵达旦的。 此刻,王浩又听到了隔壁房间噼里啪啦地麻将声,以及吆五喝六的“碰”、“吃”、“杠”之声,他只得苦笑着摇头。随着“吱嘎”一声开门声,姒瑾走进来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娘子,汝来得正好,为夫有件要事说与汝,尔定要考虑清楚!”王浩皱着浓眉,一脸正色道。 “嗯,夫君请讲,贱妾洗耳恭听!”姒瑾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道。 “倘若为夫所料不差,汝父王如今身体已是风烛残年、日薄西山,恐怕至明年其便会离世,故而为夫劝汝不妨考虑是否归去会稽王宫。人生一大憾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娘子若是欲归去,为夫必定陪伴左右也!”王浩这番话说得非常诚恳,分明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姒瑾蛾眉微皱,盯着王浩想要弄清他何出此言及这番话的真实性,然而,她明白王浩平时虽爱说笑,但在谈及正事时从不开玩笑。何况,从梅、竹两位反馈的情况来看,老越王的身体确实是每况愈下,她也确实该回去探望、陪伴一番。 “或许汝不信,但为夫懂得一点为粗浅不故事之术 ,若是汝思念父母则早些归去为好。”王浩看出了她内心的疑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秀发温柔地说道。…… 当晚餔食时,王浩就此事告知了六女,大家都赞同搬去会稽。 第92章 出入越宫 没过几天,天气放晴,冰雪开始融化了。王浩便挥鞭驱赶着马车,载着六女往东南方向的会稽城赶去。 冰雪尚未完全消融,路面有些打滑,按照马车的速度原本最多两个半时辰的行程硬是多花了一个时辰才赶到会稽城下。 此时已至未申交接时分,阳光斜斜地撒在地面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雾,温暖而柔和,让人感觉宁静与舒适。 在姒瑾的指挥下马车直奔王宫而去,穿过会稽城嘈杂的大街小巷,如此热闹繁华的会稽城还真绝非是槜李这样的边境小城可比拟的。姒瑾等五女本就长于会稽城,对此习以为常,但赵莹这丫头一路将脑袋探出车窗左顾右盼,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稀奇。 没过半个时辰,一行人远远看见了高挂“越王城”三个鸟篆牌匾的城门,彼时越国还是春秋时期的偏远小国,远不能与晋国曲沃、楚国郢都那样的当世大都会相比 ,但好歹也是一国都城,其城墙高有一丈半,高高的城墙上,身着藤甲手持长矛、长戈等武器威风凛凛地肃穆而立,视线远眺城墙之外。 “大胆,何人胆敢擅闯城门?即刻停下脚步,否则格杀勿论!”城门边一位将领模样的士兵看见一乘马车匆匆忙忙往城门疾驰而来,横冲直撞的,立即大喝一声企图喝停马车。 马车里的婢女梅闻言接过姒瑾给的令牌,掀起车帘将之往外扬了扬,那城门守卫将领只看了一眼便大吃一惊,立即变得诚惶诚恐起来。 “原来是本国长公主当面,请恕末将失礼矣!”那守城将领迅速躬身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 “不知者无罪,尔即刻放行。吾有要事急着见父王母后。”马车内传出姒瑾充满威严的声音,此刻她身为公主的高贵气质显露无疑。 两盏茶时间,马车已缓缓在越王殿前的广场上停下来。越王宫大内侍卫统领岩鹰看到有陌生马车来到广场,立即一脸警惕地抽出腰间佩剑亲自上前查看,侍卫们随着老大一起围拢过来。 “岩鹰将军,姒瑾在此,勿要惊慌。此二位是本公主的好友。”姒瑾在王浩地搀扶下,率先从马车下来说道。 岩鹰见是姒姬才将宝剑撤回剑鞘内,松了口气,微笑着道:“恕卑将无礼,公主请 大王与王后皆在宫中!” 此时,四道人影似乎是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音,缓缓从殿内走出,一位须发半白的六旬老者在两位青春靓丽侍女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来到宫门口,他旁边则跟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两人身上皆具有一股与身俱来的贵族之气。 “父王、母后,女儿归来矣!”姒瑾眼见两人出来便扑上去,“噗通”一声跪倒在他们面前泣不成声。 那五旬左右的半老徐娘也是泪眼婆娑地一把将她扶起,哽咽着道:“吾儿受苦矣,两年来汝在五国王宫多有磨难 ,皆是为娘的不是。偌大的越国,竟要依靠汝一介女儿之身来维护兮!” “哎呀,老婆子好不晓事,汝母女两个在宫门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归来便好,且进殿内细说!”老越王允常皱着眉头埋怨道。 王浩不由得看了老头一眼,原来这老态龙钟,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家伙便是姒瑾的父王,自己的便宜老丈人。而那妇人便是他的丈母娘北子无疑了。 北子年约四旬多,她的脸庞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依旧保持着一种母性的柔和温暖,她的眼角与嘴角有一些细细的鱼尾纹,眼神深邃而含蓄,嘴唇柔软而富有弹性,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 王浩打量两人的时候,允常和北子也在打量着他,因为他们的宝贝大女儿时不时地以含情脉脉地眼光关注这个十四岁少年,两人如何看不出这少年怕是与自家女儿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只是这少年的年纪未比太小了些。 他面目清秀俊朗,面白如玉,剑眉如墨,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一身墨绿色的衣衫,腰间系着一根草绿色束带。 “浩弟,此乃吾父王、母后,汝还不速速拜见二老乎?”一到雕梁画栋的宫殿内,姒瑾便扯过王浩的衣袖,幽怨地说道。 王浩闻言,一本正经地躬身作揖道:“小胥见过大王、王后!” “啊噗”,正在喝茶的允常闻言一口水喷了出来,北子也是眼神古怪地看着王浩,又看了一眼姒瑾,弄得后者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呃,……”姒瑾尴尬地看了眼四周欲言又止,让梅等四个婢女带着赵莹去宫中转转,赵莹明白姒瑾一家是有要事商谈,便给了王浩一个好好表现的眼神离开了,北子也挥袖示意宫内的内侍、侍女撤出去。 赵莹已经了解当日姒瑾以身救王浩免于走火入魔的事,又经过王浩、姒瑾的坦诚相待,对此很是理解,也佩服姒瑾为人,两人最终以姊妹相称。 “父王、母后,实不相瞒,此次孩儿能从姑苏逃出皆赖浩弟舍命相助。昔日,浩弟只身潜入石门吴军大营刺杀吴国太子终累,取其首级。”姒瑾见宫内没有外人,便娓娓道来。 从她与菊、兰两婢女逃出姑苏说起,一直谈到王浩送她回会稽,期间过程跌宕起伏,直听得允常、北子胆战心惊,最终又叹为观止。 “哦,原来子越便是当日杀掉终累,解救吾越国的大救星兮,汝小小年纪便有此等胆略、智谋,实属难得也!”允常听罢姒瑾绘声绘色的描述,又仔细打量了王浩一番 顿时眉开眼笑地赞道。 北子也露出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表情,这个小子长得俊俏,文武双全,精通音律,还懂得相术,实非池中之物,就是这个年纪有点小,不过她已经亏待过大女儿一次,这次便由得她满意就好。 不一会儿,勾践、雅鱼夫妇来探望允常夫妇,姒瑾、王浩正好与他们见礼,雅鱼端庄娴雅,且与姒瑾名为姑嫂,实则情同姊妹。她打量了一番王浩,啧啧称奇,也由衷地替自家大姑子高兴。 “见过王嫂,妹婿这厢有礼了!”王浩恭恭敬敬、不卑不亢地躬身一礼道。 “子越贤弟免礼,往后可要记得善待瑾儿。”雅鱼掩嘴轻笑道,她这一笑惹来了姒瑾的一记白眼。 “别,本太子承受不起,伊不到十五,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勾践不留情面地说道。 第93章 朝堂亮相 没想到未来大舅哥这么不给面子,这就让王浩的尴尬癌犯了。那种尴尬的气氛仿佛像一个无形的冰山,深深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感到窒息。 王浩右手摸摸鼻梁以掩饰心内的尴尬,对于勾践的为人,他也不太感冒。史学家司马氏认为他是“贤人”,其在位期间,忍辱负重、卒灭强吴,是春秋时期的最后一位霸主。 不得不说这哥们是个狠人,他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夫椒之战越国惨败于吴国后,他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这些说的都是他,固然这是这是一个忍辱负重、能屈能伸,可成就一代霸业的枭雄。 “悲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范蠡功成身后对他的评价。此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尤其是对于与之同甘苦共患难的妻子雅鱼,刻薄寡恩到了极点。她身为一国王后却在吴国为奴为婢吃尽了苦头,勾践却命令自家老婆雅鱼必须伺候好晋使。 这样的人在王浩看来和禽兽没有区别,为了达成他的目的,尊严被他踩在脚下 ,身边的人都是可以被他利用的工具和垫脚石。如果说他杀功臣是为了防止功高盖主 还可以理解,那么逼得自家老婆雅鱼自尽,将西施沉入江底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逆子住口,休得胡言乱语,子越乃少年英豪、人中龙凤,汝不得无礼。寡人对此女婿欢喜得紧,吾越国得此人才简直如虎添翼也!”允常闻眼脸刷地沉了下来,指着勾践怒骂道。 他如同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一般,浑身涌动着怒意,仿佛要将整座越王殿震的颤抖不已。 “浅儿,子越乃汝长妹之救命恩人,若非有其在,瑾儿早已命丧黄泉,况瑾儿与之情投意合 ,汝作为兄长该当成全自家妹子之终生幸福才是也!”北子对于自家这个长子平日都是持支持、默许的态度,但这回她认为勾践过分了啊,因而好言相劝道。 “父王、母后勿怪,子越确实年纪尚小,不怪兄长有所怀疑。然吾待瑾儿之心日月可鉴,常言道:''日久见人心'',想必相处久后,王兄便可了解子越为人矣!”王浩也不以为意,笑意盈盈的行礼道。 勾践见情势不妙,也只得硬着头皮讪笑着对王浩躬身施礼道:“贤弟勿怪,适才乃为兄无状也,吾只试探贤弟一二,还望勿要见怪。” 姒瑾吓得小脸煞白,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此刻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毕竟她这个王兄是储君,未来的越国继任者,以后还得仰其鼻息,王浩若与之关系搞僵了,她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 晚上,允常举办了一场丰盛的家宴为自家长女接风洗尘,王浩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允常宠妃棠丽夫人及她所生的儿子—公子稽会。棠丽妩媚动人、风姿绰约,她的食案正与王浩遥遥相对,因而她一对勾人的丹凤眼时不时地盯着王浩上下打量,弄得挨着王浩盘腿而坐的姒瑾如吃了一只死苍蝇般犯膈应。…… 翌日早晨辰时 ,越王宫大殿内,老态龙钟的允常半坐半躺在王座上昏昏欲睡,监国太子勾践龙行虎步地行走在大殿之上,时不时地瞟一眼允常的表情。 “列位卿家,本太子今隆重向诸位介绍一人,此人乃越国之救星,两月前吴军攻打石门关未果,最终仓皇败退姑苏,皆赖此人只身前往吴营刺杀吴太子终累,斩获其首级。王子越,还不速速上前?”勾践神态凝重,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大殿之下的文臣武将道。 他的目光最终落到躲在最后角落里的王浩身上,众大臣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黄口小儿”正缓缓出班走出他们的队伍,快速走到大殿之下的最前端躬身行礼。 “参见我王,参见太子,当日刺杀终累成功皆属运气,太子谬赞矣。”王浩面对这么多文武大臣面不改色心不跳,朗声道。 “哎,子越为人太过谦逊,汝此番斩杀终累拯救越国于水火,更是连救长公主姒瑾数次于危难,如今又将其送归会稽王宫,可谓劳苦功高。今特拜汝为军中右司马一职,望尔再接再厉,为吾越国再立卓着功勋。”勾践特意将“右司马”三字念得很响,边念边观察堂下众大臣的反应。 “黄口小儿何德何能担任一国右司马之重任,军中并非儿戏,万望大王三思而行。”大将军石买立即跳出来反对道。 行人曳庸与石买是“秤不离砣公布离谱”,一看自家老搭档跳出来反对,当下也出班禀走道:“下臣亦觉此事欠考虑,当谋定而后动,休教列国笑话吾军中无人也。” 其实,他几个月前曾听自家亲外甥说起过槜李城有这么一号人将他外甥贾如打得如猪头一般肿胀 ,虽一直忙着没空搭理这么一件小事,但不代表他就忘记了这茬,正好此人也叫王浩,与外甥所描述得比较吻合。 “大内侍卫统领岩鹰何在?即刻上前与王子越切磋一二便可知其武艺如何,是否堪当右司马之重任也!”听得堂下众臣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允常终于按耐不住了,他皱眉沉声道。 不过盏茶功夫,岩鹰在内侍卫的带领下快速进入殿内,他一身青铜战袍,腰佩宝剑,虎背熊腰、腰阔膀圆,眼神如两把匕首一般犀利,威严的瞳孔犹如猛虎深藏在厚实的丰富肌肤之下。 “岩鹰,命尔即刻与子越比试一番,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其性命也。好了,尔等两人可以开始矣。”允常不再说话,只是眯起昏花的老眼看着默不作声,勾践只得代为吩咐道。 “唯,末将遵命,子越公子请。”岩鹰昨日看见过王浩陪同姒瑾一同进宫,可以看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因而躬身一礼道。 王浩看了石买、曳庸二人一眼,微微哂笑道:“岩鹰将军还是用上兵器为好,汝使出全力即可,莫让列位大人以为吾在欺凌汝也。” “嘶”,朝堂上一众大臣皆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毛头小子还真够狂的,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论个人实力岩鹰是越国屈指可数的高手,壮得如狗熊一般。反观王浩这小子,年纪只有十多岁,身体单薄如同秋天里最后一枚飘摇的落叶,轻盈而无力,孤独而清冷。 岩鹰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是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他脸呐。 第94章 龙争虎斗 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还客气什么,不过他不会率先拔出腰间的佩剑,否则倒叫人家看轻了他这个大内侍卫统领,以为他是浪得虚名。 王浩扎好马步,右手朝着岩鹰招了招,示意他率先向自己发起攻击。看着王浩一脸轻松地挑衅自己,岩鹰气不打一处来。他如一头蛮牛一般快速冲向王浩冲上去,照着王浩面门狠狠地一拳捶下去,这一拳快如闪电、势大力沉。 按照王浩那可怜的小体格,这一拳如果被捶中身体必定如破麻袋一般被捶出三四丈,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掠出去。 就在文臣武将都以为王浩死定了的时候,“砰”一声闷响,王浩一拳打在岩鹰的肘部,率先封死了他的出拳,很明显他的速度要比岩鹰快一点。他这这一举动使得岩鹰脸上挂不住了,左手跟着一记勾拳轰向王浩的太阳穴,王浩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迅速将身子一侧躲开了他的这一拳,同时一个后仰顺势一脚一脚踢向他的下巴。 “咔嚓”一声脆响,岩鹰下巴上重重挨上了王浩一脚,被踢得脑袋都晃了晃。岩鹰趁着王浩立足未稳抬起右脚踹向王浩的左腿膝盖,没想到又晚了一步,王浩右脚踢中他下巴时,左腿紧接着从地上抬起一脚点向岩鹰的小腹丹田处 ,借着反作用力一个后空翻迅速站定在一丈开外的大殿之上。 此时岩鹰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等他恢复身形时,王浩正站在三米开外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痛楚之处,一道清晰地脚印印在脖颈与脸上。 这下岩鹰被彻底激怒了,暴跳如雷地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助跑借势朝王浩飞踢而去,身体已凌空飞跃而起,借着落势右脚踹向王浩面门,王浩以双肘护住面门,抵挡了他那势大力沉的一脚。 “砰”一声震得王浩手臂发麻,这一脚怕足有200斤力道,饶是王浩左脚往前右脚往后形成弓步,都不能完全抵消岩鹰凌空一脚形成的向后冲击力,愣是生生后退了三四步。 这还不算完,岩鹰又以踢在王浩手肘上的右脚为支撑,一个空中的神龙摆尾踢向王浩的肩膀,这一脚如果踢中,王浩至少得弄个脱臼或骨折。王浩一个下蹲矮身躲过这凌空的连环踢,同时双手着地左腿为中轴,右腿一个扫堂腿扫出,在岩鹰双脚即将着地的时将其扫倒在地,随后腾升而起一个鹞子翻身将右膝盖顶在岩鹰脖子上,使得他再也起不来了。 “岩鹰将军,承让也!”王浩放开膝盖,一把拉起岩鹰后双手抱拳拱手说道。 其实这一番打斗下来,王浩也摸清了岩鹰的实力,内功修为大概在内劲大圆满与内劲后期之间,比他还弱上一点,假如王浩使出全力,三五招之内岩鹰必然落败。然而,越国朝堂暗流涌动,懂得藏拙才会保险,以后他可还要在越国朝堂混口饭吃,借着这个平台打探有关西施的消息,万万不能把人得罪死了。 “彩!子越、岩鹰,汝等二人皆武艺高强,乃越国不可多得的人才也,尤其是子越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身手,相信假以时日汝必定乃吾越国一员虎将。既如此,子越担任右司马一职,此乃实至名归也!”老越王允常看着两人,最终目光落到了王浩身上,喜笑颜开地说道。 “慢来,此次比试尚未结束,适才子越公子言预欲徒手夺白刃,然岩鹰统领尚未拔出腰间佩剑与之战斗,何不就此满足了伊之心愿?再者,右司马乃军中要职,绝不可轻易许人,非武艺高强者不可也。”大将军石买一看允常发话,事情即将成为定局,不由得有些着急了,他立马打断道。 王浩这个人的秉性、为人他一点也不熟悉,但凭他的直觉绝不会是个好掌控的主,他倘若担任了右司马一职,朝堂及军中现有的平衡便被打破了,他的徒弟兼女婿灵姑浮就多了一个劲敌。 “是啊,子越公子适才确实如此讲。”“就是说啊,右司马一职委实干系太过重大,务必需慎重也。”……大殿之下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热闹得和菜市场一般。 “奶奶个腿儿的,说那么多无非不就是看老子年纪小就一步登天,而你们这些老东西胡子花白也才混到这份上吗?”王浩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早就骂开了。 “适才,草民确实言让岩鹰将军手持武器,吾徒手与之格斗,还望大王准许!”王浩很清楚朝堂这些人士大夫们的心态,当下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朝着便宜老丈人允常躬身一礼道。 允常见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挥挥手道:“可”。 “岩鹰将军,请。”王浩潇洒地探出右手朝外一扬,作出一个有请的手势。岩鹰闻言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应允。 “铿锵”一声,岩鹰一把拔出了腰间宝剑,顿时一股寒气在大殿的空气中凝实。剑如寒星,锋芒逼人,剑身宛如寒星一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利气息。 “子越公子小心了,看剑。”岩鹰暴喝一声,话音刚落他人已手持宝剑一剑朝着王浩劈出,顿时,一阵剑花晃得大殿上所有人眼花缭乱。 “岩鹰将军剑法精妙绝伦,果真令人叹为观止,如此子越公子怕是要输矣。”一旁大臣的队列里有人忍不住发出感慨。监国太子勾践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哂笑。 王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嘴角勾勒出一丝玩味、不屑的笑容,眼看岩鹰的剑招虚虚实实朝他面门笼罩而来,他不慌不忙地摆出一个弓步,以左脚为支点,转腰扭胯右脚往空中一个高鞭腿,紧接着借着右腿点在岩鹰身上的瞬间,左脚迅速凌空而起一个“空中接力”转身扭腰,跟着一个横扫千军砸到岩鹰身上,后者被踢得立足未稳,身形如喝醉了酒一般左摇右晃,手中的宝剑也差点落到地上,还好他很快稳住了身形。 王浩行云流水一般完成这一连串动作也只在一瞬间,以致于大殿之上的文臣武将们皆来不及看清楚。 岩鹰迅速收拾好颓势,微闭双眼调整好呼吸,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右脚往地上一砸顺势腾空而起,双手握剑一个斩天拔剑术当头劈向王浩面门。这一招不能说力敌千钧可也是气势如虹,大殿上有人已经吓得闭上了双眼,仿佛已经看到王浩身体被劈成两半。 第95章 姬姜遇险 然而片刻之后,当众人睁大眼睛再看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一副场景呢?王浩正一字马劈叉在地上,右手举在半空中,食指和中指探如同夹着一根雪茄烟一般牢牢夹住岩鹰当空劈砍下来的宝剑,而后者的身体借着剑的支撑倒立在半空。 两人这一姿势都堪比现在世界最精彩的杂技表演了。这就是说,王浩只用两个手指就抵挡了岩鹰全身加上宝剑的冲击,这样的结局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吾负于子越公子也,本将多谢公子手下留情。”岩鹰面色苍白地说道,语气非常诚恳。 通过这两次的比试,他已然知晓王浩的武艺在自己之上,至于到底是何种境界他却看不出,而且后者必然未尽全力,其目的大概是为了给他留一份颜面,那么他就得适可而止。 “岩鹰将军客气,将军武艺高强,在下侥幸胜得一招半式,改日有机会吾二人再行切磋一二。”王浩见岩鹰如此说倒也并不为难他,淡然说道。 他立即松开夹着岩鹰宝剑的两指,岩鹰就此连人带剑一个后空翻稳稳站在地上,宝剑收入剑鞘中。王浩则借着两腿下压的反作用力高高跃起一丈,半空中一个旋子360度落在地面上。 “罢了,比试到此为止,结果依旧为子越胜出,此番诸位卿家尚有何话可讲乎?王子越担当吾越国右司马,此时就如此定,不必再议也。”允常瞥了一眼堂下众臣,颇为得意地作出了决定。 众人见国君已发话,便不再多言。石买与曳庸两人面面相觑,退回大臣的行列。大殿上方,勾践表面若无其事,但内心则颇为不平静,王浩入朝堂已成定局,对于这个“毛脚妹夫”,他是真心喜欢不起来。 退朝后,越国朝堂文武皆退出越王殿回家去了,王浩也迈着方步准备往姒瑾的凤栖殿行去。 两道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王浩对朝中的大臣并不熟悉,只是刚刚在大殿上看到过两人的身影,按照所站的位置来看他们的官阶很高,他琢磨着这俩哥们拦着自己是何用意。 “恭贺子越荣任右司马一职,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言甚是有理。敝人乃朝中司直大夫(主进谏之职)皓进,这位乃是大夫扶同(又名逢同),亦为棠丽夫人之亲兄长。”为首一人上前对着王浩躬身一礼,沉声说道。 皓进,越国七号人物 ,为人刚正不阿,敢于纳谏。这哥们在历史上勉强算得一号人物,王浩不由得打量起他来,貌似与想象中有些出入。 身材不算高大,五官端正而立体,那深邃的眼睛透露着一丝自信和智慧,浓眉微微上扬,给人一种自然而温暖的感觉,鼻子高挺而匀称,为他的面容增添了一份坚定的气质。 扶同这哥们乃是一副标准的谋士打扮,其面容病态般苍白,目光澄澈、面带微笑、背脊挺拔,骨骼清奇,身着湖绿色葛制深衣,整个给人一种修长而清秀挺拔的感觉。 “哦,二位大人寻在下有事吩咐乎?”王浩上前拱手见礼道。 “子越贤弟少年有为,吾等皆为越国效力,自当多亲近。当下贤弟是否闲暇,不若一道去寒舍小坐片刻?”皓进一脸期待地看着王浩说道。 “抱歉,二位兄长,今日不巧,在下受长公主之约有事相谈。改日定当登门拜访,请二位见谅。”王浩一躬到底,朗声说道。 论年龄,这两位都已超过四旬,都可以当王浩的阿爸了,而他们却称呼他为“贤弟”,令王浩有些头疼。如今,朝堂拉帮结派,暗流涌动,他可不想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卷入党争,一不小心可能被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如此也好,吾两个告辞也!”皓进见事不可为,只得笑着拱拱手道,两相拱手道别。…… 姒瑾的凤栖殿离越王殿很近,只有数百米便到了。王浩进得门来就看到赵莹那小妞蛾眉紧锁,眼神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时而又满脸担忧,坐立不安地在那儿团团转。 “浩哥,汝回转便好,方才有一人送来一封信,上曰:姬姜姐姐被绑架,如今怕是性命攸关,吾快急死矣!”赵莹的语气很急促,每句话都充满了迫不及待地焦急。 “拿来吾看!”王浩一听到姬姜出事了,立马一把从赵莹手中夺过布帛道。看完以后,他满脸震惊,仿佛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不久,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气得火冒三丈。 “高皓,汝真乃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尔若识相的便莫要伤害姜姐,否则吾定要亲手将尔碎尸万段!”王浩眼神中闪烁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夫君,究竟何事令汝发如此大的火气,不妨说与奴家听听,大伙一起想把办法焉。”一边的姒瑾看着王浩、赵莹两人如此忧心,便知此事必然紧要,因而凑上去关切地问道。 “汝等皆不准出去,吾一人去足矣。”王浩皱着剑眉沉声道。此刻他正急得心头冒火,说话非常霸道,俨然一家之主的做派。 姒瑾如何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在越王宫内她们六女都是安全的,但若是出去了那就很难说,他可不想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古代大家闺秀,尤其是小夫君的成熟娘子 ,对待自家夫君如同姐姐对弟弟那般疼爱,又有妻子对丈夫的尊重、理解,还有些许母爱在泛滥。…… 会稽城南的怪山(又名飞来山、塔山、龟山),一座幽静、黑暗潮湿的山洞内,一位往日娴雅、飒爽的高挑美女正被关在黝黑的山洞内,两手两脚都被粗重的铁链条紧紧绑缚着,她想挪动一下都无比困难。 女子的嘴里被塞着一团麻布,眼睛也被蒙着布条,一阵尿液袭来,她感到下腹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就如同里面装满了石头让她坐立难安,身子如同一条刚上岸的鲤鱼一般扭来扭去。女孩子都是爱干净的,这要是真憋不住尿在身上,那她还真是羞得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小姐,汝欲何为?不若令奴婢来相帮可好?”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山洞中传来,在那女子的耳边响起。 不一会儿,那被绑缚的女子眼罩被取下来,眼前变得稍微逐渐清晰起来。“呜呜呜”,女子摇头晃脑,挣扎着以一种哀求的可怜兮兮眼光示意婢女小桃给她取出口里所塞的布团。 第96章 无耻之徒 “小姐,汝莫要为难奴婢矣,吾若是替汝解开布团,皓公子必然责怪奴婢,奴婢父母的性命尚掌控于其手中。”婢女小桃怎会不明白姬姜此时的想法,她看着她受苦也是万般心疼,哽咽着哀求道。 小桃是姬姜来到会稽后所买的奴婢,当初姬姜初来乍到会稽当日,恰巧碰到小桃跪在街巷边,泪眼朦胧地哀求路人买下她,好让她筹措银两给自家得重病的父母请医师诊治。 半晌过去,却无人问津,路过对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行人倒不乏其人。期间还有泼皮无赖见她姿色出众,想要上去搭讪、调戏。正当她充满绝望之时,是姬姜救下了她并花钱买下当婢女,她父母才及时得到了诊治,否则他们早都命丧黄泉了。 而昨日晚间,姬姜和小桃都被抓到了这里,只是高皓没有绑住小桃的手脚,而姬姜则是被打昏后用链条锁住手脚的。 “记住喽,汝父母皆在本少手上,尔只消乖乖听话按照本少之言行事,便可保两老家伙无事,事成之后本少便还其自由。倘若汝敢耍花招,伊两人性命不保矣!”高皓一脸色眯眯、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桃高高隆起的胸脯上看,奸笑着威胁道。 “奴婢不敢的,还请公子宽心。”小桃哆嗦着小心翼翼地回复道。 高皓伸出右手一把捏住她雪白、圆润的下巴,几乎凑近她鲜艳欲滴的樱桃小嘴,用鼻子闻了闻,露出一副陶醉的神色,嘿嘿淫笑道:“小美人听话便好,照顾好汝家小姐,进食、更衣(大小便)。记住千万不得解开其眼罩及塞在嘴里的布团,否则后果自负也!” 最后离开之前,他还不忘拍拍她白嫩光洁的脸蛋,在她满脸惊惧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小桃此刻内心无比纠结,同样身为女人,她如何看不出姬姜想要做什么,她很想不顾一切地取出自家小姐嘴里布团。 “不管了,趁着此高皓恶贼不在此地,速速解决了小姐的问题,也是不打紧,反正眼罩已取下也不差嘴里一块破布矣。”蹙眉纠结了片刻,小桃终于一狠心道。 她不再犹豫,快速掏出了姬姜嘴里的布随手扔在。姬姜神色复杂地看着小桃,重重地喘两口气。 “小桃,吾……吾欲小解,汝可否助吾宽衣,吾无法自行办到也。”姬姜愈发感觉尿意难耐,夹紧了双腿羞愤难当地低声道。 小桃一脸紧张地朝洞口方向看了,银牙紧咬道:“也罢,如今恶贼不在,奴婢自当相助小姐。 正当小桃走上前欲替姬姜宽衣时,一道突兀的声音自洞口传来:“哎呦,本少的姜姐姐欲小姐自当吾亲自伺候兮,伊一个小丫头不配伺候,还不滚一边去。” 两女闻言被吓了一跳,尤其是小桃,更是吓得手足无措,花容失色。“啪”一个耳光,高皓一巴掌将小桃扇倒在一边地上。 “贱人,昨晚本少临行前如何嘱咐于汝?莫非尔将吾之言当作耳旁风焉?”高皓脸色狰狞可怖地喝骂道。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点平日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正人君子样子? “住手,汝究竟意欲何为?快放开吾与小桃两个,其父母亦是无辜之人,汝为何要抓两老?”姬姜杏眼圆睁,好看的双眸中迸射出愤怒的火花,冲着高皓怒斥道。 高皓一脸邪笑地盯着姬姜,讥讽道:“本少的好姐姐,吾欲如何汝竟不知晓乎?说起来一切皆源于汝,明知本少倾心于汝却假装不知,吾知汝一颗心系于王浩,对其念念不忘,此等乳臭未干的小白脸究竟何处优于本少?身形、武艺还是男子本钱?” 姬姜忍着强烈的尿意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子越胜过尔千倍万倍,伊为人光明磊落,真心实意为吾着想,从不强迫吾行不愿之事,而汝乃居心叵测、道貌岸然之伪君子也,不过为贪图吾身子尔。” “恭喜本少的好姐姐答对啦,然则吾不光图汝之娇躯,近些年吾一路跟随汝忍气吞声,功劳苦劳皆不缺,汝之所有家资皆应归本少所有。简而言之,人财本少皆欲占有。此后,姬记铁铺、木匠铺、传舍……姐姐名下所有财产皆姓高,哦不,姓李也。”高皓放声哈哈大笑道。 此时的他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因为在他看来,一切已经胜券在握,完全没有必要再辛苦掩饰自己这一番算计了。姬姜这具香喷喷的成熟娇躯马上就要被他享用,以后她连人带财都是他专人的了。 高皓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得意,心情愉悦地撅嘴吹起了口哨,“哔哔哔……”,这么一来姬姜更是尿意难忍,她拼命地憋着、忍着一张娇嫩、白皙地脸蛋生生憋得呈紫红色,双腿紧紧交叠在一起。 “住口,禽兽,早知汝居心叵测,不安好心,怪吾一时心软着了道。汝休想奸计得逞,大不了吾咬舌自尽。”姬姜俏脸含霜地喝骂道,但她知道这个地方很偏僻,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内心不由得有些绝望了。 高皓哂笑着,走到她面前继续吹着口哨,探手去解姬姜的衣服,三下两下腰带被他解开凑到鼻尖深深嗅了嗅,随后一把扔在地下。 “好姐姐,汝尽管咬舌自尽,小桃及其父母很快便会来黄泉路陪伴左右。尔死后之尸首亦香喷喷,吾李元奎尚可勉为其难地享用一番,权当是昨晚汝为迷药弄昏罢了。”高皓继续恬不知耻地淫笑着威胁道。 “刺啦”一声裂帛响,高皓使出大力一把扯掉姬姜身上所穿的深衣闻了闻随手一扬丢在地上。自从王浩在槜李给姬姜设计了bra,她便深深喜欢上了它,那种饱满挺翘的感觉让她为之深深着迷,直至如今她一直都穿着它,此刻没了外衣的束缚那团颤颤巍巍的峰峦便呈现在高皓眼前,下身神秘的三角小裤包围的地方更是让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浮想联翩、垂涎三尺。 “哇哈哈,好大好白,此为何衣物,真令本公子大饱眼福也。”高皓看着bra和小内内,晃得他头晕眼花,一副猪哥相胡言乱语道。 高皓一边流里流气地继续吹着口哨,一边迫不及待地去扒姬姜身上可怜兮兮的最后三点防护时,“砰”一声闷响,脑袋上重重挨了一记闷棍,使得他身形左摇右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小贱人,汝找死,安敢偷袭本少?”高皓恶狠狠盯着小桃喝骂道。 第97章 紧急营救 正在高皓张牙舞爪,准备给小桃一个“窝心脚”的时候,一道冷冽的声音自洞口传来:“住手,衣冠禽兽,姜姐待汝百般好,便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汝本该心怀感恩之心,好好帮其打理各营生,如今尔又是如何对待其?” “浩弟,汝如何赶来此地,吾莫不是在做梦乎?”姬姜定睛一看原来是王浩赶来有些不敢相信 ,泪眼婆娑地低声呢喃道。 “姜姐勿怕,小弟来也。有吾在汝身边,孰亦不能欺负汝。”王浩眼神温和地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姬姜安慰道。 姬姜再次见到王浩内心自然是欢喜雀跃,然当下的局势异常严峻,高皓使用从她那儿贪墨的银两重金聘用了不少高手埋伏在山洞周围,凭王浩的那点粗浅功夫只怕是“送羊入虎口”啊。一念及此,姬姜就担忧王浩的小命堪忧,提心吊胆的。 “汝快些离去,此处甚是危险矣。君有此心,亦不枉姐姐平日如此待汝也。”姬姜脸色煞白,如惊弓之鸟一般朝王浩娇呼道。 当此之时,高皓停止了手上动作,转过身来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如同看着杀父杀母仇人一般,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愤怒地颤抖着,眼里似乎要迸出火一般。 “原来是汝,小贼,一切皆是因汝而起,在槜李与尔相遇之前,姜姐待吾笑脸相迎,然后来一切皆变矣,尤其是搬到会稽城后,伊对吾不假辞色。吾与姜姐方乃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一对,尔该当去死。” 高皓脸色蜡黄,黑眼圈浓重,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一看就知道他最近身体被酒色掏空,与以往那个俊朗、阳光的翩翩少年郎相去甚远。 “高皓,尔一狗贼也,当初吾念汝救命之恩,又死乞白赖跟着,一时心软便提拔汝作传舍掌柜。最近汝贪墨不少各店铺进项,吾亦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从未看到,指望汝知进退、可收敛,岂料汝死性不改、变本加厉,吃喝玩乐样样皆精。实话讲,吾从未对汝有过男女之情,从来只将尔当作吾表弟尔,奉劝尔勿要痴心妄想矣!”姬姜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 “啊,贱人,尔等女子皆为贱人,本公子哪点不如此小贼,哪点配不上汝?汝安敢如此羞辱于吾!尔等几个还躲在暗处作甚,本公子可是使了大钱于尔等。”高皓一听姬姜这番诛心之论,气得脸都绿了,这厮歇斯底里地指着他前面仅着bra与小内内的姬姜的鼻子大骂道。 他平日早把貌美如花、温柔贤淑的姬姜看作是自家女人,她的人、财都被他默认为是他高皓的私有财产,平时总是有事没事往她身边凑,大献殷勤,姬姜碍于情面没有拒绝他的搭讪,再者她这么多营生确实也需要人手帮忙打理。 直到今时今日高皓才真正清楚姬姜的真实想法,在她眼中他不值一提、可有可无, 这让自命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他怎么能接受? 高皓的话音刚落,黑暗中跳出了数道人影,这些人皆黑衣蒙面,腰佩长剑、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他们的出现使得山洞气温都骤然降低了数度。王浩可以看出这些人手上定然背负了不少人命,否则很难有这样的气势。 这些人人足足有二十个,估摸着也就是内劲中期的修为,听到高皓的召唤,立即拔出腰间佩剑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 “尔等还等甚,速速与吾冲上去结果此子性命,事后好处少不了尔等的。美人,吾来也!”高皓命令那二十个雇佣来的杀手动手的同时又淫贱地将一双鹰爪般地贼手探到姬姜的bra上肆无忌惮地揉捏起来。 “噗嗤”一把匕首自远处朝高皓飞去,斩断了他在姬姜身上作恶的右手,疼得他几乎窒息晕厥过去,头上豆大的冷汗冒出,发出杀猪般地惨嚎。 “啊,痛死吾也,尔等这帮废物,二十人拦不住一人,要尔等有何用?还不快上与吾弄死此小贼!”高皓捂着断掉的右手,龇牙咧嘴、歇斯底里地嚎叫道。 他那扭曲的表情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凶猛野兽,双眸血红,一只血肉模糊地右手正在他的脚下微微抽搐着。 高皓的这一猥琐举动彻底激怒了王浩,他直接掏出“飞云匕”朝着高皓这厮投掷了出去,一道寒芒闪现夹带着一声沉闷的破空声,须臾之间便令高皓右手断作了两截。 “高皓,尔这狗贼该死,尔等亦统统纳命来焉。”王浩眼中两道冷厉的寒芒如闪电般射向高皓,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语气冰冷道。 王浩不再废话,腾空一脚侧踹出去在空中扫出恐怖的360度弧度,“腾腾腾”外围扑上去的七八名杀手当即被踹出去数米远,其中离得最近的一人身子砸在山洞壁上,“噗嗤”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后“咕噜噜”滚落到地上全身骨头断裂,眼见就活不成了。 其余的杀手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骨头也断了不少,如一团团烂泥瘫软在地上昏死过去。这下 ,外围的十多个杀手就吓得不敢再围拢上去了,他们都面面相觑,露出一副胆怯、恐惧的样子,不敢轻举妄动。钱是好东西,他们都想要,可为了钱不要命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尔等若是不想死,便立即滚出此地,否则吾不介意亲手送尔等上黄泉路。”王浩看着外围呆若木鸡的十几个杀手,眼中杀机毕露地警告道。 “皓公子,吾等不想命丧于此,汝之钱财亦不要了,尔好自为之矣,吾等告辞。”一个为首的杀手沉吟片刻,终于开口对高皓道。 说罢,他一挥手,没受伤的十来人架起地上那几个死猪一般昏死过去的同伴连拉带拽地拖着往山洞那边走去。这下,黑乎乎的山洞里只剩下王浩、姬姜、高皓还有躲在黑暗角落里胆怯地观察着山洞内局势的小桃。 刚才洞内的场面异常凶险,她看王浩一人独自面对二十多个手持兵器的杀手,内心翻江倒海,如果王浩打输了,她和姬姜甚至她自己的父母都要遭高皓的毒手,这个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如今只剩汝一人矣,说吧,尔欲如何死法?适才吾闻汝言真名为:李元奎是也不是?那么李元英便是汝阿姊咯?”王浩忽然想起高皓刚才说的那句话,不由皱眉问道。 “是又如何?汝如何得知?”高皓警惕道。 第98章 乔迁之喜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汝姐弟俱为心思歹毒之人,擅长背后算计他人。既如此本少便发发善心,送尔上路与令姐团聚即可。”王浩想到了那差点坑死姒瑾的柔兆杀手李元英,眉宇间果真与高皓有着几分相似。 “且慢小贼,尔敢杀吾便永远不得知晓此贱人阿父之下落也。”高皓冷笑着看着姬姜说道。 他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煞白,站着的身体也因疼痛而变得佝偻,如同一只煮熟的龙虾,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忘记威胁、拿捏姬姜。 果然,姬姜一听说自己父亲公(输)果脸色瞬间变得傻白,紧张得全身紧绷,眼神闪烁不定、嘴唇紧闭,显然是在极力保持着冷静。 “浩弟,汝且住手,吾听听其如何说?高皓,汝还不快说,到底将吾阿父如何矣?”姬姜此刻如何还不明白,自家父亲公果定然已经落到了高皓的手上,她银牙紧咬着嘴唇冲着高皓娇喝道。 “嘿嘿,想知晓乎?那便乖乖从了吾,成为本少的女人,本少尚可考虑一二,否则便勿要做梦也。”高皓见拿捏住了姬姜的软肋得意地笑了起来说道。他剩下的那只左手死性不改地又想往姬姜的神秘地带探去。 “尔该死,汝既这般想死,吾便成全汝。”王浩见高皓的脏手尽在姬姜娇躯咫尺,浑身杀意绽放,暴喝道。 话音未落,他便闪电般窜到高皓跟前,“卡吧”一下捏断了他的脖子,那家伙一脸不敢置信地最后看了一眼王浩,便脑袋一歪彻底嗝屁着凉了,他的尸体“噗通”一下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咦,如何有一股淡淡的酸味焉?”正当王浩以为解决了高皓,可以松口气的时候闻到了空气中一股异常的味道,狐疑地皱皱鼻子嘀咕道。 当此之时,姬姜的脸上立即火辣辣的一片通红,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进去。刚才她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状态,本就憋得小腹鼓鼓的,高皓那厮又一直在吹口哨,害得她终于没能憋着那一泡尿失禁了。 丢人啊,在自己爱慕的少年面前居然可耻地尿裤子了,姬姜真想一头撞死。她一直交叉着双腿不让人看见她的异样,但刚刚高皓被王浩出手解决了,她忧心自家阿父的下落有些顾此失彼了。 王浩此刻也看到了她白色小内内裆部湿漉漉的一片,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他自顾自逃出泰阿剑砍断了锁住姬姜手脚的锁链,金属与金属剧烈碰撞,火星四溅,不过以泰阿剑的锋利程度,弄断锁链并无难度。 王浩脱下了身上所穿的深衣给刚刚恢复身体自由的姬姜披上并帮她系好腰带,随后二话不说弯腰把她背在背上,双手托起其两瓣挺翘地丰臀借着洞内火把的亮光往洞外走去。 彼时,洞外处在正午时分,冬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令人昏昏欲睡。王浩背着娇羞无限,将螓首深深埋在他宽阔背上的姬姜在前面健步如飞,婢女小桃在后面一路跟随。 “姜姐,汝不怪吾杀死高皓那狗贼,害汝未能问出外舅下落乎?”王浩想了想,还是对趴在他背上的姬姜问道,见她没发话,他又安慰道:“相信吾,子越自有办法帮汝寻到阿父下落也。” “嗯”姬姜也没多说,只是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回到姬姜在南城的铁铺,王浩仔细向给他通风报信的伙计阿南仔仔细细询问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阿南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王浩抓出了那些跟着高皓吃里扒外还姬姜的伙计,将他们痛扁了一顿后,将之赶出姬姜的店铺。…… 过了几天,越王允常赏赐了王浩一座南城的豪宅给他这个未来女婿作为“右司马府”。右司马这官算是不大不小,好歹也算士大夫阶层了,那房子是阶梯状夯土地基构成,住宅大门分为三间,中间为门,乃是办公场所;左右为“塾”,是家教的地方,门内是庭,上方是堂(生活起居会宾礼仪的地方),堂的左右是“厢”,堂后的房子是“寝”。 “靠,当大官就是好啊,这就是妥妥的三进豪宅啊,日后讨上十几个老婆都能住得下,老丈人果然出手阔绰。”王浩喜滋滋地看着“门”上方的“右司马府”四个鸟纂大字熠熠生辉,自言自语道。 赵莹小丫头及梅、竹、菊、兰四婢女喜笑颜开地看着这座气势恢宏地府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姊妹们,此宅好大,此后大家终于有自家的住处也,妙极兮。”赵莹嘴角挂着一丝甜美的笑容开心道。 “四君子”中的婢女却无奈地叹口气,闷闷不乐道:“汝倒舒服矣,此刻便可与夫君一同住于司马府,公主与吾四姊妹却不可也。” “此却又是为何?吾等姊妹同住多热闹兮!”赵莹眨巴着好看的杏眼,狐疑地问道。 “哎呀,汝连此亦不知晓,吾等需待长公主正式出嫁方可一同名正言顺住进此处,否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恐会招惹朝堂上下之非议。”青春靓丽的婢女竹立即给了赵莹一个“脑瓜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对她说道。 赵莹捂着小脑袋抚摸了几下,吐了吐可爱的小香舌,叹息道:“王侯之家嫁娶可真麻烦兮,幸亏吾非王侯家之女, 否则定然被烦死也。” “噼里叭啦”鞭炮声震耳欲聋,一长串鞭炮冒着滚滚浓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地硫磺味,异常刺鼻。 “此为何物兮,如此可怕,吓得吾心都要自喉咙跳将出来矣。”赵莹捂着耳朵抱怨道。她还从未这么一串小玩意儿等发出如此恐怖、骇人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嗡嗡响。 此时,一道高挑丰腴的靓丽身影出现在赵莹面前,一张清秀的鹅蛋脸上宜喜宜嗔,她正一脸笑嘻嘻地看着赵莹道:“此乃鞭炮,乃是夫君发明并交由吾制作的,此物用来庆贺乔迁之喜再好不过也!” “好哇,原来是姬姜姐姐搞出来的吓人之物,险些吓得吾魂飞魄散,看吾不收拾汝。”赵莹见是许久不见的姬姜,不由得眉开眼笑地说道。 说罢,便一把死死抱住了姬姜不让她动弹,还凑上去挠她的胳肢窝,梅、竹、菊、兰也是凑上去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王浩看着不远处挂着大红喜庆绸缎的“右司马府”,也是打心眼里高兴,总算是在这春秋时代有了自己的一个安乐窝和一份体面的工作。 第99章 经商之道 未时许,便有朝中大佬前来恭贺,首先来的是灵姑浮与诸稽郢(《史记》作“柘稽”),这俩都是朝中大将,同为行伍中人自然是当先前来祝贺。尤其是灵姑浮,还携夫人鸢萝一同前来,后者与长公主姒瑾、太子妃雅鱼情同姐妹,冲着好闺蜜的面子她也得来恭贺一番。 “啊,子越贤弟,恭喜恭喜,今日乔迁''右司马府''可喜可贺也。”灵姑浮面带微笑提着贺礼上前拱手道。 姒瑾在一边拉着鸢萝的手谈天说地,不时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爽朗笑声。在凤栖殿待着也是无事,今日府上乔迁可是她与王浩的大事,作为未来的女主人她得亲自张罗应酬。 “夫君,此乃越国军中大将灵姑浮,而这位是诸稽郢将军,尔速来见过,今后汝等皆在军中效力,当守望相助!”姒瑾拉过王浩,落落大方地介绍道。 “微臣见过长公主。”灵姑浮、诸稽郢均上前对着姒瑾拱手作揖道。 “二位将军免礼。”姒瑾面带灿烂的微笑摆摆手道。 “两位将军,子越这厢有礼,且里边请。”王浩恭恭敬敬地还礼道。 “四君子”中的婢女竹接过两将手中的贺礼,右手虚引着众人穿过中门直奔第二进中间的那间“堂”而去,今日四婢女为迎宾小姐与招待,就连赵莹、姬姜的婢女小桃也一起帮忙张罗。 待众人各自在案前盘腿而坐,赵莹、小桃奉上热气腾腾的茶盏,王浩与两位将军讨论着最近吴越两国的军事动态,灵姑不由得浮感慨:“此番多亏贤弟杀死吴国太子终累,致吴国大军撤回姑苏,此举为石门关及本将减轻了不少压力,吾这才得以回会稽与夫人相聚。” “哎~,将军此话便言重矣,此乃子越之运气当不得真。吾料彼阖闾必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说不得吴国国内正暗中备战,两位尚需防范一二。”王浩摆摆手谦虚道。 诸稽郢捋了捋浓密的胡须,正色道:“子越贤弟所言非虚,彼吴国君臣对吾越国觊觎良久,贼心不死,吾与灵姑浮老兄自是省得。” 三人谈兴正浓,突闻外边传来婢女菊的喊声:“公子、公主,司农皋如大人来府上恭贺也。” 王浩朝两位将军拱拱手道:“两位且在此慢聊,子越少陪矣。娘子,汝且招待好两位将军。” 如果说两位将领是越国的七、八号人物,那么司农皋如应当算得九号人物了。越国民间对其评价颇高,他为人学养深重,深受百姓爱戴。 皋如年约四旬,脸上已有些许皱纹,他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衣着朴素而整洁,那宽大的衣袖和袍裾象征着他丰富的学识和修养,全身衣物没有任何华丽的花纹,只有简洁的线条和色彩,就如其性格一般内敛而沉稳。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在婢女菊的带领下走进门,对着拱手作揖道:“想必汝便是子越公子了,敝人皋如前来恭贺公子乔迁。” 王浩走上前笑脸相迎道:“司农大人里边请,小子失礼也,诸稽郢与灵姑浮两位将军此刻于堂内喝茶。”…… 一下午 ,除了灵姑浮三人,王浩姒瑾他们还接待了皓进、扶同等一众朝廷要员,忙得不可开交,可谓是“全家总动员”,就连姬姜这打理好几家店铺的掌柜都忙里偷闲来客串了一把迎宾。 前几天,姒瑾与姬姜两女一见如故,她们都是那种温婉贤淑的熟女,大家又都出自王侯家,自然有许多共同话题可以聊。王浩与姬姜经历了高皓绑架这一次生死磨难,感情更进一步。…… 乔迁后的几日,王浩召开了家庭会议,酿酒、佐料酿制、批量制作面粉、豆腐、豆浆等皆被摆上了台面。 “姜姐,吾设计了一张图纸,此乃一种石器曰:硙(古代的石磨),汝拿去一观是否可制成乎?此物可将稷(小麦古称)磨制成粉末,而稷粉可用来制作各种食物。此外,亦可将菽(大豆古称)磨制成鲜嫩可口的菽乳(又名黎祁)、菽浆。”王浩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张画有石磨的布帛递给姬姜道。 赵莹好奇地盯着王浩,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她的手指轻轻扣着书案,满脸求知欲地问道:“浩哥,何为稷粉、菽乳?吾从未听闻也。” 王浩立即抬手,轻轻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故作厉声道:“彼时尔等于王家村所食之蛋糕便是以稷粉制作,吾见汝吃得最酣畅淋漓,至于菽乳、菽浆尔等方今世上皆不存在,汝等皆未见过亦属正常也。好了,汝且勿要插话,吾与姜姐商量要事。” “浩弟,此物吾看可以制作,今日吾归去便让工匠尽快赶制出来,应是一大一小两个配成一套。”姬姜拿着图纸仔细研究了一阵才缓缓说道。 至于黄酒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9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河南省舞阳县贾湖遗址考古发掘发现了世界上最早的酿酒坊。它的起源来自于谷物酿酒,采用复式发酵法。 在先秦时代,黄酒被统称为“米酒”,当时可分为清酒、白酒两类,前者指酿制时间长,液感清澈的酒,后者则指浑浊的酒(浊酒)。先秦酿酒采用曲和糵两种酒母,分别酿制酒和醴(甜酒)。 真正意义上的黄酒到了春秋时期才开始有,但其质量、口感等皆无法与后世的“会稽山”、“古月龙山”、“石库门”等着名品牌相比。…… 王浩的脾气是说干就干、风风火火,背靠着毛脚老丈人允常,钱财是小case,作坊门面可以找小富婆姬姜解决,这些都不是问题。 时间过去七八天,那天姬姜把王浩叫到她的石料铺子里,神神秘秘地掀开一个红布盖着的器物,王浩疑惑地打量着她那红噗噗的俏丽脸蛋,恨不得扑上去啃两口。 “喂,汝两只眼往何处寻乎?一天到晚未想好事,速往此处看看为何物。”姬姜看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身子,发出狼一般亮晶晶的眼神,不由嗔怪道。 王浩被说得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得挠挠头道:“吾感觉监管姐姐愈发美貌出众矣,便是月中嫦娥亦不过如此。” 下一刻,他被眼前的硙惊得说不出话来,走上前去东摸摸西摸摸,赞叹道:“此物真乃鬼斧神工也。” 确实,这个石磨雕工没得说,比之后世现代世界农村所用也不遑多让,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物品。 第100章 结交二贤 王浩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与激动,冲到姬姜面前一把抱住那张娇艳欲滴的雪白俏脸狠狠吻上去“姆啊”,她还想挣扎却被王浩两只手臂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娘子辛苦矣,为夫这便慰劳一番也。”王浩吻完后觉得意犹未尽,哈哈大笑调侃道。 在王浩心中,姬姜早就是他的女人了,圆房也是早晚的事情,他吃她点豆腐这也实属正常。 “呸,汝家娘子在越王宫凤栖殿,欲寻其便去彼处。”姬姜羞红着脸,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道。 “哎~,此言差矣,汝等皆为吾王子越之娘子,一个也不能少也。”王浩笑哈哈地厚着脸皮又调侃道。…… 次日,王浩派人去街巷采买了两大袋黄豆,选出8升黄豆浸泡一夜,经磨豆、泡浆、过滤、煮浆、发酵等一系列步骤,终于在第三日弄出了白嫩的豆腐,足足有20斤左右,剩余浸泡过的大豆他用来磨制豆浆了。 晌午时分,王浩将姒瑾、姬姜、赵莹、“四君子”、小桃大大小小八女都召集到待客用的大堂内,指着八碗热气腾腾的豆浆道:“近日,姊妹们辛苦矣,此八盏菽浆乃为犒赏大家也。尔等依照自个口味添加辅料,百花醴亦或精盐。” 案上摆放着两个陶罐,分别装有蜂蜜(百花醴)、精盐,八女皆面面相觑,露出好奇又跃跃欲试的神情。 姒瑾率先使用汤勺舀了一勺蜂蜜放入她面前的那碗豆浆中搅拌了几下,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缓缓送入樱桃小嘴内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咕咚”一口咽下去。 “瑾姐姐,此菽浆味道如何?可还入得口去乎?”赵莹见姒瑾很久不说话,着急地问道。 “甚是不错,丝绸般入口即化,充满浓郁之菽味,醇厚甘甜略带一丝涩,乃一种原始、天然之味。”姒瑾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甜美笑容道。 “既如此,吾亦不客气矣!”赵莹搓了搓纤细嫩白的小手也依葫芦画瓢道。 其余六女也抵挡不住美味的诱惑,盯着自己面前碗盏中的豆浆,眼里散发出贪婪的光芒 ,不时用小香舌舔舐着红润的嘴唇口水都要溢出来了。瞬间,她们纷纷七手八脚地拿起勺子添加蜂蜜、盐等佐料。 “哇,此乃人间美味也!”、“唔,好食”……几女把各自盏中豆浆喝得一滴不剩,眼巴巴地看着空盏,仿佛没有过瘾一般。 王浩看着她们那副望眼欲穿的样子,又从一个食鼎中给她们一人舀了一碗颤颤巍巍的豆腐花,按照她们各自的口味添加蜂蜜或者精盐,再撒上芤(小葱)花。 “此乃豆腐花,可作朝食(早饭),诸位娘子且请品尝此美味焉。”王浩笑意盈盈地将盛好的豆花放到她们面前说道。 “哇,绵密而嫩滑,丝般柔顺。”、“鲜嫩爽口、顺滑细腻。”……没过多久,美女们断断续续的饱嗝声此起彼伏,既令人尴尬又好笑。…… 一日,王浩派赵莹、婢女兰、小桃三女支了一个豆腐、豆浆、豆花等豆制品的试卖小铺,铺外支起七八张食案。三女年纪虽小,可长得水灵,又活泼动人,口才也好,被市民们亲切称之为“菽乳姬”。 没过多久,前来品尝、购买的顾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人头攒动,等着一尝为快的人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男女老少皆有之。三女见到如此火爆的场面,皆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得如同朝阳中盛开的樱花。 当天的收入也是十分可观的,成千上万的戈币进账,三个小妞笑得合不拢嘴。累是累点,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回到家王浩亲自给她们三个按摩揉捏一番以资褒奖,那按摩手法舒服得她们当场酣睡过去。…… 每日王浩依旧练功不辍,生意要做,但正事也不能不干。他如今将生意交给姬姜她们几女打理,自己则忙着寻找越国勾践时期的一二号主角范蠡与文种,范蠡(字少伯)这家伙喜欢做生意,乃是商界鼻祖,被誉为“商圣”,文种是他的好哥们。 王浩做生意一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吸引范蠡前来,至于他这个策略有用没用那还真得拭目以待了。两人这个时候都已经来到越国投奔太子勾践了,范蠡弄了个会稽邑尹当当,算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至于文种才刚刚被其引荐给勾践不久,顶多算个一般谋士吧。 如今,太子勾践虽贵为监国,但允常并不看好他,朝臣很多也不服他,这算有名无实,累及跟随他的范、文二人也不怎么受朝堂待见。 前日凤栖殿的探子打探到范蠡就在城东的一处破旧茅屋内居住,可巧的是文种也居住在其隔壁,两人在此处于半隐居状态已达8年之久。这倒也不足为怪,范蠡、文种二人乃莫逆之交,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在楚国三户邑相识。彼时,文种为楚国宛令,而范蠡则家境贫寒,两人在三户邑一见如故,文种为范蠡的博学多才所感染,并引为自己。 十三年前(公元前511年)文种因久久不得楚昭王重用,壮志难酬,在好友范蠡的劝解、邀请下来到越国。此时范蠡仅为越国小小会稽令,因官阶低而入不得越国朝堂议政,因而王浩并不曾在朝堂上见到他。 那日,王浩来到茅屋外敲了敲门,门未关也不见有人答应一声,他便推门而入。他推开正屋的破旧木门,“吱呀”一声,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刺鼻的酒味,而后便见一位头发乱得如茅草,身上混杂着浓重酒味和腐臭味的中年人胡子拉碴、衣服破破烂烂地躺在地上,直至此刻,他依旧左手高高扬起酒壶往嘴里灌,只可惜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来了。 “好酒兮,好酒,可惜没了。”重重叹息一声,那中年人便随手将酒壶往地上一扔。 “足下可是范蠡先生,吾越国之会稽令乎?”王浩对醉鬼极是不感冒,皱着剑眉问道。 “如乃何处人也?寻找少伯有何贵干焉?”那落魄中年人打了个酒嗝道。顿时,一阵恶臭熏人的酒气朝王浩袭来。 “嗯~?难道说这个邋里邋遢、穷困潦倒的醉汉不是范蠡,我找错地方了?”看到中年醉汉的反应,王浩不由得疑虑重重。 此时,又有一道脚步声自门外传来,逐渐靠近中屋。 “少禽兄,汝在家否?”那人看见屋门口站着的王浩觉得很陌生,顿时愣了下随即皱了皱眉头狐疑道。 第101章 开怀畅谈 “阁下何人?寻吾少禽兄作甚?”那人一脸警惕地询问道。 那人也是年逾不惑的中年,虽身着一身白色苎麻深衣,然气质颇为儒雅,其长身玉立,长发高高束起为髻以一根古朴玉簪固定,嘴唇及颌下长须美髯迎风摇曳。由此 王浩联想到了《吴越春秋》等史书对范蠡外貌的描写,如此看来倒与之颇为相配。因之,他猜测此人便是有着“商圣”之称呼的陶朱公—范蠡了。 “先生可是会稽令范公少伯乎?敝人姓王名皓,字子越,今忝为军中右司马。吾闻范、文二位先生文采风流、精通谋略,颇具才名,因之来此欲与两位攀谈、结交一番,未知在下是否有此荣幸乎?”言罢,王浩对着范蠡先躬身一礼,而后又对着屋里烂醉如泥的文种拱手一揖。 范蠡闻言盯着王浩仔细端详了好一阵,他虽没有资格列席朝会,但不代表他对朝堂的动态一无所知,从太子勾践的口中他得知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正是朝堂最近风头正胜、炙手可热的人物,单枪匹马就敢闯入石门关吴军大营,悄无声息地干掉吴国太子终累。 他这一手无意中解决了越国被终累大军围困的危急局势,使得老越王允常对其赞不绝口,再加上这少年与长公主姒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所料不错此人必是长公主未来的夫婿。 不过,他有些疑惑不解的是为何这样一个在越国朝堂如日中天的人物会屈尊来到此地见他和文种两个卑微落魄的可怜虫,还不惜自降身份主动与他两个主动交好。 这是一个未及弱冠之年的总角少年,眉清目秀、脸庞刚毅、皮肤白皙。两人目光对视了片刻,那少年竟丝毫未有躲闪之意。 “蠡忝虽为会稽令,然位卑言轻,不曾入得朝堂聆听大王圣训。然近几日自会稽城众多酒肆茶楼不时传出吾越国有位少年英雄横空出世,护送长公主还都,刺杀吴国太子终累避免了越国遭受战乱生灵涂炭,想必彼少年便是足下焉。”范蠡朝王浩拱拱手道。 “先生谬赞矣,子越年岁尚小,如蒙二位不弃便斗胆称呼二位一声''兄长'',还望二位勿要见怪也。”王浩笑呵呵地看着范蠡,态度谦恭地说道。 “子越客气矣,吾等两人痴长尔几载,便托大称呼汝一声''贤弟'',子越万勿客套,吾等二人便拉上少禽兄去寒舍饮茶畅聊一番。”范蠡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拉着王浩的手迫不及待地道。 范蠡、王浩两人各自拖着醉醺醺的文种,一番生拉硬拽后终于来到了隔壁的茅屋。这茅屋与方才文种家的房舍格局相仿,也是有着低矮的篱笆、破旧木质院门的简陋小筑,只是里面收拾得颇为整洁、干净,看着让人心旷神怡。 家里仅有的三两个仆从、婢女见自家自家老爷回来,立时站成一排,齐齐躬身行了道:“老爷苦劳矣。” “嗯~,小翠、小红,汝等二人将文先生带下去收拾一番,使之清醒后来此与吾等二人一同饮茶。”范蠡吩咐站在最前面的两位清秀婢女道。 “唯。”两女答应一声便一同拖着文种下去忙活了。 另有一仆从麻利地泡了两盏茶分别放在宾主两方面前的茶几上后闪身便离开。 “子越贤弟请,汝此来想必不光是为了结交吾二人乎?有话不妨开门见山。”范蠡捧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浅浅呷一口悠悠道。 “范兄既为会稽令,当知如今吴国对吾越国虎视眈眈,朝堂正值用人之计,大王对范、文二位仁兄此般有才学、有能力之大才求贤若渴。兄长何不从之,学以致用,自身奔个好前程,亦可造福越国数万黎黍也。”王浩也喝了一口茶,试探着问道。 “不满贤弟,吾与文兄皆为楚人,初时亦是不忿于故国朝堂黑暗腐朽方不远百里来此投奔越国。然则越国朝堂亦是暗流涌动,派系林立,举凡本国贵族皆嫌恶吾二人乃外来者多有排斥。吾二人纵然有心效力越国,无奈心有余而力不从也。数年来,得益于太子勾践之举荐,方才使吾为会稽令。少禽兄更是因投奔无门而心中惆怅,终日郁郁寡欢,借酒浇愁。”提及此事范蠡的情绪便颇为低落,他幽幽叹了口气道。 此时,文种已然将自己身上收拾妥当,长发束妥,洗漱齐整并换上了一套干净整洁的灰色深衣。只见他精神奕奕地走到二人面前躬身一礼后才缓缓盘腿坐定。 “少伯,子越,不才此番落魄丑态让二位见笑矣,惭愧惭愧。”文种自嘲式苦笑道。仆从又迅速添上一盏热茶置于他跟前。 王浩见两人一时沉默不语,情绪低沉消极,不由出言安慰道:“二位兄长勿要气馁,需知人生可比海上之波涛时起时落,只消于机遇来临之际抓住其奋力拼搏,定然会功成名就。小弟如今有幸面见大王,自当略尽绵薄之力,寻机于大王面前替二位引荐一番。” “如此便甚好。有劳子越为吾二人操心矣。即日贤弟便在此与吾二人一道进餔食,为兄便吩咐下人多准备些许佳酿佳肴,吾等兄弟小酌几盏。”闻听王浩之言,两人眼前不由得一亮感激道。 三人一边饮茶一边谈天说地,很快已至夜幕降临之际。范府内掌起灯烛,侍女将茶盏撤下换上食鼎、陶罐、酒爵,府上今日食物颇为丰富,鸡、鱼、野菜应有尽有。 “来来来,少禽、子越,吾等三人共同干此一爵。”范蠡今日遇见王浩这等意气相投的兄弟,心情也变得畅快起来,遂笑哈哈地给二人劝酒道。 三人满饮一爵后便纷纷拿起箸夹菜。春秋时期喝米酒者较多,米酒的酒精度不高,王浩喝得有些不太过瘾,暗暗下定决心尽快酿制出如同“古越龙山沈永和”、“会稽山”那般上好的好黄酒。 三人推杯换盏,天南海北、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尽皆醉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翌日巳时,三人方悠悠醒转过来,在范府下人伺候下洗漱完毕并简单用过朝食。 “时辰不早矣,小弟就此告辞,来日待小弟做东约两位一同至会稽城顶好的酒肆—天风阁饮酒,朝中司直大夫皓进、大夫扶同有意结交小弟,届时约上此二人同去,吾亦可替尔等引见一番。”想到家中诸女必然翘首以盼,王浩向二人拱手作了一揖便欲告辞。 第102章 姬墩山上 外面天气晴朗,白云袅袅,天空湛蓝而清澈,阳光透过云层给大地带来了一丝温暖 ,但远远不及呼啸的西北风刮过,吹得人耳朵如针扎一般的寒冷感。 然而寒冷的气候并不能阻挡会稽城大街小巷上来往如织的行人脚步,街巷上依旧人头涌动,来往的行人、马车络绎不绝,街巷两边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王浩正低头走在宽阔的路面上琢磨着如何能尽快将范蠡、文种二人及范蠡的老师计然等从幕后推到台前,以起到他们在历史上应有的作用。突然闻得远处一声不合时宜的吵闹声。 “小娘子勿要行色匆匆,陪吾等弟兄乐呵乐呵,汝家阿哥戈币、金饼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倘若汝伺候得兄弟几个开心时 ,赏赐必定少不了也。”一个细皮嫩肉、穿着华贵的少年一脸猥琐地盯着一边姿容俏丽的两女调戏道。 那少年腰挂美玉,身着绫罗绸缎,一副贵公子做派,身边还围着四五个嬉皮笑脸、一脸谄媚的“狗腿子”。他们此刻正围着一名身高足有七尺的高挑女子,那女子一张鹅蛋脸虽说不上惊才绝艳,但面部却也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观其气质颇为豪迈大气,将一头乌黑秀发盘成辫子,其装束与越国本土女子截然不同。 “泼皮无赖,速予姑奶奶滚。如若不然休怪吾不客气。”那高个女子满脸怒气,大声呵斥几个无赖以此希望引起路人关注。可惜来往行人车辆顶多稍加驻足看看热闹,随后便兴致缺缺地离去了,仿佛躲避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哟哟哟,与阿哥们一观,汝如何不客气也。吾劝尔乖乖顺从之,勿要敬酒不饮饮罚酒,也免受皮肉之苦。不妨实话告诉尔,吾乃行人大夫之子,孰敢助汝一外来者管本少之闲事乎?”那贵公子根本不理睬女子俏脸含霜,依旧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 说着,便欲伸手去摸那女子的脸,一边婢女模样的另一女急得眼眶通红,都快要哭出来了。 王浩终于看清楚那两个女子正是姬姜与小桃主仆两人,看来以后就得让她们住在“右司马府”,来往都得派府上武艺精湛的家丁保护,女人长得太漂亮容易招惹麻烦。 王浩正要迅速赶去出手打倒行人曳庸(也作后庸)家的公子,便见姬姜忍受不了那几个泼皮的纠缠、推搡,她一气之下狠狠踩了贵公子一脚。 “哎呦,贱人,胆敢踩踏本公子之足。”曳庸之子痛呼一声,气急败坏地抬手一巴掌掴在姬姜那白嫩脸庞上,“啪”一声清脆的耳光,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在姬姜脸上,五指痕迹清晰可见。 紧接着,那人气急败坏地上前欲撕扯姬姜身上的衣服,婢女小桃一见情势不妙立即跑到姬姜面前将其死死挡在身后。 “尔寻死,吾女人岂是汝此等阿猫阿狗可欺辱也。”王浩终于飞奔到了姬姜主仆面前,眼神森冷地盯着那贵公子一伙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待那群猪狗一样的恶人朝王浩扑上去,王浩便兔起鹘落、拳脚相加,乒乒乓乓将那些人打倒在地。那些家伙一个个惨嚎着飞出去几米,“噗通噗通”纷纷摔倒在地上,鼻青脸肿,骨头都摔断了好几根。 那曳庸之子一个纨绔子弟更是被揍得满头是包,脸上肿得如猪头一般,估计连他妈妈都忍不住他来,左右两手都脱臼、骨折耷拉在半空中。 “竖子,尔敢如此奚落本公子,汝命休矣。”那家伙以一种仇恨又胆怯的复杂目光咬牙切齿地瞪着王浩威胁道。 王浩却如对待空气一样无视了他,径直走到姬姜面前捧起她微微肿胀的脸庞,轻松抚摸着,无比心疼地说道:“抱歉,为夫来晚矣。”…… 延陵邑(后世江阴、常州一带),北风呼啸而过,松树苍翠地站在皑皑雪地里,随着凌冽的西北风摇晃着身子发出尖利刺耳的呼啸。 黄土(后名璜土)集镇西南(位于后世江阴、常州交界处),姬墩山(又名姬山)上一座新立的墓。(平原地区的所谓“山”都不高,姬墩山最高仅有18.8米,周长仅282米)。 此墓系土墩墓,地面有高大的封土,这才形成了姬墩山这么一座占地平米的小土丘,吴国民间称其为七太子墓。按照推算,终累在阖闾的儿子中排行第七,故有此称呼,但真正属于嫡出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便是史料中记载的终累、姬波、姬山、夫差4人,其余庶出者在史书上均未提及。 土墩墓是商周时期广泛流行的一种特殊墓葬形式,主要流行于长江下游太湖周边的良渚文化中,为适应南方多湖泊河流,地下水位浅的条件,它是先在地面堆筑成高大的土堆,然后再在其上挖造墓穴。 彼时,姬墩山高高的坟墩前,立有一块鸟纂石墓碑,上书“姬太子墩”四个大字。两名女子正身着白色苎麻缟素并排跪在坟墩前默默流泪。 两女长相有八分相似,只是年长者约三十开外,端庄典雅,颇具熟女贵妇风范,年少者剑眉如墨,英姿飒爽。两女手中皆持着三炷香对着坟墩虔诚叩拜行礼,檀口里念念有词,猪头、水果、糕点……均陈列在坟头。 忽而一阵北风刮过,卷起地上的泥沙到处乱飞,使人眼睛都睁不开。两女的麻衣被吹得衣角随风飘起,身体冻得微微打颤,然而她们却依旧倔强地跪在那里祷告,哭得梨花带雨。 那年少女子正是吴国小公主滕玉姬,而年长女子则是阖闾的另一女儿,吴国长公主叔姬寺吁。(叔是排行,姬是姓,寺吁是名) 昔年柏举之战前夕,为了达成与唐、蔡两个小国的伐楚联盟,在相国伍子胥的谋划下,阖闾将叔姬寺吁嫁给了蔡昭侯 姬申为国夫人。此举一为政治联姻,二是蔡国国君也姓姬,与吴国算是同宗同源。(蔡国首任国君姬度乃为周文王之子,周武王之五弟) 后世藏于安徽博物院和国家博物馆的国之重器,国家一级文物“吴王光鉴”就是吴王阖闾送给叔姬寺吁长公主出嫁蔡侯所作之青铜陪嫁器皿。 良久,两女才相继将染着袅袅青烟的香插到坟墓前的小鼎内,滕玉搀扶着叔姬寺吁缓缓起身,替她拍去衣服上的尘土。 “阿姊,此次归国奔丧难得出来一趟,不妨于姑苏多待些许时日。”滕玉擦拭着眼角泪痕道。 第103章 暗流涌动 “怕是待不得太久,一则蔡侯不允,二则如今姑苏除了母后与阿妹当真便无甚值得吾留恋之处矣。”叔姬寺吁抹了一把眼泪,叹了口气说道。 女性地位迅速下降就在周朝这800年间,远古时期华夏历史上曾存在母系社会,彼时以部族始母划分,世系按女性继承,其下子女皆为母所有组成一个族群体系,当时的人们只知有其母,不知有其父。 这就类似于现在的“蚁族群体”,“蚁后”就是族群始母,当时女性具有崇高的地位。后来由于劳动力的悬殊和男性身体机能的优势,父系氏族迅速取代母系氏族延续至今。 殷商时期讲“国之大事,在祀在戎”。彼时,女性身为大祭司和率军作战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例如妇好除商王武丁的妻子这重身份外,还经占卜祭祀、常领兵作战,着名的“司母戊鼎”便是后世子孙为纪念她而所铸,所以说在那个时代男尊女卑的思想还未有,女性同样拥有崇高的社会地位。 然而到了周武王时期,却有因“纣王听信妇人而论罪”,时至东周春秋战国时代孔子直接说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可以得知女性的地位在那个时代迅速下滑。 春秋战国“礼崩乐坏”,上至君王下到诸侯,后宫形制混乱比比皆是,诸如姒瑾、叔姬寺吁这样的诸侯公主都是作为被迫方丝毫没有选择的权利,她们都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就算是后世所谓“强汉盛唐”和亲番邦的戏码也在不断上演,王嫱(昭君)、文成公主……许多女子都逃脱不了任人摆布的命运。 自当踏入蔡国都蔡( 今河南省上蔡县)的那日起,叔姬寺吁便清楚知晓她的命运已完全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王侯家的公主听着身份显贵、衣食无忧,可她们内心的忧愁与对未来任人摆布人生的失望和心灰意冷又有谁来知晓。 她与吴国前太子终累、滕玉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亲姊妹,自幼姐弟情深,此次终累死得不明不明,于情于理她都得来姑苏参与丧礼。如今事情已了她断无理由再逗留在姑苏了,就算她想找理由强留她那老爹吴王阖闾、夫君蔡昭侯姬申都不会答应。 在吴王阖闾眼中,叔姬寺吁一直是个听话的“乖乖女”,性格温婉贤淑、逆来顺受,父母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这也是她在阖闾面前“受宠”的前提条件。 这哪怕是到了后世的豪门也是一样的套路,儿女是资源,他们个人幸福是小事,但通过联姻强强联合给家族、派系捞取资源才是天大的事,因此大家族的儿女婚姻大事他们自身说了不算。 好比港府音乐巨子陈百强与澳门赌王何鸿燊女儿何超琼的恋情,最终两人还是被“棒打鸳鸯”,一个意外身故,一个终身情路坎坷,再也遇不到一个心仪的男子。 “姑苏吾亦无甚可恋之处,可怜终累王弟就此离开人世,其究竟为何人所杀至今未有下落,此事恐需得累及王妹多费心矣。”叔姬寺吁帮着滕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幽幽叹息道。 一想到两月前刚见到终累尸首的第一眼,姊妹两个便不由得揪心,堂堂一国太子竟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这是将吴国王室乃至整个吴国的脸面踩在脚下使劲摩擦。 “速速派人查清凶手到底系何人也,寡人必然将其五马分尸方消心头之恨。”阖闾在展如率领九千吴军赶回姑苏的第一时刻,便冲着朝堂所有人咆哮道。 阖闾看到终累无头尸体的第一眼,顿觉胸中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强自镇定心神对着展如破口大骂:九千吴军将卒,百乘兵车竟护不住一个太子,如今倒叫他阖闾“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如何不令他震怒且心痛。 “大王,此事不必说,定是越王允常此老匹夫派人所为,太子率领大军攻伐石门关,其怀恨在心便派人暗中刺杀太子。为今之计,吾当派人前去逼迫其交出凶手了。”太宰伯嚭义愤填膺地出班禀奏道。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阖闾的神情,眼神躲闪之间,偷偷朝一边站着的公子夫差眼神示意。 “太宰大人,吾且问汝,何以见得此事乃允常所为?即便是其所作,倘若其不肯承认亦或不情愿交出真相,吾又当如何乎?”相国伍子胥哂笑道。 “如此更好,吾当发兵在此伐越,一举灭掉越国方作罢,如此亦算作替吾太子兄报仇雪恨矣。”夫差方才受到伯嚭暗示,马上便心领神会地出班说道。 夫差一向与二王子姬波交好,而与太子终累关系一般,他对于太子之位也是垂涎觊觎已久 ,只是此前终累风头盖过了其余兄弟三人,便只得将夺位之心深藏在心底。 如今好了,终累被不知名的刺客暗杀,弟兄三人一听到此消息内心便兴奋得恨不能当场欢呼雀跃。他这块碍眼的“拦路石”终于被清除掉了,三人都感觉自己的上位良机已然到来,各自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 虽内心巴不得长兄早死,然夫差知晓自家老爹最见不得手足相残,争权夺利的。因此,才有了刚才这番慷慨陈词,将一个为兄报仇、同仇敌忾的好弟弟演绎得淋漓尽致,实则他早已与太宰伯嚭私下暗通款曲、狼狈为奸。 果然,阖闾听得夫差如是说,皱着白眉沉思良久不说话,一则感叹夫差的浓浓手足之情,二则思索着他这番话的可行性有几成。那允常与他是老对手了,他可不是易与之辈,这些年吴越两国斗得不可开交,表面看吴国占尽优势,可自己从未从他身上占到半点便宜。 如今自家儿子终累死在越国地盘上,确实可以以此为由,要求允常及越国给个交代。大殿之下,大将军孙武看着阖闾的反应,内心不由得无奈叹息,他眉头紧皱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大王万万不可兮,自柏举之战后吴国虽取得胜利,然自身消耗亦不可估量,吾当好生休养生息恢复国力。况且,如今楚国已从柏举一战中逐渐恢复,其必然暗中监视吴国之举动,寻机一雪往日之耻 ,是故吴国不可轻启战端,望大王三思而后行也。”孙武语气诚恳地上前阻止道。 他向来讲究“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因而认为目前绝对非对越国开战的最佳时机,仓促宣战只能使吴国腹背受敌。 第104章 惊天秘闻 “依孙将军之见,吾太子兄之仇便如此作罢乎?其死得如此凄惨,吾吴国之脸面何在?倘若吾等不为其报仇雪恨,如何告慰太子兄在天之英灵?”夫差一脸沉痛、悲愤之色逼问道。 阖闾本就因太子之死内心悲愤交加,此刻见朝堂吵闹得如菜市场一般,内心不由得更加烦躁气闷,整个头脑都要炸裂开来一般。 “都勿要吵闹,为今之计便依夫差所言派人手持寡人亲笔所写之战书出使越国宣战,此举便是向越国朝堂及允常施压,逼其交出刺客。”阖闾挥手喝止大殿之下的一众文武大臣道。 众人闻言顿时安静下来,既然阖闾已经就此事定下“基调”,他们再多言也于事无补,反而还落得个“吃苦不讨好”的结局。 “夫差,此事既由尔提出,便一事不烦二主,待太子丧事完毕之后,出使越国递交战书宣战此事就由汝一人负责到底。”阖闾看了眼站在朝堂的夫差,便沉声宣布道。 几乎出乎所有朝臣意料的是,阖闾如此快就定下了出使越国的人选,而这些人里面就绝对不包含太宰伯嚭。这个家伙为人好大喜功、贪财好色,活脱脱一个春秋吴国版本的“和珅”,但这样的人往往对于察言观色,揣摩国君心思有着超乎寻常的洞察力。 正是由于早猜得到阖闾心中所思所想,他对吴王阖闾作出派遣夫差出使越国下达战书的决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如今他与夫差已经达成了“利益共同体”,支持并给夫差创造出使越国的机会,就是替他捞取上位太子的政治资本,一旦夫差当上太子 那他便是将来的“从龙之臣”,地位荣宠尊贵之极。 “唯。”夫差闻言恭恭敬敬的答应道。实则他内心已然乐开了花,暗中与伯嚭眉来眼去,对后者的一番“骚操作”佩服不已。 终累首级暂时没有下落,但丧事却不能因此而停止。相国伍子胥不光文韬武略样样在行,于风水堪舆一道也颇为精通,他经过详细测算,将前太子终累的墓地选在延陵邑之黄土集镇。 吴国在商末周初的早期都城为梅里(今江苏无锡梅里古镇),此处应是吴国的发家之地,伍子胥也是考虑璜土距离梅里比之姑苏要近这一层意思。 秋意渐浓,冷风萧瑟。黄土集镇本是一乡野偏僻角落,这一日却挤满了前来送葬的兵车与人群。阖闾乘坐诸侯规制的“驷马高车”亲自前来送儿子终累最后一程,后边伍子胥、孙武、伯嚭、姬波等哥儿三个及叔姬寺吁姐妹两个皆一身缟素前来送葬。 众人站在一座高高堆起的土墩前默默无语,心情异常沉重。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就摆在一边,里边盛放着终累伤痕累累又无头的尸体,坟墩上一个大坑已经挖好,只待棺材落下深坑中便可填土掩埋。 “上苍不佑吾吴国也!儿兮,汝且好好安息,汝之头颅寡人必将替汝寻回,汝之深仇大恨,自有寡人替汝讨回公道。”吴王阖闾老泪纵横地扼腕长嚎道。 叔姬寺吁姊妹两个想到昔日与自家亲弟(兄)朝夕相伴的美好童年时光及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的凄惨景象也是痛哭流涕。…… 两三个月以来,上自阖闾下至于朝堂众臣皆笼罩在一种悲伤、凄凉的氛围中久久不能自拔。期间滕玉曾派出剩余的九名“天干”杀手四处打探刺客的下落,但都石沉大海、一无所获。 前天的晌午时分,滕玉正在书案上翻阅兵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嘟嘟嘟”敲门声,她迅速卷起兵书竹简放到竹简架子上。 “进。”滕玉清冷悦耳的声音颇有穿透力。 “禀告首领,属下刚自越国会稽打探到一则惊人消息,越国朝堂最近有一十四岁少年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就这般小小年纪便被允常封册封为''右司马''一职。”十天干的甲字号杀手阏逢一身黑色武士装束迅速站定在书案前躬身禀报道。 “哦~,此等事倒确实鲜少听闻,想必彼少年定有过人之处,否则以越王允常之老谋深算 ,又如何可能一个''乳臭未干''之黄口小儿委以重任焉?”滕玉不以为意地说道。 “会稽方面言此少年姓王名浩字子越,出身自槜李邑贫困乡野,传闻此少年与越国长公主,也即本国前太子妃姒瑾关系暧昧不清,甚至……有传言曰:王子越只身潜入石门吴军大营,杀死前太子终累并摘走其项上人头。”阏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他所探知的消息。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内心有些紧张而支吾其词,果然不出他所料,闻言滕玉“滕”地从地上迅速弹起,如同一根弹簧一般,俏脸立马由刚才的淡淡微笑变得一片铁青,震惊得无以言表。 “适才汝言刺杀王兄之人乃王子越,可是千真万确?”这则消息对于滕玉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以致于她呆愣沉思了足有盏茶时间才又如梦初醒问道。 阏逢也不敢打扰她的沉思,只是躬身站在案前眼底流露出爱慕、崇敬等复杂的神色,但他只能时不时偷偷瞥眼前这美人一眼,不敢直视之。 “此事卑职得自越国朝堂可靠暗线,断不会有分毫差池也。”阏逢见滕玉回过神来,忙低下头回答道。 “此事汝做得不错,速速退下。”滕玉闻言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阏逢躬身一礼转身准备离去时,却又鬼使神差地转过头迅速瞥了一眼那张成熟又英姿飒爽的绝美俏脸,心噗通噗通狂跳。 不过,他可不敢多作停留,如果让公主兼首领大人洞悉他有如此想法,其下场他还真不敢想象。三十开外的粗糙汉子居然对地位高贵的本国小公主,军中巾帼有了那种不该有的怦然心动想法,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不慎可能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也试图拼命压制内心的欲望,可越是这种念头一旦生成便如同疯狂生长的野草,根本不受控制,他与滕玉又不可避免经常要打交道。暗恋、偷窥、想念、憧憬……痛并快乐着。 所幸还好,此时滕玉仍旧沉浸在震惊、思索之中,并未关注到他的异样举动,稳定了一下心神他便不再犹豫,立即抬腿迈步离去。 “王子越,槜李人氏,莫非是伊不成?倘若汝真是杀死王兄之元凶,吾又当如何自处乎?”滕玉嘴里低声呢喃道。 第105章 牛头马面 滕玉身上本就藏着一个大秘密,那就是真正的滕玉公主在两年前就死去了,也就是阖闾赏赐“太湖刀鱼”那次。虽然姒瑾当时救下了滕玉,但历史往往有其不可逆转性,很多时候它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历史上强调那些能力强大的个人,诸如帝王、王侯将相等改变历史,这就过度夸大这些所谓“英雄”、“枭雄”对历史发展规律的作用,实际上他们只是在历史的轨迹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并非真正改变了历史。 就在被姒瑾所救的那晚,子夜滕玉在自家的寝宫正在酣睡之中,期待中与周公的会面并未如期而至。反而等来了两个面目狰狞且奇形怪状的人,她都不晓得这两人究竟还能不能算作人。 他们两个一人是牛头人身,手持三叉戟,另一人长着一张马脸 , 手提长柄大刀,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滕玉看。 “傍哥,是这小妞没错吧,长得倒是挺有姿色、挺风骚的,可惜这性子有点野,又不听爹妈的话,竟因区区为一条鱼而寻死觅活的。”那马面怪人张嘴吐出人言说道。 滕玉顿感周围气氛怪异,内心恐惧得冷汗直流,亡魂尽冒,她惊恐地瞪大了杏眼,嘴巴也张得老大。 “骚婆娘,不要胡说八道,你说那小娘们长得好确实是事实,但你说她风骚老哥我就不答应了,人家是堂堂吴国公主,刁蛮任性是有的,风骚却是一点都没有。你以为女人都和你似的,见着公的就迫不及待地上去勾搭?”那牛头怪人听闻马面怪人之言出言反驳道。 “汝等系何怪物?寻本公主意欲何为?”滕玉色厉内荏地朝两个怪物喝斥道,实则内心已是紧张恐惧到了极点,声音都在颤抖。 “你说什么,敢说我们堂堂地府两大英明神武的鬼差是怪物?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本来看你长得娇俏可人,哥哥我还想着到了地府能在阎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如今看来你牙尖嘴利,不让你吃点苦头是不行了。”那名叫阿傍的马面怪物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厉声冷哼道。 “傍哥,咱们少和这小娘们啰嗦,阎罗大人还等着咱兄妹两人拘拿她回去复命呢。黎判官言这小妞阳寿已尽,既如此咱们早拿她回去应付了这趟差事便了。”那马面怪物声音是个略到苍老的女生,她不耐烦地催促牛头怪物道。 根据《铁城泥犁经》记载,牛头“于世间为人时,不孝父母,死后为鬼卒,牛头人身。”意思是说阿傍为人时因不孝顺父母,死后在阴间为牛头人身,担任巡逻与搜捕逃跑罪人的衙役。 马面又叫马头罗刹,“罗刹”为恶鬼,是故马头罗刹就是马头鬼,至于她的本名如今已经无法查到了。宋朝释道原《景德转灯录》卷十一:“释迦是牛头狱卒,祖师是马面阿婆。” “妹子啊,赶紧上路吧,自觉一点哈,不然哥哥我可要动粗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那牛头鬼差阿傍手持钢叉催促道。 “鬼差?汝等讲的甚?本公主不晓得,吾活得好好的,岂会阳寿已尽乎?吾不去甚劳什子地府,尔等走开!”滕玉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地府鬼差来拘魂来了,立即吓得花容失色,大喊大叫道。 别看她平时刁蛮任性,阖闾赐鱼当日觉得自己受到侮辱,说自杀便拔剑自刎,那是在气昏头的情况下本能的反应,根本未来得及考虑后果。如今却完全不同了,一旦被牛头马面将亡魂带到地府,那也少不得皮肉之苦,她身为一国公主,吴王阖闾的掌上明珠哪儿经历过如此之苦? “哎呦,我说老牛,你这厮磨磨唧唧的和老娘们一样干啥?你不会是看上这丫头片子了吧?她有什么好的,胸和臀还不如姑奶奶的大呢?唯一能看的也就这张脸了,你想和她……那还不如和姑奶奶我来了。”马面婆娘拿着长柄大刀不耐烦地催促道。 牛头闻言朝马面看去,她那身材确实是前凸后翘、无比“雄伟”、“壮硕”,那大腚足以和美国小金妹(金.卡戴珊)相媲美了,那丰胸每颗足有篮球大了,让人怀疑男人不小心扑在上面会不会被闷死。 她穿得很暴露,低胸大v领,球都能看到小半了,下身齐膝短裙子,脚踏高筒靴,牛哥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但等他一看到那张长长的马脸,他的一张牛脸顿时黑了下来,变得兴致缺缺,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我说骚婆娘,你穿成这样确定是出来干活的不是出来站街或者勾搭男鬼魂的?地府的招牌早晚被你给弄砸了。我还不知道你内心那点花花肠子嘛,向来就是看到英俊帅气的男鬼魂就心痒难耐,想方设法也要勾搭到手。”牛头一脸无奈嗤笑道。 “咱两个是五十步笑百步呗,你以为你是什么纯情善男?我岂会不知道你平时借着职务之便引诱多少有姿色的女鬼对你投怀送抱吗?”马面立即丢下手中长柄大刀双手叉腰,反唇相讥道。 这什么情况,说好的把一起把她魂魄拘到地府去呢?这一幕看得滕玉满头雾水,两鬼差闹内讧了,哈哈,这对她来说可是个大大的福音,她的心里立即活泛开了,想着趁机跑路。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这个想法有多天真可笑了,哪怕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休想挪动一步,更别提跑路了。 “喂,尔等对本公主做了甚,吾警告尔等速速放开吾,如若不然吾便……”滕玉急得口不择言道。 “你便怎么样啊,什么狗屁的公主不公主的,到了地府一概无鸟用,我劝你识相些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老老实实跟我俩去到地府接受审判,倘若你的认罪态度好说不得还能捞个早些投胎,不然么也只能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超生了。”牛头马面听到滕玉气急败坏的喊叫,停止了内斗,马面鄙夷道。 “就是就是,小美人不要挣扎了,没用的,马面婆子,时间不早了,咱们俩这就带她上路吧。晚了怕阎罗大人、判官大人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牛哥”这回总算是和马面枪口一致对外了,开口帮腔道。 只见两人一挥手,滕玉的魂魄便离奇诡异地脱离了身体,从床上坐起不由自主地跳下豪华的床榻跟着他们两人的牵引晃晃悠悠地走去,这一幕异常惊悚。 第106章 地府相会 一阵烟雾缭绕后,三人,哦不,应该说是两鬼差一鬼魂来到了一个黑黢黢、暗无天日的地方。 阴曹地府,那是一个寂静而神秘的世界,一个令人心生畏惧所在,是人类死后灵魂的归宿。在这个阴冷而黑暗的地方,亡魂们必须接受最严格的审判,以决定他们的命运。 在地府的入口处,是一座巨大的黑色城门,城门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煞气腾腾,门口两个高大威猛的鬼卒手持铁链,目光凶狠地盯着前来的亡灵,一旦不幸被盯上,就注定被带入地府接受接受审判。 “鬼门关”三个字立即浮现在一个黑洞洞的大门上,四周弥漫着恐怖的气氛。鬼魅横行,阴森恐怖,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一股诡异的力量不断蔓延,一只只幽灵般的身影悄然现身,它们的身体不断扭曲、变化,仿佛什么都能将它们吞噬。 “牛哥,马姐,今儿又上哪个时空公干去了?”其中一个绿脸赤发 、青面獠牙的守门鬼差腆着脸对牛头马面谄媚地笑着说道。 “呦呦呦,这不是绿脸鬼兄弟吗?今儿这''鬼门关''轮到你和''驴面''兄弟两人把手?不瞒你说,咱们兄妹俩刚才去了一遭东周春秋时代的吴国。”马面罗刹搔首弄姿地与那绿面鬼打着哈哈道。 “是吗,那你俩跑得可是够远的,咦,这小妞是谁啊,小模样长得可够俊俏的,嘿嘿,看着真tn带劲啊!”绿脸赤发鬼忽然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冒着亮晶晶的绿光,笑哈哈地走到滕玉面前伸手想要在她白嫩脸蛋上掐上一把。 只是就他笑的那样简直比哭还难看,吓得滕玉不由自主地往后躲闪,快速躲到牛头马面背后不敢探出头。 “喂,绿脸,别说做哥哥的没提醒你,这位可是尊贵的吴国公主,一代枭雄吴王阖闾的女儿,哪是你这种小角色能染指的。你要是憋不住了,还不赶紧找你的老相好石榴去?”牛头一把抓住他准备作妖的枯枝一般手臂,没好气地警告道。 “她是公主?得,那咱哥们还真碰不得,晦气,走吧走吧,赶紧入关。”绿脸赤发鬼嘟囔着骂道。 穿过了“鬼门关”就进入了地府的中央广场,广场上一片黑色, 没有一丝阳光。四周是无数的鬼魂,它们面容狰狞,身上散发着阴冷的寒气。他们都是在世上犯下重罪的恶魔,现在被囚禁在地府等待审判。 三人来到了广场面前,广场中央有一座法台,上面端坐着铁面无私的判官,他身着黑袍、脸色阴沉,正凝视着下方的众魂。他手执判官笔,一个一个记录着每个灵魂的罪孽。在他的背后是一座高大的黑色宫殿,里面是地府的中央管理区。 判官瞥一眼就看到了牛头、马面及他们身后的滕玉,他挥挥宽大的衣袖,面无表情地说道:“牛头马面,犯魂既然已经带到,你们俩把她留下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是,判官大人”两人躬身拱拱手告退离开了。这一本正经的判官其实就是当初送魏晨宇投胎成王浩的那装叉贩子—黎判官,别看他人前一本正经,王浩(魏晨宇)很清楚这家伙其实内心很骚气,很不正经,又干了一会儿,这家伙便哈欠连连了。 他和自己的好搭档兼好哥们崔判官交接一下,就收起判官笔、生死簿走到滕玉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仔细端详了片刻,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感叹道:“像,真是像啊,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你这跟我进大殿,记住赶紧喽,这里的鬼魂成千上万,好鬼厉鬼都有,一不小心你就得被那些恶鬼吃得骨头渣渣都不剩。” 滕玉胆怯地看了眼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黎判官不由心生畏惧,最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便跟着他走入黑色大殿。这里是地府各个部门的所在地,包括罪魁祸首的审判厅、恶魔的牢房、刑法的执行场所等。 一进到内部,滕玉便被宫殿内阴森恐怖的气氛,以及恶鬼们被行刑时发出的凄厉鬼哭狼嚎声给吓得浑身“打摆子”一样颤抖不止。 “别怕,你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跟着我走便是了。”黎判官看滕玉害怕得不敢吱声,温言出声安慰道。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间宽大的办公室,身着黑纱帽、黑袍的阎罗王正坐在一张书案前阅读文件,看到两人来了即刻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你来啦,坐吧。”阎罗王客气地右手虚引道。 “卑职不敢,您就不必客套了。”黎判官笑哈哈地拱手作揖道。 “这就是那春秋末期的吴国公主滕玉姬,吴王阖闾的女儿?”阎罗王瞥了一眼一眼站在一边不敢吱声的滕玉,一脸狐疑道。 “是,正是这女子,大王您看她与那李佳琪是不是很像?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了嘛?”黎判官一脸谄媚地嘿嘿笑道。 阎罗王闻言,向一边站着的另外一名女子招招手说道:“佳琪,你过来,本王如今问你话,你可要实话实说。此事事关重大,一旦你说谎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因此你务必要想清楚了才回答。老黎,你把门关上,以免有鬼偷听。” 黎判官闻言知晓接下来事关重大,便马上去关上了房门。房间内只剩下四人,滕玉、李佳琪互相对望了一眼,俱是大吃一惊,心忍不住“怦怦”狂跳。 “你是……”、“你就是……”两女都震惊这地府里居然存在着另外一个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仅仅只是服饰、发型的差别而已。 “你两个是不是很好奇,很吃惊?没错,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她就是春秋末期的你,你就是21世纪的她,你们两个所处的年代足足相差了有2500年之久。”阎罗王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对于两女的震惊表情他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侃侃而谈道。 “话虽如此,但你们两个终究是两个不同的灵魂,但你们两个的命似乎不是很好。滕玉,你的不幸命运是你自己造成的,佳琪你是命运坎坷,前身上苍待你多有亏欠,寡人现在有个提议 ,不知道你们是否同意?”阎罗王解释道。 两女满脸疑惑地看着阎罗王、黎判官两人,仍旧默不作声。 “佳琪,你前世遭遇不幸早亡,想不想换个活法穿越到2500年前的春秋时代去感受一番不一样的世界?”阎罗王如同一个“不怀好意”地引诱道。 第107章 灵魂互换 “穿越到2500年前?这可能做到吗?”李佳琪闻言似乎有所意动,但转瞬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地怀疑,反问道。 阎罗王对此嗤之以鼻,他的一张黑脸上带着一副骄傲的神情,用一种轻蔑地眼神看着李佳琪道:“小妮子,你是有多么看不起我们地府的能力,寡人既然将话说出口了就肯定能办到,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去吧。顺便告诉你呦,你去了那边会有意外的惊喜等着你。” 大多人都有一种尝试未知世界的冲动,比如旅游,那不就是花钱花时间到一个自个儿不熟悉的地方,一到节假日便对此乐此不疲,哪怕人挤人挤得怀疑人生 ,下次依旧跃跃欲试。 李佳琪也是如此,这次她因为车祸被撞,肇事者亲眼看着她倒在血泊中而不管她的死活逃逸,其余的路人也是当作没有看到她,唯恐避之不及。现代世界的人眼中除了权和钱、利益便再也容不下别的了,对于这个世界和时代,她早已厌倦、失望透顶了。 何况她才在沪江大学念完大二,就被家里催着和一个大公司老总的富二代儿子相亲,父母逼着她主动给人家纨绔子弟送上门,只是为了换取他们给家里所经营公司的资源倾斜,又或者是让她嫁入豪门当阔太太给李家光宗耀祖。 至于她自己的想法那还重要吗?就如几乎所有国家的高层、上流社会人物哪怕嘴上说得再动听、再冠冕堂皇,实则却是毫不在意底层人民的想法,反而对他们极尽压榨之能事一样。 她的父母在这一些肮脏、霸道的交易也是打着“为你好”的口号让她找不到反抗的理由。如果说这她这悲催的一生中还有一点快乐之处的话,那无疑就是与学弟魏晨宇的相识、相知以及相处的点点滴滴了。 这是一个善良、真诚、实朴实、帅气的江南农村小伙,这么一个人在那种污秽不堪、充满铜臭味的世界中仿佛一颗璀璨的珠宝那么熠熠生辉。 她生病躺在宿舍的时候,他总是替她在食堂打好饭送到宿舍;下雨天他帮她撑伞;甚至来大姨妈的时候,他都不怕遭受异样的眼光替她去超市购买“姨妈巾”。……“友情之上,恋人未满”说的就是她李佳琪和小一届的学弟魏晨宇之间的这种亲密关系。 “可惜没能早点遇到晨宇,不然我一定会牢牢地抓住他,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这个念头不知道多少次徘徊在李佳琪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然而,这也仅仅是想想,终究到她出车祸逝去,这句话也被她一直深深埋藏在心底。 原因无它,只因他的身边早已有了一个与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校花级美女—魏佳霞,这个女孩的确无可挑剔,无论样貌身材还是学习成绩、才艺她都堪称惊才绝艳。她见过这个女孩,从学弟看着她的目光中读出了满满的浓情蜜意和幸福感,也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们两个。…… “好,我就答应了你又有何妨?本小姐还就不信坏一个时空生存,我还能活得比这个操蛋的世界更压抑、更卑微。”李佳琪的小脸微微一扬,露出了一股倔强的神情道。 “好,痛快。高贵的滕玉公主,你又如何说?既然在春秋时代当公主不快活,那就不妨穿越到21世纪的现代世界去体验一下这个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去?”此时的阎罗王和一个推销房产的中介一般无二,直讲得滔滔不绝、唾沫横飞。 “2500年后?此为一个何等之世界乎?去望彼处吾有何等益处?”滕玉闻言秀眉微蹙道,她也似乎有些向往。 阎罗王知道这个春秋时代的吴国公主是个特立独行的主,她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任人摆布。她曾亲眼看着自家阿姊叔姬寺吁在如花似玉的年纪,任由老爹阖闾驱使,如货物一般被嫁给了一个年过四十的老头,就连人生都失去了自由,就此在蔡国深宫过着度日如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一日日虚度青春,红颜老去。 滕玉绝对不甘心过这样令人心生绝望的人生,她希望将自己的人生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最喜欢做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这还不好办嘛,21世纪的华夏,女性解放得不能再解放了,尤其是在皇城、沪江、羊城、鹏城等一些所谓“国际接轨”的大城市。 好些女子已经真正做到了与国际接轨,只要是“洋大爷”,不管黑的、白的、棕的统统来者不拒,等她们为“爱情”买单被“洋大爷”们如丢掉一件破衣服那般扔到垃圾桶,她们还可以找本国爷们接盘,反正没权没势的底层光棍有的是,不怕自己没有“市场需求”,就比如魏佳霞这样的可谓比比皆是。 只是阎罗王对这个满嘴“之、乎、者、也”的古代美艳公主感到头大,然而为了做成这单“生意”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腆着这张脸笑呵呵地继续忽悠这个“傻白甜”了。 “那好处可多了去了,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没人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关键是你可以嫁给你喜欢的人,在那个地方实行''一夫一妻''制度,男女地位平等的,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同样可以做。如何?心动不如行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阎罗依旧如“狼外婆”忽悠“小红帽”开门一般,循循善诱道。 “卧槽,这还是传说中那个体面无私、刚直不阿的阎罗大人吗?”听了阎罗王的一番话,就连黎判官这个忠实的“狗腿”三观尽毁、信仰崩塌、节操碎了一地。 就连一边站着的李佳琪都不由内心苦笑,至少那个世道,表面确如阎君所说的那样,但实则大家都心照不宣,它只是将很多见不得光、黑暗、发霉腐臭的东西隐藏得更好一些罢了,一旦老实巴交的普通人长大进入社会便会被这个漆黑如墨的“大染缸”给吞噬得渣渣都剩不下。 滕玉却是越听越感兴趣,两眼散发出熠熠光辉,跃跃欲试地盯着阎罗王道:“哦~,彼处果真有汝所讲之精彩?倘若如此,本公主便愿往也。” “ok,那么这单买卖便就此成交了,事不宜迟,你两个速速各伸出一只手互相紧紧握住、闭上双眼,老夫即刻做法送你两个去该去的时空,此后便各安天命吧!”阎罗王兴奋得击掌道。 两女毫不犹豫地依言行事,下一刻一道白光闪过。 第108章 姑苏之旅 “咦,这是哪儿啊,看样子貌似是古代,不会真穿越到2500年前的春秋时代了吧?”李佳琪(滕玉姬)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这如梦似幻的场景喃喃自语道。 眼前的一切光怪陆离、古色古香,此刻自己正躺在一张奢华的大床上,丝绸锦被触感柔软舒适,如同流水划过手指,给人一种宁静与和谐的体验,让她沉浸在无尽的温柔与惬意中。 做工考究的竹枕,雕刻精美的漆木床,地板都是整齐划一的石块铺就,这一间“卧室”足有200平那么宽大,光层高怕不得有个4米高,室内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哇,妥妥的超级大平层。咦,这里面的陈列品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啊,随便拿出一件拍卖,都得值得个上千万啊。”李佳琪兴奋得辗转难眠,像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一样嘀嘀咕咕。 宫殿的架子、立柱等主体都是木质结构的,里面陈列吴国特色的宝剑、鼎、玉带钩等好东西。 短剑、扉耳剑、窄格无箍剑、宽格有箍剑、扁茎剑等应有尽有,李佳琪本身也是文史专业的,对于古代历史、文物等有一定的研究。 “乖乖,都说吴国的兵器领先于春秋时代同时代的各诸侯国,看来所言非虚啊,光这些吴剑的价值都难以用金钱来衡量。嘿嘿,看来老娘这次是发达了。”李佳琪看着殿内墙壁上悬挂着的这些巧夺天工的宝剑忍不住咋舌道。 再说殿堂内、横梁上悬挂的各种美玉当真是令人眼花缭乱。一共分为七大类:装饰玉、系璧类(均作小型圆壁形)、璜类、觿类、长方形玉佩类(亦称玉鎏)、动物形类配饰(有龙、虎、鸟等)、镯管珠类饰物。 春秋时期吴国擅长冶炼业,因而与之相关的兵器制作,青铜鼎冶炼工艺都十分精湛。吴国铸造的青铜鼎造型独特,其鼎腹上的纹饰、动物、几何图案都体现出了当时的艺术风格和审美观念。吴国鼎多为三足、四足鼎,器身高大,底部为圆锥形。 铜盉、铜匜、铜鉌、竹节烛台等应有尽有,看得李佳琪心花怒放。不过没多久她又变得惶恐不安起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举目无亲,一时不知如何适应这个未知的时空,她得时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旦暴露她是个“冒牌货”,极有可能遭来杀身之祸。 “哎,这辈子有钱是有钱了,就怕无福消受啊,如果阖闾逼我联姻嫁给一个纨绔,那我要怎么办?不成,老娘这辈子得作自己的主,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这一晚,李佳琪想了很多,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面对未知世界既充满对它的狂热探索欲,同时又对它充满了恐惧和矛盾。 就在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情下,一直到寅夜时分她才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公主,天色已然不早,该起床矣么。”一个脆生生又略带胆怯地女声在她耳边响起,硬生生将她从好梦中叫醒过来。 “谁啊,大早的鬼叫什么,姑奶奶还没睡醒呢,真烦人。”李佳琪的起床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尤其还是在被人扰到清梦的条件下,顿时朝着那声音吼道。 “呃~奴婢~”婢女小葵差点被吓得“哇”一声哭出来,往日滕玉公主虽说刁蛮任性,可还不至于如此不识礼数,满嘴胡言乱语弄得她都完全不懂公主在说些什么。 等李佳琪揉揉眼睛清醒过来看清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时,不由得尴尬得满头黑线。 “啊,这个……抱歉,小葵,本公主昨夜失眠,状态不佳也。”李佳琪挠挠头,别别扭扭地尝试着说了句半白半言的“洋泾浜”文言文,讪笑道。 “啊,非也非也,定然是奴婢扰公主之清梦矣。”婢女小葵哪敢让滕玉这刁蛮公主给她道歉啊,立即吓得小手手足无措地乱摆道。 “无碍,汝速速伺候本公主更衣便是。”李佳琪顶着她那鸡窝一样凌乱的发型爽快地摆摆手道。…… 经过赐鱼自杀的事件以后,阖闾对这个小女儿说自杀便自杀的性格颇为头大,他知道这她是个敢说敢做的主,因此,只要她不是做得太离谱就由得她去了。 滕玉(李佳琪)欲拜孙武为师、参军入行伍,他都由得她去了。好在她自身也足够努力,在军队中不怕吃苦、敢打敢拼,终于闯出个名堂,做得率领两千人的乡良人,还在他的授意下一手创立了直属于父女两个的“天干杀手组”。 在吴国她一直以巾帼英雄的形象存在,冷酷美艳、英姿飒爽、杀伐果决,对所有男子不假辞色;在这个女人地位低下的春秋时代,她独树一帜、鹤立鸡群,她是吴国乃至各诸侯国所有女子难以望其项背、仰望的存在,众多王侯将相、名门贵族公子哥的梦中情人。…… 她一直伪装得很好,但她同样身心俱疲,直到那日在槜李遇到王浩,她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期待。 那日她看到王浩的第一面就有种似曾相识、一见如故的诡异感觉。一个十四岁的越国农村少年居然喊她“佳琪学姐”,这使得她很诧异,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幻听了。 再者,这么多外人在场,她不可能承认自己的真正身份,否则不光令人匪夷所思,还得大难临头,但这不代表她事后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不会细细回想这里面的“猫腻”。 “他确实很像晨宇学弟,他当时确实叫我''佳琪学姐'',一定是这样。哎,那少年要真是他那该有多好啊,在这乱世、深宫我好寂寞、孤独啊。下回一定得找一个和他单独见面的机会加以确认,也好与他相认。”那天和王浩在槜李见面后,她内心就有了这个念头,而且越来越强烈、迫切。…… 那天接到阏逢打探到的信息,她感到举棋不定,她现在的身份是吴国滕玉公主,也有着滕玉的部分记忆,但若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王浩就是魏晨宇的化身,那么她该怎么办?选择前世的友情还是本世的亲情? 毕竟这种事情很难说的,她李佳琪能通过地府穿越到这个时空,那么魏晨宇为什么不能?甚至从来不相信命运的她此刻开始相信“缘分天注定”这句话了。 期待、纠结、矛盾一系列情绪一股脑儿涌上了李佳琪(滕玉)的心头。 “哎,管它的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喃喃道。 第109章 夫差使越 叔姬寺吁很羡慕自己妹妹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也欣赏她敢于和自家老头子阖闾叫板的勇气,这天底下似乎没有滕玉不敢干的事。尤其是她有勇气拔剑自刎,拜大将军孙武为师,入军营接受与男子一样残酷的训练与考验,她自问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姊妹两个携手行走在北风呼啸的荒芜原野,四下空旷无人,就连她们刚刚点着插在祭鼎中的香都给吹灭了,白花花的纸钱被风刮得纷纷扬扬朝远处飞去。 “阿妹,吾两个就此下山焉,蔡国的马车、兵车尚在山下等候吾归去也。”叔姬寺吁抬头望了望天空,和煦的阳光却丝毫照不进她悲凉的内心,她无奈地叹息道。 “啊~好。吾等就此下去也,阿姊勿要担心,便让蔡国之虾兵蟹将多等片刻又何妨乎?吾便不信伊等还敢为难汝,不管如何,汝终究乃蔡国之国夫人也。”滕玉杏眼圆瞪,俏脸含煞地说道。 叔姬寺吁面带苦笑地说道:“阿妹有所不知,为姐名为国夫人,实乃身陷囹圄之“钦犯”,莫说吾如今已年届三旬,早比不得昭侯身边那些个豆蔻年华、及笄之年新鲜妙龄女子,况其向来醉心于权谋,故而如今为姐只能自生自灭。 “ 此皆赖父王昔日所作之''好事''也。阿姊,莫不如汝便勿要回都蔡矣,此等''国夫人''不当也罢,让彼昭侯见鬼去。吾看何人敢拦阻汝,妹妹率军杀之而后快也。”滕玉杀气腾腾地说道。 她看着这个可怜的便宜姐姐,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怜惜,同时抱怨起阖闾来。如今她才真正理解姒瑾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连夜逃出姑苏了,比起叔姬寺吁来她还是一个敢于抗争命运、敢爱敢恨的勇敢女性,就这一点她就不得不佩服她。 不知不觉,姊妹两个已然来到了小山丘下,这也就意味着姐妹两个已经到了真正分别的时候,如今一别,下次再相见又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叔姬寺吁强忍住眼眶中即将掉落的泪珠,艰难地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滕玉柔软的秀发,伤感地说道:“傻丫头,千万勿要胡闹,吴蔡两国联盟乃国家大事,且勿因一时冲动而因小失大,为姐此生也便如此矣,便期盼汝将来可觅得如意郎君,与之携手相伴一生。好了,吾去也,祈望吾姊妹两个尚有很快相逢之日。” 滕玉的手都已经按到了磐郢剑剑柄之上,看着一里开外的蔡国驷马高车、百乘兵车及数百步卒杀气腾腾,然而当听到自家姐姐如此说,她知道她心意已决,也就不强人所难了。看着叔姬寺吁缓缓走向那群蔡国兵马的时候,滕玉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那支蔡军将叔姬寺吁弄上驷马高车后下,便浩浩荡荡地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滚滚黄土在空中飘荡,甚至连轰鸣的车轮声都丝毫不闻。 “哎,没想到古代也是这德行。姐,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从都蔡这座牢笼中拯救出来。”滕玉低声呢喃道。 在后世现代世界中,姬墩山南簏还该有有一座姬光婵寺, 此寺得名自姬光太子墓,它原本是始建于明代的姬光太子庙,清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毁于兵祸,光绪三年(公元1877年)又经扩建。据传说此庙颇为灵验,因此直到21世纪香火一直不错。…… 十二月中,正是一年中天气最为寒冷的时候,三九严寒可不是吹的,严寒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侵袭着姑苏城的每个角落,割开空气中弥漫的宁静。虽没有下雪,然人们呼出的气息迅速在空气中凝结,形成一道道白色的烟雾。 夫差身着黑色貂裘大衣,带着阖闾亲书的宣战书乘坐驷马高车自姑苏出发,随行仅有区区几名大头兵。这样冷的天气赶路着实不易,士卒没有贵族那样的待遇,他们只着冰冷的皮甲,凌冽地寒风透过皮夹切割在他们的皮肤上,一个个冻得如了“打摆子”一般乱颤,他们不停地往冻得通红地双手哈气,以求得到丁点的温暖,双手不停地变换着手持武器。 路边湿滑且结冰,以至于马和人不时地打滑,根本没法走快了。姑苏至会稽原本也就只有不到200公里,按照平素马车的行程4个时辰便可到达,如今却硬是花了6个时辰才到。 不光夫差自己,就连几个士卒都暗地里破口大骂阖闾禽兽不如,找个什么时间不好,非得挑这么个鬼天气让他们出来“喝西北风”。 在石门关的驿站熬了一晚,次日接着赶路,终于在晌午时分赶到了会稽城的南城门,远远望去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的还是有不少。看着应该都是些为生计而奔波的买卖人,他们身上所着的厚厚粗麻布衣足以说明了这一点。 城墙上,守城的越军守城士卒远远便看到了几十米开外,手持“吴”字鸟篆旌旗的夫差等人,这些人皆为吴军士卒装扮,大家都是老对手了,是以对彼此都熟得不能再熟了。顿时,城墙上的越军士卒尽皆如临大敌,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戈、矛、剑、戟、盾牌等武器。 “快看,不远处有小股吴军出没,速速去禀报于将军也。”一名越军守城士卒立即扯开嗓门大喊道。另外一名传令兵则迅速拿起棒槌,“咚咚咚”地拼命挥动手臂把这面军鼓敲得“隆隆”震天响。 夫差将头探出马车一看,大事不妙,便立即扯开嗓子朝城墙上喊去:“诸位越军将士休要慌张,在下乃吴国四公子夫差,今奉吾王阖闾之命来此向贵国下达战书,事关重大,劳烦开门让吾进城面见贵国大王允常,吾欲亲自将此战书送至其手上也。” 按照周朝以来的规矩,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也是不成文的一条规定。不过这也得分对待什么人,至少吴国这样专门喜欢趁人家别国国丧期间发兵攻打它国的国家,它是不配享有这种待遇的。因此,听夫差如此一说,城墙上守卫的越国士兵皆脸色难看,对夫差一行人同仇敌忾、嗤之以鼻,然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刀兵相向后,那这事的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既如此,汝等权且在此稍待片刻,待吾禀告大王后自会见分晓。”城墙一名手持宝剑,全副武装的武将朝他们喝道。 夫差一看也没办法,只好下得马车对着城墙上躬身一礼道:“劳烦矣!” 第110章 剑拔弩张 不过片刻时间,太子勾践的寝殿早已有内侍得到夫差出使会稽的消息禀奏于他。勾践听到此消息后,倒也并没有显得慌张,相反他内心还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他对这种事也早有所预料。 吴国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这与他们往常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这不能说明他们他们是偃旗息鼓,恰恰是在憋着大招,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太子终累被杀一事最终他们十有八九是要将它算到越国头上的。此次,吴国方面派出公子夫差出使越国宣战倒也算得上光明正大。 “汝却且前去告知守城卫队统领—青雀,便言本太子有令,放吴国公子夫差进来,吾倒要看看伊如何说也。”言罢,他轻蔑地冷冷一笑,挥手示意内侍赶紧去办。 那内侍闻言愣在那里没有动作,反而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太子一声。 “汝如何还不去?愣着作甚?”这下,勾践就有些不悦了,他皱着眉头黑着脸沉声道。 “呃~,太子,彼吴国公子夫差言其非大王不见也,如今太子未经大王准许而私下面见夫差,一则恐大王知晓后不悦,兴许怪罪太子自作主张;二则吴国公子夫差未必肯卖太子之颜面前来觐见。”那内侍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地躬身说道。 勾践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内侍看,只看得他如芒在背,头皮发麻。忽然,勾践“砰”一掌重重拍在书案上,上面的竹简都被他拍得微微跳起。 “混账东西,是否本太子讲话不管用乎?父王委本太子监国之大任,便宜处置越国朝堂所有大小事务,汝安敢小看本太子?”勾践终于耐不住性子,他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爆发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指着那内侍的鼻子骂道。 自家父王允常嫌弃他毛毛躁躁,做事过于激进,因而时常当着朝堂文武大臣的面责备他,弄得他灰头土脸下不来台,这他也就忍了,谁让这老头手掌越国大权呢?可如今连这狗奴才也不把他放在眼里,拿允常来压他,这他还怎么忍得了。 “太子息怒,奴婢立刻便去寻青雀将军传令。”内侍吓得屁滚尿流,立即改口道。说罢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快速退出殿内前去城门传话了。 “哼”勾践冷哼一声,看着他的眼神冷得可怕,就如同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没多久,那内侍卫与守城卫队统领青雀交谈了几句,立刻朝城下呼喝道:“监国太子有令,速速打开城门放吴国使臣夫差入城进宫觐见。” 城下的夫差内心很是诧异不解,他在想刚刚他明明是要见越王允常下战书,难不成那些人的耳朵是有毛病了?不过如今形势比人强,先入会稽城进越王宫再说不迟。 他撇撇嘴满脸鄙夷之色,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带领着他的几个吴卒随从大摇大摆地进得城门去,那架势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令得守门的越军将卒一个个脸色铁青,气得鼻子都歪了。 夫差这是头一遭来越国这个吴国的敌对国,更不用说其都城会稽了。他乘坐马车探出脑袋边走边环顾四周,走马观花,不由暗自思量:果真乃偏僻蛮夷之地,大冬天三九严寒,军士尽皆穿戴藤质甲胄,当真是一副穷酸相,粗鄙不堪。 刚刚他见到堂堂一国都城的城门竟是如此破败粗陋,简直丢尽了颜面,与他们吴国姑苏城门一比乃是天壤之别。越国不过尔尔,如此小国根本不足为虑,就不知他老爹阖闾前怕狼后怕虎的,究竟所为哪般? 他想着凭借自己手中的这份战书,再加以恐吓一番,不费吹灰之力也就足以能让越国太子勾践甘心臣服了,如此想着夫差心中甚至有些飘飘然了,貌似这一趟差事就九拿十稳了一般。 夫差的驷马高车及几个随行的吴国士兵来到勾践所居住的殿前,周围守卫宫殿的侍卫一见有吴国马车靠近太子殿都警觉地举起手中武器,脸上神色也变得十分凝重而随行的几名吴卒见越军如此紧张,怕他们会对本国公子夫差不利也立即抽出腰间佩剑,举起手中戈、矛等武器。两边各自盯着对方,眼神均极为不善地对峙起来,顿时场面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内侍一看这情形,怕是稍有不慎就要引发双方剧烈冲突,吓得魂飞魄散,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吴越乃友好之邦,向来睦邻友好。诸位权且放下武器,以免刀剑无眼伤了贵吾两方和气,有何话大可好生商谈,监国太子有令宣吴使夫差觐见也。” 夫差出得了马车见到如此情景,内心更是对越军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他“腾”地一声矫捷地跳下马车,抽出腰间所佩宝剑将阖闾的战书刺穿并挑在剑尖上,缓缓走近王宫附近广场上一根矗立在其上,悬挂大道的木桩,将剑连通挑战书牢牢钉在了上面。由于他太过用力,当时风又太大,剑柄尚在空气中来回摇摆。 “勾践,本公子奉父王阖闾之命特来此向越国下达战书,汝可敢代表越国接下此战书乎?”夫差中气十足地朝殿内喊道。 夫差知道勾践此刻必然在殿内,在他夫差面前来这一套,无非就是想给他乃至整个吴国一个“下马威”而已。然而,勾践以为他这样就怕了吗?这未免也太小看他夫差了。 而夫差这一喊意味着什么?挑衅,这就是对越国上下一种赤裸裸地挑衅啊。守卫太子殿的一众越国侍卫“呼啦”一下散开朝着夫差及几名吴国兵卒围拢过来,满脸肃杀之气地手持兵器缓缓靠近。 “勾践,吾知尔此刻便在殿内,堂堂越国太子,藏头露尾不敢见人算得甚英雄?尔若不敢接下此战书便不妨主动降表称臣,如此亦可使贵国黎黍免去刀兵之祸也。”夫差见殿内没有回音,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喊道。 不得不说,夫差还真是有够胆大不怕死的,即便此刻寡不敌众,他依旧一副风轻云淡、咄咄逼人的表情,挑衅、刺激着勾践现身露面。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淡淡地从殿内传来:“尔等速速退下,放吴使夫差进来觐见本太子,不得有误!” 守卫太子殿的越国将卒们对这声音自然是十分熟悉的,这正是本国监国太子勾践的声音,他们闻言毫不犹豫地撤回手中兵器,并让开一条道路给夫差等人进入大殿,夫差及随从立即阔步入殿。 第111章 首次交锋 大殿上,勾践头戴冠冕,面壁长身而立,双手负在背后,似是在沉思着什么重要之事。 夫差入得殿后看到站在大殿之上的那道背影,便知道此人即是越国监国太子勾践,对于他的故作深沉之态感到滑稽可笑。论年龄夫差、勾践两人年纪相当,有必要在这儿惺惺作态吗? 俗话说“缺什么就会炫耀什么”,此时的勾践大概就是这种心态。他虽贵为“监国”,实则也就是个可怜的傀儡,老头子允常动不动就把他批得体无完肤,几乎80%的朝中文武大臣将他视作可有可无的空气。尤其是大将军石买、行人大夫曳庸(后庸)两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时常连装都懒得装一下,无论他说什么这俩老货准得跳出来唱反调。 然而,他勾践除了忍还能怎么办?生生地将自己熬成了“忍者神龟”。允常对他不满,甚至都到了想要想将他废除后另立稽会的地步,他也很清楚。不过至少如今还没正式挑明,那他就完全可以装聋作哑,当作没有这回事。 勾践想着,只要熬到允常一命呜呼,他就可以“多年媳妇熬成婆”了。登顶越国权力巅峰呼风唤雨,那种滋味想想就觉得过瘾。 当一个人内心缺乏自重和自信时,极度渴望得到认知与尊重的,他就会通过炫耀来获得他人的认可和赞扬。此时的勾践正是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鬼使神差地截胡了内侍欲传回越王殿的信息,导演了这么一出先声夺人的戏码,以图通过震慑敌国使臣来达到令本朝朝堂上下对其刮目相看的目的。 不过他这一招貌似根本没有奏效,只见夫差只瞥了他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哂笑,尽管他没把勾践放在眼里,但这毕竟是在会稽,在人家的地盘上,该有的礼数至少明面上还得过得去。因而,夫差当即上前,对着堂上站着的勾践躬身一礼,朗声道:“外臣夫差,参见越国监国太子,且请太子代替越王接下敝国之战书,也好让外臣早日回姑苏复命也!” “哦~,战书,世人皆知汝吴国乃虎狼之国,昔年楚国平王薨,汝父阖闾便率军攻伐之,毫无信誉可言。今尔等若欲伐越,只管率军前来便是,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吾勾践何惧之有哉!”勾践淡淡一笑说道。 勾践的眼神冰冷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那轻蔑的眼神就像一把锐利的剑,让夫差无法逃脱。 “勾践,汝竖子也。安敢毁吾父王与吴国清誉焉?此战书汝接是不接?若是不接吾便亲寻越王允常去也。”夫差被勾践这一番话噎得直翻白眼,心中火气“噌”地直往脑门窜,他怒喝道。 两人都是不到三十的年纪,颇有些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更何况两人皆自视甚高,丝毫没将对方放在眼里,因而说话也就充满了火药味,犹如针尖对麦芒一般。 “大胆,汝胆敢直呼本太子名讳,欲置越国颜面于何地乎?吾且问汝,尔父阖闾老匹夫平日是如何教养于尔?”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喝,吓得周围吴越两国士卒皆肝胆俱颤,就连夫差本人也是吓得一个激灵,但他迅速强自镇定下来。 夫差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给勾践的虚张声势给唬住了,只要越国方面接受了吴国的战书,那么他本次出使越国的任务便告完成。倘若他再软硬兼施,逼得勾践主动臣服于吴国,就是额外的大功一件,这“丰功伟绩”足以支撑他登顶吴国太子宝座。 都说“富贵险中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姑苏城内姬波、姬山两个王兄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必然会趁着他不在姑苏朝堂期间暗戳戳地搞风搞雨,拉起自己的小山头。 勾践晓得夫差内心的想法,他冷笑一声,想把他当作“垫脚石”踩在他身上往上爬,这夫差未免就打错了如意算盘了,他勾践岂是那种任由他人揉捏的“软柿子”?自继任太子之位以来,他一直雄心勃勃、自信满满,觉得他日继承越王大位,必定能带领越国走向辉煌。即使最近百般遭受打压,也分毫不能改变他的初衷。 “左右,将此大胆狂徒拿下关入大牢,听候发落!”勾践暴喝一声、大袖一挥,颇有一种唯我独尊、霸气侧漏的感觉。 此话一出,殿内值守的侍卫们皆吓得呆愣当场,一时竟不敢有所动作,他们第一感觉就是:这下事情怕是要闹大了,甚至于影响到吴越两国的邦交。不抓吧,勾践肯定会觉得倍儿没面子,说不得就拿他们这些人撒气,抓吧,一旦吴国方面知道了,阖闾震怒之下引发两国开战也并非不可能。 “尔等耳朵不好使?亦或是全然不将本太子放在眼里乎?”勾践一看这些内侍迟迟不动手按照他所说去做就恼火了,他看向他们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两侍卫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把抓住夫差的两只胳膊,死死地按住,令他不得动弹,拖着他就往殿门外走去。夫差当然不肯乖乖就范,他拼命挣扎着推搡两名侍卫,眼见就快被他挣脱时,又上来两名侍卫眼疾手快地一人抓住夫差一条腿如拖死狗一般将他抬出去。 “勾践小儿,尔好大胆子竟将本公子囚禁,吾父王知晓汝之所作所为定然发兵伐越,届时汝必定自食恶果也。”夫差一边手脚乱踢乱蹬,一边愤愤不平地骂道。 “哼,此贼身为堂堂吴国公子竟是如麻蝇(苍蝇)一般吵闹,终是耳根清净矣。”勾践看着嘴里骂骂咧咧,渐行渐远的夫差风轻云淡地自语道。 无巧不成书,当四名侍卫抬着夫差到了太子殿外大吵大闹之时,王浩与越王宫侍卫统领岩鹰恰好路过,两人听得夫差如泼妇骂街一般大吵大嚷,顿时引起了注意。 两人拦住了侍卫一通询问下,终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闻言他们顿遭雷击一般。 “右司马大人,依君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理为好乎?太子之令,卑将不敢不从之,然此事非同儿戏,实恐大王知晓后,吾难辞其咎也。”岩鹰脸上煞白,亡魂尽冒,苦着脸向王浩求救道。 “子越知晓将军为难之处,不若如此今日父王恰巧召唤吾来宫中商量大事,将军先莫要惊慌,待吾即刻前去寻找父王看看其是否已然知晓此事,伊对此如何看待。”王浩托起岩鹰欲对其拜倒的身子安慰道。 第112章 羁押夫差 果然,历史的进程是很难改变的,勾践、夫差,历史典故“卧薪尝胆”的主角,吴越两国未来的掌控者甫一见面就是势同水火,照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很难缓和了。 王浩很不想卷入吴越两国的是是非非当中,也不想夹在老越王允常与太子勾践之间当“三夹板”,但有自家娘子姒瑾这个越国长公主在,还有拯救绝世美人西施的使命在,他又绕不开他们父子俩。 王浩想着这些个破事,简直蛋疼无比。此刻,他无比希望老丈人允常已然知晓勾践关押吴国公子兼使臣夫差的事,那样他也就可以避免开口枉做小人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复杂心情,王浩来到了越王殿的议事大厅,刚到门口他就听到了内侍在向允常禀奏着刚才所发生之事。这令王浩顿时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如今这事就不用他自己开口提起了。 内侍讲完的时候,王浩也悄悄来到了殿内。满朝文武听罢了内侍所说之言,皆如遭晴天霹雳呆愣当场,一时朝堂内“嘶嘶”倒抽冷气之声不绝于耳。尤其是大将军石买等保守派更是吓得浑身哆嗦,擅自扣押吴国使臣,而且还是吴国公子,这是什么行为?那是妥妥地挑衅吴国,何况吴王阖闾本就一直对越国虎视眈眈,正缺少一个入侵吴国的开战理由而已。 “启禀大王,太子此举甚为鲁莽,无异于将越国架于薪柴之上炙烤兮。望大王三思。”大将军石买实在是不吐不快,他终于憋不住率先出班上前禀奏道。 “下臣亦以为大将军所言极是,太子所作所为确实荒唐,该当速速释放吴使夫差方为上策。”行人曳庸与之悄悄对视一眼,便上前躬身一礼道。 浩进、扶同两人闻言眉头紧皱,心下暗道:这个太子还真是沉不住气,如此一来只怕老越王要下定决心更换储君了。 果不其然,允常本来倚靠在王座上的身子如弹簧一般迅速坐起,往常从未见其有如此迅捷的动作。他气得一张橘子皮般地老脸憋得通红,差点一口老血从喉咙中喷出来,呼吸如同拉风箱一般沉重。 “咳咳咳,汝速去传寡人之令将太子唤至此处。”允常颤抖着手缓缓抬起,喝令道。 “唯”那内侍吓得立马答应着,行色匆匆地跑出殿去。 石买、曳庸两人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皓进、扶同则暗自叹了口气,这次太子勾践只怕是要倒大霉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见机行事了。 不过盏茶时间,勾践与内侍一同入得越王殿,勾践显然已知朝堂适才所发生之事,不过他脸上也并无一丝惊慌之意,反而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父王,召儿臣前来大殿有何事吩咐乎?”勾践缓缓走到王座下,对着允常躬身一礼道。 允常知晓勾践作为监国的这段时间,一向主张对吴国采取强硬态度,这一点令得他深感忧虑,但他还真没想到勾践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完全不留一丝退路。 “逆子跪下,寡人且问汝彼吴国使臣公子夫差如今在何处?汝得知其前开之讯息为何不提前告知寡人?若非内侍前来禀,寡人尚不知汝欲闹出多大动静也。”允常站起身以手指着勾践喝令道。 “父王息怒,夫差此贼于宫中蔑视吾越国,且直呼父王名讳,此乃大不敬之罪也。儿臣实在看不过眼,便暂时将之收押以挫挫其锐气。”勾践倒也知趣,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依言顺从下跪道。 “如此说来,汝不久便会将夫差释放,是也不是乎?”允常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问道。 “自然如此,儿臣一切皆为越国利益着想,不日便释放彼夫差,父王大可放心矣。”勾践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答道。 “便予汝三日之限,三日一过汝即刻将其释放,否则吾越国与吴国之冲突便再无缓和余地也。今日寡人有些困乏,太子与众位大臣有事继续商议。子越随寡人到寝殿一趟,寡人有事交代于汝也。”允常听得允常这么说,也不好逼得太紧,于是沉声说道。 “大王慢行,下臣等恭送。”一众朝臣纷纷躬身施礼给允常送行。 允常则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步履蹒跚地朝着大殿外走去,王浩在后头一路随行,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样子。…… 允常走后,勾践恢复了监国太子的威风,他盯着石买、曳庸两人,眼中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与对两个老东西的杀意。 “大将军,汝似乎对本太子羁押吴国使臣夫差颇有意见,莫非彼夫差私下予汝不少钱财乎?”勾践直接朝石买发难道。 “太子,汝为越国之储君,当知谨言慎行。方今吴越两国关系本就紧张,太子又无故关押吴国公子夫差,老臣以为太子此举恐会引发两国争端,故而出言反对,何来私下收礼一说乎?下臣一切皆为越国计,忠心可昭日月也。太子如若不信,下臣自请辞去大将军一职,上交大将军印于太子!”石买闻言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凄然落泪道。 说罢,石买颤抖着双手取出以布帛包裹的大将军印跪在地上,将之举过头顶。勾践怎会不知晓他是在假意请辞告老还乡,这不过就是以退为进的一个把戏而已。 他此举目的有二:其一.试探一下勾践的底线,他到底敢不敢罢免他;其二.离间允常、勾践父子之间的关系,石买属于老越王允常的嫡系力量,他很早就跟随其东征西讨,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一旦勾践真罢免了他,允常必定光火,也就加深了允常对勾践的不满和猜忌。 “大将军,汝威胁本太子乎?”勾践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道。 虽然知道他的险恶用意,但他根本不吃这一套。勾践早就看石买、曳庸这俩“老棺材”不爽很久了,他们不是煽风点火就是跟他唱反调,因此一旦有机会将他们从朝堂中清除出去,哪怕拼着被允常臭骂一顿,他也要罢免了他们。 如今是石买自请辞官告老还乡,勾践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要求,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成全一个耳顺之年的老臣之殷切期盼,不给他一个弄孙含饴、安享晚年的机会呢? “不敢,老臣此乃肺腑之言,还望太子准许也!”石买跪在那儿,双手仍旧托举着官印道。他嘴里说着不敢,但实则却是一副有恃无恐地神情。 第113章 废黜勾践 “来人,收起伊大将军印,既然大将军真心真心请辞,本太子若不答应,未免太过不近人情矣。多年来大将军跟随父王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确实年事已高,亦该是颐养天年之时,本太子不忍其继续为吾越国之事奔波操劳也。”勾践斩钉截铁地说道。 勾践此话一出,满朝皆震惊,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照样命人收了石买的官印。同时,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他心想:你们都护着那老东西,我就偏偏要搞掉他,看以后哪个还敢违逆本太子之意愿。 “太子三思兮。”很多大臣都纷纷上前劝阻勾践。 “住嘴,在尔等眼里尚有吾这个太子乎?吾意已决,尔等无需多言!”勾践扫视了一下大殿上站着的众大臣,一甩袖子果断说道。 众人当即噤若寒蝉,就连石买、曳庸两人也没想到勾践当真敢这么做,竟不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大王,不好啦,议事殿传来消息曰:石买大将军主动请辞告老还乡,监国太子准许并收了其大印也。”一个内侍来到越王允常所居住的宫殿,气喘吁吁地躬身禀告道。 此时,允常正在两名侍女的服侍下,舒服地半躺着喝茶,与王浩商谈着关于他姒瑾的婚事。允常垂垂老矣,身体又每况愈下,因而颇容易犯困。 闻言,他手中端着的茶盏举在半空,本来愉悦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最终怕“啪”一下将茶盏摔在案上,脸色铁青,旁边两位伺候的侍女吓得呆若木鸡。 “逆子兮,吾令伊监国参与越国朝堂政事,本想其能珍惜如此难得契机,稳妥处理军国要务,岂料伊却如此不知轻重,适才擅自关押吴使之事未平,如今又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吾竟不知其究竟意欲何为?” 允常作为越国有史以来最为有为的一代君王,自认为已将帝王制衡之术玩得炉火纯青,无人能出其右,而大将军石买乃为他开疆拓土的左膀右臂,一向被引为股肱之臣,然则最近几年他逐渐有尾大不掉之势。 他之所以让勾践出任监国一职,倒不是说允常有多信任、宠爱这个大儿子,而是他太了解勾践的性格,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太想有所作为了。这样一来就势必与想要大权独揽的大将军石买有所冲突,甚至针锋相对,如此也就达到了制衡的效果。 勾践罢免了石买,就变成了他自己一家独大的局面,事情就超出了允常本人的掌控,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允常不太乐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因而他听到这消息就大发雷霆。 “汝即刻带上寡人旨意将此逆子带到此处,寡人倒要当面问问其究竟意欲何为?”他快速提笔写了一封绢帛转交给内侍卫,随即又吩咐道:“将扶同大夫一同一并召来,寡人问问其对吾越国局势之看法。” “唯。”旁边候着的侍卫答应一声,随即捧着绢帛快速离去了。 “呦,大王,何事令君如此气恼乎?莫要气坏身子兮!”内侍刚离去,一阵香风袭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只见一道丰腴且妩媚的身影快速来到允常的身前,宛如一只穿花拂柳的花蝴蝶。那女子年约二十四五,一双丹凤眼满眼着无限风情,身着桃色右衽深衣,如云秀发上斜插着羊脂玉簪,此女正是允常的宠妃-棠丽,如此一位貌美如花的花信少妇与满脸褶皱的允常看着完全不和谐。 “大王,瑾儿与下臣约定今日去东城集市购置衣物,若无他事吾便告辞也。”王浩见此情形就知今日怕是无法敲定他与姒瑾的婚事了,只得委婉地告辞道。 “也罢,今日寡人为彼逆子之事所烦扰心绪不宁,汝且先归去,改日寡人再召汝与瑾儿入宫详细商议汝两人之婚事。”允常和颜悦色地对王浩摆摆手道。 王浩分别对着允常、棠丽各躬身拱手一揖,在棠丽的注视下迈步离开了越王殿。 “还不是勾践逆子,当真不令吾省心兮。”允常叹口气悠悠说道。 “此事臣妾亦听闻矣,大将军昔年伴君四处征伐,一同打下越国基业,如今吴国尚虎视眈眈,正需大将军御敌、保境安民,太子此举未免有些不明事理也。”棠丽嘟着樱桃小嘴娇嗔道。 一直以来,棠丽那女人为了自家儿子稽会能登上太子宝座,早已暗地里与野心勃勃的石买结成了攻守同盟,一同明里暗里地针对勾践。一有机会,她便倚仗允常的宠爱而吹“枕边风”。 未待允常答话,勾践与扶同一道匆匆来到殿内。棠丽倒并非全然不懂事理,一见允常有事要商谈,知晓她一介妇道人家不便在人前掺合军国大事便姗姗离去。 勾践对着允常深深一揖,便开口道:“未知父王召儿臣来此所为何事乎?” 其实他来此之前对此早有所料,允常这么急吼吼地叫他来无非就是因为他罢免了石买这头老狐狸,然而却故作不知。 “寡人且问汝是否业已收回大将军印信,将其罢免乎?”允常皱着花白的眉毛,怒气冲冲地质问勾践道。 “禀大王,此事不赖太子,皆因大将军冲撞太子所致,其要挟太子不成而自求告老还乡也。”一边站着的扶同从越国大局出发,坚决维护勾践道。 “禀父王,确如扶同大夫所言,大将军遇敌一向畏缩恐惧,无异于卖国求荣,儿臣准其颐养天年,另寻贤能御敌守土,不亦说乎。”勾践不慌不忙地答道。 “糊涂,吾今令而暂为监国,乃令汝为更好处理政务也,汝却因意气用事而私自罢黜石买,岂非置军国大事于儿戏乎?”允常冲着勾践便是劈头盖脸地地怒骂道。 “恕儿臣直言,石买此人在朝堂一日,便会严重影响吾越国朝堂、军民抵抗吴国之决心,而吴越两国早晚尚需再战,故而唯有罢免石买此类朝中''投降派'',早些出兵伐吴,如此吾越国方可占得先机也!”勾践一直将允常的谨慎小心视作畏惧吴国,他心中有气,也就忍不住出言顶撞自家老父道。 越国朝堂最为显贵的一对父子此时针锋相对,使得殿内气氛异常紧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允常对勾践这个太子的不满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啊,逆子气死寡人也。来人,速速予寡人拟旨,明日废黜勾践太子之位,改立公子稽会为太子!”允常一字一顿地咆哮道。 第114章 雪上加霜 “大王不可兮,公子稽会尚且年幼,如何能堪当此重任乎?况且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乃大忌,此举必然令得朝野震动,于越国是祸非福也。万望大王三思!”站在旁边的扶同闻言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见状立即上前劝解道。 “扶同大夫,稽会乃汝亲外甥,寡人立其为太子有何不好,且勾践此逆子办事不稳妥,如今吾若不废黜其,伊必然刚愎自用,酿成更大祸患也。汝不必再多言,寡人心意已决。”谁料允常根本听不进扶同之言,他毫不犹豫地打断道。 眼见大局已定,再也无法回转,勾践眼里充满了绝望兮,他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上,仿佛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自问受命担任监国以来殚精竭虑,处处从越国大局着想,只是那石买为了实现其狼子野心,对他步步紧逼要挟,此番他也是忍无可忍才出此下策。 万万没想到允常会直接废黜他的太子之位,自己的勤奋努力却换来如此结果,勾践怎能不失望之极、失魂落魄呢?…… 翌日早朝,诸位文武大臣俱按照品阶高低依次分列越王大殿之上,允常坐在高处的王座上俯视整个大殿之下,将朝堂众臣的表情尽收眼底。不久,他挥挥手示意内侍当堂宣布废黜勾践的旨意。 “奉大王旨意,监国太子勾践德行亏损、刚愎自用、忤逆君父,罔顾越国安威胁了,肆意罢免朝堂重臣。着即废黜其太子之位,改立公子稽会为太子!”内侍会意地上前宣布旨意道,他那尖细的嗓音响彻朝堂。 “呃~这,这这……”所有朝臣闻言,惊得语无伦次、面面相觑,这一消息对他们来说不亚于一记晴天霹雳顿时被累得外焦里嫩。 有的大臣欲言又止,他们深知越王允常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既然旨意已经下达,便断然没有更改的可能。这对于正值多事之秋的越国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石买、曳庸一派的大臣则是暗自窃喜,历朝历代的朝堂向来是派系纷争不断,暗流涌动的地方。此刻,行人大夫曳庸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微不可察地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奸笑。他心想:这回老伙计石买总算没有白受委屈,终于有惊无险地达到预定目标了。…… 当此之时,吴国姑苏城的吴王宫内,阖闾的探子已自越国归来,并将第一手消息传递给阖闾:夫差及所携之若干吴卒已大越国会稽王宫内,战书早已下达,然本国公子夫差却被越国太子勾践以“出言不逊”为由羁押起来了。 “ 啊,大胆勾践小儿,胆敢扣押吾吴国使臣,简直吃熊心豹子胆矣。此举便是在狠狠打本王及吴国之颜面,小小越国竟敢挑衅吾吴国。明日早朝,寡人便要与众大臣商定出兵伐越之事,令允常与勾践自食恶果也。”阖闾听到探子的讯息,顿时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他大发雷霆道。 夫差被扣押会稽王宫,这更坚定了阖闾再次出兵伐越的决心。 翌日清晨辰时,旭日东升、霞光万丈。姑苏城的吴国朝堂却气氛沉闷,众文武皆沉默不言。伍子胥、孙武、伯嚭等朝中重臣都低头沉思,等待吴王阖闾发话。 “如今公子夫差被关押在越国大牢,寡人以为此举乃越国上下对吴国之无视,吾等务必有所行动惩罚越国之无礼举动。故而寡人欲亲率大军前往讨伐之,未知诸位卿家意下如何乎?”阖闾看似是在询问大殿上众臣,实则内心早已打定主意了。 “大王所言甚是,夫差乃堂堂吴国使臣、一国公子,岂是小小越国可轻易招惹者?下臣亦赞同出兵,且吾情愿追随大王左右一同讨伐越国也。”伯嚭一看无人说话,只得率先出班一脸谄媚地笑呵呵讨好勾践道。 伍子胥、孙武哥两个一见此等场面,两人对视一眼,皆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他们反对也已为时已晚便闭口不再多言,就由着阖闾去吧。 就在大家觉得大局已定之时,一道高挑靓丽的身影闪身而出,一阵如兰似麝的淡淡香风弥漫在大殿内,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且慢,大王且听卑将一言,暂缓出兵伐越。一则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天气寒冷、路面湿滑,于外出行军打仗颇为不利,此种天气将士们行动迟缓,待吾吴军赶至会稽,越军早有充分准备,其以逸待劳则吾吴军恐要吃大亏,二则冬日准备粮草辎重颇为困难,而伐越又需要足够时间准备调集军队,筹措粮饷,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日再行出兵不迟矣。”只见滕玉剑眉微蹙,迅速从偏僻角落行至殿前躬身行礼道。 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没有父女,只有君臣,故而滕玉很注重对阖闾的称呼,以求做到公私分明,让人无可挑剔。 果然,阖闾看着自家女儿如此干练,脸上神情有所缓和,而伍子胥、孙武等文臣武将对于一向不怎么抛头露面的滕玉突然有此举动也颇感意外。 他们知晓滕玉公主在阖闾心目中的特殊地位,她的话极有可能会使阖闾有所顾虑,从而重新考虑适才所作的决定。 “嗯~,汝所言亦不无道理,适才寡人一时气急,难免有所疏忽。伯嚭,汝便辛苦一趟前去会稽,与允常交涉一番将夫差带回。出兵伐越一事暂缓,然出兵所需粮草辎重准备事宜照旧,此事便有劳伍相国代为统筹矣。列为臣公意下如何?”阖闾闻言,逐渐冷静下来道。 他发现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如今自家小女一说倒是提醒了他,因而,他仔细思虑一番便作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折中的决定。 “我王英明!”朝堂众臣齐齐答道。…… 朝会散去后,阖闾将滕玉留下,以他对这个小女的了解,知晓她必然还有话要单独和他讲,而她所要讲的这些话也必然是不便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的朝堂上讲出来的。 “父王,前两日天干杀手调查大兄遭刺杀一事已然有些眉目矣,为此儿臣决定率领天干杀手组外出一趟。此外,吾亦会顺道暗中去一趟会稽暗中观察太宰伯嚭是否顺利解救夫差王兄,再见机行事也。”滕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对自家老爹说道。 “哦,倘若吾所料不错,真凶此刻应该尚在越国境内乎?”阖闾猜测道。 这也是刚刚朝堂上滕玉阻止他出兵伐越的原因之一,她必然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解决此事。 第115章 再续前缘 “嗯,按照阏逢所说确实如此,因此儿臣认为此时并非率军攻伐越国之好时机,一旦当真如此做,恐要打草惊蛇。何况,倘若吾所料不差,终累王兄之首级只怕尚在此贼手中,一旦将之逼得太急,只怕再难取回王兄头颅,汝亦不想王兄死无全尸乎?”滕玉紧攥着小粉拳,贝齿紧咬着下嘴唇答道。 “也罢,寡人亦不欲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既如此为父便将此事全权交由汝处置便罢,然则汝此去定要多加小心,寡人身边就只有汝一女矣,勿要吾与汝母后担心。”阖闾看着自家女儿清冷、俏丽的脸颊,叹了口气道。 这小女儿自小很有主意,性格也好强,一旦她拿定了主意,他这个当爹的也不便多说,否则极有可能酿成上次赏赐刀鱼自杀的事件,他只能相信她、尊重她的想法。 阖闾眼神复杂地轻轻拍了拍滕玉的香肩,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滕玉的殿门。 “小子啊,希望真的是你吧,不知道在姐姐出车祸死后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念姐姐呢?好期待再次见面后,你还能认得姐姐吗?”滕玉(李佳琪)低声呢喃道。 上辈子没能与魏晨宇走到一起,这是她内心唯一的遗憾,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活在世上总有各种各样的负累如枷锁一般制约着人生,诸如:责任、家庭、道德伦理……,一个人如果背负得太多,太过注重别人对他(她)的看法,那么终究不会活得坦坦荡荡,身心愉悦的面对自己的人生。 恰如她与学弟魏晨宇之间的感情,明明是双方都对对方有好感,却因为一个魏佳霞导致了他们之间有缘无分,但她是不知道魏晨宇之后的凄惨下场。如果早知道魏佳霞是劈腿学弟投入了“洋大爷”的怀抱,恐怕会毁得肠子都青了,如果没有所谓的道德“枷锁”,她早就横刀夺爱,说不得早和学弟双宿双飞,过上快活的日子了。 她苦苦追寻而不得的情感,魏佳霞这样的女人却视之为随处丢弃的垃圾,人世间最大的笑话莫过于此。道德是强加在老实本分努力生活着的人们头上的一把沉重的枷锁,对于权贵们来说压根儿没把它当回事,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要求底层人遵守道德,按照他们的意愿老实本分地生活。 出车祸死去后,李佳琪才终于想明白这些,她暗暗发誓:如果有来生,就让那些所谓的道德、责任去见鬼,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最重要。 如今,上苍似乎是给了前生命运坎坷的她一个补偿,她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去和王浩相认。跨越2500年再续前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惊世恋情更能震撼人心?光是想想都让李佳琪心中欢呼雀跃。…… 当此之时,王浩却在为终累头颅防腐烦心,只得登门去拜访范蠡。范蠡除了史书上所记载的政治家、谋士和实业家三重身份外,这哥们还隐藏着一重身份:道士。 后世现代社会广泛认同的范蠡学术思想传承为:老子-计然-范蠡,也就是说老子李耳是范蠡的师祖,其师计然是老子门下的“玄元十子”之一,而范蠡本人不光是计然的嫡传弟子,还得到过老子本人的亲自指导,可谓是根红苗正的玄门大师。 王浩正苦寻方士而不得,他也是偶然间从《百科全书》翻得了这一信息,这才上门找自家义兄搞点丹砂用来提炼水银,也好保存终累的脑袋,否则时间一长还不得弄得戒指空间里臭烘烘的,污染了环境。 “少伯兄,汝在家否?”王浩来到范蠡的茅舍外,隔着院门喊道。 不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的是范府的丫鬟小翠,她一看是来者是王浩,立即面带微笑地说道:“原来是子越公子,快些请入内,老爷此时恰巧在家也。” “多谢小翠姐姐。”王浩给婢女小翠拱手一礼朗声说道。 他随着小翠的脚步来到正堂,范蠡正闻得声音从里屋笑盈盈走出来。 “兄长今日未曾去邑衙公干乎?”王浩拱拱手道。 “为兄今日恰巧有事在家,贤弟再若迟来一步,吾便要前去衙门矣。”范蠡捋了捋颌下长须嘿嘿笑道。 王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小弟闻得兄长乃道门中人,想必平日亦有炼制仙丹,因而欲向汝讨要些许丹砂。” “哦,莫非贤弟亦属玄门中人,热衷于炼丹一道乎?”范蠡以为王浩也喜好炼丹,喜笑颜开地道。 “非也,实不相瞒,吴国前太子终累之首级正在小弟手上,吾恐日久后其腐烂发臭,故而寻觅些许丹砂以作防腐之用。”对于范蠡,王浩也没作过多的隐瞒,坦诚相告道。 “哦,吾只知辰砂有炼制不老药之妙用,而不知其尚有防腐之功,然则如何可以做到焉? 丹砂又名辰砂,是硫化汞(h2s)的天然矿物,颜色呈大红色,具有金刚光泽、金属光泽,属于三方晶系。 在古代很多文献中也有记载,《山海经》在春秋时代就记载了其存在,《神农本草经》中提到它味甘、微寒,能够主治身体五脏百病,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等功效。 除此,由于其色泽鲜艳,不易褪色,它还能作画家绘画的颜料,“水墨丹青”中的“丹”就是指它,也被后世的帝王用作“朱笔御批”。 古代最简单的水银提炼方法就是加热石块,大约加热到800c,将丹砂石放在其上加热便可得到一粒粒的水银,古人将这些水银粒收集起来就形成了水银(汞)。 天然丹砂中汞的含量一般为75%~85%,而水银的化学性能很稳定,是防腐的好材料。 水银防腐其实很早就有了,文献记载山东的齐桓公墓,成都的蚕虫氏墓及后来的秦始皇陵都灌有水银。只不过水银在古代是很珍贵的,只有帝王和贵族才能用得起,一般的平民百姓则鲜少接触。 王浩只好耐心给范蠡解释如何用丹砂提取水银(汞),如何用水银防腐等等,范蠡则听得津津有味,两眼放光。这倒令王浩满脑子疑问了,按照范蠡的师承,这些他不可能不知道的。那么极有可能是范蠡存了考校王浩之意,王浩可不想那么多,一切只为弄到丹砂。 “此丹砂为兄俱予汝,皆拿去兮。”范蠡见王浩讲得唾沫星子横飞,口干舌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第116章 四贤相聚 范蠡如变戏法一般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木盒的盖子,里面有数十块丹砂石。 “此乃为兄昔年居于楚国时所得,如今皆赠予贤弟,望尔妥善用之。”范蠡看着这一盒丹砂有些心疼,但最后还是一咬牙将它推到王浩面前道。 王浩将他那搞笑的表情看在眼里,差点笑出猪声来,想到自己曾答应过要在允常面前为其举荐一番,便不由出言安慰道:“少伯兄,看如神情貌似颇为心疼兮,为弟亦白拿汝之物,今夜吾去便去大夫扶同府上联络情感,顺便替汝与少禽二位兄长引见一番。” “如此便有劳贤弟矣,吾与少禽之未来皆赖贤弟之谋划也。”范蠡见王浩如此上路,脸色立即变得庄重起来,对着王浩拱手一揖道。…… 夜晚酉时,大夫扶同府上烛火通明,三人席地而坐,苦成、皓进、扶同三位朝中重量级人物及王浩分列在四张案旁,案上分别放着四盏热气腾腾的茶水。 “眼下,大王已宣布改立公子稽会为太子,吾等为此深感忧虑,九岁稚童如何担负越国之未来焉?此举于吾越国而言无疑为朝堂动乱之兆也。”扶同浓浓剑眉紧皱,叹了口气道。 “吾闻子越昔日为护卫长公主,于槜李郊外与彼吴国天干杀手浴血拼杀,且一路护送其至越王城,知尔乃忠肝义胆、手段高明之侠士,而今又贵为右司马,汝可有何良策可解眼下之危局乎?”皓进端着冒着热气的茶盏,缓缓呷了一口茶,看着对面的王浩道。 “当今越国朝堂局势如同一团乱麻,余以为关键问题在于大王对公子勾践心生不满,而宠爱公子稽会,三位以为是也不是?”王浩满含深意地瞥了扶同一眼道。 “子越公子一针见血,事实确如汝所言。”苦成本一直听三人说,此时也不由得插话道。 皓进、扶同二人闻言则瞠目结舌地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 “此事小弟不便多言,今日前来贵府叨扰所为者乃范蠡、文种二人也。此二人原本皆为楚人,未知三位大人可否识得此二人乎?”王浩见勾践被废黜的话题颇为沉重,他只给个提醒便一笔带过,将话题一转道。 “子越可是说彼会稽邑尹范少伯乎?此人吾曾有所耳闻,然未尝接触过,会稽城百姓多称赞其才思敏捷,文武双全,智谋无双,莫非子越与之相熟乎?”苦成诧异地说道。 苦成,勾践时期五大夫之一,官至太宰,与吴国的伯嚭相当。根据《周礼.天官》记载,太宰为“天官长”主要负责王宫的事务, 其等同于清朝的“领侍卫内大臣兼内务府大臣”。据史料记载,苦成本人并非如电视剧《卧薪尝胆》中所描述那样为阉人,而是一个气节高尚,值得结交的忠义之士。 苦与成两个字皆是大有来头,出自于周朝天子对于臣的封地,可见苦成很有可能是姬姓后人,周天子后裔。 “不瞒三位大人,范蠡范少伯,文种文少禽两人乃吾结交之义兄,范蠡之才适才已有所提及,文种亦精通谋略、战法,其二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今太子又已被废黜,朝堂应是急需贤才以面对吴国之步步紧逼也。”王浩是举贤不避亲,卖力地对三人推销范、文二人道。 \"子越之意,莫不是令吾等向大王举荐范蠡、文种二人乎?然则吾等三人与二人其并不熟悉也。\"皓进闻言有些为难地露出一丝苦笑道。 “此事有何难哉?待明日小弟做东,约上范蠡、文种二人一同至会稽城最好的酒肆-天风阁喝酒,届时吾等一道畅所欲言便可矣。”王浩爽朗地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 “如此便好,莫不如届时召司农皋如大人 一同前来,其在朝堂上亦掌控一定之话语权,吾等交往一番,应大有裨益也。”苦成与司农皋如向来,因而也想将其介绍进这个小团体,因而主动询问道。 四人又在扶同府上吃过餔食,中间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也是少不了的。直到亥时扶同府上的下人才将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王浩扶到马车上,右司马府的车夫挥鞭策马朝右司马府赶去。 在王浩内心,其实很是厌烦华夏的这种“拉帮结派”,复杂的人情世故,他甚至认为后世华夏难以进一步走向世界这些陋习都是阻碍因素。 无奈这些东西很早就已经生根发芽了,并非个人可以轻易撼动的,他想要在春秋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纷扰时空拯救诸如姒瑾、公输姜、西施等更多厄运女子少不得需要借用越国的朝堂势力,那么和朝中重量级人物的交流必然少不了,单枪匹马不光是走不远,一个大浪拍过来,他这条独木舟极有可能灰飞烟灭。 “子越,汝如何饮至烂醉如泥乎?如此于身体无益也。”到了司马府,公输姜开门出来皱着秀眉,嗔怪道。 王浩一直未归,姬姜担心王浩一直没有睡,直到听见门外的马车声才匆匆跑出来一探究竟。今日大姐姒瑾由于担心越王允常身体,暂且呆在凤栖殿,府中以她年岁为长,自然少不得一番操持,白天她还得打理自己店铺的生意,忙得不可开交。 姬姜从马车上扶下摇摇欲坠的王浩,无奈地摇了摇螓首,颇为心疼又幽怨,但她知道王浩如今在朝中担任“右司马”一职,应酬什么的必然是少不了的,也只能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此刻赵莹及其他几女早都睡下了,她只能将王浩弄到自己房间里,褪去他衣物简单擦洗了一番盖上被子。这大冬天里,天气异常寒冷,姬姜也脱去外衣躺到被窝里搂着王浩互相取暖。 自经历上次高皓(李元奎)绑架一事之后,姬姜(公输姜)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的内心已经逐渐被一个少年所占据,这个人便是王浩。 自打从鲁国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整天泡在各种营生中忙碌,使自己变得充实、麻木。患难见真情,这话一点也不假,面对高皓请来的这些杀手,王浩并没有太多的犹豫,而是只身前来营救她,可见在他心里,她公输姜也必然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地位,这令她心中感动不已。 事后王浩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后怕,让她住在右司马府,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由朋友、姐弟升级为男女朋友。这家伙有些花心,未婚娘子、女朋友有些多,不过他也经常抽空陪伴她们。 第117章 保储联盟 这个小男人遇上自己大女人,这是一种畸形的缘分,然而那又如何,人这一生本就已经够辛苦,活在当下才最重要。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取自汉代才女卓文君的《白头吟》,表达了作者对浪漫爱情的向往之心。每个女子都在期待完美的爱情,小心翼翼又陷下去。然而,残酷的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击碎花季少女对唯美情感的憧憬。 姬姜回忆着与王浩相识、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内心甜蜜而又心酸。王浩对她的好毋庸置疑,只是他并不属于她一个人,就此一点有令她所遗憾。…… 翌日,城东的天风阁,乙字第一号房间,苦成、皓进、扶同、皋如、范蠡、文种、王浩七人各自席地围坐一张食案前,案上放着三尊大青铜食鼎,一众陶罐、箸碟及七尊酒爵,一边酒肆的婢女、伙计七手八脚地伺候着,筛酒的筛酒,切肉的切肉。七人脸上均洋溢着笑容,好一派热闹景象。 这七个里面年龄最小的就是王浩这个右司马了,酒肆掌柜一看到竟有这么多朝中大官光临自己的店面,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也是给他调集了本酒肆中最漂亮的婢女,最勤快的伙计全程伺候。 “来来来,今子越介绍二位大贤与四位大人结识一番,此乃会稽令范蠡,此乃原楚国宛令文种,两位皆是不才之义兄,范少伯兄文武双全、兵法娴熟,且于商业一道亦是造诣颇深;文少禽兄善于谋略,昔年曾在多年楚国出任谋士。如今大王求贤若渴,还望四位相帮将子越两位义兄引荐于大王,日后吾等齐心协力,定然助大王力挽狂澜于越国也。”王浩指着范蠡、文种二人道。 “好说好说,既是子越贤弟兄长,便亦为吾等之弟兄。不才亦曾听闻不少有关少伯之轶事,会稽城民间颇赞扬君之贤名,自当竭力引荐于大王,未知三位大人意下如何乎?”皓进笑着慷慨答应道。 “是极是极,皓进兄所言甚是,日后吾等皆齐心协力辅佐大王兴越抗吴便是。”扶同此时正思考着王浩昨夜所说之事,情绪不是很高,但也端起了酒爵表态道。 苦楚、皋如两位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范蠡不仅才能卓越,还是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他和文种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心照不宣。王浩已经做了他该做的,将他们带入到这个越国朝堂的顶级团队,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发挥了。用后世的话来说,范、文二人能混到这个份上必然是情商高,会来事,懂人情世故之人。 只见范蠡站起身,双手端起酒爵恭恭敬敬地说道:“今日借子越贤弟之光,吾敬四位大人一爵,望诸位满饮此爵,蠡先干为尽也。”说完,便以深衣的宽大袖子遮挡,豪放地一口饮干爵中之酒,随后端起酒爵展示着空空如也的爵底。 “彩”、“善”……苦成等四人兴高采烈地大喝一声,也纷纷端起酒爵一口饮尽,豪气干云。接着文种也会意,举起酒爵道:“文某只盼有朝一日,有幸与诸位大人同朝效忠大王,吾亦先干无尽,诸位大人且随意。” 言罢,文种举起酒爵主动与苦成四人对饮。不得不说,酒桌文化并非现代中华社会所独有,古代也不能免俗,在某种程度上,它确实是能增进情感,提高沟通效率。几爵酒下肚,众人打开了话匣子,文章、武艺、兵法谋略、当今越国的朝堂局势、吴越楚三国的复杂态势、周王室及中原诸国近来所发生的奇闻异事……天文地理乃至玄学,几乎无所不谈。 期间,几人少不得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而范蠡、文种二人聊得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两人对天下大事颇有独到见解,分析列国之为政举措也是一针见血,令几位朝廷重臣闻之耳目一新、另眼相看,纷纷点头表示赞赏。苦成四人暗道: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与王子越此人称兄道弟的绝非泛泛之辈。 他们暗下决心:明日早朝必然寻机将范蠡文种二人推荐给越王允常,也好使扶持勾践的保储联盟进一步扩大,更好地对抗石买、曳庸两人为首的“保守派”。 翌日辰时早朝,允常高坐大殿之上,神色凝重地看着大殿之下的文武百官,试图从那些大臣脸部表情揣摩出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下一刻,皓进骤然出班躬身一礼,郑重其事地说道:“启禀我王,当前吴国蠢蠢欲动,亡我之心不死,越国所处之局势颇为严峻,然则朝堂事务纷乱繁杂,朝中人手颇有捉襟见肘之势也。” 允常眯着昏花浑浊的老眼看了他一眼,便知他还有下文没说,便淡淡问道:“依卿所言,此事该当如何是好焉?汝可有贤良干练之才举荐于寡人,以堪当吾越国之大任乎?” “下臣举荐会稽令范蠡、楚国原宛令文种二人。范蠡此人师从宋国名士计然,虽家境贫寒,然其人文武双全且博学多才,兵法谋略、算学经营无所不通,实乃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可多得之才。”皓进闻言会意一笑,禀奏奏道。 他在越国朝堂数十载,深谙官场之道,也算是官场“老油条”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该引荐的也引荐了,至于用不用那就是允常考虑的事,他再多说反而容易弄巧成拙。因而,皓进说完便遁入百官队列中不再言语。 “下臣亦觉以范蠡之才华横溢,担任区区会稽令属实有些许屈才,此亦为吾越国社稷之损失也。”一向沉默寡言的苦成也终于出班禀奏道。 允常感觉到了朝堂那诡异的氛围,这些家伙今天仿佛是说好的一般,纷纷出班举荐范蠡、文种二人,范蠡的卓越才能他不是不知晓,不过对于范蠡他是有所顾虑的,他与太子勾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禀大王,夫文种者昔年为楚国谋士,兵法谋略出众,然楚国自平王晚年至昭王即位,朝堂黑暗、朝局动荡,其才能不得赏识,实乃明珠蒙城也,还望大王予以考量。”老夫子一般的司农皋如也捋了捋嘴边的长髯说道。 “禀我王,三位大人所言非虚,此二人下臣亦识得,实乃匡扶吾越国江山社稷之良才也,大王若有疑虑,大对二人可考级校一番,以便量才而用。”扶同见三人皆已出场,也该轮到自己了,他不慌不忙地出班说道。 第118章 西施传闻 允常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之糟糕,更知道他随时可能驾鹤西去,他薨毕后越国国运如何?内心深深地忧虑时常使得他饱受煎熬,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这又更加剧了他身体机能地下滑。 原本指望着勾践能迅速成长,挑起越国的重担,为此他煞费苦心地委任他为监国一职,指望他能通过参与朝堂政事迅速成长为他合格的接班人,可结果是差强人意。 未来女婿王浩倒是可造之才,但终究还是年纪太小,也只是个外人而已,也只能期望他看在自己生前待他不薄的份上能帮衬幼子稽会了。 “众卿所奏,亦不无道理,寡人已然知晓,定当酌情考虑。”允常看了一眼王浩,若有所思地说道。 凭直觉,他觉得这事必然和王浩这小子有所瓜葛,然而,他也能感觉出这未来女婿并无恶意,因而也没多说什么。 “子越,此事汝如何说?”允常似笑非笑地看着大殿躲在不起眼角落里的王浩,淡淡问道。 “啊~,此事想必父王早有主意,不消下臣多言,大王圣明兮!”王浩被允常看得老脸一红,不敢与之对视,尴尬地拍着马屁道。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这一番话说得老越王允常直翻白眼,一脸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心想:你小子倒是个小滑头。 临退朝,允常也没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究竟用还是不用范蠡、文种二人,不过这就不是王浩能考虑的了。他信奉“尽人事听天命”这一句话,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散朝回到右司马府,王浩取出了范蠡交给自己的木盒,走到府内一间偏僻废弃的房间,取出其中的丹砂放入事先准备好的一座破旧铜鼎中。 一堆枯枝败叶被放置在鼎腹下,王浩点上火加上柴,加热铜鼎,不久鼎内的丹砂逐渐熔化,果真有水滴状、泛着金属光泽的颗粒出现。 王浩感觉温度已经很高,看着丹砂已经完全烧化,便将鼎底下的火扑灭了。温度超过357c时,这玩意儿就变成气体挥发了,它很难收集,关键是它还有毒,不宜直接用手触碰。 待小鼎的温度降下来后,王浩将终累的人头从戒指空间中取出丢到小鼎内 ,盖上鼎盖(早期的鼎一般无盖,但进入春秋以后,出于卫生和保温考虑,带盖的鼎越来越多)。 还好他原先的担心有些多余,放在戒指空间中的物体是与空气隔绝的,因而不会腐烂,一旦将之取出来后那就有问题了。如今将它丢入到放有水银的小鼎中盖上盖子密封起来,这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最后一步则是采用石灰密封法对顶盖与鼎本体之间的缝隙进行密封,避免水银接触空气而挥发掉,这个采用熟石灰就可以了。 熟石灰早在华夏公元前七世纪就已经存在了,古人选用一些天然石灰石、贝类、贝壳等通过精湛的工艺和繁琐的操作就能搞出用于建筑的石灰。这个对于怀揣着《百科全书》的王浩来说也不难,通过选矿、破碎、烧制、熟化等四个步骤就能制作出熟石灰。 几天前,王浩就已经插空完成了这一些操作得到了他想要的熟石灰。他将小铜鼎密封好之后,以后再将它拿出来就可以长时间放置而不用担心腐烂发臭了。…… 王浩虽然挂了个军中右司马的头衔,但军中有诸稽郢、灵姑浮两位大佬操持,暂时还不用他做什么。况且他刚刚担任右司马不久,还得有个熟悉的过程,一旦操之过急则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这几天,王浩还在考虑另一件大事,这也是他受地府委托穿越到春秋时代这个时空的目的。传说中华夏四大古典美女之首-西施,拯救西施于被沉江底之厄运才是他此行的唯一任务,其他的都是在此基础上的附带任务。 这个时候,西施与她的同村好姐妹郑旦还在诸暨苎萝村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西施也作先施、西子,原名为施夷光,因为生长在苎萝村的村西才得名西施,郑旦则生长于村东,这两人分别居于浣纱溪东西两边,被称作“浣纱双姝”。 会稽离诸暨有120里路程,驾马车前行大概也就是一个半时辰的行程,就算天气寒冷,马车速度有所放缓,顶多半日也就足矣。 后世有很多人将吴国灭亡的责任归咎到西施这个“红颜祸水”,也有人为之鸣不平。比如这一首唐代诗人罗隐的《西施》原文如下: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倾吴时,越国亡来又是谁? 这首诗反对将亡国的责任强加到西施之类妇女身上,破除了“红颜祸水”的论调,闪射出新的思想光辉。 王浩很好奇西施到底有多漂亮,她漂亮是肯定的,但他很怀疑西施到底有没有传闻中描述的那样美。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分别指代华夏古代四大美女,其中的“沉鱼”通常被认为指西施,其实美貌在她之上的毛嫱才是“沉鱼”的原型,春秋时期的文学典籍中提到更多的毛嫱、丽姬,而西施则是后世之人感念其悲壮坎坷的人生而给的“同情分”。 《庄子》曰:“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可见,毛嫱才是沉鱼的原型,不光如此,毛嫱、西施同时出现时,一般都是毛嫱居前,西施断后。《淮南子》曰:“今夫毛嫱、西施天下之美人。” 吴国被灭后,西施的下落成了一个千古之谜,后世大概给出了三种最有可能的结局:一.跟范蠡归隐江湖;二.被沉到水里淹死;三.被情郎淹死。 2004年江苏省无锡市鸿山镇发掘的春秋范蠡大墓内,发现了大量竹简,其中有一段话让人心惊肉跳,其原文为:“蠡与施潜通,三年始达吴,以语儿亭为质,施不得不勉。” 大意是说:西施与范蠡私通 ,经过三年时间才达到吴国,西施牺牲自己去吴国不是因为她爱国,而是因为范蠡拿西施的儿子语儿亭为人质来胁迫她必须前往吴国。 由此可见,范蠡与西施泛舟太湖,那只是后世之人的意淫而已,说到底范蠡对西施并没有真正的感情,两人只是互相利用而已,西施的爱情只是一个悲剧。范蠡也没有世人称颂的那般高尚,在他眼里,女人只是可以一个利用的工具,儿子也可以牺牲,权利、地位远比一个漂亮女子重要得多。 第119章 判官警告 西施其实是被勾践和范蠡联手弄死的,下令将西施沉江的是勾践,而执行者则是范蠡,西施和范蠡之间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葛。 王浩知道这一切后,不得不感叹政客的心狠手辣,这一点古今中外如出一辙,类似范蠡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脸皮厚度常人难以估量,演戏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司马公公的《史记》关于很多历史事件的记载也不尽然,只是很多历史事件由于年代久远及缺乏有效的史料记载不得而知,真相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深深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 与其说是勾践、范蠡、文种卧薪尝胆击败及灭掉了吴国,不如说是雅鱼、西施、郑旦忍辱负重成全了越国,最后她们三个被利用完了,那些所谓大人物怕丑事败露,而处决了西施,雅鱼自尽、西施沉尸江底、郑旦被乱箭射死,一个个都是不得好死。 最后的荣光属于勾践一个人,范蠡知道勾践的阴险歹毒,肯定会做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勾当,怕落得与西施一样的凄惨下场而逃离越国,文种被权势迷了心智不听劝告,最终被勾践处决了。 正是因为深知勾践、范蠡、文种三人的为人,王浩对勾践这个大舅子一直不怎么感冒,他费尽心机将范蠡、文种推上历史舞台也是迫不得已。不管怎么说,这三人是未来几年越国乃至吴越历史走向的主角,他又不能轻易违背历史背景,就只能虚与委蛇了。 当晚,王浩又莫名其妙地在梦中碰到了地府的黎判官,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老头,这什么情况?哥们怎么又做梦碰到你了,又有什么事啊?”王浩满头黑线,没好气地说道。 “啊呀,你这个死小子,以为老夫愿意见到你啊。我可是为了你好,才冒着泄露天机的风险来提醒你的一些事情,你可别不识好歹!”黎判官朝他翻了个白眼,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道。 “啊,这个……哈哈,黎叔,您老别和我这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啊。您有什么事要提点小子啊,快说说?”王浩看着他那张黑脸,见他并无半点开玩笑的样子,顿时意识道到黎判官要说的事情只怕很严重性,因而只得很狗腿地嘿嘿笑道。 说着他还主动笑呵呵地凑到黎判官身边给他捶肩,捏捏腿什么的,黎判官则舒服地眯上眼睛,任由王浩给自己揉捏。 “行了行了,我问你是不是明天打算去那苎萝村找那楚国少司命女神,哦不,应该是大美女西施去?”黎判官突然想到被这小子弄得差点忘记了正事,立即不耐烦地打断他说道。 “是啊,您老真神了,这都被你给知道了?怎么了,这有何不妥之处,不是阎罗叔和你让我拯救她于厄运,从而去除她的怨气吗?”王浩闻言停止了手上动作,一脸不解道。 “是我们让你拯救她出厄运没错,可没让你提前给她偷梁换柱,要说其他人兴许你还能这么搞,唯独她你不能这么搞,否则你就是干预了天道,这么做的后果你小子根本承受不住你知道吗?”黎判官严厉呵斥道。他浓眉紧锁,目光如炬,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态度。 “我还是不明白,把她给移花接木地调包,不是轻松解决西施被糟蹋的问题,她也就不用承受被利用完后,沉尸江底的惨痛后果了不是吗?”王浩皱着眉头反问道。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的真身可是楚国少司命女神,在天庭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她这样的人命运是上天注定的,该有的磨难一点也不能少,身体被玷污什么的那重要吗?肉体凡胎不过就是一具没用的躯壳而已。这些都是她该有的劫数,经历了这一切人间磨难,她的心性才能成熟完美,有助于她重新回到天庭,这也是东皇太一的良苦用心。”黎判官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那照叔你这么说,我还只能在西施大美女完成替越国复仇的大任时,即将被勾践那狗贼如破衣服一般处理掉之前才能出手救下她咯?”王浩耸耸肩、摊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 “然也,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你一定要色迷心窍,将西施提前救走,你必然遭到反噬,那种后果你承受不起你知道吗?而她也不会有好下场。因此,你一定不能任性而为,女人而已嘛,你身边如今已然不少了。千万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黎判官拍了拍王浩的肩膀,安慰道。 王浩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情绪沮丧地说道:“哎呀,知道了,您老可以回去了,小子我碰到你一准没什么好事。” “你这没良心的死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夫我还费尽心思给你送美女来了,既然你不领情,那我走就是了!”黎判官气得脸都绿了,愤愤不平地说道。 “啊,美女呢?她在哪儿?您老别走,说清楚了再走呗。”王浩见他甩袖子准备走人,立即拉住了他那宽大的袖袍一脸讨好地说道。 “给你说说也无妨,你对那个吴国小公主好点,怎么个好法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好,别问我凭啥,就凭你两个是缘定三生,你前世还欠她很大的情分,因此这世你得尽量对她好,你小子知道吗?”黎判官扯着王浩的耳朵恶狠狠地警告道。 “还是不明白,就那冷冰冰男人婆?我还得对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特么脑子有病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她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貌似有点像我的佳琪学姐。”王浩打掉他扯着自己耳朵的手,不屑地说道。 黎判官心虚地笑笑,给人一种很阴险的感觉。“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老夫可没泄露天机哦。”说着,他一挥手,随着一阵烟雾散去,人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卧日,这原来是个梦啊,不过也太真实了一点吧?哎,可怜的西施妹妹,哥哥也没辙了,你自求多福吧。”从梦中醒过来,王浩满头大汗,心情异常沉重,喃喃自语道。 “夫君,汝是否遇梦魇乎?勿怕姐姐在此也!”一条雪白的藕臂从温软的被窝中探出温柔地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轻声安慰道。 一阵空谷幽兰般的女人幽香传到王浩的脑神经,让他神智彻底清醒过来,原来是姬姜这个迷人的御姐,王浩被她的奇葩称呼给弄得哭笑不得,不由伸手捧着那张俏脸。 第120章 苎萝见闻 “娘子兮,为夫欠汝一个上得台面的婚礼,汝且放心,待吾与瑾姐姐之婚事完毕后,吾定当亲自策划、准备吾两人的婚礼。于吾而言,汝与瑾姐姐、莹妹皆为吾妻,同样弥足珍贵也。”王浩轻轻抚摸着姬姜白里透红的人脸,深情地凝望着她说道。 “嗯~,奴家知晓夫君之为人,能与君相逢便是吾缘分,奴家已感心满意足矣,只期盼在君心中,永远有吾之一席之地也。”姬姜螓首低垂,躺在王浩宽广的怀抱里,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羞涩地说道。 “泰山大人之事,汝亦无需太过担忧,高皓当时必然以其为诱饵,迫使汝就范。如今高皓已死,其在彭城一带必然不会有事,届时吾夫妇一同去一趟泗水将其寻回便可。”王浩柔声道。 王浩知道她一直放心不下自家父亲,然最近他一直忙于朝中之事,也是分身乏术,顿感对其有所亏欠,这个事也总得有个了解。 “嗯,奴家知晓矣,相信夫君之能力。此时天色尚早,吾两个再休息片刻。”姬姜抱住王浩,将丰腴的身体贴近他说道。 搞得王浩一阵心猿意马,恨不得翻身上马,曾经姬姜也暗示过他将她吃了,两人如今关系如胶似漆,只差一个婚礼了。不过,王浩倒不急,他想顺其自然,将最好的留到洞房花烛那日。 “姐姐,最近家里的营生如何?莫不如吾等再招聘一些伙计,吾担心人手不够,累着汝与莹妹两个也。”王浩担忧道。 姒瑾调皮地捏了他的俊俏脸蛋,笑道:“近来,夫君之肤色愈发白皙矣,真让怜爱。哦,吾之铁铺、木匠铺近期招过一批人手。至于汝新开之''小王酿制'',乃莹妹负责运营,此小妮子近期忙得瘦了不少,夫君可得好好怜惜伊一番。” 被她这么一说,王浩倒确实想起了赵莹那个小妞,最近也没一直缠着他了。原来她是按照他教授的方法在运作油酱作坊,这也难为了小小年纪便忙里忙外,她是真把自己当作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一夜无话,早晨王浩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恋恋不舍,大冬天的谁不想多赖一会儿床啊。此时,姬姜还没有醒来,宛如一个睡美人一般呼吸匀称,睡姿撩人,让人感觉到屋内的美好。 王浩凑上去在那樱桃小嘴上轻轻一吻,便迅速穿起了衣服出门。辰时,冬日的晨曦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让人感觉到惬意。王浩走出右司马府,亲自挥鞭驱赶着马车朝会稽城的西南方向赶去。 总的来说天气不错,蓝天白云,无风的冬日也让人感觉不是那么寒冷,小溪里结着薄薄的冰层,溪水叮咚在冰面下欢快地流淌,鱼儿在冰面下自由自在地畅游。 江南的冬天是一幅具有独特魅力的画卷,富有诗意而充满温柔,柔和的阳光撒在稻田上,草木凋零,湖水静谧如镜,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宁静和美丽之中。 王浩驾着马车一路往西南行,路过会稽山,上面是上古部落首领大禹王的陵墓,也就是后世绍兴的大禹陵。兰亭也在附近不远,不过这个时候它还没成为兰亭,至于王羲之他们“衣冠南渡”那还差着900多年。 两个时辰后,马车进入了诸暨地界。苎萝山位于诸暨南部。苎萝山山势平缓,它是苎萝城西十里长山陶朱山的支脉,掩映在苍翠的树林中,山势坦荡,一直延缓至浣江边上,更成缓冲之势,已难见山之常形,介乎于山与地之间。 据史料记载,当年的苎萝山“树木葱郁,苎麻丛生”。苎麻是一种植物,其麻皮在水中漂洗、冲刷、甩打一段时间后,纤维与非纤维呈分离状,这种纤维便是越人所称呼的“苎麻”了,它是春秋时代制作衣物的主要材料,它可以用来织布,俗称麻布(夏布),西施浣纱其实就是在浣江中漂洗苎麻。苎麻又名苎萝,此山因而得名。 东西两个村子坐落在苎萝山的两侧,分别出了西施、郑旦两位容貌相当的绝世美女。西施这个名字亲切而朴实,就是指西村施家的女儿。 马车行至苎萝山、浣江处,道路狭窄逼仄,他不得不放缓了行车速度,浣江水流湍急,溪水清澈如镜,波光粼粼,仿佛一块无暇翡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河床底部的鹅卵石与青草清晰可见,水也十分浅,小径边竹林郁郁葱葱。 “果真是一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怪不得能孕育出西施、郑旦两个大美妞。不过这么冷的天气,现在又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不晓得还能不能碰上她们两个了?”王浩看着不远处河面上的石板桥有些发愁的嘀咕道。 不远处,村落里茅屋熙熙攘攘,和槜李王家村的茅屋风格大相径庭,也是木质结构,黄泥湖成的墙壁具有保暖作用,屋顶用稻草覆盖。这让王浩想起了他这世的家乡,颇有亲切感。 “阿叔,吾向汝打听一个人,不晓得汝识得否?”王浩看到一个身着厚厚苎麻布短褐上衣的中年汉子,不由得冲着喊道。 那中年汉子年约四旬,他有着古铜色的肌肤,两鬓已然有几根白发夹杂其中,他的眼睛虽不大,但却散发着坚定而明亮的光芒,大概是常年劳作的原因,脸上有了不少皱纹,他腰间别着斧子,背上负着一捆柴,看样子是刚从山上砍柴回来。 “后生,你是何人?欲打听哪个的下落?”那中年汉子看着他一脸警惕地问道。 他眯着双眼上下打量了马车上驾车的王浩,这俊秀少年虽看着只有十四五岁,身着黑色苎麻深衣,然仪态不凡,并且他的马车是三匹马所拉的独辕车,称作“骖”。 “小民拜见大人,还望大人勿怪也。”只见那中年汉子将柴丢在地上,恭敬地朝着王浩躬身拱手一礼道。 “哦,阿叔何故行此大礼?倒是折煞晚辈也,快快请起。”王浩勒住马缰,跳下马车将双手将之托起道。 “小民昔年也在军中从军,担任小小伍长一职,故而识得马车之规制,大人所驾为士大夫方可乘坐之''骖''车,并非寻常百姓可使也。敢问大人欲寻访何人?”那中年樵夫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晚辈欲寻一女子,名曰:施夷光,未知阿叔识得此女否?”王浩拱手询问道。 “未知大人寻小民之女,所谓何事乎?”樵夫好奇问道。 第121章 浣江风物 “莫非阿叔便是彼西施之阿爸施璟施公乎?小子王姓名浩,字子越,自会稽而来。在下家中开有裁衣铺,闻得施家姑娘心灵手巧,故欲前来相请之去往会稽相帮打理铺子也。”王浩朗声答道。 樵夫施璟欲提起地下的那捆柴,但弯下腰时显得有些困难,王浩这才看清他左脚有些跛足,因而走路不太稳当,一个脚印深一个脚印浅。他看得出王浩年纪轻轻,长相俊美儒雅、谈吐非凡,应该是非富即贵的那种,如他这种人来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多少年也未必有一个。 “哦,既如此便请小先生去寒舍一叙,小女若情愿跟随汝去到会稽,吾亦不欲干涉也。”施璟一瘸一拐地躬身说道。 “哎,可惜兮,西西丫头若能嫁得如此如意郎君岂不快哉?只不知此小先生是否瞧得上吾家丫头。”樵夫施璟心中活泛开了,当爹妈心情一样的,总是想把自己认为美好的都留给子女,他现在就是这个想法,然而他也知道这是自己一厢情愿,这个王子越绝对不是普通人。 “阿叔,如且坐到马车上,吾来捎汝一程如何?尔将薪柴放入马车轿厢即可。”王浩话未说完就帮着施璟一把抓起那捆柴往车厢里一扔,面带笑容说道。 不待施璟推辞,他又搀扶着樵夫坐上马车,这才跳上去挥鞭策马缓缓行驶着。这可把施璟这个老樵夫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一个士大夫阶层的贵公子竟对他一个山野樵夫如此礼遇有加。俗话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要说这个少年没有所图,那是打死他都不相信的。那么他到底图什么呢?他们家可是家徒四壁,无依无靠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那个远近闻名、貌若天仙的女儿西施了。 施璟一边忐忑不安地想着心事,一边给王浩指着回家的路。王浩不仅打听他家的女儿西施,还询问了东村与自家女儿齐名的郑旦有关事,这就让施璟不解了:难道说这孩子还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不成?这就有些甘心不足蛇吞象了吧?就他那瘦骨嶙峋的小身板,他能吃得消吗? 远处群山连绵起伏,层峦叠嶂,姿态万千,水流潺潺,浣江畔奇石各异,独具匠心,每一块都充满了自然的力量和美感。 马车行至快到村口时,一块竖立在小径边的巨石上,苍劲有力地雕刻着“苎萝村”三个鸟篆大字,劲道直透巨石内部。 “好一个绿水青山、诗意盎然的世外桃园也,便是人间仙境亦不过如此兮!”王浩由衷赞叹道。 这里的风景比起他家乡槜李王家村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依小民看,小先生似乎很中意吾苎萝村乎?如蒙不弃,日后亦可常来家中坐坐焉。”施璟颇有深意地笑道。 “此处确实非同凡响,比之在下故乡槜李王家村不遑多让,他日小侄若是退位隐居,苎萝村倒是个不错之所在也。”王浩面带春风拂面地微笑答道。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倒是令老樵夫施璟心惊肉跳、浮想联翩,暗道:莫非这小先生真是冲着自家女儿来的,他还真存了当自家女婿的心思不成?若说美貌,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也就只有东村的郑家小妮子郑旦与自家小女旗鼓相当了。 村口一堆妇女蹲在岸边,嘻嘻哈哈地漂洗着纤维状藤条,又不时地将它们从水中捞起,在溪水边的石头上“啪嗒啪嗒”拍打几下。 这便是漂洗苎麻了,漂洗后的纤维能用来织布,这个过程也就是浣纱了。即便是在20世纪的后世,王浩(魏晨宇)在前世的孩提时代也干过这种活,因而对此颇为熟悉、亲切,望着眼前的美景,不由诗兴大发。 “宿醉离愁慢髻鬟,六铢衣薄惹清寒。慵红闷脆掩青鸾,罗袜况兼金菡萏。雪肌仍是玉琅玕,骨香腰细更沈檀。”王浩深情而凝重,朗朗上口吟诵道。 这首晚唐朝至五代诗人韩偓的《浣纱溪.宿醉离愁慢髻鬟》是最早采用此浣溪沙这个曲牌的诗词之一。它描写的是女子早起的衣着体态打扮,描写细腻、造语精工、含而不露、香艳华丽。 这下那些在岸边嬉笑打闹的浣纱女皆被他的诗句所吸引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狐疑地齐齐注视着王浩。渐渐地,王浩感觉到了这气氛的诡异,她们看向他的目光是愤怒、不怀好意,而不是欣赏。这些农妇不清楚这首词具体讲什么,但大意还是能领略的。这目光看得王浩心虚发毛。 “什么淫词艳曲的,轻薄无礼,此等小贼年纪轻轻便不学好。孰家之娃,竟是如此粗鄙不堪也。”一个三十多,相貌平平的妇女叉着腰,指着王浩骂道。 王浩顿觉一阵头大,犯了“尴尬癌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这么美好的一首词夸赞女子的好不好,怎么就成了淫词艳曲了?就连马车里坐着的施璟也是一脸尴尬,神情颇为复杂。 这首词本身确实是首好词,可他忘记了如今他所处的环境,春秋末期越国的偏僻小山村诸暨苎萝村,这些可都是保守的农村妇人、少女,而不是都城会稽的那些名门贵女、富家千金。 “啊哈哈~,诸位婶婶、阿姊,子越唐突矣。待小子换一曲吟来,汝等且听来也。”王浩尴尬地用左手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讪笑道。 “游蕲水清泉寺,寺临兰溪,溪水西流。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王浩单手赶着马车,娓娓道来。 这首北宋大文豪苏东坡的《浣纱溪.游蕲水清泉寺》可是名篇,表现了作者虽处困境而老当益壮、自强不息的精神,洋溢着一种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 “彩!小公子小小年纪、文采风流。奴家佩服之至。”一声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少女之声传来。 王浩循声看去,这是一名美貌出尘的女子,身着一件厚厚的大红色苎麻短褐长袖上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张精致的锥子小脸,几乎能被一掌覆盖,蛾眉弯弯细如月牙,纤长而优美的小琼鼻,小嘴精巧细致,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在肩背上。 “不好郑儿,汝之纱条为水冲走矣,快些捞取兮。”恰在此时,另有一美艳女子惊呼道。原先说话的美女原来就是郑旦,郑儿为其别名。 第122章 勇救双姝 郑旦低头往江面一看,果然她那几捆苎萝纱漂浮在江面上,随着荡漾的层层水波朝江心漂浮而去。急得她抓耳挠腮,探出半截身子去够,然而无论她怎么用何种姿势也够不到,最终她蹲在石块上,在好姊妹的手拉手拉拽下手使劲往外探出,眼看还差一臂之遥就要碰到了。 忽然,她脚下蹲着的石头晃动了一下,承受不住两女的重量完全翻滚过来,“噗通”一声,两个人都掉入了浣江。浣江村口这一段的水流有些急,二人立马就冲走了,这可是寒冬腊月的,身上的衣服穿得很厚实,衣服一旦被浸湿,就变得更加笨重,本就不利于游泳。 由于江水温度很低,身体突然接触冷水导致体温迅速下降,引起血液流通不畅,进而可能出现全身疼痛的现象。再者由于失去平衡,人更容易溺水。 “啊,快救人,西施和郑旦姊妹两个落水矣。”那个原先嘲笑过王浩的三十左右妇女立即扯着嗓子大喊道。 刚刚这一幕发生在须臾之间,变故太快,而这些女子又蹲在不同的石块上,相互间有一定的距离,等她们反应过来发现有变故,已然为时已晚。 虽水面没有结冰,那也是由于水流湍急的原因,然则水面温度距离0c也相差无几。那群女子足有十来个,有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有二十三四岁的花心少妇,也有三十左右的半老徐娘。她们都焦急地探头往江心正在苦苦挣扎的两女处张望,眉头紧锁、心急火燎,然而看着这冒着稀薄雾气的江面却望而却步。 原来另外一个身着白色短褐长衣的女子正是王浩要找的正主西施。刚刚王浩从这一堆女子中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西施与郑旦二女。她们的美貌确实是超越常人,无可挑剔,与这如画的怡人风景相得益彰。 不过,要王浩的眼光来看,西施的容貌有些言过其实,不但不及郑旦,更不要说他那有着“南国双骄”的大老婆-越国长公主姒瑾了,也就是和二老婆姬姜半斤八两而已。然而,这可能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姒瑾胜在那一股高贵典雅、雍容大度的王侯贵女之气质,公输姜身上则是一股精明干练的女掌柜气质,相当于后世现代社会的霸道女总裁,而西施的气质有点类似于《红楼梦》里面的林黛玉妹妹,她外表美丽,还拥有娴静如月、娇弱如柳的阴柔之美,其柔情、气质和魅力,一笑一颦,都宛如一潭秋水,令人百般珍爱、回味无穷。郑旦的性格和气质应该是热情似火,外柔内刚、英姿飒爽,王浩的小娘子赵莹是活泼灵动、娇俏可人,还有一个英姿勃发、神采奕奕的春秋“花木兰”吴国滕玉公主。 马车上,老樵夫施璟急得火烧猴子屁股一般坐立难安,浓眉紧锁。探出头去大喊一声:“施施,务必坚持住,阿爸来救汝也。”说着便跳下车欲往浣江畔走去。 结果由于左脚跛足,站立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王浩急忙勒住马缰绳停下车来,一把扶起地上的施璟老樵夫站直。自己则健步如飞朝着江边的人群中飞速掠去,那架势能赶上《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凌波微步了。 一边跑一边飞速脱去,也没顾得上江畔那群浣纱女异样的眼光,有几个年纪小的豆蔻少女吓得捂住眼睛“啊啊啊”尖叫,有几个花信少妇则若无其事地调侃起来,半老徐娘、寡妇什么的则如一头头母狼般眼里迸射出贪婪的绿光,嘴唇不停地舔着直言口水。 王浩被盯得老脸一红,但如今情势紧急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了,况且作为有着21世纪灵魂的“老司机”,岛国爱情动作片、欧美猛片都没少看,还能在乎几个饥渴娘们的色眯眯眼光? 这一阵的内息外体锻炼,效果还是明显的,不说八块腹肌,六块腹肌他还是有的,且达到化境内功修为后,王浩体内的杂质排除不少,肌肤、脸蛋变得晶莹剔透。 此刻,王浩做起了入水前的热身动作,左手单手撑地,弓步下顿,右手往上伸展,这个是很有必要的,为了防止天气寒冷,四肢在水里因寒冷而抽筋必须事先活动开了。 “没看出来,此俊俏小公子看着身形消瘦,宽衣后方才见其形体健美,身强体壮,只是伊怎生如此举止怪异乎?”那原先嘲讽过王浩的半老徐娘调侃道。 “翠花婶,莫不是汝守寡多年,此刻见到此俊俏风流少年,复又春心荡漾焉?”另外一个年纪与之相当的丰满少妇打趣她道。 “哎,如玉、翠花,汝两人似乎玩笑过矣,彼少年正忙于救人,如今乃何等危急关头乎?”另外一个嘴角挂着美人痣的少妇一脸严肃地呵斥道。 “啊”、“呃”两人被此女一说,顿时脸上臊得青一阵红一阵的。王浩可没管她们,“噗通”一声身姿矫健地如雄鹰展翅一般轻盈地跃入水中,水花犹如绽放的花朵,丝丝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入水刺骨冰凉的江水深深刺痛着王浩的神经,仿佛针扎一般疼痛。两女就在他眼前两百米远的地方,时而脑袋随着水波的涌动探出两颗美丽的脑袋,时而又沉入水中两手不停地探出水面挣扎。形势凶险异常,西施、郑旦两女的挣扎力度似乎越来越小了,脑袋浮出水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王浩担心夜长梦多,当即不顾全身的疼痛、窒息,暗自运行《神龙真金》内功心法,一股热流自丹田奔涌而出,沿着任督二脉运行至全身四肢百骸,全身变得暖和起来。 他的双手有力地在水中划过, 双腿有节奏地在水中蹬踏,身体在水中流畅地穿行,仿佛一条鱼一样自由自在,这就是现代世界“自由泳”的标准动作。 盏茶时间,王浩已经来到了奄奄一息,快要彻底沉入江底的两女附近,触碰到了她们的身体。千万不要小看了濒死之人的求生欲,有个词叫“捞稻草”,这个词来源于一个生动的场景:快要淹死的人连一根稻草都要抓住,试图借此活命。尽管这种努力往往是无效的,但人们仍然会出于求生的本能去尝试。 这个词用在此时濒临死亡的西施、郑旦两女再合适不过了。她们在水里两个似乎感觉到有人来救自己了,本能地牢牢拽住王浩的腿、腰身,差点将他的内裤都扒掉了。 第123章 虚惊一场 王浩也是无语了,他男人最为重要的地方还被一个妞狠狠抓了一把,疼得他龇牙咧嘴、撕心裂肺。 不过他也能理解,溺水之人无论是抓到什么第一时间死死抓住,直到彻底被溺死都不会放手,这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而已,完全就是下意识的。 王浩憋住气潜入水中,把那个妞抓住他命根的手大力拽开,紧接着将她提上来一把搂住腰肢,使得她的脑袋露出水面。原来这是郑旦那妮子,想想也就释然了,她的性格本就是刚烈的。此时的她已然浑身抽搐,四肢冰凉,呼吸微弱,快要昏厥过去。 刚想给她渡一口气改善呼吸,感觉水中另外一个妞-西施抓住他的腿使不放手,宛如腿上绑了块沉重的石头一般。王浩暗道不妙,按照史书记载这妮子可是有心脏病的,恐怕再不救她,这“古代第一美女”就要一命呜呼、香消玉殒了。他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借着水的浮力将左腿迅速抬起,把死死抓着他左腿的西施提举上来,再一把将她拽住水面。 王浩将脑袋探出水面,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迅速揽着两大美人的纤纤细腰往岸边游去。此时他的两只手不得空,只能以蛙泳的姿势挺胸伸头换气。这里叫江有些窄,叫溪又有些宽了,水面也有十多米宽,一手拖着一个冰冷的美女胴体,王浩感觉如坠冰窟。 他运行《神龙真金》维持自己的体温外,还得给两女输送热量,不然就会因体温过低失去生命体征而香消玉殒。 一盏茶时间后,王浩拖着两女上了岸,稍稍有些喘息粗重,一条条水线自上而下沿着他的皮肤滴落到地上。出了水由于身上的热量被水滴带走,反而感觉到有些冷了。 入水前被王浩脱掉的深衣还在东面一里左右的江畔,他顾不得去捡衣服穿,而是将两女轻轻放在岸边稍微干燥一些的石板上,凑上去就要给大美女西施渡一口气。 千万别信什么水底下渡气帮助溺水之人呼吸那种影视剧中的桥段,那不光没用,反而还会害了溺水的受害者,一定得是将人拖上岸实施人工呼吸才管用。 “小民请教小先生,汝欲何为乎?”一道略带愠怒的浑厚中年男子之声道。 王浩抬头一看,原来瘸腿樵夫施璟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他面前,满含杀人般地目光自双眸中迸射而出,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射向他。 “施家阿叔,汝误会也。施姑娘虽为在下所救,然此刻已然失去呼吸,陷入昏迷状态。再者其有先天心疾在身,倘若不能及时恢复呼吸,恐会遭遇不测,故此子越需助其苏醒过来,只是此举恐唐突佳人,有损令嫒之清誉。……”王浩尴尬地解释道。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施璟也该明白了,这年头好人难做,他要是为了维持自家女儿的清白之身不让他给她人工呼吸,导致西施挂了那也由得他。 王浩在赌,赌施璟作为一个父亲绝对不会为了维持所谓的“家风”和“女子清白之身”而看着西施死去。当然,王浩自己也不能真让西施一命呜呼了,真要这样那他穿越到春秋这个时空还有个毛用。 “汝所言当真?尔有把握救活小女性命乎?一定要如此做才可?”施璟皱着眉头稍加思索询问道。 “嗯,阿叔尽管相信子越便可。”王浩郑重地点点头,一脸真诚和坚定地道。 见他如此,施璟无奈地叹了口气,选择相信他。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王浩见他点头同意,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此时西施正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一丝动作都没有,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美如新月、肌肤胜雪、唇若涂朱、黑发如瀑,当真是美貌天成,就算她闭着眼睛,也妨她碍令人神魂颠倒。 好在王浩也算见过不少美女,内心对此已经有了一些免疫力。如今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事的时候,他深呼吸一口便将嘴凑到那暗紫色的樱桃小嘴上,用舌头撬开西施的贝齿,将这口气渡了进去,接连着几次她乌青的脸色恢复了稍许红润,但依旧不能自主呼吸。 王浩没有没有办法,只好将西施的衣领扯开,露出了琴弦一般纤细的锁骨,优雅地凸现在纤细修长的脖颈间。他透过湿漉漉的苎麻衣物,将双手交叠手心朝下按压在西施的胸口处,触感稍微有些僵硬紧绷,一边按压一边俯下身朝西施嘴里渡气。 及笄之年的女子胸部应该是柔软有弹性的,如今西施的身体却是有些僵硬,还好王浩解救及时,否则再晚一会儿就算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咳咳咳”,西施嘴里吐出了几口江水,总算幽幽清醒过来,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睁开了她那秋水一般动人的眼眸。她双手揉着心口,蛾眉频蹙,可能是心脏病又隐隐有复发的迹象。 这时候,不光是施璟,就连那帮浣纱女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西方谚语说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指女人的吵闹程度),那这里面都上万只鸭子了。 “尔等皆勿要吵闹,施姑娘方才苏醒,伊需安静哉!”王浩低喝一声道。 这些女人立马安静下来,噤若寒蝉,其实她们倒也没有恶意,反而是很担心西施、郑旦两女,只是她们不懂如何才能帮到两女,貌似只能不停地说话讨论才能缓解内心的焦虑。此刻,她们看到王浩将西施救活过来,对他的敬佩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几个年纪轻的还脸蛋绯红,心中小鹿乱撞,春心萌动了,这么俊朗、有气质又有本事的小帅哥哪个女子不心动? 王浩顾不得这许多,也没空去想,他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对她们道:“烦请婶婶、阿姊阿妹速去将敝人的衣物拾将回来,替施姑娘披上,并将之扶至在下马车内也。” “吾……吾去也。”一个豆蔻年华的清秀丫头立即脆生生地答道。随后,她如同一阵风似的朝王浩衣服处跑去。王浩一掌拍在西施背后给她传了一点内力过去使得她保持体温。西施害羞地裹了裹袒露半个酥胸的胸前衣物,脸蛋绯红。 王浩顾不得其他,立即如法炮制地对郑旦嘴对嘴渡气,她的情况要比西施好些,原先她还不曾昏迷过去,而且她的身体底子本就比病殃殃的西施要好,因而根本不用进行心肺复苏,过得盏茶时间便苏醒过来。至此,两女皆无恙,虚惊一场。 第124章 争风吃醋 “郑姑娘,汝醒来便好,野外寒冷,速速随吾坐上马车。”王浩看着郑旦的绝美脸蛋,柔声关切道。 说着,运起内功一掌拍在郑旦柔弱无骨的美背,将一股阳刚之气渡入那妮子的体内,使得她感觉体内一阵暖流涌动,全身不再因寒冷颤抖。 “多谢公子相救奴家,未请教尊姓大名,大恩大德容奴家结草衔环相报也。”郑旦含羞带怯地说道。 肃拜,中国古代一种礼俗,素拜专行于妇女,雅拜,独行于夷狄,两者为礼,各具特点,解者多误。《少仪》曰:“肃拜,拜不低头也。古人的礼拜形式有九种 ,《周礼》谓“九拜”:“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奇拜、八曰褒拜、九曰肃拜。” 郑旦给王浩行的正是先秦及秦汉时代的肃拜礼,可能她内心觉得好像唯有如此才能表示对王浩的尊敬。 “郑姑娘不必如此,吾两人相逢即是缘也。”王浩一把将她托起,委婉地劝道。 见她衣服湿漉漉的,还是有些发抖,王浩揽住她的纤腰让其靠着自己如小火炉一般暖和的身子,两人一同走到了马车边。王浩亲自搀扶郑旦上了车。就这样,王浩挥鞭驾着骖车按照施璟的指引朝他家驶去。 西施的家,只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茅屋,不是后世现代世界的那种古典豪华大宅,王浩的前生魏晨宇也去过一次诸暨苎萝村的西施故里。那房子叫一个气派,也不想想西施家境贫寒,仅仅只是一个浣纱女,哪来那么多钱搞那么大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宅? 说白了她只是一个古代政治斗争的可怜牺牲品,那么那些人为了吸引游客来游玩,把她家搞得琼楼玉宇一般金碧辉煌就实在有些过分了。 “老婆子,家中来客人也,还不速速出来相迎乎?”来到一座木质结构的黄泥墙房子前,施璟探头朝屋内大喊一声。 一位年约四旬暮春之年的中年妇人走出院门,她相貌端庄,温婉如玉,只是由于常年劳作,看上去要比寻常四旬女子要老一些,皮肤显得黝黑。尽管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美丽和气质。 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中透露出生活的艰辛和沧桑,但眼神中闪烁着坚毅和善良的光芒。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是经历了无数风雨却依然对生活充满的微笑,也是对家人无尽的爱和关怀的体现。 王浩光着膀子勒紧马缰绳,将“骖”车停了下来,那中年妇人的眼光盯着他看,总觉得十分怪异。大冬天光着膀子,穿着内裤赶车,这就是搁在现代世界,也会被当作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哥们,王浩被看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有个地方钻进去。 “老婆子,勿要再瞧矣,此后生乃为救不慎落水之施施而赤身跣足,汝速速拿吾短褐予其穿也。”施璟在先行跳下马车的王浩搀扶,走下马车吩咐自家老妻道。 “啊,哦哦~吾速速去取来。”施江氏见自家夫君这么说,马上风风火火跑进茅屋内拿干净衣服。 西施郑旦姊妹两人也手拉手走下马车来,两人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小男人,脸色绯红,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郑儿姐,莫不如上吾房间换一件干净衣服乎?”西施轻声说着,扯着郑旦就往自己房间跑。 按照史书记载,郑旦比西施大一岁,今年应该是十六了,西施十七岁。正常来说,如苎萝村这样的偏僻山村,这个年岁的女子该出嫁了(按照越国规定女子17岁必须出嫁),无奈与后世如出一辙,女子长得太美也是一件麻烦事。 美女们一般眼光也比较高,非文采风流、谈吐非凡、家资颇丰的帅哥不嫁,就比如王浩这种,虽然比她们小个两三岁,但别的都超过她们的期待,自然是上上之选了。 平日里,上施家、郑家提亲的人多得都快把两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这些可都是十里八乡后生中的翘楚,可无奈她们就是看不上眼。 茅屋的前面有一个竹条搭成的简陋鸡舍,里面养着四五只鸡,正悠闲地四处散步觅食。 “子越小先生,快请屋里坐,寒舍简陋不足恭迎也。”施璟带着王浩来到堂屋内,指着一张破旧的木案客气地说道。 这是,施江氏拿来了一件打了补丁的黑色苎麻长袖短褐衣服及一条黑色苎麻长裤递给王浩,后者麻利地接过来迅速穿上。衣服虽简单粗糙,但硬是给王浩穿出了俊俏文弱书生的感觉。 施江氏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浩看着,仿佛后世丈母娘看女婿一般,边看还不住地点头,她倒上一盏热乎乎的茶放到矮案上,然后拉过施璟到一边角落里嘀咕了一阵。 “勿要瞎想,此小先生乃会稽城中大人物,其所驾为''骖'',此乃士大夫专有之马车也。”了解了自家老婆子的想法,施璟严肃地劝阻道。 “此又有何妨哉?奴家观此后生年不过十五,比吾家施施尚小一二岁,应当未曾婚配。以施施之倾国倾城容貌,伊二人正乃天作之合也。”施江氏嘟着嘴,不满地反驳道。 当此之时,西施、郑旦两人已然换好了衣服,简单的长衣、长裤,西施着白色、郑旦着红色。 “施施,既汝已安然无恙归家。吾亦该回转矣,否则阿爸阿妈久等不见,会担心吾。子越公子,随吾回转兮,吾定然好好感激汝一番也。”郑旦拉着王浩的胳膊往外拽,急切地催促道。 施璟夫妇被弄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心想:这郑家丫头怎么回事?往常她也算是颇懂得礼数,今日却有点无理取闹。王浩也被弄得满头黑线,感到十分尴尬。 “郑儿阿姊,汝此举怕是有些不合适焉,公子亦是妹妹之救命恩人。如今已至家中,吾施家理当款待之,断无使其另寻他处作客之说,且吾有心疾尚需公子救治,此事如汝亦早知晓之。”西施平时为人柔弱又腼腆,但此刻她也变得固执起来,见好姐妹郑旦急着拉走王浩,急得跑去拉扯住王浩的另一条胳膊,态度坚决地说道。 两女一人拉着王浩的一只胳膊谁也不肯放手,导致气氛异常尴尬。春秋时代平民的婚恋还是比较自由的,这一点可以从《诗经》可以看出,那时候并没有严格的所谓“男女大防”,因而西施、郑旦两姊妹拉扯王浩也并不算离谱。 第125章 纳彩闹剧 “二位姑娘无需如此,子越今岁年仅十四,吾观二位姑娘似乎年长于在下。如蒙不弃便称呼二位一声郑儿姐、施施姐如何?”眼看这出争风吃醋的闹剧有越演愈烈的趋势,王浩无奈地说道。 王浩对她们两个的心思早有洞悉,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委婉地表明态度,不想让西施、郑旦两女有所误会。 “不可!”、“不行!”两女同时斩钉截铁地拒绝,没有丝毫地犹豫。她们内心下意识地拒绝与王浩成为姐弟,虽说只是个称呼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暂时以姐弟相称,也并不妨碍她们追求他,甚至成为夫妇,可毕竟听起来怪怪的。 “实不相瞒,在下乃长公主未过门夫婿,除此另有鲁国昭王孙女公输姜等红颜,不欲耽误二位姐姐之青春。汝等二人天姿国色,为弟见之自惭形秽,不敢有非分之想,只盼二位姐姐能认吾为弟,于愿足矣!”王浩起身朝着两女躬身一礼,态度诚恳地说道。 开玩笑,黎老头已经在梦境中提醒过他了,那西施乃是楚国少司命女神化身,他可不敢随意招惹她,坏了人家重新凝聚神格返回天庭的使命。他怜惜西施的多舛命运,想要救她于水火,可无奈这该死的天道就是不让他能毫无顾忌地随心所欲。就算他自己不怕被反噬,可姒瑾、姬姜、赵莹及“四君子”、小桃等几女该怎么办?如今的他背负了八女的未来命运,这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哦~,原来足下便是新上任之朝中右司马大人,君年纪轻轻便敢之身闯吴营斩杀敌国太子,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也。失敬失敬!”闻得王浩之言,施璟立刻从地上站起对着王浩一躬到底,不无感慨地说道。 “阿叔谬赞矣。此皆为侥幸所致,当不得真也!”王浩阻止他施礼,随即挥挥手道。 “哎~,子越子谦也。能于朝堂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数招内击败大内侍卫统领岩鹰将军者,又岂是等闲之辈哉,若说子越非人中龙凤,孰又可当得此赞誉乎?在下亦是前几日去得会稽一趟,才从坊间闻得些许讯息也!”施璟喜不自胜地说道。 而随着两人的对话,施江氏、郑旦、西施两女也从中获得了很大的信息量,惊得三个女人合不拢嘴,尤其是两个如花似玉的花季少女,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浩,带着重新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重新打量起王浩,清澈如水的双眸也逐渐变得火热,就如看到了一颗散发着熠熠光辉的稀世珍宝一般。 “子越弟弟原来是此等了得的大人物,请恕姐姐唐突之过,原本奴家确实于君有些许非分之想 ,如今君与长公主情投意合,为姐只有祝福汝二人白首偕老矣。”郑旦知道事不可为,只得强颜欢笑道。 她性格本就比腼腆羞涩的西施更放得开,索性也就光棍地承认了原先对王浩有那种意思,如今倒反而有些自惭形秽了。既然王浩已表明已经心有所属,他本人又是越国军中大人物,暂时放下执念,先从姐弟做起搞好关系再徐徐图之未尝不可。 相比之下,西施就有些想不开了,她一想到这么文武双全、风流倜傥的少年却已名草有主,俏脸上的落寞凄凉显而易见,那双原本亮晶晶的眸子也变得黯淡无光,捂着心口往自己的房间踉踉跄跄地跑去。 剩下施璟老两口与郑旦面面相觑,好不尴尬。王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屋内气氛变得沉闷而诡异。 恰在此时,就听到一阵“笃笃笃”地急促敲门声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将四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施公璟在家否?”一声圆润浑厚、声如洪钟的女人嗓音传到了屋内。 施璟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一声的时候,那人把门敲得更响、更急促了,似乎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施璟只得无奈地走出屋外,朝着院门那边走去。 施璟把门打开一道缝朝外看去,原来是老熟人李媒婆。那是远近闻名的业内翘楚,那口才叫一个伶牙俐齿、能言善辩。 她身着一身淡绿的丝质宽松长衫,显得稳重、端庄,这符合当时对女性的审美要求,将一头长发盘起,形成一个高高的发髻,显得整齐利落,头上斜插着一支带有简单玄鸟纹路的玉笄,耳上吊着一对圆环状玉玦(类似于耳环)。 “李翠莲,吾道是哪个,原来又是汝,今日又来替孰说纳彩乎?”施璟一见是她,没好气地说道。 “施樵夫,汝此人当真不识好歹也。老身为汝家西西之事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及至腿胯皆消瘦矣。”那李媒婆没好气地翻着白眼,一脸幽怨地说道。 “哼,往日汝所荐之人,皆非是见色忘义、男盗女娼之徒便是脑满肥肠、形容丑陋之辈,如此之人怎可与吾家施施之绝世容颜般配乎?”施璟可不惯着她,立即嗤之以鼻道。 这李媒婆专事为权贵豪绅说媒拉纤之事西,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十里八乡的媒婆圈里独占鳌头。不过由于“介银”(介绍费)昂贵,一般人家还真请不动他,非朝中显贵、家财万贯之家不可。 她来施家少说也有几十趟了,期间她介绍给西施的男子不是家资殷实的花甲老头,年轻帅气的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些人都仗着长辈在朝中当官,流连于“花丛”、“女闾”,早早将身体掏空,再不就是那种有钱又年轻,但却丑得“惊动了党和人民”的那种癞子、秃子、刀疤脸等。 久而久之,施璟老两口及西施本人就对此失去了耐性,认为李媒婆无非收了人家男方的丰厚介绍费来消遣他们一家三口来了,因此,对她没有半分好脸色。最近,这老娘们已经有半月没来骚扰他们家了,本以为她已经偃旗息鼓了,却不成想她还是贼心不死、如今又卷土重来。 “若非汝家丫头眼界甚高,尔等老两口早已如愿抱得外孙,尽享天伦之乐矣。然则如今为时未晚,今老身尚有良配佳偶荐于汝家,包尔称心如意也。”李翠莲又开始发挥她金牌媒婆的特长,巧舌如簧、唾沫翻飞地鼓动道。 “哦~,吾今日倒要洗耳恭听,汝是否讲出个子丑寅卯来。”施璟冷眼旁观道。 “老身今日来替朝中行人曳庸之外甥贾如贾公子说媒。”李翠莲得意洋洋道。 第126章 暴揍恶奴 施璟闻言犹如顿遭雷击一般为之震惊,整个人石膏一般呆立当场,一脸茫然、不知所措。贾如此人他曾有所耳闻,为人肥头大耳就不说了,时常借着他娘舅行人大夫曳庸的名头欺男霸女,胡作非为。而会稽城民间传闻此人并非曳庸之亲外甥,而是曳庸与一女子野合苟且生下的私生子,大约是曳庸觉得对他们母子有所亏欠才允许其胡作非为,以作弥补。 且不论传闻是否属实,单说贾如此人的长相便令人不敢恭维,简直和圈里的肥猪有得一比。再说其品行更是卑鄙无耻,当街强抢有些姿色的女子,直接拖回去强上导致女子无辜惨死的也有好几起,但都被曳庸利用手中的权势一一摆平了,受害者家属无处说理,敢怒而不敢言。 “不成,吾坚决不答应此事,不能将施施推入火坑,否则吾家丫头必然万劫不复也。”施江氏突然插话打断媒婆李翠莲道。 她在堂屋内见自家夫君去院外开门,四盏茶时间过去了,却迟迟不见其归来,便觉得事有蹊跷,慌忙走出去看个究竟,没想到就看到了李翠莲这个不速之客在与施璟争论不休。王浩见状,心里惴惴不安,也只得随着她出来。 “呦呵,今日汝便不答允也得由不得尔,行人曳庸大人可是越国朝堂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子''。其外甥能看上汝家丫头,便是汝祖坟冒青烟,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也。尔等若再推三阻四,没得好果子吃哉!”李翠莲义愤填膺地呵斥道。 她还故意将手里拎着的大雁往前一递,一副“你们自己看着办”的架势,神气活现地说道:“尔等观之,此乃大雁,大夫纳彩专用之贽礼,此番尚不够风光荣耀乎?” 纳彩,为古代婚仪六礼之一。六礼者,即为: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也。纳彩就是男方家请媒人前去女方家提亲,女方家答应议婚后,男方家备礼前去求婚。 在古代封建社会,礼物多由媒人传递,礼物也很简单,男方可能只需送去一把木梳、两节头绳、几尺鞋布等,女方则回敬一双手工白蜡底布鞋、一方手帕即可。 《礼仪.士昏礼》曰:“昏礼下达,纳彩用大雁。”用大雁为贽礼有两层含义:一曰顺阴阳,“木落南翔,冰泮北徂”,取其顺乎阴阳往来有序之意。二曰不再偶,据说大雁一生只配偶一次,以此表达对婚姻缔结忠贞不二的思想愿望。三曰摄盛,周朝贽礼分不同等级。《礼记.曲礼》云:“凡挚,天子鬯,诸侯圭,卿羔,大夫雁,士雉,庶人之挚匹。”后来出于对婚礼的重视,一般平民也假借大夫之礼用之,因此统贽雁了。 “吾不赞同,若要本姑娘嫁入此等门楣,吾情愿一死了之!”这个时候西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郑旦也跑出来了,她银牙紧咬,倔强地拒绝道。 此事本来就涉及她的终身幸福,一年前她去会稽城采买胭脂水粉时不幸撞上贾如,这人曾经调当街戏过她,幸好后来贾少有事行色匆匆走了,不然以她的倾城之貌只怕是难逃毒手。 如今不晓得恶少是通过何种途径打探到她的下落,总之西施对于这种唯恐避之不及,又怎可能会嫁给他。 “呵呵,老身好话说尽,汝等依然食古不化、不识抬举,便怨不得吾矣。来人,强行破门将贽礼放入施家,一月后彼西施若是再不答允,吾等便来抢人前去便是也!”李翠莲连施璟一家三口油盐不进,终于爆发了,她沉着脸挥手说道。 瞬间,一堆人“呼呼啦啦”从树林中跑出来,有吹着笙竽演奏喜乐的,也有抬着金银玉器的,这些统统都是贾家的彩礼,足足有好几箱。 不容施璟一家三口分说就要抬着东西往里冲。这些人除少数几个吹奏的乐工,都是五大三粗之辈,就凭施璟一个瘸腿半残人士如何顶得住。眼看他就要被这帮横冲直撞的无礼之徒推倒在地,西施、郑旦吓得花容失色,施江氏早已惊得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是好。 当此千钧一发之时,一条有力的胳膊拉住了施璟,将施江氏母女、郑旦挡在身后,阻止了这帮人的去路。 “汝等是何居心?适才施家三口已断然拒绝尔等之所求,何以继续纠缠不清?朗朗乾坤,尔等强娶豪夺,目中可否尚有王法在焉?”王浩怒视着李翠莲及一众随她而来的乌合之众,厉声喝道。 “呦呦呦,孰人裤裆破洞,露出尔这般杂碎?欲充作英雄豪杰,汝配乎?”李翠莲一脸不屑地瞥着王浩,哂笑道。 “啪啪”两记正反耳光呼在李翠莲的脸上,打得原地转了360°,眼冒金星摔倒在地上。这还是王浩不愿意和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一般见识留手了,否则起码她得被揍得满地找牙。 “弟兄们,李媒婆为野小子所揍,吾等速速出手,否则归去无法于行人老爷、公子交代。吾却不信其一人可战吾等众人也。”一个领头的毛脸大汉一挥手,朝着众人鼓动道。 顿时,那些人都不怀好意、虎视眈眈地盯着王浩,纷纷放下抬着的彩礼,一点点围拢上来,如同群狼环伺一般目露凶光地朝着王浩扑上去,想以人数取胜。 王浩见劝说无果,不得已只能采取强硬手段了。他一个鸳鸯连环腿,左腿踹出后收回右腿速发,右腿落地左脚又起,一腿接着一腿,一腿一个踹飞,根本不给这些恶奴喘息的时机。不过他倒是没有丝毫使用内力,对于这些普通人,只消迅速将其打倒,让他们滚蛋就好,免得如苍蝇一样烦人。 这二十来个恶奴一个个飞出数米,如滚地葫芦一般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有的骨头断了几根,有的腿脚骨折,有的被踢出了内伤。原先被放在一边的金银、玉石等彩礼也被他们刚才飞出去的身子给撞翻了一地,金光闪闪,熠熠生辉,直晃得人头晕眼花。 “好哇,小贼尔安敢如此大胆,尔等着行人大人老收拾汝哉。尔等皆是废物,此等小事亦办不成,要尔等有何用乎?”李翠莲看着王浩面若寒霜、咬牙切齿地警告道,说完,她又怒斥这些恶奴们。 “大胆刁妇,在下乃大王亲封之越国右司马爵同大夫,汝胆敢辱骂于本官,分明藐视越国朝堂与大王哉!”王浩铁青着脸从戒指中取出半块虎符冷声道。 第127章 左拥右抱 媒婆李翠莲看到王浩手里的虎符,差点吓得她肝胆俱裂。右司马(少司马),那是等同于后世兵部侍郎,国防部副部长的存在,也是实实在在的越国军中三号人物,她这是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其余躺在地上的恶奴们也都傻眼了,随即他们马上清醒过来,纷纷跪在地上对王浩行“三叩九拜”中最隆重的稽首之礼磕头如捣蒜。 “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祈望大人不计小人过,将吾等当个屁放矣。右司马大人饶命兮!”为首那个毛脸大汉吓得亡魂尽冒,冷汗直流,磕磕巴巴说道。 “滚,速速滚去告知彼贾少,西施、郑旦皆乃吾义姊也,日后倘若再来骚扰其一家,便是行人大夫曳庸亦护不住尔等!”王浩目光森冷地厉声喝道。 “唯!大人息怒,小人们马上便滚,君之言吾等必定带到也。”毛脸汉子边说边连滚带爬地狼狈朝东边跑去。 连地上散落的金银、玉器他也没顾得上,他就跑没影了。其他恶奴们见状也是慌不择路地朝着东面四散跑去,李翠莲将手中的活大雁往地上一扔,就迈开腿撒丫子逃走了。 “等等老身,汝等这帮天杀之才,看吾归去不劝公子揭尔等之皮乎?”李翠莲边跑边朝着这帮恶奴们破口大骂道。 “如今耳根清净,此等跳梁小丑尽去,阿叔阿婶、二位姐姐大可放下心来,料其无胆再来触尔等霉头也!”王浩掸掸身上的灰尘,风轻云淡地说道。 “多亏浩弟神威盖世,此等宵小尽皆抱头鼠窜、逃之夭夭!”郑旦手舞足蹈地拍手叫好道。 接着只见她面若桃花,剪水秋瞳似一汪清泉水波流转,亲昵地挽着王浩的胳膊,体贴掏出身上的方巾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细细汗粒子了,眼中充满了柔情蜜意。一股梅花味香风随之沁入王浩的鼻尖,螓首低垂,依靠在王浩的肩头,也不顾施璟两口子看得面面相觑。 西施见郑旦如此肆无忌惮,内心不由得气急,“哼”一声冷哼,顾不得自家父母如何想,也朝王浩另一边靠上去,替他温柔地揉捏起了肩膀。 “我勒个去,春秋时期的妞们都这么豪放的吗?说好的矜持婉约呢?”王浩暗自腹诽道。这算左拥右抱吗?呃,好吧,不过她们姊妹两个大美妞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大可不必嘛。 “呃,二位姐姐,如此行事怕是不妥也!可否放开小弟乎?”王浩痛并快乐着,夹在两个大美人中间左右为难,只得讪讪道。 “怕甚,吾尚能将尔食入腹中乎?如此扭捏如同女子一般,方才之英雄气概荡然无存矣,浩弟汝乃右司马,为姐当真是与有荣焉也!”郑旦闻言不光没放开王浩,反而是将他搂得更紧,满不在乎地说道。 西施见状也是不甘示弱,将俏脸贴着王浩的头颈,红艳樱唇都快要吻到王浩脖颈了。 “咳咳”施璟见此情景,简直尴尬得无地自容,于是出声干咳了一声。他们三个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是有多不把老两口放在眼里,或者说干脆就把他们当作空气了? “啊,贤侄,今日莫不如在家中小住一晚,寒舍虽简陋粗鄙,然不妨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可好?”施璟见王浩一直自持晚辈之礼,也就不再矫情,他试探道。 王浩不由得有些犯难,见到了西施、郑旦二女,了解了她们的近况,他此行的目的可说是达到了,这后面的事情来日方长,还有时间周旋,他还惦记着会稽朝堂与右司马府的一摊事,怕姒瑾、姬姜她们几女担忧,所以想尽快赶回去。 只见西施、郑旦两女正目光灼灼、一脸期待地盯着王浩看,他不由得把心一横,拱手作揖道:“既阿叔如此说,小侄便叨扰矣!” 见王浩答应在村中过夜,两女面露喜色,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两女的笑眼如星,嘴角微微上扬呈现一个迷人的弧度,犹如上天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让王浩心醉神迷,不由得看得痴了。 “浩弟,吾等姊妹两个之容貌可还入得君之眼界乎?比之长公主如何焉?”郑旦见王浩一脸“猪哥相”,不由得意地问道。 “呃~二位姐姐之容貌倾国倾城,便是彼月中嫦娥亦不过如是,令小弟观之如痴如醉、欲罢不能也!”王浩发自肺腑地赞叹道。 不过这也是事实如此,虽说她认为还是自家老婆更漂亮,但他还不至于这么缺心眼,果然两女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刻,天空仿佛变得更晴朗了。 家里甚是贫寒,一个是砍柴卖柴的樵夫,两个是浣纱女(也算是女承母业了),仅有家养的几只鸡。 左右闲来无事,王浩决定出去打猎,按照王浩对后世诸暨的了解,当地有野生豹子、鹿等动物,他将目的地定在苎萝村不远的五泄(泄)山上,此山位于诸暨市西的30公里的群山之中。 所谓“泄”,就是指瀑布。瀑布从五泄山巅的崇崖峻壁间飞流而下折为五级,故总称“五泄溪”,溪两岸异峰怪石、争奇竞秀,有“72峰,36洞,25崖”,得岩壑飞瀑之胜。五泄(泄)山的海拔为574米,动植物资源丰富,山上狼、豪猪等动物出没。 从西施家到五泄山大约20公里,以王浩的速度半个时辰就可驾车抵达,无奈两女一听说王浩要去打猎也立即来了兴致,死活非要跟着去。王浩故意讲鬼故事恐吓她俩,可他低估了她们探寻刺激的决心。 “浩弟,汝勿要诓骗吾与施施姊妹两个,此处乃是吾家乡,为姐自然熟知长山之地形地貌。汝莫要多言,只管携吾姊妹两个同行便是。”郑旦笑盈盈地看着王浩,嘲讽道。 “哎,也罢。然到得山上,尔等务需紧跟吾身边,也好有个照应也。”见她们态度很坚决,王浩只得答应道。 在施璟老两口的一再叮嘱下,王浩将两个顶级大美女扶上马车后,挥鞭策马朝西北方向赶去,一炷香时间便赶到了长山。 尽管是寒冬腊月,但此处多为常绿灌木、乔木,遂依旧草木茂盛,王浩将马车藏好,三人便携手上山。 长山体绵延十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时西施、郑旦两女忙于浣纱维持生计,没有太多时间游玩。再者山上有野猪、豹,甚至是狼群出没,她们一介弱质女流,没有胆子上山冒险,如今有王浩在身边她们信心满满。 第128章 山中遇险 腊月的申时,太阳已然迫近西山,再有半个多时辰就该夜幕降临了。王浩想着赶紧抓紧时间捕猎,然后赶在天黑之前带着两女回去。 爬山是一个巨大的体力活,尽管五泄山不太高,但山高林密的也不太好走,且怪石嶙峋,两女体力有限,行进速度缓慢。她们姊妹两个还有说有笑,一路欣赏着美好的山水风景,就仿佛出来旅游度假一般,这可把王浩急得够呛。 说实话,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即使是在这腊月里,这里的罗汉松、小罗汉松等常绿植物依旧确保整个五泄山郁郁葱葱。 五泄瀑布是五泄山最为壮观的风景它以神态奇特、变幻莫测的姿态闻名于世。在地壳剧烈变动时期,五泄涵湫峰与碧云峰之间撕裂了一道口子,岩底逐段曲折下沉造成长334米落差80余米,宽窄不一的峡谷。 从994米高度的天堂岗下流经十多公里的长途跋涉,将涓涓细流汇集成浩浩荡荡的溪水,经紫阆、张家、穿陡岩、劈溪流跌入峡谷曲折奔放而下成为五级瀑布。分别为:第一泄月笼轻纱、第二泄双龙争壑、第三泄千姿百态、第四泄烈马奔腾、第五泄蛟龙出海。 “二位姐姐,吾等当抓紧时机,冬日夜幕降临甚早,届时群狼出没、危机重重也!”王浩一脸黑线地回头看着距他十几米开外的西施、郑旦两女,没好气地说道。 “怕它作甚,子越弟弟乃当世大侠客、大将军,尔武艺高强,料护吾两位弱女子易如反掌哉。吾二人难得出来一趟,君莫要打扰吾姊妹二人寻山问水之雅兴也!”西施妹妹楚楚可怜地看着王浩说道,那眼里竟带着一丝水雾。 这妹子一句话把天聊死了,这还让王浩怎么接话,难道说:你说错了,某家不是高手保护不了你们两个妹子?看着她走路娉娉婷婷、摇曳生姿,让王浩联想到了后世模特走猫步,美则美矣,可这么个走法到天黑了怕也上不了山啊,毕竟这里可是有7.33平方公里啊。 “施施所言极是,有浩弟在此,吾姊妹两个无惧无畏也!”郑旦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呵呵地捏着小粉拳说道。 王浩见她们两个执意如此,也没有办法了,索性放慢脚步陪着她们慢慢走。想到后世有传说此处为西施故居,他不由试探地问道:“施施姐,汝觉此地如何?倘若有一日使尔独居于此,汝是否悦乎?” “嗯~,此处风景秀丽、钟灵毓秀,乃吾之所好,然若独居于此则百无聊赖也。”西施目不转睛地看着王浩道。 她这么一说,王浩大概就明白了,这样看来,十有八九西施妹妹确实在五泄山居住过。被两女这么一磨叽,天色也逐渐黑下来了,王浩不得已从戒指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在火把的照耀下,三人接着往前走。 冬天天黑后就变得异常寒冷,两女有些瑟瑟发抖,一半是由于寒冷,一半是由于畏惧,王浩见她们两个这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他暗道:刚刚老子苦口婆心地劝阻你们完全当耳边风,如今却抱在一起缩成一团,走都不敢再往前走了,这是要闹哪样嘛。 为了让两女能感觉暖和一点,王浩四处捡了一些枯枝烂叶升起一堆火,让她俩围拢过来,两女这才感到好受了些。 火光照耀着西施晶莹剔透的脸蛋有些微微泛红,她那绝美的五官令天上的星星也为之黯然失色,眸子漆黑亮若秋水,宛如两颗璀璨的明珠,顾盼之际、媚意无限、勾魂摄魄。郑旦也是不遑多让,两女各有特色,难分伯仲。 “咕噜噜”两女的胃发出了抗议,西施有些羞涩地看着王浩,颇感不好意思。 “时间久矣,想必二位姐姐腹中也该饥饿难耐,吾此处尚有些许粢饼、蜜饵,皆予汝等食之,且待吾再去捕得狡兔分于汝二人品尝也!”王浩从戒指空间中掏出两块红枣糕与炊饼递与两葫芦水给两女道。 两女确实是饿极了,也顾不得客气,一把抢过糕饼就如狼似虎地吞咽起来,然而终究大美女,就算这个时候,她们吃东西的姿势还是那么耐看,那兰花小指翘得让人赏心悦目。 王浩自己则手持火把接着往远处走去,不过他也不敢走太远,怕超级美女们出现意外。只在附近方圆一里范围内活动,冬日的枯枝烂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唯恐发出的声音太响吓走狩猎的动物,他只得放缓脚步,运起内功减轻脚步声。 一头青鹿(毛冠鹿)在不远处逃窜,它大概是看到了火光吓到了。王浩没有丝毫犹豫,从戒指中取出弓箭,弯弓搭箭拉满一气呵成,一箭射出,弓弦发出卿轻快的嗖嗖声,箭矢犹如一道闪电飞向青鹿。须臾之间,那青鹿应声扑倒在地上,背上插着羽箭,只见它扑腾着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耶,搞定!”王浩走近那青鹿,兴奋地比了个“v”,他把猎物扔进戒指空间就要接着往前走。 “浩弟,狼群来矣,尔速速归来救吾姊妹也!”远处传来了女子焦急却惊恐至极的呼救声。 王浩暗道一声不好,立马拔腿往回跑,唯恐两位大美女遭遇不测,那速度可媲美流星赶月了。等他跑到她们附近20米左右的地方,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只见数十头狼正虎视眈眈地将西施、郑旦围成一个扇形的圆弧,眼中闪着骇人的绿光,它们一点点试探着朝两女靠近,长长的舌头耷拉在嘴外,口水滴答滴答地从口中滴落地上。 狼怕火、怕光、怕人,却唯独不怕累、不怕苦、不怕死。它们很狡猾、机智,一般不主动和人冲突,除非是饿急了眼才会吃人。 看到两女惊恐得浑身如打摆子一般颤抖不止,王浩知道他再不出手只怕两女就要被这些畜牲给生吞活剥,吃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汝两个勿要害怕,待于原地勿动,子越来救尔等。畜牲们,尔等阿爷来也!”王浩大吼一声道。 说完他转身就跑,边跑边掏出许久不用的“飞云匕”割下刚刚捕获的青鹿脑袋朝狼群中掷去。有几只狼跟着去抢食,剩下的五头却很是机警,依旧朝着两女缓缓朝着两女逼近,它们是为了防止有诈,拿两女来威胁王浩,不得不说这种畜牲智商很高,还懂得留有余地来声援同伴。 第129章 屠狼少年 趁着那几头追赶自己的狼追赶青鹿脑袋的空档,王浩取出弓箭迅速射出,瞬间一头狼被他射翻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死翘翘了。 这下可就激起了群狼的愤怒,其余几头狼看着死去的同伴,齐齐仰天哀嚎。“啊呜、啊呜……”,就连原本盯着两女的五头狼也眼神凶狠,毛发竖立,拖着扫帚般的尾巴朝死去同伴的尸体围拢过来。 瞬间,剩余的九头狼朝快如闪电地朝王浩围拢过来,“嗖”、“嗖”又是两箭离弦而出,划破寂静的空间,两头狼应声倒在地上,“啊呜啊呜”发生两声惨叫又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不止。 虽然王浩健步如飞,可狼群也不是吃素的,跑得最快的那头狼一直紧追不舍,它眼里的目光变得血红,极度渴望追上王浩并将他撕成两半,为死去的同伴报仇雪恨。 很快一人一狼就相差不到三四米距离了,那头狼不顾一切地朝王浩扑了上去,将他扑倒在地上。王浩左手挡住狼的前爪,护住脸部和颈部,右手“飞云匕”紧紧反握在手,在月光的照耀下匕首闪耀着夺目的寒芒,那狼被晃得视线受到影响。 狼的颈动脉位置与人类的几乎完全一致,这个王浩是知道的。于是他抓住时机,一刀快如闪电地划破狼的颈动脉,两股狼血从颈动脉喷出,那狼疯狂地挣扎了一两分钟瘫软在地,一条血舌头从狼嘴与狼牙之间的空隙间流了出来。 原本狼的两只前爪都快要抓到王浩脸上,然而这一刻它完全失去了知觉。“砰”一拳,这头狼被王浩一拳砸飞出一丈之远,正撞在另一头扑上来的狼身上,那狼“嗷呜嗷呜”惨叫两声身子便飞出两三米摔在地上。 刚被斩杀的那头狼把王浩的衣服都划破了,他的左手也被划出了几道伤口,鲜血淋漓,疼得他龇牙咧嘴发出“嘶嘶”声。王浩也是打出了真火气,瞬间将“飞云匕”换成太阿剑,打算一口气将其余六头畜牲一同解决了。 又有三头狼形成“铁三角”一同朝王浩恶狠狠地扑上来,王浩挥舞着泰阿剑“刷刷刷”三道剑光劈出,分别砍中三头狼的头部、前爪、后腿。那头被砍中头部的狼顿时身首异处,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一命呜呼了。那两头被砍中前爪、后腿的狼连站都站不稳了,可还龇着尖利、发达的犬牙凶狠地朝王浩继续发动攻击,随着“砰砰”两脚踢出,这两头狼被踹飞出去三四米远。 剩余三头狼看着凄惨跌倒在地上的两头残疾狼,伸出舌头去舔它们俩的伤口,仿佛在安慰它们:伙计放心,哥们会替你报仇的。这三头狼伸长了脖子,仰头嚎叫“嗷~”,这种声音是单方面的展示威武的嚎叫,也是在警告王浩:它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畜牲,就凭你们还能威胁你家小爷?等我把你们都斩杀了,扒皮做成褥子、皮袄。还好是在春秋时代,这要是在21世纪,这些畜牲还得受保护,竟比人还值钱,这叫个什么事儿嘛。”王浩右手紧紧握着泰阿剑嘀咕道。 也是怪了,此时仅剩的三头狼双眼血红冲着王浩龇牙咧嘴、目眦欲裂,可它们却迟迟不进攻,双方这就互相盯着对方对峙了起来。王浩可不认为它们这就甘心偃旗息鼓了,搞不好刚刚是在呼唤同伴,现在就在等着它们一起来围攻自己。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说时迟那时快,王浩挥剑主动向三头狼发起进攻,“刷刷刷”三道剑气斩出,又一头狼被斩杀,而另两头狼已经趁机朝王浩扑了上去。他“砰”一脚重重踹在狼腹上,那头狼瞬间“啊呜啊呜”惨叫着身子倒飞出去,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它的嘴里还彪射出一股狼血。 最后一头狼见所有同伴都死去,就剩它一个了,那畜牲绕到了王浩背后,趁着他刚斩杀刚才那头狼无暇顾及的瞬间,发动了进攻。就在它锋利的前爪如刀片一般即将划破王浩衣服的时候,他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伴随着右腿一个“神龙摆尾”迅速转过身来,这一腿正好扫到狼的脑袋上,踢得那畜牲踉踉跄跄摔倒在地上,紧接着他“噗呲”一剑已经刺入狼的腹部。 “终于将这帮畜牲全解决了,不知道它们还有没有同伴赶来,为了以防万一得赶紧撤了。”王浩内心这么想着,他很是担忧两女,不敢多做停留。 他将泰阿剑收到戒指空间,这十头狼也一一被扔进入了空间,戒指不能藏活物,但藏尸体则完全没问题。做完这一切,他摸了一把脸上,抬掌一看全是腥膻的狼血,再看看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应该是刚才与狼群搏斗被划破的,只是他一直全神贯注才没觉察到,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施施,郑儿,汝两人无恙否?勿要害怕,如今已然无事矣!”王浩急速狂奔到两女面前,大口喘着粗气语气温柔地关切道。 “啊~”、“鬼呀~”,谁知两女互相搂抱着,惊慌失措地循着声音看了他一眼就失声尖叫。 “莫慌,吾乃王子越也!”王浩满头黑线,无奈地站在原地说道。说罢,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干脆脱下了上衣,用它来回地揉搓擦脸。 “卧靠,怪不得她们看见我和见了鬼一般惊恐,原来我如今是这副鬼样子。”王浩看着瞬间成为都能滴出血来的衣服低声呢喃道。那两个丫头见到他双眼通红、满脸是血、头发散乱,宛如地狱里跑出来的食人恶魔一般,也实在是吓得六神无主了,否则她们两个一准能听出他的声音。 “啊,吓死吾姊妹两个哉,君若再不来,吾等定然葬身狼腹也。”西施撕心裂肺地呐喊道。 原本的紧张、惊惧化作委屈、后怕,再也绷不住了,立即扑到王浩怀里“哇”地一声哭出来。郑旦性格固然比西施妹妹刚强些,但刚才她们是实打实地在鬼门关前晃了一圈,差点给她吓破胆,此时有了王浩这个依靠也如乳燕投林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王浩扑了过去。 一边一个搂住两女,好言安慰了一阵,她们才停止了“呜呜咽咽”的抽泣,但依旧是哭得抽抽搭搭,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娇俏模样。 王浩仰头看着天空中明亮的弦月,星星在天空调皮地眨眨眼,估摸着也是戌亥交替时分,如今怕是想回苎萝村也为时已晚。 第130章 紧追不舍 “吾等速速离开此处,适才吾将狼群屠戮一空,夫狼者,群居动物也。倘若吾所料不差,恐不多时便有狼群赶来复仇也。” “啊~,这便如何是好焉?” 两女闻言复又吓得小脸煞白,连哭都顾不上了。那可是整整十头狼啊,这个小子竟在这短短一个时辰内全部解决了,他还是个人吗?不过看他赤裸的胳膊、胸肌上都是被狼爪抓住的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宛如一条条狭长的蜈蚣般恐怖、狰狞,不由得心疼地用小手轻抚着那些伤痕,泪眼朦胧。 “无碍,小弟身体强壮如牛,足以护得二位貌若天仙之绝代佳人,吾便是汝二人之护花使者也!”王浩笑嘻嘻地抬起右手手臂,捏紧拳头弯曲肘部,展示着肱二头肌道。 他耍宝似地做着这个,同时还向两女风骚地挑了挑剑眉,两女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直笑得花枝乱颤、胸前一对饱满起伏跌宕。经他这么一调侃,两女终于缓和了不少,被王浩一边一个揽着纤腰朝西边走去。 山上的夜晚静悄悄,冷冽的空气导致他们呼出的气迅速凝结成一团团白雾。三人朝西方向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十米开外峡谷中有一个通向未知地下世界的山洞,那洞口狭窄且幽深,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那洞内静谧而神秘,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在进入山洞前需要趟过谷底流水潺潺的小溪,爬上陡峭的崖壁。 王浩轻轻推开两女,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捡起地上的一根手臂粗的枯枝点燃当作火把在前引路,两女靠得很近。 “嗷~”远处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让人闻之心惊胆寒。 “快,狼群必然正在搜寻其同伴,吾等需加快速度,如若不然一旦陷入狼群之围,则后果不堪设想也。施施姐,扒至子越背上,吾背负汝前行。郑儿姐,汝之体质由于伊,便紧随吾后前行即可哉。”王浩皱着剑眉催促道。 他把火把塞给了郑旦,走到还在发呆的西施面前转身一把背起这妮子,两手托着她那两瓣挺翘的圆臀就拔腿往前疾行。如今时间仓促,不由得他考虑太多。 “哦,吾省得,汝只管前行便可,吾为尔等断后即可。”郑旦火急火燎地举起火把答道。关键时刻,她比孱弱的西施妹妹表现得还要更坚强一些。 “噗通”,王浩率先一脚踩在冰冷的溪水中,这一刻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沿着脚踝急剧往上传递,一直延伸到他的脑神经,没走出几步足部神经便被冻得有些麻木了。 天气冷也有好处,蛇等动物都冬眠了,不然就这样的环境难保没有锦蛇出没,那些蛇虽无毒,可谁让女孩子天生怕蛇呢?那样一来就更麻烦了。 “郑儿姐,此溪水冷若冰霜,汝万万不可下水,且稍待吾安置妥施施再来背汝焉。”王浩朝刚踏出一脚,正犹豫着要不要踩进溪水中的郑旦焦急地喊道。 小溪足有七八米宽,好在它水不深。王浩背着西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有盏茶时间,才把她背到了山洞不远的小溪对岸,又马不停蹄地趟过小溪背起郑旦往小溪对岸走去。 此时,对岸的西施却皱着蛾眉,双手捂着胸口。寒冷的气候加重了她本就脆弱的心脏负担,令她感觉到一阵胸闷气短,呼吸不太顺畅,同时她也担心着水中的王浩、郑旦两人。 郑旦扒在王浩宽厚的背上,感到一阵温暖、安心,她的双手环住王浩的脖子,右手里持着的火把随着王浩的脚步一颠一颠的,就在她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感觉中不可自拔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溪的对岸。 “嗷~”、“嗷~”狼的嚎叫声越来越近了,王浩拖着两女快步行走,三人步履蹒跚地爬到了洞口。 两女盯着那狭窄的洞口有些心悸, 它犹如一道幽深、恐怖的门随时择人吞噬,一股寒气从里面扑面袭击来令人望而生畏。 此时,小溪对面那一群不速之客已经如附骨之蛆尾随而来,王浩处理了那十头狼,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重血腥味短时间内是无法消失的。狼这种畜牲嗅觉灵敏,根据气味跟踪定位一个人并不难。 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一般,足足有二三十头,其中一头体型比其它的更大、更壮硕,其背部有一簇逆毛。 王浩急得想爆粗口了,看它一副威风凛凛、舍我取谁的霸气样子,这一定是狼群的狼王了。它正用那一双血红的双眼仔细审视着王浩三人,王浩被它盯得头皮都要发麻。 “汝两个还愣着作甚,莫非甘当此群禽兽之腹中佳肴乎,统统与吾入洞焉!”见两女仍旧在洞口纠结,王浩一股火气上涌,不由怒喝道。 说完,顾不得她们两个怎么想,抱起西施就将她的螓首往洞里塞,接着又将惊魂未定的郑旦塞入洞口。这洞口狭窄逼仄,只容得半人之身,两女只得艰难地猫着腰前进,此时已容不得她们后腿了。 “嗷~嗷呜”,狼王看到王浩三人往洞口逃进去,终于看出他们是害怕了,立即发动了进攻,王浩顾不得太多,一头栽进山洞。 这山洞的通道足有十米长,此刻只有三人呼吸声和脚步声回荡在山洞中,四周一片漆黑,好在处于中间的郑旦手中持着火把,这个位置恰到好处地照亮了前后。王浩看到洞口一只硕大的狼头探进了洞内,那对猩红的眼睛如黑暗中的红宝石一般流光溢彩,那一口犬牙洁白如雪、锋利如刃,那长长的猩红舌头如一片砂纸,唾沫“滴滴嗒嗒”地顺着它往下流淌。 “嗷~”狼王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洞里长嚎了一声,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嘲笑:小样,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出来了吧?那狼头离得他可只有四五米之遥,王浩的整颗心脏都在颤抖。 “你这畜牲得意什么,老子手里要是有把ak47,统统把你们突突了。不行,这次回会稽后,得找姜姐商量一下一定得把炸药鼓捣出来。”看着那狼王冲着自己示威,王浩咬牙切齿地嘀咕道。 “嗷~”、“嗷~”……头狼之后,其他狼也纷纷跟着仰天长嚎,差点吓得两女尿失禁了,她们两人捂住耳朵,脸上一片凄苦之色。 好在两盏茶的时间,他们顺着洞口到了一个空旷的所在,里面足足有三四间房间大,虽有些潮湿,却不失为一个栖身之所。 第131章 温馨一夜(上) 依稀能听见轻轻的流水声,那就是地下河在静静地流出洞口,汇入洞外小河的声音。 王浩从郑旦手中接过火把,将它插在洞壁上,随后他四处找些枯枝烂叶生起火堆,不时往里添加一些树枝,这下洞里变得亮堂多了,两女靠过来围着火堆取暖。 “浩弟,此刻狼群是否已离去?”郑旦捋了捋散乱的发丝,急切地问道。 “自然是不曾离去,此等畜牲甚是机智,吾料此刻群狼必定在洞口守候,等待吾三人出去,一旦出得洞口便为其撕成碎片,因而吾等断然不可出去。”王浩淡淡回答道。 “啊~,如此说来吾等岂非依旧处在朝不保夕之危险境地,吾~觉腹中鼓胀欲更衣(小便)也。”西施憋得双颊绯红,坐立不安地嗫嚅道。 “尔等两人且安下心来,狼群进不得洞内,独狼无胆量冒险进洞,遂此刻吾等若不出洞外则绝对安全也。施施姐,汝便躲至角落黑暗处,吾转过身去即可!”王浩一脸真诚地安慰着两女道。 西施大概是实在憋不住了,没等王浩说完就跑到角落里宽衣解带,弄得王浩一头黑线,不得不转过身去。 “嘘嘘嘘…”一阵急促的水流射到地上的声音过后,西施幽幽呼出一口浊气,脸上带着尿意释放后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悉悉索索地整理起自己的衣物。 “浩弟,此时尔可转身矣,施施更衣已毕也。”郑旦走到王浩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其实她内心则在吐槽:这傻小子平时嘴巴挺会哄人的,没想到人却呆头呆脑的,这么好的欣赏美妙“风景”的绝佳机会,他却愣是老实巴交地错过了。 王浩内心却是在考虑晚上气温低,两女如何睡觉的问题,总不成就这么傻坐一夜吧?至于说偷看女人嘘嘘,这一刻他没那心思,再者他要看美女,光家里那七八个他都还没来得及看遍呢。 “嗷~”、“嗷呜嗷呜”洞外的狼群就如同是在呼应王浩的猜测一般时不时地嚎叫几声,刷着它们的存在感。 “浩弟,汝便坐过来,吾等三个相互倚靠,亦颇感暖意也!”郑旦看王浩还赤裸着上身,拍了拍地下示意他坐过去。 西施见状也会意,挪开丰满圆润的屁股给他让出一个位置,王浩没有丝毫扭捏大大方方地坐到两女之间,她们两个则很自然地一边一个将螓首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此,小弟予二位美女姐姐讲一则关于千年蛇妖之传奇,未知尔两个可愿闻乎?”王浩见两女依旧被洞外的狼嚎声弄得闷闷不乐,灵机一动道。 被王浩这么一说,两女顿时来了兴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副期待他讲下去的神情。 “此传奇曰:《白蛇传》,扶白蛇者姓白名素贞 ,传闻其为上古女神骊山老母之女弟子,修行千年、法术高强。千年前,白蛇于青城山中穿行为捕蛇者所擒,期间为一牧童所救。千年之后,白蛇修成人身,竟慈航道人点话,寻得千年前救其托生之牧童,其转世之身为一名曰许仙之书生,遂一人一妖展开一段轰轰烈烈之人妖之恋。……”王浩将《白蛇传》的故事娓娓道来。 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唯美浪漫的人妖恋情,白蛇的善良、许仙的痴情、法海的固执可恶,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被王浩演绎得活灵活现,听得两女欲罢不能。 “此《白蛇传》讲完矣,此时怕已至子夜时分,二位美人就此安歇兮,便由子越值夜即可。”王浩讲完故事,便贼兮兮调侃二女道。 谁料二女却毫无一丝睡意,反而心潮澎湃,被刚才所听的凄美爱情故事所感染,眼眶里红红的,泪眼朦胧。 “浩弟,此白蛇妖当真可怜可叹兮,还有彼法海秃驴,此贼甚是可恶,若然其为吾所遇见,定揍得其阿爸阿妈亦认不出伊也。”郑旦紧紧攥着她那小粉拳,咬牙切齿地说道。 “郑儿姐所言极是,此恋(爱情)甚是凄婉动人,直教人刻骨铭心也。何时吾亦可邂逅此等如意郎君乎?”西施烤了火身上暖和后,心脏病也有所缓和,闻言幽幽叹息道。她的目光却是幽怨地看着王浩,梨花带雨、楚楚可人。 “汝等容貌胜过彼白素贞千万倍,来日自有如意郎君前来邂逅,此时易如反掌也。”王浩笑呵呵地拍拍两女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 他见两女根本难以入眠,暗中掏出笛子,在她们一脸好气的目光中解释道:“小弟予二位姐姐吹奏一曲《千年等一回》,便是适才所讲《白蛇传》之插曲,有助汝等入眠也。” 王浩将笛子横放在嘴边调了调音后就开始缓缓吹奏起来,优美的笛声从王浩的笛子内传出,如潺潺流水一般,悠扬清新、婉转缥缈、余音绕梁不绝,曲调感人肺腑,宛若天籁之音。 两女以玉臂拄着自己圆润白皙的下巴, 笑容满面地凝视着王浩,那眼神灼热而专注,她们的微笑真诚而发自内心,充满了对王浩的欣赏和喜欢,一下就拉近了她们与他之间的距离。 洞外,狼群听到笛音,也变得安静下来,它们纷纷如天线一般竖起两只耳朵。狼是怕声音的,尤其是那种金属打击发出的刺耳声音,如果有鞭炮声,那噼里啪啦的巨大响声保不准能吓走狼群。 两女在悦耳动听的笛音中,终于沉沉睡去,美人酣睡自然是别有一番韵味。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在雪白的天鹅颈上,脸蛋微带着红晕, 双目轻闭着,身体慢慢平伏那优雅的睡姿让王浩心神荡漾。 一曲终了,王浩将竹笛收入戒指,最近事情比较杂,他记得这段时间貌似陆续在空间戒指中丢了不少物品,于是尝试着寻找是否还有多余的鞭炮,明天也好用来驱走狼群。 没想到还给他翻出了一床衾(古代大被子)裯(单被、床单)和一张筵席,这算一个意外的惊喜了,足够两女拥在一起睡上一晚了。于是,他将筵席和衾禂靠着火堆平铺好,抱起西施在她那樱桃小嘴上鬼使神差地轻轻一吻放入被窝盖好。 他这一举动,将郑旦给弄醒了,不过那丫头故意装睡,暗自窃喜:嘿嘿,这傻小子原来不是一块“烂木头”,还是对咱们姐俩动歪心思了,这就好办了。 王浩将西施安顿好,又抱起了郑旦如法炮制,然而当吻上她嘴唇的时候,她却热烈地回应起来,这把王浩吓得一个激灵。 第132章 温馨一夜(下) 不会吧,搞了半天原来那丫头没睡着,一万头草妮马在王浩心头奔腾而过。郑旦的剪水秋瞳微微睁开,眼神迷离地看着王浩与之对视,小嘴贪婪地吮吸着王浩的舌头,仿佛他嘴里有蜜糖一般。 渐渐地,两人都迷失在这种如梦似幻的意境中,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睡梦中的西施翻了个身,似乎有醒来的趋势。吓得两人一哆嗦,立即松开了吻在一起的双唇,郑旦做贼心虚地骗过螓首,白嫩脸蛋上,红潮依旧未曾退去。 “浩弟,为何不继续焉?”郑旦那明眸凝望着王浩,眼里仿佛能滴出水来,她低声以只有两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问道。 “姐姐,汝两人待浩之心小弟皆深知,然吾自有难言之隐,尤其施施姐,伊并非一般寻常女子,故而吾需慎之也。”王浩沉声道。 “哦~,奴家不知,汝可否说与知晓?”郑旦仿佛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疑惑地问道。 “哎~,天机不可泄露也。吾三人之缘分,一切皆看天意,顺其自然便是,不可勉强之。明晨吾便归去会稽,朝内家中皆有诸多事务待小弟处理之。姐姐若来会稽时,可来''右司马府''作客,小弟必定扫榻以待也。”王浩怀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复杂心情叹息道。 “哦,倒是难为浩弟矣,如尔此般小小年纪正是玩耍寻乐之时,然则君却需承担诸多责任,好生令为姐心疼哉。”郑旦那纤长温软的小手抚过王浩的俊秀脸蛋,一脸心疼地说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经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天意如此,我欲何为?姐姐万勿多想,小弟此生负有守护汝与施施两人之责,他日汝二人有难,吾断无坐视不管之理也。天色不早矣,汝且早些安寝,吾自当守之。”王浩将郑旦身体轻轻放在西施旁边,盖上衾,安慰她道。 见火堆有熄灭的趋势,他走到边上往里添了一些树枝,然后席地而坐愣愣地想着心事。自打他来到苎萝村就感觉到一种诡异的不好感觉伴随着他,且有愈来愈清晰的趋势。 与此同时,西施早已醒来,她一直不动声色地偷听着王浩、郑旦两人的谈话,甜蜜、苦楚……诸般滋味袭上心头。她暗自寻思:这是个好小伙,此生自己能与之邂逅,也算是自己的造化,然听他的意思自己与郑旦这一生必然命运坎坷。既然他下定决心守护她们姊妹两个,这倒也令她安心不少。 王浩感觉胸口疼痛,仿佛被千斤重石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他捂着胸口跑到山洞的角落里“哇”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反噬吗,好家伙,老子还没做什么好吧,至于这么处心积虑吗?”王浩暗骂道。这就是天道对他干预西施命运的惩罚了,更多的是一种警告,他如今只是和西施刚接触,还没有把西施占为己有,因此遭到的反噬就只是一点皮毛。继续下去,这反噬之力便不堪设想了。 当郑旦沉沉睡去后,西施却是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她知道就算自己开口问了,只怕王浩也不会告诉她实情。她怀着惴惴不安、彷徨担忧的心情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王浩抹干嘴角的血迹,一路搜寻来到洞内地下水水源,取出戒指空间内被他弄死的十头狼尸,操起“飞云匕”游刃有余地切割狼皮,那精湛的刀工行云如水,每一刀都精准无误、不多不少。 幸亏两女不在面前,不然这血淋淋的场面还不得把这两个大美女给吓晕过去。在这乱世别说是狼,人命都贱如草芥,想要活命及保护自己身边亲密之人,杀戮是必不可少的。王浩不想当没有原则的“唐僧”式烂好人,他也没有妇人之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哎,这要是有根''华子''叼在嘴上提提神神该多好啊。”王浩边忙着手里的活,边嘀咕道,香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能提神。 想到现代社会的那所谓“华夏第一集团”,他不由得哑然失笑,一边赚着广大烟民的钱,一边又当又立的在烟盒子上假惺惺地写上“尽早戒烟有益健康,戒烟可减少对健康的危害。”钱他们要赚,“好人”也要当,着实显得不伦不类。 过得一个时辰,王浩才将所有的所有的狼皮处理干净,剥皮、清洗、挖坑掩埋狼尸,一系列操作完成,累得他气喘吁吁。将十张干净的狼皮丢入戒指空间后,他回到篝火旁席地而坐,一阵困意袭来,不由得耷拉着脑袋昏昏沉沉睡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洞里变得有那么一丝光线了,王浩想起狼群来。为了以防狼趁着他们三人不备闯进洞里,他在洞口处也插了两支火把。 看到火把一直到依旧在熊熊燃烧着,他的内心不由得稍稍放心,两女如今还抱在一起酣睡。他没惊动她们,独自举着火把猫腰往洞口爬去,离洞口越来越近时,他内心也不由得变得忐忑不安,毕竟那可是二三十头狼啊。 王浩将鞭炮紧紧攥在左手,右手持着火把,以防到了洞口突发变故,离洞口越来越近了,光线变得越来越亮,心也跟着怦怦狂跳。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放亮了,旭日初升,给大地带来了光明和温暖,它柔柔地披洒在身上,把人的心扉熏得特别宽敞。 此时该是辰时了,王浩爬出了洞口朝四周环顾了一圈,群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想想也是,狼一般晚上才成群结队出来狩猎,白天光线太强有损他们的眼睛。 “施施姐、郑儿姐,狼群已撤走,起身归家矣!”复又钻回洞里,王浩轻轻喊道。 “然耶?如此便甚好。”这个时候,郑旦早已穿好了衣物,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西施正在穿衣服,里面有亵衣,再者她对王浩也根本不设防,顿时春光乍现,惹得山洞内一时明亮不少。 大美女极注意自己的形象,绝不容得眼屎留在自己眼角,脸、发型都得捯饬一番才能出门,王浩只得带两女来到山洞的小溪边洗漱一番。 半个时辰后三人爬出山洞来,原路下山返回找到马车,期间王浩拿了些糕点给两女充饥,这就算是一顿简单的朝食(大食)。王浩挥鞭驾着马车往苎萝村赶,半个时辰就到了村里。 第133章 粉墨登场 此时已是晌午时分,见到骖车赶来,站在茅屋的院门口翘首以盼的施璟老两口愁眉终于得以舒展。 “子越贤侄,汝等三人昨日一夜未归,在下与老婆子两人亦是一夜未合眼,此五泄山中多有狼群出没,稍有不慎则命丧其中也。”施璟看着勒住马缰准备停车的王浩,不免有些埋怨道。 “然也。老头子一直心忧汝等遭遇不测,今见尔等无恙便好,此皆赖上苍庇佑也。”施江氏一副后怕不已的神情,幽幽叹息道。 两女则相互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脚步有些虚浮无力,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嘴唇干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倦。 可一想到王浩即将离开苎萝村,独自赶往会稽城,这一走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相见,不免心头有些惆怅与恋恋不舍。她们强撑着身体的疲倦,说什么也得亲自目送意中人离开。 这一晚,西施和郑旦虽历经生死劫难,但这足以让她们两个在日后忙于浣纱的岁月里细细回味。曾经有那么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为了自己的安全曾经不惜独自以血肉之躯与凶残成性的狼群以命相搏、浴血厮杀;被他呵护、照顾的温馨感觉是何等的幸福,此生也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遇。 王浩没有想太多,背转身逐一取出了十张狼皮,放到西施家的小院里,随后又将昨夜猎得的青鹿丢在地上。 在四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充满歉意地朝施璟拱拱手道:“阿叔,请恕昨日小侄孟浪也。此乃吾狩猎所得,还请务必收下,否则子越良心难安也!” “呃~,如此怕不妥焉……”施璟看见了王浩衣服上的划痕,便急着推辞道。 这划痕及他衣服上的血迹,足以说明昨夜与狼群厮杀的凶险,这可以说王浩拿命换来的,他有什么脸面将它们占为己有呢? “阿叔万勿推辞,昨日皆是小侄之不是,害二位阿姊陷入危险之境也。时日不早,子越亦该当归去会稽处理事务也。吾等山水总相逢,来日皆可期。”王浩躬身对着两老口作揖道别。 两女却已是泪眼朦胧,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洁白无瑕的绝美脸颊滴落,宛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虽然和王浩只相处了短短一天,却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所谓“生死之恋”,就是经历过生死,或者共同面对大风大浪时,对方将你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 王浩走到她俩面前,一手掏出一块绢帛塞在两女手里,然后轻轻擦拭掉她们眼角的泪痕,拍拍她们的香肩以示安慰,并给了她们一个深情的拥抱,随后便义无反顾地跳上马车朝东北方向的会稽城赶去。西施、郑旦两女望着远去的马车及丰神俊朗的少年望依依不舍,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才迫不及待地各自打开那小男人留给自己的信看起来,原来是首她们也不知道是什么题裁的诗歌。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西施打开王浩给她的绢帛,低声音吟诵道。 另一边,郑旦也在思索着王浩给她的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经过一个半时辰的紧赶慢赶,骖车终于缓缓停在了右司马府的大门前,远远就看到姒瑾、姬姜两女皱着蛾眉在大门前左顾右盼、望眼欲穿。 “夫君,尔总算归来矣,一晚未归可着实令奴家心忧哉。且说,父王今日未在朝上未得见汝,心中有些许不悦也。”姒瑾有些幽怨地嗔怪道。 她那绝世容颜,宛如一曲高山流水,悠扬动人、令人陶醉。两女都很尊重王浩,除非他主动开口说,否则她们不会开口问东道西的,只会表达出自己对他的担心与关切。 “二位娘子,此皆为夫之过,令得家中两位千娇百媚之美娇娘担惊受怕也。唯有一吻方可聊表为夫对汝二人之歉意哉。”王浩冲上去面带微笑地将二女揽入怀中说道。 就在两女呆愣的瞬间,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吧唧”、“吧唧”一口一个亲在那滑如凝脂、白皙如玉的精致小脸上,搞得她们皆脸色羞红。 “瑾姐,父王寻吾有何要事乎?近来朝堂可否有何异动?”王浩疑惑地问道。 “奴家昨日向父王探问其口风,目下其最为关注之事有二,其一为君与奴家之婚事,其二为范蠡、文种二人之任用。依贱妾所料明日朝会父王必然会提及二者,君当早日思之,以卑明其垂询也。”一说到两人的婚事,姒瑾脸上反倒流露出一丝小女儿家的羞涩。 “娘子且宽心,明日为夫便向父王母后纳彩。待吾两个大婚终了,吾当寻机陪同姜姐去一趟彭城找寻果阿叔之下落。”王浩一手一个亲昵地揽住两女盈盈一握的纤腰,对两女商量道。 两女则小鸡啄米一般乖巧地点着头,这时一个娇俏可人的身影从府内闪身而出,冒冒失失地一个乳燕投林往王浩怀里扑来。 “浩哥,汝偏爱二位阿姊,欲置奴家于何地乎?吾阿母离去已有数月,小莹甚为思念之,君何时携吾同往觅之?”赵莹小丫头一脸委屈地说道。 此刻,她的脸上乌漆嘛黑的,估计是刚从黄豆酱油的作坊回来,恰巧碰到王浩赶回来,于是也没顾得上整理仪容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与他见面。 “莹儿,汝之仪容甚为古怪,当窥镜悉心整饬之。”王浩看着她那花猫似的面容,头发乱糟糟的,不由得苦笑道。 被他这么一说,另外两女也一脸古怪,苦苦憋着笑不敢直视,怕自己忍不住会笑出声来。…… 次日早晨,朝堂上范蠡、文种首次亮相,两人身着合身的深衣,头发胡子打理得整整齐齐,整个人衣冠楚楚、 显得仪表堂堂、精神奕奕。 众人皆窃窃私语,这两个人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大多都不熟悉,虽说范蠡是会稽令,但官卑言轻,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文种就更不用说了。石买和曳庸这两头老狐狸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们有种直觉:这朝堂恐怕要变天了。 允常亲自对两人进行了一番考校,从政治、军事、谋略、经济等诸多方面一一出题考量,范、文两人都是对答如流,不光如此,他们还能做到举一反三。两人谈吐非凡,口若悬河、 能言善辩,令得朝堂上下耳目一新。由此,允常可确定二人确为经天纬地之才。 第134章 议定婚期 最终,允常当廷宣布将范蠡委任为客卿(相当于国务院副总理),文种则被委任为允常身边的御用谋士,待日后立下大功,再行予以升迁重用。 客卿是华夏古代的一种官职,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主要用于招揽人才。这个职位一般由外来人才担任,拥有较高的政治地位和自由。它一般授予那些从其他国家到自己国家来任职的高官们,是一种尊称。 秦国首创了客卿制度,其他诸侯国也纷纷效仿。在秦国客卿们主要执行对抗诸侯的战争和进行外交事务,他们的职位仅次于相国,许多着名历史人物都担任过客卿,对秦国的统一大业作出了重要贡献,诸如:商鞅、张仪、吕不韦、李斯等。 这客卿绝对是位高权重,权倾朝野的重要官职,文种的御用谋士也非等闲之职。这次,两人在王浩的运作下,彻底融入了“保储联盟”这个团体,众位朝廷大佬一同发力才得到了如此喜人的结果。范、文二人对此心知肚明且铭感五内,这也算是他们二人入得越国朝堂的第一步。 终于将范蠡、文种二人成功推上了越国朝堂,王浩这心里终于松了一口。这两天他觉得有了一种疲惫不堪的感觉,联想到前夜接触西施时遭到的反噬,这大概就是后遗症了。为此,他开启了“咸鱼”模式,每日卯时天蒙蒙亮就起来练功,再有就是关注家里各种作坊铺子的运作情况了。 “小王酿制”在赵莹的悉心操持下,已经步入正轨,酱油、菽油、会稽山黄酒都已得以量产,一经上市供不应求。早上的菽乳(豆腐)、菽浆(豆浆)、豆花铺子生意也不是一般红火,已经在会稽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附近各开了一家店铺,分别由“四君子”打理。 还有原先的“小王造型设计”负责服饰设计、发型设计,都面向全会稽城的百姓。家中所有的女人都派出去抵挡一面了,人手似乎还嫌不够,王浩只得无奈地张贴招聘信息以期弥补缺口了。 他都有些后悔没把西施、郑旦二女带回来了,否则以二女的惊世美貌和对纺织、服装方面的经验积累,至少可以替他将“小王造型设计”这块金子招牌给扛起来。反噬不反噬的,只要他暂时不将西施占有了,问题也不算太大。 众女们每天这么忙,王浩看着很心疼,可如今家里的营生正处于上升期,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想辙让她们开心,让她们能心情愉悦地投入工作。 王浩亲自下厨,做些好吃的慰劳众女们,葱烤鲫鱼、虾仁烩豆腐、白切鸡……那一道道后世的家常菜,在春秋时代却显得弥足珍贵,想要吃到此等佳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家里的进项可以用日进斗金、金玉满堂来形容 ,赚钱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凭此积累了大量的功德。王浩这几天练功也觉得更畅快了,仿佛突破化劲中期唾手可得。 接近年关了,本以为该能稍微清闲一些了,可有些事情总等在那儿,让王浩避之不及,想当条混吃等死的“咸鱼”都不成。 比如说他和姒瑾的婚事,按照历史来说老丈人允常最多明年(公元前497年)夏天就得挂了,后面就是和他互相瞧不上眼的大舅哥-勾践即位了。以勾践的德行,一旦他上台了能不能让姒瑾和她在一起还得另说,姒瑾这么好的娘子打死王浩,他都舍不得放手,那么只有在允常病故之前把婚礼搞定。 不过这要是真按照周朝婚制的“六礼”走下来,这至少得半年到一年,这想想都让人蛋疼。王浩可没那耐心,他得和丈人、丈母娘商量一下:只搞“纳彩”、“纳征”、“请期”、“亲迎”,其中的第二、三步“问名”、“纳吉”就免了吧。两人都在一起睡了多少次,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了,名字、生辰八字、吉凶什么的都属于多此一举了。何况,春秋时期,就算诸侯贵族之间也没有多少真正按照“六礼”来进行婚礼的,反而抢婚、乱伦的倒有不少。 “夫君,尔可经深思熟虑乎?奴家乃是白虎之身、不祥之妇,汝当真欲娶吾耶?”姒瑾见王浩亲自拿着大雁,让府中家丁往马车上搬装有金饼、玉器的箱子,不无担忧地确认道。 见她秀眉微蹙,一脸紧张地样子,他不由得轻轻捏捏她的俏脸,哑然失笑道:“莫非娘子尚寻思逃脱为夫之''五指山''乎?汝必''生当为吾之人,死则为吾之鬼''也!” 王浩给了她一个拥抱,便拎着大雁驾着骖车往越王宫疾驰而去。他想着先给个几箱金、玉作为聘礼,不够的话那不是戒指里还有两个“大杀器”-琉璃花瓶吗? 来到王宫的越王殿里,允常与南子两人正在聊天,恰巧聊的内容正是有关他与姒瑾两人的婚姻大事,这么看来他们这做爹妈的也已把这个事摆上日程。 “子越,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可是为尔与瑾儿之婚事而来乎?”允常慈祥地微笑道。 王浩也是醉了,这都看到他手里拎着的大雁了好嘛,还有必要故意这么问?不过他也是蛋疼无比啊,按照规制他只能以大雁作为纳彩之礼,可他娶的是越国长公主,拿大雁作聘礼又有些寒碜,可拿鬯(香酒)作聘礼又逾制了。 “禀父王、母后,子越今日前来确为求娶瑾儿而来,余与瑾儿相见恨晚,此生非 其不娶,待伊之心矢志不渝,太阴(月亮)可表余之心。”王浩一脸严肃地跪在地上稽首道。 “善也。汝与瑾儿情投意合、举案齐眉,君乃卓尔不群之人中龙凤,自瑾儿与君相识以来,余一为母者,亦多见其笑颜也。”北子那雍容华贵的脸上笑意盈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寡人从不怀疑君待瑾儿之心,然则无有伐柯(媒婆)之人,不合规制也。瑾儿乃一国王姬,颜面尚需过得去哉。”允常面露难色说道。 “哎~,泰山大人无需忧心,媒妁自然有之。苦成大夫,该当尔出场矣。”王浩朝着宫门外喊了一声。 只见苦成从宫外缓缓走到允常、北子夫妇面前,躬身行礼道:“下臣受子越所托,前来为其与长公主保媒也!” “如此甚好,苦成大夫乃当朝太宰,正可代表朝中官媒,此乃君之分内之事,便有劳苦成大夫哉。二位,坐坐坐。”允常兴致勃勃地挥手招呼两人道。 第135章 偶遇雅鱼 “子越之彩礼,寡人便收下矣。鉴于君与瑾儿历经磨难重重,目下亦是多事之秋,莫不如将纳彩、纳征并做一环。寡人此羸弱之躯能否撑至明年尚未可知,亦祈盼早日得见澜外(外孙)也。”说到这里,允常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颇有一种英雄落幕的惆怅之感。 古来英雄迟暮,美人白头,江郎才尽,红颜薄命乃人生四大憾事。听他一说,苦成、王浩也不由得心情沉重,这个话题实在太过令人压抑,但又无法回避,毕竟涉及到越国未来朝堂的走向。 “父王万年,越国万年。”王浩跪下稽首道。他虽然知道事情的走向,但还得安慰一下允常,没准心情好就能活得更长些,在某种意义上,老头和北子可是他在越国的保护伞。 “汝且起身,寡人之躯体自己知晓,且说如今正值岁末,寒冬腊月不宜嫁娶,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日汝与瑾儿择日完婚便可。此事便劳烦苦成大夫寻太史令相寻,务必寻一黄道吉日哉。”允常摆摆手示意王浩起身道。 对于王浩与姒瑾的婚事,他是很上心的,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担心万一自己离世,以阖闾的为人难保不趁着越国国丧期间发兵攻伐越国,因而只得化繁为简了。 “唯!尚请大王宽心,下臣必当尽心竭力完成此事,不负大王之所托也。”苦成闻言跪在地上稽首叩拜道。 “报……,启禀大王,大事不妙也。”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嚎道。 “混账,何事如此惶恐?深宫之内鬼哭狼嚎成何体统乎?”允常不耐烦地喝骂道。 “启禀大王,吴国派太宰伯嚭为使者来会稽城施压问罪,责问吾越国缘何关押公子夫差焉?”那内侍急得满头大汗道。 “哦,伯嚭如今人在何处?”允常皱眉道。那伯嚭此番来者不善,他善于察言观色,算吴王阖闾的心腹,在其面前也算说得上话,因而他此来是来宣布阖闾的态度,决不可怠慢之。 “禀大王,行人大夫曳庸已将此人接至府上,料行人大人必然款好生待彼伯嚭也。”那内侍老老实实回禀道。 \"嗯~,汝且退下,吾等尚有要事相商。\"允常疲惫地挥挥手道。 待内侍退去后,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王后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退出了大殿。母仪越国莫过于此,妇道人家知道国家大事自己不便掺和,就不参与其中。 “父王,伯嚭此人贪财好色、好大喜功,夫差易骄奢自满、缺乏居安思危之忧患意识。倘若子越所料无差,日后此二人必然在吴国必定举足轻重,吾等勿需及早交好此二人也。”王浩朝着允常叩首拜道。 “子越所言甚是,夫伯嚭所欲者,不外金银、玉器、美姬也,吾朝可此类俗物拉拢之,必可起到出人意表之功效也。” “嗯,两位之意,寡人已然明了,此事且先交由曳庸处置,此乃行人分内之事也。”允常眼皮沉重下垂,几欲昏昏欲睡地摆手阻止王浩、苦成继续说下去。 “大王保重贵体,下臣等告退也。”两人见此情景,对视一眼即躬身作揖告退道。…… 王浩本来想离开越王宫回自家右司马府,可从越王殿出来往东,走着走着无意中路过了太子府。 “太子妃,还请勿要难为小人。尔若执意如此无理取闹,小人便唯有得罪亦。”一个大内侍卫正在太子府内冲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子呵斥道。 “大胆贱奴,尔等安敢对本太子妃无礼,还不速速携吾去见太子!”那女子杏眼圆睁,怒目而视道。 “汝莫非痴人说梦焉,太子忤逆不孝,如今已为大王羁押于大牢自身难保,卑职奉劝王妃冷静些,如若不然吾便欲动粗也。”那侍卫见女子油盐不进,终于变得不耐烦,将手按在剑柄上,粗鲁地踢了女子一脚道。 那女子正是太子妃雅鱼,此时她完全没了平日的优雅高贵气质,看样子她被软禁在太子府已经有几日了。她脸色苍白憔悴、嘴唇龟裂、皮肤暗黄干瘪,衣服、头发凌乱不堪,她身上那浓重地霉味飘出太子殿,朝着路过的王浩扑鼻而来,不由得令他皱起了好看的剑眉,果真是应验了那一句“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勾践这得是前辈子积了多少大德才能碰到这样国色天香、温婉可人的女人,就算她身为尊贵的太子妃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却还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可最终,勾践却为了所谓的“富国大业”,将她这个王后都送给他人睡。一想到她的凄惨遭遇,王浩就揪心不已,如果条件允许,他不介意顺手帮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 “尔等在此作甚,太子妃岂容汝等欺辱,还不速速撤下?”王浩的眼神如匕首一般锋利,他冷冷地朝几个侍卫沉声喝道。 面对他那仿佛要吃人的森冷目光,几名侍卫被他看得浑身汗毛倒立,内心一阵阵发虚。这位爷的大名他们可是如雷贯耳,那可是几招之内能干趴他们最为敬仰、佩服的统领岩鹰的存在,可谓凶名赫赫,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王浩面前造次。 “唯!卑职等参见右司马大人,还望大人息怒!”几人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般,战战兢兢地躬身行礼道。礼毕,他们都乖乖地退到一边角落里,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王浩倒也并不真难为他们,说白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忠于职守,本身并没做错什么。王浩走进殿内,看到了被推倒在角落里的雅鱼,她也看到了走进来的俊逸少年。四目对视下,雅鱼眼眸变得通红,满含委屈、心酸的泪水在眼眶内打转,抑制不住地自眼角迅速滴落,顺着脸颊落下。 “内嫂勿怕,子越来救汝。”王浩将雅鱼从地上搀扶起来,温柔地安慰她道。他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方巾递给雅鱼,努努嘴示意她拿着擦擦眼泪。 可没想到雅鱼却并未伸手去接过来,反而一头扎进了王浩的怀中,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这可把王浩吓得呆立当场了。 “王嫂,汝且莫要悲切,待子越设法运作一番,解救勾践王兄出囹圄料亦并非难如登天也。”王浩好言安慰着楚楚可怜的雅鱼道。同时,他伸手轻轻推开雅鱼,可令他无语的是,那女人却死死抱着他不肯松手。 第136章 少妇心思 “王嫂乃子越之内嫂,此处乃王宫大内,人来人往,教他人观之恐于汝之声名无益也。”王浩见雅鱼久久不肯放开他,内心有些焦急道。 雅鱼泪流满面,将他衣服的前胸都哭湿了一大片,盏茶功夫后,她的哭声才小了些,哽咽着脱离了王浩的环抱,结果他手里的巾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乞蒙见恕,适才吾失态矣,还望贤弟勿要见笑。汝王兄之事尚赖子越周旋一番,若得重获自由之日,必结草衔环以报之也。”言罢,雅鱼跪下双掌互覆,掌心朝下对王浩行肃拜之礼。 “王嫂使不得兮,汝此举折煞小弟也。王兄之事浩自当尽力而为,汝自身亦要保重,改日吾令瑾儿送些洁净衣物予王嫂替换哉!”王浩抓着雅鱼的玉臂,将她搀扶起来,并宽慰道。 王浩内心觉得有些古怪,这地方不宜久待,直觉告诉他还是尽快离开为妙。对着雅鱼躬身一揖,王浩就转身准备离去,经过门外那几个侍卫时,他瞥了他们一眼。 “尔等莫要难为太子妃,太子不日便会逃脱囹圄,重掌越国大权,汝等再若不知尊卑,当心来日身首异处也。好自为之!”言罢,王浩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便离开了。 那几个侍卫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躬身作揖送“瘟神”离开。等王浩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他们也不由得思考起王浩的话:右司马是如何肯定太子勾践很快就能出牢房,又是怎么知道勾践会重掌越国大权的? 如果真如王浩所说,他们还真不能这么粗鲁的对待太子妃雅鱼,不然等勾践重掌乾坤之时,他们可能身首异处。 看人下菜碟儿,见风使舵是华夏人际交往中的所谓“金科玉律”,其本质就是人们趋利避害的一种策略,尤其是如侍卫们那种地位卑微的小人物更是处处小心谨慎、察言观色。 经过了这事雅鱼不再闹腾了,她呆呆凝望着少年那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王浩的身上有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刚才在他的怀抱中有一种独特的安心踏实感觉,令她沉醉其中舍不得松开。想到这里,雅鱼的俏脸之上竟然浮上了一朵红云。 她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不要脸,可不是嘛,人家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且马上就是她大姑子姒瑾的夫君了。而她呢,已经是二十五六的花信少妇,整整大了他十岁,还是越国的太子妃,一旦王浩与姒瑾成婚,她便成了他的内嫂,她知道自己不该有那么荒唐的想法。 然而如今却她有了那不该有的离谱想法,仔细回想她究竟何时变成了这样呢?这应该源自于姒瑾与王浩回到会稽以后,她的好闺蜜兼大姑子姒瑾一直在她面前夸着王浩的各种好,什么文武双全,精通音律、厨艺高超、体贴入微,救她于危难……就连男人那方面功能也堪称完美。 每当那时,她总是打趣姒瑾:这死丫头不嫌害臊,什么都敢往外说,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完美的男子?更何况王浩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天神下凡,世间所有的女子还不当宝贝疙瘩抢破了头啊。然而说归说,姒瑾那红润有弹性,几乎能滴出水来的柔嫩肌肤是做不了假的,作为过来人的雅鱼怎会不知道这都是男人琴瑟和鸣的结果呢。 她十四五岁便与勾践相识,当初两人的情感也算甜蜜,自打勾践被册立为越国储君以来,他的心思逐渐转移到了争权夺利上,对她已经完全没了当初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况且,他身边可远远不止她一个女人,不乏她年轻又姿色绝美的花季少女,勾践很久都没碰过她一下了。 作为闺蜜兼嫂子,雅鱼由衷地替姒瑾高兴:她终于苦尽甘来,觅得如意郎君。这么一个小小少年肯为她以身犯险,对她呵护备至,同时她又对姒瑾有些羡慕嫉妒。 雅鱼已经在这物是人非的太子宫被软禁了数日,随着允常下令将勾践下狱,原先的内侍婢女也对她这个往日尊贵的太子妃阴奉阳违,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凡有值钱的物件都被他们抢去了,最后见没有丁点油水可捞了,干脆就跑路不陪她玩,以至于她连吃喝拉撒都成问题了。 最终,这偌大的太子宫只剩下了她孤苦无依的一人,那种愁苦、惶恐非常人所能承受,简直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个几乎连狗都嫌弃她雅鱼时候,王浩却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出现在她面前,他的一番温馨宽慰恰如寒冷冬日里的一把火,温暖了她那颗孤独、凄苦的心,便如一根救命稻草,使得她又有了坚持熬过“严寒”的勇气。女人是感性动物,男人则是理性动物,尤其在雅鱼遭受巨大挫折,身心俱疲时能有王浩这么一个男人在她身边安慰,这本身更容易打动她。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这首唐代《无题》一诗的这两句,恰如其分的说明了雅鱼此时的心情,有了这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以后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虽说春秋时代,男女关系相对开放,甚至诸侯王室之间也是乱七八糟,比如齐襄公与妹妹文姜的不伦之恋,还有楚平王抢走儿媳当老婆还生了楚昭王等等。 然而她雅鱼出身越国贵族家庭,自小受到的良好家教容不得她轻易越“雷池一步”。何况她与勾践的女儿越姬都十来岁了,她知道自己万万不能随心随欲,否则极有可能让她万劫不复。 在目送王浩离去后,她就一直处在这种矛盾、煎熬的复杂心里中,好像内心有一正一邪两个小人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激烈争斗。一个小人说:雅鱼,你是越国的豪门贵妇,将来的越国王后,你与勾践两人恩爱美满,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你不能瞎搞;另一个小人却说:雅鱼,勾践此人也许不是好人,更不是好夫君,你得忠于自己的内心,人生苦短,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你也爱他的如意郎君最重要,年龄、身份都不是问题,让伦理道德统统都去见鬼吧。 这番思想斗争弄得她简直都要崩溃了,好在她最终压制住了内心的欲望,但越是压制,它越是会在内心野蛮生长,一发而不可收拾。…… 王浩正是察觉出了雅鱼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大正常,所以才早早离开。虽然他没有往那方面想,但不代表他不懂得察言观色。 第137章 拉拢伯嚭 这事在他这里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拉拢、腐蚀吴国太宰伯嚭,这个人有着贪财好色的毛病,就如后世满清乾隆朝的“头号蛀虫”-和珅似的。 这种人人品不行,但绝对不能怀疑他的能力,至少能说会道、察言观色、善于揣摩“圣意”是没跑的,如果说和珅是个腹中空空如也的草包,那绝对是委屈了他。这哥们12岁就上了全国顶尖的学校,接受系统完整的教育,精通满、汉、蒙、藏等多种语言,有次还当众翻译出沙皇使者带来的俄文圣旨,不过电视剧中这个功劳算到了刘墉“刘罗锅”的头上。 和珅长得帅,这对“颜控”的乾隆皇帝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揣摩圣意,那是人家的看家本领,看了《宰相刘罗锅》等电视剧就可得知人家在这方面的功夫还真是登峰造极。 还有那大奸臣秦桧,本身是个能干事、效率高的人,不然光靠拍马,还真不见得能混到这么大的官,在南宋高宗朝兴风作浪。 老秦书法字体尚工,书写齐整工稳,擅长篆体。现在用的宋体,就是宋徽宗下令要求全国统一按照秦桧的范本书写公文所形成的。可见其博采众家之长,自成一体。政和五年老秦中进士,史书有称,秦桧父子皆中状元,但为了丑化他们,才没写真实姓名。 论真才实学,伯嚭这哥们比不上老秦和和二,但在糊弄帝王上人家登峰造极,因此被后世评为“中国十大奸臣之首”,称小人做到伯嚭这份上, 也算难得的奇才了。 帝王高高在上,本就少有体察下情和辨察臣下之贤与否的,对于他们,贪官们自有一整套阿谀奉承、欺瞒哄骗之术与之周旋。他们只怕那些刚正不阿的诤臣 ,这类官员只是极少数却代表了广大的民意,软硬不吃、行贿无门,令贪官们望而生畏。 所以说,秦桧、和珅也好,伯嚭也罢,他们能混得风生水起,本身就说明了他们身后的帝王有问题,借用《资治通鉴》的一句话:“上有所好, 下必其焉”。而且越到后世,这些帝王脸皮越厚,越善于将自己伪装成“贤明之君”,喜欢以花里胡哨的表面功夫哄骗无知百姓。 “伯嚭嘛,就让扶同去拉拢他,反正历史上也是他和伯嚭一同密谋,搞死了伍子胥。孙武见老友枉死,失望而归隐,这就等于是伯嚭使吴国自毁长城。”王浩暗自寻思着。 目前,最首要的任务是设法将夫差放出来,使他回到吴国,在伯嚭的帮助下,夺得吴王宝座。 想到这里,他没急着回右司马府,而是令车夫驾着骖车到了扶同的大夫府。府上的奴仆见是王浩前来拜访,立即进去通报了扶同。 “子越贤弟,今日汝至此,令舍下蓬荜生辉也,速请舍内坐哉。”扶同听闻是王浩过来了,立马亲自出面相迎,他热情地招呼道。 “扶同兄,小弟前来叨扰,还请兄长见谅。”王浩给扶同鞠躬作揖道。 “哎~,吾二人既为兄弟,君又何必如此客套,此举倒显生分矣!”扶同立马阻止了王浩行礼,拉着他手责怪道。 两人进得堂屋,王浩神神秘秘地左顾右盼低声道:“扶同兄,实不相瞒,小弟此番前来有机密要事相求,且请摒退左右!” 扶同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朝着一边挥挥手,示意那些家丁婢女等退下,因此两个婢女给宾主一人奉上一盏茶后就最后撤离了,她们还懂事地替自家老爷将门关好。 “贤弟,此番是否可以实相告矣?”扶同看现在就只剩下他和王浩两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君可知彼吴国太宰伯嚭已至会稽乎?此人来越国乃为责问几日前太子羁押夫差一事也。”王浩神神秘秘低头贴近他耳边说道。 “哦,此事为兄亦有所耳闻,然则君以为吾等该当如何应对乎?”扶同知道他必然不是无的放矢,必定还有下文,因而进一步问道。 “小弟素问兄长具一颗报效越国及大王之赤胆忠心,仅愁无有报国之门,此事然否?”王浩十分严肃地望着扶同确认道。 传闻仅仅是传闻,听其言,观其行方可知其心。此事关系重大,王浩观察着扶同的表情,以此来确认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扶同的目光灼灼,眼神异常坚定,他豪放地拍拍自己胸脯道:“子越有事不妨直说,何事需为兄出面乎?可是与彼伯嚭、夫差有关?” “然也,兄长果真七窍玲珑,实不相瞒,小弟懂得些许微末相术,料彼夫差、伯嚭乃他日吴国朝中举足轻重之人。伯嚭为人贪财,故此小弟欲请兄长鼎力相助,以美色钱财拉拢之,此事关乎越国未来之国运走向,还望兄长待余隐私(保密)也。”王浩神色肃穆地对着扶同重重行礼道。 “哦,此事确实可为,便包于为兄之身,君乃行伍中人不便出面。汝且宽心,明日为兄便寻彼伯嚭,相机行事也。”扶同言之凿凿地说道。 “此事便拜托兄长矣,至于金银、玉器等资财,待小弟禀告父王看其可否自财赋调拨些许。兄长为国分忧,岂可使汝自掏腰包也?”王浩拉着扶同语气诚恳道。 “无碍,为兄为越国情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莫说些许黄白之物焉。”扶同义正言辞说道。 王浩望着扶同那坚定的眼神,仿佛那身影变得无比高大伟岸,令得王浩由衷佩服。…… 行人府内,歌舞升平,歌姬环肥燕瘦,身姿优美、灵动,舞姿妖娆。一边的乐工鼓动腮帮子吹奏笙、竽等乐器,编钟敲击声叮当作响,声音清脆、悠扬动听。 曳庸与伯嚭分宾主围着两张食案席地而坐,案上摆放着的食鼎内,羊肉还冒着热气,酒爵中盛满了黄酒。炙烤过的羊肉外酥里嫩、香气四溢,令人闻之馋涎欲滴。炙肉、鼎烹两者皆是春秋时代的代表菜肴,受到广大贵族的青睐与追捧。 “呃~太宰大人,请满饮此爵,愿贵吾两国永结秦晋之好。”越国行人曳庸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双手举起案上的酒爵遥遥对着客座上的伯嚭示意道。 然而,伯嚭一双色眯眯的三角眼正盯着歌姬群中一位姿色出众、鹤立鸡群的美貌歌姬冒着绿光,那目光仿佛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剥光了一般赤裸裸,丝毫不加掩饰。老色胚专注地盯着那名歌姬跳舞时上下耸动的峰峦。 第138章 恍如隔世 “啊~啊,哦,多谢行人大人,承君之惠,伯嚭感激不尽。来来来,吾二人干此一爵!”言罢,伯嚭长身而立,一甩宽大的深衣袖子,贱兮兮地笑道。 待主人曳庸干完一爵后,两手端着酒爵一饮而尽,将空爵的底部呈现给曳庸看。随后,伯嚭哈哈哈爽朗大笑,那双贼眼复又盯着那美艳歌姬胸前两团硕大的峰峦,喉结上下耸动,拼命吞咽着唾沫,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曳庸暗自寻思道:tm这老色鬼,简直是800年没碰过美女一般,那双贼眼看着那歌姬就拔不出来了。吴国竟出了这么一货,简直是“老猴子上树跌落地-丢人丢到家了”。 不过,他只是内心腹诽一番,脸上还是笑得如一朵老菊花灿烂。作为越国行人大夫,他本就负责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事宜,见过各诸侯国形形色色的人物,这个伯嚭他也并非首次与之打交道。这种贪财好色之徒其实最是好对付,一句话“投其所好”就搞定了。 一曲终了,曳庸击掌两下以示让众位歌姬退下。这些歌姬都是从越国“女闾”中挑选出来的色艺双绝之佳人,对于如何取悦男人可说是深谙个中精髓。随意抛个媚眼,就让伯嚭这样的色中恶鬼把持不住,恨不得将她们生吞活剥了。 “汝,彼领舞者,且留下,余者皆退下。”曳庸指着那领舞的歌姬吩咐道。 那歌姬曲线玲珑、胸脯饱满,脸蛋俏丽,舞技精湛,称得上是色艺双绝了,堪称“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存在了。这也难怪伯嚭这种老色鬼会看上她,就是行人曳庸自己都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不过为了越国的大事,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曳庸冲那美貌歌姬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女子有些不情愿,但为了生活只得虚与委蛇。她今年年约20,自打进入越国“女闾”接待过的客人已不下几百,倘若客人年轻又长相俊美,她倒也无所谓,反正陪谁睡不是睡?只要能拿到足够的钱财。 然而,伯嚭已经是一个年过五旬的糟老头子,头发胡子灰白,关键这哥们长相猥琐、贼眉鼠眼,一对三角眼色眯眯的,盯着她的胸口就没离开过视线,牙齿蜡黄还龅牙,这实在是让人恶心得想要吐。 “行人大人,君唤奴婢留下有何吩咐哉?”那美貌歌姬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强颜欢笑道。 曳庸则将她拉到伯嚭面前,恭恭敬敬地朝伯嚭拱手作揖道:“太宰大人,以老夫观之,君似颇为中意此女,莫不如令其留下伺候大人如何?” “伯嚭如何当得行人大人如此厚爱?大人此举令在下汗颜也。”伯嚭一脸猥琐地嘿嘿笑道,那三角眼死死盯着美貌歌姬,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 他那一张橘子皮般老脸笑得如同菊花一般灿烂,奸佞小人与后世的贪官污吏一样演技爆表,人人拥有冲击“奥斯卡小金人”的演戏天分。就如此时的伯嚭,明明想女人想得抓耳挠腮的痒,还非得假惺惺的装作不好意思笑纳,连越国行人曳庸这种老“官油子”都在内心狂鄙视他是个装叉贩子。 曳庸也不和他多废话,就把女子柔嫩软乎的纤纤玉手往伯嚭的手中一放,如同专事拉皮条的老鸨子一般。随后领着两人到行人府的一间偏僻厢房后替伯嚭关上门,自顾自走开了。…… 王浩从扶同的府上出来,又想起很久没去视察他名下的那些产业了,他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倒舒服,可把众女忙得恨不能将自己的双腿甩到肩膀上。 从“小王酿造”到“小王造型设计”,还有公输姜的那些铁铺、木工铺,都一一兜了个遍。姬姜、赵莹等众女看见家里的这位大爷来到作坊、店铺,就如同见着西天出太阳了一般,对他一番打趣嘲讽,弄得王浩老脸一红尴尬不已,连忙给她们捶腿捏腰,马屁不要钱似地疯狂砸出。 “哎,当个男人不容易啊,当一家之主就更不容易了。老子这个一家之主当得够窝囊的,被这些小娘们吃得死死的,不成,咱哥们还得重振夫纲,不然就会重演现代世界华夏男人的悲催人生。”王浩从姬姜的木匠铺出来以后,就开始低声嘀咕起来。 此时天色已晚,估摸着也是申酉交替时分了,今晚天气不好,没有皓月当空,仅有微弱的星光。由于店铺离家不远,仅有二里路,他干脆就直接步行回家了。转过一个漆黑的拐角时,一道人影宛如黑猫一般迅速从他身边掠过,看样子像是一道高挑俏丽的女子身影。 “这是要闹哪样啊,玩''倩女幽魂''的把戏吗?可老子也不是那酸书生宁采臣啊,要不要这么离谱啊,大晚上的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啊!”王浩内心不由得暗自吐槽道。 “小晨宇,小宇子?……”一道如鬼魅一般的女声幽幽传到王浩的耳朵里。 “谁在那儿鬼叫?装神弄鬼的,快给你家爷爷出来 ,看我不揍死你丫的。”王浩愤怒地吼道。 他这心里还真有些毛骨悚然的,虽说咱武艺高强,但也架不住这大晚上人吓人的。不对,小晨宇、小宇子,这确定是在叫他吗?可不是叫他又叫谁呢?这么偏僻的角落,又是大冬天的晚上,天寒地冻的,这里除了他这么个大活人就再没别人了。 可谁又能知道他的底细呢,这可就惊悚了,他再一次怀疑自己又死回地府去了。在前世,就只有沪江大学学姐李佳琪这臭丫头叫他小宇子,而每当这个时候,魏晨宇总是第一时间回应,搞得自己和李莲英大总管似的。 “喳,老佛爷,奴才小宇子在,您老有何吩咐?”王浩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朝远处喊道,内心则无比期待远处有回应。 “哟哟哟,还真是你这个死小子啊,给老娘死过来先。”那清脆悦耳的女声在黑暗的角落凝实了,不像刚才那般如梦似幻、虚无缥缈。 “李佳琪,佳琪学姐,真的是你啊,我不是在做梦吧?”王浩看着黑暗角落里那道高挑倩影,忍不住扑上去一把抱住那具娇躯,紧紧搂在怀里恨不能将她揉碎了与自己融为一体。 那一刻,他终于确认这就是真正的李佳琪,如假包换。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顿时浮现在王浩的脑海里,就仿佛曾经丢失的最宝贵珍藏他怎么努力寻找都找不见,这一刻却失而复得一般,令他兴奋、狂喜,欢呼雀跃。 第139章 千年之泪 “废话,不是我还能有谁这么一直放心不下你这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哎,我这是有多不幸才又遇到你啊!”李佳琪热烈地回应着王浩那狂热的拥抱,嘴里嫌弃道。 她一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能说出这番话倒也符合她一贯的风格行,毕竟在她眼里,小学弟魏晨宇一直是个单纯、善良、专情、甚至懦弱的小男生,能唤起她内心的母性光辉和保护欲。 李佳琪嘴上不饶人,可是那如泉水一般涌出眼眶的泪水却出卖了她,她的纤纤玉手轻轻捶打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纯情小男生后背。 那一刻,王浩(魏晨宇)的泪水早已打湿了胸前的一大片。尽管在前世他非常鄙视韩剧,整整一集内容可能只描述同一个画面:一男一女抱头痛哭,泪流满面,就好比经典韩剧《蓝色生死恋》男女主角俊熙和恩熙一般。 然而直到现在,他才能体会那种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复杂心情,尤其在2500年前的另外一个时空,与一个他以为再也没有可能见到的女子重逢。 此刻王浩(魏晨宇)、滕玉(李佳琪)在春秋末期这个时空相遇,彼此内心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激动、喜悦、紧张、感动……一股脑儿涌上心头,两人都已是泣不成声。 如果非要形容他们两个此刻的心情,那只能非台湾男歌手tank谱曲并演唱的古装大型神话电视剧《天外飞仙》片尾曲《千年泪》莫属了。 “……摇摇欲坠不止你的泪,还有仅剩的世界。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前世未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那歌词算是写到这对隔世相逢的少男少女心坎里去了,仿佛专门为他们度身定做一般。相思离别之苦如同一把无形的刻刀,深深雕刻在这对少男少女彼此的心头。 情到深处自然浓,意到浓时怎忍舍。两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深情凝视着对方的眼神。渐渐地,他们自然而然地拥吻在一起,呼吸逐渐变得沉重。王浩和滕玉的舌吻就像是一场深情的拥抱,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仿宛若抱着全世界,而她则用柔软的玉臂勾住他的脖子,这一刻时空仿佛瞬间静止了。 他们的吻深情交织着,舌尖相互交缠在一起,两人的身体也紧贴在一起,彼此之间互相配合着对方激烈的舌吻。少女的长发轻抚着少年的俊美脸颊,让他感到一阵阵微风吹过,少年的手紧紧环住少女的腰,让她深切感受到他的温暖与力量。 “姐,都怪弟弟不好,是我不小心把你弄丢了。你走了以后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我责怪自己以前没能好好珍惜你。”良久后唇分,王浩以拇指腹轻轻替滕玉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温柔地呢喃着。 “你是不是还想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再来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前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滕玉笑盈盈地调侃道。 “卧槽,这都被你发现了。这么深情的表白都被你给调侃了,还让不让人活了。”王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吐槽道。 “拜托,你还是没太大的长进,泡妞都不会泡,就那些陈词滥调,也难怪除了姐姐我,女孩子们都对你敬而远之。”滕玉感觉气氛太过沉重,调皮地开启了两人曾经熟悉的“无厘头调侃”相处模式道。 前世的李佳琪一直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洒脱随性的女汉子,不太习惯于那种太过缠绵悱恻、凄凄艾艾的氛围。这次由于已经死过一回,她的性格变得有些不同,宠溺地轻轻捏着王浩的鼻子一下,随后将自己白嫩的脸蛋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擦,仿佛在享受着这种耳鬓厮磨的温馨浪漫感觉。 “是啊,像我这种木讷没情趣,人又穷酸的乡村野小子,哪个女孩子也不会拿正眼看一眼。”王浩想起了前世的那些事,神情变得落寞起来,眼神黯淡地说道。 “哎,你小子这就没意思了啊,谁说没人稀罕你了,至少在姐这里你还是个宝贝疙瘩。前世姑奶奶就是顾及太多,才让自己的幸福擦肩而过。这一辈子,你可逃不出姐姐的''五指山''呦!”滕玉挑了挑细长的蛾眉,风情万种地魅惑道。 “姐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吴国公主滕玉姬吗?我只是越国的一个小农民,哪儿能配得上您这高贵的一国公主啊。”王浩皱眉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咱们可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能有啥想不开的。这辈子,我的身心都只属于本小姐自己,就算我那便宜老爹阖闾都别想左右我。你别岔开话题,姐这具成熟妩媚的娇躯你想不要?除了你,别的什么臭男人姐姐都不让他们触碰。不过你若是不要,姐姐只能就孤独终老了。”滕玉一本正经地问道。 “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了你,这辈子说什么我也不能再错过你了。就算你不稀罕我,我王浩也得死皮赖脸地黏着你,就像那哈巴狗一样,那笤帚赶都休想把老子赶走。除了我,谁也不能占有你,否则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了。”王浩将滕玉壁咚在一堵黄泥糊成的土墙上,霸道地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姐姐的纯情小男生终于长大了,姐姐这辈子可就全靠你了啊。骚年,努力吧,姐姐看好你呦!”滕玉调皮地朝王浩眨眨眼道。 “那必须的啊,姐,不过咱两个换个地方吧,这大冬天黑不隆冬的,寒风刺骨的。要是把你冻坏了,我可得心疼你。”王浩在滕玉的樱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将她从墙上拉起道。 “那行啊,你说咱上哪儿,姐姐我一准陪你去,就算上传舍开房也没问题,反正我这八九十斤,一米七的肉体都是你的,你什么时候要随时拿去就是了。”滕玉一手揽着王浩的胳膊靠近他道。 “弟弟现在是越国右司马了,我在会稽城有豪宅在这附近,要不咱俩上我那府上去?”王浩试探性问道。 “你确定要上你家去?据我所知,你家可是有着一堆女人在,妮不怕她们看到我吃醋?对了,你不说我倒还差点忘了问,我那前嫂子姒瑾是不是在你府上?”滕玉邪魅笑道。 第140章 香消玉殒 “啊……呃,是啊,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王浩被这丫头看得心中发毛,汗颜道。 “嘿嘿,这你就别管了。姐姐我怎么感觉你小子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你把这么多女人给''金屋藏娇''是几个意思,你又该怎么安置我呀?”滕玉连珠炮一般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呃,意外意外哈,纯属意外,这些都是可怜的姐妹,她们不是被残忍抛弃,就是被血腥追杀,你说我能见死不就吗?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嘿嘿伊尔呦哇。”王浩尴尬的挠挠头笑道。 闻着美人那如兰似麝的淡淡女人香,王浩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了,腹中丹田内仿佛有一股欲望在熊熊燃烧着,血气不断翻腾,下身那小王浩也是蠢蠢欲动,就好像吃了最烈性的春药一般。 “卧槽,不会又是该死的阳气太盛,把持不住了吧?”王浩暗叹一声不妙。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各种事务,姒瑾多半也住在宫内。因此,两人在一起颠鸾倒凤的时间变得十分有限,而自从苎萝村回来他又遭到反噬,内部气息有些混乱,逐渐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哎,死小子,话说你不会是已经把我那前嫂子,越国长公主姒瑾给吃干抹净了吧?真要是这样,那姐姐可是亏大了,你的处子之身应该留给姐姐我才对嘛,本公主可不乐意吃人家吃剩下的,刷锅水的味道可不好喝。”滕玉丝毫没有发现被她揽着的少年异样,还在那儿自顾自叨咕着。 直到感觉他身体如沸水一般越来越烫,脸色通红,才惊骇得花容失色,急忙将纤纤素手探到王浩额头上,焦急道:“靠,你小子可别吓姐姐,居然烧得这么厉害,怎么搞的嘛?” 王浩的神智开始变得恍惚,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绝美脸蛋,眼神逐渐迷离,脸上火辣辣的,额头上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扑簌簌往下滴落,就好像躲藏在后世的桑拿房洗桑拿一把,呼吸也变得如拉风箱一般沉重无比。 “佳琪姐,你别离开我,魏晨宇不能没有你,我好后悔当初像个傻子一样,一心一意地对魏佳霞好,却把你给忽略了。我tm是个混蛋,错过了一生中最宝贵的人,我把糟粕、垃圾当宝贝,却唯独不珍惜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女人。……”王浩像是陷入了恍惚的梦呓中,喃喃自语道。 滕玉搀扶着俊美少年,虽然已经隔了一世,少年的样貌、穿着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就连时空都完全被转换了。然而,他看自己的神情依旧是那么的恋恋不舍和深情,仿佛要将她那颗外刚内柔的心灵融化了。 “小宇忍着点,你别说话了,节省体力,姐姐马上给你找传舍入住。”听着王浩那近乎表白的柔情话语,滕玉被感动得泪如雨下,急忙阻止他继续说话道。…… 听着王浩断断续续的叙述和表白,滕玉公主(李佳琪)陷入了前世的回忆,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她出车祸的当天,是在沪江大学念大二的一个阴天,当天其实有着惨白的阳光。它被那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仿佛预示着当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天是七月的一个周末,李佳琪从邯郸路的校门出来,准备穿过军工路隧道前的人行横道,去给一个初二的学生做英语家教。 她的成绩一向是稳定在专业前五之内,被誉为“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存在。佳琪的美不同于林黛玉妹妹与西施妹妹的那种阴柔、病态之美。她是那种阳光、自信而又英姿飒爽的美,鹅蛋脸、浓浓的剑眉、鼻梁挺拔,眼睛大而有神,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做事很独立、有主见,心地善良。 家里给琪美眉的零花钱,她自己一般都舍不得花而捐给孤儿院,她是沪江大学附近的“红星孤儿院”的常客,周末两天隔三差五去这家孤儿院与小朋友们联络感情。她本人靠做家教赚取她所需要的零花钱。 最近,李佳琪的心情可不怎么美丽,皆因她家经营的小广告公司接不到业务,处于摆烂状态,甚至员工工资都快发不出了。家里父母急得上蹿下跳,正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公司及家中极有破产的可能。 这公司可是李佳琪爷爷当年所创,巅峰时期年入数千万。后来爷爷去世后公司留给了李佳琪的老爸李云峰,他是个花花公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唯独经营公司不在行。 公司在这哥们的运作下每况愈下,如今只是年入两三百万,堪堪维持日常的运作,而李云峰还是不当回事,依旧和他的总裁秘书周娜娜勾搭在一起暧昧不清。 直到前两个月,广告公司的几个大客户都因合约到期,改签其他广告公司。这四五个客户加起来占了公司80%的业务量,可以说是李佳琪家广告公司的“衣食父母”,他们这说换就换,让李云峰愁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了。 恰恰在此时,杭城当地有一家之江省前三的地产公司-银盛地产向李云峰投去了橄榄枝,说是可以考虑与他的云琪广告公司洽谈合作。 这让李云峰有了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即视感,让他欢呼雀跃、踌躇满志。 然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之江前三的地产公司每年的广告预算那得千万级别,妥妥的一块肥肉啊。非亲非故的,人家总不能莫名其妙给他家做慈善吧,他怀着兴奋又忐忑的心情询问对方有何要求,结果人家直接要求他将女儿李佳琪嫁给银盛地产老总的儿子-丁思聪。 李云峰是无所谓,嫁谁不是嫁,嫁给丁家这资产上亿的家庭当豪门阔太,那是他女儿李佳琪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关键是还能帮到家里的小广告公司摆脱困境、起死回生,这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 于是,夫妻两人开始左一通电话,右一通说教做起了女儿李佳琪的思想工作,搞得人家小妮子烦不胜烦,周末都不敢回杭城家里了。 “妈,我才大二,你们为什么就这么急着让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熟悉的富二代、纨绔子弟呢?我不愿意!”再次接到老妈马秀英打来的电话,李佳琪不耐烦地朝电话里吼道。 就在这时一辆奔迎面驰疾驰而来,“砰”一声,李佳琪飞出两三米,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第141章 公墓孤影 在那么一个不太炎热的夏日里,一位如花似玉的沪江大学校花级美女一边接打电话一边过人行道斑马线,被一辆飞速行驶的奔驰迈巴赫s800撞飞。 校花李佳琪倒在离国际上享有盛誉的沪江大学校门口不远处,众多青春靓丽的男女学生围在那儿看热闹,却极少有人想到给她打电话叫救护车。有的人或许想到了,出于恻隐之心想拿起手机打拨打120,但一想到搀老人被讹诈那个梗,硬是没敢摁下那个号码。 想救人没一定的经济实力和门路能摆平此后引发的麻烦吗?没有钱没有权,那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因救人把自己或者家人连累了,甚至被巡捕判处死刑那就划不来了。 总之,就是围着看了会儿热闹就散开了,顶多再蹭个几天的媒体热度,就会被遗忘抛到九霄云外去。 等到魏晨宇恰好路过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他看见隧道前面的马路上围着一群本校的学生七嘴八舌在那儿议论着什么?而隧道旁边的车都堵在那儿,有几个坐在里面的车主受不了拥堵,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佳琪姐,佳琪姐,你怎么了,哪个混蛋撞了你?”魏晨宇扒开人群,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李佳琪,眼泪夺眶而出,目眦欲裂地怒吼道。 “噗嗤”一道充满鄙夷地冷笑声从一边传来,不屑道:“瘪三,口气还不小吗?老子就在这儿,你来打我一个试试看,看我不把你弄到监牢里吃牢饭。” 一位西装革履、大腹便便、头颈里挂着粗大金链子的五十左右富商斜着眼看着王浩,就如同看着一个蝼蚁。今天正急着赶去五角场谈一桩生意,却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晦气事,就是把时间给耽误了,看样子是赶不上和沈总见面了,那可是上亿的单子啊。 “小娘皮,想死就找个好地方啊,穿马路打什么电话呢,害老子的生意都泡汤了。”老男人嘀嘀咕咕在那儿骂娘,他只想把这事儿赶紧了了,不行就砸钱,有钱能使鬼推磨,顶多砸个上百万总能买一条人命了。还有公安局的关系也跑跑,上下打点一下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不过可惜了那如花似玉的女学生,那身材、那脸蛋,啧啧啧,还是沪江大学的学生,就这么死了可惜啊,好歹让老子爽上一爽再死多好啊。”那油腻老男人又自言自语道。 王浩打了个120,告诉这边的地址和出了什么事儿,那边接听电话的是个女声,那语气就如机器人一般不带丝毫感情。 等他收起手机正听到那有钱老男人正在自己的迈巴赫面前,手依着车门满脸不耐烦地嘚吧嘚吧,污言秽语不断地自那张盒马般的大嘴里蹦哒出来。顿时,气得他火气往头顶上直冲。 “你tm撞了人还敢这么嚣张,再给老子哔哔,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王浩双目充血、血气上涌,冲上去抡起拳头就要揍那富商。 “晨宇,冷静啊,这个人能开迈巴赫的,一定是个有权有钱的大老板,这种人你得罪不起的。算了吧,咱只是一介穷学生 ,还是不要给你家里惹事了。”舍友郝峰一把死死抱住了盛怒之下的魏晨宇,大声劝阻道。 “你放开我,让我揍死这个禽兽,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佳琪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不要你死,我不能没有你啊!”伤心欲绝的泪水不要钱一样从眼眶飙出,颤抖的嗓音透露出王浩无法言语的悲伤。 直到他张牙舞爪、胡乱踢腾的四肢失去力气,郝峰才敢放开他。王浩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蹲在地上歇斯底里痛哭,那一刻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不远处,李佳琪的身体在血泊中抽搐着,奄奄一息,大口鲜血顺着嘴角流出。王浩跑到李佳琪身边抓着她血淋淋的小手,嘴角不断地抽搐着,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不……不要…哭,姐解…脱了,来……生再……见了。”李佳琪艰难地挤出一丝笑脸,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便咽了气。…… 最终,救护车、医院都没能挽救了沪江大学“四大校花”之一的飒爽美人李佳琪那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一百万,那个五十岁的有钱人达成了与李佳琪父母的私下和解,这就是权利和金钱的魅力。而沪江大学的校园里,林荫道、图书馆、食堂,校外的孤儿院再也看不到那道行色匆匆、充满朝气、英姿飒爽的高挑倩影。 沪江大学内部也仅仅出了一则通告,告诫广大师生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走路过马路时务不要看手机、接打电话。起初还有学生偶尔聊起校花被撞惨死的事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出半个便无人问津了,就好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一切照旧,不会因为李佳琪的离去而变得不同。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那么一个单纯的小男生在为了这个与他有着超乎友谊的学姐而肝肠寸断。 八月中的一个周末, 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夏日,“白马公墓”中沉闷、压抑的氛围几乎使人喘不过气来。 阵雨如突然的鼓点,敲打着寂静的天空, 雨点急促而有力,一滴滴雨珠连绵不绝地落下,砸在地面溅起一阵阵清脆的乐章。倾盆大雨如期而至,地面很快形成一股股洪流,地面泥泞不堪。 此时,公墓里只有一道孤独寂寞的人影跪在一座坟墓前一动不动,任由狂暴的雨点打在他那单薄的身躯上。雨水淋遍少年的全身,模糊了他的双眼,顺着头发、脸颊形成一道道水线往下流淌。 良久,少年望着墓碑上那张明媚的少女俏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两道好看的剑眉、一道高挺的鼻梁,让照片上的少女多了一股英气,但也丝毫不影响少女的美貌。 少年伸出颤抖的手,缓慢地抚摸着冰冷墓碑上的玉照,刀绞般地锥心之痛、如失去最心爱之物般的不舍让他的脸色惨白。 “姐,这样也好,这个肮脏龌鹾、冷漠无情的世界,他们的眼里除了权和钱就再容不下任何东西了。你这么精灵一般美好的仙女本就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好好在天堂安息吧。我魏晨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早点遇上你、珍惜你。倘若有来生,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从身边溜走,一定把你当作世界上最宝贵的稀世珍宝捧在手心里稀罕。”魏晨宇失魂落魄地低声呢喃道。 第142章 恩怨纠葛 雨势来得更猛烈了,天空越来越黑,一道闪电犹如破空而出的银龙划破了天空,在天空中扭动咆哮,照亮了天地间的一切。…… “原来姐走后,你竟能心疼至此。那个糟糕的世道咱们确实该离开,现在好了,我们姐弟两个也算是''凤凰浴火,涅盘重生''了。前世有太多的障碍如''拦路虎''一般阻挡我们在一起了,这一世没有势力的父母,没有穷苦的家境,也没有你青梅竹马的魏佳霞,你我总算可以轰轰烈烈地爱它个天翻地覆了。” 搀扶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俊秀少年,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回忆,内心心酸而又甜蜜,她既心疼他的坎坷遭遇,又为自己永远占据着内心深处最重要的位置而感到甜蜜。 “原来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魏佳霞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也许不知道在很早以前她的心思都不在你身上了。哎,也许太过单纯、善良、正直的人在那个世界根本没法好好生活,就算是勉强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生活下去,也是被人欺骗、压榨,直到吃干抹净的下场。”滕玉的眼泪无声无息悄悄滑落,自言自语道。 魏晨宇的前女友魏佳霞,李佳琪很早就认识了,她作为沪江大学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就是她亲自接待的。沪江大学有老生接待新生的优良传统,作为校花及学生会干部,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一个微风拂面的九月,天气晴朗,虽然稍许有了一些秋意,但夏日的余威还在。炎炎烈日中,沪江大学迎来了新一届的学弟学妹。 作为系学生会学习部部长 ,一头波波头短发,五官精美、身材高挑的李佳琪自然有着极高的回头率,她在迎新队伍里绝对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学姐,您好,您是学生会的吗?请问新闻学院14级001班怎么走?”一道略带羞怯又如夜莺般悦耳动听地声音萦绕在她耳畔。 彼时,李佳琪正拿着笔低头在迎新的表格上清点着前来报到的新生,不由得被这道如同天籁般好听的女声给吸引,不由得抬头看去。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王见王。九头身的黄金身材比例,身材凸凹有致、肌肤白嫩有弹性、秀发披肩如瀑布,双眸明亮动人,白皙的鹅蛋脸上带着一丝明媚的笑意,浅浅的梨涡挂在脸上。 “嘶”,参与迎新的一帮学生干部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极品啊,没想到这一届新生中还隐藏着这么一位祸国殃民的超级大美女。尤其那些男学生干部,看着那女生眼睛一眨不眨的,嘴巴张得如河马一般大,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喂,佳琪,这回你可是棋逢对手了哈,这位新生学妹的美貌绝不在你之下。”有个男生悄悄凑近李佳琪附对她耳道。 对于这点,李佳琪深以为然,不久这女生必然是跻身“四大校花”的存在,然而,她为人敞亮豁达,只会与之惺惺相惜,羡慕嫉妒恨什么的根本不要存在的。 “这位学妹,你好,你长得好漂亮啊。”李佳琪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哪有啊,师姐你才是绝世大美女呢。我是今年的新生,新闻学院14级001的魏佳霞,未请教学姐怎么称呼?”魏佳霞被夸得俏脸一红,羞涩腼腆地问道。 其实,她对自己的美貌还是很自信的,毕竟从小到大周围邻居、学校老师和同学都夸赞她是难得的“美人胚子”,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然而,今天被这么一位美貌与她不分伯仲的大学学姐这么夸奖,她还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颇感不好意思。 “我是李佳琪,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李佳琪放下手中的笔,爽快地替魏佳霞提起拉杆箱说道。…… 一个偶然的机会,天下着倾盆大雨,不巧的是,李佳琪没有拿伞差点被淋成了落汤鸡。恰巧一位皮肤稍微有些黝黑,但长相还算帅气的大一学弟凑上去给她撑伞,为了不让雨水淋到她,还专门将伞往她那边凑,结果那男孩自己却被淋感冒了。 这个单纯、心善又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就是魏晨宇,她对这个单纯的男孩充满了感激,从此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经过观察,这个男孩虽然来自农村,但他乐观自信,努力学习,成绩名列前茅。 与那些觊觎她美貌而大献殷勤的狂蜂浪蝶们不同,他只是偶尔碰到自己,出于侧影之心而给她打伞。人家本身就有一位美貌不逊于她的女友,那就是魏佳霞,他对女友也是一心一意的。他虽贫穷却经常用勤工俭学得来的钱给女友买礼物哄她开心。 “这小子简直是宝藏男孩啊,想我也是大美女一枚,怎么就碰不到这么一个阳光又专情的纯情男生呢?”李佳琪经常暗自寻思着,甚至她想魏晨宇如果是她的男朋友那该有多好啊。 不过,她终究是个有着自己道德底线的女孩,只是将这份心思隐藏在心底,想方设法以学姐的身份无微不至地关心着魏晨宇的学习、大学生活,同时又保守两人之间的底线,确保自己不破坏魏晨宇、魏佳霞间的感情。 直到大二那个六月底的一天,李佳琪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才彻底对魏佳霞的人品产生了质疑,甚至有了想将魏晨宇从那个女人身边抢过来的念头。 那一个炎炎夏日周末,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地面温度直指40c 室外,知了不知疲倦地叫嚷着,吵得人心烦意乱,校园内走动的人流熙熙。 李佳琪正在沪江大学校门口的那家kfc内当服务员,以赚取兼职工资,当在她后厨忙着配菜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山本先生,这里很清静,要不我们两人就在这里坐坐吧。”那女生略带犹豫地说道。 “嘿嘿,魏小姐,kfc有什么好吃的,不如我们去高岛屋喝点清酒,吃点刺身寿司,岂不快活?”一个华语略显生疏的男声淫邪笑道。 李佳琪躲在墙边,从暗中观察着这对男女,果然女人就是魏晨宇的女朋友魏佳霞,男的一看就是个小日子。那小日子一双小眼睛的男人冒着绿光,盯着魏佳霞鼓鼓囊囊的胸部吞咽口水,这令李佳琪大大吃了一惊,她正想冲出去制止小日子“非礼”魏佳霞时,那女人又发话了。 “哎呀,山本先生,你不要着急嘛,还怕我跑了不成?”魏佳霞暧昧地挑逗道,还朝着山本抛了个媚眼。 第143章 终成眷属 小日子山本那一双贼手不知何时已经灵巧地搭上了魏佳霞那双美腿上,它长而直,秀美无比、光洁如玉,宛如溪水般清澈流畅,犹如黄金比例的线条,显得那么优美而高贵。 面对山本那猥琐的笑容,魏佳霞如同接客的妓女一般,笑容灿烂、春情荡漾,她深谙欲拒还迎之道。 “哎呀,山本先生,你真是太讨厌了,人家不要嘛,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做人啊?”魏佳霞娇嗔道,小嘴嘟得都能挂上个油瓶了。 她嘴里虽然说着不要,可丝毫没有阻止山本那双不老实的双手在她那充满诱惑的黑丝美腿上作妖。于是,山本的双手一直沿着她的大腿放肆地揉捏、攀爬,直到摸到女人的那神秘地带,魏佳霞才脸色煞白,脸带寒霜。 “山本先生,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好女孩,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报警了。”她一脸义正言辞地喝骂道,杏眼圆睁地怒视着眼前的山本一郎。 谁知山本一郎面对魏佳霞的怒目而视,根本不以为意,反而是得寸进尺,争锋相对,他将那佝偻的身躯贴近她,张嘴丑陋的大板牙露在外面,舌头舔着嘴唇,眼神轻蔑地看着她绝美的容颜。 “魏小姐,你们华夏有句话叫作: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我是怎么才能知道你这个大美女的存在吗?是贵县县长的公子董鹏告诉我的,你奥道桑的建筑公司正遭遇麻烦,你正四处求助对吗?董公子早就和你滚过床单了,不是吗?”山本一郎一把捏着魏佳霞圆润柔软的白皙下巴一字一句地讽刺道。 魏佳霞闻言吃惊得愣在当场,吓得面如死灰,她本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为了挽救家里的建筑公司,她不得已去找县长的儿子董鹏帮忙,人家答应看在她是魏晨宇这个初中同学女友的份上帮忙,但她也得拿出足够的诚意,陪他喝一杯酒。 只能说大一的魏佳霞还是低估了这些所谓上流社会人物的心机与城府,她觉得不过是喝杯酒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已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张大床上,雪白的床单上一抹醒目的殷红昭示了她已经不再是一个纯洁的女孩。 “轰”如遭五雷轰顶,脑子里一片空白,魏佳霞想到了她喝过的那杯酒里必然有着蒙汗药之类的药物。她想过要报警,然而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旦真这么做了就彻底将董鹏及董县长得罪了,一个权力至上的社会,普通百姓怎么斗得过那些手握大权的官员,再者她父亲的公司也就万劫不复了。 那董鹏还趁着她昏迷,将她糟蹋完后,还给她拍了一系列大尺度、辣眼球的香艳裸照,警告她要是不乖乖听话,就将照片、视频发到网上,让广大男性网民欣赏她那堪比av片的精彩表演。对此,她除了欲哭无泪就无可奈何了。 “董鹏这个畜生,他还是人吗?”魏佳霞紧紧攥着小粉拳,紧咬银牙道。 “魏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董鹏的父亲董区长早就睡遍了贵县衙门里的所有女官员,你们这些可怜的华夏百姓始终不明白,我们日本人、美国人,还有其他对你们国家有企图的人是怎么才能正大光明地来到华夏的?你们华夏国的美女并不归属华夏本国男人,而是属于全世界男人。”山本毫不掩饰对华夏的鄙夷道。 这是个可怜的社会,上层不务正业、贪婪自私,还天天用高楼大厦这些外在的物质条件忽悠、迷惑民众,而生活在底层的穷苦人没有勇气呐喊。不过,这都是高层的事,他作为一个商人,只想睡征服华夏的女人,只要拿钱砸,就没有搞不定的华夏美女,再不行就通过日本驻华大使馆。 “魏小姐,你要是从了我,敝人身为日本国三菱重工集团的高层,拉一把你父亲的小小公司简直易如反掌。你们这市、县衙门很多人把我们当亲爹对待,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山本一郎见魏佳霞脸色不停变换,循循善诱道。 其实,她内心早就作出了选择,反正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陪谁睡不是睡?只要能拿这具诱人的躯体换到更多的利益就行。如今,她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这“笑贫不笑娼”的年代,道德什么的就是个笑话,这也是是个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肮脏龌龊时代的悲哀。 不久,魏佳霞就决定和小日子山本一郎开房去了。躲在一边的李佳琪从头至尾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是完全被魏佳霞的行为给雷得外焦里嫩,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人,这还是那个她所熟悉的沪江大学才貌俱佳的“四大校花”魏佳霞吗? 不过,想想自己最近遭遇了与她类似的处境,倒也不难理解了。只是可怜了她的亲亲小学弟魏晨宇了,不知道这么单纯、善良的少年一旦得知自己当作宝贝一样呵护的女友是这么一个女人,会不会崩溃。 李佳琪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魏晨宇,她不想她受到伤害,也不想枉做小人,就这么犹犹豫豫了好几天,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她竟突遭横祸、不得善终。…… 李佳琪看着如同龙虾一般佝偻着身子的王浩,此刻他的身体如同一座内部暗藏着汹涌翻腾岩浆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 “弟,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姐弟两个好不容易隔世重逢,姐姐舍不得你出事,我们还要一起走过今生的美好日子,姐还要给你生很多孩子。……”李佳琪说着说着,已是泪如泉涌。 她蹲下身子吃力地背起王浩那几乎一米八,一百四十多斤的身子,艰难地朝着会稽城西边赶去,刚走出一公里路,她已是香汗淋漓、气息沉重、脚步虚浮。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家看上去颇具档次的“龙凤传舍”,她的内心不由得暗自一喜,使出浑身力气加快了脚步。 “掌柜,此处可尚有客房乎?”进了门,滕玉来到柜台前,朝一名风韵犹存的女子喊道。 “有,甲字号房80戈币,乙字号60戈币。……”老板娘脸色古怪地看着滕玉,轻声细语道。 拿了房间钥匙来到房间内,刚关上房门将王浩放到床上,他就把自己衣服脱了个精光了,随后一把抱住滕玉把她压在身下亲吻,同时粗暴地脱去她的衣服。 第144章 互诉衷肠 “这死小子吃错药了?不对啊,春秋时代没有春药啊,走火入魔,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姐姐的身体和心灵早晚都是你的,你上归上,可千万别把我的衣服给扯坏了,不然姐姐我怎么出去见人啊。”滕玉(李佳琪)看着如狼似虎,眼前目露凶光的小男人,喃喃自语道。 然而,王浩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般,“嗤啦、嗤啦”几声裂帛声,动作如洪水猛兽一般豪放粗野,不容滕玉有丝毫的反抗。 没多久,她浑身上下已经被王浩扒得一丝不挂,那晶莹如玉的胴体线条美好,前凸后翘,呈现出夸张的s型曲线。蜜桃臀、小腹平坦,胸部山峦起伏,呈现出钟型的形状。 “钟型”胸是大胸女的标配,因为乳腺组织撑不起这么多脂肪,因此造成上方小,下方大。特别是跑步的时候,那波涛汹涌的赶脚,简直让诸多雄性牲看得口如痴如醉。 滕玉有些紧张,但这一刻也是她梦寐已久的,将自己的美好身躯交给自己最为喜欢、疼爱的小男人,上辈子她曾经幻想过不止一次,但终究遗憾而终。这辈子得老天垂怜,终于得以与之再续前缘,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了。 胸部传来一阵剧痛,打断了滕玉的愣神,只见王浩略带粗糙的大手覆盖在自己的山峰上,顿时一阵无语。 “莫非来了春秋时代一直都找女人开过荤?他还替我守身如玉了?不可能啊,傻小子也不知道本小姐会穿越过来啊。哎呦,你倒是轻点啊,那么使劲干嘛,捏坏了你儿子(女儿)的口粮就没有了。”滕玉一边享受着王浩的爱抚,一边想要打掉他粗暴揉捏她左边峰峦的左手娇嗔道。 这辈子上苍确实没有亏欠李佳琪,除了让她投身成为令人羡慕,身份高贵的吴国小公主滕玉。阖闾及吴国王后,甚至终累等几个姬家吴国王室的嫡亲兄长都对她宠溺有加。 除此,老天爷赏饭吃,给了她一具令人羡慕眼馋、血脉喷张的夸张玉体,尤其是那一对“孩子干粮”,其硕大饱满的程度还胜过前世,比之自家曾经的“波霸”姒瑾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滕玉一向视之为累赘,跑起路来左摇右晃、上下疯狂耸动,这也太麻烦了,她甚至不敢作剧烈的运动,怕它们一不小心甩到脸上就如抽自己的巴掌一样。滕玉可是立志从军,成为春秋时代的花木兰的,不得已,她只能用布帛将这一对女人们都羡慕嫉妒恨的宝贝紧紧包裹起来,还得缠绕好几层才能不影响行动。 这要是让其他女子知道她竟然嫌弃这堆大宝贝,这还不得求老天爷来个晴天霹雳劈死滕玉这个装叉贩子。没想到这次还歪打正着,便宜了这傻小子,看着他如痴如醉的捧着它们,她不由得露出会心的微笑。 麻麻酥酥的感觉一直伴随着滕玉,那只作妖的手一路下探,搞得她心潮澎湃、心痒难耐,有些害怕、有些期待,皮肤起了些许鸡皮疙瘩,哆嗦个不停。 当王浩的手探到女人最神秘的地带时,滕玉娇喘吁吁,身体不停地扭动,如同一条刚被吊上岸的大白鱼。 王浩的嘴巴粗暴地吻上了滕玉的幽香樱唇,把她压在身下肆无忌惮地蹂躏起来。滕玉没有反抗,闷哼一声承受着王浩带给她的狂风暴雨。一隔世再度重逢的痴男怨女颠鸾倒凤,共赴巫山云雨。……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幽幽醒过来。四目相对,滕玉的眼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躺在王浩的宽广怀抱里,玉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肌,芳心中充满了满足感和安全感。 “姐,对不起,我没有弄疼你吧?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一辈子的,你就放心吧。”王浩充满爱怜地亲吻着滕玉的白净粉脸,充满歉意地问道。 “哎,傻小子,女孩子始终是要经过这一步才能成长为女人的,这就是我们成长的代价。没事,姐姐只愿意成为你的女人,只为你生孩子。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姐姐的心头肉,今天姐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你的女人,本小姐满足了。”滕玉微笑着凝视着王浩,轻声安慰道。 “那今后咱们怎么办?要不你别回姑苏了,就在会稽城我的右司马府待着,你如今成了我的女人,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到吴国呢?”王浩宠溺地捏了捏滕玉的挺翘琼鼻说道。 滕玉公主闻言没有说话,而是思索了片刻,显然她对王浩的提议有所意动,但最终还是轻轻咬着下唇,微微摇了摇头拒绝。 “傻小子,姐姐承认我对你的提议确实很心动,但现在还不是我们姐弟团聚的最佳时机。”滕玉含情脉脉地说道。 “姐,你舍得和我分开吗?咱们可是历经生死才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我是再也舍不得和你分不开了。”王浩闻言有些不高兴了,黑着脸说道。 滕玉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王浩的俊逸脸庞,安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何况,我们两个若是现在就在一起,恐怕对你反而极为不利。不管怎么说,姐姐如今的身份可是你的对头-吴国太子终累的亲妹妹,我那便宜王兄是你杀的没错吧?” 王浩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有什么关系吗?应该不妨碍你我在一起吧?” 滕玉不由得翻了个娇俏的白眼,嗔怪道:“你呀,真是被风花雪月之事冲昏了头脑。按照我们现在各自的身份应该是不死不休的死敌才对啊,你杀了我的太子熊,我却和你睡在了一起,还离谱地私奔了,这正常吗?如果说你是用强把姐姐给硬上了,那你就是玷污了吴国小公主兼军中''花木兰''。总之无论从哪方面说,我父王,哦不阖闾及吴国上下都不会放过你。” 王浩顿感有些头大,无奈地挠挠头道:“想想也是哈,这该如何是好?原以为这贼老天能对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好一点,可没想到还是困难重重。” “不要灰心嘛,其实老天这辈子对我们已经很不错了。乖,咱们来日方长哈。我终累王兄的首级还在你身上吧?”滕玉公主又将话题转换了一下道。 “嗯,在的,姐你要干嘛?卧槽,你不会要替那狗贼报仇吧?”王浩吃了一惊道。 “死小子,你可是把他冰清玉洁的亲妹妹给上了,也该知足释怀了。你把他首级交给我拿回姑苏复命去吧!”滕玉打趣着王浩道。 第145章 劳燕分飞 “哦,好吧,我把那家伙的脑袋用水银密封起来,以确保它不会腐烂。虽然他杀了这么多无辜槜李百姓,就连我在这个世界的亲生父母都惨遭他的毒手,但我想杀人不过头点地,砍下他的头颅也仅是为了祭奠死去的槜李百姓及我父母、王家村村民们,我还是打算有朝一日将它送回姑苏的。”王浩指了指手上的戒指,诚恳地解释道。 “嗯,姐明白的,姐的小男人没变,还是那个心地善良,为人单纯的帅气少年,这也正是本小姐一直被你迷倒的最主要原因。咦,那戒指是地府黎判官送给你的吗?卧靠,这老头对你还真够好的,怎么不见他也送给我一个,真够偏心的。哼!”滕玉秀眉微蹙,吐槽道。 “姐,别闹。你以为这老头会把这东东白给我吗?他是要把我当驴子使,没安好心。”王浩一想到黎判官那张黑脸,和他那表面一本正经,实则内心风骚无比的德行,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当初可是差点因喝酒误事而造成冤假错案,害得他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啊。 “行了行了,其实这老头人还是不错的 要是没有他从中斡旋帮忙,咱姐俩还没机会在这春秋时代团聚呢。”滕玉伸出一根蠢葱似的纤纤玉指轻轻戳在王浩的额头上,娇嗔道。 王浩回忆起在地府中穿越前,黎判官在黄泉路上给孟婆打招呼免喝孟婆汤,并亲自送他到轮回隧道的那一幕幕,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微笑。 “对了小宇,你找到大美人西施妹妹了吗?这可是你穿越来春秋时代的主要任务,你可不能稀里糊涂的把这茬给忘记了。”滕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他道。 王浩看着她那迷人的脸蛋,笑嘻嘻地说道:“姐,这你就放心吧,大美人谁不爱呢,我前两天刚去过一趟苎萝村,已经见过西施和郑旦二女了。美啊,可真是美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让人欲罢不能啊。” “哦,西施妹子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美?比姐姐我还美吗?”滕玉神色不善地盯着王浩道。王浩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这玩笑可开过头了,一不小心温柔小猫就要秒变“母老虎”了。 “嘿嘿,哪儿能啊,佳琪姐,在弟弟心中你才是最美的那个,西施她们给你提鞋都不配,你随便来一个小眼神,就能把我的魂儿给勾走了。啧啧啧,瞧瞧你那身段,连美神维纳斯见了都甘拜下风。”王浩立马紧紧搂住滕玉的雪白娇躯,满脸谄媚地笑道。 滕玉闻言,脸部表情转瞬由阴转晴,喜笑颜开地嗔怪道:“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会说话,怪不得你那右司马府能网罗到一大堆莺莺燕燕。不过那也没事,姐姐最近是危险期,说不定你小子这次一炮轰中,姐就给你生个大炮小子,那本小姐酒母凭子贵了。” 王浩闻言,神色却是逐渐暗淡下来,满怀歉意地说道:“姐,你不怪我花心吧,我自己都觉得我不是个东西,我本该好好守着你过着幸福的小日子才对,可现在……” 滕玉却伸出白皙柔嫩的玉掌堵在他嘴巴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傻小子,你有这份心姐姐已经很感动了,但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那可是''礼崩乐坏'',战乱不休的春秋末期,有身份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很正常。漂亮女人就是资源,尤其是身份高贵、拥有特殊技能的美女,她们更可成为你掌握权势的优良媒介,比如姐姐的前嫂子-越国长公主姒瑾,不就是很好的例子?”滕玉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浩。 王浩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神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讪讪笑道:“姐姐说的有些道理,可那不就成渣男了吗?姐你真不介意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我?” 见他这么说,滕玉叹了口气起道:“介意也没用啊,反正本公主这辈子没你不行,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而你也离不开那些女人,那么只要我在你心中占据重要地位就知足了。话说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已经拿下我的嫂子姒瑾了?瞧这关系可真是够乱的,姑嫂共事一夫,哈哈哈。” 王浩被她调侃得满头黑线,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从滕玉那边论,姒瑾就是他的前内嫂,而如今他把嫂子和小姑子都睡了,这关系确实是“剪不断理还乱”。 \"瞧把你给急的,其实这也挺刺激的不是?咯咯咯,真小人好过伪君子,比起现代社会那些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贪官污吏,他们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天天戴着面具演戏,你多娶几个妻妾也并没什么。不过,姐姐希望你能对我坦诚相待,否则我会很伤心的。\"滕玉看了一眼床褥上那一朵醒目的鲜艳梅花,幽幽说道。 这可是她守身多年的处子之血,今夜她告别了清纯的少女时代成为了一个妩媚动人的少妇。按照她的推测,这次自己怀上王浩孩子的概率很大,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她有些始料未及,但她并不后悔。 “姐,你对我来说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咱们可是两世的情缘,你在弟弟的这个地方永远占据着最为重要的位置。”王浩牵着滕玉的柔荑按在自己心口位置,无比认真地说道。 看着他严肃的俊脸,滕玉不由得无比感动,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无奈笑骂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臭小子这辈子确实变了,会甜言蜜语哄女人开心了,姐姐差点被你给骗得心花怒放了。” 王浩见她不信,内心有些着急了,他举起右手道:“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ok,姐信你了还不行吗?对了,时间不早了,姐拜托你两件事,你可以答应姐吗?第一.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我那王兄夫差放了,否则我父王阖闾十有八九是要发发飙了,届时他发兵讨伐越国又免不得一番大战,导致两国生灵涂炭;第二.将来如果有机会,帮姐姐救出我姐姐-蔡国夫人叔姬寺吁。”说着,滕玉忽然神情变得严肃,不似有任何开玩笑的意味。 “得了,我本来也在想把办法释放夫差,我这大舅子可是未来的吴王,咱怎么着也得巴结一下。我那大姨子,弟弟也会想法搭救的。”王浩信誓旦旦道。 “那咱现在睡觉吧,姐姐下身还有些疼。”滕玉撒娇道。……次日清早,天蒙蒙亮滕玉的身影就消失了。 第146章 释放夫差 “这就走了?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姐姐的味道我知道。”王浩摸了一把旁边依旧温暖的被褥,无奈苦笑道。 他仿照着前世那个波力海苔的广告“海的味道我知道”无比风骚地自创了一句台词自嘲着。被褥上还残留了滕玉(李佳琪)学姐的女人体香,类似于后世的淡淡香水味,闻之心旷神怡。 床单也剪掉了一块,那位置正是昨晚留下滕玉处子之血的所在。王浩寻找了一阵,发现了一本滕玉的青丝,小心翼翼地将之捡起欲放到自己的戒指中,却意外发现它不翼而飞了。 “卧槽,不会遭贼了吧?不应该啊。”王浩刚起了这个念头旋即就否决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戒指被他的佳琪学姐给拿走了。 果然,床前的小木几上留有一张布帛:臭小子,姐走了。你的戒指我先借来用用,你不会怪姐不问自取的强盗行径吧?放心,姐很快就会还你的。呐,答应姐的两件事你可不许食言啊。最后,布帛上还俏皮地画了一张笑脸。 王浩也是无语了,这丫头这世都比自己这十四岁少年大了五岁好吗,还是这么爱玩 。果然,每个女人不论年纪大小,都有少女心的一面。 他感受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可昨晚他的体内可是有着一股不受控制、横冲直撞的狂暴阳气折腾得他死去活来,害得差点爆体而亡。不用说,一定是阴阳调和后,滕玉体内的纯阴之气灌入了他体内,由于滕玉还是未开苞的少女之体,阴气更为纯净,才可以中和这股比之上次在槜李王家村走火入魔时还要可怕的狂暴阳气。 “靠,亏得这回佳琪姐在,不然就死翘翘了。万一下回走火入魔时,身边没女人在,那又该如何是好?”王浩暗自想想走火入魔时自己失去意识时的情景,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戒指被滕玉拿去也好,只要没弄丢就行,如今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她就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他的也是她的。可惜由于吴越两国如今剑拔弩张,王浩一时没法上姑苏提亲。 只有王浩一个人躺着,他觉得百无聊赖,因此身体如弹簧一般从床上弹起,便爬出被窝准备起床了。然而,等他一看就傻眼了,他的衣物不翼而飞了。 “不会吧,我昨晚粗暴地把学姐的衣服撕碎了,她就把本少的衣服穿了,一定是这样咯。问题是大姐你这么一顿骚操作,你男人我可就惨了,堂堂越国右司马居然光腚出去,这还不得越国上下笑掉大牙啊。”王浩想到这丫头这么会玩,不由得一阵头大。 正在王浩无比蛋疼,为如何出门而发愁的时候,“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公子,汝是否尚在安寝,奴家可否入室内一叙?”一道妩媚妖娆的嗓音自门口传来。 “我勒个去,不会这么倒霉吧?”王浩闻言头疼无比。他想不出任何办法,只得沉声问道:“原来乃掌柜,汝寻本公子有何事乎?” “适才,公子之夫人离去前,特托奴家替汝置深衣一套,吾此刻即为此事而来也。”女掌柜风骚无比地回答道。 王浩闻言大喜,这可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老板娘说的应该就是滕玉这妞,嘿嘿,这女人还是心疼他的。他赤裸着上身打开了房门。 老板娘长得有几分姿色,看年纪该是花信少妇。她那一对勾人的桃花眼火辣辣地盯着王浩那发达的胸肌,竟看得王浩头皮发麻,气氛也是好不尴尬。“嗯哼”王浩轻轻干咳了一声,想提醒老板娘别老色眯眯地盯着他看。 “啊…哦,公子,此深衣予汝,奴家尚有事务待处置,便告辞也。”老板娘将手中托着的衣物递给王浩,便满脸绯红地离开了,这倒也难为了她这早年丧夫的寡妇了。…… 与此同时,会稽郊外的一处人烟稀少的树林内,滕玉正饶有兴致地翻看着王浩戒指内的东西。忽然,她的手中出现了一个f罩杯的bra,还有一条超薄的红色苎麻布t字女式小内内。 “啊呸,这个死小子花花肠子真多,在这春秋时代,真亏得他能搞出这么风骚暧昧的女人贴身衣物,本公主就勉为其难地笑纳了。”滕玉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式内衣嫣然笑骂道。 她感觉这仿佛是为她度身定做的一样,穿戴这个bra,她那硕大的胸也就不用再缠带子了。 昨晚有些疯狂,狂风暴雨般地欢好了四五次,弄得她直到现在还下身疼痛,走路一瘸一拐。…… 另外一边,王浩出了“龙凤传舍”就到家驾着自己的骖车直奔越王宫而去。时间也快赶上辰时朝会了,根本没时间进家门去和姬姜等诸女打个招呼。 朝堂上,老越王允常尽显疲态,眼皮子都快撑不开了。然而,他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皆因大殿之上还站着一个态度倨傲的吴国太宰伯嚭。在他眼里,这小小越国根本不值得一提,他能代替吴王阖闾来到这区区会稽城,那已是屈尊就卑了。 “越王,伯嚭此次奉我王之命前来会稽,乃为向贵国讨一说法,缘何无故羁押敝国公子夫差数日,倘贵国未能释之,恐我王盛怒之下举兵伐越也。”伯嚭不顾一边越过行人曳庸眨眼暗示,态度强硬、铿锵有力地说道。 大殿内一片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有谴责伯嚭无理的,有给伯嚭帮腔唾骂太子勾践胡作非为的……。一时间朝堂沸沸扬扬,热闹得和赶集的集市一般,吵得允常头都要炸开了。 “够了,朝堂之上,如此吵闹不休,与长舌妇人何异哉。”允常终于怒了,他大声喝止道。 “大王且息怒,下臣以为吾朝可释放彼夫差,然此并非吾越国惧吴哉,实乃出于吾越国之大度也。此前夫差辱越国国君,累及吴越两国友好邦交,是故太子勾践护越国颜面羁之亦并无不可也。”王浩匆匆忙忙地跨入大殿,跪地叩首疾呼道。 众人的眼光皆投射到王浩身上,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王浩向来不愿在朝堂上多言,这次却当廷提议释放夫差,令他们都不明白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王浩管不了太多,他说完抬头朝允常眨巴一下眼睛。 “子越所言甚是,速速释放夫差。”允常选择相信王浩,沉声下令道。他对王浩的谋略、武艺都是给予充分信任的。 “唯!”岩鹰遵命行事,不久就带着夫差来到了越王殿。 第147章 议定婚期 夫差被关了好几天,人消瘦了不少,衣衫褴褛。神情憔悴,脸色苍白,双眼深陷,眼神黯淡无光,仿佛一切失去了意义。 他来到大殿上,由于身上发霉发臭,经过越国的文武大臣身边时,大伙都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就这一点,伯嚭比他们强了不是一星半点,那家伙看到夫差一把抱住他,将之紧紧搂在怀里嚎啕大哭,仿佛自家亲人死了一样。 “公子,汝受辱矣,此皆赖下臣来晚也。”伯嚭哭天抹泪、神情哀伤地嚎哭道。那神情真是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刚刚还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高人风范,转瞬就是泪水磅礴,这表情切换的速度简直令人咋舌。 “太宰大人为公子之事劳心劳力、寝食难安,实乃为人臣之典范,亦为吾辈之楷模也。”扶同出班对着夫差、伯嚭两人躬身一礼道。 实则他内心在暗骂伯嚭这厮脸皮厚如城墙。不过,他还记得王浩吩咐的事,这君臣两人可谓是未来吴国朝堂的“明日之星”,哦不,应该称作“狼狈为奸”组合。夫差对吴国王座野心勃勃,伯嚭则对权倾朝野望眼欲穿,两人由此一拍即合。 “太宰大人,吾苦候姑苏来使已多日,今日幸得君周旋方得脱困,此番恩情容夫差来日相报也。”夫差精神萎靡不振,勉强露出苦笑道。 “来人,带夫差公子下去洗漱一番,沐浴更衣。”允常见时机成熟,便命令宫中婢女带领夫差下去。 以夫差的性格他肯定也是迫于在越国境内,势单力薄,因此暂时服软,但这口恶气他绝对是不会就这么吞咽下去的,起码他会将这笔账算到勾践头上。至于伯嚭,美女、金钱就可以搞定了,反而比较好搞定,回过头来再让伯嚭安抚他就可以了。 大殿一边,王浩站在人群中思索着如何将夫差推上吴国权力巅峰,这其中伯嚭是个关键人物,得让他在其中推波助澜。 “哎,我差点忘了亲亲佳琪老婆了,她不是阖闾最宝贝的滕玉小公主了。本少得让我宝贝帮忙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运作一番。”王浩想到了后世港台巨星刘德华、梁朝伟演出的经典港剧《无间道》,忍不住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微笑。…… 朝会散去后,允常将王浩、太史令三人留下商议姒瑾王浩婚期之事,恰逢王后北子、姒瑾也在凤栖殿,因而命宫内婢女将其一并叫来。 “太史令,寡人命苦成大夫寻汝择一良辰吉日与子越、长公主完婚,尔可曾觅如此吉日良时乎?”允常满脸期待地问道。 “启禀大王,如今已至年尾,气候严寒,并不适宜嫁娶。公主大婚乃是越国举国上下之大事,国人皆为之欢欣鼓舞,经下臣推演,来年二月初二乃百年难觅之上佳时日也。”太史令捋了捋花白如蓬草一般的胡须,躬身一礼道。 “子越,瑾儿,寡人本欲早日替汝二人完婚,后乃因吾身体抱恙,吴国又虎视眈眈,是以搁置至今,为父深感愧疚也。”允常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父王如此便言重矣,瑾既身为越国王女,自是懂得事有轻重缓急,一切听凭父王做主便是。瑾乃不详之人,如今得以归来会稽,再嫁得子越已是心满意足也。今吾越国方经历诸多厄运,吾之婚事还望父王从简之。”姒瑾盈盈向允常夫妇施一肃拜之礼道。 她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贤淑、端庄贵气,那吹弹可破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笑意,王浩也在一边点点头,随后也跟着向允常夫妇躬身一揖以示感激。 对于太史令给出的二月初二(后世龙抬头)确为近期少有的吉日,正可定为王浩、姒瑾两人的大婚之日,当事人闻之也觉并无不妥之处,遂此事就此定下来了。大婚之日看似距今尚有一个半月之久,但古代婚礼制度可比现在世界要麻烦得多,何况姒瑾还是春秋诸侯之女,那礼仪更是繁琐。 按照春秋时候的规制,类似姒瑾这样的王女,一般至少需嫁给越国国内身份地位相差不大的贵族子弟,也即卿大夫一级的豪门阔少,如若国内找不到合适的夫婿,则应将其嫁给其他国家的诸侯或宗室子弟。 然而,自姒瑾从吴国归来,她的前夫吴国前太子终累被刺身亡。归越后,众多国内卿大夫皆视其为不祥之人,因而竟无人敢向允常求亲,就连姒瑾本人都以为自己乃白虎克夫之相。 王浩作为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对这一切嗤之以鼻,他对姒瑾反而更加怜惜,体贴入微、不离不弃。在允常看来,若不是因为女儿命运多舛,即便他再欣赏王浩的个人才能,他也决计不会将大女儿下嫁给王浩这种农妇出身的人,两人的身份地位完全是门不当户不对。如此一来,这也算是王室婚姻特例了,无法完全遵从以往的王室礼制了。 原本按照规定,给姒瑾送亲者必须是上卿,这是她作为王姬该有的荣宠,但由于王室婚姻的特例,姒瑾也经常有事没事就往右司马府跑;越王宫、右司马府两者相距不远,迎亲以及一应其他礼仪就特事特办了。 如今老丈人允常的状态已是大限将至,不晓得什么时候就驾鹤西去了。等大舅子勾践上台后,这家伙并不待见王浩,姒瑾又是二婚,说不得他最多也就是为了维护越国的脸面勉强操办婚礼,不可能太隆重。 王浩倒也无所谓,最近一段时间他在服装发型设计、黄酒酿制销售、调味品产销等诸多产业上快速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赚得盆满钵满。 勾践看不起他这个越国乡野农夫,他也同样不感冒这个“便宜大舅子”,接下来勾践的可悲下场王浩一清二楚,实在没必要和他绑在一条战船上,看在姒瑾的面子上对其若即若离即可。 当天从越王宫回去后,王浩决定亲自策划一场别开生面、终身难忘的婚礼以报答姒瑾对自己的深情厚爱。没过几日,越王宫便对外宣布了长公主姒瑾再次大婚的消息,茶楼酒肆、大街小巷,甚至连越国风尘机构-女闾都知道了长公主姒瑾与当朝右司马王浩于来年二月初二大婚的消息。 消息一经发布就传得沸沸扬扬,整个会稽城对此引发了热议,其中不乏对长公主姒瑾往日不幸遭遇的同情,希望她此次再婚能得到真正幸福,还有不少人则对王浩表现出了足够浓厚的兴趣。 第148章 滕玉归吴 “哎,适才吾听闻大王昭告越国曰:长公主姒瑾于来年二月初二下嫁右司马王浩也。此乃近日越国头等善事,该当普天同庆哉。”天风阁酒楼内,一弱冠男子对临案的好友叹息道。 “此不亦正乎?何如?岂汝爱长公主乎?”他那好友调侃道。那人身着一身白色深衣,皮肤白皙,显得格外俊逸出尘。 “子善兄,君吾戏耳。吾岂配得长公主,彼昔年为越国分忧,吴人远嫁,犯尽如同难,今卒守得云开见月明,乃天垂佑于其,吾为之喜也。”崔子善神情真诚,目光澄澈地说道。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位戴着斗笠,遮着面纱的女子正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时饮上一杯黄酒。虽隔着面纱看不清她的真实容貌,但隐隐约约可看到其美好的脸部轮廓,可以确定这必然是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唉呀,没看出来本公主那前嫂子姒瑾倒是个抢手货嘛,真不知道王兄终累这个猪头是不是''猪油蒙了心''居然听信李元英那个贼婆娘的鬼话。现在可倒好,老婆跑了不说,还误了自家卿卿性命,你说你死也就死了,还给妹妹我培养了一个超级情敌。”那女子不由得腹诽道。 那女子正是吴国“万人迷”,阖闾夫妇的宝贝疙瘩-滕玉公主,按照她的身份足以入住会稽城最好的驿馆。然而碍于她这次来是秘密来调查前太子终累死因的,再有就是监视太宰伯嚭的举动,身边还带着“天干杀手组”,根本就见不得光,只得下榻在传舍内。 她一听到自己心中的宝贝疙瘩王浩与前嫂子姒瑾的婚讯,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快,就如同一坛子醋被打翻在她的心头,酸涩的味道直冲脑门,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酸溜溜的味道。滕玉感觉自己的情绪正在逐渐失控,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她摩挲着戴在右手中指上的飞鹰戒指把玩着,嘴里不断低声嘀咕着:“死小子,臭小子,下手还真够快的,她姒瑾一个二手货,哪里有姐姐这个新鲜货好了?干嘛放着强大吴国的驸马不当,非要入赘到越国这种偏僻的垃圾地方嘛。” 虽说她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吊死在王浩(魏晨宇)这棵歪脖子树上了,也早有心理准备:这小子此生桃花运泛滥,身边必定美女如云。然而,一碰到前嫂子兼闺蜜姒瑾这里,她心里就不是滋味,就好像老天爷故意和她开国际玩笑一般。 “唉,也罢,在姑苏的时候,本小姐确实偏帮终累王兄而有些许对你不住,以至于上苍都要帮你和我抢男人,这也许是对我的惩罚吧。可笑啊,姑嫂最后得变成姐妹共侍一夫,然而生孩子我可不会输给你。”滕玉饮干一盏酒,笑容有些玩味,自言自语。 由于喝了酒,她的粉嫩白皙小脸微微泛红,好在有薄薄的面纱遮盖着,否则以她的绝世姿容,必能在天风阁酒楼引起轩然大波。 这一世虽说没有家族联姻等狗屁杂事,但随着王兄终累杀死了王浩这世的父母,而王浩又反杀了终累报仇雪恨,无意中一对痴男怨女又间接站到了对立面,不得不说一切都是天意弄人。滕玉本人不在意,可一旦王浩杀终累的真相传到吴国,那阖闾及吴国上下必然不会同意自己和王浩在一起,这事还真是令她蛋疼无比。 “不管怎么说,本公主临回姑苏之前,还得去找你这臭小子一回,只是日后再相见,就不知要猴年马月了。”滕玉似乎有些惆怅,越喝越快,最后竟然有些微醺了,索幸她本就酒量惊人,喝这点酒还不至于让她醉倒了。付过账以后她一把抓起宝剑,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天风阁酒楼。…… 当此之时,扶同的府上高朋满座,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越国大夫扶同高居主位,左边两张食案上分别是皓进、王浩,右边则是吴国公子夫差、太宰伯嚭,食案上鼎烹的热气腾腾羔羊肉,晶莹剔透的鱼脍,香气袭人的牛尾汤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口水吞咽。 “右司马大人,此番皆赖君于越王前美言,致吾公子夫差得以脱困于囹圄。大恩不言谢,吾敬君此一爵以表敬意,且请满饮此爵也。”伯嚭眉开眼笑地端起案上的酒爵,恭恭敬敬地说道。 王浩看着这哥们笑得如一朵菊花,内心五味杂陈,他可以算得上是吴国覆灭的始作俑者之一。他对于这样的奸佞小人他天生就深恶痛绝,瞧他那副阿谀谄媚的丑态,tm隔夜饭都能吐出来,然而事实上他却还得感谢这卑鄙之徒,他能帮助自己实现对吴国复仇的理想。 “啊,太宰大人言重矣,我王本就有意还夫差公子自由之身,所欠者仅为一契机耳,在下亦不过顺势而为也。”言罢,王浩也投桃报李,豪爽地端起酒爵跟随伯嚭一饮而尽。 “子越公子过谦矣,本公子此次蒙君搭救,委实感激不尽也。来,吾亦敬君一爵,望君勿务必赏脸哉。”夫差脸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不无感慨地说道。 王浩也是投桃报李,第一时间起身回敬夫差,这是滕玉的哥哥,那就也是大舅哥了,这面子必须得给。不过他对于这哥们的人品可不敢恭维。 他暗自寻思道:看在你妹妹的份上,哥们说什么也得帮你一把,你那三个女儿老子将来也会照顾好的,也免得你把那三个如花似玉的丫头活埋在三女冈了。…… 一直到了晚上戌时,王浩才喝得晃晃悠悠地从扶同府上出来,走到一个偏僻角落时被一道颀长的倩影一把拽到了黑暗处,他被吓了一个激灵。 “大胆……”王浩刚喝出两个字就被一张香艳的小嘴给强吻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儿,接下来他就被打昏过去了。当他再醒过来时头疼欲裂,这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呦,臭小子醒了,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别以为年轻就花天酒地的。”滕玉那张娇俏地脸蛋贴在他胸膛上,没好气地娇嗔道。 王浩发现自己屈辱地被逆推了,他真是欲哭无泪。他此刻正与滕玉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自己一只手还捏着人家的一只硕大浑圆。 “宝贝,多谢你帮忙放了我夫差王兄。不过你居然先娶了姒瑾,姐姐还是有些不高兴。对了戒指还你了哦,我得走了,记得尽快来姑苏找我哈。”滕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随后就起身穿好衣服迅速离开了。 第149章 故人投奔 “这娘们一向风风火火,说风就是雨的,我这都还没温存够呢,自己吃饱喝足就跑路了。”王浩苦笑着叹息道。 去姑苏见她,谈何容易啊,先不说他独闯吴营,杀掉吴国前太子终累的事了,就说吴国方面倘若知道他是越国军方的三号人物,就不会容许他踏入吴国地盘半步。这貌似又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局。 就他王浩目前的身份,实在不宜轻易去吴国涉险,然而,答应未来二老婆公输姜的事他不可能不办,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营救老丈人公输果势在必行,古人成婚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父母的点头,那就如同无媒苟合一般,名不正言不顺。 “哎,头痛啊,看来也只有走一步算步了,本少爷天生就是劳碌命啊!”王浩喃喃自语道。 他看了看戴在右手中指上的飞鹰戒指,凑近鼻端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滕玉的独特体香。没想到滕玉是那种外表孤傲冷酷,实则内心热情似火的,昨晚恍惚中他感觉至少又和她缠绵了六七次。 尼玛,这也太疯狂了,原来一夜七次郎的传说是真实存在的。这王浩倒是也能理解,无非就是她要回姑苏了,按照两人现在各自所处的处境与立场,下回相见实在太难。滕玉舍不得自己,但又不得不劳燕分飞,只能通过不断地从他身上索取来缓解她对离别的忧仇、恐惧。 “放心吧娘们,你男人一定会想办法早日与你相聚的,哪怕我提着宝剑杀上姑苏城去,也得把你抢回来。”王浩内心暗暗发誓,对滕玉的亏欠之心全都写在了脸上。 “温柔乡,英雄冢”这一句话出自马君武的《哀沈阳》:“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它的意思是:英雄如果迷恋女色和儿女私情,就容易消磨掉英雄气概。关于这一点,王浩本人是一百个赞同,先不说商纣王迷恋苏妲己导致殷商覆灭,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就说那自己大舅子吴王夫差,就是被西施迷得五迷三道的,才让他另一个大舅子勾践给卧薪尝胆灭了国。 虽说至今他也才真正碰了姒瑾、滕玉两女,但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沉迷女色,既然摆脱了前世这个混乱不堪、纸醉金迷的世道,那他就得在这个春秋末期的乱世有一番作为。 这两天将滕玉破身后,王皓体内的暴躁阳气被滕玉的处子之阴气中和,反而使得他丹田内的这股气流更为精纯、温和,隐隐有了摸到后天后期门槛的趋势。 按照《神龙真金》宝典上的记载,突破第四重后,需要压制修为,巩固、打磨自身根基,放缓练功进度。否则极容易因为根基不稳而导致后续难以有所精进,甚至容易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联想到最近两次走火入魔的恐怖情景,王浩不由得一阵后怕,背后冷汗直流。若不是姒瑾、滕玉两位吴越两国公主献身相救,他焉有小命在? 王浩看着房间内的陈设,感觉无比亲切熟悉,这不就是上次他走火入魔之际,滕玉以处子之身解救他的那家“龙凤传舍”吗?房间也还是那间房间里,内部的摆设依旧是原封不动。 正当他准备离开被窝,起身穿衣时,一道身着大红色深衣的妩媚身影推门而入,吓了他一大跳。 “右司马大人,君欲起乎?且使奴家伺汝而衣也。”那女子正是这“龙凤传舍”的女老板,她春情荡漾地笑着说道。 她的一颦一笑都妩媚妖娆,犹如牡丹初放,盛开在春天里,风情万种、风姿绰约,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岂不亦善哉。汝识吾乎?”王浩弄不清这风骚老板娘为何对自己这么热情,却不太好意思拒绝人家一片好心,只得支支吾吾疑惑道。 “此会稽城内,如今何人不知君乎?不日大人便与长公主姒瑾完婚,此众人皆知矣。奴家贱名曰金香玉,乃此''龙凤传舍''之掌柜也。听闻小郎君救长公主于水火,乃是有情有义之少年英雄,奴家早年丧夫,最是敬重善待此等男子。吾今无他意,仅聊表心意也。”掌柜金香玉说着,仿佛是想起了夫君早逝,她一人孤苦无依,苦苦支撑这份家业的凄惨往事,不由得内心凄苦,禁不住潸然泪下。 “子越未曾想阿姊亦是苦命之人,若蒙不弃,吾二人自即日起以姐弟相称,恕小弟唐突,便唤汝一声香玉阿姊。今后贵舍若有事,可来右司马府寻吾,但有吩咐在所不辞。”王浩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从“龙凤传舍”出来赶回自家右司马府时,已是午时许。他刚到宅门前,婢女兰就急不可耐地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大人,府上来客人了,君速速观之矣!”兰女欢快得活像个百灵鸟,兴奋地扯着王浩的宽大袖袍说道。 王浩满脸疑惑地看着小妮子那白皙中微泛着一丝绯红的俏脸,宠溺地揉揉她的如云秀发。 “小兰,何人来家作客焉?哦,本公子已然知晓,定是少伯兄与少禽兄也,然否?”王浩恍然大悟道。 按照年龄婢女兰刚好过及笄之年,乃是“四君子”中最小的,但就算是她也比王浩大了一岁,但王浩并不叫她姐。 “不然,此次家中来者皆为汝之家乡王家村人氏,一男二女共三人也。”兰小妞笑嘻嘻地看着王浩道。 王浩闻之大喜,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谁了,上次被吴军屠村后,除了他自己村里就只剩下王二狗姐弟与二狗未婚娘子李小燕了。 “小民叩见右司马大人,许久未见,君可否无恙乎?”王二狗看见王浩,心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却跪在地上行礼道。 如今王浩已经荣任越国右司马,且即将与长公主姒瑾完婚,身份地位今非昔比,该有的礼仪必不可少,这点王二狗即便只是一个槜李郊外的小农也很心知肚明。 王嫣然、李小燕两女随之盈盈欲朝王浩行肃拜之礼,被王浩一手一个拉住阻止了。 “二狗,自家兄弟,何须如此客套乎?速速起身,否则吾不悦矣。二位姊妹亦无需多礼也。”王浩故作板着脸沉声道。 “不然,礼不可废也,小民自是省得。”王二狗那小肥脸上一本正经,沉声说道,王浩见拗不过他们三个只要由得他们。 “尔等来得正及时,如今司马府急缺人手,此可谓天助吾也。”王浩拉着二狗兴冲冲地说道。 第150章 军中纷争 “如今村中已无他人,阿爸阿妈生前时常令吾姐弟亲近大人,奈何小民等有眼无珠,未曾识得君乃人中龙凤,故而疏远汝。如今吾等孤苦无依,却又来投靠君,望大人莫要嫌弃也。”说到王家村及父母,王二狗脸上呈现一丝痛楚之色,眼眶内有些泛红。 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王嫣然、李小燕二女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就连王浩自己都是默不作声,心想:要是自家父母还在,看到自己如今在会稽城这么风光,内心会有多高兴啊。 “哎,逝者已矣,往事随风。今后汝夫妇二人同嫣然阿姊皆乃子越之亲人,便留于府上安心住下,但有吾一口食吃,便断然不教汝等忍饥挨饿也。”王浩内心百感交集,忙打起精神安慰三人道。 王二狗三人见王浩如此不计前嫌,又这么念旧,心里很是感动,尤其是王嫣然这丫头更是泪眼朦胧地盯着王浩怔怔出神。往日她阿爸王泉曾提议让她嫁给王浩,她本身对王浩有着复杂难名的感情,开始是和村里人一样嫌弃他是个傻子,后来王浩离开王家村前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大大出乎了村里所有人的意料。 这个时候,她已然对王浩有了些许好感,可人家身边已经有了赵莹这个容貌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漂亮小丫头。赵莹与王浩早有婚约,那么她就没戏了,何况她终究是一介女儿家,怎么也没开放到主动去追求王浩。 “今天你对我不理不睬,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这句话很好地诠释了王嫣然对王浩的态度变化,如今的王浩更是令她遥不可及。 “适才,大人言府上急缺人手,未知吾等三人有何可效劳之处,但有吩咐,必万死不辞也。”王二狗躬身一礼道。 “哎~,吾适才已言明吾等皆自家兄弟姊妹,不可见外。不若如此,假使无有外人在此,吾等便直呼名讳,余者按礼制行事。汝等以为如何?”王浩把三人当作亲姐、亲哥,很不习惯他们这么见外,因而沉声说道。 “既浩弟如是说,嫣然姐弟三人便依君所言。”王嫣然见王浩有些不爽了,只好红着小脸羞怯地答应道。 “嗯,如此便好。往日王泉阿叔待子越不薄,吾礼当照应汝等姐弟也。如今府中缺管家一名,吾观二狗哥正可当之。至于嫣然阿姊,可助吾莹妹运作''小王酿制''作坊;小燕嫂便与小兰诸女共同经营''小王造型设计'',如此可皆大欢喜也。诸位意下如何?”王浩将三人一一做了安排,并询问他们的意见道。 “浩弟安排甚为妥帖,唯恐吾等未能胜任之。”王嫣然有些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说道。别看王嫣然刚到及笄之年,但这妞不光长得漂亮,为人还很有主意,行事颇为稳妥。因而他们家里一向是她这个当姐姐的为尊,王二狗小两口一向对她言听计从。 “此事嫣然姐无需多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莹、小兰等皆悉心会教授汝等,如此尔等皆可安心矣。”王浩爽朗一笑道。 这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浩说得轻飘飘的,可在王嫣然内心则掀起了轩然大波,一种异样的情感在那丫头内心慢慢滋生。…… 王浩本想隆重地过个年,奈何如今事情太过繁杂,也就悻悻作罢了。自殷商到西周,一年之分春秋二时,因此人们将一年称作“春秋”。春秋后期到战国才又分出了夏冬两季,然而年末他们一般只祭祀,过年的习俗真正形成于两汉时期。 公元前497年不期而至,越国进行了一系列祭祀活动,但鉴于老越王允常身体抱恙,也只是草草了事。 大年初五,在后世是迎接财神的日子,令王浩扫兴的是,接到越国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他这军中“三号人物”终于被差往固陵(今浙江省萧山西北十里西兴镇)公干去了。 固陵这地方乃是越国的军事基地,它就在后海(又名钱塘港、钱塘湾,后世的杭州湾)边上,尤其是适合舟师(后世的海军)驻扎。 王浩不情不愿地拿着最高统帅的信件帛书,坐着骖车往北边赶去,会稽城距固陵基地也就是100多里路,按照骖车速度顶多两个小时就可赶到。 “凭良心说,老子这个越军三号人物还真不太称职。上任至今快一个月了,都还没到军营里报到过,糨糊捣得够浓的。不过这tm也不赖我呀,老丈人,诸稽郢、灵姑浮这俩哥们都没让我接触军队,老子根本没机会好不好。”王浩内心有点腹诽自己不务正业,旋即很快又找了个借口安慰自己,颇有些阿q的架势。 去固陵之前,王浩被当今越军一号人物诸稽郢老兄叫到了他家中,两人进行了一番密谈。 “子越,今日老夫唤汝前来,乃为军中之事,不日汝便往固陵巡查。如今军中情势颇为复杂,老夫先予汝提点一二,犹望君心中有备。”诸稽郢捋了捋灰白嘴边的胡子,忧心忡忡地道。 “哦,司马大人但讲无妨,子越洗耳恭听便是。”王浩看到他这表情,神情凝重地说道。 诸稽郢乃是当今越国司马,官居允常时代越国“五大夫”之一,也是当今越军“一号人物”。灵姑浮居居其后,乃越军二号人物,居越军“左司马”一职,他与诸稽郢两人犹如越国的哼哈二将,二人情同手足共同守护着越国的疆域。 无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越国军中亦不外如是。如同现代华夏社会一般,有些人本身能力不过尔尔,然而却没有自知之明,就算退位都依旧死死抓着权力不肯放手。 越国大将军石买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本身已经年逾六旬,由于年事已高不再适合征战。老越王允常也念及其往日功劳,仍让其居越国大将军之高位,近几年没有再派他出战过,可以说他是处在半退状态。 他虽仍旧参加朝会,但实际上越军的日常管理已经不再参与。然而,他却不甘于就此退去,就算他不能亲自操控越国军方,那不是还有他的女婿灵姑浮嘛。 想他石买膝下就只有鸢萝一个女儿,灵姑浮是他亲自调教的徒弟,又是他唯一的女婿。常言道:“一个女婿半个儿。”,那么就算他退了,他依旧也想通过灵姑浮操控整个越国军方,可问题是他以前越国军方一号的位置已然被诸稽郢取代了。 第151章 子时密谋 很久以前,在石买担当越国司马时,诸稽郢只是他的副手,后者为人刚直不阿、大公无私,与他石买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 如今就因为诸稽郢,害得他将自家女婿灵姑浮扶正的想法落空,更是无法通过他操控越国军权。因而石买一直处心积虑想把诸稽郢踢出越国军方,而王浩的加入更是令石买如鲠在喉。 固陵的军事基地中,也依旧残留着许多石买的“门生故吏”,他在军队中的关系网依旧盘根错节,影响力也依旧十分巨大。这使得如今的越军暗中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若不是灵姑浮深明大义,不肯顺从自家老丈人的安排,恐怕越军早就分裂成两派了。 “子越,如今尔是否明了吾越军之严峻趋势?倘若吾所料不差,汝此番去往固陵必遭刁难也。”诸稽郢叹口气,脸色沉郁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司马大人无需如此忧心忡忡,吾倒要一探军中之乱象,快刀斩乱麻亦未必不为善也。”王浩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灿烂笑容道。 实则他听完诸稽郢的叙述,也深深知晓如今越国军中问题的严重性,但为今之计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去面对了。或许这就是他立足越国朝堂所要面临的第一关考验,如果他迈不过这一关,也就意味着他今后在越国庙堂将举步维艰,没有任何的立足之地。 老越王允常、诸稽郢等都看到了这一点,越国军方需要一个大力整顿的契机。如今强敌环伺,国内外危机四伏,允常又命不久矣,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越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灵姑浮深知老丈人石买的用意,他对此左右为难。依着他本人忠义耿直的性子是断然不会赞同石买的所做所为,然而看在自家娘子鸢萝的份上,也不好旗帜鲜明地公开批判石买公权私用,置越国国家利益的丑恶行径。 当日王浩与大内侍卫统领岩鹰比试,乃至让其担任军中三号人物,都源自于王浩刚护送长公主姒瑾到会稽城王宫当晚子时的一场密谋。 当日允常见到王浩与姒瑾老怀大慰,毕竟他之前不顾大女儿内心想法硬将她远嫁姑苏,让她遭受这么多苦难,甚至差点香消玉殒多少有些愧疚,好在她平安无事地回到了会稽王宫。 允常听着姒瑾的娓娓叙述,他的心潮随之起伏不定,同时对王浩这么个少年颇感兴趣,只是他感觉自家长女可能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导致她对王浩的评价有些言过其实了。 是夜,允常将心腹爱将诸稽郢连夜召入越王殿密谈,事关越国军国大事,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大王,何事子夜召下臣前来乎?君当保重贵体才是。”诸稽瑾诚惶诚恐地疑惑道。 虽然允常半夜昭他前来,必然是有非同一般的重要事情,然而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是比允常的身体更重要的了。况且,允常的身体本就是日薄西山,如今他半夜不睡反而召他前来议事,这多少有些本末倒置。 “王子越此人,汝以为如何?瑾儿言其刺杀终累,取其首级,且拯救彼于危亡之际也,然寡人对此持有怀疑哉。”允常强撑着病体,一脸倦意地说道。 诸稽郢恍然大悟:原来大王是为了一位少年之事才如此殚精竭虑。王浩与姒瑾才到会稽,也就是与允常夫妇、勾践夫妇等少数几人匆匆见了一面,是以知情之人寥寥无几,然而诸稽郢却是其中之一。 当时允常、诸稽郢、苦成等几人正在商讨如何应对吴国的步步紧逼。忽闻宫廷内侍紧急禀告说:长公主姒瑾回归会稽,正等着见父王母后。允常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耳朵幻听了,随后大喜过望,命诸位大臣退下,命内侍召来王后北子一起来为长女接风洗尘。 几位大臣出了宫门,远远便看到长公主姒瑾与一十四五的翩翩俊秀少年互相之间情意绵绵,苦成、诸稽郢几人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然后就没打扰他们匆匆离去了。然而,那少年处变不惊的独特气质吸引了诸稽郢,就仿佛整个王宫在他眼中微不足道一般,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未知大王所言是否适才长身立于长公主身畔之俊逸少年乎?”诸稽郢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正是此子。如今军中泾渭分明,大将军石买之势力根深蒂固,长此以往,下级将卒恐对君之令阳奉阴违,故战者不力也。寡人欲以此子为契机,整肃军中石买之党羽哉。”说到这里,允常的眼中突然迸射出两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寒芒。 而诸稽郢也明白了自家大王的意思:他念及石买昔年陪同他一起东征西讨的旧情,让他挂着“大将军”的荣誉头衔。然而他石买在待退后,还妄图铲除自己指定的统兵之人,企图通过灵姑浮来操控越国军权,这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 “呃,下臣知大王之所虑,吾观此子气概非凡,并非泛泛之辈也。以下臣之浅见,莫不如明日令其当廷与朝中武艺高强之人比试一番,倘若此子胜之,便可委之以军中重任,不然,恐朝堂众臣难以服之。”诸稽郢略一思索沉声道。 允常想闻之眼前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正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事实胜于雄辩”。 “大王,下臣不知君因何不寻灵姑浮相商乎?吾以为此事彼理当知情也。”这个念头一直在诸稽郢的脑海中来回翻涌,他思索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哎,寡人虽笃信灵姑浮之为人忠义,然其既为大将军石买之婿者,处境颇为尴尬也。寡人不忍其知情后左右为难,故而未曾寻其相商焉。”允常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 允常考虑得不可谓不周到,他是设身处地为灵姑浮着想,不愿意这个得力将领陷入两难的境地,这令诸稽郢听后也感动不已。 允常能在即位后开疆拓土,带领越国走向一个全新的巅峰,其个人魅力是一个很重要的先决条件,而正是因为他能关心下属的想法,能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才使得他手下臣子更为爱戴、拥护他。 “依卿之见,寡人寻何人与子越比试方才有说服力乎?一旦此子胜之,寡人又当委其以何职乎?”允常询问道。 “下臣观此子似与长公主颇为投缘,此子若欲配于长公主,唯有右司马一职方配之。”诸稽笑盈盈地说道。 第152章 百般阻挠 比试当日,一开始当允常说王浩就是斩杀终累的少年英雄,欲委任其为越国右司马一职,石买、也庸皆对此嗤之以鼻,心想:就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独创万人的吴军大营,这说出去谁信啊。 眼看王浩击败了岩鹰,即将登上越国右司马宝座,令得石买、曳庸两人傻眼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王浩这么一个十四岁的乳臭未干小子竟能击徒手败整个越国排名前三的岩鹰。 两人视司马诸稽郢如“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想将其从越国军方排除出去,可始终未能如愿以偿。如今倒好,又多出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以两人人老成精的丰富阅历看来,此子绝非他们可以拉拢的。既然这样,那就是敌非友,他们将不顾一切地排挤、铲除他。 两人当即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便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石买首先发难,以王浩此前答应“空手夺白刃”为理由,提议他与岩鹰再战一场,妄图改变比试结果,然而,天不遂人愿,他们的计划终究还是落空了。 当晚,石买便约曳庸至家中作客,一起品尝从遥远秦国弄来的美酒-秦酒(后世的西凤酒,产自凤翔柳林。)。 酉戌交替时分,弦月弯弯恰如绝代美姬的蛾眉。石买府上早已掌灯,纹饰精美的青铜连枝灯熠熠生辉,照得石府流光溢彩。屋内婢女默不作声地站立一边,手中端着酒坛子,随时准备等候吩咐。 石买、曳庸各自席地而坐在一张精致地漆木食案前。青铜食鼎汩汩冒着热气,美食当前,令人馋涎欲滴。青铜酒爵中,秦酒馨香浓郁,屋内充盈着酒香味。 等美味佳肴摆上案席,婢女倒好了酒,石买挥手摈退左右。他做事一向谨慎,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就算是自家府上的仆从婢女也得提防着。 “行人大人,今日朝堂比试之事,汝如何看待之?老夫岂知其乃一谋也。”石买端起酒爵,一饮而尽道。 两人是狼狈为奸多年的老伙计,也就没有太多的客套了。曳庸拿起着夹了一箸羊肉送入嘴里咀嚼一番,随后呷了一口秦酒。 “嗯,老兄所言极是,老夫亦嗅到一股阴谋之味也。照今日比试结果观之,王子越此子并非等闲之辈,一旦为其掌控军务,后果不堪设想哉。”曳庸神色凝重地说道。 “然也,英雄所见略同,老夫亦如是思之。如今前有司马诸稽郢拦路,后有此王子越绊足,吾等欲重掌朝中军权可谓前途渺茫兮。”石买深以为然,内心惆怅地赞同道。 最先提出比试的是越王允常本人,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他们两头老狐狸明白,允常虽命不久矣,但对于军中的乱局,他并非不闻不问,反而是运筹帷幄。他大概是想在离世前,彻底整顿军队,给继任之君创造一个良好的开端,而王浩就是搅混这一潭死水的那颗石子。 “如今吾等该当如何是好,若坐以待毙,则越国朝堂不久将再无吾等立锥之地也。”曳庸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道。 本身军中之事与他没有太大关系,奈何石买与他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两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再说由于他的亲外甥贾如几番与王浩交恶,两方已然结下深不见底的梁子,根本毫无化解的可能。总之,这对难兄难弟如今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哎,彼王子越欲掌控军中事务,岂有如此易哉。君莫要忘却老夫于军中经营多年,区区一黄口小儿何足惧哉,尔大可放心,老夫略施小计,此小贼便难以于军中立足也。”说到这里,石买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奸笑,整张橘子皮般的老脸顿时舒展开来,那样子相当猥琐。 “哦~,岂曰大将军早已成竹在胸乎?”曳庸见自家老伙计信心满满,不由疑惑道。 石买乃昔日越军一号人物,曾经在军中呼风唤雨,如今虽说已处在待退状态,但其在军中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如今至少还有半数将卒处在石买的实际控制之下,这些人对如今的大司马诸稽郢之命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反而唯石买马首是瞻,当然,看在石买的面子上,灵姑浮的命令他们勉强还是遵从的。 其中有一个名叫莫不协的,是石买的铁杆忠实追随者,后来他甚至还曾经趁着老越王允常去世,公子稽会被刺杀,勾践还在监牢里的危难时刻发动兵变,怂恿石买自立为王,这都是后话了。…… 允常时期,越国常备军大概有三万左右,其步卒一般以青铜剑为主要武器,短矛短戈为辅;“君子军”(越王禁军)千人,这些人都是“脱产”的底层贵族阶层,衣食无忧之余勤练武艺,君子们所持武器要比普通军卒的要长一些;近卫军(精兵)四千人。一旦发动大规模战争时,还有大量越国“教士”参与进来,所谓的“教士”就是经过整训过的农兵。 舟师(水军)两千人,这算是越军的特种部队了。当然,越国也有战车和车兵的建制,但它们和舟师一样,主要用于后勤和机动,很少在史料上看到越国车兵冲锋陷阵的记录。 固陵便是越军的训练基地兼驻军基地,这里驻扎着全国三分之一以上的军力,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尤其是靠近后海,越国的几十艘大翼战船、小翼战船皆停靠在烟波浩渺的钱塘湾。 茫茫的江水滚滚流淌,一条条纤细的白帆像无数飞舞的白蝴蝶,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飘动着,水面上几只海鸥展翅翱翔在水面上。江面呈长条状,江岸曲曲折折,有时候江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有时候江水用力地撞击着堤坝掀起十多米高的波浪。 春秋时期随着海退和泥沙淤积,海湾演化成江湾,萧绍平原基本形成,出现了浙江之称谓。固陵(城山)南北麓缘淤涨成陆,固陵成为越国的西城,湘湖被誉为“西湖”的姊妹湖,那个时候还未曾形成,依旧与江湾一体,直至南北朝以后才形成湘湖的前身-西城湖。固陵渡位于后海(钱塘湾)南岸,离越军的基地近在咫尺。 就在王浩奉命来固陵基地巡查的前两天,军营中忙于操练军队的莫不邪收到了来自会稽方面的来信。他停下了手中的活,打开布帛仔细观看,这信来自于会稽城的大将军石买。 第153章 固陵内乱 信件的内容是:最近越国军方高层要派新上任的军方三号人物右司马王浩来固陵基地巡查,其目的是为了掌控中军。这十有八九就是老越王允常与大司马诸稽郢走的一步暗棋,意在肃清石买在军队中的残余势力。 看完信件,莫不邪随手将布帛丢入一旁熊熊燃烧着的火盆中,里面的木块烧得噼啪作响,信件很快化作一团火焰被迅速燃尽。 莫不邪嗤笑一声,那狰狞可怖的国字脸上,一道狭长的伤疤如同令人毛骨悚然的蜈蚣趴在上面,令人不寒而栗。 当年,他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终日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脸黑得如锅底灰,这种忍饥挨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那个漫长的寒冷冬夜。 那个飘雪的寒冷夜晚,寒风呼啸,鹅毛般大雪漫天飞舞,洋洋洒洒地飘落在地上,好像整个世界披上了银色的衣裳。一个十岁的小叫花子穿着破烂不堪、千疮百孔的衣衫蜷缩着身子的,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踩踏在洁白的雪地上,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此时的他饥寒交迫,体表温度急剧下降,瘦弱单薄的身躯颤抖不已,牙齿因寒冷而“咔咔”作响,意识越来越模糊。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的人生却迎来了180度的大反转。 一个年逾不惑的武将模样男人正从此路过,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随从将他众星捧月一般围绕在中央,他们都是腰佩青铜剑,身着甲胄,模样英武的行伍中人。 那男人就是彼时的越国大司马石买,小叫花就是莫不邪,正当他快要倒下不省人事的时候,石买看到了他这个濒死的可怜小叫花,并难得的动了侧影之心。 彼时的石买与夫人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儿鸢萝,他一直想有一个儿子,可上苍就是不能如愿。石买无奈又心虚,他明白自己缺德事做多了有违天和,才导致他不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儿子来继承他攒下的这份家业。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只一眼石买就生出了要救下这个性格倔强小乞丐的念头。他不光将幼小的莫不邪带回家中抚养,让他与自家女儿鸢萝一起在大司马府生活,还悉心教授莫不邪武艺、兵法谋略,后来更是推荐他入行伍。 毫不夸张地说,没有石买就不会有今日的莫不邪,当初石买对他和对待鸢萝几乎是一视同仁,两人的关系不是父子,但胜似父子。 这也是他莫不邪对石买唯命是从的原因,当然石买昔年收留年幼的莫不邪是秘密进行的,是以这些陈年旧事知道的人寥若星辰。 “彼区区一介黄毛小子耳,汝何德何能担当右司马此等要职。固陵乃吾莫不邪之领地,谅汝亦翻不起花花浪也。若尔不识得好歹,本将军何妨教授汝一番如何为人。”莫不邪目光森冷地盯着南方会稽城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他在固陵是名义上的二把手,领副帅一职,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把手,概因基地的一把手姒涛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 那家伙出身越国王族,是允常的侄子勾践的堂兄他只是仗着好出身,自己却不学无术,声色犬马,为人又毫无主见。再加上他在军中又不曾立得寸功,军中将卒皆对其不以为然,对待他的命令也只是阳奉阴违。 不过那家伙倒也算知情识趣,他见自己就算说了也不作数,碰到军中大事一般只让莫不邪当家做主。莫不邪将他当作一个“挡箭盘”,出事就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有功劳就自己捞,如此一来二人倒也相处融洽。 “报,禀……禀莫将军,大事不妙矣。”一名勤务兵慌里慌张地跑到莫不邪跟前,喘着粗气磕磕巴巴地喊道。 “何事如此张慌失措乎?尔目中可尚有军规在?”莫不邪眉毛拧成一个“川”字,严厉呵斥道。 “军中将卒间起冲突,此刻双方已斗至昏天黑地,而围观者、喝彩者比比皆是,如此下去唯恐军中哗变也。”那勤务兵怕自己没说清楚,脸上大惊失色,哭丧着脸说道。 “有统帅姒涛坐镇大营,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且看其如何处置便可。”莫不邪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坏笑道。 他现在的心态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其实这一切他才是始作俑者。最近这个傀儡统帅姒涛一反常态,变得有些不太甘于做个摆设,尤其是这两日,他不再热衷于吃喝玩乐了。不光如此,他每日天不亮就闻鸡起舞,亲自过问军中训练事务。 莫不邪的死忠分子随时将姒涛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他,起初,他听到消息不以为然,认为这家伙是个十足的草包,他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心血来潮才装模作样一番,但十有八九很快便会偃旗息鼓。 然而,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了半月后,莫不邪发现情况有些不受他的掌控了,便有些坐不住了。 前一晚,他冥思苦想后想出一条毒计,打算教教姒涛这个毫无自知之明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固陵基地的挺帅部内,姒涛也刚刚接到禀报,这哥们急得就和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腾”地从地上跳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好不容易他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大胆王霸、吴归,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煽动军卒聚众哗变生事,足见其目中无本帅也。”姒涛气急败坏地吼道。 由于太过激动,导致他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凸出,书案上的茶盏被他一把抓起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泼在一边的勤务兵身上,烫得他龇牙咧嘴,皮都被烫秃噜了一块。 这个基地主帅,他当得实在太过窝囊,早知道会被架空成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他说什么也得死赖在会稽城。现在他是骑虎难下了,就这么回会稽城,家里还不得嫌弃死他?然而留在这里,莫无邪这个“地头蛇”把他摁得死死的,军营中的大部分将士都只把他的军令当个屁,不予理睬。…… 半个时辰前,校场上两拨人聚集在一起,人头乌乌泱泱、摩肩接踵,两边都情绪高涨、怒气冲天,一场群殴在所难免。 “王霸,汝身为军中乡良人出言不逊,视军中主帅若无物,汝知罪乎?”一名军官拔出腰间青铜佩剑,指着对面阵营一位身材魁梧的军官道。 “本乡自骂姒氏艾豭(公猪),此事与尔何干哉。”那名叫王霸的乡良人满脸不屑道。 第154章 局势失控 “此外,吾义弟滕子羽奉命操练军卒,汝何故殴打之,此事若尔等不予吾交代,吾等必不肯善罢甘休。”辛田愤愤不平地盯着对面的王霸,目眦欲裂道。 今早他的义弟滕婴(字子羽)带着一里人马来到校场操练练习剑术,却不料被王霸、吴归两人以抢占他们的操练地盘为由,率领手下众多兵痞殴打了一顿,到现在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那两人一向仗着固陵基地二号人物莫不邪狐假虎威,横行霸道。而辛田、滕婴看不上他们的为人,看到他们一向敬而远之。 兄弟两人一直以参军报效越国为己任,他们效忠的是整个越国,是越王允常及其在军中的代言人-大司马诸稽郢。因此,他们与王霸、吴归等唯莫不邪马首是瞻的利益集团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 当初,莫不邪刚来到固陵基地时也曾向他们抛出“橄榄枝”,而辛田哥俩一直迟迟不肯答应投入其麾下。经过观察,他们发现莫不邪乃是朝中大将军石买的忠实拥护者,而石买在下层军官及普通越国士兵中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动辄对他们喊打喊骂,在他的眼里这些人都是低贱之人。 石买还不光是粗暴对待低级军官、普通士兵这一点劣行,更为令人不齿的是他一直私心杂念很多,甚至妄图操控越国军中事务以达到独霸越国朝纲的目的。 《论语.宪问》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话原本是孔子骂原壤到死还不懂做人的道理,不死就是祸害,对于鲁国三桓、晋国范献子士鞅石买这些阴谋家再合适不过了。 拉拢不成就打压,自此以后莫无邪指使他忠实手下乡良人王霸、吴归三番两次以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挑衅辛田、滕婴兄弟俩,后者知道王霸等人多势众,而自己在军中力量相对单薄,因而一直隐忍不发。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人家存心找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躲来躲去终究没能躲过今天这一劫。 “来人兮,速速将此死狗一般之徒提上来归还于辛田乡良人大人也。”吴归噗嗤冷笑一声,挥手对着部下军卒命令道。 他那神情要多傲慢就有多傲慢,随着吴归一声令下,围观的士卒们如同潮水一般纷纷自发后退,形成一条两米宽的人行通道。两名身着甲胄的士兵拖着一个伤痕累累、满身血污的军官丢到了辛田面前。 “咳咳咳”,一声咳嗽,那军官吐出了一大口殷红的鲜血,他的甲胄被扒掉了一半,上身只穿着单薄的上衣,且衣服破破烂烂,遍布划痕刀伤,甚至好几道伤口肉都往外翻了,鲜血自伤口渗出,令人不寒而栗。 “贤弟,为兄来晚矣,汝受苦也!”辛田看到自家义弟这副凄惨模样,忍不住悲伤地蹲下身子喊道。 不光是他一人如此,就连他们一方的那一乡(2000人)将卒内心都熊熊燃烧着怒火,他们都咬牙切齿地看着王霸、吴归及其手下数千军卒,将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甚至有几个滕婴的心腹都纷纷拔出了腰间佩剑指向了对面的王霸、吴归一伙人,而对方也是还以颜色,顿时校场上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汝等意欲何为?吾劝尔等想清楚了。”王霸看着对面的两千士卒,脸上不光没有任何惧色,继续挑衅道。 这就是莫无邪想出来的计策,论人数他们足足有三四千,而辛田一方只有两千,他们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即使打起来他们丝毫不惧。他们还就巴不得打起来了,那样就能把这一池水搅浑,让姒涛这个废物背上管理不力的罪名,甚至将他一脚踢出固陵,然后石买、莫不邪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果然,有几个滕婴手下的里有司看到自己爱戴拥护的长官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本就群情激奋,王霸、吴归还不肯善罢甘休。士可忍孰不可忍,其中一名里有司双眼泛红,仿佛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挥舞着手中的青铜剑就朝不可一世的王霸、吴归冲了上去。 “王霸,尔汝吾上官太甚哉。当真以为吾等俱为泥捏不成?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吾等焉。”那位名叫蒋忠的里有司歇斯底里嘶吼着道。 看见自家长官已然出剑,蒋忠所管带的那一里人也纷纷挥剑朝着奋不顾身地朝那三千人的队伍中扑过去。 顿时,厮杀声、呐喊声乱做一团,袍泽之谊荡然无存。“铿锵、铿锵”的金铁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刀光剑影瞬息万变,短兵相接,人头落地,鲜血四溅,双方已然杀红了眼,甚至连敌我都分不清了。 王霸、吴归本就身材魁梧健硕、肌肉发达、武艺不凡,他们杀起人来如砍瓜切菜,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瞬息间,两人各自砍杀了十来个辛田、滕婴一方的士卒,他们的脸上溅满了那些士兵的鲜血,甚至连眼睛都被飙射而出的鲜血给蒙住了,依旧不管不顾,一直机械地保持着向前厮杀的势头。 “啊,狗贼,安敢屠戮吾袍泽兄弟?吾定与尔不死不休!”辛田看着嗜血魔王一般杀红眼的王霸、吴归,全身血液上涌,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人一旦上头,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此刻的辛田一看这么多原本活生生的好兄弟没能死在与吴国搏杀的战场上,却窝囊地死在自己袍泽的屠刀下,他锥心般地疼痛,内心也在不断地滴血。那一张张笑脸不断浮现在他的眼前,让他的双眼瞬间被泪水模糊了。 他怀着无比的怨恨,不断挥舞着手中青铜宝剑砍杀着眼前的“敌人”,化悲痛为力量,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直砍得剑刃起了豁口。…… “住手兮,汝等皆放下手中兵器,吾等皆为袍泽手足,何以刀兵相向乎?夫吴国尚虎视眈眈于吾越国,尔等却同室操戈,此举可谓令''亲着痛仇者快''哉。呜呼!”一道暴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稍微闻之,行动稍微为之一滞,但在看到来人乃是基地的傀儡统帅-王室宗亲姒涛后,满脸鄙夷之色溢于言表,甚至有王霸阵营的士卒直接“啊呸”一口唾沫狠狠吐在地上。 辛田本来还对这个统帅抱有些许同情,但此刻他眼中有的只有对此人无比的失望:他平时声色犬马、不务正业就算了,碰到事情还不敢勇于面对。 第155章 雷霆手段 “杀、杀、杀。”辛田看着不远处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滕婴,把心一横嘶声暴喝道。他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提剑厮杀的,同时内心不断地涌起无限地悲凉和绝望。 他和他的弟兄们明明那么热爱越国,渴望留着有用之身与吴国浴血奋战,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辞,可如今弟兄们全都死在了这无谓无休止的内斗中。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无论到了哪个时代,如他们一般生活在底层的普通百姓对于国家的感情最为朴实和浓烈,他们只是单纯的希望远离战火与纷争,渴望平静地生活,为了保卫世代相传的家园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然而,越国又给了他们什么?阴谋、杀戮,无权无势的百姓无辜卷入权力斗争,成为牺牲品,残忍地消耗着如同辛田一般毫无根基的下层军卒对越国的赤子之心。 后世现代华夏社会也总有一些别有用心的所谓“上层人士”、“砖家”等,总是为了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语不惊人死不休,拿着善良百姓对国家的朴实感情作为道德绑架的法宝,整天pua底层社会,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毫不相干的国外。…… 望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狼藉尸体,青铜剑插在他们的身上,鲜血从尸体的伤口汩汩流出,汇聚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溪,令人头皮发麻。 很多士兵死之前一刻,脑海里浮现出家里的妻儿老小,不舍、无奈、愤怒、悲伤、绝望各种复杂难名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直到死去,这些情绪都一直体现在那一张张脸上,有多少将卒带着不甘、委屈咽下了最后口气,有人死不瞑目,有人眼角淌下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血拼、杀戮还在继续,双方都是数千之众,杀得双眼血红,兵器上鲜血滴滴嗒嗒地往下滴落。喊杀声、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肃杀之气弥漫四周,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尔等予本帅皆住手,否则一律按军规处置也。”傀儡统帅姒涛歇斯底里地大声嘶喊着道。 然而,他的吼声被淹没在人声鼎沸的厮杀声中。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他身边就那区区几个从会稽城家中带出来的家丁护着他的周全。 他深知莫不邪的为人阴险狡诈,平日里没少替这哥们背锅,但这次真的不一样,光是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双方就有三四百士卒在内斗中无辜丧命。 他这个身为固陵大营一把手的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家族送他姒涛来这里是来镀金的。若能在军中捞得一星半点的功劳,往后在朝中弄个大夫爵也必然不是难事,然而,现在……他真的不敢往下想了。 “砰”一声惊天巨响宛如春雷乍响,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忍不住侧头朝着南边响声的来源望去。 一名十四五岁的俊美少年身姿挺拔,傲立于寒风中,一袭白色深衣衬托得他风神俊朗,衣袂飘飘。他的右手举在空中,手里一把左轮手枪从管口冒着浓浓地硝烟,少年悠闲地朝枪管口吹了吹气。 “尔等继续火拼,顶好统统死绝兮。想必彼吴国知晓此事拍手称快,不消彼伍子胥、孙长卿出手,尔等自便行将越国军力消耗一空,汝等人人皆乃吴国的功臣、英雄也。”少年将手中左轮手枪在手中转了一圈,嘴角勾勒出一抹森冷笑意道。 两方士卒皆面面相觑,第一反应即是:这年轻得不像话的少年是谁?他手中那会喷火冒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大胆,汝乃何人也。此处乃是越国军机要地,岂容尔一介乳臭未干之小儿擅闯哉。来人,速速将此黄口小儿予本乡拿下。”王霸一剑架开辛田一方三名士卒的劈砍,将三人踹飞,随后不屑冷笑道。 眼看着莫不邪的计谋即将得逞,再有个把时辰,他们必然能凭借人数优势清除掉辛田、滕婴这伙异己分子。只要铲除了他们,固陵大营内,对于其他几个乡的人马也必然起到震慑作用,今后他们石买、莫不邪一派一家独大,唯我独尊。 王霸哪里能料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他身份卑微,没见过王浩这个右司马也实属正常,对于这么一个少年胆敢破坏他们的好事绝对不能容忍。 王霸手下一名叫朱苟的里有司听到自家上官的命令,朝着自己一众手下轻微甩头,示意他们赶紧按照自家乡良人大人的吩咐对那名不知死活的少年出手。足足有数十个越国步卒手提青铜剑、短戈、短戟虎视眈眈冲过去。 王浩冷眼看着这一切,却夷然不惧,他暗自冷笑一声。今天发生的这一幕,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啊,他猜测这是石买、莫不邪针对他的一个阴谋。 殊不知他还这还真是冤枉了石买,他确实让莫不邪在王浩到达固陵大营后给他来个“下马威”,最好让他难以在基地立足,灰溜溜滚回会稽城。 然而,莫不邪并不知道王浩何时到达固陵,更不认得他。他做这一切都出自于独霸固陵大营的狼子野心,而王浩只是好巧不巧地碰上莫不邪唆使手下发动哗变。 巳时,当王浩刚赶到这里时,发现偌大的军营里,关卡石门前连个守门的士兵都没有,这就已经让他感觉不对劲了。越往里走,越感到营地里的气氛诡异,他的剑眉紧皱,内心的那根弦紧紧绷起。 “大人,卑职似闻得远处有厮杀声哉,莫不是固陵大营出甚变故矣。”王浩的贴身护卫王淼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大惊失色道。 王淼是允常近期特意调拨到右司马府给王浩充当亲卫的大内侍卫领队,其本身武艺高强,剑法出神入化。他本人对年纪轻轻的王浩非常敬仰,故而得到允常的调令欣喜若狂,虽说王浩武艺在他之上,可能追随这样的少年英豪也是与有荣焉。 等他们走进校场,才发现这次的事情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这内斗的惨烈程度可以用人间炼狱来形容,而且冲突双方丝毫没有要罢手的迹象。王浩不得已才从戒指中掏出那把前几日才发现的左轮手枪扣动扳机。 他离王霸、吴归有100米远,但左轮手枪的有效射程一般为50米,就这么射击是纯属浪费子弹。 “砰”随着一阵硝烟弥漫,又是一枪射出。“啊~”,王霸一声惨叫捂住自己的右手胳膊,鲜血顺着那家伙的手指疯狂涌出,疼得他头上直冒冷汗。 第156章 肃清哗变 “孰敢妄动,此人便为尔等之下场也。统统将手中兵器弃于地上,速速列队集合。”王浩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数千人的越国兵卒道。 “尔等还不照做,更待何时乎?此乃大王亲命之越国右司马王浩王子越大人是也,众将士皆来参拜之。”王淼那包公一般的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冰冰地朝着校场上的五千多越军将士喝道。 众人皆呆愣当场,满脸不敢置信: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能是越军右司马?就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随便来几个军卒就能摆平他,这小子何德何能啊。 “王子越,莫非彼为昔日独闯石门吴营,手刃吴太子终累之少年英豪乎?”辛田闻言,心中如遭闷雷贯耳,着实吃惊不小。 如果眼前少年真是大司马诸稽郢对他提起过的那个王子越,那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这场毫无意义的基地内斗,令他这一方损失了300多个昔日亲密无间的弟兄,令他对越国当局颇为失望。眼下,只能看这少年如何进一步处理眼前的乱局了,希望他就是大司马所说的那个人,能停止这无休止的内斗吧。 “哈哈哈,黄口小儿尔,胆敢自称越军右司马,汝等莫非是在说笑乎?来人,此人冒充朝廷要员,予吾活擒之。”吴归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嗤之以鼻道。 “卡塔”一声扳机扣动声,“砰”一颗子弹如闪电一般划破空含怒射出。 “哎呦,痛死吾也。本乡之髀呦,此为何物,竟如锋利。”吴归捂着他那流血不止的大腿,杀猪般地哀嚎道。那钻心的疼痛,仿佛是在拿着电钻冲击心脏,使得吴归浑身痉挛、抽搐不止,身子佝偻着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 王霸、吴归手下的军卒原本正手持青铜剑、短戈、短戟往王浩这边蠢蠢欲动。突然看到吴归也步了王霸的后尘,如今他们的上官都生不如死,顿时吓得他们噤若寒蝉、亡魂尽冒,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tm的,为了两个不入流的小角色,硬是浪费了本少爷两颗宝贵的子弹,心疼死老子了。往后可不能再这么败家了,得省着点儿。”王浩内心暗暗下定决心。 王浩掏出刻有精美玄鸟纹饰的虎符紧紧攥在左手上,将它展示给这数千看士卒看,以此彰显自己的身份。 “此乃越军虎符,亦为本少身份凭证,孰尚有疑乎?吾再言一遭,速速弃手中兵刃于土,否则,一律视为叛乱就地格杀也。”王浩运足内功吼道。 顿时,声音震耳欲聋,吓得两方数千兵卒脸色煞白,头痛欲裂。他们不敢再有任何犹豫,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举手作投降状,大气都不敢出。 “右司马大人恕罪,小人等有眼无珠不曾识得尊颜,吾等皆属听命行事,实属无奈矣。”王霸阵营的里有司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丧着脸哀嚎道。 他这一带头不要紧,呼呼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足足有数千颗脑袋不停地磕头,这场面不可谓不壮观。这么多人哭嚎着求饶,让王浩看着哭笑不得,他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王浩想过将王霸、吴归这两个带头哗变的石买、莫不邪爪牙当场击毙,但考虑到如此一来,对于整个越军固陵基地必然元气大伤这,因而终究还是放了他两人一马。 经过这次的敲打,他们必定心有余悸,对他的命令也不敢再有违逆。况且,王浩认为主要问题出在莫不邪这个固陵基地“二把手”身上,欲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得从他身上入手。 “乡良人辛田何在?汝速速率人挖坑,将所有死去袍泽之尸体埋入坑中,以免尸体腐烂发臭滋生瘟疫,遗祸全军将士。”王浩一甩宽大衣袖,朝跪倒在地上的士卒们厉声喝道。 “唯!小人谢过大人予吾戴罪立功之契机,定当洗心革面。”跪在地上的人群中,一人迅速站起身,对着王浩躬身一揖,随后他带着一众部下按照王浩的要求去办。 辛田把善后工作安排得有条不紊,他派一部下属将哗变中受轻伤的人包扎起来;对于重伤者,他让部下用担架抬到一座巨大的广场统一救治;对于死亡的袍泽,他派得力部下蒋忠率领手下那里人马挖深坑掩埋了。 “此人不愧是大司马诸稽郢看中的人,竟能把这哗变善后事宜安排得如此面面俱到,倒是个可造之材。”王浩看着一直在人群中忙碌的辛田,这个棱角分明,脸部线条粗糙的中年汉子粗中有细,办事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令他不由得暗暗赞叹。 “里有司朱苟何在,汝速速命人将王霸、吴归两位乡良人搀至广场救治。”王浩看着不远处如死狗一般捂着伤口哀嚎的王霸、吴归眼神复杂下令道。 “唯!谨遵右司马大人之命,小人定当痛改前非也。”朱苟咧着嘴笑道,那滑稽的八字胡下面,嘴巴随着说话不停地一张一合。这家伙一看就属于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兵油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堪称一绝,那张阿谀谄媚的脸笑得合不拢嘴。 在华夏的现代世界,尤其那虚头巴脑的官场,天天忙着“演戏”,撒起谎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圈子里,这种人应该就是那种所谓“高情商”、混得风生水起的那种人。 王浩本身很瞧不上这类垃圾,认为只有不务实,善搞形式主义的人与族群才会把大量宝贵的人力和金钱花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这也难怪老搞不过人家欧美西方势力。…… 姑苏吴王宫,阖闾正召伍子胥、孙武、伯嚭、夫差几个私下商议此次出使越国会稽的所见所闻及接下来的对策。突然,有内侍卫匆匆跑到阖闾面前,悄悄递给他一张小巧的绢帛,随后附耳低声对他说了几句。 “哇哈哈,此莫非乃天欲助吾吴国也。此番越军固陵军中哗变妙哉!寡人该当好生感激石买、莫不邪一番也。夫王子越,越军右司马者,仅凭借一己之力平定叛乱,堪称雷霆手段,说不得此子来日为吾等之心腹大患也。”阖闾眉飞色舞地爽朗笑道。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真相是隐瞒不住的。这不越国固陵大营哗变之事才过了一天就被吴国的探子侦知,又通过飞鸽传书将信息紧急送回了姑苏吴王宫,吴王阖闾得知消息恨不得大肆庆祝一番。 第157章 救治伤员 “哦,此事确系天大之佳讯,夫石买、莫不邪者,吾吴国之挚友也。然则敢问大王,此次固陵大营哗变,越军死伤者几何?”伍子胥见阖闾如此开心,内心也跟着欢呼雀跃。 他关心的着重点是越军的损失,最近由于前太子终累的离世,吴国内部正处于一片愁云惨淡中,且几位嫡系公子正为了争夺储君之位而明争暗斗。 吴国上下正愁没好的时机对越国下手,没想到越国内部发生了这种重大变故,这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啊。不得不说,这石买、莫不邪之流如此不声不响就做到了吴国想做而暂时做不到的事情,令吴国朝堂上下拍手称快。 阖闾、伍子胥、孙武甚至都已经动了暗中策反越国大将军石买作为吴国卧底的心思,不过这操作起来恐怕有一定的难度。 况且,这样为了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私心置国家利益不顾的人,实在是一枚不定时炸弹,他今日能搅得越国稀巴烂,明天吴国方面若是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同样也可以绞尽脑汁把吴国搅得鸡犬不宁。 “飞鸽传书曰:彼时适逢越国右司马王子越至固陵巡查,其以非常手段制服骚乱之罪魁祸首乡良人王霸、吴归,令此次哗变得以迅速平息也。遂死于此次叛乱者约有400之众,而轻重伤者可达千人兮。”阖闾侃侃而谈,那张橘子皮般的老脸上露出一丝可惜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以大王之说,王子越此人实属惊才绝艳,于吴国而言是祸非福,吾等皆需警之。若有良机,大可杀之而后快也。”孙武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阖闾等人的交谈,浓眉微皱,最终忍不住出言道。 “大王,此事尚需三思而后行兮。此次公子夫差脱困于会稽,皆赖越国右司马王子越从中斡旋也。吾等岂可做出彼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事乎?”伯嚭一看伍子胥、孙武两个家伙又要搞事情,立马出班上前参拜道。 那日离开会稽前,他可是从王浩、扶同那里得了不少金饼子、名贵玉器等,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人家两人又是好酒好菜招待他,又是厚礼相送,当时他看到这些金光灿灿、珠光宝气的黄白之物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些玩意儿,眼珠子都拔不出来,哈喇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王子越年纪轻轻,但人小鬼大,深谙为人处事之道,这么上路的人,他伯嚭说什么也得帮一把。何况人家还主动帮忙说服允常释放夫差,可以说这次伯嚭出使五国能将夫差顺利带回姑苏,多亏了王浩的大力协助,出于“投桃报李”,他不能让这俩迂腐、顽固的老东西针对他的“国际友人”。 “太宰大人所言极是,儿臣此次赖王子越之助,方复自由之身哉。此人虽年少,然为人义薄云天,于吴国亦颇具善意,吾等即便不善待之,亦绝不可与之交恶也。”夫差也上前跪下,出言表态道。 那天他在会稽得以释放,恢复自由之身时,神色憔悴不堪,怎一个凄惨了得。在越王殿他身处“虎狼窝”,不得不按捺住了内心对允常、勾践父子刻骨铭心的仇恨,喜怒不形于色,反而表现出了对允常感恩戴德。 “允常、勾践,尔等父子给予本公子之羞辱,来日必百倍奉还之。”这就是夫差在越王殿时的真实想法。 然而,对于王浩这个十四五岁的俊秀少年,他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基于吴越两国这二三十年化不开的恩怨情仇,越国上下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 整个越王殿,只有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敢冒着“大不韪”,当堂开口替他一个敌国的公子求情,这得冒着多大的风险啊。当时,王浩刚向允常提议释放夫差,当即越国朝堂几乎所有的文武大臣皆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来穿越2500年来到春秋末期这个时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晨宇,希望我们姐弟两个在这个世界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哎,才没离开会稽城没多久姐又忍不住开始想你了,姐姐等着你早日来姑苏与我团聚。”吴王宫大殿的偏僻角落里,身穿甲胄,腰佩磐郢宝剑,英姿飒爽的滕玉公主听着大殿中阖闾与一众文武大臣的议论,内心思绪万千。…… 越国固陵大营内,王浩亲自到广场看望那些在哗变中受伤的越军将卒,看着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数百伤兵,他的眉头紧皱,内心一股无名之火“腾”地往上直冒。 “姒涛,尔身为固陵大营统领,亲眼目睹哗变骤起而毫无作为,致死伤惨重,汝知罪乎?”王浩指着杵在一边,噤若寒蝉的姒涛怒喝道。 姒涛额头冷汗直冒,如丧考妣,哆嗦着道:“子越妹夫,哦不……右司马大人息怒,非涛不愿阻哗变也。实乃卑职武艺粗鄙、才浅学疏,于吾之军令,众军卒皆视若无睹,闻之如耳畔之风也。” 他本想腆着老脸和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少年攀交情,他是姒瑾的堂兄,从她那儿论,叫王浩一声妹夫倒也没错,可眼下是是什么节骨眼上?而且这家伙面对这么军中大的变故屁用没有,也难怪会被莫不邪架空成傀儡。 王浩目光森冷地瞪着他,姒涛这家伙感觉到一股汹涌的杀意向他袭来,立即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立即慌忙会议改口了。 “现命尔速速着人至周边觅得此物,此外,将尔下榻之处所有烧酒汇至此处。若此事再有差池,吾定然饶尔不得,尔知否?”王浩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姒涛道。言罢,他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个画着艾草的布帛摊开指给他看。 “唯!卑职即刻派人分头去办。”姒涛立刻抱头鼠窜地跑了出去。他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点事还办不好,那王浩必然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折腾了半天,姒涛终于将王浩所要的白酒、艾草,苎麻布都命人弄到了广场。他亲自示范给辛田看,用苎麻布蘸着烧酒给伤兵清洗伤口并消毒,再将艾草捣碎了敷在他们的伤口处,最后用干净的苎麻布包扎好。 虽然烧酒的度数不高,消毒的效果不如酒精好,但总算聊胜于无吧。 “辛田,此刻汝可知悉,尔先依此法替滕子羽处理妥当。”王浩淡淡吩咐道。 第158章 掌控军营 “唯!卑职已然知晓,且请大人安心便是。”辛田发自内心地对王浩表示佩服,朝他躬身作揖道。 “哎,这五大三粗的男人毛手毛脚的,终究不适合给别人疗伤。看样子最好还得组织一个女子医疗队才行,女孩子细心、体贴,最适合照顾伤员了。”王浩暗自寻思道。 最早的军医出现在先秦时代,古代的战场上,军士的战斗居多的是靠肉搏,因此受伤的频率和伤重程度往往是很高的。军医所要承担的是数万军士的性命,因此军医的存在是十分必要的,而且军医不同于一般医生,他们不光可以医人,还可以医兽。 除了战斗因素外,疾病、瘟疫都在威胁着士兵的生命,因此一支军队想要保持战斗力,军医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然而,大规模伤亡的话,光靠一名军医怕是远远不够的,就比如现在,伤者有上千人,且很多都是等着急救的,一名军医就只有两只手,如何来得及救治? 古代军营中不允许出现女人,但勾践却在后来的伐吴战争中,把寡妇弄到了军营中与军士们作伴,以提高军队的士气,这就是营妓制度的雏形。而营妓制度的正式设立,则在600年后的西汉武帝时期。 至于那王霸和吴归这两个引发此次哗变的始作俑者,此时他们的面色因为大量失血而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身体软绵绵地躺在冰冷坚硬的广场地面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一般。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他们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也丧失殆尽,只能发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喘息声。 他们两个是受的枪伤,这种武器没人见过,军医是看了直摇头表示爱莫能助,这也只能王浩亲自处理了。 王浩拿出封藏多日的“飞云匕”,在火上长时间炙烤,直至其变得通红。而后,他扯开王霸和吴归的衣裳,将“飞云匕”扎入那令人不忍直视的弹孔,好一番搅动后,他才将子弹从他们体内挖出,疼得两人昏死过去。 腐肉开始化脓了,王浩用“飞云匕”将之割干净了,才在伤口上淋上烧酒、敷上捣碎的艾叶,以干净的苎麻布包扎好,这一番操作又使两人疼醒过来。 “汝等两人亲手挑起此次哗变,本罪孽深重、死不足惜。本公子乃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勉为其难救得尔等小命,望汝两人日后好自为之哉。”王浩低声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军医陈辉年近不惑之年,但看起来却十分年轻,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他从军已有八年之久,凭借着高超的医术和救死扶伤的精神,深受士兵们的尊敬与爱戴。 陈辉生就一副标准的国字脸,五官端正,眉目间透露出一股坚毅和果敢。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疾病的根源;他的嘴角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让人感到无比亲切。然而,在这张看似平凡的面容背后,隐藏着一颗正直无私、坚定不移的心。 此时此刻,陈辉正忙碌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面对成千上万等待救治的士卒,他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一双“风火轮”来,以便更快地穿梭于各个营帐之间。每一个受伤的士兵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他们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而陈辉深知自己肩上担子的分量。因此,尽管压力如山大,他也毫不退缩,竭尽全力地去救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经过救治,士卒们的伤情总算稳定下来了。王浩命令将伤员按照受伤严重程度划分为若干区域,并命人定点打扫各区域的卫生,保持通风,以免形成交叉感染。 滕婴身上遭受了一些皮外伤,这些伤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每一处伤痕都让人不忍直视。然而幸运的是,尽管外表惨不忍睹,但这些伤势并未伤及滕婴的筋骨要害部位。 相比之下,王霸和吴归的情况则要严重得多。他们身中枪弹,生命垂危,气息微弱,宛如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王霸倒卧在地,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毫无生气;吴归则紧咬牙关,强忍着剧痛,却也无法掩盖其伤势的严重性。他们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处于生死边缘,能否挺过这一关还是个未知数。 “此番多亏了右司马大人及时出手制止伙拼,并设法救治此诸多伤病者,大人手段高明、医术精湛,令涛五体投地也。”姒涛脸上笑容谄媚地讨好道。王浩没有因为他是王室中人而对他另眼相待,甚至连脸皮都不曾抬一下,这令姒涛尴尬不已。 经过这短短一两天时间的全力救治之后,不仅让经验老到的军医陈辉对王浩精湛绝伦且神乎其技般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更是自叹不如!就连如辛田、滕婴、蒋忠和朱苟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官们也都对王浩那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钦佩之至。 而此时此刻,站在不远处围观着的数千名铁血将士们,则全都用充满敬畏与崇拜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却又医术通玄、智勇双全的少年司马——王浩!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与坚定信念:只要有王浩在这里坐镇指挥,那么无论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怎样残酷激烈的战斗或者生死考验……他们都绝对不会有丝毫退缩畏惧。 “姒涛,尔速速将固陵基地其余三乡人马唤至此处。便言本司马需约法三章于彼,如有半个时辰内不到者必军法从事。”王浩声音不大,但却霸气侧漏地说道。 “唯!卑职即刻前去告知。”姒涛躬身一礼后即刻灰溜溜跑开了。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王浩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军营军纪散漫、行事拖沓,军士们灰头土脸、垂头丧气,个个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倘若吴国选择在这个时机伐越,这这么一支乌合之众,必然会被杀得丢盔弃甲、仓皇出逃。 故而,严明军纪、整饬军队乃王浩当前之要务。既至固陵,必欲对此地大加改造,使越军重焕生机,且彻底掌控越国固陵大营。 至于这次哗变幕后的始作俑者-莫不邪,由于如今还没有弄到他指使手下王霸、吴归等悍然挑起这次哗变的直接证据,因而还不能动他,以免打草惊蛇,反而坏了大事。 第159章 校场立威 光阴似箭,时光荏苒,转眼过去半月有余,在越军的营地中,士卒们正展现出令人惊叹的恢复速度。他们身上的伤口原本狰狞可怕,但在短短半月内,却已愈合大半,甚至轻伤员早已恢复如初。 而那些伤势较重的伤员气色也逐渐好转,原本苍白的面容现在透出了一丝红润,行动也变得更加看敏捷,不再有往日的痛苦和迟缓。其余士卒对他们的恢复速度感到惊讶和钦佩,仿佛看到了一个奇迹的发生。 王浩站在营地中央,目光紧盯着千余名受伤的将士,他的心情随着将士们的恢复而轻松起来。他紧绷的表情逐渐舒缓,眼中的忧虑也被欣慰所取代,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内心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带领他们走出困境,迎接更多的挑战。…… 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莫不邪来到了姒涛的中军大帐会见王浩,他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呦,卑职参见右司马大人,吾连日来因军务繁忙,未能早日替大人接风洗尘,尚望大人见谅也。哦~统帅大人亦在此兮,卑职闻汝早归会稽矣。”莫不邪声音平淡却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抱在胸前,以一种挑衅的姿态面对着众人。他的举止嚣张跋扈,让人感受到他的不可一世和对他人的蔑视。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愤怒而无奈。 “大胆莫不邪,见右司马大人何以不施礼。汝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不罚不足以息众怒也。”姒涛指着莫不邪大声呵斥道。 “此大谬也。依本将观之,大胆之人恰乃统帅大人也。如今既以右司马为尊,缘何大人尚未发话,汝却于此狂吠。此举置右司马于何地乎?”莫不邪嘴角微扬,看着姒涛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道。 姒涛紧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的牙关紧咬,发出吱吱的响声,仿佛要将牙齿咬碎一般。 面对莫不邪的挑衅,姒涛心中怒焰中烧,他清楚地知道对方的意图,却又无法找到有效的应对方法。莫不邪的笑容越发得意,他似乎享受着姒涛的愤怒和无奈,进一步挑衅着姒涛的底线。 “莫不邪,本司马知尔昔年多随大将军征战,战功卓着。然则此绝非汝藐视本司马及姒涛统帅之由,尔知罪乎?况军中生巨变,汝却不闻不问,汝敢言其中无尔之过焉?”王浩静静地盯着莫不邪乎,眼神中却突然闪过一丝寒芒,厉声喝道。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厉,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犹如利刃一般,似乎能够穿透一切,冰冷而锐利,散发出令人畏惧的气息。此刻的他,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 莫不邪不由吃了一惊,一个黄毛小子而已,哪儿来这么大的威压?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每一步都像是在深陷泥潭中艰难跋涉。 然而,他也并不是姒涛那种没经历过残酷杀戮场面的“假把式”,这些年他经历了无数次腥风血雨、惨无人道的征战,手上沾染了不少条人命,因此很快就能平息内心稍纵即逝的恐惧。 “右司马大人何出此言,卑职适才业已告罪于汝,何以对些许小事耿耿于怀乎?至于藐视大人,更无从说起哉。”莫不邪一脸戏谑地看着王浩嘲讽道。 “哦~,小事?如此说来,汝为固陵大营副帅,军中发生哗变,便与尔毫无干系焉?何事重于平息军中内斗?汝身为军中高阶将领,从始至终未见尔干露面预军中哗变,及至袍泽死伤惨重,此为严重渎职之罪耳。”王浩见莫不邪死不认错,不由得怒极反笑道。 “大人若是执意如此想,卑职亦无话可说,君大可将卑职除之而后快哉。”莫不邪是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他装得面色委屈无比道。 其实他内心无比得意,凭他如今的武艺 这固陵大营绝对没有人是他的敌手,就不要说这个身形单薄的毛孩子了。 “本司马知尔不服,明早汝可敢与吾比试一番乎?汝赢则恕尔无罪,若负于本司马,则今后听候吾发落,尔可敢应战?”王浩冷哼一声,淡淡问道。 “既大人有此雅兴,卑职自当从之。”莫不邪装勉为其难地答道。实则,他内心早已乐开了花,想着明早必然让王浩下不来台,最好灰溜溜滚回会稽城去。…… 正月二十的清晨辰时许,萧山郊外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寒意。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鱼肚白,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着。远处的山峦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朦胧而神秘,让人不禁想起诗人笔下的山水画卷。 此时的空气格外清新,深吸一口,那股清凉的感觉直通肺腑,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清晨的校场,阳光洒下,映照出一片肃穆。越国军营中,旌旗飘扬,战鼓喧天。在一片空旷的校场上,莫不邪身材魁梧,脸上透着坚毅和自信。周围的士兵们围成一圈,窃窃私语,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挑战充满期待。 莫不邪的对面,王浩身形略显单薄,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和果敢。王浩与莫不邪相对而立,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风吹过,掀起他们的衣角,仿佛也在为这场决斗助威。 王浩身形挺拔,他紧握着手中的“飞云匕”,刀身闪烁着寒光。他的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带着无比的自信。莫不邪则身姿矫健,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似乎在渴望着战斗的到来。 校场四周,围观的人们屏息以待,紧张的气氛弥漫着。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决斗正式开始。王浩如疾风般冲向莫不邪,他的招势凌厉,招招致命。莫不邪则灵活地挥舞着长剑,巧妙地化解着王浩的攻击。 双方你来我往,匕首与剑的碰撞发出铮铮鸣响。他们的身手矫健,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人眼花缭乱。在激烈的对决中,王浩突然使出一记绝招,匕首如闪电般刺向莫不邪。莫不邪侧身一闪,同时长剑顺势而出,直取王浩的要害。关键时刻,王浩一个回旋踢,将莫不邪的长剑踢开。 最终,王浩左掌运功轰出一掌,莫不邪顷刻飞出四五米,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如同断线的纸鸢一般砸落在地上。 第160章 操练士兵 莫不邪躺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浩,这个他原本丝毫没放在眼里的身形单薄、瘦弱少年。他脸色苍白,呼吸如拉风箱沉重,浑身关节疼痛,感觉仿佛五脏都已经移位了一般。 他神色愤怒不甘,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根本办不到,“哇噗”,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莫不邪最终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莫不邪大人”、“副统帅大人”……原本跟随莫不邪狐假虎威、耀武扬威的那些追随者纷纷惊呼出声,仿佛死了爹娘一般。他们万万没想到身材壮硕、彪悍如牛,往日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被他们视作战神一般存在的存在的莫不邪竟败给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 “莫不邪,尔可服否?做人切莫太张狂,需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若不然,他日汝必将为此付出更大之代价也。”王浩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莫不邪,一字一句地说道。 莫不邪闻之,内心如呑了一只死苍蝇一般恶心、憋屈,但此时此刻,他能保住小命已实属幸运,哪儿还敢奢望其他。 “尔等速速将莫大人抬至广场交由军医救治,切记务必要快,否则其将终身瘫痪也。”王浩目光森冷地盯着莫不邪的那些追随者,沉声喝道。 “唯!谨遵右司马之名,卑职即刻携副统帅大人前去广场。”那些人不敢与王浩那骇人的目光对视,心惊胆战地答应一声。随后就抬着莫不邪往广场方向狼狈逃去。 “彩,右司马大人威武、右司马大人霸气……。”辛田看到此情此景,脸上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大声高呼道。 将士们看到这一幕,顿时欢呼起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喊着“右司马”、“右司马”声音响彻云霄。王浩站在战场中央,他的身姿挺拔,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 将士们纷纷向王浩走来,他们围绕着他,表达着对他的崇敬之情。有的人向他躬身行礼,还有的人则用狂热、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告诉他,他们将永远追随他。 战场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息。这是对英雄的赞美,也是对胜利的欢呼。在这一刻,王浩成为了将士们心中的偶像。 这一场比斗,无疑达到了王浩预期的目的,震慑住了如莫不邪之流怀有异心、居心叵测的士卒之心,树立了他在固陵大营的绝对权威和地位。 军中一向是以强者为尊,浪费再多唾沫未必如实实在在打一架来得更有说服力。王浩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设计了这一场与莫不邪乎的比试,就是要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然而,光在固陵军中立威信还远远不够,要想提高这支军队的凝聚力、战斗力任重而道远。姒涛、莫不邪两人把这一万多人驻扎的大营弄得乌烟瘴气,以他们自己为首,士卒们自上而下皆自由散漫、目无军纪,日常操练更是草草了事。 “这样的乌合之众,能打得过以区区三万之众大败二十万楚军的吴国精锐之师,那才是西边出太阳了。依靠这样的垃圾军队保卫越国无疑是痴人说梦啊。”王浩看着眼前这些稀稀拉拉、散兵游勇的越军士卒,内心不由得一阵感慨。 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方案,经过一系严谨有序的训练,王浩有把握让这支队伍脱胎换骨、浴火重生,成为一支诸如战国时期闻名天下的魏武卒,东汉末期群雄之一公孙瓒一手打造的白马义从那样的古代特种精锐。 “传令兵何在,擂鼓召集除伤员之外所有兵卒集合,以一盏茶为限,逾期未至者重罚二十军棍;夫队形混乱者,集体疾跑十里。”王浩霸气侧漏地朗声下令道。他那声如洪钟、气吞山河的气势根本不容拒绝。 传令兵得令后不敢稍有怠慢,立即跑到军鼓架子边,抡起棒槌使出浑身力气“咚咚咚”地吹起来。瞬间,鼓声震耳欲聋,传遍了整个固陵大营,鼓声本是集合、进攻的号令,可很多兵卒闻之只是稍稍呆愣片刻,随即照旧吹牛打屁、嘻嘻哈哈 ,丝毫没把军令当回事。 辛田、滕婴的那一乡人马是最先列队到指定位置的,其余的如下小兔崽一般陆陆续续地到达校场。尤其是王霸、吴归的下属,甚至不少人迟到了有一盏茶时间,到了校场根本不成队形,不少士兵手中空空如也,嘴里哈欠连连。 王浩看着这样的场景,剑眉紧皱,脸黑得如锅底灰。他是万万没想到这支队伍竟然挫成这副德行,连起码的令行禁止、队列整齐都做不到。就他们这熊样连华夏现代世界的保安、城管都不如,虽然他们干啥啥不行,但起码队列整齐,从外形上能唬唬人,而如今他面前的这些越军士卒却唬人都办不到。 这些士兵身材瘦削,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他们的身体状况极差,肌肉松弛无力,缺乏应有的坚韧和力量。 “辛田,将适才迟到者拖出去,皆重打二十军棍,行刑完毕后速速归队,众将士皆列队跑步十里。尔等可听清楚乎?”王浩看着依旧毫无队形的那十多个目无军纪的兵痞,眼中迸射出两道满含杀意的冷芒暴喝道。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哎呀”、“哎呦”、“疼死吾矣”……若有若无的一道道杀猪般地鬼哭狼嚎一般惨叫声。 校场上的数千越军士卒听得头皮发麻,心惊胆战,立刻慌忙醒过神来,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做,否则那些被军棍伺候,被打得死去活来的兵痞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校场上井然有序、整齐划一的四个方阵,士卒们军容齐整,手持短戈、短戟、青铜剑等武器,面容庄严肃穆。王浩嘴角终于勾勒出一抹淡淡地微笑,万事开头难,这算是跨出了艰难地第一步。 “辛田,汝等速速归队。便是此刻,尔等皆跟随本司马绕此校场跑二十圈,未完成者今日不得进食,且不得进食。尔等可听清否?”王浩目光如炬,盯着眼前的四个方阵,又下令道,辛田及一众行刑的官兵闻言迅速入列。 “唯!”队列中立马响起震耳欲聋的答应声。他们不答应今天一天都得饿着肚子,那滋味可是相当不好受啊。犯不着为了那一点“傲骨”被这个恶魔般的少年给盯上,“法不责众”在王浩这个异类面前毫无作用。 第161章 野外练兵 “一,一,一二一,汝等皆随本司马口令调整步伐。”王浩跑在队伍的最前列,嗓音嘹亮、口齿清晰。队伍如同长龙一般开始缓缓蠕动,越来越快。 起初,随着王浩的口令,这七八千越军士卒还能列队整齐地紧跟他的步伐,可当七八圈跑下来后,很多人越跑越慢。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气喘吁吁地奔跑着,汗水湿透了甲胄内的衣服,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扭曲。 甚至有些士兵脚步踉跄,仿佛每一步都承载了千斤重担,累得喘不过气来。 又跑了两圈后,有十多个士兵因为体力急剧下滑而摔倒在地,他们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心有余而力不从。看着同伴们远去的身影,他们心中充满了无奈,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究竟差到了何种程度。 王浩依旧精神抖擞的跑在最前面,面不改色心不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因为跑步而变得沉重。这令士兵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暗叹:这右司马果然了得。 “尔等皆坚持住,此仅为开胃小菜尔,倘若区区此等程度亦抗受不住,吾劝尔等卸甲归家侍候妻儿去罢了。如今吾越国所需者,应为身强体健、刻苦训练之精锐之师,杀敌报国之忠义将士,而非尔等绵软如妇孺之软脚虾哉。”王浩看着那些掉队的士卒,失望地摇摇头,运足内力吼道。 辛田、蒋忠等军士闻言皆面露惭愧之色,他们清楚地意识到往日将士们由于缺乏的训练,导致如今他们的身体已然成为训练乃至杀敌的掣肘、绊脚石。就这样的身体,对上虎狼一般的吴国士兵,瞬间即为他们撕碎,更遑论杀敌报国了。 “辛田,聂礼,汝等二人持鞭疾趋至畔从之,如有偷奸耍滑者,务必予吾鞭策之。”王浩在最前面领跑着,不时转身回头看看队伍中的情况,突然露出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笑容,大喝一声道。 从古至今,华夏不缺偷奸耍滑、自作聪明的人,如今的越国军队里也是如此。他们以为这七八千人,王浩根本不可能面面俱到,于是没跑几圈,有些兵痞、“老油条”按耐不住,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了。他们互相眉来眼去,故意磨磨蹭蹭的,无非是想少跑几圈。 “唯!谨遵大人之命。”辛田、聂礼二人领命退出队伍,拿起早先准备好的皮鞭在方队外围观察着。 没过多久,有一个名唤谢斌的老牌兵痞故意蹲下身子,一脸痛苦神色叫唤道:“哎吆,吾足踦矣,只恐难以复习之也。” 其余十来个兵痞都是他平日的狐群狗党,一有训练就推诿搪塞,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却乐此不疲。他们那副德行,在军中形成了恶劣影响,可谓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平时,统领姒涛是个傀儡,拿他们毫无办法,他们惯会拍莫不邪、王霸、吴归等中上层军官的马屁,因而他们反而还成了谢斌一伙人的“保护伞”。其他的老实士卒则深受其害,敢怒而不敢言,只能隐忍不发。 “谢斌、王蒙,尔等究竟意欲何为?”辛田眼珠子一瞪,大喝一声道。在他喝骂这些垃圾之时,皮鞭已经无情地抽打过去,“噼啪”、“噼啪”几声脆响,伴随着兵痞们那鬼哭狼嚎地惨叫声。那凄厉的声音整个校场都能听到,其他士卒不由得心中一凛,打起精神咬牙坚持跑下去。 王浩明白恩威并施的重要性,一味用强必定会寒了士卒们的心,他边跑边教授他们调整呼吸的办法:采用腹式呼吸法,慢速跑步时,三步一吸三步一呼;快速跑步时,两步一吸两步一呼。此外,还要保持正确的姿势:足中着地,目光向前,两臂前后摆动,膝盖不宜抬得过高。 “尔等皆为袍泽,皆是可托付后背于彼此之人。遂逢袍泽有难之时,必当助其脱困也。今尔等当携体弱者共克时艰,他日汝患难之时其必亦来助也。”王浩扶起一个踉踉跄跄快要摔倒的士兵,拎着他的胳膊现身说法道。 几乎所有的士卒明白了王浩的良苦用心,一阵暖流涌入心间:右司马只是一个比他们岁数小得多的少年,可他不光有着严厉的一面,同时能与他们同甘共苦,就好像他们中一员时刻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所有官兵们。 在这样的环境下,官兵们只能咬牙坚持,默默忍受着身心的煎熬,互帮互助。他们受王浩身先士卒的精神鼓舞,清晰地意识到:只有通过刻苦地训练,才能提高自己的体能和战斗力,更好地保护自家的妻儿老小和父老乡亲、保卫他们共同的越国。…… 经过几天的坚持训练,八千士多士卒逐渐习惯了5公里越野跑步,他们每天早晨卯时天蒙蒙亮就听到鼓声起来操练。 王浩制定了一系列训练内容:除了跑步、蛙跳、深蹲、齐心协力等体能训练,还得进行队列训练、武器技能训练(包括格斗技能)。 碍于校场内场地有限,逐渐满足不了训练的需要。王浩找来辛田、聂礼、蒋忠、朱苟等一众大小将领商议,欲将军队拉到野外去训练。 “今日召集诸位来此,乃为协商吾军后续操练之事也。本司马以为,目下军中随练兵科目渐增、力度愈深,校场内已弗足练兵需求矣。诸君以为如何?”王浩看着眼前的一众军官,轻描淡写地说道。 “确如大人所言,然则吾等可否令众将卒至野外练兵乎?卑职以为固陵近旁多山林,正适于演兵也。”辛田闻言略一沉吟,当即出声发言道。 众军官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对呀,咱哥们怎么没想到,野外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啊。他们当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最终都点头表示赞同。 “卑职附议”、“卑职亦认可”、“卑职赞同”。…… “既如此,明日本司马便率众军卒至固陵周遭练兵,汝等皆随行之。”王浩见状,一锤定音道。 “唯!但凭大人吩咐,卑职等遵命。”众人躬身行礼答应道。…… 次日清晨卯时,东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嘹亮的军鼓声唤醒了熟睡中的士卒们,他们迅速起来装备妥当列队来到校场上集合完毕。…… 在一望无际、广袤无垠的野外,王浩身先士卒地率领着一群士兵们正在进行一场异常艰苦卓绝的生存训练。这些士兵们背负着沉重无比的装备,犹如背负着整个世界一般,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但却又坚定不移。 第162章 旷野偶遇 他们脚下所踩踏的并非寻常之路,而是布满荆棘、崎岖不平的山路。这条路蜿蜒曲折,仿佛是大自然刻意为之,试图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众将士,野外生存乃吾辈军人必备之技能,而跋山涉水则为野外生存途之重。吾等男子汉大丈夫,当一往无前征服之,大地皆于吾等足下。来兮,越国好男儿者,虽千万人吾往矣!”王浩站在军队的最前面,意气风发、慷慨陈词道。 四千士兵听着少年右司马那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他们内心心潮澎湃,纷纷涌起一股克服一切艰难困苦,征服大自然的雄壮气概。因而,他们并没有被这艰难险阻所吓倒,反而以更加顽强的毅力和勇气去迎接自然环境带来的种种挑战。 “辛田、聂礼,汝二人各携一乡人马往南行。本司马一个时辰之后于峙山与尔等汇于一处也。即刻分头行动。”王浩见人数太多,不便于行动,因而想到了化整为零,遂命令道。 “唯!卑职遵命。”二人答应一声便各自带领一乡人马你追我赶朝南疾驰而去。望着官兵们迅速南行远去的背影,也立即风驰电掣一般朝着双顶山方向赶去,那速度堪比流星赶月。 而在野外急行军这个过程中,两支队伍不仅要学会如何,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生存下去,还要不断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他们需要防御野生动物的袭击,同时还要面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王浩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山间的空气清新而寒冷,吹拂着他的脸庞,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他身轻如燕,步伐矫健,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他的脚步轻盈而有力,每一步都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山路蜿蜒曲折,荆棘丛生,但王浩毫不畏惧,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自然地摆动着,与步伐保持着协调的节奏。风吹动着他的衣衫,呼呼作响,仿佛在为他加油助威。王浩的身影在山间快速穿梭,如同一抹闪电,迅速而敏捷。 在山路的拐角处,树木茂森、山峦叠嶂。一条山间小路上,王浩正急匆匆地往前跑着。突然,他在山路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位女子。女子侧身坐在地上,一个竹子编织的背篓掉在她不远处的地上,身旁散落着一些牛筋草、鱼腥草等药材,脸上露出痛苦和无助的神情。 她的左腿弯曲着,显然是摔折了,伤口处已经渗出了鲜血,染红了她的裤腿。她紧咬着嘴唇,试图忍受着疼痛,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奈。 那女子年月及笄,容貌堪称秀色可餐,令人为之倾倒,美丽中带着一份独特的气质。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玉雕般的面庞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眉如远黛,轻轻上扬,眼眸明亮如星辰,透着温柔与聪慧。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翘,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飘动,如丝般柔顺。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高贵,仿佛从古代走出来的仙子,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魅力,让人不禁为之陶醉。 王浩的心被她的痛苦所触动,他迅速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姑娘,汝无恙否?需吾助乎?”女子抬起头,看着王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虚弱地说道:“吾折其髀也……故不可动也。” 原来,这位姑娘是上山采药时不慎摔伤了腿,导致无法行走。此刻的她正倚靠在一棵大树旁,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王浩连忙蹲下身来仔细检查她的伤势,展现出冷静和专业的一面,他轻轻地抬起女子的左腿,试图让她感到一些舒适,为她进行简单的包扎处理。然后,他安慰道:“勿忧之,吾且助汝。汝且宽心于此稍待,在下欲觅些许枝叶制步舆也。” 说完,王浩迅速在周围寻找合适的材料。不一会儿,他找来了几根结实的树枝和一段绳子。他熟练地将树枝绑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子挪到担架上,确保她的伤势不会进一步恶化。 王浩抬起担架,开始向山下走去。女子感激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泪花,她说道:“小女子谢公子相救之恩……此番若非得公子之助,吾为之奈何也。”王浩微笑着回答:“举手之劳,无需挂齿也。然则姑娘何以独自行于此荒野间,汝无畏艰险乎?” “小女子乃近旁临浦苎罗村人氏,贱名唤作施琪。小女家中世代行医,至今已有数代,是故屡至山间觅药也。敢问公子尊姓大名?”那美貌少女抹了抹眼泪,梨花带雨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吾常闻彼诸暨有山村名曰苎罗村,未曾想此处亦有同名者。在下姓王名浩,字子越也。”王浩闻言有些诧异道。 “公子有所不知,吾等之苎萝村民皆以施为姓氏,与彼诸暨苎罗山乃系出同门,彼处多存吾等之亲眷也。”那女子一听到王浩谈到诸暨苎罗山,顿时眼前一亮,破涕为笑道。 王浩不由思绪百转千回:后世现代世界萧山临浦镇与诸暨暨阳街道为了争夺一个西施故里的名头,斗得你死我活。搞了半天人家只不过是同一个祖先的两个分支而已,后世为了捞取旅游资源,捞更多的钱,类似这种争夺名人出生地、故居的闹剧屡见不鲜。比如:福建宁德、江苏连云港都有花果山,都称自家才是“孙大圣”的故乡。…… “公子?公子因何出神乎?”施琪见王浩眼神恍惚,不由得疑惑道。 王浩被她如黄莺出谷一般婉转动听的声音给惊醒,他下意识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美丽动人的施琪看了好一阵,直到看得那妮子脸蛋绯红、发烫,将螓首埋入胸口。 “啊…呃,请姑娘恕在下冒昧,皆因吾观姑娘之容貌与吾一好友甚相似,故而有似曾相识之感。”王浩见人家施琪小妞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怕人家误会他见色起意,因而老脸一红,立马解释道。 施琪起先确实是误会了,她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从小到大那些仰慕她倾城美貌的狂蜂浪蝶不计其数,弄得她烦不胜烦。她原本对这个翩翩少年郎很有好感的,想不到那家伙却也是俗人一个。 然而,她略一思索,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急忙问道:“哦,敢问公子所言之好友为何许人也?其是否为诸暨苎萝村人氏?” 第163章 西施堂妹 “确如小姐所言,在下好友乃诸暨苎罗村人氏,其与尔一般亦姓施,闺名夷光。伊今岁十七春秋,汝二人容貌竟有六七分相似兮。”说起西施,王浩从心底露出一丝愧疚之情。 “哦~,夫施夷光者,恰乃小女之从女兄也。家父与其父施璟乃一母同胞之亲兄弟,然家父因自小离家习医,便来临浦继嗣于远亲无子者。此事原本小女并未知晓,尝偶闻于父母之口,然吾从未得见之。”施琪神情竟显得几分落寞与惋惜,幽幽叹息道。 “哦,原来如此。无怪乎汝姊妹两人如此酷肖也,二人皆绝色佳人也。”王浩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汝姊妹二人且貌若天仙,为人颇劬,实乃当世少有之窈窕淑女哉。” 施琪被王浩这美少年当面一夸赞,脸上立时浮上一丝红晕,她低垂着螓首小声说道:“公子实谬赞矣,小女不过一介村妇尔,岂汝君所言乎?” 王浩接着说:“汝从女兄乃浣江畔之浣纱女也,彼日晓踞于江畔浣纱,村中皆唤其作:西施,因其沉鱼之姿闻名于乡内兮。” 施琪面带淡雅的笑容,一脸期待地说道:“有如是之女从兄奶小女之幸也。惜哉,未知何时吾姊妹二人可相见也。吾尝欲赴诸暨苎萝觅此阿姊,却教吾阿父阿母知晓,遂二老皆阻小女远行。” 两人沉浸在对西施的赞美中,分享着彼此有关她的消息。最后,王浩不感慨地说:“姑娘切莫馁之,来日方长,施施乃子越之义姊。来日吾再与之相逢,当将巧遇汝之事说与彼知晓,且必置汝二人相逢也。” 施琪闻言眼眸中透露出期待、渴望的神情,她知道西施在王浩心中的重要地位。甚至她以女人的第六感敏锐地察觉到王浩与西施之间的关系必定是非比寻常的。 “施施?公子如此称呼吾阿姊,足见汝二人过从甚密,莫非君乃小女未来之姐夫乎?”施琪闻言,精致俏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地笑容,揶揄王浩道。 王浩见这女子这么说,顿时满头黑线,没好气地说道:“姑娘切勿胡言,以免损施施之清誉也。再者子越今年仅十五岁,尚年幼矣。” “哦,即如此,小女今年恰年方十六,痴长君一载有余,汝便亦唤吾作阿姊便可。”施琪闻言脸上乐开了花,立即得意洋洋道。…… 这番谈话让两人对西施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也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认识。同时,由于王浩、施琪两人间谈笑风生,使得施琪这个“伤员”也暂时忘记了腿部的痛楚。 王浩将装着刚才捡回的草药的背篓背在胸前,刚才临时制作的简易担架用了没多久就损坏了,索性被王浩扔掉了。他只得背着腿部摔伤的施琪,艰难地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以避免让美女受到更多的伤害。 这期间,随着王浩的前行,施琪那线条纤细、曲线优美的腿随之微微摆动,不可避免地牵动大腿的伤口。她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她的发丝被汗水湿透,紧贴在额头,但她咬着银牙紧紧地抓住王浩的肩膀,尽力给予他支持。 山路崎岖不平,王浩有时需要跨过石头,有时需要避开树根。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他背上的施琪则强忍着腿部的痛楚,不断用衣袖他擦拭着额头上的细密汗水。 在这艰难的旅途中,王浩和美女彼此依靠,共同面对着困难。他们的身影在山间渐行渐远,形成了一道美丽而坚强的风景线。…… 初春早晨辰时,旭日冉冉东升,照耀着越国大地,山间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薄雾,仿佛是一层薄薄的纱裙。阳光穿透云雾映照出金色的光芒,赋予大山无限的生机与活力。双顶山的山顶上,一众将士们身着甲胄,神情肃穆,目光坚定地凝视着远方。 “怪哉,以右司马大人之行军速度,必当早于吾等至此兮。如今逾约定之时已半个时辰之久矣,莫不是彼途遇何险乎?”王浩不在,辛田就是这群人中的“二号人物”,他那棱廓分明地粗犷面庞上露出一丝凝重,沉声道。 “不然,以王大人之能断然无可能遇险,即便如此,右司马必定可克之,吾等只消有待之便可哉。”乡良人聂礼闻言,立即提出了不同看法,他眼神坚定地北望道。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他们在默默等待着右司马王浩的归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有人不时地抬头张望,有人低声祈祷,希望王浩能平安无事。 一阵凉风吹过,掀起了辛田几名军官的战袍,却没有带来丝毫的消息。士卒们的眉头紧锁,嘴唇紧闭,唯有眼神中透露出对王浩的担忧和对未知的恐惧。他们在双顶山上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他们开始怀疑王浩是否遇到了危险。 然而,他们的忠诚和信念并未动摇,他们依然坚信王浩会带领他们回归固陵。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他们默默地坚守着,用坚韧和毅力诠释着对使命的执着。 终于,他们看到了王浩的身影,他背着一位美女缓缓走来,他们的身影离大军越来越近。士兵们的表情瞬间变得怪异起来,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惊讶。 王浩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而被他背着的美女则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仿佛睡着了一般。那少女美得不可方物,当真是明珠生韵,美玉莹光。她的美丽如同静谧月夜,让人心生向往。士兵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说话,只有眼神在彼此之间交流着复杂的情感。 一些士兵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在暗自揣测着王浩和这位美女之间的关系。而另一些士兵则显得有些担忧,他们不禁好奇这位美女的身份以及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整个场面弥漫着一种神秘而紧张的氛围,越军官兵们默默地注视着王浩,期待着他能解开这个谜团。 王浩终于背着熟睡的少女走到了众将官面前,他的神情有些许疲惫。看到众人以一种古怪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及背上的少女,王浩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小妞心还真够大的,这尼玛就趴在咱哥们宽广厚实的背上就睡着了?你倒舒服,可累死小爷我了。”王浩内心不由腹诽道。 第164章 送归施琪 王浩正暗自吐槽着,不料感觉背后貌似有些发凉,还有些湿漉漉的。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在王浩心头。 “尼玛,这叫个什么事嘛,你睡就睡啊,还把口水流在本少爷的肩膀上。我好心好意背了你这臭丫头半天,可你倒好,把哥们衣服都弄湿了。哎,这还真是流年不利啊。”王浩内心不由气得骂娘。 可转念想想,看在施琪小妞一介柔弱女子在这荒郊野外,腿部又受伤骨折,可怜兮兮的份上,还是不与她一般见识了。 “大……大人,此少女乃何许人也?君何以背负彼至此乎?卑职观其髀部似有不妥也。”辛田见到王浩到来,眼前一亮,刚要大声寒暄,却见王浩将食指竖在嘴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不得不悻悻放低声音道。 这倒也难为他了,军中本都是粗鲁汉子,平素操练食量惊人、力大如牛,因而军卒们几乎各个都是声如洪钟,更遑论他这个统领两千人的乡良人军官了。 “哎,右司马大人当真乃艳福不浅兮,山中从军竟亦可邂逅此等绝色尤物,啧啧,此等气运实非吾等泛泛之辈可比之也。”队列中一名有些斗鸡眼的小卒满脸艳羡之色道。 “嗨,汝以为右司马为何许人也?夫翩翩少年郎、浊世佳公子者,姿容丰神俊朗自不必说,况彼武艺高强、智勇双全。”一个长相稍显文质彬彬的士卒不以为然地嗤笑道。 “嘘,汝等切莫胡言乱语,项上人头尚欲留乎?”另外一个留着八字须的年长兵卒喝止道。于是,小声说话的两人吓了一跳,干脆闭嘴不再吭声了。…… “啊……哎”,随着一声轻声的哈欠声,王浩背后的施琪幽幽醒转过来。她揉了揉迷糊的双眼,顿时被眼前的数千身着甲胄,手持青铜剑等兵器的越国大军给惊呆了。 “哈~,大战将起兮。速速释吾于地,本姑娘欲逃哉。”施琪看着眼前这支威武雄壮的越国军队,被吓得惊叫道。 说罢,她就扭动着身体想要跳下来,谁知这一动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处。疼得她“嘶”一声惨叫,立刻又老实了。惹得将士们一阵哄堂大笑,纷纷心想:这妹子看着是美得令人窒息,却原来是个“迷糊妹”。 “勿要胡言乱语,汝且细观之,此皆吾越国军卒也。汝伏于吾背,勿要乱动,如若不然,吾便弃汝于此地。”王浩满头黑线,尴尬地轻声喝道。 “禀右司马大人,青龙乡集结已毕”、“禀右司马大人,白虎乡集结已毕”辛田、聂礼两名乡良人上前躬身行礼道。 “右司马大人?”施琪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立即捂住樱桃小嘴,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帅气少年是越国军方三号人物,打死她都不敢相信。 “大人,莫不如命军卒以枯枝制一简易步舆抬此女北行,卑职恐大人筋力悉疲也。”辛田纠结了一阵,终于还是说出口道。 “无碍!辛田、聂礼听令,即刻率大军随本司马常行军北行返回固陵大营,不得有误!”王浩雄姿英发地命令道。 “唯”,两人得令异口同声答道。随即各率领列队北行。王浩背着受伤的施琪,率领四千越国士卒艰难地返回固陵大营。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心中却充满了矛盾与纠结。 施琪的腿部受伤,让她无法自行行走。王浩毫不犹豫地背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迈进。他感受到施琪的重量,却不觉得疲惫,因为他心中有一股坚定的力量,要保护她的安全。四千越国士卒紧紧跟随在王浩身后,他们的神情严肃而坚毅。 足足一个半时辰后的巳午交替时分,王浩才率领两乡人马回到固陵大营。然而,当他们临近大营时,王浩的心中涌起一丝忧虑。因为越军有规定,女人不得入军营,身为军中右司马,他可不想带头破坏这军规。 王浩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这条军规的重要性,但他也不能眼睁睁将受伤的施琪丢在外面。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大营的门口,思考着解决办法。 “辛田、聂礼,汝等二人先行率领大军入营地,待本司马将其安顿后再行入营也。”王浩纠结了一阵,最终下令道。 于是,两人得令率领浩浩荡荡经过关卡入营,王浩则背着施琪来到了他的骖车旁,将她轻轻地放在车厢里。 他命令一名替他看护马车的士兵从营地里拿来了烧酒与食物、水葫芦,给她伤口消完毒又用干净的苎麻布重新包扎好,将食物与水给了小妮子。还找来了粗树枝将她的腿给简单固定了一下。…… 会稽越王宫内,就在固陵发生兵变的第五天,越王允常和越国大司马诸稽郢就已通过飞鸽传书得知了王浩在固陵平定军中叛乱的消息。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兴奋,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允常双手紧握,神情激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欣慰:“王浩真乃智勇之士,此番平定叛乱,实乃越国之幸!” 大司马诸滑郢也难掩兴奋之情,他微微颤抖着说道:“王浩之勇,实乃越国之福也!此叛乱平定,越国必将更加强大!” 此时,越王宫内的苦成、皓进、扶同等也纷纷欢呼起来,庆祝这一胜利的消息。他们相互拥抱,脸上洋溢着笑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会稽城的街道上,人们也纷纷传播着这个好消息。百姓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街头巷尾弥漫着喜庆的气氛,人们对王浩的英勇行为赞不绝口。甚至越国上下,一片欢欣鼓舞,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王浩对军中作了一番简单地布置安排后命令车夫便挥动马鞭,驾着骖车缓缓离开了固陵军营。 一路上,王浩专注照顾着施琪。她的脸色还略显苍白,腿部伤口疼痛让她不时皱起眉头。 “施琪阿姊,汝无恙耶?此去一炷香时辰便可达临浦苎罗村,汝务需执之也。”王浩心中满是关切,轻声安慰施琪道。 “此时髀部尚略带痛感,然则闻君唤吾作阿姊,吾便心之悦矣。”施琪俏皮地说道。 王浩不由得被她给气笑了,死丫头都到这时候还不忘在嘴上占他的便宜。 王浩将施琪的玉腿搁在自己腿上以免马车颠簸受到影响,让她的香软娇躯倚靠在自己身上以减轻痛楚。 马车沿着崎岖的道路前行,王浩让车夫放缓车速,以免施琪的伤势加重。沿途的风景从车窗外掠过,王浩却无心欣赏。 第165章 回归会稽 临近晌午时分,临浦苎萝村的轮廓出现在眼前。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山间的小溪上,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轻轻吹走了冬日的阴霾。 山间的树木开始萌发新芽,嫩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生机勃勃。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仿佛在庆祝春天的到来。远处的山坡上,一片片山花烂漫,五彩斑斓,给整个山区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 山脚下,小溪边隐隐绰绰出现了一些黄土糊墙、茅草为顶、圆木为梁柱的茅舍,与槜李王家村的并无二致。 “琪姐,孰为汝家乎?”王浩轻轻问道。 “此便是,见者乎?彼二人乃便是吾阿爸阿妈也。”施琪螓首探出车窗,伸出春葱般的纤纤玉指指着其中一座茅屋面前的中年夫妇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对逾而立之年的夫妇正站在家门口满脸忧虑、焦躁不安地翘首以盼。那男子的容貌与诸暨苎萝村的西施之父施璟确有八成相似,这也证实了施琪所言非虚。 当他们瞥见王浩抱着女儿渐行渐近时,施琪的父母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浩这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少年军中将领,他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透露出坚毅和果敢。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够洞悉战场上的一切变化;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充满了自信与决心。 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支撑着他们受伤女儿施琪的身体。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惊讶和喜悦,感激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施瑜的脸上写满了惊喜,他不禁向骖车边迈了一步。 “琪儿,汝何往矣?吾与汝阿妈待之已久矣,吾等心忧汝见危也。”施琪的阿爸施瑜难言担忧与关切之色,沉声道。 “今晨吾于双顶山畔采撷本草,不料髀折之。幸得右司马大人助吾裹创且携吾归,承君之恩,感激不尽也。”施琪满含感激地看着王浩道。在自家父母面前,她又是一副端庄文静的嘴脸,将王浩介绍得很正式。 “哦,原来君乃越国右司马大人,草民有礼矣,快请舍内坐。大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之。”施瑜听自家女儿一说,立马肃然起敬,躬身作揖道。言罢,赶紧让开一条路,右手虚引屋内。 施琪母亲施丁氏则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感激地望着王浩,仿佛在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阿叔阿婶不必客套,相逢即是缘。举手之劳,何足道哉?况在下与施姑娘有缘,出手相帮亦属本分。”王浩朗声说道。 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他轻轻地拍了拍施琪的肩膀,仿佛在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他的举止优雅,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让施琪的父母感到无比安心。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只有施琪、王浩和她的父母。感激之情在空气中弥漫,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温暖和美好。 王浩轻声示意停车后,便轻柔且小心翼翼地再度抱起车内昏迷不醒的施琪缓缓走下马车。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施家大门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关切与怜爱之情。 王浩谦逊有礼地微微颔首回应后,轻轻地将怀中的施琪转交给其父母。 “今次营中尚有军务待处分,来日定当登门叨扰也。告辞!”王浩躬身回礼后,即大踏步登上骖车。 施琪父母见王浩这么说,倒也能理解。这次王浩撇下军务专程送自家女儿回来,只怕是耽误了不少正事。虽然这次他不能在家中作客,但固陵离此地并不远,来日方长嘛。他们注视着前方王浩的骖车,良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望着他们紧紧围绕着施琪走进家门那一幕,王浩心头顿时涌上一阵温暖而又欣慰的感觉。然而,他并未多做停留,吩咐车夫驱车返回固陵大营去。 车轮滚滚,卷起阵阵尘土。伴随着王浩逐渐远去的身影,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车轮压过土路时发出阵阵细微的响动声。这声音宛如一首悠扬婉转的旋律,似乎在诉说着他对施琪无声的美好祝愿。…… 施瑜将女儿抱进她自己的房间放在筵席上,本想再询问她一些细节,不料却被自家老婆用眼神示意赶紧离开,只得悻悻离开了。随后,施丁氏眼神古怪地盯着自家女儿看了一阵,嘴巴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咦,阿妈,汝因何尚不离去乎?吾疲矣,欲小憩片刻也。”施琪疑惑地看着自家阿妈说道。 “琪儿,吾且问汝,汝觉右司马此人如何?依阿妈观之,彼乃千载难逢之佳婿也。尔可悟吾之意乎?”施丁氏意味深长地问道。 被自家阿妈这么一说,又联想到今天她与王浩亲密相处的n个片段,施琪那白皙如玉的脸蛋变得有些绯红。 “阿妈,汝休得胡乱猜测,吾与子越乃姐弟也。吾……吾,勿与尔多言矣。”施琪拿话搪塞着自家阿妈道。 看着自家这俏丽女儿一副含羞带怯的怀春少女样子,作为过来人的她哪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啊。可人家这俊逸少年年纪轻轻就居如此高位,只怕自家这傻丫头要抱憾终身了,她只得叹了口气,悄然离开了房间。…… 距离二月二大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王浩留在固陵大营已逾半月之久。这期间,通过飞鸽传书,他一直与会稽城朝中保持着紧密书信来往。 然而,一到夜里王浩除了让自己忙于军务,查看各种竹简,就只有走出中军大帐,抬头仰望着天空那一轮弯弯的弦月了。弦月如弓,恰似家中几位佳人的细长蛾眉,她们那一张张绝美脸蛋依稀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份深深的思念之情,如月光一样,洒在王浩的心头。…… 一天前,王浩如往常一般,看着自南方飞来的信鸽,它如期而至,带来了会稽城越王允常的最新指令,信上说:有急事相商,让他安排好手头事务,速速赶回会稽城。 “现在哗变中受伤的士卒好得七七八八了,军中有辛田,聂礼等在,莫不邪、王霸、吴归三人深受重伤,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花浪来。姒涛虽废柴,只要他不作死就随他去了,如今也确实该回会稽了。”王浩暗自盘算着。 正月二十五的午后,王浩召集了固陵的大小校官,完成了在固陵大营的事务安排与布防。他坐在骖上,心情急切地赶回会稽城。骖马奔腾,带着他渐渐靠近城门。 第166章 特种先驱 经过一个半时辰的疾驰,会稽城已近在眼前,高大的城墙,城楼上来回巡逻站岗的士兵,城门上方气势磅礴的牌匾。一切都那么熟悉,王浩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哎,哥们最近是矫情得大发了,也就是3个小时的车程,居然会这么想家。家中的大小美女们,本少这就回来疼你们喽。”王浩想着她们,内心不免有些激动。 “右司马大人归来矣,吾等速速跪下叩首行礼兮。”有眼见的守城将领见到王浩的骖车立即肃然起敬,喝令部下守城士卒行礼。 王浩平定固陵军中哗变的英勇事迹近几天在会稽城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是路人皆知。不光以霸气侧漏的手段制止哗变,还亲自凭借高超武艺击败悍将莫不邪,给众多伤员疗伤……这些都成为了茶余饭后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对于这样的少年英豪,军中之人自然也发自内心地崇敬与爱戴。这呼呼啦啦一大片,整整齐齐地跪倒在城墙上方,这场面蔚为壮观。 “众将士免礼!”王浩将头探出骖车的车窗,挥手示意道。对于这动不动下跪的军礼,王浩感觉比较头大,他觉得该和允常、诸稽郢提议废除它,改行拱手作揖的军礼就可以了,否则一旦军中有紧急的事,不利于快速行动。 《资治通鉴》记载:汉纪孝文皇帝后元六年(公元前158年),汉文帝亲自至霸上劳军,大将军周亚夫以“甲胄在身,跪拜不便”为由只行拱手礼,汉文帝非但没有责怪,还称赞了周亚夫。 骖车驰入会稽城的北门,只见会稽城的街道上,人们忙碌而有序。王浩的思绪却早已飞到了自家府邸,想象着红颜们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模样。他希望尽快回到她们身边,与她们分享这段时间的经历。 骖车终于缓缓抵达了右司马府邸门前。他轻盈地跃下骖马,仿佛卸下了一身重担,步伐变得轻快而矫健。远远地,王浩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他瞧见了那群美丽动人、风姿绰约的红颜们。她们身穿着华丽无比的衣裙,宛如仙女下凡一般,令人陶醉;脸上洋溢着灿烂如花的笑容,像是春天里最明媚的阳光,温暖人心。 姒瑾高贵端庄,自带一股上位者的霸气;公输姜成熟魅惑,一副大方干练的女掌柜风范;赵莹娇俏可人,看着仿佛一位俏丽秀美的邻家小妹;“四君子”、小桃各有千秋……唯独王嫣然及王二狗小两口有些尴尬。 “吾既归乎,念汝等之切甚矣,余欲于汝等入胸也。”看着这一群环肥燕瘦的莺莺燕燕们,王浩笑嘻嘻地大喊朝她们一声。 此刻,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流涌上王浩心头。他迫不及待地加快脚步向前冲去,张开双臂,将这群心爱之人紧紧地拥入怀中。那一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间浓浓的爱意和无尽的思念。 姒瑾的眼神中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声音犹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夫君,汝今方归矣!贱妾与众姊妹皆念君久矣。……” 其余诸女也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关切地询问着,想知道王浩在外奔波的日子里过得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或者危险。 “二狗、嫣然姐、小燕姐,子越归来矣,尔等无恙乎?与君不见久矣,甚是念哉!”王浩朝着一边的王二狗热情拥抱道。面对王嫣然、李小燕,王浩可就没那么豪放了,只是微笑着对她们拱拱手,毕竟她俩不是自己的红颜知己。 “子越,此番归来便好。家中诸事皆佳,只待君归来兮。”王二狗那张略显肥胖的脸蛋上笑容灿烂,他神情激动地轻拍着王浩后背说道。 王嫣然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俊逸少年,含羞带怯,她非常艳慕姒瑾等诸女,无比渴望加入到她们的行列;李小燕则是看着王浩、王二狗兄弟两人那亲热劲儿,笑得合不拢嘴。 随后王浩转而温柔地抚摸着众红颜的秀发,详细地叙述起自己在固陵越军大营中的种种经历。从激烈的战斗到艰难的决策,再到最终取得的胜利和荣耀,一点一滴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她们。 同时,也不忘讲述那些与战友们共同度过的欢乐时光以及面对挫折时不屈不挠的精神风貌。在这个温馨的氛围中,王浩与红颜们共同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感受着那份深深的情感纽带。 在这个温馨的时刻,王浩感到无比幸福。他深知,有红颜们的陪伴与支持,他的人生才更加完整。他们相互依偎着,走进府邸,共同迎接未来的美好时光。…… 之后的几天,王浩查看了府上所经营的各项生意,还对越国军队建设有了进一步的思考,他初步有了秘密建立一支越国特种部队的想法。齐技击、魏武卒、赵边骑、秦锐士都是接下来的战国时代,各诸侯国最为强大的“特种部队”,很值得越国借鉴一番。 战国时期,魏国推行的武卒制度是一种独特的军事选拔和组织制度。武卒们经过严格的选拔,具备出色的战斗技能和身体素质。 在选拔过程中,候选者需通过一系列严酷的考验。他们要展示出过人的武艺,精通各种兵器的使用;还要具备坚韧的耐力和顽强的战斗精神,以适应长时间的战斗和艰苦的环境。 成为武卒后,他们将接受专业化的训练,不断提升战斗能力。武卒们以编队形式作战,相互配合,形成强大的战斗力。他们装备精良,攻守兼备,成为魏国军队中的精锐力量。 这种武卒制度使魏国拥有了一支高度纪律性和战斗力的军队,在战国时期声名远扬。武卒们的勇敢和坚韧为魏国的霸业奠定了坚实基础,他们在战场上屡建战功,展现了魏国的强大军事实力。 一日,越国的宫殿中,王浩与越王允常、大司马诸稽郢围坐在一起,气氛严肃而热烈。 王浩声音洪亮,眼神坚定地说道:“如今,固陵大营之哗变虽已平叛。然以余观之,吾军之体能、战力皆属平平无奇,若遇虎狼之吴军,恐不敌也。” “然则,依子越之见,越国该当如何?”诸稽郢捋了捋颌下灰白相间的胡须,神情凝重地询问道。 于是,王浩就向他们两人详细阐述了何为特种部队以及特种部队的重要性和作用,强调这支精英部队将成为越国的一把利剑,能够执行特殊任务并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 第167章 越国狼卒 “哦,特种兵、武卒?妙哉。然则,吾越国多山地丘陵,是故若着重装则不便行军作战也。”诸稽郢听着王浩的娓娓叙述,顿感眼前来了兴趣,越国的地形不适合重装也是事实,基于这一点他询问道。 越王允常躺在病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身体消瘦得皮包骨头,原本合身的衣物如今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允常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力,昔日的威严与活力早已荡然无存。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原本坚强的面容此刻也被病痛折磨得扭曲变形。 在这油尽灯枯的时刻,允常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无法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他的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事关吴越两国之间的对抗及越国未来的走向,允常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 “大司马所言甚是,然吾等亦可因地制宜制定宜于越军之特种兵也。重装武卒可适于特种兵卒之遴选及练兵,若夫行军作战者,则适于狼兵之制也。”王浩以拇指食指托着下巴,略一思索沉吟道。 “哦,何者谓之狼兵乎?寡人何以闻所未闻焉?”允常语速缓慢地插嘴问道。 “夫狼兵者,顾名思义,乃为如狼似虎之兵卒也,平素如狼一般疾行于丘陵山地间、深谙地形之利、战则凶悍无匹……”王浩只得无奈给两位大佬科普道。 广西狼兵的着装通常以轻便、灵活为主,他们身着简洁的短衣短裤,脚蹬草鞋或赤脚,以便在山林中迅速移动。头上则缠着头巾,有时候会佩戴简单的头盔。 作战时,狼兵善于利用地形,他们熟悉广西的山地、森林等环境,能够灵活地穿梭其中,出其不意地攻击敌人。狼兵以凶悍、勇敢着称,他们在战斗中毫不畏惧,敢于近身肉搏,善于使用短剑、长枪、弓箭等武器,近距离攻击敌人,给敌人造成巨大的杀伤力。同时,他们也注重团队协作,以小组为单位进行作战,相互配合,互相支援。 此外,狼兵还具有顽强的战斗精神,他们宁可战死也绝不退缩,对敌人展开坚决的攻击,这种顽强的斗志常常使他们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广西狼兵的着装与作战特点使他们成为一支令人畏惧的战斗力量。 越王允常和诸稽郢倾听着王浩的话语,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心中更是一片汹涌澎湃、跃跃欲试。 “子越所虑者甚佳,此特种部队首创者非君莫属也。未知大王以为如何?”大司马诸稽郢听得热血沸腾,他向允常投去希冀的目光,满怀期待地问道。 “可!寡人亦以为此法甚妙,卿可授权子越全权任之。然如今子越与瑾儿大婚在即,寡人唯恐子越无暇他顾也。”允常慈祥地凝视着王浩点头示意道。 “此事无妨,大婚之事子越自当挂怀,目下诸事顺遂,只待二月初二至哉。除此,吾愿为越国效犬马之力也,且请父王及大司马安心。”王浩胸有成竹道。 “如此甚好,汝可有何所求乎?寡人以为首创特种部队之事,为军中乃至越国绝密。遂朝中除吾等三人外,绝不可外传也。尔等可知悉乎?”允常脸色凝重地说道。说罢,他似有深意地看向诸稽郢。 王浩内心一阵狂喜,本来他心中还是有顾虑的。按照历史记载没几个月,老丈人允常就要驾鹤西去,届时勾践上台。那哥们与自己不对付,要是让他知晓并掌控这么一支“国之利刃”,轻则卸磨杀驴,重则他自家一命呜呼,这他不就哭都来不及了吗?如今,允常这么说那就再好不过了。 “启禀父王、大司马,此事尔等可宽心,交吾置之即可。吾以为彼军名唤:''越国狼卒'',其甲胄则视战场置二者,一曰武卒重甲,二曰狼兵轻甲。二位以为如何?” “可!”、“善!”允常、诸稽郢两人皆赞同道。 随后,王浩决定决定亲自挑选军中士卒,他会以自己穿越者的独特眼光,仔细审视着每一个士兵的身体素质、战斗技能和忠诚度。…… 其实,在王浩的内心一直存在一个疑问,那就是关于公输家机关术的传闻。后世传言说公输家的机关术,犹如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那精致的机关器械,仿佛是一件件艺术品,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创造力。 总而言之就是传得神乎其神,与美艳掌柜认识这么久,如今更是到了你侬我侬、如漆似胶的地步。然而,他从未从这个御姐的身上得到过有关公输家机关术的一星半点消息,不知道她是不会这玩意儿,还是说她不愿意让他知道有关公输家的秘密呢? “哎,好纠结啊,我该如何与亲亲二老婆开口提机关术这个事情呢?本少一旦提起这茬,这妞会不会我认识她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呢?”王浩时常纠结这两个问题。 这两天,几女及王二狗姐弟、李小燕都忙着准备王浩、姒瑾大婚的事。姒瑾还得经常回宫里住,赵莹还年幼,因而“伺寝”的大任就落到了公输姜头上,原本王浩离开府上去到固陵军中,她也确实很期待能与自家男人温存一番。 当晚酉时许,华灯初上,灯火阑珊。房间内气氛温馨浪漫,王浩与公输姜说着悄悄话。 “姜姐,为夫尚有一事相询于汝,未知可否?吾自觉此事颇为唐突,遂难以启齿也。”王浩躺在大床上,搂着公输姜那丰满性感的玉体,闻着她那如兰似麝的女人体香幽幽问道。 公输姜含羞带怯、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心上人,嗔怪道:“君与奴家尚有何不可言哉?奴家此生已非君莫属。” “即如此,为夫便直言不讳也。汝公输家可存机关术乎?”王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果然,御姐公输姜闻之,细细的蛾眉微蹙,随即莞尔一笑,蠢葱般玉指刮了一下王浩的高挺鼻梁,调皮说道:“奴家道夫君欲言何事,些许小事吾早有备,明日君便随奴家走一遭便是矣。 王浩看她这样,以为她不想让他知道家族的机密,没想到她早就对他敞开一切,着实是被她耍了一把。他佯装气愤地扬起巴掌狠狠地朝她那丰臀拍下去。 随着“啪”一声脆响,那弹性十足的手感让王浩迷醉,“哎呦,疼死奴家也。”公输姜一声惊呼,满脸幽怨。…… 第168章 春秋女团 翌日上完早朝,吃过朝食(大食)已是巳时许,春光明媚,王浩与公输姜坐着骖车去往她的秘密基地。 “姜姐,吾本以为公输家之机关术传男不传女,却不想汝亦精于此道。且此事涉及公输家之秘辛,是故屡不曾言及汝于也。”王浩搂着御姐公输姜的柔嫩香肩,兴奋地说道。 公输姜螓首倚靠在王浩宽广有力的怀抱中,含情脉脉地说道:“痴人兮,以吾二人今日之交,吾早视汝为公输家之人也。遂公输家于君而言并无秘辛,奴家恒待君开口相询哉。如今公输家仅余吾与盘弟两脉相承,故此阿父破例相授于奴家也。” 王浩闻言喜出望外,心想:公输家的女人还真是宝藏啊,这真是意外之喜。他这应该算财色兼收,坐等“吃软饭”的节奏呗。 不久,骖车按照公输姜指引的方向缓缓驶入一处远离闹市的偏僻角落,这处地方靠近山林,人迹罕至,因而便于隐蔽。同时,离会稽城又仅有五里路,便于采买所需物资。 这里仅有的几座茅屋内不时传出叮叮当当的铁锤敲击声及齿轮转动发出的“咔擦”、“嘎嘎”音。 “夫君,此处便是奴家所创之机关工坊,亦算作公输家于南国之分支也。君随吾下观之兮!”公输姜对于自己创建的工坊很是自豪,炫耀般地扬起俏脸说道。 待骖车停稳后,两人下得车来公输姜即亲密地挽起王浩的胳膊朝工坊内走去。工坊里面伙计都各自忙碌着,看见自家美艳掌柜陪同一名相貌俊逸,气质非凡的少年进来,表情有些诧异古怪。 这家这老板娘一向很少笑得如此灿烂,纷纷猜测起这少年的身份来及与美女掌柜的关系来。各位伙计皆热情地朝公输姜打招呼问好,她则如往常一样一一回礼,顺带将王浩介绍给了这里的所有伙计认识。当然,出于两人暂时尚未成婚这一事实,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暂时只说王浩是自己的好友,其他并没多说。 在公输家的工坊中,随处可见各种精妙绝伦的机关。有的如同灵动的飞鸟,展翅欲飞;有的形似凶猛的野兽,威风凛凛。每一个机关都经过精心设计,齿轮、齿条、连杆等零部件紧密配合,不差分毫。 公输家的工匠们更是技艺高超,他们对机关术的研究深入骨髓。在他们的手中,木材、金属、绳索等普通的材料,都能变成令人惊叹的机关。他们用心打造每一个细节,将机关术的精髓发挥到极致。 当机关启动时,其动作精准而流畅,如同一曲美妙的乐章。伴随着咔咔的声响和机械的运转,人们不禁为之震撼,为公输家的机关术所折服。这种技艺,不仅是对智慧的挑战,更是对工艺的追求。 “姜姐,公输家所创之机关当真妙不可言,乃鬼斧神工之能也。为夫已然为之深深折服矣,未知日后吾尚有时复往此地乎?”走的时候,王浩依旧意犹未尽,满怀期待问道。 哪知道公输姜却风情万种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幽幽说道:“凡吾之物即君之物,夫君亦为此间之主,日后汝可随时来此。”…… 随着王浩与姒瑾婚礼之日的临近,除了朝中事务及军务,他还得考虑如何将此次婚礼举办得有声有色。虽然,以姒瑾的端庄贤淑、知性优雅,她从来都是站在王浩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因此一直宣称希望将婚礼从简。 不过王浩可不真这么认为,为了弥补上次她与终累那次不幸的婚姻,他希望能将婚礼张罗得周全、隆重一些。有哪个女人内心不希望她的心上人能给自己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呢?毕竟婚礼那一刻对她们人生而言意义非凡。 且不管越王宫如何准备,无论从婚礼的膳食还是婚礼当天所要演出的节目安排上,王浩都是绞尽脑汁。大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要引发足够的关注,才能给爱妻姒瑾一个美好的回忆。 “咦,这要是能在这春秋时代,组建一支青春靓丽的少女表演团体,共同穿着古典的服装演奏华夏古风乐器,那得有多么惊才绝艳啊。”王浩脑洞大开,灵光乍现就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 数月前,在家乡槜李王家村时,为了给姒瑾过一个终身难忘的生日,他曾经就让几女穿着他亲自设计的时尚女装,共同演绎了岛国超人气偶像女团乃木坂46(紫团)的一曲《遥远的不丹王国》,此曲颇具华夏藏族风情。 那次仅仅就他们自己家里几人自娱自乐,穿得暴露一点也无所谓,可这次参加婚礼的人必然不少。那就得有更多的女团成员参与演出,如此方能取得令众人瞩目的轰动效果,而且在着装上也得古典端庄、大方得体,不然在众多越国朝堂要员的眼前袒胸露乳何体统啊,人家唾沫星子估计都能淹死他。 “岛国的akb48、乃木坂46,棒国的少女时代、lovelyz,湾湾的she,华夏本土的女子十二乐坊。咦,对了,就是它了,女子十二乐坊。她们演奏的《世界上唯一的花》、《高山流水》、《美丽的神话》都令人闻之如痴如醉。”王浩最终将主意打到了华夏那个以流行音乐方式演奏华夏音乐的女团-女子十二乐坊上。 女子十二乐坊的着装风格独具特色,她们通常身着华丽的传统中式服装,衣服上绣有精美的图案,配以飘逸的裙摆和长袖,展现出优雅的气质。发型也精心打理,配以发饰,增添了古典之美。 在才艺方面,女子十二乐坊以演奏各种乐器而闻名。她们精通二胡、琵琶、古筝、扬琴等中国传统乐器,通过精湛的技艺和默契的合奏,将音乐演绎得如诗如画。演奏的曲目涵盖了古典、民间以及现代音乐,风格多样,旋律动听,让观众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世界中。 她们的表演充满了活力和激情,动作优美协调,与音乐的节奏相得益彰。不仅如此,女子十二乐坊还注重与观众的互动,通过微笑和眼神交流,将观众带入音乐的情感中,营造出热烈的氛围。 打造一个属于华夏春秋时代的女子偶像团体,这个想法看起来十分荒唐、疯狂,但同时令人感到热血沸腾。对于王浩来说并非不可能做到,毕竟他有着心灵手巧的宝藏老婆-公输姜相帮,难就难在从哪儿物色到那十二位及笄之年、姿色出众的女子。 第169章 巧遇李秀 李秀静静地坐在繁华的街头,她的身旁摆放着一把古色古香的琴。她端坐于琴前,身姿优雅,宛若仙子。轻拨琴弦,琴音如清泉流淌,婉转悠扬,如泣如诉。她的指法娴熟,时而轻揉慢捻,时而激昂热烈,将情感融入每一个音符之中。 路人被她的琴音所吸引,纷纷围拢过来,但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自己手中的琴上,仿佛那是她生命的全部。 随着琴音的起伏,她的思绪仿佛穿越时空,遨游于山水之间。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与琴音融为一体。在场的听众皆被她的琴艺所折服,沉醉于这美妙的音乐之中,感受着其中的情感与力量。 这女子的琴技,不仅是一种技艺的展示,更是一种情感的表达。她用琴音诉说着内心的世界,让人们在音乐中领略到古代女子的温婉与柔情。 李秀低头不语,只是专注地演奏着。她的琴技一流,手指在琴弦上舞动,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然而,在她美丽的外表和出色的琴技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痛苦。 她的父亲身患重病,家里已经没有钱给他医治。李秀别无选择,只能出来卖艺为生。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赚到足够的钱,为父亲治病。 王浩漫步在越国会稽城的街头巷尾,享受着这座古老城市的独特氛围。忽然,他被远处一阵余音袅袅的琴音所打动,不禁停下脚步驻足聆听。 忽然,那曼妙的琴音戛然而止,他反而听到了一阵争吵声和求救声从那个地方传来。 “光天化日之下,尔等意欲何为?”一声凄厉恐惧的娇呼声传到王浩耳畔。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看到一个清秀少女正被几个泼皮无赖欺负。少女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汝不知吾等意欲何为乎?小娘子,切莫装傻充愣哉。本公子劝尔从吾等。哈哈哈,孰敢来助尔?”一名流里流气的少年调笑道。 他身着华丽的绸缎长袍,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种放荡不羁的气息。他的面容略显浮肿,双眼游离不定,时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总是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不禁心生警惕。 这样的古代贵族泼皮无赖,既令人生厌,又让人无奈,成为社会上的一股不良势力。 王浩心中涌起一股正义感,他迅速上前,挡住了泼皮们的去路。他的眼神坚定而威严,让人不敢轻易挑战。泼皮们见状,开始口出恶言,但王浩毫不畏惧,他用坚定的语气让他们离开。 少女望着王浩,眼中满是感激和敬佩。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小女谢公子相助也。” 王浩微笑着安慰她道:“不必多礼,此举手之劳尔,姑娘无恙否?”少女点了点头,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微笑。 “姑娘之居于何处?且容在下送汝归。吾唯恐途中宵小相扰也。”王浩本想告辞拂袖离去,可看着少女那单薄的背影,终究忍不住回头开口问道。 少女看着王浩,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袭白衫飘飘,恍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她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螓首微笑,如同一朵出水芙蓉。 “小女子名唤李秀,乃为会稽南城人氏也。敢问公子姓甚名谁,改日定当登门拜谢。”那少女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启朱唇轻声问道。 两人并肩走在街巷中,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秀和王浩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他们发现彼此有着许多共同的兴趣和理想,话题也越来越多。在这个过程中,王浩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快乐。 当王浩将李秀安全送到家时,她再次向他表达了感激之情。王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若姑娘他日逢难,可至城东右司马府寻在下。但有所求,在下当助汝一臂之力也。” 王浩内心有些小纠结,他见识了李秀那高超的琴技,此女容貌更是艳若桃李,正是他想要创建的女团上佳人选。然而,他又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要求,以免人家美女以为他携恩图报,因而转身欲离去。 谁料李秀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她瞪大美眸,颤抖着问道:“且慢,小……小女唐突矣,敢问公子可是吾越国右司马王子浩大人乎?” 王浩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微笑着说道:“李姑娘可是有何需吾相帮之事乎?” 李秀慌忙神色肃穆地对着王浩行了一个肃拜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女愚钝,致有眼不识泰山哉,尚请君见谅之。若蒙不弃,不妨于家中小憩片刻也。” 望着李秀那充满期待的明眸,王浩不忍辜负了她的一片好意,只得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院子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子,墙壁剥落,窗户破碎,屋顶还透着几缕阳光。在屋子的一角,他看到了一位重病卧榻的老父亲,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李姑娘,阿叔身染何疾乎?吾观之似沉疴不起也。何不求良工乎?”王浩看着躺在床上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老头”,关切地询问道。 “实不相瞒,小女家父所染者痨病(肺结核)也,至今已逾数载。家中一贫如洗,实乃无财可医也。故而小女子屡至街巷鼓琴以醵资,皆为家父求疾医(内科医生)也。”李秀黯然神伤、泫然欲泣地说道。 王浩这才明白为了给父亲看病,李秀不得不走上街巷弹琴卖艺。每天,她都会带着那把破旧的琴,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用颤抖的手指弹奏出动人的旋律。尽管生活艰难,但她的眼神中始终透着坚定和希望。 王浩被李秀的孝心给深深打动了,毫不犹豫地从身上掏出三块金饼子塞到李秀的纤纤玉手里 ,沉声道:“李姑娘,些许银两予汝持之,早些替阿叔求良工也。在下亦习得些许岐黄之术,他日待吾备药复登门拜访。” 李秀如今急缺钱财,不得不收下了这三个金饼子,她感激涕零地望着王浩,眼中闪烁着泪花。 王浩看看天色不早,就向李秀提出了告辞,但他暗自下定决心,要尽自己所能帮助李秀和她的父亲。 肺痨(肺结核)用链霉素应该就可以搞定,不过就春秋时代的条件,要从土壤中提取链霉菌分泌的链霉素确实很困难,但也并非全无办法。 离开李秀家后,他心中充满了满足感。他知道,这次的相遇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出手相救,更是一段美好友谊的开始。 第170章 越十二钗 在一个宁静的日子里,王浩来到李秀家,为她患病的父亲医治痨病。进入屋内,王浩看到李秀的父亲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王浩迅速展开医治,古代没有抗生素,只能用中药缓解。 在医治过程中,王浩注意到李秀上街巷卖艺时弹奏的那把古筝,或许是一时技痒,他走到古那把筝前,坐在窗边,开始弹奏起那首动人的《高山流水》。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诉说着一段深情的故事。 李秀静静地站在一旁,被王浩的音乐所打动。她注视着王浩,眼中闪烁着感激和钦佩。随着音乐的流淌,屋内的氛围变得宁静而温暖,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彩!公子琴技超凡脱俗,当真令小女自叹弗如也。”李秀明眸中对王浩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这美妙的音乐吸引了正巧前来探望闺蜜的唐婉。唐婉踏入房间,被那悦耳动听的旋律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走向正在专心弹琴的王浩。 唐婉身姿婀娜,气质高雅,她的美丽如同越国的春花秋月,令人陶醉。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倾听着二胡的声音,仿佛与之融为一体。她的目光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透露出她作为越国才女的非凡才华。 “呀,婉婉,汝可来也。吾已久候汝多时矣!”李秀看到唐婉的到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秀秀,敢问抚琴者为何人也?此人琴技当真出神入化,比之吾等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唐婉迫不及待地小声询问道,她对王浩的音乐才华毫不吝惜赞赏之词。 “哦,此乃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大人,今日彼特来寒舍替家父治肺痨之症也。”李秀那一双美目几乎没离开过王浩身上,面带微笑道。 唐婉微笑着点头,与李秀一同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氛围中。 随着音乐的进行,唐婉的思绪渐渐飘远。她仿佛看到了越国的山水画卷,感受到了那份深厚的文化底蕴。作为越国十二钗之首,她对艺术有着独特的见解和追求。 一曲结束后,王浩缓缓起身,他的目光正与气质出尘的唐婉相遇后者对他露出莞尔一笑。 “右司马大人,此乃小女好友唐婉,彼于会稽城可谓赫赫有名,皆因其位列''越十二钗''之首,才貌双绝也。”李秀给王浩介绍着自家这位好闺蜜,脸上不由得露出自豪、钦佩之情。 “哦,''越十二钗''?莫非乃为十二位惊才绝艳之女乎?请恕在下孤陋寡闻尔。”王浩诧异地问道。 他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曹雪芹小说里的金陵十二钗,是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中十二位女性的统称。她们皆为金陵城中的女子,各具才情,命运各异。 她们有的娇艳美丽,如林黛玉,才情过人,却多愁善感;有的聪慧伶俐,如薛宝钗,识大体,懂人情;有的性格刚烈,如贾探春,有勇有谋,志存高远。她们在贾府的繁华与衰败中,演绎着各自的人生。 然而,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着。她们或悲或喜,或爱或恨,在封建社会的束缚下,努力追寻着自己的幸福与梦想。最终,却都难以逃脱命运的安排,令人唏嘘不已。 金陵十二钗,是那个时代的缩影,也是对女性命运的深刻写照。她们的故事,让我们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常与悲哀。 “久闻右司马大人乃少年英豪,风流倜傥、武艺超群,君以一己之力定固陵之乱,此事会稽城人尽皆知。小女早仰慕已久矣,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唐婉美目流转,盈盈对王浩行一肃拜之礼道。 “姑娘谬赞矣,在下仅区区一介少年,皆赖众袍泽勠力同心哉。敢问姑娘,此''越十二钗''除君之外,尚有何者乎?子越欲创一女团,故需各位佳人鼎力相助也。”王浩对着唐婉、李秀拱手一揖道。 “不敢当右司马大人此等大礼,君乃军中要员公务繁忙,未尝听闻吾姊妹十二人亦实属正常也。夫''越十二钗''者,乃为会稽城坊间所赐之雅号,吾等实愧不敢当也。今有幸闻大人美妙琴音,足见君亦为吾等通道中人。……”唐婉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对王浩娓娓道来。 越国十二钗,犹如十二朵绚丽多彩的花朵,在越国的大地上绽放。她们性格各异,各具才情,或温柔婉约,或聪慧机敏,或勇敢坚毅,或才情过人。 她们有的像清新的百合,温婉动人,善解人意;有的如傲雪的寒梅,坚韧不拔,不畏艰难;还有的像娇艳的牡丹,雍容华贵,气质高雅。在这片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土地上,她们以自己独特的魅力,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在文学领域,她们才华横溢,妙笔生花,用优美的文字抒发内心的情感;在艺术的殿堂,她们翩翩起舞,歌声婉转,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技艺。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她们都信手拈来,令人赞叹不已。 越国十二钗,不仅是美丽的象征,更是智慧与力量的化身。她们的存在,为越国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成为了越国人民心中的骄傲。 “哦,如此说来,除汝等两位,余者皆行踪飘忽不定,在下欲见其一面遥遥无期乎?”王浩一脸遗憾之色说道。 “不然,小女等自有不为外人道之联络之法。然则,敢问何为''女团''乎?”唐婉疑惑不解地问道。 于是,王浩就给唐婉、李秀两女滔滔不绝地讲述了他的想法。私人定制的乐器、服饰、曲子,光是这些都令两女很是期待,但她们依旧有些将信将疑。 王浩看懂了两女的所思所想,转过身变戏法似地掏出了一把二胡,拿在手里把玩。 “此乃子越所制之乐器曰:二胡,容在下为二位抚琴一曲《风居住的街道》,且请二位姑娘品评一番兮。”在两女诧异的目光中,王浩解释道。 王浩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手中的二胡传出悠扬的旋律,仿佛是风在街道上轻声低语。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如精灵般轻盈,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情感。 随着音乐的流淌,两女仿佛听到了风儿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与二胡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自然与音乐的对话。人们被这美妙的旋律所吸引,纷纷驻足聆听,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 王浩的演奏如诗如画,让人陶醉其中。他用二胡诠释了《风居住的街道》的深邃与优美,将人们带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第171章 首次会晤 他手中的二胡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奏出的旋律如泣如诉,扣人心弦。唐婉和李秀这两位“越十二钗”成员,静坐台下,被这美妙的音乐深深打动。 唐婉面带微笑,眼神中流露出欣赏之情,她轻声说道:“此二胡当真妙不可言也,其音色悠扬婉转、委婉动听。未料右司马抚琴行云流水、音音细韵,实令小女望城莫及也。” 李秀也频频点头,接口道:“然也,此乃天籁之音,实属难得,吾等闻之如痴如醉、意犹未尽也。” 一曲终了,王浩收起二胡,面带微笑,那笑容充满了自信,如同春日暖阳,既和煦且深邃。他的眼眸里流露出一股儒雅之气,丝毫看不出他是杀伐果断的军中统帅。 “如何,此乐器乃在下为尔等女团度身定做,除此,扬琴、竹笛、葫芦丝、琵琶、独弦琴等亦皆为如此。此次吾急于赶路,仅携图册傍身也。”王浩说着,从身上掏出绘有他所说这些乐器的布帛给二女看。 “哦~,岂曰右司马大人竟精于此诸多乐器乎?”唐婉扬起秀眉,吃惊地问道。 连李秀也目光灼灼盯着眼前年岁比她们还小的少年满脸诧异,暗忖道:如果这么多乐器他都会,那这家伙还是个人吗? “呃……在下略之一二,二位姑娘愿与余合作乎?汝等只管召''越十二钗''全员来至此一叙,届时,在下携服饰、乐器至此,亲理一应事宜。”王浩故作神秘地扬了扬剑眉说道。 两女闻言相视一笑,朝王浩轻点螓首表示赞同,当即决定与王浩展开合作,共同打造一场音乐盛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携手并进,共同努力,将音乐的魅力展现给更多的人。 按照与王浩的约定,她通过飞鸽传书召集在越国各地的“越十二钗”成员,共同商讨成立女团的事宜。 次日,会稽城的一座庭院中,十二位美丽的女子相继到来。她们或娇柔、或清丽、或妩媚,各具特色,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唐婉微笑着迎接每一位成员,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她身着一袭淡雅的衣裙,身姿轻盈地行走在会稽城的街道上。她的美丽如同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柔和。 “诸位姊妹风尘仆仆至此,皆苦劳矣。今邀尔等前来,乃为创女团一事也。”唐婉抬起双掌下压,目光环视众姐妹缓缓道。 “然也,吾等姊妹两人受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大人所托,诚邀诸位姊妹加入,共创''女子十二乐坊''。届时,大人担服饰、乐器之责也。”李秀也微笑着说道。 “哦~,蓉姐,右司马王子越岂非乃汝意中之人乎?此次汝终可与之聚也,呵呵呵。”曹芳闻言一愣,随即呵呵呵地打趣道。 “死小娘,休得胡言乱语,右司马此等人物岂为吾等可高攀之,莫教人哂也。”见老六曹芳开自己玩笑,老四杨蓉的脸立马感到火辣辣的潮红,板起脸反唇相讥道。…… 众女围坐在破旧庭院中的石桌旁,开始了热烈的讨论。她们畅所欲言,纷纷表达自己对女团的想法和期望。有的希望能够展现越国女子的温婉与柔美,有的则主张要有独特的风格和表演形式。唐婉认真倾听着大家的意见,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在讨论中,她们的思维不断碰撞,创意如火花般闪现。唐婉用笔记录下每一个精彩的点子,同时也引导着讨论的方向,使其更加聚焦和深入。庭院中弥漫着浓厚的艺术氛围,仿佛一场绚丽的盛宴即将开启。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团的蓝图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逐渐清晰起来。她们决定以越国的传统文化为底蕴,融合古典的音乐和舞蹈元素,打造一个独具魅力的女团。唐婉看着眼前充满激情和活力的姐妹们,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她知道,这个女团将会给越国带来新的活力和惊喜。 翌日,王浩如约携带助手婢女-兰坐着骖车往李秀家赶去,琵琶等乐器他早都准备好了。为了不至于太过突兀,他不可能当着唐婉等诸女面从戒指空间中将它们取出,因而他提前把这些东西放在骖车车厢内。 到了李秀的家,当他刚踏进那破旧的院子时候,竟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这一屋子美女简直能亮瞎他的眼,虽说她们比之府上几位还有些差距,却也令人这破败简陋的屋子满室生辉。 当“越十二钗”的各位美女成员们见到丰神俊朗的王浩时,她们的心中涌起了一阵兴奋与羞涩。王浩的出现仿佛点亮了整个房间,他的英俊面容和迷人气质令她们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婢女兰见状气得鼻子都快要歪了 ,不过她可没胆子怪自家右司马大人。虽说她清楚自己只是个婢女,但在她内心王浩就是自己的男人。如今这些狐狸精好不要脸的,看着自家大人那眼神,恨不能把他一口吞了。 “右司马大人,君竟至矣。吾等皆于此待君也。众姊妹,此便是尔等久盼之右司马,汝等皆来拜之也。”唐婉见王浩缓缓走来,急忙上前肃拜道。 被那丫头一喊,美女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王浩的每一个动作,她们的脸上泛起如晚霞般的红晕,心中仿佛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有的人羞涩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却又忍不住偶尔抬起眼角偷瞄一眼;有的人则紧张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试图掩饰内心的激动;还有的人眼神中流露出崇拜与倾慕,仿佛王浩就是她们一直以来的偶像和梦中情人。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甜蜜而紧张的氛围。王浩的存在让这些美女们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动感觉,她们期待着与他更进一步的接触,共同创造出美好的故事。 “久仰右司马大名,小女拜见大人”、“幸会幸会,今日得见大人,实属三生有幸也。”……这么多美女对着王浩娉娉婷婷地行肃拜之礼,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诸位姑娘不必多礼,时日不早矣,尔等各持乐器,待在下亲授尔等弹奏之法也。”王浩挥挥手朗声道。 众女眉开眼笑地跟随王浩到屋外骖车上取了适合自已演奏的乐器。随后王浩开始逐一教授她们琵琶、扬琴、二胡等乐器的技法,她们本身就精通乐理,自然可以触类旁通。 “小兰姐,汝且助诸位姑娘量体,以便据此裁衣也。”王浩轻轻拍拍兰女的香肩,微笑着吩咐道。 第172章 万人空巷 “哦,奴家省得矣,公子安心便是。”婢女兰撅着小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地瞥了那群“狐狸精”一眼答道。 “嗨呀,小兰姐,汝乃为夫之贤妻也,万不可坏吾要事哉。”王浩知道这丫头醋意发作了,因而只得将她拉到一边无人角落,在她的俏脸上轻啄一口,笑着哄道。 等王浩在她那小翘臀上拍了一下后,她才笑嘻嘻地开工。王浩则苦笑着无奈摇摇头,自叹身为一家之主不容易。…… 这两日来,姒瑾一直忧心忡忡、愁眉不展。允常的病情愈发严重了起来,眼看着自己敬爱的父亲日渐消瘦,身体每况愈下,姒瑾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她常常独自坐在窗前,凝视着远方,默默祈祷着父亲能够早日康复。然而,无论怎样努力,她都无法摆脱内心的担忧和恐惧。因为过于忧虑,姒瑾甚至连日常的饮食也失去了兴趣,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堪。 见此情形,王浩心疼不已。他深知姒瑾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于是,他只能默默地陪在姒瑾身边,给她一个温暖的肩膀依靠,并轻声告诉她:“娘子,父王吉人自有天相,汝不必过于伤悲也。” 姒瑾闻言再也忍不住了,内心郁积的悲苦情感一下子如火山喷发一般宣泄了出来。她如乳燕投林一般扑倒了王浩怀里,“哇”一声痛哭流涕。 “夫君,父王恐时日无多矣。贱妾目睹此情此景却爱莫能助,自感好生无用兮。吾果真乃不详之人也!”姒瑾那张粉嫩地俏脸上挂满了泪珠,悲痛欲绝地哽咽道。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当真让王浩无比心疼。 王浩紧紧地将她那柔软的娇躯搂入怀中,使她螓首倚靠在自己宽广温暖的怀抱里。她的泪水滂沱,竟打湿了他胸前大片衣襟。 “汝休要如此自责,生老病死、皆属自然兮。需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吾等只需尽人事听天命也。”王浩轻拍着她温软如玉的美背,轻言细语安慰道。 这个美艳端庄、不可方物的越国长公主今年已是二十一岁了。在她看似坚韧强大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脆弱,而她只把这一面展现给了王浩。 “今日娘子便随为夫同去一处,吾定当予汝一个意外之喜也。”王浩捧起她那明眸皓齿的绝美脸蛋,温言安慰道。 他以宽大的衣袖轻轻擦拭着她的泪痕,宛如一件稀世珍宝般。这个时候说再多恐怕也不济于事,还不如带她外出转移其注意力。否则,留她一个人在家闷闷不乐,容易弄出心理疾病,就好比后世普遍的抑郁症。…… 晌午时分,明媚的阳光洒满了会稽城。温暖的光芒穿透稀薄的云层,洒在古老的城墙上,给人一种迷离而又明媚的感觉。街头巷尾弥漫着初春的气息,柳树开始萌发新芽,嫩绿色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曳。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享受这美好的春光。 大街上,商贩们高声叫卖着各种物品,热闹非凡。传统的小吃摊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引得人们驻足品味。街头巷尾,弥漫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会稽城的晌午,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展现出春天的生机与活力。人们在这美好的时光里,感受着春天的温暖,憧憬着新的一年的希望与美好。 王浩与姒瑾手牵手坐在骖车车厢里,他的左边是自家老婆姒瑾,右边则是二位“小秘”兼小老婆婢女菊、兰二女。她们二人深得王浩发型、服饰设计技术精髓,本次来帮忙给“女子十二乐坊”女团私人定制发型的。 平时她们不是在右司马府,就是在“小王造型设计工作室”。这“两点一线”有些乏味,所以这次能出来两女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很是开心兴奋。 骖车很快就赶到了李秀家,菊、兰两女二话不说,拿着这两日赶制好的古风女装立马开工干活。 “夫君,此处乃何地?君为何带贱妾来此处?”姒瑾一脸懵圈,望着这陌生的破落庭院疑惑道。 “娘子莫要多言,不消片刻便知分晓,届时尔定会大吃一惊也。”王浩拉着她的柔荑,爽朗一笑道。…… 经过一个时辰的精心捯饬,“女子十二乐坊”的所有成员都更衣装扮完毕,可把菊、兰两个小丫头累得够呛。 “越十二钗”们身着王浩精心设计的古典衣裙,宛如从古代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女。每个人的着装都别具一格,展现出独特的魅力,美到了极致。 有的女子身着素淡的长袍,裙摆随风飘动,如同仙子下凡;有的则穿着华丽的锦衣,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闪耀着光芒;还有的则选择了清新淡雅的装扮,给人一种温婉娴静的感觉。 这些女子不仅外表美丽,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她们或娇羞、或妩媚、或清丽、或婉约,仿佛代表了古代女子的千姿百态。 每一位成员的发型都是王浩依照她们的脸型和气质精心设计的。有的是优雅的盘发,有的是灵动的卷发,还有的是别致的编发,每一种发型都完美地衬托出了她们的美丽与独特。 她们的妆容同样精致,淡淡的腮红和唇彩恰到好处地突出了她们的自然美。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魅力,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越国“女子十二乐坊”的姑娘们身袭华丽的传统服饰,在会稽城南一处离李秀家不远的宽敞广场上惊艳亮相。她们的身姿曼妙,气质高雅,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诸位姑娘,来一曲《茉莉花》兮,予诸位途经此地之越国父老助兴也。”王浩朗声道。 女团成员们纷纷点头会意,开始了她们的表演。她们手持各种乐器,或弹或吹或拉,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展现出高超的琴技。她们的动作优雅大方,与身上的古典长裙相得益彰,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微笑都充满了魅力。 悠扬的音乐声仿佛天籁之音,回荡在广场上空,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人们的心间。观众们被这动人的旋律所吸引,纷纷聚拢过来,人山人海,万人空巷。人们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如痴如醉,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 随着演出的进行,现场气氛愈发热烈。观众们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为“女子十二乐坊”的精彩表演喝彩。这场演出不仅是一场音乐盛宴,更是一次文化的交流与传承。 第173章 允常病故 演出结束后,十二位女子面带欣喜,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们彼此微笑着,充满了对乐队缔造者-王浩的感激之情。泪水在她们眼眶中打转,那是对缔造者无私付出的真挚回应。 观众们欢呼着,掌声如潮,将广场围绕。乐坊的音乐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人们沉浸在那美妙的旋律中,如痴如醉。 “小女等献丑矣,多谢诸位父老抬爱,吾等必当再接再厉。吾等姊妹于此谢过右司马大人之倾囊相授与鼎力相助也。”唐婉与十一位姊妹联袂鞠躬谢幕,热泪盈眶地哽咽道。 王浩站在人群后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明白,这十二位女子也因为自身连日的努力付出而获得了成功。 在这一刻,感激之情在每个人心中涌动,如同温暖的春风,将紧紧相连。这个乐队不仅是音乐的使者,更是团结和感激的象征,为整个会稽城和越国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感动。 汹涌如潮的会稽市民退去后,唐婉、李秀等十二女纷纷携手来到王浩面前行肃拜之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小女等拜见长公主、拜见右司马大人。大人之恩,吾等铭感五内也。” 姒瑾落落大方地挥挥玉手道:“尔等皆免礼也。”今天这趟出来,看到这么火爆的场面,她的心情好多了。她面带微笑看着自家的小男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心中充满了自豪。 “哎~,众姑娘无需客套也。汝等已然与余订契画押,皆乃在下之女团成员,余自当倾尽全力助尔等哉。”王浩狡黠一笑道。这相当于现代世界明星艺人签的“卖身契”了,对他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出几日,“女子十二乐坊”的名声如野火般蔓延开来,迅速风靡了整个会稽城,甚至越国的每一个角落。…… 初春的深夜,万籁俱寂,月色如银。越王宫中,病重的允常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他强打起精神,召集了文官武将们到他的寝宫。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烛光在风中摇曳,映照出众人焦急的面容。允常颤抖着伸出瘦弱的手,示意众人靠近。 他的声音微弱但坚定地说道:“诸位,余自知时日无多矣。今召集诸位来此,欲于临终前,将幼子稽会托于尔等也。” 范蠡、文种等文官们纷纷跪地,涕泪横流,发誓将竭尽所能辅佐新君。诸稽郢、灵姑浮武将们则紧握拳头,表达着对允常的忠诚和对未来的决心。 允常看着眼前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强撑一口气断断续续说道:“寡人……盼尔等同心戮力扶保新君,令……令吾越国山河无恙、国泰民安也。罢,汝等……此刻可退也。” 文官武将们默默地退出宫殿站在廊道内,心中充满了悲痛和使命感。他们知道,允常的离去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而他们肩负着守护国家和培养新君的重任。 “速……速召王后南子,长公主姒瑾,右司马王子越至此,寡……寡人有言欲嘱之也。”待众文武退出越王殿,允常艰难地令内侍传召至亲们。…… 在那个宁静的宫殿中,四十岁的半老徐娘——越国王后,静静地坐在越王允常的床边。她的面容虽经岁月侵蚀,却因保养得宜而依然美丽动人。 然而,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悲痛。越王允常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生命的火焰即将熄灭。王后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她的目光停留在允常那憔悴的脸上,曾经的英气如今已被病痛折磨得无影无踪。她回忆起与他共度的美好时光,心中充满了无法割舍的深情。 允常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是在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王后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上天能赐予他一丝生机。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于是将王浩召到身边,进行最后的秘密商谈。王浩匆忙赶到,眼中满是忧虑和悲痛。他静静地坐在允常的床边,聆听着他的遗言。 允常艰难地抬起手,抓住王浩的手臂,声音颤抖地说道:“子……越,寡……人即将薨世,此后越国便托付于君矣。愿君竭力护国佑民,使之繁荣昌盛,如此寡人当含笑九泉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越国的深深眷恋和对未来的担忧。 接着,允常的目光转向姒瑾母女,他的声音更加温柔:“待寡……人薨,南子母女孤儿寡母孤苦无依,君必善待……之也。汝且附耳近前,寡人有物相赠于尔。” 他依言俯身靠近允常,只听得他以只有两人才可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此……玉佩乃寡人贴身之物,今……予汝以备不时之需,他日若朝中有为难汝者,尔可示之以其也。” 只见允常伸出一只形如枯槁的手,颤抖着将一块羊脂玉佩塞入王浩手里,那玉佩上雕刻着“允常”两个精美的鸟篆字。 个门发了,王浩心里一阵狂喜。这就是相当于后继朝代的“丹书铁卷”啊。老丈人啊,你对哥们是真的好啊!就算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 王浩郑重点头,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决心:“余必竭尽所能守越国,护泰水,伴瑾儿。且请父王宽心,吾当不负您君之所托也。” 允常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对王浩的回答感到满意。他眼神逐渐黯淡,最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苍老的手在王后的手中无力地垂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噫,大王薨!”内侍尖细有穿透力的嗓音传遍了整个越王宫,众人闻言齐齐跪倒叩首。 “呜呼哀哉!大王如何忍心舍贱妾而去兮!”王后的悲痛欲绝化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回荡在宫殿之中。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化为了泡影。 王浩默默地站起身,凝视着允常的遗体,心中充满了悲痛和使命感。在那个初春的深夜,王浩带着允常的遗愿,迈出了坚定的步伐,走向未知的未来。…… 越国上下缟素一片,沉浸在悲痛之中。宫廷中,钟声长鸣,哀悼之声不绝于耳。越国的宫廷建筑庄严肃穆,却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 朝堂之上,大臣们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忧虑和警惕。他们明白,老越王的离去意味着越国将面临巨大的挑战。吴国在边境虎视眈眈,越国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第174章 蠢蠢欲动 越王殿内,庄严肃穆。允常的灵柩被放置在殿中央,四周摆满了鲜花和香果。文武大臣们身着素服,缓缓走进殿内,他们的神色凝重而悲伤。 大臣们依次走到灵柩前,献上鲜花,然后默默地鞠躬,表达对允常的深切哀悼和敬意。有的大臣眼中含着泪水,仿佛在回忆着与允常共同度过的时光;有的则紧咬嘴唇,强忍着内心的悲痛。 在灵柩的一侧,站着一位老者,他是越国的大祭司。他手持法杖,高声诵读着悼文,声音庄重而悠扬,回荡在整个越王殿。悼文赞颂了允常的功绩和品德,表达了越国人民对他的深切怀念。 整个吊唁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只有大祭司的诵读声和偶尔传来的抽泣声。大臣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允常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担忧,他们知道,越国的重担现在落在了他们的肩上。 灵堂的左右分别跪着身着缟素的姒瑾母女和棠丽母子,左边南子与姒瑾脸上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哭得身体因哽咽而颤抖;右边的花信少妇则佯装嚎啕大哭,实则一滴眼泪都没有。 “嗟夫,大王,君何以匆匆而薨乎?独遗吾等孤儿寡母,如何度日哉!”棠丽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泪水”哀嚎道。 不仅如此,那女人还在暗自惊喜:这糟老头子终于死了,自己儿子稽会如今得了遗命,马上就要掌控越国大权,真是可喜可贺呀! 要说谁是这次的大赢家,那还非得她棠丽莫属了。朝中他亲大哥-扶同大夫手握大权,有他在他们母子可以高枕无忧了。她偷偷瞟了一眼对面哭得撕心裂肺的南子、姒瑾母女俩,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 在这悲伤的时刻,越国的百姓们也默默地表达着自己的悲痛。街头巷尾,人们身着素服,面容憔悴。他们为失去一位伟大的领袖而感到痛心,同时也对越国的未来感到担忧。 越国的国土上,一片宁静,仿佛整个国家都在默默哀悼。然而,这片宁静的背后却隐藏着涌动的暗流。越国的未来究竟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只有时间才能见证越国是否能够在这场危机中屹立不倒。…… 在阴暗潮湿的大牢中,越国太子勾践面容憔悴、衣衫褴褛,他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焦虑。他得知自家父王薨的消息后,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父王,未料汝竟如此早薨矣,尔教儿臣如何自处乎?”勾践面朝越王宫的方向缓缓跪了下来双手抱头,十指深深地插入凌乱如枯草的头发中,表情痛苦地低声呢喃道。 而在太子宫被囚禁的太子妃雅鱼,她的内心却显得无比兴奋。她的眼神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似乎对这一消息有着不同的反应。 “此番,吾当可解禁复自由之身矣。子越,尔可知奴家于此苦候君助吾脱困乎?”蓬头垢面的雅鱼内心疯狂地呼喊着。 这些日子她快要被逼疯了,堂堂一个太子妃竟凄惨至此。不光吃喝成问题,天天饿着肚子不说,由于自由受限寸步难行,那些低贱的奴才还狗眼看人低,对她近而远之,任她自生自灭。 雅鱼都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身上跳蚤活动猖獗,浑身痒得她探手到处挠痒痒。身为堂堂一个越国贵族出身的大家闺秀,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苦。 上次王浩路过太子殿探望她、安慰她,让她孤苦无依的心里感觉好受多了 。而且那些侍卫再也不敢对她呼来喝去了,她的吃喝也已然不成问题了,雅鱼知道这都多亏了王浩这个俊逸少年。 勾践紧握着牢房的铁栏,他深知自己的处境艰难。原本寄希望于继承王位,一展抱负,但如今却被囚禁于此,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他的眉头紧锁,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雅鱼则静静地坐在太子殿,她的兴奋并未表露在外。然而,她的内心却在盘算着自己的未来。或许,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她心中暗想着。 “如此碌碌之太子妃,不当也罢。许彼时吾大谬矣,勾践此人诚不可赖也。”雅鱼想起这些年跟着勾践所受的窝囊气,就忍不住一阵腹诽。 勾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回忆起与父王的点点滴滴。他为自己无法尽孝而自责,为越国的未来而担忧。而雅鱼的兴奋却如同一股暗流,在她心中涌动。 大牢中的气氛异常沉重,勾践的焦急与雅鱼的兴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他们的未来将走向何方,无人能预料。…… 吴国姑苏吴王宫,早有探子通过飞鸽传书将老允常病逝的消息告知于吴王阖闾。他命内侍召集众文武大臣来王宫议事,并将收到的消息当众告知于众大臣。 “诸位,尔等以为当此之时,吾吴国该当如何乎?汝等尽可畅所欲言也。”阖闾看着大殿上的众人询问道。 吴王阖闾端坐于王殿之上,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决心与果断。他的下方,伍子胥和孙武等重臣位列两旁,众人神情严肃,静待吴王的命令。 吴王阖闾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越王允常病逝,此乃天赐良机。吾等当厉兵秣马,筹备粮草,准备出兵伐越,以雪前耻!” 伍子胥拱手进言:“大王,越国新丧,士气低落。此时出兵,必能一举攻克。”孙武亦附和道:“吾军兵强马壮,且有相国大人之谋略与下臣之兵法,定可势如破竹也!” 阖闾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下令:“各部尽快调集兵力,整军备马。同时,务必确保粮草充足,以供大军征战之需也。” 殿内响起一片应和声,众人纷纷领命而去。吴王阖闾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与自信。他知道,这一战关系到吴国的荣辱与兴衰,必须全力以赴。吴国的城池中,士兵们忙碌地操练着,鼓声、喊杀声响彻云霄。粮草也在源源不断地运往军营,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臭小子,你在会稽城一切还好吗?有没有想姐姐啊,姐可是在姑苏对你日思夜想、茶饭不思、辗转难眠。你若是胆敢将老娘抛之脑后,看我不杀到会稽城扒了你的皮,哼!”滕玉在自己的宫中喃喃自语道。 自上次与王浩在会稽城“龙凤传舍”一别已有月余。那一次两人在传舍颠鸾倒凤,“共赴巫山云雨”,一夜梅开数度,导致她的“大姨妈”到现在都没来串门,害得她又喜又惊。 第175章 举国哀伤 阏逢默默地站在滕玉公主的身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爱慕。他紧握着手中的情报,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敬意和忠诚。 滕玉公主高贵而美丽,她的存在让阏逢感到心动不已。 “禀统领,据探子来报:老越王允常薨,如今会稽城举国哀伤、人心惶惶矣。卑职听闻目下吾吴国欲趁机举兵伐越也。”他小心翼翼地将老越王允常薨的消息告诉她。 按照他对自家心目中“女神”的了解,这个吴国“军中之花”一定会对此兴致盎然。 滕玉公主专注地听着阏逢的禀告,她的表情严肃而专注。她微微皱起眉头,思考着这些消息的意义和影响。阏逢静静地注视着她,眼中的情感愈发深沉。 “这下恐怕要出大乱子,我到底要不要把姑苏这边准备出兵攻打越国的事情告知那家伙呢?哎,好纠结啊!要是我偷偷把消息告诉了他,那我这算不算投敌卖国、吃里扒外啊,那我要是不告诉他,万一吴越两国打打起来,我儿子他爹不幸被误伤死翘翘了怎么办?”滕玉秀眉微蹙,实则内心处在激烈的天人交战中。 “公主,尔如何乎?此外,近期一支名曰''女子十二乐坊''之少女团藉精湛乐技,出众姿容,迥异风格风靡会稽城及至全越。卑职亦感惊诧,究竟何人可掌如此一支女团,据说其成员皆为''越十二钗''。等闲之决计无法掌控此诸多才貌双绝之尤物也。”接着,他又提到了“越十二钗”一炮走红的消息,语气中难掩兴奋。 “哦~,竟有此等事?想必彼定为风流倜傥之雅士也。”滕玉绝美俏脸上露出一丝莞尔笑容道。 其实,她早就猜出了这必然她家小男人的手笔,前世他就很喜欢岛国乃木坂46女团,如今也就是换个时空亲手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而已。 “小样,你现在肯定是在窝在你那金屋藏娇的右司马府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吧?这回你可得意了,亲手创立''女子十二乐坊'',实现了心中的梦想。”滕玉内心腹诽道。 在这一刻,阏逢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高冷“女神”,只要能远远看着她,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决定将这份暗恋深藏在心底,他愿意默默地守护着滕玉公主,为她效力,为组织奉献一切。…… 二月初二,本应是王浩与越国长公主姒瑾喜结连理的日子,但由于越国国王允常的突然薨逝,让这场婚礼被迫取消。 王浩与姒瑾得知消息后,心情沉重。他们原本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却被命运的无常所打破。婚礼的筹备已经就绪,红绸花轿、鲜花礼乐,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宫廷中,人们默默地忙碌着,为允常的葬礼做着准备。王浩和姒瑾也投身其中,尽自己的一份力。他们用沉默和行动,表达着对允常的敬意和怀念。 是夜,凤栖殿内姒瑾身着素衣,面容憔悴,她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等待婚礼的喜悦。她的脸色憔悴不堪,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行尸走肉,良久她才幽幽回过神来。 “夫君,宫中传讯此次姻已被废矣,君欲斥之于奴家乎?哎,吾此生命多舛矣,唯恐累及君也。”姒瑾情绪低落地说道。 “娘子无需多虑,夫姻者,仅乃式耳。余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矣。”王浩将她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娇俏脸蛋道。 王浩默默地陪伴在她身旁,给予她安慰和支持。他们共同承受着这份失去的痛苦,彼此的心更加紧密地相连。 婚礼虽然取消,但王浩和姒瑾的爱情并未改变。他们将等待合适的时机,重新筹划他们的未来。这段经历让他们更加坚强,也让他们明白,生命中的变故和挫折无法预料,但爱可以经受住一切考验。 阴雨绵绵的春日子夜火把明亮,会稽印山巅弥漫着一片肃穆的气氛。越国王室成员和朝堂文武大臣们身着素服,神情庄重地聚集在一起,为允常举行下葬仪式。 天空阴沉沉的,细雨如丝,静静地洒落在人们的身上和地面上,仿佛也在为这位逝去的国王默哀。 王室成员们面容憔悴,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悲痛和哀伤。尤其是南子、姒瑾这母女两个,更是心痛得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负责抬灵柩的越国士卒身披缟素,缓缓抬着棺椁走向墓穴,将允常的遗体安放其中,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逝者的敬重和怀念。 “呜呼 ,大王莫独留吾等母子。贱妾毋无君矣。”南子来不及抹脸上的眼泪,梨花带雨地疯狂冲上去嚎哭道。她竟死死抓着棺椁的盖板,整个身子扒在上面,不让抬棺的士卒们下葬。 “母后,父……父王已然驾鹤西去,汝当节哀矣,勿要哭损身体也。不尔,父王于九泉之下亦必不安兮。”姒瑾带着哭腔痛哭流涕地上去拉住自家母后。 “王后,万勿误大王下葬之吉时也。逝者如斯,尚请节哀也!”主持下葬的越国大祭司重重叹了口气道。 “啊,不……”王后惨叫一声,一口气上不来就身体一软,昏死过去了。眼看她的娇躯就要摔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王浩一把抱住老岳母的身体将她揽在怀里。 朝堂文武大臣们默默地站在一旁,他们的表情严肃而坚定,仿佛在向老国君表达着最后的敬意。 大司农皋如、大将军石买、行人曳庸等几人是朝中颇具资历的老人了,他们都一路追随允常过来,对于老国君的感情也十分深厚,他们都老泪纵横,用衣袖不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哽咽着目送允常的灵柩入土。 “父王,君为何不待儿臣归便匆匆薨矣。呜呼!”一道俏丽的人影穿过人群放声大哭道。众人循着那道倩影看去,原来那女子便是允常的小女儿,越国的小公主-姒嬛。…… 几天前,姒嬛得到父王薨的噩耗后,她心急如焚。她马不停蹄地自卫国朝歌城赶回越国。一路上,她泪如雨下,心中充满了悲痛和不安。 当姒嬛终于赶到越国印山的葬礼现场时,她的心情愈发沉重。姒嬛缓缓地走向父王的灵柩,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哀伤。 姒嬛静静地凝视着父王的灵柩,眼中满是悲痛和思念。她想起了父王对她的疼爱和关怀,那些曾经的温暖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心痛难忍。终于,她奋不顾身地朝着正准备下葬的允常灵柩扑了过去。…… 第176章 内忧外患 整个场面庄严肃穆,没有人说话,只有细雨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人们的心情都格外沉重,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在这片寂静中,允常的离去成为了越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节点,也让人们更加珍惜当下,铭记这位伟大国君的功绩和品德。 随着老越王允常的与世长辞,朝臣们分暗中成了两派,分别支持前太子勾践和公子稽会两位公子争夺王位。两派之间的分歧如同经纬分明的线条,清晰可见。 一方是勾践的支持者,坚信勾践具备领导国家的才能和智慧。这一派以范蠡、文种为代表,他们一开始弃楚赴越就是奔着勾践去的。 在一个春日的夜晚亥时时分,月光如水,微风轻拂。范蠡和文种秘密地相聚在范宅的一间屋子里商谈,他们的神情严肃,仿佛肩负着重大的使命。 房间里,烛光闪烁,映照着他们坚定的面容。他们轻声交谈着,讨论着越国的现状和未来的计划。 “少禽兄,允常存于世时吾等不便一展所长。如今,彼已薨矣。目下,越国国内暗流涌动,吾等当速行践策也。”范蠡脸色凝重地说道。 “哦~,少禽兄,以君之见吾等该当如何?吾等自楚而来,乃为''联越制吴''也。大王亦始终关注会稽之局,命吾等速依计行事兮。”文种沉声道。 两人来越国已经有些年头了,可由于太子勾践一直不招允常待见,故而使得跟随、辅佐他的范、文二人也不受重用。范蠡至少还弄了个会稽令的差使,文种就直接因没机会而隐居,多亏了右司马王浩此人联合朝臣大力举荐,两人才有机会出入朝堂。 “目下,吾等当速设法使勾践脱困,使之登基。而后,复徐徐图之也。”范蠡看着摇曳的烛光,思索片刻后道。 “谈何易兮,勾践如今身陷囹圄,未得王令,恐无法复自由之身也。”文种摇头叹息道。 “哎~,为今之计,只怕需另辟蹊径方可救其脱困矣。吾等莫不如暗中与皓进、扶同洽之,彼二人亦为勾践之拥护者也。”范蠡眼前一亮,灵光乍现道。 除了他们,还有皓进、扶同也是勾践的铁杆拥护者,他二人一直矢志不渝。范蠡显然是想到了这点,才有如此一说。 “夫右司马王子越者,乃助吾二人上位之人兮。想必彼定然亦为勾践之拥趸者,依愚弟之见,吾等亦当联之以共襄盛举也。”想到王浩这个助他们两人脱困的少年,心怀感激地提议道。 然而,他的提议并未得到范蠡的认可,他借着幽暗的烛火在屋内来回踱步,似是在思考文种这个提议的可行性。最终他停下脚步,眉头紧锁,看向文种时表情很凝重。 “吾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哉。王子越此人助吾弟兄上位确不假,然此一时彼一时。公子稽会乃允常指定继任之君,王子越亦或拥其上位也未必也。”范蠡见文种一脸期待之色,他就此耐心解释道。 范蠡目光锐利,他分析着前太子勾践的优势和劣势,提出了一系列助他脱困与成功夺取王位的策略。 另一方则是稽会的拥趸者,公子稽会虽只是个年仅十岁的小毛孩子,可他是老越王临终前指定的王位继承人,光凭这一点他就占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这一派以石买、曳庸两只“老狐狸”最为起劲,他们一心做着扶幼主上位,然后控制住棠丽、稽会这对孤儿寡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美梦。 再有就是昔日允常跟前的宠妃-棠丽了,这个时候她上蹿下跳,为了自家儿子上位而到处游说拉拢人。 虽说她亲儿子稽会得了允常的遗嘱即将继任为君,可他儿子终究太小,再一个支持勾践的“铁杆粉丝”可是大有人在,未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也很难说。 她这个当娘的必须不遗余力地将亲儿子推上越王宝座,才可以“母凭子贵”、高枕无忧。 这一晚戌亥相交之时,棠丽应石买、曳庸两人的邀请,趁着夜深人静鬼鬼祟祟来到石买的大将军府邸密谈。 “哦,棠丽夫人,尔可来矣。吾与行人大人已久候汝多时也。来来来,请坐。”当棠丽进入屋内时,石买笑容灿烂地招呼道。 只见石买、曳庸两人相对各自坐在一张食案前,案上有酒有肉,酒香肉香四溢,两个老头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二位大人深夜约奴家前来,岂为饮酒作乐乎?尚请速速言明,夜色已深,奴家不便久留于此,吾欲早归安寝也。”棠丽见状俏脸含霜道。 她本身姿容撩人,具有一股妩媚成熟的风韵,这么多年来委身于允常一个糟老头子早就烦透了。这次要不是为了儿子稽会能顺利登上王位才虚与委蛇,否则,她才懒得搭理这些身上长满老人斑的垂垂老朽呢。 “哎~,夫人何必急乎?饮上一爵吾等再谈不迟也。请!”石买对那妇人的急赤白咧视若无睹,依旧悠哉悠哉地道。 棠丽无奈之下,只得抓起第三张食案上的酒壶自斟了一爵,一口饮尽。 “此番,二位便可与奴家详谈乎?”棠丽喝下这爵酒后,脸上浮现了一丝撩人的红晕,她娇喝道。 “夫人,此番约尔前来乃为议公子稽会登基之事。依规制公子稽会需于三月后方可登基继任为新君,此中夜长梦多,难保彼勾践之拥者毋趁机翻盘也。若欲使公子登位,右司马王子越至关重要哉!”石买对她循循善诱道。 “哦,大将军以为夫王子越竟首要如斯乎?何以见得?”棠丽秀眉紧蹙,疑惑道。 “汝乃一介妇人,于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也。夫右司马者,长公主夫君也,彼亦为军中后起之秀,况朝中文武皆与之私交甚笃也。”曳庸忍不住插嘴道。 那家伙是搞外交的,对朝中人际关系洞若观火。…… 宫廷内的明争暗斗犹如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而在这暗流涌动之下,越国的未来悬而未决。 整个宫廷被权力的争夺所笼罩,每个人的命运都似乎悬在一线之间。这场争夺王位的较量,将决定越国的走向,也将影响着每一个人的生死荣辱。…… 农历二月十七,王浩从越王殿刚到家就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他定睛一看它竟来自于姑苏吴王宫的滕玉。 “臭小子,你在会稽还好吧?事情紧急,姐姐就长话短说,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吴王阖闾很快就会率兵伐越了……”。 轰,王浩看完信如遭雷劈。 第177章 越国双娇 王浩眉头紧蹙,手中的飞鸽传书仿佛重若千钧。他站在窗边,遥望着姑苏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越国如今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困境,局势岌岌可危。国内政局动荡,拥勾践与拥稽会两派为了帮助自己的主子上位而明争暗斗、势同水火;而外敌吴国又在边境虎视眈眈、厉兵秣马,越国的命运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王浩深知固陵军营的重要性,那是越国最后的根据地,也是希望的火苗。他必须尽快赶回固陵,与将士们并肩作战,共同守护越国的安宁。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步伐坚定地向着门外走去。眼神中闪烁着坚毅和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固陵军营中的战火与硝烟。他知道,这是一条充满艰险的道路,但他无怨无悔。 王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他带着滕玉的消息,背负着越国的未来,踏上了回归固陵的征程。在那片风雨飘摇的土地上,他将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书写属于越国的传奇。…… 在一个宁静的春日午后,姒嬛在越王宫中百般无聊,她去凤栖殿寻姐姐姒瑾聊天解闷,几乎将整个宫殿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姐姐的半点人影。 “母后,尔可知晓吾阿姊何往矣?适才吾至凤栖殿寻之,然则却未果也。”姒嬛风风火火地在宫中搜寻着自家姐姐的身影,却与迎面而来的母亲南子不期而遇,她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道。 阳光柔和地洒在南子的脸上,尽管岁月已经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细微的纹路,但她的风韵依然存在。她的目光迷离,似乎还沉浸在允常离世的伤痛中。 南子的眼神渐渐有了生气。小女儿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她紧紧地拥抱着南子,使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弱的笑容,伤痛似乎稍稍减轻了一些。 “哦,尔姊当往东城右司马府寻汝姐夫也。若汝有暇时,亦可前往寻彼。”南子看着自家这小女儿的活泼乖巧模样,笑容慈祥而温婉地说道。 姒嬛秀眉微蹙,抬起螓首看着自家饱经风霜的母后,满脸狐疑道:“母后所言可是父王葬礼当晚,负汝而归之少年乎?彼仅为区区一乳臭未干之少年耳,何以为吾姊之夫君乎?” 姐姐姒瑾今年已是二十一的成熟少妇了,而那个少年虽相貌俊逸出尘、气质独特,但看年纪也不过十四五岁,两人如何会有那种亲密的关系?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南子见那妮子如此轻看王浩,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她开始耐心给姒嬛讲起有关王浩轰轰烈烈、波澜壮阔的事迹,从孤身入敌营杀死吴国前太子终累,……一直到最近他平定固陵大营哗变,创立越国“女子十二乐坊”。 听得姒嬛如痴如醉、欲罢不能,听罢了,她心中一动,决定前往右司马府寻找姐姐,兴许还能邂逅那个小“姐夫”。 于是,她轻盈地登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出宫殿。姒嬛靠在窗边,注视着沿途的风景。街道两旁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行人如织,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不多时,马车抵达右司马府。姒嬛下了马车,眼前的府邸宏伟壮观,门口的石狮威风凛凛。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入府中,心中满是对与姐姐相见的期待。 姒嬛走进右司马府,四处寻找姐姐的身影。正当她四处张望时,目光与王浩不期而遇。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王浩凝视着姒嬛,被她绝世的美貌所吸引。姒嬛的肌肤如羊脂般洁白,细腻如丝;她的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泊,充满神秘感,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她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她迷人的脸庞,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姒嬛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同样被王浩独特的气质所吸引。王浩身材高挑,俊秀的面容轮廓分明,深邃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温柔。他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让人感到无比舒适。他的穿着简约而不失品味,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这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们仿佛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一种默契和渴望。周围的世界渐渐模糊,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存在。一种奇妙的情感在两人之间蔓延,如同细腻的琴弦被轻轻拨动,奏出美妙的旋律。 “尔乃……越国右司马王浩王子越乎?”姒嬛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率先开口询问道。 王浩凝视着姒嬛,心中不禁一动,他惊讶地发现姒嬛和姒瑾长得极为相似,仿佛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不由得暗自赞叹道:好一对“越国双娇”姊妹花。 “正乃区区在下,汝可是二公主姒嬛乎?不日才自卫国朝歌归来乎?吾屡自乃姊之口听闻公主之事也。”王浩对着姒嬛躬身一揖,笑声爽朗道。 “不必多礼,姐……夫乃人中龙凤,越国……哦不,全天下少年之中翘楚也。嬛亦尝闻姐夫之壮举于母后、阿姊也。”姒嬛面带娇羞地莞尔一笑道。 自己一个十九芳华的大龄少女面对一个十五岁少年,刚开口叫出“姐夫”两字委实有些别扭。然而,姐姐与这“小鲜肉”早都已经到了“你侬我侬、如漆似胶”的程度,若不是父王的突然离世,两人早已完婚,因而叫他一声姐夫也是实至名归。 他们开始交谈,话题流畅而自然,姒嬛的声音清脆悦耳,王浩的回应幽默风趣,笑声不时在空气中回荡。 “汝阿姊此刻必于花园中,待吾携汝一道前往也。”言罢,王浩在前带路,姒嬛自然而然地跟在后面,两人一起朝后花园走去。 姒嬛倾听着王浩的话语,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王浩则专注地望着姒嬛,眼中充满了欣赏和兴趣。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他们的交流愈发深入,彼此的了解也逐渐加深。 随着对话的进行,姒嬛和王浩发现彼此有着许多共同的兴趣和见解。他们沉浸在愉快的氛围中,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相谈甚欢之际,他们的心也渐渐靠近,一种奇妙的情感在两人之间萌芽。 两人谈笑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后花园。姒嬛见到姒瑾,与之相视而笑,随后一同在花园中漫步,欣赏着美丽的景致,分享着彼此的近况。姒嬛讲述了在凤栖殿中的生活琐事,姒瑾则讲述了在右司马府中的见闻。姐妹俩的笑声在花园中回荡,充满了温馨与和谐。 第178章 医治肺痨 王浩坐在家中,与姒瑾、公输姜、赵莹等女子相谈甚欢。房间里弥漫着轻松愉快的氛围,笑声不时传来。 “瑾姐,王后如今无恙否?其气如何乎?”王浩想到允常下葬当天,王后南子那近乎崩溃的表情,不由得关切道。 “嗯,尚可也。母后当前颜色红润、白里透红,奴家原亦忧心匆匆,但见彼此刻如此,便安心矣!”姒瑾莞尔一笑道。 “姜姐,铺中可尚好?近期吾尚有要事需汝及机关铺鼎力相助,此事恐关乎越军之战力,毋需全力以赴方可。”王浩走上前贴近公输姜的颀长娇躯,凑近她那元宝般晶莹剔透、秀气可人的耳朵,轻声说道。 公输姜轻轻点头表示还好,她的耳朵被王浩口中吐出的热气弄得麻麻酥酥的,心痒难耐。她暗自目光幽怨地嗔怪王浩:让这小子吃了自己,他非得死心眼,要在成婚之夜把她的身子拿走,每次又撩拨得她心痒难耐。 然而,这份宁静突然被一阵“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破。王浩与一众莺莺燕燕都安静下来,目光诧异地朝院门方向看去。 “小兰姐,烦尔前往启门一观,竟何人如此无礼?”王浩好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正想趁机和家人好好亲近一番,没想到就这么被粗鲁打断了,没好气地对婢女兰说道。 婢女兰不情不愿地迈着小碎步打开院门一看,原来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女子十二乐坊”成员之一-李秀,顿时不由一愣。 李秀那张俏脸上焦灼之色溢于言表,站在门口不停地踱步,时而停下脚步向外张望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不安和担忧;她那美丽的脸庞此刻也因为焦虑而显得有些苍白,额头上甚至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始终坚定地望着院内。 “咦,李秀姑娘,汝可有何急事欲寻吾家右司马大人乎?勿多言,且请入寒舍稍待片刻也。”婢女兰见是她,立马笑盈盈地拉着李秀的玉手说道。 “右司马大人,请恕小女无礼,扰君清静也。然则,小女眼见吾阿爸之痨症病入膏肓,因而寻遍全城亦无疾医医使其愈也。如今小女别无他法,唯求大人出手相助耳!”李秀都来不及走进院子就开始痛哭流涕道。 院内几女见李秀哭得撕心裂肺,心里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更何况李秀身为“越十二钗”诸女之一才貌双绝。只是,她为这个久病的老父所累,这在后世就是电视剧《欢乐颂》里的樊胜美,自身再优秀也架不住有一个糟糕的家庭。 “夫君,李秀姑娘甚为可怜,其为人至孝至善也。君莫不如就此出手相助一番乎?”姒瑾上前替李秀求情道。 “李姑娘,此前在下曾答允复赴贵府替阿叔,然因近期诸事繁忙,遂险些忘此事也。”王浩挠挠头,满含歉意道。 王浩凝视着她那满含焦虑与恳切之情的眼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终于做出了前往的决定。…… 实际上,在此之前,王浩曾历经千辛万苦只为找到链霉菌以治疗李秀所患的肺痨疾病。这段时间里,他四处打听、翻阅古籍,不辞辛劳地探寻着每一个可能藏匿这种珍贵菌种的地方。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经过漫长而艰苦的努力之后,王浩终于如愿以偿地寻得了链霉菌,并成功地制作出了链霉素。…… 此刻,王浩不敢有片刻停留,当下快速准备好救治肺痨所需要的口服链霉素药物,与李秀一同坐着骖车火速赶往李秀家。 到了李秀家,王浩下令车夫立刻停下骖车。他王浩背着沉甸甸的药箱,顾不上休息,与李秀再次跨入那个阴暗潮湿、摇摇欲坠的破旧小屋,李秀心急如焚地跑到父亲的病榻前。 “阿爸,汝务必恒之矣。右司马大人至矣,其必可愈汝也。”李秀痛哭流涕地跪在病榻前哽咽道。 他那饱经沧桑的父亲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显得那么微弱,仿佛随时可能停止。 伴随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父亲的身体因肺痨的折磨而颤抖不止,原本健康强壮的身躯如今已被病魔侵蚀得面目全非。 李秀紧紧握着父亲那瘦骨嶙峋的手,眼中满含忧虑和悲痛。她默默地注视着父亲,心中涌起无尽的哀伤。这个曾经给予她温暖与庇护的男人,如今却如此虚弱不堪,生命之光似乎正在渐渐熄灭。 王浩打开药箱,熟练地取出链霉素口服药丸。李秀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双手紧握,心中默默祈祷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秀阿爸的病情终于有了明显的起色。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李秀感激涕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右司马大人,奴家谢君予吾父活命之恩。今后,奴家之命便专属于君矣。吾之身心,悉随尊便也。”李秀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她对王浩的感激之情,她腼腆羞涩地说道,声音却越来越小。 李秀的阿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自她记事起,就是她阿爸李三根一把屎,一把尿地将她拉扯大。可由于常年积劳成疾,如今李三根就成了这副德行,在她绝望之时,王浩却横空出世,如救世主一般拯救了他。 对于李秀来说,李三根就是她的全部。这个恩情可谓大于天,就算让她给王浩为奴为婢,她都心甘情愿,只是当她说出那番话还是觉得无比羞人。 王浩微笑着安慰她:“汝勿需忧心阿叔,其疾渐愈矣。啖药之法于此帛之上,仅需按时啖之,不日便可愈彼也。” 他又仔细叮嘱了李秀一些注意事项,笑着说他会一直关注着李秀阿爸的病情。然后背起药箱,就准备离去。 李秀听了,心中充满了希望和感激。伸出她细长的纤纤素手,拉住王浩的手臂便舍不得让他离去,她的明眸里似有清澈水流溢出。 “李秀姑娘,且请留步矣,汝慎查察阿叔之疾情,若察之不妥,可即往寻余也。”王浩走到院门口,即将踏上马车时,最后又嘱托了一句道。 “王郎,此后请君唤奴家为秀儿,暇时勿忘往家兮。”李秀小跑着双手环住王浩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幽幽说道。 王浩微笑着挥挥手离去,望着王浩离去的背影,李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是王浩的医术和善良给了她阿爸康复的希望。 第179章 神火飞鸦 按照史书记载,允常确实是在公元前497年薨,但着名的槜李大战应该是在明年(公元前496年夏)爆发。那么时间上有些错位啊,本该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才对,这和滕玉给的信息貌似对不上。 王浩一直琢磨着这里面是否又出了什么问题导致阖闾亲率大军伐越的槜李之役一直延后到明年了。 史书记载,阖闾是在越国举国服丧之期兴兵伐越,这也不难理解。古人的服丧期、守孝期很长,足足有三年之久。 然而,这个三年之期只是在先周时期才真正实现,到了西周时期,“三年之孝”只是名义上的,实际是按照:天子七月、诸侯五月、士大夫三月、士二月之丧。 幸亏他没把得自姑苏滕玉这边的吴国厉兵秣马准备举兵伐越的消息告诉别人,这也就避免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不管怎么说吧,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总归没问题的,第一.秘密研制一些领先于这个时期的武器,诸如:神火飞鸦、神臂弩、八牛弩(三弓床弩)、猛火油柜等就可以了;第二.秘密训练一支''越国狼卒''特种部队。”王浩这些天一直在琢磨着接下来迫在眉睫的工作。 阳春三月的一个夜晚,王浩、公输姜享受着难得闺房之乐,御姐老婆公输姜最近忙得能飞起来。 一天整天下来,她感觉腰酸背痛,腿快要抽筋了。王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给二老婆打了一盆子洗脚水,倒入烧开的水,调好水温。 “娘子,且请烫足矣。……哎,算了,现在就咱夫妇两人,就别之乎者也了,麻烦得要死,老公帮你洗脚得了。”王浩让公输姜坐在床榻边,帮她脱掉绣花鞋,笑盈盈地说道。 在这些莺莺燕燕中,王浩接触最多的便是公输姜这个家中的业务总管兼钱袋子。因而他为了方便交流,优先给她科普了现代白话,以公输姜这精明的头脑,很容易就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夫妻两个还约定:在只有两人在场的情况下,就直接白话开飙了。 “好啊,谢谢老公,你对我真好。”高冷御姐秒变纯情小女生,公输姜的纤纤玉手抚摸着王浩俊逸白净的脸庞,柔情似水道。 “老婆,我有未卜先知的部分能力,这个你晓得吧?多则一年半,少则今年内,阖闾那老家伙就得亲率大军攻打越国,到时候恐怕又得生灵涂炭了。允常那老头对我不错,我也答应了照顾瑾姐娘俩,守护越国,所以……”王浩有些为难地挠挠头。 公输姜洁白如玉的玲珑小脚让王浩爱不释手,他怕她觉得自己是死变态,旋即将一对好看的玉足缓缓放入青铜匜,缓慢轻柔地搓洗起来,就好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 “老公,需要奴家……哦不,老婆我做什么,你不妨直说就是了。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愿意尽我所能。”公输姜享受着王浩贴心的服务,内心舒畅得想要呻吟出声,但她还是有些放不开,怕姐妹们听到后笑话她,只能低声表态道。 “你看看这几个武器的图纸,明天我两个去一下机关制造工坊,咱夫妻两个看看能否将它们打造出来。咱们能不能安生地在越国待下去就在此一举了。”王浩沉声道。 替公输姜洗完脚后,王浩又小心翼翼地用麻布将那对令人垂涎欲滴的精致小巧玉足擦干净。旋即,他从身上掏出四张布帛递给公输姜看。 “神火飞鸦、神臂弩、八牛弩、猛火油柜?妙哉!”公输姜秀眉微蹙,但没过多久她的妙目仿佛越来越亮,惊得樱桃小嘴都合不拢了。 “怎么样,老婆?你感觉打造这些玩意儿有难度吗?”王浩一边给公输姜勤快地揉捏着香肩,一边满怀期待地询问道。 公输姜如同面对superstar的小迷妹,小鸡啄米般地点着螓首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老公这图纸设计得足够详尽,尺寸标注、三视图,关键参数、说明等应有尽有。我老公真是绝世天才啊!明天我陪你去一趟咱家的机关工坊吧。” 说着,她还不忘站起身给王浩送上香吻,直令王浩感叹这趟穿越春秋时代不虚此行。…… 在那个僻静的工坊里,王浩、公输姜两口子专注地进行着他的神火飞鸦设计工作。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工具和零件,墙上挂满了设计图纸和飞行模型。 明代史书记载的军用火箭“神火飞鸦”,外形如乌鸦,用细竹或芦苇编成,内部填充火药,鸦身两侧各装两支“起火”。“起火”的药筒底部和鸦身内的火药用药线相连。作战时,用“起火”的推力将飞鸦射至100丈开外,飞鸦落地时内部装的火药被点燃爆炸。 姬姜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王浩设计的敬佩和对制作武器的热情。她仔细地研究着图纸,心中已经有了制作的思路。 她全身心地投入到每个细节中,仔细挑选材料,精心打造每一个部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创新的热情和对完美的追求。 随着时间的推移,神火飞鸦的雏形逐渐显现。它有着锋利的羽翼和燃烧的火焰,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王浩、公输姜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了自豪,他们深知这只神火飞鸦将带来的震撼和影响力。 “老公,这里是这么弄吧?你快过来看看?”公输姜指着神火飞鸦的翅膀问道。 “哦,还行,问题不大。关键是火药的填装量不能太少,少了爆炸形成的威力不够;但也不能太多,多了一则影响''飞鸦''的飞行,二则容易误炸伤到自己人。”王浩看了一下后,亲昵地摸摸御姐那秀色可餐的绝美脸蛋道。…… 一个风和日丽、月明星稀的子夜,王浩与公输姜两人来到一片偏僻的开阔空地,准备进行神火飞鸦的首次试飞。王浩小心翼翼地将神火飞鸦放置在地上,点燃了它的推进装置。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神火飞鸦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冲向天空。 它在空中翱翔,留下了一道绚丽的火焰轨迹。公输姜激动地看着它飞翔,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她和王浩的共同努力和智慧终于创造出了一件令人惊叹的作品。 “哇塞,老公你快看,这神火飞鸦好漂亮、好炫酷啊!它简直与上次家里乔迁时候放的烟花有得一拼了。”公输姜看着夜空中快如闪电的“飞鸦”爆炸时,散发绚烂夺目的璀璨光芒,眉飞色舞地说道。 第180章 打造双弩 神火飞鸦的成功试飞不仅是王浩、公输姜夫妻两人的荣耀,也展示了他们的才华和创造力。 这一趟,使得两口子对研制新武器充满了信心,接下来的神臂弩、八牛弩都是冷兵器,虽说相较于春秋同时期的武器要先进、难搞,但终究不算太离谱。 神臂弩,又名神臂弓。北宋神宗时发明,弓神长三尺三,弦长两尺五,射程远达二百四十多步,号称其他器械都及不上,成为宋军弩手的制式兵器之一。它可以成为“越国狼卒”特种部队配备的单兵作战利器。《宋史兵志》、北宋沈括的《梦溪笔谈》都有关于这种武器的相关记载。 八牛弩,又名三弓床弩。箭矢以坚硬的木头为箭杆,以铁片为翎,世称“一枪三剑箭”。床弩也可发射“踏橛箭”,发射的时候蔚为壮观,箭支有如标枪,近距离发射可以直接钉入到城墙里面,齐射的时候,成排成行的踏橛箭牢牢地钉入城墙,攻城兵士可以藉此攀缘而上。 它是宋代的一种床弩,为了发挥更大的射击效果,把三张大弓合并起来,需三十人方可拉开。(所谓床弩,源自于唐朝时期的弩炮。)这种大杀器曾令辽军阵内的主将萧挞凛命丧当场,间接促成了“澶渊之盟”。 八牛弩可以成为“越国狼卒”攻城略地的大杀器,将来如果扩建“越国舟师”(海军)的话,也可以尝试配备它。北宋《武经总要》对八牛弩有所记载。 “哇,老公,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武器都能给你想出来。有你在,越国必然可以无敌于天下!”当王浩给公输姜谈起神臂弓、八牛弩的有关知识时,后者的认知再次被刷新,她由衷赞叹道。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自己的凄惨身世,如果他们公输一脉在与三桓的斗争中,取得了胜利,那该多好啊!她就可以风风光光带着王浩回去曲阜,让自家这个“宝藏老公”用他的聪明才智为鲁国服务,直至打造一个强大的,超越西周时期的鲁国,那样她此生就是死也无憾了。 “老婆,这你就''此言差矣''了,武器只是外在的一种手段,一个国家的强大战力在于君臣一心,整个国家的凝聚力。 如果统治阶级不把底层百姓当人看,只知道想方设法欺骗、愚弄、压榨百姓,''割他们的韭菜'',官员只知道贪污捞钱,那么这个国家gdp再高,武器再先进,也不过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即使有再多航空母舰在手,也会被他国打得抱头鼠窜、溃不成军。”王浩淡然一笑道。 一想到繁华富庶的南北两宋,拥有着诸如八牛弩、神臂弓、猛火油柜等诸多冷热兵器,东京汴梁、临安余杭的繁华更是世人皆知。然而,它们却被野蛮落后的辽人、金人、蒙古人打得哭爹喊娘,连两任皇帝都被俘虏去蹲冰天雪地的“五星级茅草房”,数以百计、千计的公主、帝姬惨遭外族凌辱。……王浩的内心不由得一阵唏嘘。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数百年以后华夏仿佛又到了与两宋一样的“十字路口”,一些既得利益者的不要脸程度不断刷新着世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样的社会不过就是一个“虚胖”、自欺欺人的病入膏肓之人而已,维持着外表光鲜亮丽的一面,实则如《清明上河图》一般危机四伏。 “哦~,什么是g……dp ?什么又是航空母舰?它很厉害吗?”御姐公输姜听得云里雾里的,忍不住发问道。 “这个嘛,不晓得怎么和你说,我只能说很厉害,厉害得超乎你的想象,但比它杀伤力大成千上万倍的武器也不是没有。这个咱以后再说吧,现在咱先把眼前的神臂弓和八牛弩搞出来再说。”王浩满头黑线,只能暂时转移“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御姐注意力,耐心解释道。 王浩向姬姜详细地解释了神臂弩和八牛弩的设计原理和要求。姬姜倾听着,不时提出一些关键的问题,以确保她完全理解了制作的要点。 接下来,姬姜开始动手制作。她熟练地挑选着材料,运用自己的技艺将各个部件组装在一起。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娴熟和自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神臂弩和八牛弩的雏形逐渐显现出来。它们散发着一种强大而令人敬畏的气息,仿佛拥有着超越寻常的力量。 王浩满意地看着姬姜的作品,他知道,这两件武器将成为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努力和智慧,将为未来的战斗带来新的希望和可能。 “嗯,不错,老婆你的心灵手巧、蕙质兰心真不是盖的,简直是巧夺天工、鬼斧神工啊!”王浩看着桌上神臂弓、八牛弩的成品不由欢呼雀跃道。 他这一顿夸奖,将成熟美艳的御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令公输姜娇媚、吹弹可破的脸蛋一阵绯红。 “哪有啊,奴家……老婆我祖传的手艺,靠着这看家本领混碗饭吃而已。咱快别多说了,中看未必中用,我们还是试射一下,看看这两把弓弩的威力究竟有多大?”公输姜虽自谦着,但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道。 王浩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个神臂弓好操作,你老公我就能立马尝试。不过,那个八牛弩就暂时没法尝试了,它得需要三十个身强力壮的兵卒一道操作才可以,估计只有拿到固陵军中去让辛田他们试了。” “哦,这样啊,那可着实有些可惜了。家里这些店铺我得亲自打理着,再者,军中不是有规定,妇人不得入军营吗?哎可惜了。”公输姜的嘴角下拉,显得有些失望,苦涩地叹息道。 “没事,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看到的。先别多说了,我们出去试射一把这神臂弩。走,随我到外面去看看。”王浩莞尔一笑,安慰道。 两人来到机关工坊外的一处树林边,王浩站在400米开外,左手稳稳地举起神臂弩,眼神专注地瞄准着远方的靶心,右手使劲拉满弓弦。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扣动扳机。 只听“嗖”的一声,弩箭如闪电般疾驰而出,带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准的轨迹,直直地射向靶心。瞬间,靶心被弩箭狠狠地穿透,周围的空气似乎也为之一震。 王浩看着自己的成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感受着神臂弩带来的惊人威力,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哇,好厉害啊!”公输姜开心娇呼道。 第181章 解救雅鱼 “老婆,我让你帮忙打造的几样武器非同小可,你一定要注意保密。否则,稍有不慎,一旦泄露出去容易遭来杀身之祸,我们以后全家性命不保。”王浩见公输姜这么高兴,不得不神情凝重地提醒道。 公输姜见他这么严肃,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当即笑着娇嗔道:“你家老婆我明白的,这就是所谓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呗。我会小心谨慎的,讨厌啦,人家被你吓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说罢,她还伸出小粉拳往王浩身上招呼,后者知道她只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氛围。他倒也没太过在意,只是无奈地朝那妮子翻了个白眼。 “哎,好啦。你知道就好了,以后这些武器要小批量生产,你得交给手下的人去做。你把我那一张完整的图纸拆分成n个零件,每张图绘制一个或几个零件,然后将这些图交由不同的匠人制作,你可以将制作同一个零件的匠人编成一个小组。”王浩任由她那粉嫩小手捶打在自己身上,自顾自沉吟道。 公输姜抬起螓首,疑惑地看着他道:“为什么要这么弄呢?一张图纸拆分成n张,你就不觉得很麻烦吗?” “其一.为了保密啊,一个人只会一个或几个零件,就不会泄密了;其二.提高作业效率,这就是所谓的''流水线''作业了。当然,最后我给的那份总装图纸你可以给另外一个只负责组装所有零件的小组来完成最终的作业。”王浩不厌其烦地答道。 “咦,你说得很有道理。好吧,我明白了。奴家会按照你所说的那么去做的,以确保万无一失。”公输姜略一思索,好看的明眸越来越亮,她恍然大悟道。 武器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只要让自家娘子公输姜照着图纸以及既定策略制造组装就可以了。 初步计划制造神臂弩一百把,八牛弩二十张,神火飞鸦千架,至于具体给使用,这得和挑选“越国狼卒”挂钩。这些玩意儿的杀伤力在春秋时代是惊人的,不是自己信得过的人,王浩绝对不会交付。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春秋乱世,他谁也不会轻易相信。何况,他更信不过勾践、范蠡,这几个人为了复仇连自家妻儿都不放过,鬼知道等王浩帮他们灭了吴国,他们会不会来个“卸磨杀驴”呢。 接下来,在赶回固陵大营前还有两件大事得完成。其一.解救内嫂雅鱼,还其自由之身;其二.将“女子十二乐坊”带到固陵大营附近,给那里的越国将士来一个“劳军慰问演出”。 公元前497年二月十九的早晨,王浩上完早朝后就匆匆往太子宫赶去,今早他打算实践对太子妃雅鱼的承诺,助她恢复自由之身。 现代华夏世界外表看着光鲜亮丽,但近四十年从上到下都钻进“钱眼里”了。为了一点钱,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最终人还没富,“契约精神”全然被抛之脑后,整个国家都面临着“信任危机”。看看那些夸张离谱的广告,简直能把死人说活,无良媒体为博眼球,更是昧着良心胡说八道。 王浩紧握着允常的玉佩,神情坚定地走向越王宫侍卫统领岩鹰。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仿佛承载着无比重要的使命。 岩鹰身材魁梧,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如同一座铁塔一般站在王宫门前,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岩兄,近来别来无恙否?小弟观兄长红光满面、容光焕发,正乃春风得意也。可有何喜事欲共于小弟乎?”王浩对着岩鹰躬身一揖,笑呵呵地打趣道。 岩鹰见来人是王浩,那张粗狂豪放、棱角分明的黑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尬笑道:“哎,右司马大人休得说笑于为兄,想吾一介莽夫耳,何来之喜事乎?贤弟今日如何得暇来此,所为者何事乎?” “今日小弟前来,乃为太子妃一事也。劳烦贤兄助吾复彼自由之身。若得兄之鼎力相助,弟定铭感五内也。况太子妃仅一介女流,彼昔日无辜为太子之事所累,如今所受之罚足矣。”王浩也没藏着掖着,立即抱拳道。 不料,岩鹰闻言却面露难色道:“非乃兄不肯助,若吾私放太子妃,于范蠡等诸位掌重臣难以启齿也。” 王浩来到他面前,恭敬地出示了玉佩,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岩鹰凝视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冷酷。他知道这玉佩代表着先王允常至高无上的权力。 太子宫中,太子妃雅鱼被监禁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她的头发散乱,面容憔悴,昔日的美丽早已不再。她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王浩的到来,仿佛给雅鱼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她艰难地站起身来,透过门缝,依稀看到了王浩和岩鹰的身影,而两人刚才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她听到了,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自由的渴望,也有对王浩的感激之情。 岩鹰权衡利弊后,最终决定放行雅鱼。他带领着王浩走进太子宫,来到雅鱼的面前。岩鹰打开门锁,雅鱼走出房间,她的脚步有些蹒跚,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 “王嫂,即日起尔便复自由矣。目下,太子殿无人问津,汝且随吾同往右司马府。吾料瑾儿见汝亦悦哉。可好?”王浩如和煦春风一般温和地询问道。王浩看着雅鱼,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 “多谢子越相救之恩,为嫂没齿难忘。吾便倚君所言,前往君之府邸,唯恐扰尔与瑾儿之清静也。”雅鱼面露难色道。 “哎~,王嫂此言差矣。一家人不言两家话,如今汝有难吾等不助,尚盼孰来助之焉?”王浩摆摆手安慰道。 他决定帮助她,让她重新找回自己的尊严和地位。在王浩的陪伴下,雅鱼离开了太子宫前往右司马府,踏上了新的人生旅程。 王浩的骖车搭载着太子妃雅鱼缓缓停在了自家右司马府宅门口。王浩没有嫌弃雅鱼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亲自牵着她骨瘦如柴的粗糙手掌下了马车,径直往府内走去。 “此女乃何许人乎?,彼身具霉臭之味也。”右司马府门口,府中下人们窃窃私语道。 “然也,吾观此女虽尚具姿色,然则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莫非乃女丐也。”一名家丁猜测道。…… 他们的这些言论都落到了雅鱼的耳朵里,她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悲苦,眼中竟有了雾气。 第182章 二度聚首 “放肆,尔等休得胡言乱语,此乃吾越国之太子妃雅鱼也。尔等速来拜见夫人!”王浩闻言脸色铁青,怒斥道。 几人闻言大吃一惊,知道自己这嘴巴没把门闯大祸了。何为“祸从口出”?这就是啊。 华夏上下五千年,哪朝哪代都不乏“狗眼看人低”的所谓懂得人情世故,情商高之辈。现在华夏社会,更是将这种世态炎凉演绎得淋漓尽致。 “奴……奴婢等叩见太子妃,吾等口不择言,死罪也。尚请太子妃见谅,大人不计小人过哉。”那几人不论男女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吓得语无伦次道。 “尔等每人掌嘴二十以作小惩大戒,掌满为止。此后,尔等切记谨言慎行也。”王浩阴沉着脸,沉声道。 雅鱼闻言心中一暖,就算是太子勾践这个丈夫,都从未这么细致入微地考虑过她的内心感受。王浩还仅仅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也就只比她和勾践的女儿姒茜大五岁而已。雅鱼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哭得梨花带雨。 “王嫂,君来兮。以往王兄之事累汝受苦矣,如今汝重见天日,可喜可贺也。”姒瑾听见府中奴婢互相掌嘴的声响鬼哭狼嚎,因而想出来看个究竟,哪知迎面撞见了雅鱼,她百感交集,不由得欢喜道。 姒瑾与她不光是姑嫂,更情同姐妹。勾践夫妇出事,雅鱼被关押软禁后,她比谁都着急,曾向允常开口求情。姒瑾希望自家老爹看在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的份上能解除监禁,还其自由之身。无奈老头脾气太倔,她碰了一鼻子灰不说,差点还和他翻脸。 为了这事,她没少在心上人王浩面前长吁短叹的,如今自家这小男人却终于办到了,不由得喜不自胜。顾不得雅鱼身上的腐臭之味,一把紧紧抱住她,低声抽泣起来。 看着姑嫂两个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王浩不由得一阵头大,他对不远处观望的婢女菊招招手道:“小菊姐,来,尔速速携太子妃洗漱一番,后换净衣饱餐一顿也。” “哦,奴家晓矣。大人且安心便是。”婢女菊比一个ok的手势道。她们“四君子”对自己的定位就是王浩的小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浩的习惯她们不知不觉也学了不少。 “哎呀,罢,如今王嫂便暂居府上矣,尔等姑嫂来日方长。当务之急应使其净身更衣也。”王浩硬着头皮劝道。 雅鱼、姒瑾两女闻言这才尴尬地分开彼此,婢女菊带着雅鱼去屋内沐浴更衣。 “夫君,此番使君苦劳矣。”看着雅鱼随婢女菊离去,姒瑾才擦干眼泪,感激地对王浩说道。 “吾二人岂非夫妇哉?汝之嫂亦为吾之嫂,何来如此客套乎?”王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午后,王浩安顿好雅鱼,即踏上了前往李秀家的路途。他的心中怀着一丝关切,不仅是为了找李秀,也是为了探望她那刚刚从肺痨中初愈的父亲。 李秀家的院门被轻轻打开,李秀见是来人王浩,顿时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花一般的笑容,同时还有些害羞带怯的。 “王郎,君今日如何得空归家乎?速请往舍内稍坐片刻?”李秀感觉内心小鹿乱撞,试探着问道。 “哦,今日来此欲劳秀儿召''越十二钗''众姊妹随吾往固陵大营劳军演也,未知汝可否助吾乎?”王浩牵起李秀的柔荑问道。 “以奴家所料,应无大碍哉。待吾寻婉婉姐相商,后日君归家当可见众姊妹也。”李秀含情脉脉地看着王浩道。 王浩踏入屋内,目光落在李秀父亲的身上,带着关切的微笑向他问候道:“阿叔,近期可无恙耶?吾观汝之气色甚佳矣!” “小民谢大人出手相救之恩。自前番蒙君医治赐药,吾啖之后已有所改善也。”李秀的父亲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与李秀的父亲打过招呼后,王浩转达了对他健康的祝福,并表示希望他能尽快完全康复。…… 当天傍晚,在家中一个宁静的角落,唐婉端坐于古筝前。她身着素衣,优雅的姿态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艺术气质。她轻轻拨动着琴弦,琴音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悦耳动听,仿佛天籁之音。 随着她手指的舞动,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跳跃在空气中,编织成了一幅美丽的音乐画卷。那旋律如泣如诉,时而婉转悠扬,时而激情澎湃,使人不禁为之着迷。 “婉婉姐,吾寻尔有要事相商,且请速速启门也。”李秀在唐婉家的院门外焦急地喊道。 “哦,秀儿,汝稍待。”唐婉答应一声道。她琢磨着这丫头往日可从来不会这么粗鲁地将院门敲得“梆梆”作响。想来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急事。 “婉婉,右司马大人即归固陵大营,彼欲携吾等''越十二钗''姊妹与众将士劳军义演也。尔以为如何?”李秀一边气喘吁吁地往院内走,一边着急忙慌地说道。 “哦,右司马大人之事与尔何干?汝何以如此火急火燎?莫非……莫非汝钟情于彼乎?啧啧啧,吾家秀儿春心荡漾矣。”唐婉俏脸上浮上一抹古怪,戏谑地盯着李秀上下打量道。 李秀被她看得心里发虚,白皙如玉的精致俏脸如火烧云一般通红,干脆娇嗔道:“哎呀,臭丫头,尔安敢嘲吾以娱之乎?睹余训尔也。” 说罢,就狠狠地朝唐婉的身上扑上去,探出莹白如玉的纤长素手上下其手给她挠痒痒肉,直弄得唐婉差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秀儿,望乞恕罪,余复敢为也。为姐允尔所求,稍后吾便寻众姊妹如何?汝可归去告于尔之右司马郎君也。呵呵呵”唐婉举手投降道。 随后她又调皮地对李秀做了个鬼脸,两女嘻嘻哈哈打闹作一团。…… 第三天,清晨的阳光透过李秀家的窗户,洒在房间的一角。“女子十二乐坊”的成员们陆续到达,她们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 “右司马大人何时方至兮?如今已为巳时矣。”唐婉略带焦虑地说道。 “莫急,或乃早朝误些许时辰也。”李秀宽慰道。 李秀的家布置得简约而温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姑娘们轻声交谈着,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仿佛为她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王浩走进房间,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姑娘们的注意。他的到来像是一阵春风,为李秀家带来了生机与活力。 第183章 重返固陵 王浩心怀感激地望着“女子十二乐坊”的众姐妹,眼中闪烁着真挚的谢意。他拱手施礼,向她们表达了内心的感激之情。 “在下谢替固陵大营众将士谢众姊妹之成全也。至固陵后,余安篝火晚会与尔等畅哉。”王浩满怀感激之情,环视了一圈“越十二钗”,躬身一作揖道。 “王郎,不,大人,何者为''篝火晚会''乎?”李秀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按捺不住好奇心,眨巴着美眸问道。 然而,话刚脱口而出,她就敏锐地眼角以余光发现所有姐妹都在用一种无比怪异的目光盯着她,有的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的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看,又不时瞥一眼王浩。…… 总之,就是气氛无比诡异又暧昧,最夸张的要属李秀最亲密、要好的闺蜜-唐婉了。那丫头一副捧腹欲笑的样子,但又不敢笑出声的样子,只得捂着纤纤玉手以手掌捂住嘴巴,惹得胸前一对巨峰颤颤巍巍,甚是夺人眼球。 “啊~,在下自府上携几罐醴(舔酒、米酒),至固陵大营畔,余使营内士卒助尔等安营扎寨也。吾自当狩猎且屠之,是夜众姊妹与将士们围火载歌载舞,吾等炙肉以啖之哉。众姊妹以为如何?”为了缓解尴尬气氛,王浩只得硬着头皮插话道。 “哎呀,右司马大人如此便见外矣。哦不……小女该唤君作:妹婿。秀儿,为姐所言然否?”唐婉冲着王浩、李秀打趣道。 “善哉”、“妙哉”……其他十位姊妹也纷纷跟着起哄道,此刻,院内的气氛变得人声鼎沸。 李秀羞得俏脸上一片通红,狠狠地剜了自家好姐妹唐婉一眼。她紧张得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但同时又有些小窃喜。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向姊妹们公开了她和王浩的关系,当小妾也好,奴婢也罢她李秀这辈子都认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王浩率领着大家一同登上了他事先准备好的四乘骈车,每乘可容纳三人,余下一乘众女中排行的老四杨蓉乘坐着,外加放置所有演出乐器,王浩的贴身保镖王淼率领数名越卒骑马尾随。唐婉、李秀作为“女子十二乐坊”首脑人物则被邀请到了王浩的骖车上,马车内部装饰精美,座位宽敞舒适,为众人提供了一个舒适的空间。 王浩端坐于马车前部,神情坚定而自信。他目光专注地望着前方,仿佛能透过遥远的路途看到固陵军营的模样。唐婉、李秀两女则分坐在他身左右两侧,她们面容姣好,气质高雅。两股不同的女人香味直往王浩的鼻子里钻,令他飘飘欲仙。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与“十二乐坊”姐妹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阳光洒在车顶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仿佛为这一行人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王浩与唐婉、李秀二女相互交流着,他们谈论着即将面对的挑战和未来的计划。 “二位佳人,在下欲定期使''十二乐坊''之众姊妹往固陵为众越军将士义演,暂定为半载一次,汝等以为如何?”王浩笑着问两女道。 “小女以为可,妹婿但有所求,众姊妹无不乐于从之,便视秀儿之面,吾等亦当义不容辞也。”唐婉捋了捋额前当的一丝刘海,调皮地笑道。 “哎呀,臭婉婉住口,汝再多言,睹吾毁汝颜也。”李秀闻言羞得无地自容,当即故作凶巴巴威胁道。 王浩夹在两女之间,两女打闹免不得误伤,而不经意间,她俩又把柔软娇躯、胸前峰峦撞到他身上,这算是痛并快乐着吧。车厢内充满了暧昧的氛围,两女都怀揣着对固陵军营的期待和信心。 马车渐行渐远,带着众人向着固陵军营的方向前进。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渐行渐远,留下了一道充满希望和活力的风景线。…… 晌午时分,王浩率领着众人终于到达了固陵。姒涛、辛田、聂礼、腾婴、蒋忠等越军军官早已收到王浩的飞鸽传书。经过了近半月的休养,不光是腾婴,除莫不邪、王霸、吴归三人以外的所有在哗变中受伤的越军士卒都好得七七八八了。那三个哥们则依旧吊着绷带,但大抵也不太影响正常行动了。 他们远远眺望着王浩一行人的马车队伍,满脸兴奋之情。就连那莫不邪、王霸、吴归一伙人也在迎接王浩的队伍之列。 看见几位姿色出众的美貌少女分别从几乘骈车上缓缓下来,那些平日里就在军营的糙汉子哈喇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右司马大人,吾等在此久候矣。大人一路鞍马劳顿,且请入营歇哉。”辛田眼看着王浩从骖车下来,躬身一揖道。 王浩左右各有一名美娇娘相伴同行,令众军官一阵艳羡,要知道他们在军营平时连只母猪都看不到,都快寂寞出个鸟来了。只有莫不邪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看到王浩在允常的丧期公然带这么多美女来军营,他当然开心啦。 “王浩啊王浩,汝此次真乃自寻死路也!”莫不邪的心中简直乐翻了天。他盘算着这次一定要彻底搞死王浩,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辛田、子婴,汝二人速速携一里士卒助''女子十二乐坊''众姑娘安营扎寨也。”王浩当即下达命令道。 “唯,卑职得令。”两人拱手一揖后就去寻找麾下士卒忙着去附近砍伐树木,搭建帐篷了。 宁静的军营外,“女子十二乐坊”的成员们正在为第二天的演出做最后的排练。她们身着华丽的传统服饰,手持各种乐器,全神贯注地演奏着。 在一旁,辛田、腾婴率领着越军士卒们忙碌地搭建着临时营帐。他们动作迅速,有条不紊地竖起帐篷的支架,固定好绳索,然后覆盖上厚厚的帐篷布。不一会儿,几座坚固而温馨的营帐就竖立在了地上。 阳光下,“女子十二乐坊”演奏的音乐悠扬动听,与士卒们的劳作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女团的少女们神情专注,她们的演奏技巧娴熟,手指在乐器上飞舞,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而越军士卒们则默默地工作着,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任务的专注和对“女子十二乐坊”成员们的尊重。 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和期待,每个人都在为明天的演出做着自己的努力。这个夜晚,军营外的排练成为了一幅美丽而和谐的画面,展现了人们对艺术的追求和对团队合作的重视。 第184章 虎口救人 “聂礼,尔近前来,本司马尚有军务叮汝也。”王浩朝着不远处傻笑的络腮胡-乡良人聂礼招招手道。 “大人,何事欲嘱于卑职乎?卑职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傻大个一脸认真地躬身一礼道。 “哎~汝言重矣。稍候,吾欲往近旁狩猎,汝率军卒守女团众姑娘,万勿使其受害也。孰胆敢轻举妄动,格杀勿论!”王浩将嘴巴凑近聂礼耳边,轻声说道。 “仅如此耳,便交于卑职即可, 吾誓令众姑娘万无一失也。”聂礼将胸脯拍得“砰砰”响,信誓旦旦道。 王浩见状比了个ok的动作,转身朝唐婉、李秀而去。两女见状停下了手中动作,满脸疑惑地盯着他,相互对视一眼。 王浩一手一个搂着两女的香肩,小声说道:“吾即刻往树林里狩猎,晚间炙肉予尔等啖之,美味与佳酿相得益彰也。此处委实僻静,汝等慎行之。” “王郎,奴家亦欲同往之。唯有与君同行,吾方感安心也。”李秀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可,林中多猛兽,难免遇险也。乖,待吾归来予汝作佳肴哉。”王浩刮了一下她那精致挺拔的小琼鼻,宠溺道。 看着王浩逐渐远去的背影,唐婉、李秀两女一脸幽怨,不得不继续操练起手中的古筝、琵琶等乐器。…… 未时许,暖阳西斜,王浩从固陵大营一路南行,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一路上山峦叠嶂、草木茂盛、鸟语花香,使得他心旷神怡。他从戒指空间中掏出弓箭,身背箭囊,手持神臂弓,不知不觉来到了固陵大营附近六里外的石岩山,沿着山路小心翼翼地前行。 他目光敏锐,搜索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猎物的角落。途中撞见一头獐子,三只野兔、四只野鸡,先后被他一箭射翻。野兔、野鸡被他用柳条串成了一串,搭在肩膀上,獐子被他收入了戒指。 “这么多猎物应该也够吃了,毕竟女孩子食量小,大营里的越国士卒们就算了,毕竟按照军规他们不能在军营里饮酒。再者说了,要让这上万人都能吃上烤肉,那得打多少猎物,这还不得累死我呀。回去回去!”王浩看着天色估摸着已至申时,就暗自寻思着收工打道回府了。 “啊,快来人兮,救命兮!”突然,一声女人的惊叫自不远处的密林深处传来,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接着,听到“嗷呜”一声震耳欲聋、令人不寒而栗的虎啸声几乎同样来自女人呼叫的所在。 王浩心中一紧,暗自腹诽道:老子这是什么运气啊?上次在五泄山与西施、郑旦两妞碰到狼群,这回又在这萧山石岩山遇到猛虎吃人,这tm买彩票也没这概率吧。 他连忙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悄悄扒开树丛一点点靠近发出求救声的地方,在一片乱石堆中,他发现了一个令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的意外之人-棠丽夫人,正被一只凶猛的猛虎逼到了绝境。 棠丽夫人秀发凌乱、脸色苍白,她身上的深衣都破了好几个洞,导致春光乍现也顾不得了,只是眼中充满了恐惧。猛虎的嘴边不远处还还散落着几堆触目惊心的白骨与模糊的血肉,它张开了那张血盆大口对着棠丽“嗷呜”一声虎啸,张牙舞爪,散发着浓重的死亡危险气息。 王浩意识到再不出手,这女人恐怕就要命丧虎口了。毫不犹豫地掏出神臂弓,搭箭上弦,瞄准猛虎。他的手稳定而有力,箭矢如闪电般射向猛虎。 只见那猛虎中箭后,发出“嗷呜”一声凄厉地惨叫,轰然倒地,鲜血自伤口汩汩涌出,不多久那畜牲就一命呜呼了。他看着地上的猛虎,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棠丽夫人惊魂未定,瘫软在地上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王浩急忙上前扶住她。 “夫人,汝无恙耶?何故独自于此山中行走乎?此地凶险异常也。”王浩狐疑道。 良久,棠丽夫人才缓过神来,竟嘤嘤哭泣起来,她那身体柔弱无骨一般紧紧倚靠在王浩身上。 “子越,幸得君从此路过且舍命相救也,如若不然,奴家定然命丧于此。救命之恩,余感激不尽兮。”棠丽哽咽着说道。 她那成熟妩媚、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挂满了泪水,哭得梨花带雨,当真是我见犹怜。 王浩微笑着摇摇头道:“举手之劳而已,夫人不必挂怀。汝可有创于身,尚可自行乎?” “奴家髌处肤裂矣,恐无法独行也。此次吾非孤身前来,然则所携几名护卫皆为彼畜牲所伤,如今尸骨无存也。”那妇人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道。 王浩心中满是疑惑,目光落在棠丽夫人身上,暗自思忖着她为何会从会稽来到这上百里外的固陵大营。 棠丽夫人貌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以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轻轻解释道:“奴家于越王宫甚为烦闷,听闻此处有精彩之演出,便欲往一观也。”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一阵微风拂过王浩的耳畔。 王浩凝视着棠丽夫人,她的美丽依旧,然而眼神中似乎透着一丝淡淡的忧愁。他不禁想起曾经在会稽宫廷里的时光,那时的棠丽夫人充满活力、妩媚妖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艳尤物。 朝中有好多牲口觊觎她的美色,暗中盯着她那丰满成熟的娇躯直咽口水,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但慑于允常的淫威而有贼心却没贼胆。如今她却像被抽走了精气神的人偶一般,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不振。 棠丽夫人似乎察觉到了王浩的目光,她转过头来,与他的目光交汇。四目相对,那妇人竟如妙龄少女一般,含羞带怯地低下了螓首。 “哇靠,难道是哥们眼花了?你一个儿子都已经十岁的老帮子了,还害羞个毛线,老子身边有这么多美女,嫩的、熟的,哪一款没有?拜托,你可别自作多情了。你这女人是出了名的工于心计的心机婊,老子得近而远之。”王浩心中暗自腹诽道。 他打心眼里不想多搭理这女人,可如今这深山密林、荒无人烟的,她又受伤了,总不能将她一个人丢在此地。再者说,从自家老婆姒瑾那儿论,他还得管她叫一声“小妈”,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将她丢在这儿。 然而,正当他愣神之际,那妇人又抽泣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王浩不由得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凄苦、哀怨,不由得动了些许该死的恻隐之心。 第185章 朝堂弹劾 那一刻,王浩仿佛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和无奈。或许,她真的只是为了暂时逃离宫廷的束缚,寻找一丝宁静与欢乐。 王浩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决定陪伴棠丽夫人一同欣赏这场演出,让她能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忘却烦恼,享受一份轻松与愉悦。 他拔出自己的“飞云匕”傍身,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瞥了一眼,这原来是一头雄性华南虎,华南虎头圆,耳短,四肢粗大有力,尾较长,胸腹部杂有较多的乳白色,全身橙黄色并布满黑色横纹。毛皮上有既短又窄的条纹,条纹的间距较孟加拉虎、东北虎的大,体侧还常出现菱形纹。 华南虎是典型的山地林栖动物,生活在中国南方的热带雨林、常绿阔叶林,也常出没于山脊、矮林灌丛和岩石或砾石较多的山地落叶阔叶林和针阔叶混交林。单独生活,不成群。多在夜间活动,嗅觉发达,行动敏捷,善于游泳,但不善于爬树。肉食性。以草食性动物野猪、鹿、狍等为食。 “啧啧,老子亲手结果了一头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这要是在现代社会那不晓得要吃几年劳烦了。tm的,在那个操蛋的时代,禽兽都比人值钱。”王浩狠狠地踢了一脚那头公华南虎暗骂着,好在那家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夫人稍待片刻,待吾料理此大虫后,便背汝离去往固陵也。”王浩朝着被他放在石头上坐着的美艳少妇说道。 棠丽微微点了点头,实则内心百感交集,既有一丝兴奋,又有一丝窘迫。她有一种鱼儿终于要上钩的暗喜,又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原来那晚她从石买那老头家回来,就一直在琢磨那老家伙的话,不得不说老家伙说得很有道理。她儿子稽会能不能顺利登上越王宝座,确实需要王浩这个关键人物的帮助。 想通了这一点以后,她就开始尝试着接触王浩,小奶狗谁不爱啊。想她棠丽不说国色天香,也称得上楚楚动人,开始迫于家族的安排委身于允常这老头。如今允常翘辫子了,她又正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也有正常生理需求的,但一般男人她又看不上。 再者,为了儿子的美好,她这当娘的用这残花败柳之身牺牲一下色相,也未尝不可。可惜的是她刚想偷偷上右司马府开展“美人计”,就听说王浩带着“越十二钗”回固陵大营了。于是,棠丽带着几个护卫一路往固陵这边赶来,没想到他们一伙人迷路了,还碰到了出来觅食的大虫。…… 等王浩走远,棠丽才低垂螓首,看了一眼自己下身股间湿润的一片地方。哎,丢人啊,刚刚居然被大虫吓得失禁了,她皱了皱小巧的琼鼻,一脸嫌弃之色。 “亏得彼小子未曾觉哉,如若不然,吾当真欲无地自容也。”棠丽低声喃喃自语道,那吹弹可破的俏脸上仿佛火烧云一般火辣辣的。 王浩拖着200多斤重的华南虎缓缓走到密林深处,右手掐诀念一声“收”,老虎旋即瞬间被收入戒指空间。为了不引起棠丽那娘们的注意,他还特意在密林深处磨叽了一炷香时间才回到她身边。 “扒吾背上,吾负尔往固陵矣。”王浩走到那少妇跟前蹲下腰来,沉声说道。 棠丽正焦急地东张西望,她担心这山中还会出现什么不知名的野兽来害她,因此一直在提心吊胆地盼望着王浩早些回来。 看到王浩朝他走来,她那双好看的桃花明眸逐渐变亮了,最终幽怨地白了他一眼,那一眼似有万般风情在里面。没有丝毫犹豫,棠丽立即伸出莹白如玉的藕臂环住王浩的脖颈,王浩将她的丰臀托起,感受着来自背部传来的柔软、温暖又富有弹性的按摩,鼻子中不断钻入棠丽身上的海棠香味,心里竟有些心猿意马了。 王浩背着棠丽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留下了一段惊险而又感人的故事。…… “混账,王子越,尔终意欲何为乎?先王尸骨未寒,彼便迫不及待携''越十二钗''往固陵搞甚义演,此举竟至礼义廉耻于何地焉?”朝堂上,石买出班痛斥王浩的“不齿”行径。 众大臣皆面面相觑,按照日期来说,如今依旧处在允常的丧期,作为越国的大臣,该当为先王守孝。孝期内一切吃喝玩乐,都必须禁止,而王浩却明知故犯,先王对他王浩可说视如己出也不为过。 石买是怎么知道王浩带“越十二钗”去固陵大营“行乐”的呢?当然是莫不邪通过飞鸽传书通风报信的啊!那家伙对于王浩当日那一枪一直耿耿于怀,一有机会他就想置他于死地。 中午,莫不邪看到王浩回来,带着这么多美娇娘来军营,他假意装作笑脸相迎,实则早就计上心来。只等王浩一出去打猎,他就飞鸽传书给自己义父兼老上司-大将军石买。 石买正愁没机会对王浩这个军中新秀下手呢,上次他在家中设宴和曳庸一起怂恿花信少妇、老越王遗孀-棠丽去讨好王浩。他们明说是讨好,实际上以他们对这女人的了解,她极有可能演变为棠丽为了自家儿子的前途及自身身体需要,与年少俊俏的王浩勾搭成奸。 然后他们掌握确切的证据后再给王浩扣一顶“不顾礼义廉耻”的道德大帽子,让他没有翻身之日,同时还可以拿捏棠丽,让她儿子登基后乖乖听话。然而,他们两只老狐狸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棠丽有什么动静,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 如今倒好,石买万万没想到王浩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自己作死,老头心中乐翻天了:小贼,这回看你还不死,退一万步说,就算弄不死你,也得让你丢官去职。 于是,他火急火燎地找到老伙计曳庸,一同对暂摄越国朝政的客卿-范蠡发难,让他召集众文武大臣召开紧急朝会。…… “右司马此举确有辱斯文,若此讯传至各诸侯国耳里,吾越国当如何自处乎?”曳庸也终于开始发难了,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叹息道。 允常死后,由于勾践还被关押着,一则公子稽会还小,二则还处在允常丧期,朝政暂时交由范蠡暂时主持。这哥们一看苗头不对,头上冷汗直冒,感觉自己此刻简直是被架在火上烤,心中暗暗叫苦:王浩啊王浩,你好糊涂啊,当时你如何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这你让为兄我该怎么办啊? 第186章 篝火晚宴 “何人弹劾吾女婿乎?”正当范蠡满头大汗、一筹莫展之时,北子那威严霸气的浑厚圆润声音自殿外传来。 “下臣等叩见王后,王后万福!”众文武齐齐下跪叩首道。 “众卿免礼!”北子那风韵犹存的脸上霸气侧漏,她不苟言笑地挥挥手道。 “王后,彼王子越竟于先王丧期公然将女子携往固陵军营行乐,此乃大逆不道之僭越大罪也,罪当容诛哉!”众大臣闻言皆已起身,只有石买、曳庸两人依旧跪着不肯起来,石买更是一副“逼宫”的架势叩首道。 春秋战国时代,并无明确规定“后宫不得干政”,比如晋国的骊姬、卫国的南子(越国王后北子的亲姐姐)乃至后来战国时期的秦太后芈月(芈八子)哪个不是权倾朝野的女强人? 如今老头子允常去世,北子就是妥妥的越国太后之尊,自家这儿子勾践什么德行她最清楚,这是个眼中只有权力、毫无亲情的的寡淡凉薄之辈,她没想着依靠他。 反观王浩这个“小女婿”为人重情重义,时常对老头子允常和她这个丈母娘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不光老头子看重他,她自己也很中意这女婿。 这小子这次煞费苦心地组织“女子十二乐坊”去固陵义演,为的是鼓励上次哗变以来固陵军中的低迷士气,全程都是他自掏腰包。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王浩挑的这个时间点确实有些敏感,但吴国一直陈兵边境、虎视眈眈,趁别国举国治丧期间,出兵攻伐那种事他们也不是干不出,因此王浩想尽早恢复士气,随时备战,也情有可原。 自己这女婿就是未来自己与两个女儿的依靠,她北子不护着谁护?她不是姐姐南子那样野心勃勃的女强人,对在朝堂翻云覆雨毫无半点兴趣,她只要自己和两个女儿有依靠、有保障。 “大将军无须多言,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如今吴国大军于边境虎视眈眈,吾军急待复士气,岂可墨守成规、自缚手足矣。本后坚信,若先王在世,亦当允子越所为也!”北子铿锵有力地驳斥道。 “呃~,可……”曳庸这老头想硬着头皮“补刀”,然而对上北子那欲吃人的眼光,顿时“哑火”了。 “嗯~?住口!此事休要再提,退朝!”此刻的北子不再平常那个风韵犹存,娴静淡雅的美熟妇,而是霸气侧漏的女王,她以森冷的目光睥睨着殿堂下的众文武大臣,宣布道。 待众大臣退去,她那白皙丰满的额头上已然布满汗水,她喃喃道:“小子兮,为娘只可做至如此矣,日后尔当好自为之也!”…… 酉时,日薄西山,余晖染金,李秀在固陵营帐附近焦急地等待心上人王浩的归来。王浩不在,她弹起古筝来都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不经意间就走调了。 “天色将晚,王郎胡尚不归乎?莫非遇险矣?”那丫头干脆离开了琴,低声嘀咕道。 “观汝之魂不守舍之显兮,汝之王郎归矣。”唐婉看自家好姐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拍了一下她的香肩调侃道。 只见王浩背着棠丽夫人,脚步沉重地回到了固陵大营附近。他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呼吸也略显急促,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关切。 到了营地,他小心翼翼地将棠丽夫人放在一间简陋的营帐内,看着棠丽夫人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疼惜。 “夫人,此处乃固陵大营近旁,汝已脱险矣,且好生于此歇息也。秀儿,此乃先王之如夫人棠丽,劳汝备汤洗之以更衣也。”王浩分别对二女道,随后便转身出了营帐。 “此乃吾佳友李秀姑娘,亦为''越十二钗''之首也。”王浩又微笑着给棠丽介绍道。 李秀见王浩回来后,一直忙着伺候一个不知底细的美艳妇人,心里有些失落,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跟着他到了那营帐附近,却没进去。如今听他一说,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又有些不敢相信这妩媚女人的身份,但却立刻忙碌了起来。 不一会儿,李秀端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轻轻地为棠丽夫人脱去衣物,仔细地为她擦洗身体。棠丽夫人的皮肤在热水的浸泡下渐渐恢复了血色,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神情。 待李秀为棠丽夫人换好干净的衣服后,王浩再次走到棠丽夫人身边,轻声问道:“夫人,汝之身可安乎?”棠丽夫人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 王浩安慰她道:“汝且好生歇,有所需时可嘱吾也。”说完,他便带着李秀退出了营帐,留下棠丽夫人在宁静中养息。 旋即,两人来到营帐附近的一条小溪边,手中紧握着那把锋利的“飞云匕”,眼神专注地盯着眼前的野兔和野鸡。他动作娴熟地将它们宰杀,刀光闪烁间,鲜血染红了溪边的青草。李秀望着爱郎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美眸中尽是充溢着仰慕、爱恋的小星星。 随后,他仔细地将兔肉和鸡肉处理干净,整齐地架在火上,用木棍轻轻翻动着,让火焰舔舐着它们的表皮,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期间,李秀想要帮忙,王浩却以怕她弄脏了好看的纤纤素手为由给拒绝了。 夜幕降临,“越十二钗”围坐在火堆旁,期待地望着王浩。她们身着华丽的衣裙,美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等待一场盛宴的开始。 火焰熊熊,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王浩专注地烤制着食物,不时洒上一些调料,让味道更加浓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兔肉和鸡肉变得金黄酥脆,外焦里嫩。 王浩将烤好的野兔和野鸡递给“越十二钗”,她们小心翼翼地接过,轻轻咬上一口,陶醉在美味之中。 “众姊妹,吾为尔等斟酒也,此醴唯甘而醇厚,实乃不可多得之佳酿也。”李秀宛如女主人一般,笑容可掬地给其余十一女一一筛着酒道。 “呦呦呦,尚未出嫁便如此殷勤,此女甚合本司马之心也。”老七聂颖模仿着王浩的口吻调笑道。 “死丫头,吾观尔肤痒难耐矣。且令为姐修理一番,汝便安生也。”李秀俏脸一红,旋即张牙舞爪地扑过去道。 酒香四溢,肉香扑鼻,篝火映红了众女的俏脸,她们吃得津津有味,欢声笑语在溪边回荡。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美好的氛围让人陶醉。 “右司马大人当真厨艺精湛兮,此炙肉令吾等姊妹食指大动、大快朵颐也。”老八沈萍吸吮着玉指道。 第187章 军中一夜 这小妞是个萌妹子,一张婴儿肥的脸蛋掩盖不住清秀靓丽,长相酷似岛国女团乃木坂46的生田绘梨花。 王浩不由得吐槽:妹子啊,咱还不能矜持一点儿啊,这吃得还真是一点没有淑女相啊。不过这些小妞个个年纪都比她大,就连老十二方怡都比他大一岁,还真没法光明正大地叫她们妹子。 “啧啧啧,人生得玉树临风,年少便身居高位,精通音律、擅长谋略、武艺高强、厨艺精湛,何处去寻此等佳婿乎?”老三柳琴感叹道。 “莫不如吾等使右司马大人将吾等十二姊妹统统讨作娘子,未知众姊妹意下如何?”老九袁妍口不择言道。 小妞此话一出,众姊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暗道:这丫头还真是口不择言啊,人家右司马可是长公主姒瑾的夫婿好吧?不然,我可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尔等贱婢休得胡言乱语,子越此等丰神俊朗之神仙人物岂乃尔等可亵渎之辈乎?尔等速速自行掌嘴。”一道冷厉地女声娇喝道。 众女闻言,纷纷朝来人看去,篝火照耀下,一道成熟妩媚的娇躯缓缓走来,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上冷若冰霜,令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棠丽夫人,汝无恙耶?”王浩见棠丽来势汹汹,便赶紧岔开话题道。他可不能让这女人真伤了自己的“女子十二乐坊”每一位成员,这都是他的“宝贝疙瘩”。 “吾无恙,唯腹饥难耐耳。奴家闻帐畔肉香扑鼻,醴香浓郁,遂出帐观之。子越,可有何佳肴予余充饥乎?”棠丽看着众女手中的野味,盏中的甘醴,尴尬地直吞口水道。 王浩走到火堆前,拿起架子上烤得“滋滋”冒油的野鸡,熟练地用“飞云匕”切下一只鸡腿,递给棠丽道:“此鸡肉予汝充饥,汝且缓食之。” 棠丽感激地轻点螓首,一把抓过来就急不可耐地往嘴里送,哪知却被烫得“哎呦”一声惨呼。瞬间,红唇上便起泡了,疼得她直蛾眉频蹙。王浩无奈地摇摇头,亲自给她筛了一盏醴递到她面前。 “夫人,请满饮此盏,醴温甚凉以缓尔唇之痛也。”王浩好言相劝道。言罢,棠丽端起酒盏就“咕咚咕咚”一阵仰头痛饮,把这盏甜酒喝得一滴不剩了。接着,她又狼吞虎咽地啃起了野鸡腿,她忙着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就顾不得找“越十二钗”诸女的茬了。 “诸位''女子十二乐坊''姊妹,尔等随在下往此,一路鞍马劳顿,子越敬尔等一盏,冀尔等啖饮尽兴。秀儿,将琴予吾兮,在下为诸位奏一曲《沧海一声笑》助兴也。”王浩招呼着众女道。 为了缓解被棠丽这女人破坏的良好氛围,王浩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众女闻言,原本柳眉倒竖的绝美脸蛋上终于转怒为喜,饶有兴致地继续喝米酒,吃烧烤,一双双美眸还盯着王浩,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美好的片段。 李秀则干脆利索地将自己的古筝取来,端到王浩跟前,随后与众姊妹一般继续坐到熊熊燃烧的篝火旁,篝火照耀着“越十二钗”诸女及棠丽俏丽的脸蛋通红,她们的明眸亮晶晶地盯着王浩,一脸期待。 月光洒在旷野上,王浩席地而坐,身旁放置着李秀的古筝。他轻轻拨动琴弦,尝试着调了一下音,确认无误后,他才开始缓缓弹奏起来,《沧海一声笑》的旋律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沉浮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 王浩的歌声伴随着琴音,悠扬而又豪迈,仿佛将人们带入了一个江湖的世界。诸女围坐在他身旁,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中,如痴如醉,久久不能自拔。 他弹奏完毕,余音袅袅,赢得了诸女的一片喝彩。她们眼中闪烁着钦佩和欣赏,为王浩的才华所折服。 “妙哉!”、“此曲只应天上有!”、“王郎才情无双,奴家一见倾心!”、“一见子越误终身!”……一阵女子的喝彩声不绝于耳,就连棠丽都跟着瞎起哄,搞得王浩一阵头大。…… 在这宁静的夜晚,音乐成为了他们心灵沟通的桥梁,共同分享着这份美好的情感。当晚,王浩与十三位娇娘一直吃喝弹唱至戌时才作罢,醴(米酒)入口甘甜,但还是有些后劲的。以至于最后,有几女已经喝得有些微醺,舌头都有些大了,王浩让酒量好的女团成员扶着那几个喝大的成员回帐篷。 棠丽摇摇晃晃地往营帐方向走去,摇摇欲坠,嘴里语无伦次。王浩长叹一口气,将她搀扶着到了营帐的筵席上,给她盖好裯(单被),自己则去外边守夜。…… 深夜,野外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轻拂过草丛的声音。“女子十二乐坊”的姐妹们睡在野外营帐里,心中难免有些害怕。帐篷外,王浩静静地坐在篝火旁,守夜保护着大家的安全。 篝火的光芒在王浩脸上跳动,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他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时刻保持着警惕。夜晚的寂静让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王浩的耳朵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浩没有丝毫的松懈。他知道,在这野外,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危险。姐妹们在营帐内安然入睡,而他则是她们的守护者,用自己的勇气和决心,为她们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王浩的存在让“女子十二乐坊”的姐妹们感到格外安心。他的坚守和勇敢,成为了她们心灵上的支撑。尽管野外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有王浩在,她们相信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王郎,如今已至子夜,想必无甚险也。君今日已乏矣,莫不如往奴家帐中歇片刻乎?”正当王浩昏昏欲睡时,一道熟悉地倩影出现在他眼前道。 只见来人是“越十二钗”中与王浩关系最为亲近的李秀,那丫头目光灼灼、含情脉脉地盯着王浩,眼眸中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无碍,吾不乏。尔速速去就寝也,夫少女者,唯善寝方保俏丽容颜耳!”王浩微笑着挥挥手劝道。 哪知那丫头却不容他分说,纤纤玉手就强行拉扯着王浩往自己营帐中钻。到了帐中,李秀还强行将他往筵席上按,然后将自己也塞入被窝里,悉悉索索地退去外衣外裤。一具温软滑腻的美好娇躯躺在王浩的怀里,女人的体香如兰似麝。 第188章 热火朝天 “王郎,速拥紧奴家,吾不胜寒也。”李秀颤抖着娇躯,羞涩地小声说道。 王浩也是无语了,暗自腹诽道:大姐,这都20摄氏度以上了好吗,刚刚你饮了醴,明明身上和火炉一样滚烫。还说什么怕冷,这也太假了,哎,好吧。 不过,那丫头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缠着他,搞得他浑身热血沸腾,下身也开始有反应了。怎么办?这么下去弄不好就得擦枪走火,关键是这顶营帐里可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唐婉、柳琴、杨蓉三个姊妹了。 “秀儿,此举恐不妥,若令众姊妹觉察,恐于汝声名不利也。”王浩挣扎着说道。 他怕伤害到李秀,也不敢太过使劲。少女好闻的处子幽香,前凸后翘的娇躯,白里透红的精致俏脸,李秀樱桃小嘴内喷出的炙热鼻息对王浩来说都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王浩感觉自己丹田内一团烈火正在熊熊燃烧,那“小王浩”都在蠢蠢欲动,再这么下去他都怀疑自己要爆体而亡了。 “哎呦,妖精哎,你可别再撩拨哥们了,这可是要死人的啊。”王浩内心在不断地哀嚎着。 然而,李秀那丫头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般,她双眼迷离、吐气如兰,仿佛逐渐陷入了酒醉后的意乱情迷之中。她双手双脚不断在被窝里乱抓乱蹬,一不小心就在抓到了王浩的要害。 “王郎,奴家钟意君久矣,愿君尤喜余也。”李秀如泣如诉地哀求道。那小表情无限幽怨而妩媚勾人,与她平时的知性优雅完全判若两人。 “我勒个去,老子不做劳什子正人君子了,我要做个实实在在、敢作敢当的渣男。e on, baby!”王浩内心嘶吼着,便在被窝中扯掉了李秀的亵衣亵裤,将那具一丝不挂的s曲线诱人娇躯轻轻拥入怀中动作起来。 令王浩难以预料到的是此时的李秀热情似火,主动将烈焰红唇凑到了王浩嘴上,肆无忌惮地在他嘴里吸吮着。她的动作疯狂而笨拙,一看就是个“菜鸟”,差点将王浩的舌头咬掉。 不一会儿,李秀已不再满足于接吻了,她把自己的身子压在了王浩身上,反客为主。 “哇靠,没看出来啊,这小妞平时斯斯文文、含羞带怯的,这个时候却这么热情奔放啊!这么看来她应该是那种外冷内热的极品好女人,哎,放心吧,哥们会对你负责的。”王浩心里感慨道。 王浩下意识地一声“闷哼”打破了黑暗中的沉寂,李秀则秀眉微蹙,娇躯微微一颤。 突然,附近不远处的筵席上有人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梦呓,吓得王浩头上冷汗直冒,他立刻挣脱开李秀的诱人胴体。好在那女子并未再出声,而是翻了个身呼吸又变得匀称起来。 王浩可不敢再继续了,刚才吓得他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真是有种偷香窃玉的刺激。此外,李秀还是初次经人事,他不想因自己贪恋美色而害得她明天不能起床参加演出。 他火急火燎地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地替李秀盖上裯,在她洁白如玉的脸蛋上轻轻一吻就出了营帐。这一切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离李秀最近的筵席上,唐婉早就被他们吵醒,黑暗中她粉脸烫得如发烧一般,一双亮晶晶的明眸羞愤欲死。 王浩来到了帐外,感觉神清气爽,回味着刚才与李秀缠绵的情景,不由回味无穷。良久他才呼出一口浊气,抬头仰望天空中的皓月与满天繁星。 “子越,夜深人静时分,汝尚未就寝于此作甚乎?”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伴随着一阵阵淡淡的海棠花香来到他跟前,幽幽道。伴随她的话音,一只纤纤玉手搭在王浩的肩膀上。 那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王浩一个激灵,然而,他很快就稳定住了心神,认出来人便是他白天所救的棠丽夫人。 “哦,吾忧心汝等皆为女流,夜晚恐涉险,故而值守于营畔可令汝等安然入眠也。夫人何以子夜未眠而出帐乎?”王浩不解地道。 “漫漫长夜,无心入眠,皆因枕畔无人相伴也。”那女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王浩,轻启朱唇道。 “如此兮,吾二人不妨于此夜谈乎?”王浩对于这女人的大胆忍不住咋舌,不过他可不敢接话,因此故意岔开话题道。就这样,两人并肩坐在火堆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翌日午后未时许,固陵大营内“女子十二乐坊”的表演正在精彩上演。她们身袭华美的服饰,端坐于舞台之上,各自手持着独特的乐器。乐坊成员们默契十足,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奏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女子十二乐坊”是一个充满活力和魅力的音乐团队,由十二位才华横溢的女性乐工组成。她们各自精通古筝,扬琴,琵琶,二胡,竹笛,箫,葫芦丝,独弦琴等不同中国乐器,共同演绎出美妙动听的音乐。 各成员及所持乐器如下:老大李秀古筝,老二唐婉扬琴,老三柳琴扬琴,老四杨蓉琵琶,老五刘琼琵琶,老六曹芳琵琶,老七丁兰竹笛,老八沈萍二人胡,老九袁妍二胡,老十赵梅二胡,老十一马燕独弦琴,老十二方怡葫芦丝。 “乐坊”成员们身姿优雅,气质非凡。有的成员轻抚古筝,手指在琴弦上舞动,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有的成员专注地吹奏竹笛,笛声清脆悦耳,仿佛能带人走进诗意的画卷;还有的成员演奏二胡,琴音悠扬,充满着感染力。 悠扬的音乐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空气中,如痴如醉。上万名越军士卒围绕着舞台,他们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那动人的音乐。 随着指挥的手势,乐声响起,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出。首先演奏的是《世界上唯一的花》,悠扬的旋律和动人的音符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独特与珍贵。台下的将士们静静地聆听着,被这美妙的音乐所陶醉,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茉莉花》的旋律悠然响起。这首经典的乐曲以其婉转优美的曲调,将将士们带入了一个充满诗意的江南水乡。他们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茉莉花香,感受到那份宁静与美好。 《千年的祈祷》的音乐在空气中回荡。庄重而深沉的旋律,如同千年的历史沉淀,唤起了将士们内心深处的感慨和思考。他们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思绪飘飞,仿佛看到了岁月的流转和人类的坚持。 第189章 情意绵绵 随着演出的进行,士卒们的热情被逐渐点燃。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每一个音符都仿佛穿透了他们的心灵,唤起了内心深处的情感共鸣。 当乐曲进入高潮部分,乐坊的女子们更加投入地演奏着,她们的身姿优雅,动作娴熟,将音乐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台下的气氛也变得异常热烈,士卒们情不自禁地喝彩,欢呼声和赞叹声此起彼伏。 在这热火朝天的场面中,“女子十二乐坊”的精彩演出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为固陵大营的士卒们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感动。 不久之后,李秀步履稍显蹒跚地拉着其余十一位姊妹联袂躬身向台下的一万多越军将士谢幕,众女身姿婀娜,飘飘然若天外飞仙。看得台下熙熙攘攘的士卒们意犹未尽,恋恋不舍,他们热情如火,情绪高涨,仿佛一锅水已经沸腾。 唐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李秀,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后者一眼,明显比以往容光焕发,脸色红润,更具一股少妇的风韵。李秀被好姐妹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有些莫名的心虚。 她强令自己转移注意力,清了清嗓子谢幕道:“感谢诸位越军将卒之聆听与相伴,吾等''女子十二乐坊''诸女感激不尽。今日吾等义演至此终,冀后于诸位复逢也! 伴随着雷鸣般地喝彩声,李秀率领着“越十二钗”娉娉婷婷地走下台去,王浩则见机上台主持接下来的节目。途中,与“越十二钗”诸女擦身而过,李秀风情万种地朝王浩不动声色地抛了个媚眼,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后者微微颔首表示感激。 “诸位越军袍泽,''越十二钗''乃吾等之姊妹。一旦吴军伐越,攻入吾越国腹地,休说此等惊才绝艳之越女姊妹,即便尔等父母妻子皆惨遭吴贼之蹂躏。遂吾等行伍中人该当勤于练兵,以守吾越国,护吾父老也。”王浩目光如炬地扫视了台下的众多将士,满怀激情地喊道。 “守吾越国、护吾父老”、“守吾越国、护吾父老。”……台下的越军将士发出山呼海啸般地吼声,他们内心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父母妻子、兄弟姐妹、朋友同胞落入凶残的吴人之手。 “诸位,请随吾高唱歌此一曲《秦风.无衣》,盼吾等众将士上下同心,勠力前行,一道卫吾足下之故土。”王浩一甩身后的战袍,豪情万丈地高呼道。 《秦风.无衣》是由秦哀公所作。据《左传》记载,鲁定公四年(前506年),吴国军队攻陷楚国的首府郢都,楚臣申包胥到秦国求援,“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于是一举击退了吴兵。 可以想象,在秦王誓师的时候,此诗犹如一首誓词;对士兵们来说,则又似一首动员令。这首诗充满了激昂慷慨、同仇敌忾的气氛,读之不禁受到强烈的感染。 它一首秦国人民抗击西戎入侵的战歌,其背景故事可追溯到春秋时期。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秦国面临着西戎的威胁,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战火纷飞的前线,秦国士兵们身着单衣,手持兵刃,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无畏,为了保卫家园,他们义无反顾地投入战斗。然而,他们的装备简陋,缺乏足够的衣物和军备。 在后方,秦国的百姓们感受到了士兵们的困境。他们心急如焚,纷纷挺身而出,捐赠自己的衣物和物资,为士兵们提供支持。男女老少,纷纷忙碌起来,织补衣物,筹集粮草,一片繁忙的景象展现眼前。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秦国人民展现出了团结一心、共度难关的精神。他们紧密合作,众志成城,为保卫国家而努力。这种精神感染着每一个人,激励着他们勇往直前,不畏强敌。 《秦风.无衣》这首诗歌便是对这段历史的见证,它歌颂了秦国人民的坚韧和勇敢,也展现了他们团结互助的力量。这首战歌在秦国广为传唱,成为了鼓舞士气、凝聚人心的象征。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随着王浩嘹亮高亢的歌声随风飘散在空旷的营地上空,一些越国士卒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哼唱起来。渐渐地,跟着哼唱的士卒越来越多,他们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家中殷切期盼的老父母、妻子、兄弟姊妹,不由得心中涌起一丝思念和誓死保卫他们的坚定决心。 唱着唱着,士卒们的眼中无声泪水悄然自眼角滑落。他们的歌声排山倒海,他们都是在以自己的内心在呐喊,无疑这首《秦风.无衣》彻底地引发了他们的共鸣。…… 演出结束后,场地上弥漫着淡淡的离别氛围。王浩站在门口,与“女子十二乐坊”的成员们一一道别,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李秀身上,两人眼神交汇,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王郎,奴家先行归会稽矣。余知君日理万机,唯愿君身长健也。切记得暇往家中会奴家,吾于会稽待汝也。”李秀依依不舍地将螓首依靠在王浩怀中,怀着满腔柔情幽幽道。 “嗯,秀儿,汝且归去侍三根阿叔。待过些时日,吾军务稍寡便往家中访汝与阿叔也。”王浩趁着没人时,将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可人紧紧搂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螓首温柔地说道。 与王浩告别时,李秀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她的眼神中都透露出离别的悲伤。女人更容易多愁善感,尤其是对于昨晚刚刚将自己的身心毫无保留交给了王浩后,她更是对他有了深深地依恋。 假如不是军营里不许接纳女人,王浩军务繁忙,家里还有久病初愈的老父等待她去照料这三个条件不允许,李秀真想就这么一直陪着王浩,亲自照料他在军中的吃、穿等诸般事务。 至于王浩右司马府上的长公主姒瑾等女人们,即便她知道她们的存在,也被她自动抛之于九霄云外了。反正李秀只想成为王浩的女人常伴在他左右,至于名分什么的,她心里有自知之明,凭借她的卑贱出身,决计无法与长公主姒瑾等诸女相提并论,故而顺其自然就好。 第190章 自作聪明 四乘骈车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滚滚车轮声轰鸣,带起了漫天尘土。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这首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正是王浩真实心情的写照。在前世的现代世界,王浩看不上柳永那缠绵悱恻的诗词风格。 “一个大男人,搞得和娘们似的凄凄艾艾、婆婆妈妈的。”每次念柳永的诗词,王浩就是一阵嫌弃与鄙视,相比于柳永柳三变,他还是更崇尚唐宋八大家的豪放派代表-东坡先生。 然而,他与李秀虽相识不久,对于那丫头却是印象深刻,孝心满满、秀外慧中、色艺双绝。这样美好的女子在后世物欲横流的现代世界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没出找”的绝世好妞,他王浩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 当王浩转身离开时,他脑子里忽然想起一道令他头疼不已的倩影。刚才在送别众女之时,他貌似没太过注意到那少妇,想必她也该回去会稽城了吧? 他召来了腾婴,让他率领麾下士卒将昨晚众女暂住的三顶营帐拆除,自己则在附近四处寻找棠丽的身影。 “那''麻烦精''总算是回去了,留在军营总归是个累赘,她好歹是一国如夫人,不光打不得骂不得,还得给她如''王母娘娘''一般供着。老子可没时间陪你玩,回去就好啊。”王浩嘴里嘟囔着,可他内心却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王浩的心情也愈发焦急不安。他鬼使神差地开始在附近的地方寻找棠丽,呼唤着她的名字,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浩的担心逐渐加剧。他后悔没有在分别时与棠丽确认好离开的方式,现在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她平安无事。…… 另外一边,由于棠丽的加入,原本“越十二钗”刚好分坐四乘骈车,但多了一个棠丽多少有些格格不入。那女人自视身份尊贵,对\"越十二钗\"这些“下九流”不假辞色。 九流”一说,最早出现在《汉书,艺文志》中,它原本指的是春秋战国时期,在“百家争鸣”的社会大背景下,形成的个学术流派。分别是: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以老庄为代表的道家;以墨翟为代表的墨家以韩非子和商鞅为代表的法家;以苏秦和张仪为代表的纵横家;以邹衍为代表的阴阳家;以邓析为代表的名家;以吕不韦为代表的杂家和以许行为代表的农家。后来,“九流”传到民间,不知从何时起,又逐渐演变成了上述的“九流歌”。 而下九流除了通指巫婆、盗贼娼妓、吹手、戏子、媒婆等职业外,其它些比较简单的服务性行业,如理发、搓澡、修脚、补鞋等,也常随着时代变化而入选。 “越十二钗”就属于乐工、戏子一列,棠丽是对她们是横眉冷目,就连一个不脸色都欠奉,话都不想和那群戏子多说一句。 尤其对她们的首领李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至于原因嘛,除了她棠丽看不上那帮“下九流”之外,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昨晚,他在王浩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李秀独有的茉莉花香味。 女人对这种事情一向很敏感,何况棠丽对王浩这个“小奶狗”还很有觊觎之心,对王浩她没法置喙,但对于李秀这个“臭戏子”那还不是随便拿捏嘛? 李秀知晓棠丽的真实身份,也不想让她难为别的姊妹。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安排老二唐婉、老三柳琴,棠丽三人与自己同坐一乘,一路上四人挤在一起,大家都觉得别别扭扭。 棠丽越想越觉得不舒服,若不是王浩非要把她赶回去,她压根儿不想回会稽去,那地方和个监狱有什么区别?因为没有多余的马车,她才心不甘情不愿与三个“臭戏子”同坐一乘。 “速速停车,本夫人内急急欲更衣矣!”又一次颠簸导致四女身形摇晃,东倒西歪后,棠丽终于忍受不了,她冷声娇斥道。她憋得满脸通红,捂着小腹又羞又恼,简直无地自容了。 车夫不得不无奈摇摇头,勒住马缰停下车来。车尚未停稳,棠丽就火急火燎地跳下车去,往不远处的茂密丛林中小跑而去。 “啊,终脱于众卑贱之女矣!本夫人即刻更衣也。”棠丽得意地喃喃自语道。 到了一个四周都是树木的所在,见四下无人,立即褪去裤子蹲下身小解,尿液激射在黄土上。良久,“嘶”她露出了将腹内鼓胀尿液排出体外后的轻松畅快。 然而,当她完事后正要提起裤子时,命运却突然间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一条蝮蛇自她背后悄悄地潜伏到她的脚下,趁她不注意时,猛地咬了她一口。 棠丽痛苦地尖叫起来,她的身体瞬间变得疼痛难忍、虚弱无力。她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发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噗通”一声,棠丽终于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旋即,她连动一下手感到困难的时候,意识也在逐渐变得模糊,正当她即将无力地闭上双眼前夕,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王浩踏着夕阳的余晖一路南下,心中的那一丝不安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愈加强烈。沿着山路一直找到双丁山附近时,那种不安达到了顶点,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到了棠丽那熟悉的呼喊声,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她的踪迹。 “不是吧,那婆娘竟真的没回会稽去?tm的,老子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自作聪明的蠢婆娘!”王浩略一思量,就明白了那妖冶少妇的想法,不由得怒从心起,真想不管她死活了。 然而,一想到允常生前对自己的种种好,他又是大夫扶同的至交好友,无论从允常还是扶同那里说,他都没理由任她在这荒山野岭自生自灭。 当王浩终于找到棠丽时,他心中充满了心疼和焦急。那女人正倒在灌木丛边,妩媚勾人的桃花眼紧闭着,修长如蝴蝶展翅般的睫毛,此刻她已然失去了知觉。 他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虽然气息微弱,但至少还有气。王浩纳闷,这儿也没什么野兽,棠丽身上也一丝伤口,怎么会突然晕厥过去了。 “莎莎莎”,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立刻引起了王浩的警觉,离他不远处的草丛里一条头略呈三角形的长虫正往前方蜿蜒前行。 “蝮蛇?这娘们不是这么倒霉,被这长虫给''吻''了吧?”王浩头疼道。 第191章 争分夺秒 背面灰褐色到褐色,头背有一深色“∧”形斑,腹面灰白到灰褐色,杂有黑斑。 短尾蝮是中国各地均有的一种小型毒蛇,它是中国分布最广、数量最多的一种毒蛇,是造成蛇伤的主要蛇种。毒液属于血循环毒,致死率低。 它常栖于平原、丘陵、低山区或田野溪沟有乱石堆下、草丛、水沟、坟堆、灌木丛及田野中,弯曲成盘状或波状。它应该算是固陵附近最常见的毒蛇了,但也不至于一碰就撞到“枪口”吧,了。这女人的运气未免衰到爆了,上次在石岩山遇到华南虎袭击,这次又在这双顶山遭遇“舌吻”,说她是“衰神附体”也为过。 偏偏每次还都“好了伤疤忘了痛”,简直是“作死小能手”啊。每次还得都被他撞上了,搞得他不得不出手救她。 “哎,怕了你这女人了,这回是最后一次了,哥们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玩。”王浩痛恨自己这“刀子嘴豆腐心”的糟糕性格。 如今情况似乎不容乐观,那女人被咬得地方委实太过尴尬,就在那右边的半个浑圆雪臀上面两个触目惊心的毒蛇牙印赫然在上面。暗红色的鲜血从两个小孔内汩汩往外流淌,散发着腥味的恶臭朝王浩扑鼻而来。 此时,棠丽那圆月般地雪白诱人臀瓣已然肿胀出一块凸起,犹如一个小肉包子,里面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伤口附近出现了暗紫色的瘀斑。 看着原本花容月貌、妩媚妖娆的花信少妇如今却变得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汗珠不断冒出,嘴唇逐渐变得发紫的棠丽,王浩知道已经片刻耽搁不得了,必须得争分夺秒全力抢救这个女人。 在棠丽的性命面前,由不得他多想,顾不得那女人还没提上裤子。王浩一咬牙,把心一横,就凑到她右臀瓣前,将嘴巴凑到臀瓣上的伤口上,用力吸吮起来。一股腥臭的毒血立即涌入他嘴里,王浩按着棠丽的臀瓣连挤带掐地往外挤黑血。 “噗哇”,王浩转头将口中的毒血一口吐到地上,旋即又将嘴凑上棠丽的伤口,嘴边传来棠丽身上的淡淡海棠味女人体香。这香味掩盖了一部分蛇毒腥臭味,使得王浩不再感到那么恶心。 雪白的臀肉温软紧致有弹性,但王浩可没心情欣赏这一切,他的嘴巴开始变得麻木,但依旧重复从伤口吸毒血,将毒血吐在地上的过程。 直到他的嘴唇变成两根香肠,他的头也开感觉天旋地转,四肢有些麻木了,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如拉风箱一般。 “糟糕,老子不会也中毒了吧?这下麻烦了。”王浩的心顿时沉到了湖底。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头晕目眩得厉害,身体也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疼痛难忍。然而,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尽快将棠丽体内的毒素吸出,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次次地将嘴唇贴在棠丽的伤口上,努力地吸出那些黑色的毒液。每一次吮吸,都让他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但他却依然坚持着,不肯放弃。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而专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救棠丽! 在这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中,他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他只知道,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绝不会停止。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棠丽体内的毒素被逐渐吸出,她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平稳起来。 看着棠丽伤口流出的鲜血渐渐恢复为鲜红色,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一阵困意袭来,疲惫不堪地倒在了一旁。…… 等王浩再次醒过来时找到了时,夜幕已经降临,他取出火折子捡起一根胳膊粗的枯枝点燃成为一个火把,此时的棠丽依旧没有醒过来,但呼吸已经变得匀称多了。 棠丽的伤口依旧在流血,这样下去即便创口小,但任由血如此流下去会因失血过多而濒临死亡。这里离固陵有20里的路,没办法搞到烧酒、苎麻布等消毒物资,但这荒山野岭多的是植物资源,各种草药应该不缺的。 王浩举着火把,在附近仔细寻找一切可用的草药,天色已黑,视线不好,因此寻找起来颇为困难。正当他一筹莫展时,一丛紫色的小花朦朦胧胧映入他的眼帘,令他眼前不由一亮。 “半边莲,哈哈哈,太好了,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王浩放声大笑,状若癫狂地道。 半边莲是桔梗科半边莲属多年生草本;茎、叶、花梗、小苞片、花萼均无毛,茎匍匐,节上生根,分枝直立;叶互生,无柄或近无柄,椭圆状披针形或线形;花通常1朵,生分枝的上部叶腋,花冠粉红或白色;蒴果倒锥状;种子椭圆状,稍扁压,近肉色;花果期5-10月,《本草纲目》载:“半边莲,小草也。生阴湿膝整边。就地细梗引蔓,节节而生细叶。秋开小花,淡红紫色,只有半边,如莲花状,故名”。 半边莲味甘,性平,具有清热解毒之功效。可内服,可外用。既可解虫毒亦可解蛇毒,杀菌消炎之佳品。 王浩将一把半边莲小心翼翼地连根拔起,快速来到棠丽身边,一把将几颗草药塞入嘴里如同牛嚼草一般大嚼特嚼。他一口将嚼碎的草药吐到手里,将它往棠丽的窗口上敷上去,动作轻柔而娴熟,充满了关切和爱护。昏迷中棠丽那紧蹙的柳叶细眉终于有所舒展,仿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适。 在王浩的悉心照料下,棠丽慢慢地苏醒了过来。她激动地握住王浩的手,说道:“汝……子越,奴家莫非于梦中与君邂逅乎?” “正乃区区在下,适才吾恰途经此地,闻有惊呼之声便来此探寻一番,不料却见夫人中长虫之毒昏厥也。适才吾急欲救汝,冒犯之处,冀夫人恕余兮。”王浩闻言尴尬苦笑道。 “若非邂逅汝于此,奴家或已葬身于此荒山野岭矣。”棠丽感激涕零地说道。她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但下一刻她感觉下身一阵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此刻正“挂空档”,顿时,她囧得恨不能有个地缝可以才钻进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原来这死小子说的冒犯是指这个,亏得她还傻乎乎地对他感激涕零。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下半身就连纤毫都让他肆无忌惮地看了个遍了。 第192章 选拔开始 想到这里,棠丽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俏脸“刷”地一下子红到了耳根,面颊越来越烫,晶莹如玉的琼鼻上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朱红的双唇紧紧抿着,脑子里一片空白,竟有点不知所措。 “夫人,此吹灰之力耳,汝切勿上心也。”王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手心里冒着冷汗,尬笑道。 虽然刚刚他是急于救人,可毕竟人家少妇那浑圆笔直的玉腿,那肌肤如绢丝豆腐一般白皙、吹弹可破。还有棠丽那平坦紧致的小腹,看着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少女一般,最要命的是那女人最神秘的地带就这么吃果果展现在他眼前,晃得他又有些头晕眼花了。…… 哎呦,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思。罪过罪过,这可是国君老丈人的小老婆,自家的小丈母娘啊,但王浩越是阻止自己瞎想就越是想入非非。 谁让他tm是个有正常生理需求,又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正常男人呢?何况他还动辄因体内阳气过剩而引发走火入魔,如果不是昨晚与李秀的那两次鱼水之欢中和了他体内的部分阳气,他恐怕经不得这么大的诱惑,极有可能又得走火入魔了。 “汝欲任奴家裸下体乎?痴愣于此作甚,吾如今毒尚未痊愈,莫自行穿衣也。君速来助吾哉!”那女人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幽怨地说道。她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红润,但身体还是有些麻木僵硬。 王浩挠了挠头,伺候一个妩媚妖娆的花信少妇穿衣,这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但他没得选择。如今他不帮棠丽,难道要她光着下身在这荒郊野外过夜? “奶奶个腿的,连老子的亲亲长公主、佳琪学姐、秀儿宝贝儿都没这待遇,她棠丽何德何能,得让本少爷伺候祖宗一般伺候着。哎,这该死的贼老天。……”王浩内心哀嚎着。 没法子,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依旧躺在地上,一脸幽怨地看着他的棠丽面前。他将少妇的唯美成熟娇躯抱在怀里,顿时温香软玉满怀。然而,王浩可顾不得许多,天色已晚,再不快些搞定,他和那娘们恐怕就得露宿荒野了。 晚上山上虎狼出没,到时候怕又得费一番功夫,他可不想节外生枝。闻着棠丽吐气如兰的呼吸,耳边麻麻酥酥,王浩从自己身上撕下一条麻布条,快速地给棠丽把伤口缠了一几圈。旋即,他麻利地拎住她的亵裤往上提,这期间又免不得一番肌肤之亲,那触手温软滑腻的手感,仿佛丝般顺滑q弹。 棠丽已经很久没被允常碰过了,这一摩擦就如钥匙打开了一扇门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她感觉自己那成熟、饥渴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渴望,琼鼻中嗅着王浩身上传来浓厚的男性气息,竟令她有些沉湎其中、不能自已。 就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中,王浩克制着内心的蠢蠢欲动,艰难地给棠丽穿好了衣服。他背着几乎无法动弹的后者在山上找到了一座无人居住的破旧茅屋,两人孤男寡女在一起凑合了一晚。 翌日早晨,王浩搀扶着基本恢复知觉的棠丽回到了固陵大营。棠丽软绵绵地倚靠在王浩身上,仿佛被抽走了骨头一般。这女人待在这儿始终是个麻烦,但眼下也无法赶她走。 这个时候应该是将士们晨训的时候,他不想惊动了他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莫不邪等石买一系的人,他们都居心叵测,一旦有机会抓住他的把柄,必然得下死手搞死他。 王浩到附近砍些树,搭建了一座临时营帐,背着棠丽假装入了军营,实则从戒指空间中拿出筵席、裯等。忙完了营帐搭建,王浩的额上已然冒出细密的汗水,他将少妇搀扶进营帐,扶她躺在筵席上盖上裯。 \"汝且在此安歇,吾营中军务繁忙,少陪矣。待午时,吾复往此看汝,汝自慎之也。\"王浩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嗯~”棠丽拉出了长长的鼻音,除此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让少年陪着,但凭什么呢?首先,人家是军中要员,自然有大把军务要忙活,哪里有那闲工夫一天到晚陪她一个少妇;其次,这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两人的身份又是妖娆妩媚“小妈”与年轻俊逸的“女婿”,在这军营附近众目睽睽的,难免落人口实。 望着王浩离去的背影,棠丽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心神有些恍惚。…… 这些天为了鼓励士气,王浩组织“女子十二乐坊”来固陵演出,昨晚又碰到了棠丽这一出“幺蛾子”,着实浪费了不少时间。如今时不我待,他走在通往大营的路上寻思着等会儿叫聂礼过来商量一下选拔“越国狼卒”的事宜。 “右司马大人,昨夜卑职往中军大帐寻汝,未曾寻见大人踪迹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王浩不由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聂礼那憨货,他恭敬地对着王浩躬身一揖。 “哦,本司马道为孰,汝来得正好。前番先王在世时,吾尝禀奏彼与大司马欲创一新军,名曰:''越国狼卒'',彼二人无不允也。”王浩对着聂礼招招手道。 聂礼会意近前贴近他,王浩附耳对他娓娓道来。前者越听越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满脸喜色,眼中狂喜之色溢于言表。…… “此事乃吾越军之最高机密,汝务必慎之又慎,今晚吾便召集汝及蒋忠来中军大帐共商详情也。此刻汝行先归去,莫要声张哉!”王浩一脸凝重之色道。 “喏!”聂礼躬身一礼便告退转身离去。 是夜子夜时分,夜深人静,固陵大营内一片寂静,只有身着甲胄,手持短矛来回巡逻的值夜士卒不时打着哈欠。架子上的火盆里木柴烧得噼啪作响,大营周围一片蛙声此起彼伏。 中军大帐内,王浩与聂礼、蒋忠等军官秉烛夜谈,他将写有“越国狼卒”选拔及训练计划的竹简呈给两人看。几名乡良人、里有司等军官不由得面面相觑、暗自咋舌:这样的训练是人能承受的?说是“魔鬼训练”也毫不为过吧!不过,对于王浩的能力和眼光他们还是信得过的。 “诸位莫慌,若欲成''人上人'',必啖''苦中苦''。夫狼卒者,迅疾、狠厉、团结……缺一不可,此等精锐之师非日复一日之苦练不成也。明晨黎明尔等携麾下两千人随吾疾行至石岩山。”王浩望着几位将信将疑的军官脸色凝重道。 第193章 魔鬼特训 “卑职知晓矣,如何行事全凭右司马定夺,属下等唯命是从也。”众大营军官脸上无比虔诚,颇有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道。 “此处共竹简二卷,汝等均阅于此,待归去后细思之,该当如何施策于军中,使吾君成精锐之师。明日寅卯交汇时分务必即刻召集麾下士卒行动也。此外,切记保密!”王浩丢出两卷竹简在书案上,旋即正色道。 “唯,谨遵右司马之命!”以聂礼为首的军官们纷纷领命离去准备明晨的选拔事宜。 这两千人也就是一个乡,只能作为一个先行试点,从中挑出50人编为一里。王浩倒并非不想训练成果扩大,但辛田、腾婴等以后都是勾践的死忠分子,甚至辛田后来在夫椒之战后被关押在姑苏,得了重病为了不连累勾践而选择自杀。 他犯不着自己作死,将他们都训练成精锐来对付自己。论目前的潜力及战力辛田、腾婴那一营人无疑是最出色的,不过那都不是问题,能力是可以通过训练弥补的。 选拔精锐兵员,首要的就是体能达标,这也是明日早晨负重越野的初衷。明晨小试牛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王浩心里有准备,25分钟内负重12㎏,完成5公里越野,这基本是按照后世现代特种部队的标准来执行的。 对于如今固陵大营的越军士卒来说可谓是相当有难度。不过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好的开端就等于事情成功了一半。 除了体能训练外,王浩深知团队合作与战斗技巧对于一支精锐之师的重要性。因此,他不仅注重个体的身体素质提升,更致力于培养士卒们的协作能力和战术素养。 王浩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仔细研究并分析每个士兵的特点和能力之后,才终于制定出了一份详尽而全面的训练计划。这份计划涵盖了从体能训练到战术技巧等多个方面的内容,旨在全方位地提升士兵们的战斗实力和应对各种复杂情况的能力。 特种兵的体能训练,那可是相当全面!不仅有常见的拳击、摔跤,还有游泳、登山、滑雪等等项目。这些训练可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变得更强壮,更重要的是要提升他们的身体素质,让他们能够适应各种极端环境。 想象一下,当特种兵们在水中畅游时,他们就像鱼儿一样灵活自如;而当他们攀登山峰或者滑行在雪道上时,则如同飞鸟般轻盈敏捷。当然,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特种兵还要面对越障、负重行军等高难度挑战。越障训练要求他们迅速穿越各种障碍物,高墙等,展现出超凡的速度与灵活性;而负重行军则考验着他们的耐力和毅力,背着沉重的装备,依然能稳步前行。 通过这样艰苦卓绝的体能训练,特种兵们才能拥有强健的体魄和顽强的意志,成为战场上无坚不摧的战士! 专业技能训练:专业技能训练的内容极为广泛和全面,包括但不限于以下领域: 1. 格斗:这部分的训练注重身体素质和战斗技巧的提升,涵盖了各种徒手搏击技术,以增强越卒的近身作战能力。 2. 捕俘:捕俘技巧的训练旨在提高越卒抓捕敌人或目标的能力,包括潜行、追踪、制服等方面的技能。 3. 攀登:通过学习不同类型的攀登方法,如绳索攀爬、岩石攀登等,培养越卒在复杂地形下的机动能力。 4. 潜水:潜水训练让越卒掌握水下作业的技能,包括深潜、搜索、救援等,以适应特殊任务需求。 5. 悬崖跳水:这项高风险的训练挑战着学员的勇气和反应速度,同时也锻炼他们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存能力。 这些专业技能的训练不仅要求士卒具备扎实的体能基础,更需要他们在思维敏捷、判断准确的前提下灵活运用所学知识,以完成各种艰巨的任务和挑战。只有经过严格而系统的专业技能训练,才能打造出一支具备卓越战斗力的精英队伍。 野战生存训练是一项极具挑战性和实用性的训练项目,它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 复杂自然环境的适应性训练:在野外,士卒可能会遇到各种恶劣的自然环境,如高温、严寒、高海拔、沼泽地等。通过适应性训练,士卒能够逐渐适应这些复杂环境,并提高自身的耐受能力。 2. 求生训练:求生训练教授士卒如何在野外寻找食物、水源、搭建临时住所等基本生存技能。此外,他们还需要学习如何利用自然资源制作工具和武器,以及如何辨别方向、预测天气等实用知识。 3. 自救互救训练:在战斗或野外任务中,士兵可能会受伤或遭遇其他紧急情况。因此,自救互救训练至关重要。这项训练涵盖了伤口处理、急救技能、灾害应对等多个方面,确保士兵在关键时刻能够有效地保护自己和战友的生命安全。 通过以上三个方面的训练,士兵们将全面提升在野外生存和自救互救的能力,更好地完成各项任务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同时,这种训练也有助于培养士兵的坚强意志、团队合作精神和独立思考能力,为他们未来的军事生涯奠定坚实的基础。 战术训练:战术训练包括袭击、伏击、搜捕等作战行动训练,游击战、破袭战、心理战训练,以及与特种侦察有关的战场监视、目标搜索、打击目标引导与效果评估等训练。 特殊环境训练:包括水下涵洞训练、阻绝墙训练等,旨在提高特种兵在特定环境下的作战能力和心理素质。 综合体能训练:综合体能训练通过设计特定的动作组合进行一连串的训练,如400米、800米障碍、5公里侦察兵小道等,以提高士兵的协调性、力量、心肺功能和柔韧性。 这些训练项目意在全面磨砺特种兵于错综复杂环境下的英勇无畏气概和胆量,以提升部队的战斗力和获胜能力,为未来执行各类多样化任务奠定牢固基础。 通过这些高强度、高难度的“魔鬼特训”,特种兵们将遭遇极端恶劣条件和变幻莫测的挑战,进而激发他们内心深处的斗志与坚韧意志。 唯有经历如此磨砺,他们才能真正成为一支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精英劲旅,时刻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机和战斗。 同时,这也是对团队协作精神的一次深度检验,因为唯有紧密配合、相互支持的团队才能在战场上夺取最终胜利。 第194章 负重越野 翌日早晨寅卯交汇时分,天色刚蒙蒙亮,当其他士卒还在梦乡与周公会面时,早有一支整齐的方阵在校场严阵以待。率领这2000人的就是聂礼、蒋忠二人。 在军营宽敞而肃穆的校场上,王浩身躯笔挺如松,神色凝重而严肃,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扫视着眼前这2000个士卒组成的方阵。 经过哗变后一个阶段的野外急行军训练,及基本的队形训练,士卒们基本已经能做到令行禁止。军容军貌等有了长足的进步,但这离特种精锐之师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很多士卒手里紧紧握着短戈、短戟等武器,眨巴着迷茫的小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今天比以往起得还要早半个时辰,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想着自己应该也没犯什么错啊。 “诸位越军袍泽,今日吾等践特训,盼尔等竭力达标。此刻,尔等每员胫负重2升沙袋疾行10里,限时一炷香。”王浩迎着轻微的晨风,铿锵有力地说道。 闻言,2000人方阵纷纷传来一阵倒抽冷气之声,很多士卒的脸色立即变成了苦瓜脸。平时,王浩也曾带他们早晨负重跑到十多里外的双顶山,可那时他们也就负重1升左右,还限时一个时辰以内。如今时间减半、负重增加,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小命了吗? 然而,自从亲眼看到上次王浩大营中哗变士卒的处理,他雷厉风行,言出必行,军令如山,没人敢和他讨价还价。 因而只得在诸位里有司的带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军官们事先好的沙袋绑在小腿上。5分钟后,2000人基本已将沙袋绑缚妥当,只是有相当一部分士卒愁容满面,可以用李后主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句词来形容。 为了起到示范作用,王浩并没有让自己搞特殊待遇,他满身甲胄在身,甚至负重20㎏的沙袋,全身的负重已达恐怖的30㎏了。他的颈部还挂着一个二老婆公输姜为他特制的哨子,用来让将士们执行口令。 “此刻,诸位闻吾哨声开始此次负重越野,莫于限时内达双顶山者汰之,且罚除营一月也。”王浩站在队伍的最南端,最后宣布道。 “哔哔哔”随着王浩嘹亮的口哨声吹响,2000名士卒以连为单位分成10个小方阵朝南迅速疾行。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开始了漫长的负重越野之旅。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充满了坚韧和毅力。背负的重量仿佛要将他们压垮,但他们依然咬牙坚持着。 清晨,太阳还在云端旖旎,透出一丝泛红的霞光,士卒们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如雨般洒落。他们穿着沉重的甲胄,背着背囊手持武器,汗水湿透了衣衫,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屈的意志。王浩始终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身影成为了士卒们坚持的动力。 路程还在继续,士卒们的体力逐渐透支。他们的步伐变得踉跄,有些人的双腿开始颤抖,但他们依然紧咬牙关,相互扶持着前行。他们知道,只有坚持到底,才能超越自我。 终于,他们到达了双顶山。士卒们纷纷瘫倒在地,累得惨不忍睹。他们的身体被疲惫和汗水淹没,但内心却充满了成就感和对自己的骄傲。王浩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次负重野外跑步,不仅锻炼了他们的体魄,更磨砺了他们的意志。 “诸位皆乃吾越军之楷模,本司马恭贺尔等初战告捷也。然则,此仅为伊始耳,冀诸位再接再厉兮。罢,吾等于此稍歇,待后续士卒上山矣!”王浩欣慰地勉励着达标的士卒道。 言罢,他抬起右手掌遮挡在眉毛上,焦急地往山下眺望而去。虽说还有一小部分士卒落伍被淘汰了,可他也不能丢下他们就不管了。…… 在双顶山的山脚下,200 名士卒满脸懊悔和无奈,很多人甚至嚎啕大哭、泪流满面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到达山顶,已经失去了继续前进的资格。 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他们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挫败感,心有余而力不从,多想再咬牙迈开双腿哪怕挪动一步啊,但无奈这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而在山顶上,达标的士卒们整齐地站立着,他们表情严肃,眼神坚定。他们知道,这次选拔是残酷的,只有最优秀的士卒才能通过。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未达标的同伴们的到来,心中既有对他们的惋惜,也有对自己的庆幸。 没过多久,那 200 名士卒终于相互搀扶着姗姗来迟,他们喘着粗气,脚步沉重地登上了山顶。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自己的失望和对同伴们的羡慕。 然而,达标的士卒们并没有嘲笑他们,而是以一种鼓励的目光看着他们。在这一刻,他们明白了团队的意义,即使有人失败了,他们也需要给予支持和鼓励。 山顶上的气氛变得凝重而又充满希望,达标的士卒们将与未达标的士卒们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无论是战斗还是生活。 “尔等此次虽未达标,然勇气可嘉,终究倚己之坚持不懈达双顶山,遂毋庸馁之。此后需再接再励,吾冀次汝等皆可入越国特种部队-''越国狼卒''也。需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望诸君共免之!”王浩目光中带着些许欣慰,安慰着被淘汰的那200士卒道。 听着王浩那铿锵有力而又满含关切的眼神,那200名被淘汰的越卒眼里逐渐变得明亮了,有的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是啊,这次不达标,他们继续坚持,今后的每天他们都会以这个标准来要求自己,终有一天会达标。 “右司马大人,盖此次负重越野为拔员乎?然何为''越国狼卒''特种部队乎?吾等未尝听闻也。”有一名年轻的越卒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发问道。 “尔为何人,安无军规哉?尔等皆予本司马谨记:若欲言于军中,需大声呼''报告长官'',待上官云,汝等方可言之。此刻汝悉知否?汝重言之,且归固陵后罚走五圈!”王浩剑眉紧蹙,心中不悦道。 那越卒心中一阵哀嚎:都怪自己这张臭嘴张口就来。见大伙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他硬着头皮正色道:“报告长官,吾欲提问:何者为''越国狼卒''特种部队乎? ” 第195章 武装泅渡 “嗯~,孺子可教也。夫''越国狼卒''者,乃为今后吾越国军中之利刃也。山地战场之王者,可斩敌酋于万军之中,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无所不能哉。然欲成如此锐士,汝等必需依吾之特训之计刻苦练。” 这些越国士卒多半都来自农村平民家庭,他们怀揣着保家卫国的美好理想背井离乡,加入行伍之中,并非仅仅只为那一点粮饷。 他们更渴望建功立业、杀敌护国,然而以往固陵军营中诸派不合,指挥官勾心斗角,根本无心练兵,最主要的诸如是姒涛、莫不邪之流本事不过尔尔,吃喝玩乐却是个顶个拿手。跟着这样的指挥官,士卒们的雄心壮志在日复一日的叹息声中逐渐被消磨掉,直至完全成为混吃等死的“兵痞”。 王浩的话令他们眼前一亮,仿佛一棵棵干渴垂死的老树被浇灌水和肥料一般,他们那一颗颗濒临烟灭的心又活了过来,热血沸腾,对未来的军旅生涯充满了信心。 “稍息盏茶时间,诸君随吾归固陵,今日达标者明日特训科目为''武装泅渡''。今日之事尔等务必保密,一旦为吾有泄密者为吾所察,军法从事。”王浩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2000名越军士卒,警告意味十足地说道。 辰时,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雾气,洒在双顶山附近的大地上。远处的山峦在晨曦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田间的麦苗郁郁葱葱,露珠在草叶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在村庄里,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的炊烟,为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生机。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似乎在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路边的桃花、杏花、梨花竞相绽放,红的像火,白的像雪,粉的像霞,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花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田间地头,农民们忙碌着春耕春种,他们辛勤的汗水,滋润着这片肥沃的土地。孩子们在小巷里嬉戏玩耍,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整个萧山在这美好的早晨中展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王浩与聂礼、蒋忠等越军士卒在山上极目远眺着这一切心旷神怡。在王浩的率领下2000多人列队“阵如故”,浩浩荡荡往固陵方向返回。…… 晌午的阳光炽热,王浩来到固陵大营附近的帐篷,心中带着对棠丽的关切。他轻轻推开帐篷的门帘,看到棠丽正坐在里面。 棠丽的美丽如同午日的阳光一般耀眼,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王浩将带来的食物放在她面前,温柔地说:“些许食物予汝充饥,请夫人笑纳也。军中伙食粗陋,望汝万勿嫌之。” 棠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然而,当王浩提出要送她回会稽时,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坚定,死活不答应。她咬着嘴唇,声音带着坚定:“奴家不愿归去,子越不晓吾于越王宫之苦闷,便如彼樊笼之鸟一般也。” 王浩明白她的坚持,他知道棠丽是一个坚强而有决心的女人。他知道这女人是个“麻烦精”,但还不得不尊重她的选择,不再强求,再者也强求不来,名义上那娘们可还是她的长辈不是?他要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估计就算绑也得把她绑回会稽越王宫去,这都是后话了。 在那一刻,王浩默默地看着棠丽,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无奈。他知道她必然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要完成,在此之前她说什么也得死赖在固陵不走。 最后,王浩轻轻地拍了拍棠丽的肩膀,留下一句温暖的祝福:“汝且于此多珍重,勿军务繁忙,稍候再往此探汝也。”然后转身离开了帐篷,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帐篷里,棠丽静静地坐着,目光坚定地望着往固陵大营而去的那道俊秀人影。 是夜,王浩依旧召来聂礼、蒋忠等大小军官来营地协商明晨即将开展的“武装泅渡”的特训项目。王浩特意花费了很大篇幅耐心地给众军官讲述了何为“武装泅渡”及此项特训的标准、注意事项等。 武装泅渡标准是指在军事环境下进行泅渡时所需遵守的规定和标准。在实战中,泅渡是一项重要的军事技能,能够帮助士兵快速、安全地跨越水域障碍,保证作战行动的顺利进行。 武装泅渡的标准如下5点: 1. 身体素质:士兵需要具备良好的体能和耐力,能够在水中游泳或携带装备跋涉长距离。 2. 技能要求:士兵需要掌握基本的泅渡技能,包括游泳、潜水、浮起、抓住救援工具等。 3. 装备标准:泅渡时需要佩戴救生衣、水鞋、潜水镜等装备,以确保安全。 4. 泅渡组织和指挥:泅渡需要组织和指挥,确保士兵有序跨越水域障碍,避免拥堵和事故。 5. 水域状况:泅渡前需要对水域进行全面调查,了解水深、水流、水温、水质等情况,以制定相应的方案和措施。 总之,士卒们需要在平时训练中不断提高自己的水域行动能力和战斗力,在实战中能够胜任各种复杂的任务。 聂礼等听了王浩的叙述,仿佛“天方夜谭”一般,他们几个对此都闻所未闻,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同时,他们对此又有着深深的忧虑,如此“地狱级”的特训,怕士卒们收到伤害。 “右司马大人,此''武装泅渡''严苛如斯,卑职唯恐众士卒于途中体肤受创也。”蒋忠不同于聂礼这般大大咧咧,这哥们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眉头紧锁担忧道。 王浩淡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此乃''越国狼卒''拔擢特训也,若无险何以优胜劣汰乎?稍候尔等归营备妥急救之物便可矣。” “大人所言极是,恕卑职所虑不周也。料待士卒过善,亦无益处也。行军打仗本就危机四伏,练就杀敌之能方可保命也。”蒋忠只是过于担心手下士卒,闻言恍然大悟道。 “今晚到此为止,诸君归去作妥明晨特训之备,早些就寝哉。”王浩挥挥手道。他此举示意众人退下,因而几位军官躬身一礼转身告辞离去了。…… 夜色已深,不知不觉约摸已至戌时,幸好当晚月明风清。王浩终究放心不下棠丽这女人,因而摸黑小心翼翼来到大营外的无人丛林内。不远处孤孤零零地帐篷内,烛火摇曳,一道女人的妩媚倩影映在帐篷上。 “子越,汝终来矣。”棠丽惊喜道。 第196章 棠丽失踪 她见有人突然进入帐篷,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作势欲惊呼出声。待看清楚来人时,才喜出望外,如燕投林一般扑入王浩宽广、结实的怀抱,仿佛苦苦等候夫君归来的良家妇女一般。 “夫人,快撤手矣。此荒郊野外,吾等孤男寡女,恐委实不妥哉。天色也不早,汝且速速安心就寝,在下于帐外为汝值守也。”王浩急欲推开女人那香艳柔滑的娇躯,尴尬地说道。 不过,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右手情急之下失手推错地方,触碰到了棠丽那饱满柔软而弹性十足的高耸酥胸。“啊!”那少妇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呼。 “夫人切勿作声,此乃小子之疏忽,吾并非有意为之也。若为巡夜士卒所察,吾等二人百口莫辩哉!”王浩情急之下捂住了那少妇的红唇解释道。 那女人将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似的,示意自己不再会出声。王浩这才缓缓地将手从棠丽的樱桃小嘴上挪开。 “君若不欲奴家声张适才之事,便允吾一事哉,如若不然,奴家便号曰:非礼!想必届时军中越卒皆知右司马之人品也。”棠丽一脸戏谑地笑嘻嘻看着王浩说道。 “夫人莫要胡闹,有何所求者,汝可言明,凡在下可为之事,吾义不容辞也。”王浩被这女人弄得有些恼了,他不耐烦地说道。 “善哉。今晚君伴奴家在此帐内就寝一夜,适才之事便作罢。如何?”棠丽脸色幽怨地说道。刚才这女人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如今却又换上了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想到她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孤苦无依,这个地方一般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只得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表示答应。 在棠丽的胁迫下,王浩陪着棠丽在一张筵席上同床共枕了一晚,那妖精还故意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亵衣、亵裤。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身边紧挨着一具备热辣惹火、魅惑众生的美艳娇躯,但又因为伦理道德而不能触碰,那煎熬的滋味可想而知了。 一夜无话,次日寅时天未明,王浩就被一阵疼痛弄醒了。他感觉到了要害部位仿佛被一只手给掌控着,用力地揉捏。 “这个死娘们,你捏哪儿啊,还那么使劲,知不知道这要死人的啊。”王浩简直要炸毛了,心中腹诽道。 棠丽还熟睡着写,她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王浩小心翼翼一把抓住女人那只作妖的玉手轻轻甩到一边,做贼一般蹑手蹑脚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帐外跑。…… 寅卯交汇时分,阴雨绵绵,江岸边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王浩、聂礼和蒋忠身先士卒,率领着 1800 名士兵整齐地站在固陵附近的江边。 士兵们身着湿漉漉的军服,每人身负 2 身沉重的装备,面容坚毅而专注。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齐刷刷地踏入江水中,溅起一片片水花。 江面上,雨丝交织,形成了一道道细微的涟漪。士兵们在水中奋力游动,他们的身影在浑浊的江水中若隐若现。每个人都全力以赴,与水流湍急的江水搏斗,向着彼岸前进。 王浩站在江边,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士兵们。他的呼喊声在雨中回荡,激励着每一位士兵的斗志。聂礼和蒋忠则在队伍中穿梭,指挥着士兵们保持队形,互相扶持。 整个场面紧张而有序,士兵们的勇敢和坚韧在这江水中展现无遗。他们不畏艰难,不惧江水的冲击,只为完成任务,展现出顽强的战斗精神。 在激烈的武装泅渡过程中,一些士兵由于体力不支或水性不佳,突然遭遇了溺水的危险。情况十分紧急,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糟糕,果然还是出事了。再不出手抢救,恐怕那些兔崽子就要一命呜呼了。”王浩内心惊骇道。 “聂礼、蒋忠,汝二人速速救人,如若不然或伤亡之事起。切记吾昔授尔等之心肺复苏之法也。”他朝着两位军官大喝一声就朝江边疾速奔去。 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迅速游向溺水的士兵。他心急如焚,时间就是生命,每一秒的延迟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当他到达一名士兵身边时,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呼吸微弱。王浩立刻展开了心肺复苏抢救,他熟练地将士兵的头部后仰,打开呼吸道,然后进行有节奏的胸部按压和人工呼吸。 他的动作迅速而坚定,每一次按压都带着对生命的渴望和坚定的信念。汗水从他额头滑落,但他的目光始终专注而坚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浩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他持续进行心肺复苏,用尽全身的力量和专业知识,与死神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周围的士兵们紧张地注视着,他们的心情也随着王浩的努力而紧绷。每个人都默默祈祷着,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在王浩三人的坚持下,终于,士兵们的呼吸开始恢复,他们的身体也有了反应。王浩三人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成功地从死亡边缘夺回了几条宝贵的生命。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抢救,王浩的果断和勇敢成为了拯救生命的关键。他的行动展现了他作为一名军人的担当和责任,也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佩和赞扬。 当然,这期间少不得又有近百名士卒因特训不达标而被淘汰,看着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的那些被淘汰者,令他扼腕叹息,不过这优胜劣汰,也是没法子的事。 “尔等切勿因此消沉,良机只待有备之人,本司马期盼汝等尽早归来也”王浩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安慰道。…… 在武装泅渡特训结束后,王浩马不停蹄地赶回固陵大营附近,心中挂念着住在帐篷里的棠丽。他担心下雨天会让棠丽淋湿,匆匆忙忙地走向她的帐篷。 然而,当他到达帐篷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棠丽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片寂静和潮湿的空气。王浩的心中涌起一股失落和担忧,他焦急地四处寻找。 “夫人,棠丽夫人,汝于何方乎?速应吾哉!”他呼喊着棠丽的名字,但只有风声和雨声回应着他。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草丛和树林,希望能发现她的踪迹。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但他全然不顾,心中只有对棠丽安全的牵挂。他在泥泞中艰难地前行,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在雨幕中回荡。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浩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不知道棠丽去了哪里,是否遇到了什么危险,这山高林密的,上哪儿找人去? 第197章 一石二鸟 王浩在雨中徘徊,焦急的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他决定扩大搜索范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 渐渐地,夜幕降临,雨水依旧不停地下着。王浩的希望逐渐渺茫,但他仍然不放弃,坚信棠丽会平安无事。他在黑暗中继续寻找,借助微弱的火把,摸索着前行。 突然,他的目光被前方低矮的灌木丛吸引住了。他走近一看,发现了一片红色的丝绸布料,它静静地躺在灌木丛中,宛如一道亮眼的火焰。 这片丝绸布料的颜色鲜艳而深沉,王浩立刻想起了棠丽所穿的深衣。那件深衣的颜色与这片布料如出一辙,都是那种鲜艳的红色,仿佛能灼伤人们的视线。 他轻轻地拾起布料,手指触感柔软而光滑,细腻的质地让他不禁联想到棠丽身着深衣时的婀娜身姿。这块布料似乎还带着棠丽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的鼻尖。 王浩凝视着手中的丝绸布料,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这片布料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 王浩心急如焚,他的步伐急促而坚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棠丽。他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山洞,心中涌起一丝希望:棠丽那婆娘可能为了躲避淋雨才不得已进入这山洞中。这个山洞很不起眼,观其大小仅可容纳一人进入,且洞口有树木半遮半掩着,倘若不仔细观察是决计不会发觉的。 “孰来救吾兮,速救吾!”他悄悄靠近,洞内传出微弱的声音,那是棠丽的呼救声!王浩的心跳加速,他握紧拳头,小心翼翼地踏进山洞。 “此荒郊野外人烟罕至,小娘皮,倘若汝不死心,尽可大声呼救,睹孰往此救汝尔。哈哈哈!”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以戏谑的口吻说道。 在昏暗的光线下,王浩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突然,他看到了让他心急如焚的一幕——棠丽被几名蒙着面的歹徒劫持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尔等为何许人乎?可知本夫人乃何人焉?待吾亲信之人赶至,汝等皆必死无葬身之地也。”强撑着最后一丝坚强,棠丽外强中干地咬着银牙道。 王浩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熊熊怒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灯下黑”,绑架一国先君之如夫人,这是对他这个越军“三号”人物的天大侮辱。…… 前夜,莫不邪派的探子偷偷摸摸地潜入了固陵大营。他们隐藏在暗处,密切观察着先王允常如夫人棠丽的一举一动。 棠丽身着华丽的服饰,独自一人来到了固陵大营附近参加“越十二钗”等诸女的篝火烧烤晚宴。她的美丽容貌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迷人,但她的行动却引起了探子们的怀疑。 与此同时,右司马王浩也出现在了大营中。他与棠丽暗中交流,两人的眼神和举止都透露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探子们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暗喜。他忙不迭地跑到莫不邪的营帐,当此之时,莫不邪正等得有些不耐烦,看见这探子脚步如此轻盈,他知道一准有戏。 “张斌,汝此番去勘察,可有何所得乎?速速予本帅言明也!”莫不邪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急不可耐催促道。 “莫帅,卑职此去正窥得彼棠丽夜不能寐,前往参与王浩与''越十二钗''之''篝火晚宴''。两人皆饮醴啖炙肉至微醺,彼王浩先入李秀之帐。……适才复入棠丽之帐后至今未出也。依卑职之见,此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其中必有暧昧也。”那探子张斌得意地说道。 他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给莫不邪听,这个暗探可是莫不邪亲自培养的秘密武器,深得莫不邪的信任。后者越听眼睛越亮,他思索片刻就心生一计,决定利用这个机会一石二鸟。 其一,他计划让张斌继续监视棠丽和王浩的行动,同时安排一些人手在适当的时候至会稽城暗中散播谣言揭发他们的暧昧关系。这样不仅可以抹黑先王允常的名声,石买在会稽城还可以与他遥相呼应、里应外合借此打击王浩的地位,从而达到他们搞臭王浩,将他排挤出越国朝堂的目的。 其二,棠丽的儿子稽会下月就要按照允常遗嘱继位为越国新君,此番她来到固陵,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倘若莫不邪能绑架她,可令稽会即位后“投鼠忌器”,乖乖听从他义父石买的安排,成为一个听话的傀儡。 “哈哈哈,此乃天赐良机兮。汝奉吾之命召王霸速速至此,便言本帅有要事与之议。若不速往此,军法从事也。此令一经传达,汝自前往棠丽帐畔复探之哉。”莫不邪挥挥衣袖吩咐道。 “唯!”张斌得令抱拳离去,不过盏茶功夫王霸匆匆忙忙小跑着进入莫不邪的帐内躬身一礼。 “汝来得恰到时辰,明日待右司马王子越领兵外出练兵之时,汝携若干面生士卒往彼棠丽帐内劫其至一处人烟罕至之处。”莫不邪一边示意王霸坐下,一边交代道。 “大人,此事唯恐不妥哉。终棠丽此女乃先王之如夫人,劫持彼如同谋逆大罪也。若事败为朝堂所察,不仅自身人头落地,却累家中株连九族哉。”王霸闻言吓得脸色发白,他惊恐地吞咽唾沫道。 莫不邪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霸看,后者被看得一阵莫名心慌,甚至感到头皮发麻,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勿忘汝之父母妻子皆于会稽城中,于大将军之御也。事成后必少不得汝益处,如若不然,昔汝之丑行将公之于众,其后果汝自知也。”莫不邪赤裸裸地威胁道。 王霸以往与吴归两人倚仗着石买、莫不邪的权势可没少干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事情。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莫不邪记在了心里,反而成了要挟他的把柄。 “唯!属下谨遵副帅之命,明日定当依计行事将彼棠丽劫至无人处,请大人宽心也。”王霸硬着头皮表态道。言罢躬身一揖离去。 王霸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以往针对的都是小人物,可这回莫不邪似乎是要将“天捅个窟窿”。绑架先王如夫人乃是杀头诛九族的十恶不赦大罪,他不怕自己为此而丧命,若因此而连累妻儿老小陷入万劫不复之境,那他就死也不能瞑目了。无奈上贼船容易,下来可就难了。 第198章 连环算计 “哼,不识抬举之蝼蚁。汝最好听命而行,如若不然,休怪本帅心狠手辣也。”望着王霸远去的背影,莫不邪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杀意,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道。 另一边,张斌更加紧密地跟踪着棠丽和王浩,收集更多的证据。而棠丽和王浩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监视,依然继续着他们的暧昧行为。 莫不邪的计划似乎取得了初步的成功,他暗自得意,继续策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今夜,莫不邪在黑暗中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他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的阴影,期待着王霸下属劫持棠丽的最新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莫不邪的焦虑愈发强烈。他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汗水从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每一阵风吹过,莫不邪都紧张地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声响。他的思绪在混乱中飘荡,想象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期盼着事情可别出现意外。毕竟这事情干系太过重大,一旦败露,他自己都可能背上“谋逆叛国”的罪名。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内心的焦虑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无法平静。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案几,节奏越来越快,仿佛那是他心中紧张情绪的释放。 终于,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莫不邪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瞪大眼睛,注视着声音的方向。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帐的宁静。莫不邪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张斌,王霸劫棠丽之事进展如何乎?彼可否已得手?”莫不邪沉声问道。 “副帅,大事不妙矣。王霸所遣之人已为彼王浩所察,如今其已然往棠丽所藏山洞救人也。”张斌慌慌张张地喘着粗气道。 张斌将他侦探得知最新消息传递给莫不邪。他的话语充满了紧张和不确定,让后者的心更加悬起,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此次事情十有八九怕是要功败垂成了。 莫不邪闻言,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暗骂那手下王霸是个酒囊饭袋,连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这等区区小事都该不定。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这场绑架事件最终按照他的计划演变发展下去。 “不成,此事恐将功败垂成矣。汝即刻命王霸亲率手下一乡人马前往剿杀王子越。切记令其生擒棠丽,此女乃此次成事之肯。”莫不邪把心一横,果断地下令道。 “唯!卑职告退也。”张斌双手抱拳行礼,旋即转身前去寻找王霸传令。 …… 王浩的眼神犹如两道闪电,凌厉无比地射向几个蒙面的歹徒。此刻,他正面临着一场生死搏斗,对手是绑架棠丽的凶恶歹徒。他们正欲对那蜷缩在山洞一角害怕地瑟瑟发抖的棠丽行不轨之事。 眼看着那一双龌龊的脏手即将抓向棠丽那饱满坚挺的硕大酥胸,吓得那女人下意识地“啊”失声惊呼出声。 “大胆,尔等可知自己此刻在作甚,吾劝汝等速速放开夫人,切勿作死哉!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王浩大喝一声道。 言罢,他的身影已然闪现在十来个劫持棠丽的蒙面贼人面前。那些人闻言一愣停止了手上侵犯棠丽的动作,随即放声哈哈大笑。 “子越,汝终来救奴家矣。吾以为再也活不成也。”棠丽看到眼前的熟悉少年,惊恐的眼神变得炙热,她双眼含泪喃喃低语道。 “小娘皮住嘴,汝再若多言,吾等立时砍下汝此刻靓丽首级也。”两名手上布满伤疤的贼人将架在棠丽雪白玉颈上的青铜剑又下压了一寸,齐声暴喝道。棠丽的雪肤被锋利的剑刃划破,即刻有殷红鲜血涌出,那女人吃痛闷哼一声。 他们其实并不都是王霸手下的越卒,有五六个是莫不邪偷偷豢养的亡命之徒,平时打家劫舍、奸淫妇女,无恶不作。为首的那名叫刘三的更是恶行累累,手上人命无数,杀人不眨眼,他更是越国全境通缉的要犯。 “小贼,尔乃何人?阿爷劝尔少管闲事,汝此刻速速离去,吾等权当未见汝。如若不然,定割下尔犬首也。”一个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冷声厉喝道。 在狭窄的房间里,王浩和歹徒们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他的动作迅速而准确,每一次出手都带着致命的威胁。他巧妙地运用着自己的身手,拳打脚踢,让歹徒们无法近身。然而,歹徒们也不甘示弱,他们凶狠地扑向王浩,试图将他制服。 王浩身陷重围,本可以以自己的本事轻松解决了这十几人,但此刻歹徒们将剑架在棠丽项上,他投鼠忌器,不敢将这些家伙逼得太急,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以一敌多,奋勇抵抗,展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不屈的精神。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救出棠丽!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王浩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攻击越发凶猛,歹徒们开始节节败退。那两名将剑架在棠丽脖颈间的歹徒见自己的同伴都被打倒在地,顿时持剑的手也哆嗦起来,精力涣散。 终于,在关键时刻,王浩找到了机会,趁着打斗的混乱之际,一举突破了两名歹徒的防线,斩杀了他们并成功解救出了棠丽。 棠丽被吓得不轻,她紧紧依靠在王浩身边,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王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夫人勿要惧之,一切就此揭过也。此处非久留之地,请随吾速速离去哉。” 此时的他,虽然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欣慰和喜悦。王浩紧握着棠丽的柔荑,眼神坚定而决绝。他们携手狂奔在山顶之上,身后是一片喧嚣与追兵。 突然,前方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影。王霸率领着数千士卒,将他们团团围住,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人墙。王浩和棠丽的脚步戛然而止,与王霸的军队对峙着,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王浩的目光与莫不邪交汇,仿佛能看到火花四溅。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士兵们手持兵器,寒光闪烁,映照出他们冷酷的面容。 风悄然停歇,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王浩和棠丽站在原地,他们的身影在数千士卒的包围下显得如此渺小而脆弱。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屈与坚定,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他们的决心。 第199章 命悬一线 “王霸,可知汝此刻乃玩火自焚焉?尔若识相便率麾下士卒即刻离去,如若不然后果自负也。”王浩目眦欲裂地怒视着王霸道。 “右司马,尔与先君如夫人眉目传情、勾搭成奸,此为大逆不道,罪当夷九族也。此刻汝尚不束手就擒乎?”王霸内心有些心虚地佯怒喝道。 “逆贼,休得胡言乱语污吾二人清白哉。尔可有证明吾二人有染乎?”棠丽杏眼圆睁,冲着王娇声霸怒喝道。 “哈哈哈,待汝二人落入吾等手中,岂非吾曰汝何汝且为何乎?依吾所见,汝二人不若束手就擒,亦免皮肉之苦也。”王霸轻蔑地看着王浩与棠丽两人,猖狂大笑道。 “狗贼,汝休想,吾乃先王如夫人,尔安敢擒吾?吾便死亦令尔等不得擒也。”棠丽怒视着王霸道。 随后,她又满含歉意地看着王浩这个少年郎,心中颇有些后悔。如若不是她听从石买两个老家伙的鬼话来到固陵,事情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个局面。何况,昨日王浩劝她回会稽,她却一意孤行,如今死也就一了百了,还害了王浩这个风度翩翩、风华正茂的绝世少年。 这一阵她在固陵赖着不走,多亏了王浩不离不弃地照料,否则她早就危机重重了。人家对虽然没男女之情,但那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就是允常这个夫君也从未给予的。 何况,这个少年之前还救她脱离虎口,冒着生命危险帮她从臀部吸掉蛇毒。如果说原先只是为了帮自己儿子登上越王宝座,如今棠丽却对王浩多了一丝莫名的男女情愫,她不愿连累王浩与自己一起死。 “子越,汝且闻奴家之言,彼等无非为吾而来,此事与君无瓜葛。奴家不愿累及汝,汝不若交出吾离去也。”棠丽神情凄凉又决绝地看着王浩道。 王浩一脸苦笑,安慰她道:“夫人,汝此言大谬也。吾堂堂七尺男儿,岂有以汝区区一介女流换吾苟活之理乎?吾二人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哉!” 他的话慷慨激昂,令孤苦无依、濒临绝望之境的棠丽内心一阵暖流激荡。她望着这个小男人,美目中异彩连连,有这么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绝世好男陪自己共赴黄泉,她也就死而无憾了。至于儿子稽会,她如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就更顾不得他了。 “好一对郎情妾意之神仙眷侣兮,既如此,尔等便休怪吾无情矣。朱苟,速速率士卒予本乡围上生擒棠丽也!”王霸一挥手下令道。 言罢,朱苟立即率领50人群起而上,朝着王浩两人形成一个包围圈缓缓走去。士卒们皆身着甲胄,青铜剑寒光闪闪,后面还有弓弩手弯弓搭箭拉满弦在包围圈外垫后。 在一片荒山中,王浩和棠丽被数千人士卒追杀,他们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意志,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奶奶个腿的,关键结果眼上老子却把左轮枪忘在营帐里了。哎,这真是自寻死路啊。如果就老子自己,说什么也得闯一闯,现在棠丽这娘们就是个累赘。”王浩暗自寻思道。 他刚刚偷偷暗念咒语想掏出左轮枪,可他却悲催地发现那把枪被他落在了固陵大营的中军帐,他真是欲哭无泪啊。 如果有那把左轮枪傍身,哪怕只有啥4发子弹,他也可以瞄准射杀领头的乡良人王霸这个贼首,震慑住这群两千越军士卒。事已至此,说什么也迟了,他只有硬着头皮抵抗,以确保棠丽的安全。 王浩右手抽出泰阿剑,左手紧紧拉着棠丽的纤纤玉手,一边战斗一边向后撤退。他们的身影在山林中穿梭,时而隐藏,时而反击。“叮叮当当”地武器碰撞声此起彼伏,火星四射,刀光剑影中,他奋力抵抗着追兵的攻击,有好几次王浩都拼死抵挡住了劈砍向棠丽妩媚娇柔身躯的青铜剑、短戈。 然而,追杀者逐渐逼近,两人的退路被截断,只有山顶东边的悬崖那侧没有追兵赶来。眼看无路可逃,王浩和棠丽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们手牵着手,义无反顾地奔向山崖边缘。 “夫人,汝可畏之乎?若不欲寻死,今尚悔之也。”王浩看着棠丽那张如花似玉的妩媚脸蛋,颇有些惋惜地问道。 棠丽则银牙贝齿轻咬红唇,毅然决然地轻咬螓首道:“奴家若乞降之,便需依彼等所言行事,终坐实吾二人有染一事。届时,吾二人声誉一落千丈,先王名节受损,君与吾尔等受越国万人唾骂,终难逃一死也。” 王浩暗暗感叹,这女人长得妩媚妖娆,胸部与自家的波霸老婆-姒瑾半斤八两,可她并非那种胸大无脑、一味胡搅蛮缠的“花瓶”。 对于这件事情引发的“连锁反应”,她有足够清晰的认识和预判。以前她大概是为了儿子稽会的“锦绣前程”陷入了“当局者迷”的境地,因而做一些糊涂事,如今面临绝境,她倒清醒了。 “即如此,在下亦无话可说。黄泉路上,吾二人一路相伴亦不孤寂哉!”王浩眺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豪迈不羁道。 棠丽露出一丝坚定,微微点头便任由王浩拉着她的手,随着他走向悬崖,他们两个此刻已是退无可退了。 随着两人的踩踏,山顶上的石子纷纷掉落悬崖,耳边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山崖间云雾缭绕,往下看深不见底,令人不寒而栗,显而易见一旦往下跳,他两个十有八九是粉身碎骨,十死无生。 “瑾姐、佳琪学姐、姜姐、秀姐、莹妹,诸位姐姐,我王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当真不是个好东西。我不该招惹棠丽惹来这么多麻烦,答应过照顾你们却食言而肥。 施施、郑儿,我没办法改变你们那悲催的命运了……咱来世再见吧。不,不见也罢,我这样不负责任的人也许不配拥有你们。”临跳崖前,王浩忽然想到了和自己有过交集的每个女人,甚至连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西施表妹-施琪也想到了,想到她们王浩的心里一阵唏嘘难过。 此刻,他心中不但难过,还很后悔:终究自己还是太过仁慈,面对那些居心叵测之辈,根本不需要讲究什么礼义廉耻。 上次处理哗变之时,就该以“斩草除根”的态度将莫不邪、王霸、吴归一伙甚至石买这个老奸巨猾的王八统统杀光。如果不是他婆婆妈妈,不想把事情闹大怎么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第200章 绝户毒计 不管是哪个时代,好人总被坏人残害,就因为坏人不讲规矩、没有底线,而好人却被所谓的伦理道德束缚,畏首畏尾的。 因而特权阶级总是以一副“圣人”的姿态演戏给善良的百姓看,企图以道德伦理“绑架”他们。这些“伪君子”总是说一套做一套,让底层做老老实实的“良民”,而他们自己则可以为所欲为。 “去tm的道德伦理,倘若这次老子侥幸大难不死,今后我不再顾及这些gp规矩。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杀尽该杀之人,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人生还有比这更痛快的事吗?”临跳崖前,王浩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他竟想到了这么多。 眼看王霸率领众越卒即将追到悬崖边,王浩把心一横,一把粗暴地紧紧搂住棠丽那凹凸有致的娇躯,将她箍在自己怀中。在呼啸地山风声中,他抱着她如同如同“狼牙山五壮士”一般义无反顾地纵身跳下悬崖,身影消失在了幽深的黑暗中。 在与棠丽快速下坠的过程中,两人紧紧搂在一起,棠丽放开了一切顾忌,她主动将红唇凑上了王浩的嘴唇,与之热情拥吻。一则是为了缓解即将被摔得“粉身碎骨”的恐惧之情;二则是为了弥补连累王浩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与其共赴黄泉的过错;三则为了体验一把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怦然心动之唯美恋情。 王浩也忘情地回应着棠丽的索吻,两人这一番临死前的缠绵荡气回肠,惊心动魄。生命之花最后一刻的绽放,竟有这般悲壮的美感,他仿佛有些理解那些在死亡前记录生命最后一刻的那些人内心真实想法了。这一刻,王浩感觉他的身子在空中仿佛有一种飘飘然,羽化登仙的感觉。 唯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霸王别姬”等词才足以形容王浩、棠丽两个此时的心情了。 随后,山崖上传来了追兵们的呼喊声和叹息声:“彼两人坠崖矣,如此高山跃下,唯恐神仙难救也。”、“呜呼,堂堂少年翘楚,竟如此窝囊死去哉。”、“夫右司马者,人中龙凤也。当真令人扼腕哉!”……数千越卒有不少内心善良之人,他们是迫于上面给的压力参与追击,实则并非他们所愿。 山崖底部,弥漫着浓雾,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王浩和棠丽的命运,也如同这浓雾一般,变得扑朔迷离,生死未卜。 王霸的心情如潮水般汹涌,钦佩与无奈交织在心头。其实,自王浩雷厉风行处理了军中哗变事件以来,军中的日新月异他都亲眼看到了。他敬仰王浩的为人,其英勇和忠诚令他深感敬佩,更为他的才华所折服。然而,现实的压力却迫使他做出如此艰难的抉择。 他十分肯定这附近必然有着莫不邪的眼线,刚刚所说所做都是在应付他们,且他所料不差的话,这一切很快就可传到莫不邪那边。 王霸凝望着悬崖,思绪万千。他回忆起前一阵与王浩一同训练、风雨同舟的日子,如今却已成为过眼云烟。王浩的离去,仿佛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最终,王霸咬咬牙,转身率领军队离去。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身后的士兵们默默跟随,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风呼啸着吹过王霸的脸庞。 “右司马大人,吾王霸于尔有愧也。然卑职亦属情非得已,尚往君与如夫人黄泉之路一路走好。”王霸望着深不见底的崖底,心中暗自神伤道。…… 莫不邪正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的地图,眉头紧锁。王霸的到来让他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王霸脸上惊喜,将王浩携棠丽跳崖的消息告诉了莫不邪。莫不邪听后,原本紧绷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他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大喜过望的神情。 “啊哈哈,王浩,尔亦有今日兮。悖义父石买者下场理当如此,汝往幽冥地府忏之去也!”那家伙脸色狰狞可怖,肆无忌惮地放声狂笑道。 随着王浩、棠丽的坠崖身亡,莫不邪终于出了他当初哗变遭王浩拦阻未果,被王浩一抢击中险些丧命的这一口恶气。然而,这事终究石破天惊,很快就会传到固陵军中乃至会稽城越王宫的朝堂引发山呼海啸一般的地震。 王浩贵为越军“三把手”,棠丽更是先王如夫人,相当于后世朝代的贵妃一般的人物。因此,如何把这件事交代给越国上下,把控好舆论,对他莫不邪及身后的石买一系至关重要。 莫不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心中的绝户毒计渐渐成形。他开始构思如何将这件事情巧妙地描述成王浩与棠丽的奸情败露,以及王浩为了摆脱棠丽而将她推下山崖弄死的假象。 他想象着明日自己如何在众人面前,用夸张的语气和逼真的表情,将这个故事讲述得绘声绘色。强调王浩与棠丽之间的不正当关系,让人们对他们产生怀疑和厌恶。 王浩身为越国先王允常之未来女婿与允常的小老婆棠丽搞在一起,两者的身份本来就颇为敏感。小丈母娘与未来女婿暧昧不清、互生情愫,这个消息绝对的劲爆刺激。即便放在后世,那也是乱伦通奸、十恶不赦的大罪,得被抓去“浸猪笼”。 为了让这个故事更加可信,莫不邪还打算寻找一些证据或者制造一些假象来支持自己的说法。 “王霸,汝可有王浩、棠丽二人所遗之物乎?尔可作为人证,另需物证指此二人有染也。”莫不邪目光森冷地盯着王霸道。 “禀莫帅,卑职于此二人临死之崖边仅寻到两片布料,别无他物也。”王霸跪在地上叩首道。 他在山崖上率军包围王浩、棠丽两人时偶然间发现了这两片布,猜想应当是他二人疾速撤往悬崖边时被树枝挂到而无意中扯破遗留下来的。当时也就是那么不经意地顺手而为,没想到就成为莫不邪构陷二人的证据。 刚才莫不邪询问他的时候,他暗中犹豫了片刻:到底要不要将这两片所谓“证据”拿出来,最终对家人的情感战胜了内心的良知。 王霸深知莫不邪的为人就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一旦被他盯上必惨遭毒手。他心思缜密、粗中有细,自上次哗变后,他对自己由不满演变为心存芥蒂、百般猜忌,因而他最终还是呈上了布片。 第201章 实施阴谋 “张斌何在?”莫不邪低声喝道。 营帐外立马有一道形如鬼魅一般的人影闪身入内,躬身行礼道:“禀莫帅,属下在此,君有何嘱且请示下耶?” “尔即刻潜入右司马中军大帐,将彼玺取来,本帅自有妙用也。”莫不邪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冷笑道。 不久,张斌趁着王浩大帐四下无人,盗取了他的私人印章拿到莫不邪处。书案上有一张笔墨未干的布帛,乃是莫不邪找人临摹王浩笔迹写的一封“情书”。 上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首《诗经》中的《周南.关雎》,对于这首春秋时代的人都耳熟能详,它是男女爱恋的情歌。这上面的话语足够暧昧撩人了。 只见莫不邪抖了抖宽大的衣袖,把手掌摊开,张斌立即会意,如“哈巴狗”一般弓着身子谄媚地笑着将王浩私人印章双手恭恭敬敬地呈上。莫不邪将王浩的私人印章往印泥盒里一按,蘸上印泥后往“情书”上稳稳一按。 一切水到渠成,在莫不邪的心中,这个毒计仿佛已经成功实施,他看到了众人对王浩的指责和唾弃。他暗自得意,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一定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张斌,此事尔办得天衣无缝,斯乃两锭金饼,汝且持之以资褒奖也。”莫不邪从衣袖中掏出两块亮灿灿的金饼放在书案上推到张斌面前,笑呵呵地夸赞道。 张斌看到金子,两眼放着贪婪的精光,但还得假意推脱一番道:“此仅寸缕之功耳,卑职应尽之分,当不得莫帅如此重赏也。” “哎~,汝过谦矣。汝且持此二金,后有务吾尚差汝办之,然汝需守口如瓶哉!”莫不邪看他眼睛直勾勾盯着金锭,怎会不了解他心中真实想法?他因而沉声道。 这番话言下之意就是:这钱你可以拿,但那是有条件的,你得把嘴巴闭紧,不该说的决计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小命不保。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一笔“封口费”了。 那么张斌拿不拿这两锭金子呢?拿,当然拿,这笔钱他不拿莫不邪可以解读为他有什么别的想法,还不放心呢。 “如此,卑职便却之不恭矣。莫帅此后卑职效犬马之劳者,尽可交小人去办也。”张斌迅速拿起两锭金子揣入兜里,感激地说道。 莫不邪的笑声在大帐中回荡,他似乎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王霸看着莫不邪的反应,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对于莫不邪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消息,但他自己却为王浩和棠丽的命运感到惋惜。而他,就是此次阴谋的帮凶,王浩所蒙受的不白之冤几乎不可能得到昭雪。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霞洒在固陵大营,莫不邪站在高台之上,神情凝重。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将王浩与棠丽的遭遇告诉了在场的一万多士卒。他滔滔不绝地将右司马王浩与先君如夫人棠丽如何勾搭成奸,有辱先王,有辱越国颜面的故事情节描述得惟妙惟肖、跌宕起伏。 通过固陵大营副统帅莫不邪的描述,众多士卒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这么一幅生动的画面:在山风的呼啸中,王浩面色狰狞,拼尽全力将棠丽推下山崖。然而,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王浩自己也失去了平衡,不幸被棠丽一同带下山崖。…… 士卒们听闻这个消息,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们窃窃私语着,交头接耳,整个军营陷入了一片哗然。有人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对王浩的行为表示愤慨;有人则默默流泪,为棠丽的不幸遭遇感到痛心。 “王浩此小贼乃衣冠禽兽,吾早睹其为道貌岸然之''伪君子''也。如今果真不出吾所料,如此小小年纪竟作出此等有悖伦理、伤天害理歹毒之事兮!”莫不邪阵营的士卒群情激奋道。 “老兄所言极是,亏得先王待其不薄,尚欲将长公主下嫁于此贼。此獠何德何能得先君如此赏识,彼配乎?”另一名士卒愤愤不平地附和道。 “住口,尔等休得诽谤右司马大人,彼为人吾等皆一清二楚也。”辛田这边听得莫不邪手下竟如此腌臜王浩,顿时火冒三丈地呵斥道。 就连平日最无卵用的花花公子,固陵军中名义上的统帅-姒涛都觉察出了此次事件的不同寻常,仿佛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他作为越国姒氏王室的成员都不能坐视不理,否则一旦让莫不邪坐实了棠丽与王浩有染,这个王室惊天丑闻足以让姒家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允常一个六十来岁的糟老头,且常年处于“药罐子缠身”的状态;反观棠丽年仅二十五六,乃是养尊处优、欲求不满的深宫怨妇,且其长相妩媚妖娆,野心与欲望很强烈,这样的女子出轨趁着先王尸骨未寒红杏出墙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姒涛对这往日高高在上,一副“生人勿近”高冷范儿的女人没什么好感。然而,他必须摆正自己的立场,坚决不能让莫不邪的阴谋在他眼前得逞。 “莫副帅,此事关乎姒氏王族乃至越国之颜面,本帅冀汝勿要信口开河,若无真凭实据请免开尊口,终诽谤先王遗孀、朝廷重臣亦为重罪也。”姒涛不得不出头平息事态,他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道。 尽管他很清楚自己在这固陵大营只是一个“吉祥物”,他的发声并无甚鸟用。果不其然,莫不邪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仿佛就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他不慌不忙地从宽大衣袖中掏出几样东西:一封“情书”、两块衣服布帛(一块灰色,一块红色)、一支雕刻精美玄鸟花纹的羊脂玉钗,一只妇人穿的红色绣花鞋。 “此即为王浩、棠丽二者私通之铁证,上书右司马王浩予先王遗孀棠丽之情诗。诸君若有疑,本帅可亲吟于尔等闻之,且上存王浩之私印也。”莫不邪在众目睽睽下取出写有“情诗”的布帛抖了抖,将其展示于众人道。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除了将布帛的内容大声诵读出来,还命人将王浩给棠丽的“情书”传递给众士卒阅览,几样其他证物也被一一展示给这上万固陵将士过目。 姒涛面如死灰,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铁证如山。偏偏这还没完,除了物证还有王霸这个人证,在莫不邪的“淫威”之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作伪证。 第202章 丑闻发酵 “右司马与先王如夫人因爱生恨,将之推下山崖,后复为如夫人拉下万丈深渊。此乃本乡亲眼所见,彼时吾麾下众士卒亦皆在场也。”王霸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莫不邪的表情,信誓旦旦道。 他和手下的士卒都被莫不邪塞了“封口费”,且以家中老小性命相要挟,就仿佛被人捏住“七寸”一般。无论在华夏的哪朝哪代,都是以“家”为基本单位的社会,古往今来的多数华夏人只关心自己的家庭及成员,一旦被歹人以家人性命相威胁,那他(她)就只有乖乖顺从照做的份了。 “姒帅,此刻尔等尚有何话可言乎?如今人证物证俱备、铁证如山,王浩、棠丽恋奸情热之事乃千真万确,本帅初悉此讯时,亦不敢信也。”莫不邪痛心疾首道。 校场上成千上万的士卒闻言呆若木鸡,随后爆发出一阵阵哗然之声,群情激奋、人声鼎沸。很多士卒对王浩、棠丽的不齿行径表示愤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啃其骨,感到整个越国的脸都被他们两个给丢光了。 莫不邪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卒的脸,郑重地说道:“此乃吾固陵士卒必临之实,王浩之所为悖人伦、辱先君、乱朝纲,吾等不可容此类丑闻现于越国也!”他的话语坚定而决绝,仿佛在每一个士卒的心中敲响了警钟。 “副帅大人,吾等虽位卑然不敢忘忧国,吾等自请往山崖搜寻恶贼王浩与棠丽之迹,务必力争活见人、死睹尸哉!”人群中,朱苟见机立马“神助攻”道。 “吾欲往”、“卑职同往”……在朱苟的造势下,几位骨干士卒挑头帮腔,很快大片的士卒被带入了声讨恶贼王浩、娼妇棠丽的大潮中。他们皆摩拳擦掌地操起青铜剑等手中武器,气势汹汹地欲列队赶往悬崖。 “汝等切勿冲动,本帅知尔等之心,然则此事需从长计议,如今王浩、棠丽二人葬身崖底,生死难料。目下,尔等当勤练兵,以策吴国之入侵也。”莫不邪双手下压,安抚道。 在一片喧哗与悲愤中,莫不邪带领着众人立下誓言,要为先王允常讨回颜面,也要让军队重拾正义与尊严。这个早晨,固陵大营的气氛变得凝重而肃穆,士卒们的心中燃起了一团正义之火。…… 在一个静谧的夜晚,一只白鸽带着重要的消息飞往会稽城。莫不邪将王浩与棠丽双双跳崖的事写成密信,绑在了白鸽的腿上。 白鸽振翅而飞,飞越山峦,穿过丛林,最终抵达了大将军石买的府邸。彼时,石买坐在书房中,神情严肃地翻阅着案牍。当他接到飞鸽传书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 他打开密信,阅读着其中的内容,当看到王浩被诛的消息时,不禁拍案叫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解脱和满足,仿佛心头的一块重石终于落地。 “哇哈哈,妙,妙哉!王子越当真系自寻死路也。老夫日夜思量,寻机将尔除之而后快,未曾想汝竟自行作死。棠丽,尔一介妒妇尚有些用处,亦属死得其所哉!”石买激动得老脸通红,拍案而起道。 石买站起身来,心情激动,他深知王浩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如今他的死讯无疑是对国家的一大幸事。他为莫不邪的谋略和手段感到欣慰,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随着拍案叫好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石买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豪迈之情。他决定继续好好谋划,将皓进、扶同、范蠡、文种这些碍眼的“绊脚石”、“眼中钉”、“肉中刺”一个个拔除,最终他可以乾纲独断。 石买虽已年逾六旬,但其色心依旧,他已将王浩右司马府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了。除了长公主姒瑾他暂时不能触碰外,其他几女也是国色天香,如今王浩生死未卜,十之八九已遭不测。如果能趁机将这些美女都纳入自家府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浩生前让府上这些女人打理了不少赚钱的营生,王浩府上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倚靠的就是这些产业,这些都令石买眼馋已久,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嘿嘿嘿,小美人儿,尔等且待本将军之宠幸兮,本将军不日便可财色兼收矣。”石买一脸邪淫贱笑着喃喃自语道。 不久,他出神地憧憬着他将公输姜、赵莹等诸女压在身下婉转承欢的香艳旖旎画面,还有那一箱箱右司马府亮瞎眼的金银珠宝被搬入他的大将军府内。想着想着,他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哈喇子都不由得滴落了下来。 “老夫尚需添把火,方可令王浩永世不得翻身哉。嘿嘿,王子越,睹吾略施手段,将尔之右司马府变为老夫之私产也。”石买暗自思索着。想吞并王浩的女人、财产,还得靠精心谋划,他略一琢磨就心生一计。…… 在会稽城的街头巷尾,人们纷纷议论着一件令人咋舌的丑事。 “哎,汝可曾听闻,当朝右司马王浩与先王如夫人棠丽竟勾搭成奸,两人干柴烈火,一点即燃。据报,王浩年仅十五,却与时年二十五六之棠丽同寝一床、衣不蔽体。啧啧啧,彼香艳旖旎当真令人艳羡哉!”一车水马龙的街巷,一名“王干娘”式的五十老太婆绘声绘色地给人爆料道。 “不不不,此事绝无可能,王浩乃少年英豪为人正直,且其与长公主感情和睦、如漆似胶。岂可复与自家''小泰水''有染,汝此言定然大缪矣。”另一名老妇笃定道。 “汝此言差矣。此事吾越国固陵大营军中士卒人尽皆知,岂会有差池?需知''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人心隔腹,焉知其所思哉!”那年长老妇依旧振振有词道。…… 这样的片段在整个会稽城不同角落无数次上演,致使消息如野火般蔓延开来,引起了全城的轰动。 市井无赖们在茶楼、酒肆等地方添油加醋地讲述着这件事情,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切。 街头的人们交头接耳,他们的言辞充满了低俗和夸张,脸上露出惊讶和鄙夷的表情,让人们对这件事情更加关注和好奇。 “吾昔听闻夫王子越者,诛除终累、救长公主、消弭哗变,越之少年翘楚也。未曾料彼为人如此不堪,竟与尊长乱伦,简直禽兽不如也。”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义愤填膺道。 “此事千真万确,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吾越国竟出了此等败类也。”一名少妇摇头叹息道。 第203章 朝野震惊 越国的朝堂上,原本肃穆的气氛被一则消息打破。王浩与棠丽通奸的传闻如野火般蔓延开来,震惊了在场的文武大臣。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愕与震惊,仿佛被雷劈中一般。 很多文武大臣对王浩和棠丽的行为感到不齿,纷纷谴责这种不道德的行径。越国的大臣们也对此事感到震惊和愤怒,认为这是对先王的不敬,也是越国的莫大耻辱。 \"彼等安敢如此大胆?右司马与先君如夫人竟.....\"一位大臣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和失望。 另一位大臣愤怒地拍案而起,\"此等丑事,简直有辱越国颜面!\" 范蠡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神情在他脸上浮现。其他大臣们也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这一消息感到无比诧异。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骚动与喧哗之中。 良久,范蠡方才冷静下来,他紧皱眉头,双手抱胸,陷入了沉思。他与王浩素有交情,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文种则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此事颇有疑,子越身畔不乏姿色出众之女。仅长公主之貌便已远胜先君如夫人棠丽,况右司马府上尚存鲁国宗室之女公输姜,彼女之容貌亦不输如夫人。以子越之眼界,岂可作出此等蠢事乎?”范蠡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道。 最终,范蠡的眉头紧紧皱起,作为如今越国朝堂暂时的掌权人总摄朝政,处理国家机器的运作。他深知这一事件的严重性,通奸丑闻一旦坐实,将会在越国朝野引起轩然大波,其威力不亚于一颗“原子弹”。 它不仅会影响到王浩和棠丽的声誉,更可能引发社会的动荡和不满。今后中原诸国将如何看待越国?越国的黎民百姓又该如何看待王室?他暗暗思索着应对之策,决心要维护越国的稳定和尊严。 身为王浩的义兄,他与文种、王浩两人有着八拜之交。在他、文种两人郁郁不得志的时候,是王浩不遗余力地动用自己的关系网将他们推入越国顶尖的权力圈子,使得两人被允常委以重用。两人如今得以施展凌云之志,王浩功不可没。 再说在与王浩的朝夕相处中,对于这个少年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他长相俊美儒雅、风度翩翩,文采斐然、武艺超群,懂兵法、精谋略,就连范蠡自负擅长的商道、阴阳之术,也很难胜过王浩。 王浩的生意涉及酒醴、调味品、形象设计等各方各面,每日府上财源滚滚;阴阳方面,王浩会卜卦,可预知未来,就连他这个道祖老子的嫡传之人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见义兄范蠡出头了,文种也立马义愤填膺地表态道:“吾亦不信子越乃此等龌龊之人,彼府上不乏佳人也。况子越近期一向忙于军务,岂有暇行此等污秽之事乎?彼为人洁身自好,定为尔等存心污其节也。” 诸稽郢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愤怒的情绪在他脸上展露无遗。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凝聚在这一刻。 “狗贼,尔为何居心乎?右司马于刺杀吴太子终累,免越国于兵祸也。彼与汝无冤无仇,何苦欲栽赃于其?”诸稽郢吹胡子瞪眼地喝骂道。 他那双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说出这个消息的内侍,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愤慨之火。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似乎被这则丑闻彻底激怒了。 “大胆奴才,胆敢构陷吾军中要员,汝知罪否?若尔未能言个''子丑寅某''来,仔细尔项上狗头哉!”灵姑浮气得指着那告密的内侍鼻子痛骂道。 那内侍郝全哪里见过这阵仗,立即吓得跪倒在地上叩首如捣蒜一般,额上、脸上冷汗不断,险些尿裤子。 “奴婢不敢,此皆为吾于会稽城坊间所见所闻,非吾有意构陷右司马与如夫人也。尚冀列为大人明察之。”郝全忍着强烈的尿意,颤颤巍巍道。 始作俑者石买与他的好搭档曳庸自始至终未开口说话,只是暗暗观察着朝臣们对于王浩、棠丽这则丑闻的反应向。如今看来这“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竟是好得出奇,石买、曳庸两人内心简直乐翻天了。 “王浩小贼,与老夫作对,安有善果哉?吾令汝虽死亦背负骂名,遗臭万年也。汝之女眷、家资自此皆姓石矣。”石买内心得意地想着。 那个郝全只是一个区区阉货,石买事先买通了他只用作爆料的一颗棋子,但终究是个没有见识的贱奴而已。事情到这份上,还得他让心腹出马才能顶用。 这个时候,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暂时的沉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大臣们交换着眼神,心中充满了对这起事件的疑虑和担忧。越国的未来似乎因此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不知道这将对国家和王室带来怎样的影响。 “既坊间皆有此传闻,断无空穴来风之嫌。客卿、大司马等诸位若存疑,不妨遣麾下亲信亲至固陵大营打探便可一清二楚。”小行人(行人大夫曳庸副手)吴斌出班慷慨陈词道。 这家伙乃是行人大夫曳庸的得意高足,也是他的副手,石买、曳庸团伙的核心成员。其尽得曳庸之真传,为人低调且城府极深,因而藏得极深,他刚刚以余光扫到了石买向他使眼色,示意他开口打圆场。 “嗯,小行人此言有理。固陵大营乃事之始发地,往之打探一番便可水落石出矣。虽吾等皆痛心疾首,不愿此等丑闻起,然此事干系过于重大,不由吾等慎之。若丑闻为真,诸位亦当慎之又慎,先王之体面勿容亵渎,越国之颜面亦不容践踏也。”又一名长着一张“憨厚”老脸的大臣站出来“仗义执言”道。 他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公正不阿,但言下之意已经认定这丑闻为铁板钉钉的事实,也以此截断了范蠡等人为王浩说话的可能。 “既如此,吾必亲自寻人打探之,若此事属实,便为本卿眼拙交友不慎,吾必不徇私情、秉公执法也。”范蠡眼见局面如此,也只好硬着头皮表态道。 范蠡、文种乃至皋如等尽皆在心中暗自为王浩扼腕叹息,谁能想到短短几天事情竟演变成这样呢?如今不管这丑闻是否属实,民间已然传得沸沸扬扬,王浩就如同“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第204章 诸女反响 王浩与棠丽私通丑闻在民间持续发酵,其传播如涟漪般扩散,越国的百姓也纷纷议论纷纷,街头巷尾,人们窃窃私语,对王浩的行为表示失望和不满。 “亏吾尚待之以越国明日之星,少年翘楚哉。啊呸,终吾浅薄、眼拙矣,当真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夫王子越者,不过一介道貌岸然之伪君子耳。”会稽城最为高档热闹的天风酒楼内,一位身着白色深衣、明眸皓齿的高贵公子哥儿醉醺醺地嚷嚷道。 “君所言甚是,王子越兮,枉吾视汝为心中偶像。然汝竟作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此举置越国之颜面于何地乎?此后,越国必因此而成中原诸侯之笑柄也。”一旁食案边的另一名阔少也拍案怒喝道。 “哎~,王子越此贼手段竟高明如斯。听闻其既为长公主姒瑾之未婚夫婿,如今复与先王之如夫人赤身露体共眠于一床也。啧啧啧,堂堂越国王室,竟有继母女共事一夫乎?果真令吾等跌破眼界哉。”另一名龅牙的胖少打了个酒嗝,猥琐地笑道。…… 这件丑事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越国右司马王浩与先王允常如夫人棠丽的名字也被人们挂在嘴边,成为了会稽城坊间的热门话题。整个城市都被这件事情所笼罩,一时间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越国右司马府中,众人听闻王浩与棠丽通奸的丑闻,一时之间气氛哀伤凝重。 长公主姒瑾和公输姜瞪大了美目,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姒瑾樱唇轻启,说道:“此事绝无可能。夫君为人正直,岂会做出此等不耻之事乎?” 公输姜悲愤附和道:“瑾姐所言极是,想必此中定有误会。说不得乃居心叵测之人存心恶意中伤夫君也。” 然而,另一边的赵莹和雅鱼却是面色悲伤,眼中闪烁晶莹的泪花。赵莹眼角泛红、泪流满面地抽泣道:“浩哥,汝此刻究竟于何方,勿要弃莹儿苟活人世兮。” 雅鱼将小丫头轻轻揽入怀中,咬了咬嘴唇,安慰道:“以子越之能,未必如此易卒兮。莹妹子不必过于悲伤,吾坚信子越必遇难成祥也。” 姒瑾和公输姜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姒瑾杏眼圆睁,迸射一股凌厉地寒芒,冷声说道:“本公主相信夫君之人品,其中必定有内情。定然有肖小作祟,若为吾所知为孰人从中构陷,定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公输姜也点头表示赞同。 王嫣然则暗自妒火中烧:王浩啊王浩,本姑娘不香吗?你竟宁愿和一个被糟老头子玩腻了,还生过孩子的残花败柳不清不楚也不愿触碰我这清白之身。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众人各怀心思。有的人坚信王浩的清白,而有的人则在心中暗暗吃醋。…… 在李秀的家中,悲伤的氛围弥漫着每一个角落。李秀,这位“女子十二乐坊”的灵魂人物,听闻王浩跳崖的噩耗,如遭雷击,心痛欲绝。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滑过苍白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滩悲伤的水渍。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哀伤都释放出来。 “王郎,君当真卒乎?如今奴家何以独活焉?”李秀险些哭晕过去,她黯然神伤道。 李秀的身体颤抖着,脸上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王浩,那个与她共同追逐音乐梦想的灵魂伴侣,就这样突然离开了人世。他们曾经一起演奏,一起分享喜怒哀乐,而现在,只剩下她独自面对这无尽的悲痛。 她的内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碎片,她感到无助和绝望。她回忆起与王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都成为了刺痛她心灵的利刃。她无法想象没有王浩的日子该如何继续,音乐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艺术,而是与王浩之间的情感纽带。 然而,尽管痛苦不堪,李秀知道她必须要坚强。她要为了王浩,为了他们共同的音乐梦想,继续前行。她擦去泪水,深吸一口气,默默地发誓要将王浩的音乐传承下去,让他的精神在音符中永存。她也不相信王浩这么轻易就死了,收拾起悲伤心情就打算奔赴固陵寻找王浩的踪影。…… 遥远的姑苏吴王宫,滕玉静静地坐在窗边,阳光洒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她的手轻轻抚摸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思念。她的思绪渐渐飘向了远方,心中满是对王浩的想念。 “臭小子,你可知道我们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大了,往后姐姐这肚子越来越大,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掩盖怀孕的事实了。一旦隐瞒不住,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这死人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姑苏接姐姐呢?”滕玉玉手拄着下巴,呆呆出神。 然而,阏逢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急匆匆地跑来,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惊慌。滕玉的心猛地一紧,她预感到了某种不祥。 \"首领,适才会稽传讯:越国右司马王浩...王浩携先王允常如夫人棠丽跳崖身亡也!\"阏逢急切地躬身禀报道。 轰,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滕玉的世界瞬间崩塌,她无法相信这个消息。她的身体摇晃着,心如刀绞,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不可能...此事定为谣传也!\"滕玉声嘶力竭地喊着,死活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滕玉的寝宫内空气中弥漫着悲伤和绝望,她的痛苦仿佛传递给了每一个角落。她的目光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心中充满了对王浩的眷恋和不舍,而现在,这一切都已化为泡影。 “说好了相约今生,生死相依的。你这骗子,如今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让我在这深宫之中怎么独活啊。”滕玉的心中在滴血,眼里也噙着晶莹的泪花。 然而,在经历了前世现代世界的“信任危机”后,她深知要想存活下去,必须对任何人保持戒心,哪怕是身边的亲信亦是如此。因此,她强忍着滂沱的泪水不让它掉落下来。 “首领,汝无恙耶?”阏逢在一边站着,一脸担忧地询问道。 “本统领无事,汝且退下焉!”滕玉挥挥手,声音清冷道。 “唯,属下告退!”阏逢躬身一礼一甩战袍悄然离去。 她的手扶着窗框,身体微微颤抖着。远方的山峦在她的眼中模糊不清,仿佛也在为她哭泣。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第205章 大难不死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王浩终于缓缓地苏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漫长而可怕的噩梦,身体沉重得像被一座山压住似的。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经过一番努力,王浩终于勉强缓缓睁开了双眼。然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朦胧的景象,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一阵眩晕和迷茫。他看到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和不真实,就像是透过一层厚厚的迷雾观看世界。他使劲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变得清晰一些。 渐渐地,那模糊的影像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王浩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险峻的山谷之中。四周环绕着陡峭的绝壁,高耸入云,直插云霄,给人一种无法企及的威严感。这些峭壁如同巨人的手臂一般,紧紧地守护着这片神秘的谷底。 王浩茫然地望着周围的环境,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此刻,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迷失在一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孤独无助。 “卧槽,老子这运气也是没谁了,死没死成,却来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难道地府见我没完成拯救西施妹子的任务,不肯收我?黎老头,你和阎罗王你们都合起伙来逗我玩呢是吧?你仙人板板的,老子迟早被你们给玩死。”王浩联想到了黎判官那张猥琐又贼兮兮的老脸,忍不住吐槽道。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身上的伤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只得又躺下。 “嘶,真特玛疼啊,被切掉小鸡儿也不过如此吧。”挣扎了几次,只要他一动就牵动伤口疼得浑身冒冷汗,只得无奈放弃了继续动作。 他感到身体异常沉重,仿佛被一座山压着一般。他试图挪动一下手臂,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完全不听使唤。 他艰难地转过头,开始打量起自己的身体。只见身上多处擦伤,原本完好的衣服此刻已破烂不堪,如同一片片破碎的布条挂在身上。而那擦伤处更是血迹斑斑,看上去触目惊心。 伤口传来的疼痛如潮水般不断侵袭着他的神经,一波又一波,让他几乎无法忍受。每一次的疼痛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他的身上肆意切割。然而,奇怪的是,这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他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跳崖前夕的情景又如幻灯片一般在他眼前清晰地来回切换。 当时,王浩为了摆脱王霸率领的两千多越卒,紧紧地抱着棠丽纵身一跳,身体在空中急速下坠。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王浩毫不犹豫地将棠丽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保护墙。 狂风呼啸着撕扯他们的衣服,失重感让他的心跳急速加快。眼看着崖底越来越近,王浩心中充满了绝望,他意识到自己和棠丽即将面临必死的命运。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浩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他猛地想起了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戒指中竟然闪出一道光芒,一个降落伞迅速展开,如一朵绚丽的花在空中绽放。他艰难地单手搂抱棠丽,另一手如杂耍一般勉为其难地打开降落伞。 降落伞的出现让王浩和棠丽的下坠速度骤然减缓,他们的身体在空中飘荡着。王浩心中涌起一股死里逃生的喜悦,他紧紧地抱着棠丽,感受着她的体温,同时也对自己所佩戴的这神秘戒指感到庆幸。若非有这把降落伞,就这上百米的高度,他与棠丽两人非摔成肉饼不可。 随着降落伞的缓缓降落,他们下坠的势头有所减缓。然而,好巧不巧的他这降落伞只适合一人使用,如今他和棠丽两人合用一伞已是超出了它的承受范围。 饶是如此,随着两人坠崖至谷底的冲击,王浩感觉到一股剧痛袭来,他的经脉像是被撕裂一般。一声闷哼,简直令他痛得无法呼吸。 然而,他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地保护着棠丽,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仿佛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她。随后,他很快就因疼痛休克而昏迷过去了。…… 环顾四周,山谷内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的风声掠过。阳光透过山顶的缝隙洒下,照亮了谷底的一些地方,也让王浩看到了周围乱石嶙峋、杂草丛生的景象。他感到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走出这个绝地。 王浩强忍着经脉断裂的剧痛,艰难地在谷底匍匐前行,疼痛使得他龇牙咧嘴。他的目光焦急而坚定,不顾一切地寻找着棠丽的身影。终于,在寒潭边的草丛中,他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棠丽。 她的身影显得如此脆弱,衣裳有些残破,无法完全遮蔽身体。王浩心中一紧,迅速上前,轻轻扶起她的身子。棠丽的面容苍白如纸,紧闭着双眼,仿佛失去了生机。 “夫人、棠丽夫人,汝速醒来也。”王浩心疼地看着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唤,棠丽就是纹丝不动。她呼吸微弱,脉象紊乱,头部有些轻微出血肿胀。 “尼玛,可千万别是颅内出血啊。否则在这荒郊野外,你这娘们十有八九就要翘辫子了。老子撇下府上的这么多美娇娘,陪你一起遭罪,而你却死了,这对得住老子吗?你不能死,听见没有?你要死就该早死,现在死害得我这样,你拍拍屁股走了,你像话吗你!”王浩愤怒地摇晃着棠丽的娇躯吼道。 依旧没醒,王浩使出了“杀手锏”,他掐住了棠丽苍白樱桃小嘴上方的人中位置,使劲按压。就在王浩以为“然并卵”的时候,一道嘤咛之声依稀传来,这声音很轻柔,以至于王浩以为自己耳聋耳鸣了。 “唔……此为何处乎?岂曰吾已卒乎?”过了一大约炷香时间,棠丽终于幽幽醒过来,对于眼前的一切她一无所知,一脸茫然。 寒潭边的冷风呼啸着,吹过棠丽的发丝,她的身体紧绷着,在风中微微颤抖。王浩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脱下那自己破烂不堪但勉强尚可避体的深衣,紧紧地裹在她身上,希望能给她一丝温暖。 在这寂静的谷底,王浩默默守护着棠丽。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棠丽就这么挂了。这女人害得他这么惨,就这么让她“翘辫子”,不就太便宜她了吗。 第206章 绝处求生 “子越,汝竟当真伴奴家共赴黄泉矣,如此奴家便虽死亦无憾也。”棠丽看着眼前的少年,是那么的真实而生动,不禁眼前一亮,面露喜色道。 王浩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道:“喂,你个娘们还好意思说。本少爷这次可被你害惨了,你知道吗?老子放着家里的如花美眷顾不上,陪着你一起被莫不邪追杀。你还真希望我和陪你共赴黄泉啊?” “子越,为何汝所言奴家不知乎?”棠丽闻言一脸疑惑地询问道。忽然觉得眼前的王浩很陌生,他说的话她只能听个一知半解。就貌似王浩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 王浩吐了吐舌头,赶忙捂住嘴巴,刚才情急之下,他脑中白话文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眼下这山谷绝地只有他们孤男寡女,并且看样子他们暂时也出不去,倒确实可以将这娘们来个“野猪大改造”调教成第二个“公输姜”。那样以白话来武装她的头脑后,他们两个交流起来会方便很多。 “哎,来日方长,慢慢来吧。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王浩喃喃道,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何事需缓缓来乎?”棠丽那有些苍白的俏脸上,一丝狐疑浮现在脸上道。这句话她听得懂,不过她可就想差了,她以为王浩想要慢慢来,把她发展成他后宫中的一员。 她的双眼闪烁着拘谨的光芒,嘴唇轻启,却难以言语。这种难以启齿的害羞感,就像清晨的薄雾,朦胧而美丽。 “哎~汝于何意?吾二人等此刻饥寒难耐,若再不设法止血疗伤,便真或卒矣。”王浩轻轻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提醒她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些乱七八糟的有的没的。止血止痛,裹腹活命才是当务之急好不好?“咕噜噜”伤痛还没解决,肚子又欢快诚实地闹腾上了。 “如此说来,奴家尚未卒矣。善哉!”棠丽可没想太多,她蛾眉间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欢愉和欣喜,呢喃道。 在山谷的最深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着这个荒芜的地方。这里的食物资源极度匮乏,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王浩和棠丽两人都身负重伤,他们的身体因为饥饿和寒冷而不停地颤抖着。王浩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棠丽的秀发凌乱不堪,脸色憔悴,原本美丽的脸庞此刻也失去了些许光彩。不过比起王浩的伤势来,她总算要好得多,毕竟坠崖期间王浩一直紧紧将她搂在怀里。饶是如此,她的头部依旧被磕到了,险些导致其昏迷不醒。 如今摆在他们两个眼前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养伤止血,这就需要依靠草药的疗效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鸟不拉屎的崖底食物匮乏,但这满山遍野的植物确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怎么找到疗伤所需要的止血草药,这就得靠医学知识了,不过这也难不倒王浩。他艰难地匍匐着身子,仔细搜寻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忽然,在低矮的灌木丛中,一丛黄白两色的小花映入他的眼帘,令他内心一阵狂喜。 “哇,太好了。接骨花,这东东有止血疗伤的妙用,天不亡我也。”王浩忍不住狂喜道。 接骨草是五福花科接骨木属高大草本或亚灌木。它的茎有棱条,髓部白色;叶互生或对生,窄卵形,羽状复叶的托叶叶状或成蓝色腺体;花萼筒杯状,萼齿三角形,花冠白色,花药黄或紫色;果熟时红色,近圆形,果核卵圆形,有小疣状突起;花期4~5月,果期8~9月。因其有治疗跌打损伤、骨折疼痛之效而得名。 这玩意儿在中国长江流域及以南各地均有分布,在越国(浙江)一带也有广泛分布。它喜较凉爽和湿润的气候,耐阴,耐寒,生于山坡灌丛或草丛中。 其根、茎、叶、花及果实均可入药。根或全草有祛风除湿、活血散瘀之功效。《本草纲目拾遗》记载接骨草:“药性平和,适用于跌打损伤,接骨治疗,捣碎可食。” 王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到那一丛接骨草附近,已然累得满头大汗。他颤抖着双手连根拔了十来棵,找到两块石头将之捣碎敷在伤口上。…… 突然,一条蝮蛇悄悄地滑行过来,准备对棠丽发动突袭。王浩听到“莎莎”声已然察觉到了危险,尽管身上的剧痛让他很难动弹,但他毫不犹豫地取出“飞云匕”拿在手里。 棠丽看到他突然掏出匕首,满脸狐疑之色。旋即,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随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这一看顿时吓得她花容失色、亡魂尽冒。 一条一米长的蝮蛇在她身后不远处,正仰着三角脑袋,不断朝她吐着蛇信子。它浑身肌肉紧绷,明显已经有了攻击的欲望。 棠丽吓得差点失声尖叫,古往今来的女人们多半害怕这些蛇虫之类长相古怪丑陋的小动物。她上次还被蝮蛇在白花花的屁股蛋上咬了一口,若不是王浩舍命相救,她早就香消玉殒了。 她也是醉了,都想不通自己这什么体质,竟这么招毒蛇们的青睐,说是它们的“香饽饽”也不为过。 “嘘,千万勿动,待吾宰杀之。”王浩立马将一根手指竖在嘴边,焦急地低声示意道。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寒芒,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哪怕每一个动作都带来刺骨的疼痛。他以惊人的毅力和敏捷的动作,扑向那条蛇,与之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畜牲,乖乖受死吧,让你家爷爷把你制成一顿美味的蛇肉。”王浩挥舞着匕首,嘴里念念有词道。 每一次挥舞“飞云匕”,都需要超越常人的力量和决心。王浩的汗水与鲜血混在一起,他的呼吸急促而艰难,但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蛇的身上,不肯有丝毫松懈。 那畜牲也是异常狡黠,那邪恶的绿豆小眼中闪烁着阴险歹毒的光芒,它紧盯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棠丽不放,幸好王浩眼疾手快,挥舞着匕首不让它靠近棠丽。 蝮蛇突然再次向王浩扑来,速度快如闪电。王浩挥舞着匕首瞬间侧身躲避,顺势抓住了蛇的七寸。那蛇剧烈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束缚,但人影丝毫不敢放松。 终于,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后,王浩操着“飞云匕”眼疾手快地斩断了蛇头,成功地将蛇杀死。望着还在挣扎的蛇身,他疲惫地瘫倒在地上,身体的疼痛和疲惫让他几乎昏厥。 第207章 蛇肉充饥 “子越,汝复救奴家一命,吾不知如何酬君之恩也。”棠丽见蝮蛇已死得不能再死,终于放下心来感慨道。 想到刚才差点又遭“蛇吻”,她忍不住一阵后怕,轻轻拍了拍自己高耸的酥胸。顿时,波涛汹涌、甚为壮观。 她的容颜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线条清晰而柔和,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韵味。此刻的她,脸色苍白如云,似乎有些虚弱,但依旧美丽动人。 “如何报答,莫不如以身相许乎?小子唯恐夫人不愿也。”王浩想让气氛变得起轻松一些,故意笑嘻嘻地盯着她调笑道。 虽然王浩表面轻松,实则紧紧咬着牙关,额头冷汗直冒,但他依然强忍着身上的伤痛。 “啊~,此……此举恐不妥也。奴家长君十多哉,且育有一稽会一子,早已为败柳之躯,区区蒲柳之姿如何与君相配乎?”闻言,棠丽美目圆睁,不可思议道。 她倒不是没想过这一层,可想归想,之前色诱王浩,是听信了石买的忽悠、鼓动,为了儿子能登临大宝。她确实是存了牺牲色相的准备,可这和真正委身于王浩,当他的女人完全是两码事。 虽然她长相妩媚妖娆,为人热情开朗又工于心计,给人一种后世“交际花”的深刻印象,与春秋时代温婉贤淑的良家妇女形象宛如云泥之别。 因而在朝堂文武大臣及民间的名声都不怎么好,但真让她彻底抛弃伦理、道德,正大光明、没羞没臊地与王浩这个名义的“女婿”,那她一下子还真办不到。 “吾戏汝耳,何必当真哉!”王浩看着她含羞带怯的表情,宛如少女一般,当真有趣得紧,他耸耸肩无奈道。 棠丽闻言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里又有些莫名地失落。女人这种生物一月流一次血,其心理活动也很复杂且情感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依照这谷底稀薄的光线来看,大约到了餔食时间了,也难怪肚子饿得难受了。王浩提着血淋淋的蛇尸来到寒潭边,表情坚定而专注地将蛇剥皮洗净。 他的动作迅速而利落,手法娴熟得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熟练和自信,仿佛他就是这片荒野中的生存专家。 棠丽在一边看得头皮发麻,胆战心惊。同时又感到一阵强烈地不适,“呕、呕、呕”地以掌捧着胸口干呕连连,宛如有了几个月身孕一般。 王浩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到底是久居深宫、养尊处优、身娇肉贵的王室贵妇,就这点程度她就已经受不了了,看来这野外的生活她是有得苦头吃了。 蛇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之一就是它的蛇胆了。蛇胆具有镇静催眠、祛风止痉、化痰止咳、平喘、解毒消肿等功效作用,它也有很强的止血作用。由于蛇胆的毒性较强,不宜直接食用。 蛇胆位于蛇的颈部与肛门之间稍微偏后的位置,王浩蛇不太明显的颈部至肛门处对折,中间或中间稍微往后2~10厘米处就是蛇胆。 它的形状大者如拇指,小如花生米,呈椭圆形或卵圆形,囊体较直。取蛇胆时,王浩通过触摸找到那个稍微坚实、且有滚动感的圆形物(胆囊),然后用“飞云匕”剪开一处小口,探手将蛇胆抠出。 “夫人,此长虫之胆乃上佳好物也。莫不如吾烹之予汝服乎?”王浩手上拎着一枚小小的绿色颗粒询问道。 “不,此胆甚为污秽,奴家观之即欲作呕,誓死不食此物也。”棠丽连忙摆着蠢葱似地玉手连连摇晃两眼一翻,一脸嫌弃道。一边说一边还慌忙转过禽兽,又开始捂着玉掌干呕起来。 王浩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有眼不识金镶玉”说的就是棠丽这女人了。自己好心好意把这最好的东西给她吃了止血,她却是这反应,那就只能怪她没口福了。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砍了一截杨树作为钻火板,又用“飞云匕”削尖了一根香樟树枝作为钻杆,干燥的茅草是上好的引火物。 全神贯注地转动着手中的木棒猛搓了一阵,搓得手掌心皮都快秃噜了,钻板上连一丝烟都没冒出。 “我勒个去,想学老祖''燧人氏''钻木生火,体验一把原始人的快乐,没想到竟这么难搞。小爷我还就不信那个邪了。”王浩没有放弃,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决心。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成功地点燃了那微弱却珍贵的火苗。王浩迅速抓过一把干枯茅草,另一手围在火苗边以防被风吹灭了。 接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处理好的蛇肉放在石块上,用小火慢慢烤制。随着时间的推移,蛇肉在火的炙烤下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蛇肉在火上慢慢变得金黄酥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王浩一直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拿起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蛇肉。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块蛇肉举起来,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那股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王浩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美食,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 “闻着味道不错,香气袭人,只可惜没有调料啊。如果能弄点孜然、花椒什么的那就perfect了。”王浩一边用手掌将香味扇到鼻子里,一边满脸陶醉地深吸一口喃喃道。 而一旁的棠丽蛾眉微蹙,脸上露出嫌弃和恶心的神情,她犹豫着,始终不敢尝试再看一眼这可怕的食物。 尽管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内心的恐惧和恶心让她无法接受吃蛇肉。“咕噜噜”,又一阵“五脏庙”强烈抗议后,棠丽捂着腹部,一阵痛楚和尴尬。 王浩看着棠丽的反应,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担忧。他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下,食物是生存的关键,但他也无法强迫她去吃。他只能尝试着好言相劝,希望这女人能识得好歹,多少能吃一点补充一点能量。不然,到时候估计她动都动不了,也只会拖他的后腿而已。 “夫人,如今吾二人身处崖底,此处险恶异常、食物匮乏,若弗啖此长虫肉,何以续命乎?”王浩真诚地说道。 言罢他用“飞云匕”挑着一块蛇肉,送进嘴里“吧嗒吧嗒”咀嚼起来,眯着眼睛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在吃着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一般。 “此长虫形容丑陋,必难以下咽也。为何子越啖之如佳肴乎?”棠丽看他吃得这么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疑惑道。 第208章 相依为命 腹中饥肠辘辘的感觉如一个无底洞,无情吞噬着棠丽的意识,搅得她心神不安。 王浩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看到她眼中的犹豫和恐惧,也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和需要。 于是,他微笑着向棠丽递过那块烤蛇肉,同时用温和而坚定的声音说道:“夫人,不妨品尝一番,如此可令汝果腹也。” 她的目光在蛇肉和王浩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犹豫不决,仿佛那块蛇肉是砒霜一般的毒药随时要了她的小命。 内心深处,一股强烈的挣扎涌上心头。一边是对食物的极度渴望,饥饿的肚子在咕咕作响;而另一边,则是对蛇肉本能的恐惧,让她不禁心生寒意。 王浩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真挚的关切和鼓励,仿佛在告诉她,他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支持她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 最终棠丽忍受不住饥饿的侵袭,微微颤抖着玉手接过蛇肉,她能感觉到王浩的善意和信任,这让她心中多了一份勇气。 “死则死矣,毒发而亡亦胜于殍也。”棠丽把心一横,银牙紧咬着樱唇暗示自己道。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棠丽紧紧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蛇肉缓缓放入口中,并开始咀嚼起来。 每一次的咀嚼都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蛇肉的特殊口感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她感到一阵异样。烤出来的蛇肉香气浓郁,味道香醇,肉质紧实弹牙。 尽管蛇肉的味道并不算太过美味,但也绝对不能算难吃,但棠丽还是拼命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一想到蛇吐着信子在地上爬行,张着血盆大口,龇着獠牙将老鼠等猎物囫囵吞进腹中;披着带有花纹的皮肤扭来扭去的情景她就恶心得想吐。 她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慢慢地将这块蛇肉咽下去。喉咙里的肌肉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但她还是坚持着完成了这个动作。 随着蛇肉被咽下,棠丽的脸色略微苍白了一些。她轻轻拍了拍胸口,试图平息内心的不适感。 身为一国如夫人,常年在越王宫中生活,锦衣玉食必不可少。如今却为了活命而吃毒蛇这种丑陋恶心的东西,心中免不得一番唏嘘、感慨。 然而,她知道自己必须要适应这种环境,才能生存下去。在这片荒芜的世界中,食物是稀缺资源,就算是蛇肉也是大自然的馈赠,并非随处可见之物,目前来说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棠丽默默告诉自己要坚强,她再次看向手中剩下的蛇肉,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她决定继续吃下去,无论是多么困难和令人不适,都要战胜自己的恐惧和恶心感。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活下去,走出这片困境。…… 夜晚,月光如银,洒在静谧的山谷中,繁星点点,璀璨明亮。寒潭边,晚风略带清凉,寒意袭人。棠丽身着王浩脱给她的那件单薄深衣,不禁瑟瑟发抖。 “夫人,汝可否感体寒?小子观汝寒噤不断,颤栗不停也!”王浩关切道。 “奴家……确略感不适。”棠丽红着俏脸颇感不好意思,略微犹豫还是撅着嘴说道。 王浩伸手搭在她的纤纤玉手上,触感冰凉滑腻。他微笑着将女人揽入怀中,棠丽不仅没有反抗,反而还如少女一般露出一丝含羞带怯的羞涩之感。他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中竟对她起了一丝怜惜之情。 他用自己宽阔的胸膛将她包裹起来,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为她驱散那刺骨的寒冷。他们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王浩的手臂越收越紧,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而她也默默地回应着他的拥抱,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贴近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彼此的身体开始逐渐温暖起来。王浩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一些,棠丽原本紧绷的也慢慢放松下来。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说道:“夫人勿惧,吾于汝畔也。” 她抬起螓首,眼中闪竟多了一丝朦胧水雾,一双曼妙的剪水秋瞳注视着他,樱唇轻启道:“奴家切谢君之相伴,若非如此吾恐早已尸骨无存也。……”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无尽的感激与依赖。 王浩微笑着摇摇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下巴轻轻抵在女人散乱的发丝上,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海棠花香,他的内心却是联想到了家中的姒瑾等诸女。 “哎~,也不知道她们几个现在怎么样了?她们发现我失踪了,会不会急得团团转?外面有一群自己的女人需要我保护,有大把的军务、家务要处理,我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让自己深陷困境,以至于如今生死难料,这算个什么事儿嘛。老子这一世莫名其妙就变成一个渣得不能再渣的超级渣男了。”王浩浮想联翩,内心唏嘘不已。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仰望着天空中的皓月,对诸女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他竟诗性大发,一首张九龄的《望月怀远》脱口而出。 “此文妙哉,未料子越尚有此等文采,恕奴家眼拙矣。”棠丽听着王浩那朗朗上口的吟诵,美目异彩连连道。 她发现自己竟有些看不透这少年了,原来她只当这小子不过是个长相俊秀儒雅,懂些武艺的莽夫而已。如今却又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芳心之中又莫名增加了一丝对他的好感。 在这个清冷的夜晚里,他们相互依靠、相互温暖。他们的心也因为这次经历而更加紧密地连在了一起。不知不觉,棠丽在少年温暖的怀抱中有了一丝困意。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繁星闪烁,见证着他们的温馨时刻。寒潭的水面上,倒映着他们相拥的身影,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此刻,棠丽感到内心无比安宁,王浩的拥抱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他们默默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不愿打破这美好的氛围。良久,棠丽终于将螓首枕在王浩宽广、结实的胸膛上沉沉睡去。 午夜时分,天空突然变得阴沉,乌云密布。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隆隆的雷声,仿佛是天空被撕裂的声音。 “不会吧,这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要下雨了。”王浩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惊醒了。 第209章 步步紧逼 “噼啪”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了。春雷的光芒在其中穿梭,如同精灵般跳跃,瞬间即逝,却留下了无尽的震撼和敬畏。 “咿呀……”熟睡中的棠丽被吓得突然醒过来,失声尖叫道。她的俏脸煞白,一双美目瞪得滚圆,旋即两眼一闭瘫软在王浩怀里。 “夫人莫怕,小子于此!小小雷击耳,并无大碍也。”王浩紧紧搂住她柔若无骨的丰腴娇躯安慰道。 闪电不时照亮他们的脸庞,映出他们惊慌的神情。雷声在耳边回响,让他们的心跳加速。雨水打在身上,溅起水花,与黑暗融为一体,使整个场景显得神秘而又令人恐惧。 他们在这突如其来的雨夜中,不知所措,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寒冷和狼狈。有王浩陪着棠丽,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仿佛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春雨如丝,绵绵不断地洒落在大地上。两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淋湿,雨水穿透他们的衣物,让他们感受到了透心凉的寒意。他们在雨中瑟瑟发抖,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紧相拥,试图寻找一丝温暖。…… 在王浩和棠丽的命运悬而未决之际,莫不邪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兴奋之情。 王浩出事的当晚,他就派心腹张斌连夜将王霸、吴归等人召进他的大帐内。 “王霸、吴归,本帅命汝二人于今夜寅时率所部围歼聂礼、蒋忠等异己分子,彼辛田、滕婴之众亦一并诛除也。此番,本帅掌控固陵皆赖汝等此举矣,汝等务必确保一战定乾坤。”莫不邪眼神阴戾地盯着他们沉声道。 两人躬身一揖退出营帐立即开始着手做准备,他们各自悄无声息地与麾下诸位连长、里有司打好了招呼。各连长、里有司又到各自统御的士卒营中进行动员,士卒们虽抱怨半夜三更不让人睡个好觉,却不敢有反抗。 当兵不过就是因为家里穷,至于什么保家卫国、守护越国的都是屁话,即便有那也是以吃饱了肚子、养活了家人为前提,从军后家里也就指望那点微薄的军饷度日了。 是夜寅时,王霸、吴归摸黑集结率领重兵包围了固陵大营,展现出强大的威压。他们的军队旌旗飘扬,刀枪闪烁着寒光,形成一片森严的阵势。 聂礼等人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纷纷被惊得起床列队,不到盏茶时间麾下两千人皆已列队完毕,盔甲武器鲜明,众志成城。他们能有这么高的灵敏度及反应速度,这都得益于前一阵王浩对展开他们的一系列残酷训练。 “营中生何事焉,何以寅夜军中如此嘈杂乎?”聂礼沉声向军中探子询问道。他的面色阴沉得可怕,他可以预感到这绝对不是好事。 “禀乡良人大人,莫副帅率王霸、吴归及四千麾下士卒围固陵大营也。”探子气喘吁吁地拱手禀报道。 “莫不邪此贼好算计,右司马大人方遭不测,彼便急不可耐夺权实属可恶,吾等定然不可令其得逞也。”聂礼双眼喷射出愤怒的火花吼道。 那两千士卒闻言紧握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整个固陵大营被紧张的气氛所笼罩,一场激烈的对峙即将展开。 固陵城墙上,统帅姒涛独自站立,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失望。原本该统率千军的他,如今却被架空成为一个光杆司令,无人听从他的号令。 “王子越兮,若汝尚存活于世,或可解此危局也。如今则固陵危矣……嗨,皆怨吾驽钝兮。”他这个固陵“吉祥物”是心有余而力不从,只能徒呼奈何了。 “莫不邪,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尔举兵围固陵,岂欲谋反乎?”姒涛朝着远处王霸、吴归率领的四千士卒群中声嘶力竭地喊道。然而,并没有莫不邪的身影从人群中出现,显然他在背后操控着。 城内气氛紧张,士兵们的目光充满怀疑和不安,局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姒涛心中焦急万分,他明白内斗只会让越军陷入绝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越军大司马诸稽郢如救世主般及时赶到。他飞身下马,快步走上城墙,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 诸稽郢的到来让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他用威严的声音制止了内斗。 \"诸位越军将士,吾军之敌为虎狼吴军也。内斗仅令吾越军自乱阵脚,为敌之笑柄耳!\" 他的话语如同警钟,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姒涛感激地看着诸稽郢,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这等于是救了他这个有名无实的统帅一命,一旦军中两派打起来,他不光丢官去职,说不得还得一命呜呼。 诸稽郢转身面对姒涛正色道:\"姒涛,尔身为固陵将领之首,当负统御之责。汝即刻速速亲往止戈罢兵,吾当为君之盾也。” “唯!属下遵命。众将士听令,命汝等皆罢兵归营,如若不然军法从事也!”姒涛心虚地润润嗓子,硬着头皮喊道。 在诸稽郢的鼓舞下,士兵们纷纷放下武器,齐声高呼:\"止内斗,誓为越国而战!\" 在越军的高层中,大司马诸稽郢是一个备受瞩目的人物。他跟随先王允常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且向来善待军中广大将士,遂在军中颇有威信,深得军中爱戴。 他深知“越国狼卒”特种部队全面计划的重要性和机密性。这个计划是越国军队改革的核心,可能关系到越国的未来。 为了保护这个计划的顺利进行,诸稽郢采取了一系列暗中保护的措施。他甚至向好友兼副手-灵姑浮隐瞒着自己对计划的了解,不向外界透露一丝风声。 诸稽郢时刻保持着警惕,他的目光犀利而敏锐。他与王浩、聂礼、蒋忠等“越国狼卒”相关人员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及时了解训练的进展和情况,提供必要的支持和指示。 在暗中保护的过程中,诸稽郢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决断力。他利用自己的权力和影响力,排除了一些可能的干扰和阻碍,确保了特种部队的训练能够按计划进行。 然而,诸稽郢也知道,他所承担的责任极其重大。他必须时刻保持冷静和谨慎,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和失误。因为一旦计划被泄露,他可能面临巨大的风险。 在无尽的黑暗中,诸稽郢默默地守护着“越国狼卒”特种部队的全面计划,如今允常薨,王浩生死未卜,他就是越军高层中唯一的知情者,也是计划得以顺利推进的关键人物。 第210章 全面打压 自王浩坠崖后,聂礼、蒋忠及麾下将士们内心充满了愤恨。他们对莫不邪和王霸一伙人的加害行为心知肚明,却苦无证据,只能将这份仇恨深埋心底,等待时机为王浩报仇。 聂礼听到莫不邪宣布王浩与棠丽有染,并因爱生恨将棠丽推下山崖,最终也没被棠丽一起拉下的噩耗感觉可笑之极。 “莫不邪,汝以为吾等皆为愚人乎?此等漏洞百出之谎,孰信之。右司马定遭汝等狗贼暗算矣。”聂礼看着莫不邪那“跳梁小丑”般地表演,心中冷笑道。 他心中那股无名业火直往脑门上涌,恨不得冲上去与莫不邪、王霸等狗贼拼杀一场,亲手斩杀这些个无耻之徒为王浩报仇雪恨。无奈莫不邪人证物证俱全,几乎所有的士卒都相信了他的鬼话。 一旦他率领麾下兄弟与他们血拼,由于人数差悬殊,只怕不仅占不到便宜,还会连累了手下弟兄们。因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决心,仿佛在告诉自己要暂时隐忍,但最终一定要让莫不邪等加害者付出代价。 “诸位,吾知尔等皆疑右司马为莫不邪等所害,无时无刻欲手刃仇敌以慰右司马在天之灵也。然此时并非良机,吾等暂且苦练以待良机。”蒋忠耐心安慰着麾下众士卒道。 麾下的将士们都憋着一股劲,他们暗中操练,磨砺武艺,只待时机成熟就一起诛杀逆贼,为王浩报仇。 大司马诸稽郢面沉似水,心中却如明镜般洞察着聂礼等人的心思。他深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误中敌人奸计。 翌日晌午,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诸稽郢找到了聂礼等人,以一种沉静而坚定的口吻劝解道:“目前局势尚未明朗,尔等切不可贸然行事,按兵不动乃上策也。聂礼,明日越障特训及选拔照旧。” 聂礼等人闻言原本躁动的心情,在诸稽郢的耐心劝解下逐渐平静下来。他躬身一礼道:“唯!卑职谨遵大司马之命,明日必携麾下士卒继训之。”…… 昨夜,原本是全面掌控固陵大营的最佳时机,却因大司马诸稽郢的及时抵达、阻挠而落空,莫不邪心中的愤怒和挫败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脸色阴沉,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花,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计划的失败让他无法接受,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可恶!亏本帅机智,昨夜并未现身,若非如此便暴露矣。”莫不邪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声音中充满了恼怒。 想起自己为了这个计划付出的努力和心血,莫不邪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他原本信心满满,却被诸稽郢横插一脚,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此刻的莫不邪,既愤怒又无奈。他深知,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就必须想办法除掉诸稽郢这个障碍。然而诸稽郢身为越国军中第一人位高权重,实力不容小觑。 在愤怒与理智之间,莫不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知,唯有冷静思考,重新谋划,才能找到对抗诸稽郢的策略。…… 会稽城中的夜晚,月色昏暗,石买和曳庸在一间密室中密谋。他们的表情严肃,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吾等急需设法打压右司马营生,使之无法维系而为吾等所控也。”石买阴恻恻地说道。 “汝且宽心,此事吾早已置妥也。”曳庸得意地笑了笑,“老夫妹婿妹夫贾仁,方继任为会稽令,彼必尽心竭力替吾等办妥此事哉。” “甚妙哉!”石买点头表示满意,“事终,吾二人可分王子越府上之财色,岂弗快哉?”…… 几天后,会稽城中的商业氛围骤然紧张起来。王浩府上的各类生意纷纷受到阻碍和打压,货物被查封,店铺被关闭,客源也急剧减少。 “来人,速速予吾查封此铺!”一名身着甲胄,腰佩青铜剑的会稽邑卒里有司拔出腰间佩剑,朝着城东的“小王造型设计工作室”一指喝令道。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邑卒手持兵器一脚踹开店铺的木门,吓得里面正等着做头发、定制衣服的妇人们失声尖叫着抱头鼠窜,慌里慌张地逃离店铺。 “大胆,此处乃右司马府营生,汝等意欲何为乎?”负责这家店铺的婢女兰俏脸寒霜地喝问道。 “哼,若非右司马府营生,吾等尚弗封之,姑娘速速闪开,如若不然,吾等唯有对尔不住矣!”那名里有司冷哼一声道。 贾仁以会稽令的身份,四处找麻烦,利用各种手段限制王浩的生意发展。王浩府上众人都陷入了困境,他们焦虑不安,四处寻求解决办法。 “如今,府上诸多营生受挫,若复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矣!”公输姜了解到各种业务的损失后,愁得茶饭不思。 与此同时,石买和曳庸在暗处偷笑,看着王浩的势力逐渐削弱,他们得意洋洋,认为自己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 右司马府昔日繁荣的景象已然不再。酿酒、油酱的铺子前门可罗雀,无人问津;打铁铺内炉火黯淡,工匠们垂头丧气;木匠铺里工具散落一地,未见有人光顾;发型服饰设计的店铺也门庭冷落,设计师们无所事事。 原本热闹的街市变得冷冷清清,一片萧条。商铺的掌柜满脸愁容,焦虑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充满了无奈。他们的生意遭受重创,收入锐减,生活变得举步维艰。 而查封打压的执行者们则冷漠地穿梭于街道之间,毫不留情地执行着任务,让整个右司马府陷入了一片沉寂和困境之中。 在这惊心动魄的关键时刻,长公主姒瑾展现出了她的果断和智慧。她迅速派遣亲信去调查事件的真相,决心揭开背后的阴谋。 “果然,此事关乎石买曳庸,系此二老贼从中作梗,夫贾仁者仅为区区棋子耳。”姒瑾怒火中烧,拍案而起道。 贾仁好只是一个小小的“芝麻绿豆官”,捏死他就如捏死一只臭虫,可一旦打草惊蛇,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此次危机。 思来想去,姒瑾来到越王宫寻找母后北子商议解决此事之法。毕竟事情已经不单单涉及右司马府的生意,更可能影响到越国朝堂今后的格局,兹事体大。 午后,阳光明媚,宫中春意盎然。后花园里百花争春、姹紫嫣红,景色宜人。 “哦,此事吾亦有所耳闻,子越方遭不测,彼等便迫不及待打压,所图者甚大。府上营生皆系惠民之项,吾必设法护之。”北子闻言,幽幽叹息道。 第211章 力挽狂澜 越王宫的朝堂上,王后北子站在那里,身姿婀娜挺拔,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气场,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大内侍卫统领岩鹰何在?尔速速即其传召来此。本后有十万火急之要务嘱其办之。”北子眼神冷厉,以一副不容置喙地口吻命令旁边的内侍道。 那内侍吓得额上冷汗直冒,立即躬身领命而去,乖乖,王后北子一向给人温婉贤淑、落落大方的感觉。如今他站在她身边却感觉到周围温度急剧下降,那种威压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盏茶功夫,岩鹰就奉命赶到,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安。 “王后,卑职来也。汝有何事尽可于吾示下,吾定尽心竭力办妥之。”岩鹰一身戎装甲胄,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岩鹰将军,汝即刻调集一连''君子军''赴东城会稽令府上擒贾仁,不得有误。本后在此待汝佳音也!”北子下令道。 “王后,此举可否商榷之?夫贾仁者,乃行人曳庸之妹婿,若强擒之恐惹朝堂非议也。”岩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质疑道。 他这一番话,令北子听得如鲠在喉,立即面带寒霜,厉声呵斥道:“岩鹰,尔身为侍卫统领,可知该当听命于何人乎?汝尚晓乃何家之臣乎?” 吓得岩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卑职自然乃越国姒家之臣,亦为王后之臣也。” “即如此,汝便速速携麾下去办差!”北子将一块玉佩丢到岩鹰跟前,不耐烦地挥袖道。 这枚玉佩乃允常赠予北子的定情信物,这么多年,她一直舍不得示人,但现在情势危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这玉佩一看就知不是凡物,通体晶莹剔透、质地上乘,雕刻着姒家的图腾玄鸟花纹,栩栩如生、巧夺天工,正面刻有“允常”二字鸟篆。 岩鹰不敢耽搁,小心翼翼捡起玉佩,躬身告退。可他的内心却翻江倒海,君子军可是由老越王允常的心腹组成的近卫军,很多人甚至本身就是姒家王族中人。就凭他一个外人能使唤得动这帮贵族“公子哥”组成的精锐吗?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岩鹰揣着玉佩来到越王宫西侧的校场,此处就是“君子军”的驻扎地。 早晨巳时,正是“君子军”练兵的时间,他们素来神秘,不允许外界接触自己的训练。就算岩鹰这个大内侍卫统领也不例外,他名义上也是这支500名贵族子弟组成的近卫军的统领,可实际上人家压根儿就不鸟他。 越国地处南方,乃一介偏僻小国,资源短缺,尤其是青铜兵器等战略物资,可缺谁也不可能缺了“君子军”那份。人家用的青铜剑也比其他越军的尺寸要长的多,后勤补给更不用说。 校场上,两队全副武装的“君子军”士卒正捉对近身格斗,他们不遗余力地捉对厮杀在一起,兵器的“叮叮当当”碰撞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大胆,此处乃吾''君子军''练兵重地,何人胆敢擅闯乎?里有司皋兰何在,予吾将此贼缚之也!”一名身着明亮银甲的年轻军官大喝道。 此人名为姒勇,允常亲弟姒山之独子,是这支“君子军”的首领。他刚及弱冠之年,武艺就已达后天中期之境,乃为越国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因而为人颇为自负。 “且慢,姒首领莫要误会,在下此番往此,乃奉王命而来,令吾携二百''君子军''士卒往东城擒新任会稽令贾仁也。”岩鹰硬着头皮上前见礼道。 其实他早知道姒勇是故意给他来个“下马威”,但人家都是越国的王侯贵胄,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何况,他如今王命在身,办事才最要紧。 “呦呵,岩鹰大统领来此,卑职有失远迎也。王命?先王已薨,新王未即位,何来之王命乎?统领休要戏耍吾等哉!”姒勇盯着岩鹰皮笑肉不笑道。 “卑职不敢戏君也,吾确奉王后之命前来 ,此玉佩为凭证也。”岩鹰不得已掏出了北子给他的玉佩道。 姒勇身为王室嫡系子弟,自然是见过这玉佩的,这正是大伯父允常的贴身之物。他脸色骤变,吓得立即跪下叩首,其他的“君子军”越卒也纷纷跟着下跪。…… 岩鹰与姒勇率领着两百“君子军”越卒气势汹汹地冲到东城的会稽令府。 当此之时,会稽令贾仁正陪同夫人在贾府的后院赏花喂鱼。近两天,打压右司马府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为此他的心情很舒畅。 “老爷,贱妾今日右目频跳,时感心悸,莫非灾祸将临乎?君昨日遣人封右司马府众营生,吾恐将生事端也。”一名四旬徐娘面露忧色道。 “哎,夫人此举乃杞人忧天也。如今王浩已卒,吾等背后乃大将军、姐夫,何惧之有哉?”贾仁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道。 他的话音刚落,脸就被打得“啪啪”作响。一名贾府奴仆跌跌撞撞,哭丧着脸跑进来带着哭腔嚎道:“大…大人,大事不妙也。来…来人兮!” 贾仁闻言大怒,他踹了那奴婢一脚喝道:“贱奴,何事惊慌如斯?成何体统哉!” “岩鹰统领率''君子军''往府上矣,奴婢观之似来者不善,此如何是好哉。”那奴仆终于缓过神来,如丧考妣道。 说时迟那时快,岩鹰、姒涛以及两百“君子军”士卒已经列队冲到了贾府内,府上的守卫想要拦阻,却被君子军越卒一脚踹翻在地,哀嚎着起不来。 “岩鹰统领,尔等来寒舍意欲何为?若来作客,卑职荣幸之至;若来此寻衅滋事,休怪吾无礼也。”贾仁指望来一招“先礼后兵”打发了这些不速之客,他中规中矩道。 “里有司皋兰,汝亲缚之。吾等擒彼携归复命也。”姒勇根本不鸟他,抽出佩剑喝道。 皋兰一把拎住贾仁的衣领,像拖死狗一般拖到一边,早有两名越卒掏出麻绳麻利地将他的手脚分别捆好,嘴里塞上发霉发臭的破布。 越卒的动作堪称雷厉风行,三下五除二就将贾仁捆得结结实实,他挣扎着想喊叫,但已经为时已晚。 在贾家众人战战兢兢地目光中,岩鹰、姒勇率领“君子军”士卒班师,众人浩浩荡荡押着贾仁朝越王宫而去。 快到宫门时,又有内侍奉北子之命,令“君子军”奔赴会稽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阻止会稽邑卒打压右司马府的各项生意,姒勇得令后二话不说立即照做。 第212章 祸不单行 一时间,嚣张跋扈、横街巷的会稽邑卒与“君子军”形成了对峙态势,他们虽有千人之众,但并非精锐的“君子军”对手。 两三个照面就被姒勇率领的人马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动用“君子军”对付如邑卒这群这帮“乌合之众”,多少有些“大炮打蚊子”的意思。 “尔等当行该当之责,若后复胡作非为,必斩尔等项上首级。滚!”姒勇手持寒光闪闪的青铜宝剑,厉声喝道。 “呃……唯,谢过姒大人不杀之恩,卑职再不敢矣。”会稽邑卒统领胡辉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 旋即,他带着众多“虾兵蟹将”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街巷里。望着远去的邑卒们,姒勇一脸鄙夷,他朝着一众部下挥手道:“吾等速归去复命也。” 贾仁被投入大牢,会稽邑卒就此销声匿迹。这场危机随着王后北子的介入,局势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夜晚,石买和曳庸坐在房间内,脸色铁青,愤怒让他们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当得知打压右司马府生意的计划以失败告终时,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恼怒。 “可恶!”石买怒不可遏,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食案上的物品险些掉落在地,“如此精心之谋,便如此终矣!” 曳庸同样愤怒至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贾仁此人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等微末之事亦偾矣,当真无用也。” 旋即,两人又逐渐冷静下来,“冲动是魔鬼”。两人乃是浸淫越国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乱了方寸。 此时,又一封信笺被送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当他们读完信中的内容,得知固陵方面的莫不邪也未能掌控固陵大局时,他们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莫不邪竟愚蠢如斯!”曳庸气得跳脚,他指着信件,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嘶哑,“些许小事亦办不妥,当真酒囊饭袋也!” 石买则是破口大骂,他的言辞越发激烈,充满了对莫不邪的指责和怨恨。房间内回荡着他的骂声,仿佛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 两人的愤怒如火山一般喷发,他们对计划的连连失败感到无比的失望和愤怒。 然而,在这一片骂声中,他们也意识到如今祸不单行,自己的处境变得越发艰难。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这一连串的失败,他们陷入了沉思。…… 王浩和棠丽艰难地在谷底寻找着出口或者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经过漫长而艰苦的搜索,终于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山壁间、非常不显眼的简陋山洞。这个山洞看起来并不大,但对于筋疲力尽的他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庇护所。 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疲惫不堪地挪动着身体,缓缓走进了山洞。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地面凹凸不平,墙壁也显得粗糙不平。尽管环境简陋,但此刻对他们而言却是无比珍贵的喘息之所。 王浩和棠丽找了个相对平坦的角落,倚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他们闭上眼睛,感受着山洞内的宁静,试图恢复一些体力。在这寂静的氛围中,他们能够听到彼此微弱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洞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王浩迅速环顾四周,寻找可以让棠丽休息的地方。他发现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小心地将棠丽扶上去。 棠丽的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发烧得很厉害。王浩心疼地看着她,迅速将手探到她那光洁如玉的额头上。 “靠,这么烫,足有39c以上了吧,这么烧下去,这妞得休克、脱水了,看这架势不排除体温有继续上升的可能。”王浩摸着棠丽那滚烫的额头,内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虽说39c属于高烧范围,还不足以致命,但也得分什么原因造成的。棠丽摔落山崖导致头部受创,刚刚又淋了足有半个时辰的雨,这对她养尊处优在深宫造就的孱弱体质来说,本就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与挑战。 此次高烧,多半是由于细菌、病毒感染所致,在这阴雨连绵、人迹罕至的山谷里,这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一个噩耗。 棠丽的脸颊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她的双手捂住滚烫的额头,轻声呻吟着,她的身体颤抖着,仿佛在努力与病魔进行斗争。 “夫人莫怕,汝务必挺住兮。子越与尔同在,吾定会设法愈汝也。”王浩抚摸棠丽滚烫的俏脸轻声安慰道。 然后,他找来一些干燥的树枝和树叶,点燃了一小堆火,火光虽然如萤火虫散发出来的光芒一般微不足道,但他希望能给棠丽带来一些温暖。 王浩坐在棠丽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和安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他知道在这荒无人烟的谷底,他们需要面对很多困难,但他发誓一定要照顾好棠丽,让她尽快恢复健康。 虽说,他原先和棠丽的关系说不上友好,反而从姒瑾的角度来看,他们甚至还是敌对关系。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只有他们孤男寡女在此相依为命,尽管她只是个麻烦的“拖油瓶”,还需要拖累他照料她,但有人做伴总比一人孤孤零零地强。 在王浩无微不至地悉心照料下,棠丽的身体状况慢慢好转并逐渐康复过来。原本苍白如纸的面色渐渐变得红润有光泽,双眼也重新焕发出明亮动人的神采来。 然而,正是由于他改变了棠丽原本既定的命运轨迹,使得王浩自己的内心深处充斥着无尽的矛盾与痛苦挣扎。 一方面,王浩对自己能够拯救棠丽感到无比欣慰和自豪;但另一方面,他又深知这种行为已经打破了某种自然平衡,可能会引发一系列无法预料的后果。 而与此同时,棠丽也察觉到了王浩情绪上的变化。如今,她与王浩犹如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她终于忍不住内心担忧开口了。 “子越,君因何致如此愁眉不展乎?,莫不如坦言相告,令奴家与汝共负之亦胜过一人独受之也。”棠丽美目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关切询问道。 “吾无恙,夫人过虑矣。”王浩勉强露出笑容道。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思想斗争后,王浩决定放下心中包袱、坦然面对现实。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且无法逆转,那么不妨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一点。..... 第213章 生死存亡 他夜里频繁地做噩梦,梦中的他身处黑暗,被无尽的痛苦和悔恨所包围。每当从噩梦中惊醒,他都感到浑身难受,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吞噬着他的灵魂。 王浩的身体也出现了各种不适,他时常感到疲惫不堪,头痛欲裂。他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他意识到,自己因为一时的犹豫和冲动,改变了棠丽的命运,如今遭受的反噬,也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原本棠丽的命运轨迹是在儿子稽会被亲哥扶同杀死后,她将所有的怨恨强加在扶同所扶持的勾践身上。甚至为了向勾践复仇,她委身于岩鹰,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最终为了怂恿岩鹰向勾践复仇,她自杀换得他杀掉勾践的承诺。 可惜的是勾践是个懂得洞察运用人心,更擅长道德绑架的人,他利用了岩鹰对他的忠心,对复兴越国的渴望,逼退了他的行刺,最终使得岩鹰自杀而亡。 “这特玛也不是老子主动改变她命运的好吗?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我tm冤不冤啊。罢了,反噬就反噬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说到底,这娘们是个可怜的女人,如今起码本少爷使她摆脱了自杀的悲催命运。”王浩暗自腹诽道。 棠丽看着他那副模样,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忧虑之情。她深知王浩为了使两人能在这种绝境下生存下去煞费苦心、殚精竭虑,所面临的压力山大,但从未见过他如此憔悴和疲惫不堪。她开始担心起他的身体状况来。 坠入谷底的第三日清晨,稀薄的阳光透过树林透射到谷底,寒潭边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迷雾,使得这里具有一种人间仙境的朦胧美。 王浩一闭眼就做噩梦醒,反正也睡不好,王浩索性起了个大早想做点什么。然而,他刚想起身就觉得身体乏力,昏昏欲睡,一屁股跌坐在筵席上。 他这一动就把睡在她身边的棠丽给惊醒了,她拢了拢浓厚乌黑的如瀑秀发,颇具一股成妩媚撩人的成熟少妇风情。 “子越,汝无恙耶?奴家观君近日颜色不佳,可有何处感不适乎?莫不如令吾服侍于君以解乏也。”棠丽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担心道。 王浩苦笑着摇摇头道:“许是昨日夫人染风邪,小子亦为汝所染也。”怕气氛过于沉重,他竟对美艳少妇开起了玩笑。 这两日,两人同席而卧,抵足而眠,棠丽根本什么都不回避王浩,甚至连清洗身体也是当着王浩的面,仿佛有了一种落难夫妻一同度日的感觉。 棠丽很清楚,在这种孤男寡女独处的绝境中,以王浩的恐怖武力值,他想对自己做些什么,只怕她也无法抵抗。既然如此,她就没必要假惺惺自欺欺人了。 况且,王浩为了救她而被连累被迫跳下山崖,还几次三番在千钧一发之际救她性命,她对他只有感激之情,就算他想占有自己的身体,也并无不可。 “哎~,当此之时,不知外界情形如何焉?会儿,也不知汝此刻是否安好,可知为娘思汝乎?”棠丽将一绺额前的秀发捋到白玉般的耳朵后面,冷冷发呆。 “夫人莫非思念公子会稽中焉?”王浩抬手轻轻摸了摸她肤如凝脂的如玉美颜关切道。 “嗯,确略思之。终会儿今岁年仅十春秋耳矣。稍有不慎,便或遭暗算也。”棠丽叹了口气幽幽道。 傻妞,如果你知道你的儿子下月登上宝座那天也就到了该一命呜呼的时候,且杀她的还是你最尊敬的亲大哥,你会不会彻底感到绝望? 王浩联想到真实的历史走向,真是替这个苦命的花信少妇感到悲凉,不由自主地将他搂进怀里,轻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安慰道:“令兄扶同大夫自会护公子,夫人又何必杞人忧天哉?” 棠丽则宛如一个婢女一般,轻柔地伸出蠢葱般的玉指给王浩捏肩捶腿,她揉捏的力道恰到好处。堂堂一国如夫人竟这么伺候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令王浩舒服得昏昏欲睡。 “估计便宜老丈人没少享受这样的待遇,这娘们应该是为了伺候老头才学了这般手艺,没想到本少竟沾了您老的光啊。”王浩的脑子竟浮现出允常这老头慈祥的面容。 他感激老头对自己的好,同时又感觉和棠丽这个名义上的小丈母娘不清不楚玩暧昧多少有些对不住老头。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迂腐了:老头薨了,他更该好好照顾他的遗孀,以报答老头对自己的好。 不久,棠丽揉捏按压完毕,王浩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多了。他决定修炼一番《神龙真金》,不然在这种糟糕的状态下,他说不得得一命呜呼。 于是,他挪到一个角落席地盘腿而坐,闭目平心静气、屏气凝神,运行起《神龙真经》第四重。丹田内的真气迅速沿着任督二脉游走于奇经八脉,起初还是比较顺利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自己的心境变得烦躁起来。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尖叫、咆哮。 他的面容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每一个肌肉线条都被拉紧到极致,让人看起来十分心疼。额头上的青筋更是突兀地暴起,像是一条条狰狞的蚯蚓,在他苍白的皮肤下蠕动着。 与此同时,一粒粒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正源源不断地从他额头滚落下来,滴落在他身下的地面上,形成一滩水渍。这些汗珠似乎也在向人们诉说着王浩此时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和痛苦。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体内的真气如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冲击着他的经脉。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艰难,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亡搏斗。阳气在他体内过盛,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燃烧殆尽,他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灼热感从内心涌出,传遍全身。他的皮肤变得通红,仿佛被火焰灼烧着一般。 王浩心中大骇,他企图强行稳住心神,但那股力量却越来越强大,如一股飓风一般向他席卷而来。他仿佛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无法抗拒这惊涛骇浪,只能被它吞噬掉。 在这生死存亡的紧急时刻,王浩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达到了极限状态,仿佛就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爆体而亡。 “啊,救命啊,吾命休矣!”王浩嘶吼道。 第214章 柳暗花明 他的心跳声如同雷鸣般在耳边回荡,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抽取他最后一丝生命力,让他感到无比疲惫和虚弱。 王浩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着自己的身体一般,那种痛苦深入骨髓、难以言喻,让人简直生不如死!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无尽的痛苦折磨着,仿佛要将他撕裂成碎片。 一边正在火堆边忙碌着用陶罐煮开水的棠丽听到刚才王浩痛苦的惨叫声。她立即被吓得花容失色,“啪嗒”一声,纤纤素手中拿着的正欲往火堆中添加的树枝掉在了地上。 “子越,汝无恙耶?”棠丽快速跑到角落里的王浩身边,惊呼一声道。然而,此时的王浩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状态,那模样甚是骇人。 他那赤裸的上身,原本白皙的肌肉变得一片通红,红得发紫,而且那肌肉一块块地凸起,线条清晰可见,宛如健美运动员一般。逐渐凸出的肌肉上,那青筋似一条条蜿蜒攀爬在肌肉上的蜈蚣一样。 王浩面目狰狞,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变得猩红,就仿佛恶魔附体一般。脸黑得如炭,扭曲得离谱,他的表情古怪异常。 “砰”、“嗤啦”随着全身肌肉的不断鼓胀隆起,原本穿在他下身的裤子也承受不住压力,布料在剧烈的拉扯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仿佛是身体被撕裂的信号。 “啊,子越……子越,汝莫要吓奴家!”棠丽此刻完全是被吓得手足无措了,她下意识地抓起王浩的胳膊,拼命摇晃着大喊大叫道。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王浩此时已是全身上下未着寸缕了,就连下身都坚硬如铁。她沉浸在王浩一旦一命呜呼后,她孤苦无依,最终凄惨死在这无人问津的山谷中,曝尸荒野。直至她青春可人的尸体发霉发臭、腐烂消亡得只剩累累白骨的恐惧中。 她还年轻,二十五岁的青春年华,貌美如花,好死不如赖活着。强大的求生本能告诉她,要倾尽一切不能让王浩有事,如今他们两个的命运休戚相关。 “瑾姐,我好想你啊!”王浩嘴里呢喃道。而当王浩看到那女子的面貌时,顿时眼神痴迷,目光涣散。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女人的那张脸逐渐与姒瑾那张绝世美颜重合。 她仿佛在对着自己微笑道:“夫君,未料汝竟如此思念奴家,奴家亦盼与君缠绵也。” 那表情似笑非笑,似嗔还幽怨,就像在怪他一天到晚忙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而忽略了她这个娇妻一样。 “瑾姐,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是我不好,为夫这就来疼你,宠爱你。”王浩魔怔了一样,胡言乱语道。 “子越,汝速撤手。奴家乃棠丽,并非君之瑾姐也。”棠丽被王浩粗暴地抓着洁白如玉的皓腕,疼痛难忍忍不住痛呼道。但王浩已经无法顾及这些了。 听到这娇呼声,前一刻还在抱头痛呼的王浩,立刻就抬起了头,愣愣地看向了棠丽,满脸呆滞。 眼前的女子蛾眉螓首,如琬似花,胸前饱满只手难握,只是一眼,王浩便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她肤白若雪,身材凹凸有致,胸前的饱满更是坚挺圆润。看到眼前的白嫩,王浩那迷茫的目光猛然一亮,双眼瞪得老大,呼吸跟着就急促了起来。一时间口干舌燥,隐隐有了一种冲动。 旋即,他按捺不住体内躁动不安的那股气流,一把扯掉了棠丽破烂深衣的带子。 棠丽内穿白色亵衣,堪堪遮住身体的关键部位,外穿一件白色纱裙,纱裙很短,仅仅遮住了她浑圆的臀部。若隐若现,大片肌肤裸露在外。 随着裙摆的扬起,更是有一抹白色映入了王浩眼帘。胸前更是白花花大片,一条深深的沟壑,惹人遐想。王浩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强自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王浩的一举一动,棠丽都看在眼里,一个血气方刚的十五岁少年,见到成熟女人躯体,那急不可耐的生理冲动对于棠丽那样一个经不止一次历过人事的成熟少妇来说自然并不陌生。 棠丽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伸手就解去了腰间亵衣的丝带,扯下了猥衣。很快,一片光滑白嫩就呈现在了王浩面前。随着她的扭腰转身,王浩还是看到了一片光洁的后背。 没有了贴身衣物的阻隔,棠丽的身体中,竟散发出了一道海棠花的香味。她的腰好细、她的背好挺、她的腿好直、腰身骨肉均匀,比例恰到好处…… “罢,此皆上苍注定之孽缘。奴家亦不知此时君之体出何种变故,只盼此番可有助于君也。既如此,君便随心所欲焉!”棠丽闭上美目,主动搂着王浩幽幽道。 听到棠丽颤抖的声音,王浩喉结涌动,再难自制,直接扑了上去。如同一个饥渴已久的乞丐看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一般急不可耐。旋即,山洞内传来王浩沉重的喘吸声,棠丽如泣如诉,宛如天籁之音一般的高亢娇呼声。……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王浩的一声低沉地嘶吼,云歇雨收,一切水到渠成。他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阳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悄悄起身感受着神清气爽的感觉全身,仿佛沐浴在明媚温暖的春光里。身边的美人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她起身如风中杨柳般走到之前被他丢到地上的衣物边,准备将它们捡起来准备穿上。 望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差不多一米七的身高,一百一的体重,每一两肉都长在最合适的位置,她是怎么做到的! 走动间,棠丽那浑圆挺翘的丰臀颤颤巍巍微微晃动,胸前更是波涛汹涌,让人忍不住想弯腰仰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竟用双手向上托了托自己饱满的坚挺浑圆。 甚至想伸手帮棠丽把衣服拉上,可是他手刚伸到一半,再次看到那白嫩坚挺后,就讪讪收了回去。 “呦呦,适才汝待奴家如狼似虎,此刻竟感羞愧,当真善变也。”棠丽看他那犹犹豫豫地尴尬神情,幽怨地打趣道。她内心则被王浩的巨大、勇猛所震惊。 “呃,此……”王浩被竟被这女人呛得一时语塞,愣愣地不知说什么好了。而在愣神间,他的手被棠丽柔若无骨的柔荑抓着放在一团柔软滑腻上面。…… 在一场惊心动魄的灾祸中,王浩险些丧命,但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奇妙的玩笑。他不仅奇迹般地幸存下来,还在逆境中获得了意想不到的福报。 第215章 神龙五重 不久,王浩就发现自己体内似乎多了一股真气,与他自己原先的真气互不相容,这种处境非常玄妙。他猜测这应该得益于自己与棠丽恩爱缠绵,那女人极有可能具有特殊体质。 “我勒个去,少妇果然挺好。不管怎么说,我得先尝试打坐调息,将多出来的那股气劲炼化,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王浩暗自寻思着,便来到一边的角落盘腿进入打坐状态。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然而,在他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却潜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这股力量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流,在他体内奔腾不息。 只见王浩紧闭双眸,全神贯注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显得那么平稳而深沉,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将全身的真气汇聚于丹田之处,并不断压缩、凝练这些真气。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王浩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突破感觉,就好像一道天门在他眼前缓缓打开。这种感觉既神秘又美妙,让他不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刻,王浩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他知道,只要跨过这道天门,就能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走去…… 《神龙真金》中的四重壁垒坚若磐石、牢不可破,但此时此刻却被他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毅力与不屈不挠的精神一举攻破!随着这四重壁垒的土崩瓦解,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瞬间涌入他的体内。终于成了,《神龙真金》第五重! 他感到自己全身的经脉都仿佛被打通了一般,无数道真气犹如脱缰野马般在其中狂奔肆虐,汹涌澎湃且源源不绝地流淌着。而他的境界更是水到渠成般得到突破,轻轻松松便迈入了后天后期之境! 这种感觉让他沉醉不已,同时也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与期待。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并不断前行,那么总有一天能够站在这个世界之巅俯瞰众生! 此刻的王浩,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充满了自信与决心;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无形威压。 王浩心里非常清楚,这次意外对他来说无疑是因祸得福。正是因为经历了这场磨难,才让他得到如此宝贵的机遇,实力突飞猛进。同时,他也明白,前方的修行之路还很长,充满了无数未知的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去迎接这些困难。 在未来日子里,王浩无论遇到多大风浪、多少险阻,他都不会轻言放弃,而是会凭借自己顽强意志和不懈努力逐一克服。 “夫人,小子适才非有意冒犯汝,吾为坏汝清白之身而深感歉意也。尔若有怨言,欲打欲骂,悉随尊便,小子必打弗还手骂弗还口也。”王浩站起身对着棠丽躬身一礼道。 他刚站起身发现下身凉飕飕的,顿时尴尬得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为了掩饰此刻的心虚,他只得迅速坐了下去以防止男人的神秘之处走光。 怎料,棠丽见他这副呆头呆脑的羞急表情,以纤纤玉手捂嘴偷笑。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这一笑当真妩媚动人,令这黑暗的山洞增添了不少光辉。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王浩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白居易《长恨歌》这两句诗。王浩被棠丽这笑容所感染,不由得看得痴了,原来这花信少妇笑起来是那么好看。 “事已至此,子越尚呼奴家为''夫人''未免略不合时宜焉。吾二人既有肌肤之亲,汝当视奴家为至亲之女子也。”棠丽温柔似水地看着她,语气幽怨道。 “如此,小子便呼夫人为''丽姨''如何?唯如此方可表吾敬汝之心也。”王浩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表情不掺杂一丝玩笑。 棠丽闻言,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由“晴转多云”。只见她细长好看的蛾眉微蹙,欢快的表情一下子从脸上消失不见,她以洁白如玉的贝齿轻咬薄唇。良久,她的面色才逐渐缓和了一些,朱唇上印着一排整齐的牙印。 王浩见状暗呼不妙:不是吧,开个玩笑而已,这女人至于“川剧变脸”吗?果然,古今的女人都一样,年龄对她们来说就是个天大的忌讳,只能把她们叫嫩了。 “奴家亦仅长君十载而已,汝唤吾作''丽姨''未免太过矣。吾二人既已欢好,请呼吾为''丽姐''亦或小丽即可。”棠丽神情凝重道。 见她这么在意自己对她的称呼,王浩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赤身裸体地走到她跟前在她高挺白皙的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贱兮兮地笑道:“方才乃吾戏尔之言,不可当真。丽姐莫恼,为夫此后定然善待汝也。然则,吾二人之情权且不宜公开,子越实不愿置尔于险境耳。” 棠丽狡黠一笑,伸出皓白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王浩腰间软肉,恶作剧般用力一抓。 “嗷呜……痛煞吾也。好丽姐,汝速撤手,小子知罪矣。”王浩如遭雷击,疼得额头冷汗直流,苦苦哀求道。 棠丽最后掐了他一把,她俏脸含霜,冷哼道:“奴家权且饶汝此遭,此后切勿胡乱戏吾也。” 王浩这哭爹喊娘地叫疼求饶多少有些表演“苦肉计”的成分,毕竟棠丽的手劲很有限,但为了让这熟妇感到解气,他也是拼了。当男人难,当个疼爱自己女人的好男人更难啊,只要能令的女子高兴,表演一番倒也无伤大雅。 王浩捡起地上的白色亵衣、亵裤温柔体贴地替棠丽披上,但旋即眼球又被后者光洁如绸缎般的丝滑美背,浑圆挺翘的洁白、结实美臀所吸引。 他忍不住挥动巴掌轻轻扇在棠丽的雪臀上,随着“啪”地一声脆响传来,手掌上立即传来了油脂般滑腻温润,富有弹性的手感。 “真大,莫言大叔的着作《丰乳肥臀》,写的就是这类女子吧?果然是难得的好宝贝,这身材绝对能生儿子。”王浩玉莲痴迷地喃喃道。 棠丽被她打得有些疼,穿好衣服,揉了揉臀部,双颊已然火烧云般通红,又羞又气。她暗骂道:本以为这小子是个正人君子,原来也是个蔫坏的小色鬼。坏就坏吧,以后自己也就吊死在这棵树上了。 第216章 地下暗河 刚才一番云雨下来,让她这许久未经历人事的少妇体验了一把“久旱逢甘霖”的舒畅感觉。那小子的战斗力着实不弱,她直到现在身体还有些酸痛,然而她却感到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王浩身处山洞外,周围是茂密的树林。他身手灵活地摘下一些宽大的树叶,然后将它们仔细地编织在一起,仿佛一位灵巧的工匠。 不一会儿,一件简易的裙子逐渐成型。这件裙子虽由树叶制成,但它的纹理和颜色却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王浩穿上这件独特的裙子,它宽松地垂落在他的身体上,宛如野人的装束。树叶的舞动和沙沙声,使他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他的身体被遮蔽起来,不仅遮住了裸体,还给他一种与自然相贴近的感觉。 此刻的王浩,宛如一个迷失在荒野中的野人,展示出一种与现代文明截然不同的原始与质朴。他的身影在树林中若隐若现,与自然的融合让他显得格外神秘。 当他穿着这树叶制成的“裙子”再次进入山洞时,棠丽眼神古怪地盯着他看,宛如在看一个怪物。 “呦,此裙当真不同凡响,颇合子越之身。莫不如君予姐姐来一曲歌舞助兴乎?”棠丽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道。 “吾便来一曲'' 草裙舞''可好,丽姐睹之?”王浩夸张地扭动着臀部,一脸谄媚道。 王浩与棠丽在嬉闹中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不知不觉中,他们感到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叫的声音,原来是饥饿在作祟。此时,大约已经到了早晨的大食(饔食)时间。 “姐,汝于此歇息一番,待小弟往寒潭捕鱼充饥也。”王浩拍了拍棠丽的香肩,正色道。 棠丽轻轻点了点螓首,明眸善睐,盈盈一笑,美艳不可方物。她得到了滋润后,皮肤更是光滑细腻,仿佛能掐出水来,脸蛋白里透红,仿佛成熟的水蜜桃。 王浩出了山洞直奔不远处的寒潭,他一个箭步跳了进去,水花飞溅。寒冷的潭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他心中对美食的渴望让他忘却了寒冷。他潜入潭底,灵活的双手在水中摸索着,试图抓住那些滑溜溜的鱼儿。 潭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穿梭嬉戏。王浩集中精力,追逐着它们的踪迹。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山洞内,棠丽坐在火堆边煮水,期待着王浩的归来。她玉手撑在膝盖上,拄着精致圆润的下巴痴痴地回忆着与王浩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由得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王浩被一股飓风般的暗流卷入潭底,身体不断下沉,刺骨的寒冷侵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拼命挣扎,试图游向水面,但强大的暗流却将他紧紧困住,使他的努力变得徒劳无功。 就在他感到绝望,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眼前出现了一道奇异的景象。寒潭底部,暗流涌动,形成了一个神秘而壮观的景象。王浩惊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 暗流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在寒潭底部蜿蜒盘旋。水流翻滚着,形成了一个个旋涡,不时还有奇异的光芒在其中闪烁。王浩被这奇景所吸引,忘却了身体的疲惫和寒冷,不由自主地朝着暗流靠近。 王浩身处在幽暗的暗流之中,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努力地向前游着,每一次划水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的体力渐渐不支,汗水沿着额头滑落,与暗流中的水融为一体。 就在他感到精疲力竭,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他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游到了波涛滚滚的钱塘江中。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江面上风平浪静,一群海鸥在江面上翱翔。 “原来这是一条由寒潭通往后海(钱塘江)的地下暗河呀,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王浩不由得一阵窃喜,这波当真不亏。 他稍作休息后,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寒潭。潭水寒冷刺骨,但他的心中充满了探索后的满足感。 在返回的路上,王浩注意到寒潭中的鲫鱼。它们在水中穿梭,鳞片闪烁着微光。王浩小心翼翼地靠近它们,看准时机,闪电般伸手一抓。一条鲫鱼被他牢牢抓住,但它挣扎着想要逃脱。王浩感受到手中鱼儿的力量,心中涌起一股喜悦。 寒潭的水清澈透明,王浩可以看到潭底的石头和水草。他小心地避开这些障碍物,以免惊扰到其他的鱼儿。每一步都需要谨慎,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自然的敬畏和对未知的好奇。 当他终于回到寒潭边时,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着他。他折了一根柳条将刚刚丢在地上的鲫鱼串了起来,它们鲜活而美丽。这次探索让他对这片神秘的地方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王浩匆匆走进山洞,棠丽心急如焚地迎了上去。当她看到王浩手中提着的鱼时,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汝终归来矣,奴家许久未见汝归,唯恐生变也。”棠丽立即走上去挎着王浩的胳膊如小女生一般撒娇道。 王浩莞尔一笑,拍拍她的翘臀,安慰道:“汝家夫君并非短命鬼,只管宽心即可矣。” 旋即,他将刚刚在寒潭边处理好的这七八条鱼随手放在一边熟练地生火,将鱼放在火上烤制。烤鱼的香气渐渐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 棠丽在一旁乖巧地帮忙添柴,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庞,也温暖了整个山洞。两人默契地配合着,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充满了对彼此的关心,宛如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在等待烤鱼的过程中,棠丽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王浩。她眼中的焦虑早已被喜悦所取代,仿佛只要有王浩在身边,她就无所畏惧。王浩专注地烤鱼,不时翻动着鱼身,确保每一处都烤得金黄酥脆。 终于,烤鱼熟透了。王浩将鱼递给棠丽,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顾不得烫,轻轻咬了一口。鱼肉的鲜美在她口中化开,让她满足地笑了起来。 篝火旁,王浩和棠丽坐在一起,享受着美味的烤鱼。他们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 王浩神采飞扬地向棠丽讲述着自己的新发现:“适才捕鱼之时,为夫险些命丧寒潭。然幸得上苍庇佑,吾非但大难未死,尚于无意中觅得寒潭往后海之地下暗河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第217章 昭王丧妻 棠丽听了,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冒险的冲动。她激动得挑起身,搂住王浩“吧唧”在王浩脸上亲了一下,手舞足蹈道:“善哉,吾二人终可苟活于世归会稽矣!”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冒险之旅。然而,很快棠丽就面露难色,她羞涩地说道:“然则,奴家自幼长于深闺间,遂无暇戏水,弗善泳也。” 王浩探手捏了一把她那q弹爽滑,如刚剥壳鸡蛋一般白嫩的脸颊,安慰道:“此并无大碍,为夫可亲授汝泳之矣。此时尚早,莫不如吾二人即刻赴寒潭戏水焉?” 两人手拉着手来到洞外的寒潭边,寒潭四周阴森晦暗,只有从地下暗河传来的微弱水流声。这个水潭表面波澜不惊,潭底却暗流汹涌,形成极大的反差。 棠丽望着深不见底的寒潭,脸色变得煞白,她对潜水穿越暗河充满了恐惧。王浩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勿惧之,吾二人权且试一番,如若不成则返归此地即可。” 王浩废了一个时辰用潭边割下来的藤蔓编织了一根五六米长的藤条,准备就绪后,他一头扎入寒潭,在潭底寻找可以固定藤条的地方,准备利用藤条保护棠丽。他将藤条缠绕在岩石上,然后把另一端系在棠丽的腰间,尽可能确保她的安全。 棠丽战战兢兢,不情不愿地紧随其后,紧张的心情让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她紧紧抓住绳索,拼命跟随着王浩的身影。 水流冰冷刺骨,暗河中的光线微弱。王浩不时回头鼓励棠丽,提醒她注意呼吸和保持平衡。他们艰难地在黑暗中前行,希望尽快离开这个谷底,回到安全的地方。 正当王浩以为一切顺利时,寒潭底部的暗流如同一阵飓风一般朝两人席卷而来,寒潭的水面上冒出大量水泡。棠丽在水中憋得满脸通红、直翻白眼,旋即直接昏死过去了。 “看来这娘们对自己有足够的自知之明,果然这样是不行的。既然如此,那就回洞中让她每日跟着我练习半个月,顺便还能给她教会白话,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王浩暗自思忖着。 他迅速揽着棠丽的纤腰,趁着没有被潭底暗流席卷迅速向上游去。…… 在半月的时间里,王浩和棠丽每天都会来到寒潭。清澈的潭水,四周无人的幽静山谷,为他们的训练提供了完美的环境。 王浩耐心地教导棠丽游泳的技巧,从基础的划水动作到更复杂的潜水技巧。棠丽学得很认真,尽管一开始有些吃力,但她的努力和坚持让她逐渐取得了进步。 在训练的间隙,他们会坐在沙滩上,王浩教棠丽学习白话文。他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讲解着词句的意思和用法,棠丽听得入神,不时提出问题,王浩则耐心地解答。这段时光,他们仿佛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纷扰,只专注于彼此的陪伴和学习。 白天,他们在寒潭中畅游,感受着潭水的深度和自由及地下暗河的狂野与激情;夜晚,他们并肩坐在沙滩上,仰望着星空,分享着彼此的心事;深夜,在山洞中他们夜夜缠绵、如胶似漆。他们的生活简单而充实,相互依靠,彼此扶持,彼此成了不可或缺的伴侣。 在这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王浩和棠丽的感情也愈发深厚,他们更像是亲密的伴侣。共同面对挑战,享受着彼此的陪伴和关爱。这段特殊的经历,将成为他们生命中难以忘怀的宝贵回忆。…… 在那遥不可及、相距数百里之远的楚国境内,一场惊天动地的剧变正在郢都朝堂之上掀起波澜壮阔的风暴。这场变故犹如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涛,震撼着整个国家。 原来,当时在位的楚昭王遭受了沉重打击——他深爱的夫人贞姜不幸离世。这突如其来的丧偶之痛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仿佛世界瞬间崩塌。他终日沉浸于无尽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对国事置若罔闻。 面对如此局面,楚国的众多文臣武将们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他们深知国不可一日无君,但眼看着君主被悲痛吞噬,荒废朝政,国家前途未卜,众人忧心忡忡。 一时间,朝堂上下弥漫着一片愁云惨雾,大臣们纷纷议论纷纷,试图寻找解决问题的良策。然而,每个人似乎都感到力不从心,无从下手。 事情还要从楚昭王带着爱妻贞姜外出说起 ,这也是着名的传统美德故事《贞姜待符》的出处。 贞姜是齐景公之女,春秋末期东方大国齐国的公主,她更是齐女中的杰出代表,关心国事、有胆有识,以德为芙、尚仁爱才、豁达自信、乐观向上、坦诚主动、热情奔放。 有一天,楚昭王熊轸携这位姜夫人外出游玩。因为夫人路行不便,又有一些劳累,楚昭王就让夫人休息一下。他在江边特意选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平台,安置姜夫人在此。 安置好以后,楚王继续带领随从向前游玩,而独自留姜夫人在此一边赏风景,一边休息。 临走的时候,为了安全考虑,楚王与姜夫人约定好:“只有见到我的符节信物,才可以相信来者,否则不能乱跑。寡人怕夫人你被人欺骗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水突然暴涨,在很远处游玩的楚昭王想起自己的姜夫人还在平台休息,赶紧派人去接应。 当楚昭王的使者来到江边平台的时候,暴涨的江水已经快要到姜夫人的脚下了。那名使者赶紧让姜夫人走下平台,与自己去见楚王。 姜夫人忙问道:“我已与大王约好,来人必须拿着信物而来。” 昭王使者说:“我来的时候,大王并没有给我信物。现在水马上就要漫过平台了,如果我现在回去取信物,肯定来不及了。” 姜夫人却无比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走下平台是可以活命的,继续在这里待着肯定要死。但是,如果我违背了与大王的约定,这种羞辱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使者无奈,迅速跑回楚王那里取回符节信物。等他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姜夫人早已经被洪水淹没,淹死了。 赶回来的楚昭王十分后悔,因为自己的一个过失,让自己忠贞守信的姜夫人平白死去。 后来,楚昭王追封姜夫人谥号为贞。意思就是称赞这位夫人忠贞不二,信守约定的意思。 不过,姜夫人死的确实有些冤枉。虽然与楚昭王约定好信物,但是楚昭王自己忘记了,这就是纯粹让别人的过错害了自己。 第218章 逼迫联姻 可见诚实守信是从古至今的美德,它与西方文明社会的一种主流精神-契约精神有异曲同工之妙。 契约精神不是单方面强加或胁迫的霸王条款,而是各方在自由平等基础上的守信精神。可惜在当今华夏,它被弃之如敝履。 楚昭王是春秋时期南方超级大国楚国的君王。与他相濡以沫的姜夫人之死给他带来巨大痛苦和后悔的心情。 公元前497年农历三月末的一日早朝,自贞姜夫人淹死已整整半月,楚昭王每日茶饭不思,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谁劝都毫无起色。 “夫人兮,皆寡人之误,方致汝枉卒矣,憾如今为时已晚也。”看到大殿里的一枚玉佩,他就忍不住睹物思人,怅然若失道。 子西、子期等大臣们面色凝重,心情异常沉重。他们昭王长吁短叹,意志消沉,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君王。 朝堂上一片死寂,压抑的氛围仿佛一团乌云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大臣们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们彼此交换着眼色,却都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良策。焦虑和无奈在他们之间蔓延,仿佛一片沉重的阴霾,让人喘不过气来。 子西和子期暗自叹息,他们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但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他们感到力不从心。 子西身为楚昭王的长兄,也是一筹莫展,他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王,逝者已矣。君当以国事为重,如今晋国、吴国皆虎视眈眈,吾大楚可谓危机四伏也。冀大王振作,率楚国上下共抗之!” “王兄所言甚是,大王当节哀,大楚之兴衰皆系君一身也。”子期也躬身一礼,哭丧着脸道。 “诸君心意寡人悉知,然寡人甫一合眸,姜夫人之凄婉颜容即现于斯,似责寡人藐之也。”昭王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楚,形容悲切道。 他们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找到一种方法,帮助昭王走出困境,重拾信心。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让他们的希望变得渺茫。在这沉闷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试图寻找那一丝曙光,以驱散心头的乌云。…… 越国的范蠡和文种得知来自楚国的消息后,心中焦急万分。他们表面上是越国的臣子,实际上却是楚国派来的卧底。 三月末的一日,越国会稽范蠡和文种暗中秘密聚到了一起,他们明白这次消息的重要性。楚国的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对他们的任务和越国的未来都可能产生重大影响。 范蠡面容凝重,眉头紧锁,他只是名义上的越国朝堂重臣,实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文种的眼神中也透露出焦虑和担忧,他暗自思考着应对的策略。 “少伯,此番吾王痛失爱侣,于其而言弗亚于如雷灌顶,如今大王痛心疾首、万念俱灰。吾等身为楚臣必有所为以解君王之忧也。”文种浓眉紧锁,忧心忡忡道。 范蠡一向颇有计谋,他低着头思索片刻,脑中灵光乍现,面带狂喜之色道:“夫楚越者,乃世代友邦也。莫不如吾二人于越国众王姬中物色一品貌出众者,成就楚越之好焉?” “嗯~,少伯此计甚妙,自明日起吾二人便依此计行事。”文种闻言,也是眼前一亮,连声附和道。 越国的范蠡和文种得知楚昭王丧偶后心情低落,决定为他寻找一位才貌双全的越国公主联姻。他们在越国的宫廷中仔细物色,希望能够找到一位合适的人选。…… 越国的宫殿中,暗流涌动,范蠡和文种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们将面临着巨大的考验,必须凭借着智慧和勇气来应对这场危机。 次日辰时,越国的朝堂上,气氛庄严肃穆。由于老越王允常的离世,按照规定公子稽会将于下月末正式登基称王。于是,王后北子及朝中协商,暂定范蠡辅助稽会处理越国朝政,北子躲在屏风后默默听着。 “诸君,五日前楚国郢都传讯曰:楚昭王发妻姜夫人溺水而亡,昭王因之方寸大乱,无心理政。夫楚者,南国之雄邦也,乃为吾越之友邦,方今晋、吴两邦步步紧逼 楚国不容有失矣。”范蠡环视朝堂众臣,缓缓开口道。 见好友已然开口,文种也“助攻”道:“少伯所言甚是,是故吾越国该当为楚吴之盟略尽绵薄之力也。在下以为,当从越国众王姬中择一才貌出众者嫁于昭王,以固晋越之盟也。” 大将军石买与曳庸对视一眼,心怀默契地同时开口,向越王进言:“长公主姒瑾正值青春年华,而楚昭王新近丧偶。此乃天赐良缘,若能促成两国联姻,必能为越国带来稳定与繁荣。” 大殿之上,众文武立即如炸开了锅一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当此之时,姒瑾的形象立即浮现在范蠡的脑海中。 她身姿婀娜,容颜姣好,眼神中透着聪明和温柔。她的微笑如春花绽放,令人心动。范蠡和文种相互对视一眼,似乎都认为这位公主是最佳的人选。 她不仅外貌出众,而且有着出众的才情和智慧。她精通琴棋书画,歌舞技艺也颇为精湛。范蠡和文种相信,她将成为楚昭王的得力伴侣,帮助他走出痛苦的阴影。 范蠡微微皱眉,思考着两人的提议,论相貌才情,长公主姒瑾无疑是众越国公主中最为出众的,她无可挑剔。然而,义弟王浩刚坠崖不久,如今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作为他的未婚妻长公主姒瑾心情尚未平复。 王浩为了帮助他进入越国朝堂可谓不遗余力,当此之时,他若同意石买、曳庸二人之提议,未免有些落井下石,不仁不义。 楚昭王乃楚国之君,他身为实质上的楚臣,自当以楚国的利益为上,联姻不仅能巩固越国与楚国的关系,更能为越国带来实际的利益。 正方他犹豫不决时,一道清冷又充满威严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出:“此事不妥,瑾儿早已许于右司马王子越,岂不闻好女不嫁二夫乎?” 王后北子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她眼神冷厉地盯着石买、曳庸二人。这两人屡次三番在背后从中作梗,显然此次也没憋着好屁,只是他们一般都唆使小喽喽去办事,她苦于没有证据不好下手。再者,两人在朝中经营多年,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难如登天。 “王后请慎言,王子越已卒,身为王女自当以越国为重也。”石买有恃无恐道。 第219章 母女谈心 “石买,若非先王故去,此刻瑾儿与子越已然结成伉俪。子越待越国恩重如山,如今彼下落未明,汝却欲怂恿将瑾儿另作他嫁,终是何居心焉?”北子冷冷地看着他,怒喝道。 在北子的内心,早就视王浩为长女婿的不二人选,今后她们母女三人的未来皆掌于王浩手上。虽说王浩如今坠崖下落不明,但北子心中有种预感,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死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诸位,眼下形势严峻,与楚昭王联姻乃是事关国家大局的重要决策。长公主身为我朝之王室明珠,应当以大局为重,同意此次联姻。”石买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必然是个惊天大阴谋,恐怕石买、曳庸两个老贼得到楚国方面的消息时,早就第一时间联络好自己在朝中的门生故吏,暗中和他们串通一气,预谋在朝堂上面联合发难了。 朝堂之上,气氛紧张,石买站在众人之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文武大臣。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大臣们纷纷附和,窃窃私语之声四起。他们的目光集中在北子,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在众人的注视下,北子默不作声,她明白,此时的沉默便是对石买的一种回应。 然而,石买却不打算就此罢休。他进一步逼迫道:“越国之利高于一切,私情当让位于彼。君之择将扰越国之未来,盼王后三思之。” 至于那些“骑墙派”,他们一向擅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谁占上风他们自然就认为谁有道理,也就随声附和了。 就连范蠡有些意有所动了,他这种人眼里只有权力和所谓的“国家利益”。在楚国利益与兄弟义气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这并不奇怪,对于一个自己老婆、孩子都可拿来威胁的人,区区的结义兄弟,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何况,在范蠡、文种心里,王浩早就是一个死人了,那么作为和他都尚未正式成亲的姒瑾,也就不算得是“红杏出墙”了。论婚姻状况,自家昭王丧妻,姒瑾丧夫;论年纪,昭王时年二十五载春秋,越国长公主姒瑾二十有一,正是天作之合。 北子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她深知这联姻背后的政治意图,但也明白石买的权势和影响力。她感到自己的立场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因此有些骑虎难下了。 她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道:“联姻之事,事关重大,容本后再思量一番。” 石买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自己的挑唆已经起到了作用。他满意地看着文武大臣们,仿佛在告诉他们,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范蠡眼见如此,也暗自放下了心中巨石。既然众大臣都如此建议,那就是众望所归了。…… 姒瑾静静地坐在窗前,目光凝视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如潮水般翻涌。她的未婚夫王浩的身影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他们曾经共同度过的时光如电影般在她眼前闪现。 北子悄无声息地来到女儿姒瑾的寝宫,看着长女那清冷消瘦的身影,内心无比心痛这个命运坎坷的亲生骨肉。 “瑾儿,汝复思子越中焉?如今彼杳无音讯,汝将欲如何乎?”北子默默走到姒瑾身边,轻声问道。她轻轻抚摸着姒瑾的俏脸,充满了慈爱之情。 姒瑾的思绪被打断,她回过头擦了一把精致脸蛋上的泪水,一把扑进母亲的怀抱,哽咽道:“母后,自子越坠崖,儿臣于彼朝思暮想、魂牵梦绕。若吾子越,恐余莫独活也。” “痴儿,母后知汝待子越之心,然如今子越生死未卜。今日朝堂上石买又谏汝与楚昭王联姻,诸位朝臣皆允之,吾虽竭力拒之,然此恐非长久之计也。此事汝当置心兮。”北子轻拍着姒瑾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闻言,姒瑾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紧握着北子的衣袖,心中充满了矛盾。她不愿意成为政治利益的牺牲品,但又担心拒绝联姻会给国家带来更大的危机。 她知道,一旦她与楚昭王联姻意味着她将失去自由和真爱,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但她身为先王允常的长女,越国的长公主,心知自己肩负着越国的未来,联姻或许是她无法逃避的责任。 她在母亲的怀抱中轻声抽泣着,仿佛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泪眼婆娑道:“母后,如今儿臣该当如何焉?吾委实不舍子越也。忆往昔与彼共度之佳时,彼待吾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教吾如何舍其而去乎?然方今众臣以大义施压,吾若弗从便为不义也。” 北子猜到了与楚国联姻这事明面上是范蠡、文种倡议的,但石买、曳庸才是将矛头指向姒瑾的始作俑者。倘若她所料不差,应该是那两头老狐狸屡次打压右司马府不成,都是由于自己在里面强行阻挠。 这回他们该是设计将让姒瑾与自己母女分离,远嫁他乡。他们无非是想孤立她这个王后,使得她孤掌难鸣,好为日后他们在越国朝堂为所欲为作铺垫。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布满了寒霜,充满了坚定和决绝。她紧闭双唇,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儿兮,汝当恪守己见矣,子越乃当世奇男子,亦为汝之良配,汝当善怜彼哉。朝堂之事,为母自当竭力周旋之,汝勿忧心也。”北子那略带鱼尾纹却风韵犹存的脸蛋上,闪过一丝决绝,语重心长地说道。 在那个宁静的夜晚,姒瑾默默地凝视着星空,心中默默祈祷着。她希望自己的坚持能够得到理解,她渴望能够与王浩共度余生,而不是被联姻所束缚。 她将自己的情感深埋在心底,守护着对王浩的那份执着。她宁愿誓死不从,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内心。 姒瑾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和坚强,她的决定将决定她的未来。她坚信,爱情是无法被强迫的,她愿意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奋斗到底。 当此之时,在经过一番商议后,范蠡和文种决定将通过飞鸽传书将姒瑾推荐给楚昭王。信上,范蠡详细地向楚昭王介绍了姒瑾的才情和美貌,希望这位公主能够为他带来新的幸福和希望。 楚昭王也在思考着联姻之事。他虽丧妻,但国家的利益高于个人情感。他明白与越国联姻将为楚国带来更多的机遇与发展。 楚昭王听了他们的介绍,心中涌起一丝期待。他对姒瑾的才华和美丽表示赞赏,并表示愿意考虑这门联姻。 第220章 潜龙出渊 郢都王宫内,金碧辉煌,琼楼玉宇,楚昭王与长兄子西正商谈来自越国会稽方面范蠡飞鸽传书的联姻建议。 “王兄,寡人闻此越国长公主姒瑾乃一奇女子也。唯憾其往日所托非人,终累此等暴戾之徒,岂为彼良配乎?王兄意下如何?”昭王兄轸询问道。 子西略作沉思,便开口道:“此女品貌非凡,确乃万里挑一之女也。然吾闻其命运多舛,有克夫之相哉,夫吴太子终累、越过右司马王子越者皆与之过从甚密,因之而丧命也。盼大王三思!” 昭王倒不是非娶姒瑾不可,他目前还未真正从失去夫人贞姜的痛楚中走出来。只是关于这越国长公主的传闻很多,有夸她国色天香,赛过月中嫦娥的;有夸她重情重义,为越国而不惜牺牲自己终身幸福的;也有扼腕叹息她红颜命薄的。 最主要的是他总从自家小妹季米畀我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自家这小妹风华绝代,无人能比,各诸侯国中也唯有越国长公主被好事者与之相提并论。 这小妮子性格争强好胜,听闻姒瑾的美貌后,颇不以为然,经常嚷嚷着要去越国见姒瑾一面。当面与之一较高下,看到底谁才是南方诸国当之无愧的“天选之女”。 因而,昭王的耳朵都快被她磨出茧子了。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传闻中的这位奇女子-姒瑾一面了。 子西闻言,心中有些矛盾,自家这个王弟与贞姜夫人情投意合、朝夕相伴,夫人淹死了,王弟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论才貌,越长公主姒瑾没得挑,但先后两个男人与她想好后均不得善终,这似乎也坐实了她是个不祥之人。 因而,他对联姻之事持保留意见,自家这个王弟主意很正,一旦他内心对某件事下定了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最终,楚昭王思量再三,还是提笔给远在数百里外越国会稽的范蠡写了一封回信传了过去。 “寡人尝听闻此越国长公主,彼之貌若天仙下凡,才情无双、温婉贤淑。唯彼方可与小妹季米畀我并称''南国双娇''也,寡人欲与之亲近一番矣。劳君与少禽斡旋之。”楚昭王在信上写下了这番话。 范蠡和文种感到欣慰,他们希望这次联姻能够成为两国友好合作的新起点,为楚国带来繁荣和稳定。…… 谷底,大自然的宁静与美丽环绕着王浩和棠丽。棠丽逐渐迷恋上这种无忧无虑,被王浩这个小男人无微不至呵护的感受。 半月的时光里,他们在崖底过着简单而充实的生活,棠丽逐渐学会了白话文,她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宁静。 “老公,你说如果我们就在这儿一起生活一辈子,似乎也挺不错的啊。”棠丽不无感慨道。 王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倒挺会想啊,那你儿子会稽公子怎么办?别废话了,咱得赶快回去了,不然朝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清晨的阳光洒在山谷间,王浩和棠丽一同来到寒潭边。潭水清澈见底,冰冷刺骨,但棠丽却毫不畏惧。在王浩的耐心教授下,她勇敢地跃入潭中,努力学习游泳技巧。 王浩在潭边指导着棠丽,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棠丽专注地听从着他的每一个指示,不断调整自己的动作。她的努力渐渐得到回报,水性日益进步,她在水中游动的身姿变得更加优美自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棠丽的自信与勇气也与日俱增。她在寒潭中畅游,感受着水的力量和自己的成长。王浩看着她的进步,眼中满是欣慰和骄傲。 山谷中的生活虽然简朴,但却充满了宁静与和谐。他们与自然相伴,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这段时光,不仅让棠丽的水性得到提升,更让他们的心灵得到了滋养。 三月末的一日晌午,王浩和棠丽勇敢地跳入了寒潭,他们在地下暗河中奋力游动,终于来到了钱塘江。钱塘江波涛汹涌,江水奔腾不息,江面宽阔,烟波浩渺。两人兴奋地游在江水中,感受着江水的力量和宏伟。 阳光洒在江面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微风吹拂着他们的脸颊,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潜龙出渊,他们望着周围的美景,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王浩和棠丽相互微笑着,眼中透露出对彼此的感激和爱意。 “这就是后海啊,以前还真没好好看过。原来它竟这般波澜壮阔,话说今天这天气还真不错,春光明媚、万里无云的。”终于出了谷底,棠丽的心情大好,她朝王浩大声娇呼道。 王浩在她身边快速游动,与她并驾齐驱,以防她出现什么意外。他一脸鄙夷道:“妞儿,一看你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等哪天哥哥带你乘风破浪,直挂云帆济沧海,这才叫真正的浩瀚无边。” 他们在江水中畅游,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自由和快乐。江水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仿佛是大自然为他们演奏的赞歌。 他们游累了,便漂浮在江面上,任由江水带着他们前行。此时,他们的思绪也随着江水飘荡,回忆起一路的艰辛和坚持。他们知道,这次经历将成为他们人生中宝贵的财富,永远铭记在心。 两人沿着江岸艰难地爬上了岸,疲惫不堪地向南赶路。途中,王浩在一个小村落,趁着白天农民都在田间忙农活,潜入一家农户中偷了男女各一身短褐装束,这才继续匆匆上路。 突然,看到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倩影,那女子低头行色匆匆,王浩与之互相闪避不及,撞了个满怀。顿时软语温香,幽香扑鼻。 “喂,你这女人怎么这般鲁莽,走路都不抬头的吗?我老公可是一直在避让你。”棠丽立马就不干了,好像最珍贵的宝物被人揩油了一般,杏眼圆瞪道。 自两人坠入悬崖后,两人孤男寡女,朝夕相处,又有了男女之欢,棠丽一直深深沉浸在王浩的温柔呵护之中。因此,她逐渐把这个小男人看成了自己私有的禁脔,如今自己的男人莫名其妙被别的女人揩油,她当然愤怒了。 “秀儿,汝为何来此乎?此处旷山野岭、人迹罕至,速随吾归去矣。”当那女子抬起螓首,他立马看清了来人的样貌,狐疑道。 来人正是“越十二钗”首脑人物李秀。李秀秀眉微蹙,神情焦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才大半月没见,她就已经憔悴如斯,原本白皙柔嫩的脸蛋变得蜡黄,原本明媚动人的眼睛变得通红肿胀,明显是最近没少哭。 第221章 噩耗传来 当她的目光与王浩交汇的瞬间,眼神中猛地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惊喜之色,但转瞬间便被如决堤般汹涌的泪水所淹没。那泪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晶莹的水渍。她微微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早已泣不成声。 李秀快步上前,紧紧地握住了王浩的手,声音颤抖着说:“王郎,君然尚存世焉。善哉!奴家谓君已卒,遂不思苟活,往此赴死以伴君左右也。”她的脸上写满了欣喜和宽慰,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流淌。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李秀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而那两个人也被李秀的真情所感动,他们感受到了李秀内心深处的关怀和牵挂。 “痴秀儿,汝便这般弗信夫君之能乎?吾乃''九命猫神''转世,如何甚易便卒焉?”王浩一把将李秀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 “怀里情人在怨,相爱偏不能容,情人无言地哭,心怎不隐隐痛。……”王浩因重见天日心情大好,不由得轻声哼起了陈百强的《今宵多珍重》。 这是一首非常抒情又有诗意的歌曲,对于此刻的场面非常应景,堪称泡妞利器。可惜,李秀这个春秋末期的妞一点都听不懂歌词,但这曲子的节奏很舒缓,听着很舒服。 棠丽的小嘴撅得很高,斜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脸不爽的样子,很明显看着王浩与李秀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就浑身不爽了。 “这臭戏子当真可恶,老娘与我的小男人过着幸福的二人世界,你却跑来横插一脚,真不识相。”这少妇心里腹诽着。 旋即,王浩一哼《今宵多珍重》,她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这歌词她大概能听懂,确实很有意境。 “老公,你唱的什么歌,怎么这么好听啊?这歌词也很适合当前的情景,啧啧啧,你那脑袋怎么长的?”棠丽好奇地问道。 “这歌名叫《今宵多珍重》,好听吧,你老公我自创的,我厉害吧?”王浩知道这娘们的想法,他傲娇地说道。 旋即一把搂过棠丽,在她那嫩白如水的脸蛋上“吧唧”亲上一口,那女人这才转嗔为喜,莞尔一笑道:“嗯,厉害,身体也很厉害。” 对于棠丽与王浩的谈话,李秀自然是听不懂的,她一头雾水、目瞪口呆地盯着两人,仿佛看到外星人一般。 在这欣喜的重逢中,他们互相安慰着,分享着彼此的经历。李秀倾听着他们的讲述,心中的担忧渐渐散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他们一同继续前行,带着希望和勇气,迈向新的旅程。 在旅途中,李秀好奇地向王浩询问他和棠丽坠崖后的经历,以及他们是如何幸存下来的。王浩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后,缓缓讲述了他们生死一线的故事。李秀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随后,李秀秀眉微蹙,犹豫了片刻,告诉王浩一个重要的消息:“王郎,奴家有一噩耗欲于君言之。近几日,会稽城坊间传曰:姒瑾或与楚昭王联姻。吾弗晓此讯属实与否,然既坊间传至沸沸扬扬,想必并非空穴来风也。”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王浩心中掀起了波澜。他顿时如遭五雷轰顶,被雷得外焦里嫩。 “汝言甚,焉能有此事?”王浩激动得抓着棠丽的玉臂使劲摇晃,大声再次确认道。 “哎呦,王郎,奴家疼。”李秀疼得龇牙咧嘴,面露哀怨之色道。王浩见状立即放手,面露愧色。 王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自己的老婆另嫁他人,他感觉自己头顶上有一片青青大草原绿油油的。 “不行,我得赶紧赶回去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瑾姐这么温柔贤淑,她不是那个乌七八糟的现在华夏世界那些''拜金女'',绝对不会轻易背叛我。她一定是受人要挟,才迫不得已而为之。”他陷入了沉思,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李秀看着王浩,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她纤纤玉手紧紧箍住王浩结实的腰身鼓励道:“王郎,此时速速归会稽尚赶得及。吾等速往之也。” 王浩点了点头,眼神坚定起来。他知道前方的路充满了挑战,但他决心面对一切,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旅途中的这一次交流,让他们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了形势的严峻,也为未来的行动奠定了基础。 本来他还想去回固陵大营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但此刻却犹豫不定,李秀知道的情况也只是皮毛而已,而且她来固陵已有两天了。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可就难说了。 “莫不邪,王霸,吴归,老子大难不死,你们没想到吧!你们三个龟儿子洗干净脖子等着承受老子的怒火吧。”思来想去,王浩还是打算悄悄无声息地潜入固陵收拾了莫不邪等三个将他与棠丽逼得跳崖的罪魁祸首。 再一个,按照历史轨迹,在公子稽会登基为新王前夕,莫不邪即将再次发动叛乱,拥护大将军石买登基为越国新君。 本来王浩还顾忌改变历史轨迹,会遭到反噬,但上次他开枪手下留情,没打死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不光不洗心革面改过自新,还暗中唆使王霸率兵在山顶围攻他与棠丽,导致他们不得不跳崖。 幸亏他与棠丽得上天眷顾,大难不死逃出生天,如今他活着回来,也该与他们算一下总账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有冤不申枉为人,老子这就回到大营取回左轮手枪,赏这三个王八蛋一人一颗''花生米''。”王浩暗忖着,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王浩心急如焚,拉着棠丽和李秀二女,一路快马加鞭,历经大半个时辰才到达固陵大营。两女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扶着纤腰站都快站不起来了。 “营内女眷不便入内,汝等二人且于候于此,为夫片刻即回也。”王浩在两女脸上各亲一口,吩咐道。两女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就躲到无人的角落隐藏起来。 王浩运起内功,翻过固陵大营的粗陋石墙而入,哪知无巧不成书,他跳下围墙脚刚落地就碰到了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他对那人再熟悉不过了。 “蒋忠,尔等近期练兵可有进展乎?”王浩低声问道。那壮汉闻言抬头一看,顿时狂喜之色跃于脸上,一把死死抱住王浩。 “啊~,右司马大人,君尚存世焉?此大善哉!”蒋忠哽咽道。 第222章 十万火急 九尺壮汉,从军多年,蒋忠绝对不是那种轻易落泪的娘炮,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然而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他对王浩的崇敬是发自肺腑的,自打王浩出事后,他恨透了王霸一伙人。如果不是大司马诸稽郢让他们克制,千万不要中了莫不邪的诡计,他早就带着麾下兄弟和王霸干起来了。 “右司马大人,汝此时归营恰为适时,大司马如今亦于营中。哦,吾闻三日后,楚昭王欲亲往会稽越王宫与长公主晤,共议联姻之事。此事于大人而言,可谓十万火急也。”蒋忠抹了一把眼泪,突然提醒道 。 “竟有此事?本司马知晓矣。彼莫不邪、王霸等,如今可于营中乎?”王浩把他拉到旁边的偏僻树丛中小声问道。 将忠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莫不邪与王霸等率数千越卒于今日一早返越王宫也。卑职唯恐事出反常必有妖哉,请大人务必慎之!” 王浩的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深知莫不邪的性格和手段,这次回城恐怕不是简单的例行公事。莫不邪的离去,仿佛是一场风暴即将来临的先兆,王浩的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蒋忠还告诉王浩,他跳崖下落不明后,在大司马诸稽郢的秘密支持下,一场阴险的阴谋被成功挫败。莫不邪,那个心怀不轨的人,企图掌控固陵,但他的野心终究没有得逞。 在黑暗的掩护下,正义与阴谋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诸稽郢如同一位智慧的谋士,巧妙地布局,暗中调动着力量。他的决断和果敢,让莫不邪的阴谋未能得逞。 而“越国狼卒”的选拔特训也在暗中悄然进行着,参与者们机密而高效地行动着。他们磨砺着自己的技能,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挑战。每一次特训都是一次提升,他们的实力也在逐渐增强。 “如此甚好,''越国狼卒''干系委实过于重大。汝等务必谨遵大司马之命,依''特训手册''练兵,以备不时之需也。”王浩点点头,重重拍了一把蒋忠的肩膀鼓励道。 “唯!卑职盼大人早日归营亲率吾等练兵也。”蒋忠躬身一礼道。…… 王浩、蒋忠匆匆邂逅终了,前者脚步轻盈,仿佛生怕惊动周围的一切。进入自己的营帐后,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揭开地上的遮盖物,取出了隐藏在下方的左轮手枪收入了“飞鹰戒指”。他眼神坚定,他握紧左轮手枪,仿佛它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随后,他翻墙而出,四下低呼寻找两女“丽姐、秀儿,若身处何方?” “王郎”、“老公”随着两道娇呼声两道倩影很快出现在他眼前。 “此去会稽,恐有恶战将起,凶险异常,汝二人欲同吾一道归乎?”王浩看着两女,一脸严肃认真地询问道。 “奴家何惧之有?”、“奴家不怕!”两女俏脸坚定道。 “善,如此吾三人便杀将回去。”拉着棠丽和李秀两位女子,一同登上骖车,向着会稽的方向疾驰而去。 骖车在西斜的落日中奔驰,车轮滚滚,扬起一阵尘土。王浩坐在车头,他的目光专注而坚定,仿佛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的挑战。棠丽与李秀则静静地坐在车内,她们的面容上透露出一种决然和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与王浩同进退的准备。 夜幕很快降临,月光下,骖车的影子在大地上迅速移动,仿佛象征着他们的决心和急迫。风在耳边呼啸,吹乱了他们的发丝,但他们的眼神却始终没有丝毫的动摇。整个场景充满了紧张和神秘的氛围,仿佛他们正奔赴一场决定命运的冒险。 在火光与月光的双重照耀下,依稀可见越王宫的城墙上,旗帜飘扬,气氛却异常凝重。王浩凝视着会稽城北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平安无事。然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平静的表面下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浩的不安愈发强烈。若他所料不差,这次的危机恐怕还不小,否则他的内心绝对不可能如此忐忑不安。 骖车缓缓驶入会稽城,王浩面色十分凝重,他沉声道:“秀儿,此次长公主属被迫联姻,恐宫内杀机重重也。为夫不便携汝同往,不若吾送尔归家焉?” “奴家自知无法助君,便不与尔添烦矣。”李秀乖巧地答道。 王浩小心翼翼地护送李秀回到了家里,李秀下得马车,俏脸上忧虑之色溢于言表,泪眼朦胧地哽咽道:“郎君此去凶险异常,奴家唯祈上苍佑君诸事皆顺矣。盼君多珍重,莫忘奴家尚久候于此。” 王浩点点头,将她深情揽入怀中深深一吻后就将她放开,李秀转身依依不舍地走向家中院门。…… 如今姒瑾与楚昭王三天后即将商谈联姻细节,可以说情势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王浩告诫自己不能沉湎在温柔乡中,要时刻保持冷静头脑,为了避免引起朝廷中文武百官的注意,他带着棠丽来到金香玉的“龙凤传舍”。 “老公,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棠丽远远看着“龙凤传舍”的烫金鸟纂招狐疑惑道。 王浩搂着她的柔软香肩快速往里走,边走边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朝中都以为你已经跳崖死了,你如果好端端出现在宫中,那些居心叵测的老狐狸必定还会设法暗算你。这里是我义姐金香玉的''龙凤传舍'',你待在这里绝对安全。” 棠丽被他说话时喷出的气流弄得耳根痒痒的,她神色担忧道:“你不会今晚还要出去,将奴家一人独自留在这儿吧?” “嗯,情势很紧急,瑾儿一定是受到了胁迫。我今夜必须夜探越王宫,了解事情真相,弄不好这几天可能有兵变,你儿子稽会公子也会被殃及!”王浩皱着一对剑眉,凝重说道。 棠丽闻言,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她吃惊道:“竟有这么严重?那你赶紧去吧,把奴家安顿在这里就ok了。你一定要救救我的会儿,求你了老公!我乖乖在这儿等着。” 她语气诚恳地哀求着,稽会是她的“心头肉”,绝对不能让他出一点差错。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嗯,我知道,我尽力吧!”王浩拍拍她的香肩答道。他不敢拍胸脯保证,事情真相太过残忍,若逆天而行则必再次遭反噬,弄得自己元气大伤。想到史上这女人给儿子复仇时的疯狂举动他又头大。 第223章 潜入越宫 这是一座雅致的庭院,绿树成荫,花草繁盛。王浩和棠丽悄悄进入,庭院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柜台边,一道妩媚动人的倩影低垂着螓首,正忙着用毛笔在竹简上熟练地写着什么。 “玉姐,别来无恙兮。近来可好焉?许久不见,小弟甚为思念也。”王浩不声不响地走到那女子面前,凑近她低声笑道。 那女子便是这家“龙凤传舍”的女掌柜,年约三旬的寡妇一枚。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条件反射一般抬起螓首,大吃一惊后便是狂喜之色溢于言表。旋即,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浮现水雾,最后竟泪眼滂沱,低声抽泣起来,一头扎入王浩的怀抱。 “浩弟,吾莫非竟于梦中与君会乎?民间皆传汝坠崖而亡也。如今长公主恐将另许于楚邦昭王矣。”金香玉颤声呜咽道。 “为弟岂可易卒乎?吾此番回归便为将此事来龙去脉查清也。然则,吾此刻有一事需玉姐鼎力相助,尚望汝允之。”王浩嗅着女子身上浓郁的茉莉花香,一本正经说道。 “浩弟尽可言矣,但凡吾力之所及,必倾吾所能也。”金香玉抹了一把眼泪,以宽大衣袖擦拭道。 王浩一指旁边的棠丽,介绍道:“此乃吾好友唐丽,槜李人氏也。吾今有要事需办,吾将彼置于传舍,望玉姐善待之。” 金香玉闻言围着棠丽转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微微颔首道:“可,交由奴家便可!君尽可安心。” 棠丽被她这么看着,仿佛有数条小虫在身上爬来爬去,但那女人既为王浩的义姐,她也不好发作。何况,今晚她无处可去,还得靠这风韵犹存的少妇收留她。 和金香玉寒暄完了,他们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布置精美的厢房。房间内布置简洁而典雅,床铺柔软舒适,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 这可算是“龙凤传舍”最顶级的房间了,就算肯花钱都未必能住上,但金香玉却毫不犹豫将这唯一的一套超“甲字号”房交给了他住,这令王浩倍受感动。 王浩和棠丽在这里暂时栖身,感受着宁静与安心。他们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美景,思绪万千。王浩心中惦记着李秀的安全,而棠丽则默默陪伴在他身旁,给予他温暖的支持。 在这短暂的栖息中,他们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同时也期待着未来的命运。这个“龙凤传舍”成为了他们暂时的避风港,为他们提供了一丝安宁。 亥时时分,王浩感觉时机已到,立刻换上夜行衣,黑麻布蒙面,准备夜探越王宫一探究竟。 “丽姐,时候不早,我该出发了。你好好在这儿待着,困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回来,这里很安全的。”王浩给了她一个熊抱,狠狠在这女人的诱人小嘴上亲了一口道。 “死样,那你多加小心哈,早去早回,奴家还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呢,会儿的事劳你多帮我上点心。”棠丽挥舞着粉拳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把,风情万种地娇嗔道。 “洒家明白了,娘子在此好生安歇,小生这就去也。”王浩痞笑着,朝棠丽摆摆手,身形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王浩找义姐金香玉要了一匹好马,骑着这匹健硕的枣红马在皎洁月光下挥鞭策马奔腾,朝着越王宫一路疾驰而去。 如此深夜,街巷上人烟稀少,会稽城的市民基本已进入酣然入眠。远处依稀传来犬吠声,这么安静倒也方便王浩的行动。 不到半个时辰,一人一马就已靠近了越王宫,这地方王浩虽熟悉,但此一时彼一时,莫不邪突然从固陵率兵马回会稽,必然没憋着坏。倘若他这个时候单枪匹马贸然入宫,说不得正中了他们的下怀。因此,他并不急于入城,而是在远处眺望着城墙上的情景,以便制定入宫的策略。 宫墙上,守城越卒身披藤甲打着哈欠,手持短戈、短矛等武器以伍为单位来回巡逻。木架上的火盆内,炭火燃烧“噼啪”作响”,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巡逻士兵已到了最为疲倦、困乏的时候了。他们正苦苦支撑着,等待午夜来临,可以赶紧被另一波袍泽替换下去,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 王浩看准了时机运起《神龙真经》内功,风驰电掣般朝城墙掠去。突破神龙五重后,他的轻功、目力、耳力都得到了突飞猛进,因而,他现在很轻易就可以控制自己脚步不发出声音。 来到墙根,他提起一口真气高高腾身而起,立马就跃上了一丈半高的宫墙,健步如飞。 “兄台,适才似有一道身影自城下跃上城楼,尔可目之乎?”一名守城越卒如半夜方睡醒一般,眼前一花,他揉着惺忪迷糊的眼睛大惊失色道。 谁知他的伙计闻言不以为然,抱怨道:“林伍,休得胡言乱语,乱军心者当斩也。三更半夜,此宫墙高足足一丈半,何人竟有此之能,轻易便跃上乎?若教乡良人大人知晓,定然饶尔不得也。” “哦,许乃本人眼拙矣。”林伍尴尬地苦笑道。 见越卒并未真正发现自己,王浩才继续飞快地往前掠去。到了宫墙的边缘,他一个“鹞子翻身”轻松跃下,双脚稳稳踩在地面上。 “大胆,何人擅闯王宫禁地乎?若再往前,必令尔身首异处也。”一道健壮的身影警觉地发现了宫墙边的异常,大声呵斥道。 随着那人拔剑小心翼翼靠近他,那人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岩鹰兄,莫要声张,在下乃右司马王子越也。”王浩快速靠近他,低声说道。 “哦~”岩鹰看清了王浩那张熟悉的脸,立即将青铜剑归于剑鞘。迅速将王浩拉到暗处,挥动醋钵大的铁拳狠狠在他胸膛上。 “哈哈哈,果真乃子越贤弟,此大善哉!为兄料尔乃福缘深厚之人,岂会如此易卒焉?如今睹君无恙,吾身为开怀也。”岩鹰紧紧搂着他的胳膊,兴致勃勃道。 “老兄,今日小弟有十万火急之要事,改日复与君畅谈。兄长只当未见吾便可。”王浩火急火燎地躬身一礼道。 “也罢,长公主之事为兄本欲略尽绵薄之力,然心有余而力不从,汝好自为之哉。”岩鹰见王浩这表情,略一思索便不难猜出他意欲何为,他只得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王浩刚想拔腿继续往前赶,忽然想到了莫不邪即将发动兵变的事,只得凝重地提醒道:“岩鹰兄,近几日务必警大将军石买及莫不邪等人之行,谨防宫中有变也。” 第224章 撞破诡计 他刚说完,身形就一闪即逝,隐匿于黑暗中了。岩鹰思索着他说的“宫中有变”,觉得不可思议,刚想问他具体情形,就发现王浩早就没有踪影。以他对王浩的了解,这少年绝对不是个信口雌黄的主,那么他所说的必然不会是空穴来风,他心中暗自警惕起来。 王浩直奔姒瑾的凤栖殿飞奔而去,不料途中路过玄鸟殿时,正巧听到里面有烛火亮着,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玄鸟殿原本是太子殿的从属,是给专门服侍太子勾践、太子妃雅鱼的那些宫人居住的。自从勾践被允常关押后,太子府树倒猢狲散,奴仆们都嫌弃勾践夫妇。他们早就一哄而散了,雅鱼被王浩救出后安置在右司马府。 因此,太子殿与玄鸟殿应该都处于荒废状态,而如今玄鸟殿竟烛火通明,这显然不大正常。王浩不由得停下脚步,躲到暗处观察玄鸟殿内的一举一动。 他将食指沾上些唾沫,轻轻在纸糊的窗户上捅了一个小窟窿,旋即将右眼贴在这个小洞上往里观察殿内的一切。 里面是两个熟悉的身影,王浩一看到这两个王八蛋恨不得直接即刻抽出“飞云匕”,给他们一刀一个来个“透心凉”。 这两人正是莫不邪的“忠实鹰犬”-王霸、吴归,这两人正各自盘腿席地而坐在两张食案前,那两个家伙正你来我往地劝酒。 “吴……兄,依愚弟之见,大将军与莫帅慎如斯,此大可不必也。如今右司马王子越早已尸骨无存矣,吾等何必于此苦候乎?”王霸喝得晕晕乎乎,打了个酒嗝,抱怨道。 吴归立即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左顾右盼后小心翼翼道:“王……王兄,愚弟劝尔慎言也。大将军派吾等候于此,一则为确保后日彼楚昭王与长公主相会联姻之事弗受扰也。” “贤兄如何知悉此事乎?岂曰长公主与彼楚昭王联姻之事乃大将军所倡乎?”王霸貌似起了八卦之心,压低了声音道。 “然也,据悉大将军尝存私吞彼右司马府资财美色也。前番彼遣行人之妹婿封右司马府各项营生,意于打压王子越之势,然终因王后之故受阻。大将军与行人此次竭力促成联姻,令长公主远嫁他乡,乃为孑王后也。”吴归含糊不清地说道。 听到这里,王浩哪里还不知道石买、曳庸、莫不邪这一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石买为了向自己复仇,指使莫不邪在固陵派人跟踪自己,以有心算无心抓住他与棠丽暧昧的证据,诬陷他与棠丽有染。 他被棠丽这娘们所连累,投鼠忌器,面对数千越卒的围攻,逼得两人跳入山崖。随后,他立马联合曳庸指使后者的妹夫查封、打压他家的生意,等府上那些女人受不了打压,就乖乖认怂。 这样,他就能达到吞并右司马府、财色兼收的目的,而这一阴谋又由于王后北子的强势介入而宣告破产了。 石买连带着王后北子也跟着恨上了,这次借着楚昭王丧妻,他又提议姒瑾与楚昭王联姻,孤立王后北子。这样一来,勾践在押、稽会少不更事,他很容易和行人曳庸狼狈为奸,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么歹毒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貌似不把自己搞死搞臭,石买这老东西就不会罢手。 王浩想不通,他与石买、曳庸那一伙人应该也没什么大的矛盾冲突,他们两只老狐狸至于将自己恨到这份上吗?转念一想,他忽然灵光乍现了,只能是因为自己阻碍了他们操纵越国朝堂大权的道路。 “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小爷不义了。老子会送你们一个大大的意外惊喜,等着瞧吧!”王浩听得心中怒火直往上窜起,咬牙切齿。 他很想立刻拔出“飞云匕”,先亲手宰了王霸、吴归这两个“走狗”,但他若真这么干了,那势必就打草惊蛇了。以石买那深不见底的城府,他必定会有所防备,到时候再想对他们来个一网打尽就不好办了。 于是王浩没有声张,继续朝殿内四处寻找莫不邪的身影。玄鸟殿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让他的心跳越发急促。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静静地聆听着。他的眼神犀利而警觉,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汝二人切莫饮醉矣,若因贪杯而误事,本帅定饶尔等不得也。”一道粗野而狂妄的声音从另一个角落传来。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王浩终于看清了那道无比熟悉的身影-莫不邪,那家伙桀骜不驯、气焰嚣张,他一脸狠厉又不屑地看着王、吴二人。 “尔等勿以轻心,三日后促联姻仅为始也。后若大将军登基为新王,尔等皆为功臣,当得重赏也。”莫不邪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野心,王浩的心中一沉,他明白,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恐怕就要发生了。 到了这个地步,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非常清晰了,今晚夜探越王宫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至于凤栖殿也就没必要去了,都已经子夜了,姒瑾必然早已睡下。…… 三日后的晌午,阳光明媚,楚昭王在众多使臣的簇拥下,来到了越王宫。越王宫内张灯结彩,迎接楚昭王的到来。 姒瑾,越国的长公主,静静地站在宫殿的一角。她的面容憔悴,透露出一丝疲惫,但她仍然努力地强颜欢笑,以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楚昭王走进宫殿,他的目光落在了姒瑾身上。姒瑾的美丽与憔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他心中不禁一动。姒瑾向楚昭王行了一个优雅的素拜礼,楚昭王微笑着回礼,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嗯,当真乃名不虚传也。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楚昭王对姒瑾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这首《静女》是《国风.邶风》中描写南方女子温柔娴静的诗篇,令昭王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与姜夫人相爱、约会、互赠情物的情景。 在接下来的会面中,姒瑾与楚昭王交谈着,他们的话题涉猎广泛,从越国的风土人情到两国的友好合作。姒瑾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坚强而自信。然而,在她的眼神中,偶尔还是会流露出一丝哀伤。 楚昭王静静地聆听着姒瑾的每一句话,他的目光不时地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想要透过那憔悴的面容,看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整个宫殿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第225章 危如累卵 王后北子在宫殿的一边愁眉不展,长吁短叹的。她有些惭愧自己的无能,这次就连范蠡、文种也赞成长女与楚昭王的联姻,这有些让她始料未及。 越国的宗室之女并不鲜见,然而,他们唯独挑中姒瑾。还站在越国国家利益的至高点来对她们进行“道德绑架”,偏偏还是在先王允常过世两个月,晋、吴等强敌环伺。若她们母女不从,那就是置越国的安危不顾,也就不配在享有越国王室的优渥待遇了。 “瑾儿,此皆为母后驽钝之过也。如今累及汝受此辱,吾委时痛心疾首焉。”北子眉头紧皱,嘴角下垂,低声喃喃自语道。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睛失去了神采,那种沉寂和空洞仿佛是对世界的绝望。她的嘴唇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痛苦的啜泣。她的肩膀下垂,整个人仿佛被重担压垮,显得疲惫而虚弱。 姒瑾心急如焚,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不时地望向窗外,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焦虑和担忧。 而范蠡和文种则在越王宫的另一角,心情截然不同。他们面带笑容,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范蠡手抚下巴,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文种则兴奋地拍着范蠡的肩膀,夸赞着他们的计划。 “少伯兄,楚王儒雅风流、年富力强,长公主温婉贤淑、秀外慧中,两人乃天作之合也。吾等为人臣者,唯尽心竭力为王室、为越国分忧耳。”文种一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欣慰表情,眉开眼笑道。 范蠡捋了捋颌下胡须,双手负在背后,也是颇为得意:“吾观昭王似颇为中意长公主,如此甚好哉。不枉吾等殚精竭虑此番忙碌也。若此事可得圆满,可固两邦之盟,想必楚越两国臣民皆乐见其成也。” 两人为自己一手促成的联姻感到无比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他们相信,这桩联姻将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荣耀和利益。 而在王宫的外面,石买与曳庸也在暗中欣喜若狂,他们正往举办联姻的越王宫主殿赶来。 “石买兄,此次对得范蠡、文种二人鼎力相助方玉成联姻之事。吾等当感彼成人之美也。”曳庸笑得合不拢嘴,不忘揶揄范蠡二人道。 石买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夫范、文二人者素自命清高,实则皆愚人、痴人也。此番自作聪明,倒成吾二人之谋也。” 两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并肩走进了主殿,看到范蠡、文种正兴冲冲地谈论着什么 ,齐齐躬身行礼。石买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二位大人苦劳矣,此番两国联姻皆赖范客卿从中谋,此后楚越两邦必皆感念君之德也。” “仰大将军之倡,目下楚子与长公主相谈甚欢,料联姻之事可期也。大将军请!”范蠡向来看不上石买、曳庸两个倚老卖老的老货,见他装腔作势,他也打起了哈哈道。 石买和曳庸听闻他们的阴谋诡计即将得逞,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他们相互对视,眼中闪烁着得意与贪婪的光芒。 在暗处,莫不邪接到命令后,开始秘密调动兵力。玄鸟殿内隐藏着一里最为精壮的固陵越卒。 “王霸,尔备妥否?此次事关吾等生死,成则共享荣华富贵,败则沦为阶下囚,万劫不复也。”莫不邪脸色沉郁而冷漠地叮嘱道。 王霸唯唯诺诺地躬身一礼道:“昨夜吾已亲率一里精兵趁夜潜入此殿也。一切就绪,只待大帅下令。此外,吴归兄亲率余者于宫外候,烽烟起,彼即刻率兵杀入越王宫。” “嗯,善哉。成败在此一举,汝等务必谨小慎微,万不可大意也。”莫不邪冷冷地说道,语气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他谨慎地策划着行动,准备等待最佳时机出击。士兵们悄无声息地潜行,如同鬼魅一般,随时准备展开绑架行动。 楚昭王和越国王后北子、姒瑾身处王宫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他们继续着联姻事宜,全然不知道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笼罩着他们。 而石买和曳庸则在暗中观察着一切,心中暗自得意。他们期待着莫不邪成功绑架楚昭王和姒瑾,从而实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整个局面充满了紧张与悬疑的气氛,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展开。 一个时辰过去了,气氛愈发紧张。莫不邪率领着从固陵带来的王霸及五十名精兵,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向越王宫主殿。他们步伐坚定,杀气腾腾,将整个主殿围得水泄不通。 按照约定,吴归见到宫内直冲云霄的烽烟,立即冲着宫外密林处隐匿着的数千固陵越卒挥手道:“莫帅已行动,即刻传令下去,随本乡杀入宫中,共襄盛举也。” 传令兵将战鼓擂得震天响,数千士卒闻讯分批列队冲出树林,身披甲胄、手执兵器浩浩荡荡杀向越王宫主殿。…… “莫不邪,光天化日之下,尔手执兵刃,率军擅闯王宫禁地,终意欲何为乎?”一道冷厉的声音怒斥道。 岩鹰本在主殿前带领巡逻,不想却碰到这种变故,他立即抽出腰间青铜宝剑拦住莫不邪等人的去路。 “呦,岩统领,许久未见,别来无恙耶?念吾二人之交,尔速离去,只当从未见吾等也。事成之后,亦算尔一份功劳。”莫不邪手持宝剑拱拱手道。 岩鹰闻言大怒,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他的眼睛瞪大,闪烁着怒火,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莫不邪,先王待汝不薄,汝为何欲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乎?”岩鹰双手紧紧攥着,手关节捏得噼啪作响,厉声朝莫不邪质问道。 “荒谬,本帅今日所得皆赖自身砥砺前行及大将军之提携,与旁人何干。休要多言,令尔汝速速闪身也。”莫不邪冷冷一笑道。 在两人对峙时,朱苟则躲在众越卒中,趁着众人掩护,悄无声息地取过一旁士卒手中的弓箭。他拉满弓弦,“嗖”地一声,那支箭如流星赶月一般直奔岩鹰而去。 “汝等欲闯宫,必从吾尸踏过也。本统……呃……。”没等他将话说完,朱苟射出的箭就到了他跟前,“噗嗤”一口鲜血喷出,他就倒地了。众王宫侍卫皆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急不可耐地上前查看自家“老大”的伤势。 本来以岩鹰的身手是可以避开的,但与莫不邪对话使他忽略了其他危险。好在箭射在了大腿上,并未伤及要害,然而饶是如此,也令他血流不止、疼痛难忍。 第226章 王者归来 “速速阻彼等闯宫,勿管本统领!”岩鹰忍着伤痛,龇牙咧嘴地冲着众侍卫命令道。 莫不邪身先士卒,手持利刃,杀入宫中。他的身影如鬼魅般迅速,剑法凌厉,每一次挥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宫内的侍卫们惊慌失措,试图阻挡这股强大的攻击,但他们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击溃。 王霸、朱苟紧随其后,他们的战斗风格各具特色。王霸勇猛无比,每一次出手都犹如雷霆万钧,让人不敢直视;朱苟则灵活多变,剑法刁钻,让敌人防不胜防。 当此之时,“叮叮当当”一阵刀光剑影在不远处响起,伴随着阵阵喊杀声,王宫侍卫一个个倒下,尸横片野。 “莫帅,卑职率四千固陵越卒前来援之。如何进退请示下!”吴归提剑拼命砍杀着,朝莫不邪喊道。 正当莫不邪带着五十越卒与守卫王宫的侍卫陷入苦战之时,吴归率领固陵越卒大部队及时赶到。这令莫不邪有了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既视感。 “善哉,汝来得正好,率众部随本帅杀进主殿成就大业哉!”莫不邪大喜过望,豪情万丈地喝道。 “卑职遵命,众袍泽,随吾杀将而去,大丈夫当于乱世建功立业也。”吴归说着挥剑第一个直奔莫不邪方向冲杀而去。 越王宫内,混乱不堪,喊杀声响彻云霄,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惊心动魄的交响曲。鲜血如泉涌般流淌,染红了整个地面,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莫不邪率领着一众精兵,他们的攻击犹如暴风骤雨般猛烈,不给越王宫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们身着重甲,手持锋利的武器,奋勇杀敌,毫不留情。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串血花,每一次冲锋,都让敌人胆寒。 越王宫的侍卫们拼死抵抗,但面对莫不邪等人的强大攻势,他们渐渐力不从心。一些士兵倒在血泊中,再也无法站起来;另一些则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在这片混乱中,莫邪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战斗技巧和勇气。他身形敏捷地穿梭于敌阵之间,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每一剑都精准地击中敌人要害。他的眼神冷酷而坚定,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然而,越王宫并非毫无还手之力。在王宫深处,隐藏着一批实力强悍的“君子军”,他们是越王宫最后的防线。当莫不邪等人逼近时,这些武者挺身而出,与他们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双方激战正酣,一时间难分胜负。但莫不邪等人并没有退缩,他们继续发动猛攻,决心要突破越王宫的防御,完成自己的使命。 莫不邪见“君子军”颇为强悍,但其人数只有50来人,决定来一个“金蝉脱壳”,使用小股部队拖住他们。 “朱苟,令尔率百卒与之缠斗,务必不得令彼扰吾等再行也。不得有误!”莫不邪对着朱苟招招手道。 “唯!卑职得令。”朱苟躬身一礼道。随即迅速带着一百悍勇越卒冲上去,组成一堵“人墙”,挡住“君子军”的追击。这一百越卒里还包括了十名弓弩手,他们伺机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 王霸、吴归率领数千越卒跟随莫不邪杀入了越王宫主殿。靠近主殿时,莫不邪命令众士卒停下脚步,他先率领王霸带领20来人冲进去,其他人隐藏起来待命。大内侍卫都被他们悄无声息抹杀脖子,一伙人悄悄潜入宫中。 来到宫中,他们将脚步放轻,猫着腰迅速闪身。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要做到这点并不难。好巧不巧,他们进入的一角正是石买、曳庸所在的地方。 莫不邪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之情,硬是没有出声,只是眼中闪烁着的欢快之情溢于言表。众越卒们也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狂跳,此刻所干的事平时在他们看来是疯狂的,不敢想象的,但如今却也颇感刺激。 在黑暗的角落里,石买向他不邪投去一道隐晦的眼色。莫不邪心领神会,他不动声色地靠近楚昭王和姒瑾,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 楚昭王和姒瑾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他们继续着交谈,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石买权力欲望的牺牲品。 他身边的楚使也在和范蠡等人,他们认为在这深宫之内,安全应当是无忧的,因而谈笑风生,警惕性都丢到九霄云外了。 王霸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朝着楚昭王靠近过去。他每一步都走得极轻,仿佛生怕惊醒一只沉睡中的老虎一般。终于,他成功地来到了楚昭王身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只见王霸出手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控制住了楚昭王。楚昭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被王霸死死地扣住了咽喉。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愕和恐惧。 姒瑾则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莫不邪露出得意的笑容,走向楚昭王和姒瑾,用冷酷的声音说道:“方今,汝等命运如今皆掌于吾手也。若欲安然无恙,便必拥大将军登基称王!” “大将军,汝业已位极人臣,何故行此悖逆之事乎?便无惧身首异处乎?”范蠡大惊失色,目眦欲裂地瞪着石买大声痛斥道。 石买闻言,声泪俱下地开始了他的表演,他朝着莫不邪厉声怒喝道:“竖子,尔安敢造次乎?老夫为汝所累矣。” “大将军,何以如此畏首畏尾,大丈夫行于世,当轰轰烈烈,良机难觅,此时不反,更待何时也。”莫不邪“噗通”一声跪在地下言辞恳切地叩首道。 楚昭王和姒瑾愤怒地看着石买,但他们深知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不得不考虑他的要求。在莫不邪的要挟下,他们陷入了无助和矛盾之中。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闪过,如同捕捉猎物的豹子一般,快如闪电。等到众人发觉,那人已经楚昭王等人10米开外了。 王浩如同从天而降的神只般突兀地现身。他那高挑冷峻的身形如同高耸入云的冰山,宛如孤傲地独立在寒冷的高处一般。他的眼神深邃如海,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寒意。 “子越……”、“右司马……”几道惊呼声夹带着倒抽冷气之声,众人皆如遭雷击,呆愣在当场。 “彼尚存于世?何矣?”石买低声惊呼出声道。 第227章 霸气侧漏 “大将军,小子未卒,岂非不遂君所望乎?”王浩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玩味的弧度道。 他的归来仿佛是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须臾间便驱散了姒瑾心中的阴霾,让她那颗几近绝望的心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也照亮了她原本黯淡无光的世界。 “夫君,汝竟未卒矣,盖上苍庇佑也。贱妾喜不自胜也。”姒瑾虽被一名越卒将剑架在脖子上,但依旧喜极而泣道。 莫不邪看着王浩,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与鄙夷,哈哈大笑道:“王子越,汝大难不死,本该隐匿于世苟活,然此番却复往此自投罗网,痴人矣。今日纵然天神于此,亦徒呼奈何也。也罢,本帅便亲送汝上黄泉。” 王浩如同战神般归来,他的身影如同山岳一般挺拔,每一步都带着沉稳与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决绝,那是一种经历过无数风雨后的沉淀,也是对敌人的蔑视与不屑。 他伸手拔出随身携带的左轮手枪,动作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左轮手枪闪烁着寒光,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人不寒而栗。枪口在瞬间瞄准了莫不邪的面门,仿佛时间都为之凝滞。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他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突破《神龙真经》五重后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莫不邪曾经在固陵吃过这玩意儿的亏,以至于一看到王浩掏出这玩意儿,就吓得脸色煞白,亡魂尽冒,他感到自己连咽口口水都感到困难。 “本司马便亲手送尔归西,来世重新为人当知吾非尔可欺也。砰!”王浩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句话,宫内气温骤降。 莫不邪已无法动弹,一股强烈的尿意直袭大脑。如果是一般的箭矢他根本无所畏惧,凭他的身手随便一闪就可轻松躲开了。然而要躲开左轮枪射出的子弹,他还远远没那本事。 王浩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轻轻扣动扳机,枪膛中的子弹呼啸而出,带着无尽的杀意直奔莫不邪而去。这一刻,空气似乎都被撕裂,风声在耳边呼啸,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然间,“砰”一声尖锐刺耳的枪声划破了宁静的空气!莫不邪的额头被子弹击中,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瞬息,他的身体仿佛遭受了沉重无比的打击,无力地倒下。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生命之光在他身上骤然熄灭。 只见莫不邪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不甘,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力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仿佛象征着他生命的终结。 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而莫不邪的身躯也逐渐变得冰冷,毫无生气。他的生命就这样在一瞬间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痛和遗憾。 王霸和他的下属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他们惊恐地望着王浩,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埋伏在主殿外的吴归心中忐忑不安,突闻这一声枪响,思绪仿佛回到了多日前的那惊恐一幕。 “岂曰……否,非若是也!”他一想到不久前固陵自己被那神秘武器打伤那一幕,就仿佛见鬼了一般,眼睛瞪得溜圆,语无伦次道。 “宫中或有变,速随本乡杀入宫中,大将军、莫帅恐谓身威矣。”吴归挥手向前一甩,声嘶力竭大吼道。 虽然对那神秘武器感到惊恐,但自己的主子不能不救,否则,他的家眷事后也会遭毒手。 “杀、杀、杀……”数千越卒挥舞着手中武器奋勇冲杀进越王宫主殿。刚冲入殿里,他们就看到莫不邪倒在血泊中,早已咽气。他双目瞪得圆圆的,直勾勾望着宫殿的天花板,似乎是很不甘心。 “大帅,末将来迟矣。”吴归哀嚎一声就扑上去抱住莫不邪的尸体。他这一耽搁,后面潮水一般密密麻麻的越卒变得不知所措。 趁着这一瞬间,王浩迅速朝王霸那边飞掠而去。一招黑虎掏心,正中挟持着姒瑾的那越卒胸口,那越卒“噗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喷了旁边掐着楚昭王脖子的王霸一脸。随后,那越卒的身形晃晃悠悠倒在地上,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精锐越卒也就比一般士卒身体素质强上几分,而如今的王浩已经进入了后天后期,他若使出十成功力,拍死这越卒也不在话下。 姒瑾终于得以挣脱束缚重归自由,内心激动不已,泪水夺眶而出,毫不迟疑地扑进王浩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 王浩一把搂过姒瑾,左腿一跺右腿一个神龙摆尾,飞踹到王霸的脸上,那家伙一个闷哼摔了个“狗吃屎”。 “夫君,贱妾复见汝,大善哉!”姒瑾痴痴地看着王浩的俊逸脸庞,怎么也看不够。然而,如今他们还都处在危险境地中,她也不敢干扰王浩的行动。 解决了王霸与那名押着姒瑾的越卒后,如今自己与姒瑾的性命岌岌可危,王浩不敢有丝毫地懈怠,他左手揽着姒瑾的纤纤柳腰,右手左轮枪不离手。 他们大步流星地快速朝石买那边移动,此时,石买正企图趁乱溜之大吉,可他并没有内功在身,逃跑的速度根本无法与王浩比拟。电光石火之间,他已经抱着姒瑾掠到了石买的跟前。 “吴归,速速救吾性命兮,吾命休矣!”石买浑身剧烈颤抖,哭爹喊娘地哀嚎一声道。 吴归刚想率领军包围王浩,就发现已经太迟了。他只得色厉内荏地威胁王浩道:“王子越,速速放开大将军,如若不然,吾等数千士卒定饶尔不得也。”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王浩右手紧握着手中那把沉甸甸的枪支,冰冷的枪口犹如死神的镰刀般紧紧地抵在石买的头颅之上。 “见长官弗行礼,尔好胆兮。尔等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哉。吾当替天行道,诛除尔等奸佞,还朝堂一片清明也。若尔等胆敢复近前,至多吾与此老贼同归于尽焉。”王浩狠狠地用枪托在石买的苍老脑袋上砸了一下,眼神冷厉道。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坚毅而冷酷的光芒,仿佛燃烧着一团无法熄灭的怒火,又好似隐藏着无尽的决绝与果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石买原本还企图挣扎,但被他这一砸当即头破血流,疼得惨叫连连。 第228章 横眉冷对 “老犬勿动,黄泉路上莫不邪未曾远行,吾送尔与之晤也!”王浩语气冰冷地警告道。 莫不邪的尸体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石买如“打摆子”一样颤抖着身子,站都快站不稳了。他哆嗦着用余光瞥了一眼莫不邪的尸体,彻底老实了。 “吴归,命尔所率兵卒后撤,否则,此老犬之命弗保也。尔等若不信,不妨一试哉。”王浩将黑洞洞的枪口顶着石买的脑袋,眼神犀利得如两把刀子,话语如九幽地狱中的厉鬼一般森冷。 吴归站在不远处,他身后是数千越国士兵。士兵们紧握着武器,却不敢轻举妄动,眼中透露出对石买生命的担忧和对王浩的恐惧。 王浩怒声喝令,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警告王霸和吴归,如果他们不退下,他将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结束石买的生命。 吴归面沉似水、神色凝重,他与副手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交汇之间流露出对当前局势的担忧与棘手感。 石买是此次叛变的幕后黑手,他若有个好歹,当下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但他们却因为受到王浩的威胁而陷入两难境地,不敢轻易采取任何行动。 此刻的他们宛如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举棋不定,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否则,以王浩的性格极有可能开枪打死石买。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抓住,一切都变得静止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结住了一般。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之中,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每一个人都紧紧地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打破这脆弱的平衡。他们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不安和期待。 整个场面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心跳声和轻微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没有人敢轻易挪动脚步或发出声音,因为任何一点微小的举动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这种紧张的氛围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在这关键的时刻,命运似乎就悬挂在一根细如发丝的线上,摇摇欲坠。 当此之时,另一位主谋曳庸躲在角落里眼珠子滴溜乱转,他庆幸王浩这个“瘟神”无暇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否则他的下场不会比老伙计石买好多少。 王霸躺在地上如死狗一般,一动不动,他脸肿得如猪头,根本看不出人形。刚才王浩那一招“神龙摆尾”,将他那半口牙都踹碎了。眼下这种情形,只能装死,再敢装“大尾巴狼”,绝对下场凄惨。 “夫君,母后尚于此殿中,汝可曾睹彼乎?”姒瑾凑近王浩耳边低声问道。 王浩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暗道:这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顾了小的,漏了老的。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王后北子了。 “子越,速撤手释大将军,吾可等善言之。”文种终于出声劝道。 双方陷入僵持不下的境地,这也不是个事,他不得不出声企图化解这次危机,然而,他怕是想多了。这次的联姻闹剧,他和范蠡都是策划者,他以为王浩不知道这点,仍心存侥幸。 然而,王浩冷冷一笑,冷声喝道:“住口,范蠡、文种,汝二人当真乃子越之好兄长也。吾方涉险,生死未卜,尔等便急欲将吾妻另许他人,此是何居心?” “呃……,贤弟勿恼,此事另有隐情,吾睹楚子新丧姜夫人,彼二人慷慨情深,因之深陷自责而不可自拔也。越楚乃友邦,吾与少禽欲觅自王室一公主入楚,成就楚越两国佳话也。”范蠡闻言一阵心虚,只得出言解释道。 他其实很清楚这个解释很牵强,连自己都糊弄不过去。若不是他要讨好自己的“主子”,提出联姻之事,如今怎么会搞成这样。再者,石买提议让姒瑾与楚昭王联姻时他根本没顾及到王浩是自己的义弟。 “长公主乃吾妻,此生不可变也。孰若辱彼,便为王子越之敌,吾定饶彼不得。罢,视吾等兄弟情分,此次既往不咎,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王浩盯着范蠡、文种二人冷冷扫视了一番,叹了口气道。 范蠡此刻才真正明白他们这次到底是干了怎么样的一件蠢事,之前他们是抱着侥幸心理。他们认为王浩死了,姒瑾也就和他再无半点瓜葛了,当王浩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注定了他们已经不可能再与以往那样亲密无间了。 错了就是错了,解释就是掩饰。再多说也只能是越描越黑。因而,范蠡、文种索性都闭口不言了。 “少侠莫非便是传闻中之越国右司马王浩王子越乎?”楚昭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毕竟刚刚是王浩出手打倒了王霸,令他恢复了自由之身,否则,他的性命堪忧了。想他堂堂身为南方第一大国国君,竟在越国王宫遭人绑架威胁,这传出去让大楚的颜面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了n次。 这得怪他大意了,不过上他国泡妞本就不适合带太多兵马。此外,毕竟在人家地头上,还是深宫之中,就算带了重兵也不能带入。 这次,反倒要一个外邦少年搭救性命。更狗血的是,他还准备泡人家的老婆,给他头上戴碧绿的大帽子,这就是妥妥的以德报怨啊。 “楚昭王熊轸?救尔乃尔本司马随手为之,不必谢吾。尔乃堂堂楚国国君,岂谓人妻上瘾乎?” “大胆,小小越国司马,安敢对我王无礼乎?”旁边一楚使见王浩对昭王出言不逊,立刻不干了,他怒斥道。 “不得无礼,子越乃少年英雄,救寡人于危难之际,汝等岂可恩将仇报乎?适才寡人遭此生死劫难,怎不见尔等来救焉?如今却跳将出责寡人之恩人,是何道理。” 在一旁的楚昭王,则满脸愧疚之色,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他低着头,心中懊悔不已,他深知自己对王浩有所亏欠,这份亏欠让他内心充满了歉意,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原本他只是好奇姒瑾究竟有没有传闻中那般美貌、神奇,却忽略了王浩与姒瑾是有婚约在身的一对未婚夫妻,就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才造就了今天的危局。如今看到王浩所经历的一切,他才明白自己的错误,并对此深感悔恨。 楚昭王决定采取行动,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对王浩的歉意。他会努力去了解王浩的需求和梦想。今日以后,恐怕王浩在越国的处境不会太好,若他肯投奔楚国就好了。 第229章 浴血奋战 “哼,据闻大楚昭王乃一代中兴之主,言其虽命运多舛却雄才大略,然则依吾所见,亦不过尔尔也。自家夫人亦未能护得,谈何中兴大楚乎?昔为吴人攻破郢都之仇未报,便不远百里来谈风云,何其荒谬也。”王浩盯着眼前衣冠楚楚、自带一股书卷气的熊轸,嗤之以鼻道。 熊轸身形高大而威严,他的面容坚毅而庄重,透露出统治者的气质。他的头发修剪整齐,编织成髽状(类似马尾辫),以简单的白玉发箍及一根玉簪束发,他应该是不想太过招摇。 他穿着华丽而庄重的红黑色长袍,上面装饰着精美的凤凰刺绣或图案。他腰间还佩戴一块贵重的玉佩,脚着华贵的皮靴,这一切都彰显着他高贵的地位与财富。 “放肆,竖子安敢妄议我王乎?汝有何资诽吾君上焉?”一位谋士装束,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青年文士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怒喝道。 熊轸抬手制止那文士,垂头丧气地轻声说叹道:“子闾王兄休得无理,子越所言不无道理兮。姜夫人乃因寡人而卒,吾有愧于彼也。” 王浩看看熊轸,又瞅瞅那文士,果然两人长相有六七成相似。两人都是峨眉星目、挺鼻薄唇,脸部棱角分明,皮肤白皙。只是熊轸更为年轻,看样子仅有二十四五岁,那文士稍微年长些而已,且前者更多了一份君王的上位者气息。 “原来那个人就是公子启,果然是兄弟情深啊,看来这人人品确实不赖。在这危难时刻,他还不顾自己生死,不忘维护自家君王兼弟弟及楚国的颜面。”王浩暗暗点头赞道。…… 却说半个时辰前,王后北子见莫不邪率领数十名越卒闯进主殿,暗中与石买眉来眼去的瞬间,她就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劲。察觉到危机的降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心跳急速加快。她匆忙悄无声息、躲闪着逃离越王宫主殿,往昔的一国之母的威仪荡然无存。 没跑出几步,就听到了姒瑾的呼救声,北子的内心一阵剧颤,她很想跑回去救自家女儿。然而,她知道仅凭自己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除了给石买一伙人送人头之外并无丁点用处。 “为今之计,吾当出殿寻岩鹰及姒勇率军派兵解围方为上策,如若不然只怕瑾儿与楚子性命堪忧也。”北子暗思忖道。于是,她加快了脚步往殿外溜去。 她的步伐仓促狼狈,仿佛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追赶。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恐惧,衣服也在匆忙逃跑中变得凌乱不堪皱,发型散乱,与她平日里的高贵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出逃的路上,她不断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丝安全的迹象。然而,周围兵荒马乱的,内侍与固陵小股殿后士卒厮杀得如火如荼,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血水不断从尸体上流出,一切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来人兮,速速救驾。”她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希望能找到救援。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助和惶恐。此刻,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后,而是一个陷入绝境的普通人。 随着她的逃离,越王宫主殿渐渐远去,但她的心中依然弥漫着无尽的恐惧与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幸逃脱这场危机,也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她。…… 大内侍卫统领岩鹰身中数箭,其中一支羽箭直直插在他的大腿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裤子,自伤口处渗出滴落,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刺骨的剧痛。他目光坚毅,手中紧紧握着青铜佩剑,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走着。 当此之时,他们经过惨烈的浴血拼杀,已然将朱苟所率的小股固陵越卒砍杀得七七八八了。只可惜,朱苟为人奸猾,他一看情势不妙,立刻趁机脚底抹油,拔腿开溜了。如今情势十万火急,当务之急就是率众支援主殿,岩鹰无暇他顾,也只好随他去了。 “速击鼓传令,召王宫侍卫尽聚于此。殿内此刻必危如累卵,王后、长公主,众位文武皆会于殿内,适才吾等陷于此,莫不邪率军已杀入殿中,恐此刻彼等或遭不测也。”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传令兵当即奋力擂了鼓,“咚、咚、咚……”雄浑嘹亮的鼓声快速传遍了整个宫廷,召集着所有大内侍卫。 “此鼓声……?莫非王宫主殿出变故矣,吾等火速往之,迟则恐生变故也。”一名里有司听闻鼓声,立即召集部下集合。…… 不出盏茶时间,散落在越王宫各处的侍卫们纷纷响应,自四面八方闻声赶来,迅速集结在他的身后,他们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决心和勇气。 “杀,随本统领杀将入殿,吾等务必确保王后、长公主等无虞也。”岩鹰手持铜箭霸气地朝着主殿方向一指道。 他的副手-大内侍卫副统领严兵见他伤口流血不止,疼得龇牙咧嘴尚在坚持战斗,他的内心仿佛在滴血。 “统领,君股伤恶化,若再不医恐日后不可行也。不如君留于此疗伤心,由卑职率众袍泽冲杀入殿,如何?”严兵按住岩鹰,语气沉痛道。 “本统领无碍,王后等今危在旦夕,教吾如何疗伤乎?随吾冲……”岩鹰倔强地扒开他的手,大喝道。 “嗨……”严兵无奈地摇摇头,对于这个待他如手足一般的上司,他由衷敬佩,但他为人太过倔强。…… 在前往主殿的路上,统领与逃出来的王后北子相遇。此时的北子头发如茅草堆乱蓬蓬的,神情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王后,汝无恙耶?臣等正欲往主殿援之。汝此刻得以逃脱,此甚善矣。只不晓长公主与诸位大人此刻安否?”岩鹰上前躬身行礼道。 王后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气喘吁吁地向统领诉说着殿内的情况,声音颤抖着。 统领安慰着王后,并告诉她不要害怕,他们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随后,他带领着侍卫们加快了步伐,朝主殿赶去。他们的脚步声在宫廷中回荡,仿佛是一曲激昂的战歌,激励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主殿近在咫尺,统领和侍卫们的心情越发紧张。他们知道,前方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但他们毫不退缩,毅然决然地踏进了主殿。…… “杀,莫不邪谋逆,罪不容诛!”姒勇身先士卒,率领着“君子军”如旋风般席卷而来。他们士气高昂,军纪严明,迅速解决了与他们纠缠的固陵越卒。 第230章 云歇雨收 “王后,小侄听闻汝身陷主殿,特率''君子军''前往援之。今见汝安,善哉。”姒勇见到被众大内侍卫众星拱月一般护在中央的北子,大喜过望道。 “啊,勇儿,汝瑾姐、姐夫王子越如今孤身陷入逆贼莫不邪之围,恐危在旦夕,速速往宫内救援矣。”北子见到闻讯赶来的侄子姒勇,眼前一亮,焦急催促道。 姒勇骏马奔腾,他的身姿矫健而威猛,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决然与果敢。在他的身后,“君子军”如钢铁洪流,紧密跟随,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无畏。 岩鹰虽身负重伤,但仍强忍着伤痛威猛雄壮,他手持青铜宝剑,亲率数百大内侍卫,如同战神降临,令人敬畏。 姒勇与北子、岩鹰汇合的那一刻,气氛变得热烈而振奋。他们相互对视,眼中充满了对彼此的信任和对胜利的渴望。无需言语,他们已然明白彼此的决心。 在北子的号令下,三支军队合并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继续朝着越王宫主殿挺进。他们的步伐越发坚定,气势如虹,仿佛要冲破一切阻碍,为国家和人民带来光明与希望。 北子、岩鹰、姒勇率领着一千多越国的王宫侍卫,心急如焚地赶到殿内。他们踏入殿内的瞬间,目光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王浩手持左轮枪,紧紧抵住石买的脑门,石买头上依旧汩汩流着鲜血,疼痛使他脑门上豆大的冷汗直冒,但他却不敢动弹。他的身家性命尽掌控在王浩手里,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脆弱,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而吴归则率领着大数千如狼似虎、训练有素的越卒,将他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仿佛一群饿狼围着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然则,他们终究因为石买性命受到威胁而“投鼠忌器”,不敢太过靠近。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之中,沉重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就如同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弦,只需轻轻一碰,便会立刻断裂开来,引发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双方目光交汇,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他们彼此对峙,谁也不肯退缩半步,宛如两座坚不可摧的山峰。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整个世界都被这紧张的氛围所笼罩,让人喘不过气来。 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而急促,心跳声如雷贯耳,清晰可闻。紧张的情绪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侵蚀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令他们的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人们的思维变得迟钝,行动也变得迟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手脚。 岩鹰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准备随时为保护姒瑾而战。王浩的目光则充满了挑衅和威胁,与吴归的士兵们对视着,毫不退缩。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生怕引发一场血腥的冲突。整个殿内安静得只剩下人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战场上,“君子军”和越王宫侍卫联合成一股滚滚洪流,与固陵越卒两方方狭路相逢,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吴归,速速将手中兵器弃于地上,吾等尚可饶尔一命,如若不然,尔一家老小定遭满门抄斩之下场也。”王浩远远看见了及时赶来的北子、岩鹰、姒勇,顿时心中松了口气,朝着仍在犹豫不决的吴归冷声吼道。 吴归心有不甘,但一想到城东的家眷,三十如花的夫人,还有那虎头虎脑的三岁小儿,他的内心即刻陷入了彷徨挣扎。 “持吾一家老小性命赌此一战,此等代价委实太过惨烈。''君子军''战力非同凡响,吾等虽人数占优,却未必可讨得本分便宜。如今,恐大势已去矣,罢,莫不如吾降之也。”吴归望着朝他们冲杀而来,勇不可挡的岩鹰、姒勇两人,心念不断翻转。 “君子军”个个身着重甲,手持长剑,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越王宫侍卫们则训练有素,动作矫健,他们的武器闪烁着寒光,显示出他们的威严。固陵越卒们则以坚韧和顽强着称,他们的战斗精神毫不退缩。 战斗一开始,两方就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君子军的长剑在空中挥舞,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剑痕,他们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凶猛,让敌人难以招架。越王宫侍卫们则以巧妙的身法和精湛的武艺回应,他们的反击犹如闪电,瞬间制敌。 固陵越卒们齐心协力,紧密无间地配合着彼此,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他们组成了一道坚固无比的防线,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定地矗立在战场之上。面对敌人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一轮又一轮攻击,他们毫不畏惧,坚守阵地。 每一名固陵越卒都全神贯注地投入战斗,他们的目光锐利而坚毅,紧紧盯着前方的敌人。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他们彼此之间默契十足,无需言语交流,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图。 在这紧张激烈的战斗中,固陵越卒们展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无畏的勇气。他们用身体挡住敌人的冲锋,用盾牌抵御敌人的箭矢,用刀剑斩断敌人的进攻。他们的呼喊声震耳欲聋,激荡在整个战场之上,激励着自己和同伴们继续奋勇作战。 敌人的攻击愈发凶猛,但固陵越卒们始终屹立不倒。他们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和钢铁般的意志,抵挡住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狂轰滥炸。他们深知,只要自己不倒下,防线就不会崩溃。 殿内喊杀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大地,刀剑相交的火花在黑暗中闪烁。每一个人都拼尽全力,为了自己的信念和目标而战。 整个战斗场面异常惨烈,两方互不相让,生死就在一瞬间。然而,“君子军”以其出色的战斗力和无畏的勇气,逐渐占据了上风,固陵越卒的防线开始摇摇欲坠。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君子军”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和战斗力,他们不畏强敌,为了对王室的忠诚,自身的荣誉,而拼搏。 岩鹰率领着数百王宫侍卫也不甘示弱,青铜剑上下翻飞,手起刀落,疯狂收割着固陵士卒的人头。…… 经过一个时辰的浴血拼杀,这场因阴谋篡位夺权而起的惨烈厮杀终于云歇雨收了。石买、王霸、吴归乃至朱苟皆因参与谋反被押入大牢。 第231章 善后工作 翌日,在越国的朝堂上,气氛紧张而凝重。范蠡依旧按照先王允常的遗命监国主持朝堂大小事务,王后北子还是躲在屏风后面“垂帘听政”。十岁的公子稽会端坐在王座上,观察着朝臣们一举一动,默默倾听着他们讨论国家大事。 除了石买、曳庸被押在大牢里不见天日外,其余文武大臣依旧各司其职。他们如往日一般身着正式的朝服,站在大殿上表情严肃,默不作声。 “昨日晌午所生之事,想必诸位业已知晓,先王待石买、莫不邪恩重如山。岂料彼等狼子野心,非但于深宫禁地劫持长公主,及至妄图谋朝篡位、自立为王,当真十恶不赦也。后幸赖王后料事如神,及早召岩鹰、姒勇二位将军赶往歼敌,方挽狂澜于危难。”范蠡环顾朝堂上的一众文武,拍案怒吼道。 石买、曳庸、王霸和吴归等叛逆的名字在空气中回荡,他们的行为曾经引起了越国的动荡,这是不争的事实。众大臣闻言顿时炸开了锅,他们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最终朝堂变得群情激愤。 “此二贼罪不容诛,当灭其九族方可慑宵小也。”太史令第一个站出来,咬牙切齿道。 “在下附议”、“在下以为太史令言之有理也。”……众多大臣皆怒意难平。 范蠡见朝堂局势即将失控,立即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深思熟虑地说:“此二贼虽罪恶滔天,然石买贵为大将军,位极人臣,彼二人于朝中党羽众多,遂吾等不可轻易诛杀彼等也,否则恐将生大乱矣。” 文种点头表示同意:“客卿所言非虚,吾等需慎行此事。朝中一旦复生乱,恐引越国动荡,遂当将石买、莫不邪二贼小惩大诫也。” 王浩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冷笑连连,这两人一唱一和,仿佛后世华夏唱“东北二人转”那么搞笑。其实,他们两个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这次他们两个为了讨好楚国与楚昭王,不惜与昔日老对手石买、曳庸眉来眼去。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险些害死了楚昭王,还无意中与他交恶了。 石买、曳庸一旦被解决了,他们害怕王浩给来个“秋后算账”,那样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们两个倒霉了。他们两个如今提议轻罚两个老贼,一则为了利用他们及手下的党羽来牵制自己。 故而,他们故意对他只身独闯王宫主殿,在此次平息叛乱中击毙为所欲为的莫不邪,制服王霸、吓住吴归,解救楚昭王,避免楚越两国交恶的事闭口不谈,只字未提。 王浩暗笑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冷声道:“此次石买、曳庸所犯乃谋逆之罪,岂可轻饶之乎?吾等必以妥善之法置之也。” 范蠡、文种闻言,脸色变得煞白,他们明白王浩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在这朝堂上被曾经亲如手足的义弟将脸打得啪啪作响,这滋味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经过一番协商,朝堂众文武决定不采取过激的行动,而是选择相对温和的态度来处理石买、曳庸与莫不邪等人牟尼反叛之事。以此彰显越国王室及朝堂的宽容大度,否则,莫不邪、曳庸等人的门生故吏、徒子徒孙怕是要急慌失措了。 王后北子提议道:“石买、曳庸为朝中元老,念彼等昔日劳苦功高,故而从轻发落也。莫不邪葬之,祸不及家眷。以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矣。”这个决定虽然艰难,但他们都明白,这是为了越国的稳定和未来。 于是,在一个安静的仪式上,莫不邪得到了庄重的安葬。这个举动向越国的百姓传递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越国高层将和平安宁看得弥足珍贵。北子、范蠡和王浩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平息人们的恐惧和不安,重塑越国的团结和稳定。 几天后,一则惊天动地的消息在大街小巷内传得沸沸扬扬:莫不邪率领着王霸、吴归以及数千名固陵越卒,在会稽城越王宫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叛乱。 人们仿佛亲眼看到了那令人魂飞胆颤的凶险一幕:楚昭王和越国长公主姒瑾被他们挟持,局势变得紧张而混乱。 越王宫里,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呼喊声和哭叫声交织在一起。叛乱者们气势汹汹,手持兵器,面露凶光,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给这座原本宁静繁华的王宫带来了无尽的恐惧。 楚昭王和姒瑾被叛乱者紧紧围住,他们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莫不邪站在他们面前,眼中闪烁着野心和疯狂,他的声音冷酷而决绝,仿佛要将这座王宫乃至越国带入黑暗的深渊。 整个越王宫被叛乱的阴影所笼罩,人们躲在宫殿内,紧闭门窗,祈祷着这场灾难能够尽快过去。而叛乱者们的喧嚣声在王宫中回荡,似乎在宣告着他们的胜利和权威。 会稽城酒楼标杆-天风酒楼内,依旧金玉满堂、门庭若市。大堂内伙计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文人骚客们席地坐在食案前觥筹交错,就最近的朝局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万幸,岩鹰、姒勇二位将军于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诛灭元凶莫不邪,生擒贼首石买、曳庸也。如若不然,一旦逆贼登基称王,越国必将生灵涂炭哉!”一位白面书生端起酒盏,一口饮尽盏中“会稽山”,感慨道。 一名坐在他临案的贵公子附和道:“贤兄所言极是,吾越国而今正只风雨飘摇之际,内有奸佞作乱,外有强敌环饲。赖上苍及先王必有,此次方可化险为夷,此不幸之万幸也。”…… 翌日,在讨论功劳赏赐时,范蠡和文种显得忧心忡忡。他们深知王浩的才干和实力,明白他在平定叛乱中所起的关键作用。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对给王浩加官进爵持有保留意见。 范蠡皱起眉头,语气凝重地说:“子越之能确令人钦佩,但彼年仅十五便位列士大夫,若复予其高官厚禄,恐惹朝堂不满、嫉妒。” 文种附和道:“少伯所言甚是,此举或致越国朝堂内部纷争。是故吾等必当慎行之夜。” 王后北子闻言,在屏风后面双拳紧攥,纤纤玉指捏得咯咯作响。此次动乱中,王浩作出的功劳不容置喙,如今范、文二人却欲盖弥彰,故意抹杀他的功劳,她听了不由怒从心头起。 “此二人饱读圣贤书,行事却如此不堪,当真乃道貌岸然之伪君子也。先王兮,尔可知,竟所托非人乎?”北子心中暗叹道。 第232章 未雨绸缪 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在朝中终究势单力薄。再者,王浩是她的女婿,她若公然在朝堂上为他鸣不平,恐怕会招来朝堂众臣的非议。真到了那一步,她与姒瑾两个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好过,最终,北子只能选择隐忍不发了。 当此之时,范蠡、文种两人担忧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似乎看到了未来可能出现的与王浩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与冲突。范蠡接着一副大局为重的口吻说道:“吾等当思越国朝堂大局之稳,而非个人之功高盖主也。” 文种点点头,补充道:“且此次岩鹰、姒涛二位将军率军浴血奋战,挽大厦于将倾,当予以重赏也。余者,亦当予以表彰,以维团队之士气再。” 范蠡和文种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在论功行赏时保持公正和平衡。他们希望通过合理的奖励分配,既最大限度地淡化、削弱王浩在这次朝堂危机中的贡献,又能避免引发可能的内部矛盾。这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的决策,他们深知其中的复杂性和重要性。 王浩嘴角微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他眼神冷漠,似乎对范、文二人的提议不以为然。 “你们终究是两个小肚鸡肠的酸腐文人,成不了大气候。难怪最终两人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一个如丧家之犬出逃,还美其名曰:泛舟五湖;一个被勾践卸磨杀驴,如杀鸡宰羊一般残杀。老子也不稀罕和你们争夺什么劳什子功劳,若非为了兑现给老丈人的承诺,压根儿不稀罕待在这是非之地。”王浩心中严重腹诽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后世的历史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书写历史的人往往带着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令广大百姓人云亦云,置身于迷雾之中。 “此事万万不可,昨日宫廷平乱之事,老夫亦有所耳闻。右司马王子越当场击毙匪首莫不邪,制服石买,令众贼''投鼠忌器'',方可令彼楚昭王、长公主之流安然待至岩鹰、姒勇携众来援,遂右司马当居首功也。”大司农皋如为人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闻言即刻出班打断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大司马可曾亲眼所见乎?若不曾,尚请慎言之,以免贻笑大方也。”文种闻言冷哼一声,一甩宽大的长袖冷冷道。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互持己见、互不相让,顿时,一众文武大臣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朝堂局势充满了火药味。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王浩竟然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要求!他毅然决然地表示:“尔等无需因此小事而起争执,小子非贪恋权势之人,功名利禄于吾皆浮云也。吾无需封赏,然唯有一求耳。莫不邪已伏法致死,如今固陵营中副帅一职尚悬而未决,恐不利于营中大计,不若令聂礼代莫不邪任固陵大营副帅一职也。” 他的话语如钢铁般坚定,毫不动摇,似乎对自己的这个提议胸有成竹、信心满满。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震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子越之请亦不无道理,然事关重大,吾等尚需慎思之,待明日朝会再议不迟也。”范蠡闻言,只得采用“拖”字诀以退为进,他捋了捋胡须,略一思索沉吟道。…… 当晚,身处固陵大营的大司马诸稽郢正在营帐内思考着明日的特训,突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向他禀报了朝堂上发生的巨变。 “大司马,大事不妙,适才属下接飞鸽传说,上曰:朝中生变矣,莫不邪率军并围越王宫主殿,且挟来越议联姻之楚昭王,长公主亦遭毒手也。”那越卒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汝言甚,石买、曳庸,当真可恶也。老而不死是为贼,此二人高居庙堂,深受王恩却不思报国,行此犯上作乱之事,罪该万死矣!”诸稽郢听完后,惊愕得脸色苍白,大怒道。 他手中的茶杯也不由得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关键时刻,朝堂上竟然会发生如此剧变。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危机。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立刻赶回会稽城,亲自处理这场变故。 诸稽郢来不及收拾行李,便匆匆登上了一辆骖车,朝着会稽城疾驰而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不断催促车夫加快速度。骖车在官道上飞奔,扬起了滚滚尘土。经过数个时辰的颠簸,终于抵达了会稽城。 诸稽郢一下车,便径直赶往王宫。此时的王宫已经被侍卫们严密把守,气氛异常紧张。他入得宫门,觐见王后北子,得知此刻宫变已然得到镇压及善后,才放下心来,匆匆赶往位于西城的大司马府。 当夜戌时夜已深,王浩从探子处得知大司马回府,因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失礼了,立刻坐上骖车往城西大司马府疾驰而去。 到了大司马府,王浩迫不及待跳下骖车,敲府上院门。 “大司马,王子越来也。吾有十万火急之要事与君相商,望启门容小子一叙焉。”王浩将门敲得“砰砰”作响。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乃是一位与王浩年岁相当的小丫头。那丫头打了个哈欠,懵懵懂懂道:“三更半夜扰人清梦,孰人敢如此无礼乎?” “小兰,吾乃汝子越阿叔,汝阿爸可在府上乎?速让吾入内见令尊也。”王浩见到那张熟悉的小脸立即催促道。 那小妮子见到来人是王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顿时感到眼前一亮,转而又没好气地娇嗔道:“嗷,右司马大人与吾年龄相仿,却欲令小女呼君''阿叔'',此是何道理?阿爸刚至府上片刻,快请入内。” “多谢,君此般佳人,当早些归去就寝,女子多睡''美容觉''有益于身心也。”说完,他就拔腿开溜了,只留下满头黑线的俏丽少女。 “子越来兮,吾知尔素忙碌,有话直言即可。”王浩来到大司马府书房,诸稽郢正在书房中看竹简,见到他到来朗声道。 “小子深夜造访,甚为失礼也。然此事涉及''越国狼卒''特种部队,不可不忧也。明晨早朝请大司马务请由聂礼接任固陵副帅一职。”王浩躬身一礼道。 众所周知,诸稽郢在朝堂及军中的威望颇高,如果得到他的支持,那么这个提议的实施可能性也许将会大大提高。 “嗯,君之所思亦吾所虑也。”诸稽郢沉声道。 第233章 夜半奔波 “自汝跳崖失踪后,本司马亲至固陵督''越国狼卒''拔擢事宜,至今半月有余,依君所谋,选得精锐50人成一里也。其时,若非聂礼之助,不可成此事也。彼之能固陵营内有目共睹,汝可安心,明晨老夫彼竭尽所能,荐其上位也。”诸稽郢示意王浩落座,随后娓娓表达自己的看法道。 “如此便好,''越国狼卒''集训必继也。明晨朝堂必为一番唇枪舌剑,小子愿与君一道共筑越军之辉煌未来兮。吾必据理力争,助聂礼上位。”王浩下定了决心,坚定地说道。 可以想象,王浩在提出这个建议时,可能会详细阐述自己的理由和考虑,以说服其他人。他或许会强调聂礼的能力和资质,认为他更适合担任这个重要职务。场面可能会引发一番激烈的讨论,众人对这个提议各抒己见,而王浩则坚定地扞卫自己的观点。 诸稽郢从王浩这个少年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真诚,不由得为他的朝气蓬勃所感染,产生了一种“年轻真好”的感慨。同时,自己内心却隐隐作痛,英雄迟暮是谁也无法回避的伤感。 “子越他日当为越军扛鼎之人也,老夫定当尽心竭力栽培之,使之为继老夫及灵姑浮后越军领袖也。以子越之能,定可使越军焕发勃勃生机,继往开来哉。可哉,此子已与长公主缘定终生,否则兰儿与之郎才女貌,必可成就一段佳话也。”诸稽郢暗自替自家的傻丫头可惜。 他这么看好的军中少年翘楚不能成为自家的乘龙快婿,实在是令他颇感遗憾。无奈形势比人强,至少王浩还是越军的\"明日之星\"。无论从私人感情亦或越军乃至越国的未来角度,他都会不遗余力地栽培王浩顶替自己的位置。 “子越,子夜将至,夜已深。此时归府多有不便,不若于老夫大司马府暂居一宿,明晨,吾二人一同上朝可好?”诸稽郢见时间不早,满怀期待地问道。 毕竟上了年岁,身体素质有所下降,这一刻他已经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望着窗外挂在正空的皓月及摇曳的烛火,他哈欠连连。 “哦,谢大司马好意,小子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叨扰府上。他日必择良辰邀大司马来小子右司马府作客,届时,吾等老少二人共聚哉。”王浩尴尬地躬身一礼,面有难色道。 “无妨,即如此,汝一路多加小心焉。”诸稽郢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挥挥手道。 “小子告辞,大司马早些安寝哉。”王浩拱拱手转身大踏步离去,来到院外乘坐骖车朝“龙凤传舍”疾驰而去。 这两天忙着粉碎石买、曳庸策划的政变夺权阴谋,可谓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旦稍有闪失,就得一命呜呼。好不容易搞定了政变,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家里与众女团聚,安抚她们那脆弱的心灵。 当晚他赶到家时,那些莺莺燕燕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撕心裂肺,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着实令他头痛又心痛。就连不是他“后宫”成员的太子妃雅鱼、同村王嫣然都泪流满面,这就令王浩“尴尬癌”犯了。 将他如何坠崖一直到发现石买、曳庸一石二鸟的阴谋,亲手救下楚昭王与自家正妻姒瑾。这一幕幕跌宕起伏,危机四伏,只听得公输姜等诸女几次三番美目中惊恐万分,倒抽冷气。 好在古代女子贤惠,她们只关心自家男人的安危,并不曾想到王浩曾经彻夜未归府上,不然王浩倒觉得尴尬如何解释这个问题了。 “哎,以前在现代世界老子是个老实本分的好男儿,怎么到了这儿就变成哄骗少女少妇的花心渣男了?还是本少爷的德行原本就如此?渣就渣了吧,这本就是春秋时代好吧,一夫多妻妾很正常,老子索性大方承认了自己渣,也总好过那些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她、道德圣母婊。”王浩深刻地做着自我检讨,他决定好好对待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每一位女子,豁出性命也得保证她们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人命如草芥的这个乱世。…… 大司马府,诸稽郢正打算褪去深衣睡下,不料,自家小女诸稽兰亭亭玉立地来到他跟前,犹豫了半天问道:“阿爸,此刻已为子时,汝何不留王子越安歇于此乎?”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敏感的问题,小丫头羞涩得满脸通红。不料,自家老爹诸稽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直看得他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兰儿,为父原以为汝乃天真无邪少女,不料,汝已然长成矣。吾知子越确为人中龙凤,颇具女子缘,然彼身肩重任,不适于汝,冀汝好自为之也。”良久,诸稽郢终于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这番话。 其实,他说的这些诸稽兰未必不知,无非就是怕她深陷情网,跟着王浩会遭受凶险。不过自家这老爹未免太过高看他这女儿了吧,人家王浩可是什么也没说好吧?剃头挑子一头热,说的就是这个了。…… “今晚得去看看棠丽这娘们了,她一旦疯狂起来,又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公子稽会在即位那天被亲娘舅扶同大义灭亲的事本少到底要不要和那疯女人说?”王浩看着“龙凤传舍”的匾额离骖车越来越近,内心无比纠结。 棠丽这女人属于那种直来直去又很倔强的“驴脾气”,要想降服她唯有比她更倔强、更固执,让她觉得无法掌控才行。 “算了,还是不告诉这女人为好,不然她到时候瞎搞八搞的,只怕把事情越搞越糟。那我到底是救公子稽会还是不救呢?十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若是让这孩子知道我这个姐夫与他老妈睡在一起,他会不会找小爷拼命啊?不救的话,事后棠丽知道了,以那女人的性子,会不会和我翻脸啊。”王浩见“龙凤传舍”近在眼前,心里不由得纠结起来。 骖车缓缓停下,王浩下车敲门,敲了一直敲了盏茶时间,就在王浩等得不耐烦想要打道回府时,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哦,原是子越贤弟来矣,奴家以为何人半夜三更往之扰也。速入内哉!”老板娘金香玉见是王浩来了,喜笑颜开道。 她探出玉臂一把将王浩拉进传舍大堂,随手将门闩插上,再以结实的圆木顶住门闩,另一端斜撑地面,拉一下纹丝不动。她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才发现王浩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她低下头一看,羞臊得无地自容。 第234章 昭王相约 原来自己半夜着急忙慌起床,就外衣都没穿就起来开门了。还好来的人是王浩,不然她只穿了亵衣亵裤,香肩玉腿半隐半露的,胸前两座伟岸若隐若现的,这场面无比香艳撩人。一旦来人起了歹意,她岂不就送羊入虎口了? “子越,玉姐此身姿如何?可堪与汝家长公主一比乎?”金香玉朝王浩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嗤笑着问道。 “呃,……玉姐身姿曼妙,前凸后翘,当真令人睹之回味无穷、欲罢不能也。”王浩一听到这种问题就头大,只得硬着头皮尬笑道。 凭良心说,金香玉的身材那是好得爆表啊,那对峰峦简直要裂衣而出,目测起码有38d。那臀夸张得仿佛不是东方人种该有的,直追后世21世纪漂亮国名媛小金妹了 ,只不过没卡戴珊那么夸张而已。 “难怪她旁边总招蜂引蝶,光是那对白皙的大长腿就够看很久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王浩叹息道。 “汝此来可否欲寻唐丽姑娘乎?速入内焉,彼近两屡询汝之讯也。”金香玉见王浩呆头呆脑愣在当场,咯咯娇笑道。 女人嘛,哪怕是个寡妇,也总希望看到自己中意的男子为自己的魅力迷得神魂颠倒。王浩此刻直勾勾看着金香玉的身子想心事的傻样,被她解读为:她虽为年近三旬的寡妇,但容貌身材依旧令人眼馋,就连府上美女如云的右司马都为自己倾倒,自己的魅力可见一斑。 “啊,……如此,小弟去也,明日再叙兮。玉姐早些安寝,貌美如花也。”王浩索性将“演绎”进行到地,他憨头憨脑地打个招呼,就就径直往那间“超甲字号”房间一溜烟消失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王浩这一番表演,果然令金香玉笑得花枝乱颤,也算达到了目的。 她凝望着王浩的背影,喃喃道:“既彼如此中意吾此副皮囊,莫不如吾寻机令其谓吾借腹生子乎?左右吾此生弗另许他人也。” 王浩若是能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吐血三升。借腹生子这种狗血桥段在后世21世纪那个纸醉金迷、物欲横流的物质世界并不鲜见。尤其是那些所谓的“上流”,花天酒地、酒色掏空了身体,导致那方面不行,但自己丰厚家产和“事业”总要有人继承,怎么办? 借腹生子啊,试管婴儿也行,反正得保证自己手中的权力、财产后继有人啊。然后就出现了气质出众、貌美如花的官太太找穷困潦倒的小奶狗一夜激情的小说情节。 然而,古代倒反而鲜少听说这种事情,从某种程度上说,古人可能更懂廉耻。 说时迟那时快,王浩已然闪身到了那间vip豪华房间的门口,他探手敲了几下,貌似没什么反应。 “孰人……夜半敲门是何居心?”棠丽估计被敲得不耐烦了,娇斥道。 “丽姐,快开门啊,是我,我想你了。”王浩低呼道。果然,这回门很快被打开了,棠丽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旋即幽怨地白了他一眼,将他拽到屋内栓上门闩。 “死鬼,你还知道回来啊,老娘快担心死了。你把我丢在这儿两三天,都快忘记还有我这么个人了吧?为了不给你添乱,奴家出又出不去,你让我怎么办嘛!”她气呼呼地嘟着小嘴抗议道。 说着,这两三天来的孤苦无依、担惊受怕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她竟如少女一般“呜呜呜”掩面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还不忘记伸出春葱般纤纤玉指狠狠掐了他一把腰间软肉。 “哎呦,你轻点儿啊,疼死本少爷了。”王浩顿时服软了,他疼得龇牙咧嘴。没办法,女人的眼泪那是最厉害、最致命的武器。不过大姐,咱可不是那十几岁的花季少女了好吧?你可是即将登基称越王的那个公子稽会他妈呀。 “丽姐,别哭了,为了打探你那宝贝儿子的消息,我可是险些连小命都不保了。你不关心也就算了。怎么还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呢?你这样我的心好痛啊!”王浩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叹息道。 “哦,这么说,你有会儿的消息了?快说,他现在在越王宫里究竟如何了?奴家实在是太担心他了,以至于夜晚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白天茶饭不思。你看,瘦得我那两座宝贝都小了一圈。”果然,这女人一听到自家儿子的消息,顿时眼前一亮,拉着王浩的手往自己胸上放,幽怨委屈道。 王浩叹了口气,摇头道:“人家都说''有了娘子忘了阿妈'',我看你是有了儿子忘了老公 。哎,我伤心啊,我吃醋啊,为嘛在你心里你儿子地位在天上,我在地下啊。” 说着,他硬是挤出了一滴眼泪,痛心疾首。果然,这番话说得棠丽内心一阵惭愧,她低下了螓首,轻柔地给王浩揉捏起刚刚被掐的腰间软肉,仿佛一下焕醒了她内心沉睡的母性光辉。 “哎,好了,姐姐错了,在奴家心里,你与我儿一样重要,你是奴家的大儿子,稽会是我的小儿子。也难为你了,年纪轻轻的就要面对这么大压力乃至生死,让姐姐来疼你。”棠丽一把将王浩搂入怀中,心疼道。 王浩差点被闷死了过去,一股海棠花的熟悉香味沁人心脾,这招卖惨果然奏效,他内心不由得一阵大喜。 两人褪去外衣上床榻,棠丽搂着王浩,心中一阵疼惜。这两天她虽不曾出门,但关于越王宫宫变的讯息她也在传舍略有耳闻,当真是万分凶险,她当时都替王浩捏着一把冷汗。 在她内心王浩是个顶天立地的强者,而她儿子稽会才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十岁毛孩子。然而,她似乎忘记了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别的少年在这个年纪恐怕还不知道在干啥呢。 “放心吧,你儿子稽会毫发无伤,莫不邪带兵包围王宫主殿那一刻,他根本就不在那儿。就算他在那儿,我身为他的姐夫,还是他老妈的情人,怎么能看着他被人伤害而不出手救他?”王浩信誓旦旦道。 棠丽媚眼如丝地凝望着怀中小男人,幽幽道:“嗯,你说的奴家都信,你连毫不相干的楚昭王都救,怎么会不救我儿子呢?” 这一夜,房间里春色撩人,莺啼燕语,几度春风。…… 次日清晨,王浩刚赶到越王宫,正准备入宫门,却被一道儒雅的人影拦住去路。 “右司马大人留步,今夜酉时天风阁酒楼,吾家大王盛情相约,不见不散也。”楚使子闾含笑道。说罢他一把将王浩拉到无人处。 第235章 促膝长谈 王浩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知道史书评价熊轸为人不错,也就点头答应了。 清晨的朝会上,气氛紧张而热烈。诸稽郢和王浩并肩而立,与诸位朝臣围坐在一起。 “诸位同僚,昨日子越荐乡良人聂礼为固陵副帅,本司马以为此议可行。夫聂礼者,前番于固陵挫莫不邪哗变之谋也,为人勇武刚正,破得固陵军中之拥,此人尽可堪此任也。”诸稽郢出班躬身禀奏道。 诸稽郢言辞恳切,思路清晰地阐述了聂礼的才干和对固陵军营的重要性。 坐在王位上的公子稽会望着宝座下方的朝臣们,稚气未脱的圆脸上显露出一丝未置可否的迷茫。他还没有正式登基为新任越王,就得硬着头皮坐在这张冰冷的王座上,浑身坐立不安,小手在在王座前的书案底下紧紧抓着袍子的衣襟。 他无助地转身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范蠡,眼神中充满了求助与无助。范蠡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大司马之言,本客卿无疑。然聂礼者,原仅为一统兵两千之乡良人耳,如今其功不足擢任固陵万卒之副帅也。” “如此,不才倒欲请教客卿大人及在座诸位同僚,固陵营中尚有何者强于聂礼乎?何等丰功伟绩方可出任固陵副帅一职乎?”王浩语气铿锵有力地朝范蠡发问道。 “呃,本客卿日理万机,故无暇谙固陵军务也。然朝中亦不乏武艺高强,可堪大任者,吾以为''君子军''统领姒勇便可堪当此任也。”范蠡朗声答道。 自“乱点鸳鸯谱”,自作聪明地撮合长公主姒瑾与楚昭王联姻失败,王浩死里逃生、王者归来。他范蠡与之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相濡以沫的兄弟情深,那么他索性就一条道走到黑了。 这时候,在众目睽睽的朝堂上,两人针锋相对,颇具一股浓重的火药味。朝臣们则认真倾听,并权衡着利弊,都是浸淫朝堂多年的人精了,他们哪个不明白范蠡、王浩两方他们哪边都不想得罪。 就在朝堂陷入僵局时,一脸年少轻狂,桀骜不驯的当事人姒勇跳出来,朝着王浩眨了眨眼,旋即正色道:“小子谢范大人抬爱,然本少乃先王之亲侄,于区区固陵副帅一职兴致缺缺,尚望客卿大人另择两人哉。” 他此话一出,范蠡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巴掌。这得有多丢人啊!为了打压王浩,他抬出了姒勇这个“根红苗正”的姒氏王室子弟,与背景平平无奇的聂礼相比,他确实更有资格。问题是,人家根本不承情,这不就等于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在激烈的讨论中,范蠡终于面对现实,他不情不愿地对聂礼担任副统帅的建议表示认可。这一决定得到了其他朝臣的响应,众人纷纷表示支持。 最终,朝会上达成了一致,聂礼将担任固陵军营的副统帅。诸稽郢和王浩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整个朝堂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相信聂礼能够胜任这一重要职务,自此,“越国狼卒”的秘密特训将更为顺理成章。 夜晚的酉时,天空如墨,星星点点闪烁。王浩身着白色深衣,一只玉箍、一支白玉簪子将他的长发高高束起,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地走向天风阁酒楼。彼时,酒楼内灯火通明、烛火摇曳,人声鼎沸,宾客们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跑堂伙计的吆喝声,常客的饮酒高谈阔论声交相辉映,热闹非凡。 进入酒楼的天字甲号上房,王浩目光锐利地搜寻着楚昭王熊轸的身影。终于,他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熊轸,他身着纹着凤凰图案的华服,背影高大挺拔,气质高雅,正凝视着窗外的夜景。 王浩快步上前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外臣王子越见过大楚昭王,当日情势危如累卵,在下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望大王见谅也。” 熊轸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交汇,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流动。 “子越不必多礼,蒙君舍命相救,寡人方得以脱险,救命之恩吾无以为报也。寡人昔于郢都王宫尝闻越国近日得一匡扶社稷之少年俊杰,彼屠吴太子累,平固陵哗变,屡挽越国于威亡哉。吾大楚幅员辽阔,物产丰饶,唯乏子越此等经天纬地之才也。”楚昭王一把拉起作势欲下跪叩首的王浩,朗声笑道。 “大王谬赞矣,子越年少轻狂,当不得君如此抬爱兮。大王年少即位,命运坎坷,数次死里逃生,然苦难并未灭大王中兴大楚之志,此殊为不易也。夫有道明君者,皆历经磨难而未改前行之路,吾观大王亦如此焉。”王浩坐到熊轸对面的食案上,发自肺腑地感慨道。 他们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此次会见对两人乃至楚越两国都很重要,甚至可能关系到南方三国的历史走向。 子闾就在隔壁房间安歇,他刚才看到了王浩的到来,旋即命随行楚国婢女迅速端上酒菜。 他们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谈论着当今各诸侯国的朝堂局势。 “汝二人速与子越斟满此爵,后速速退下。”楚昭王对两婢女吩咐道。 “唯”两女答应一声后立即照办,斟满了酒爵后,娉娉婷婷地退出门外关好门。 “子越,夜里无甚美酒佳肴相待,混乱食些许权作裹腹哉。待他日君至郢都王宫,寡人必盛情款待也。”楚昭王笑意盈盈地说道。 “无妨,小子于食物并无挑剔之习也。吾有一言于楚国至关重要,大王可闻之耳。”王浩语气凝重道。 说罢,他站起身双手端起酒爵遥敬楚昭王熊轸,随后先干为敬。后者则未置可否,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自武王伐纣,周室始得天下,然至今天子之威每况愈下,诸侯已无视之矣。此皆分封之缘故,晋六卿夺权致朝堂混乱不堪,霸权日益消亡;鲁饱受三桓之乱,国君形同虚设;田氏于齐国权势日盛,颇有代姜行政之势……”王浩开门见山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娓娓道来。王浩言辞犀利,分析透彻,令熊轸闻之如醍醐灌顶。 “寡人闻君一席话,感茅塞顿开也。然则古来褒奖功臣勋贵之法,唯分封一途耳。岂曰君有何良策焉?” 两人的交流犹如刀剑交锋,溅起思想的火花。随着话题的深入,他们越发觉得彼此志同道合,相见恨晚。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窗外的夜色渐深,但两人的谈兴却丝毫未减。 第236章 送别楚王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王浩和熊轸的会见或许将成为历史的一个转折点,对楚、越、吴等三国的格局产生微妙的影响。 第二天早上,初夏的旭日刚刚升起不久,温暖的阳光就洒遍了会稽城的西门。王浩早早地就来到这里等待着什么。他站在那里,神情凝重,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和眷恋。 这时一阵微风吹到王浩的脸颊,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楚昭王和子闾身着便装,神情肃穆庄。他们站得笔直挺拔,如同两座坚不可摧的山峰,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他们与王浩相互对视着,目光交汇之处,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真挚情谊,无需言语,便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在临行之前,楚昭王紧紧握住王浩的手,用力握了握,似乎想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传递给他。他的眼神充满了恳切之意,声音低沉而有力:“子越,经此一别,吾二人不知何时方可相见也。暇时,君可赴郢都游历一番,届时寡人定亲觞君,吾二人把酒言欢。” “谢大王抬爱,昔闻楚问鼎中原,小子早已向往之也。吾今有一诗且请大王品鉴一二,此诗权且赠予大王作留念也。”王浩拱拱手莞尔一笑道。 “子越尽管道来,寡人洗耳恭听便是。”楚昭王摆摆手,满脸期待道。 楚国风光赞不尽,楚江秋水照无边。 楚山高耸入云霄,楚水浩荡连天间。 楚国英雄豪气在,楚地文化贯古今。 楚风楚韵醉人心,楚国精神永流传。 “妙,善哉。此文堪称精妙绝伦,寥寥数字道尽吾大楚人物之壮美。不想君尚有此等才情,堪称文武兼备矣。”熊轸喜出望外道。 “罢,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子越留步矣,勿忘来楚早赴吾二人之约也。”出了会稽西城门五里地,楚昭王叹息道。 王浩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欣然应允。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邀约,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承诺。他们相信,无论时间如何流转,距离如何遥远,这份情谊都将永恒不变。 时光荏苒,分别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来临了。楚昭王与子闾步履沉重地登上马车,车轮开始转动,缓缓朝着远方驶去。昭王从车窗探出头不断地朝后观望,王浩则摆手告别。 王浩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默默地凝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之情。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几辆渐行渐远的马车,仿佛要将这最后的画面深深烙印在心底。风吹动着他的衣袂,却无法吹走那份离别的忧愁。他知道也许此生再难相见,但他仍然希望熊轸、子闾他们能够一路平安,顺利到达目的地。 王浩的心情如同那片被夕阳染成金黄色的天空一般,带着淡淡的忧伤。他想起了那天楚昭王被王霸劫持的情景,不由摇头哑然失笑。 “这家伙身为一国之君不在自己的楚国好好待着,却跑到这穷乡僻壤来泡小爷的老婆,害得我险些头戴青青大草原成为''绿毛龟''。末了,还得本少舍命相救,这叫个什么事嘛,这买卖老子可太亏了。”王浩望着西北方向暗自腹诽道。 在未来的日子里,王浩或许会时常想起今天的别离场景,想起那个遥远的背影。人生就是一场不断相遇和分离的旅程,每一次的分别都是成长的一部分。 西门外,微风轻轻吹过,吹拂着王浩的衣角,让它们随风飘动起来。他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远方,目光始终追随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马车最终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他才缓缓收回视线,但心中的那份期待却愈发强烈。 “楚国郢都,应该是春秋末期的第一大都会了吧,与晋国曲沃,齐国临淄等相比也并不逊色。还真是期待啊,这样的当世''巨无霸''是何等的车水马龙、簇锦团花啊。”想到后世的黄鹤楼、岳阳楼,还有传闻中蛾眉细腰的楚国美女,王浩的内心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动。 王浩期待着能够早日抵达楚国郢都,与楚昭王再次相见。他想象着两人见面时的情景,彼此会用微笑和热情来表达对对方的尊重和友好。 随着马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王浩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这个充满离别气息的地方。于未来,王浩充满了信心和希望。他相信通过这次会晤, 在这个美好的憧憬中,王浩转身回到骖车上,继续为即将到来的旅程做准备。他知道前方还有许多挑战等待着他,但他毫不畏惧。 在会稽王宫的大牢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太子勾践面容憔悴,头发蓬乱,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愤怒。 他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囚衣破旧不堪,与往日的尊贵形象形成鲜明对比。他对父亲允常的无情感到痛心和愤怒,心中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 “父王兮,汝待吾薄情如斯,吾勾践岂会如此轻易令尔如意乎?本太子誓欲亲手夺回本属吾之王座也。”勾践的双手攥得指节发白。 他是个野心极度膨胀的人,往好听了说就是有上进心。对于允常的感情自然也极为复杂、纠结,父子之情自然有,但也怨恨老头子的无情。他自问监国期间,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没有半点对不住越国。 然而,老头却宁愿把他关进大牢,却让一个十岁的毛孩子继位。这对他来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还不如一刀砍了他来得痛快了。 然而,当他得知石买发动政变的消息时,他的情绪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丝庆幸在他心中萌生,他意识到这也许是他翻身的机会,是他重新夺回权力的转折点。 勾践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开始思考着应对的策略。他要紧握这个机会,利用石买的政变,逆境而上,展现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大牢里的寂静被他内心的盘算所打破,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走出困境,重建自己的地位。 “如今稽会小儿即将正式即位,君临越国,吾当速速伺机除此后患,为他日登位扫清障碍也。”勾践喃喃自语道。 他很清楚朝中很多人还是传统立嫡立长的观念,比起稽会这个十岁乳臭未干的小儿,他年富力强、精力充沛,无疑更具优势。 皓进、扶同就是他的铁杆支持者,他们一向以匡扶越国社稷为己任。勾践虽深陷囹圄,但并不影响他叫扶同来牢里和自己见上一面。 第237章 监狱密会 从公元前497年4月初到月末,王浩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了大半个月的“咸鱼”。每日天刚亮,他就起来跑到会稽城的郊外练功,以此稳固“神龙五重”的境界。 当然,他也只是相对悠闲而已,公输姜那边的机关工坊已经完成神火飞鸦、神臂弩、八牛弩的制造,就等他过去视察验货了。 固陵军营那边聂礼已经正式走马上任,他名为固陵副统帅,实则充当王浩的耳目及助手。每过七天,他就会按照与王浩的约定以飞鸽传书的形式向王浩汇报“越国狼卒”的特训进展。 按照时间算来,再有三天先王允常的孝期就告一段了。按照先王遗嘱及规制,刚满十岁的先王幼子-公子稽会将会在朝堂诸位文武大臣的见证下,登基为越国新君。 随后,扶同刺杀亲外甥的戏码就要上演了,这就是后世所知的历史轨迹。作为穿越者,王浩预知历史走向,可操作的空间就很广了,这也是他的最大优势。这半个月除了关心自家右司马府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他也一直在观察着朝堂的发展态势,派人调查各文武大臣的动向,揣摩他们的心思与想法。 农历四月廿六,原本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然而午后申时天公不作美,大雨倾盆而下,雷电交加,一切都不期而至。 会稽城的大街小巷,兴致正高的行人,来往的客商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淋了个“透心凉”。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寻找暂时可以避雨的地方。 当此之时,王浩从越王宫上完早朝,就赶到“龙凤传舍”探望棠丽。vip房间内,两人正在进餔食,一张不大不小的食案上摆放着一个盛放着炖羊肉的小鼎,一盏竹笋、一盏青菜,一坛子“会稽山”黄酒就是两人这一餐的食物。 以王浩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这样的一顿饭只能说很普通了。棠丽刚喝完一盏,又端起酒坛子给自己满上,同时也给王浩斟上一盏。此刻的她已然喝得有些微醺,原本白皙的精致小脸微微泛红,那小模样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美眸中似有清泉溢出。 “老公,如今越王宫的叛乱已平定,奴家以为朝中该没有危险了,我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回我的昭华宫居住啊!白天你又忙于政务军务,夜晚你还得回右司马府陪你的那群莺莺燕燕,我一个人待在''传舍''闷也闷死了。”棠丽嘟着樱桃小嘴撒娇道。 王浩不由得一阵头大,这该怎么说?实情肯定是不能告诉这女人的,别看她此刻温柔体贴,如邻家姐姐。一旦她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即将在勾践的怂恿下,雇佣杀手刺杀亲外甥,那她还不得崩溃啊。 “我知道你担心你那宝贝儿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回到你的昭华宫,就意味着恢复了越国先王如夫人的身份,一入宫门深似海。那时候,你还能和我双宿双栖吗?宫中耳目众多,一旦朝中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知道我们两个暗中是那种不为世人所容的关系,你岂非万劫不复吗?”王浩呷了一口酒,搂着她的香肩幽幽说道。 棠丽愣愣盯着他的俊脸出神,似乎是在思考着他这番话。自然,她知道王浩所言非虚,越王宝座看着闪闪发光、诱人无比,实则也是一个“烫手山芋”,想暗算他们母子的人比比皆是。一旦被他们抓住“把柄”,必定往死里腌臜她,乃至她欲置于死地。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你打算把我一直藏在这''龙凤传舍''里吗?这终究不是个事啊!”棠丽吐气如兰地幽怨道。 她将自己白里透红的小脸贴紧贴在王浩的脸上,夹了一箸羊肉送到王浩的嘴里,王浩也不矫情,一口吞下后咀嚼起来。他非常享受当前的宁静温馨时刻,美酒佳肴、美人在怀,令他暂时忘却了所有的忧愁烦恼。…… 申酉交汇时分,越王宫的大牢内,两道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身影出现在牢狱的走道里。 一般的平民百姓还真没资格关押在这里,这里羁押的都是犯事的贵族乃至王子王孙等宗室子弟。因此,这个大牢论级别,就和后世华夏的“南提篮桥,北秦城”一般。 这里暗无天日,终日不见阳光,阴森恐怖,潮湿发霉,臭气熏天。里面的囚犯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那些个囚犯自己都不不记得他们究竟有多少日子没洗澡了。 身上的跳蚤密密麻麻,让人看了头皮发麻,给他们吃的饭菜连后世吃剩喂给猪吃的“泔水”都不如。然而,为了活命他们竟还得抢着吃,真正淋漓尽致地演绎了一把“脱毛的凤凰不如鸡”。 那些往日的天潢贵胄,今日的阶下囚犯一看见有人来探监,个个激动得用带着沉重镣铐的手探出监牢的栅栏缝隙大喊大叫:“速速释吾出牢,吾何其冤也。”…… 那两道身影却行色匆匆,充耳未闻,径直朝着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走去。沿着幽深的通道,两人终于是到达了那间相对独立又安静的牢房。 “大胆,牢房重地,何人敢近前乎?”一名狱卒见有人靠近,神色变得紧张起来,立即抽出青铜短剑大吼一声警告道。 “小哥勿要声张,吾二人并无恶意,唯欲会太子一面耳。些许银两,尔持之权充茶资,尚望予吾等方便也。”其中一人从身上掏出两个金锭,塞到他手里,嘿嘿笑道。 这个负责看押牢房的狱卒立马就变脸了。一张狗脸旋即舒展开来,下意识地四下环顾一番,随后喜笑颜开地接过沉甸甸的金锭塞入宽大衣袖中,右手虚引作出一个“请”的手势,随即“懂事”地上外面给他们把门望风去了。 两人见到牢内蓬头垢面的勾践,立即掀掉斗笠,脱下蓑衣抖动两下以甩掉上面残留的水流。 “臣皓进参见太子,太子受苦矣!”、“臣扶同拜见太子,太子受累矣!”两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带着哽咽道。 勾践如乱草堆一般的脑袋原本是朝着墙壁方向,如“面壁思过”一般盘坐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此刻,听到熟悉的声音,激动地站起身转过脸,以手撩开凌乱的头发。 “皓进、扶同,汝二人终往此矣。速速起身,吾于此候尔等久矣。不瞒二位,此番寻尔等前往,本太子实有要事相求也。”勾践满脸期待之色道。 他的眼神原本黯淡无光,但此刻见到他们两人又如“枯木逢春”般变得神采奕奕。 “太子有事嘱下臣便是!”两人异口同声道。 第238章 稽会登基 勾践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开口道:“汝二人乃如今朝中本太子唯二笃信之人也,如今朝中危机四伏、内忧外患。几日前,石买、莫不邪等狼子野心,率兵兵围王宫,犯上作乱,虽侥幸得以平叛,然已令越国元气大伤哉。” “吾等惭愧,彼日未于王宫止息此次叛乱,至王后、长公主陷于险境,此为臣者失职也。”扶同面露愧色地跪下叩首道。 勾践闻言却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随后又叹口气道:“扶同大夫,公子稽会乃君之亲甥,令妹棠丽夫人亦与君手足情深。本太子知尔为难,本不欲劳烦,然越国正处危亡之际,吾只得……” “太子何须多言,下臣之心君当明矣。于吾内心,仅存越国大义而无私人小义也。虽先王曾有遗嘱传位于吾甥稽会,然彼仅十岁黄口小儿,并无理政之能,若其即位于越国实无益也。”扶同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番话算是掏心窝子的话,他实在弄不懂先王允常那神奇的“脑回路”:放着年富力强、颇有才干及进取心的二十六七岁太子不用,非得选一个年仅十来岁,什么事都懵懵懂懂的庶子即位。这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 在他看来,对越国、妹妹母子及自己,这都并非是好事,反而是把他们推上了风口浪尖。越国如今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急需一个有铁血手腕,能乾纲独断的强力欣君来带领越国上下走出困境。 稽会显然并非这么一个人,一旦他即位,这个耀眼的宝座很可能要了他的小命。最起码,他十有八九会被当作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和自家老妹这个一心想着“母凭子贵”的女人想得完全不一样。 不得不说,扶同心怀整个越国的广阔胸襟就连现在华夏的许多所谓“人民公仆”拍马也赶不上,他们成天蝇营狗苟,为了自己的儿女、亲戚大开“方便之门”。有钱有势规矩就不是问题,没权没钱才处处都讲规矩。 勾践听到扶同这番慷慨激昂的表态,内心一阵窃喜,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爱国就好”,就怕他“不爱国”,心里只想当他的国舅爷。接下来,他才可以pua扶同,进一步实现他的夺位大计。 “勾践无惧风雨,然吾为越国之未来而忧心忡忡。夫王位者,于吾如浮云也。每每思奸佞作祟、朝堂不稳,吾茶饭不思,唯恐不日黎庶陷于战火,生灵涂炭也。”勾践越说神情越是哀伤,竟哽咽抽泣起来。 “太子无需忧心,君乃众望所归,民心所向者也。为越国计,下臣自当谋划一番,早日还君自由矣。”皓进、扶同见勾践谈及越国未来,竟悲怆如斯,不由得斩钉截铁地跪地叩首表态道。…… 王浩不想轻易改变历史,一方面基于他穿越到春秋时代之前和地府方面的约定,另一方面,改变历史就是改变因果,而这因果报应最终会落到他的头上。棠丽的生活轨迹已经被他改变得面目全非,他确实也遭到了严重的反噬差点一命呜呼。 这事他运气好能逃过一劫,但他不可能次次都这么好运吧。以他对扶同的了解,大义灭亲这事必然是无法避免的。 皓进、扶同历来与太子勾践走得很近,两人是自负是对越国忠心耿耿的忠臣,遇事以越国大局为重,主张拥立长公子勾践,鼓吹立嫡立长有利于越国江山社稷。 “既然稽会被刺无法避免,我又何必逆天而行呢,但我是救他呢还是不救他呢?权力、政治是比茅坑里的翔还肮脏、恶臭的玩意儿,可它又是那么令人趋之若鹜。他终究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却被迫卷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王浩无比头疼,这一次作出营救稽会的决定他是万般无奈。 稽会这孩子秉性善良,单纯得就如一张白纸,自己也就比他大了五岁,因此两个人关系就如同大哥与小弟一般。王浩有时候看他读书闷,带他翘课抗议教书先生,把人家老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姐夫,可否携吾出王宫捕促织?夫子所授乏善可陈,令吾昏昏欲睡也。”稚气未脱的少年拉着王浩的手左右摇晃,满脸期待地恳求道。 王浩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摸摸他的小脑袋,叹息道:“哎,罢,尔当真令吾头痛也!” 随后,两人手拉着手,从王宫西北方宫墙钻“狗洞”出去,稽会出了王宫高兴得手舞足蹈,王浩满头黑线,两人勾肩搭背地朝远处走去。 这样的情景不止一次在越王宫上演,好几个夫子不堪屈辱,气得拂袖而去。…… 四月廿六这一天如期而至,晌午的天气有些炎热,江南四月天本就如同女子的脸一般阴晴不定。 越王宫里是一派大喜的景象,半年来先是先王允常病故,举国服丧。随后又是固陵军营哗变,最后竟演变成了举兵逼宫政变,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人唏嘘不已。如今终于迎来了新君登基、举国欢庆的大喜事。 大政殿,满朝文武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窃窃私语,眉飞色舞,那一派热闹景象竟比后世过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子稽会正式登基为新君在平午时分,这是太史令左右斟酌定下的吉时。巳午交汇时分,公子稽会头戴平天冠(冕旒),王冠上的九旒白玉串珠随着他的走动左右微微摇摆,遮挡住他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 他身上穿着纹有精美玄鸟图案的红黑相间的华丽越王礼服显得精神奕奕,然而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抹化不开的浓重杀机笼罩着他。 殿内,月工们卖力地演奏着喜庆的乐曲,一排排编钟随着月工的敲击,叮叮当当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笙、箫、竽伴随着编钟的敲击被吹奏出宫商角徵羽五色音符,共同组成了具有越国特色,古典而又唯美的华美乐章。 许久未见如此热闹、喜庆的场面了,大政殿被大红色笼罩,隆重而又喜庆。稽会在内侍的引导下,规规矩矩地站在王座边接受一众文武大臣的朝贺。 “下臣参见王上,愿吾王万年,越国万年!”皓进上前躬身一揖参拜道。 他微不可察地暗中迅速给一旁的“好搭档”扶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尽快见机行事,扶同微微点头表示会意。 “免礼,皓进大夫乃吾朝股肱之臣,卿劳苦功高,寡人尚且年幼,需卿鼎力支持也。”稽会故作沉稳地说道。自然,这一个多月的宫廷礼仪虽枯燥乏味,但他也不是白学的。 第239章 大义灭亲 扶同看着身着盛装的亲外甥,神色无比复杂,这孩子是他唯一的亲妹妹棠丽的唯一儿子,是她的“心头肉”。 他是亲眼看着这孩子一点点长大的,自家没儿子,稽会和他情同父子,这孩子对他这舅舅有着无限的信任和眷恋。 “小妹,会儿,吾亦属迫不得已,为越国未来计,尔唯有一死尔。来生愿尔勿生长于王侯家。”此时,扶同的内心无比悲凉,正与这人声鼎沸、鼓乐喧天的大政殿形成强烈地反差。 扶同可以想象到妹妹棠丽得知公子稽会惨死在宫廷后死去活来的悲愤欲绝表情,但他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悲愤、痛苦、不忍……等诸多表情在心中来回演绎,但脸上却依旧得表现得风平浪静。 最后,扶同一咬牙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定,大义灭亲是他最后的选择。他佯装落落大方地上前,对着稽会躬身一礼,朗声道:“微臣扶同拜见大王。” “哦,舅舅不必多礼,君乃吾亲舅也!”稽会一直忙于应酬各文武大臣,此刻闻自家亲舅之言,立即笑嘻嘻地上前还礼。他拉着扶同的手,阻止后者的施礼,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刻的稽会仿佛一夜之间脱去了往日的稚嫩,成长了许多。他意气风发,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 “今日乃公子即位大典之日,朝堂之上无有甥舅,唯有君臣耳。大王切记谨言慎行,以免堕吾越国之颜面也。”扶同一把轻轻推开稽会伸过来的手,一脸严肃,大义凛然地看着稽会道。 稽会没想到自家亲舅会如此反应,顿时有些恍惚。扶同所言倒也确实是那么回事,这挺符合他这娘舅“越国利益至上”的理念,但他又感到此刻的朝堂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令他心悸。 至于到底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只当是自己今日面对这么大的阵仗,大概是有些怯场了。 “哎,终吾未能免俗也。自此之后,吾身为越国之新君,于朝堂当习以为常哉 ,唯此,方可为数万黎庶请命耳。”稽会内心自责道。 平午(12点)即将来临,大政殿的热欢愉气氛也随之达到了顶点。这时,大家总感到好像缺少了一点什么。 “如此隆重,举国同贺之良辰美景,怎不见右司马王子越之身影,莫非彼自视前番平叛之功而藐视朝堂乎?”一位大腹便便的文官立马跳出来冷笑道。 被那名叫秦霄贤的文官一提醒,众人纷纷如梦初醒,原来今日王浩没来,怪不得大家都感觉气氛如此怪异。 先王允常特许王浩可不必每日列席早朝,本来他这么做也并无不妥之处。然而,今日他没有现身,却落人口实了。 其一,今天是越国新君即位,说盛况空前也不为过,这么隆重的日子,王浩作为长公主的未来夫婿,越军''三号人物''连个人影都不见,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其二,那个秦霄贤是何许人?他是曳庸的门生,他虽只是一名不入流的文士,连大夫阶层都算不上,但他确是曳庸实实在在的门生,只是他资质平庸,历来不被看好,因而在曳庸的一众门生中并不出众。他认为,为老师复仇,是一个学生应尽的义务。 其三,最近王浩风头太盛,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些人已经犯了“红眼病”。无论哪朝,朝堂中总有一些“尸位素餐”的庸才,凭着祖上的庇佑“占着茅坑不拉屎”,却又削尖脑袋排挤那些从底层爬上来的有才之人,视那些贫寒士子为“眼中钉肉中刺”。 “哎,姐夫竟如此忙碌乎?今日吾登基如此重大之事亦未曾现身,岂曰复生事端乎?”小稽会闻言内心也有些小小的幽怨,好哥们登基的日子,王浩都不来,他能不感到遗憾吗? 今日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只能演变为君臣,再也不会有两人相约钻“狗洞”、勾肩搭背出城捉蛐蛐、并肩坐在大殿的阶梯上一起吹牛打屁,聊哪个宫女长得俊俏这种事情发生了。 这大概就是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了吧,他本就在这王宫中鲜少有玩伴,好不容易遇到了王浩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姐夫。哎,以后只能规规矩矩地学习理政治国,秉烛夜读竹简也该是常态。 “姐夫乃成大事者,必有要务缠身,但愿勿要复生事也。”此时,稽会更多的是担心王浩的安危,这个姐夫似乎是多灾多难,但每次总能气运加身、化险为夷。 “吉时已至,越国新君加冕始!恭请公子稽会登临王座,受众文武叩首朝拜!”大殿内,内侍总管那尖锐而绵长的嗓音划破空气,传到众人耳中。 稽会就在众人瞩目之下,迈着方步亦步亦趋地走向那象征着巅峰的越王宝座,这中间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冕旒上的串珠随着稽会的脚步缓缓摆动,只要他坐上这张令人梦寐以求的宝座,接受百官的朝拜,今日的登基仪就接近尾声了。随后就是一番类似后世“就职演说”一般的慷慨陈词,无非就是勉励群臣众志成城,辅佐他治理好越国,然后再画个“大饼”之类的。 “壮士,此时再不动手,更待何时乎?”百官之中,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些许凄婉的语气暴喝道。 众人皆不明所以,但一丝极度危险的阴影笼罩心间,他们的注意力皆被这道声音所吸引,原来是扶同。 “彼意欲何为?”这是许多人的第一反应。此时的扶同出神地盯着稽会的背影,内心的痛苦、纠结使得他脸部肌肉剧烈地抽搐,仿佛嗑药后毒性发作一般面目狰狞可怖。 旋即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丝清泪顺着眼眶缓缓流下。此刻,一切已成定局,覆水难收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健壮的黑色身影自屏风后追风逐电般闪出,迅捷得如一阵黑旋风。那人身着黑色夜劲装,浑身肌肉炸裂遒劲,乃是一个身形健硕的虬髯大汉,他右手持着一柄青铜宝剑,气势汹汹直奔走向王座的稽会而去。 朝堂百官被这突如其来的朝堂巨变震惊得哑口无言,脑子赫然处于宕机状态,识海一片空白。 “左右,速速抵挡刺客,护卫大王。来人兮,护驾、护驾!”内侍总管杨争辉惊恐万分,扯开公鸭嗓子尖叫道,随着他的呼救,大政殿的侍卫纷纷拔剑。 新君尚未登基就死在他眼前,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他百口莫辩,万死难赎其罪。作为内庭总管,他负责照料新君的起居一应事宜,至少渎职的罪名没跑的。 第240章 浑水摸鱼 快要接近王座的稽会顿时感到背脊发凉,一阵冷芒笼罩着他全身,使得他浑身发颤,冷汗直冒,呼吸都快要窒息了。 仿佛有一只洪荒猛兽牢牢锁住了他那幼小的身躯,使得他动弹不得。极度的惊恐使得他肾上腺素飙升,使出浑身力气也难呼喊出一个字来。 就在左右两边的大内侍卫亮出兵器试图冲上前去护住稽会的千钧一发,那虬髯杀手敏锐地察觉到大势不妙。那人毫不犹豫地双脚跺地,纵身腾空跃起一个前空翻,身子如燕子般灵巧地在空中向稽会这边探出,紧接着将右手中的宝剑甩出。 那柄青铜剑如离弦之箭,闪电般朝越国新君稽会射出。众内侍一片惊慌失措,大内侍卫们望着空中迅速翻腾的身影徒呼奈何。 “啊,孰来救寡人乎?”当一片死亡阴影彻底向稽会袭来时,他终于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喊出了一句。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那柄剑散发出一阵摄人心魂的寒芒,掠过空气正中稽会的背部靠近心口位置。这一连串变故只在瞬息之间发生,快得令众人猝不及防。 稽会痛苦地张了张嘴,最终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噗通”一声倒在冰冷大大殿地板上。鲜血从他的背部伤口位置汩汩涌出,顷刻间染红了他那华贵的王袍,他的脸色煞白,因疼痛而抽搐扭曲。 “扶同,尔买凶行刺于新王,是何居心?稽会乃尔亲外甥,汝何以残忍如斯乎?此举与禽兽何异!来人,将扶同押入大牢等候发落”范蠡怒视着抱头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扶同,眼中射出冰冷的寒芒道。 扶同并没有任何一丝抵抗,他万念皆空、面如死灰任由大内侍卫将他双手扳到背后,推搡着将他押入大牢。 在大政殿中,一众文武官员惊恐失色,心中充满了惶恐,整个宫殿陷入混乱之中。岩鹰率领着大内的大队侍卫们奋勇冲杀过来。 “大胆刺客,尔安敢行刺新君,尚弗束手就擒更待何时?”岩鹰持着宝剑快速朝那虬髯大汉掠去,口中怒道。 刺客身形敏捷,如鬼魅般穿梭在侍卫之间,手中的利刃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出都带着致命的威胁。侍卫们虽然勇敢无畏,但在刺客的凌厉攻击下,纷纷倒下。 岩鹰怒目圆睁,他用尽全力与刺客展开搏斗,但刺客的身手却越发矫健,让他难以招架。大政殿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随着战斗的进行,岩鹰身上的伤势逐渐增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然而,他毫不退缩,依然坚定地守护众文武大臣。 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中,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们为岩鹰的安危捏了一把汗,同时也对局势的发展感到忧心忡忡。 而在大政殿内,越国新君稽会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大王危在旦夕,速去请御医来此救治!”内侍总管心急如焚地下令道。 “唯”,一名十四五岁的内侍立即得令闪身匆匆离去。…… 越王宫外,王浩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暗影中,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拯救稽会的性命。 “稽会,你小子可千万别有事啊,哥哥来救你了。你若出事了,我怎么向你老妈交代?她肯定要发疯了。”王浩心中暗暗祈祷着。 他心急如焚,脚步匆匆,身影如疾风般越过宫墙。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大政殿,心中暗自祈祷,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惨状,稽会倒在血泊之中,背后心口附近赫然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鲜血染红了稽会的衣裳,形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息。稽会的面容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王浩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他紧握双拳,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后悔自己来得太迟,没能及时阻止这悲惨的一幕发生。他凝视着稽会,仿佛能感受到他最后的痛苦和绝望。 “晚了,老子紧赶慢赶的,果然还是来晚了,难道天命真的可违?我还真就不信了。”王浩的心中涌起一股悲痛,但他立刻冷静下来。他明白,此时出手与刺客拼杀并没有意义,只会让自己暴露。 大殿内弥漫着死亡的寂静,只有王浩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他发誓要为稽会讨回公道,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中,王浩身影一闪,悄然藏匿于暗处。他眼神坚定,心中盘算着如何营救稽会。 他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寻找着最佳的时机。刺客们警惕地在周围巡逻,王浩必须极其小心,不能发出一点声响。 一炷香时间,一名资深御医王勇喘着粗气匆匆赶到大政殿,他是越王宫内,公认为医术最高的御医,单论医术一道,无人出其右。他脸色凝重,背着药箱,带着各种药具和药品进入大殿。 他目光急切地落在越国新王身上,只见新王面色苍白如纸,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衣襟。 那名老御医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治疗,手法娴熟而谨慎,尝试着各种方法,但每一次努力都换来的是更多的无奈。稽会的生命之光逐渐黯淡,王勇感到自己的医术在死亡面前是如此无力。 内侍总管在一旁焦急地踱步,不时向御医询问稽会的状况。整个大殿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貌似都心系着稽会的安危,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王浩在暗处密切观察着,他的心跳加速,紧张的情绪难以掩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他默默祈祷着,盼望着稽会能够挺过这一劫。他继续等待着,准备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确保稽会的安全脱险。 半个时辰过去了,老御医王勇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但依旧回天乏术。范蠡等朝廷众臣围在一旁,他们的脸色凝重,眼神中满是悲痛和绝望。 范蠡走上前,声音低沉地宣布:“新君遭歹人行刺,经御医抢救无力回天,薨!”这三个字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头,整个大政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众人默默地注视着越国新君稽会的遗体,心中充满了哀伤和惋惜。这少年本应有着光明的未来,却在这一刻骤然离世。殿内弥漫着悲伤的氛围,众人纷纷低头默哀,为这位逝去的国王表达最后的敬意。 第241章 暗渡陈仓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大政殿的人都纷纷撤走,唯恐再有意外发生,殃及到自己。王浩趁机靠近稽会,迅速出手封住他的几处穴道,先令他的伤口血液减缓流淌。随后,一把将他背起,悄悄地离开了大政殿。 在黑暗中,王浩奋力奔跑,他的心跳如雷,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救活稽会,但他绝不会放弃。他要带着稽会一起离开,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小子,你可千万别死啊,我可是冒着遭受反噬的巨大风险来救你的,你若死了本少不就白折腾了。权力这东西本来就是烫手山芋,哪是你一个十来岁的单纯少年可以轻易沾染的。”王浩低声呢喃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还好岩鹰率领着大内侍卫们朝西北方向追去了,如今越王宫的东南方向,就只有一些“小杂鱼”。 姒勇此刻也得到了新君被刺的消息,他面沉如水,那刺客敢在越国新君即位的大喜日子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刺杀稽,这分别是不把他们“君子军”放在眼里。 “来人,传令''君子军''全军集合,全力擒拿刺客,护卫太后安全!”姒勇咬牙切齿地吼道。 “皋兰得令,汝,火速击鼓传令,不得有误!”皋兰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传令兵道。 随着“咚咚咚”的一通集合鼓传向四面八方,五百名“君子军”在盏茶时间内集合完毕。锃亮的甲胄与武器,整齐划一的军容都显示出了他们无与伦比的非凡战斗力。 “众袍泽,适才新君稽会遇刺,恐凶多吉少也。如今凶手逍遥法外,此亦为吾''君子军''之耻,''君子军''素以历代越王贴身精锐之师自居,然如今……”姒勇憋屈得话都说不下去了。 “姒统领,吾等必生擒彼刺客,以洗吾''君子军''之辱。”皋兰双眼血红,信誓旦旦道。 虽然,“君子军”对于先王允常扶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登基为越国新王的决定颇为反感,甚至他们都不看好稽会,但''君子军''整体依旧不失为忠于越国的精锐之师。 “皋兰,命尔率甲、乙、丙、丁、戊五里人马即刻至坤宁殿护卫王太后,若有闪失,提首来见!”姒勇当机立断道。 “唯!”皋兰得令,随着一挥手五个小方阵即刻列队迅速跟着他朝东南方向的坤宁殿疾行而去,速度快得如一阵旋风。 “岩鹰兮,汝当真令吾大失所望,前日汝与本统领立誓:无需''君子军''插手便可保越王宫无虞。如今汝率近千大内侍卫守卫诸殿却令一刺客于众目睽睽下桃之夭夭,当真乃酒囊饭袋也。”姒勇对于自己此前居然听信了岩鹰的鬼话,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立即率领剩下的五里人马飞快朝西北刺客逃窜的方向火速追去。…… 王浩背着昏迷不醒,濒临死亡的稽会健步如飞地沿着各殿的廊道疾行着,时而足尖轻点,借助反作用力飞身掠上屋顶。 未申交汇时分,恰是一日中阳光最盛之时,农历四月末,江南离入梅不远,天气逐渐炎热又阴晴多变。 “快,速围坤宁殿,护卫太后万全!”皋兰转头对着背后的五队人马喝令道。 “糟糕了,这要是在夜晚多好啊。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跑过来瞎凑热闹。”王浩咬着牙暗骂道。 此时,他正着黑色劲装蒙着面纱奋力穿行在坤宁殿附近,好巧不巧,他的这身装束与此刻差不多。 稽会无力地趴伏在王浩,双手无力地垂在空中,伤口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滴滴嗒嗒地滴落地上,形成一条条明显的血线。随着流血的增多,他的体温迅速下降。 “再这么任由血流失下去,那小子怕是要''翘辫子''了。给赶紧找个地方替他运功疗伤、彻底止血,才能有一线生机。”王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内心忧心忡忡。 眼见那群''君子军''离坤宁殿越来越近,王浩不得玩起了“高难度动作”,他单手托着稽会瘦弱的身躯,另一手则负责揭开坤宁殿的的屋顶。旋即,背着稽会从屋顶的洞口纵身跳下了宫殿,稳稳落在地上。 “啊,何人来此撒野?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后无情也!”一道充满惊恐的浑厚女声自不远处传来。 “本后?难道是……?”王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两腿发软,扑倒在地上。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情,定睛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确实是那个女人-王太后北子,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彻底放下心来。 北子身着华丽的王后袍服,袍袖宽广如云,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 她身姿高挑,体态优雅,腰肢纤细,肌肤白皙细腻,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她的胸部丰满,腰部线条流畅自然,臀部圆润挺翘,双腿修长有力。这样的身材比例堪称完美,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成熟女性的韵味和高贵气质。 虽已至不惑之年,却依旧风姿绰约。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没有在她的面容上留下太多痕迹。她的肌肤如羊脂般洁白,细腻如丝,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柳叶眉下,一双美目如秋水般清澈,顾盼生辉,仿佛蕴含着没有在她的面容上留下太多痕迹。 “母后,勿要惊惶,吾乃王子越也。”王浩极力压低声音道。言罢,他立马将稽会轻轻放在地上,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纱,露出那张白净俊俏又稍稍有些稚气未脱的脸蛋。 北子正躲在一个角落里,身边还有几个贴身伺候她的十五六岁宫女、内侍等,他们都挤在围着她,身体不住哆嗦着。 “呼,小子,本后以为刺客入殿,故而大惊失色。大家休要惊惶,此人右司马也!”北子拍了拍高耸的酥胸嗔怪道。 众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王浩的本事他们都知道,有他在就代表了安全有保障。刚刚由于惊吓,他们根本不敢抬头看,一个刺客就将他们吓成这样,确实有些丢人。 “王太后,卑职皋兰携''君子军''前来护驾,汝无恙耶?”外面传来了焦急的喊声,那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惊惶。 “哦,皋兰将军,本后无碍,有劳将军矣。”在王浩的眼神示意下,北子立马朗声回答道。听闻太后没事,皋兰终于放下悬着的那颗心在殿外守着。 王浩给北子竖了个大拇指,朝她莞尔一笑,低声问道:“母后,此处可有密道可通至越王宫外乎?” 第242章 穿越密道 “有,自然有,传言稽会已薨,此事可否当真?本后睹之确乎已然无息矣。”看着地板上没有血色的稽会,北子吓得花容失色。 王浩叹了口气,幽幽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子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此首《后宫词》业已言明权斗之残酷 ,吾料舅兄该当出狱复自由身矣。罢,吾需早些出宫医稽会,否则彼当真薨也。” 北子黛眉紧蹙,她感觉死小子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王位继承人不就只有她儿子-太子勾践、稽会两人吗?难道说是他儿子勾践亲手策划了这一出行刺新君的惊险大戏。 勾践这儿子对权力的执着与野心,她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他为了权利竟如此不择手段、丧心病狂,当真是细思极恐。 北子身为一国之后,高贵贤淑、母仪天下,为人大度包容;棠丽这个如夫人则是妖娆妩媚、工于心计,在她心中只有自身利益,没有越国的丁点位置,她把允常的后宫搞得鸡犬不宁,经常令北子头疼不已。 因而,北子对棠丽没有丝毫好感,无奈那女人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及自身的狐媚惑主,将先王允常忽悠得团团转。允常生前对棠丽是百依百顺,而对她这个糟糠之妻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稽会仅为一毛头小儿,彼亦身不由己也。儿兮,汝欲君临越国,可生擒囚禁之。何故下此毒手乎?如此便不怕遭天谴乎?”北子喃喃道。 北子担心勾践买凶斩杀自家年幼无知的亲兄弟,这么有违天和的事一旦做出来了,必然要承受不小的因果报应。她是“宿命论”的忠实笃信者,十分相信因果循环这一说。 “但愿吾此事仅为吾之猜测也,否则后果便……”北子内心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母后,事已至此,多虑亦无用,速领吾至密道出宫,不然待此子流血过甚则神仙难救矣。”王浩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立即催促道。 “啊,母后适才一时失神,望子越见谅。此刻君速速随吾往密道去耳。”北子定了定心神,展颜笑道。她这一笑,如牡丹花盛开一般,满室生辉。 王浩小心翼翼地背着稽会,紧跟着王太后北子,来到了坤宁殿的寝宫,密道入口就在她那张床榻的旁边一块木地板下。 “呃……,母后,此处乃君之寝宫,吾一男子入内,岂非不妥乎?”王浩到了北子寝宫大门口,就感到一阵尴尬,犹豫着问道。 北子略显富态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她翻了个白眼,慈祥地笑道:“尔不过一黄口小儿,况乃本后之女婿耳,何来此诸多顾虑乎?如今稽会此子命在旦夕,尔当素走也。” “呃……,母后所言极是,恕小子浅薄矣!”雍容华贵的美艳丈母娘都不在乎了,王浩只得尬笑道。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在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丈母娘北子眼中,他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而已,哪来的什么男女之防啊。 越国王太后北子的寝宫堪称华美至极。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浓郁而迷人的香气,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华丽的床铺上铺满了柔软的丝绸被褥,闪烁着金色和银色的光芒,给人一种奢华而舒适的感觉。 窗户上挂着薄如蝉翼的纱幔,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如梦如幻。香炉中散发出来的轻烟袅袅上升,弥漫在空气中,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宁静和安详的气息。 在这富丽堂皇的寝宫中,北子太后仿佛是一位尊贵的女神,散发出令人敬畏的气息。这间金碧辉煌的寝宫,只有十来位贴身伺候北子的小宫女、小内侍在里面照顾着北子的饮食起居,往日也唯有越国先王允常可自由出入此处,其余男子则是“闲人免入”。 临进入密道前,他神情变得紧张起来,轻声嘱咐道:“母后,皋兰率''君子军''守于此,料汝等可安然也。恕儿臣弗能亲身守于此,汝当保重玉体哉。明日,莫不如儿唤瑾儿来此与汝相伴焉?” “无须如此,儿孙自有儿孙福,吾仅一老妇耳,若误尔等之美满生活,非吾所愿也。如今嬛儿已归北上归卫,汝当好生守护瑾儿也。”北子挥挥玉手,悠悠感慨道。 “唯!母后之思,儿臣已知悉。诸位,子越便将太后尔托于尔等。”叮嘱那些宫女和内侍卫,务必好好照顾王太后。 王浩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关切,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传达着一种责任和使命感。 “右司马大人且宽心,太后平日待奴婢等极善,吾等自当用心照料太后之起居也。”领头的宫女春香表态道。 宫女们和内侍们恭敬地立在一旁,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决心,愿意全力保护王太后的安全。 王浩最后神情复杂地看了丈母娘一眼后,就背着深度昏迷的稽会跳入了密道,里面黑咕隆咚的。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密道中,王浩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他的心跳声、呼吸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密道中清晰可闻,耳边呼呼刮过的风声预示着这个密道通向外部,且并非完全密闭。 突破后天后期后,他的双目中有一股清凉之气流转,使他的目力变得异常敏锐。即使身处黑暗之中,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因而,这条密道虽漫长,他摸黑背着稽会健步如飞,一直走了约有一炷香时间,眼前豁然开朗,一道亮光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适应了几分钟,王浩才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此时他身处的环境鸟语花香,草木茂盛。一条小溪打眼前潺潺流过,溪水清澈透明,水中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远处山峦叠嶂,山上连绵起伏的苍翠密林令人眼前一亮。 “啊,终于出来了,可这究竟是哪儿啊?这里山清水秀、风平浪静,完全与杀机重重的越王宫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王浩跳出了密道洞口,心情很是畅快。…… 当此之时,会稽越王宫的大牢内,牢中的囚犯都蠢蠢欲动,好像吃了兴奋剂一般。 “听闻适才新君即位仪式未及终了即演变为国丧矣,新君遭刺客追杀,今只怕已然丧命也。依吾之见,此乃天意不可违哉。”一位尖嘴猴腮的囚犯得意洋洋地爆料道。 这周伟号称“狱中百事通”,以消息灵通着称,凭借此特长在监狱中混得风生水起。 “善哉!先王如此英明神武,却传位于一乳臭未干之黄口小儿,越国岂可安享太平乎?”另一位囚犯拍手称快道。 第243章 庙堂之争 这一切,都传入了不远处坐在地上苦思冥想的勾践耳朵里。原本他并未对皓进、扶同二人抱有太大的期许,大约只是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没想到扶同竟如此“忠君爱国”,自己的亲外甥竟也能下得去手。 “哈哈哈,夫稽会者,原为本太子之幼弟也。越王宝座尔不配享之,吾勾践方为天选之人也。”勾践如弹簧一般“腾”地一下从天牢的地上蹦起来,双眼中泛着精光,面露狂喜之色。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梦寐以求的绝佳机会终于来临了。 次日早朝,晴空万里,可越国朝野上下却是一片期期艾艾,平日举办朝会的大政殿内,众文武神色肃穆。 “如今,先王故去,越国正处风雨飘摇之境。昨日新王又遭刺杀登基未果,内侍总管杨争辉何在?”范蠡眼神犀利地环视着大殿四周,厉声喝道。 杨争辉闻言早就吓得浑身发抖,昨日下午他光顾着追赶刺客,谁知道这刺客很邪性,如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七拐八拐身影就消失在王宫里。 等他回到大政殿的时候,原本倒在血泊中的新君稽会“尸体”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和手下十几个内侍将整个大政殿来回翻了个底朝天,硬是连根毛都没找见。杨争辉急得满头大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他怀疑自己一时不慎,以至于中了刺客与同伙的“调虎离山”之计。他将几个当时奉命看护、照料稽会的小内侍找来询问怎么回事,谁知他们几个竟都是一问三不知,气得他火冒三丈,立马二话不说,上去一顿打耳刮子招呼。 然并卵,杨争辉总管即便打死他们,这几个“猴崽子”也憋不出一个好屁来,反而是如娘们一般哭哭啼啼,惹得烦躁不已。 一晚上,他都辗转反侧,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应对这次危机,急得他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最终,只得无奈感叹自己命苦,只希望能侥幸糊弄过去。 “奴……奴婢在此!”既然躲不过去,杨大总管也只能把心一横,听天由命了。他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尔可知罪乎?身为越王宫内侍总管,居然令人于光天化日下,将新君尸首盗走,此举乃渎职也。汝置越国颜面于何地?来人兮,将此贼打入天牢。”范蠡拍案指着杨争辉怒吼道。 范蠡刚离开楚国就是冲着越国太子勾践来的,他和文种两人一直就是勾践的忠实拥护者。可惜,允常不欣赏勾践的自以为是,屡遭打压,连带着他们兄弟二人也跟着不受待见。 如今允常已死,稽会在登基之日遭人刺杀生死未卜,甚至至今连尸体都不见了。这么看来,勾践极有可能再次出山君临越国,他只要顺应“天命”,在合适的时候呼吁让他重掌大权便成就了“从龙”之功。 “稽会小儿,尔死得甚妙矣。王位岂乃孰皆可染指乎?人贵有自知之明,硬欲逆天而行,反误卿卿性命,下世愿尔活明白些。”范蠡内心对稽会充满了鄙夷不屑,甚至恨不得拍手称快。 就连他的好伙计文种也是在内心偷着乐,在两人心中,也就是只有太子勾践才值得兄弟两个效忠。 “奴……婢,一时疏忽,尚望客卿大人法外开恩矣。”此时,杨争辉的内心是哇凉哇凉的,他哀嚎道。 他很清楚自己负责越王宫的内务,更是新君的贴身内侍,负责他的饮食起居,自然而然就是最好的“替罪羊”、“背锅侠”。 自己自小无父无母,颠沛流离,为了活命就连身为男人的“命根子”都被他狠心抛弃。这么多年他兢兢业业地伺候先王允常,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为止,如今一着不慎丢了性命,简直比窦娥还冤。 两名内侍将跪在大殿上叩头的杨争辉架起来,一人一手往大殿外拖去。这个时候,大殿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稽会的死越国朝堂需要给越国百姓一个交代,而杨争辉、扶同两人就是。 “有道是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在下以为当务之急应先解除太子勾践之监禁,由其主持越国大局。同时,公子稽会之下落亦需追查,诸位同僚以为如何?”大夫皓进开口打破了朝堂的沉寂,他朗声道。 “皓进大人,汝似忘却太子勾践尚处于羁押中,此乃先王之命也。而今先王尸骨未寒,尔便急不可待欲悖先王之命为逆子勾践翻案,竟是何居心乎?”秦霄贤冷笑着反驳道。 “公子稽会即位被刺,太子勾践乃最终受益者,彼难除谋划行刺之嫌疑也。如今此事未及查清,如何可令其逍遥法外乎?”左司农彭理气势汹汹地驳斥道。 他其实是石买一系的官员,只是平时一般比较隐蔽。如今石买、曳庸都锒铛入狱,他再出来说话,其他人很难怀疑他的动机。 勾践一向与石买、曳庸“针尖对麦芒”,如果这回让他如愿以偿地出来掌控越国朝堂,只怕在大牢里的石买、曳庸只怕要被牢里关押一辈子了。甚至,直接被勾践斩首清算、诛灭九族都并非全无可能,届时连他都可能被挖出来遭受殃及。 “二位大人需慎言矣,凡事皆需证据。汝等言太子勾践乃行刺新君稽会之幕后元凶,可有何证乎?夫诽谤太子者,乃重罪也,为越法所弗容也。”皓进一脸鄙夷地驳斥道。 反正他的好哥们扶同大夫在昨天已然被下狱,以他对他的了解,可以笃定他是打死也不会招供出太子勾践来的,因而皓进俨然是有恃无恐,脸上一副很淡定从容的表情。…… 就在大政殿这边展开唇枪舌战的时候,岩鹰手持宝剑来到大狱。 “岩鹰统领,此处乃重刑犯羁押之地,生人勿近,请君速速离去,勿令卑职为难也。”负责看管天牢的狱卒统领赤龙见岩鹰提着宝剑而来,表情冷冰冰的,明显是来者不善,只得硬着头皮躬身一礼道。 “赤龙,命尔速速启牢门,释太子勾践出,念及吾等同僚一场,勿迫本统领出手哉。”岩鹰面无表情地瞥了一他眼开口道。 “来人兮,大内侍卫统领无特许擅闯天牢,速速与吾将其拿下!”见岩鹰油盐不进,赤龙也来了火气,立即下令左右狱卒抄家伙缉拿他。 “蹭、蹭、蹭”,他附近数十名身披藤甲的狱卒好手立即抽出腰间所佩短剑朝岩鹰围拢而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目露寒光。这一刻,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第244章 君临越国 尔等不欲死者,皆予本统领闪开!如若不然,休怪吾剑下无情也。”岩鹰看着这一干狱卒杀机毕露,运足真气冷喝一声警告道。 他原本实在不想杀这些小喽啰的,然而他们实在是太不长眼,那么他也就不介意血溅当场了。岩鹰挥舞着手中佩剑朝冲在最前面的狱卒高手劈砍而去,“咔嚓”一声,那狱卒持剑的右臂应声掉落在地,鲜血喷洒在监狱的地面上,如同朵朵梅花绽开。 “啊,痛煞吾也!”那狱卒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如同地狱中的恶鬼一般令人不寒而栗。旋即,他捂住流血不止的断臂,疼得撕心裂肺、冷汗直冒。 又有两个自认为武艺不差的狱卒满脸凶戾地挥舞着手中短剑,张牙舞爪朝岩鹰冲过去。既然他们这么急着送死,这也就怪不得王浩了,他掏出一方巾擦拭了一下宝剑,随手将之往地上一扔。旋即他立刻又挥剑挽出一朵剑花,运起一成内功打算来个速战速决。 那两个狱卒迅速举起戈戟、盾牌欲格挡,无奈他们的武功与岩鹰宛如云泥之别,他的出剑速度比他们哥俩快得多。显然这结果也是注定的,又是两声杀猪一般地惨嚎,这两狱卒也步了前一个“独臂大侠”的后尘,他们倒在地上挣扎着,再也起不来了。 见岩鹰出手狠辣,赤龙及其余的侍卫吓得浑身汗毛倒竖,根本不敢近前。岩鹰见状冷哼一声,旋即双脚蹬地一跃而起,随后一个前空翻灵巧地跳跃至被一众狱卒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的赤龙身边稳稳落地。 刹那间,岩鹰闪电般快速出腿,一脚踹中靠得赤龙最近的一名狱卒,那厮“啊呀”一声惨叫,哭爹喊娘地足足飞出三米远,身体撞在墙上快速跌落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敬酒弗饮饮罚酒,不识抬举!”岩鹰恶狠狠骂了一句,伸出左手一把掐住赤龙的脖子,右手将佩剑架在其脖子上,杀气腾腾地威胁道:“欲活命且随吾同行,可保尔命无虞也。如若不然,定令尔犬首坠地哉。” 此刻的岩鹰身上染满了鲜血,如同地狱中的修罗一般杀红了眼,一股凶煞之气涌上心头,但他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被强烈地杀心所吞噬。他一再暗示自己,遵照王浩的嘱托救出太子勾践,助其登上越王宝座才是当务之急,没必要浪费宝贵的时间。…… 昨晚戌半,他在府上正欲吹灭烛火就寝,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惊动了他。 “何人?”他的耳力很好,一点轻微的动静都瞒不过他的耳朵,可惜外面半天没动静。等他出门去看个究竟时,找了一阵才发现,家里的一根廊柱上插着支羽箭,箭头没入柱子一半,箭尾还在“嘟嘟嘟”地左右摇摆震荡。 箭矢上还刺着一封绢帛书信,他四下环顾一下,只有无边的漆黑,除此什么人影也没有。他猛一用力拔出箭矢,来到屋内烛灯下打开绢帛仔细阅览,王浩的字迹他还是很熟悉的。 “原来此乃右司马王子越之书信,然则,彼何以夜深人静来此又弗现身乎?岂曰有何要事?”岩鹰喃喃自语道。 迅速浏览了信件的全部内容,他大吃一惊,王浩居然让他劫狱救出太子勾践,助他登上越王宝座。 这家伙说,此事看起来极为凶险,实则没有什么风险。如今只有勾践才能登基为新君了,朝堂这些文武大臣心里其实早就是这么认为的,民间也多半也是中意勾践。 然而,朝中这些“伪君子”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不屑于干这种劫狱的极端之事,以免落人口实。而他岩鹰身为越王宫侍卫统领就最适合干这种事情了,多少也是一份“从龙”之功,日后即便他稍许行差踏错,勾践作为新任越王也该从轻发落,以免被人诟病恩将仇报。 对于王浩的眼光,岩鹰作为兄弟从不曾怀疑,他这番提醒无异于送自己一份天大的功劳。于是,就有了今日这一出岩鹰“单剑劫狱”的精彩好戏。…… 来到关押勾践的那间监牢,岩鹰一直保持着先前挟持赤龙的姿势,后面的一众狱卒忧心自家首领的身家性命,一直举着兵器一路缓缓跟随,但他们又哆嗦着不敢跟得太紧。 “砰”一脚大力踹在监狱的牢门上,粗壮的木栅栏被立时他“咔擦”踹断了一根。牢内是一名二十六七的气质高贵青年,那人就是太子勾践。只是这个时候,他已不复往日之荣光,而是一名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叫花子”。 “尔等尚弗速速启牢门迎太子出狱,更待何时乎?”岩鹰双眼瞪得铜铃一般大,露出吃人般地目光怒喝道。 “呃,唯,大人息怒,请稍待片刻,卑职即刻启牢门也。”一名狱卒答应一声,旋即双手颤抖地打开了门,胆战心惊地迅速退到了一边,唯恐惹怒了岩鹰那尊杀神。 此刻,勾践早就已经被惊醒了,他缓缓以双手撩开了乱草堆一般的枯发,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露出一副沧桑的表情。 “岩鹰统领,君为何来此晦气之地乎?岂曰汝往此劫狱乎?”勾践见到岩鹰拿剑架在赤龙的脖子上,才明白他这番胆大包天的“骚操作”,顿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惊呼道。 “下臣叩见太子,想必太子已晓公子稽会昨日于大政殿登基之际遭歹人行刺,如今生弗见人,死弗见尸也。朝堂众文武料已遭遇不测、凶多吉少,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故而下臣受右司马王子越所请,前往此迎太子出狱即位为新君也。”岩鹰架着赤龙跪下,一脸诚恳地答复道。 “哦,本太子不知也。王子越,吾妹夫,彼竟待吾如此忠心乎?”勾践又开启了“演戏”模式,装得无比震惊道,就他那演技和“刘皇叔”有得一拼了。…… 经过两天的调整,勾践终于大致调整好了,当此之时,太史令应范蠡等所请,挑得农历五月初二为良辰吉日。 三日后早朝大政殿上,越国众文武分列于大殿两侧,勾践自然是众望所归,终于君临越国,一手执掌越国大权,他浑身洋溢着一股意气风发、扬眉吐气、舍我其谁的气势。 “恭喜吾王,贺喜吾王。愿吾王万年、越国万年!”众大臣纷纷下跪叩首行礼,恭贺新君登基即位。 勾践头戴平天冠,身着越王华服,摆摆手淡淡说道:“众卿家请起!”实则他内心是心潮澎湃。终于,他在一刻如愿以偿地登上了越王宝座,这几天的经历真可谓一言难尽啊。 第245章 救治稽会 勾践站在越王宫殿的高处,眼神中透露出踌躇满志的光芒。他身披华丽的王袍,微风吹拂着他的发丝,仿佛在为他登上越王宝座而欢呼。…… 两天前,王浩救下重伤濒临死亡的稽会后,在会稽城的郊外一片密林里忙碌着。他得保住稽会的小命,反噬的事情暂时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今由于他与棠丽有了肉体关系,间接导致他与稽会的关系变得复杂而微妙。原本一块捉蟋蟀、掏鸟窝的玩伴变成了后爹与继子的关系,况且两人的年龄相差不大,都属于毛头小子,想想都令王浩感到无比蛋疼。 “老丈人啊,你在那边可千万别怪我呀,哥们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不过你让丽姐这样如花似玉的花信少妇守寡至死,貌似也不太现实,与其便宜了别的哪个王八蛋,还不如便宜了我。”他望着眼前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稽会浮想联翩。 王浩怎么着都感觉自己这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论都有些卑鄙无耻,事已至此,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有对棠丽母子负起责任了。 不知道稽会知道了自己这情同手足的姐夫与自己老妈有了那种为当世所不容,甚至口诛笔伐的关系后,会不会恨他这个姐夫。 “想多了也没鸟用,那就索性不去想他了。先运功救活这小子再说,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王浩一咬牙,就暗示自己暂时抛开那些有的没的,全力救治稽会。 王浩将稽会那血淋淋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扒开,然后让他赤裸着上身,盘腿而坐在小溪边的草地上。他双掌抵在稽会的伤口附近穴位,神情专注而严肃。他全神贯注地运用着三重内力,将其注入到稽会的身体中。他的手指轻触稽会的穴道,内力如涓涓细流般流淌进去,温暖着稽会的身体。 数息之间,他的掌心与稽会赤裸的后背接触之处笼罩着一股淡淡的白色真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浩的额头渗出汗水,他与稽会的头顶都氤氲缭绕,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他深知自己肩负着拯救稽会生命的重任,不敢有半点马虎。每一次的施治都像是一场与死亡的搏斗,王浩不敢有丝毫松懈。 在他的努力下,稽会的身体逐渐有了反应,原本苍白的面色渐渐泛起一丝血色,原本微弱的生命气息逐渐变得稳定。 见稽会的身体已经适应自己的真气,王浩将内力逐渐增加至四成,同时观察着稽会的反应。 又过了半个时辰,王浩丹田内这些天来所积蓄的真气已然被消耗一空。就在他觉得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稽会抖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姐夫,汝怎于身畔乎?此乃何处也。莫非吾已卒乎?”稽会懵懵懂懂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亮丽风景疑惑道。 他回忆起了大政殿上自己被刺客追杀,背后中剑倒在血泊中的那惊恐一幕,吓得小脸煞白。此刻,他怀疑自己已经“翘辫子”,魂魄飞升至飘渺虚无的仙境了。 “小子,汝并未薨,有……本姐夫在,尔岂可如此易卒乎?”王浩最后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玩笑道。 勉强说完这一句,王浩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了。 “姐夫,姐夫,稽会累及汝矣。”稽会抱着王浩的身体惊慌失措地摇晃,泪流满面道。…… 会稽城内,一片哗然。人们震惊地得知,新君稽会惨遭刺杀,生死未卜,而他的下落至今杳无音讯。与此同时,勾践出狱并登上王位的消息如野火般蔓延开来,引起了轩然大波。 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市民们面露惊愕之色,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困惑和恐惧。稽会的遇刺引发了城中的紧张气氛,人们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担忧。 龙凤传舍的大堂内,人声鼎沸、宾客满座,诸多文人骚客借着饮酒,谈论着最近越国发生的八卦新闻。其中包括朝堂轶事、各地民间趣闻等各个方面的话题。 “公……子稽会即位当日即遭刺客杀害,虽据传其未必身亡,然依吾所料,彼必属凶多吉少也。当此之时,太子勾践却诡异出狱,并得满朝文武大臣拥戴,此事甚为可疑也。”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年轻阔少嚷嚷道。 这家伙脑满肥肠,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官宦子弟,他很享受每次爆料完朝中内幕时,众人对他那种瞩目、崇敬的眼神。 “许兄,越国王家之事,岂容吾等外人置喙之?切莫胡乱猜疑之,汝当知''祸从口出''也。”他的一位朋友好言相劝道。…… 当此之时,一道妩媚妖娆的身影正打此处路过,闻言她顿时愣了一下。此女正是憋得内急,外出寻找茅厕小解的棠丽。她因怕传舍鱼龙混杂,有人觊觎她的美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特意戴了个斗笠压低帽檐并以面纱遮住绝美容颜。 “会儿,我的会儿啊!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一定是该死的勾践,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设计谋害。老娘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你给我等着。王浩,你这死小子明明给我拍胸脯保证会儿安全的,你这个骗子!”棠丽怕引起别人注意惹来是非,故而脚步匆匆,但她的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心头的那一股无名怒火与怨气简直能毁天灭地。…… 夜晚戌时,月上柳梢,街巷几乎已无人,王浩背着初愈的稽会悄悄来到“龙凤传舍”。金香玉见他神神秘秘的,必是有要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便多问,只是按照王浩的要求帮他在棠丽所住vip房间的隔壁另外开了一间房间。 来到了棠丽所住的那间房间外,王浩见屋内烛火依旧亮着,他估计棠丽还没有睡下,故而讲稽会放下身来。迅速环顾了一下看没有异样,他不动声色地朝稽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探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何人?深更半夜来此作甚?若识相便速速离去,如若不然,吾饶尔不得也。”里面传来棠丽那低声愠怒,貌似她此刻的心情并不美丽。 “夫人,吾乃王子越也。请速启门,吾身畔携有一人,此人必令夫人欣喜若狂也。”王浩低声央求道。 以两人的关系来说,“夫人”这个称呼显然是有些见外了,但这个时候,稽会就在他身边,叫得太亲切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让他知道自己与棠丽的真实关系。 第246章 午夜情话 “老公,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到底去哪儿了?”棠丽闻言大喜,语气都变得轻快了,仿佛二八少女见到情郎一般。 取下门闩,打开门一看,呆愣在当场,随后就是一阵头大与尴尬。顷刻间,她盯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疙瘩”,一把把稽会搂在怀里,硕大的胸脯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会儿,汝无恙耶?阿母观之,汝有何伤处乎?”棠丽喜极而泣,哭得撕心裂肺,哽咽着说道。 她边哭边疯狂地扒拉着儿子的衣服,不放过任何一丝受伤之处。刚刚因对王浩过于亲密被稽会撞破的尴尬全然被她抛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 “呃……,阿母,儿臣无碍,汝无需忧心。儿此次遭受生死劫难,濒死之际幸得姐夫拼死相救,彼耗尽全身功力为儿运功疗伤。如今儿死里逃生,大难未死,实乃不幸中之万幸也。”稽会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稚气未脱,却能深深地触动人心。他激动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对王浩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棠丽感觉到了儿子的挣扎,他可能是嫌她抱得太紧。她只得尴尬地放开了儿子,经过这一次劫难,儿子似乎长大了很多。这大概就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吧。 “子越,姨母错怪君矣。适才吾听闻会儿遭刺杀生死未知,故而一时心急,恨不能亲身出此''龙凤传舍''探寻会儿下落也。会儿若卒,姨母亦无法苟活于世也。”棠丽望着儿子,美目无法再挪开一丝,她欣慰地感叹道。 母爱如山,它是内心深处的港湾,任凭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总能给我们以庇护。母爱如同长河,润物无声,抚慰着我们每一个心灵的角落,让我们感受到温暖与幸福。 这一幕母子团聚的温馨画面,让王浩想到了惨死在吴军及终累屠刀下的自家阿妈-王沈氏,她待自己也是万般宠爱。联想到这熟悉的一幕,饶是他平时以“钢铁直男”自居,此刻也是泪眼滂沱。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首《游子吟》自王浩的脑海里脱口而出。 母子俩团聚,王浩不忍心打扰,他打开门进入隔壁的房间打坐调息。下午为了拯救稽会的一条小命,他是不惜拼尽全身功力与死神赛跑,才硬生生地从“鬼门关”将这小子救了回来。 这个时候,他一放松下来才发现丹田内真气已然临近枯竭,就如同一个即将烧干的水壶。 “娘了个腿的,老子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连站都快站不稳了。不行,必须得尽快打坐恢复功力,否则,一旦再有强敌来犯,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王浩嘀咕着,强迫自己盘腿进入忘我境界。 依照《神龙真经》内功心法快速运转起来,不久全身就变得暖洋洋的,如同在寒冷的冬日被一座小火炉烘烤着全身一般舒坦。…… 一个时辰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王浩感觉功力已恢复了八成,剩下的只能慢慢调养了。临近子夜,他准备收起功力上床就寝了,连日来马不停蹄地奔波,即使铁人也会觉得疲倦。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腰带,准备就此解开衣带的时候,一声极其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继续动作。 “老公,你睡了吗?奴家来陪你了,你给我开开门啊。”门外传来了棠丽那熟悉又略带焦急的声音。 王浩只得开门让这女人进门,一进门他就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抱着他的“熊腰”,上下其手一阵胡乱摸索。 “这么晚了,你还来做啥?你这当娘的不该好好陪着你那宝贝儿子?毕竟他才刚刚死里逃生啊。你是不知道我刚到大政殿那会儿,看他倒在血泊中,鲜血淋漓、脸色煞白、气若游丝的那个惨样,离死也就一步之遥了。”王浩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哟哟哟,奴家好像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怎么啦?我家大宝贝这就吃小宝贝的干醋啦?”棠丽不以为意,反而莞尔一笑,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柔声说道。 看着棠丽自顾自褪去身上衣衫,只剩下紫色的亵衣亵裤,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一手难以掌握的挺拔峰峦,那夸张的蜜桃翘臀。一切都透露着一股成熟魅惑的风情,令得王浩血脉喷张。 “丽姐,我并没吃醋,小弟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这个时候你还是该多陪陪稽会,以安抚他那颗幼小而不安的心灵,我们这样有点过分了哈。”王浩反手揽住了棠丽替他脱衣的手,好言相劝道。 “会儿是我的小儿子,你是我的大儿子兼老公,在我心中你们同样重要。再说了,没有你,今天会儿焉有命在?”棠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道。 她还一把掰开了他的手,继续刚才替王浩脱衣的动作。不一会儿,两人就相互搂抱着躺到了床榻上。 “丽姐,你不怕稽会知道咱两个的真实关系?到时候得多尴尬呀,万一他知道这事,到时候估计得恨我入骨了。”王浩掌握着棠丽胸前的伟岸担忧道。 “哎呦,死小子下手你轻点。奴家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如今这点小事却让你怂了。你可别想把我们母子给当包袱甩了,那门都没有,这一辈子奴家只能是你的女人了。”棠丽吃疼,娇嗔地挥动粉拳在他结实的胳膊上打了一下警告道。 “这你就想多了,我是怕因我影响了你们母子的关系,那样就不值当了。他以前只把我当姐夫、当哥们,这一下不亚于晴天霹雳啊,他如何能轻易接受?”王浩摇头叹息道。 “想那么多干吗,人生苦短,能找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不易,别被这些俗世的陈规陋习给束缚了。我了解会儿,他对你很有好感,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偶……偶什么来着?你是我老公,他是我儿子,至于你们俩是哥们、姐夫与小舅子还是继父与继子,那就得看他对你的接受程度了,大不了你还是他的哥们兼姐夫呗。”说着,棠丽调皮地朝王浩眨眨眼,抛了个风情万种地媚眼。 “卧槽,丽姐,你说得好有道理,请收下弟弟兼老公我对你的膝盖。此刻我突然发现你很有新时代女性特立独行的个性,我对你的崇敬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啊!”王浩突然盯着棠丽,仿佛重新认识她一般,眼里闪烁着欣赏、爱慕的小星星,不无感慨道。 第247章 寅夜偶遇 “臭小子,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流里流气的新鲜词啊,油腔滑调的……对了,你刚刚吟诵的这篇短文叫什么名字,奴家觉得它写得很感人。”棠丽挥拳打了他一下笑骂道。 “这是一首五言诗,题目是《游子吟》,采用白描的手法,通过回忆一个看似平常的临行前缝衣的场景,凸显并歌颂了母爱的伟大与无私,表达了诗人对母爱的感激以及对母亲深深的爱与尊敬之情。你喜欢啊,这是我刚才见你们母子团聚,有感而发临时所作的,你家老公有才吧?”王浩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道。 “嗯~,你确实是万中无一的经天纬地之才,可惜奴家没能早些认识你。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对了,老公你准备怎么安排我们母子两个啊,如今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待在这''龙凤传舍''吧。我左思右想,一定是勾践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为了越王宝座暗算了会儿,我不甘心就这么认输。”棠丽咬着后槽牙痛恨道。 王浩愣了一阵,最后不得不告诉棠丽事实:“我在越王宫及民间打听到了一些内幕,即位当天潜入大政殿刺杀稽会的那人叫黑鹰,他本非越国人,而是来自遥远的北方晋国。那人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谁给他钱谁他就给谁办事,他是收了你哥哥扶同大夫的钱负责杀死稽会的。” 这下,棠丽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无比哀怨,嘴里喃喃自语道:“是大哥?不可能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会儿可是他唯一的亲外甥,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啊,他怎能下得去手啊。” 棠丽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难以接受扶同买凶刺杀稽会一事,换任何碰到此事恐怕都不会比她强。 王浩看她双手胡乱地挠着头发,把原来光鲜亮丽的垂云髻弄得如鸟窝一般,顿时感到一阵心疼,亲吻着她的樱唇,柔声安慰道:“扶同大夫一向以越国为重,他对国家及姒家王室一片赤诚之心,可昭日月。他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听说他在命令黑鹰出手前犹豫了很久,最终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让人出手,最后他都奔溃了。” “勾践,一定是勾践蛊惑大哥大义灭亲,这个畜生,我就知道他为了越王之位什么事都伤天害理的可以做出来。他一直就觊觎会儿的王位,不将我们母子置于死地他就不会罢休!我定要杀了他,躲回本该属于会儿的王位。”棠丽激动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怒火,低声咆哮道。 她棠丽这个样子,王浩也从没见过,给他吓了一跳,可见此刻起她是真将勾践恨到骨子里去了。 “丽姐,老婆?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越王宝座不应属于任何一个''德不配位''之人,而是属于真心为越国殚精竭虑而又有能力为越国数万黎庶谋福利的有德之人。因而,你让稽会这么个十岁的孩子即位只怕反而是害了他。”王浩轻轻抚摸着她白皙精致的脸庞,柔声安慰道。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奴家真的不甘心被他们不明不白就这么摆了一道。要不老公你帮我找这个畜生算账好不好?奴家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棠丽的眼神无比坚定,她愤愤不平道。 王浩深知这女人与姒瑾完全相反,她是外表妩媚妖娆,内心则是心机深沉,意志坚定,一旦她认准了一件事情很难改变。 “好老婆,你听我一句劝,勾践确实不是良善之辈,但至少目前来说,他确实比稽会更合适即位。至于我,我不便于插手你们对王位的争斗,毕竟我在老头死前答应过要好好招股当今太后北子,姒瑾和我早就有婚约。对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帮哪方,另一方都会不爽。”王浩抚摸着棠丽的雪肌玉肤,语重心长地沉声说道。 “哎,以勾践的性格必然是睚眦必报,斩草除根,就算我们不寻他复仇,他就能放过我们母子了?一旦他知晓会儿还活着,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会儿这个对他王位有威胁''眼中钉肉中刺''的。”棠丽哀怨地叹息道。 她理解王浩的尴尬为难之处,也并不想让他为难 ,毕竟她是打心眼里爱这个小男人,但她又极度担忧娘儿俩的危险处境。 “你是我的女人,我虽说不会主动向勾践出手,但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凭借我的能力,保护你们母子安全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你应该相信吧。放心吧,刺杀稽会的凶手我也一定会查到他的下落的,到时我可以杀掉他为你儿子报仇,这样你总满意了吧?”王浩揉捏着她的峰峦询问道。 “嗯,我相信你,我的小老公。奴家母子两个就全靠你保护了。来,就让奴家好好疼爱你。”棠丽听王浩这般郑重地许诺,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她柔情似水地说道。 说着,她就迫不及待地朝王浩身上压了上去。不久,房间里便响起了如泣如诉地低吟声。…… 这一晚,王浩与棠丽缠绵了三次,因怕吵醒了隔壁酣睡着的稽会,两人动作比较轻柔。 寅时,王浩被一泡尿给憋醒,起身穿好衣服匆匆下楼去小便。棠丽揉着惺忪的睡眼穿好衣服回到隔壁房间继续去睡,否则一旦稽会醒来就百口莫辩了。 王浩吹着口哨匆匆走到离“龙凤传舍”一里左右的一处街巷死角处,掏出家伙畅快淋漓地“肥田”一把,刚刚穿好衣裤。 一道身着黑衣且蒙面的健壮身影匆匆从他身边跌跌撞撞地经过,将他撞得差点跌倒在地。 王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火大,本身这时的他没有睡醒,还略带一点“起床气”。 “喂,汝此人好生无礼哉!此街巷如此宽敞,何故撞吾乎?本少险些为尔所撞倒,岂曰汝急赶''黄泉路''乎?”王浩怒气冲冲地喝问道。 他这话骂那黑衣家伙是赶着投胎送死,可以说是相当地无礼,一般有点血性的人早都跳起来不干了。然而,那个黑衣家伙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蹒跚着脚步继续往前。 “噗通”一声终于倒在地上,翻滚了两下,摔了个四丫八叉、四脚朝天,然后就再没有动静了。 这么诡异的事情即刻就引起了王浩的怀疑与警觉,他走过去跑到那人面前蹲下查看,顿时吃了一惊。 那人身上好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流不止,血肉都往外翻着,看一眼就令人头皮发麻。 第248章 潜在危机 王浩伸手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他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救治那人。 那个人腰间佩着一柄短剑,借着月光能依稀看出那柄短剑上雕刻着一只精美的鹰。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少爷心善,算你运气好啦。”王浩终于还是熬不过良心的泛滥,迅速出手封住了那虬髯大汉的几处穴道,减缓他流血的速度。 然而,要他如就稽会一样地耗费功力去救治那人却是办不到,非亲非故的,何况谁知道那人是好是歹,万一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呢? 王浩准备将他拖到一处有屋檐遮蔽的街巷死角后,就回“龙凤传舍”睡个回笼觉。哪知他刚拽着大汉的双手拖动,一封绢帛写就的信件就随着他的拉扯掉到了地上。 好奇心这玩意儿人人都有,何况那人寅夜行走于街巷,看样子像是遭人追杀,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好奇心作祟,王浩忍不住从地上捡起了信件,借着皎洁的月光打开看了起来。不看不要紧,他这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信上最后的落款就是:黑鹰。 “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说这个大个子壮汉就是收了扶同的银两,在稽会即位当日行刺未果,仓皇出逃的晋国杀手?”王浩忍不住低声惊呼道。 果然,他接着往下看就看到了一个惊天大阴谋,还有许多不为人知,涉及晋、越两国的内幕消息。 信上大意是:黑鹰乃晋国邯郸赵氏家将,公元前497年赵简子正式出任晋国正卿(宰相),执掌天下诸侯之首-晋国的大权。然而,他却卷入了与邯郸远亲赵午的内斗,此时,赵午已然反叛整个赵氏家族,并处于了被赵简子赵鞅压制的状态。 形势对赵午一方很不利,因而赵午派出黑鹰这个家将去到遥远的南方偏远小国越国来实施一个惊天大阴谋:传闻赵简子赵鞅与爱妾赵如燕育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去岁赵午派出家将赵阳率领十二地支杀手赴越国截杀赵如燕及其女赵莹未果,赵阳及十二地支杀手遭赵如燕及家将李虎反杀全军覆没。 “我勒个去啊,风骚美艳丈母娘是赵简子的爱妾,还全歼赵午的''十二地支杀手'',这么生猛的吗?果真是丈母娘猛于虎也啊。这么说本少的小莹莹还是赵国小公主了。哎呦我去,我发了,身边这些娘们个个大有来头,不是公主王姬就是公室之后。”王浩惊得目瞪口呆,随便定个亲找个小小娘子,都能撞大运,不愧是具有“猪脚”光环啊。 这么说,当天他们回槜李王家村,全村男女老少惨遭屠戮,赵如燕给自家女儿留下一封书信就跑路回晋国晋阳的赵家大本营去帮她男人,也就是他老丈人赵简子了呗。还真没看出来,美艳丈母娘长得如此美艳动人,却是一个隐藏的绝世高手,这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看这信上的意思,赵简子赵鞅在平定赵氏家族的叛乱中,已然占得上风。那就暂时不需要自己操心了,他只要确保赵莹小公主的安全即可。 母女俩带着一个家将作掩护,为逃避追杀,在偏远的南方越国小村庄一待就是十多年。就这一份隐忍能力,令王浩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小赵莹的呆萌样子,这小丫头应该还不知道这一切,不晓得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是该告诉她呢还是隐瞒她?话说咱这美艳丈母娘心可真大,杀手都追到王家村了,她居然还敢把宝贝女儿留给我看管,就不怕惨遭毒手?难道说她就这么信任我的能力?也对哈,自家老婆都看护不住,那还算个屁的男人,不如挥刀自宫当公公得了。”王浩拿着信件在那儿腹诽道。 那么自家的双胞胎大姨子赵嫣呢?她上哪儿去了?王浩对双胞胎很感兴趣,然而这信上却只字未提。 看到这里信的内容还没完,他又接着往下看,原来黑鹰离开晋国到现在已有半年,任务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如今,他当初所携带的盘缠已花得差不多,黑鹰左右为难,任务完不成回晋国邯郸,以自家主公赵午的性子必然活劈了他。 然而,要继续留在越国继续任务,他就得想办法赚钱。黑鹰除了杀人,自认为也没别的长处。 “不若吾扮作一武艺高强之隐士,隐居于会稽山上,同时造势价高者,吾可替之刺杀既定目标也。”黑鹰愁了良久,终于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好营生”。 当此之时,大夫扶同刚从越王宫的天牢中探望勾践回来,路上他与皓进就如何扶太子勾践即位一事展开了讨论。 “皓进兄,依尔之见,此事当如何进展乎?”扶同一筹莫展,焦虑地询问道。 “扶同兄,吾与太子皆知汝谓越国之赤胆忠心,然此事涉及先王如夫人棠丽、即将登位为越国新君之稽会公子,此母子乃君之亲妹亲外甥也。君果真欲大义灭亲乎?弗怕遭受越国上下唾骂非议乎?”皓进颇懂得“以退为进”的道道,循循善诱道。 果然,一向以“爱国”为己任的“超级大忠臣”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珠子大声驳斥道:“皓进兄,尔此为何意乎?在下原以为吾二人情同手足,君当之吾待越国之一片赤诚之心哉。为越国计,吾扶同无不可牺牲者也。”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一丝犹豫,就仿佛被“传销组织”的头目洗脑了一般,又或者说二十一世纪华夏国最“爱国”的“砖家们”每日喋喋不休、恬不知耻地pua穷苦大众要“爱国”,为了抵御美帝、小日要拿起刀枪上战场为国而战,而自己动辄卷款跑路。 见扶同这“一根筋”的哥们已然上钩,皓进又其谆谆教诲道:“依为兄之见,尔若难以下手,可出银两雇杀手于新君即位当日潜入大政殿行刺即可。如此,君便无需亲自出面矣,夫骨肉相残者,确为人世间最为痛苦之事也。” 皓进摆出一副“我理解你”的真诚神情叹息道:“吾闻会稽山上近期有一名曰''黑鹰''之壮士,此人来自遥远北国-晋国,老弟可亲赴会稽山以重金相聘,银两愚兄可出之也。如此大事可成,吾二人即得''从龙''之功,为太子分忧也。” “嗯,兄长所言甚是,此事交由愚弟办即可,明日吾便往会稽山寻彼黑鹰。”……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浩看到这里,不由得为棠丽母子感到悲哀,他们就是此次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第249章 瞒天过海 王浩身形敏捷地闪到黑鹰身后,出手如电,准确地封住了他的百会穴和耳门穴。黑鹰身体一软,昏倒在地。 王浩迅速将黑鹰扛起,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潜入街巷。他环顾四周,寻找着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终于,他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木箱,将黑鹰轻轻地放在里面,然后用一些杂物将他掩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王浩再次审视了一下周围,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角落,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王浩面色凝重地向棠丽母子讲述着昨夜的遭遇。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 “昨日寅夜,吾外出觅茅厕,不料撞见一满身鲜血淋漓之杀手也。姨母不妨猜测,此贼乃何许人也?”王浩稀松平常地叙述道。 “哦,竟有此等奇事?彼为何人乎?想必乃遭人追杀灭口也。”棠丽被王浩的话勾起了兴趣,挑着细长如弯弯弦月一般的黛眉问道。 “此人正乃前日潜伏于大政殿行刺稽会之人黑鹰,此人受乃兄扶同大夫2000金锭而欲置公子于死地。后事情败露,太子勾践、皓进等遣姒勇率''君子军''以为新君复仇为名于会稽城全城缉拿之。昨夜彼与''君子军''遭遇,姒勇率众群起而攻之,黑鹰寡不敌众仓皇出逃。”王浩将信件上的一小部分内容娓娓道来。 棠丽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仇视。她紧咬着牙关,双手握拳,似乎想要将黑鹰碎尸万段。而棠丽的儿子稽会则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憎恨,小小的拳头也攥得紧紧的。 “黑鹰此贼,竟敢对吾儿痛下杀手,当真胆大妄为!”棠丽怒声说道,“吾等决计不可轻饶于彼也!” 王浩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眼神中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此人乃晋国邯郸赵氏家将,胆敢行刺于稽会,吾便将彼交于姨母置之哉。” 棠丽母子的愤怒和王浩的决心在空气中交织,仿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决誓要让黑鹰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行刺稽会之事,幕后之人应为太子勾践,大夫皓进,吾大兄皆参与此次密谋。勾践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真狠于豺狼虎豹,其凶残令人发指也。”棠丽杏眼圆瞪,玉牙紧咬痛斥道。 王浩一想到勾践的所作所为,大前天晚上他居然还送信让越王宫侍卫统领岩鹰冒险去劫狱营救太子勾践出天牢,并助他登上越王宝座。他感觉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啊,这样的人,他没出狱就已经绞尽脑汁想着怂恿大臣去刺杀亲弟弟了。 以他勾践的心狠手辣、心机深沉也许根本不用他王浩这么用心良苦、费尽心机地帮助他。如今,一切朝着历史预定的轨道前进,也许就是王浩最后一次出手帮助勾践了。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王浩只是自己有些助纣为虐,感觉很对不住棠丽母子,以勾践的为人他一旦知道棠丽母子还活着,定然不会放过他们,甚至不惜暗中派出杀手满会稽城追杀也并非不可能。 “姨母,如今尔与会稽欲如何处置刺客黑鹰乎?吾已将其穴位封住,藏于近畔街巷中,彼尚处昏迷中。”王浩看着棠丽有些清瘦的俏脸询问道。 如果不是稽会在,他真想冲上去一把将这女人揽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这女人最近吃了不少苦头,当真让王浩心疼啊。 “子越,既一切皆已水落石出,吾母子亦不欲多生事端,黑鹰此贼便烦君料理便是,或杀或留悉随尊便耳。如今,天大地大,竟无吾母子二人容身之处,可叹可悲哉!”棠丽一想到今后母子二人无路可走,竟悲伤得流下了眼泪,凄惨地哽咽道。 哀莫大于心死,从集先王允常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越国如夫人,到母子两个先后几次遭遇谋害险些命丧黄泉,甚至连一母同胞的亲兄长都要暗算她。现在更是如丧家之犬一般无处安身,人生的起起落落,世事无常,她怎么能不心如死灰呢,同时更是心怀不甘,满腔怒火。 就连年幼的稽会都垂头丧气,万念俱灰。王浩看着哭得泪人一般的棠丽,突然灵机一动道:“姨母、稽会,汝等莫要悲切,需知天无绝人之路也。且看吾予汝母子二人来一遭''偷梁换柱''哉”。 在母子两人疑惑不解的注视下,王浩变戏法一般转身掏出了两张惟妙惟肖,材质特殊的人皮面具。 “此为何物乎?吾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物。”棠丽张大了樱桃小嘴吃惊道。她那模样让王浩想到了昨夜销魂的情景。 王浩暗暗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他诡异一笑道:“姨母,且请即刻闭目,不消一炷香,汝便可目睹此神奇一幕也。小稽会,汝至屋外玩耍,待吾喊汝入屋方可归来,知否?” 稽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点头出去了。王浩关好房门,将一张面具盖在棠丽艳若桃李的脸蛋上,一阵拍打揉捏。……半个小时后换棠丽出门,王浩又给稽会捯饬了一番。 最后母子两人再见面时,互相都认不出对方,因为他母子两个都已完全不再是原先的容貌了。王浩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着问道:“汝二人知晓对面之人乃何人否?”两人互相觉得对方很熟悉,但又互相不认识。 “姨母、稽会,吾手艺如何?可否瞒天过海乎?”王浩满意地点头道:“此后,姨母唤:白素贞,稽会名曰:许仕林。汝二人一人为吾表姨,另一则为其子,世上再无越国先王如夫人棠丽,公子稽会二人也。尔等此后于右司马府起居生活,切记勿露出破绽也。” 两人这才明白,他们从容貌、声音上都起,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他们母子满肚子狐疑,不晓得王浩是怎么才能办到的,只知道以后就以另一个身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了,只要他们自己不透露,根本没人知道他们原先的身份。 晌午,王浩带着棠丽母子辞别了金香玉,三人步行来到了右司马府,正巧碰到府上管家王二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时出府门朝街巷张望。 “子越,尔可归来矣,长公主寻尔多时矣。朝中大事不妙,据闻吴国已然陈兵于槜李,阖闾即将筹措粮草完毕,不日欲亲率大军伐越也。”二狗那张肥胖的脸由于焦急而满脸通红,他急赤白咧道。 第250章 姑苏惊变 “此怎可能?莫非吴国姑苏出大事矣,若非如此,阖闾断然不会于此时伐越也。”王浩闻言预感大事不妙,自言自语道。 棠丽望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右司马府,内心感到一阵心安,她知道这里就是他们母子最好的归宿,这里没有争名夺利、没有杀机四伏。她既然已经成为王浩的女人,以王浩那重情重义的性格,必定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确保他们衣食无忧的。 姒瑾秀眉紧皱,樱唇微张,双手不时地揉搓着,整个人显得十分焦急。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直到看到王浩人才转忧为喜。 “夫君,汝终归来矣。越王宫中遣人来府上传旨,王兄令新任内侍总管吴锋接君即刻入宫议事也。”姒瑾迈着轻盈的步伐,轻声说道。 “哦,此事吾已知悉。娘子,此二人乃吾远房亲戚,彼风姿绰约者乃吾表姨白素贞,夫年幼者乃其子许仕林也。此后彼二人需于府上长居,劳娘子好生照料焉。”王浩微笑着给姒瑾介绍道。 姒瑾看着眼前妩媚妖娆的身影,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又完全不认识,这感觉着实透着诡异。她莞尔一笑给棠丽行礼,随后便让下人给母子二人收拾住的地方。 “勾践搞什么鬼名堂,我这才回家好不好,还让不让人安身了?有好事儿想不到小爷,出事了就找我商量,让本少给你解决问题,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王浩对勾践是没有半点好感,内心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二十一世纪的华夏,有一帮手握大权的“奇葩”就和勾践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些人平时老盯着穷苦百姓那单薄的口袋,恨不能从中压榨出每一个铜板。同时,还教育他们作为国家的一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以这帮“奇葩”的脸皮厚度,估计连导弹都打不穿。 要不是看在老丈人两口子与自家娘子份上,他真不想搭理这种人。他似乎又想起了太子妃雅鱼还在自家这右司马府,如今勾践即位她就自然而然升格为王后了,自然那吴锋是要接她回宫的。 姒瑾告诉他早在前两日,刚得知勾践被迎回宫中时,她这当妹妹的就第一时间将雅鱼送回越王宫与勾践团聚。这令王浩着实松了口气,勾践一旦回宫即位,雅鱼若继续留在这里就是个大麻烦了。勾践可不会允许别人背后议论他连自家老婆都看护不好。 府上第二进的堂上,一名三十来岁,细皮嫩肉的男子正喝着茶,坐立不安地左顾右盼,那人嘴唇、颌下都寸草不生,浑身充斥着一股阴柔之气。 “吴总管驾到,小子有失远迎也。未知有何事欲嘱在下乎?”王浩一进门便笑呵呵地躬身一礼道。 “哎呦,右司马大人当真日理万机哉。奴婢奉大王之命往贵府请大人即刻入宫,如今吴国蠢蠢欲动,片刻误不得矣。”那人便是新上任的内侍头子吴锋,他翘着兰花指起身相迎道。…… 越王宫大政殿上,勾践头戴平天冠,九串旒稍稍遮住了他的面容,令得大殿上的一众文武看不清他的表情,显得他这个越国新君高深莫测。 他身着黑红两色玄鸟图案的越王服端坐于王座之上,两手紧握着王座的扶手,一根根青筋如蚯蚓般凸起。旒珠下那一张脸因愤怒而扭曲,内心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他才刚干掉自己亲弟稽会登上这梦寐以求的王座。 “吴国可恨,阖闾当诛,寡人方才即位,彼便欲兴兵伐越,此是何居心乎?众卿可有何良策以应对此次吴国气势汹汹来犯乎?”勾践“叫花子咬牙穷发狠”,愤怒又无奈道。 “据姑苏吴王宫探子来报,此次姑苏方面已然做好了全面准备,粮草辎重已备半年之久。阖闾共欲派出三万大军,兵车共计千乘,吴大将军孙武、偏将展如或随阖闾出征,吾观之大有不灭越国誓不罢休之势。”诸稽郢出班躬身禀奏道。 “此前先王薨,阖闾皆未出手,何以今日事情竟演变如斯,其中会否有何不为人知之缘故乎?”范蠡思虑良久,才出列提出疑问道。 “吾闻自先王允常薨,阖闾确有趁越国举国服丧攻伐之谋,然粮草辎重皆于筹措中。此次吴国早行攻越之事皆源于姑苏坊间一则传闻,虽吴国朝堂谓此事闭口不提,然于民间已传至沸沸扬扬也。”秦霄贤突然开口道。 他本祖籍姑苏,年少时随父自吴国迁居到越国,如今他身为越臣,但还是有不少亲眷在吴国姑苏定居,且保持密切来往。因而,他很容易就能打听到来自姑苏方面的事情,再者,这事情既然在吴国姑苏坊间广为流传,必然不是空穴来风。 “秦卿,汝且大胆说来,究竟所为何事如此讳莫如深乎?”勾践高坐宝座上,挥挥衣袖道。 “唯!据姑苏坊间传,此事涉及吴国王室世所罕见之一桩丑闻也。吴王阖闾之幺女滕玉公主今年方二十,彼之姿容可堪称风华绝代也。 然传闻此女自视甚高,吴国境内竟无一人入其眼界矣,遂至今未曾婚配也。然则数月前,阖闾遣其暗中随太宰伯嚭使越。归吴至今彼已珠胎暗结,至今胎儿已三月有余哉。”秦霄贤滔滔不绝地讲出了他从姑苏探听到的消息。 这可绝对算得上一桩吴国王室的惊天丑闻了,未婚先孕。首先是有损女子自身的名节,其次滕玉乃是堂堂吴国的小公主,这样做丢的是吴国姬氏王族乃至整个吴国的颜面。 整个越国朝堂闻言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惊天大瓜”。究竟是哪个爷们敢做下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啊,这哥们是真不怕死啊。可以想象,阖闾得知这样的丑闻时,那一张老脸得气成什么样子,那表情一定是精彩纷呈。 自勾践始,众越国文武大臣都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还有比看到生死大敌遭到天大羞辱吃瘪更令人暗爽的事吗? “哈哈哈,阖闾老儿,尔亦有今日,此大快人心也。”勾践闻言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反而愁眉不展道:“此事与越国何干?岂曰阖闾将此账计至吾等身上不成焉?岂有此理哉!” “大王,据传吴王阖闾及一众文武皆料,吴国并无敢辱及王室颜面者。遂此事必存于滕玉公主使越中,且此事皆因大王扣押吴公子夫差而起,遂阖闾将此账计于越国之首也。”秦霄贤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第251章 君臣互演 闻言,勾践顿感有一万头草尼玛奔腾而过,蛋疼无比。老吴王阖闾那老头太过不要脸,自己女儿没管教好被人搞大了肚子,这也能赖到越国和他头上? 就算人家吴国硬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他又能如何?和吴国开战吗?开什么玩笑。别看他老爹允常活着的时候,他动不动嚷着对吴国用兵,对阖闾强硬。那是因为他内心很清楚,就算他轻言开战被吴国打败,将越国弄成一个烂摊子,那不是还有他爹允常撑着吗?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盯着,越国上下要口诛笔伐的对象首先是越王允常,而如今他荣登越王宝座,一切都要自己扛。 八年前的柏举之战,吴国可是以区区三万之众击败了二十万楚军,还攻入了南方第一强国的首府郢都。如今的吴国只会比昔日更加强盛,他越国就那区区四万兵力,很多还是老弱病残,武器装备落后、战力低下,拿什么去打? 一旦吴越两国开战,会不会重现当年柏举之战楚国的惨痛经历还真难以预料。勾践想着这些,就觉得头皮发麻,打不得那就讲道理,劝说阖闾放弃伐越 ,吴越两国世世代代友好多好。 “若言昔日彼滕玉公主乃因寡人囚吴公子夫差而使越,故而致其与人苟合,珠胎暗结,此未免过于牵强附会。寡人以为当遣使者远赴姑苏与吴国和谈,以劝吴王除伐越之谋也。诸位卿家,孰愿为寡人分忧走此一遭焉?”勾践满怀期待地环视着大殿上呜呜泱泱的朝臣道。 对弱者举拳头,对强者讲道理,如此双标,自诩为当世“最正义”。这样的阿q自古至今一直都有,直至到了21世纪竟有越来越发扬光大的“趋势”,搞不定了就“强烈谴责”,“打嘴仗”。其中之最当属“砖家”、城管还有“捕快”,对内对外完全是两张脸。 这时的勾践不外如是,他格外珍惜他屁股底下那把椅子,假如这时吴国能以送美女、送金银珠宝、甚至割让一两座城池来暂息雷霆之怒,他二话不说立马拍板成交。 有了这张越王宝座,他可以从“刁民”们头上搜刮,要多少有多少,失去了王位他什么都不是,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了。 令他大失所望的是,这些平时恨不得挖出心肝来给他看,以证明自己忠心如纣王叔比干的文武,此时竟如老僧入定一般口观鼻、鼻观心。他们不光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巴不得他没看到自己。 “尔等……尔等令寡人大失所望矣。偌大朝堂诸多文武竟无一人于危难之中为君奔波哉。寡人养尔等何用焉?”勾践看着这些不成器的家伙衣冠楚楚,气得脸色铁青,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道。 “报,禀大王,右司马王子越大人已至大政殿外候大王召见也。”越王宫内侍总管吴锋如兔子一般一溜烟跑到大政殿,叩头禀报道。 众人闻言皆转身朝大殿外看去,各自心思活络起来。有的想,终于可以转移勾践的注意力了;诸稽郢、皋如则暗暗叹息:恐怕王浩这小子这趟姑苏之行是难以逃脱了,这个时候,阖闾正在气头上,要去说服他放弃伐越,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此去姑苏若谈不妥,王浩不是小命交代在姑苏,就是回到会稽勾践以办事不力惩治他,左右都是没好果子吃。 “哦,寡人妹夫来矣,速宣于殿内。前番皆赖子越之功,诛杀终累、逼退吴军也。寡人深信此次子越可复建奇功哉!”勾践闻言,一扫刚才的怒意,转而大喜过望道。 吴锋吼了一嗓子:“大王有令,宣右司马王子越入殿觐见。”他的脸上、身上已是冷汗直冒,还好勾践的矛头转移到了王浩身上,不然他极为可能成为勾践盛怒之下的“出气筒”。 “下臣叩见大王,大王万年!”王浩进得大殿,大步流星地走到朝臣最前面,稽首道。 毕竟自勾践即位以来,他是首次参见越国新君,稽首礼是是《周礼》九拜中最为隆重的一种,充分表达了下臣对君王的最大敬意。 “子越免礼,速速请起。此番请君前来,乃为议退吴军之策也。此前吴国朝堂之变,想必吴总管已告于君,如今,越国已危如累卵,为免吴越再动兵戈,寡人唯有请君出使吴国,说服阖闾罢兵矣。未知君意下如何?”勾践迈着四方步缓缓走下大殿,顶上的旒柱左右摇摆,他笑呵呵道。 走到王浩跟前,勾践亲手扶起了他。王浩心中则疯狂吐槽:“这是没人愿去姑苏触“霉头”,就拉本少去充作壮丁呗。老子这趟姑苏肯定是要去的,但我不是为了你这个反复无常的''伪君子'',我答应了老丈人要守护越国,保护瑾姐与丈母娘,还有越国的数万穷苦百姓。 刚才他进殿前在门口已经听到了勾践与大臣们的谈话,心里俨然掀起了惊天巨浪,同时玩一股强烈地愧疚之情充斥着心间:“想不到三月前的疯狂一夜,令佳琪学姐怀上了我的孩子,而我却一直对她不闻不问。说好了要相守今生,却把人家肚子弄大后连见个面都难,我这辈子到底又在为什么而瞎忙?” 这股对滕玉(李佳琪)的愧疚之情煎熬着他的心灵,令他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立即飞到姑苏吴王宫滕玉的身边去陪伴她左右。 “唯,下臣必不辱使命也。吾乞大王容下臣打点两日,与府上眷属小聚一番再行使吴。”王浩爽快地答应道。 “准,今乃五月初四,君五月初七发便可。此前父王曾允二月初二为君与瑾儿完婚,而皆因父王薨致举国治丧,遂误尔等二人大婚之期。此次待君凯旋而归,寡人亲为汝二人完婚也。”勾践索性画个大饼,一脸慈祥地安慰王浩道。 勾践这一行为,看似待王浩恩宠有加,实则是有条件的:王浩说服阖闾放弃伐越,才能为王浩、姒瑾举办婚礼;若不成功,恐怕王浩小命都没了,还哪里敢奢望一场隆重的婚礼。 “如此便多谢大王矣,容下臣谓府上稍作安排,五月初七定准时赴吴哉。”王浩欢天喜地拜谢道。为了演得更加逼真,他脸上笑容灿烂如春日暖阳。 “善哉,如需随行者,大司马可助君自军中选若干。”为了忽悠王浩安心上路去吴国,勾践干脆大方地允诺道。 “唯!下臣领命。”大司马诸稽郢爽快答应一声,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王浩,不舍、担忧、惭愧……诸般情绪一股脑儿涌上心头,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第252章 明月求救 巳时许,早朝完毕王浩至街巷上购买了二十升糯米。明日便是五月初五,后世的端午佳节了。 如今是公元前497年,屈原大叔生活的年代是公元前340年~278年的战国中晚期,还差着150多年,但端午节与春节、中秋并列为华夏三大传统节日之一。 它是集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欢庆娱乐和饮食为一体的民俗大节,有端阳节、龙舟节、重午节、重五节、天中节等二十多个别称,是汉族、水族、纳西族、藏族、彝族、傣族、仡佬族、普米族等民族的传统节日。 端午节作为节日,形成于汉代。东汉应劭《风俗通义》中就有农历五月五日人们防避兵役鬼魅、防病防疫的记载。它的起源,自古到今说法不一,主要说法有:纪念屈原说、迎涛神说(伍子胥含冤死后化为涛神)、恶日说、龙的节日说(即祭祀龙图腾说)、夏至说。端午节的起源涵盖了古老星象文化、人文哲学等方面内容,蕴含着深邃丰厚的文化内涵,在传承发展中杂糅了多种民俗为一体,各地因地域文化不同而又存在着习俗内容或细节上的差异。 后世端午节主要风俗有挂钟馗像、躲午、帖午叶符、悬挂菖蒲、艾草、游百病、佩香囊、备牲醴、赛龙舟,比武、击球、荡秋千、涂雄黄、饮用雄黄酒、菖蒲酒,吃五毒饼、咸蛋、粽子和时令鲜果等,除了有迷信色彩的活动渐已消失外,其余流传至中国各地及邻近诸国。例如:华夏南边的越南,过新年也会裹粽子,只不过他们的粽子是方形的。 裹粽子的叶子,南北各有差异,南方用箬叶,也就是箬竹的叶子,这种竹子在会稽并不鲜见;北方采用芦苇叶子。如今的春秋时期,诸侯国的百姓还没有过端午节的传统,因而没人采摘箬竹叶到街巷上售卖。 “要不,下午去东边的东湖风景区采摘箬竹叶子,顺便带家里那些女人们出去兜兜风。她们一直替我打理家中的产业也不容易,权当是出去郊游,给她们放松放松了。”王浩一直忙着替越国朝堂和姒家“擦屁股”而忽略了身边的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们,内心很是惭愧。 旋即他又想到这个时候怕还没有后世风景如画的东湖风景区,相传那边原本只是一座普通的青石山。 秦始皇东巡时曾在此驻马,南方产箬竹,常编竹为篑(篮子),故称之为箬篑山。 那座青石山盛产箬竹,距府山约15里,从右司马府坐马车过去也就盏茶时间即可到达。据闻那边山水如画,是个踏青野炊的好去处。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午带着众妞去玩一趟,钓钓鱼、摘摘箬叶、划划小船,这得有多舒坦啊。可惜就要出发去姑苏了,这一去福祸难料,真舍不得这帮女人啊。”王浩暗自感慨着。 “救……命兮,快救吾一命”一道倩影跌跌撞撞地打王浩眼前经过,“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惊恐地惨叫道。 只见那女子身着粉色云纹丝绸长裙,衣袖宽大,显得飘逸灵动,垂云髻发型,肤色白皙。看那样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举止端庄精致,但还是缺少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听那女子口音应该是吴地人氏,吴越两国虽语言习俗接近,但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同是吴侬软语,吴国方言更为软糯,尤其姑苏女子说话简直能酥到骨头里去。 吴女较越女社会地位要高,且吴国的风气相对开放,再加上吴国多江河,越国多山地,因而吴女一般穿着宽松轻薄的丝质衣物以适应潮湿的气候。越女多承担家庭妇女角色,穿衣较为保守,以麻布为主。 那女子年约十五六,姿容秀丽,然此时她那粉色丝裙破了好几个洞,导致春光乍现。那少女仿佛见了鬼一般,吓得花容失色,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可她使出了浑身力气也没能成功。 “贱人,汝往何处走?速速随吾归去受罚,以免受皮肉之苦。若明晚不灵,视吾斩汝犬首归姑苏!”后面一壮汉紧追不舍,边追边骂道。 他人手里拿着一条皮鞭,正在十米后大步流星地朝少女追赶。扫帚眉、三角眼、八字胡,尖嘴猴腮,身高八尺,肌肉炸裂,一看就不是善男信女。 “公子,救……救奴婢!”那吴地少女已然是使出了最后一丝气力,回过头凄苦地哀求道。 她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就要昏死过去。王浩见附近没有别人,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狐疑道:“姑娘,汝识得在下?” 那女子吃力地点点头,一脸期待之色。眼见那恶汉就要追上来,凶神恶煞一般挥鞭往少女那单薄的身躯上招呼。他这一鞭子若招呼到那柔嫩雪肤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千钧一发之际,王浩终于出手了,他闪电般一挥手牢牢抓住那恶汉挥出的气势汹汹一皮鞭,紧紧拽住。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尔安敢欺侮一弱质女流焉?”王浩皱着剑眉,厉声呵斥道。 “尔何人也。吾奉劝尔莫管闲事,在下与此女之事与阁下无干,速速离去。若尔执意欲相救此女,亦需有此能哉。夫英雄救美者,其曾未得善终也。”那家伙怒目圆睁地瞪着王浩道。 “聒噪,尔一介吴人于此会稽街巷猖狂于斯,真当吾越国无人乎?予尔三息,速离去,否则小爷定令尔生不如死也。”王浩手上一发力,冷哼道。 只听得“咔嚓”一声骨裂,那家伙的左手被应声折断,疼得龇牙咧嘴。就这样他还不甘心,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顾不得左手鲜血淋漓,右手迅速丢掉鞭子,旋即从身上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来。 “呦呦呦,当真尚有无惧生死之人也。善,尔乃真汉子,在下佩服之至兮。”王浩嘴角上扬戏谑道。 那人用尽洪荒之力朝着王浩通过去,“啊……,小贼,吾与尔不死不休也。”那壮汉后槽牙紧咬,狂吼一声道。 “啊,公子小心兮。”那女子见此情景,嗓音嘶哑地惨叫道。王浩冷冷盯着那吴国恶汉刺来的森冷匕首后发制人,抬起右脚一脚踹在他胸口,“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那人趔趄着稳住身形,背后又遭王浩重重一击,这一掌蕴含着王浩的五成功力,顿时拍得那家伙飙出一口鲜血。只见他双眼翻白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子越……公子,奴婢……明月,奉滕玉公主之命往会稽寻汝。”少女说完就昏死过去了。 第253章 五月初五 “靠,大姐你倒是别睡啊,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让我怎么办?你这身上多处走光,来往的行人还不得以为是本少觊觎你的姿色,对你霸王硬上弓啊。”王浩见明月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欲哭无泪。 他越希望不被别人看见这尴尬一幕,仿佛后世的“墨菲定律”一般,这贼老天就越是不让他如愿。嘿,你看看这来来往往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对着他投来鄙视的眼神。 还有的已婚妇女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对着他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就好像他就是那抛弃糟糠之妻,外出寻花问柳的超级渣男一般。 “尼玛,卧日,我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算你们狠,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王浩被这些行人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气得爆粗口道。 他在那些人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中,抄起明月温香软玉的身体,一个公主抱往远处流星赶月一般跑路,那架势简直赶得上《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凌波微步了。 一口气跑出了五里地,已然到了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溪边。此处已地处会稽城北郊,是一大片香樟林,草木茂盛、人迹罕迹。 王浩终于松了一口气,将这明月的俏丽婢女轻轻放在地上,正想探手去掐少女的人中 。突然发现她的额头上两眼中间正上方有一个明显的月牙标记,少女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清甜可口的桂花香,正应了“月中折桂” 这一成语。 王浩掐了明月的人中,少女嘤咛一声悠悠醒来,见自己正置身于荒郊野外,身边只有王浩一人,这才放下心来。 “阁下可是越国右司马大人乎?奴婢乃吴王宫滕玉公主之贴身侍女。如今公主怀胎已三月有余,终未能隐瞒也。吾王得知此事雷霆震怒,谓公主逼问胎儿之父为何人,公主因誓死不愿表露,遂为大王禁足关押于玉女宫。”明月一醒过来就迫不及待地对王浩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神色异常焦急。 王浩见她讲得口渴难耐,以至于雪白玉颈疯狂吞咽,便掏出葫芦掀开盖子,明月咕咚咕咚牛饮一阵才觉得嗓子好受些。 “汝如何认得在下?公主如今于姑苏吴王宫可无恙耶?”王浩下意识抓起明月的皓腕问道。 “滕玉公主屡于奴婢面前提公子,足见其倾心于君,彼予吾一副君之画像,故此吾可辨认公子也。如今大王遣数十大内侍卫将玉女宫围至水泄不通,公主欲外出,恐难于登天哉!大王因恐公主辱及王室颜面,强令公主堕胎,奴婢见公主郁郁寡欢,遂冒死逃离姑苏一路往此告知公子关公主之讯也。”明月说到滕玉的凄苦境遇竟忍不住伤心落泪。 王浩重重叹了口气,掏出一方巾递给明月道:“汝且宽心,大后日吾本便欲往姑苏一探公主音讯。此刻,尔随吾往右司马府,但吾尚存活必不教滕玉有恙也。” 明月接过巾擦拭着眼泪,王浩带着明月往右司马府赶去。…… 晌午时分,王浩两人终于到了右司马府。尽管内心对滕玉的处境忧心忡忡,但他依旧装得若无其事。 “浩哥,许久未见,君可曾思念奴家乎?”小丫头赵莹见了王浩,喜笑颜开地投入他的怀中,询问道。 她最近一直忙着“小王酿造”的运营,忙起来连吃住都在工坊内;王浩不是遭算计跳崖,就是帮姒家“灭火”,也甚少回右司马府,顾两人难得见面。 “哎,堂堂未来赵国小公主,硬是被本少调教成了一个女掌柜,我是该自豪呢还是该哭泣。”王浩暗自叹息道。 “自然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奈何俗务缠身,分身乏术也。为表歉意,为夫特定未时举家往距此15里之东方游玩一番。明日吾当亲烹佳肴于众人品尝,诸位娘子意下如何?”王浩将赵莹搂在怀里,兴高采烈地宣布道。 其实根本不用说,看诸女脸上洋溢着的欢快笑容就知道她们对此跃跃欲试,平时王浩忙于朝堂事务,她们都是花一样的年纪,怎么会不渴望与自家男人团聚,享受一家其乐融融的欢乐氛围呢? “咦,夫君,此姑娘甚为面生,君与彼……?”公输姜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王浩身后害羞躲藏的明月,狐疑道。 “哦,此乃明月,吴国滕玉公主之贴身婢女也。汝此番往会稽而来,莫非为汝家公主奔走乎?”姒瑾若有所思地抢先回答道。 “奴婢参见明月太子……越国长公主!”明月以前没少见身为太子妃的姒瑾,因而见到她就下意识地要对她行肃拜,而当她看到神色不善地盯着她的姒瑾,立马意识到如今面前的女子已不再是吴国太子妃,于是立马惊慌改口道。…… 未时,王浩的骖车载着姒瑾、公输姜、赵莹,其余三乘骈车载着其余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东边的青石山赶去。 一路上就属赵莹最为欢快了,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的心情犹如春天里舞动的花朵,每一个花瓣都散发着愉悦的芬芳,她的笑声如同清晨的鸟鸣,清脆而欢快。 “小莹,你坐稳了,这一路上路颠簸不平的,别把你摔出个好歹,到时候哭鼻子都来不及咯。”姒瑾看着赵莹在狭窄的车厢里蹦蹦跳跳的,忍不住笑盈盈地打趣道。 “没事,这不是有夫君在这儿呢吗,他总不至于看着人家摔倒吧?是吧,浩哥?”说着朝王浩挤眉弄眼的说道。 她这媚眼抛得不伦不类的,委实有些搞怪,姒瑾、公输姜两女顿时被逗得笑喷了,王浩却是满头黑线尴尬不已。 “咦,你们怎么都……”王浩挠挠头,疑惑不解道。 “夫君不必奇怪,我们这白话文都是和姜妹妹学的,起初觉得颇为不习惯,后来反倒习以为常了。遣词造句深入浅出,不像文言文那样晦涩难懂,大家交流起来方便多了。”姒瑾从王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的想法,于是莞尔一笑答道。 王浩这才恍然大悟,往骖车外看去,一座青石大山近在眼前,这山不太高,也就海拔200米的样子。这里的箬竹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际。箬竹的主干高大笔直,竹秆坚硬,叶片长而狭窄。 “到地方了,我们快下车吧。你们看见这竹叶了吧,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摘这竹叶的,挑最长最宽的采摘就没错了。对了,可千万别把叶子弄碎了,不然就没法用来制作美食了哈。”王浩指着窗外的箬竹林,笑着对三女叮嘱道。 一行人下了马车后,王浩带着三女采摘了足够多的箬叶。 第254章 端午飘香 这难得出来一趟,大家伙玩得很畅快、尽兴,除了摘得足够的箬叶,烧烤、钓鱼……直到黄昏时分,大家才意犹未尽地坐着马车回去。 箬叶、糯米被王浩浸泡了一夜。直到翌日辰时,王浩外出晨练结束后才将它们从水中捞起蒸煮。 粽子是端午节的主食,用糯米、肉、豆沙等食材制作的一种美食。它的包制过程十分繁琐,需要很多的准备工作。 第一步:准备材料 制作粽子的材料包括:糯米、肉、豆沙、红枣等。首先需要将糯米浸泡6-8小时,并且将肉配料提前浸泡好,这一步昨晚王浩就准备好了。 第二步:煮糯米 将浸泡好的糯米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和盐,煮熟备用。 第三步:准备肉馅 将提前浸泡好的肉切成小颗粒,加入适量的调料,放入热锅中煸炒。 第四步:准备豆沙馅 将预先准备的豆沙馅用勺子搓成小球状备用。 第五步:准备粽子叶 现成的粽子叶和鲜叶有一定区别,需要用盐水泡过后再煮,以去除其内部的苦味。 第六步:包制粽子 将泡好的粽子叶平铺在桌子上,将煮好的糯米、肉馅、豆沙馅、红枣等按照一定的比例放在粽子叶上,然后将叶子对着中间对折,再将两边的叶子用细绳或稻草绑好。 “夫君,这个玩意儿叫什么?他就是你所说的美食?贱妾看着它不像是能吃的样子啊。”姒瑾拿起王浩裹的一个粽子把玩着,好奇疑问道。 粽子外形独特,由多片粽叶包裹着糯米,呈现出三角形的轮廓。粽叶的线条清晰可见,犹如大自然雕琢的艺术品。 “这你就错了,这东西叫''粽子'',娘子喜欢什么口味?甜的还是咸的,看为夫给你裹。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尝试自己裹一个,在我们家乡每年五月初五被称作''端午节'',家家户户都会裹粽子、祭祀、赛龙舟等,每家每户门上都要挂艾草。”王浩两手一边灵巧地上下翻飞,兴高采烈地说道。 “不会吧,贱妾从没听说过槜李邑那边有这等习俗啊,不会是夫君你杜撰来,为了哄姐妹们高兴吧?是不是在外干了亏心事,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变着法地哄姐妹们开心?”姒瑾笑着揶揄道。 “是啊,夫君不会又给我们在哪儿找了几个姐妹吧。快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公输姜也加入了调侃的队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道。 “对啊,浩哥,要我说你也太贪心了吧?你现在都有了我们八个夫人侍妾通房大丫鬟的,也该知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早晚死在哪个女人肚子上了。”赵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心直口快道。 王浩闻言,气得脸都绿了,他吹胡子瞪眼道:“住嘴,小孩子家家的,别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你家夫君我好心好意忙里偷闲,给你们准备一顿丰盛的美味佳肴,你们竟这样腌臜我,哎,我那幼小的心灵啊。再者说了,你们老公我哪儿有那么花心啊,我一直忙于越国朝堂和军营的事情好吗!” 其实王浩也没真生气,他只是愧疚自己没时间多陪陪身边这些女人。赵莹吐了吐小香舌,做了个鬼脸不再说话了。梅兰竹菊四个丫头忍着笑,肚子都憋疼了,最后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是啊,我那贤侄确实很忙,诸位侄媳妇可千万得理解他。”棠丽看诸女一起对王浩发难,不得不出言说句公道话。其实她内心也在吐槽:死小子啊,看来你这些莺莺燕燕还是挺了解你的德行,别的不说,老娘的床单你就没少上,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她是挺羡慕这些女人的,至少她们能以真面目示人,可以正大光明地和王浩生活在一起,而她却不行。 “呀,今日府上有何喜事乎?竟喧嚣至斯?”一道温婉又不失活泼的女声传入屋内。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此女正是“越十二钗”之首的李秀,几日没见王浩,她终于耐不住相思之苦厚着脸皮前来右司马府看看。 “长公主,小女来府叨扰,尚望见谅也。”李秀刚进门就盈盈对着姒瑾肃拜道。 “李小姐无须客套,来得适当其时,今日夫君于家中制美食曰:粽子,吾等皆有幸品尝之。”姒瑾拉过李秀的皓腕,莞尔一笑道。 “今日府上好不热闹兮,奴家甚远便闻得舍内一派欢声笑语,因之入内朋聚观之。”金香玉扭着那丰腴妩媚的身姿娇笑道。 赵莹学着王浩的样子,笨手笨脚地包起来,结果她们一会儿拿箬叶,一会儿舀米,一会儿拿稻秸秆,一不小心手一松,米撒了一地,她的第一个粽子没有成功,急得她欲哭无泪。 论学习能力和心灵手巧,那还得看公输姜。瞧瞧,她裹出来的粽子棱角分明、卖相出众,不比王浩的差多少。 “娘子,汝当真心灵手巧,此粽颇有''五芳斋''之姿也。”王浩不由得拿起一个公输姜裹的粽子感叹道。 到最后,这么多女人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浩和公输姜两人双手飞快地动作着,一只只绿油油的粽子被放入青铜盆内,直至堆了满满一盆。 王浩将一盆粽子倒入屋外院子里的食鼎,将水灌至漫过粽子,在鼎腹下堆柴生火煮粽子。 两个时辰后,院子里弥漫着一股粽子的清香。王浩从揭开鼎盖,从食鼎中抓出一只冒着热气的肉粽,烫得他龇牙咧嘴,直往手里吹气。 剥开粽叶,一股粽子的香味扑鼻而来,王浩一口咬下去,那肉肥而不腻。他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地回味着家乡的味道,深深沉醉其中。 众女看着他享受着美味,不禁面面相觑,这粽子竟有这么美味?应该是吧,至少闻着很香,想必吃起来味道应该也不错,她们看着王浩狼吞虎咽的样子,嘴里也馋涎欲滴,嗓子里拼命吞咽着唾沫,跃跃欲试。 “唔,尔等……皆视吾作甚,此棕甚是美味,众姊妹皆啖之哉。”王浩嘴里咀嚼着粽子,含糊不清道。 一个瘦长的肉粽被王浩拨开放到陶盏中递给公输姜,蜜枣、豆沙的粽子则矮矮胖胖,王浩一人一个将它们剥好递给其他几女。鲁国人喜食咸食,赵莹自小长于越国,就得算南方女子了,因而也喜食甜食。 “嗯,夫君所言非虚,此棕子闻之清香宜人,口感爽滑弗腻,实乃难得之美味佳肴也。”姒瑾黛眉舒展,朱唇亲启小口咀嚼着微笑道。其余几女都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了。 第255章 父女反目 五月初五,越国会稽城右司马府中充满了欢声笑语。王浩与诸位女子团聚一堂,共度端午佳节。 当此之时,在遥远的吴国姑苏城,滕玉却被软禁在玉女宫中。宫殿华丽而冷清,滕玉孤零零地坐在窗前,凝望着远方。她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寂寞和哀愁,眼神中透露出对自由的渴望。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无法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 她想起了曾经的快乐时光,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楚。如今,她身处牢笼,失去了自由,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她轻轻叹息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会稽城的欢乐与姑苏城的寂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是团聚的喜悦,一边是囚禁的痛苦。两个地方,两种心境,仿佛是两个世界。 滕玉静静地坐在窗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抹柔和的轮廓。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中充满了慈爱。每一次触摸,都像是在与腹中的生命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在玉女宫门前,几位大内侍卫身姿挺拔,神情严肃。他们身着华丽的侍卫服饰,手持锋利的武器,尽责地看守着这座宫殿。 此时,吴王阖悄无声息地来到玉女宫门前。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身上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卑职等参见大王,吾王万年,吴国万年!”侍卫们立刻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对阖闾的绝对敬畏。 “免礼,寡人欲寻滕玉公主相谈,汝等皆退下焉!”阖闾神色凝重地下令道。 他微微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心,似乎已做好再次劝说滕玉的准备。 侍卫们不敢违逆,只能手持武器远离这玉女宫百米以外。这个距离刚刚好,既不会听到吴王父女的私密谈话,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他们还能立马挥舞手中兵器护驾。 滕玉正席地坐在宫殿内的案边。她的面容姣好,但此刻却带着一丝忧愁和固执。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似乎在保护着腹中的孩子。 阖闾走进宫殿,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他来到滕玉面前,眼神十分复杂,愤怒、关切和无奈兼而有之。 “玉儿,听为父一言,汝身为堂堂吴国公主,需知人言可畏也。无媒苟合、珠胎暗结,此乃王室之耻,吴国之耻,尔令吴国今后何以于诸侯中自处乎?”阖闾强忍着内心的怒火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他轻声开口,试图用温和的语气劝说滕玉说出孩子的父亲。然而,滕玉却紧闭双唇,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似乎决心保守这个秘密。 “此乃女儿之私事,父王不必多言,总之,吾腹中骨肉皆乃君之澜外也。若汝当真觉儿此举令王室蒙羞,尽可下令处死滕玉,儿亦无话可说也。”滕玉银牙紧咬,眼神坚定地说道。 阖闾感到一阵无奈,但他并没有放弃。他坐在滕玉身旁,耐心地讲述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希望滕玉能够明白,只有说出真相,才能为孩子的未来找到最好的安排,然而不管阖闾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滕玉就是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 滕玉不禁想起前世在现代世界的沪江大学,与学弟王浩(魏晨宇)相处的那些美好时光。 那时的他们,一起在校园的图书馆里徜徉书海,热烈地讨论着各种学术问题。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他们充满朝气的脸庞。 后来,她穿越到了春秋时代,直至三个月前,在越国会稽与王浩再次邂逅。时光仿佛在他们之间流转,两人的眼神交汇,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他们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重新找回了彼此的存在,那一夜他们燃烧了激情,抛却一切顾忌,共赴巫山云雨。 会稽的山水见证了他们的重逢,滕玉公主感受着王浩的温暖,仿佛时间从未离开过他们。他们共同探索着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时代,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在这跨越前世今生的邂逅中,滕玉公主深知,这份情感将永远铭刻在她的心中。…… 几天前,在吴王阖闾的宫殿中,一场惊人的发现悄然发生。滕玉公主,这位吴王的掌上明珠,她怀孕的蛛丝马迹竟然被贴身伺候她饮食起居的宫女察觉到了。 这名宫女心思细腻,对滕玉公主的日常生活了如指掌。她在伺候公主时,无意间注意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公主的胃口似乎变得有些奇怪,时常会有恶心的感觉,而且情绪也比以往更容易波动。这些细节引起了宫女的警觉,她开始暗中观察,并逐渐拼凑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滕玉公主怀孕了。 宫女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恐惧,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边是自己的职责和对吴王的忠诚,一边是对公主的同情和保护。她在犹豫中决定将这个发现告诉吴王阖闾,她悄悄地前往吴王的寝宫,将自己的发现禀报给他。 吴王阖闾得知这个消息后,震惊和愤怒交织在心头。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决心要查明真相,保护公主的名节和王室的尊严。于是,一场秘密的调查展开了,宫殿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阖闾气得满脸通红,双眼圆睁,怒发冲冠,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屋顶。他手指着滕玉,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 “吴国上下待汝百般呵护,视尔如掌上明珠!汝岂可做出如此不知羞耻、有辱门风之事焉?”他的质问如雷贯耳,在房间里回荡。 滕玉闻言,如遭五雷轰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暗自叫苦。然而,无论阖闾如何暴跳如雷、好说袋鼠哦,她依旧一声不吭。 “终于还是被发现,瞒不住了吗?应该不可能那么快暴露才对啊。对了,那个宫女巧儿最近鬼鬼祟祟的,一定是她捣的鬼,可恶啊!浩弟,这回姐姐和你的儿子(女儿)怕是凶多吉少了,你要赶紧赶过来啊。”滕玉的心里无比失望、焦急。 “尔速速招来,汝腹中终是何人之骨肉,寡人倒欲一睹何人安敢如此肆意羞辱吾吴国,做出此等胆大包天之事焉!”阖闾的声音冰冷而严厉,逼问着滕玉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吴国的颜面和王室的尊严在他心中无比重要。 滕玉低头垂泪,她的内心痛苦不堪。她知道自己的行为违背了王室的规定和道德准则,但她也坚守着自己的爱情。她颤抖着双唇,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第256章 踏上征途 滕玉心中焦灼,她深知越国右司马王浩与腹中胎儿的关系如若被其父阖闾知晓,后果将不堪设想。她深知自家老爹阖闾的性格刚烈,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以想象得到,阖闾得知真相后,定然会龙颜大怒,发兵伐越。越国将面临着吴国的强大军事压力,战争的阴影将笼罩越国的每一寸土地。 而王浩,那个孩子的亲爹,也极有可能难逃被活捉的命运。他或许会被关进吴国的大牢,受尽折磨;又或许会在战场上被吴军所俘,最终被大卸八块,以泄阖闾心头之恨。 想到这,滕玉的心如坠冰窖。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然而,现实的压力却如千斤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该如何抉择?最终,为了保护孩子和王浩的安全,滕玉选择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她还是决定勇敢地面对阖闾,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父王,勿要迫儿臣,多年来吾长于深宫,朝中大臣皆多阿谀奉承、欺上媚下之辈,其子侄亦不堪如斯。如今,吾有幸邂逅良人,冀父王莫要迫吾也!”滕玉哀婉地恳求道。 阖闾见滕玉不肯开口,他的眼神更加冷酷,他目光冷厉如鹰隼,语气冰冷地开口道:“寡人乃念及吾二人父女情分,故而好言相劝,孰料汝竟冥顽不灵兮。吾无妨直言相告于汝,若复不肯将腹中野种生父和盘托出,寡人唯遣人往此玉女宫助尔堕胎也。” 他提出了一个令滕玉心碎的建议——堕掉腹中的胎儿。他认为这是维护王室和吴国颜面的唯一办法。 滕玉的心如刀割,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建议。她双膝跪地,泪水如泉涌般流淌,苦苦哀求着阖闾,希望能留下自己的孩子。 阖闾何尝不是不心痛欲绝呢?他的心痛得就像被重锤砸过,每一个心跳都带着沉重的疼痛,又像千万根针在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痛苦。 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从小到大他对滕玉这个小女儿的宠爱如同星辰大海,无比深邃且宽广,为女儿们提供了无尽的温暖与力量。说阖闾是“宠女狂魔”丝毫不夸张,他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她要拜孙武为师,他亲自屈尊说和;她要参军,他力排众议,第一个支持她。……阖闾自问对滕玉这个小女儿的宠爱超过了其他子女的总和,然而如今这女儿却这么不知廉耻、伤风败俗,让他怎么受得了。 当他刚得知滕玉未婚先孕这个消息时,气得差点吐血三升。朝中大臣们对滕玉未婚先孕的事情早都颇有微词,有的朝臣甚至提议处死滕玉公主以维护吴国王室的清白。阖闾终究是她的亲生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死活都下不去手,但他不得不狠心处理亲生女儿以堵住愤怒和姑苏百姓的朝臣悠悠之口。 “哼,再予尔一日思虑,明日此时若复不肯告知寡人何人奸淫于汝,吾定遣人堕汝腹中胎儿哉!”阖闾恶狠狠地瞪了滕玉最后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五月初七,王浩带着公输姜乘坐骖车离去,马车缓缓驶离右司马府时,府上的所有人都来送行。 姒瑾、赵莹、四君子、小桃,棠丽母子、王嫣然及王二狗小两口,都是依依不舍。尤其是府上的这些女人们,她们都是恋恋不舍,不舍的情愫,如同绵延的细雨,悄然湿润了她们地眼眶,模糊了前行的路。 一直到骖车一路东去,消失在街巷的尽头 ,李秀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发现王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郎兮,君何以弗待奴家赶至便启程矣。经此一别,山高水远,不知何时复相见也,愿君一路珍重。”李秀朝着东边冉冉升起的旭日眺望,喃喃低语道。 不知不觉,她的美目已经模糊,离别的泪眼,化作最美的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段段残缺的美丽,让人永生难忘。 前天,是这些女人近期最为开心的一天,大家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品尝着美味可口的粽子。然而,人生的聚散离合本就是无常的,当王浩宣布阖闾及吴军磨刀霍霍准备大举伐越时,除了姒瑾早就提前获悉消息外,其余诸女人都大惊失色。 “夫君,此事莫非与君有关乎?”公输姜若有所思,疑惑不解道。 “夫君奉王兄之命前往吴国姑苏阻阖闾、孙武伐越,不日便即启程也。”姒瑾秀眉微蹙,神色凝重道。 众女闻言,她们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低落,心里有万般地不舍。这种难受的心情使她们沉默不语,还有人黯然神伤。…… 王浩和公输姜两人裹了很多粽子,自己家吃是怎么也吃不完的,他派人府上下人给宫中送了两份:一份给丈母娘王太后北子,一份给大舅子勾践夫妇。 另外,他还想到了远在诸暨的西施、郑旦及萧山临浦苎罗村的施琪,分别命两名下人快马加鞭将两大份粽子送往两地聊表心意。 五月初六,固陵大营内,刚刚完成一项野外生存训练的副帅聂礼收到了王浩的飞鸽飞鸽传书,内容大意如下:明晨由他亲率十名最精锐的“越国狼卒”乔庄成普通越国客商前往吴国姑苏,他将在吴越两国交界处的“荷叶地”小集镇等待他们一同前往姑苏。 “哈哈哈,吾等勤学苦练、只争朝夕,历数月终有小成也。如今,大显身手之机近在眼前,岂可轻易错过乎?”聂礼手中攥着王浩亲手书写的信件,兴奋得难以自已。 “聂帅,右司马有何要事嘱吾等乎?莫非遣吾等前往宰杀吴贼乎?”蒋忠见聂礼如此兴奋,不免猜测道。 聂礼将手中信件丢给他,努嘴示意他自己打开看。蒋忠打开一看,立即眉开眼笑道:“此确为千载难逢之良机,然右司马为何仅令吾等携十人前往,此举不似与吴贼捉对厮杀也。” “哎,汝不必多虑,依计行事即可,想必大人自有思量,料至''荷叶地''汇合后便知分晓也。”聂礼略一思索便吩咐道。王浩对他有知遇之恩,且他也知道他必然事先对此次行动做出了周密部署。 “唯!卑职即刻便往营中选十名精锐''浪卒'',代明日吾二人携此十人一同启程。”蒋忠躬身一礼,便前往校场挑人去了。 固陵营中一处隐秘的校场上,“越国狼卒”五十名特种兵正在捉对厮杀格斗,激烈的打斗场面,如同猛兽之间的较量,充满了狂野的力量和热血。每一次碰撞都像是惊雷炸开,震撼人心。 第257章 黑云压城 荷叶地,吴越两国的边境,一片紧张的气氛弥漫着。数以万计的吴军严阵以待,他们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器,整齐地排列在边境线上,宛如一道钢铁长城。 旌旗飘扬,战鼓雷鸣,吴军的士气高昂,他们眼神坚定,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每一个士兵都深知这场战争的重要性,他们背水一战,为了国家的荣耀和尊严而战。 夜晚,篝火熊熊,照亮了整个边境。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食物和美酒,同时也不忘讨论战术,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最后的准备。他们知道,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战胜敌人。 吴越边境的紧张局势一触即发,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展开。 公孙雄(又名王孙雒)出身吴国王室,身为吴国杰出将领,他的身姿宛如挺拔的青松,散发出一种威严与霸气。他年纪约三十,正值壮年,体格健硕彪悍,肌肉线条分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的面庞轮廓清晰,犹如雕刻般精致,英气逼人的眉宇间透露出坚定和果敢。一双锐利的眼睛,犹如星辰般明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公孙雄不仅武艺高强,精通各种兵器的运用,更是饱腹经纶,通晓兵法战略。在战场上,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在朝堂上,他能言善辩,献策献计,为国家的繁荣和稳定贡献自己的智慧。他的存在,宛如吴国的一颗璀璨明星,令人敬仰。 中军大帐中,公孙雄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阖闾亲率的两万大军。他不时望向帐外,期待着远方出现吴军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荷叶地的军营里,吴军正在加紧操练。士兵们整齐划一地进行着各种军事训练,他们呼喊着口号,挥舞着兵器,展现出高昂的斗志和精湛的武艺。将领们则在一旁指挥,不时纠正士兵们的动作,确保他们在战场上能够发挥出最佳水平。 整个军营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深知即将到来的战斗的重要性。他们渴望与早日与阖闾的大军汇合,共同对抗敌人。操练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他们对胜利的渴望和决心的表达。 吴越两国的边境上,战云密布,紧张的气氛如沉重的阴霾笼罩着大地。荷叶地和槜李的边民们内心充满了惶恐,他们生活的平静被战争的阴影打破。 “据闻数万吴军已于近畔之''荷叶地''枕戈待旦,吾等当速速撤离此地,以免受池鱼之殃也。”一名老者听着两里外的雷鸣班鼓声,惊慌失措道。 “老爹所言非虚,据闻此次吴王阖闾早已派大将公孙雄为主帅率上万吴卒驻扎于荷叶地,此人能征善战,鲜少存败绩也。只怕吾越国此番免不得复生灵涂炭也。”一名二十多岁的文弱书生唉声叹气地附和道。 槜李城与荷叶地的交界处,边民们纷纷收拾行囊,带着家人和贵重物品,踏上了逃离的道路。孩子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们紧紧抓住父母的衣角,不明白为何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家园。大人们则面色沉重,忧心忡忡地注视着远方,心中默默祈祷着战争不要波及到自己。 道路上,人们匆匆忙忙,互相搀扶着前行。行李的碰撞声和低语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伤的交响曲。一些人家门前挂起了白色的布条,以示对和平的渴望和对战争的恐惧。村庄中原本热闹的集市变得冷冷清清,商家们纷纷关门闭户,生怕战争的烽火蔓延至此。 荷叶地的湖泊上,原本平静的水面被逃难的船只打破,泛起层层涟漪。槜李的田野里,无人顾及的庄稼在风中摇曳,似乎在诉说着人们的离去和战争的残酷。整个地区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凄凉的氛围,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战争一起,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田地荒芜,赤地千里。去年槜李邑被吴太子终累和偏将展如屠城的凄惨一幕时刻浮现在百姓们的眼前,他们纷纷携老扶幼朝着西边的越国腹地跌跌撞撞地逃去。 夏日夜晚,月光皎洁,山野小路间一辆越国骖车疾驰而过。车中坐着王浩与公输姜这对小夫妻。 骖车的车厢内,王浩与公输姜相依而坐。王浩身着一袭青衫,英俊潇洒;公输姜则穿着一件素雅的衣裙,美丽动人。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他们幸福的面容。 车窗外,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了山林间的清新气息。车轮滚滚,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夏夜的虫鸣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曲动听的交响乐。夫妻俩时而相视无言,时而低声细语,分享着彼此的心事和梦想。 在这静谧的夜晚,他们的爱情如同那皎洁的月光一般,纯洁而美好。他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憧憬,仿佛这条小路的尽头,便是他们幸福的彼岸。 临近槜李城,他们感到了气氛的诡异,那是战争的阴影笼罩着整座槜李城。在马车车厢内,王浩与公输姜相对而坐,神情严肃。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能擦出火花。 骖车一路东进而来,路上越国百姓扎堆往西赶路,看样子是举家逃离。两人的美好心情一扫而空,心头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王浩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一份地图,上面标记着吴越两国的边界和重要据点。他指着地图上的荷叶地,说道:“吴军在这里守卫森严,如今我们想要进入吴国境内只怕难如登天。” “是啊,那老公你可什么法子能让我们成功混进荷叶地?如果我们不能过去,那勾践给你下达的任务我们就无法完成了。届时,以他的性格恐怕不会让我们在会稽好好待下去。”公输姜点点头道,黛眉紧蹙陷入沉思。 她好不容易才能和心爱的男人独处,一起踏上北上寻找父亲公输果的旅途,原本内心是无比激动、满怀希冀,不料却面临这战云密布的局面,她的内心如压着千斤巨石一般惶惶不安。 “别怕,有你老公我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王浩轻笑着将御姐揽在怀中安慰道。 “嗯,奴家相信你,我老公是个有本事的年轻小伙,区区吴军而已,小意思嘛。其实,我不担心咱们自己,反而担心阿父是否还在彭城,能不能找到他老人家。”公输姜忧心忡忡地叹息道。 王浩轻拍她的香肩安慰道:“岳父是鲁国昭公之子,也是周王室的本家亲戚,自然也有''龙气庇佑'',吉人自有天相。” 第258章 潜入吴境 车厢内的气氛异常紧张,仿佛大战一触即发。窗外,风景飞驰而过,而他们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美景之上。王浩谈论着吴越的局势,分析着敌我双方的优势与劣势。 王浩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必须制定出一个周详的计划,才能打破僵局。”公输姜表示赞同,他提出了一些战略上的建议,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思维的火花不断碰撞。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马车内的讨论仍在继续。毕竟这可是面对上万吴军,想要轻松混进去,谈何容易呢。一旦暴露了行踪,那就是万劫不复。 王浩想了想正色道:“咱们就只有潜入荷叶地了,今晚要不就住在越悦传舍吧。你不会武艺,面对千军万马很快就会陷入被动,甚至被生擒。还是我一个人骑马先去荷叶地那边看看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吧。” “这怕是不妥吧,奴家担心你一个人去会有什么危险。你若有个好歹,那我们一群女子就无依无靠了。要不明天白天再说吧,今日赶路旅途劳顿,咱早些歇息得了。” 去年王浩杀了吴太子终累后,展如就带着剩余的九千多吴卒狼狈逃回姑苏去了。就连之前被他们占领的槜李城都丢得一干二净,这就被越国白捡了一个便宜。只不过,槜李原先的百姓早就被屠杀殆尽了。 后来,越王允常号召附近的百姓进入城中生活,可这些百姓都是附近的农民或者居住在小集市的居民。吴军去年一路追杀越国普通百姓的血腥场面,他们中很多人可是亲身经历的,当时的惨烈程度令人发指。 在那个血腥的时刻,士兵们手持锋利的兵器,无情地挥向了毫无防备的百姓。他们的杀戮行动规模庞大,犹如一场可怕的噩梦。无辜的百姓们惊恐万分,四处奔逃,试图寻找一线生机,但他们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城市的街道变成了一片血腥的战场,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人们的惨叫声和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却无法打动那些冷酷无情的士兵。他们毫不留情地追杀每一个逃跑的人,将整个城市笼罩在恐惧和绝望之中。 最终,全城的百姓都未能逃脱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他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生命之花在残暴的刀刃下凋零。鲜血染红了大地,整个城市陷入了死寂。这是一场令人痛心疾首的悲剧,无辜的生命被无情剥夺,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哀伤和痛苦。…… 没人敢去,允常只得宣布给愿意进城的市民减免三年赋税,这才有五六千孤苦无依的农民、镇民愿意冒险进入槜李城设备生活。 “老丈人还挺有经济头脑哈,这算最早的''城镇化''政策了吧。不知道你去年派你的手下樱桃重新到槜李这边将''越悦传舍''开张,如今那丫头将这里打理得如何了?”王浩道。 骖车按照公输姜指引的方向缓缓驶入了一栋与当初的槜李“越悦传舍”一样的豪宅,烫金招牌,富丽堂皇,一下子就将王浩的视线给吸引住了。 “如何,不错吧,是不是和当时我俩初次见面的''越悦传舍''一样啊!樱桃那小丫头是我当初在街巷捡到的一名孤儿,我把她妹妹一样收养,又加以调教,她本身的经商潜力还是很不错的。”公输姜挽着王浩的胳膊下了马车,得意地笑着问道。 进了传舍,公输姜和樱桃姐妹一年多没重逢,只顾着抱头痛哭了。王浩很是无奈,他悄悄换上夜行衣黑纱蒙面,骑上一匹传舍内的枣红马就朝东边的“荷叶地”疾行而去。…… 荷叶地,按照地理位置就是后世之江与沪江交汇处的西南小镇-枫溪,王浩的前生魏晨宇的家乡。 枫溪成市于宋代,元朝至元十二年(1275年)正式建镇,是一个已有一千五百多年历史的文明古镇,地跨吴越两界。枫溪为典型的江南水乡集镇,周围水网遍布,区内河道纵横,素有“三步两座桥,一望十条港”之称,镇区多小圩,形似荷叶;境内林木荫翳,庐舍鳞次,清流急湍,且遍植荷花,清雅秀美,故又称“清风泾”,别号“芙蓉镇”。 元末明初时,枫溪与禾城的南浔、王江泾与姑苏的盛泽并称为“江南四大古镇”。可惜后世到了国际大都市沪江辖下就变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了。 “不知道春秋时代的荷叶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想必跨越2500年,那变化必然是沧海桑田一般巨大。”骑着枣红马,一路疾驰在旷野中,王浩内心百感交集。 此次吴国之行,危机重重,乃至九死一生,他不光要去姑苏劝说阖闾放弃伐越,事后他还得带着二老婆公输姜一路北上,越过延陵、广陵直至到达离吴国、鲁国边境不远的彭城去寻找她的父亲公输果。 然而,“星光不负赶路人”,他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就带着公输姜亡命天涯。 小道两边,荷塘月色静谧而妩媚,仿佛一幅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翠绿的荷叶与娇艳的荷花相互映衬,美丽如诗。 黑暗中,借着皎洁的月光、繁星点点,王浩极目远眺东边的风景,发现前面三里处火光星星点点,还有不少白色的小点点。 “应该就是这里了,果然是数万大军驻扎的军事重地。可惜了美妙的这荷塘月色,竟隐藏着这般浓重的杀机。”王浩低声叹气道。 马不能骑行离吴军军营太近,否则一旦惊动了公孙雄及这上万吴国将士,可就打草惊蛇,前功尽弃了。 王浩将枣红马隐藏在了一片密林里,借着月色和灌木丛的掩盖,一路鬼魅一般快速遁行,一直到了掠至吴军设置的岗哨前,才停下来。 一队手持锋利无比的长剑和长戈等各式各样武器装备精良的吴军士卒,身上穿着厚厚的坚硬甲胄,神情严肃庄重,眼神犀利如鹰一般直视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或风吹草动。 他们站得笔直挺拔,犹如钢铁般坚不可摧,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威严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其军容整肃,军纪严明,步伐整齐划一,行动迅速果敢,展现出了高度的组织纪律性和战斗力。 这样一支训练有素、士气高昂的军队,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执行任务时,将是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令人不寒而栗。 这条狭窄的过道,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两个世界分隔开来。它的两侧是高耸的墙壁,让人感到一种无法逾越的压抑感。 第259章 狼卒行动 而在过道中间,则设置了一排木拒马,这些木拒马高大而坚固,仿佛是一群忠诚的守卫者,拦住了来往的车马。 这木拒马的存在,并非是毫无意义的装饰。它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阻止那些横冲直撞的车马从这里过境。这些车马或许是心急如焚的旅人,或许是满载货物的商队,但无论他们来自何处,都必须在这道关卡前停下脚步。 木拒马的阻拦,不仅保护了过道内的安全,也让人们不得不放慢脚步,审视自己的行为。 这些吴军三更半夜还能保持如此旺盛的精力与饱满昂扬的斗志,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至少他们比一年前终累、展如带领的那支吴军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公孙雄果然非同凡响,麾下吴国士卒那精气神恐怕不会差''越国狼卒''太多,这下倒是有些麻烦了。该怎么混过去呢,这么晚乔装成平民百姓肯定不行,还得打草惊蛇呐,这样明天吴军必然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王浩看着眼前一幕,颇有些头疼。 “咕咕咕咕”,一声熟悉的布谷鸟叫声传到王浩耳朵里,令他心中一阵狂喜。 “这些兔崽子们,可算是到了,再不来黄花菜都要凉了。”王浩微笑着小声暗骂道。 这布谷鸟叫声是当天王浩在信上与聂礼约定的接头暗号。一旦听到这个暗号,他们彼此之间就知道对方已经在附近了。 王浩也不甘示弱地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喂,尔等速闻之。布谷鸟鸣声,必是右司马大人已至,吾等速与之会也。”茂密的灌木丛中,一道魁梧的人影匍匐在地面上,兴奋地说道。 “聂帅,吾闻此声,当于方圆两里以内,吾等速速与之晤。卑职已然迫不及待备痛宰吴犬亦。”壮汉身边,一名身材稍显瘦弱的七尺男儿颤声道。 壮汉正是越国固陵副帅聂礼,他点头道:“嗯,吴军戒备森严,吾等务必持匍匐之姿缓行,切莫打草惊蛇也。” 随着狗尾巴草的一阵轻微抖动,布谷鸟的叫声离王浩越来越近了。 “大胆,何人安敢擅闯''荷叶地'',还不速速现身,更待何时乎?”一名巡逻的吴国士卒正眺望着西面不远处,突然听见布谷鸟的叫声,突然警觉地喝道。 那名吴卒十分谨慎小心,他总感觉这布谷鸟的叫声说不出的诡异、阴森,令人闻之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他身着寒光闪闪的甲胄,一杆长戟紧紧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走到这一堆茂密地狗尾巴草边上,挥舞着锋利地长戟便一阵疯狂乱捅。 一场精心策划的“斩首行动”悄然展开,这一任务堪称惊心动魄,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这名吴卒试图以这个疯狂地举动来化解他内心的忐忑不安。 草丛里,聂礼看着近在眼前锋利的戟尖,心脏疯狂地跳动,简直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啊……”,那削铁如泥的戟尖扫到了聂礼所率的十名黑衣人的脸庞,只是轻轻一擦,那名代号为“狼三”的“越国狼卒”成员脸上顿时被刮开一道口子。甚至就连他蒙面的黑纱都被划破了。 顿时,一阵火辣辣地钻心疼痛迅速从脸部传达到脑部神经,他忍不住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喊出声。 聂礼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一旦他喊出了这一声,敌人必然迅速发觉异样,到时候这一万吴军闻风而动,他们十一人甚至附近躲藏在草堆里的王浩都会无所遁形。 聂礼得额头冷汗直冒,而“狼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一口咬在聂礼的肩上,咬破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肩头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这才阻止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那性格谨慎的吴卒手执长戟在草丛搅和了一阵,见没什么动静就觉得很无趣,很快就收回长戟,准备回到岗哨前。 这一变故也只发生在瞬息之间,故而当那吴卒收回长戟时,“狼三”伤口流出的血并没有滴到戟尖上。 看着逐渐远去的吴卒,大伙的跳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放到了肚子里,背后的冷汗已然湿透了衣衫。 “哎,赵九,汝小贼何以慎如斯乎?”那名瘦小吴卒的同伴戏谑道。他其实是在嘲笑赵九胆小如鼠,只不过话语比较委婉而已。 “李松,此地离中军大帐及辎重营地甚皆近。如有差池,大帅定饶吾等不得,故而小心使得万年船也。”赵九对同伴李松的嘲讽不以为意,他反而语重心长地规劝道。 当此之时,附近的树梢及草丛都有小黑影扑棱着翅膀朝远处飞去。 “哈哈哈,几只鸟而已,汝竟惧之如斯,岂曰汝胆小更胜于鼠乎?”李松看着赵九那呆头呆脑、畏首畏尾的样子,顿时乐道。 其余几名守卫岗哨的吴卒原本也有些神经紧绷,此刻被李松这么插科打诨,顿时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这个时候,王浩与聂礼一伙人也已经汇合到一起,他们十二人朝着远处的密林迅速遁去。 这片密林离岗哨约有2里路,茂密的森林在夜色中散发出清新自然的气息,宁静而神秘。周围河网密布,蛙声阵阵,一阵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聂礼,尔等来得适逢其时,适才两名吴卒言谈尔等想必亦已有所闻。此次吾奉大王之命解阖闾伐越之危局,然依本司马所见,一味妥协并非良策。若吾等改弦更张,生擒亦或诛杀敌酋公孙雄,焚毁吴军之粮草,局势或可逆转也。”王浩背靠着一棵香樟树沉声道。 “既大人早有谋划,卑职及十名''越国狼卒成员依计行事便可。此次,吾等人手携有''神臂弩''一把,箭壶傍身。除此,百枚''神火飞鸦''尽于身畔,料足可作一番惊天动地壮举也。”聂礼激动地握紧拳头说道。 “即如此,汝率''狼一''五人前往觅吴营之粮草辎重,负责焚毁之。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本司马则率''狼六''等五人生擒敌酋公孙雄,唯有如此,吾等可一战定乾坤也。此乃吾''越国狼卒''首次杀敌,诸位务必慎处之,愿尔等旗开得胜也。”王浩一拳砸在香樟树上,树叶都被震得纷纷飘落,他脸色凝重地叮嘱道。 “唯!卑职领命,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尚请大人静候吾等佳音也。”聂礼信心满满地躬身一礼,随后一挥手便率领五名''狼卒''猫腰往东南方向匍匐前进。 王浩则率领其余五名''狼卒''成员朝东北方向开拔而去。 第260章 险渡界河 刚才,王浩那一番话慷慨激昂、激情澎湃,但他心里是“十五个吊篮打水七上八下”。毕竟自他与棠丽被逼双双跳入悬崖后,“越国狼卒”的特训他就没怎么参与,如今他们到底成长到何种地步他也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此外,公孙雄可是被称为“勾吴之虎”啊!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称号。要知道,在他长达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中,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但却很少有失败的时候。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战功非常卓越,绝对不是那种只会吹牛、没有真本事的人。这个称号可是实至名归,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实力和勇气。 每次提到“勾吴之虎”,人们都会想起公孙雄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夜色如墨,月光如水。王浩率领着“狼六”等五人借着月色的掩护,如鬼魅一般前行。 不一会儿就摸到了这片树林的边缘,一条宽约五丈的小河横亘在眼前,东岸的篝火下,便是吴军的宿营地。 这条名叫潮里泾港的小河就是越国槜李邑与吴国荷叶地小集镇的分割河,也算是两国暂时的分界线之一了。除了一条狭窄的小道从中将河流截断,将它分割成南北两段,其他皆被小河分割为东西两半。 别看这河也就不到二十米的宽度,可河流奔腾,水花飞溅,湍急的水流如同野马一般狂野奔腾,演奏出激昂的乐章。 农历五月初的天气虽说已经谈不上冷,可六个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对面吴军大营,只有选择武装泅渡,负重前行。 六人看到河水如此湍急,也不由得头皮发麻,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一个不慎,人都不晓得被冲到哪里去了。 夜幕下,军营内的灯火辉煌,照亮了整个天空,在昏暗的篝火下,白色的帐篷连绵起伏,影影绰绰。 营地中央是统帅公孙雄的大帐,帐篷上飘扬着巍峨的“吴”字旗帜,象征着军队的威严与荣耀。他坐在帐篷里,与幕僚商讨明日的计划。他们面对着地图,沉思着下一步的战略布局。公孙雄目光炯炯,深谋远虑。 他的大帐被一字排开的一顶顶帐篷包围拱卫着,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吴”字鸟篆旗帜高高飘扬。 来往巡逻的吴卒们手执兵器,时刻保持着警惕,眼睛扫视着四周的一切可疑迹象,防范着敌人的袭击。 戌时,普通吴卒早已进入了梦乡与周公相会去了,白日的艰苦训练使得他们睡得格外沉。甚至许多士卒鼾声如雷,他的鼾声如同一台挖掘机,无视任何阻挡,以压倒性的力量破墙而来,哪怕天塌下来也难以唤醒他们。 “尔等皆戴狼牙面具,以防敌军辨出身份,即入水武装泅渡。至对岸后,吾便以手势下令也。”王浩压低声音下令道。 “狼六”几个纷纷掏出狰狞可怖的狼牙面具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各自将衣袖、裤腿扎好,以减少水阻;在泅渡时,蛙泳是最省力的方式。 下了水,汹涌的河水立即冲得他们东倒西歪,他们艰难地稳住身形,将装有神臂弩、神火飞鸦的包裹举在头上。尤其神火飞鸦,它是万万不能浸水的,一旦里面的火药受潮了,那就不能再用了。水温有个20c,在水里待久了还是会感觉到冷,身体会有些发颤。 “汝等一手切记两个一组手携手以减小水之冲力,空一手将包袱举过头顶,尽量压低水声。罢,令本司马一睹汝等往昔练兵之果焉。”王浩低声鼓励道。 他一马当先,自己第一个在前面淌水,不光如此,“狼九”、“狼十”两个是十人里面实力最弱的,他就替两人拎举着两个包袱在头顶,嘴里衔着一根竹杆伸出水面换气。 “狼六”等哥五个一看身为右司马,年龄比他们小得多的十五岁少年,王浩都这么敢拼,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迎难而上呢。何况,他们几个的亲人多多少少都遭到过吴军的凌辱和杀害,骨子里那股对吴国、吴人的刻骨仇恨逐渐被化为了客服困难的勇气和动力。…… 两盏茶时间过去了,饶是他们水性不差,平时也在固陵军营中经受了一系列魔鬼训练,也感觉体力上的消耗不小。 拖着灌水的沉重身躯,六人略感疲惫地出了水面,爬上了一处离得吴军营帐略远的偏僻角落稍作休息。 王浩盘腿打坐,运起《神龙真经》内功心法,不到两息时间,他的身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一炷香过去后,他体内的寒气被驱散了九成,衣服上的水分也被蒸发了一大半。其他的五名“狼卒”成员不会内功,只得拿身体硬抗体内的寒气。好在他们的身体在固陵特训中得到了质的突破,因而这点寒气对他们来说算是小case了。 迟则生变,因而王浩打了个手势,示意开始行动,五人将“狼牙”面具调整好,就准备动身了。 谁知,这个时候异变陡生,一阵悉悉索索声传来,伴随着响亮的口哨声。一名巡逻的吴卒手持长矛朝他们这边走来,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六人的警觉。“狼卒”成员不约而同朝王浩看去,只见王浩做了一个勿动的手势。 那名吴卒显然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降临到他身上,他将长矛往地上一丢,解开笨重的盔甲,解开裤子掏出家伙就开始放水。 为了舒缓放水的心情,他嘴里依旧“哔哔哔”悠闲得吹着口哨。王浩匍匐着朝五人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又指指自己。 言下之意是: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亲自去宰了那家伙,众人都会以意。王浩掏出自己的“飞云匕”,缓缓靠近那名武吴卒,那哥们刚尿完,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就被一只手捂住嘴巴。 他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呜呜”刚想出声,就被王浩干脆利索地抹了脖子。 尸体被王浩拖到了草堆里,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咕咕咕咕”的青蛙依旧不知疲倦地叫着。 “李彪,汝于何?吾几人等尔一道归去待人替守也。”又一道声音朝王浩他们的所在传了过来。 那人鬼鬼祟祟过来了,那人的声音竟带着几分胆怯。王浩刚好动手,发现那家伙后面竟还有“尾巴”,还不止一个,一共有五六个。 “夫徐伟者,竟怯弱如斯也。名不副实哉,该当更名曰:徐弱兮。”一名牛高马大的吴卒指着徐伟的鼻子嘲笑道,很快他的笑容凝固了。 第261章 擒贼擒王 在《毛诗.豳风.破斧》中记载:“既破我斧,又缺我锜(音奇)。周公东征,四国是吪”,錡,兵器,齐刃如凿,相当於今之56型平头三棱军刺。《毛诗.秦风.小戎》:“厹矛鋈錞”,厹,音求,三隅矛,此乃华夏三棱军刺之鼻祖。 在近身格斗中,三棱军刺可用于刺击对手要害部位,例如颈部、胸腹等处,以迅速制服对手。其尖锐的刃口能够造成严重的伤害,使对手失去作战能力。 此时,一把形状奇特,带有三个血槽的铁质军刺已经将那名身材高大吴卒的喉咙口捅了个血窟窿,鲜血顺着血槽迅速滴落,很快就汇聚成一道涓涓细流。 那名吴卒甚至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就翻着白眼软倒在地上了。其余四个原本被这名高大吴卒逗得哈哈大笑的吴卒看到这这惊悚的一幕,吓得亡魂尽冒,简直都要窒息了。 他们惊恐地想提起全身气力呼救,然而没等他们喊出一个字,都步了高大吴卒的后尘。直到他们死了,还是保持着眼睛睁得滴溜圆,嘴巴张大的惊恐表情,他们的尸体被“狼六”他们拖到了河边的茂密草丛中。 “休…休杀吾,饶吾一命,尔等欲知何事,小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那徐伟吓得牙齿都在打颤,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了。 徐伟是这军营中最为胆小的一名吴卒了,看到一名头戴狼牙面具的黑衣人正目光冷厉,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他两腿打摆子一样哆嗦个不停。 下一刻,那黑人已然举起了手中那泛着恐怖寒芒,形状古怪的兵器准备朝他下手。他顿感一阵热流抑制不住,裆部传来骚臭味。 王浩暗自感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想不到堂堂“勾吴之虎”麾下竟也有这种怂包软蛋。哥们可还没下手好吗,这就吓得尿裤子了。 “速速说来,中军大帐往何方?”王浩压着嗓音,硬生生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冷声低喝道。 “往此……此入内两里,求大人饶吾不死。”徐伟举起右手往正东方向颤颤巍巍地一指,哭丧着脸低声哀求道。 王浩毫不犹豫地一刺捅穿了徐伟的心窝,那家伙用一种无比哀怨又可怜的眼神最后看了黑衣人,手捂着胸口一命呜呼了。 利索地拔出了三棱军刺,鲜血从胸口彪射到王浩的狼牙面具上,显得说不出的狰狞,令人不寒而栗,就如一尊来自地狱的修罗。 “速速更换吾卒衣物,混入吴营,不得有误!”王浩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五人都比了“ok”的手势表示服从命令,各自挑选合适自己身材的吴卒下手 三下五除二便将干脆利落地几位敌兵剥得赤条条,宛如褪毛的猪猡。 不出三息时间,六人各自换好了吴军甲胄,手持长矛、长戟等武器,再将自己的包袱斜挎在腰间。这一招“鱼目混珠”有些多余,然而,王浩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旦被敌人识破身份,以后到了姑苏可就不好办了。 “狼六”等五人一路大大方方地列成一伍吴卒,在伍长王浩的带领下朝着东边徐伟所指的方向走去。 此时,离得午夜换防的时间已经临近了,很多负责夜间巡逻的队伍都开始准备与其他刚睡醒的队伍进行替守。 这个时候,原先值守的队伍到了相对较为困乏的时候了,心思也逐渐开始飞向他们心心念念的床铺了。而刚刚睡醒准备替换他们的吴卒虽穿好了衣服,但显然是一副慵懒,睡眼惺忪的样子,谁还没点起床气呢? “尔等皆提起精神,若有差池,小命不保也。”有一队的伍长小声吆喝道。 “伍长大人,吾等委实无需谨慎如斯,此荒郊野岭,岂曰尚有何人来此偷袭乎?”一名兵卒拿手掌盖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抱怨道。 “少啰嗦,此处离中军帐最近,因而吾等责任重大也。大帅若有闪失,吾等担待得起乎?”那伍长喝骂道。不知怎么的,他这心里不太踏实,总有一种要出事的诡异感觉。 “嗖嗖嗖”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他们刚想再说话,身上已然插了几支羽箭。有人被射中要害,当即中箭直挺挺地倒底身亡,还有人吓得失声惊呼:“来人兮,有刺客偷袭!” 远处的吴卒听得不太真切,当他们听清楚袍泽那充满恐惧的惊呼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快,速速随吾赶往中军帐,王孙大帅危矣。”有一名里有司为人较为谨慎,他时刻保持戒心,闻言立即招呼麾下士卒道。 而靠近中军大帐仅十米远的地方,王浩已然将刚刚呼救的剩余一名武卒一刀抹了脖子,他的尸体被一脚踢翻在地。“狼六”五人在周围负责警戒,挡住前来护卫中军大帐的吴军士卒。 此时,军营中很多人都听说了有人偷袭的事情,顿时,“咚咚咚”鼓声大作。原本疲惫不堪,准备被替换下去的巡逻士卒精神抖擞,紧攥着手中兵器就如潮水般地朝中军帐这边涌去。 帐篷内,烛火纷纷亮了起来,他们着急忙慌地穿着衣服、甲胄。主帅公孙雄若出事了,他们的小命多半也会凉凉了,即便不死也会蜕一层皮,因而这个时候没谁敢掉链子。 一时间,吴军大营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狼六等五人互相间隔几米,分别守卫着不同的方向,以便为王浩争取足够的时间。 “快快,刺客便在前方,吾等杀将上去,生擒彼等,定然大功告成也。”最先赶到的一队吴卒大喜,闹了半天就那几个小蟊贼。 月光下,狼牙面具上那一颗颗长长的獠牙泛着阴森恐怖的寒芒,那些吴卒看到这一幕呆愣在原地,竟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不敢继续上前。 这个时候,王浩已经如幽灵一般进入了中军大帐,里面一盏昏暗的烛火晃晃悠悠,摇摆不定。 公孙雄刚刚躺下不久,他先前一直和幕僚们推演入越后的战局,一聊就聊到了午夜这个点。熬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直接就和衣而眠了,但他为人机警,睡眠一向很浅。 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他那微闭的双眼即刻就张开了。刚刚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声音,那声音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是谁啊?一名后天中期的强者,任何分,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何人敢擅闯中军大帐,尔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乎?”公孙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下床榻,声如洪钟的暴喝道。 “阁下可为公孙雄乎?若是,吾便寻汝。”王浩嗓音嘶哑道。 第262章 棋逢对手 公孙雄的中军大帐中,王浩与公孙雄宛如两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一般,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间。 此刻,他们彼此对视着,目光交汇之处,仿佛有无数道闪电在空中交织、碰撞。那一道道锐利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穿透了对方的身体,探寻着彼此内心深处的秘密。 气氛异常凝重,就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爆发。 王浩和公孙雄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极为轻微,生怕打破这片宁静。然而,在他们平静的外表下,却是暗流涌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公孙雄打破了沉默。他缓缓开口说道:“阁下,公孙雄虽不才,亦断然弗束手就擒也!” 王浩微微哂笑道:“公孙雄,你乃吴国名将,素有''勾吴之虎''之称。速亮出尔手中兵器,令在下见识一下尔之实力也。” 两个身影相对而立,互相凝视着彼此,眼神无比犀利,他们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一般。 其中一个身影便是公孙雄,他身躯高大威猛,面容坚毅果敢,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另一个则是王浩,他身形消瘦却充满力量感,青面獠牙的“狼牙”面具下挂着一抹冷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在某一刻,王浩率先出手了!他身形一闪,如同闪电般冲向公孙雄,手中的“飞云匕”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公孙雄也不甘示弱,他大喝一声,迎着王浩冲了上去。瞬间,两人便纠缠在一起,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时间,整个战场都被他们的战斗所笼罩,血腥而残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 就这样,王浩与公孙雄两人继续着他们的生死较量,一场血腥而残酷的战斗,就此拉开帷幕…… 王浩身姿挺拔如松,身形敏捷似豹,拳法刚猛凌厉,每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玄机。他的拳风呼啸而过,仿佛能撕裂虚空;他的步伐灵活多变,犹如鬼魅般难以捉摸。他的攻击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凶猛异常,不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 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公孙雄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他全神贯注地应对着王浩的每一次进攻,不断地变换招式试图寻找破绽。然而王浩的拳法精妙绝伦毫无破绽可言,使得公孙雄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公孙雄沉稳如山,他手中的剑犹如毒蛇出洞,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大帐内剑光闪烁,寒气逼人,与王浩刚猛无俦的拳法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战斗画卷。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激战正酣。王浩的拳法愈发威猛,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公孙雄的剑术亦是越发凌厉,似闪电霹雳般呼啸而出。他们的身形在大帐中急速穿梭,快若疾风,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不时传来的沉闷撞击声,仿佛是这片空间的心跳,伴随着二人的激烈交锋而律动。 最终,在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后,王浩终于成功地抓住了公孙雄的一个破绽!只见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挥出一拳,这一拳犹如闪电般迅速而又凶猛无比,直接击中了公孙雄的要害部位! 随着一声闷响,公孙雄如遭重击一般,身体猛地向后飞去,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他的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溅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王浩则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湿透。但他的眼神中依旧冷厉如鹰隼,他紧紧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公孙雄,脸上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 “公孙大帅,承蒙手下留情矣。汝且宽心,在下断然弗会对汝痛下杀手,冀阁下配合吾。”王浩沉声道。 如果杀了公孙雄,极有可能引起这上万吴国士卒的同仇敌忾,所谓哀兵必胜,便是如此。 相反,如果挟持公孙雄作为人质,那么无论是威逼这一万吴军撤回姑苏,乃至后面孤身深入姑苏与吴王阖闾谈判,都是一个不错的砝码。…… 夜幕笼罩,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四周一片静谧。不远处传来阵阵嘈杂声,吴军纷纷集结,朝中军大帐方向赶来。 “狼六”等五名“越国狼卒”成员潜藏在暗处,眼神犀利,如同饿狼一般。他们手持神臂弩,弩机上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随着吴军越来越近,“狼六”一声令下,五人同时发射。弩箭如闪电般疾驰而去,准确地射中了吴军士兵。他们动作迅速而敏捷,不断装填弩箭,继续射击。吴军士兵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越国狼卒”们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于生死之外。他们的配合默契无比,每一次射击都精准无误,让吴军陷入了恐慌之中。 在黑暗中,“狼六”等人如鬼魅般穿梭,利用地形和夜色的掩护,不断收割着吴军的生命。他们是冷酷的杀手,也是越国的精锐,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 在大营的西南方向,越军固陵副帅聂礼率领着“狼一”等五名狼卒成员,静静地隐蔽在黑暗中。 他们身着黑色的夜行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聂礼眼神犀利,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手中的利刃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他们的杀伐决断。 在他们中间,有一个吴卒被捆绑着,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狼卒们用凶狠的目光逼视着他,试图从他口中逼问出吴军粮仓的位置。 “说出粮仓于何处便饶尔小命,否则即刻将尔格杀当场!”“狼六”冷冷地盯着喝问道。 “仓廪位置……小卒亦不甚知晓也。”吴卒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回答着狼卒们的问题。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在竭尽全力地保护着粮仓的秘密。 然而,狼卒们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他们用各种手段折磨着吴卒,试图突破他的心理防线。痛苦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聂礼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得到粮仓的信息。他低沉地问道:“速将仓廪位置言明,否则,吾等尚有诸多手段足可令尔生不如死焉。” 吴卒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不得不低头认怂。 “仓廪……于此方位,往东约两里路,尔等……乃有重兵把守也。”他忍着钻心的疼痛,佝偻着身子战战兢兢说道。 第263章 火光冲天 最终,在狼卒们的逼问下,他还是吐露了粮仓的位置。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聂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挥手示意狼卒们将吴卒就地正法。谁知“狼五”看着蜷缩着身子发抖的吴卒,竟动了恻隐之心,手中的军刺竟迟迟下不去手。 “愚不可及,需知汝眼前之人乃敌卒,若此刻尔不忍下手杀之,他日汝或为彼所屠也。心慈手软,终难成大事哉!”聂礼气得一巴掌呼在“狼五”背上,破口骂道。 他挥动手中军刺,一把刺入那武卒咽喉,那人立时毙命,尸体摔在地上,双腿抽了抽就一命呜呼了。 “归去固陵之日,罚尔杖责三十以作惩戒。”聂礼擦拭着手中军刺,冷声对“狼五”斥责道。 然后带领着队伍悄悄地向着粮仓的方向前进。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仿佛一群幽灵,准备给吴军带来一场噩梦。…… 王浩身先士卒,他命“狼九”、“狼十”两人拖着被他打昏过去,并封住昏睡穴的吴军统帅公孙雄,如疾风般率领着“狼六”等五人冲向吴军。 他们手中的神臂弩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每一次射击都如同闪电划过天际,准确地收割着吴军的性命。吴卒们在惊恐中倒下,鲜血染红了战场。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而这短暂的时间里,上百名吴卒已成为了弩箭下的亡魂。“狼六”等人的身影在杀戮中穿梭,他们的动作矫健而冷酷,仿佛是一群无情的杀戮机器。弩箭的呼啸声和吴卒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恐怖的交响乐。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吴军的士气在“狼六”等人的猛攻下逐渐崩溃。他们开始四处逃窜,试图寻找一丝生机。然而,王浩和他的部下们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紧追不舍,继续用冰冷的弩箭追杀着每一个逃跑的吴卒。 吴军营地中,士兵们惊慌失措,外加自家统帅在敌人手上,他们生怕误伤了公孙雄。因而他们投鼠忌器,打起来为首微微、毫无斗志,如同一盘散沙。 王浩身手敏捷,挟持着吴军统帅公孙雄,其他五人紧密跟随,他们在混乱的吴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六人所过之处,吴军士兵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六人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他们面色冷峻,眼神坚定,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一路上,他们不断收割着敌人的性命,毫不留情。吴军士兵们试图阻挡他们的步伐,但都被他们轻易地击退。 最终,他们来到了西面的小河边。河水静静地流淌着,仿佛在诉说着这场血腥的战斗。王浩等人停下脚步,喘息着,回望着身后混乱的吴军营地。他们的脸上透露出疲惫,但更多的是胜利的喜悦。 在吴军大营的另一个角落,聂礼等六人警觉地聆听着大营中的异动。他们心跳加速,目光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当得知王浩等人成功生擒公孙雄的消息传来时,他们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喜悦和振奋的神情。 “哈哈哈,终于得偿所愿矣,亦不枉今日吾等受此一番磨难也。聂礼,该当尔等大显身手之时,莫要令本司马失望焉。”王浩远眺向东南方向,喃喃自语道。 聂礼兴奋地挥舞着大手,鼓舞着同伴们。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仿佛要将这喜悦传递给每一个人。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战友们的敬佩和赞扬,为王浩等人的英勇行为感到骄傲。 夜幕笼罩下,聂礼和“狼一”等五人则悄悄地摸到了吴军粮仓附近。本来他们还担心吴军的粮草有重兵把守,应该很难靠近。 谁知吴军军营内很快就变得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仿佛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一样。大部分吴军士卒都慌慌张张地手持兵器朝北方蜂拥而去。 “刺客偷袭大营,速速增援中军帐,护卫大帅!”一道惊慌失措的惊呼声传来,如同平地一声雷。 聂礼等人这才明白,大概是王浩他们成功地生擒了敌军主帅公孙雄,导致这么多吴军士卒像无头苍蝇一样乱做一团。 仗还没开打,主帅就被不知名的敌人在千军万马中生擒掳走,这还怎么玩?还不如直接投降得了。因此,他们说什么也得增援中军来保住自家的小命。 聂礼六人小心翼翼地潜行着,身影在黑暗中时隐时现。终于,他们来到了粮仓的附近。他们远远眺望着东南方一里处,粮仓高高耸立,宛如一座座巨大的堡垒。 “如今,该吾等大显身手矣。尔等休要教吴军小觑''越国狼卒''之名也。狼一,汝先引燃''神火飞鸦'',令本帅一探此物之威力。”聂礼轻声示意道。 “狼一”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架“神火飞鸦”,以手中火折引燃引线。它造型奇特,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浑身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一经点燃,迅速呼啸着升空,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呼啸着朝一座被稻草盖顶的高大粮仓迅速掠去。只见“神火飞鸦”如同一颗流星般划过夜空,准确地落在了粮仓上。 刹那间,“神火飞鸦”迸发出耀眼的火光,粮仓瞬间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呈燎原之势。 “狼一”看着自己的任务圆满成功,心中充满了自豪。他站在高处,遥望着那冲天的火光,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其余四名狼卒弟兄紧紧地盯着那片火光,心中同样澎湃不已,他们被“狼一”的成功所激励着。 四人纷纷迅速掏出各自的“神火飞鸦”如法炮制。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果敢,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吴军惊慌逃窜,疲于奔命的情景。…… “仓廪失火,众袍泽速速救火矣。”吴军士兵们望着这冲天火光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试图拿水桶等器具扑灭大火。然而,有东风助阵,火势越来越大,此刻已经无法控制了。 瞬息间,数十座粮仓浓烟滚滚,火光染红了天空,显得蔚为壮观。火势迅速蔓延,照亮了整个营地,仿佛一条条凶猛的火龙在肆虐。士卒们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试图扑灭大火,但火势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他们拿着水桶、水盆,甚至搬来了沙土,拼命地向着火焰泼洒,但这只是杯水车薪。此外,小河离此地足有两里地,从中舀水救火根本就来不及。 “呜呼,吾等休矣。粮草为贼人所焚毁,近万士卒将无粮可用也。吾等看护不力,必难逃罪责。”一名负责看护粮草的里有司如丧考妣地哀嚎道。 第264章 一战封神 火势越来越大,燃烧的粮草发出噼啪的声响,火星四溅,让人不敢靠近。无奈之下,士卒们只能望火兴叹,眼看着数万石的粮草被焚毁,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大火过后,粮仓变成了一片废墟,焦黑的残垣断壁中还冒着缕缕青烟。原本堆积如山的粮草如今已化为灰烬,散发着难闻的焦味。士卒们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情落寞,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们陷入了困境。 夜风吹过,带着火的热浪,吹拂着聂礼他们的脸庞。他们的表情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坚毅,仿佛那熊熊烈火已经点燃了他们内心的斗志。 “撤,速速撤离,以免夜长梦多。”聂礼果断地挥手,小声下令道。狼卒”成员悄悄点头服从,悄悄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浩、聂礼等两伙人按照约定在小河边汇合。聂礼等人看着被“狼九”、“狼十”如死狗一般拖着的公孙雄,脸上尽是成功后的喜悦。 王浩和聂礼带领着十位“越国狼卒”成员,身背昏睡不醒的敌将公孙雄,脚步匆匆地从吴国的荷叶地往越国的槜李撤退。他们神色紧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遭遇敌人的伏击。…… 半个时辰后,四乘马车缓缓靠近“越悦传舍”。这座传舍看起来简朴而庄重,周围是一片宁静的景象。当聂礼接近传舍时,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 刚进门,公输姜就神色紧张地将王浩拉到一边,黛眉紧蹙地小声问道。“夫君,你三更半夜干什么去了,奴家等你两个时辰了。你一刻不回来,我这内心就总不踏实。”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刚刚带着兄弟们去了趟吴国''荷叶地''。此次我们打草搂兔子,算是小有收获吧。”王浩莞尔一笑道。 旋即,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手感滑嫩有弹性。两人在角落嘀嘀咕咕,弄得聂礼与十名“狼卒”成员一阵好奇。 “此乃吾家娘子,尔等皆来见过。”王浩拉着公输姜走到众人跟前介绍道。 “卑职等见过嫂夫人!”十一人皆躬身一礼道。他们还是头回见到右司马的家眷,顿时惊为天人,不由得暗暗感叹:司马夫人这容貌、这身材必是越国顶尖那一撮,也唯有大人这等英雄少年方可与之相配。 公输姜则摆摆手,落落大方地笑道:“诸位袍泽休要客套如斯,外出随意些便可。午夜已过,尔等早些安歇焉。” 言罢,她又吩咐樱桃给他们找了七八间相邻的客房入住,好让他们互相有个照应。 “狼九”和“狼十”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公孙雄抬进传舍,安置在一张普通的床榻上。他们注视着敌将,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次行动的成功,将对越国的未来产生重大影响。 “越悦传舍”内弥漫着紧张的氛围,越国狼卒的勇士们明白,他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他们需要看护、监视公孙雄,同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决心为越国的利益而战。…… 长夜漫漫,王浩揽着温香软玉的美人却无心睡眠,他思考着如何利用公孙雄来获取更多的筹码和战略优势。越国百姓的命运在他的手中,而他将竭尽全力,为避免这次吴越开战而努力。 不出两日,吴军大营被偷袭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震惊了每一个人!吴王阖闾坐在宝座椅上,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用力拍打着扶手,似乎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那张原本威严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狰狞的蚯蚓。他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鼓得老高,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公孙雄当真无用,一万吴国士卒,竟为数十人杀至四散溃逃、慌不择路。吾吴国颜面何存?吴军颜面何存兮?”吴王阖闾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启……启禀我王,彼数十人所持怪异弓弩与利刃、战力强悍,如同利剑出鞘,锋芒毕露,吴军触之非伤即死,无人敢与之争锋也。”一名甲胄破烂不堪,狼狈之极的吴军将领跪在大殿上瑟缩着身体,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那人就是刚刚从荷叶地仓皇出逃回姑苏的吴军副帅韩起先,此时的他头发散乱,盔甲破了好几个洞,身上伤痕累累。 “败军之将,焉能言勇乎?殿前侍卫何在?将韩起先押入天牢,择日处斩!”阖闾闻言破口大骂道。 他的眼中怒火中烧,仿佛要将敌人碎尸万段。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都沉浸在无尽的愤怒之中。随着每一次拍打扶手的动作,整个宫殿都为之颤抖,仿佛也感受到了吴王阖闾心中的怒火。 “下臣启我王暂息雷霆之怒,当务之急,当查明此次偷袭吾军营乃何人所为也。另吾军主帅公孙雄目下下落不明,当速救其脱险,以免寒朝堂众文武之心也。”伍子胥叹息道。 “据闻,此十二位神秘人皆面罩''狼牙面具'',言语为越地口音,吾等当以此为契机查明彼等身份。”孙武沉思半晌,终于提醒道。…… 越国都城会稽的大街小巷中,人们交头接耳,传颂着一段越国十二军神生擒敌酋,杀退数万敌军那令人振奋的传奇故事。 酒肆茶楼内,一名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么一段越国勇士闯敌营,重创吴军的神话。 “传闻五月初七之夜,月光皎洁,十二名头戴''狼牙''面具之越国英雄宛如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彼等宛如幽灵般穿梭于''荷叶地'',来往无踪影。……彼等皆为吾越国之不败军魂,定为于越先祖大禹王不忍其后裔受辱,遂遣其十二人下凡挫败吴犬焉。吾越国有此守护神,当可长存于世也。天佑越国,越国万年!”说着说着那说书先生竟激动得泣不成声。 听着他那惟妙惟肖地描述,人们仿佛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有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夜幕下,十二名神秘的勇士头戴“狼牙”面具,如鬼魅般突袭了吴国的大营。他们身手矫健,如疾风般穿梭在敌军中,让吴军措手不及。 在黑暗的夜色中,“狼牙”勇士如幽灵般出现。他们的面具闪烁着冷峻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的身手如猎豹一般敏捷,瞬间冲入吴军的营帐,直面敌军主帅公孙雄。 第265章 举国欢庆 公孙雄面对着这突然出现的袭击,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敌人会如此迅速地发动攻击,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然而,“狼牙”勇士们却毫不畏惧,他们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决心。 这些勇士们犹如猛虎下山一般,以迅猛无比的速度冲向敌军主帅公孙雄。他们的动作矫健灵活,配合默契无间,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短暂的交锋之后,公孙雄便被他们强大的力量所压制,无法逃脱束缚。 与此同时,另一群“狼牙”勇士悄悄潜入了吴军的营地。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守卫的耳目,成功抵达了存放粮草的地方。随后,他们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粮草堆,火焰迅速蔓延开来。熊熊大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吴军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士兵们惊恐万分,四处逃窜,试图扑灭大火。然而,火势已经失去控制,越烧越猛。这场大火不仅摧毁了吴军的粮草供应,也严重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久而久之,越国的十二名勇士以寡敌众,击溃了上万吴军,这一壮举在会稽城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奔走相告,街头巷尾都在传颂着他们的英勇事迹。 会稽城的民众们听闻这个消息后,大受鼓舞,心中充满了敬佩和自豪。他们纷纷聚集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互相庆贺着这一胜利。人们欢呼着,声音响彻整个城市。 “龙凤传舍”的大厅里,人们举杯畅饮,高声谈论着勇士们的战斗过程,仿佛自己也置身于战场之上。 “听闻此番,右司马王子越大人奉命前往姑苏游说吴王阖闾弃伐越之欲也。五月初七正为右司马大人离都之期,此战必为彼率吾越军精锐所为。夫王子越者,吾越国之守护神也。”一名知情人士爆料道。 这哥们的声音慷慨激昂,透露着一股与有荣焉的兴奋,仿佛就是他的家人一般。此时,美艳丰腴的美寡妇掌柜金香玉听得如痴如醉,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未料子越一介总角少年,竟神勇如斯,况其风姿卓然,如此少年孰人不爱哉。”她的内心心潮澎湃,也更坚定了找王浩借种生子的想法,这么好的天赋不把它传承下去,岂非糟蹋了。 “子灿兄所言极是,必然如此。此前莫不邪图谋固陵大营,石买、曳庸携长公主及楚国昭王意图行大政殿兵变,皆右有司马王子越所挫,遂吾越国免朝堂动荡,此番亦必为彼之手笔也。”另一名士大夫子弟模样的人高声附和道。…… “越国荷叶地大捷,吴军打败归姑苏,当真可喜可贺也。” “吾等越人此番终幸免于兵戈,此皆赖右司马庇佑也。” “右司马威武,越军威武,愿大王万年,越国万年!” 街头巷尾,人头攒动,群情激奋,热闹非凡。人们自发地聚集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们手舞足蹈,歌声嘹亮,以各种独特的方式表达着对勇士们的崇高敬意和深深祝福。 有的人手持鲜花,轻轻舞动,将美丽的花瓣洒向天空,仿佛在为勇士们编织一场绚丽的花雨;有的人身穿盛装,跳起了欢快的响屐舞,用优美的舞姿传递着内心的感激与赞美;还有的人则齐声高唱《越人歌》、《越九歌》,激昂的旋律回荡在空气中,让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之中。 这种激昂的情绪在会稽城蔓延开来,人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越国的百姓们为这十二名勇敢的神秘人而感到骄傲,他们的英勇事迹成为了越国人民心中永不磨灭的传奇。人们纷纷歌颂他们的壮举,将他们视为越国的英雄。 越国朝堂上,越王勾践坐在高位,他听到消息后,脸上洋溢着喜悦,双眼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眉宇间透着无尽的喜悦,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春风得意的喜悦之情。 “哈哈哈,毋庸置疑,此大捷必为右司马王子越之手笔,十二人万军丛中生擒如今统帅公孙雄,焚毁数万石粮草。经此一役,吴越边境上万敌军全线溃退姑苏,今岁吴军再无伐越之力也。”勾践踌躇满志地开怀大笑道。 此刻的他,犹如一位画家在精心描绘着自己的杰作,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感染。范蠡、文种等大臣们围在勾践身旁,脸上同样洋溢着喜悦的神情。他们相互交流着,对王浩的壮举赞不绝口。 “王子越此乃力挽越国狂澜之智勇之举,得此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士,实乃越国之幸兮!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范蠡率先说道,声音中充满了钦佩。 “王子越此番必可大振我越国之威!目下,会稽城大街小巷,民众已然为之弹冠相庆矣。”文种紧接着附和道,脸上写满了骄傲。 诸稽郢和灵姑浮等武将也纷纷发言,称赞王浩的英勇与智慧。朝堂上气氛热烈,欢声笑语不断。 勾践听着大臣们的称赞,心中满是欣慰。他暗自庆幸越国拥有如此王浩这般英勇的军中猛将,相信越国的未来必将更加辉煌。 当日下午,勾践与王后雅鱼身着华服,仪态端庄,一同来到王浩的右司马府。府中气氛热烈,众人恭迎越王与王后的到来。 姒瑾及众女眷早已在府中等待,见到勾践和雅鱼,纷纷行礼。姒瑾容光焕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王妹,此番子越以区区数人重创、逼退上万吴军,为吾吴国立下不世功勋也。寡人替数万越国黎庶谓其聊表感激之情,亦感激汝倾全力操持右司马府上诸多事务焉。待此番彼归,寡人必重赏之。”勾践真诚地送上自己的慰问。 “王兄言重矣。夫君身为越国右司马,理当为君分忧、为国劳心也,守护越国亦为彼时其于父王临终前之允诺。”姒瑾淡然一笑道。 她表面淡然,内心早就心花怒放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不幸中觅得了王浩这么个少年郎,是她不幸中的万幸。 勾践与姒瑾亲切交谈。王后雅鱼则关心照应其他众女眷的生活状况,嘱咐她们要照顾好自己。 他拉着姒瑾的玉手继续说道:“寡人期盼子越早日凯旋而归,亦可早替汝等二人完婚也。今后,寡人期待汝与子越为越国再建新功。”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勾践与王后雅鱼离开了右司马府。他们的到来,让王浩及众女眷感受到了越国的关怀和温暖,也更加坚定了他们为越国奋斗的决心。 第266章 乡音无改 在越国会稽百里外的诸暨苎萝村,宁静的氛围被一阵激动的欢呼打破。西施和郑旦这两位女子听闻了王浩重创吴军的好消息,心情澎湃,难以自抑。 清晨的浣江畔,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西施和郑旦两道靓丽的倩影出现在人群中,如同两颗璀璨的明珠,光粼粼。 在浣纱石畔,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西施和郑旦正专注地漂洗着苎麻。阳光洒在她们美丽的脸庞上,映照出她们细腻的肌肤和温柔的笑容。 “听说浩弟于荷叶地击溃了上万吴军,当真所向披靡兮!”西施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钦佩、爱慕的光芒。 “然也,吾实难预料此小小少年郎竟有此等气吞山河、万夫不当之勇也。”郑旦插话道,“吾越国有王子越,实乃国家之幸也。” 西施和郑旦一边漂洗着苎麻,一边热烈地讨论着王浩的胜利。她们的声音充满了自豪,仿佛那胜利是她们自己的一般。 “浩弟之威名必将传颂千古,彼为越国之英雄!自前番一别至今已半载有余,吾思之悠悠,极欲赴会稽与之会也。”西施感慨地说。 “呦呦呦,未料名满诸暨之绝代美姬施施思春矣,可喜可贺哉!”郑旦笑着打趣道。说着,她还在西施的丰腴臀部捏上一把。 “呀,死妮子,尔安敢戏吾乎?岂曰汝弗亦如此乎?”西施被郑旦戳中心事,脸上浮现了一片红晕,佯装嗔怒道。她作势要追上去还击,郑旦则慌不择路地逃跑。 “汝等二人休要争,以尔等二人绝世之姿,恰配得右司马大人,美人配英雄,岂非相得益彰乎?”一位中年妇女眉开眼笑地对两女说道。 这下把在场所有的浣纱女逗得哈哈大笑,两女也忘记了相互追逐,呆愣当场,她们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良久,微风轻拂着她们的发丝,浣纱石畔的苎麻在水中轻轻摇曳。西施和郑旦的身影与这宁静的景色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西施美丽的面庞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仿佛能看到战场上的英勇场景。她双手紧握,轻轻颤抖着,心中充满了对王浩的敬佩和对越国的希望。 郑旦则站在一旁,她的兴奋之情同样溢于言表。她的脸色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眼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她为王浩的胜利而感到骄傲,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的眼神中传递着共同的喜悦。她们为越国的胜利而欢呼,为王浩的英勇而赞叹。…… 在萧山临浦苎罗村,施瑜和施琪父女听闻了王浩仅凭十二人之力,便逼退了吴军,解了越国之危的好消息。这个消息如同一股春风,吹散了父女心中的阴霾。 施琪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见到王浩,她的心中充满了钦佩和好奇。她想象着王浩在战场上的英姿飒爽,他手中闪烁着寒光的“飞云匕”,敌人遇之纷纷败退。她渴望亲眼目睹这位传奇人物的风采,听他讲述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而施瑜则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为王浩的胜利而感到骄傲。 “自前番一别至今已许久不见,未料浩弟竟作出如此惊天动地之事。此次,彼前往姑苏必定凶险异常,吾甚忧心彼处境,恨弗能伴其左右也。”施琪忧心忡忡道。 她此刻的心情该算是喜忧参半吧,如今的王浩在越国一战成名,令人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仰慕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施琪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 父女俩心中涌动着对王浩的敬仰之情,他们急切地期待着与他的见面,渴望亲身感受他的魅力和智慧。…… 时间回到五月八日的清晨,王浩正搂着御姐公输姜的香软玉体睡得香甜。冷不丁有个冒失鬼却做出了扰人清梦的可恶行径。 太阳刚刚升起,光芒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地上。樱桃急促地敲响了王浩的房门,声音打破了宁静。王浩被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一脸疑惑地打开了门。 “公子,外头有一名曰明月之吴女寻尔!”樱桃语气焦急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似乎对这位不速之客感到有些头疼。 王浩心中诧异,他从未想过滕玉的贴身婢女会如此令人困扰。他不禁皱起眉头,思考着明月的来意,这丫头还真不是个令人省心的主。前几天见她受了些皮肉伤,好心让她待在越国会稽右司马府疗伤,避免赶去吴国姑苏涉险,不料她还是不听劝偷偷跟过来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去见见明月。随着王浩踏出房门,他感受到了清晨的清新空气,同时也带着一丝不安的心情走向外头,去面对这位神秘的吴国女子。 “公子,汝因何弃奴婢于会稽独赴姑苏乎?需知吾乃前往姑苏不可或缺之导也。公主尚于险境中苦待奴婢归去,助彼复自由兮。”明月见到王浩出了“越悦传舍”的门,立马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抓着他的手质问道。 “明月姐姐,此番前往姑苏,复活难料也。汝不谙武艺,何不留于会稽右司马府好生安歇乎?待吾救出滕玉公主自会归越与君晤也。”王浩耐着性子笑着给她解释道。 两人各执己见,末了王浩还是没能说服这个倔强的丫头。没法子,早上巳时,在“越悦传舍”吃完饔食(主食),王浩决定继续上路。 “聂礼,汝携''狼卒''弟兄潜入姑苏,本司马则携娘子及明月姐姐随后前往,切记后日酉时吾等于姑苏吴王宫汇之。”王浩思索再三,觉得与聂礼等人一同前行过于招摇,于是他下令道。 于是,聂礼带着十名勇士率先离开了,有王浩绘制的吴国地图在手,他们也不会迷路。 随后,王浩便带着公输姜与明月坐上马车继续赶路。临行前,公输姜与樱桃哭得稀里哗啦,两人拥抱在一起依依不舍。 公输姜与明月关系不太对付,就如鲁国视吴国为狄夷一般,王浩只得把两女分开坐在自己两边。…… 马车来到吴国荷叶地,也就是2500年后的沪江枫溪小镇,王浩透过车窗朝外看去,内心竟起了一种近乡情怯的复杂心情,他激动得坐立不安,恨不能立刻下马车到田间地头去看看。 2500年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熟悉的乡音依旧令他感到无比亲切,“阿奴”、“阿那”、“伊”等亲切的词汇映入耳帘。 看着老农们扛着耒耜等农具辛勤地在水田里劳作,王浩竟忍不住热泪盈眶。 第267章 干将莫邪 芒种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九个节气,民间也称其为“忙种”。这个时节,正是南方种稻与北方收麦之时,而端午节一般在“芒种”节气后不久。 农历五月初的江南,农忙活动主要集中在祈福消灾、修善月斋以及田间管理上,这些活动体现了古代江南地区人民对自然规律的尊重、对农业生产的重视以及对美好生活的祈愿。 这个时候的荷叶地还只是一个小集镇,只有在赶集之时更像一个热闹的小镇,平时则是一个巨大的村落。 乡村田园的美景宛如一幅富有层次的画卷,每一处都饱含着大自然的恩赐。连绵不绝、绿意盎然的田野里,与荷塘相接,如诗如画,让人心旷神怡。 在骄阳烈日下,农民们头戴草帽,弯腰插秧。他们的双手在嫩绿的秧苗中舞动,为这片土地带来新的希望和生机。 王浩从马车里见到这一幕,仿佛就如同回到了前世的枫溪魏家村一般。孩提时代,他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与父母一道去田野里插秧。 与小伙伴们一同在白牛塘里钓鱼、在小河沟钓龙虾,光着屁股游泳、嬉戏,摸鱼。周末,他也偶尔会到宁静的枫溪公园逛逛,到小镇上感受一下小镇的古朴江南水乡气息。 “真想下车去看看,然而咱如今是与这地方敌对的越国人。就凭前几日哥们的作为,难保不被吴国人记恨上,算了吧,小心使得万年船。”王浩内心感到很遗憾。 枫溪历史悠久,在华夏古代曾有许多别称,比如荷叶地、白牛村。又因为境内林木阴翳、遍植荷花,又有荷花地、芙蓉镇的雅称。宋熙宁年间,受苏轼等人推崇的陈舜俞谪官隐居于此,自号白牛居士。后来人们为了纪念陈舜俞的清风亮节就将镇名改为清风泾,明末正式定名为枫溪。 枫溪出过不少文化名人,科举状元、漫画家、国画大师、围棋圣手,各行各业的都有,可以说是一个人杰地灵的江南小镇。 古镇的一条小河边一直安静地竖立着一块古朴又饱经风雨腐蚀的界碑,南面为“越”,北面为“吴”,这就是小镇吴根越角名称的由来。 王浩与二女坐在马车内赶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一男二女都戴上了人皮面具。在槜李“越悦传舍”的时候就提前将穿着的衣物更换成了吴国人商人的装束,马车一路朝东边赶去。 王浩风尘仆仆地在吴国境内赶路,他的目的地是姑苏。由于路途遥远,他不得不选择步行。经过几天的奔波,浩终于来到了一个名叫干将里(后世干溪小镇)的小集镇。这里以铸造兵器闻名,因此被称为“兵城”。 干将里距枫溪约40里路,枫溪、留溪、朱溪、干溪等镇都是海盐县的集镇。 当浩路过一家铁匠铺时,看到一名男子正赤着上身,汗流浃背地挥舞着大锤,而他身旁则站着一名女子,不断往熔炉中添加着各种材料。两人似乎正在铸剑,但由于他们使用的方法过于传统和简单,王浩认为这把剑注定会失败。 果然不出所料,当剑胚出炉后,它迅速冷却并变得黯淡无光,显然已经成为废铁。尽管如此,那名男子仍然将其放入水中浸泡,并准备继续尝试。然而,王浩知道这样做只会导致更多的失败。于是,他忍不住上前提醒道:“汝等应待剑身赤红时再入水,以免或损之。且如此复锻之,唯令剑躯愈脆耳。” 听到浩的话,那对夫妇眼前一亮,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他们觉得浩的建议非常有道理,因为他们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些技巧。于是,他们决定按照浩的指示去做,希望能够成功打造出一把好剑。 王浩见他们愿意接受自己的建议,便详细解释了一些关于冶铁和淬火的知识。他告诉他们要掌握好火候,控制好温度,以及如何正确处理剑身的硬度和韧性之间的平衡。 这对夫妇看上去技艺娴熟,配合默契。男人高大健壮,正专注地敲打剑身,每一次锤击都带着坚定的力量。女人则在一旁精细地打磨剑柄,眼神中透着专注和温柔。 王浩被他们的精湛技艺所吸引,不禁上前询问道:“兄台铸剑技艺登峰造极,想必必非泛泛之辈也。在下王子越,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谁知,那名精壮男子半天没说一个字,只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右手拿着敲打剑身的铁锤。他盯着王浩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王浩足有半盏茶时间,旋即警惕地用眼神示意花信少妇去关上房门。 待女子拴上门闩,夫妻两个当下齐齐跪倒在地,纳头便拜。三拜九叩乃是朝拜大人物,以此表达崇敬之情的最高礼仪,王浩被他们这一出顿时给“整不会了”,他呆愣当场,不知所措。 “阁下可为吾越国右司马王子越乎?小民干将莫邪叩见大人。近几日,吾二人闻大人携越国十一勇士突袭荷叶地吴军大营,生擒敌帅公孙雄,逼退上万吴军也。此等壮举挽狂澜于既倒,救越国万民于水火,吾夫妇谓大人之景仰五体投地兮。”那男子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哽咽道。 这下换王浩不淡定了,他马上搀扶起夫妇二人,颤声道:“未料二位竟为铸剑泰斗干将莫邪贤伉俪,今日吾等邂逅于此,实乃子越三生有幸也。” 交谈中,他惊讶地发现,这对夫妇竟然是传说中的干将莫邪。他顿时有些不敢眼前的场景,以为自己是在白日做梦一样。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嘶”一声钻心地疼痛证明了眼前一切非虚。 “这有太阳的命运还真是神奇啊,这么光怪陆离的事情都能被很少碰到,究竟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王浩暗自腹诽道。 王浩与公输姜、明月各自取下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实容貌来。干将莫邪夫妇这才吃惊地发现王浩果真如传闻中所说,年轻得不像话,又丰神俊朗。而公输姜、明月两女则一个高挑妩媚,一个明艳俏丽,令人见之赏心悦目。 “请恕在下唐突,子越年幼不才,可否有幸结交贤伉俪,尊呼一声''干将兄''、''莫邪嫂''乎?”王浩大蛇随棍上,满怀期待道。 “哈哈,此固吾夫妇所愿也。若得结交贤弟此等盖世英雄、少年翘楚,亦为吾等之造化也。即如此,贤弟与二位弟妹便于寒舍少歇,餔食十分,吾与汝嫂略备薄酒,与君把酒言欢焉。”干将拉着王浩的手,兴高采烈地说道。 第268章 三王之墓 干将就像他手中的剑一样,坚韧而刚毅。他的眼神中透着对铸剑的热爱和执着,仿佛每一把剑都是他的孩子。 莫邪则温柔如水,她的微笑中带着一种宁静,让人感到安心。她拉着公输姜的手,家长里短地攀谈起来。 “弟妹,寒舍粗陋,倒令汝等见笑矣。为嫂此处,除此满屋青铜剑,亦无它物也。”莫邪莞尔一笑道。 她的脾气淡雅温馨,宛如那花中“凌波仙子”水仙花一般,极富亲和力,让人很容易就对她产生好感。 “哎~,嫂夫人如此便见外矣。细言之,小妹公输姜与兄嫂亦可算得同道中人。”公输姜(姬姜)也是落落大方地说道。 “哦~,弟妹便为彼鲁国昭公之后,系出工匠之家,失敬失敬也。如此说来吾等倒确为同道中人哉!”莫邪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兴高采烈道。 王浩静静地看着干将莫邪,仿佛看到了千年前的那段传奇故事。他仿佛能感受到干将莫邪夫妇对剑的热爱,以及他们对彼此的深情。 在这个小集镇里,王浩与干将莫邪夫妇的相遇,就像是一场穿越时空的奇妙缘分。他见证了这段传说的延续,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前行的步伐。 干将莫邪传说的文本出现在西汉,定型于晋代,至明清,则逐渐脱离原有的故事背景和思想意义。现存最早的文本是西汉刘向《列士传》与《孝子传》。《太平御览》卷三四三载《列士传》和《孝子传》佚文。 干将莫邪乃是华夏古代着名的铸剑故事,讲述的是春秋末期时,干将与他的妻子共同为吴王阖闾铸造两把剑的故事。这对夫妇以其卓越的铸剑技艺,最终铸成了两把宝剑,一把名为“干将”,另一把名为“莫邪”。 干溪旧名干将里,相传春秋干将曾居于此,故名。又传元代干姓望族居此(“元代有干姓者雄居村落,故镇以姓授名”),又名东干,亦名胥浦里。 干将和莫邪原本是越国人,后来迁至吴国,多年居住于吴国干溪小镇,原来传说所言非虚,而是确确实实有这么一回事。 欧冶子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铸剑大师,干将是他的徒弟兼女婿,而干将的妻子莫邪是欧冶子的女儿。 在吴国,他们遇到了吴王阖闾,被要求为他铸造宝剑。尽管干将多次尝试,但所铸之剑未能达到阖闾的要求,直到莫邪剪断自己的头发和指甲投入炉中,才最终铸成了两把绝世好剑。 这个故事不仅展现了干将和莫邪的牺牲精神和卓越技艺,还反映了当时社会对铸剑技艺的高度重视。干将莫邪的故事在中国文化中广为流传,成为了忠诚、爱情和牺牲的象征。 然而,王浩却联想到了另一个一个有关干将、莫邪的惨烈传说,这个《三王墓》的故事,出自晋代干宝的志怪小说集《搜神记》卷十—。它在《列士传》、《吴越春秋》、《越绝书》、《博物志》、《列异传》等书中均有记载,文字各异。诸书记载中,以《搜神记》所记最详,文辞亦最佳。故事内容大致如下: 越国的干将、莫邪给楚王造剑,三年时间才制成。楚王发怒,要杀他们。剑有雌性雄性两把。干将妻子怀了身孕快生产了,丈夫对妻子说:“我给楚王造剑,三年才成,大王生气,去到那里必然杀我。你生下孩子如果是男的,长大后,就告诉他说:‘出门朝着南山望,松树生长在石上,剑在其背面。’”于是便携带那把雌剑去见楚王。 王十分生气,让人察看剑,剑应当有两把:一雄一雌,但雌的有了而雄的没有。王怒,即刻杀了干将。莫邪生下的儿子名字叫赤,等到长大了,就问他的母亲说:“我父亲在哪儿呀?”母亲说:“你父亲为楚王造剑,三年才成,王怒,杀了他。临去时嘱咐我对你说:‘出门向南山望,松树生石上,剑在其背面。’”儿子出门南望,不见有山,只看见堂前松木柱子下端抵在石头基础上。就拿斧子砍开其背面,得到了剑,日日夜夜都想着向楚王报仇。 王梦见一个孩子眉毛间相距很宽,声言要报仇,即悬赏千金来缉捕他。这孩子听到消息就逃走了,进到山里且行且歌。有个剑客遇到他,对他说:“您年纪很轻,为什么哭得如此悲切呢?”孩子说:“我是干将、莫邪的儿子,楚王杀害了我父亲,我想要向他报仇。”剑客说:“我听说楚王用千金悬赏买您的头,可拿您的头和剑来,我代为您报仇。”孩子说:“好得很!”立即自刎,两手捧着自己的头及剑奉上那剑客,直立着身子僵住了。剑人说:“我绝不会辜负您啊。”于是尸体就扑倒。 剑客持着头去见楚王,王大喜。剑客说:“这是勇士的头,当放在汤锅里煮它。”王按照他说的做,但煮头三日三夜不烂,头还从汤中跃出,瞪眼大怒。客人说:“这孩子头不烂,请王亲自到跟前看视,就必然会烂的。”王即来到跟前。 剑客用剑比划着瞄准楚王,王的头随即跌落汤锅里,他也自己瞄准自己的头,头又堕落汤中,三个头全都烂了,无法识别区分。于是分开汤肉埋葬了,所以总名为“三王墓”。现今在汝南郡北宜春县境内。 历史上的干宝,虽然是《晋书》的最初作者。《搜神记》却只是小说,不是正史。那些怪力乱神的内容,不足为信。 “《三王墓》的故事必然是假的,这个时期的楚王就是楚昭王老兄了,那家伙虽然有些窝囊,但人还是挺善良的,他决计做不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要说吴王阖闾或者夫差能干出这种事还差不多。”王浩暗自寻思着。 “贤弟,为兄观汝神情,似有难言之隐也。有何不妥之处,尔不妨坦言相告焉。”干将忍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 “哦,无妨。兄长,欧冶子阿叔可居于此乎?小弟尚有一事需相询于彼也。”王浩笑着答道。王浩走到暗处,取出了泰阿剑,令干将夫妇惊得瞠目结舌,倒抽了一口冷气。 “咦,此剑莫非是……?”干将有些不敢相信,他确认道。 “兄长所料无缪矣,此剑正为汝与欧冶子阿叔联手所制之神兵-泰阿剑也。小弟有幸偶得之,传闻此剑乃威道之剑,然则吾感此剑独缺一股毁天灭地、舍我其谁之霸气也。”王浩将泰阿剑递给干将疑惑不解道。 干将接过宝剑,端详了一番,内心十分激动,就像看到自家孩子一样。 第269章 诸侯瞩目 “此剑确为昔日吾与泰山大人铸于莫干山剑池畔,然彼时吾仅为区区一剑奴耳。太阿剑乃诸侯威道之剑,彼早已存于天地之间,然其无形、无迹,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可成。而今,剑灵已然重归于天地,贤弟欲寻回剑魂,恐唯亲至越国莫干山方可一试也。”干将感受着太阿剑上的气息,摇头叹息道。 王浩若有所思道:“依兄长所言,汝与欧冶子阿叔仅铸太阿剑之形,而非其神也。若欲复泰阿之威道之气,莫干山之行势在必行哉。” “正当如此,来来来,吾兄弟二人当畅饮一番。”干将笑着点点头道。 餔食时间很快就到了,莫邪将家中最好的食物端上食案,吴国烧酒也必不可少。鸡蛋、猪肉……不见得多丰盛,但已足见这对铸剑大师夫妇的诚意、热情,兄弟俩当即推杯换盏。…… 气势恢宏的吴王宫内,吴王阖闾端坐在王座上,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失望。当他得知公孙雄被生擒,万石粮草被烧毁的消息时,气得脸色发青,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眼前的大臣们,声音低沉而威严地吼道:“前番之事,竟为一个十五岁越国少年所为也。上万吴军兮,其中不乏精锐,竟让此黄口小儿杀得狼狈如斯!吴国已无颜面矣。”他的愤怒如同一股汹涌的浪潮,在宫殿中回荡。 阖闾的胡须颤抖着,他的胸膛因愤怒而起伏不定。他用力拍打着王座的扶手,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每一次拍打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让整个宫殿都为之颤抖。 “即刻查清王子越之行踪!寡人定将他其碎尸万段方消心头之恨也!”阖闾的声音充满了决绝和冷酷,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越国少年的下场。 宫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大臣们低头不语,谁敢在此时触怒吴王阖闾呢。…… 在楚国郢都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楚昭王熊轸坐在高位上,脸上露出惊讶和兴奋的表情。他刚刚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王浩仅凭十一人之力,竟然击溃了吴国的上万大军!而公孙雄的下落则不明。 “哈哈哈,子越真乃神人也。阖闾老犬,尔亦有今日!昔日柏举一战汝克郢都,斩杀吾大楚儿郎无数,今日自有尔之克星也。”熊轸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用力拍案叫绝,声音在宫殿中回荡。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赞叹和钦佩,仿佛看到了王浩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英勇身姿。宫殿中的大臣们也被这个消息所震撼,纷纷交头接耳,对王浩的英勇事迹表示惊叹。 “禀我王,下臣以为王子越此人乃鲜见之贤臣良将,尔勾践此人实非明君。子越实乃明珠蒙尘,所忠非人兮。若有契机,吾大楚当谓其释善意,劝其弃暗投明效忠吾大楚哉。”子闾慷慨激昂地出班禀奏道。 自上次昭王在会稽被绑,得王浩所救,他这个昭王的哥哥竟也对这少年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他这番话算是说到了昭王的心坎里去了,熊轸站起身来,激动地走动着,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王浩的赞赏和对未来的期待。 他想象着王浩等人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他们如何以少胜多,如何展现出无畏的勇气和卓越的战斗技巧。 可惜王浩生在越国,如果他能早认识这少年,能早点向他抛出橄榄枝该有多好啊。…… 卫国朝歌城的宫殿内,华丽的王座上坐着徐娘半老的王后南子,如今才是卫国事实上的话事人。她面带微笑,专注地听着站在下方的侄女姒嬛讲述。 姒嬛眉飞色舞,声音清脆动听,将姐夫王浩的英勇事迹描绘得栩栩如生。 南子的目光不时闪烁着欣赏和惊讶,她被王浩的英勇行为所打动,脸上流露出钦佩之情。 “嬛儿兮,汝与彼王子越相处不久,如何知其为人乎?依姨母所见,彼不过乃一少年耳,汝定然夸大其词也。”南子虽然得到了探子发来的讯息,但她仍旧疑虑道。 “姨母,汝未曾见过小姐夫,否则定然不可如此言。姐夫于会稽可谓名动全城,其文韬武略,无人不知知晓也。”见南子竟然质疑她所说内容,姒嬛一脸不爽道。 宫殿内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庄重的氛围,仿佛时间都为这一刻停驻。姒嬛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南子的耳畔,让她沉浸在王浩的英雄传奇中。随着姒嬛的讲述,南子的心情也越发激动,她不禁为越国拥有这样的英勇之士而感到羡慕。 然而,在姒嬛的讲述中,南子也能感受到王浩所面临的艰难险阻,她深知这些英勇事迹背后的付出和牺牲。 在这宫殿之中,王后南子和外甥女姒嬛共同分享着对王浩的敬仰和赞美。这一刻,王浩的英勇事迹成为了她们心中永不磨灭的记忆。…… 在东方大国齐国的都城临淄,齐景公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得手舞足蹈。吴、齐两国是生死大敌,然而近年来吴国迅速崛起,齐国也无可奈何。 临淄城中,人们纷纷传播着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齐景公在宫殿中兴奋地走来走去,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双手挥舞着,仿佛要将心中的喜悦传递给每一个人。 “如今之局势当真愈发有趣矣,寡人闻王子越此人年仅十五便如此了得,当真乃后生可畏也。”齐景公意气风发地夸奖道。 “禀大王,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此人非池中之物也,如此人物当为吾大齐所用兮。下臣以为,吾等可关注其往吴都姑苏后之精彩表现,若有机可招揽之。”齐相晏婴笑哈哈地提议道。 看到老对手吴国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大臣们也纷纷向齐景公表示祝贺,宫殿中洋溢着一片欢乐的气氛。 然而,在喜悦的背后,齐景公也深知吴国的崛起给齐国带来的压力。他明白,齐国必须不断强大自身,才能与吴国相抗衡。…… 在遥远的西北雍城,秦惠公这位年轻而有魄力的明君,正展现着他的卓越才能。此时,秦楚联姻,楚越结盟,各国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使得相距遥远的秦越两国有了间接的交集。 秦国地处偏远西陲,西有凶悍的少数民族义渠国,北有强大的春秋第一强国晋国,因而发展处处受限制。 晋吴本同出一家,近几年同气连枝,这次越国右司马王浩重创吴国大军,也就是间接打击了秦国的宿敌晋国。 第270章 天罗地网 秦惠公坐在宫殿中,面带微笑,为越国少年王浩在吴国取得的大捷而欣喜。“哈哈哈,此越国少年可谓已搅动春秋诸侯此一滩死水,当真有趣兮。他日,此天下必风起云涌焉。”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和自信,暗自下定决心,以此为契机,要继续加强与各国的联盟,共同抵御外敌,开创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 晋国的晋阳城,赵简子赵鞅和赵襄子赵无恤父子二人正在城中的府邸内紧急商议。他们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忧虑。 赵鞅语气凝重地说:“邯郸赵氏之乱务必从速平定,否则赵氏家族将临前所未有之危机也。” 赵无恤点头表示赞同,他说:“阿父所言甚是,如今赵午已服诛矣。然其子赵稷亦非良善之辈也。” 这时,赵鞅提到了女婿王浩的勇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平时可没少听自己的侍妾赵如燕在耳边念叨王浩这个女婿 ,若不是如今时机不对,他早就想亲自去见王浩一面了。 他毫不吝惜赞美道:“王子越勇武谋略皆令人为之震矣,若得彼鼎力相助,吾等平乱可期也。” 赵无恤思考片刻说道:“吾等当速与之联,共商平乱之策也。”于是,赵氏父子决定派人前往王浩处,邀请他共商大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鞅父子积极筹备,调配兵力,同时与王浩保持密切联系。他们相信,只要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平定邯郸赵氏之乱,恢复家族的荣耀。…… 阖闾坐在王座上,皱着眉头,手中紧紧握着探子送来的情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自语道:“王浩已挟朱帅公孙雄,上万吴军亦撤回姑苏,彼当再无以身犯险之必要矣。然如今彼复欲北上姑苏,究竟意欲何为乎?” 阖闾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王浩的身影,他回忆起之前吴军与王浩的交锋,这个人的智谋和手段都让他印象深刻。如今,王浩的行动却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阖闾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他深知王浩此举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但眼下他却无法洞悉其真实目的。 阖闾的心中涌起一股焦虑,他决定派出更多的探子,深入姑苏一带,搜集更多的情报。他必须弄清楚王浩的真正意图,以便做出正确的决策。 得知王浩要来姑苏自投罗网,阖闾便与伍子胥、孙武等大臣商议应对之策。 阖闾坐在宫殿的王座上,眉头微皱,目光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地图,思考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王浩。他深知这次对于吴国来说至关重要,如果不能一举击败王浩一行人,那么吴国的未来将会充满变数。 伍子胥和孙武站在一旁,表情严肃,眼神坚定。他们知道这场战争的艰难,但也相信只要策略得当,就能战胜敌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阖闾终于开口道:“诸位爱卿,此次越国右司马王浩来者不善,吾等当厉兵秣,马以策万全也。诸卿以为如何?寡人愿闻其详。” 伍子胥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王,依臣之见,吾当于姑苏‘吴都八门’布下天罗地网,令王浩无处可逃也。当此之时,吾亦可遣一支精锐之师伏于城外,待王浩入城后,内外夹击,必能将其一举击溃焉。” 周敬王六年(公元前514年),吴王阖闾命伍子胥建造都城,都城共有八门,“阊门(破楚门)、胥门(姑胥门)、蟠门(盘门)、蛇门、缪门(娄门)、干将门(相门,或称匠门)、巫门(平门)、望齐门(齐门)”,史称“吴都八门”。 孙武则提出了另一个建议:“大王,吾可以姑苏城之地利制诈,令王子越登陷入困境也。” 阖闾听了两人的建议,心中暗暗点头。他觉得这两个方案都很不错,可以结合起来使用。于是,他下令道:“善!便依尔等所言办之。子胥当于城内设版,孙武则率军出城迎战,务必生擒王子越诸人也。” 接着,阖闾又补充道:“此外,吾等尚需固城中防务,以免敌军细作蒙混入城也。并召黎庶戍城以共御外敌焉。” 伍子胥和孙武齐声应道:“遵命!大王宽心,吾定当全力以赴,以卫吴国之安也。” 随后,阖闾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道:“王浩小儿,尔狂妄不羁,此次,寡人定教尔插翅难飞、有来无回焉!” 随着阖闾的一声令下,吴国的士兵们开始紧张而有序地忙碌起来。他们在城中布置防御工事,挖陷阱、设机关;城外的军队则迅速集结,准备迎击楚军的进攻。整个姑苏城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阖闾眼神坚定,面色凝重地看着地图,手指着八门的位置,与众人谋划着布局。伍子胥则紧锁眉头,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着每一个细节。孙武则沉静如水,眼神中透露出超凡的智慧,他的存在仿佛给众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八门之处,士兵们紧张地忙碌着,他们巧妙地利用地形,设置各种陷阱和障碍物。城墙之上,弓箭手们严阵以待,箭在弦上,只待王浩落入圈套。整个姑苏城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展开。…… 姑苏玉女宫中,滕玉公主怀胎三月有余,小腹微微隆起。她本来安静地坐在榻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突然,一名婢女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向她禀报:“公主,大事不妙矣!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携十一越士击溃了上万吴军,挟王孙公孙雄正北上姑苏中!” “啊,此事可当真?十二人溃吾吴国万将卒岂可起焉?”滕玉公主闻此消息,心中大为吃惊道。 她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抓住榻沿,脸色变得苍白。她深知这场战争的残酷与危险,而王浩竟然能够以区区十二人敌万,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然而,她更多的是对王浩安危的担心。 “此事千真万确,彼众人以异鸟焚毁吾军数万石粮草,遂大军无粮可食而难以为继,故而撤归姑苏也。”婢女小玉见公主不信,急得一本正经地用玉手比划道。 滕玉这才恍然大悟,她的灵魂是现代沪江大学校花李佳琪,自然明白婢女小玉所说的“异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火器“神火飞鸦”。这就难怪王浩能创造十二人击溃万人的奇迹了。 “晨宇这小子可真能折腾。”滕玉幽幽叹息道。 第271章 勇闯姑苏 以她对自家这个便宜老爹阖闾的了解,这次他在王浩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善罢甘休的。 她的眉头紧蹙,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王浩,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不然姐姐我和腹中的孩子就无依无靠了。……”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仿佛能够透过遥远的战场,看到王浩在刀光剑影中奋勇杀敌的身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滕玉公主的担忧愈发强烈。她在宫中不停地踱步,时而停下脚步,凝视着远方,时而低头沉思,心中默默为王浩祈祷。她希望他能尽快归来,与她和未出生的孩子团聚。 在古海盐干溪小镇的铸剑铺子里,王浩与干将相对而坐,酒盏在他们手中频繁传递,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他们的话题天南海北,从剑的铸造技巧到世间百态,两人的思维在酒精的作用下交织碰撞,时不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干将兄,此乃小弟自家酿制之''会稽山'',目下此酒仅于会稽城方有售也。请兄长品评一番。”王浩晃晃悠悠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陶瓷小酒坛,拍开泥封盖给干将倒上一盏,随后劝酒道。 顿时,舍内香气四溢、满屋飘香,干将盯着盏中略带泡沫的黄酒,眼中泛着亮光,越人多饮黄酒。然而在这吴国偏远小集镇,能上哪儿弄黄酒喝?他只能以吴国的烧酒来解馋了。 “啊,知吾者贤弟也,此酒色泽橙黄鲜亮,甚是诱人,应为难得之佳酿也。待为兄品尝一番!”干将闻着醉人的酒香,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这可是来自家乡的味道。 “滋”一口喝干了盏中黄酒,眯着眼睛咂吧了一下嘴,似乎是在回味着留在舌尖的美妙酒味。良久,干将才幽幽叹道:\"此酒口感醇厚浓郁,入口微醺迷人、气泡细腻绵密、回味悠长,实乃难得之佳酿也。” “此行凶险万分,故不宜携诸多俗物,吾车上尚有几坛,皆赠于兄长便是。他日得闲时,兄长可往会稽右司马府,届时吾兄弟二人再话家常也。”王浩打了个酒嗝道。 另一边,莫邪和公输姜虽然只是初次见面,却如同老友般投缘。她们的目光交汇,彼此就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一种默契。 她们谈论着各自的经历、对铸剑、机关的理解,以及对未来的憧憬。每一句话都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她们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铺子里弥漫着浓厚的友情氛围,仿佛这小小的空间已经容纳不下他们的热情。 “姜妹,此次汝与子越北上姑苏,以阖闾老贼之为人秉性,必不愿与尔善罢甘休,恐早有吴国大军埋伏于吴都八门矣。吾姊妹一见如故,实不忍睹汝入彼龙潭虎穴涉险兮。君莫不如留于此处,待子越自姑苏归来再一道归越不迟哉。”莫邪拉着公输姜的玉手,忧心忡忡道。 “姐姐勿劝矣,吾与子越生死相随,断无独令其涉险而旁观之理也。况吾此次尚需北上彭城寻家父之踪迹兮。” 申酉交汇时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干将莫邪夫妇苦劝王浩三人不得,只好依依不舍地给他们饯行。 王浩把几坛“会稽山”递到干将手里,拍拍他的肩膀,笑吟道:“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此诗名曰:送友,且赠予兄嫂,二位留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吾等山水有相逢也。” 夕阳依旧明亮,只是这离别的气氛多少有些伤感,来往的行人见到这一幕纷纷驻足,投来好奇的目光。好在王浩及二女都有人皮面具护身,不至于露出什么马脚来。 望着向北疾驰而去的马车,莫邪用衣袖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干将则一直探头极目远眺,直到马车消失在远远的地平线上。…… 马车疾驰着一路沿着古云间、松江畔坞城一带北上,直逼吴都姑苏。田野间农夫辛苦劳作,松江上船只穿梭,池塘里荷叶连绵,江南的美景当真美不胜收。可惜,这一切时不时毁在春秋时期的这些“野心家”手里。 一旦阖闾挑起这场伐越之战,农夫被抽去服役,农田荒芜、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多少美满幸福的家庭变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遭殃的可不光是越国的百姓,吴国的百姓同样不会好过,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如此了。 当然啦,当敌人欺负上门时,不奋起还击,只靠耍嘴皮子那就是怂包软蛋。手里的武器都成“烧火棍”了,那样的“少爷兵”当了还有啥意思?给权贵们看家护院吗?…… “想这么多干啥嘛,tm关我屁事,老子也不是救世主。我就只是一个臭咸鱼,一个过客而已,我只是为了救佳琪老婆和我儿子,其他我管不着,让那些拿着纳税人钱财的高官厚禄者去操心得了,免得他们尸位素餐、心术不正。”王浩对吴国这个向来只喜欢占便宜,不能吃一点亏的诸侯国不太感冒,暗骂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可没向越国朝堂要“工资”,家里并不缺钱,何必向这个穷朝廷要那仨瓜俩枣呢?不要“工资”就可以随时“撂挑子”罢工不干,带着老婆们跑路。 道德?去他nn的,那些伪善的道德枷锁,老子不接受绑架。我答应老岳父守护越国,守护姒瑾母子,可不代表无论朝堂怎么对待我,我都得忍气吞声。老子爱越国的山山水水,为越国父老乡亲忙碌,但却不必鸟越国朝堂,谁说越国人就一定要效忠君王,效忠朝廷了。 一路奔波,到达姑苏时已然是亥时半,这个点哪怕是繁华如姑苏,人们也都已经酣然入眠。想要找个落脚点着实不易。 幸好当年公输姜南下逃亡时,也在姑苏逗留一阵,期间她也在此地打理过生意,结识过几个要好的小姐妹。 苏红袖就是其中的翘楚,此女乃是姑苏本地豪贾之女,家中专门打理布匹、服装生意,可谓家财万贯。按照后世的标准,那是妥妥的霸道美女总裁,小富婆一枚。 其知书达理,活脱脱一派富贵人家的名门闺秀。长相娟秀文雅,皮肤白皙,典型小家碧玉的江南女子。公输姜与之皆为同行业中的佼佼者,自然惺惺相惜也很正常。 两女平日经常有书信往来,这女子对王浩研制出的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新款衣物很感兴趣,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见这个少年一面。 大半夜的打扰人家,公输姜内心也有些过意不去。 第272章 穿越吴都 月黑风高,王浩身背行囊,悄然来到蟠门水门前。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后,一个箭步跃入水中。 河水冰冷刺骨,王浩却毫不畏惧。他熟练地潜游着,宛如一条灵活的鱼儿,迅速穿过了吴国守军的防线。 水下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水面,照亮了王浩前进的道路。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河中的礁石和水草,以免发出声响。 终于,王浩游到了吴国都城姑苏的城墙下。他悄悄地爬上岸,藏身于阴影之中。守军们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依旧在城墙上巡逻。 王浩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整理好行囊,开始了他的秘密任务。他脚步轻盈,如同幽灵一般在都城中穿梭。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的犬吠声划破夜空的寂静。 临从会稽出发前,王浩从姒瑾这个吴国前太子妃口中了解了一些关于吴国都城及吴王宫的有关信息,他亲笔绘制了一份详尽的地图。凭借此地图,他顺利地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吴王宫,小心翼翼地潜伏到王宫城墙根下。 他预计聂礼他们十一人必然已经依照约定来到附近,因此他决定给他们发送一个信号,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位置和情况。于是,他从戒指里拿出了一枚信号弹,并将其点燃。 随着“砰”一声巨响,信号弹在空中爆炸开来,释放出耀眼的光芒。这道光芒如同白昼一般明亮,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他相信,聂礼他们一定能够看到这个信号,并找到他所在的位置。他期待着与他们重逢,一起共同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吴国的守军们望着天空中绚烂夺目的光芒,有人抬头望着夜空,显得茫然不知所措;还有些人因从没见识过天空中出现如此绮丽的奇特景象,顿时他们的眼球被天空中的美景所吸引。 “哇,此为何物乎?竟如此壮观,吾从未睹此等奇观也。”有吴卒竟欢快得难以自已,手舞足蹈道。 春秋时代,是彻彻底底的一个冷兵器时代,对于火药、火器,诸侯国皆是闻所闻,古人对于不能解释的事,一向看作是神迹。 黑夜中,王浩如同一只午夜幽灵一般来去自如,吴军的防线在王浩的面前,宛如虚设。 与此同时,夜幕笼罩着吴王宫,四周一片静谧。聂礼和他率领的十名“越国狼卒”成员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附近的阴影中,他们身形矫健,如同黑夜中的鬼魅。 突然,夜空中升起一颗明亮的信号弹,划破了黑暗。聂礼的眼神一亮,他知道这是王浩发出的信号。 “诸君且观之,此乃右司马大人之讯号,想必彼已至今近畔,吾等速与之会。”他兴奋地低声传令,队员们迅速调整位置,准备行动。 十名“越国狼卒”成员闻言纷纷在他的率领下快速朝王浩的方向快速移动,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空中,如同暗夜中的精灵一般。 信号弹的光芒在空中闪烁,仿佛是一道神秘的指令。聂礼和他的队伍静静地等待在吴王宫的南大门,这是王浩目前所在的位置,也是王浩与聂礼等人约定的会合地点。 他们的呼吸平稳而深沉,心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每个人都紧握着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在这紧张的时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吴王宫的大门紧闭着,仿佛一座沉睡的巨兽。然而,他们知道,在这扇门后,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和挑战。 盏茶时间过去,一道黑影迅速朝聂礼等人掠过来,快如闪电。很快,人们都看清楚那人的脸,虽然只是短短一两日不见,然而再次看到王浩还是显得很兴奋。 “大人,卑职等早已候于此吴王宫,今终复相逢,吾等甚为思念矣。”聂礼上前低声躬身行礼道。 “本司马亦忧心诸位袍泽之安危,如今见诸位安好,吾亦宽心矣。事不宜迟,尔等皆翻墙入吴王宫,此行所为者玉女宫吴国滕玉公主 切勿伤之也。”王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淡淡一笑道。 什么,吴国滕玉公主?这不是吴国的军中之花吗?传闻最近,吴国出现了这位身为吴国“军中之花”及女战神未婚先孕,而导致这位高高在上的冰雪女神怀孕的是一个不知名的越国人。难道说,右司马大人就是那个人? 这……这怎么可能啊,聂礼等众人皆瞪大了眼珠子,倒抽一口冷气。靠,都说右司马虽年纪轻轻,但这桃花运不是一般地旺。如今竟然连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吴国小公主都被其搞大了肚子,牛,这可让他们十一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聂礼等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对于王浩的私事,他们也无法过问,他们能做的只有服从命令。 瞬间,随着信号弹的逐渐消失,王浩深吸一口气,他迈出坚定的步伐,带领着“越国狼卒”向吴王宫靠近。 一丈半高的王宫围墙上,无数全副武装的吴国士兵手执寒光闪闪、锐不可挡的兵器来回巡逻,他们行色匆匆,像是早得到了音讯,有意加强防守一般。 王浩举起右手,化拳为掌朝前作出一个劈砍的动作,十一人立即会意,迅速掏出带有绳索的挠钩,使劲甩出几圈后往城墙上投掷而去。 瞬间,钩子牢牢抓住了城墙,王浩戴好人皮面具,率先抓着挠钩的绳子翻身跃上高耸笔直的宫墙。他身轻如燕,两腿来回交替几下,就无声无息地上了城楼。 他们早都勘察好了,这是一个死角,一个火盆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别看这些吴国士兵神气活现的,实则只要是人对不为人知的黑暗所在都有一定的畏惧之心。 几乎所有的吴军士兵都不敢靠近这里,偶尔有一个听到轻微响动晃晃悠悠来到这里的我,也都应了一句“好奇害死猫”。王浩如猎豹一般拔出军刺,不待吴卒喊出声,他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手起刀落一刺将那可怜吴卒的咽喉捅个对穿。 待那名吴卒翻着白眼,一命呜呼后,王浩才狠狠拔出军刺,鲜血顺着军刺的血槽喷涌而出,彪了王浩满脸。 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认再也没有吴国士兵来这个角落后,王浩将自己刚刚用过的绳子又甩了甩丢下去。 聂礼等人听到了这“嗖嗖嗖”的轻微响动,他也朝“狼一”比了个“上”的手势。十名“狼卒”不约而同地拎着绳子飞身而上,灵巧地如同猿猴。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第273章 大闹吴宫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吴王宫的高墙之后。一场惊心动魄的行动即将展开,而他们将面对的,是未知的命运和艰难的考验。 十二人就像轻盈的飞鸟一样,迅速而敏捷地依靠着手中的绳索挠钩,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跃入宫内。他们的动作如此流畅自然,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没有丝毫的生涩感。当他们落地时,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们悄然征服了。 进入了吴王宫,一切都是未知之数,这里古典的灯笼将宫殿、小径照得依稀可见。小桥流水、荷塘月色,颇具浓厚的江南园林特色。在这宁静美好的景致中,掩藏着一股股浓厚的杀机,对于王浩他们来说这里是龙潭虎穴,一个不慎招来大量吴军,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十二人一同行动则难免打草惊蛇,只有化整为零才便于隐藏,于是,王浩思索再三准备和聂礼各地五人分头行动。这样一旦一组人有个闪失,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聂礼,汝率''狼一''五人''往西行,吴王宫主殿承德殿便于距此二里处。据闻阖闾老贼偶阅竹简、兵书至午夜,尔等务必慎之又慎,倘若为其所察觉,则等必当重兵围剿也。切记,一个时辰厚弗论得手与否,吾皆回于此哉!”王浩担忧地命令道。 “卑职得令,大人保重,吾等去也。”见王浩已经作了安排,聂礼拱手答应一声即果断地快速带人离去。 两人率领着各自的五名“越国狼卒”成员,如鬼魅般穿梭在黑暗中。他们身形敏捷,动作矫健,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王浩带领“狼六”等五人往东潜行,他宛如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树林之间,巧妙地避开了吴军巡逻士兵的视线。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而聂礼则带着“狼一”等五人向西进发,他们如同影子一般,在黑暗中飘忽不定。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毫无破绽。他们借助黑暗的掩护,巧妙地隐藏自己的身影,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越国狼卒”成员们个个身经百战,他们以独特的身法和战术,完美地融入了黑夜。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果断,不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他们就是这片黑暗的主人。 在巡逻的过程中,王浩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突然,前方出现了一股吴军。这股吴军人数不多,但实力不容小觑。 “何人深夜擅闯王宫,图谋不轨。识相者自行现身,如若不然,吾一声令下,汝等皆瞬间遭万箭穿心也。”那领头的吴军将领银色甲胄加身,手持宝剑威风凛凛,那人大吼一声道。 他的警惕性很高,王浩他们是躲在廊道后面假山边的枫杨树后的。仅仅只是凭借树叶的抖动,他就发现了周围的异常,因而出声恐吓,哪知道喊完后,没有任何回音。 “弓箭手预备,三息内放箭!”随着那人猛地朝前一挥手,十名弓箭手立即“哗啦啦”快速跑到队伍最前面排成整齐地一排。 取箭、弯弓、搭箭、拉满只在瞬间一气呵成,动作整齐划一、令行禁止。这么一支小股队伍绝对不容小觑。 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狼一”等人没有丝毫犹豫,他们五人抢在吴国弓弩手前,纷纷拉满神臂弩朝着十名弓箭手射出。 “啊,果真有敌袭,速……放箭!”、“啊”……十名吴军弓弩手刚想射出箭,却不料发生这等变故,纷纷中箭倒地,瞬间被撂倒一半。 这名身披银甲,统领五十人的里有司军官立即脸色大变。原来他只是怀疑有敌人趁夜混入吴王宫,想要引出潜藏的敌军,才命令弓弩手射箭。 不料却是真有敌人,而且看这架势,对方完全是来者不善。剩余的五名吴军弓弩手奋起反击,不甘示弱地射出了拉满的弓箭,毕竟“狼六”等五人各自射出一箭后,神臂弩需要换箭 ,这一个短暂的空档正是他们反击的最佳时机。 然而,“狼六”他们毕竟是经过王浩特别训练的特种兵,他们的反应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立即撤下身臂弩,迅速拔出腰间的军刺,快速离开刚才射击的地点,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决绝。 他们的动作迅猛而果断,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战斗场面。手中的三棱军刺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丝犹豫都可能导致失败。因此,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尽快消灭眼前的敌人。 眨眼间,一场血腥的杀戮在宫墙角落悄然展开。吴军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锋利的刺尖早已经无情地划过了他们的喉咙。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他们的生命在瞬间被剥夺,甚至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王浩和他的手下们动作迅速而熟练,他们如鬼魅般穿梭于黑暗之中。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一击,精准无比。这些吴军士兵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攻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 那名身披银甲的里有司军官早被王浩将心脏捅了个对穿,捂着心口颤抖痉挛着,“噗通”一声倒地一命呜呼了。 “来人兮,宫中有刺客行刺!”有吴军士兵一看大事不妙,立刻高声呼喊道。 然而,王浩等人并没有满足于此。他们迅速将尸体拖至隐蔽之处,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酷和决绝,仿佛这种杀戮对于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现实,生死只在一瞬间。王浩他们深知,只有通过这样的手段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并完成任务。他们的狠辣和决绝让人不禁心生畏惧,但也正是这种坚定的决心让他们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中生存下来。 宫墙的角落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血腥的味道让每一个闻到它的人都会感到一阵寒意。当吴国援军终于闻讯赶来时,他们看到的只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袍泽兄弟,但现在却已经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而此时,王浩等人却早已悄然离去。他们的行动如同鬼魅一般迅速且无声无息,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此刻,这片原本宁静的宫殿角落,如今已变成了人间地狱。 第274章 声东击西 午夜时分,王浩率领着“狼六”等五人如疾风般火速赶到玉女宫。宫殿外,重兵把守,戒备森严,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肃穆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士兵们手持锋利的武器,目光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们身形挺拔,步伐坚定,训练有素,彰显着高度的纪律性和战斗力。 宫殿的入口处,高大的门扉紧闭,门前站着一排排身披重甲的守卫,他们犹如钢铁般坚固,毫不退缩。宫殿的墙壁高耸入云,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王浩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矫健。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时间紧迫,任务艰巨,但他们毫不畏惧,决心突破这道严密的防线。 他眼神犀利,手势果断,仿佛一位指挥若定的将帅。“狼六”等人心领神会,迅速分散开来,如鬼魅般穿梭于黑暗之间。他们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狼卒”队员们一个个都是在固陵经受过魔鬼训练的勇士,他们手持神臂弩,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弓弩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怒吼,弩箭如闪电般激射而出,飞向吴国守军。 这些弩箭如同雨点般密集地落在玉女宫门口,给吴国守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有的弩箭直接穿透了敌人的身体,让他们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则射中了城墙和城门,造成了一定的破坏。而那些侥幸躲过弩箭的吴国守军,则被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 “有敌袭,速速隐蔽还击,休走刺客也。”守卫玉女宫的吴军统领惊慌失措地下令道。 吴国守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他们试图寻找掩护,却发现无处可躲。弓弩手顾不得形成队形就胡乱地弯弓搭箭朝敌袭处对射而去。 弩箭如雨点般落下,有的射中守军的身体,有的射中他们的兵器,一时间喊叫声、哀嚎声响彻整个战场。 “众军莫慌,列队还击,休令贼人得可乘之机也。”那敌军统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挥着数百守军道。 毕竟能在吴王宫担任负责守卫的吴军统领,必定是有两把刷子的。武力值、统兵能力、应变能力……等都不可或缺,可惜他遇到的是经过模仿后世特种兵训练过的“越国狼卒”。 他们虽然只有区区五人,但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应变能力都不是这些吴国王宫卫戍部队可比拟的。即使打不过,逃跑则一点问题都没有,“狼六”弟兄五人且战且跑,动作快得如捕食的猎豹一般,分别朝不同方位隐遁入黑暗中。 吴军士兵疯狂地追逐着他们五个,但即使跑得腿抽筋,上气不接下气也逮不到这些可恶的“刺客”,只能吹胡子瞪眼,气急败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路。 “可恶,天杀之刺客,休落本司之手,如若不然,定将尔抽筋扒皮以泄心头之恨也。”跑在最前面的一名里有司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骂道。 一边跑一边喘气,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炸开了,连自家长官都这样,后面跟着的上百吴卒就更别提多憋屈了。短短一个照面就死了数十名弟兄,却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 他们不想追,可不追怎么办?万一让这些恼人的“苍蝇”遇到阖闾、夫差等吴王宫的重要人物行刺得手,他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说不得还得株连九族,连累自己家里的妻子、老父老母等。 就在他们准备放弃追杀,掉头返回时,又是一通乱箭朝他们激射而来,令他们仓皇失措。那里有司冲在最前面,顿时被一支羽箭射穿咽喉,闷哼一声就如破沙包一般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大口吐血不止,很快就咽气了。 其他人见此,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护在身前,然而那些箭矢就如长了眼睛一般,专门挑盾牌的缝隙见缝插针。 “啊”、“哦”……吴卒们纷纷惨叫着中箭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幽静雅致的廊道上,风景优美如画的园林畔成了修罗地狱。 “狼六”五人算是尽得后世伟人游击战之精髓。“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将这些追击的吴军打得抱头鼠窜,等他们追击的时候,他们又如鬼魅般出现在屋顶上对他们进行射击。 随着“狼卒”队员们的攻击,吴国守军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抵挡住敌人的凶猛进攻,防线渐渐崩溃。士兵们纷纷后退,试图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狼卒”队员们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战斗技巧和力量,让吴国守军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迅速突破了对方的防线,无情地斩杀着敌军。守军们开始四处逃窜,失去了组织性和斗志。 与此同时,原本坚固的防线也逐渐被撕开。吴国守军的士气一落千丈,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抵抗这股强大的攻势。一些士兵甚至选择放弃抵抗,转身掉头逃跑。 而另一边,“调虎离山”之计成功地将守军的注意力从真正的威胁上转移开。他们忙于应对那些看似重要的目标,却忽视了王浩的真正意图。这使得他们的防守变得薄弱,为王浩进一步潜入玉女宫创造了有利条件。 那名玉女宫的吴国守军统领还是很有头脑的,他并没有派出所有的守军去追“狼六”他们五个,他留下了两里人马就是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这一百吴国士兵将死死守在两扇宫门前,并且将他们的统领死死护在中间,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那哥们。 “哎呀,我勒个去,这吴军统领还挺鸡贼啊。老子煞费苦心地导演了这一出声东击西,他这都不上当,还tm这么惜命,这还怎么玩啊。”王浩躲在一棵树后,挠挠头吐槽道。 夜已深,玉女宫中的滕玉公主躺在精致的绣床上,思绪如潮水般翻涌,难以入眠。她手中轻轻摆弄着丝帕,心中满是对王浩的担忧。 她知晓王浩为了救自己,甘愿冒着巨大的风险前来姑苏。这份深情与勇敢,令她心生欣慰与感动。然而,同时她也为王浩的安危而忧虑,生怕他在途中遭遇不测。 “孩子,你爹有多任性啊。活捉公孙雄,烧毁几十万斤粮草,逼退吴军就可以见好就收了啊。可你爹偏不消停,还得来这姑苏来闹。是,我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咱娘俩,可这也太冒险了吧?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咱怎么办?”滕玉喃喃自语道。 第275章 龙潭虎穴 滕玉公主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她不禁回想起与王浩相处的点点滴滴。王浩的英俊潇洒、正直善良,以及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中。 此刻,她多么希望王浩能平安无事地出现在她面前,与她共度美好时光。然而,现实的种种不确定因素,却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在这寂静的夜晚,滕玉公主只能默默祈祷,期待着王浩的归来。她相信,他们的爱情将会战胜一切困难,迎来幸福的结局。 滕玉正在玉女宫内梳妆,突然听到宫外传来一阵吵闹与厮杀声。她心中疑惑,立刻唤醒贴身伺候她的婢女秋水,派婢她前去查看。 不一会儿,婢女秋水神色惊慌地跑回来禀报道:“公主,适才刺客偷袭玉女,卫戍本宫之吴卒与刺客生惨烈厮杀,血流成河也。” “哦,如今已至午夜,竟有刺客偷袭玉女宫,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矣。”滕玉皱着蛾眉狐疑道。 思索片刻,滕玉心中一紧,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王浩来了。她与王浩之间有着复杂的情感纠葛,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禁让她心生怀疑。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透过宫门看到外面的场景。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丝巾,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婢女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她,等待她的指示。滕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那家伙竟然这么胆大妄为,我得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可不能让宫中守卫伤到了他。”滕玉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心神不宁,好像今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她决定亲自去宫门口看看情况,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能贸然行动。她迅速换上一套轻便的衣服,脚步坚定地向宫门走去。…… 夜黑风高,王浩悄悄藏身于暗处,双眼紧盯着玉女宫的大门,心中盘算着如何闯进去。此刻,他的心跳急速,仿佛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奶奶的,我要怎么进去才不惊动这些鼻子比狗还灵敏的吴人呢?得赶紧想办法混进玉女宫,不然恐怕夜长梦多。”王浩有些着急了。 就凭“狼六”等人要在短时间内解决上百吴国士兵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刚刚这一番激烈地打斗对决动静不小。况且,刚才还有人大声呼救求请吴王宫的其他吴卒前来援助,恐怕无需多久,就会有大批吴军前来 ,届时他们将会更加被动。 而在另一边,吴王阖闾得知玉女宫遭袭的消息后,面色凝重。他心急如焚,立刻率领一队亲信,连夜策马飞奔而来。“得得得”的马蹄声响彻在寂静夜晚的王宫石板路上,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对敌人的警告。 吴王阖闾抵达玉女宫门前,他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威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断,仿佛要将任何敢于侵犯玉女宫的敌人都撕碎。 “刺客如今于何处乎?尔等可曾擒获之?”阖闾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中气十足地喝问道。 “禀大王,恕卑职无能,尚未擒得刺客也。夫客者,统共约十数人,彼所使弓弩状异,可达240步程,且可穿甲胄,吾军弗可与之匹敌也。”那名吴军守卫统领慌忙躬身行礼道 。 “汝曰何焉?汝等数百人竟未能敌数十人,尚且损兵折将、伤亡惨重如斯,何其谬哉!”阖闾怒视着这名统领道。 看着这满地狼藉的吴军尸体,他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这名统领。自己没用就算了,还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他最瞧不起这种人了,如今事态严重,本就军心不稳,他若活劈了这军官,只怕更寒了将士们的心,他早就挥剑将他剁成肉酱了。 那名吴军统领吓得浑身哆嗦,跪在地上抖动如筛糠,差点没给他吓尿了。 “汝,速速滚去搜捕,再若有甚闪失,定斩尔犬首以正军法。”阖闾冷哼一声道。 经过了这一阵大张旗鼓地搜捕刺客,宫内一片紧张气氛,宫女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侍卫们则紧密地守卫着各个要道。吴王阖闾的到来给众人带来了一丝希望,他的镇定与果敢让人们的心情稍稍安定下来。 “大王莫慌,卑将展如来也。”一人倒提着寒光闪闪的长剑从远处疾驰而来大声喝道。 他身后则跟着数千人马,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跑来,手持剑戟矛盾牌,队列整齐,步调协调,宛如一条线,显示出严谨的秩序和高度的一致性。 “展将军,汝来得恰适时,与寡人团围此玉女宫也。”阖闾大袖一挥命令道。 “唯,卑职得令!”展如躬身一礼后,二话不说,立刻作出布防。去年他让太子终累死在中军大帐中,刺客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杀完人逃之夭夭。他率领九千多吴军从槜李那边灰溜溜败退回姑苏城。 气得阖闾差点斩杀了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当然得找机会再次向证明他的实力及他存在的必要性。 因此,听到玉女宫这边有厮杀的动静,且竟然连吴王阖闾都给惊动了,他毫不犹豫地亲率一连人马赶来,准备亲自陪王伴驾,乃至抓住刺客,以洗刷去年以来遭受到地耻辱。 “靠,这尼玛还怎么玩,一来就是两千多人的大手笔,看来展如这个手下败将为了讨好主子,也是拼老命了。”王浩躲在暗中腹诽道。 这些吴军士兵身穿坚固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士气高昂,犹如钢铁洪流般不可阻挡。他们的脚步声如同战鼓,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震撼人心。 展如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他的战甲闪耀着冷冽的光芒,手中的长剑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的存在让这支吴军都充满了信心与勇气。 他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凭借着卓越非凡的战术指挥能力,使得吴军能够紧密配合,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宫女们再次变得惊恐万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规模庞大且气势汹汹的军队,手忙脚乱地关闭宫门,但已经来不及了。 吴军迅速包围了玉女宫,他们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玉女宫的四周被吴军围得水泄不通,仿佛成为了一座无法突破的堡垒。 阖闾和展如站在包围圈外,他们凝视着玉女宫,眼中闪烁着冷芒。他们知道,只要守住这座宫殿,就有可能抓住刺客。 第276章 守株待兔 阖闾有一种直觉:刺客极有可能冲着自己女儿滕玉来的。玉女宫里只有滕玉才值得他们深夜大费周章地冒险来此闯宫,除此根本解释不通。 既然如此,在没有达成见滕玉的目的之前,刺客必然不甘心离去。不然,今晚他们搞出这么大阵仗便毫无意义了,如今急的应该是那些该死的刺客,而不是重兵把守地他们一方。 “哼,寡人倒欲睹之,终何人深夜大闹禁宫乎?”阖闾冷哼一声,目光的森冷地环视着周围不屑道。 区区十人就敢闯这龙潭虎穴一般的王宫,这是摆明了不把这数千装备精良的王宫卫戍精锐之师不放在眼里啊。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贼子跑了。 “尔等切记严密把守玉女宫宫门,休令歹人有机可乘,公主若有闪失,定教尔等人头落地也。”展如沉声道。 “怎么办?没想到这大半夜的,阖闾老甲鱼竟然这么有精神,不睡觉跑这儿来搞什么飞机嘛。现在这可是2000多吴军精锐,插翅也飞不过去,看这展如的架势,分明是要对本少爷来个守株待兔。”王浩趴在树底下的草丛里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吱嘎”一声,玉女宫的门再次被打开了,一道高挑的倩影从里面走出来,在宫门前的火把照耀下依稀可见,正是王浩日思夜想的滕玉公主。她依旧那般明艳动人,妥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女神一枚。 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一句形容滕玉再贴切不过了。然而,此时的滕玉清丽的脸蛋看起来有些憔悴、消瘦,令不远处躲藏着的王浩内心一阵自责。 “学姐,你在这里受苦了,人人都以为王室贵女,金枝玉叶,养尊处优。然而,这冷冰冰的偌大王宫何尝不是一座牢笼呢?”王浩内心暗暗心疼滕玉,如今这诸女之中只有她离自己最远,他根本没法好好照顾到她。 “展如将军,尔深夜率诸多士卒兵围本公主之玉女宫,所为何事乎?”滕玉语气冰冷道。 “卑职等参见公主,尔有所不知,适才有歹人深夜闯宫,竟有上百袍泽命丧于彼手也。下臣等恐公主有恙,特往此守之。”展如对着滕玉躬身一礼道。 他的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盔甲外面罩着的披风被那一阵习习微风吹得烈烈作响。 “哦,竟有此事?敢问刺客几何,如今却于何处?”滕玉沉声道。 “禀公主,刺客颇为狡诈,且功夫高明,卑职等已布下罗网,众贼必不得逃脱吾等之手也。”展如信誓旦旦道。 “展将军不必多言,汝安于本分即刻,速速就位。”阖闾打断了两人对话,挥袖示意道。 “父王,夜色已深,汝竟亲临玉女宫,此皆为儿臣之过也。”滕玉此刻才看到被众兵卒团团护住的阖闾,盈盈行一肃拜之礼道。 阖闾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霸气十足地从密密麻麻的吴军士兵中走了出来,冷哼道:“汝尚知晓自身不孝,如此便好。寡人且问汝,汝可思之审如何叙腹中胎儿生父乃何人乎?” 滕玉闻言脸色变得煞白,他想不到自家这往日的“宠女狂魔”老爹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顾及他的颜面说出这番令他难堪的话来。她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挡都挡不住。 这时,阖闾的内心何尝不是在天人交战,五味杂陈呢。自己这小女儿无媒苟合,未婚先孕的事早都闹得沸沸扬扬了,既然反正都瞒不住,索性他就把这事闹得更大些。 他在赌,赌此刻和自己小女儿有很深的恩怨纠葛,拼命羞辱滕玉,就是为了把隐藏在暗处的刺客给逼出来。 这是阖闾这些天苦思冥想出来的一个局,吴国大将军孙长卿所着“三十六计”中的“苦肉计”。滕玉这如花似玉、养尊处优的美娇娘,不要说男子,就是女子都不忍心让她受苦。一旦刺客心软,不忍心看到滕玉遭此羞辱,可不就自投罗网了。 反正滕玉这丫头也不怎么听话,让她吃点苦头长点记性未必不是好事。阖闾这么想着,倒是抵住了心如刀绞,心有不忍的难受感觉,愣是把心一横,开启了“奥斯卡影帝”模式。 “岂曰汝尚觉屈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焉?汝终欲以言之乎?再若不言,寡人自当用强迫汝屈从之。”阖闾眼神极其冷厉,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他的口气极为冷漠。 就好像眼前的滕玉就是一个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陌生人,那眼神令滕玉无比心悸。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真一点没错,这样也好啊!我对吴国,对姬氏王族就没有任何愧疚了。吴国是个短命诸侯国,只有区区二十多年的国柞了,你们尽管作吧,不作就不会死!”滕玉伤心到极点,反而就想开了,她从心底里冷笑连连。 阖闾这老头也就不到一年的寿命了,她还至于和一个黄土埋到额头的糟老头计较,她以丝巾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换上了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冰冷表情。 “来人兮,将滕玉与寡人擒住,堕其腹中胎儿,以洗雪吴国之耻也。若彼胆敢反抗,就地格杀!”阖闾冷喝道。 要演戏就演全套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些刺客就这么猖狂地在吴王宫肆无忌惮地高来高去,来无踪去无影的,今日若不把他们就地擒拿,以后阿猫阿狗都可以把这堂堂吴王宫当自家的后花园了。 那还得了,这以后他和姬氏宗族怕是连觉都睡不好,成天得活在胆战心惊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哉,滕玉,休怪父王兮,王室自有王室之规,汝之缪在于任性如斯。寡人身为一国之君,自有万般无奈也。”阖闾一张老脸,显得无比难堪,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十来岁。 他的心里仿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吴国自第十九代君王寿梦入洛邑朝拜周天子,为吴国赢得一丝生机以来,到他这个吴国二十四代君王,奋六世余烈才好不容易有了今日吴国之强盛。他绝对不能因为私情而将吴国江山社稷毁于一旦。 “呃……大王,此……恐不妥也。”展如犹豫道。阖闾对自己女儿都这么残忍无情,令他菊花一紧,冷汗直冒。这么看来,他当时吃了败仗,灰溜溜滚回姑苏还捡回一条狗命,这得有多幸运啊。 “聒噪,展将军若目中尚当吾为尔之君上,便依令行事哉。”阖闾无情地打断道。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 第277章 针锋相对 风卷残云,月明星稀,夜色中的姑苏城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吴王宫巍峨耸立,宫墙高耸,戒备森严。数千吴军列阵以待,剑拔弩张,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战。 月黑风高,王浩身着一袭黑衣,悄然潜入了吴国戒备森严的玉女宫。他的目标明确,就是要用一场出其不意的行动,打破吴军的防线,救出被囚禁的公主滕玉。 “怎么办?这两千多全副武装的精锐吴军,老子就是三头六臂的哪吒三太子也没法应付啊。……对了,戒指里貌似还剩下一些上次乔迁用剩的鞭炮,就用这玩意儿。” 先秦时代可还没有鞭炮这玩意儿的存在。《周礼·春官》篇中提到的“爆(炮)祭”就是一种燃烧柴火以“敬神驱邪”的宗教行为。 鞭炮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的“爆祭”活动。因此最初这玩意儿并非用来娱乐,而是驱除鬼怪或迎接神灵。 在宋朝时,鞭炮完成了从原始状态到纸质鞭炮的转变过程,也完成了鞭炮和烟花的分化过程。 王浩从戒指中掏出了几串鞭炮,这小小的东西却成了他打破眼前僵局的利器。当他躲在暗处偷听到,阖闾竟然丧心病狂地命令展如带人打掉滕玉腹中他的亲骨肉时,一股戾气疯狂涌上心头。 “阖闾,你这老东西真是歹毒啊,都说虎毒不食子,你tm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放过,简直是畜生都不如。既然你不仁在先,那就休怪本少爷无义了,爷爷给你们送一份大礼。”王浩大吼一声跳出来道。 旋即,他迅速点燃了鞭炮,并将其扔入了士兵们中间。瞬间,鞭炮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火光照亮了整片宫墙。那些被惊醒的吴国士兵们被吓得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此时的吴军统帅展如,心中也是震惊不已,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禁感到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的思维似乎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无法迅速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 “休要惊慌,守护大王兮。”良久,展如急忙硬着头皮下令士兵们稳住阵脚,但在这混乱之中,命令的传达变得异常困难。数千将士如同无头苍蝇般乱作一团,互相踩踏,有人甚至被吓得屁滚尿流,压根儿就没人搭理他。 就连吴王阖闾本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和火光惊动了,看到眼前这混乱的场面,不禁大惊失色。他从未见过如此情景,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恐惧感,使得他一时间竟慌不择路。 “哈哈哈,夫吴军精锐者,不过尔尔焉。bye了您?!”王浩笑哈哈地朝他们做了个鬼脸道。 “大胆小贼,休得放肆,左右予寡人生擒此獠也。孰可逮之,寡人重重有赏!”阖闾看着嬉皮笑脸的王浩,气得脸都绿了,老头歇斯底里地吼道。 在这混乱之中,王浩趁机行动,他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和敏捷的身手,在吴军中穿梭自如,他终于来到了玉女宫门口。 “佳琪姐,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一直忙这忙那的,根本就没好好关心过你。你骂我两声出出气也行,我这心里还能好受些。”王浩挡在滕玉的身前,语气温柔地询问道。 “你是……小宇?你这个傻小子来这里是找死吗?姐姐没事,吴王阖闾毕竟是我亲爹,他应该不会真强迫我堕胎。假如我所料不差,他应该是想借此引诱你和你的同伙现身,你呀,还是太冲动。”滕玉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吃惊地反问道。 这张脸很是令她感到陌生,但这个声音却是令她魂牵梦绕的那一个人所发出的。 “自然是你家男人,你说你怀孕了也不和我说一下,自己一个人瞎扛个什么劲儿嘛。万一你和我儿有个闪失,本少哭都来不及。”王浩在众目睽睽下,一把揽住滕玉的纤腰示威道。 “汝为何人?可敢道出名讳于寡人乎?”阖闾见这个陌生的年轻刺客这么轻薄自家女儿滕玉,黑着脸恐吓道。 王浩、滕玉两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全场人都听不懂的鸟语,弄得阖闾、展如都是一头雾水。两人举止亲密,看来那个少年十之八九是滕玉腹中野种的亲爹,他今天这一出“苦肉计”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这个时候,阖闾暗暗发誓无论,这个人是谁,他都下令将他大卸八块。之后,再将他的脑袋挂到姑苏城的城门上让天下人都来唾弃这个大胆狂徒。 “阖闾,尔可细闻之,本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是也。”王浩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名字道。 言罢,他还用手揉搓拍打几下,随后缓缓摘下了覆盖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下一张年轻得不像话,俊逸出尘的少年脸庞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嘶”一阵阵倒抽冷气之声不绝于耳,堂堂越国右司马,令吴军闻风丧胆的存在,竟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 “大胆王子越,尔胆敢如此直呼我王名讳,定然嫌命太长矣。如今汝自投罗网,尚有何话可言焉?来人,予本将生擒活剐之。”展如见到王浩的真容,也是吃了一惊,严重怀疑自己的脑子是否出问题了。 这么个小东西会是几次令吴军吃大亏的那个越国军神一般的人物?不管怎么说,他得先稳住心神,先发制人。这里是吴国王宫,数千吴军团团包围下任他王子越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浪花来。 “展如,尔乃本司马手下败将,尚有何颜面于此狂吠,一边凉快去!”王浩不屑地讥笑道。 “汝……猖狂如斯,如此说太子终累乃为汝所杀,是也不是?”展如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朝着王浩咬牙切齿道。 “然也,正乃本司马所为,如此不忠不义之狗贼,留之何用哉!”王浩风轻云淡地答道。 “竖子,吾儿与尔无冤无仇,汝何故杀之?汝屡偷袭吾吴军,算何雄杰乎?”阖闾闻言,捂住疼痛的心口,指着王浩怒骂道。 由于过度气愤,他指着王浩的手指都在微微抖动着。以前,阖闾曾听说这小家伙来自于越国偏远农村,既然如此,他哪来对吴国这么大的敌意呢?他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哼,阖闾,尔尚忆之去岁贵国太子终累于越国槜李屠城之事,槜李满城黎民,幸存者十不存一也。彼时,终累屠罢槜李城,沿途殃及越国农夫者不知凡几何哉,本人双亲、合村老少皆命丧于终累展如铁蹄下。”说着,王浩眼眶里竟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第278章 短兵相接 “岂曰汝吴国黎庶之命贵于吾越国之乎?吾从未将屠刀举至吴国百姓,此已然仁至义尽矣。滕玉乃吾妻,亦为吾儿之母,今日若有敢挡吾者,必卒于吾手,神挡杀神!”王浩目光如炬,语气冰冷道。 “尔等此时不动,更待何时?为太子报仇兮!誓杀此獠,为死去之袍泽雪恨兮。”展如一脸狰狞地鼓动道。 不得不说,展如还是很有舌灿莲花的潜质的,普通百姓最容易被“国仇家恨”这些东西所触动,而所谓的“上流社会”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他们更看重利益。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什么都可以卖,包括自己老婆,不然历朝历代不可能有那么多贪官污吏。 展如就专门挑这些普通士兵内心最脆弱的软肋来进行洗脑,果然,那些吴国士兵闻言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他们盯着王浩的眼神充满了仇恨,眼中迸射出吃人般的怒火,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宫门口的少年。 他们纷纷都挥舞着手中兵器,“咿呀”、“啊,小贼,拿命来!”、“哈,竖子,吾活剐尔!”大叫一声,如同潮水一般朝宫门口的王浩涌了上去。 王浩站在战场上,被数千名吴国士兵包围着。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告诉众人:“虽千万人吾往矣!”他的身体充满力量,每一步都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 吴王阖闾站在远处,看着王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愤怒。他冷冷地注视着王浩,似乎想要将他看穿。 “小贼,尔以为仅凭一己之力今日尚可逃出此重围乎?寡人劝尔放开滕玉,束手就擒,尚可留尔全尸也。”阖闾冷冷一笑,大喝道。 “老甲鱼,少啰嗦,仅凭此等臭鱼烂虾,小爷何惧之有哉!”王浩不屑道。 然而,王浩并没有被吴王阖闾的凌厉目光所吓倒。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三棱军刺,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敌人——展如。 他没有太多时间关注躲在吴军丛中的展如,就已经和第一波冲上来的数百吴军交上手。王浩身形上下翻飞,腾挪闪转间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有的吴国士兵被他一刺捅破心脏;有的被他一掌轰得肋骨断裂,五脏移位;还有的被他一脚踹飞到后面冲上来的士兵堆里,将他们扫倒了一大片,“哎呦哎呦”如同滚地葫芦一般起不来了。 滕玉躲在王浩后面,万般无奈。一则她身体还是属于吴国的,这个国家养育了她二十年,多少她还对吴国有些感情,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下不去手对付吴国士兵。 二则她此时已然怀孕三个多月,一旦动手很容易动了胎气,因而她不敢动手。然而,看着王浩一个人面对两三千吴国精锐之师,她是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内心焦躁不安。 “臭小子,你悠着点儿,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活?”滕玉蛾眉频蹙,跺脚娇斥道。 “放心吧姐,我哪儿那么容易就挂了,你绝对不会成为一名美艳的望门小寡妇的。”王浩嬉皮笑脸地说道。 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损失了上百人,这让吴王阖闾的脸色如乌云盖顶,难看到了极点。展如也心惊肉跳,这大半夜过来装逼护驾,逼没装成却损失了不少弟兄,这令他情何以堪啊。 “如此,亦唯本将军亲自出手,方可与之匹敌矣。”展如见情形不妙,暗自寻思道。 他已然拔出了腰间佩剑,踩着众吴国士兵的头顶,健步如飞地朝王浩气势汹汹地杀奔过去。 展如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他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但王浩并不畏惧,他深知只有战胜眼前的敌人,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 “小贼,看本将军如何斩尔于马下哉!”展如挥剑砍向王浩,那气势颇有一种岛国拔刀斩的霸气。 “去你nn的,手下败将,休得猖狂!”随着一声怒吼,王浩挥舞着三棱军刺,朝着展如冲去。两人瞬间陷入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之中。 展如的剑法犹如狂风暴雨般凶猛,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而王浩则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精湛的剑术技巧,巧妙地避开了展如的攻击,并迅速回击。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剑刃碰撞出耀眼的火花。他们的速度极快,让人眼花缭乱。周围的士兵们都不禁为之惊叹,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战斗。 王浩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战胜展如,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战术,寻找着展如的破绽。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王浩找到了机会。 他身形一闪,躲开了展如的攻击,然后猛地挥刺,直插展如的咽喉。展如大惊失色,急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王浩的刺划伤了手臂。 这一击让展如感到一阵剧痛,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强敌,不能再轻视对方。于是,他开始全力以赴,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击败王浩。 然而,王浩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他的刺法越来越犀利,每一剑都让展如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尽管展如拼尽全力,但他依然无法突破王浩的防线。 展如越急越是无法得胜,简直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吴王阖闾及他的这么多手下看着,他不能败也败不起。 他的这种心态是要命的,简直是魔怔了一般,很快他就不能集中精力了。面对王浩咄咄逼人的杀招,他就只有招架的份儿,喘气如拉风箱一般。 “弟兄们,展如将军渐势弱,吾等杀上去围困此子,其必然''独木难支''”也。”一名吴军乡良人恶狠狠地咬牙道。随着他的号召,足足有上百人手持兵器朝王浩蜂拥而去。 除了和敌将展如杀得你死我活外,王浩还得随时防备诸多虎视眈眈的吴国士兵突袭,这压力不可谓不大。 “该死,没想到这些吴国士兵竟然这么不要脸,将军不行就士兵一起上玩''车轮战''。”王浩见状气得心中直问候这些吴国士兵的十八代祖宗。 正在王浩焦头烂额之时,一声如雷霆炸响般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围传来:“阖闾、展如,尔等一人贵为吴国国君,一人为吴国大将,尚知廉耻为何物否?” 一道粗犷的人影出现在两三千吴军的外围,在他的后面还跟随手持神臂弩的十名“越国狼卒”士兵。那些人都身穿黑色劲装,黑纱蒙面。 “禀大王,先前正乃此群刺客偷袭玉女宫,令吾等袍泽死伤惨重也。”最初守卫玉女宫的吴军统领嚷道。 第279章 翁婿厮杀 “确为汝家聂阿爷所为,尔等又当如何?众弟兄,吴犬倚仗人多势众欺辱右司马大人,常谓:主辱臣死。吾等需令阖闾老贼见识何为''越国精锐''焉。”聂礼看着这密密麻麻、严阵以待的数千吴国将士嘲笑道。 “聂帅所言甚是,众弟兄,吾等使出浑身解数助右司马大人突出重围哉!”十人中为首一人附和道。 来人正是聂礼所率五名“狼卒”成员及打游击的“狼六”等五人,他们各自完成任务后在一处荷塘边汇合。聂礼担心王浩一人独闯虎穴狼巢会陷入困兽犹斗的艰苦境地,因而火急火燎地朝玉女宫赶来。 不料,竟看到了这么触目惊心的一幕,就连吴王阖闾都亲自出马了。那敌将展如也绝非善类,何况足足有一乡多的人马,这阵仗就连他聂礼见了都头皮发麻。…… 十人纷纷举起神臂弩,迅速进行无差别攻击,吴军士兵太过密集,且速度远不如“狼卒”成员迅速,因此连躲闪都来不及。 何况吴王阖闾就在人群中,展如也与王浩正厮杀得难分难解,因此吴军的弓箭手投鼠忌器,他们只能拿着盾牌格挡而不敢还以颜色。他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连连。 “傻大个这哥们来得正是时候,真是雪中送炭啊!这回看我怎么弄死展如这个可恶的臭苍蝇。” 在这场激战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浩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刺挥舞得越发凌厉,展如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最终,在一次精妙绝伦的招数下,王浩成功地击中了展如的要害,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啊,痛煞吾也。本将便死亦不甘兮!”展如杀猪般的凄厉惨嚎响彻天空,整个吴王宫都仿佛都在颤抖。 当王浩的剑刺入展如的大腿时,整个战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哎呦喂,杀了猪了,抱歉兮,展如大将军。”王浩痞子般朝着疼得冷汗直流,浑身剧烈抽搐的展如嘿嘿一笑道。 言罢,他一脚踹飞展如,一把拔出三棱军刺,展如飞出三四米,如破麻袋一般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王浩则骄傲地站在那里,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可匹敌的霸气。 “汝,竖子甚为可恶,安敢如此羞辱吾吴国乎?”吴王阖闾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万分屈辱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越国右司马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击败他的得力战将展如。此刻,他才明白为何伯嚭、夫差会对王浩如此忌惮。 王浩用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让吴王阖闾对他刮目相看。在这一刻,王浩成为了战场上最耀眼的明星,无人敢小觑他的存在。 “以为如此便终了,哼,异想天开。汝等欲自吴王宫离去,必先过寡人一关。”阖闾抽出自己的佩剑-吴王光剑,气势汹汹地冲向王浩。 这就拼命了,王浩也是一阵无语,堂堂吴国国君,一个六十来岁的糟老头子。从滕玉论起,自己与这须发斑白的老头还是事实上的翁婿关系,王浩顿时有些下不去手了。 “佳琪姐,这糟老头可是要和你男人我拼命啊。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你这具肉身的亲爹,我怕刀剑无眼,到时候真把他打个半死,你还不得把我埋怨死了。要不你劝劝他,别和我拼命了?”王浩满脸期待地看着滕玉问道。 “父王,汝年事已高,并非子越敌手矣。放吾等离吴国而去,莫复执迷不悟哉!”滕玉噗通一声对着阖闾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她的眼泪扑簌簌滴落下来,一边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她腹中孩子的亲爹,一边是她的亲爹,无论哪边她都不想看着出事。然而,阖闾是个倔强而自视甚高的老头,向来一副“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架势,即便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 “汝……不孝女,吾吴国王室家门不幸,竟出汝此等吃里扒外之白眼狼哉。滚,今日吾与汝恩断义绝,寡人再无汝此等不忠不孝之女。小贼,寡人与汝不死不休!”阖闾气得说话声都在颤抖,他一边痛斥着滕玉,一边挥舞着吴王光剑张牙舞爪地朝王浩杀来。 王浩很是无奈,不得不再次举起手中三棱被迫应战。剑光闪烁,刀影纷飞。王浩凭借着出色的武艺和坚定的信念,与吴王阖闾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每一次剑与刺的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次攻击和防守都凝聚着两人的全力。 吴王阖闾虽然久经沙场、征战四方鲜有敌手,一身武艺也颇为不俗,但终究已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不到十个回合就逐渐憋得脸红脖子粗,呼哧呼哧喘气如老牛,若非王浩不忍伤害他,怕早已将他捅个透心凉了。 “老头,莫要复逞强矣。小子卖滕玉颜面不忍伤尔,汝……终非吾之一合之敌也。况贵国王孙公孙雄尚于吾手,汝亦不欲彼有所闪失乎?否则,汝堂堂一国之君,何以堵吴国朝野数万臣民之口焉?”王浩一次次拆解掉阖闾的招式,游刃有余 ,他语重心长地劝解道。…… 不远处的外围,聂礼率领十位“越国狼卒”杀得进进出出,神臂弩的箭矢也所剩无几。他们都将神臂弩横跨在腰间,瞬间三棱军刺紧握在手,与成百上千的吴卒展开惨烈的近身格斗。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被与王浩、阖闾完全分割开来,吴军弓箭手已经不再有所顾忌。“嗖嗖嗖”几轮箭雨下来,武功最弱的“浪八”等几人左突右闪,最终还是不幸中箭。…… 刚刚他提到了公孙雄,阖闾还是有些忌惮的。正是盘算着如何抓住王浩,逼问出公孙雄的下落,然后再把他“咔嚓”了,以泄心头之恨,因而这攻势也就相对更急了,变得破绽百出。 王浩见此情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心里默哀道:“老头,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执迷不悟,我的弟兄们不能有事,你女儿我一定要带走,当然,我也不会伤害你。” 他如是想着,卖个破绽假装不敌,果然阖闾见状大喜,趁机追杀过来。王浩顺势身子一矮,蹲地一个扫堂腿将往前攻过来的阖闾扫倒在地。 “当啷”一声,吴王光剑掉落在地,王浩眼疾手快地一把拎起阖闾,就如同拎一只小鸡仔。 “住手,阖闾已为本司马所擒,尔等识相者,皆放手中兵刃于地。如若不然,小子不敢确保贵国国君之性命也。”王浩看着那些前仆后继地吴国士兵,冷哼一声道。 第280章 唇枪舌剑 果然,这招很是有效,那些吴国士卒都宛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大眼瞪小眼的,一时没了主意。 “右司马刀下留人,休要伤吾父王哉。若然定要取其性命时,莫如令夫差代之一死也!”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又有声音从玉女宫的东边传来。 来者是公子夫差,宫门前的火把照耀下,依稀可以看出这家伙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睡眼惺忪。 “今晚可真是热闹了,有点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思,这家伙又来做什么?关心自家老头子?搞笑!”王浩将军刺架在阖闾的脖子上,琢磨着夫差的来意。 “右司马,速速撤下兵刃,父王年事已高,受不得惊吓也。再者,汝既为王妹之心上之人,便为吾姬家之夫婿,如何可行此悖逆不孝之事乎?”夫差言真意切地循循善诱道。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个时候正是剑拔弩张的危机时刻,好好演一把“父慈子孝”,才更能获得阖闾的好感,更有希望问鼎王座。 当然,夫差还是承了王浩上次将他从会稽越王宫大牢捞出来的人情,想与之交好。他要想从兄弟三个中脱颖而出,需要各方面的支持,王妹滕玉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在吴国军中颇有威望。 “夫差兄,别来无恙否?如今吾与滕玉临此千军万马,稍有不慎则性命不保也。君以为小子与公主当束手就擒,此举与双手奉上人头何异乎?”王浩冷嘲热讽道。 “呃,……此?”夫差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一时语塞了。如今的情形更像一个解不开的死局。王浩要带着怀孕的滕玉平安离去,因而挟天子以令诸侯;阖闾为了吴国的颜面必然不肯善罢甘休,这就尴尬了。 半夜三更,两千多人手持武器,呆立当场、进退不得。这时,又有“嘚嘚嘚”的马蹄声、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听声音还是来了不少人。 “大胆王子越,吴王宫岂乃尔区区老头小儿撒野之地?还不速速受降,尔以为仅凭区区十来人便可全身而退,痴人说梦!”又是一道充满愠怒的苍老声音传来。 “相国大人来兮,彼素足智多谋,必有妥善之法化解此次危局也。”有吴国士兵小声议论道。 “何止兮,大将军孙长卿亦来哉,此番有好戏观之矣。”另一名吴卒兴奋地小声嘀咕道。 伍子胥与孙武,一文一武,堪称吴国当世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他们不可能不闻风而动,况且现在是堂堂吴王在千军万马中遭受敌国小将挟持,主辱臣死,吴国的脸面呢? 月光与火光照耀下,只见一个极其威严的老将军走在人群前列,他头发直硬如针,面色如铁,目光如电,能洞察人心。然而,他的头发因忧愁而变白,显得比他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看起来应该是最近这几年为吴国操劳的。 “老家伙,汝又为何人,胆敢于本少面前聒噪?”王浩明知故问道。 “大胆,某乃吴国相国伍员是也,黄口小儿,速速释我王,否则必将尔碎尸万段也。”伍子胥大怒,指着王浩怒骂道。 “哦,本司马当何人,原乃一楚国丧家之犬尔也。似汝这般投递叛国、不忠不义之人,有何颜面训诫他人焉?平王昏庸无道不假,然尔于柏举一战引狼入市,致郢都遭吴人攻破,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尔心中可有愧,众多黎庶可曾开罪于尔,彼等何罪之有?”王浩对着威风凛凛的伍子胥怒目而视道。 伍子胥闻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唇都在哆嗦,这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他投奔吴国实乃无奈之举,若非昏君楚平王害得他家破人亡,他何以逃离至此。 柏举一战,伍子胥刨开楚平王的坟墓、鞭尸砍头,以及占据楚昭王的王妃和其他妃嫔,将宫中的女子赏赐给士兵们淫乐,这些极端的行为几乎是把楚国宗室的颜面踩在脚底。 这些行为激起楚国人民的强烈不满和愤恨,楚国贵族和民众感觉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对吴国的反抗十分坚决,此起彼伏。这些行为让楚国人看到了伍子胥的暴虐和无视人伦道德的一面,从而加深了对他的怨恨。 “无知小儿懂甚,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乎?子胥兄弃楚平王此等昏君赴吴,可谓弃暗投明,如今匡扶吴国,以令其蒸蒸日上有何不可?”一道不屑的声音从伍子胥身边出来。 那人形象清瘦,束发戴冠,显得儒雅而威严。 他的面容带有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依然炯炯有神,透露出深邃的智慧和坚定的信念。观其气质沉稳、内敛的气质,不急不躁,深思熟虑。 “想必汝便乃吴国大将军孙长卿,是也不是不是?”王浩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问道。 “乳臭未干之小儿尚有些见识,老夫正是孙武。识时务者为俊杰,夫弃械投降者,顾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或可网开一面也。”孙武一副“怜我世人,忧患实多”的表情,谆谆教导道。 王浩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偷鸡摸狗之道耳,竟为尔等津津乐道,滑天下之大稽也。于齐国而言,汝孙长卿亦为不忠不义叛国之人,明知齐吴乃敌国,天下如此之大,诸侯国多如牛毛,尔何以行此叛国投敌之事焉。汝二人如今尚有何颜面归去故里乎?” “混账”、“住口”伍子胥、孙武二人闻言暴跳如雷,简直能吐血三升了。杀人诛心,王浩正是戳中了二人内心的软肋,毕竟故土难离。孙武还好,毕竟对母国齐国而言,他做得不算过火,那伍子胥做得事情就有些丧心病狂了。 如今楚国,他家祖先的棺材板恐怕都快要按不住了。楚国人民多半已经恨他入骨,这等狼心狗肺之徒,只要他敢回去,人家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了。 “竖子,休得胡言乱语,巧言令色哉。”那阖闾还在挣扎,却被王浩重重掴了一耳光,“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将阖闾打懵了。 “竖子,尔安敢羞辱我王,老夫与尔不死不休也。”伍子胥嘴巴直抽抽,拔出宝剑怒吼道。不料,却被旁边的孙武一把拦住。 “子胥兄,莫要冲动兮。如今大王尚于此子手中,莫不如吾等与之谈判,待救下大王再与其算账不迟。”孙武忍着满腔的怒火,婉言劝解伍子胥道。 他是个比较理智的性格,而伍子胥则是“怒发冲冠”的火爆脾气,两者可说是相得益彰。 第281章 交换条件 王浩的内心早就乐开花:没想到21世纪“爱国党”的惯用伎俩-道德绑架还是挺好使的,瞧把那伍子胥与孙武气得,那简直是七窍生烟,肺都要炸裂了。 关键他们还得生生受着,不敢轻举妄动。王浩这小子就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万一惹毛了那疯子 ,他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拉着阖闾共赴黄泉,那他们哭都来不及。 “哎,臭小子,你怎么真揍我爹呀。你看看这里这么多人,他都一把年纪了,你这么抽他巴掌,以后他还怎么当这一国之君啊。”滕玉一脸哀怨地瞪了王浩一眼埋怨道。 王浩见她都快小命儿不保了,还在维护着阖闾的面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大姐,你可看清楚了,前面可是有两三千精锐吴军。伍子胥、孙武、展如这些人哪个是善茬?这个时候你还敢讲妇人之仁,嫌命太长了?” 滕玉环视了一下四周虎视眈眈的吴国士兵,他们都磨刀霍霍,眼神凶厉地盯着王浩,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 几百米外,吴将展如倒在地上,忍着大腿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疼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无奈他大腿伤口处流血不止,疼得龇牙咧嘴。 越国狼卒十兄弟也没好到哪里去,三名实力弱的已经挂彩了,一瘸一拐地互相搀扶着。其余几名体力消耗不小,若非数月经受了地狱般的特种兵集训,恐怕他们早已成为了这些如狼似虎的吴国军队刀下亡魂了。 地上躺了两三百吴军士兵的尸体,有背部中箭倒在地上的;还有咽喉被三棱军刺捅穿流血不止的……这密密麻麻的尸体令人看着头皮发麻,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血腥味令人闻着作呕。 从这一战的效果看来,越国狼卒为期数月的特种兵集训还是成绩卓着的,只是训练的时间还是有些短了。相信假以时日,这必然是春秋时期越国拿得出手的一把“国之利刃”。 夫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尴尬的局面,急得满头是汗,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破局。他想劝说王浩,但转念一想生死关头,人家恐怕不会鸟他,因而也就没有张嘴了。 气氛诡异又沉闷,天空中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皓月,预示着一场风雨即将不期而至。 “右司马莫冲动,刀剑无眼,望君速速撤下兵刃,万事皆可议也。”又是一道哭天抹泪的声音哽咽道:“大王,伯嚭来迟矣。” 只见太宰伯嚭只带着两名随从火焦火燎地冲击人群,他的步伐踉踉跄跄,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哼,戏精来了。这家伙着实个演技派,本少倒要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浩一脸戏谑地盯着伯嚭,暗自寻思道。 伍子胥、孙武两人满脸鄙夷地瞥了伯嚭这厮一眼,一副:你来作甚的表情。不过,人家伯嚭根本不搭理他们两个老货,反而与公子夫差眉来眼去,以眼神交流。 良久,伯嚭装腔作势道:“王子越此来仅冲滕玉公主,固为小事一桩耳。尔等因此竟闹得满城风雨,陷大王于险境,是何居心焉?” 言罢,故意看向伍子胥和孙武这“哼哈二将”,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都是你们两个老货为了装逼自作主张,搞得大伙晚上都不能安生。 这挑衅的眼神气得伍子胥吹胡子瞪眼,真想冲上去一剑活劈了这个装逼犯。孙武却微微摇了摇头,又努努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看这货怎么演下去。 “嗯哼……嗯”伯嚭清了清嗓子,又冲着王浩道:“右司马,休伤吾大王性命也。公主与君两情相悦,吴国自当成全以全贵我两国一段友好相处之佳话,何乐而不为乎?” 王浩看着被他掐着咽喉,默不作声地阖闾道:“此固非子越所愿也,吾却仅为滕玉而来,然贵国展如将军欲置吾等死地,余方万不得已而反抗之。太宰大人此话可代表吴国乎?” 阖闾无奈地朝伯嚭点点头,这就算授意伯嚭全权代表自己和王浩谈判,既然来硬的行不通,那就只能靠外交手段来磋商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在外交谈判方面,伯嚭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厮脸皮厚,嘴巴舌灿莲花,是一把好手。 伯嚭得到了阖闾的示意,内心一阵狂喜,开始了他接下来的表演,他道:“本太宰自可代表大王抉择一切,右司马有话直说便是。” “如此便好,本司马需骈车两乘,放吾与公主速速离去也。待吾等毫发无损撤出吴王宫,在下便释阖闾焉。太宰大人意下如何?”王浩沉声道。 伯嚭捋了一下颌下胡须,沉吟片刻道:“此事可,然则王孙公孙雄将军尚于大人之手,君可否……?” “既太宰大人如此爽快,小子亦于此应允:待吾与公主离去后便释彼归吴,此乃本司马之交换条件,尔等若信吾便依此行事。”王浩豪爽地应允了。 此刻的阖闾屈辱地耷拉着脑袋,伍子胥、孙武两人则怒容满面又无法发作,憋屈得如同霜打的茄子。 不出一炷香时间,伯嚭就准备好了一切,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王浩不知不觉间趁人群不注意,已经将手中的三棱军刺迅速换成左轮手枪。将左轮枪顶在阖闾脑门上,一手掐着他脖子上了马车。 滕玉眼神复杂地环视了一下这熟悉地地方,今后她怕是再也不会回到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了。她的内心竟伤感起来,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最终,她无奈地随着王浩上了马车。受伤的狼卒三兄弟挤在另一乘马车上缓缓跟随着朝吴王宫南门而去。 阖闾虽然不知道他脑袋上冰凉的武器是什么,硬邦邦的顶得他脑袋疼,但他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背脊发凉,心跳加快。 他丝毫不怀疑这小东西的危险更胜于刚刚横在他脖颈间的类似匕首又不完全像的奇怪武器。只要他敢乱动,老命极有可能不保,想他堂堂一代吴国国君竟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数千吴军不情不愿地按照伯嚭的要求分开一条道路,让两乘马车以及尾随的聂礼及七名“狼卒”成员离开。展如的后槽牙都要咬断了,然并卵,他只能与这一乡多人马眼睁睁目送人家离去 。今晚这个脸可是丢大发了,他势必要寻机找补回来。 伍子胥、孙武两人对视一眼,长叹一口气迅速跟上了马车,生怕阖闾有个闪失。伯嚭冷冷一声嗤笑,鄙夷之色都写在了脸上。 王浩的马车一边南宫门走,这两三千吴军紧随其后,不敢丝毫懈怠。 第282章 逃出吴宫 “阖闾,泰山大人,小婿甚为感激汝赐予吾如此风华绝代一娘子。君年事已高,当早日颐养天年才是。”王浩在马车上拍拍阖闾那张菊花般皱巴巴的老脸,戏谑道。 “王子越,今日之辱,吾当举吴国之力与尔不死不休矣。”阖闾咬牙切齿地怒道。 “小子今日确有所得罪,然亦为情势所逼,实乃情非得已也。岳父大人胸怀宽广,必弗能因此而怪罪于小婿焉。”王浩不以为意道。 “汝……”阖闾没见过如王浩这般脸皮厚之人,气得呼哧呼哧愣是说不出半个字,干脆就转过脸去不看这厮了。 不知不觉,王浩一行人已然出了吴王宫南门,王浩一把将阖闾推下骈车。阖闾老胳膊老腿的,立即经受不住马车的颠簸,如滚地葫芦一般滚倒在地上。 “太宰大人、夫差公子,岳父大人便拜托尔等照料矣,适才多有得罪,子越去也。”王浩哈哈大笑道。 他吩咐车夫加快马车行进速度,伍子胥孙武率领着数千吴军紧追不舍,大有不追上王浩誓不罢休之势。 “大王,大王汝无恙耶?”伯嚭迅速扶起阖闾,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关切道。 “父王,保重身体方为上,余者来日方长也。”公子夫差也上来搀扶,脸上一片担忧之色。 “追,速速与本相国追上,吾等定要活剐此獠以洗吴国今宵之辱也。”伍子胥见阖闾没事了,怒喝道。 “子胥兄,穷寇莫追哉。弓弩手放箭,射杀王子越此贼。”孙武见马车逐渐走远,果断下令道。 “砰”一道震耳欲聋地响声,所有人吓了一跳,心肝俱颤。随之,“啊”一声惨叫,伍子胥摔瞬间摔倒在地上,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相国大人”、“伍相国”……所有人都停下追击的脚步去看伍子胥的情况,只见伍子胥躺在地上,胸口一个细小的圆形伤口处鲜血如注。他的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已然不省人事。 马车上王浩吹着手枪的枪口,枪口还在缓缓冒着淡淡的白色硝烟。 “嘿嘿,老东西,让你上蹿下跳。这回只是警告你一下,下回必取你老命。哎,可惜了我这一颗子弹。”王浩轻轻骂道。 “小宇,你……你不会把伍相国打死了吧?他一直把我当亲侄女对待,你怎么……。只怕这下就更麻烦了,吴国上下势必恨你入骨。”滕玉无比幽怨道。 王浩狠狠捏了一把她的俏脸,埋怨道:“你亲眼看到我杀了他吗?我那只是为了吓唬住那帮吴国兵,不然他们像苍蝇一样追着咱们,你说烦不烦嘛?” “真的,你的枪法怎么会有这么好?竟能指哪儿打哪儿?”滕玉拍开他作妖的手,狐疑道。 “洒洒水啦,你老公如今可是越国年轻一代中的战神,这难不倒我的。”王浩一脸臭屁道。 “你牛行了吧,我还是吴国军中''花木兰''呢!可惜被你这头猪给拱得身败名裂,如今更是有家回不得了。对了,你既然来了,一定是明月那丫头给你送的信吧,她的人呢?”滕玉撇撇嘴不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 “她没事,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话说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个极品?我感觉那丫头貌似脑回路不太正常,一个婢女那丫头美则美矣,可那排面比你这个正牌公主都大。”一提起明月,王浩就感到无比蛋疼,他吐槽道。…… 这时候,背后的漫天刀光剑影,嘈杂的喊杀声逐渐远离了一路向南行驶的两乘马车。吴王阖闾,伍子胥等终究还是没追过来,估计他们也需要时间来收拾那吴王宫满地狼藉的吴卒尸体。 马车一路朝南,经过石头铺就的狭窄街巷,蜿蜒曲折的小河,小桥流水人家映入眼帘。轻烟笼罩的古朴屋檐,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让人陶醉其中。 丑寅交汇时分,原本璀璨的星空风云突变,天空中乌云盖顶,转眼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农历五月至六月,江南已进入梅雨季节,本就是潮湿闷热的多雨季节,这突然下大雨也实属正常。 “狼一”等七人奉王浩之命跟着载着伤员的那乘马车率先返回固陵疗伤。王浩则决定带着滕玉去桃花坞的“红袖招”去寻找公输姜、明月两女。 姑苏的小巷,是古城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们纵横交错,静静地蛰伏在姑苏众多古宅之间。这些小巷不仅有着如茉莉花一般清香、雅致的名字,如百花巷、桃花坞等,而且它们的历史和文化价值同样令人着迷。 每一条小巷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故事和人文情怀,仿佛每一块青石板、每一扇门后都隐藏着一段古老的往事。 姑苏的小巷有的幽深而绵延,有的依水而环绕,或曲径通幽,或与古桥相衔,直至在曲折蜿蜒中消失在重重叠叠的青灰色宅子深处。 沿着青石板铺就、布满幽深青苔的小巷行走,鼻翼之间时不时可闻到淡雅的花香,令人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顿觉心旷神怡。 王浩的骈车七拐八拐,拐到了桃花坞小巷。“笃笃笃”,王浩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来到高挂着“红袖招”三个篆字烫金招牌的一座沿溪古宅门边,迫不及待地拉动门环,大力敲门道:“红袖姑娘,请速速启门也。” 足足过了两盏茶时间,才有人“吱呀”一声打开,一道慵懒地声音幽怨道:“孰如此不开眼?半夜扰人清梦,实属可恶哉!”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衣衫不整的苏红袖大吃一惊道:\"子越公子,如此大雨天,请速速进屋也。” “不必,今夜已然发生些许大事,小生急欲寻吾家娘子离去。不久便会有官军前来搜寻,在下不愿连累于汝。”王浩焦急道。 “夫君,奴家在此苦等已久,事不宜迟,不若我等即刻出发,以免夜长梦多。”一道颀长曼妙的身影立刻闪身到王浩跟前,迫不及待道。 此女正是公输姜,自打王浩独自离去,她一直心神不宁。和久别的闺蜜苏红袖互诉衷肠后,她虽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一直等待着王浩回来。 被安排在隔壁房间的明月,却心惊肉跳地担忧着玉女宫的滕玉,她的右眼皮子一直在莫名地跳动。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女子就这么各自怀着心事,焦急地等待着。直到这一刻,两女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心来。 “子越公子,吾家滕玉公主无恙耶?彼可随君归来否?”明月从公输姜的身后窜出来,激动地握住王浩的手询问道,马车里的滕玉闻言跳下车来。 第283章 人心惶惶 “明月,本公主安好,今后吾欲常伴子越左右,汝可尚有亲眷于人世焉?”滕玉上前一把抱住明月,依依不舍道:“吾二名为主仆,实则吾一向视尔为亲妹兮。吾长居于行伍,于汝有所忽视,今尔若愿投奔亲眷,本公主可予些许金饼盘缠任尔自行离去。” “公主,奴婢自幼卖身入宫,吴王宫便为奴婢之家,吾情愿相伴君终身,万望公主勿弃奴婢也。”明月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王浩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了,脑袋仿佛要炸开了,心里也是烦得一塌糊涂。 “哎呀,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两个还在玩主仆情深,抱头痛哭的戏码了。佳琪姐,你把她带上就是了,多发点事啊。快点吧,说不定你那老爹阖闾气不过,马上就派人追来了。”王浩没好气地摇摇头催促道。 “那我就替明月就谢老公了,那我们得赶紧离开姑苏城里了。今后我们母子就无家可归,全都跟着你混了,现在我们该去哪儿啊?”滕玉用丝巾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道。 “佳琪姐,姜姐,你们都先上马车吧,我们赶紧离开姑苏城,然后北上延陵、广陵,再到彭城去。”王浩拉起一手一个拉起两女的手解释道。 明月则紧紧跟在后面,生怕王浩把她给拉下了。公输姜一步一回头地冲着苏红袖招手道:“红袖妹妹,此一别吾姊妹不知何时再相见,望君多珍重哉。” 她的眼里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了,身上的深衣都已湿透却依旧不自知。 “红袖姑娘,尔速速归去,倘若吴军来铺搜查,尔便言未尝目睹吾等 ,以免招致杀身之祸也。切记!”王浩看着呆愣在“红袖招”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的苏红袖故作轻松地一笑道。 王浩亲自穿着蓑衣,将三女弄进马车挥鞭策马往姑苏城的齐门附近赶去。 马蹄踩在积水的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哒哒”的沉闷趟水声,雨越下越大,使得夜里人的视线更为模糊。 马车上,公输姜与滕玉两女互相打量着对方。论个头,两女都属于高挑颀长的类型,应为半斤八两;论脸蛋的精致程度,滕玉略胜一筹,但她的身上更多了一份英姿飒爽,公输姜则是落落大方的良家御姐。前者是女军官,后者是美颜老板娘,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滕玉公主好,俺是公输姜。久闻公主乃当世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幸会幸会。”公输姜莞尔一笑,拱拱手道。 论身份公输姜也出身名门,是鲁昭公孙女,鲁国一向自诩周王室正统,而视同为姬姓的吴国为番邦蛮夷。今天,她也是看在王浩的面子上才率先释放善意。 “浩弟这臭小子花花肠子倒多得很,竟然不声不响地把人家阖闾的小女儿给勾搭上了。甚至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俺多次让他要了俺身子,这家伙却装得一本正经,着实可恶得紧。”这番吐槽才是公输姜内心真正的独白。 滕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落落大方地笑道:“我也很高兴认识姐姐,老公……哦不,夫君经常和我提起你这个贤内助。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我都属于周王室之后,姬家后裔,本就是真正的姊妹。哎……,姐姐怎么也会白话文?” 公输姜噗嗤一笑道:\"夫君教的啊,他嫌弃文言文''之乎者也''的太过麻烦,我又经常要帮他打理生意。那你呢,你怎么也会''白话文''的呢?\" \"我呀,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我在梦中和咱祖先周公他老人家学的。\"滕玉指着自己的鼻子噗嗤一笑道。 两女的一双玉手紧紧握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起来,很快马车上就传出了欢快的谈笑声。倒把一边坐着听两人一通“叽里咕噜”的明月给搞懵了,她挠着脑袋不知道她们两个说的什么。 王浩这才放下心来,原本他还担忧两女会“针尖对麦芒”,一旦两女打起来,那他一个头能变成两个大。这都是自家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偏帮哪个另外一个都不肯善罢甘休。…… 当此之时,吴王阖闾刚被成群的吴国士兵簇拥着,惊魂未定地回到自己的寝宫。他气得将书案上的竹简和笔墨都砸在了地上,弄得满地狼藉。 “大王息怒,气大伤身,前番八门已有重兵驻扎,公主亦有孕于身,下臣料此时彼王子越与公主必然尚于姑苏城内,莫不如遣姑苏城守郭庄将率部前往搜捕,或可生擒之。”孙武开口劝慰道。 “哼,今夜为一小杂碎如此羞辱,寡人颜面何存?追,必须追,活捉王子越,将之剁成肉泥方消寡人心头之恨也。”阖闾咬牙切齿道。 今晚,他与吴国的脸面算是丢到姥姥家了。阖闾实在不敢想明天以后姑苏乃至全吴国百姓知道今夜发生的事后,他还要怎么做人。…… 半个时辰后,姑苏城守将统领郭庄小声骂骂咧咧地从自家府门口匆匆离开。他正在搂着小妾那温香软玉的娇躯睡得正香,不料却接到全城搜捕的命令,这心里能舒服才怪。 “可恶,夫扰人清梦者,犹如杀人父母也。蓉蓉,待本统领归来定与尔大战一番哉。”抱怨归抱怨,他只有服从的份,想到吴王阖闾那张威严的老脸,他心中顿时一个激灵,身影消失在倾盆大雨中。…… 卯时将至,天色有些蒙蒙亮,雨越下越大,远远望去,大地像挂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珠帘,对面的房顶上溅起的水花像一股股白烟。地上的雨水汇成小溪,欢快地向前流淌。 一群身着蓑衣的不速之客却手执兵器在姑苏城挨家挨户地搜查。各街坊的门被拍得“砰砰”作响,狗疯狂地叫着,鸡到处乱窜。 “速速启门,吾等乃姑苏巡防营士卒,奉命搜捕混入姑苏之刺客也。汝等若不从,皆视为窝藏刺客,论罪当诛!”吴国大兵粗暴地喝骂道。 他们一旦等得不耐烦了,就粗暴地破门而入,呼呼喝喝,吓得姑苏城的居民惊慌失措,战战兢兢。这种情况下,姑苏城人心惶惶,焦躁不安。 桃花坞的红袖招内,几个大头兵踹开店铺的大门,里面是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女式衣物,香气宜人。 苏红袖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从后堂走出来,粉脸煞白,但她总算在生意场上浸淫多年。这样的场面她也见过不少,遂立即稳定心神,换上一副笑脸道:“各位军爷清晨光临敝铺,令寒舍蓬荜生辉也。敢问有何事小女可效劳焉?” 第284章 满城搜捕 “少啰嗦,本统领且问汝,尔可知此画所绘者行踪乎?”郭庄板着脸质问道。 苏红袖看到这画像上的人物,赫然是王浩,滕玉公主两人,她吹弹可破的俏脸显得有些不自然,她强颜欢笑道:“呵呵,军爷莫戏吾,小女不……不曾睹之。” “哦~,姑娘,汝且细思之,夫窝藏者与犯同罪也。”郭庄冷笑连连,赤裸裸威胁道。 他还特意将“罪”字重重顿了一下,“噌噌噌”随着话音落下,几十名跟随在他身畔的吴国士兵已然拔出兵器,神色不善地盯着苏红袖,大有一言不合就砍人的架势。 春秋时代商人地位不低,但特指那些地位特殊,与各诸侯国权贵有深入交往的大商贾,比如范蠡已、猗顿之流,苏红袖家虽家资颇丰,但显然还没达到那个层次。 苏红袖到底只是一名如花似玉的花季少女,看到这阵仗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那些吴国大兵可不是善男信女,他们平时受惯了上级军官的腌臜气不敢发作。 可面对普通姑苏百姓,他们没有任何节操,其中有几个还色眯眯盯着她的胸前两座山峦直流口水,喉结疯狂地耸动着。 她毫不怀疑这些粗鄙的兵卒会如狼似虎地对她做出禽兽不如之事。只能暗暗在心中对好姐妹说声抱歉了。 “军爷息怒,适才小女见尔等威风凛凛,遂心生怯意也。如今吾忆之,确有两人着蓑衣往北向而去,因天色尚黑,故小女不曾辨明彼等容貌也。”苏红袖整理了一下心情,忐忑不安地说道。 郭庄没有说话,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苏红袖脸上的表情,感觉她不像是在说谎,故而大袖一挥道:“事不宜迟,众袍泽且速速随本将追击刺客,休走贼寇矣。” 临走之前,郭庄还转头狠狠瞪了苏红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她:小样,你最好别胡说八道,不然可没你好果子吃。在这一帮匪气十足的兵卒面前,怜香惜玉什么的都不存在。 直到郭庄带着上百名吴国官军走远了,苏红袖才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那情形就和从虎口狼窝侥幸捡回一条小命一样,额头上、背脊上香汗淋漓。…… 与此同时,王浩与三女终于来到了姑苏城的齐门,这座城门高耸入云,厚实的城墙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站在远处眺望,只见那扇巨大而厚重的大门紧闭着,宛如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门上镶嵌着精美的铜钉,闪烁着冷峻的光芒,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庄重。 门前,一支被坚执锐的吴军士兵精神抖擞地站立着,他们身着坚硬的盔甲,手持锋利的兵器,威风凛凛。他们目光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似乎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威胁。每一个士兵都散发出一种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气息。 此时,城楼之上也是一片戒备森严之景,密密麻麻的剑戟林立着,卫兵们一脸肃穆,身姿笔挺地站立在雨中,双眼炯炯有神,一眨不眨地眺望着姑苏城内,似乎连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不愿意放过,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尽管天空中倾盆而下的雨水不断地打落在他们身上,但他们却仿佛浑然不觉一般,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戒备状态,犹如面临一场生死之战般严阵以待。 “哎呀我去,这也太看得起本少了。我就一个人带着三个娘们,有必要搞得如临大敌吗?如今齐门只怕是走不成了。不然,被守军发现又得费一番功夫,关键带着女人打架碍手碍脚的。”王浩吐了吐舌头吐槽道。 滕玉也远远地望门兴叹,如今她这公主的身份已然成为了累赘,一旦被看守齐门的吴国士兵发现,他们恐怕都得被抓回去。 “老公,现在怎么办?齐门咱们是没法去了。如果不是天色尚未完全放亮,大雨天视线朦胧,只怕咱们早就被发现了。”滕玉蹙着那对标志性的剑眉,发愁道。 “当年,你的前王嫂从姑苏逃跑走的是蟠门的水门。事到如今咱怕是没别的法子了,故技重施呗。只是你现在怀着孕,还能凫水半个小时以上吗?”王浩担忧道。 滕玉撇撇嘴有些不爽,不屑道:“切~,你就这么看不起你老婆吗?你以为我这么多年行伍是白待的,只是怀孕三个多月,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明月也是吴国本地妹子,游泳那是人家的看家本领,你还是问问姜姐行不行吧,她可是鲁国女子。” 王浩尴尬地笑道:“为夫错了,给你道歉还不行嘛,咱得在天亮前从蟠门水道出去,否则一旦天亮就彻底出不去了。” 他说话之间,已然将马车调头赶往蟠门方向。姑苏齐门到蟠门大概也就十里路,王浩快马加鞭只花了十来分钟就赶到了蟠门水门两里远的一个街巷,两丈宽的蜿蜒小河近在眼前。 王浩机警地四下张望一下,见四下无人,他小声催促道:“快弃了马车,就是现在赶紧下水。对了,把这个叼在嘴里可以在水下呼吸,以免被城楼上的吴国士兵发现了。” 他把三根竹管分发给三女,她们一脸凝重,纷纷点头匆匆下了河埠头(湖台头),悄无声息地将曲线玲珑的娇躯没入小河里。河水里那些水草、浮萍虽然有些脏,但也确实是掩藏身形的好道具,这个时候逃命才是第一要务。…… 不到一炷香时间,郭庄已然从桃花坞的“红袖招”成衣铺风风火火朝北面赶去。他心里很清楚,今天他要是搜不到王浩一行人的下落,轻则挨上50大板打得屁股开花,重则被“咔嚓”了。 “傅统领,蟠门可有何异常乎?”郭庄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一路追到蟠门附近,对着蟠门守将拱拱手道。 蟠门守将傅里叶谄媚地躬身一礼笑道:“禀郭将军,目下卑职并未尝存可疑迹象也。” 从级别上来说,他比郭庄足足低上两级,且郭庄属于拱卫姑苏的嫡系力量,他则仅是守卫城门的一员小小统领,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他的话音刚落,有士兵从远处惊慌失措地喊来:\"郭将军,此处街巷暗藏一乘骈车,颇为可疑。\" 傅里叶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很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没等他反应过来,“噼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的耳光已经抽在了他脸上,他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混账,尔有何话可言?来人兮,将此渎职之徒收押听候发落!”郭庄那脸色黑得吓人,他冷冷质问道。 第285章 密林求生 “将……将军,卑职知错矣!望将军从轻发落也!”傅里叶闻言吓得脸色惨白,苦苦哀求道。 这个时候,喊冤是没有卵用的,虽然心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感觉比窦娥还冤。明明是郭庄自己废柴没追上刺客,却把这个“黑锅”扣到他头上,但这个“锅”他不背也得背,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丢卒保车,将自己的无能归咎于下属,这个套路自古就有,只不过被后世的华夏某帮人发扬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而已。…… 夏日的清晨,河水还是有些微凉。一男三女,滕玉是孕妇,公输姜是鲁国的“旱鸭子”,于水性一途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王浩一手一个拉着两女缓缓地向前凫水,明月却是如鱼得水,一路寸步不离地跟随。公输姜的身体在水中有些发颤痉挛,若非王浩搂着她的纤腰全程陪护,恐怕她就要沉入水底了。 即使是如此,她还是喝了不少河水,滕玉也没好到哪里,微凉的河水使得她腹部有些疼痛难忍。然而,她可不敢吱声,蟠门的城楼上吴军巡逻兵可能还在盯着小河的水面呢。 心脏突突突地狂跳,刺激、惊险、紧张、兴奋,三女内心五味杂陈。这样的日子,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会遇到,就如同后世的谍战片中桥段一般。 没过多久,天色已然完全放亮,云收雨歇,只是天空依旧阴沉。一炷香时间过去,蟠门的城楼已然远远被四人甩在身后。 王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蟠门城墙,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成功地将这三个女子送出来。他深知,昨夜稍有差池,他们可能已经陷入了无法挽回的危机。 然而,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王浩知道,姑苏城周围仍然存在着许多未知的危险。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确保他们安全无恙。 好不容易挨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荒野角落,这里树林茂密,杂草丛生。王浩内心异常焦急,他担心三女必然已经到达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再不脱离水面可真就不行了。 她们可说是一夜未眠,如今已然是饥寒交迫。尤其是滕玉,她的脸色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眼皮子快要合上,即将昏死过去。 “佳琪姐,千万别睡,我们立刻上岸躲进树林里。”王浩急得简直都要哭出来了,他在滕玉的耳边轻声呼唤道。 王浩沿着平坦的河岸爬出水面,拉着两女疲倦地进入了树林,明月也蹒跚着跟在后面。衣服里灌满水,湿哒哒地贴着皮肤,水还沿着衣服汇成水流往下滴落,带走了身上的热量,那种感觉异常糟糕。 “姜姐,你还好吧?”王浩边说边拍打着公输姜的后背,心疼怜惜道。“呃儿……”公输姜吐出几口浑浊的河水,简直要把苦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没……没事,小老公别担心,奴家我还……行。你还是去照顾你的滕玉公主吧!”公输姜佝偻着身子,露出一个苦涩地微笑道。 “公主,公主,你可别吓唬奴婢啊。呜呜呜……”从背后传来明月的哭声。王浩头大如斗,这个时候的他更像一个救火队员,到处救火。 “彼无恙,唯饥渴难耐耳。姑娘,尔且小憩片刻,滕玉公主交在下便可。”王浩好言安慰道。 没有来得及欣赏两个老婆衣服被水浸湿后贴着衣服时,那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胸前惊人的雪峰。他掐了一把滕玉的人中,那妞才幽幽醒转过来,双眼迷离。…… 良久,王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密林里生起了一堆火。天气潮湿闷热,枯枝烂叶没有干透,要生起火来极难。 让明月看着二女,王浩自己则到暗处从介戒指中掏出三身衣服和三个葫芦,那是三套中规中矩的吴国款式深衣。 天气这般潮湿,若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更换下来,一旦感冒发烧了很是麻烦。尴尬的是明月这丫头可不是自己的女人,让她当着他的面换衣服那就尴尬了。 王浩小心翼翼地从河里打三葫芦水,将衣服和葫芦分别递给了三女,催促道:“你们赶紧将衣服换上,不然很容易感冒。换下来的衣服正好放在火上烤烤干。” 滕玉见明月呆呆地盯着王浩给的一身干净衣服出神,挣扎着支撑起身子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弄得那丫头脸颊上火烧一般通红。 “呃……啊,这个……你们先换衣服,本老公回避,免得你们尴尬啊。嘿嘿,你们一定是饿了,我去弄点野味来,你们自己小心些啊。”王浩老脸一红,自顾自说道。 走出一里路,就见到了一只肥美的野兔,那畜生一身灰色的毛,正躲在草丛中机警地觅食呢。王浩顿感自己今天这运气很是不错,内心一小阵窃喜。掏出一把神臂弩,弯弓搭箭瞄准那野兔,箭矢离弦而出,“啪”一声将野兔射翻在地。…… 火堆边,三名气质各异的美女已经迅速换好了衣服,她们围着火堆慵懒地烤着火。此刻,她们的精神恢复了许多,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只是这“五脏庙”还是在闹腾个不停。 “这荒山野岭的,根本就没人路过,老公从哪里弄来的衣服,难不成他还会法术?”公输姜一脸狐疑道。 滕玉闻言若有所思,旋即她莞尔一笑道:“咱家老公神通广大,他日有机会姐姐你或许会明白的。呵呵呵。” 她的笑容如同初升的阳光,轻轻地洒在周围一切之上,令人心头暖洋洋的。薄唇轻弯,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似是含苞待放的樱花,美丽而含蓄。 只是公输姜与明月两女不明所以,当公输姜再次追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时,被她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理由搪塞了过去,气得公输姜直翻白眼。 半个时辰后,王浩拿柳条串着处理好的一只野兔,两只野鸡低声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儿回来了。 当她看到三女穿着三种不同颜色的吴国款深衣,风情万种地烤着火,婀娜曼妙身姿尽显无疑的美态时,那极富侵略性目光贪婪地盯着她们直勾勾看。 公输姜穿着白色深衣,这符合她淡雅清新的性格;滕玉穿着黑色深衣,她的性格向来坚毅又独立;明月着淡红色深衣,与她那略带腼腆的性格也算相得益彰。 “美,简直美得惊动了党和人民,连维纳斯都自愧不如了。对了,看为夫……本少替你们弄点野味尝尝,保证你们吃了回味无穷!”王浩自卖自夸道。自顾自说着,他就将兔肉、野鸡肉挂到火堆上烧烤了起来。 第286章 宿太伯祠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火焰舔舐着食材,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随着野兔肉、野鸡肉的熟透,王浩纷纷拿出自带的调料,洒在上面。一时间,各种香料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 他手持木棒,轻轻翻转着烤串,生怕火候不够或烤焦了。 “哎我去,真香啊,可以吃了吧老公?馋死奴家了。”公输姜疯狂吞咽着口水,满脸期待地问道。 “是啊,折腾了一晚了,咱是又饿又困,你儿子(女儿)还得要吃东西呢?”滕玉也催促道。 她那脸皮薄,硬是拿腹中孩儿说事。只有明月比较腼腆,身份地位,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但一双美目也直勾勾盯着火堆杆子上挂着的野兔、野鸡舔着嘴唇。 “都饿坏了吧?应该可以吃了。呼呼,烫死我了。”王浩忍着烫,从火堆上取下一只烤野鸡,龇牙咧嘴地说道。 还好他运起了内功,否则定被烫得双手起泡不可。他把一只野鸡撕成两半,分别塞给公输姜、滕玉两女。 她们确实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因而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了,抓着鸡肉就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弄得满嘴是油。 “你两个倒是吃慢点啊,小心烫着噎着,又没人和你们抢。”王浩看着她们那风卷云残的架势,责怪道。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这真是作孽呀。那边明月闻着鸡肉的香味,肚子“咕噜噜”不争气地抗议起来,给她闹了个大红脸。 “明月姐姐,这个给你,你也吃吧。”王浩将半只野鸡塞到了明月的手里,催促道。生怕那妮子听不懂,他还比划了一个啃食的动作。 那丫头朝王浩露出一个感激的腼腆微笑,这才大快朵颐了起来。见三女都吃得很开心,王浩这才甩开腮帮子吃了起来。 “咦,老公,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孜然粉啊,这个时代应该没这玩意儿吧?”滕玉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家有仙夫呗!”王浩无比骚包地甩了甩头,一脸得意道。这一举动换来的是公输姜与滕玉两女的一记白眼,以及明月的偷笑。 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两个时辰,三女终于又容光焕发了,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是难为了王浩一个小男人。他鞍前马后地殷勤伺候着她们,看着她们这么开心他内心也很是欣慰。 “美女们,都吃饱喝足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接着赶路吧!说不定吴国兵正满城疯狂地搜捕我们。”王浩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望了一下天空正色道。 “啊,有长虫于此处!”明月突然失魂落魄地惊叫道。这一叫王浩被吓得一激灵,他定睛往明月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条浑身淡绿色绿的竹叶青盘旋于树梢,它探着三角形的脑袋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三女,不断地吐着信子。 “靠,这畜生大概是闻着烤肉的香味了,真会挑时间啊。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它会发起进攻的。”王浩皱着眉头叮嘱三女道。 公输姜与明月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原本这两个女人可是一向不对付的,如今却吓得一同死死抱住了王浩的腰,就好像两只挂在树上的树袋熊。 “喂,你两个倒是别抱那么紧啊,搞得我都不能动弹了,一条长虫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王浩翻了个白眼抱怨道。 哪知道两女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抱得更紧了。只有滕玉皱着招牌剑眉一动不动,她知道王浩马上要出手了。 没办法,关键时刻还得是男人才能给女人安全感。“嗖”地一声,电光石火之间,一道亮光晃花了三女的眼睛。 当她们再看时那竹叶青蛇已经被一把造型独特的匕首斩成了两段。那条身长半米的竹叶青脑袋与尾巴都从树梢“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它们还在不停地扭动着。 “行了,它已经死翘翘了,你们可以放开本少了吧。哎……”王浩依依不舍地挣脱开了那两具香喷喷的柔软娇躯叹息道,两女这才犹豫着放开王浩,他身上还残留着两女身上两种不同的幽香。…… 王浩收拾好行李和物品,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或线索。然后他用土掩埋了还未完全熄灭的炭火,以防引发火灾。接着,他示意三个女孩跟上自己。 四个人组成一个小队伍,小心翼翼地踏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这条小路隐藏在树林之中,很少有人经过。王浩选择这条路是因为它相对安全,可以避开那些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人或地方。 一路上,王浩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他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耳朵敏锐地捕捉着任何异常的声音。他知道,在吴国这个敌对国,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危险。 三个女孩也不敢掉以轻心,她们紧紧跟随着王浩的步伐,保持着安静。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但她们努力克制住恐惧,相信王浩能够带领她们走出困境。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又变得暗无天日,这是大雨来临的征兆,而在倾盆大雨中行走会增加更多的风险。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王浩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的敌人,同时也不忘照顾身边的三位女子。他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接下来的旅程能够顺利,让他们平安无事。 一直往东北方向行走,倾盆大雨如期而至,虽然穿着蓑衣,可身上依旧难免被淋到了,这潮湿闷热的环境当真令人感觉万分难受。 迷蒙的雨雾阻隔了行人的视野,但也使得路上泥泞不堪,王浩拉着滕玉的手挽着她一起行走,生怕她有个闪失。如今对王浩来说她可是“国宝”,他拼了老命也不能让她出事。 这么一直相互搀扶着,冒雨行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在一座小山丘边看到了一座破旧的祠堂。 吴地的山并不出彩,一般顶多百米高,祠堂的木门都腐朽了,甚至门当(抱鼓石 )户对上都结满了蜘蛛网。 “咦,吴太伯庙?佳琪姐,那不是供奉你家老祖的祠堂吗?怎么看着这么破败不堪啊。好歹也是你吴国的始祖,这些不孝子孙竟这么腌臜他,这合适吗?”王浩看着祠堂里的篆字牌位,拿起来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重新摆好,不忿道。 牌位后供奉着吴太伯石像,他面容富有光泽,眼睛深邃,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鼻梁高挺,给人一种坚毅和果敢之感,而嘴角常挂着和煦的微笑,又透露出他内心的温暖和善良。 第287章 吴越格局 王浩昨晚的这场行动,简直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他不仅成功地将被囚禁的滕玉公主解救出来,更是给吴国军队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让他们的士气一落千丈。 吴王阖闾这回算是彻底没脸见人了,简直是把老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给丢尽了!他堂堂一个吴国大王,竟然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小小的越国右司马挟持,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而且,这个王浩居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抽他耳光,这让阖闾感到无比羞辱和愤怒。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猫戏弄的老鼠,毫无还手之力,更可气的是被他和吴国视若珍宝的小女儿还被拐走了。 “啊,王子越!竖子可恶,寡人与尔不死不休矣,汝休要猖狂得意焉。”阖闾歇斯底里地怒号道。 自那晚在玉女宫前遭受挟持、耳光等奇耻大辱后,众多拱卫吴王宫的大内侍卫、内侍、宫中婢女每晚都能听到吴王阖闾愤怒的咆哮声。书案被推倒,噼里啪啦地摔东西声音,吓得他们亡魂尽冒,根本不敢靠近阖闾的寝宫。……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会稽越王宫,正在大政殿内与群臣商议国事的勾践得知此事后,不禁与众人面面相觑,随后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子越复予寡人大惊喜也。阖闾老贼此番遭此奇耻大辱,寡人观其有何颜面见诸侯哉。于自家吴王宫,众目睽睽之下遭挟持,幺女遭人拐走,当真滑天下之大稽哉。”勾践笑骂道。 文种也笑着附和:“大王所言极是,夫差此举简直颜面扫地、贻笑大方道。” 范蠡则沉思片刻后说道:“大王,不可掉以轻心也。虽此番阖闾已然吃大亏,然越国国小民寡,终吴国实力不容小觑,遂不可轻易言伐吴,吾当严阵以待焉。” 勾践点了点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范大夫所言甚是,吾等不可小觑任何敌人。无论如何,此番阖闾之际遇委凄惨如斯,于吾而言,无疑乃千载难逢之良机也。” 众大臣纷纷表示赞同,他们都认为这是越国反击吴国的绝佳时机。而此时,勾践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和期待,他知道,以目前的吴越格局,一场大战在不久后即将来临。 通过这次行动,吴国人深深地意识到,如今的越国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随意欺凌的弱小国家。曾经,他们或许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地位,对越国施加压力,但现在情况已然发生改变。 越国右司马王浩等十二人在吴王宫内大闹一场,这让伍子胥和孙武都感到十分狼狈。他们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地控制局面,但没想到这些越国人如此难缠。这次事件让吴国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曾经被他们轻视的对手。 在吴国人心目中,越国一直是一个弱小的国家,不值得一提。然而,这次王浩等人的表现却让他们刮目相看。他们意识到,越国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不堪一击,而是有着一定的实力和智慧。 对于伍子胥来说,这次事件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他一直以智谋着称,但面对王浩等人的挑衅,他却显得有些束手无策。而孙武作为吴国的军事将领,也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然而,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才使得伍子胥和孙武更加努力地去了解越国,研究他们的战略战术。同时,他们也开始反思自己的不足之处,并不断改进自己的策略。 越国展现出的坚韧与决心,让吴国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曾经被视为弱小的对手。他们开始明白,越国正在崛起,成为一个不可小觑的力量。这一认知使得吴国人在面对越国时,多了一份警惕与敬畏。 而对于越国来说,这次行动无疑是一次重要的胜利,不仅增强了国内人民的信心,更向外界展示了自己的实力。然而,越国也清楚地知道,这只是迈向强国之路的一小步,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去克服。 这场胜利不仅仅是一次军事上的胜利,更是越国人民信心的提升和民族自豪感的增强。它向世人宣告:越国正在崛起,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如今,吴军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肆无忌惮了。他们开始变得小心谨慎起来,生怕自己也会遭受同样的厄运。 在这次事件之后,越军的士兵们都对王浩充满了敬佩之情。他们知道,如果不是王浩的勇敢和机智,吴军统帅公孙雄依旧率领上万大军陈兵吴越边境,整个越国依旧危如累卵。 因此,越国军人们对他表示由衷的感激,并将他视为英雄。同时,这场针对吴王宫的偷袭行动也证明了王浩作为一名优秀将领的能力和智慧。 王浩率领区区十一人面对数千吴国精锐的重重围剿,依旧临危不惧,保持冷静头脑、果断行动,并充分发挥自己的军事指挥才能。这使得他在士兵们中间树立起崇高的威望,并成为他们心目中值得信赖和依靠的领导者。 总之,经过这次事件后,王浩成为了越军中备受推崇的“年轻一代第一人”。他的勇气和智慧得到了广泛认可,而他的领导地位也更加稳固。 越军大司马诸稽郢与左司马灵姑浮都对王浩赞不绝口、推崇备至。他们认为,王浩不仅具有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更重要的是他拥有一颗对越国的赤子之心,在越军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 一晚,越国大司马诸滑郢将灵姑浮约到自家府上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喝得酣畅淋漓,微微有了些醉意。 “左……司马,老夫……年事已高,呃……恐不久于行伍也。日后此越国军中之事尽掌于汝与子越之手矣。夫王子越者,吾越军之未来也。作为长辈,望尔好生提点彼一番。”诸滑郢毕竟年事已高,有种英雄迟暮的苍凉感,他晃晃悠悠地对灵姑浮交代道。 “哎~,大司马言重矣。汝乃越军之定海神针,恰宝刀未老,何敢言老哉?”灵姑浮柔声安慰道。 对于中年的灵姑浮来说,诸稽郢亦师亦友,是他军旅生涯的领路人与好搭档。而王浩则是他看好的年轻小辈,就算诸稽郢他不说,他也会好好栽培他。 他们相信接下来,以王浩的军事才能必将继续带领越军前进,为越国争取更多的胜利与辉煌。 而王浩本人则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英雄。“越国军神右司马王浩”的名字传遍了整个越国,大家都对这位年轻的将领赞不绝口。 第288章 雨夜围杀 他的英勇事迹传遍了整个越国,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宫廷内外,人们都在传颂着他的名字。他成为了人们心中的英雄,备受尊敬和崇拜,这都是后话了。 夜幕降临,大雨依旧倾盆而下,天地间一片漆黑。这座祠堂虽然已经历经沧桑,但仍然散发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 吴太伯祠堂祠堂内,王浩和众女发现这里异常安静,只有雨声不断敲打着屋顶。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一间偏殿,里面摆放着一些古老的神像和祭器。 王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历史的长河之中,与那些早已逝去的先人们产生了某种联系。 “太伯,您千万老别介意,小子并非有意叨扰。我如今被您的不孝子孙吴王阖闾给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语于一条丧家之犬啊。”王浩跪在地上,对着吴太伯的石像行三叩九拜大礼后,微眯着眼睛心中凄苦道。 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王浩决定让大家在这里过夜。他吩咐公输姜与明月两女寻找干燥的地方休息,并安排好陪他值夜的顺序。尽管外面风雨交加,但在这座破旧的祠堂内,他们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安宁。 深夜戌时时分,雨势渐渐减弱,周围变得格外宁静。王浩独自坐在偏殿的一角,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黑暗。他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心中充满了感慨。 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危局和死里逃生,但始终没有放弃自己对允常的承诺与对越国的使命。此刻,他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和精力。 不知过了多久,王浩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他闭上眼睛,渐渐地陷入了梦乡。在梦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微笑着向他招手,似乎在告诉他要坚强、勇敢地面对生活的困难。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此时,一支由姑苏吴军统领郭庄率领的数百名吴国士兵正打着火把好路过这里。 “嗯,貌似前方有一座太伯祠,彼乃吴国之先祖,吾等既路经此地,理当参拜一番也。”郭庄举着火把,看到了五六米外的太伯祠,小声吩咐道。 于是,他率先朝祠堂走去,后面的两百全副武装的吴军则紧紧尾随在他身后。当他快到门口时,忽然发现了一丝诡异:这破败不堪的祠堂里居然有人入住。 郭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无意间发现了昨晚那个胆敢挟持吴王阖闾、杀死数百吴军袍泽的元凶——王浩! 他心中一喜,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能够生擒这个罪魁祸首并将其带回姑苏,不仅可以得到丰厚的赏赐,还能让自己的名字传遍整个吴国军队。于是,郭庄当机立断,带领着两百名士兵向王浩冲去,试图将他生擒。 王浩即便是睡着,也保持了一定的警惕性,不敢完全睡死。他被嘈杂的脚步声惊醒,“刷”地睁开了眼睛。见到这群吴国士兵,心中不禁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如果被吴国士兵抓住,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决定与这些敌人拼个死活,争取一线生机。 他的身后是三名如花似玉的弱质女流,根本就没有退路。在这三个女子之中,公输姜和明月并不会武功,而滕玉虽然会些功夫,但她已经怀有身孕三个月之久,行动不便,这些因素使得她们成为了王浩的负担和累赘。 只见他手持神臂弩,立于祠堂门前,口中大喝一声:“来者何人!尔等找死!”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众人心惊胆战。 话毕,他扣动扳机,数支利箭疾驰而出,直取前方数人要害。那几人躲闪不及,被箭矢射中,纷纷倒地身亡。 紧接着,他又连续射出数箭,箭无虚发,每一箭都精准地命中敌人要害。一时间,吴国士兵死伤惨重,鲜血四溅,染红了祠堂前的地面。 然而,吴国士兵人数众多,源源不断地涌上前去。他手中的羽箭渐渐耗尽,最后一支羽箭也离弦而去,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此时,他已无计可施,但仍毫不畏惧,毅然抽出三棱军刺,准备与敌拼个你死我活。与此同时,吴将郭庄率领着数百吴国士兵,向他发起了最后的围攻。 王浩此时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他的身体不断地遭受着攻击,但他却始终没有放弃。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尽快突破重围,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死亡。于是,他决定孤注一掷,拼尽全力发动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王浩突然想起了自己所学的《神龙真经》内功心法。他决定运用这门绝世武功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并突破眼前的困境。于是,他开始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真气,将其汇聚于掌心之间。随着内力的涌动,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逐渐凝聚。 终于,当王浩感到自己的内力达到巅峰时,他猛地一掌拍出。这一掌蕴含着他全部的力量和气势,如同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带着无尽的威势向敌人轰去。 这一掌犹如排山倒海般,直接把郭庄给拍飞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数圈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 郭庄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王浩,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发现自己全身的经脉都已断裂,五脏六腑也已经移位,生命力正迅速流逝。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郭庄的身体颤抖了几下后,便彻底失去了生机。他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而与此同时,那两百名吴军士兵也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他们在王浩的掌风之下,纷纷倒地不起。其中大部分人当场丧命,只有少数几个人还能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整个战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这场战斗让王浩疲惫不堪,饶是他已然进入后天后期之境,但也经不住这般“车轮大战”的消耗。 他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布满了伤口。但他成功地杀死了郭庄,并且击溃了一百名吴国兵,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王浩不敢停留,带着三女冒着大雨连夜逃离了战场。大雨滂沱,道路泥泞,伸手不见五指,王浩背着滕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最前面,公输姜与明月相互搀扶,在后面紧紧跟随。 在黑暗里走了大半夜,黎明时分,雨停了。王浩找到一座山洞,带着三女进去避雨,同时点燃了篝火给三女烤衣服,折腾了好一会,众人才安定下来。 第289章 山洞温情 子时,经过一番忙碌后,王浩在山洞里生起了一堆篝火,三女围坐在一起烤干了外衣。 今晚的经历太过惊险,以致于她们疲惫不堪,身心俱疲。王浩看着三女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深深的疲惫,仿佛所有的力量已经被榨干,只剩下空洞和茫然,内心一阵心疼。 “今晚你们都累了,都早些歇息吧。唯有歇息好了,明日才能继续北上。放心,有为夫守着,你们都尽可安心入睡。”王浩微笑着安慰一脸愁苦的三女道。 “那就辛苦老公了,若不是为了替奴家找阿父,原本你救了滕玉公主大可游刃有余地带着我们回到越国去了。如今,却……”公输姜内心犹如在独木桥上摇摆不定,充满了迷茫、自责和纠结,摇头叹息道。 “这么见外的吗?我不是你的男人吗?一家人不说两句话,寻找老丈人是做女婿的责任。再者说了,我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啊,不找回老丈人,咱俩不就是无媒苟合了,好歹你也是鲁昭公的嫡亲孙女,我可不能让你被鲁国上下给唾弃了。”王浩伸出手托住她光洁圆润的下巴,深情款款地说道。 公输姜闻言嫣然一笑,狠狠搂住王浩的虎背熊腰,红唇凑上前“吧唧”一口,亲在王浩的脸上,随后粉拳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轻轻打了一下,笑骂道:“奴家听了前一句,本来还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可你这后一句硬是弄得我哭笑不得。” “哎,这年头说句真话也不容易,女人呐,总不爱听掏心掏肺的实话,而希望听那些虚头巴脑的甜言蜜语。行了,你们赶紧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王浩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 于是,在三女鄙视的白眼下,王浩讪讪地来到了山洞口盘腿坐下,如老僧入定一般面朝山洞口。 不一会儿,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从王浩背后传来,盏茶时间过去,终于没有动静了。就在他以为三女都酣然入眠的时候,伴着一道熟悉地幽香,一具略显丰腴地娇躯钻入了王浩怀里。 滕玉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一样紧紧地依偎在王浩那宽阔的肩膀之上,她那美丽而又迷人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甜甜的微笑,仿佛正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很快,滕玉就陷入了深深的梦乡之中,呼吸均匀而平稳。 与此同时,公输姜和明月也抵挡不住困倦的侵袭,她们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也沉沉地睡去了。山洞里一片安静祥和,只有轻轻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轻柔的催眠曲。 王浩目光炯炯地盯着洞外的黑暗,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夜幕。他手中紧握着三棱刺,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感到一丝安心。他的心跳平稳有力,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坚定和决心。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必须保护好这些女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洞内的气氛紧张而凝重。王浩的眼睛始终保持警觉,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在这寂静的夜晚里,他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默默地守护着身后的四位女子。 在漆黑的山洞中,火把的光芒如同星辰般闪耀,散发出温暖而神秘的光辉。火光摇曳,时而明亮如白昼,时而暗淡如黄昏,仿佛在与世界对话,讲述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火光映照着王浩坚毅的面庞。他的目光警惕而专注,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在这寂静的夜晚里,他成了唯一的守护者,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身边的人。 王浩嗅着滕玉的发香,那头美丽的长发,那种幽幽的香味就如同月光下的茉莉花丛,清新淡雅,让人陶醉其中。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美人依旧那么美。她的脸蛋如同一颗闪耀的明珠,每一个光泽都独特而亮丽,让人无法抵挡它的魅力和吸引力,让人不自觉地为之沉醉。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王浩有了一种时光穿梭,还在前世沪江大学校园内,与李佳琦一同在图书馆沉浸在书海洋里的错觉。那时候的场面也如同这样温馨恬静,此刻他似乎相信了轮回之说。 “佳琪姐,咱两个这辈子终于算是修成了正果,只是这代价未免太过沉重。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吴国小公主了,反而要跟随我四处流浪 ,太难为你了。”王浩抚摸着滕玉光滑如玉的脸颊,怜惜着喃喃自语。 青鸟殷勤为探看,乞与萧郎壮行色。赆别临歧裹泪痕,最难消受美人恩。这首《红棉叹》道出了王浩此时的复杂心情,美人的恩惠即使是英雄也承受不了。 滕玉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王浩的轻抚,她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细长睫毛微微抖动。她脸上不由得露出甜美的微笑,仿佛在睡梦中遇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令她心情愉悦。 王浩将将滕玉一个公主抱拦腰抱起,将她轻轻地放在树叶铺就的简单床铺上。随后,他想要脱下身上的衣服在火堆上烤干。 不料,当他撕扯一下身上湿哒哒贴着身体的湿漉漉衣衫,哪知胸部伤口的血迹粘合住了衣料,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嘶”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 王浩咬着牙一点一点艰难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望着那鲜血淋漓地狰狞伤口唏嘘不已。 “还是不够强大呀,就这区区两百多吴国兵,就搞得我这么狼狈,还挂彩了。可惜还是没能给他们杀绝了,这下恐怕麻烦了,保不齐阖闾还得派人来追杀。”王浩回想起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厮杀,不由得暗自叹息道。 王浩的思绪渐渐飘远,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但每一次都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挺了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逐渐明亮起来。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男子一直紧绷着神经,此刻才稍稍松了口气。他静静地凝视着熟睡中的三个女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和温柔。 看到她们安静地睡着,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一夜,他们共同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但幸运的是,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新的一天即将来临,他们他们将继续前进,面对未知的挑战。 男子轻轻地摇晃着身边的女孩,试图唤醒她们。他小心翼翼地动作,生怕吵醒其他人。女孩们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男子,随后意识到天亮了,纷纷坐起身来。 第290章 落难贵族 \"我们该出发了。\"男子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三女点点头,没有丝毫抱怨或犹豫,迅速收拾好行李,准备迎接新的旅程。出了山洞,天空已然放晴,令人心心旷神怡。 农历五月中旬的姑苏,正值初夏时节,天气多变而富有生机。天空常常呈现出湛蓝的底色,偶尔有几朵白云悠然飘过,为这初夏的天空增添了几分灵动。微风拂面,带来阵阵花香和泥土的清新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姑苏的初夏也有其多变的一面,有时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有时则会突然飘来几朵乌云,带来短暂的阵雨。但这样的天气变化也增添了姑苏初夏的魅力。 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各种花卉竞相开放,争奇斗艳,为这座城市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湖边的柳树摇曳生姿,仿佛在诉说着初夏的温柔与美好。…… 彭城的街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然而,在这繁华的市井之中,却有一个身影显得格外凄凉——那便是公输果。他衣衫褴褛,满面尘垢,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昔日荣耀的贵族身份,如今已化作一缕青烟,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沧桑与悲凉。他的眼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无尽的哀愁与绝望。老叫花公输果的嘴唇因干渴而皲裂发白,他时不时地望着遥远的南方,喃喃自语。 “姜儿,汝尚存于世否?尔可知阿父终日思汝及至彻夜难眠。”他的眼珠里布满了血丝,老泪纵横地哽咽道。 数月以来,公输果的手中时常拿着一个了裂了道口子的破旧碗盏,穿梭在人群中乞讨。他的声音早已嘶哑,却仍低声下气地向过往的行人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诸位父老,请予老乞丐一口吃食焉。上天有好生之德,来日方长,老夫整借零还便罢也。”公输果满脸愁容,四处哀求道。 然而,在这冷漠的世间,他的遭遇并未引起多少人的同情与怜悯。大多数人只是匆匆而过,甚至还有人投来嘲讽与不屑的目光。 “啊呸,晦气,整借零还,何以归还哉?区区老乞丐耳,汝真当自为孔夫子乎?”一名彭城的年轻公子哥鼻孔朝天,不屑鄙夷道。 “罢了罢了,权替夫子还债耳。”一名少妇丢了几个刀币到老叫花的碗里,幽幽叹息道。这女子姿色中上,穿着不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贵妇,她出口就是“整借零还”的典故,令公输果不由得为之一愣,思绪不由得飞到北边的故国-鲁国。 昔年,孔子曾为政多年,终因与当权者政见不合,而被迫带领众弟子周游列国。一路上风餐露宿,到处也很少受到待见,在贫病交加的窘途中,孔子不得不放下架子,派子路前去向同样是乞丐,但是具有丐帮身份的师主范丹借粮。 子路领命前去,并表白一番。范丹深知来者真诚,愿意助一臂之力,让孔子渡过眼前难关。然而碍于孔子是有学问并传经布道的人,所以借粮前提是子路必先回答问题。范丹问:何为高,何为厚,何为香,何为臭? 子路借粮心切,随口答道:天为高,地为厚,肉为香,屎为臭。 听了这回答,范丹理就没理,就去一边了,更没有给借粮的打算。 子路无奈,返回来给孔子讨教。孔子说,你说错了,应该是礼仪为本,父母为高,夫妻为厚,饥了香,饱了臭。 子路屁颠屁颠又去了,并把孔子的话原封说了一遍。范丹很满意,让乞丐们给子路拿粮。 子路正要接粮,范丹又问了:怎么借,怎样还?子路思忖着,这是师父让借的,还的时候可不能再让师父还了,得俺这些徒弟来还。就说:师父借,徒弟还。 你师父借,徒弟还,你一下都还来,我没地方放咋办?范丹对此又不悦了:去回去,再问问孔子咋还。 子路心里也不悦了,但迫于救命粮要紧,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并且嘴里嘟囔着:这个范丹,事儿就是多。 子路给孔子说了空手而归的原因。孔子说,你去吧,就说整借零还。 这个说法得到了范丹的认可,并把日积月累的干粮和剩饭剩菜,借给了孔子师徒,帮他们渡过了难关。 此后,老百姓遇见要饭的,都拿馍端汤给他们,以解决暂时的肠胃饥饿问题,并把眼前的施舍,和多年前孔子讨饭的典故结合了起来,以了却孔子“整借零还”的说法。…… 夜晚降临,公输果便找一处破旧的庙宇或屋檐下栖身。寒风凛冽,他却只能依靠微弱的火光取暖。在这漫长而寒冷的夜晚里,他时常回忆起往日对女儿公输姜的愧疚,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惆怅。 公输果的流浪岁月充满了无尽的艰辛与苦难。他从一个荣耀的贵族沦为了一个凄凉的叫花子,这其中的落差与痛苦可想而知。 …… 数月前的越国会稽,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东窗事发,高皓因暗算公输姜而惹怒了王浩,在那座山洞里,他命丧于王浩之手。 不出一月,高皓惨死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千里外的彭城,彭城亦邑的邑衙内,邑尹彭浦得知高皓被杀的消息后一脸阴沉之色。 “高皓既已死,公输果便亦无存活之必要矣。来人兮,予本邑尹好生伺候于彼焉。”彭浦唤来一名邑衙内的公人,阴森冷笑道。 那公人乃是他的心腹,深谙揣摩上意之道。闻言立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狡黠之色,躬身一礼道:“卑职省得,大人宽心便可。”…… 当初高皓觊觎公输姜的美貌,趁着公输果与公输果父女不幸落入泗水而将父女而分别救起。 高皓用仅剩的钱财买通了彭城邑的邑尹彭浦,将公输果关押在大牢。而他自己则帮助公输姜养伤,并死乞白赖地跟着她一路南下,只为图谋财色兼收。 然而,他深知公输姜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屈服。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彭城监狱里的公输果就成了他挟持公输姜乖乖听他话的最后一张底牌。 后来,高皓在与公输姜一次交谈中,无意发现了父女两人的真实身份乃是鲁昭公之后很是兴奋,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彭浦以获取支持。 吴国鲁国的关系并不怎么好,说是敌对国也不为过,因此,公输国这个贵族就成了奇货可居了,说不得哪天可成为要挟鲁国公室的一张底牌。 彭浦依靠公输果定期收受高皓从越国会稽寄来的钱财,这也是公输果关押在他彭城大牢的主要价值。 第291章 九死一生 如今高皓死了,公输果失去了被利用的主要价值,遭受了惨不忍睹、令人发指的待遇。 他被关在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没有阳光,没有温暖,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寒冷。每天,他只能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喝着冰冷的水,身体逐渐消瘦下去。他的头发变得凌乱不堪,面容憔悴苍白,眼神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在这个牢房里,他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狱卒们经常对他拳打脚踢,让他遍体鳞伤。他们用鞭子抽打他,用火烧他,用尽各种残忍手段来折磨他。 一日,那个身形魁梧的狱卒手中握着一条又长又粗的皮鞭,每一下挥舞都带着强烈的劲风。公输果被鞭子抽到后,身形晃动,剧烈的疼痛迅速扩散到全身,使他几乎无法忍受。 那鞭子的力量如刀绞一般,让他感到仿佛一层皮被抽掉似的,这是一种疼痛钻心的疼痛,令他导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公输果的身上已然布满了伤痕,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狱卒小哥,老夫从未行伤天害理之事,尔等何故如此虐待于吾?”公输果奄奄一息道。 “嘿嘿,老东西,汝岂可痴如斯乎?有钱财方可活命!尔可知为何被羁押此处数月有余乎?”那狱卒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讥讽和轻蔑,仿佛在嘲笑公输果的愚蠢。 “老夫初闻有人诬吾窃其家财,邑尹大人令吾自证清白方可释也。然吾忆昔日吾不幸坠入泗水,如何行彼偷窃之事焉?老夫属实冤枉哉!”说到这里,公输果眼眶里流下一行浑浊的老泪,他不甘、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想当初,他刚刚被关入这座暗无天日的大牢的时候,他曾经愤怒过,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这个现状,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他也曾经挣扎过,试图逃脱这个困境,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他甚至哭天抹泪、破口大骂,将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发泄出来,可结果却是毫无用处。 这是一个陌生的国度,没有人会同情他,更不会有人愿意帮助他。在这里,他感到无助和孤独,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而且,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表露了真实身份,那么可能就会立刻面临死亡的威胁。毕竟,他现在身处异国他乡,周围都是敌人,没有任何朋友或家人可以依靠。 因此,他只能选择沉默,默默地承受着痛苦和折磨。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绝望和沮丧,同时也让他深刻地认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 “念尔明日即将奔赴黄泉,吾便实言相告之,有人觊觎尔女之花容月貌,欲以汝胁迫彼从也。此人名曰高皓,乃彭城本土人氏,如今彼已为汝女之救命恩公也。哈哈哈!”狱卒以一副居高临下,俯瞰蝼蚁的语气得意洋洋道。 公输闻言如遭五雷轰顶,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滚圆,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喃喃自语道:“人无害虎心,无奈虎有伤人意兮。苍天呐,汝何故如此作贱人哉!姜儿,为父有愧于汝兮,若非老夫利令智昏,吾父女何以落得如此地步乎?” 此时,公输果内心悔得肠子都青了,若非当初他非要利用女儿联姻与三桓斗,公输姜怎么会跟着他亡命天涯。 权势、利益与生命相比,简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当时如果他肯安心待在滕地平安地生活,父女两个如何会遭此飞来横祸? 可惜到了这个地步,一切已经晚了,那狱卒甚至告诉了高皓每月给彭城邑尹彭浦塞钱关押他的事情。如今那人已死,邑尹决定明晚戌时便除掉他这棵失去价值的棋子。 那一晚,狱卒给了他最好的吃食,有鸡肉、有好酒,与以往的吃食相比简直有如天壤之别。他酒足饭饱,却一晚没睡着,望着窗外的皎洁月光发呆。…… 次日晚,夜幕降临后,随着狱卒首领的到来,公输果分明看到他嘴上的那一抹冷笑。 “老犬,尔该启程赴黄泉矣。来人兮,速速动手,此事若有差池,尔等人头不保也。”那狱卒首领粗暴吆喝道。 “唯,属下遵命!”两名狱卒躬身一礼,答应一声后,手脚麻利地动作起来。他们打开绑缚公输果的锁链,像拖死狗一般将伤痕累累的他丢到地上。 旋即,公输果的手脚被紧紧绑上了粗绳,被无情地投入了泗水河中。河水汹涌澎湃,冰冷刺骨,公输果的身体随着湍急的水流不断起伏,仿佛在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挣扎。 公输果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拼命挣扎着,但却无法挣脱那紧紧束缚住他的绳索。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消逝,而周围的世界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公输果的眼睛渐渐闭上,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逃脱这个困境,他将永远失去生命。 幸运的是,公输果在生死一线间侥幸逃脱。就在他即将被淹没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推出了水面,他得以喘息一口宝贵的空气。这股力量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求生欲望,让他重新找回了一丝生机。 公输果挣扎着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吸入肺腑之中。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崩溃,但心中却充满了对生存的渴望。这种渴望如同燃烧的火焰,驱使着他继续前行。 他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躯,拼命地朝着岸边游去。每一次划动双臂都是那么艰难,每一次踢水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只有上岸才能真正安全。 终于,公输果爬上了岸,瘫倒在地。他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苍天有眼,令吾大难不死!”公输果内心无比庆幸。 望着那片夺命的河水,他心中涌起一阵后怕。他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意识到自己曾经离死亡如此之近,如果不是那股神秘的力量相助,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活着回到家中。 然而,只要一想到公输姜,他就会变得坚定无比。因为他相信,公输姜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他告诉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都不能放弃。因为只有坚强地活下去,才有机会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 第292章 延陵恶战 以往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姜儿,未再见汝一面,为父死不瞑目也!”他心中不断暗示着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可能隐藏危险的地方,同时时刻保持警惕,以防再次陷入险境。彭城 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公输果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疲惫不堪地躺在地上,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能够逃脱死亡的威胁。 然而,他知道,这次经历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旅程将会更加艰险。 身无分文,这里离地处鲁国、吴国两国边境,他所面临的是双重危机,无论是被哪一拨人发现,他都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活下去,公输果只能是沿街乞讨了,他那佝偻的身躯,褴褛的衣衫,蓬头垢面的形象反而很好地掩藏了他的真实身份,使得他更安全了。…… 延陵,古邑名,大约在今常州、江阴等吴地沿江一带地区。为春秋吴邑,季札(季子)所居之封邑。延陵郡为中国十大姓之一的“吴”姓的郡望。 春秋时,吴王寿梦之子季札为避让王位躬耕于舜过山(今常州市焦溪镇与江阴市申港镇交界处);周灵王二十五年(公元前547年)吴王余祭遂封季札于延陵。延陵先邑后县,其名相继沿用345年。 《春秋》载,季札于公元前485年死后葬在申港西南。后人在墓旁建季子祠,墓前立碑,传说碑铭\"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10个古篆是孔子所书。今申港中学所在地就是季子祠原址,季子墓高大的封土依然耸立在古老的申浦河西畔。 经过数日的艰苦跋涉,王浩背负着沉重的行囊,带着三位娇弱的女子,一路向北艰难前行。终于,他们抵达了延陵的边界。 这里的地形和姑苏大不相同,姑苏以平原为主,而延陵则有许多小山丘和缓坡。除了这些低山丘陵之外,还有广袤无垠的平原以及蜿蜒曲折的江河湖泊。 一路上,风景如画,美不胜收。然而,对于王浩来说,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欣赏周围的美景。他时刻保持警惕,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因为他深知,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土地下,可能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王浩与滕玉身处在姑苏通往延陵的道路上,四周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荡口(后世无锡市锡山区鹅湖镇境内),因位于鹅肫荡口而得名,据传说这里是东汉时期孝子丁兰的故里,故又名丁舍。 五百年前,这个镇已然形成规模,乃至到了2000多年后的今天,它依旧毫不起眼,但它却有着3000年的历史。 可不要小瞧这不起眼的小镇,唐伯虎与秋香的爱情故事就是发生在这里,所以说后世这里是比较适合情侣前来的。 这里是姑苏与延陵的交汇之处。这里毫不起眼,即使是滕玉这个吴国公主都想不到在这个宁静古朴,景色优美的小镇,一场危机正在这里悄然等待着他们。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紧接着,数十道身影从茂密的树林里钻了出来,拦住了四人的去路。这些人身材矮小,面容猥琐,身上穿着破旧的军服,手持武器,眼神中透露出贪婪和凶狠。 “站住!尔等乃何许人也?”其中一个吴军士兵大声喊道,手中的长枪矛指着两人。 另一人则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观尔等妆扮,似巨贾兮!乖乖交出钱财,吾等可放尔一条生路。否则……嘿嘿嘿……” 几个吴国士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浩身后的滕玉三女,目光中满是贪婪和淫秽之色,嘴里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嘴角流出口水,喉咙不停地滚动,仿佛要把她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们一边看着,一边露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还不时用手摸自己的下身,显然已经被滕玉等人的美貌所吸引,无法自拔。 面对突如其来的威胁,两人心中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王浩握紧了拳头,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而滕玉则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出手。 “糟糕,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还有吴国兵埋伏。”王浩如临大敌,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满脸警惕道。 “慢来,此人便为王子越,越国右司马,与画像上所绘者如出一辙也。杀!生擒此獠押解至姑苏者,必得大王重赏哉。”一名吴军军官拿着画比划着前方50米处的王浩,满脸杀气道。 王浩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滕玉紧随其后,她的动作矫健而敏捷。自上次与郭庄一战,王浩身负重伤至今未曾痊愈,滕玉不得不拼着怀孕之身协助他杀敌。 她本想表明自己吴国小公主的身份,以此来压制这些贪财好色的吴国兵,但却被王浩以眼色制止了。 “佳琪姐,你还是省省吧。这里是荒郊野外,谁能认得你这个养在深宫的公主呢?就算他们中有人认得,他们也可以假装不认识,对咱们痛下杀手,到时候人没吓住,反而暴露了。”王浩低声解释道。 滕玉闻言只好点点头,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转而掏出一把剑摆好格斗厮杀的架势。 王浩挥舞着手中的三棱军刺,每一次挥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三棱军刺在空中划过,带起一道冰冷的寒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开来。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和决心,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斩杀殆尽。 而滕玉则以灵巧的身手避开敌人的攻击,她的动作轻盈而迅速,如同一只灵活的猫。她巧妙地运用自己的身体优势,灵活地穿梭于敌人之间,让敌人无法轻易捕捉到她的身影。同时,她也不失时机地发动反击,用手中的匕首给敌人造成致命一击。 吴军们渐渐被他们的气势所压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之情。他们发现自己的攻击对这两个人几乎毫无作用,而对方却能轻易地找到他们的破绽并给予致命一击。然而,他们并没有轻易放弃,依然顽强地抵抗着。 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次攻击都是生与死的较量,每一刻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而在这场激战中,王浩与滕玉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和勇气,他们的配合默契无比,让人惊叹不已。 凶险厮杀过程中,滕玉突然感到一阵腹痛,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王浩察觉到她的不适,心中一紧,连忙扶住她。然而,滕玉咬牙坚持,她知道此刻不能退缩。 第293章 吴鲁联手 最终,他们齐心协力,终于消灭了所有的吴军。王浩轻轻地抚摸着滕玉的脸庞,关切地看着她。滕玉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对王浩说:“没事,我们继续前行。” “不行,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慎重。再者说一旦流产,对你的身体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一定不能大意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再北上。”王浩的态度很坚决,他不容分说道。…… 80里以南的姑苏城,阖闾在吴王宫得到了探子关于追杀王浩一行人战果的汇报,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王子越此人属实难缠,此前姑苏吴军统领郭庄率数百人前追杀,事败身亡。如今复令彼逃脱,岂曰寡人竟奈何彼不得乎?”阖闾气急败坏道。 身为堂堂吴国之主,竟拿一个小小的越国司马没有办法,这令他的颜面被再次踩在地上狠狠摩擦。 “大王莫慌,下臣私下探得些许讯息,或有助于除去王子越此人也。”孙武沉声道。 “哦,长卿不妨开门见山。寡人愿闻其详!”阖闾满怀期待地问道。 孙武是一个善于观察分析、足智多谋的人。他能够从不利和有利两个方面分析天下形势,制定出相应的策略。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心中必然已成竹在胸。 “据下臣获悉,王子越身畔有一女,名曰:公输姜,又名姬姜,此女大有来头也。”孙武仔细观察着阖闾的面部表情一字一句说道。 “姬……姜,公输……姜?莫非……?”阖闾的眼珠瞪得滚圆,不可思议道。 “不错,正如大王所料,此女正为鲁昭公三子公输果之女也。据闻此女如今与滕玉公主一道随王子越北上,直奔吴鲁交界之彭城而去。大王可知彼等因何北上乎?”孙武循循善诱道。 话说昔年,鲁昭公曾与季氏、叔孙氏、孟氏三个家族发生激烈冲突,并被逐出鲁国。后来他的四个儿子密谋推翻三桓,但最终失败。其中一个儿子逃到楚国,另一个儿子则被迫隐居在滕地。 这个隐居的儿子就是公输果。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时刻想着如何报复三桓。于是,他决定利用自己的美貌女儿公输姜来实施计划。 当时,季桓子的家臣阳虎已经有了反叛之心。公输果得知这一情况后,认为可以借助阳虎的力量来除掉季桓子。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女儿公输姜,希望通过她的魅力来吸引阳虎,并与之联手对抗季桓子。 公输姜生得极为美丽动人,她的容颜堪称倾国倾城。当公输果告诉她要将其嫁给阳虎时,公输姜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父亲的要求。毕竟,对于公输果来说,这是他实现复仇目标的唯一机会。 公输果深知阳虎并非等闲之辈,如果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很难让他心动并愿意合作。因此,他决定以女儿为公输姜作为诱饵,希望能成功迷惑阳虎的心,让他心甘情愿地参与这场阴谋。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输果开始积极安排公输姜与阳虎的接触。他决定巧妙地制造了各种机会,让两人见面。 不料,公输果刚带着女儿赶到曲阜的阳虎府邸时,却发现阳虎几乎是同时按捺不住野心,竟然在王宫回家的路上,企图刺杀季桓子! 这个消息让公输果震惊不已。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及时赶到,可以阻止这场危机,但没想到阳虎的行动如此迅速和果断。此刻,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焦虑。如果季桓子真的遭遇不测,那么鲁国的局势将会变得异常混乱,而他自己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意外状况!只见季桓子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立刻做出反应,迅速从藏身之处溜出,躲过了这场灾难。 不仅如此,季桓子成功逃脱后并没有就此罢休。相反,他与三桓中的另外两家联手,决定对阳虎展开报复行动。于是,他们一同前往阳虎的府邸,打算将他彻底铲除。 而此时,公输果和她的父亲也受到了牵连。由于他们一直隐藏在阳虎府中,所以也被卷入了这场风暴之中。父女俩别无选择,只能一路向南逃亡,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风头。 可是,自从那次逃亡之后,公输果父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只知道他们最终消失的地点为吴鲁边境的彭城。…… “依长卿之意,公输果父女并未卒,而为失散也。如今彼王子越来姑苏一则为掳掠滕玉,二则乃为北上彭城,替公输姜寻父下落,事实果真如此乎?”吴王阖闾闻言联想到了当年鲁国所发生的许多往事,若有思索道。 “必然十之八九如此,否则王子越掳走滕玉公主后大可不必冒如此大费周章,径直归越岂非高枕无忧乎?”孙武略作沉吟道。 阖闾闻言,茅塞顿开,旋即瞪眼恶狠狠地骂道:“王子越此小贼当真可恶,滕玉貌若天仙,与之无媒苟合,未婚先孕便罢。孰料彼年纪轻轻始乱终弃,处处寻花问柳,此子品行恶劣,不卒不足以谢天下也。”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王浩与自家小女滕玉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人家始乱终弃,无非是为了维护自己这一张老脸和吴国的脸面。 “然则依长卿之见,吾当如何追杀王子越方可万无一失哉?”阖闾知道孙武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他既然这么说,内心必然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因而如是问道。 “此事说易则易,彼公输果父女乃鲁国昭公之后,亦为三桓之眼中钉肉中刺,季桓子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也。试问吾等若将公输姜之音讯告知曲阜,彼季桓子老贼必遣鲁军南下,而吾亦遣一支人马与之形成合围之势。届时王浩必插翅难飞也。”孙武捋了捋长髯,胸有成竹道。 “长卿所言不无道理,然则鲁国与吾关系颇为复杂,是敌非友也。寡人忧心彼季孙斯老谋深算,恐未必……”阖闾皱着灰白的眉头,依旧有些犹豫道。 “大王多虑矣,敌之敌便为友,至少为暂时之友,世间一切皆为利,此为借刀杀人之计也。彼王子越既与公输姜有颇深渊源,必然不可坐视公输果父女遭三桓追杀而不理,届时吾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耳。”孙武侃侃而谈分析道。 第294章 鲁国之变 于是,吴王阖闾悄悄派出使者带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北上鲁国国都曲阜去面见当时鲁国权倾朝野的权臣-三桓之首的季桓子季孙斯。 季桓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布帛快速翻阅,看完就后他的心里已然有所计较,但公输氏乃昔日密谋推翻三桓的共同敌人,故而事关重大。他不得不通知另外三桓两家话事人叔孙武叔及孟懿子-孟孙何忌商量如何共同进退。 “阖闾此举实乃居心叵测,季孙兄,依某观之,彼不过欲借吾等之手除去公输果父女耳。吾等鲁国三桓切莫中其奸计也。”叔孙武叔(叔孙州仇)不屑冷哼道。 叔孙武叔身为鲁国司马,手握兵权,几乎没把南方的蛮夷之邦放在眼里。鲁国一直奉行周王室礼仪,而吴国虽然为周文王的大伯吴太伯之后,但文化相对独立,因此鲁国一向对其嗤之以鼻。 即便近几十年来吴国曾数次击败原本能与天下诸侯霸主晋国斗得不相上下的南方大国楚国,甚至将其揍得满头是包、抱头鼠窜,那又如何,匹夫之勇而已。 “叔孙兄此言差矣,吾等三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走夫子,君上无孔丘佐之,犹如无根之木也。如今君上已然不理朝政,然近日闻其颇为念旧,故暗中遣人寻先君众子,颇有欲阖家团聚之意哉。”季孙斯听不下去了,他不耐烦地打断道。 孟懿子闻言不明所以,疑惑不解地问道:“吾观君上之气色,恐彼将不久于世也。想必人之将死,难免念旧矣,是故彼欲寻回骨肉,复有何不焉?” “此大缪也,慢说先君昭公四子险些暗算吾等得逞,此仇便乃生死大仇矣。若教君上寻回此等逆贼,或难免一道设计对付吾三桓,实恐多生事端也。”季武子神色凝重道。 “如此,依叔孙兄之意,吾三桓当赞同吴王阖闾之意,南北夹击共同诛杀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及公输果父女乎?”孟懿子试探着询问道。 季桓子点点道:“自然如此,阖闾利用吾等之时何尝非吾三桓借刀杀人之时,彼欲假吾之手除去敌,必先以遣人助吾为前提,否则一切免谈哉。” 最终,那晚三人达成了一致意见:同意阖闾的提议,至于他们让阖闾出人手一同行动。这也早在阖闾(孙武)的意料之中,于是次日吴鲁双方一拍即合,吴使欢欢喜喜地带着三桓给阖闾的亲笔信赶回姑苏去了。 王浩依旧沉浸于延陵风景之美,却不知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已经悄然笼罩。…… 公元前 498 年,鲁国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堕三都。这件事表面上看似乎是一场正义之举,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堕三都的倡导者是孔子,他以防止家臣据城叛乱为由头,说服鲁定公下令拆除了郈、费和孟三座城池。然而,这一举动背后的真正目的并非如此简单。事实上,孔子此举意在削弱鲁国三桓家族的势力。 当时,鲁国的权力被三家大夫所掌握,他们分别是季孙氏、叔孙氏和孟孙氏。而这其中最有实力的就是季孙氏,其首领季孙斯更是权倾一时。孔子深知,如果不削弱三桓的势力,自己就无法在鲁国推行他的政治理念。因此,他决定利用堕三都这个机会来打击三桓的力量。 三桓当时利用掌握的私邑与公室对抗,逐渐控制了鲁国政权,而他们的家臣又掌握了私邑,发动叛乱与三桓对抗,形成了复杂的矛盾关系。 起初孔子的这一主张得到了三桓的拥护。当堕三都的行动开始后,三都已堕其二,季孙氏的费城和叔孙氏的郈城先后堕除,收其甲兵。 季孙斯很快意识到了孔子的真实意图。他明白,一旦三都被毁,三桓的根基也将被彻底摧毁。于是,季孙斯决定采取反击措施。他暗中联络其他两家大夫,共同抵制堕三都的行动。 随着季孙斯的表态,孟孙氏首先坐不住了,他们人开始出来搅局。孟懿子的儿子仲孙彘(孟武伯)坚决反对堕成,并给出了理由:“成邑是鲁国的北大门,如果成邑被堕除,那么鲁国北疆将失去屏障,齐国军队可以长驱直入,直接威胁到鲁国的国都。而且,成邑对于我们孟孙氏来说非常重要,它是我们家族的保障,如果失去了成邑,我们孟孙氏也将不复存在!” 鲁定公当然不能接受这个说法,此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完成堕三都的行动,于是派出军队去攻打成邑。然而,孟孙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因此,鲁定公的军队最终未能攻克成邑,堕三都的计划也由此宣告失败。 自那以后,以季孙斯为首的三桓与孔子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双方正式撕破脸皮。曾经的盟友如今反目成仇,彼此对立。这一变化不仅令鲁国的政治局势变得更为复杂,也让整个国家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动荡之中。 季孙斯等三桓家族原本对孔子抱有一定期望,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发现孔子的主张和行动与自己的利益产生冲突。 这种冲突逐渐演变成无法调和的矛盾,最终导致双方关系破裂。而对于孔子来说,他始终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认为只有通过改革才能拯救鲁国。然而,现实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挫折。 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各方势力都试图维护自己的权益,争取更多的权力和资源。季孙斯等三桓家族利用自身的优势,积极拉拢其他贵族,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政治力量。 与此同时,孔子则依靠自己的学生和支持者,努力推行自己的改革方案。但由于三桓的阻挠,他的改革计划难以实施,使得鲁国的政治局势更加混乱不堪。 面对这样的局面,鲁国百姓生活受到严重影响,社会秩序开始动荡不安。 季桓子这个人,一边在鲁定公面前说孔子坏话,让鲁定公对孔子产生不满和怀疑,另一边呢,自己却过着极其奢侈和放荡的生活。 次年(公元前497年,鲁定公十三年)东边的齐国见鲁国在孔子的治理下,国力蒸蒸日上终于坐不住了,准备对鲁国来一个釜底抽薪。齐景公令大夫黎弥从国内挑选了80名美女加以精心训练,准备在鲁定公生日那天献上。 季桓子这个老色偷偷去年溜去见80名美女,搞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不光如此,他还怂恿同样好色如命的鲁定公接受了那80名齐国美女和120匹骏马,整天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完全不理政事。 第295章 南北夹击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过分的是,当鲁国举行郊祭的时候,本来按照惯例应该将祭祀用的肉分发给大臣们,但这次却没有给孔子一份!这明显就是故意的,是对孔子的一种侮辱和轻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季桓子在背后捣鬼,想要挤走孔子。这样一来,孔子在鲁国的地位就变得很尴尬了,他感到非常失望和愤怒。 凡此种种,都令孔子对鲁国君臣无比失望,他不得不离开故国,开始了长达十四年的周游列国之旅。在这段时间里,他四处宣扬自己的思想和主张,但却始终未能得到各国君主的认可和支持。 总之,堕三都是一个充满权谋与算计的事件。虽然它看似正义,但实际上却隐藏着深深的政治阴谋。而这场阴谋的结果,则是导致了孔子的流亡和他理想的破灭,导致了鲁国政治结构的进一步分裂。…… 季桓子等三桓费尽心机,终于将鲁国的军政大权紧握在手中。他们的目光冷酷而坚定,不允许任何可能威胁到他们权力的人回到鲁国。 季桓子在府邸中焦虑地踱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他停下脚步,召集了心腹家将胡统及其他几位家将,只见他们身披重甲,威武雄壮。 季桓子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声音低沉而坚定:“公输果父女叛国,如今乃尔等挺身而出之时,命尔率领鲁国军队,火速赶至兰陵,与吴王阖闾之师会合。” “唯,且请主公宽心,吾等此去势必提公输果父女首级而归也。”、“誓死效忠鲁国!”…… 将领们齐声响应,他们的声音在厅堂中回荡,充满着豪情壮志。他们纷纷抱拳施礼,表达着对季桓子的忠诚。 季桓子满意地点点头,他亲自为将领们送行,看着他们率领着军队踏上征程。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旌旗飘扬,刀枪闪烁着寒光。…… 两日前,阖闾坐在案几前,心情忐忑地等待着出使鲁国的吴国使者归来。他知道这次出使对于吴国来说非常重要,因此十分紧张。阖闾不断地用手敲击着案几,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 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禀报:“禀大王,吾已得飞鸽传书,此刻吾使陈大人已乘坐骖车达姑苏城北城门-望齐门,眼看便达吴王宫矣。” 阖闾闻之,喜不自胜,心花怒放,手舞足蹈,须臾间便一跃而起,欣喜若狂地吩咐左右道:“速去迎接他们!”” 阖闾亲自带领一群大臣和侍从走出宫殿,来到宫门口迎接出使鲁国的本国大夫陈旭。当吴使的骖车驶近时,阖闾兴奋地迎上去。大夫陈旭从车上下来,恭敬地向阖闾行礼,并将一份竹简递给他。 阖闾接过竹简,迫不及待地打开,仔细阅读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原来,这份竹简记载了吴国使者与鲁国大夫季孙斯会面的经过以及双方达成的协议。根据协议,鲁国同意承认吴国的霸主地位,并表示愿意与吴国结盟,共同击杀昭公与孽公输果父女。 阖闾高兴地对众人说:“哈哈哈,大善哉,吴鲁南北夹击,此次王子越便插翅亦难以逃脱也。”大臣们纷纷附和,表示祝贺。 “报大王,下臣幸不辱命,彼季孙斯终允吴国之请,愿出兵与吾共同伏击越国右司马王子越与公输果、公输姜父女也。”陈旭上前对着吴王阖闾躬身行礼道。 随后,阖闾下令设宴款待大夫陈旭,并赏赐了他们丰厚的礼物。伍子胥、孙武两人作陪奉命出席宴会作陪,宴会的菜品丰盛,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一次的宴席堪称奢华至极,每一道菜肴都是精心烹制而成,香气四溢。酒过三巡之后,阖闾与陈旭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阖闾举起酒杯,微笑着向陈旭敬酒:“陈大夫今日立此大功,寡人实感激不尽也。来,请满饮此爵!” 陈旭连忙起身回敬道:“大王谬赞,下臣不过尽绵薄之力耳。” 这时,伍子胥和孙武也站起身来,举杯说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此番吴鲁顺利结盟,必可诛除王子越此獠,实乃我吴国之幸事啊!” “哎~,此番皆赖长卿之谋划也,卿之筹谋入情入理,彼季孙斯果真视公输果父女为''眼中钉肉中刺''哉。如此看来,鲁国已是每况愈下,如今吴国却蒸蒸日上,他日寡人提兵北上灭之亦无不可。”阖闾得意洋洋地笑道。 阖闾这么说,孙武并没有予以反驳,反而是低头沉思,想着阖闾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这个国家的内部已经被各种矛盾和问题所困扰,这些问题包括但不限于社会不平等、经济不稳定、政治腐败等。上层社会的人们过着腐朽糜烂的生活,他们只顾自己的利益,互相勾结、争斗,完全不顾及底层人民的生死存亡。 这种情况下,即使掌权者喊出再多的响亮口号,也不过是欺骗那些无知的平民罢了。因为实际上,这个国家的根基已经动摇,道德和伦理观念也已崩溃。这样下去,这个国家必然会走向衰落,最终走向灭亡。 孙武如是想着,这都是后话了,如今还是先解决了王浩这个令人头痛的“跳梁小丑”,以绝后患才好,饭要一口口吃。 “大王,目下当思吾等当遣何人前往彭城与季孙斯之人马合力除贼,余者来日方长也。”孙武冷静地建议道。 伍子胥一瘸一拐地躬身上前行礼道:“禀大王,下臣以为姑苏离彭城路途遥远,若从姑苏调兵,则难免劳师以远也。何不传令彭城邑尹彭浦,令其率彭城邑卒与季孙斯之家将私兵共同进退乎?” 上次被王浩打伤后,伍子胥本就年事已高,身体各方面机能都有所下降,所以恢复起来也比常人要慢很多。如今又是江南地区特有的黄梅天,天气变化无常,时而烈日炎炎,时而又大雨倾盆,让人感觉非常闷热和潮湿。 这种恶劣的天气对他的伤势恢复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让他苦不堪言。每到夜晚,当雨势加大时,他的伤口就会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肉体,那种痛苦让他难以忍受,甚至常常痛得死去活来。 因此,伍子胥对王浩这个始作俑者可谓恨之入骨,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只有将他活捉,并施以残酷的惩罚,如大卸八块、挫骨扬灰等,才能让伍子胥感到满足和解气。这种强烈的情感驱使着伍子胥不断努力寻找机会实现自己的目标。 第296章 楚宋异动 在吴鲁边境的兰陵邑,季孙斯的家将统率着三千三桓联军,这些鲁国的精锐士兵们整装待发,气氛紧张而凝重。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刀枪闪烁着寒光,仿佛预示着一场激烈的冲突即将爆发。 与吴鲁国两相邻的楚宋两国,察觉到了这支鲁国精锐的异动。他们的哨兵紧张地注视着边境的一举一动,斥候们频繁地传递着情报。 楚国和宋国的将领们紧急商议,对鲁国的举动充满了警觉和疑虑。他们担心鲁国的军事行动可能会对两国的安全产生威胁,于是加强了边境的防御工事,调集更多的军队进行戒备。 楚国钟离的守将范烨深知四国边境异动的重要性,他毫不迟疑,立即派出八百里快马,将这一紧急情报送往郢都。马如疾风,蹄声如雷,一路上扬起滚滚尘土。 身在郢都楚王宫的楚昭王熊轸得知消息后,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他静静地盘腿坐在书案边,眼神中透露出忧虑和深思熟虑的神情。 他深知局势的严峻,立刻召集大臣们进行紧急商议。宫廷内气氛紧张,大臣们纷纷聚拢,眼神中透露出对国家安危的担忧。 他们深知必然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以昭王那仁慈忠厚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他是决计不会连夜召集大臣们来此商量。 周围的大臣们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整个王宫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熊轸坐在高位上,严肃地看着下方的大臣们,开口说道:“诸卿,适才钟离守将范烨紧急来报,鲁国重臣季孙斯遣家将胡统亲率三桓精锐三千,兵车百乘屯兵兰陵邑,其来势汹汹,吾大楚不得不防也。今情势危急,望众卿畅所欲言,共商应对之策哉。” 在朝堂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每个人都发表着自己的观点和意见。有的人认为应该加强边境的防御工事,增加兵力,以抵御可能的入侵;有的人则建议与其他国家建立同盟关系,共同对抗敌人;还有一些人提议派遣使者前往他国,通过外交手段解决争端,避免战争的爆发。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整个朝堂显得热闹非凡。 熊轸认真倾听着每一个意见,不时点头表示赞同,但他感觉这一众文武竟没有一人说到点子上,故略感遗憾道:“诸卿所言亦不无道理,然此事事关重大,故寡人以为尚需从长计议也。” 令尹子西聆听着他们的言论连连摇头,脸上露出不敢恭维的神情。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心中充满了忧虑。 他上前躬身一礼道:“禀我王,如今鲁军意图未明,吾大楚岂可轻举妄动乎?莫忘昔年柏举之之耻也。下臣以为可先派出探子至楚鲁边境,探明鲁军再作定夺不迟哉。” “令尹大人所言甚是,下臣猜测此事应与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有关。”楚大夫子闾上前禀奏道。 朝堂上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近期,这个年仅十五岁越国少年的名字听得他们是如雷贯耳,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哦,子闾大夫何以如是言乎?尔可曾探得些许机密要闻?”熊轸知道他必然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故而疑惑道。 子闾犹豫了很久,他原本是要将这个消息私下说给自己这个国君弟弟的,但昭王一直忙于国事,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碰到了鲁军陈兵边境的事情。 这朝堂上人多嘴杂,难免有心怀叵测之徒知道秘密后暗戳戳作祟,因此他犹豫着要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哎~,此朝堂之上皆为吾大楚栋梁之才,并无不可言之事,子闾大夫尽管道来便是矣。”昭王见子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挥挥衣袖,爽朗笑道。 “既如此,下臣便直言不讳也。数日前王子越率十一越卒大闹吴国姑苏王宫,掌掴吴王阖闾,众目睽睽之下重伤吴相伍子胥、副将展如,斩杀数百吴国士卒,直杀得吴王宫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终劫掠阖闾幺女滕玉公主北上,两千吴国吴国士卒竟围困其不得也。”子闾说着说着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大,他语调慷慨激昂,激动得双手握紧。 朝堂之上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三息之后,朝堂上爆发出热烈地欢呼声。 “哈哈哈,王子越能吾所不能,真乃神人也,壮哉!寡人欲与之义结金兰哉。”熊轸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他激动得不能自已,脸色涨得通红,“腾”一下从王座上站起来。天知道自柏举之战后,堂堂楚国及他这个楚君有多憋屈,他在梦里都想着要将阖闾、伍子胥、孙武这些生死仇敌挫骨扬灰。可惜,楚国如今元气大伤,正需要休养生息,因此他生生忍住着这滔天的仇恨。 “大王,如此说来,阖闾必不肯善罢甘休,说不得已然遣重兵北上追杀王子越也。”子期大惊失色道。 “下臣尚听闻王子越之红颜公输姜乃鲁昭公之后,昔年为避三桓之乱与其父公输果失散于彭城也。”子闾继续侃侃而谈道。 “如此便说得通矣,必是阖闾老贼与鲁国三桓暗通款曲,南北夹击王子越与公输果父女,欲除之而后快也。” “呸喂,阖闾老贼当真卑鄙无耻也”、“可惜兮,此番王子越危矣。”……朝臣们纷纷摇头叹息。 “速速派出斥候探明敌情,王子越于寡人有救命之恩,乃吾大楚之友,寡人必然不可坐视不理也。若彼当真遭遇吴鲁南北夹击,吾大楚必出兵相救也。”楚昭王一拳砸在王座上,眼中闪烁精光,慷慨激昂道。 于是,一群精明干练的探子悄悄离开了楚国的城池,他们身负重任,要深入敌境,搜集关于鲁军的情报。 子西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他知道,这次探子的行动关系到王浩的安危,他期待着他们能带回关键的信息,为楚国营救王浩提供支持。…… 宋国国都商丘的王宫气氛凝重,宋景公眉头紧锁,手持边境来报,心中为是否出兵而忧虑重重。他深知鲁吴两国之间的纷争复杂,本不想卷入其中,可如今却被逼无奈。 他在王宫内徘徊,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忧虑。他深知出兵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不出兵的话宋国的安宁与稳定可能会受到影响。 关键是他刚刚收到来自越国会稽的来信,信是他的小姑-越国太后北子写来的,让他务必出兵救助那个从未谋面的表妹夫王浩。 第297章 宋国出兵 “姑母兮,汝此举可难煞小侄也。若吾见死不救,则属不仁不义也。他日有何颜面对九泉之下之阿爷与阿父焉。”宋景公愁得心烦意乱。 总的来说,宋景公算得上是一个勤勉政事、爱护百姓的好君主了。他在位期间,兢兢业业地处理国家事务,积极推动各项改革和发展举措,致力于提升宋国的国力和人民的生活水平。 同时,他也非常关心民生问题,努力减轻百姓负担,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可以说,宋景公是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君主,为宋国的繁荣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 然而就在去年(宋景公十九年),宋国的诸位公子,其中包括公子辰、公子仲佗、公子石彄、公子地等等,这些人都心怀不满和怨恨,与同样心怀不忿的右师乐大心一起联合起来,发动了一场叛乱。 他们占据了几座城池,并以此作为据点,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给宋国带来了巨大的威胁。这一事件使得宋国陷入了混乱之中,国家面临着严重的危机。 这场内乱不仅对宋国的稳定造成了冲击,也让周边各国开始关注这个曾经平静的国度。至今宋国依旧未能恢复元气,因而宋景公实在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他心中充满了矛盾,他不希望宋国被卷入他国的事务中,但又担心不出兵会给宋国带来更大的麻烦。 “君上何故愁苦如斯乎?”左师灵不缓见自家君上闷闷不乐,疑惑不解道。 宋景公把北子的来信递给灵不缓看,后者阅后沉思良久才开口道:\"君上可知越国司马王子越为何许人乎?” “寡人闻彼今年仅十五,一介少年耳,何足道哉。舍妹姒瑾今芳龄二十有一,何故觅一少年为夫婿焉?”宋景公闻言不以为然道。 “如此说来,足见君上弗知王子越之为人也。彼于越国屡建奇功,平定越国固陵军中叛乱,识破石买、曳庸之逼宫阴谋并生擒二贼将之羁押,诛杀其爪牙莫不邪;孤身独闯吴军大营,于万军中取吴太子终累首级。……此桩桩件件,君上以为乃寻常少年可为乎?”灵不缓侃侃而谈道。 随着灵不缓的讲解,宋景公脸上的表情急剧发生着变化,先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微笑,似乎觉得这一切都不过如此;然而很快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紧接着,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逐渐张开,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再然后,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呼吸急促地喘着粗气,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惊人的消息。 最后,他的眼中闪烁出狂热的光芒,嘴唇颤抖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对王浩的憧憬之中,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虔诚与敬畏之情。 “最近几日吴国姑苏所生之事,恐君上并未有所耳闻也。”灵不缓见宋景公这表情,又接着说道。 他把王浩率领聂礼等十一名“越国狼卒”大闹吴都姑苏的事滔滔不绝地讲给宋景公听,听得后者热血沸腾。 吴国最近几十年在诸侯霸主-晋国的扶持下逐渐呈现崛起之势,就连昔日与晋国斗得不相上下的楚国都连连吃瘪。吴国对周边小国虎视眈眈,有着疯狂的领土野心。 十多年前,吴国周边的徐国、钟离国两个小国已然遭其毒手,被彻底并入吴国版图。这令吴国周边的邻国,如宋、鲁、楚、郯等皆惴惴不安。 宋景公心里明白,自己面对强大的吴国,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敬畏之情。吴国崛起的势头如此凶猛,如果不能找到有效的方法来遏制他们的发展,那么宋国将会面临巨大的威胁。这种感觉让宋景公感到不安,仿佛有一根尖锐的芒刺扎在背上一样难受。 然而,宋景公也清楚地知道,目前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除了与吴国联姻,将自己的妹妹季子嫁给吴王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尽管这样做会让人觉得屈辱,但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不这样做,宋国可能无法得到安宁的生活。 所以,对于宋景公来说,现在最迫切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阻止吴国的崛起。而想要实现这个目标,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找到一个能够帮助宋国战胜吴国的盟友。 现在的局势对宋国来说非常有利。因为他们有了王浩这个吴国的克星,他的出现让阖闾陷入了困境,对于宋国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而对于阖闾来说,王浩则成了他的噩梦,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烦躁。 子韦是宋国的“司星官”,即观察天象的国师,并且还兼任宋国太史。宋景公在位的时候,喜好黄老之学,宋国又被天灾人祸折腾得元气大伤。他能在谈话中预见未来,还能推知往事,所言极为准确。 宋景公奉他如神明,以上礼相待,供给他世上稀有的衣服和饮食。这衣服与饮食之珍贵,就连天上的神仙所吃的东西与公卿帝王的礼服也显得逊色。 于是,他连夜召来子韦询问是否出兵遏制鲁国。只见后者须虽发灰白,但目光如炬,精神矍铄,一袭道袍宛如仙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无与伦比的仙风道骨。 “国师,寡人有一事不明,特来询问一二也。”宋景公见到子韦迫不及待问道。 子韦一甩手中浮尘,制止宋景公继续说下去,他缓缓开口道:“君上所询者,下臣已然知晓也。吾夜观天象,破军北行、紫气东来,此兆预示破旧立新,诸侯格局有异变。自有急先锋自南一路北行,杀伐果断,方今天下礼崩乐坏,战乱不止,确需天选之子堪定天下乱局也。” “哦,破军星。此星可否自南方越国方位而来?于吾宋国可否有裨益乎?”宋景公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如若不然,必遭天谴也。”言罢,又一甩拂尘、闭上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嘿,这老头子本事过人,为人也善良,就是这脾气甚是古怪,他不愿意说的,你就是再问也没用。 他秘密把自己宠臣-宋国司马向魋的哥哥向巢叫到跟前,命他揣着王浩画像率领3000宋国兵卒奔赴萧城边界助越国右司马王子越脱险。…… 兰陵邑的紧张局势如同一股暗流,涌动在吴鲁边境。各方势力都屏息以待,等待着下一步的发展。这场潜在的冲突究竟会如何演变,是否会引发更大规模的战争,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第298章 紧锣密鼓 彭城邑衙内的气氛异常紧张,邑尹彭浦坐在书房中,手中紧握着吴王阖闾的来信,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不安,回想起当初让狱卒将公输果沉入泗水的那一幕,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岂曰公输果大难不死乎?其身无分文,按理实难远离彭城哉。”他皱着眉头,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当初,公输果因为高皓之死失去了作为人票的价值,为了铲除这没有价值的人,彭浦下令将他沉入了泗水之中。然而,此刻吴王阖闾的来信却让他开始怀疑,公输果是否真的已经死去。 彭浦的眉头紧锁,他思考着各种可能。或许公输果命大没有死在泗水之中,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变故发生。他开始懊悔当初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没有对公输果的生死进行确凿的确认。 吴王阖闾的来信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打破了彭浦内心的平静。他深知吴王阖闾不会轻易来信,这背后一定隐藏着重要的信息。 果然不出所料,当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打开阖闾的来信并仔细阅读完信上的内容之后,心中着实吓了一大跳。 原来,那个被为称“杀神”的越国右司马王浩王子越在大闹姑苏吴王宫后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继续带着公输果之女一路北上。 他们一行人里,还有被劫持的吴国公主滕玉被胁迫着一同北上 ,如今只怕生死难料。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彭城,而其目的则是为公输姜寻找失散多年的父亲——公输果。 阖闾命令彭浦率领彭城所属邑卒与鲁国季孙斯家将胡统所率三桓联军南北夹击,务必杀掉王子越,救出滕玉公主。至于公输姜父女大可做个顺水人情,留给鲁国自行处置。 彭浦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肾上腺素飙升,额头上冷汗直冒,心虚地喃喃自语道:“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乎?唯愿事实并非如大王所虑也。” 他深感一旦事实真如阖闾所料,自己的地位和命运可能因此受到影响,他必须要弄清楚真相。 “高野,命尔即刻率领200邑卒沿泗水搜寻公输果下落。高涛,命尔即刻携书信代替本邑尹前往鲁国兰陵与季桓子家将胡统联络,不得有误!”彭浦对站在他身边的双胞胎兄弟招手道。 这对双胞胎兄弟人高马大,浓眉大眼,面庞刚毅,冷血无情,是他养大的孤儿。经过多年的调教,武艺娴熟、冷血无情,只听从他的命令。 “唯,遵大人之命!”两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道。随后,高野闪身离去,高涛则在一边等待着彭浦挥笔泼墨写就书信后,揣好它悄然离去。…… 鲁国兰陵邑,地处鲁国最南端,南靠蒙山,北临沂水,东接郯国,西连薛国,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这里气候宜人,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鲁国的重要农业产区之一。兰陵邑还是鲁国与吴国彭城接壤之地,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频繁,商业繁荣。 在一座略显低矮的丘陵旁边,茂密的树林里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大胡子胡统正站在最前方,他的眼神充满了焦虑和期待。 身后,三千名来自三桓家族的联军士兵静静地站立着,他们手持武器,神情严肃而坚定。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战斗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胡统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不停地看着南方,希望能看到吴国使者的身影,但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在这片寂静的树林里,联军士兵们默默地等待着,他们的心跳与统领胡统一样剧烈。 “依照约定,吴王阖闾所遣之使亦早该至此矣,莫非此间出甚异状哉!”胡同小声嘀咕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农历五月下旬,太阳犹如一个大火球,悬挂在天空之中,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地面被烤得滚烫,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让人感到无比闷热。 哪怕此时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太阳也早已不见了踪影,但那股炎热的余威却仍旧没有消散,它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烤焦似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气,让人感到呼吸困难。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热浪,仿佛要把人的肺都灼伤了。三桓士卒们满脸疲惫,汗水不断从额头、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裳。 在这样的高温下,就连风都显得格外吝啬,偶尔吹过的一丝微风,也无法带来丝毫凉意。 “报将军,前方有一名吴人自称吴国彭城邑尹彭浦属下,奉命至此传讯也。”一名鲁卒躬身将手中绢帛递给胡统。 后者看罢了信,当即舒展眉头,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豪迈地说道:“吾等且埋伏于此,彭城便交吴军彭城邑卒也。皆时吴军往北若未击杀公输果一行,至少可降之往北驱,如此便与吾鲁军呈合围之势,一举歼灭王子越与公输果父女哉。”…… 两天前,吴国姑苏西郊近卫军驻地,老迈的吴王阖闾一脸肃穆地站在营地门口。他身穿一套华丽而庄重的戎装,身上的战甲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腰间佩戴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吴王光剑,剑柄上镶嵌着宝石和金丝,显得格外醒目。 阖闾步伐稳健地走进了军营,他的到来让士兵们感到既紧张又兴奋。营地里的士兵们纷纷挺直身子,向这位伟大的君王行礼,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阖闾悄无声息来到中军大帐,对一名传令兵摆摆手吩咐道:“尔速去密召阏逢来此见寡人,便言寡人有要事差其去办,不得有误!” “参见我王,大王有何事差卑职去办,敬请示下!”阏逢急匆匆走进军帐,噗通一声拜倒在阖闾膝前,恭敬地说道。 “嗯,想必汝已然知晓前几日玉女宫之事矣,寡人命尔率所有''天干杀手''往彭城。此行目的有二,一则监督彭城邑尹追杀王子越;二则暗中护滕玉免于误伤也。”阖闾一脸严肃地低声说道。 “唯,谨遵大王之命。公主乃吾等之首领,今其受贼人所掳,亦为吾''天干''之耻也。”阏逢态度恭顺地应允道。 其实他的心里又忧又喜,他早就清楚王浩与滕玉的关系很亲密,并非是滕玉遭王浩挟持,而是主动要和他私奔才是。 这涉及到阖闾与吴国王室的脸面,他不便拆穿,只是如今滕玉怀孕,流浪在外难免吃足苦头。 不过若非如此,他现在也很难有和自己“女神”独处的机会。自上次从会稽回到姑苏,滕玉发现她自己怀孕后,几乎不踏足军营。 第299章 北上彭城 而另一边,王子越和公输姜、滕玉、明月三女正朝着北方前进。一路上,他们穿过了一片片茂密的森林,翻过了一座座险峻的山岭,终于来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 这片平原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农作物,远处还有一座高大的城池,那便是彭城。 彭城是鲁国和吴国的边境城市,也是通往北方的必经之路。王子越等人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晚,休息一下,再到彭城街巷、泗水河边寻找公输果的下落。 夕阳西斜,来往的行人出入彭城南城门,巍峨的城墙上、硕大的城门前都有兵卒身穿甲胄,手持闪烁着寒芒的兵器守护着。 “好一座雄城啊!”王浩感叹道。 “这里就是彭城吗?我还从没到过吴国的最北端呢?平日总在军营里忙活,根本没时间这么悠哉悠哉地闲逛,可惜总被一些可恶的苍蝇盯着坏了兴致,真是烦人。”滕玉小声抱怨道。 “没错,这里就是彭城。再往北可以进入鲁国境内了”公输姜点点头,随即情绪有些低落道:“可惜如今不是时候,否则我定邀请大家到曲阜去作客。” “鲁国是周王室嫡亲,是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国家,那里有许多历史悠久的古迹和名胜。比如曲阜的孔庙、泰山等等。”王浩饶有兴致地介绍道。 “哇!听起来好有意思啊!”明月也跟着附和道,“真想快点去看看!”。一路上耳濡目染,这妮子也终于基本学会了白话文,否则,那聋哑人一般的感觉实在是令她如坐针毡。 “姜姐,别难过了。三桓不过就是跳梁小丑而已,来日方长,先让他们再蹦跶几日。等你老公腾出手来,一定会帮你和岳父收拾他们,夺回失去的一切。”王浩见公输姜神情悲愤,顿时心有不忍,柔声安慰道。 滕玉揽住公输姜的肩膀,连忙安慰道:“姜姐,老公说的没错,你得相信他有这个实力可以办到。只是眼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公输果伯父。” “快别多说了,天色将晚,赶紧找一家传舍投宿才是。总不能露宿街头吧?”王浩抬头看看天空,催促道。 夏天傍晚的景色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心旷神怡。晚霞染红了天边,绿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鸟儿们欢快地歌唱着,这一切都那么和谐美好。 彭城的街巷人声鼎沸,喧嚣的声音不绝于耳,各种吆喝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音乐节奏。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这些摊位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色彩斑斓、五光十色,吸引着络绎不绝的人们前来选购。 有的摊位上摆放着精美的手工艺品,它们或小巧玲珑,或大气磅礴;有的摊位则出售各种美味的小吃,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哇,这什么味道,闻着令人口水都流出来了。”公输姜皱着琼鼻,一副陶醉的样子道。 这种独特的香气,温暖而醇厚。它先是一种淡淡的肉香,其次是一种温柔而微芳的香味,最后令人神往的是温暖而芳香的香气,沁人心脾,神清气爽。 被她这么一说,大家都仿佛一下子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口水疯狂地吞咽着。 “应该是……狗肉,据说彭城的狗肉乃是当地一绝,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王浩嗅着那独特的香味,笑呵呵地答道。 彭城的狗肉以其独特的风味和制作工艺,成为了当地乃至全吴国知名的特色美食。而狗肉真正出名源于200多年后的汉朝,彭城狗肉以其独特的风味和制作工艺,成为了当地乃至全国知名的特色美食。 秦朝末年汉高祖刘邦(沛县人士)就喜欢食用狗肉,这种饮食被彭城当地人习惯一直延续至后世现代社会。…… “这就是了,昔年有彭城邑尹彭浦千里迢迢差人送狗肉到姑苏,那滋味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可惜,我当时胃口不太好,就吃了一小块。”滕玉可怜巴巴地说道。 还有一些摊位展示着最新款的吴国服装和饰品,这些服饰和饰品设计精巧、制作精美,每一件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其中一款衣服采用了华丽的丝绸面料,上面绣满了精美的图案,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它的奢华与高贵;另一款则以简约为主调,但细节处却充满了创意,如领口的别致设计或袖口的巧妙装饰,展现出一种低调而不失优雅的气质。 春秋吴国服饰具有左衽、袖口窄小的紧身短衣特点,下身则穿着短小的紧身裤或裙。春秋中后期,吴地的服饰形式在本地习俗的基础上与中原文化兼容并蓄,吸收融合,使其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这种装扮影响了后世数千年的吴地服饰样式。 吴国玉器的造型和装饰艺术突破前代传统,弧凸面朝下,抓住动物的主要特征加以概括和创作。玉佩的外轮廓线用剪影式的手法来勾勒,写实与写意相互交映,达到了形神统一的效果。 其中以双系拱形脊饰、鹦鹉首拱形饰最具特色。这些摊位吸引了众多爱美之人驻足观看,大家纷纷对这些时尚单品赞不绝口,并迫不及待地试穿购买。 逛街的人们兴致勃勃地穿梭于各个摊位之间,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物品。他们一边与摊主讨价还价,一边欣赏着周围热闹的景象,享受着购物带来的乐趣。整个场面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市井画卷。 王浩见三女看见漂亮衣服、精美首饰就两眼放光,越走越慢,最后几乎都不走不动道了。他顿感满头黑线,哎,看来哪个朝代的女子都一个德行啊,还好这时四人都脸上都覆盖着人皮面具,否则又要招来吴军的围追堵截。 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和承诺之后,他终于成功地把那三个沉迷于繁华街道的女子拉走了。他们离开了热闹的街巷,来到了一家名为\"徐盈传舍\"的地方。 这家传舍看起来颇具规模,门口挂着一块木制招牌,上面刻有\"徐盈传舍\"四篆体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透露出一种古朴的气息。传舍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出阵阵喧闹声,似乎有不少人正在里面忙碌。 “掌柜,予吾四人来一罐香肉,铺内佳肴若干,烧酒两坛也,上房二间,食宿费小女一并奉上也。”公输姜走近柜台边说道。 彭城地处两国边境,方言更接近鲁国语言,因此公输姜出面最合适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嘈杂声与粗鲁地辱骂声,声音来自于一个方向。 第300章 父女重逢 “老犬,此处并非汝一介花子可至之处,本公子儆尔:速速远离,莫自误也。”一名弱冠之龄的纨绔子弟鼻孔朝上,满脸傲慢之色道。 传舍的大堂内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他们都对里面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不停地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正是那个形如枯槁、衣衫褴褛、身形佝偻的老乞丐。只见他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并时不时地翻滚一下,似乎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仿佛一个破旧的鸟窝,让人不禁联想到他可能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形象了。 只见几个家奴打扮的壮汉正围着这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老叫花拳打脚踢。这些家奴们个个怒容满面,表情狰狞而扭曲,仿佛要将老叫花生吞活剥一般。他们一边殴打老叫花,一边口中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一些难听的话语。 “吾家少爷来此用食,令此间蓬荜生辉也。未料为汝一届老花子所扰,以致食欲缺缺,尔该当何罪乎?众仆役予本管家痛揍于此贱民,生死勿论!”一名领头的恶奴趾高气昂地喝骂道。 于是,那些恶奴“噼里叭啦”打得更起劲了,恨不能将老乞丐当场打死才解气。 公输姜被这一幕吸引,转身抬头一看那老乞丐,她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老乞丐披头散发,右边脸颊靠近嘴唇边有一颗黄豆大的胎记,他的头颈里有一条钱币大小的鱼,那条鱼被用盆子装着。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音颤抖得几乎发不出来,嘴角剧烈地抽搐着低声呢喃:“鲁鱼……阿父……” 老乞丐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公输姜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突然亮了起来,仿佛被点燃了生命的火花。 尽管公输姜此刻已经易容改貌,变成了一个陌生女子模样;而公输果则满脸污垢、面容憔悴,甚至连眼睛都被蒙上了一层灰雾般的阴影,让人难以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然而,仅凭公输果脸上的那块独特的胎印以及她脖颈间若隐若现的鲁鱼图腾,公输姜又怎能认错? 更何况,父女之间那份深厚的亲情和血脉相连的感觉,更是无法忽视。这种感觉如同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无论岁月如何流转,无论外貌如何变化,这份亲情始终坚如磐石,永不磨灭。 王浩的目光缓缓落在公输姜身上,他注意到她的眼角正流淌着无法抑制的泪水,宛如一颗颗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而她的脸上,则交织着激动与痛苦的复杂表情,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难以表达出来。 这一幕让王浩心头一震,他瞬间明白了眼前的情况。公输姜的泪水和表情告诉他,那个老乞丐正是她失散多年的父亲——公输果! 公输果的出现给公输姜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多年来,她一直在寻找父亲的下落,但始终未能找到。如今,当她亲眼见到公输果时,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然而,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无尽的痛苦和思念之情。 “姜姐,这老伯难道是……岳父大人?”王浩惊诧地确认道。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可怜、凄惨的老乞丐。 “是,他就是……”公输姜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焦急和愤怒,“你……还不快去救他,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些恶贼打死?”公输姜突然提高音量,情绪激动起来,眼中满是怒火,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几个恶奴。 公输姜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她的眼眸深处流露出一丝恐惧与绝望,双手紧紧抓住衣角,显然内心极度不安。 她平时总是给人一种温婉贤淑、落落大方的感觉,但现在却变得如此脆弱和无助,让人不禁心生怜悯。看到这样的她,王浩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一样,无比心疼。 而此时,王浩心中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愤怒之情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咬牙切齿地想着,如果不将那个可恶的少爷以及他的那些狗腿子恶奴狠狠地收拾一顿,难解心头之恨!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他们全部暴揍一顿。 “恶贼住手,予尔等三息时间,速速将老者搀起,如若不然,后果自负哉!”王浩怒喝道。 几名恶奴被他这洪钟一般地怒吼声吓了一跳,当即停止对老花子的拳打脚踢,他们都呆呆地看着那纨绔恶少。 那名锦衣纨绔少年盯着王浩看了一会儿,旋即冷笑道:“大胆小贼,安敢坏很少之事乎?汝乃何许人也?可知本少乃何人乎?” “吾管尔何人也。便吴王阖闾在此又如何?尚存两息,再若啰嗦,仔细犬命也。”王浩冷哼一声道。眼里寒芒乍现,看着这几个人如看死尸一般。 纨绔恶少满脸戾气,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一般,他恶狠狠地看着王浩,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他咬牙切齿地吼道:“与本少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几名恶奴如狼似虎地冲向王浩,一个个气势汹汹,仿佛要将王浩生吞活剥。然而,面对这几个来势汹汹的恶奴,王浩却丝毫不惧。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避开了第一个扑上来的恶奴。 紧接着,他一个侧身,躲开了第二个恶奴的攻击,并顺势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将其踢飞出去数米远。第三个恶奴见状,挥拳朝着王浩砸去,但王浩轻易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扭,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那名恶奴顿时惨叫着瘫倒在地。 眨眼间,王浩已经以雷霆之势解决了三名恶奴,剩下的两名恶奴见此情景,不由得心生怯意,脚步也变得迟疑起来。但他们知道,如果不完成任务,回去肯定会受到严惩,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上前。 王浩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一名恶奴面前,一拳击中对方的胸口,将其打得倒飞出去。 最后一名恶奴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试图逃跑,但王浩岂能让他如愿?只见王浩飞起一脚,将那名恶奴踢翻在地,然后踩着他的后背,冷笑道:“仅凭尔等这般废物亦欲与本少动手?不自量力!” “汝!本少与尔势不两立也,啊,痛煞吾也!”纨绔公子发出杀猪般惨叫。他右手已被王浩折断,露出森森白骨。 第301章 邑卒围捕 恶少的手上鲜血淋漓,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身体里抽离出来一样,顺着伤口不停滴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洼。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像是被一阵冷风吹过般。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头发,与血水混合在一起。 疼痛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无情地刺进他的手掌,然后传遍全身每一个细胞。这种剧痛让他难以忍受,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最终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滚,日后再敢为非作歹,定取尔犬命!”王浩轻描淡写地喝道。 为首管家模样的恶奴战战兢兢地跑到纨绔恶少旁边搀扶起他,并朝那些躺在地上的恶奴狠狠地使了个眼色。他们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同架着纨绔恶少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传舍。 “打得甚好,此恶贯满盈之纨绔早该有此下场矣。”、“此少年锄强扶弱,勇气可嘉也”……围观人群纷纷对王浩投去赞赏的目光,但也有少数人以一种同情、可怜的复杂眼神看着他连连摇头,仿佛他命不久矣。 等围观人群逐渐散去后,王浩亲手扶起躺在地上的老花子,把他和公输姜安排在一间房间内。一年多不见了,父女重逢必然有好多话要说。 房间里,公输姜缓缓揭掉覆盖在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露出那张倾国倾城、吹弹可破的鹅蛋脸。 “姜儿?”老者的声音沙哑而激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 公输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飞奔过去,完全不顾公输果满身的霉臭味,紧紧抱住老者,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阿父,吾终于寻见汝矣!” 老者紧紧地回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任由泪水打湿彼此的衣襟,任由心中的情感在这一刻尽情地宣泄。 父女俩各自说起这一年以来自己的遭遇,公输姜听得自家父亲的讲述,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轻信了高皓这个伪君子,又怎么会害得父亲遭受如此多的苦难呢?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阿父,此皆儿之过也,初时吾便不该轻信高皓此人渣!”公输姜哽咽着说道,泪水再次顺着脸颊滑落。 公输果安慰道:“儿兮,终此獠隐颇深,尔秉性纯良,如何识得此道貌岸然伪君子之真面目乎?” 公输姜擦去眼角的泪水,语气坚定地说:“如今高皓已为夫君所杀,阿父且宽心,儿定与彼设法让害汝之人付出代价!” 公输厉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吾儿已成长,为父深感宽心,然如今非报仇之时,彼彭浦乃彭城邑尹,位高权重,吾等需从长计议。” 公输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虽然心中恨不得立刻将高皓碎尸万段,但她也知道冲动行事只会带来更多麻烦。此刻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寻找合适的时机报仇雪恨。…… 屋外,一名蒙面女子一双美目盯着王浩上下看了一阵,旋即幽幽叹了口气默不作声。这女子就是此间掌柜徐盈,一名年方十九的彭城本地土豪。 “少侠,小女奉劝尔等用完夜宵后速速离去,晚则性命堪忧也。”良久,徐盈终于忍不住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王浩很诧异:这妞大热天的兜着面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不怕悟出痱子来。他朗声道:“掌柜小姐何出此言乎?岂曰有何不妥之处?” “尔鲁莽如斯,今闯大祸而不自知,适才彼纨绔乃邑尹彭浦之子彭国也。汝将其揍至皮开肉绽,彼如何肯善罢甘休哉。故而,小女劝尔等今早离去。夫彭城者,边境之城也,邑内兵卒可达两千余人,尔等一男三女如何可敌焉?”徐盈嗓音沙哑地叙述道。 王浩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微风轻拂,带来了她的发丝和衣袂的轻轻飘动,同时也带来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那股香气如同一缕清风,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股清新淡雅的味道,仿佛置身于一片幽静的花园之中。 女子的身材颇为苗条,身姿婀娜,线条流畅。她的身高适中,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感觉。然而,在这个炎炎夏日里,她却穿着一件长袖上衣和一条长裤,显得有些闷热。 或许是因为场合或个人喜好的缘故,但这样的着装确实让人感到有些奇怪。尽管如此,她的气质和容貌依然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啊呸,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禽兽。”王浩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便拱手道:“多谢掌柜善心提点,在下已然明了。既如此,劳烦掌柜从速上菜,吾等食罢尽早离去也。” 那女子点点头吩咐跑堂伙计赶紧准备酒菜,便径自离翩然去了。她的话滕玉、明月都听到了,内心不免有些忧虑不安。 半个时辰过去了,公输姜父女终于聊完了,一道从房间走出来。这个时候,恰好一罐狗肉,以及羊肉、时蔬、烧酒等都上齐了,散发阵阵酒菜的香味。 “伯父、姜姐,适才彼恶少乃彭城邑衙衙内,吾料此恶贼遭此奇耻大辱必不肯与吾善罢甘休也。事不宜迟,吾等速速裹腹后离去,以免夜长梦多焉。”王浩神色凝重地说道。 众人闻言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经过了漫长的旅途,众女早就饥肠辘辘了,公输果就更不用说,当了几个月的叫花子,从来就没吃饱过,吃了上顿没下顿。 一通风卷云残后,食案上坛子、陶盏、酒爵都是空空如也。众人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脸上露出一个终于吃饱了的幸福笑容。 正当王浩结完账,要走人的时候,一阵匆忙又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弄得附近犬吠鸡鸣。 “快,恶贼定然尚于传舍内,尔等务必与本公子生擒之。彼身畔三名姿容俏丽之小娘子,尔等切莫伤之也。”一道熟悉的声音正在传舍门口吆五喝六。 掌柜徐盈立马催促道:“不妙矣,不速之客已然寻上门矣,如今尔身畔非老者即妇孺,切莫鲁莽与之拼杀哉。本店内有一密道可通往荒郊野外,汝等随小女来便是。” 眼看一大群彭城邑卒即将闯进门来,王浩也不敢耽搁,他点点头道:“多谢姑娘活命之恩,来日定当结草衔环以报之。” 言罢,他搀着公输果跟着掌柜徐盈脚步匆匆地往传舍里边走去,入口就在一处不起眼的杂物间。 第302章 围追堵截 在昏暗的烛光下,五个人影悄悄地在密道中穿行。四周的墙壁湿漉漉的,散发出一种陈旧而潮湿、发霉的气息。他们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碎石,生怕发出过大的声响。密道曲折蜿蜒,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他们的心跳加速,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只怕上门找茬的恐怕不止这一波吴国兵。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暂时躲在密道里不要出去。”王浩叮嘱公输姜与滕玉两女道。 “嗯,我也这么认为的,以我对父王的了解,他可能会派出彭城当地的衙兵到处搜索我等的踪迹。只是你一个人去,我终究不太放心,哎,要不是如今怀孕,我必定和你一同杀出去。”滕玉担忧道。 王浩捏了捏她的俏脸,微笑着安慰道:“你老公吉人天相,必定能逢凶化吉的。再说了,我们还没正式成亲,我哪能让你守寡呢,我儿子也不能没爹呀!” “呸,胡说什么呢,乌鸦嘴。”、“你快呸三声,说童言无忌。”滕玉、公输姜两女白了他一眼。 公输果、明月对视一眼,知道自己非但帮不上忙,也就索性不吱声了,只是满脸担忧地望着王浩远去的背影叹息。 往前摸着洞壁走了有一炷香时间,发现前面不远有一洞口,风声变大了,附近空气也比密道中更为清新。 王浩猜想这应该就是密道出口了,他探手一推,出口纹丝不动,直到使出一半内力才推开了洞口的石头爬了出去。 夜色已深,一片蛙声表明了这里是野外,潺潺的流水声就在不远处响起。 “不会这出口就在泗水河边吧,居然这么巧的吗?”王浩喃喃自语道。这倒也不奇怪,逐水而居乃是人类的天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高野率领的另一拨追兵正在逐渐逼近。这些彭城邑卒们心急如焚,希望能尽快追上王子越等人。他们沿着泗水一路搜寻,不放过任何线索。 “尔等仔细搜之,不得放过一角一隅也。”高野手持火把朝前一指嚷嚷道。 “何人于此鬼鬼祟祟,速速现身!”一名彭城邑卒见到匆匆沿着泗水河边行走的王浩,举起手中长戟威胁道。 “靠,果然有吴国兵埋伏,这怕不得有足足两百人吧?亏得老子有先见之明没带丈人老头与三个妞出来,否则那还真是凶多吉少。”王浩拍拍胸口,暗自感到一阵后怕。 现在就他自己一个人就好办多了,即使他杀不光那两百吴国兵,全身而退是毫无问题的,权当是来替他们“趟雷”了。 王浩没有任何犹豫,他迅速地从腰间拔出三棱军刺,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快速向前冲去。他以惊人的速度接近那名吴国彭城邑卒,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脖颈。 接着,他用力一刺,三棱军刺瞬间穿透了那名邑卒的身体,让他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和疼痛。这一击可谓是精准而致命,直接给了这名吴国彭城邑卒一个“透心凉”。 “啊,救……”命字被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来身子就直挺挺倒下去了。 狰狞可怖的血窟窿里,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那名吴国兵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伤口,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拼命地捂住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涌出,但终究是无济于事。 鲜血透过他的手指缝隙不断流淌出来,染红了他的手和衣服。他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渐渐失去力量,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他感到绝望和无助,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生命逐渐消逝。 只见这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肌肉炸裂,身材高大威猛,如同一只凶猛的老虎,背部宽阔厚实,肩膀圆润有力,给人一种强大而威严的感觉。这青年正彭浦手下双胞胎之一的高野。 他立刻手持青铜长剑,带着凌厉的气势,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名吴卒的方向冲去。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速速随本校尉捉拿贼人,彼不亡尔等提头来见!”高野面无表情地愣愣威胁道。 烟尘四起,战鼓雷动。随着高野的发号施令,数百名士兵,身着铁甲,手持长矛,将王浩紧紧包围。 王浩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手中泰阿宝剑泛着寒光,仿佛是他在这绝境中唯一的依靠。 面对如狼似虎的敌军,他并未显露出丝毫惧色。相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绝与自信。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他猛然挥动手中的太阿剑,向敌军发起了猛烈的冲锋。他的剑法高超,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将敌人的攻势一一化解。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敌军之中穿梭自如,时而左突右闪,时而前冲后跃,让敌军捉摸不透他的行踪。 尽管敌军人数众多,但在他的高超武艺之下,竟无一人能够近得其身。他的长剑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倒下,血染战袍。 然而,他也深知,单凭一己之力,无法长久支撑,必须得速战速决才是上策,否则迟早因体力耗尽而亡。 无奈那高野缠缠住他不让他逃脱 ,他望着地上数十具鲜血淋漓的吴军尸体目眦欲裂,挥舞着长剑狠狠朝王浩砍去。 王浩则迅速举剑格挡,“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异常刺耳,随之火星四射。两人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吴国兵包围在中央,唯恐让王浩逃脱了。 “小贼休走,尔究竟乃何许人?屠戮吾如此多袍泽便欲一走了之,岂有如此美事乎?”高野死死盯着王浩怒喝道。 电光石火之间,王浩已经与之你来我往地拆解了十几招,这个高野还真是名副其实,长得牛高马大又充满了野兽般地冲劲。 一边应付着高野眼花缭乱地剑招,一边还得确保自己不被包围他的那群吴国兵不断捅过来的长戟、长矛,着实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他毕竟是后天后期境界的高手,要是就这么被弄死了,那也太丢人了。当两人的剑再次格挡在一起时,王浩运起《神龙真经》四成功力一掌狠狠地拍到了高野的身上。 “砰”一声闷响,高野的身子如风筝一般被拍飞出去足足四五米远,“啪嗒”一声重重落在地上,鲜血如喷泉一般在空中挥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啊……,汝必定乃越国右司马王子越也。可恶!”高野哀嚎着躺在地上,这一摔貌似反倒把他摔明白了。 第303章 四战之地 “bingo,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本司马便勉为其难送尔上路耳。”王浩冷冷地嗤笑道。 他迅速拾起一杆长矛轻巧地抬手朝高野一掷而出。长矛尖端“噗嗤”一声入肉,正中那家伙的腹部,高野喷出一大口鲜血就双脚一蹬,双手一摊一命呜呼了。 “高校尉已为此贼所屠,归去后邑尹大人必然饶吾等不得,速速冲上去诛杀此獠,为高校尉复仇兮。”有一名里有司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剩余的吴军士兵重新围成新的包围圈将王浩团团围住,高野被杀死了,他们此时不拼命,回去以后邑尹彭浦也不能轻饶了他们。 高野死了!这让吴军弓箭手们心中的顾忌彻底消失,他们毫不犹豫地拉满弓,纷纷放箭。 尽管只有十来个弓箭手,但每一支箭矢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如同雨点般密集地射向王浩。而他则只能匆忙躲避这些突如其来的攻击,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远处又有星星点点的火把亮起,看这架势足足有四五百人,他们正沿着泗水河朝这边快速移动着。 “这下糟糕了,原本就这200彭城邑卒,倒也勉强能杀光他们。现在定是他们的援军来了。”王浩心头顿时变得不安起来。 “援军来矣,众袍泽务必缠住王子越此贼,待援军至此,吾等一同围杀之。”刚才那名里有司见援军到来,立马变得兴奋起来,再次发号施令道。 “速速追上去,前方吾军士卒恶斗中,或有敌来袭扰也。”那人群的队伍里,有人大声催促道。 “邑尹大人亲率人马前来,此番吾等必可诛杀王子越也。杀!”那里有司听到那声音,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道。 王浩挥舞着手中捡来的长戟奋力拼杀,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心中充满了战斗的激情。面对如狼似虎的敌兵,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手中的长戟犹如一条凶猛的巨龙,不断地吞噬着敌人的生命。每一次挥动长戟,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让敌兵们感到恐惧和绝望。而相比之下,那些军刺和剑显得如此脆弱无力,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原来是彭城邑尹彭浦亲自带兵来支援了,这tm还怎么玩。得赶紧在他们的援军杀到之前突围出去,否则老子可就危险了。”王浩内心打定了跑路的主意。 在一次巧妙的闪避之后,王浩瞅准了敌军的一个破绽,猛然挥剑劈开一条血路,然后身形一闪,如同猎豹般窜出了敌军的包围圈。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拼尽全力向北奔去,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双脚几乎要离开地面。他的心跳如同鼓点般急促,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但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是一味地向前奔跑。 身后的混乱和哀嚎声越来越远,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望着天空,想着如何接下来如何带领三个女人、一个老头远离这杀机四伏的境地。…… 偪阳 ,八十年的一个小国,鲁襄公十年(公元前563年),鲁、晋、宋诸国联合攻打偪阳,因“城小而固”,至夏五月“遂灭偪阳”。偪阳城破,国君被俘,此后至今一直归属宋国。 “时辰将至,不知此刻彭城局势如何?郑二牛,汝且东行至邳国(后世徐州下邳)一探讯息。”宋军统兵将领向巢焦急地下令道。 “唯,属下得令。”郑二牛拱拱手身形隐入黑暗中。他是向巢手下有名的探子,也是他的心腹,最适合干这种活了。 邳国乃是由夏朝车正官奚仲建立的一个小国(相当于后世交通部部长),因发明马车而受到禹的封赏,成为薛地的侯爵,后迁至邳地,建立了邳国。 在商朝时期,邳国因联合其他国家叛商,最终被彭国攻克,导致邳国灭亡。周朝时期,邳国虽然复国,但已不复当年的强盛,只能依附于楚国,作为大国之间的缓冲国而苟延残喘,直至战国后期被楚国吞并。 它与附近的薛国乃系同宗所出,两者同属“泗上十二诸侯”,故后世称薛地为上邳,而邳地为下邳。 如今,邳国国君人杰因国小民弱而委屈求全,在这个四战之地谋求生存。 王浩一口气跑到了邳国地界,而彭浦率领了近千吴国彭城邑尹紧追不舍。 而北边的胡统已然是等得不耐烦了,与彭浦约定的时间就是今晚戌亥交接之时,看看天色也是时候了,然而周围却没有任何动静,这情况貌似不对啊。 “胡将军,莫非彼彭浦戏吾等乎?可否遣细作往南探一番,亦或径直越过邳国进入吴境乎?”胡统的副手张伟躬身请示道。 “若欲往吴境,必经先由邳国,此乃楚国之属国。吾等三千鲁军一同入邳境,恐楚国必然有所不满也。不若再待一炷香时间,届时吴军复不至,吾等再行定夺焉。”胡统沉吟片刻道。 他虽身形魁梧,给人一种莽夫的感觉,实则工于心计、粗中有细,《水浒传》中鲁智深就是这种性格。…… “邳城?这不就后世徐州代管的县级市-邳州吗?春秋时代好像存在过一个邳国,它的都城就是邳城。难不成我竟一口气跑到了这里?”王浩看着前面城墙上的大字,低声念叨道。 “邑尹大人,前方已然属邳国地界,一旦越界,钟离城楚军闻讯恐不肯善罢甘休也。”高涛站在兵车上,躬身对彭浦行礼道。 “哼,楚国,楚昭王熊轸一介无用废柴耳。昔年柏举大战,20万大军竟败于吾3万吴军之手,怕彼作甚哉。王子越必然已入邳境,速速予本邑尹追!”彭浦挥手示意所率上千邑卒继续北上。 高涛见他这么笃定,便指挥着兵车越过吴邳两国界碑,继续朝邳境碾压。…… “报……君上,吴军千人受彭城邑尹率,已越吴邳边境,不出一炷香便可抵达国都邳城。”一名内侍惊慌失措地往拜倒在邳君人杰面前禀报道。 “吴军越境?彼等意欲何为,岂非欲如噬徐、钟吾两国一般吞并吾邳国乎?吴国狼子野心,吾等不得不防也。”人杰咬着后槽牙,拍案而起道。 人杰很清楚,单靠邳国这弹丸小国那全国不过万人的军队去对抗吴国彭城这千人组成的邑卒,犹如蚍蜉撼树。 故而要解决此次危机,还得找自家老大楚国给邳国撑腰才行,虽说如今的楚国已今非昔比,但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第304章 吴楚交锋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在楚国钟离边境驻扎的楚将范烨在中军帐内,收到了飞鸽传书。 信中说吴国彭城邑卒千人悍然闯入邳境,邳国国君人杰恳请上国大楚紧急派兵入邳境驱逐入侵吴军。 “邳国地处四战之地,无一国胆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悍然出兵,否则其余几大诸侯必然不肯善罢甘休,此番吴军突袭邳国必然事出有因哉。”范烨看后脸色微变,内心沉思道。 不过,他很快恢复镇定: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楚国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已然恢复了些许元气,邳国这个小弟必然要保下。 一旦失去了楚、宋、鲁、吴四大国之间的这个缓冲地带,那就麻烦了。日后必然少不得冲突不断,届时将永无宁日,目前楚国还需要继续韬光养晦。 再者,自家小弟有难,做大哥的如果不敢出头,楚国的其他附属小国会怎么看?还能安心地跟着大楚混吗? “报范将军,属下适才前往吴邳两国边境,吾探得半个时辰前泗水河畔一场厮杀方终矣。据闻越国战神-右司马王子越屠戮吴国彭城邑卒150余,后彭城邑尹亲率精锐一千余人提兵北上,一路追杀至邳国境内。”一名探子喘着粗气,闯入中军帐禀报道。 “哦~,妙哉!杀得痛快。大王命吾等援助王子越。众儿郎随本将一同前往邳国,杀吴军个片甲不留,以洗昔年柏举之耻也。”范烨闻言激动得大呼过瘾。他下令军队做好准备,并亲自率领三千精兵前往邳境支援王浩。…… 邳城郊外南城门附近,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淌着,溪边绿树成荫,风景宜人。 王浩气喘吁吁地跑到溪边,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来大口喘气。他满脸汗水,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但眼神却充满了坚毅和决心。 王浩伸出右手,轻轻地鞠起一捧清凉的溪水,小心翼翼地送到嘴边。他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那股凉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缓解了口渴的感觉。 他接连喝了几大口,让清凉的溪水滋润着干涸的喉咙,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与舒适。 喝完水后,王浩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伸展双腿,放松一下紧绷的肌肉。他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已经连续奔跑了半个多时辰,体力消耗巨大,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休息片刻后,王浩再次站起来,准备继续前行。然而,当他正打算混进邳城南城门时,突然感到脊背一阵毛骨悚然。 他转过身去,回头一望,只见身后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般朝他袭来,他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卧槽tm,这帮吴国兵居然这么不要脸,敢一声不吭偷袭老子。本少也不是吃素的,让你们尝尝老子神臂弩的厉害。”王浩来不及多想,急忙侧身一闪,迅速钻进了旁边那片茂密的灌木丛里。 他的双眼通红,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他知道,这一刻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拼尽全力才能使自己逃出生天。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从介质中取出神臂弩,弯弓拉满,准备发射。 随着手指扣动扳机,一支支箭矢如流星般急速射出。它们带着凌厉的风声,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火把。瞬间,火焰四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敌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但却无法逃脱神臂弩的射程范围。 王浩无情地收割着吴军士兵的生命,彭浦一看情形不容乐观,气得立即对手下士兵破口大骂道:“尔等足足近千人,竟拿彼区区一人毫无办法,尔等尚配呼''吴国精锐'',统统为酒囊饭蛋也。孰若复后退一步,即刻军法从事!” 那些彭城邑卒都是知道邑尹彭浦的手段极其残忍,如果再不听从他的命令设法弄死王浩,那么他们在彭城的家人可都得遭受彭浦的事后清算。 届时,不光他们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家眷也会被统统处死,因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死命往前冲。他们以弓弩手在前“火力掩护”,众步卒举着盾牌前进,试图一点点靠近王浩所在的灌木丛。 他紧紧地趴在地上,不敢轻易露头,生怕被那些无情的箭矢射中。此刻,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王子越,尔近些时日于吴国所犯罪行罄竹难书,今汝插翅难飞也。唯交出滕玉公主,乖乖束手就擒一途可行耳。如若不然,定教尔死无葬身之地也。”彭浦朝着灌木丛大声劝降道。 “放屁,阖闾与吴国上下皆不仁不义、卑鄙无耻之徒也。凡吾王子越存活于世一日,定教尔吴国上下永无宁日也。”王浩立马反唇相讥道。 “汝……孺子不可教也。众袍泽与本邑尹狠狠猛攻之,生死勿论!”彭浦闻言气得火冒三丈,恼羞成怒道。 正在吴军快要靠近灌木丛的千钧一发之际,马蹄声、滚滚车轮声,喊杀声自西面传来。 “汝吴国当真好不要脸矣。兵车数十乘,步卒、弓弩手,如此兴师动众只为追杀王子越一人耳。教天下诸侯闻之,尔吴国定然名垂青史也。”一声冷哼从西边传来,如同雷声滚滚。 “呦,本邑尹当乃何人,原为尔等楚国丧家之犬也。此事与尔等无关,识相者速速离去,岂曰尔等欲复亲历柏举之惨烈乎?”彭浦原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当看到“楚”字旌旗时才冷冷嘲讽道。 范烨怒不可遏,他立刻指挥军队与吴军展开激战。楚军士气高昂,奋勇杀敌,而吴军则惊慌失措,纷纷败退。 眼看吴军处处被压制,处于绝对劣势时候,一阵喊杀声从北方兰陵方向传来。“胡”、“季孙”、“孟孙”、“叔孙”的旌旗迎风招展,齐刷刷地步伐,寒光闪闪的长矛、长戟盾牌。 最前方,就是那乘举着“胡”字大旗的兵车,上面一名肌肉虬结的彪悍将领正挥舞着右手指向前方,口中不断发出激昂的呼喊声:“杀!杀!杀!”他的声音如雷贯耳,仿佛要震破苍穹。 数十乘兵车车轮滚滚,车轮碾压声轰鸣,如同大地在颤抖。每一辆兵车上都站满了士兵,他们手持长枪、盾牌和弓箭,神情肃穆,眼神坚定。这些士兵们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吴国乃吾鲁国三桓联军之盟友,何人胆敢击杀之。彭浦邑尹休惧之,本将胡统来也。”胡统怒目圆睁地呵斥道。 第305章 鲁宋参战 “糟糕,鲁国三桓怎么会横插一杠子,这下楚军一敌二,可就得陷入苦战了。”王浩从灌木丛中探出脑袋,脸色变得很难看。 “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大人何在?本将楚国钟离守将范烨奉吾大王之命特来施以援手,速速现身随某撤离此是非之地也。”范烨看到鲁国三桓联军加入战斗,脸色巨变,焦急地冲着邳城南城门的方向大喊道。 “多谢范将军前来相助,在下王子越没齿难忘也。”王浩感激地回应道。 王浩趁着范烨与胡统、彭浦杀得难分难解时,双脚跺地,纵身来了一个旱地拔葱。他身子高高跃起,脚尖轻点着吴、鲁两国士兵的脑袋朝着西边兵车上的范烨飞身掠去。 同时,他右手神臂弩瞄着吴军统帅彭浦的面门射去。“嗖”一声羽箭迅速离弦而去,“啊”一声惨叫,一名挡在彭浦面前的吴卒应声倒地。 “哎,可惜啊,被彭浦这厮逃过一劫,可能是这家伙命不该绝吧。”王浩内心叹息道。 即便如此,彭浦也是吓得亡魂尽冒,脸色惨白。刚才他可是切切实实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此刻还魂不附体,几乎紧张得不能呼吸了。 王浩的双脚稳稳落在在楚将范烨所在的兵车上,这才对着范烨躬身一礼道:“此番皆乃子越之过也,吾着实累及尔等矣。” “哎~,右司马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尔乃我王之救命恩人,亦为大楚上下之恩人也。吾等奉大王之命来援,何敢言连累乎?” 王浩已然脱险,范烨一颗心也就放到了肚子里。他嘱咐驾驶兵车的楚卒就此掉头,准备返回楚国境内的钟离邑。 谁料邳城南城门城楼上,一道声音大声哀嚎道:“范将军休走,吾邳国之威尚未解除,寡人恳求将军助吾驱除虎狼之吴鲁也。”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城楼上站着一个人,正是邳国国主人杰。他“噗通”一声跪倒在那里,浑身颤抖不已。火把照亮了他那惊恐、凄厉的面容,让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而在他身后,城墙上的数百名士兵也被吓得脸色苍白,纷纷哆嗦起来。 范烨见状犹豫不决,他们如果就此撤离,以吴国对领土的觊觎之心,必然生吞活剥了邳国。届时,堂堂楚国连一个小弟都保护不了,今后在天下诸侯中怎么还有脸混下去? 而吴鲁两军中,彭浦、胡统见范烨带着王浩就要离去也着急了。他们各自的任务都还没完成,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范烨,范将军者实乃酒囊饭袋也。楚国亦不过尔尔,尔等若大可狼狈西逃,天下诸侯皆知尔楚国乃诸侯之笑柄哉!”彭浦哈哈大笑道。 “邑尹大人所言甚是,夫楚国者,丧家之犬耳,何足惧哉?”胡统闻言哂笑着附和道。 两人说完,吴鲁两军阵营中当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有的人甚至笑出了眼泪。笑声回荡在战场上空,仿佛要冲破云霄。 而对面的楚军阵营则一片死寂,所有的楚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羞辱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他们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却无力反驳。这种侮辱深深地刺痛了他们的心,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 “啊,吴贼鲁犬可恶,胆敢羞辱吾大楚。”、“杀吴贼!”……楚军士兵见吴鲁联军这般羞辱自家主帅与楚国,立即便炸毛了,他们怒目而视,挥舞着手中兵器如狼似虎地朝吴鲁联军杀将过去。 战场上,旌旗飘扬,杀声震天。楚将范烨身先士卒,率领着三千楚军,与鲁国三桓联军及吴国彭城邑卒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范烨身披重甲,手持长剑,犹如战神一般冲锋在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面对多于己方的敌人,毫无畏惧之色。 然而,敌人的联合攻击如潮水般涌来,楚军渐渐陷入被动。范烨挥舞长剑,奋力抵挡着敌人的进攻,但他的士兵们却在敌人的重压下节节败退。 战场上血流成河,死尸遍地。范烨心急如焚,他深知此时唯有顽强抵抗,才能守住楚军的尊严。 “众将士,可否忆得九年前柏举之耻,如今仇敌尽于眼前。燃起吾等熊熊雪耻之心,为昔日惨死于柏举一战之冤魂复仇,为卒于吴军屠戮之郢都父老乡亲雪恨兮!”范烨高声呼喊,激励着士兵们的斗志,带领他们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杀吴贼,报血仇!” “杀吴贼、报血仇!” ...... 激昂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战场。楚国的士兵们群情激奋,士气高昂,他们的眼中闪烁着仇恨和决心的光芒。 听到这一声声口号,许多楚国将士不禁热血沸腾,他们的双眼变得通红,仿佛燃烧着怒火。 他们的面部表情因愤怒而扭曲,显得异常狰狞。他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戈,用力挥舞着,发出呼呼的风声;他们举着盾牌,以坚定的步伐向前冲去,展现出无畏无惧的勇气。 在这一刻,楚国的将士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死吴国的敌人,报仇雪恨!他们忘却了疲惫与伤痛,忘却了恐惧与死亡,只想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扞卫祖国的尊严,保护家人的安全。 他们嗷嗷叫着,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毫不畏惧地冲向吴鲁联军。他们的呐喊声如同惊雷,震撼着大地,让敌人为之胆寒。 “哇操,没想到范烨这哥们的口才这么好,当个小小的钟离守将着实有些屈才了。”王浩不由得咋舌道。 柏举之战,吴军攻破郢都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失去了生命,又有多少人因此而遭受苦难。 这场浩劫给楚国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灾难,每个楚国人都深深地铭记着这段历史,对吴人的仇恨刻骨铭心。 在激烈的战斗中,范烨身中数箭,但他依然不倒,继续战斗。他的英勇行为感染了楚军士兵,他们纷纷奋起抵抗,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拉锯战。然而,兵力上的悬殊使得楚军越来越吃力,他们的防线不断被突破。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紧张的气氛,楚将范烨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带领着楚军与鲁军和吴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双方士兵们互不相让,一时间血肉横飞,喊杀声此起彼伏,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就在这时,范烨突然看到西北方向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正迅速逼近,为首兵车上“宋”字旌旗猎猎作响。 第306章 尘埃落定 “何人敢动王子越,必先问吾手中长剑答允否,本将宋国向巢于此。”为首兵车上一宋将威风凛凛道。 范烨定睛一看,发现这队人马竟然是由宋将向巢率领的两千宋军!听他那意思是前来给王浩保驾护航的,那就是说友非敌了。 要知道在春秋末期,宋国与楚国之间的关系是紧张和敌对的。宋国在面对楚国的攻击时,寻求晋国的庇护,因为晋国是当时的超级大国,有能力保护宋国免受楚国的侵袭。 宋国通过依附晋国,不仅得到了武力上的支持,还获得了土地的赠予,这进一步加强了宋国对晋国的忠诚和依附。 晋楚之间是南北对抗、你死我活的关系,作为晋国小弟的宋国也同自家老大同仇敌忾。 尤其在公元前595年,楚庄王曾经率兵围困宋都商丘长达九个月之久,这就是史上着名的“围宋之战”。…… “多谢向将军仗义出手,在下感激不尽也。”范烨朝着向巢拱拱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哼,本将适才业已言明此番吾等前来此地乃为助右司马脱困,并非为助尔等楚人也。故范将军不必自作多情矣,吾宋楚两军各自对阵鲁吴两军便可。”向巢鼻孔朝天冷哼道。 范烨闻言心虽有些不爽,但这也在情理之中。他深知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宋军的加入意味着战局很快就要发生倾斜,那么这场战斗就有可能取得胜利。 鲁吴两国也并非铁板一块,鲁国来此只为诛杀公输果父女。如今连父女两人的人影都没见着,就得平白无故地充当吴国的打手,已经损失了200来号人,这令胡统有些不爽了。 随着宋军的加入,战场局势发生了明显变化。原本还能勉强抵挡楚军进攻的吴鲁联军瞬间陷入了被动局面,他们开始节节败退。而楚军则士气大振,继续奋勇杀敌。 向巢带着宋军如虎入羊群一般冲入敌阵,他们挥舞着长剑,肆意收割敌人的性命。在他们身后,楚军也不甘示弱,紧紧跟随其后,给吴鲁联军造成了巨大压力。 面对楚军和宋军的双重夹击,吴鲁联军渐渐失去了抵抗之力。他们开始出现溃败之势,士兵们纷纷逃窜。 “随本将杀,痛打落水犬,休令吴贼走脱也。”范烨见状,立刻下令楚军乘胜追击,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杀、杀、杀!”楚军士兵们的喊杀声如海浪般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他们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人耳膜生疼,心跳加速。这股强大的气势让人感到绝望和无助,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楚国的士兵们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向着敌军发起冲锋。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量,地面为之震动。 在楚军的前方,一排排盾牌组成了坚固的防线,抵挡着敌人的攻击。盾后的士兵们手持长枪,随时准备刺出致命一击。后方的弓箭手则弯弓搭箭,瞄准敌人,射出密集的箭雨。 楚军的士气高昂,他们毫不畏惧死亡,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敌卫国。他们的勇气和决心让人为之震撼,也让敌人心生恐惧。在这片战场上,楚军成为了不可战胜的存在,他们的气势如同风暴,摧毁一切阻挡在面前的障碍。 就这样,楚军和宋军一路追杀,将吴鲁联军杀得丢盔弃甲,慌不择路,几乎被生生逼至绝境。 彭浦和胡统各自带领着残余的士兵向南北两个方向狼狈地逃窜,他们手下的士兵们惊恐万分,哭喊着爹娘,四处乱窜,仿佛恨不得父母能再多给自己生出两条腿来。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在惊慌失措的奔跑中纷纷丢失,甚至连头盔掉了都没有察觉。在混乱中,士兵们只顾着自己逃命,完全不顾及他人,导致了严重的相互踩踏事件,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仿佛置身于人间地狱。四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洼。 肢体破碎,内脏外露,让人不忍直视。士兵们的惨叫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气中,增添了一份凄凉与恐怖。 战场的混乱程度超乎想象,武器散落在地,四国兵卒的尸体堆积成小山丘,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吴、鲁两国的士兵。 这场战役结束后,楚军和宋军凯旋而归。范烨感激地看向向巢,说道:“多谢将军相助,若非君及时赶至,吾等恐怕危矣。” 向巢却没有看他一眼,反而朝他兵车上站着的少年微笑着问道:“右司马,如今吴、鲁两军皆已败退,君可有何打算乎?不若随吾归去回都城商丘如何?吾家君上久闻君之大名,盼之望眼欲穿也。” “呃,这……贵国君上可为宋景公?在下谢过贵国君上好意,然在下不可随将军北上宋国也。”王浩拖着沉重、疲惫的身躯拱拱手道。 此刻,他的身上衣服已经破碎不堪,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与血肉模糊的身体紧密相连,几乎难以分辨出原本的衣物模样。 鲜血染红了他的身躯,从多处伤口流淌而出,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尤其是那几处箭伤,箭头深深嵌入肌肉,血液仍不断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猩红的血迹。 刚刚的战斗异常激烈,王浩在敌军阵中左突右杀,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手中的武器挥舞如风,每一次挥动都带来死亡的阴影。 他在空中飞翔,如同一只凶猛的鹰隼,扑向敌人,将他们一一斩杀。然而,这一连串的杀戮并非没有代价,他自己也遭受了严重的伤害。 “右司马既不愿北上,便随本将西行前往郢都。自前番会稽一别,吾家昭王亦终日念念不忘于君也。”范烨听得王浩不愿去宋国,当即面露喜色插嘴道。 “范将军,汝此举岂非成心与本将抢人乎?”向巢眼神不善道。 “不敢,王子越乃敝国贵客,本将亦仅奉吾王上之命耳。”范烨也来了火气,寸步不让道。 “哎呀,两位将军不必争吵,宋楚两国国君皆为在下之贵人,吾对两国亦向往已久。然不才之妻妾尚遗于吴国彭城,吾岂可弃彼等不顾乎?来日方长,他日在下必至两国游山玩水,叨扰一番也。”王浩见两人就为这事而吵起来,不免有些头大,他言辞诚恳地劝解道。 范、向二人闻言不由得一愣,这个他们还真爱莫能助了,彭城他们是万万去不得的。 第307章 神秘势力 在幽暗的密道中,公输姜与滕玉焦急地等待着王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们的心情愈发沉重。一个时辰的等待让她们坐立难安,心中充满了对王浩的担忧。 “这都一个多时辰了,老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了意外吧?这可如何是好呢?”公输姜秀眉紧锁,焦躁不安道。 她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双手紧握,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焦虑。她时刻注视着密道的出口,期待着王浩的身影能够出现。 “姐姐稍安勿躁,老公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应该只是被耽搁了,咱们要不再等上一炷香时间。”滕玉柔声宽慰道。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同样波澜起伏。她的眼神不时地望向出口,手中的衣角被她紧紧揉捏着,显示出她的不安。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度日如年,她们生怕王浩在外面遭遇什么不测。终于,她们决定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不行,我等不下去了,见不到老公的人,我这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滕玉妹妹,我们走吧,即刻出发去找老公。”公输姜终于绷不住了,她“腾”地从地上跳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催促道。 “也罢,我这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与其如此,咱们倒不如出去找找,等找到老公,一起离开吴国这个是非之地。”滕玉叹了口气点点头道。 两女带着明月和公输果,她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密道出口走去,心中默默祈祷着王浩的平安无事。 “希望他没事……”公输姜低声说道,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放心吧,他那么聪明,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滕玉安慰道,但她的眼神也透露出一丝不安。 四人的步伐十分缓慢,放心吧,他那么聪明,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滕玉安慰道,但她的眼神也透露出一丝不安。 “呦,三位小娘子如此行色匆匆,欲往何处去乎?”四人刚刚从密道爬出来不久,就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这道声音就像是一只发情的公猫,充满了挑逗,流里流气的,却又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厌恶。 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恶意,仿佛要将人拉入无尽的深渊。听到这样的声音,人们不禁会想起那些低俗不堪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公输姜与滕玉两女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恶少彭浦,他的身后跟随着200多个手持武器,杀气腾腾的邑尹!他们正凶神恶煞般不怀好意地盯着三名女子与一个糟老头子。 “登徒浪子,汝……意欲何为?”公输姜吃了一惊道。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她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不安和恐惧。 她紧张得瑟缩着身子往后退,脚步踉跄,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目光四处游移,寻找着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然而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 “嘿嘿,小美人莫怕,本少乃怜香惜玉之人也。夫王子越者,一介酒囊饭袋也。尔等伴之,如明珠蒙城。不若弃暗投明从本少吃香喝辣,岂非快哉!”彭国一张脸肿得如猪头一般,咧着嘴笑道。 原来,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这个彭浦在\"徐盈传舍\"被王浩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心中一直愤愤不平。 于是,趁他父亲彭浦不在家的时候,彭国便怂恿自己的舅舅周四金带领着他的下属,气势汹汹地沿着泗水河一路追杀过来。 周四金是彭浦手下邑卒的连长(200士兵为一连),他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眼神犀利,让人不寒而栗,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剑光闪烁,令人胆战心惊。他的身后跟着一群身着甲胄的手下,他们手持各种武器,面露凶相,散发着强大的杀气。 这支队伍沿着泗水河一路追击,他们的脚步声如同雷鸣般响亮,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撼。沿途的百姓们惊恐万分,纷纷四散逃离,生怕受到牵连。 周四金和他的手下们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毫不留情地追捕着彭宇轩。他们的身影在泗水河畔形成了一道恐怖的风景线,让人心惊胆战。 “啊呸,狗贼休想轻浮本姑娘,吾乃吴国公主,岂非尔等鼠辈可染指乎?”滕玉怒视着眼前猪哥模样的彭国冷冷威胁道。 “哈哈!本少甚惧兮,然尔可敢杀吾焉?”彭国却丝毫不在意滕玉的威胁,反而嬉皮笑脸地上前凑近滕玉那张冷若冰霜的俏脸。 他将自己那张扭曲地脸几乎贴得离滕玉的琼鼻只差一公分,在她杀人般的目光中,闭上双眼十分陶醉地深深嗅了一口,“真香……嘿嘿,若能尝一口便更妙哉!” 他那副色迷迷的样子令滕玉一阵恶寒,不禁恶心地皱起眉头,向后退开几步,避开彭国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同时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准备随时出手。 “堂堂七尺男儿竟如此不堪,竟欺辱手无缚鸡之力妇人与老者,呵呵……”一道充满戏谑的声音空灵般幽幽传来。 突然,一阵神秘的风吹过,一群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他们的动作迅速而优雅,仿佛从黑暗中走出的使者。这些神秘人个个身手矫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决然。 这股神秘势力犹如一把锋利的剑,轻易地撕开了彭城邑兵的防线,如入无人之境般长驱直入。邑卒们在神秘势力的攻击下,纷纷倒下,毫无还手之力。 滕玉三女和公输果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她们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陷入绝境,但现在看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神秘势力的领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的面容被阴影遮住,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剑,气势磅礴。 他向着彭国一步步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后者感受到了来者不善的气息,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股强烈的尿意即刻涌上大脑。 “尔等乃何许人也?安敢坏本少之好事!有种可敢报上名来耶?本少乃彭城邑尹彭浦之独子,尔等若敢伤吾,吾阿父知晓后必饶尔不得也。”然而,在恐惧的驱使下,他仍然试图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 神秘男子冷冷地看着彭国,开口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将死之人,吾之名岂可令汝等蝼蚁知晓哉?”他的声音如同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第308章 大失所望 说完,他猛地挥剑,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奔彭国而去。 彭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试图躲避这致命一击,但他的动作太慢了,无法逃脱剑刃的袭击。 剑刃迅速而无情地穿透了他的身体,他感到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他无力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地面。他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最后定格在了一片空洞之中,仿佛在诉说着他生命的终结。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想说出什么,但却再也发不出声音。随着最后一口气的吐出,他的身体彻底瘫软下来,再也没有了生机。 “啊,少主已被杀,吾等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乎?”、“莫要杀吾,吾家中尚存八十老母待养兮!”…… 剩余的一百名彭城邑卒惊恐地望着他们死去的少主,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面对这个神秘人的强大实力,他们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 “速走兮!”一名士兵惊慌失措地喊道,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于是,整个队伍开始崩溃,士兵们纷纷抛弃盔甲和武器,拼命逃离现场。有些人甚至因为过于害怕而跌倒在地,被同伴踩踏。 在混乱中,有些士兵试图组织抵抗,但面对神秘人的绝对优势,他们的努力显得微不足道。神秘人轻松地避开了他们的攻击,并以惊人的速度斩杀了他们。鲜血染红了地面,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惨不忍睹。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士兵选择逃跑,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四面八方逃窜,希望能够逃脱这场噩梦般的战斗。然而,神秘人并没有放过他们,他迅速追上并斩杀了那些逃跑的士兵,让他们无处可逃。 最终,战场上只剩下了满地的血迹和尸体,证明着这场残酷的屠杀。彭城邑卒的最后一丝反抗也化为乌有,他们的命运注定要成为历史的尘埃。 三女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这些神秘人究竟是谁,为何要救她们。而公输果则是一脸茫然,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自己可能已经死在了敌人的手中。但是,与此同时,她们也对这些神秘人的身份和目的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是否有其他的计划和企图?所有的疑问都涌上心头,让滕玉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公主,您说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的身手竟然恐怖如斯?”明月惊魂未定地嗫嚅道。 “这我哪儿知道啊,反正他们是友非敌,总之,对我们没有丝毫敌意就对了。”滕玉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道。 公输姜拉着自家老爹,心中一阵后怕,她对着黑衣人朗声道:“多谢阁下拔刀相助,否则吾等性命休矣。可否小女君之尊姓大名,以容日后相报焉?” 这个神秘势力的出现,似乎预示着更大的阴谋和挑战即将降临。而滕玉等人也意识到,她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应对未来的危机。 “公输姑娘不必客套,汝只需知晓吾相助尔等并非毫无所求即可,然吾等并无恶意。时辰不早,此刻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厮杀于北边之邳国也。”黑衣人中为首的高大男子沉声道。 这下三女心中更是警铃大作,看样子对方对他们的底细可是一清二楚,而他们四个对这群迷一样的神秘人是一无所知,这足以让他们背脊发凉、细思极恐。 那高大男子看到滕玉、公输姜两女面面相觑,似乎对他们很是忌惮。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道:“深夜尔等一众女子老者独行多有不便,如蒙不弃,吾等勉为其难送尔前往邳国与王子越司马相会也。” 不待公输姜、滕玉两女回答,那男子径直走进旁边的丛林,不到一盏茶时间他就亲自赶着一乘骈车潇洒跳下马来。 “二位夫人且请上车,公输先生、姑娘也请兮。”神秘男子伸出右手朝马车虚引道。 滕玉、公输姜呆愣了片刻,最后终于选择相信神秘男子。人家要是对他们有歹意,以他们的本事根本不需要费那么多事就可以搞定他们三个女人,一个老头。他们大可对三名倾国倾城、貌若天仙的妙龄女子为所欲为。 三女拉着公输果老头相继上了骈车,神秘男子亲自挥鞭赶着骈车往西北方向的邳国疾驰而去。后面足有数十名刚刚参与厮杀的黑衣人紧随在后。 丛林中,一名身材婀娜的少女蒙着面纱缓缓从一颗银杏后走出来,望着逐渐北行的马车自言自语道:“好戏自此始,但愿王子越可领吾此番情,父王母后,尔等在天之灵,定要庇佑女儿手刃仇人,光复故国也。” 此刻,王浩要是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少女…… 在吴国首都姑苏城,阖闾焦急地等待着前方传来的消息。他希望能够尽快得知王浩和滕玉的下落,至于公输果、公输姜父女他不太感兴趣,那是季桓子季孙斯几个鲁国老不死该关心的猎物。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赶来,带来了紧急军情跪倒在阖闾书案前,叩首道:“报大王,彭城紧急军报于此,尚请大王过目” “军报速度呈上,尔速速退下。”阖闾挥挥手道。那内侍恭恭敬敬将军报递到阖闾手里后就匆匆离去。 原来,鲁国的军队在兰陵地区遭到了王浩率领的吴军袭击,损失惨重。这使得阖闾十分震惊,他原本指望王浩能够迅速解决王号和公输果父女,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阖闾愤怒地质问使者,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使者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彭浦率领的彭城邑卒原本以为与鲁国三环联军汇合后胜券在握,没想到楚军、宋军先后来凑热闹,这让彭浦始料未及。最终吴鲁不敌楚宋,被人家杀得死伤无数,仓皇出逃邳国。 阖闾听后气得脸色铁青,他觉得自己被王浩耍了,他原本想借刀杀人,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不仅王子越和公输果父女没有抓到,还让本国彭城守军遭受了重创。 阖闾无奈之下只能重新审视形势,调整策略。他决定立即停止对王浩的追杀,转而集中精力谋求对越国本土施压。 鲁国,胡统率领残兵败将一路狼狈北逃,等他们回到鲁国都城曲阜时,已经三桓联军已然所剩无几了。公输果父女没逮到,却将三千三桓私兵损失殆尽。 第309章 猜忌之心 会稽越王宫的王后雅鱼听闻了王浩在吴国姑苏大闹吴王宫的消息,心中不禁涌起复杂的情绪。 在华丽的宫殿中,雅鱼身着华美的服饰,面容端庄而忧虑。她手中轻轻扇动着扇子,似乎在平息内心的波澜。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王浩行为的惊讶和担忧。 “子越虽扬吾越国国威,令越国扬眉吐气,却亦已惹恼吴王阖闾及吴国,恐日后彼于吴境处境堪忧兮……”雅鱼轻声呢喃着,皱起了眉头。她深知越国与吴国之间的紧张关系,这样的举动可能会引发两国之间的冲突。 她想起了阖闾的颜面被扇,伍子胥和展如等人受伤的情景,心中不禁一紧。这些都是越国的强敌,他们的受伤或许会激起吴国的愤怒和报复。 雅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保护王浩的安全。她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王浩平安无事地回到越国。 她首先想到的是派一支精锐部队前往吴国接应王浩,但这需要时间和资源的调配。而且,这样做可能会引起阖闾、伍子胥等吴国人的警觉,反而增加了王浩的危险。 雅鱼很清楚,吴国的政治局势复杂,阖闾、伍子胥等人为了自身的颜面可能不会轻易放弃对王浩一行人的追杀。 正当雅鱼苦苦思索时,突然灵机一动。她想起了越国在吴国的一些眼线,可以利用他们收集情报并为王浩提供帮助。 于是,她决定暗中联系这些人,指示他们寻找机会接近王浩,并提供必要的支持和援助。同时,她还安排了一些秘密通道和隐藏地点,以便王浩在逃脱追杀后能够安全返回越国 在紧张的部署中,雅鱼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果断。她明白,只有制定出周密的计划并迅速行动,才能确保王浩的安全。她相信自己的智慧和决心一定能够战胜困难,让王浩成功脱离险境。 “我必须想办法平息这一事态……”雅鱼暗暗下定决心。她决定派出使者前往吴国,表达越国的歉意,并寻求和平解决的途径。 勾践踏入雅鱼寝宫,心中满是期待。然而,他却发现雅鱼坐在床边,眼神空洞,似乎对他的到来并无太多喜悦。勾践心中一沉,但他还是走上前去,轻轻坐在雅鱼身旁。 他试图与雅鱼交谈,分享自己近日的政务心得,可雅鱼只是偶尔附和一声,便又陷入了沉默。勾践感到一丝失落,他握住雅鱼的手,想传递一些温暖,却只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冰凉。 勾践看着雅鱼,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他知道这些日子自己忙于政务,对她有所疏忽,或许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和关怀。于是,勾践决定暂时放下繁忙的政务,陪伴雅鱼度过这个宁静的下午。 他轻轻地搂住雅鱼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雅鱼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抗拒。勾践轻抚着她的发丝,轻声说道:“近些时日,寡人忙于政务,冷落王后矣。” 雅鱼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随即又被淡淡的忧伤所取代。她叹了口气,说道:“国事为重,妾身自然省得。” 勾践心中一痛,他明白自己对雅鱼的亏欠。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在忙碌之余,多关心她的感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勾践与雅鱼默默相伴。他们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勾践希望通过自己的陪伴,让雅鱼重新感受到他的爱和关怀。 勾践坐在宫殿中,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虑。他的心中思绪万千,回忆着雅鱼近来的反常表现,心中的疑心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事后,勾践召见了昔日在太子宫当值的内侍李顺。李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勾践的目光如炬,直射向他,开口问道:“寡人身陷囹圄期间,太子宫中可有异常?” 李顺低头沉思片刻,吞吞吐吐回答道:“禀大王,此间太子宫中确……。王后......彼尝独自黯然神伤,内心似有难言之苦也。” 勾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追问道:“仅此而已,可有其他异样乎?” 李顺本不想乱嚼舌根,见勾践似乎有点不问出点什么就不肯罢休的架势,想了想,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此外,王后与右司马王子越大人来往似乎颇为频繁,彼尝居于右司马府半月有余,但具体奴才也不得而知也。” 勾践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暗自思忖着雅鱼的这些举动背后的真正意图。他的眼神变得越发犀利,仿佛要透过李顺的眼睛看清真相。 勾践沉默了许久,最终决定深入调查此事。他要弄清楚雅鱼的一反常态是否与未来妹夫王浩有关,以及她是否背叛了自己。 随着调查的展开,勾践渐渐发现了一些令人震惊的线索,这些线索将他引向了一个他从未预料到的方向。 他知道在他被老头子关押大牢期间,雅鱼必然遭受了百般刁难和白眼。她寂寞孤独冷,想找到一个避风的港湾也很正常,可在太子宫众多大内侍卫的眼皮底下与王浩搂搂抱抱,这正常吗? “内嫂与未来小姑夫婿,昔日太子妃与右司马如此暧昧不清,彼等何曾将寡人此一国之君置于目中乎?”勾践越想越愤怒,他的手指结捏得咯咯作响。 勾践的内心仿佛被无数根细针刺痛着,每一根都让他感到无尽的矛盾与痛苦。他知道自己肩负着越国的未来,但此刻却不得不面对自己相濡以沫的王后可能出现的背叛,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矛盾和痛苦深埋心底。 想当年,雅鱼还是那个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智慧和温柔的光芒。她的皮肤白皙如雪,细腻而光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的嘴唇红润而丰满,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温暖的笑容。她穿着华丽的衣裳,展现出高贵典雅的气质。她的身姿优雅,步伐轻盈,每一步都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在十多年的岁月中,勾践与雅鱼对夫妻自大婚以来,日夜相伴,相濡以沫。他们的爱情温暖而持久。如今,他们的女儿已十多岁,已然处于含苞欲放中。 如今雅鱼那颗曾经坚定的心,渐渐迷失在欲望的旋涡中。勾践心如刀割,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昔日的恩爱和信任瞬间崩塌,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绝望之中。 第310章 忧心忡忡 “王子越,汝究竟意欲何为?寡人将长妹下嫁于汝,尚有梅兰竹菊为媵妾,汝尚不满足,自家王嫂亦欲染指,目中可尚有寡人乎?”勾践目光森冷,恼怒道。 他只能认定王浩贪恋女色,连雅鱼这个越国王后也要纳入后宫。本身王浩身边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令人眼花缭乱,而且一般女人这厮还看不上眼。 要知道他大闹姑苏玉女宫后,早就可以回归会稽,然而他却为了公输姜而感冒被阖闾追杀的风险,继续北上彭城。 甚至,勾践极端地认为,当日在吴越边境-荷叶地活捉吴军统帅公孙雄,逼退上万吴军后,北上姑苏都毫无必要了。 其实王浩心中早有计较,他之所以非要带区区十一个固陵越军士卒就闯入姑苏吴王宫,并不是真的要去化解阖闾伐越的这场危机,而是另有打算。 原来他得到消息,阖闾要将未婚先孕,令吴国蒙羞的小女儿滕玉处死,这让王浩无法接受,于是决定奉自己命令到姑苏说服阖闾罢兵的名义,带领固陵越军士卒前往姑苏吴王宫,目的就是搭救与他关系暧昧不清的吴国公主滕玉。 联想到这些,勾践越想越气,在他的心里早就把王浩定位为沉湎女色,对女人来者不拒的超级渣男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在这个充满权力斗争和阴谋诡计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需要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尤其是那些手握重权的王侯们,他们的心思更是难以捉摸。 当王侯的猜忌之心升起时,他们往往不会选择立刻翻脸。因为这样做不仅会让他们失去威严,还可能引发更多的麻烦。相反,他们会耐住性子,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成熟再出手。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会默默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寻找破绽。而那个被猜忌的臣子却浑然不觉,还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 然而,就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候,王侯会突然发动攻击,给予他致命一击。这一击通常是经过精心策划和准备的,可以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一旦被击中,这个臣子就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了。他可能会被罢黜官职,甚至流放边疆;也可能会被囚禁起来,度过余生,甚至误了卿卿性命。 “王子越兮王子越,尔千不该万不该惦念王后雅鱼。也罢,汝当下如日中天,尚有价值,寡人且容尔苟延残喘些许时日。”勾践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阴恻恻地喃喃低语道。…… 越王宫凤栖殿,此时正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氛围。长公主姒瑾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自从王浩前往吴国之后,她就一直处于这种焦虑之中,心中时刻挂念着他的安危。 王浩离开越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姒瑾却始终无法释怀。她整天愁容满面,食欲不振,甚至连茶水都难以咽下。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如今变得苍白而消瘦,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每当夜幕降临,姒瑾都会独自坐在窗前,凝视着东北方向。“夫君,你可知道贱妾有多想你啊。为了我和母后,为了越国,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父王,你在天之灵可定要保佑子越逢凶化吉啊。” 她总是默默地祈祷着王浩能够平安归来,希望他能顺利完成使命。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姒瑾的担忧越来越深,心情也愈发沉重。 周围的宫女们看到长公主如此模样,心中也不禁感到难过。她们看着姒瑾一筹莫展的俏脸,不免心疼落泪。 “长公主,右司马大人文武双全,屡建奇功,乃吾越国之战神也。彼自有上苍庇佑,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也。汝何故忧愁如斯乎?”她们试图安慰姒瑾,但她的心思却完全沉浸在对王浩的思念之中。 每天清晨,当阳光洒进凤栖殿时,姒瑾总是早早地起床,期待着能收到来自吴国的消息。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这让她的心更加沉重。 一连半月都是这种状况,王太后北子见女儿的心仿佛都被王浩带到遥远的吴国去了,也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哎,臭小贼远赴姑苏,瑾儿终日仿若灵魂出窍、魂不守舍也。早知如此,吾早该阻彼出使姑苏也。”北子不免有些后悔没阻止儿子勾践派王浩去姑苏了。 那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凤栖殿内,柔和而温暖。然而,殿内的气氛却显得沉重压抑。北子悄悄地走进凤栖殿,他的脚步声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仿佛生怕打扰到这里的宁静。 姒瑾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如同失去灵魂一般。她的面容苍白憔悴,毫无生气,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北子默默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 目光落在食案上的食鼎时,北子发现里面的食物丝毫未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姒瑾似乎对食物失去了兴趣,完全没有食欲。 “瑾儿兮,实言之,尔大可不如此忧心子越之安危,据闻彼此刻已然前往彭城。阿妈前几日已飞鸽传书于汝表兄宋景公宋栾,彼答允吾旦有风吹草动定出兵宋吴边境助子越脱险也。”北子来到姒瑾跟前,温柔地抚摸着姒瑾的如云秀发安慰道。 姒瑾闻言这才缓缓抬起了螓首,一脸期待地看着母亲那慈祥的脸颊道:“阿妈为何不早言于儿,表哥可有音讯自宋都商丘传来?” “暂不曾有。”北子没办法在女儿渴望的眼神下撒谎,只得叹了口气道。姒瑾闻言原本变亮的美眸又逐渐黯淡下来。 “报王太后,北方商丘方有飞鸽传书至此,且请阅览!”一名婢女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哦”北子接过婢女手中绢帛,一边挥袖示意其离开,一边迫不及地打开绢帛看起来。看着看着,北子那端庄优雅的脸上,喜色越来越浓,她的双眸也逐渐放亮。 “此乃天大之喜讯,子越于吴国彭城遭彭城邑卒追杀,鲁国乘火打劫,与吴军南北夹击……”北子嘴中喃喃道。 这个时候,姒瑾手中的竹简“啪嗒”掉到了地上都不自知,她吓得花容失色。 “楚宋两国加入战局,呈四国对抗之势,吴鲁联军落败而逃,子越得以脱困,目下于南归会稽途中,不日抵达也。儿兮,此番汝终可安心矣!”北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会心一笑道。 “母后,何故惊吓于儿臣焉?右司马府众姊妹亦苦等夫君音讯良久,吾需即刻赶往府上,将此佳讯告知于彼等也。”姒瑾嗔怪道。 第311章 南归途中 右司马府门前,众人引颈期盼。赵莹和姒瑾的婢女梅兰竹菊“四君子”分站两旁,神情焦急;公输姜的婢女小桃不时向远处张望;王嫣然站在府内,秀眉微蹙。 管家王二狗和他的妻子则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时交头接耳。整个右司马府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期待的气氛。 “长公主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她此去回来,究竟能否带回大人的消息?”王二狗那张肥胖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他自言自语道。 “二狗哥,瑾姐的驷马高车来了,在那儿,快看!”赵莹欢呼雀跃地指着一里外缓缓向右司马府驶来的那乘马车道。 马车停在了右司马府门口,梅兰竹菊四女迎了上去。姒瑾一改往日愁容满面的神情,她满面春风地从马车上下来,在婢女梅兰两女的搀扶下,轻快地走下了马车。 “瑾姐,怎么样?有浩哥的消息吗?他是否安然无恙?”赵莹冲上去,拉着姒瑾的纤纤玉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错,夫君如今正在楚国境内,不出数日就可抵达会稽。”姒瑾笑盈盈地捏了一把赵莹那巴掌大的娇俏笑脸道。 “是吗?那可太好了。早知道他这回去姑苏这么危险,我说什么都不让他去。”赵莹气鼓鼓地嘟囔着樱桃小嘴道。 “小莹莹,你倒是说说,怎么不让公子去啊,难不成你给他拴在腰带上?”婢女兰狡黠地笑问道。 “我……哎,人家不和你说了,又来取笑我。”赵莹立即反应过来,她是着了兰的道,旋即气呼呼道。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得知了王浩即将平安归来的消息,众人内心一扫先前的阴霾。他们心里很清楚,有了王浩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这个家才算一个完整的家。 当日,右司马府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为了提前庆祝王浩的回归,家里饔食、飧食两顿的饭菜都弄得很是丰顺。每顿光是食鼎就搞了两个,大家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可姒瑾却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她在自己的房间内愣愣发呆。王浩大闹姑苏,远赴彭城,挑动楚、宋、吴、鲁、邳五国对抗,还能挑动五国大战,还能全身而退,这令姒瑾如释重负。 然而,姒瑾心中还有一个让她无比纠结的事情,那就是她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往日的小姑子,阖闾的掌上明珠,现在竟然和自己的男人王浩好上了!更糟糕的是,这个女人居然比她更早地怀上了夫差的孩子。 这一事实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姒瑾的心,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挣扎之中。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也不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 “姑嫂变姐妹,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呢?我竟一点也不知情,这么大的事情夫君却对我只字未提,难道他不再钟意我了?”姒瑾坐在窗前,静静地沉思。 不知不觉间,她这堂堂一国长公主竟如被冷落的小媳妇一般,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以前,她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可现在,却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每天担心着自己的丈夫会不会变心,会不会不再爱她。 滕玉那个昔日的小姑子,如今母凭子贵,居然也敢和她争风吃醋!不过,这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她心想,只要能维护好这个家,只要他还爱着她,那么,为了他,受这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她必然选择忍气吞声,适当忍让。 然而,滕玉作为吴国公主的身份却是个棘手的问题。吴越两国近年来纷争不断,积怨已久。如今,两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可以说已经势同水火。 可是,王浩却执意要把滕玉这个敌国公主带回越国。这样一来,他必然会在越国的朝野上下引起轩然大波,招来无数争议和指责。到那时,这位小小的右司马府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姒瑾心中暗自琢磨着,她那身为越王的王兄勾践,对于王浩和滕玉之间的事情,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而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如今王浩即将回到越国,按照约定,王浩成功退敌归越后,他们将举行盛大的公主大婚。 如今,姒瑾却开始担心这场婚礼是否能够顺利进行。她害怕因为这件事,王兄勾践会对王浩产生不满或者其他的看法,从而影响到他们本就坎坷的婚姻之路。…… 当此之时,“阿切,切……”远在楚地的王浩坐在马车的车厢里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的口水都喷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公输姜俏脸上,惹得后者飞来一记嫌弃的白眼。 “什么情况,难道是哪个美女在默默地想我吗?”王浩看了一眼公输姜,老脸一红道。 “喂喂,你就只是一个十五岁的黄毛小子,有了我和滕玉妹妹两个祸国殃民的角色大美女还不够?不是我说你,如今滕玉妹妹已经怀孕近四月,你也该收收心了。”公输姜逮着机会就数落王浩道。 “哎呀,知道了。姑奶奶,我就是说说而已,你看你还当真了。不说了,咱还是欣赏一下这幅员辽阔的大楚那波澜壮阔的名山大川吧。”王浩立马投降道。 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的云朵像一样飘浮着,阳光明媚而热烈。楚国的山峦高耸入云,河流奔腾不息,构成了一幅壮丽的山水画卷。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农历六月中旬渐渐临近,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给人们带来一丝不适。尽管如此,楚国的美景依然令人陶醉,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和美丽。 江淮台地丘陵区,地处长江与淮河之间,地势起伏,山峦连绵,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这里的丘陵起伏有致,湖泊河流交织纵横,形成了独特的自然景观。这片土地肥沃富饶,物产丰富,是安徽省的“鱼米之乡”,孕育着无尽的生机和活力。 江淮台地丘陵区不仅有宜人的自然风光,还是一个充满文化底蕴的地方。历史悠久,文人墨客辈出,留下了无数优美的诗篇和画作。 无论是追寻大自然的美景,还是感受文化的熏陶,江淮台地丘陵区都是一个值得一游的好去处。它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安徽大地之上,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就在前几日的邳国境内,那场惊心动魄的楚宋吴鲁邳五国厮杀中,王浩处于风暴的中心。亏得楚宋两国派兵来援,否则他在吴鲁两国联军的南北夹击下,还真是凶多吉少。 第312章 路遇伪娘 对于楚昭王、宋景公两位雪中送炭的举动,王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对于两位明君争相诚意相邀去本国做客,他只得深表歉意。 尤其是宋国,乃是晋国的铁杆盟友,而楚国与越国交好,楚晋是生死大敌,如此,宋越之间也是间接的敌对国。 越国的王太后北子又是宋国二公主,宋景公的小姑。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令王浩头痛无比,虽他本人很是欣赏楚昭王、宋景公两位的为人还是比较敬佩的,但他可不想无端陷入勾践的猜忌,因此,最终还是决定与二位明君暂时保持距离。 再者说,公输姜父女、怀孕的滕玉及婢女明月还被困在吴国彭城“徐盈传舍”的密道里,他怎能自己一走了之就上楚国郢都或者宋国商丘去享清福了呢。 楚将范烨、宋将向巢听了王浩的婉拒理由,只得悻悻带兵告辞。他们已经完成了各自君上交代的任务,若要在深入吴国彭城帮王浩救出家眷却是万万不能的。 那样无疑就是在入侵吴国本土了,以吴王阖闾、相国伍子胥的强势必然派重兵来围剿,到时候说不得会掀起新一轮的春秋诸侯大战。 “二位将军适才所为,子越已然感激不尽,不敢再劳二位抗命涉险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吾等后会有期哉!”王浩拱拱手道。 望着楚、宋两军离去的背影,王浩又开始犯难了。 “彭浦这厮带领残兵败将逃回去后,起码得加强戒备。本少就这么杀将回去,那不就是送羊入虎口了吧?可两个老婆和老丈人也不能不救吧?那该怎么办啊?”王浩在邳国邳城南城门下急得抓耳挠腮。 那邳国国主人杰看着王浩,内心也纠结。要是没有楚宋吴鲁四国大军在邳国惨烈厮杀一事,他定然会邀请这个当下炙手可热的人物入邳城好生款待一番。 可如今他望着这满地密密麻麻瘆人的五国军卒死尸,顿时头大如斗。说到底,王浩就是使邳国遭受此次飞来横祸的始作俑者,他不把这“丧门星”轰走已是仁至义尽了。 正在王浩蛋疼无比时,又听到了东南方向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滚滚车轮声。王浩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朝那边看去。 邳国国主人杰以及城墙上的邳国军卒顿时又如临大敌。 “来者何人,安敢擅闯吾邳境乎?寡人邳国国君人杰在此,命尔速速退去,否则格杀勿论!”人杰朝城楼下一里开外的那群神秘人喊道。 谁知,人家根本就不鸟人杰,马车依旧兀自朝前疾驰而来,简直视他这个邳国国君与城墙上那一排拉满弓箭的邳国弓弩手如无物。 “前方可为越国右司马王子越乎?”为首那乘马车上,有一道嘹亮的声音传来:“在下奉吾家主人之命送君之家眷来此。” “老公,你在哪儿,奴家来寻你了!”马车上传来公输姜那急切的声音。听她那声音中充满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兴奋。 “老公,你没事儿吧?我和姜姐可担心死你了。”滕玉的声音也从马车上传来。 王浩听到她们的声音,顿时感到如释重负,他这才健步如飞地朝马车飞奔而去。随着马车逐渐靠近王浩,后者终于看清赶车人的样貌。 此人身高约有九丈,身材魁梧健硕,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他的面容英俊而刚毅,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坚毅和果敢的气质。 一双深邃的眼睛犹如星辰般明亮,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给人一种自信和乐观的感觉。 他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露出宽阔的额头,显得精神焕发。他的脸庞轮廓分明,五官立体,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散发出一种阳刚之气。 “敝人王子越,敢问阁下何人,何故出手相助在下乎?”王浩拱拱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汉子问道。 这个时候,王浩才彻底看清他所驾的马车后,还有很多身穿黑色夜行衣,手持长剑的蒙面神秘人。那些人身上都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一看便知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 那人停下马车,待王浩将公输姜、滕玉、公输果、明月四人扶下车后才将马车调转方向。 “右司马不必多问,在下仅奉吾家主人之命为之。至于家主为何人,有朝一日阁下自会知晓也。今使命已达,吾不便久留,告辞!”那壮汉躬身一礼道。 话说到这份上,王浩自然没法再多问什么。管它什么人当的“活雷锋”,反正对他们一行人没有恶意就行了。当下还是得尽快离开邳国这个是非之地。 滕玉、公输姜两女激动得扑进王浩的怀里,弄得公输果老头、明月两人很尴尬。…… 农历六月中旬末,王浩一行人顶着炎炎烈日来到了长江边上。王浩挥鞭驾着从楚国钟离城弄到的马车疾驰在乡间小道上,额头上汗水直流,衣服已经湿漉漉地贴在了肌肤上。 潜山梅城,地处长江中下游与大别山区的结合部,濒临长江北岸黄金水道。 这里本属古皖国,处于吴楚之间,素有“雨浓吴头,风淡楚尾”之说。山水相依是兵家必争之地。 约公元前548年,楚康王熊昭挥师东进,攻克了古皖国。为巩固边防,特在今潜山梅城建城防守。 缓缓停下马车,王浩站在江边极目远眺,只见长江水势浩大,波涛汹涌,宛如一条巨龙蜿蜒向前。阳光洒在江面上,泛起一片片金色涟漪,熠熠生辉。 远处的天空和白云倒映在江水中,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在这一刻,王浩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同时也感受到了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渺小与无力。 面对如此壮观的景象,他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对生命和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感悟。 “哇,这就是长江吗?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了。”滕玉和明月站在江边,眼前的江水波涛汹涌,奔腾不息,让她们主仆不禁惊叹不已。 公输果和公输姜也被这壮丽的景色所吸引,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波澜壮阔的长江,心中充满了敬畏之情。四人都沉浸在这壮观的自然景观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啊,速速停下马车,本公……少若有闪失,尔等皆人头落地也。”一道不合时宜地声音异常刺耳。 远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驾车的车夫一脸惊慌失措,似乎失去了对马匹的控制。 马车内,一名衣着华贵的“伪娘”惊恐地探出头来,对着车夫大声呼喊着什么,脸上满是恐惧和焦急之色。 第313章 恩将仇报 随着距离的拉近,可以看到那名年轻男子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他不断地催促着车夫停下,但车夫却像是完全失去了对马车的掌控一般,无法让马车停下来。 而此时,他们所乘坐的马车已经朝着王浩停在小路边的马车撞去!眼看着一场严重的碰撞即将发生。 他那辆马车的后面,两名骑马的随从惊慌失措地策动着马匹,紧紧跟随在马车的后面。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不安,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只见那些骑在马上的人正拼尽全力驱赶着他们身下的马匹,试图让它们加快速度。与此同时,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的道路上,仿佛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似乎做好了随时应对任何情况的准备。而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辆马车正在疾驰而过,这些骑手们的目标似乎就是这辆马车,或许他们想要趁着马车还没有远去之前跳上车去。 眼看那“伪娘”的马车离王浩的马车只有两三米远时,那“伪娘”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危机扑面而来,他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两腿发软,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心头。 就在这时,那“伪娘”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他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马车上。而驱车的车夫则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掠过,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眨眼间,那道虚影便出现在了两辆马车之间。 紧接着,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伪娘”所乘坐的马车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瞬间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直接冲出了小路,侧身翻倒在了旁边的稻田里。 “公…子,公子,汝无恙耶?”那少年的两名骑马随从不顾一切地纵身跳入稻田里,惊恐地呼喊道。 就在他们以为自家少主已遭遇不测,万念俱灰之时,奇迹出现了:他们以为必死无疑地少主正被一名十五岁的俊秀少年横抱在手里,而他毫发未伤、风轻云淡地站在小路中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路边的滕玉、公输姜四人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咦,这怎么回事?一个男人,身上弄得那么香。瞧这细皮嫩肉的,莫非是刚从泰国回来的哥们?”王浩抱着那锦衣玉袍的贵公子怔怔出神道。 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鼻而来,它来自于那 “伪娘”公子哥儿的身上,令王浩深深沉醉其中。那哥们的身体软绵绵的,柔若无骨,皮肤丝滑如拿铁咖啡,他的胸前鼓鼓囊囊的,仿佛藏了两只气球一般。 “小贼,速速放下吾家少主尊贵之体,否则吾定然砍去汝一双脏手也。”贵少的其中一名随从目露凶光道。 他们杀气腾腾地抽出腰间佩剑朝王浩走去,步履轻盈,体态婀娜,体带馨香,吐气如兰,就连女子见了都自愧不如。 “呃……,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老子就不该多管闲事。直接将马车踹开拉倒了,哎,这年头好人难当啊!”王浩抓着那富少的衣领,抱怨道。 哪知道他这一抓,抓到了胸前藏在衣服里的什么东西,软绵绵的,弹性惊人。巧的是他怀抱的“娘娘腔”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突然睁开了那双清澈如水的明眸。 旋即,他感到了自己胸前的异样,顿时明白自己被“冒犯”了。双颊变得一片绯红,瞬间又变得怒目圆睁,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朝王浩脸上甩了过去。 此时的王浩,全身心都放在如何将贵公子安全地放下这件事情上面,注意力高度集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环境可能发生的变化。 他的大脑还处于处理当前任务的状态,无法迅速做出反应来应对这个新情况。由于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他的反应速度明显变慢,无法及时躲避那“娘娘腔”甩过来的耳光。 “啊,狗贼!汝安敢轻薄本姑娘?”一声刺破苍穹的尖叫惊得旁边树林里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逃跑了。旋即,“啪”地一声响,王浩的脸颊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把王浩给打蒙了。 这一巴掌对王浩来说不痛不痒,但却让他感到无比羞辱。更糟糕的是,他的两位老婆——滕玉和公输姜亲眼目睹着这一切发生。王浩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屈辱,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免得尴尬。 \"喂,汝可休矣。本少好意出手相救免尔一命呜呼。尔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如此便袖手旁观矣。\"王浩被这“帅哥”给打得火气直往上窜,他怒视着眼前这女里女气的“伪娘”破口大骂道。 “哼,若非汝等之骈车挡本姑娘之去路,吾岂会遭此羞辱乎!”那富贵公子反唇相讥道。 王浩冷冷嘲笑道:“哼,堂堂七尺男儿竟自称本姑娘,兄台之癖好当真怪癖兮。” “出言不逊,顶撞吾家少主,小贼当真该杀!”那为首的两名贵少随从怒喝着就挥剑朝王浩砍来。 “哼!既然你们恩将仇报,且这么蛮不讲理,那也不要怪小爷我下狠手了。”王浩心中冷笑一声,眼中冷芒一闪而过。他决定不再忍耐,要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于是,他含恨出手,运转起《神龙真经》两重的功力,身形一闪,便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两个随从面前。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王浩狠狠地拍出了一掌。 这一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和气势,直接将两名随从拍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哎呦!”一声惨叫,左边的人被王浩打倒在地;与此同时,右边的人也发出了同样的叫声:“哎呦!”他同样倒在了地上。实际上,王浩远远没有用尽全力,他只是轻轻地挥出了两掌,就像拂去灰尘一样轻松。 这只是一场小小的冲突,王浩并不想轻易地伤人。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还不至于到动手杀人的地步。 那个贵公子和他那两个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随从,此时脸上露出了无比哀怨的神情,他们的眼神紧紧地锁定着王浩,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第314章 欢喜冤家 “咦,这什么眼神 ,怎么感觉像小娘们受了委屈,要哭鼻子了一样。”王浩感觉很诡异,低声喃喃自语道。 只见那五六个随从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地瞪着王浩,他们从马上一跃而下,动作迅速而敏捷。紧接着,他们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腰间的锋利长剑,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要向王浩扑来,与他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住手,尔等皆非此子一合之敌,速速撤手矣。”那名细皮嫩肉的纨绔富少冷声厉喝道。 “少主,可……”那人微微撅起了嘴唇,有些不情不愿地嗫嚅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他的眼神闪烁不定,透露出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可……如何,本少之言尔等皆不从乎?”那富贵少爷黑着脸呵斥道。 就在这时,滕玉悄悄地走到王浩身旁,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着他。她仔细观察着王浩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注意到他脸上那道浅浅的掌印,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口或伤痕。这让滕玉不禁心生疑惑,难道他真的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吗? 王浩看着她满脸担忧的样子,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笑着安慰道:“佳琪姐,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只是被狗咬了一下而已,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佳琪的肩膀,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尽管脸上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肿胀,但他依然努力保持着微笑,不想让佳琪太过担心。 滕玉这才放下心来,她看了看那女里女气的贵公子及她的一众随从,凑近王浩耳边,用只有她和王浩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老公,既然你没事,咱们就走吧。你没看出那一群人有什么异常吗?” “什么异常,不会……那真是一帮女人吧?”王浩起初被滕玉问得满头雾水,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个问题实在太突然了,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他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并逐渐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事实。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心想:难道自己真的遇到了一群神秘而又危险的女性? 公输姜这个时候也靠了过来,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娇嗔道:“你呀,真是个马大哈,刚刚你就没看出来人家少主就是个有身份的贵族姑娘吗?你说你那双贼手贱兮兮地摸到了女人最重要的部位,她能不光火吗?依奴家看,抽你一巴掌还算轻的了。” 说完,她还伸出青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王浩的额头。毫无疑问,女人看女人,比男人看女人要容易辨认得多,她们往往更善于从细节方面观察人,更何况同为女人,总有很多相似之处。 王浩毫不怀疑两位老婆的判断,他心中暗暗叫苦,谁知道那个“娘娘腔”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让他一不小心摸错了地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公输姜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哼,你当然不是故意的啦,但这并不代表你没有犯错哦!以后可要小心点,别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王浩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的。他心想,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管住自己这多管闲事的毛病,以免再次多生事端。 “哎,走吧走吧!既然是这样,那就算我多管闲事了。赶紧上马车!”王浩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他挥挥袖子催促道。 滕玉主仆、公输父女相继搀扶着上了马车,王浩挥鞭驱车策马准备西去。哪知“娘娘腔”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的目光无比坚定,明显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面对娘娘腔的阻拦,王浩感到很意外,旋即他皱皱剑眉,满脸不耐烦地说道:“汝复意欲何为?” “本少马车尽毁于汝之手,汝便欲一走了之,未免太过矣。”那张白皙脸蛋上充满了不屑与余怒,他霸道地说道。 “呵呵,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不其然呐,然则汝终意欲何为?”王浩无奈地停下马车道。 “大胆”、“无礼”、“该杀”……那些随从闻言立马变得满脸寒霜。大有磨刀霍霍,一言不合就挥剑就砍的架势。 “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打又打不过,摆那pose有意思吗?得得得,本少从了你还不行吗?”王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那“兔子哥”根本就没听不懂王浩说的什么鸟语,但看他那表情,必然是骂她的,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汝言甚?” “敝人言,小姐之容貌,倾城倾国,月中嫦娥亦不过如此矣。”看那“哥们”一脸不善的表情,讪笑道。 果然,女人都是喜欢听好听的话,闻言,她的俏脸上变得柔和多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为了少惹是非,早点赶路回到会稽,王浩也是拼了。 然而,此言一出,两道杀人般的目光立即从背后传来,让王浩顿感如芒在背,浑身冷汗直流。显然,他当着自家两位老婆的面夸别的女人漂亮,那是十恶不赦的天大罪过。 “哎,女人啊,果然还是天生善妒的一种奇特生物。”王浩一阵头大如斗,没法子啊,不能让自家后院起火呀。 于是,他转过头腆着一张老脸,满脸堆笑地朝滕玉、公输姜两女低声认怂道:“二位贤妻,我就是忽悠那个傻妞呢!就她那德行,给你们提鞋都不配!” 滕玉和公输姜正满脸寒霜、一脸不善地盯着王浩,听到他这么说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老公,你可真坏。她要是听到你这么腌臜她,还不得提剑和你拼命啊!”公输姜笑着翻了个白眼嗔怪道。 拦在车前的那位见王浩转过头,嘀嘀咕咕和两女不知道在说什么,终于起了疑心。 “汝如何知晓吾乃女儿之身乎?乃何许人也?欲往何处去?”那女扮男装的贵族公子哥儿秀眉紧蹙,心中顿时变得警惕起来,娇声呵斥道。 “姑娘,时日不早,不若速速上车,吾等急欲赶路,请!”王浩不想多生事端,便催促道。 “不成,今日汝言明此事,休想驱车上路,速速从实招来!”那公子哥儿俏脸寒霜道。那几个随从也排成一排,拦在马车前进的路中间不让王浩赶路。 “嘿,这不是一帮女无赖吗?我招谁惹谁了。真倒霉,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赢,这该怎么办啊?”王浩挠着脑袋,头疼无比。 第315章 季芈畀我 “哎,罢了,在下王子越,速速上车。”王浩摆摆手催促道,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妞怎么这么磨叽呢?老子可是急着赶路呢! 他的声音不大,可在这寂静的环境下却是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一把利剑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又好似一道闪电照亮了黑暗的天际,“兔哥”被雷得外焦里。 而他身边的那些随从们,则更是惊得面色苍白,双腿发软,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以一种审慎的目光,从头到脚地仔细端详着王浩,眼中充满了疑惑和疑虑。 眼前少年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鼻梁挺拔,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总带着一抹自信与从容的微笑。 他的身姿挺拔,行走间步履轻盈,宛如林间穿梭的清风。一头乌黑的发丝,随风轻轻飘扬,更添了几分飘逸与不羁。 原来这家伙倒没那么讨厌,虽然年纪也就十五六岁吧,相对于今年二十三的自己来说小屁孩一个吧,但长得算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 刚才因为他一脚把自己乘坐的马车一脚踹进稻田,害得自己堂堂一国公主竟这么狼狈。这也就算了,他还把那咸猪手抓到女人关键的部位,士可忍孰不可忍也。 其实,女人这种生物多半是感性的,之前她是看眼前这小子百般不顺眼。然而一听说他就是她王兄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少年英雄,她这内心陡然来了个180°的反转。 她轻声呢喃道:“王浩?王子越?莫非君为越国右司马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但又透露出对他身份的好奇和探究之意。 “正是区区在下,姑娘又为何人?”王浩扬了扬剑眉,变得警惕起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戒备之意。 同时,王浩开始仔细打量起那“哥们”,只见他身穿白色的丝质深衣长衫,长发高束,玉簪斜插秀发中,腰挂玉佩。只是这脸色格外白皙,肌肤吹弹可破,满满的胶原蛋白。 他那弯弯地峨眉下,双眸明亮如水,鼻梁高挺,朱唇亲启。回味着他身上充斥淡淡牡丹花的幽香,这让王浩联想到后世棒子国的男团及盛行的“伪男”文化,或者泰国的变性人。 “咦……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打扮成这副德行出来瞎晃悠什么,担心不安全就好好在家待着不就得了。”王浩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内心不免腹诽。 “汝当真为单枪匹马独闯吴营,刺杀吴国太子终累之人?”那贵公子盯着王浩,眼睛逐渐放光,他不答反问道。 “如假包换,正是区区在下,姑娘有何见教?”王浩用宽大的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不耐烦地说道:“天气炎热,吾等急于南归,若姑娘复不上车便请让道。” “小小越国右司马,胆敢对吾家少主无礼,小心汝项上人头。”旁边一名随从又有翻脸的趋势,他恶狠狠警告道。 “住口,尔等休得无礼,子越公子乃吾王兄之恩人,亦为大楚之贵宾,岂容尔等放肆哉!”那女扮男装的家伙对着一众随从怒目而视道。 那些随从见自家少主怒了,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吓得噤若寒蝉。什么情况,为毛少主翻脸比翻书还快? “家兄乃当今楚君,昔日曾蒙君搭救幸免于难也。”那“哥们”含羞带怯地对着王浩躬身作揖道,她眼神中透露出对王浩的深深敬意和感激之情,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情感。 而王浩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这什么鬼?不会她就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一个名字忽然跃入他的脑海,原来是这苦命的妞啊。 季芈畀我,楚昭王熊轸的妹妹,芈姓,名畀我,“季”是她的排行。“芈”是楚国的国姓。“畀”是象形字,丝织品放在托盘上的样子。总之,闻其名就知道她是楚国的无价之宝了。 公元前506年(楚昭王十年),吴王阖闾联合蔡昭候、唐成公攻打楚国(柏举之战),经过数次战斗后迅速逼近楚都郢。楚昭王带季芈出郢都,过睢水,渡长江,最后逃到云中。 逃亡路上,季芈体力不支,侍卫钟建背着她前行。楚昭王回到郢都后,决定为季芈选择夫家。季芈拒绝说:“身为女性,必须要远离男子,但侍卫钟建曾背过我。”于是昭王便将她嫁钟建为妻,并任命钟建为乐尹。…… “外臣王子越参见大楚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浩只得万般不情愿地朝“兔哥”躬身作揖道。 这是作为一国士大夫应有的礼数,这春秋末期的天下虽已“礼崩乐坏”,但远远还没有达到如战国时代那般赤裸裸的境界。 “殿下,千岁?乃……何意乎?右司马大人免礼,如今吾等皆于野外,自不必多礼也。”季芈笑嘻嘻地挥袖摆摆手道。 她感觉王浩这家伙貌似和他王兄口中的描述还不太一样,他比想象中的要诙谐幽默。 “她是季芈畀我?”、“楚国小公主?”滕玉、公输姜两女闻言,惊得合不拢嘴。她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滕玉和公输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疑惑,旋即,她们的脑子里又出现了另一个疑问:“她堂堂尊贵的楚国娇女怎么会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随后,两女如临大敌一般,赶紧走出车厢一左一右抱紧了王浩的两只胳膊把他架住,就生怕他不翼而飞了。王浩被那她们胸前那惊人的弹性弄得心猿意马,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俩抱那么紧搞啥飞机嘛?我又不会跑了,快放手。”王浩被她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佯怒道。 “不放”,“不能放”两女异口同声道,一边说一边还一脸不善地盯着季芈,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她们两个之所以如此忌惮后者,原因有二:其一,季芈是闻名于天下诸侯的顶尖美女,论美貌恐怕只有府上的“大姐大”姒瑾能与之平分秋色;其二,自嫁给楚国乐尹钟建后,她似乎是变得越来越任性刁蛮了。 岂料,刁蛮公主季芈畀我却旁若无人地甩甩宽大的衣袖,满面春风地挤上了王浩的马车,还大马金刀地坐在车厢的中央。车厢内的公输果、明月唯恐避之不及,被这霸道的“兔哥”挤到一边去了。 第316章 倒霉兄妹 “公主兮,外臣等欲往西去,而吾观君似欲往东去,吾等乃殊途也。”王浩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道。 他说的是事实,但也是借口,目的是希望以此为借口让这妞知难而退,别再胡搅蛮缠影响他回归会稽了。 再说了,季芈可是个有夫之妇啊!想当年,她和楚国乐尹钟建之间那场轰轰烈烈的“倾城之恋”,可谓是人尽皆知,闹得满城风雨,天下诸侯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 “无碍,本公主自郢都微服私访,一路往东去,却颇感无趣。如此吾便打道回府矣。”季芈莞尔一笑道。 “哎呦我去,尼玛,真是一张狗屁膏药啊,甩都甩不掉了。”王浩哭笑不得,心中腹诽道。 然而,他并不知晓,季芈此次前来其实是有备而来。她瞒过了自家兄长,悄悄地从楚国溜出,目的正是前往钟离城。她渴望亲眼目睹这场激烈的战争,想知道在吴鲁联军的南北夹击和围剿下,王浩是否能够依靠自己的智慧与勇气成功逃脱。 最近,王浩大闹吴都姑苏玉女宫,掌掴吴王阖闾,打伤吴相伍子胥、吴将展如,还能全身而退。 这一惊天大瓜彻底跌破了天下诸侯的跌破眼镜,嚣张跋扈、霸气侧漏,这是大家收到信息后的第一感觉。牛,不是一般的牛啊。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硬是凭借区区十来人将当今如日中天的吴国搅得鸡飞狗跳,又将吴王阖闾的老脸狠狠踩在脚下反复摩擦。这样的壮举,试问天下谁能做到?除他王子越这个“愣头青”恐怕也没别人了。 当时,在郢都楚王宫听得自家王兄楚昭王听到这个消息时兴奋得手舞足蹈,宛如炎炎夏日里喝了冰镇酸梅汤一般酣畅淋漓。 对于为何王兄会如此,她很是感同身受。近几十年,楚国在与吴国的明争暗斗中,屡屡吃瘪。 不光许多原先跟随楚国的小弟背叛了昔日大哥,就连原先强大的楚军都连连在吴军面前吃败仗。尤其到了她老爹楚平王在位时期,楚国的国力直线下降,最终酿成了柏举一战的惨剧。 遥想当年,他的老爹楚平王奢侈无度、荒淫无道,终日沉浸于声色犬马之中,全然不顾国家大事和百姓疾苦;不仅如此,还听信奸臣费无忌之言,将太子建废黜,杀害伍奢及其长子伍尚,并追杀太子建。 这一系列举动导致了楚国政局动荡不安,社会秩序混乱不堪,人民生活苦不堪言,整个楚国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着,不见天日。 公元前 516 年,楚国发生了一场政变让楚国陷入了混乱,老头子楚平王也因此去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不到十岁的倒霉儿子楚昭王熊轸。 自即位始,楚昭王熊轸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成为了受奸臣挟持的傀儡君王。先是费无忌,这个奸臣利用楚平王的宠爱,诬陷太子建谋反,导致太子建出逃他国。 后来,费无忌又设计陷害伍子胥一家,使得伍子胥被迫逃离楚国。而楚昭王熊轸则在这一系列事件中逐渐失去了权力和地位。 继费无忌之后,楚国的权臣变成了囊瓦。囊瓦是个贪婪无度的人,他滥用职权,搜刮民脂民膏,引起了民众的不满。楚昭王熊轸虽然对囊瓦的行为感到愤怒,但由于自己尚且年幼,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只能暂时选择忍气吞声。 九年前,吴楚柏举之战的结局是楚军大败,就在吴军携大胜之势攻破郢都前夕,兄妹两个仓皇出逃,一路逃亡楚国西北边的小国随国。 身为楚国最尊贵的君王及小公主,昭王熊轸和季芈畀我兄妹二人却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待遇。相反,我们从小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们失去了童年的欢乐和安宁,无法像其他孩子一样享受无忧无虑的时光,而是时刻面临着危险与恐惧。 当郢都被吴军攻克后,他们不仅抢掠人民,吴国君臣还“君居其(楚)君之寝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寝而妻其大夫之妻”。 伍子胥因为父亲和哥哥被楚王所杀而逃亡到吴国,他一直怀着复仇的愿望。最终,他带领吴军攻破楚国,竟然挖掘了楚平王的坟墓,并对其尸体进行鞭笞。 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们兄妹永远不会忘记,碍于楚国目前虽然已复国,但实力却是一落千丈。熊轸虽无时无刻不想找阖闾、伍子胥两个老贼复仇,无奈如今楚国的实力不允许,他只能隐忍不发。 然而,一直以来都让他感到棘手的吴国,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王浩这个年仅十五岁的越国少年搞得狼狈不堪,这充分说明了王浩的卓越不凡和与众不同。 王浩屡次成功地给吴国制造麻烦,却能全身而退,这不得不让人对他刮目相看。他的智慧和勇气无疑超出了同龄人,甚至超越了许多成年人。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楚国的王宫一片宁静祥和。兄妹二人漫步在王宫花园中,心情格外舒畅。 他们一边欣赏着周围的美景,一边谈论着最近几天天下主要诸侯国之间发生的一些重要事件。 在这次交谈中,楚昭王熊轸再次对王浩的智慧和勇气赞叹不已,他钦佩王浩的才华和能力。 “王兄,此王子越当真神勇如斯乎?一介黄毛小子而已。”季芈畀我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哎,若非汝已嫁钟建,子越与汝年龄相差甚多,尔等二人实乃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也。”楚昭王熊轸摇头叹息道。 见自家王兄如此说,刁蛮公主季芈心中更是不爽。大家都说她与钟建是令人羡慕的“倾城之恋”,可这其中的苦痛与孤独、落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昔年,她与钟建的结合并没有如外界描述的那么浪漫与至死不渝。实则是有着万般无奈,季芈自小受的教育就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么小公主在逃难时因体力不支被钟建背起,她也只能选择嫁给这个小侍卫了。 婚后,她才发觉原先温文尔雅的钟建是那么的无趣与木讷。钟建是成语高山流水中的主角之一-春秋时期音乐家钟子期的后裔,倒也勉强算系出名门。 楚昭王熊轸为了弥补由于自己的无能导致妹妹颠沛流离,他生出了愧疚之情,将钟建由一介小侍卫升任为掌管整个楚国乐工的乐尹。 季芈却愈发讨厌这种规规矩矩的日子,她向往怦然心动的感觉。几十年如一日一潭死水似的生活,她想想都觉得可怕,对钟建那样中规中矩的老实人她也愈发不喜。 第317章 真情流露 其实,没人知道大婚几年,她始终都不让钟建碰自己。钟建是个老实人,他原本就认为自己出身卑微,能娶到楚昭王及整个楚国的掌上明珠,实在是他钟家祖坟冒青烟了。 因此,他对季芈言听计从、百般呵护,生怕委屈了季芈这个“宝贝疙瘩”。甚至,他答应了季芈的请求,与她一起演戏给昭王熊轸看。 人前他们是一对恩恩爱爱的“模范夫妻”,人后夫妻两人各过各的,同房不同床。这倒是和后世的许多夫妻很相像,尤其是影视圈令人艳羡的所谓“明星夫妇”。 楚昭王看着这个宝贝妹妹总喜欢女扮男装,到处瞎溜达,很是头疼,但却碍于昔日季芈的坎坷经历不忍苛责。反而,对钟建这个妹夫颇有微词: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家娘子都管不住,这是弄啥呢? 近期,季芈频频从自家王兄的口中听到听到越国右司马王子越这个名字,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当听到王浩凭区区十来人逼退吴越边境的上万敌军,还活捉敌军统帅公孙雄,她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做到他们楚国都不敢做的事?不信,坚决不信。 后来,她又听说去姑苏抢吴国公主,还大闹姑苏,完事了还接着北上。就忍不住再次女扮男装,带着一帮同样女扮男装的女护卫一路往东追随王浩的步伐。 哪知好巧不巧,就撞上了正主。初时,觉得那小子故意吃自己豆腐,是个为人轻浮的登徒浪子,恨不得活劈了他。 自从得知了王浩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对王浩的好感就如同雨后春笋般逐渐增加,而现在,这种好感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深深的喜欢。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对王浩有着特殊的情感,并且下定决心要一直缠着他,让这份感情继续升温。 王浩拗不过她,念及楚昭王的情面,只得带着这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同上路了。…… 一路向西赶了好几日,终于来到了楚越交界的彭蠡水泽(鄱阳湖)。那日夜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行人不得不来到破旧祠堂落脚。 “瑾姐,你等我回来啊!这次我虽历经生死,但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你哥交给的使命。赏赐什么的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他能兑现临出发前,他对你我的承诺。”王浩暗自思忖着。 他的心中此刻如同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飞驰在回到会稽的路上。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熟悉的城池,听到了那欢庆的鼓声。 充满了对姒瑾的思念和渴望,每一个呼吸都仿佛在与她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身上的衣袍,那是姒瑾为他精心挑选的一件深衣,每一针每一线都寄托着她对他的深情和厚意。 他归心似箭,只想尽快回到她的身边,与她携手共度这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共结连理,白头偕老的那一幕。 此刻的王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回到会稽,与姒瑾完成他们的婚礼,开始他们幸福美满的新生活。这也是他对姒瑾的承诺。 公输姜同样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她是右司马府的“女财神”,掌握着王家的经济命脉,她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春秋末期,战乱频发,民不聊生。然而,在这乱世之中,王浩与公输姜的爱情却如同那乱世中的一抹暖阳,温暖着彼此,也温暖着世人。 他们一起经历了屡次的生死考验,却始终不离不弃。他们的爱情,如同那相濡以沫的鱼儿,即使面临生命的枯竭,也要用彼此的唾沫来延续对方的生命。 如今老丈人公输果就在自己身旁,王浩不禁动起了脑筋,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将公输姜也一并娶了呢?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避免麻烦,还能一举两得。 古人向来注重名节,也是时候给一直在背后默默付出的公输姜一个名分了。想到这里,王浩就忍不住动了求亲的念头。 “泰山大人,吾与姜姐情投意合,请君允吾二人之婚事,小婿感激不尽也。婿即是半儿,此后子越即为君之儿,定当与姜姐一同好生尽孝于君前。”王浩跪在公输果老头面前叩拜道。 公输果闻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慈祥地微笑着打量王浩。这个女婿长相俊美、文武双全、杀伐果断、义薄云天,唯一的一点缺憾就是他太过年轻,好在他比同龄的少年要成熟稳重。 略一沉思,他终于扶起王浩,和蔼地说道:“如今吾公输家不复往日之辉煌,经三桓夺权一事,老夫亦已看开,世间人情冷暖,功名利禄皆浮云耳。唯愿汝真心待姜儿焉。” 公输姜原本听王浩主动向自家阿父求亲,往日风风火火的御姐女掌柜硬是显露出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一样,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敲打着一面鼓,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清晰可闻。而那股子紧张和兴奋劲儿,就如同一只调皮的小鹿在她心中横冲直撞,让她难以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她那原本洁白如雪、晶莹剔透的鹅蛋脸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宛如天边最美的晚霞一般。那抹红霞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娇羞欲滴,透着一种别样的妩媚与动人。 激动啊,这么多年来,四处流浪,孑然一身,多少个孤寂无依、彻夜难眠的夜晚啊。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怎么能不欢欣雀跃呢? 至于滕玉这位吴国公主,目前看来,要想正大光明地娶她恐怕有些困难。吴越势同水火,如果非要在会稽迎娶她,无异于将自己与她架在火上烤,实非明智之举。 “佳琪姐,这一世我们还是不能逃脱轮回的魔咒。自从我们相好,我一直顾不上你,让你一人独立在留在姑苏。”王浩握着滕玉那双有些冰凉的纤纤玉手,满含愧疚地说道:“如今你都怀了孩子,我却连个像样的婚礼都不能给你,都是我无能啊。” 滕玉莞尔一笑,抽出雪白玉手反而拍了拍王浩的手背宽慰道:“傻瓜,以我俩的关系还用说这些见外的话吗?在春秋这个时空中,我心中世间始终你最好。从今往后你在哪儿,哪里就是我的家。” 王浩闻言,顿感一股暖流涌入心间,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差点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第318章 争论婚事 “呜呼,得妻如斯,夫复何求也。”他发出一声长叹道。同时,毫无顾忌地一手一个,将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揽入怀中,贪婪地吮吸着两女身上的体香。 公输果看到这感人的一幕,布满皱纹的一张老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笑着笑着他居然又老泪纵横。这一年来,女儿独自一人到处流浪,还因自己的无能受到高皓这无耻之徒的要挟,他内心愧疚得无以复加。 还好,如今终于是苍天有眼,派了王浩这么一个少年翘楚来弥补、拯救自己那孤苦伶仃的女儿。滕玉的婢女明月则满脸艳羡,哪个少女不怀春?自己如今已是二八年华,何时能碰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好郎君呢? “初时,吾替公主感不值。如今观之,子越公子如此夫君,亦不负公主如此付出也。”明月的内心五味杂陈。她既为自家公主有个好归宿而感到高兴,又为自己的未来而感到迷茫。 而赵莹今年只有十四岁,年岁尚小,自然也无法与之成婚。这个来日方长,相信小妮子也应该能理解。 一家人真情流露的场面很感人,但旁边可还有上万瓦的一个超级大灯泡呢?季芈女扮男装的刁蛮公主可就不干了。 相对于自己与楚国乐尹钟建那相敬如宾,死气沉沉的生活,王浩与几个红颜那轰轰烈烈的爱情才是她所憧憬期盼的。 “哎,本公主尚且与此,尔等竟于大庭广众亲密如斯,目中可尚有吾堂堂大楚公主乎?”季芈跺着脚,颇为不满地大呼小叫道。 “shut up,聒噪!吾与二位娘子亲热,闲杂人等不得干扰!”王浩满脸鄙夷地喝骂道。 “竖子可恶,安敢猖狂如斯,汝莫忘却,此刻尔等尚于大楚境内。本公主即刻飞鸽传书于王兄,恳请其调兵遣将,诛杀尔等宵小也。”季芈被呵斥得脸红脖子粗,她小脸顿感挂不住了,歇斯底里地朝王浩吼道。 “呀,本少甚惧之,公主殿下请便焉。”王浩装出一副好怕怕的样子,随后又一脸风轻云淡道。 “汝……当真该死。本公主睹汝得意至几时,哼!”季芈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王浩却根本无视季芈的威胁,将两女搂得更紧了,还闭着双眼,贪婪地用鼻子嗅着两女的体香,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 “啊,二位娘子真香,比某些非男非女之伪男有天壤之别也。”王浩一边说一边还不屑地瞥了季芈一眼道。“啵”、“啵”,在公输姜、滕玉两女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各香了一记。 两女得意洋洋地盯着季芈,她们那精致美丽的面庞上洋溢着自信和骄傲。她们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丝嘲讽,仿佛在向季芈宣告:“尽管你是楚国公主,拥有‘南国双姝’的美誉又怎样?论容貌,或许我们稍逊于你,但我们却有着一个举世无双、无人能及的绝世好老公!”这一笑意之中,蕴含着对自己幸福生活的满足与自豪,也带着对季芈的轻蔑与挑衅。 季芈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面色涨红如血,咬牙切齿地瞪着王浩,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然而奇怪的是,尽管她被气得够呛,但心中却隐隐约约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受。 这种感受并非完全的厌恶或反感,反而像是与王浩斗嘴时所带来的某种别样乐趣。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激烈的争吵中,她竟渐渐对这个家伙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纽带。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月亮,她那个疼爱她的哥哥楚昭王熊轸也会毫不犹豫地想办法从天上给她摘下来。这种宠溺和纵容让她习惯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让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自信和勇气。 然而,如今却开始羡慕这两个女人,女人更容易起羡慕嫉妒之心,进而季芈有了一个大胆而疯狂地想法。 “哼,两个贱婢耳,如何配坐拥王子越乎?”季芈暗自愤愤不平地腹诽道。她受昭王影响,对王浩越来越感兴趣,但对他身边的女人却不屑一顾。 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两个美貌女子并非泛泛之辈,尤其是滕玉这个吴国小公主,如果知道的话,那一定会是一副仇人见面,剑拔弩张的场面。 楚国和吴国两国之间积怨已久,如今更是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两国已经多次爆发战争,双方都有大量士兵战死沙场,百姓们也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要知道,她自小所过的四处漂泊、暗无天日的生活都拜吴国所赐,面对吴国公主,她极有可能恨不得扑上去生吞活剥了对方。…… 与此同时,越国的大政宫内,气氛异常紧张。王太后北子一脸怒容地看着坐在高位上的越国现任国君勾践,两人正在为了一件事展开激烈的争论——王浩与姒瑾的婚事。 “勾践!”王太后北子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不满,“此次,子越为履汝之使命只身前往姑苏,出生入死,终解越国之危也。汝何以卸磨杀驴,欲终止子越与姒瑾之婚事乎?”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责备,仿佛对勾践的决定感到十分痛心。 “母后,尔可知子越近些时日于姑苏之所作所为,枉寡人如此看重于彼。然而,其却与吴王阖闾之女暧昧不清,如今只恐子越已携此妖女于归越途中矣。”勾践边说边随时观察着自己老妈北子脸上的神色,接着解释道:“瑾儿于王浩情根深种,非君不嫁,然彼却勾三搭四,处处留情,如此置瑾儿于何地?” 王太后北子闻言皱了皱细长的蛾眉,其实当初她听到王浩大闹吴王宫,主要是为了解救被吴王阖闾关押的滕玉公主,而且她居然早已怀孕近四个月了,她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子越,汝何以如此待瑾儿乎!”北子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王浩居然瞒着自家女儿这个正牌未婚妻把敌国公主滕玉肚子搞大,且已令人家怀孕近四个月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北子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她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 自王浩将姒瑾送回会稽越王宫,这个女婿的表现一直可圈可点,她与先王允常越看越满意。先王去世后他更是遵照先王的遗命,屡次平内乱御外敌,挽越国于危亡之际,说他是越国的定海神针不为过。 第319章 夏夜密谋 从春秋时期的礼仪规制来说,像王浩这样外貌出众且才华横溢的少年翘楚,娶几房妻妾都不会引起非议。然而,真正的问题在于王浩身边的那些女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她们不仅美貌动人,而且各自有着非凡的背景和能力。 吴国公主滕玉,身份尊贵,智慧过人;公输姜,是鲁昭公孙女,同样出自名门,智心灵手巧,蕙质兰心。这两位女子皆是当世奇女子,让人不禁感叹王浩的福气。种种迹象表明,就连王浩身边最小的黄毛丫头赵莹也并非等闲之辈。 “子越乃世间少有之奇男子,唯彼身边红颜甚多,瑾儿若嫁于彼,亦不知是福是祸也。”被自己儿子勾践一说,北子反而有些举棋不定了。 作为一个母亲和一个女人,她对自己这风华绝代的长女充满了深深的疼爱与不舍。她知道,将女儿送到一个桃花运如此旺盛的少年身边,意味着女儿可能会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困扰。北子心疼地想到,女儿在吴国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折磨,她不忍心让女儿再次陷入那些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从理智来讲,如今的越国风雨飘摇,只有王浩才有能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但他本人似乎对名利并不热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和野心。所以,如果不将女儿嫁给他,北子实在想不出这小小的越国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到他。 毕竟,以他的才华和实力,完全可以去其他更强大、更繁荣的国家发展,何必留在这个摇摇欲坠的小越国呢? 楚昭王对王浩可谓是朝思暮想、翘首以盼,只等王浩开口,高官厚禄虚位以待,美女财富唾手可得。以楚国南方霸主的强大实力和影响力,以及熊轸与王浩之间那种惺惺相惜的深厚感情,他完全可以放弃越国,投奔楚国。 这样一来,他将得到更好的待遇和发展机会,也能与熊轸一起并肩作战,共同成就一番霸业。 吴国也并非团结一致、毫无分歧。太宰伯嚭和公子夫差与王浩私交不错,如果阖闾受到他们的煽动而放弃前嫌,大度地接受王浩前来投靠吴国,那么越国的未来将变得更加难以预测,充满变数。 “吾若棒打鸳鸯,就此拆散子越与瑾儿,唯恐彼有怨于本后,日后吾母女或生嫌隙也。”想到姒瑾对王浩情根深种,日思夜想盼其归来,北子有些骑虎难下。 尽管她不愿意看到女儿受到伤害,但她也不能阻止女儿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母后若感为难,寡人明日便于朝会与众大臣共同议此事。王室之女婚姻本就为越国之事,想必此举更为稳妥也。”勾践不等北子说话就一锤定音道。 北子依旧沉默不语,她琢磨着要不要与自己女儿深入交谈一番。…… 是夜,勾践悄然无声地命内侍召集范蠡、文种二人来到自己的寝宫,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相商。 二人接到密令后均更衣乘坐各自府上骖车迎着月光赶去,在会稽东城的一条“喇叭弄”的街巷不期而遇。 戌时夜色已深,街巷早已结束一夜的喧嚣与繁华,万家灯火尽灭,黑乎乎的街巷万籁俱寂。 两人看到对方熟悉的马车,心照不宣地下了马车,互相躬身一礼。文种率先开口:“少伯兄,可知大王深夜召吾二人进宫所为何事?” 范蠡皱着眉头道:“为弟亦不知详情,前来传令之内侍仅言,此事迫在眉急,万万不可耽搁也。据吾猜测,盖因右司马王子越与长公主之婚事焉。” “哦,王子越奉命出使姑苏,临行前大王曾亲口允诺,待其凯旋而归之时,亲自为其与长公主完婚,此乃板上钉钉之事也。岂曰如今事情有变乎?”文种疑惑不解道。 “哎~,少禽兄有所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也。王浩逼退吴军,生擒吴帅公孙雄,焚毁敌军粮草,凡此种种皆非虚。然彼此次为营救吴国公主滕玉,大闹吴王宫,阖闾如何肯善罢甘休哉?届时,吴国上下必然施压于越国。……”范蠡略一沉思就娓娓道来。 看起来,他对文种这个楚国来的好友推心置腹,畅所欲言。实则,刚刚说的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原因,他很早就发现勾践与王浩两人颇有嫌隙,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论心机,十个文种也不是范蠡的对手,这就是为何后来范蠡在勾践的追杀下能全身而退,而文种却兔死狗烹的原因。 范蠡正是深入洞悉了勾践的内心,才逐渐疏远了王浩这个昔日的结义兄弟。古往今来,站队都无比重要,当今越王勾践与昔日义弟王浩,对于名利之徒范蠡来说,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依少伯之见,若大王欲棒打鸳鸯,吾当如何自处?”文种小心翼翼问道。 “万不可忤逆大王之意,否则吾二人等于越国之前途堪忧也。”范蠡语气凝重道。…… 勾践一脸严肃地坐在书案边,目光坚定而深沉。他对范蠡和文种说道:“如今局势紧张,而右司马倾心于吴国公主滕玉,寡人恐彼于越国心生异心,故而吾等务必设法阻止王浩与瑾儿之婚事。否则,越国恐将陷入危险之中也。” 范蠡沉思片刻后道:“大王,此事关系越国朝野安危,吾等需慎行之。今王浩于越国民间声名鹊起,若强行反对,恐会引起民众不满。不如从王浩入手,令彼主动弃此婚事焉。” 文种点点头表示赞同,并提出了一些具体的策略:“下臣以为可令其晋其为大夫爵以安王子越之心,同时责令其断绝与吴公主滕玉之恋,若彼不从,则不得迎娶长公主也。” 勾践听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建议。但他心中仍有顾虑:“此法虽好,然行之颇费时日,今局势紧张,吾等需快刀斩乱麻也。” 三人沉默不语,都在思考着应对之策。突然,范蠡眼睛一亮,道:“大王,下臣有一计。吾等可安排一场精心策划之刺杀,以绝后患也。此谓之''釜底抽薪''。” 勾践皱起眉头,犹豫片刻后道:“此计虽可行,然风险极大。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寡人以为当慎行之。” 文种接着说:“大王,若要稳妥,恐唯有双管齐下矣。待王浩归来,一则高官厚禄以安其心;二则令其弃吴国公主滕玉;此外,同时可物色刺客于适当时机下手。”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勾践最终决定采纳文种这个颇为稳妥的建议。他们开始详细商讨行动计划的细节,力求做到天衣无缝。 第320章 进退维谷 与此同时,勾践也叮嘱两人一定要严守秘密,不得泄露半点风声。 公元前 497 年(越王勾践元年)农历 7 月,烈日炎炎,骄阳似火,热浪滚滚。王浩和公输姜父女以及滕玉明月主仆一行五人已经在路上奔波了一个多月。他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一路上跨越长江,穿越彭蠡湖,终于抵达了会稽城。 这一路的艰辛让他们疲惫不堪,但心中却充满了期待。当他们看到会稽城的城墙时,心中涌起一股亲切之感。这座城市曾经是他们生活过的地方,也是他们奋斗的舞台。如今,他们回来了,带着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 进入城门后,他们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街道两旁的店铺依然热闹非凡,人们忙碌地买卖着各种物品。王浩和公输姜父女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当然,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像狗皮膏药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甩掉的人——楚国公主季芈。这个女人竟然女扮男装,她知道王浩要回归越国国都会稽城,便死活非要跟着王浩一同前往,美其名曰:亲赴友邦越国联络情感,实则另有目的。 他们一行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都戴着人皮面具,因而并没有引起会稽市民的注意。 王浩疲惫地回到会稽城,他的心情百感交集。成功解除吴军伐越的危机,让他内心充满了自豪,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会稽城的气氛异常诡谲。 会稽城依旧热闹喧嚣,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人们的脸上带着忧虑和恐惧。王浩心中越来越感到事有蹊跷,他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这气氛不对呀,这一个月来是否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明显就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王浩的心逐渐沉了下来,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街角那由青石铺就而成的石板路上,一名衣着华丽、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和一名身穿白色深衣、身形清瘦的书生正在互相寒暄着。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对彼此颇为熟悉。 “朱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一位身着绫罗绸缎,腰挂玉佩的贵公子对着另外一位书生躬身一礼道。 “托李兄之福,甚好甚好。朱兄,近期会稽街巷气氛颇为似颇紧张,尔可知有何事滋生乎?”李姓书生神神秘秘地凑近李姓贵公子道。 要知道,他如今可是后天后期的高手啊!不仅如此,他的听力更是优于常人,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他敏锐的听觉。就在刚刚,那李、朱二人的说话声虽然不大,但却依然瞒不过王浩的耳朵他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而他们的话也引起了他的足够注意。 “朱兄有所不知,据家父获悉,右司马王子越大人即将自姑苏凯旋而归也。”李姓书生朝四周环顾了一下,低声说道。 朱姓贵公子本以为他能爆出一些有价值的八卦,这等众人皆知的话说出来等于是“脱裤子放屁”。 没好气地朝李姓书生狠狠地瞪了一眼,嘲弄道:“朱兄莫非成心戏耍在下,小弟尚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告辞!” 见朱姓贵公子甩下这句话就要拂袖而去,李姓书生一把拉住了他继续低声说道:“朱兄莫急,小弟尚未言尽也。右司马区区一介十五少年,为越国屡建奇功,劳苦功高矣。然终究年轻气盛,不知功高震主乃为大忌也。” “嗯,李兄所言甚是,汝可曾听说方今朝中有何风吹草动?岂曰有人欲不利于右司马乎?”朱姓贵公子来了兴致,急切地追问道。 “自然,据悉大王欲拆散长公主与右司马,棒打鸳鸯也。可怜右司马小小年纪屡冒生死劫难,为越国出生入死,本该当得越国上下拥戴。如今却……,哎”李姓书生摇头叹息道。 “大王何故如此?右司马忠肝义胆,屡救越国于水火,无功劳亦有苦劳也。”朱姓贵公子闻言,怒容满面道。 “哎,吾等皆升斗小民,蝼蚁也。庙堂之事,非吾等可左右也。唯恐越国复多事哉!”李姓书生落寞地拱拱手,甩袖而去。…… 听到了这一段对话,王浩终于明白了这会稽城的气氛为何变成这样了。他分明看到街巷间巡逻的越国士兵比往日忙碌了许多。 “勾践啊勾践,你果然非善类。常言道:过河拆桥,你倒是好啊,河还没过就开始拆桥了。莫非以为这样,我就能放弃瑾儿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妹妹姒瑾只能是我的。” 王浩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免悲凉,自己在外与阖闾、伍子胥、孙武这些人拼死拼活的,屡次死里逃生。他没指望勾践能给他加官进爵,只是仰无愧于心,对得起先王允常的知遇之恩,姒瑾的一片深情。 本来还以为自己终于回到了越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但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被自己国家的君臣背叛的事情,这让他感到非常愤怒和失望。他觉得自己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难受,心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或许勾践从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吧,也罢,且看你们能闹到什么地步,如果一定要撕破脸皮,那本少就好好陪你们玩玩吧!”王浩内心已经有了计较。 看着王浩脸色阴晴不定,公输姜与滕玉对视一眼,分明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公输姜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王浩的脸庞,关切道。 滕玉是个心思灵敏的女人,她环顾四周,见到越来越多行色匆匆的越军士卒一脸不善地搜寻着什么,仿佛若有所悟。 “看来我是越国的不速之客啊,恐怕这些越卒是冲着我而来。恐怕以后,我在会稽的日子将变得举步维艰了。”滕玉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惨淡地苦笑。 好容易转换了一个时空,幸运地碰到了王浩,满以为这贼老天可以看在她前生行善却在花季之年惨遭车祸给予一点补偿,如今看来自己是有点一厢情愿了。…… 正当一行人心情复杂、思绪万千的时候,越王宫的凤栖殿内,北子和姒瑾这对母女却陷入了沉默之中。她们相对而坐,彼此都没有说话,但各自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同的心思。在这样的氛围下,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压抑,仿佛时间也凝固在了这一刻。 “瑾儿,尔可思虑周详乎?滕玉公主并非善类也。汝此前之凄惨遭遇与彼脱不开干系,而今彼赴越待产必将引起越国上下之非议。汝当真欲嫁于王浩陷入是非乎?”北子担忧道。 第321章 两手准备 “母后,吾此生非子越不嫁,汝等莫再迫吾矣。”姒瑾咬着牙,坚定地说道。 北子看着自己女儿那无比坚定的目光,竟无法继续言语,只得叹息一声兀自离去。…… 右司马门口,姒瑾、赵莹以及梅兰竹菊等诸女,翘首以盼着王浩的归来。她们的美眸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他的消息。 直到看到王浩从马车上下来,她们才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一群莺莺燕燕都上前给王浩见礼。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贱妾好开心啊!”姒瑾的绝色娇颜上,激动、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下一刻,这位一向端庄优雅的越国长公主此刻竟然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骄傲,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扑进了王浩的怀中。 仿佛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出口,她紧紧地抱住王浩,身体微微颤抖着。 公输姜的婢女小桃紧紧地握着拳头,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当她看到额头上冒着晶莹汗珠的公输姜缓缓从车上下来时,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思念,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公输姜的面前泪流满面。 “小姐,谢天谢地,你终于平安无事了地归来了,呜呜呜。”小桃一把抱住公输姜的双腿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公输姜双目通红,将小桃扶起,一把抱住小桃,主仆两个抱头痛哭。良久,小桃看到旁边长相与公输姜有五六分相似的老者,顿时感到很惊讶。 “小姐,这位是老爷吧?”小桃虽然朝着公输姜询问,但其实内心早已确认了老人的身份,她躬身朝公输果行了一个肃拜礼。 滕玉和明月这两个主仆对这个家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们根本就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因此也没有人来主动询问她们的情况。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滕玉感到非常失落,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者,只能依靠别人的施舍度日。她不禁感叹道:“难道我真的要在这越国右司马度过余生吗?” 而明月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滕玉,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她知道滕玉的心情,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哦,这位是我的好友翠玉姑娘,她可是个聪明伶俐、温柔善良的好姑娘啊!你们可别小瞧了她,她的本事可大着呢!另一位嘛,大家都认识,就是我们美丽动人的明月姑娘啦!”王浩满脸笑容地向家人介绍着两位姑娘,眼神里透露出对她们的欣赏和喜爱。 其实大家心中都心知肚明,这位就是吴国小公主,阖闾的掌上明珠滕玉,而明月则是她的贴身婢女。由于其特殊的身份和背景,一直没有公开露面。 对于滕玉来说,她的真实身份在如今的会稽城颇具敏感性。作为吴国的公主,她与越国之间存在着复杂的政治关系。因此,王浩选择以这种委婉的方式向众人介绍她,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解。 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保护滕玉的安全。他知道,一旦滕玉的真实身份被揭露,她将成为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面临更大的危险。 “小外甥,快过来让表姨稀罕稀罕。哎呦,好像饿瘦了呢?真让人心疼,啧啧。”一道妖娆妩媚的声音从府内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白素贞”与她的儿子“许仙”快步走出右司马府的大门,分花拂柳一般来到王浩面前,毫不顾及众人异样的眼光,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王浩的头埋在“白素贞”棠丽的丰满双峰之间,那惊人的弹性与海棠花的浓郁馨香令王浩迷醉其中不可自拔。 想起“许仙”稽会还站在旁边看着,王浩立马清醒过来。他一把推开棠丽,讪讪笑道:“表姨,我在姑苏对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哦,对了,还有我聪明伶俐的表弟。” 姒瑾与滕玉这昔日的两姑嫂再次相逢,心中百感交集,两人对视了许久,很多昔日在姑苏吴王宫的恩恩怨怨涌上两女心头。 “听闻越国长公主风华绝代,美颜不可方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小女翠玉见过长公主殿下,幸会幸会!”滕玉终于展颜一笑,主动给姒瑾这个前任王嫂行礼道。 “呵呵,翠玉姑娘不必多礼。你也不遑多让啊。”姒瑾笑呵呵地搀扶起滕玉。她盯着后者微微隆起的小腹,内心不由得一阵苦涩。 虽然两女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但王浩却敏感地体验到两女之间那针尖对麦芒的诡异气氛,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痛。 “两位姑奶奶,你们可千万别掐起来啊。”王浩暗自祈祷着,头上已然布满了汗水。 而王嫣然,王二狗夫妇也站在一旁,眼中透露出对王浩的关心。整个场面弥漫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团圆氛围。…… 七月半的夜晚戌时,月亮正挂在天空中央,皎洁而明亮,宛如一个巨大的圆盘。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村庄,也照亮了王浩家的院子。 今晚的月亮似乎特别圆,仿佛在庆祝王浩一家的再次团聚。然而,尽管月光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让人感到不安的氛围。 外面的田野里,蛙声和蝉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声音,给熟睡的人们带来夏夜的宁静感。 右司马府内一片寂静,王浩的寝室里弥漫着温馨而暧昧的气息。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房间,投射出两人交织在一起的身影。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彼此的呼吸声交织成一曲和谐的交响乐。 王浩紧紧地拥抱着姒瑾,感受着她柔软的身躯和温暖的体温。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姒瑾美丽的脸庞上,眼中满是深情。姒瑾也同样依偎在王浩怀中,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宽阔的胸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王郎,我真的好开心能够成为你的妻子。\" 姒瑾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柔情蜜意,可她眼角眉梢的愁容出卖了她。 \"我也是,瑾儿,能娶到你这样美丽善良的女子做我的妻子,我真是太幸运了。因此,我不允许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王浩回应道,语气中充满了爱意。 “夫君,看来会稽城及朝堂所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母后此前已找过我。如今我们的婚事只怕困难重重,你有什么打算?”姒瑾听到王浩的最后一句话,愁容满面地问道。 王浩闻言,想到白天在街巷上听到的李姓书生与朱姓贵公子的谈话,不由微微怒道:“两手准备吧。其一,我俩私奔;其二,文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武的!” 第322章 视察固陵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王浩就亲自挥鞭驾着骖车朝固陵军营驶去。趁着勾践还在琢磨如何堂而皇之地取缔长公主姒瑾的婚礼,没主动找他摊牌,他必须得先发制人。 到了固陵,他悄悄地找来了副帅聂礼,后者看到王浩亲自赶来,内心很是欢呼雀跃。 “右司马平安归来,卑职终安心矣,今君来此,有何令乎?”聂礼上前躬身一礼笑道。 “今有十万火急之事,尔速召集所有''越国狼卒''成员,本司马欲亲阅''狼卒''之战力也。”王浩没有多与聂礼寒暄叙旧,神色凝重地低声说道。 哨声响起,不到三息时间,聂礼、蒋忠两人率领五十名“越国狼卒”成员整整齐齐地组成了一个方阵。他们身着轻便的作战服,人手一张神臂弩在手,腰间挂着剑壶与短剑。 这些士卒们个个肌肉线条分明,坚硬如铁,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他们的身姿挺拔如白杨,站立时稳如泰山,散发出一种坚毅不屈、果敢无畏的强大气息。 “尔等皆为本司马亲擢之越国精锐,今吾欲一睹尔等之风采。”王浩看着这支自己亲自挑选训练、威风凛凛地精锐,心里很是自豪。…… 随着一声令下,今日的集训正式拉开帷幕!在训练场上,王浩亲自指挥训练,他的口令清晰而坚定。 在王浩的指挥下,士卒们犹如脱缰野马般全情投入到这场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当中。 他们尽情地奔跑着,如同疾风骤雨般迅猛;他们欢快地跳跃着,仿佛轻盈的飞鸟;他们艰难地攀爬着,恰似顽强的壁虎。 士卒们身手矫健,动作迅速,他们进行着严酷的体能训练、武器使用技巧训练和战术演练。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准确无误,每一次示范都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魅力。在他的激励下,士卒们越发努力,向着更高更远的目标奋力冲刺。 汗水如泉涌般浸透了他们的衣衫,然而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坚定不移的决心和坚韧不拔的毅力。他们的目光如火炬般炽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和追求卓越的信念。 除了体能训练、武器使用和普通的战术演练外,王浩还组织了一系列精心设计的模拟战斗。这些战斗场景栩栩如生,仿佛置身于真实的战场之上。士卒们被分成不同小组,每个小组都有其特定任务和角色。他们需要紧密配合,相互支援,以达成共同目标。 在模拟战斗中,王浩强调了沟通的重要性。士卒们必须迅速而准确地传递信息,协调行动,避免出现误解或失误。通过不断练习,他们逐渐培养起默契,无需言语便能理解彼此意图,这使得整个队伍的战斗力得到了极大提升。 此外,王浩还注重传授各种战斗技巧。他亲自示范并指导士卒们如何运用武器、施展招式以及灵活应对敌人的攻击。同时,他鼓励士卒们创新思维,根据实际情况制定最佳战略。 他们在模拟战斗中的表现令人瞩目,紧密配合,相互支援,展现出了高度的默契和战斗素质。他们像一群饥饿的野狼,紧密团结,彼此协作,勇往直前,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王浩看着他此前的设想和努力为越国注入了新的力量,“越国武卒”特种部队的成立原本会为越国的未来带来更多的希望和可能,然而如今他却改变主意了。 这也是很无奈的事,形势比人强,一旦与勾践撕破脸,他首先要保命。“越国狼卒”是他的嫡系,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次,他还带来了一个大杀器-猛火油柜。猛火油是中国古代战争中使用的一种以火为武器的燃烧物,其实就是石油,也被称作火油。 古代原油称“石漆”,唐代叫“石脂水”,五代时叫“猛火油”,宋代沈括首次提出“石油”这一命名。 去岁,王浩曾让公输姜的机关作坊帮着打造了几门猛火油柜,只是越国境内没有石油楚而无法使用。 这次大闹姑苏后,在途经楚国境内时,王浩特意留心在后世的安徽芜湖下属无为市采集了一些石油。 据王浩了解,无为市虽仅为芜湖市代管的小小县级市,却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储量达到2亿吨以上。 只可惜,古代的装备很粗陋,他所采集的石油很有限,但用来供给几门猛火油柜使用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王浩从自己乘坐的骖车中扛起这外形奇特的玩意儿时,众“狼卒”士卒双目中露出好奇的神色,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右司马大人,此为何物乎?吾观之状甚为怪异哉。”聂礼啧啧称奇,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心询问道。 “此物名为:猛火油柜,乃行军打仗之大杀器也。”王浩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 “大杀器?此物有何妙用乎?”蒋忠闻言半信半疑地问道。 “汝二人亲自演示与众士卒,其用方本司马仅言一遍,尔等可记清矣。此外,此物关乎吾越国之安危,众袍泽务必守口如瓶,如若不然越国恐大难临头焉。”王浩神情凝重地盯着在场每一名士卒叮嘱道。 猛火油柜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它的外形犹如一个巨大的柜子,由坚固的木材制成,表面涂有防火涂料。柜子上方有一个长长的喷管,管口处不时喷发出熊熊火焰。 猛火油柜内部装满了燃烧性能极强的猛火油,聂李、蒋忠二人将油柜推至距穿戴盔甲的木人桩5~6米远的地方,按照王浩的吩咐点燃喷管,顿时一股烈焰喷涌而出,形成一道火墙。 火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无情地吞噬着“木人桩”。眨眼之间,整个“木人桩”就被熊熊大火所包围,火焰肆虐着,带着炽热的温度和毁灭性的力量。 原本坚固的木桩开始变形、扭曲,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而那套精致的盔甲也在火海中逐渐融化,化为一滩滚烫的金属液体。 短短几秒钟内,连木桩带盔甲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黑色的灰烬在空中飞舞,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彩!当真不可思议,右司马所言非虚,刀枪剑戟、弓弩于此物前,实不堪一击也。”聂礼兴奋得大呼小叫道。 在场所有的“狼卒”成员都激动得不能自已,脸色涨得通红。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狼卒”此后将无敌于天下。 他们都坚信,随着猛火油柜的出现,必然能改变了战场的格局。它使攻击方能够出其不意地攻击敌人,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和混乱。 第323章 收服狼卒 王浩看着眼前这支精锐的“越国狼卒”,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满足。这50名士兵经过他的严格训练后,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战斗能力和坚韧意志。他们就像一群凶猛的野狼,随时准备出击,让人不敢轻视。 这些“越国狼卒”不仅个人实力强大,而且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形成了一个紧密的战斗整体。他们的存在让王浩感到无比安心,因为他知道,只要有这支队伍在手,任何敌人都将难以抵挡他们的攻击。 尽管人数不多,但“越国狼卒”的强悍战斗力却是毋庸置疑的。他们可以在战场上迅速穿插、突袭,给敌人以致命打击。这样的一支精锐部队,无疑是王浩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王浩将聂礼与蒋忠两名“狼卒”首领秘密叫到了一处僻静的营帐里。这两位首领都是越国的忠诚战士,他们曾经效忠于越王勾践,但现在却被王浩所控制。 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暗自思考着如何探听到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他知道,要让这些人忠心耿耿地为自己效力,必须先了解他们的立场和态度。于是,他决定用一种巧妙的方式来试探他们。 \"尔等以为大王为人如何?\" 王浩突然问道。 聂礼和蒋忠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并不简单,如果回答不好,可能会引起勾践的不满。但他们也明白,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否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过了一会儿,聂礼终于开口说道:\"勾践乃吾越国之君,吾等自当效忠于彼。然……\" 他停顿了一下,四处环视一下,接着小心翼翼地说:\"前几日,闻大人为吴鲁联军困于彭城险遭围攻,命在旦夕兮。卑职禀明大司马诸稽郢大人,欲携“狼卒”成员前往吴国襄助大人脱困,未料此事为大王所知,强令吾等不得轻举妄动也。昨日,听闻大王欲阻右司马之婚事,遂于越王勾践,吾等持缄默之态。\" “右司马于越国可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王却如此待大人,吾等固陵营中将士闻之颇感心寒也。如此德行有亏之君居于庙堂之上,恐非吾越国之福也。”蒋忠对勾践这个国君也是颇有怨言,他幽幽叹息道。 王浩听了这话,心中不禁冷笑一声。他知道,勾践这样的“猪队友”本性凉薄,他只是因为形势所迫才不得不暂时利用自己,翻脸是早晚的事情。 “此番吾挫败阖闾伐越之谋,本以为归来后即便不得赏赐,昔日与长公主成婚之允诺,大王总该履之也。却不料……”王浩苦笑道。 “长公主与大人郎才女貌、两情相悦,乃天造地设也。大人岂可任由大王拆散尔等乎?大人如今可有何想法?”聂礼愁容满面地问道。 最后,王浩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们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兮。虎无伤人意,无奈人有害虎心。本司马不欲令越国陷于动荡之境,然人不犯吾吾不犯人,人若犯我,吾自奋起自卫哉!\" 说完,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聂礼和蒋忠恭敬地行了个礼,互相对望了一眼,一种兔死狐悲的怅然若失之感徘徊在两人心间。 堂堂“越国战神”竟然如此落寞凄惨,这实在令人唏嘘不已。这些将领们都是王浩一手培养和提拔起来的,他们对王浩有着深厚的感情。如今看到王浩就这样轻易地让他们离开,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他们担心王浩的未来会如何,担心他单枪匹马可能会遭到勾践及朝中大臣的暗算。而王浩自己,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内心无比纠结。 王浩深知自己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更多的麻烦。 他是真正把“越国狼卒”的所有成员当成是自家亲人了,一方面不想让他们跟着自己涉嫌,另一方面,他觉得“狼卒”这支特种部队绝对不能留给勾践这样的人,否则他们只能成为勾践对付他国的“炮灰”,极有可能不得善终。 “大人,卑职愿鞍前马后追随左右,“狼卒”既为君一手所缔造,则吾等皆为大人之亲卫也。若大王善待君便罢,如若不然,吾等决计不肯善罢甘休!”聂礼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地下定决心说道。 “吾等忠于越国,护卫越国黎黍。右司马乃越国之栋梁,大王与朝中大臣若欲不利于大人,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吾等断无袖手旁观之礼哉!”蒋忠也终于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浩表态道。 王浩闻言,一股暖流流入心间,眼眶微微泛红,鼻子有些发酸。他一把将两人搂入怀里,哽咽道:“好兄弟,够义气。如此,尔等即刻着手准备,明日便携“狼卒”成员随吾潜入会稽也。切记化整为零,不得引人关注。” 这一刻,王浩与“越国狼卒”的关系又近了一步,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也万般无奈,可形势比人强 ,无论如何他得未雨绸缪,先确保自己与府上的众人活命。 如果他所料不差,勾践必然知道他已经回到会稽。他之所以没急着找自己,原因可能有二:其一,王浩成功地退了吴越边境的一万吴军,他还没想好怎么才能光明正大地阻止姒瑾嫁给自己;其二,作为越国当今国君他必须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是惊天动地,令自己不得翻身。 明日勾践必定按捺不住,定会召集自己入宫。毕竟,他不会给自己过多的喘息机会。勾践急于求成,迫不及待地想要实现自己过河拆桥的目标。 “明天就是图穷见匕的时候了,勾践啊勾践,但愿你别太过分。否则,我也只能对不住允常老头了。”王浩喃喃自语道。 离开之前,王浩将聂、蒋两人叫到了一边,向他们低声叮嘱道:“明晨,尔等两人率“狼卒”成员赶赴越王宫畔潜伏,切记务必慎行之。”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心,接着说道:“若勾践放弃棒打鸳鸯、执意拆散吾与长公主之想法,尔等便不采取任何行动,只需于越王宫里静静观察即可。若勾践执意暗算于我,‘狼卒’便无需手下领情,直接动手耳。切记妥善隐匿,勿要暴露身份也。” 说完后,王浩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准备转身离去。哪知一道俏丽的人影拦住骖车,令马儿受惊“啾啾”嘶鸣起来 ,王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浩弟来去匆匆,所为何事乎?”一道黄莺出谷般的女声传来。 第324章 图穷见比 王浩看着马车前依旧楚楚可人的施琪,她那精致白皙的俏脸上一副幽怨的神情,顿时心生愧疚。 “施姑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耶?”王浩下了骖车,躬身一礼道。 “汝果真忘却于吾,昔日吾二人姐弟相称,而今却如此称呼于奴家,岂非欲与吾相忘于江湖乎?”施琪眼角泛着泪光,质问王浩道。 最近,她答应了聂礼的请求,成为固陵军营的临时军医,相帮陈平提供草药。她之所以答应,一则受王浩所感召,想为越国略尽绵薄之力;二则趁机与王浩见面增进感情。 无奈,自上次固陵军中平叛以来,王浩很少再来固陵军营,导致她苦苦等待却一直不曾见其一面。 今日她依旧在固陵军营的这片树林里守候,总算苍天有眼让她等到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王浩望着这张与西施相似的俏脸,一时有些失神。愣神间,他的人已经被施琪拖进了树林。 一张略带冰凉的樱桃小嘴“吧唧”一口亲在王浩的脸上,当王浩醒过神来时,那妮子已如受惊的小兔一般夺路而跑。 王浩感到鼻尖萦绕着一丝处子的淡雅体香,仔细一看,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香囊,上面绣着“勿忘我”三个篆字。 看来,这又是一笔盛情难却的“桃花债”啊,望着远去的倩影,王浩摇头苦笑。…… 次日清晨,王浩果然接到越王勾践的命令,要他入宫参加朝会。尽管心中有所疑虑,但王浩还是遵命前往。当他踏入越王宫大政殿时,立刻感受到一股紧张的气氛。 大殿内,勾践高坐龙椅之上,群臣分列两旁。王浩行礼后,站在殿下等待越王勾践的指示。勾践面色阴沉地看着王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勾践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王浩!你可知罪?” 王浩心中一怔,看着勾践那副故作姿态的样子,不禁心生鄙夷之情。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勾践的演技实在拙劣,王浩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把戏。他心中暗自嘀咕:“哼!这家伙还真是会演戏啊!给你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要不要呢?”对于勾践这种虚伪的行为,王浩感到十分不屑。 然而,王浩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继续观察着勾践的表演。他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大王息怒,微臣惶恐!”他连忙跪地请罪,表示愿意听从越王勾践的教诲。 勾践冷笑一声,说:“哼,吾越国可曾亏待于汝?尔何故敢暗中勾结吴国?” “勾结吴国?大王何出此言乎?下臣此次分明乃奉大王之命出使吴国姑苏,吾九死一生方逃出吴鲁联军之南北夹击,以区区残躯归越也。”王浩也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哼,寡人且问尔,今吴国公主滕玉何在?前几日汝大闹姑苏玉女宫,皆为救吴国公主滕玉,此事何人不知乎?如今汝还有何话可言?”勾践一掌狠狠拍在王座的把手上,厉声呵斥道。 “救吴国公主便等同勾结吴国?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浩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腿上的尘土,冷冷盯着王座上的勾践不屑道。 “大胆王子越,安敢如此与大王说话?为臣者当知尊卑有别也。大王面前,当谨小慎微哉!”文种出班对着勾践躬身一礼,随后转身对王浩厉声呵斥道。 “王子越放肆”、“此乃忤逆之臣,该当押入死牢”……很多文武大臣纷纷交头接耳,目露凶光,仿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王浩。 范蠡斜斜瞥了王浩一眼,没有说话,而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轻蔑地嘲弄:“年轻气盛,不知死活,尔王子越不过尔尔。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兮。” 皓进、扶同两人目瞪口呆,他们不明白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了。王浩大难不死,从彭城逃回来,他们作为老友,正暗自为他高兴。 他们本来已经商量好明天要邀请他前往会稽城最豪华的天风酒楼,一同欢庆胜利。对于勾践取消王浩和姒瑾婚约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但那毕竟只是传言而已,他们不方便随意发表意见。 如今这种情况,他们真的很想上去帮王浩说句话。然而,一想到勾践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们又犹豫了起来。因为如果得罪了勾践,被他记恨在心,即使不被当场清算,迟早也会遭到报复。 因此,他们只能站在人群中默不作声,无奈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不敢轻易去招惹勾践。 “今寡人予汝两个选择:其一,交出吴国滕玉公主,与其断绝关系;其二,汝与长公主之婚事作罢,此后汝二人桥归桥,路归路,务必分道扬镳!”勾践冷冷说道。 反正王浩都蹦跶不了几时了,勾践看他就如看一个将死之人一般。那目光里充满了冷漠和不屑,仿佛王浩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子越,尔不可于大王面前出言无状也。”大司马诸稽郢出班呵斥王浩道。 同时,微不可察地努努嘴示意王浩给勾践道歉认错。不管怎么说,当面顶撞君王是大罪,极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朝臣以此为借口借机发难。 “大王,万万不可兮。子越屡退吴军,救越国于危难之际。况此次彼出使姑苏前夕,大王早已允诺待彼凯旋归来,便令长公主与之完婚。如今,大王却出尔反尔,何以令越国上下信服哉?”大司农皋如性格耿直,当即出班力挺王浩道。 “大司农慎言,王子越大闹姑苏玉女宫,所为者救吴国公主滕玉。彼明知吴越两国势同水火,尚执意为此,此举置长公主于何地?”有人在人群中出言讥讽道。 “此言有理,王子越居心叵测,恐早有叛越之心也。”人群中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自古都是锦上添花者众多,而雪中送炭者鲜有。王浩的风头太盛,区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掌掴吴王阖闾,焚毁敌军粮草……,受越国万民敬仰。 这早就令勾践与那些活了一大把年纪的文武大臣心生嫉妒与忌惮。尤其是那些活了五六十,胡子花白的老臣,他们纷纷感慨自己这一大把年纪简直活到狗身上了。 如今见勾践有意打压王浩,早就按耐不住性子,纷纷跳出来声讨王浩了。见群臣这么给力,勾践原本暗自得意,却偏偏有皋如这么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出来搅局。 “尔等……误国兮!”皋如看着勾践及一些大臣的丑恶嘴脸,最终一甩长袖不再言语。 第325章 强势逆转 勾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心中暗自得意,想着王浩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改变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他坚信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王浩注定会陷入绝境。 王浩望着勾践,眼神坚定地回答道:“吾与长公主姒瑾情比金坚,欲令吾主动弃之不顾,痴心妄想!” 勾践见王浩不肯就范,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尔竟敢违抗本王之命!来人兮!” 随着勾践的一声令下,大殿四周突然涌现出无数精兵强将。这些士兵们身穿厚重的盔甲,手持锋利的兵刃,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冷酷的光芒。他们如潮水般涌向王浩,步伐整齐有力,带着一股无法阻挡的威势。 “勾践(够贱),汝当真欲绝情如斯?冀尔莫要悔不当初!”王浩目眦欲裂地盯着勾践疯狂嘶吼道。 这么多大内侍卫,足足有上百了。王浩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但并没有被吓倒,握紧手中的长剑,眼神坚定地迎向敌人。 “王子越,速速束手就擒,尚可保性命,如若不然,休怪本统领不念旧情也。”一道熟悉的粗犷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就在这时,原本密集排列的大内侍卫们突然如同被劈开的潮水一般,迅速向两侧分开。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中间走了出来。这个人正是大内侍卫统领——岩鹰! 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青铜宝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能轻易切开任何东西。岩鹰的眼神犀利而坚定,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王浩,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惋惜之情。那神情仿佛在说:“你小子原本是前途无量,何必非要在众目睽睽下顶撞boss呢?这不是自掘坟墓嘛!”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面对这样的抉择,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听从君王的命令。毕竟,兄弟情谊虽然深厚,但在生死存亡和家族安危面前,往往显得脆弱无力。 如果一个人选择违背君王的命令而坚持维护兄弟情谊,他可能会面临极其严重的后果。首先,他自己的性命将难保,可能会遭受处决或其他严厉的惩罚。其次,他的家人也可能受到牵连,被处以死刑或流放等刑罚,整个家族都可能因此陷入绝境。 相反,如果一个人选择服从君王的命令,尽管这可能意味着失去兄弟,但至少能够保住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安全。此外,他还有机会通过忠诚的表现获得君王的赏识和信任,从而在仕途上有所发展。 极少数人可能会视兄弟情谊如生命,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代价。但这种情况较为罕见,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承受如此巨大的风险和后果。 总之,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会在兄弟情和君王的命令之间权衡利弊,最终选择更有利于自身利益和生存的一方。 “岩统领不必多言,亦不必手下留情,请出手矣。”王浩目光坚定地以右手举起太阿宝剑说道。 旋即,他迅速将挂在胸前的口哨塞到嘴里,深吸一口气后,用力地吹了起来。“哔哔哔——”清脆而响亮的口哨声响彻整个大政殿,仿佛要冲破屋顶,直入云霄。 这声音犹如一阵旋风,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和威严,让人不禁为之震撼。口哨声在空中回荡,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王子越到底想干嘛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待宰的羔羊吗?他还在那里垂死挣扎有什么意义呢?真搞不懂这个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有,他嘴里发出声音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呢?不会是什么奇怪的魔法道具吧?还是说他掌握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可以借助它来逃脱困境? 就在这时,众人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原来,这二十来个黑色劲装打扮的武士竟然是从大政殿内的房梁上一跃而下!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仿佛一群黑豹般悄无声息地降临。 这些武士们身着紧身黑衣,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们人人右手手持神臂弩,腰间挂着一壶特制的箭矢,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就在这时,只见那二十人动作整齐划一、迅速无比地排成了一排。他们挡在王浩面前,每个人都神情专注且严肃认真。 接着,他们几乎同时从箭壶中抽出弓箭,并熟练地将其握于手中。紧接着,这些人弯弓搭箭,拉满弓弦,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危险的气息。每一支寒光闪闪的箭矢都稳稳地对准了前方的目标——岩鹰及其所率领的上百位大内侍卫。这时的情景颇有一种“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剑拔弩张氛围。 对面岩鹰的下属们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短剑、短戟和盾牌,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些人开始紧张地交头接耳,试图理解这个奇怪的情况;而另一些人则警惕地盯着前方,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低声议论声打破了这片沉默。 “王子越,汝此举为何意?岂非欲举兵反叛乎?”勾践看到这情况,色厉内荏地朝王浩呵斥道。 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王浩率军攻打敌军时那凶狠的面容和冷酷无情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勾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微微发紫。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却无济于事。 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冷静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却无济于事,双手仍旧在不断轻微的颤抖。 “下臣无意如此,吾唯愿求娶长公主耳。除此别无他求,今吴国虎视眈眈,大王勿要逼迫太甚,否则吾等两败俱伤,吴国则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望大王三思兮!”王浩迎着王座上威风凛凛、怒目而视的勾践沉声道。 正在王浩与勾践对峙之际,有人终于按耐不住了。一名侍卫里有司自作聪明地掏出匕首,趁着王浩面朝勾践说话的当口扬手一把朝王浩投掷过去。 寒光闪闪的匕首“嗖”地一声划破空气快如闪电般朝王浩飞去,王浩顿时感到了背后一阵寒意袭来。 第326章 如愿以偿 眼看匕首就要刺入王浩后背,那名岩鹰的手下内心正在暗自得意。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完成任务后会得到怎样的奖赏和荣誉,也许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或者会被提升到更高的职位。想到这些,他的内心就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意识到,如果这次刺杀失败,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严厉的惩罚。他可能会失去一切,甚至会有生命危险。这种恐惧让他的心跳加速,汗水从额头滴落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匕首离王浩后背只有五六米的距离时,只见远处的屋顶之上,一道黑影闪电般地射出一支特制箭矢。 刹那间,那支特制箭矢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一般,急速朝匕首飞射而去。几乎在同一时间,只听见“当啷”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支特制箭矢准确无误地撞上了匕首,将其击飞。而箭矢并未停止前进,继续朝那名侍卫里有司飞去。 那名侍卫里有司原本还得意洋洋,以为自己即将得手,但却突然看到箭矢朝他飞来,瞬间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疾驰而来的箭矢,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伴随着一股恶臭,一股液体从他的裤脚流出,浸湿了地面。原来,这名侍卫被吓得大小便失禁,彻底失去了控制。 那哥们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只听得“噗嗤”一声,那支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过,深深地扎入了侍卫小头目的胸口,竟达三分之二之深!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紧接着,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一股鲜血如喷泉般从侍卫的胸部喷涌而出,溅洒在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了一片鲜红的血泊。 侍卫小头目痛苦地抽搐着四肢,双眼逐渐失去光彩,最终两眼一黑,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弹。他的生命就此终结,死得不能再死了。整个场景充满了血腥和暴力,让人毛骨悚然。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这一变故太过突然,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刚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那名大内侍卫,此刻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 他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到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这一刻,大政宫内一片死寂,众人皆惊,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如纸。 他们的目光从那具尸体上移开,然后又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王浩身上。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具尸体,眼神冷漠,仿佛对死亡早已司空见惯。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没有人敢轻易开口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而就在这时,岩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速速护驾,保护大王!”随着他的一声大喊,大政宫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上百位大内侍卫闻声而动,他们举着拔出刀剑,围成一圈将勾践护在中间。刀盾兵则迅速举起盾牌,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而弓弩手们更是不敢怠慢,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王浩与二十名黑衣人的方向。 整个场面异常紧张,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面对眼前的局面,王浩却显得格外镇定。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大臣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鬼鬼祟祟,死不足惜,杀人者人恒杀之也。大王,吾且问尔,汝执意欲阻吾与瑾儿之婚事乎?”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勾践额头冷汗直冒,喉咙发干,看这状况王浩是准备来个鱼死网破了。他该怎么办?主动认怂吗?身为堂堂越国之主,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侍卫的面他拉不下这个脸来。一旦认怂,他国君的威严何在?以后朝野上下怎么看他。 勾践心里清楚,如果现在就认怂,那他即位以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朝野上下该如何看待他这个遭大臣威胁服软的越国当今国君? 可若是他不主动服软,让王浩主动认输有可能吗?他有些后悔这次阻止王浩与自己妹妹姒瑾的婚姻了。一旦把王浩逼急了,他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胁。 勾践不是不记得自己当初的承诺,只是他捕风捉影,怀疑王后雅鱼与王浩有猫腻,疑心病越来越重,战胜了自己的理智,最终使得他将雅鱼对他的冷淡归咎于王浩头上。 他本以为搞定王浩就如三个手指捏一个田螺那般笃定,岂料王浩早有准备,如今事情已然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勾践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局面,不能让事态进一步恶化。于是,他决定先安抚一下王浩的情绪,同时也要考虑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 他明白事情必须尽快平息这场风波。否则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设计诛杀功臣,自毁长城的事情一旦被传出去,最高兴的恐怕就是那远在姑苏的阖闾君臣了。伍子胥、孙武他们做梦都要笑醒了。 大司马诸稽郢、大司农皋如两位耿直的老臣虽对勾践那蝇营狗苟、心机深沉的行径颇有微词,但他毕竟是越国国君。 他们内心叹息着对视一眼,准备劝王浩及手下以越国大局为重,放下手中武器,将这场危机消弭于无形之间。 然而,王浩凭什么放下武器,就算他们妥协了,勾践就能放过他们这些忤逆之臣民吗?以勾践的为人显然绝无可能。 就在勾践与诸滑郢、皋如三人都举棋不定,进退两难时,事情最终迎来了转机。 “住手,越国如今尚于风雨飘摇之际,尔等便迫不及待地同室操戈,岂非置先王遗命、越国社稷于不顾乎?此等令轻者痛,仇者快之事,尔等倒是行手拈来。越国数万黎庶之安危,汝等可尚置于眼中乎?”一道威严的熟悉中年女人声音传来。 “下臣等参见王太后,愿太后万年,越国万年!”众人皆跪在地上叩首道。 “儿臣叩见母后,愿母后万年!”勾践见北子满脸怒容冲进大政殿,他的脸上肌肉不由得抽搐起来,惶恐地走下王座上前躬身见礼道。 “甚万年,如此光景,吾一日尚且难以苟活。”北子雍容华贵的脸蛋上布满了寒霜道:“汝速速择日予瑾儿与子越完婚。” 第327章 得寸进尺 大政殿里众人这才安下心来,王太后北子虽为一介女流,但她在越国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勾践在自己母后面前根本就不敢造次,王浩也是颇为尊敬她的。 毕竟北子与先王待他有知遇之恩,当初若不是先王赏识,将他提拔为越国右司马 也没有他王子越的今天。其中,少不了王太后北子的支持,因此,越国朝中大臣都知道王浩对王太后北子敬畏有加。 “呃,母后,此事……恐不妥!”勾践目光闪烁,嗫嚅道,他丝毫不敢与一脸寒霜的母亲北子对视。 “有何不妥?本后险些糊涂为尔等所惑,月前吴军陈兵''荷叶地''边境,越国危在旦夕。子越奉尔之命涉险赴姑苏,临行前,尔有言在先,若彼凯旋归来,汝便应允下嫁瑾儿于子越,是也不是?”北子皱着蛾眉质问自己儿子勾践道:“身为一国之君,务必言而有信,如若不然,何以君临天下哉?” 她这一番抢白,把勾践怼得哑口无言。跪在地上的文武大臣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根本不敢触太后的霉头。 “子越,此事皆是母后之缪,与他人无干。母后闻汝大闹吴王宫,所为者乃吴国公主滕玉也。一则吴越两国势同水火,汝此举恐惹非议;二则瑾儿乃本后长女,为母者唯恐彼负屈也。”北子将目光移至王浩身上,一脸歉意地苦笑道。 王浩仔细地打量着北子这张略带皱纹,轮廓优美,五官精致的脸蛋。从这张脸蛋上看不出一丝谎言,有的只是真诚,还有长辈对晚辈的和蔼可亲。 堂堂一国王太后,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可谓用心良苦。她是真心疼爱王浩,这个少年是难得的栋梁之材,自先王薨,他用那稚嫩的肩膀扛一力扛起了越国的安宁;女儿姒瑾与他也是确实天作之合,除了他王子越,天下诸侯就再也没有能入得了女儿的眼界。 “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本后何故杞人忧天乎?舟至桥首自然直,且由彼等矣!”北子内心暗自后悔。 “母后,子越感念先王与君之恩,无意于冒犯大王,亦不愿令越国朝野鸡犬不宁。然则他人若迫吾,吾唯不屈与之抗争耳。”王浩躬身行礼道。 “母后深知尔秉性纯良、忠义无双,乃感念君昔日为越国呕心沥血之苦。汝与瑾儿之婚事就此定下,此后,本后令太史令择近期一良辰吉日,汝与瑾儿尽快完婚矣。”而王太后则是一脸慈祥地看着王浩,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城府极深,心胸狭隘,擅长算计与自己意见相左的大臣,而由于格局有限,抵御外敌方面碌碌无能。而王浩则是一个聪明睿智之人,有他在勾践身边辅佐,相信越国一定能够繁荣昌盛起来。 “尔等撤回兵器待命!”王浩对着二十名黑衣人的领头之人点头示意道。他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命令自己人先收兵。 见王浩的举动,北子彻底放下心来,只见她威严霸气地一挥衣袖,朗声道:“诸卿平身!岩鹰将军,本太后命令尔即刻收兵,尔等手中兵器该当御外敌。” “下臣等多谢太后!”众文武大臣皆面露感激之色,纷纷躬身作揖道谢。他们的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是在向太后表达着衷心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挚的情感,眼神中透露出对太后的敬重与爱戴。他们深知,这个时候若非北子及时赶到,一旦勾践与王浩两方人马打起来刀剑无眼,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臣极有可能要受池鱼之殃。 “遵命!微臣谨遵太后懿旨。”岩鹰躬身一揖后,转过身朝身后上百名侍卫挥了挥手。随着他的动作,上百位侍卫纷纷站了起来,他们手持武器,眼神冷酷地看着前方。这些侍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他们的实力和忠诚度都无可挑剔。此刻,他们将听从岩鹰的命令,执行太后的旨意。 看到两方人马终于都放下了武器,勾践和朝堂上的众人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场风波总算平息下来了。 勾践心中懊恼不已,但也只能故作镇定地说道:“既如此,便依太后所言,若无他事,散朝!”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场的大臣们,似乎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一些支持和理解。 然而,这些大臣们却一个个低头不语,仿佛不敢与他对视。勾践知道,今天这一场闹剧让他这个越王的威望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暗自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挽回颜面。但现在,他只能先忍下这口气,等待时机。 太后北子终于长长叹出一口气,这口气仿佛包含了无尽的忧虑和疲惫。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但同时也流露出一种释然的神情。 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摆脱心头的烦恼。然而,尽管她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但内心深处仍然充满了后怕和自责。她不禁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那个年轻而坚定的身影,以及他眼中燃烧着的怒火。 太后北子知道,自己在王浩与女儿的婚事上稍微一迟疑,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她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有着强烈的执着和坚定。她叹了口气,心想:“本后如此优柔寡断,险些酿成越国内乱也。罢,或吾本该从瑾儿之愿也。” 她默默地反思着自己的行为,思考如何弥补这个失误。她决心要好好处理这件事情,不让它影响到王浩和女儿的幸福。同时,她也要学会更加信任他们的选择,给予他们更多的支持和理解。太后北子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正当大家以为只是虚惊一场,此刻已是烟消云散之时,王浩又沉声道:“且慢,吾何妨直言不讳,阖闾之女滕玉公主却乎于下臣之手。堂堂七尺男儿,岂可弃心仪之女子不顾乎?况彼以怀有身孕矣。于吾内心,长公主与滕玉公主一般举足轻重,此乃某之私事也。” 诸稽郢、皋如闻言,浓眉皱成了“川”字型,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不是脑子抽筋了?不然他怎会主动承认滕玉这敌国公主在自己手上。 果然,勾践闻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面部肌肉剧烈地抽搐。朝堂众臣闻言都义愤填膺。只有太后北子面色如常,盯着王浩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禀母后,瑾儿、滕玉、公输姜皆为吾妻,子越欲一并娶之,望君成人之美!”王浩铿锵有力地说道。 第328章 筹备婚礼(上) “右司马,汝此举有悖祖先规制,况置长公主于何地乎?此风万万不可长也。”文种立马出班充当“马前卒”,咄咄逼人地反击道。 “此前,吾已言明,此乃在下之家事,不劳文大人操心也。”王浩立马出言让他闭嘴。 “汝……”文种被气得咬牙切齿,七窍生烟,硬是把话咽了下去,不再说话。 “可,子越于越国有大功,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也。”北子却开口答应道。 满殿的文武都大吃一惊,靠,这也太离谱了。这么过分的要求居然都能答应,这太后究竟在想什么呢?好歹姒瑾也是越国长公主,怎么能与敌国公主共侍一夫呢? 太后北子内心在暗暗苦笑,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由不得她了。反正都已经答应把女儿嫁给这小子了,那倒不如好人做到底,只希望他能对女儿好点。…… 自今年二月允常薨,后又有新王稽会被刺身亡,几经叛乱、内乱,这一系列变故都使得越国举国愁云惨淡。如今,伴随着王浩的姑苏之行,悬在越国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暂时被消除。 如今,这一切暂时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但整个越国却还需要一场盛大的喜事,来拨云见日,驱散那笼罩在越国朝堂和臣民头顶上的厚重乌云。当初因为先王突然驾崩,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而长公主姒瑾的婚事也因此被耽搁下来。后来,这场婚事更是险些告吹,让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自那日大政殿内,王浩与勾践险些爆发激烈冲突后,太后北子心中一直无法释怀。她深知自己在这场冲突中的责任,也明白王浩和勾践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而这一切的根源,正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和偏袒。 太后北子知道,无论是为了维护越国朝局的稳定,还是为了安抚越国的\"明日之星\"-右司马王子越,她都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一旦王浩和勾践之间的矛盾激化,不仅会影响到越国的朝局稳定,还可能导致越王勾践的统治地位受到威胁。 同时,太后北子也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姒瑾在这场冲突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她明白,只有让王浩和姒瑾早日完婚,才能缓解王浩与自己儿子勾践之间的隔阂。而且,她相信,只要王浩和姒瑾结婚,他们就能够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共同创造美好的生活。 因此,太后北子决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王浩和姒瑾早日完婚。八月的一天,北子命内侍召王浩、姒瑾两人来到宫中,勾践、雅鱼也一同作陪。 进入农历八月,夏日的酷热逐渐退去,会稽城的气温变得凉爽舒适。越王宫的湖面上,微风拂过,波光粼粼,湖水清澈见底,偶尔有几只水鸟在水面上嬉戏,或是掠过湖面,留下一串串涟漪。 湖边的柳树随风轻摆,绿叶渐黄,预示着秋天的到来。此时的越王宫,仿佛一幅清新脱俗的水墨画,让人心旷神怡。 江南的九月,阳光依旧温暖,却常常会清风迎面,不再燥热,也不会感觉到寒冷,在这样的时节里,趋于平静的心,也越来越能够感受到身边的惊喜和美好。 北子、勾践夫妇、王浩与姒瑾在越王宫的后花园散步踏青。八月的桂花飘香,如同一抹清风轻轻拂过,带来花香缭绕的美好。 “暗淡青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王浩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这股香气让他感受到心旷神怡。他不禁想起了李清照的一首词——《鹧鸪天·桂花》。 “善哉,往日吾听闻民间传子越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吾尚不以为然,今日果真百闻不如一见也。”北子听得王浩吟诵出来的朗朗上口的诗句,不由得莞尔一笑,不吝夸赞道。 “母后谬赞矣。今日君召子越与瑾儿来此,可有何事示下乎?”王浩向着北子躬身一礼道。旋即,他又恭恭敬敬地对着勾践、雅鱼躬身道:“参见王兄、王嫂!” 其实,王浩大概能猜测到北子叫他与姒瑾前来大概是为了他们二人的婚事。姒瑾则陪伴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哦,免礼!子越,瑾儿。今岁二月二,先王本答允亲为汝二人操办大婚一事。然世事难料,因彼薨世而令汝二人婚事搁置至今。今秋高清爽,为兄就此召太史令入宫,则近期之良辰吉日为汝二人完婚。”勾践挥挥宽大的衣袖,示意王浩两人不必多礼。 他此刻坐在花园的书桌边,端起茶盏轻轻地吹口气,端起来呷一口。 “多谢王兄成全,越国如今方历诸多厄运,吾二人之婚事,尚望王兄一切从简之耳。”姒瑾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贤淑,端庄大气。她盈盈向勾践夫妇施以一礼,吹弹可破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笑意。 王浩则在一边点点头,随后也向勾践、雅鱼夫妇躬身一揖以意感激。虽然,几天前还和勾践闹得剑拔弩张,双方针尖对麦芒,勾践与王浩双方看对方不爽,但看在北子、姒瑾的面子上,还得维持表面的和谐。 当日午后,勾践便令内侍召太史令询问,确定九月十九乃近期吉日,正可定为姒瑾与王浩大婚之日,二人闻之觉得并无不妥之处,遂此事就此定下。大婚之日距今尚有一月有余。 古代婚嫁制度很是繁复,一个月的准备工作有些仓促,但也勉强尚可。 王浩还是坚持每日清晨练功不辍,此次从姑苏回来之后,他练功的速度又有所精进,他感觉丹田内的内劲又浑厚了很多,应该离突破《九龙真经》第五重不远了。 他尝试着拍出一掌,一股气劲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一边的石桌应声四分五裂,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旋即,他拔腿轻轻纵身一跃,轻松跃起一丈高,看来随着内力的提高轻功也水涨船高了。他拔出太阿宝剑,按照《九龙真经》中的剑诀挥舞起来,剑花朵朵,直看得眼花缭乱。 练功完毕后王浩虽浑身汗如雨下,但也神清气爽。收起太阿剑,他直接去公输姜的机关作坊去秘密筹备婚礼的特殊礼物去了。 “夫君,你来啦。你与瑾姐终于苦尽甘来,贱妾先在此恭贺了。”远远看到王浩来到自家工坊,公输姜近前相迎,那明媚的鹅蛋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但却难掩内心的一片凄苦。 第329章 筹备婚礼(下) “姜姐勿要多想,瑾姐与我数次经历生死,患难与共,这次太后、大王赐婚,正是难得的良机。不过,你不要多想哈,新娘子可不止瑾姐一个,还有你和滕玉两个呢。”王浩抓着公输姜的柔荑,满眼深情地凝视着公输姜的明眸。 “行啦,我相信你待我一片真心。说吧,今天你来应该不单是为了这件事吧。”公输姜与之对视片刻,看到他眼中的真诚,随即轻轻点头道。 王浩从深衣的宽袖中掏出四张图纸递给公输姜,公输姜接过一看,一张上写着香水的制作方法。 第二张是一款女式手表的设计图纸,这款女式手表采用简约的设计风格,注重细节和精致感。它们通常拥有流畅的圆形表盘,摒弃了多余的装饰,通过无秒针的设计与金属线条的时间刻度,赋予表盘一种时尚而精致的质感。 这款手表采用玫瑰金色的表带和白色的表盘,这种组合不仅显得手腕纤细,还能增添女性的优雅气质。 “老公,这是什么东西?派什么用处的?奴家从未见过如此奇怪又精巧的机关。”公输姜看着这第二份图纸,眼里露出极度好奇、渴望的神情。 公输家族可是设计、制造精巧机关的专业家族 ,公输姜自小尽得家族传承,她在这方面所展露出的天赋自是无与伦比的。 乍一看这图纸上所绘制的小小物件甚是精巧,大小甚至比一块都要小,却由100-300个不同的精密小零件组成。 虽没有看到实物,但仅看到这图纸也知道这器件的精密程度。可惜,以现有的制作工艺,恐怕很难制造出来。 “哦,这个小物件叫手表,其基本功能是显示时间。这是一款女式手表,同时具有装饰的功能,不过我估计还以当今的水平,应该很难生产出来,你喜欢的研究研究也可以 ,能制作出来最好,弄不出也不必沮丧。”王浩微笑着给姒瑾解释道。 第三张是戒指,一共有三种不同形状的戒指。 蝴蝶结戒指承载着每个女生心中的童话梦想。它以极具吸引力的形态展现出独特的个性魅力,同时充满了浪漫的气息。 皇冠公主系金戒,其独到的设计,侧边倒立的心形,让你拥有十足的公主范儿,简单而又经典的流线形,有如环抱的双臂,紧紧的将爱绽放,令爱美的女子着迷、痴狂。 心形磨砂黄金婚戒,磨砂工艺与光身工艺的双重对比,打造出精致不平庸的爱心戒指。 “把你的爱,大声向世人说出来!把对你的爱,牢牢记在心里,爱你,就是十指相扣的感动!”这是这张图纸最后的一段广告语。 “哇,这段话怎么这般露骨啊,害羞人啊!老公,这个戒指又有何用途?”公输姜光是看着这大胆的广告语就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但她还是疑惑地问道。 “这玩意儿是戴在左手的中指,表示已经订婚或者热恋中;戴在左手无名指,表示已经结婚了。你看看我这个,戴在手上好看吗?”王浩滔滔不绝地说道。 “哦,这里头还有这么多的说道呢?嗯,你这个飞鹰戒指确实挺好看。那三款戒指制成后也会这么漂亮吗?”公输姜笑颜如花地问道。 “那是自然,那可是我和你们三个大婚的戒指,必然要挑最好看、最合适的。你再看看第一张图纸的香水,那是一种很香的液体,它可以替代香囊,但比它更香,只要用它往身上喷一下,就可保持身上一天甚至好几天香气袭人。”王浩眉飞色舞地得意描述道。 “哦,那第四张图纸上所绘制的名叫手提包,那是派何用处的?”公输姜饶有兴趣地询问道。 前三个都是女子热衷的事物,喷的、戴的都有了,这足够引起了公输姜的兴趣,她的笑容更加明媚动人了。 “这个叫手提包,你们女子可以将胭脂、水粉、香水、巾等贴身用物都放在里面,然后将这个精致的小包挎在手上,那样更能体现女子的优雅风度。”王浩指着图纸耐心给她解释道。 公输姜身为工匠世家传人,也忍不住连连点头感叹这个十五岁少年脑袋中的奇思妙想。 这几日,王浩让梅兰竹菊帮着从家中挑选了七名府中侍女,这些侍女皆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兰心蕙质、长相甜美,王浩则将他们秘密组成一个女团,定期进行歌舞排练。 他还专门亲自设计制作了赤、橙、黄、绿、蓝、青、紫七色泡泡裙、皮靴作为女团演出的服装。古人穿着保守,且这个时代制作衣物的材料有限,王浩思来想去,女团的这个装扮颇为合适,既避免了过于保守,又不至于因太过暴露而遭到不必要的口诛笔伐。 女团成员的发型设计也是必不可少的,王浩只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小王造型设计工作室”的设计师便可,她们就会帮着处理。 王侯家的婚礼,涉及到一国之颜面,吃得体面是必不可少的。王浩挑选右司马府的优秀厨师,亲自传授其制作多层蛋糕的技巧及所用的材料。 中国古代的啤酒-醴(米酒、甜酒)以麦芽为主要原料,加酒花,经酵母发酵酿制而成的低酒精度饮料。它的制作过程包括浸麦(促使其发芽)、麦芽的浸渍等步骤。 王浩的酿酒作坊除了酿制“会稽山”黄酒外,还尝试少量酿制这种醴,白酒方面,他花重金从秦国商贩手中购得秦酒。(今称西凤酒) 他仔细一想,古代人关于吃这方面还真是可怜,食材种类少就算了,调味料也少得可怜。春秋时期,周天子诸侯吃的也无非就是那几样东西。 《礼记.内则》记载的周王室食用的八珍之一-炮豚的做法,将猪肉放进膏油里面慢慢煎。其他的还有蚂蚁盖浇饭,炖羊肉等,想想就觉得乏善可陈。都说民以食为天,吃都出不好,那其他的就更不用谈了。 因此,除了酿酒、提纯粗盐,如今第一批的黄豆酱油自酿造至今也已届期满,大豆油也已成功酿制出来。 鲜嫩可口的豆腐,还有丹虾(古代的小龙虾,也叫蝼蛄虾),这玩意儿稻田里多的是,拿来做一道“蒜蓉小龙虾”也可以令大家一饱口福。 筹备婚礼令王浩忙得恨不能自己多长几只手几条腿。半个月后,公输姜这边传来了好消息,除了女式机械手表,其余三样都被成功地制作出来了。 于是,她让王浩前去勘验,后者闻讯内心感到无比兴奋,当日他和公输姜一起用罢餔食,便朝着大美人眨眨眼。 第330章 秋夜柔情 “姜姐,快随我出去,我给你一个惊喜。”他说罢,一手牵着公输姜那柔软纤细的玉手,他的另一只手里拎着一盒烟花,公输姜则举着火把。 两人来到会稽城外的小河边,一路上公输姜那白皙的脸蛋上带着一丝疑惑和兴奋,不过她还是一声不吭地跟着王浩的步伐前进着。 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走着,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盛开的野花,散发出阵阵清新的香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给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诗意。 公输姜不时地偷偷瞄一眼身旁的王浩,心中暗自琢磨着他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虽然她心中充满了好奇,但她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默默地跟随着王浩的脚步,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惊喜或者冒险。 王浩则显得格外沉稳,他一步一步地领着公输姜向前走,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坚定的神情。他似乎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每一个拐弯都毫不犹豫,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终于,他们走到了小河边。河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河底的沙石清晰可见。河边生长着茂密的水草,一群群小鱼在水中嬉戏玩耍。公输姜被这美丽的景色所吸引,不禁停下了脚步,欣赏起眼前的美景来。 夕阳西下,余晖渐隐,酉时已过一半。夜幕降临,整个世界被黑暗笼罩,但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宁静和神秘。秋风轻轻吹拂着脸庞,带来丝丝凉意,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溪水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音乐。溪边的桂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弥漫在空气中,使人陶醉其中。 身后不远处,有一座几十米高的小山丘。随着距离的拉远,它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这一切美好。 王浩兴高采烈地将手中的盒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迫不及待地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火折子。他小心翼翼地点燃了竖在地上的烟花,仿佛点燃了一颗璀璨的希望之星。 片刻间,火苗顺着引线迅速蔓延,如同一群欢快跳跃的精灵,舞动着生命的旋律。那蓝色的火焰在幽暗中闪烁,宛如神秘的星空降临凡间,散发出阵阵绚烂的烟火。 烟火绽放的瞬间,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起来。绚丽多彩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的黑暗,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温暖和喜悦。每一朵烟花都像是一个梦想的翅膀,带着人们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向往,飞向远方。 王浩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看着烟花在空中绽放,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满足感。这不仅仅是一场视觉盛宴,更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和释放。 没过多久,伴随着“嗖”和“砰”这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耀眼的火光如同离弦之箭般直冲云霄,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明珠,照亮了整个世界。 那道明亮的火光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如同一朵盛开的夏花,绚丽多彩,美不胜收。紧接着,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无数色彩斑斓的火花在半空中绽放开来,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让人陶醉其中。 这些火花在空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充满了生命力和活力。这个心形图案由鲜艳的红色组成,给人一种热烈而浪漫的感觉,让人心动不已。 公输姜与王浩两人并肩仰望星空,惊得她樱桃小嘴张得合不拢嘴,这一刻给她的震撼是有生以来的这二十年前所未有的,她的脸上洋溢的喜色抑制不住,激动得她下意识将王浩的大手攥得紧紧的,王浩则是一脸得意的笑容。 “哇,我这一生从未见过如此绚烂之夜景。”烟花的亮光照得公输姜的小脸通红,双眸闪闪发光,两人的脸越贴越近,直至互相依偎在一起。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一首汉朝李延年的诗歌自王浩的嘴里娓娓道来。公输姜闻之,知道他是在夸赞自己的绝世容貌,顿时内心小鹿乱撞,脸上一片绯红。…… 当夜,直至亥时王浩与公输姜才回到右司马府。此刻,姒瑾已脱去外衣躺在榻上闭着美目,也不知道她睡着没有,他悄悄脱下深衣掀开锦被一声不吭地躺在她身边。 “夫君 ,你怎么这般晚才回来,身上如此冰凉。今日为了筹备婚礼忙坏了吧?”姒瑾狭长的蛾眉抖了抖就睁开了双眼,随即她转身抱住了王浩将自己温软滑腻的身子靠近自家男人。顿时,一股如兰似麝的女人体香扑鼻而来。 “这是我们一生的大事,我作为你们的夫君怎么能不上心呢?”王浩将她搂入怀中,嗅着姒瑾身上的诱人体香,轻抚着她的秀发,王浩身子前探,吻上了她的香唇。 姒瑾则闭上美目享受着少年的热情拥吻,片刻,她又睁开明亮如水的双眸看着他道:“夫君,这次贱妾与姜妹,滕玉一同嫁给你,赵莹妹妹会不会不高兴啊。论理,她才是第一个跟随你的,我们都是后来者。” 在姒瑾的心里始终怀着一份“鸠占鹊巢”的愧疚之心。赵莹才是王浩的初恋与原配,小丫头始终把她当作无话不说的好姊妹,而她则反手抢了人家的未婚夫。对于一向温柔娴淑的姒瑾来说,此举殊为不义。 “这事你不用内疚,赵莹在我心中的地位和你们是一样的。只是她年纪还太小,过早大婚行男女之事,对她的身体有巨大的损害,我私下会去和她说明的。这不,这回她正好可以当咱们四个的伴娘。”王浩柔声安慰着怀中的可人道。 言罢,开始七手八脚,上下其手地除去姒瑾的衣衫,直至将她剥得如一条大白鱼。顿时,成熟女人曼妙、凸凹有致的胴体呈现在他的眼前,王浩毫不犹豫地将美人压在身下来一番巫山云雨。没过多久,姒瑾忍不住畅快淋漓地高歌一曲。 自修炼《神龙真经》以来,王浩作为男人的能力也在不断增强,这是令他意想不到的。 男女欢愉之时,他体内的《神龙真经》内功心法自动运行起来,愣是让他变得龙精虎猛,这就相当于男女双修了。 半个时辰后,姒瑾如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床上香汗淋漓,如暴雨来临前的池鱼一般呼吸困难,娇喘吁吁。她面色潮红,八爪鱼般搂着王浩,很快就累得昏睡过去。美人如玉,王浩轻轻抚摸着姒瑾红润面庞陷入沉思。 第331章 大婚伊始(上) 勾践元年农历九月十九日,这一天对于春秋末期南部小国越国来说具有重要意义。当天天气晴朗,阳光灿烂,秋风送爽,仿佛是上天特意为这个特殊的日子送来的祝福。这种宜人的气候让越国上下都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喜悦和轻松,自从去年开始一直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也随之消散。 王姬姒瑾虽然已经是第二次出嫁,但作为国家的公主,她的婚姻仍然被视为一件大事。这次婚礼不仅是她个人生活中的重要时刻,也是越国政治生活中的一大盛事。因此,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对这场婚礼充满期待,并将其视为一次庆祝和欢乐的机会。 从朝堂到会稽城的酒肆茶楼,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人们纷纷穿上盛装,脸上洋溢着笑容,互相祝贺并分享这份喜悦。街头巷尾张灯结彩,彩旗飘扬,音乐声、欢笑声此起彼伏。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热闹非凡的氛围中,仿佛是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 勾践对于姒瑾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出手还是颇为阔绰的。就在那日在朝堂宣布王浩与姒瑾婚讯的当天,他就豪爽地在会稽城东给姒瑾预备了一座豪华的府邸作为公主府。 这座府邸占地广阔,建筑精美,周围环绕着绿树成荫的花园和清澈见底的池塘。府内设施一应俱全,包括宽敞明亮的大厅、精致舒适的卧室以及专门为姒瑾准备的书房和琴房等。 此外,勾践还为姒瑾送上了大量珍贵的珠宝首饰和华丽的服饰,以彰显她的身份地位。 除了府邸,勾践还为王浩与姒瑾精心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当日,会稽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姒瑾身着华美的嫁衣,头戴精美的玉簪,乘坐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驷马高车,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王宫。 马车前方有乐工演奏欢快的乐曲,后方则跟着一支庞大的送嫁队伍。这支队伍人数众多,其中包括宫中婢女、内侍、大内侍卫等,他们手持各种仪仗,场面十分壮观。 值得一提的是,勾践在送嫁人员上也作了特别安排。按照越国的礼制,公主出嫁应由上卿送嫁,但勾践考虑到王浩的身份特殊,决定将规格降低一级,改由五大夫之一的大司农皋如送嫁。 这样既不会显得过于张扬,又能体现出对王浩的尊重。而王浩这边,则亲自率领一支精锐的迎亲队伍前往王宫迎接姒瑾。这支来自固陵军中的迎亲队伍同样规模宏大,士兵们身披重甲,手持锋利的兵器,威风凛凛。 大婚的前一天,姒瑾仍旧呆在越王宫的凤栖殿,这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此举象征着她待字闺中。 相比于姒瑾的高规格,另外两个新娘子公输姜、滕玉可就要惨淡多了。两女待在公输姜的铺子里,等待王浩来接她们回府。 当日辰时,旭日东升,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引得霞光万丈。会稽城的大街小巷,诸多市井小民、贩夫走卒都知晓今日即将举行盛大的婚礼。这是一场备受瞩目的盛典,人们纷纷议论着这场婚礼的盛况和新娘的美丽。 自凤栖殿至新王姬府约有四里路,大司农皋如骑着由内侍牵着的马匹,一路东行往会稽城的东城门赶去。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因为今天不仅是长公主出嫁的日子,更是他作为长辈见证幸福时刻的重要时刻。沿途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前来观礼的人群,他们欢声笑语,祝福声不断。 紧随其后的是姒瑾乘坐的顶蓬挂着大红锦缎的驷马高车,十位宫廷乐工分别吹着笙、竽等乐器,喜气洋洋、摇头晃脑地一路随行,其后则跟着运送金银、玉器、锦缎、绢帛等的随行人员。 勾践赐给的内侍、侍女各十人 ,侍女尾随在队伍的末尾,一边走着一边从右手的花篮里撒出鲜艳的花瓣。 围观的越国百姓在送嫁队伍经过之前,皆是自发地如分开的潮水般向两边散开,以便让送亲队伍顺畅经过,但人群依旧纷纷驻足观看。 姒瑾在越国的风评还是比较好的,她性格善良、温婉娴静,百姓更多地还是对姒瑾以一介柔弱女流,为了越国大局而毅然远赴姑苏联姻吴国。最终,更是命运多舛,如花般的年龄便成为寡妇。 然而,与贵族阶层对她的嫌弃不同,越国的百姓们却对姒瑾充满了同情和善意。他们知道姒瑾曾经经历过许多苦难,但仍然保持着善良和坚强。因此,当他们听到长公主即将出嫁的消息时,心中都涌起了一股由衷的喜悦。 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庆祝这个好消息。他们在街上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不断。人们相互道贺,祝愿姒瑾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珍惜她的人。 与此同时,一些文人墨客也纷纷写诗作画,赞美姒瑾的美丽和品德。这些作品流传于市井之间,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姒瑾的故事。 在这个过程中,姒瑾成为了越国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她的坚韧和善良给了人们希望,让他们相信即使生活中有再多的困难,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迎来美好的未来。而姒瑾的婚姻,也成为了越国人民共同期待的美好时刻。 会稽城的百姓们夹道欢呼,目送送亲队伍一路东去。出东门时,守城士卒军容整齐、盔明甲亮,他们迅速开门欢送。一个时辰后,五十人的送亲队伍来到了新的长公主府所在。 眼前出现了一座犹如宫殿般的豪宅,它气势恢宏地矗立在众人面前。这座宅子的规模之大令人咋舌,其建筑风格充满了威严和庄重。 在宅子的大门两侧,分别立着一对威武霸气的石狮子,它们镇守着这座宅邸,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主人的地位与权势。这对石狮子栩栩如生,雕刻精细,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高超的工艺水平。 宅子的两扇大门紧闭,门上挂着巨大的“喜喜”鸟篆字,这种古老而神秘的文字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这些鸟篆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让人不禁对这座宅邸的内部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整个宅邸散发着一种高贵、神秘的气息,让人感受到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勾践这家伙这是在憋着什么坏,这又送豪宅,又送金银玉器的,出手这么阔绰。自己不愿意来主持婚礼,却让自己的王后雅鱼来代替自己,这合适吗?”王浩想到今天勾践的奇葩安排,不由得暗自腹诽道。 那天大政殿那档子事后,勾践与王浩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相安无事。 第332章 大婚伊始(下) 此刻的王浩满面春风,双手背负在背后,潇洒地站立在公主府门前,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热闹非凡的送亲队伍。 他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一支精致的玉簪高高束起,随风轻轻摆动,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的剑眉微微上扬,星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自信和骄傲。 王浩身姿挺拔,气质高雅,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优雅和风度。今天的他身穿一件鲜艳夺目的大红色右衽交领深衣,这件衣服不仅将他修长的身材完美展现出来,还给他增添了几分喜庆和庄重。在这身华服的映衬下,他显得更加英俊潇洒,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公主府门前不远处搭建着一座低矮的木制亭台,其造型精致典雅,宛如一件艺术品般矗立在那里。亭台上铺着红色地毯,四周摆放着鲜花和绿植,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就在这时,王浩双手用力地“啪啪”拍击了两下。这声音清脆而响亮,回荡在整个空间里。随着这两声拍手声响起,公主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十二名身着鲜艳红色深衣的二八妙龄女子从公主府的大门内鱼贯而出,她们身姿婀娜,步伐轻盈,犹如一群翩翩起舞的仙子。 这些女子手中各自拿着一把琵琶、扬琴、古筝或笛子等乐器,它们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女子们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优雅,她们的美丽和气质令人陶醉。 当这些女子来到亭台前时,她们动作整齐划一地登上台阶,然后按照事先排练好的队形站成两排。每一个人都保持着挺拔的姿态,神情专注且认真。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丝杂音或者混乱,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 少女们并未像这个时代未出嫁的女子一样将长发高高地盘起或者扎成一条粗辫,而是选择了一种独特而大胆的方式——将头发剪成齐肩短发,并让它们自然地披散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拂动。这种发型既显得时尚又充满个性,使得她们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这些少女们身着轻盈飘逸的衣裳,衣袂飘飘,仿佛仙子下凡般美丽动人。她们手中所持的乐器也被精心挑选和摆放,摆出了一个完美的演奏姿势,似乎随时都可以奏响美妙的音乐。整个画面充满了艺术气息和神秘色彩,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随着王浩再次双击掌,一曲欢快悠扬的乐曲被演奏出来,直击周围人群的灵魂深处。这曲欢快悠扬的旋律仿佛是一道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每个人的心灵。音乐声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人们的心间,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王浩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自豪和欣慰的光芒。他知道,这个时刻他们已经等待了很久。一个月以来排练花费了不少精力,但这一刻终于到来,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此刻,她们演奏的正是《世界上唯一的花》。这首歌曲充满了活力和希望,它的节奏明快而动人,让人不禁跟随着节拍一起摇摆。每一个音符都是如此的和谐,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美好与独特。 乐手们全身心地投入到演奏中,他们的手指灵动地舞动着,乐器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附近的人群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吸引,纷纷驻足聆听。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音乐的热爱和赞赏。有些人甚至跟着节奏轻轻摇晃身体,享受着这场音乐盛宴带来的快乐。 此刻的人群仿佛越聚越多了,除了开始尾随迎亲队伍而来的市井小民、南来北往的客商。还有那些偶尔路过,闻着乐声而来,喜欢音律、附庸风雅的士大夫们纷纷驻足观看演奏,聆听美妙的乐曲,他们皆是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人们仿佛依旧沉浸在乐曲声中,片刻,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真乃三月不知肉味也!”、“妙兮,妙极,此曲只应天上有。”……只见十二名少女收起各自的乐器排成一排深深鞠躬后迅速离去。 为首一女临行前还回首朝新郎官王浩抛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后,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摇曳生姿地闪身离去。 此刻,公主姒瑾的驷马高车已经到达府门,大司农皋如晃晃悠悠地下得马来,他那满脸皱纹的老脸上洋溢着微笑向王浩拱拱手。 “有劳老大人矣,且请入府小憩片刻。”王浩近前对着皋如深深一揖道。 “恭喜恭喜,子越有礼矣,此乃老朽分内之事也。”言罢便闪到一边,王浩则撩开了驷马高车的车帘伸出右手。 “娘子,府上已至,且请随为夫入府也。”随着王浩春风和煦地声音消失,一只白嫩、五指颀长的玉手自马车内伸出。 王浩则小心翼翼地扶着盖着红盖头的姒瑾,将她扶下马车,牵着她的玉手朝公主府大门走去。两名府内的侍女挎着篮子,从里面抓住一大把越国戈币朝人群中撒去,人群欢呼着纷纷争先恐后地弯腰捡钱。 公主府内有着半个足球场大的庭院,左右两边各排着二十张食案,上首分明是主持婚礼之人就坐的主桌。 送亲众人进得府门来,只见越国王后身着一袭红色华服,上面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上面插满了各种珠钗和发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她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亲切和友好,仿佛在向每一个人表示欢迎。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此次勾践不能亲自前来,而她作为王嫂代替勾践前来主持婚礼,一来是因为她对王浩的那种复杂情感;二来是因为她与姒瑾平素关系亲密,犹如姊妹一般。 如今姒瑾能够再次觅得良缘,她也由衷地为姒瑾感到高兴。这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义无反顾地承担起了主持婚礼的重任。 午后,越国朝堂有头有脸的人物陆陆续续地携带重礼前往长公主府恭贺。首先道贺的是军中“哼哈二将”,即是大司马诸稽郢、左司马灵姑浮两位军中大佬。 “子越,恭贺新禧兮。吾二人来此叨扰,尚望勿怪!”诸稽郢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呵呵说道。 “哎,二位前辈愿屈尊亲至,当真令寒舍蓬荜生辉也,何敢言叨扰,汝二位先请屋内歇息,恕吾少陪矣。”王浩朝着两人躬身一礼道。 第333章 盛世婚宴(上) 随后,皓进和扶同这两位大夫一同到来了。他们两人都穿着华丽的衣服,看起来非常有气势。然而,最让人惊讶的是,作为越国的五位大夫之一,他竟然越过了朝中太宰苦成,亲自提着礼物来祝贺。 这位大夫一直以来都是勾践的心腹大臣,他平时为人十分低调,很少表露自己的情感,但今天却难得地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春秋时代的婚礼颇为繁琐,不知不觉,夜幕已然降临。晚上酉时许,客人皆已到场。在王后雅鱼的主持下,王浩、姒瑾、公输姜、滕玉四人开始拜堂。 越王宫内侍统领奉勾践之命来此帮助王后雅鱼主持婚礼,他看着吉时已到,当即以眼色询问王后雅鱼,后者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拜堂,于是他扯起公鸭嗓子喊道: “一拜天地!” 王浩和姒瑾两人面对面站立,然后一同转身面向门外,对着天空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对天地神明的敬重。 “二拜高堂!” 王浩和姒瑾再次转过身来,对着坐在上方的越国王太后北子和公输姜的父亲公输果深深鞠躬,表示对父母的敬意。 “夫妻对拜!” 最后,王浩和姒瑾面对面站好,彼此深情地注视着对方,然后缓缓弯腰鞠躬,向对方表达爱意和尊重。 整个拜堂仪式庄严肃穆,充满了浓厚的传统氛围。在场的宾客们纷纷鼓掌祝贺,祝愿两对新人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拜堂结束后,王浩和姒瑾、公输姜和滕玉被送入洞房。他们将在那里度过新婚之夜,开始新的生活。 当年吴太子终累血洗王家庄时,王浩的父母王鸿和王沈氏不幸遇害。尽管如今王浩已经长大成人,但他心中始终怀有对父母深深的思念之情。特别是当他想起自己即将举行的婚礼时,心情更是复杂难平。 因为他知道,如果父母还在世,他们一定会欣喜地见证这个重要的时刻。可惜,命运弄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亲眼看到自己儿子的幸福了。 “阿爸,阿妈,儿子终于成亲了,可惜您二老看不到了。我娶了吴越两国的公主,鲁君亲孙女,不过你们放心,孩儿一定给王家开枝散叶。婚后,我一定带着你们的儿媳回村里看望你们,望你们在九泉之下安心!”在这喜庆的气氛下,王浩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内心默默地念叨道。 高坐在堂上的北子与公输果看到自家女儿终于嫁得良人,他们笑得合不拢嘴。最后,王浩将新娘子送入洞房后,又匆匆出来招呼一众来宾。 晚宴乃是婚宴的主餐,每张食案上皆放置四尊食鼎,另有陶盏若干、酒爵、箸各一,秦酒、自酿的会稽山黄酒、醴(甜酒)应有尽有。 宽敞的宅院内,摆满了丰盛的宴席。雅鱼和王浩站在厅前,微笑着向到来的文武大臣们拱手作揖,表示欢迎。他们热情地邀请大臣们入座,享受这顿盛宴。 在宅院的一角,一群俏丽的侍女们静静地等待着。她们穿着华丽的衣裳,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当大臣们纷纷落座后,这些侍女们轻盈地走上前去,手中拿着精致的餐具。 她们依次来到每张食案前,小心翼翼地揭开每尊食鼎的盖子。随着盖子的揭开,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展现在众人眼前,令人垂涎欲滴。 第一道菜是萝卜炖羊肉,鲜嫩的羊肉与清甜的萝卜相互融合,炖煮得恰到好处,让人回味无穷。接着是蒜蓉丹虾,鲜红的大虾搭配浓郁的蒜蓉,味道鲜美至极。荷叶叫花鸡则散发着独特的清香,鸡肉鲜嫩多汁,让人食欲大增。最后一道是葱烧鲫鱼,鱼肉鲜嫩,葱香四溢,让人赞不绝口。 除了主菜之外,还有各种美味的配菜。陶盏内盛着韭菜炒鸡蛋、清炒水芹等时蔬,色彩鲜艳,营养丰富。此外,还有一盘盘新鲜的水果,如桃子、李子、杏子和梨子,组成了精美的水果拼盘。这些水果并非完全属于当前季节,但它们都是从冰鉴的存货中取出的,保持着新鲜和甜美。 整个宅院内弥漫着美食的香气,人们欢声笑语,共同享受着这场盛宴。雅鱼和王浩穿梭于各个桌席之间,与大臣们亲切交谈,气氛融洽而欢乐。 众人纷纷拿起桌上的酒爵,依照各自的口味和偏好,将酒爵斟得满满当当。此刻,酒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 相较于春秋时代有限的食材以及单一、乏味的调料烹饪出的食物,眼前的这些佳肴、美酒无疑是他们生平罕见的稀世珍宝。 这些美食佳肴不仅在越国本土难得一见,即使在其他诸侯国之间甚至洛邑周王室也几乎无法品尝到如此美味。 他们身为朝廷显贵也算是开了眼界,这次宴会必然会成为他们日后可以吹嘘的资本,为之津津乐道。 “诸位卿大夫、文武大臣,本后谢诸位拨冗莅临出席此次右司马王子越与长公主之大婚,吾等先干此一爵。”雅鱼作为王嫂及其本次婚礼的主持人自当高坐首席,她豪爽地举起酒爵道。言罢,她将杯中酒水抬首一饮而尽,旋即亮出酒爵底部示意给众人看。 “王后海量,多谢王后款待,臣等感激不尽也!”众人言罢,纷纷端起酒爵一干而尽。 宴会开始后,王浩击掌示意,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团成员们鱼贯而出,她们脸上洋溢着笑容,青春活力十足。这些女孩们动作轻盈地走到庭院中央,准备用自己的才艺为宾客们带来欢乐和愉悦。 随着音乐声响起,女孩们翩翩起舞,犹如花丛中的蝴蝶般轻盈灵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感和节奏感。她们的歌声悦耳动听,让人陶醉其中。 与此同时,上午演奏过的\"女子十二乐坊\"也再次列队进入庭院。她们手持乐器,弹奏出美妙的旋律,与女团的舞蹈相得益彰。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充满了欢声笑语。 此外,七位身着赤、橙、黄、绿、蓝、青、紫七色奇异服装少女,她们长发飘飘,身姿婀娜,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眼前。她们优雅地走进庭院中央,排成一行,展现出独特的魅力和风采。 乐声乍起,悠扬婉转,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之音。众人不禁纷纷看向舞台中央,期待着这场精彩表演的开始。 只见那七色女团中的赤裙少女轻轻一笑,朱唇轻启,一首动听的歌曲从她口中流淌而出。与此同时,她轻盈地舞动着身躯,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优雅动人。 第334章 盛世婚宴(下) 赤裙少女的歌声如同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令人陶醉其中。她的嗓音清澈透明,犹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淌而过。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情感和力量,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而她的舞姿更是美不胜收,动作流畅自然,犹如仙子下凡,轻盈飘逸。她的舞蹈与歌声完美融合,给观众带来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 赤裙少女唱罢一句,接着橙裙少女立马接着唱下去。她的歌声同样动人心弦,与赤裙少女形成了美妙的和声。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让人们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之中。 随后,其他五位少女也依次加入演唱,她们的歌声各具特色,却又和谐统一。七位少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天籁之音,让听众们感受到了无尽的美好。 随着音乐的高潮迭起,七色少女一同合唱,摆出一个莲花绽放的造型。她们的歌声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整个舞台被她们的光芒所照亮,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观众们不禁为之惊叹,掌声雷动,久久不息。这一场演出,让人们深深地记住了这个七色女团,以及她们那动人的歌声和优美的舞姿。 歌舞终了,赢得满堂的喝彩声,今日这些眼高于顶的越国朝堂要员大脑被冲击得怀疑人生,只感觉自己这一生仿佛是白活了。今日之所见所闻足以成为他们日后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七色女团下去后,新郎官王浩以及以赵莹为首的几位伴娘联袂出场,王浩手里抱着吉他,右手拨弄一下弹唱起来,几位伴娘则在他的背后翩翩起舞,相得益彰。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一首《勇气》伴随着王浩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他唱得荡气回肠,几女也是舞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令人叹为观止。 一曲唱罢,春秋时代的人虽然对歌词的含义不太理解,但这丝毫不影响那些自认为是风雅之士的权贵们欣赏这首美妙的曲子。他们沉浸在音乐之中,仿佛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情感和意境。随着歌声的结束,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寂静,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一时间又赢得了满堂喝彩。 坐在新房里的床榻边,身披大红盖头的姒瑾、公输姜和滕玉三女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她们美丽的面庞。 此刻,她们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动,思绪也渐渐飘回到过去与王浩相识、相知、相爱的点滴回忆之中,就连在王浩周围伴舞的赵莹几女也被感动得泪水在眼眶内打转,不断用宽大的衣袖去擦拭。 她们想起了初次见到王浩时的情景,那时的他还是个年轻稚嫩的少年,但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和才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熟悉起来,互相了解彼此的喜好和梦想。每一次的相遇都让她们对王浩产生了更深的好感,而王浩也用他的真诚和善良打动了她们的心。 在相处的日子里,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困难和挑战,但王浩始终陪伴在她们身边,给予她们支持和鼓励。他们共同度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如今,终于迎来了这一刻,他们成为了夫妻,将携手共度余生。 姒瑾、公输姜和滕玉三女感激命运的安排,让她们遇见了王浩,并与他一同走过这段旅程。她们相信,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继续相互扶持,共同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彩,贤弟所吟唱之曲甚为委婉悦耳,足见尔与长公主之深情厚谊,唯些许伤感耳。”皓进一口喝干了爵中的酒,又拿起酒坛自己斟满了一爵,旋即缓缓点评道。 “哈哈哈,倒叫兄长与诸位大人见笑矣。”说完他与几女一起鞠了个躬后,把手中的吉他递给旁边的赵莹,示意她们离去。 众人酒足饭饱后,只听“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起,所有人都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那男子站起身来,双手一拍,府中的两名仆从便推着一个四层高的巨型糕点缓缓走向庭院中央。 这巨形糕点每一层都用不同颜色的奶油涂抹,上面还点缀着各种水果和糖果,看起来色彩斑斓、十分诱人。随着男子一挥手,两名仆从将糕点推到一旁停下。 从外观上看,这个四层糕点与人们平常所吃的糕点大不相同,更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不少人看到如此精致的糕点,都不禁流出口水,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擦去嘴角的口水,心中暗自咒骂自己太没出息,竟然被一块糕点馋成这样。 “诸位大人, 且请一道来品尝此糕点,尝过此物,必令诸位终身难忘也。”说罢,王浩掏出一柄匕首将印有“新婚快乐”四个鸟纂字的蛋糕给切成若干小块,先给雅鱼盛了一块放至其食案的陶盏内示意其品尝。随后,他依次在众人矮桌上逐一放置了一小盏。 “嗯~,此糕点甘甜可口、回味无穷,出得公主府,此等美味珍馐恐复无法品尝矣。”皓进尝试着吃了一口,眼前顿时一亮,再也停不下来了,直至吃完了这一小盏蛋糕仍旧是意犹未尽,王后雅鱼及其他士大夫们为之也是赞不绝口。 戌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其中几人已经喝得半醉不醒、摇摇晃晃。王浩命府中仆从给这些十大夫送回他们的马车。 仆从们搬来六张比这个时代书案略高的方桌及二十四张特制椅子,与这六张方桌搭配,赵莹几女将印有特殊字符的小方块拿来放在方桌上。留下的宾客都是一脸茫然,起初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些新鲜事物的用途。 “此物名曰:麻将,供娱乐之用,四人凑一桌……。”赵莹嫣然一笑,娓娓道来。几女各自教众人麻将的玩法与规则,众达官显贵听了顿时两眼放光来了兴趣,询问之声不绝于耳。待大家都学得差不多了,凑成分成六桌人开始捉对厮杀,随着“碰”、“吃”之声、麻将声此起彼伏,公主府的宅院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王浩见大伙都玩得忘乎所以,便微笑着向自己的几位红颜招招手,赵莹几个一脸好奇地走到他跟前。他一手提着一盒烟花,一手举着火把朝公主府外走,直奔上午“女子十二乐坊”演出的亭台走去。 第335章 再见季芈 王浩小心翼翼地将一排烟花摆放整齐,然后用手中的火折子轻轻一擦,瞬间点燃了导火线。随着“噼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耀眼的亮光如火箭般直冲向高空。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另一道亮光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天际,仿佛要冲破云层。不到三息时间,这两道亮光在空中散开,形成了美丽的花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大字:“新婚快乐”。这四个字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给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感觉。接着,另一个惊喜出现了——“永浴爱河”。这四个字同样闪耀夺目,它们相互呼应,共同构成了一幅美好的画面。 此刻,赵莹俏丽的脸上洋溢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心得拍手蹦蹦跳跳,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她那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的性子向来活泼可人、跳脱好动,就像是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充满生机与活力。她总是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喜欢探索未知的世界,对于新鲜事物更是有着浓厚的兴趣。只要有一点新奇的事情出现,就能立刻引起她的注意,并让她陷入无尽的欢乐之中。 “哇,这烟花真是美轮美奂,真漂亮啊!”赵莹笑靥如花道。 看到赵莹如此开心,王浩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之情。毕竟,赵莹是最早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且不离不弃的人,然而事实上,他对赵莹的关怀却是几女之中最少的。而现在,他已经将姒瑾、公输姜和滕玉都娶进了门,但却没有将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也娶回家。 王浩知道自己对赵莹有所亏欠,他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补偿她。他决定以后要更加关注赵莹的感受,多花时间陪陪她,让她感受到更多的关爱和温暖。同时,他也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她们,给她们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 此刻,烟花的耀眼光芒映照得赵莹及梅兰竹菊“四君子”宛如画中仙子一般,他看得不由得痴了,情不自禁地将赵莹揽入怀中,使得她的俏脸贴近自己。 “厚颜无耻之徒,安敢于此欺辱两家少女乎?”一声娇喝打断了这温馨浪漫的场面,两人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给吓得一个激灵。 王浩的动作快如闪电,他迅速推开了赵莹,并将她和其他四位女子——“四君子”一同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飞云匕”,紧握在手中。 他的表情异常紧张,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扎好了马步,双脚稳稳地扎根于地面,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平衡。他的双臂紧紧握住匕首,浑身的肌肉紧绷,仿佛随时都能发动致命一击。 此刻的王浩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摆出了一副准备攻击的架势。他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只见一道剑芒划破夜空,如闪电般向他疾速袭来。王浩心中一惊,迅速做出反应,一个闪身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然而,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对方的攻击又接踵而至。 只见那人飞快地侧身躲闪着王浩的攻击,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灵活的猎豹。紧接着,他顺势一个前空翻,落地后迅速起身,手中的剑再次舞动起来。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与剑融为一体,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 就在这时,王浩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瞪大了眼睛,只见对方的右手迅速一剑直奔自己的面门劈来。这一剑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逼近眼前,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避。 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长短兵器各有优劣。近身格斗时,短兵器虽然攻击威力稍逊一筹,但却胜在灵活快速,能在瞬间造成巨大杀伤力;而长兵器则擅长远攻,可于远处发动凌厉攻势。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已拉近至咫尺,短兵相接在所难免。电光石火间,双方你来我往,剑影交错,已拆分了二十多招。 突然,一声猫头鹰的“咕咕”叫声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趁着对方一个分心王浩一脚踢在对方手腕上,只听那人“哎呀”一声惨叫,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王浩没有犹豫,他迅速一跃落在那人的身后,迅速将“飞云匕”架在对方的脖颈上。 “阁下何许人也,吾二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汝何故欲行刺于某乎?”王浩目光冷厉地盯着对方呵斥道。 他是从那人的背后搂住对方的脖颈,将匕首抵在他脖颈上的,他的话刚说出口,旋即就发现了一股异样的感觉。王浩的胸膛与那人的背“无缝衔接”,一阵丝般柔滑感觉自他胸口传来,瞬间一股熟悉的牡丹花香入鼻。 不对啊,看那人虽然蒙着面纱,但看他的装束分明是一副贵公子做派,他身着白色丝质长衫,长发高高束起,玉簪斜插发中,腰挂玉佩。 “这香味貌似在哪儿闻到过,难道是她?……”王浩脑海中浮现出一月前曾一路骚扰他自楚国南归的那个喜欢女扮男装的刁蛮女子。 一把扯掉蒙在她脸上的面纱,一张吹弹可破的白皙俏脸呈现在王浩面前,那张脸蛋上满满的胶原蛋白。那弯弯的细长峨眉下,明眸善睐、鼻梁挺直、朱唇亲启。 “卧槽,果然是那小妞。新婚之夜,还没洞房就碰上这么个死变态,真是流年不利,晦气啊!”此刻,王浩内心感到无比的蛋疼。 王浩盯着眼前的楚国公主季芈,心中十分不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莫名其妙地险些被她一剑劈死。这种哑巴亏他可不想吃,于是他开始琢磨如何找回场子。 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你是什么人?从实招来,否则,本少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保证你这小白脸立马吹灯拔蜡了。”他将“飞云匕”粗鲁地砸在季芈的粉颈上,厉声呵斥道。 王浩这一砸,所用的力道不可谓不大,刁蛮公主顿时吃痛,“哎呦” 一声娇哼,险些摔倒在地上。 “王子越,你胆敢殴打本公主,等下我的人来了,我定要了你的狗命。”季芈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但依旧嘴硬道。 第336章 刁蛮王姬 “浩哥,你没事吧?”赵莹走上来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这臭丫头属实可恶,我们好端端在这里放烟花,也不知道哪里招惹到她了。”王浩狠狠瞥了季芈一眼不爽道。 “公子,人家毕竟是楚国公主,你既然没事,咱还是算了吧,以免再多生事端。”婢女梅上前搀扶着王浩的胳膊摇晃着劝慰道。 “公主殿下,恕在下失陪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王浩冷冷地撇下一句话,将“飞云匕”纳入宽大的衣袖,拉着两女欲往公主府的大门口走去。 兴高采烈地带着赵莹与几女来这里放烟花,却闹出了这一变故,王浩再也没什么心情接着再放烟花了。 当此之时,月华如水,洒落在大地之上。月光下,十余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这些人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衣,他们身形彪悍精壮,步伐轻盈而敏捷,仿佛在黑暗中穿梭的幽灵。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杀意,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更令人恐惧的是,他们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那股刺鼻的味道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之中传来。这种气味让人感到恶心和不安,仿佛置身于一片死亡的世界。 他们的出现让整个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月光下,她们的身影显得越发神秘而可怕,让人无法猜测她们的来意和目的。 那十余道身影腰间都佩戴着一柄青铜宝剑,他们都快速朝楚国公主季芈靠拢,并整齐划一地向她躬身行礼道:“公子,君无恙耶?吾等已寻汝半日矣。倘若复寻汝不见,吾等不知如何向大公子交代也。”为首的一名黑衣人诚惶诚惧、低眉顺眼地看向季芈道。 “废物,尔等岂未见本公子为人所辱乎?汝等速去替本公子出此恶气。”季芈满脸气愤,咬牙切齿地呵斥道。 为首那黑衣人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借着皎洁的月光她分明看到了不远处那公主府的府门上大大的“囍”字,而王浩几人又是身着大红喜服,稍加思索便了然于胸。 他当下暗叹道:小公主当真能惹事生非啊!人家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好好地办婚礼,她且非要在人家新郎官新婚之日去触人家的霉头,人家能忍气吞声吗? 那汉子重叹了一口气,立即对着王浩恭恭敬敬地躬身一道揖道:“适才吾家公……子冲撞汝,尚望公子海涵,勿与之一般见识,敝人于此谢过矣。” 王浩见那汉子一张国字脸显得异常刚毅,此刻又是一脸真诚地向他道歉,心中火气便也消了不少。 “仁兄无需客套,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也。只因今日乃敝人新婚之夜,不料竟生出此番变故,吾一时负气,故出手稍重。望贵公子谨记今日之教训。若今后复起祸端,并非人人皆如在下此般宽宏大度也。”王浩朝着那人拱拱手说道。言罢,他便牵着赵莹与婢女梅两女的纤纤玉手转身离去。 季芈气得直跺脚,张牙舞爪地撒泼道:“王子越,尔花心贼休走,予本公公主站住。钟建,尔等尚呆愣于此作甚,速速予吾擒拿此登徒子。” 言罢,季芈迅速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宝剑,作势要持剑追上王浩与之搏命。只可惜此刻后者牵着两位俏佳人的柔软滑腻小手进入公主府内,“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公主,吾等当从速启程赶回郢都矣。自月前离开大楚,大王终日忧心忡忡,唯恐公主在外有所不测,便命卑职率此两轨人马一路随汝至此。”钟建苦笑着道。 “哼,待本公主归去大楚,定当禀告王兄尔等护驾不力导致吾身心俱遭创伤,届时王兄定惩治尔等。王子越分明乃采花淫贼,本公主替天行道,何错之有焉?尔等迟至于此险致本公主吃大亏,尚怀忤逆之意,实乃大逆不道也。”季芈指着钟建的鼻子愤愤不平地怒骂道。 其余十来人见公主大发雌威,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如同斗败的公鸡。虽不得已嫁给了钟建,然对于心仪的心上人有着自己的理解,都说每个人少年的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而每个怀春少女的内心又何尝没有一个“英雄梦”呢?在她的内心越来越看不上钟建这个丈夫了。 钟建本不过是个普通平凡的侍卫,虽出生于音乐世家,但论本事除了那点可怜的礼乐造诣,其他方面稀松平常。他靠着王兄的抬举才当上了乐尹,凭什么能配得上她这堂堂大楚王姬? 婚后,她才发现当年因肌肤之亲而答应下嫁钟建,简直是错得离谱。钟建属于那种老实本分的男人,一切皆听从楚昭王的吩咐行事。兄妹俩让他干什么他都唯命是从,而季芈小公主本身是个有想法的人。 在季芈的憧憬中,她的男人即便不是天下大英雄,也定然是能文能武、谈吐不凡、风趣幽默的翩翩佳公子。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反差导致季芈不甘心屈从这乏味的生活,她甚至觉得连钟建碰一下都觉得非常委屈,因而,婚后多年她依旧我行我素,独善其身。 她经常偷溜出家,疯疯癫癫地女扮男装到处游玩;她到处惹事生非弄得钟建家里鸡飞狗跳。 楚国王宫皆视其为“混世大魔王”,拿她毫无办法。楚昭王见到这个小妹便头疼,他整天给她擦屁股。他盼星星盼月亮,衷心希望有一日钟建能降服她,使她能静下心来踏踏实实过好日子,否则楚国王室脸面都让她丢尽了。 两个月前, 季芈嫌楚国已经没有她觉得有意思的地方了,因而突发奇想,心血来潮,偷偷带着自己的女子卫队往东赶,其目的是为了打听越国右司马王浩在吴国彭城的下落。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舍弃夫家不算,还要跑到别的诸侯国,这已经不能用离经叛道可形容了。 不久,楚昭王熊轸得知自家刁蛮任性的小妹离宫出走的消息,他气得拍案而起,由于所用力气太大手都拍肿了。 然而气归气,他还是更担心自家这个令人不省心的小妹。钟建身为季芈名义上的丈夫一直忙于公务,他后知后觉,当知道自己的公主娇妻居然单枪匹马到处闯荡,不由得大吃一惊。 一日,楚昭王将乐尹钟建召到了章华宫,秘令他率少量侍卫出去搜寻公主季芈的下落,同时也是保护自家小妹。 一个月前与南归途中的王浩,两人属于不打不相识,得知对方正是王兄口中赞不绝口的麒麟才俊,季芈顿时对他来了兴致。 第337章 惊天阴谋(上) 她死皮赖脸地缠着王浩一行人,与他们一同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越国。到会稽后,她没好意思住到他的右司马府,而是带着自己的女子卫队住传舍。 季芈女扮男装来越国已经有一月有余,她如孤魂野鬼一般四处游荡、浑浑噩噩。后来,她无意间从茶楼打听到了越国公主姒瑾在农历九月十九与王浩大婚的消息,当时她就对此嗤之以鼻。 “切,一只克父克夫的''破鞋''而已,当了望门小寡妇就该低调,可这女人竟还这般恬不知耻地大肆宣扬婚事,当真不知所谓。”季芈不以为然地腹诽道。 季芈在楚国郢都的时候,常常听到街头巷尾的人们谈论起一个越国长公主姒瑾。他们称赞姒瑾拥有绝世的容貌,使得季芈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和不屑。作为一个美丽的女子,季芈对自己的容貌有着无比的自信,她认为自己的美貌无人能及。 因此,当听到关于姒瑾的赞美时,她并不相信世上还会有比自己更美的女子存在。在季芈看来,美女之间似乎天生就有一种相互竞争的关系,她们总是试图证明自己的美貌超越他人。这种心态让季芈对姒瑾充满了警惕和敌意,她决心要与这个传说中的美人一较高下。然而,此时的季芈并不知道,她即将踏上一段充满挑战和机遇的旅程。 九月十九的早晨,季芈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尾随在送亲队伍的人群中一路跟到了公主府门口。 越国“女子十二乐坊”的出彩演出她看了,一众少女的绝世风姿,她们所演奏的曲子宛如天籁之音,令人欲罢不能、回味无穷。王浩一脸认真指挥着这十二名红衣少女演奏,让这个刁蛮任性的楚国王姬对王浩的兴趣越来越浓。 待到夜幕降临,季芈仗着轻功轻松跃上公主府的墙头偷偷观察着府内的一举一动,里面一派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 那一桌桌的珍馐美味、琼浆玉液使得整个宅院内弥漫着酒菜的香味,闻之令人垂涎三尺。不多久趴在围墙上的季芈就清晰听到了自己“五脏庙”内传来的“咕咕”叫声。 不多时,只见那新郎官王浩轻抚琴弦,低吟浅唱,歌声婉转悠扬,似有魔力般引人入胜。而那数位如天仙下凡的伴娘,则轻摇身姿,翩翩起舞,环绕于新郎四周,美不胜收。如此郎才女貌,相互映衬,真可谓天作之合。 季芈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燃起熊熊妒火。想她堂堂大楚国的天之骄女,如今却孤身一人,无人相伴。这强烈的反差让她心生怨恨,对这对新人充满了嫉妒之情。 婚宴上的“大杀器”——蛋糕,则亮瞎了季芈的眼睛。她站在远处,双眼放光地盯着那个巨大的蛋糕,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蛋糕的外表看起来非常精致,上面装饰着精美的糖霜花朵、水果和巧克力片,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季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蛋糕上,仿佛被它吸引住了一样。她不禁想象着蛋糕的口感,柔软的海绵蛋糕体与香甜的奶油融合在一起,每一口都让人陶醉。她的嘴巴开始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品尝这美味的蛋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季芈感觉自己的肚子越来越饿,咕噜噜的声音不断响起。她的喉咙也开始加速吞咽口水的动作,仿佛想要将那香甜的味道吞进肚子里。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能够缓解一下饥饿感,但这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后来,王浩出了公主府到亭台上燃放烟花,五彩缤纷、多姿多彩的烟花秀,直晃得她季芈眼花缭乱。 在这个夜晚,王浩与几位美丽的女子紧紧相依,他们沐浴在明亮而柔和的月光下,周围的星空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就在这时,五光十色的烟花突然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仿佛是一场梦幻般的盛宴。这些绚丽多彩的烟花,不仅仅点亮了黑暗的天空,更点燃了少女们内心深处那颗悸动、渴望浪漫爱情的心。 她们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和温馨。在这美妙的氛围中,每个人都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共同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这样前所未有的美好绝恋和令人终生难忘的婚礼,难道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吗?她甚至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场美轮美奂、独具匠心的盛世婚礼,必定是出自王浩这位神采飞扬的新郎官之手。 这个少年远非她表面所见的那样简单,他才华横溢、风度翩翩、思维前卫,这些特质让她对这个少年新郎官越发感到好奇。 至于王浩身边的赵莹,梅兰竹菊“四君子” ,在季芈看来美则美矣,然而也不过尔尔,自己的美貌可远在几女之上,论身份,论气质,她更是甩出几女好几条街。 “就这种蒲柳之姿也配拥有王子越这等绝世风姿的少年?只可惜没能亲眼一睹三位新娘子的容貌。”躲在宅院围墙上的季芈暗自寻思着。 一种无名的攀比、嫉妒之心顿时涌上心头,她自己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股无名的怒火从何而来。 “本公主只是看不惯王子越这个采花贼,出手教训他一下而已。”她暗示自己道。 只可惜,这次她与王浩的照面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剑拔弩张,敌意满满啊。 不过,身为大楚刁蛮任性的王姬,她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教训一下那个臭小子,将场子找补回来。 之前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乔装打扮,因为没有人认识自己,所以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任何事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钟建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奉楚昭王之命对她看得非常紧。而且,作为越国盟国-楚国的公主,她必须通过官方渠道向越王勾践问候。然而,对于这些繁琐的礼节和规矩,她实在是感到非常厌烦。 一想到这茬,季芈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她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她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骂道:“钟建那个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刻已至深夜亥时,月黑风高,万籁俱寂。这个点路上几乎已没有行人,只有路边的几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四周静悄悄的,连一声虫鸣都没有,整个世界仿佛都进入了沉睡之中。 季芈手持宝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嚣张地走在前面。她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显得格外孤寂和高傲。 第338章 惊天阴谋(下) 而钟建则率领十名楚国侍卫,紧紧跟随在她身后,仿佛如狗皮膏药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公主,此时夜已深,吾等暂往东郊驿馆歇息一日,明日一早便会拜会越国大夫范蠡,再通过其谒见越王勾践,如此亦算全楚越两国盟友之情,此乃下臣临行前大王所嘱之事也。”钟建对于这个任性的妻子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与之商量道。 “哼,复拿王兄压制本公主,吾知晓矣。”季芈不耐烦地嘟囔道。此刻,这一行人正走过街巷密集之处。 夜深人静时分,会稽城的百姓们早已进入了梦乡,街巷间一片宁静,万籁俱寂。皎洁的月光洒在街巷上,宛如一层银纱,给整个城市增添了一份神秘而宁静的氛围。 然而,就在这静谧的夜晚,刁蛮公主却突然眼珠子叽里咕噜一转,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月色下悄然移动。紧接着,她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拐弯,身形迅速遁入了阴暗的角落,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事不妙,公主不见矣。速速寻找,如公主稍有差池,吾等项上人头定然不保也。”有人突然失声惊叫道。 钟建和几个下属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他们都对自家公主非常有信心,觉得只要把她看紧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全都慌了神。 “速去寻找!”有人喊道。于是,几个人立刻分头行动,四处寻找失踪的公主。钟建心急如焚,一边跑一边祈祷公主不要出事。他知道,如果公主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可承担不起责任啊! 另外一边,季芈见四下无人,她翻过一个街巷死角的死角,快速隐遁在黑暗中。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可能存在的危险,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季芈走得越来越快,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她终于来到了东郊野外的一片丛林。这里环境清幽,树木繁茂,仿佛与外界隔绝。季芈停下脚步,轻轻喘了口气,作为一个女子,她终究还是有些害怕。 此处丛林茂密,颇为瘆人,她有些后悔往荒郊野外跑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如果现在回去,岂不是被人笑话?而且以她那刁蛮的性子,又怎么会轻易认输呢?于是她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哎呀,这尿意怎生这般难熬啊。反正此刻四下无人,管不了这许多。本公主且到丛林里小解一番。”季芈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旋即火急火燎地来到丛林边的一棵水杉树边迅速解开衣服蹲下身开始小解。 随着一道尿箭激射得地上的尘土翻滚,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身体也倍感畅快。然而,尿意正浓的季芈却丝毫没感觉到危机的来临。 二米开外,一条通体翠绿色的毒蛇蜷缩在草丛里,只露出了半个三角形的脑袋,不时地吞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它的眼睛如同一对冰冷的宝石,闪烁着阴森的光芒。 这条蛇身型修长,翠绿的鳞片如同翡翠般闪耀,与周围的草丛融为一体。它静静地潜伏着,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季芈站在不远处,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她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这条毒蛇的目标。 毒蛇悄悄地观察着季芈,见她毫无警觉,便开始蜿蜒地朝她游去。它的身体在草地上滑行,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一道绿色的幽灵。每一次游动都显得那么谨慎而缓慢,生怕被发现。 就在季芈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她感觉到臀部一阵刺痛,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这股刺痛迅速传遍全身,让她的身体瞬间变得麻木而无法动弹。她试图挣扎,但双腿却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幸运的是,季芈在快要失去知觉之前,仍然保持着一丝清醒,她努力抓住最后一刻,将衣物穿戴整齐。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控制,但至少她没有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面,这给了她一些安慰。 三息时间过去了,见季芈没了动静,树林间窜出了二十来条人影,他们都身着夜行衣,脸部蒙着黑布。 来人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伙人迅速将季芈围拢起来,他们迅速将昏迷中的楚国公主捆缚得结结实实,将她的嘴里塞上麻布后,其中两人拿出一个麻布袋子迅速将她装了进去,捆上袋口扛起来就沿着一条小溪朝东边火速赶去。…… 王浩六人人与季芈分别后,新婚之夜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虽令他内心有些不快,但还不至于太过影响心情。 夜半时分,六人进得公主府的门,宾客们酒足饭饱,纷纷笑呵呵地向王浩拱拱手告辞。 大司马诸稽郢与左司马灵姑浮交情笃厚,他们是最晚走的。最后,就连长嫂如母的王后雅鱼也依依不舍地乘坐驷马高车回越王宫去了。 王浩首先来到新婚夫人姒瑾身边,掀开新娘子的盖头,此刻的姒瑾是如此的国色天香,明媚动人,看着尽在眼前的可人,闻着她身上令人迷醉的体香,弄得王浩心猿意马。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卫风·硕人》是一首描绘齐国女子庄姜出嫁卫庄公时候的盛况,在这首诗中,着重刻画了庄姜高贵、美丽的形象。 这首诗用在姒瑾的身上同样适用,身为“南国双姝”之一,她的美貌足以名动诸侯国 间,此刻能把这样的绝色美人,王浩的内心很是自豪。 经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与姒瑾终于修成了正果,两人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 “夫君,我们终于成婚了,贱妾真是太开心了。”美人的脸上流淌着泪花,但她的脸上却依旧带着微笑。 “是啊,为夫此生能拥有娘子,实乃三生有幸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王浩凝视着姒瑾那脉脉含情的双眸,深情地表达道。 王浩与姒瑾喝过合卺酒,便动手脱去大美人的衣物,羊脂白玉般的肌肤顿时呈现在他眼前,那夸张的丰胸,平坦紧致的小腹弄得他差点流鼻血。 今天的姒瑾还穿着t字裤与bra,王浩再也忍不住了,立即便搂住美人共赴巫山云雨去了。 第339章 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王浩需要先后陪伴三个新娘子,就和走马灯一般,当新郎官当得这么忙碌,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丑时的夜晚,静谧得让人感到一丝寒意。王浩悄悄地潜入了鲁女公输姜的新房之中,他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他知道,今晚将会发生一件改变他命运的大事——与那位令人心动的御姐掌柜共度春宵。 御姐掌柜静静地坐在床边,美丽的容颜被烛光映照得格外迷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期待,因为她深知,这一刻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她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时刻,她将把自己积攒了二十多年的处子之身献给眼前这位让她心动不已的少年郎。想到这里,她不禁心跳加速,双手紧紧握住床单,手心微微出汗。 王浩轻轻地走到御姐掌柜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她的肌肤细腻光滑,宛如羊脂玉般温润。他低下头,轻声说道:“姜姐,我来了。”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生怕打破这份宁静。 御姐掌柜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王浩,眼中充满了爱意。她微微一笑,轻声说:“老公,我准备好了。”这句话仿佛给了王浩莫大的勇气,他轻轻搂住御姐掌柜的肩膀,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脸颊……最后,两人的嘴唇终于贴合在一起。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渐渐升温。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衣物逐渐褪去,坦诚相见。他们的肌肤相互摩挲,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王浩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御姐香肩。他们的肌肤相互摩挲,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王浩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御姐雪白的肌肤…… 微弱的烛火映照在黑暗中,形成一片朦胧的光影。而在这片昏暗中,一抹鲜艳如血、引人注目的红色宛如盛开的梅花般烙印在洁白的床单之上。这抹红色如此醒目,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染上它的色彩。 王浩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的目光落在身旁依然熟睡的御姐公输姜身上,她那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如同熟透的果实般诱人。她的呼吸平稳而宁静,似乎沉浸在梦境之中。 王浩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公输姜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感受着她的温暖与柔软。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在她那染着红晕的俏脸上留下一个温柔的轻吻,生怕惊醒了她。接着,他悄然起身,穿上衣物后,迅速离开房间,朝着滕玉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王浩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但又带着一丝期待和兴奋。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另一场激情的碰撞,而这种刺激让他的心跳不禁加快。终于,他来到了滕玉的房间门前,轻轻推开门,走进那个充满诱惑的世界…… “佳琪姐,我进房间来喽,你睡着了吗?”王浩一边轻轻呼唤着,一边推门而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美人躺在床上,弓着身子背朝门口。 “老公,这么晚了你还没睡?你怎么不好陪陪另外两位新娘子呢?我困了想好好睡一觉,你可别来烦我。”滕玉连身子都没转过来,就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浩没管那么多,他立马脱掉衣服钻到床上去搂住那温香软玉的娇躯,如今滕玉已怀孕5个多月,他不敢动作太大。 “佳琪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怎么说你也是堂堂吴国公主,他们春秋时期的古人讲究六礼,可你却跟着我背井离乡,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曾有。这都是我对不住你啊。”王浩轻柔地将自己的脸贴在滕玉光洁如丝绸的玉背上,他的泪水滴落在上面,仿佛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滕玉微微颤抖着身体,感受着王浩的温暖和关怀。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幸福,但也有着一丝无奈和悲伤。她知道,王浩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他们之间没有经过传统的婚礼仪式,也没有得到双方家长的祝福。然而,她并不后悔跟随王浩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因为她深深地爱着他。 滕玉轻轻转过身来,用手抚摸着王浩的脸庞,温柔地说道:“老公,你不要自责,我们的爱情不需要那些繁琐的仪式。只要我们彼此相爱,相互扶持,就已经足够了。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王浩紧紧握住滕玉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决定要给滕玉一个完美的婚礼,哪怕是在这个古代世界里,也要让她感受到真正的幸福和尊重。 “佳琪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女子了。”王浩一脸柔情地说道。 今晚虽然是两人的新婚之夜,由于担心影响胎儿的健康,两人始终没有发生亲密关系。尽管这对于热恋中的他们来说有些艰难,但为了孩子的安全,王浩愿意做出牺牲。 “老公,其实怀孕三个月以上没有特殊情况,小心点还是可以的。”滕玉捧着王浩的帅脸温柔地安慰道。 “不行啊,佳琪姐,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不能大意啊!”王浩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立马拒绝道。 “你确定能耐得住?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呦!”滕玉俏皮地眨巴着美眸给王浩抛了个媚眼道。 “哎,没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咱们来俩日方长,天不早了,咱们睡觉吧,我的好琪琪。”王浩信誓旦旦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寅时过半,王浩终于摸着滕玉隆起的腹部沉沉睡去。梦中,他开始策划一场盛大而浪漫的婚礼,希望能够弥补滕玉心中的遗憾。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浩四处奔波,寻找最好的布料、最美的饰品和最精湛的工匠。他精心设计了一套华丽的婚纱和礼服,准备在婚礼上展现出他们的爱情和美好未来。同时,他还邀请了当地的权贵和名人参加婚礼,希望能让滕玉感到无比荣耀。 终于,婚礼的那一天到来了。王浩和滕玉穿着华丽的婚纱和礼服,站在宫殿前的广场上,周围摆满了鲜花和彩带。在众人的见证下,他们举行了一场隆重而温馨的婚礼。滕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在王浩的怀抱中翩翩起舞。 婚礼结束后,王浩带着滕玉回到了宫殿内的新房。房间布置得温馨而浪漫,到处弥漫着花香和烛光。滕玉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王浩,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第340章 四国风云(上) 王浩轻轻地揭开滕玉头上的红盖头,露出了她美丽的面容。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爱意。 王浩缓缓地靠近滕玉,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唇。滕玉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和温暖。他们的身体渐渐贴近,心灵也融合在了一起。…… 次日天刚蒙蒙亮,鸡鸣狗叫之声响起,五大夫之一范蠡的府上早早有人将府门叩得砰砰响。 清晨,天还未亮,范府的老管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匆匆披上衣服,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群神色焦急的人,看样子似乎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找自家老爷。老管家心中一紧,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当下也不敢耽搁,连忙将这些人请进了府内。 这群人自称是楚国乐尹钟建以及他的十位侍卫,他们声称有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见到越国大夫范蠡。 原来这范蠡本就是楚国人氏,因此当老管家听到那名楚国使者的话语后便没有丝毫怀疑,立刻转身前去禀报自己家老爷。而范蠡听说有来自母国的人到访,自然不敢有所怠慢,连忙命令老管家将钟建一行十二人带到府上的正堂,并以茶相待。 进入正堂后,范蠡发现为首的那个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此时神情显得十分紧张,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心事重重。而其余十个人也都满脸愁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范蠡大人,敝人乃楚国乐尹钟建也。大早来府上叨扰,请恕在下无礼矣。然在下此刻来府上实属无奈之举。昨夜吾大楚王姬季芈公主消弭于会稽东城街巷间,吾等十人奉敝国昭王之命保护公主,然至今已寻一夜仍一无所获,尚请大人禀告贵国大王勾践,速速派人协助吾等寻公主下落,在下感激不尽也。”不待范蠡开口,国字脸汉子就火急火燎地开口道。 “哦~,贵国公主遗失,此等大事为何不早些告知在下?如今已逾一夜,再欲找寻公主只怕难如登天矣。”范蠡闻言大吃一惊,顿时眉头紧皱道。 范蠡听闻楚国小公主,也就是当今楚昭王的王妹季芈月在越国都城会稽失踪,顿时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但心中依然充满了震惊和忧虑。楚国公主在盟国越国失踪,而越国高层却毫不知情,更谈不上采取任何救援行动。 这让范蠡感到无比棘手,因为一旦楚昭王得知此事,必定会勃然大怒,不仅可能导致楚越之间的关系恶化,甚至会引发一场战争。而这恰恰是楚国的敌人——晋国和吴国最乐于见到的局面。 目前,楚国公主季芈是否已经落入他人手中尚不得而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无疑将是一个针对楚越两国的巨大阴谋。 这个阴谋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他们又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呢?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局势,范蠡深知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范蠡此话一出,钟建自知理亏,被说得一阵面红耳赤,再也没脸开口了。此刻再责怪钟建说什么也晚了,还得尽快参加今早的朝会,将季芈失踪的消息如实禀告勾践。 如今已是卯时,再有一个时辰便是越国文武上早朝时间,事不宜迟需得尽快赶去越王宫,他命管家招待钟建一行人暂且留在府中稍作休息。 “事已至此乐尹大人亦不必多虑,想必季芈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也。在下便速速赶去参与早朝,将此讯禀奏大王定夺,诸位便候于此间。”话一出口,范蠡就迅速更衣后匆匆坐着马车径直往西边的越王宫赶去。…… 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越国的王宫在晨雾中显得庄严肃穆。辰时,越王勾践高坐在王座之上,他的目光扫过殿下的文武百官,威严而庄重。大臣们恭敬地站成两列,准备参拜越王。随着司仪官一声高呼:“大王驾到!”所有官员纷纷跪地叩拜,齐声高呼:“吾王万年!” 朝拜结束后,范蠡迅速走到殿中央,向越王禀报楚国公主在越境失踪的消息。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大殿内引起轩然大波。满朝文武都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当时,晋国、楚国、吴国和越国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战争频繁,局势紧张到了极点。晋国和吴国本是同宗,都是周王室的近亲,因此两国关系紧密。楚国和越国则结成同盟,与晋吴阵营针锋相对。 晋国作为春秋时期的诸侯霸主,虽然地处北方偏远地区,但其影响力却不容小觑。如今,晋国的君主是晋定公姬午,他继承了先辈们的霸业,成为了晋国的统治者。然而,尽管晋国依然强大,但其内部的问题也开始浮现。 自从晋文公在位期间确立了六卿制度以来,这种政治体制已经延续了数代。六卿之间的争斗不断升级,他们各自代表着不同的势力和利益集团,彼此之间相互猜忌、倾轧,使得晋国的政治局势日益复杂。 与此同时,吴国对越国虎视眈眈,再次伐越只是时间问题; 晋国公室人才储备却出现了问题,年轻一代缺乏足够的能力和智慧来应对国家面临的挑战。这导致晋国在春秋诸侯中的霸主地位受到严重威胁,甚至有人预言它即将走向衰落。 如今,楚国公主竟然在越国境内离奇失踪,无疑给越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困扰。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起楚国的不满和愤怒,甚至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 而更糟糕的是,如果晋、吴两国的有心人趁机煽风点火,那么这场小小的失踪事件就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搅动四国风云的大祸乱,引发两个互相敌对的同盟之间的大战。 这样一来,不仅越国自身难保,还将连累无数无辜百姓遭受战火的蹂躏,生灵涂炭。因此,越国朝堂上下都感到紧张不安,尤其是越王勾践更是忧心忡忡。 于是,从勾践到朝中百官都如临大敌,全力以赴地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明白,只有尽快找到楚国公主并妥善处理此事,才能避免一场可能爆发的灾难。 “启禀大王,此事或为晋吴两国之阴谋也。吴朝需慎待之,以免事态失控。当务之急,吾当于季芈公主失踪之讯散播于民间前夕遣小股人马寻召彼。”大夫范蠡虽对楚平王这等昏君深恶痛绝,但毕竟楚国是其母国,不可不慎重对待,因而立即躬身出班禀奏道。 第341章 四国风云(下) “范蠡大夫所言甚是,此外,吾等于暗处另派探子打探季芈公主下落,以策万全也。”大夫文种出班附和道。 其余的越国士大夫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认为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可以让季芈尽快回到越国。然而,勾践却感到十分为难,因为季芈已经逃跑了,而且还带走了越王勾践送给她的宝剑和礼服。这对越国来说可是一件大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到两国之间的关系。 勾践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深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他感到自己的头像是要裂开一样,痛苦不堪。无奈之下,勾践只好命令自己的心腹大臣苦成大夫安排越王宫的侍卫去大街小巷搜索季芈的下落。 然而,由于不能惊动越国的百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所以这次搜索行动的难度非常大。侍卫们必须小心翼翼地寻找季芈的踪迹,同时还要避免被其他人发现。这样一来,搜索的效率就大大降低了,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找到季芈。…… 会稽城东的新公主府内,平素王浩很多时候与姒瑾同榻而眠,而昨天一天都忙着张罗各种事情,招呼各位朝中权贵,弄得满身酒气。 昨晚连御姒瑾、公输姜两女,又搂着孕妇滕玉一直睡到卯辰交汇时分才条件反射般起了床。早上起来练功一个时辰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练完功后,他觉得体内阳气充沛,浑身神清气爽,无比惬意。 今日上午,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恰是踏青,烧烤的好日子。他计划带领四位女子一同前往东南方向的会稽山,参观禹王陵和禹王祠。对于她们来说,无论是身处春秋时期的诸侯国子民,还是现代社会中的普通人,大禹王都被视为令人敬仰的远古部落首领。 更何况,从血缘关系和传承来看,越国正是大禹王的直系后裔。大禹治水,三次经过家门却不入,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成为了后世人们津津乐道的佳话。他的丰功伟绩不仅改变了当时的社会环境,更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姒瑾对赵莹心怀愧疚之情,因为她觉得自己抢了原本独属于她的男人。同时,她也为公输姜的商业头脑和灵巧双手所赞叹不已。对于曾经的小姑子滕玉,虽然过去她们之间存在一些纠葛,但现在看着王浩的面子上,她们也能够和平共处。 四个女人尽管出身各异,但都相互欣赏,惺惺相惜。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她们的关系变得非常融洽,甚至以姐妹相待。按照年龄大小来算,姒瑾自然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大姐,公输姜则位居第二,滕玉是老三,而赵莹只能排在最后。 朝饭时分,王浩匆匆扒拉几口陶盏里的饭泡粥,旋即又抬起头看了一眼三位新娘子与赵莹。四女气质各有不同,姒瑾端庄典雅,宛如牡丹,雍容华贵;公输姜温柔婉约,恰似兰花,温婉贤淑;滕玉英气勃勃,仿若梅花,英姿飒爽;赵莹娇俏可爱,好比桃花,憨态可掬。 经过了一夜的滋润,姒瑾与公输姜脸色红润,眉眼间满是风情,颇有几分少妇韵味。公输姜初为人妇,脸皮子薄,见王浩盯着她看,不由得低垂螓首,不敢与之对视。姒瑾与滕玉倒是落落大方,含情脉脉地与王浩对视,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美女们,今日天气不错,要不咱们出去逛逛?今日去会稽山溜达溜达,放松放松?不知你们意下如何?”王浩放下手中的碗筷,提议道。 “哇塞,姐姐们,老公说要带我们去会稽山游玩。真是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出去了。我们赶紧出发吧!”赵莹欢快雀跃道。 “瑾姐,玉妹,一起去吧。尤其是玉妹,你如今身怀六甲,出去走动走动对胎儿很有好处的。”公输姜莞尔一笑道。 说着,她朝两女眨眨眼,姒瑾很久没到野外散心了,不由得点头表示同意。滕玉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内心有些犹豫不决。 “佳琪姐,你以前在吴国一直忙于军中事务,也很难有机会亲近大自然。今天就随我们一道去吧,你老公我会照料好你和我儿子的。”王浩擦了一下嘴巴,走到滕玉跟前捏着她的柔荑,笑着说道。 “也罢,那我也随大家去吧,可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扫了大家都雅兴啊!”滕玉挠了挠王浩的手心点头笑道。 一男四女正谈笑风生,“白素贞”母子刚巧经过,稽会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两眼放光。 “阿妈,我也想去。你让浩哥带我一起去嘛。”稽会拉着棠丽夫人的手左右摇晃着请求道。 “去去去,小孩子别跟着瞎掺合,你表哥与四位表嫂出去散心,你一小孩子跟着算怎么回事?”棠丽瞪了她儿子一眼呵斥道。 “哎~,表姨这话怎么说的,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吗?这一阵我确实很忙,也没时间顾得上你们娘俩,此番一起出去散散心也无妨嘛。”王浩说着趁着诸女不察,给棠丽抛了个风骚的媚眼。 此时正值晚秋之际,今日的天气格外宜人。户外阳光灿烂,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金黄。微风轻拂,送来阵阵桂花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淌而过,溪水潺潺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故事。溪边的垂柳依依,随风摇曳,如诗如画。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郁郁葱葱,宛如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芬芳馥郁,让人陶醉其中。这美好的晚秋景致,宛如一首悠扬的乐章,奏响了大自然的和谐旋律。…… 当此之时,遥远的北方,赵简子赵鞅与邯郸氏的家族内乱正斗得你死我活。邯郸城内,赵午的儿子赵稷正一脸阴沉地低头沉思。 “此计若成,便可引祸水于越国,乃至其右司马王子越,亦算曲线救国也。吾奈不不得赵鞅老贼,便自其女下手耳。”赵稷盘算着自己之前的谋划,暗暗祈祷此计可成。…… 吴国姑苏吴王宫,阖闾与他的“哼哈二将”伍子胥、孙武讨论着越国会稽最近发生的事,尤其是王浩的婚事。 “哎,滕玉堂堂一国公主,竟与姒瑾共侍一夫,可悲可叹哉!”阖闾愁眉不展道。 虽然已经父女反目,但终究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滕玉远走他国,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不易。她还要在婚礼中甘当姒瑾这个昔日王嫂的配角,这让阖闾感到无比痛心和无奈。 第342章 东郊踏青(上) “禀大王,王子越此子颇有经天纬地之才,或吾等之策略有误也。如若自始吾等诚心招揽之,今日恐不至于此也。”孙武捋了捋胡子 ,脸色阴沉道。 “长卿兮,尔有所不知,王子越之双亲命丧于前太子终累之手。于彼内心,至始至终已然存与吴为敌之心也。”伍子胥闻言,挥挥手不以为然道。 “子胥兄此言,吾不敢苟同也。莫忘胜玉公主与之两情相悦,海誓山盟,如今王子越已为吴国之王婿,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孙武对着阖闾躬身一揖道。 看着自己的“哼哈二将”颇有互掐起来的架势,阖闾的脑袋顿时一个变作两个大,他立即出手阻止道:“二位皆为寡人股肱之臣,无需为些许小事争执也。王子越与玉儿之事便就此揭过,今日召二位来此,乃为商议楚国公主秘游越国一事也。” “大王且请宽心,此事已置妥,可保万无一失也。”伍子胥自信满满道。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为了不影响一家七口私下相处的甜蜜氛围,他们身着便装,带着烧烤、野餐的一应器具、调料而没有带府内的侍卫等随行人员。 一行人来到马厩,只见七匹骏马正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它们的主人。每匹马都高大威猛,毛发油亮,仿佛能感受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力量和威严。这些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良驹,不仅速度快,而且耐力强,可以轻松应对长时间的骑行。 姒瑾与棠丽母子一乘,滕玉、公输姜、赵莹三女一乘。他们分别骑上自己的马匹,调整好姿势,准备出发。随着一声号令,七匹马同时踏出蹄子,开始了这段愉快的旅程。一路上,他们穿越了繁华的城市街道,感受着人们的忙碌和喧嚣。然后,他们沿着一条小路进入了会稽城东南的郊外,这里风景如画,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了清新的空气和泥土的气息。大家心情愉悦,一边欣赏着周围的美景,一边享受着骑行的乐趣。马蹄声响彻在空旷的原野上,仿佛是一首欢快的乐曲。 前方一辆车由王浩亲自驾车,他挥舞着鞭子驱马前行。车厢内坐着三位女子,她们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其中有一个尤物,正是赵莹那个丫头。她年纪最小,性格又活泼开朗,时不时地逗得另外两位女子开怀大笑。 这辆马车正沿着一条道路行驶,道路两旁种满了水杉树,形成了一片美丽的森林。然而,好巧不巧的是,他们的马车恰巧经过昨晚楚国公主季芈被绑架的那片水杉丛林。由于当时绑匪将马车弄翻,导致路面上出现了两个巨大的坑洼。现在,这两个大坑成了阻碍他们前进的障碍,马车陷入其中无法再向前一步。 “咦,浩哥,出了什么状况?可否需要吾等姊妹三人下车帮忙协助拉车?”马车内传来了赵莹娇俏可爱的声音,接着她掀开了车帘一探究竟。 “咦,马车的轮毂不慎陷入了泥坑,无碍,你老公有办法把它弄出泥潭。”王浩淡淡回答了一句,便绕到了马车尾部扎好马步准备运功使劲。 “夫君,贱妾观此处风景甚好,周围丛林环抱,小溪相依,不若我们就此摆好架子准备烧烤。你与两位妹妹意下如何?”姒瑾将螓首探出马车,出声柔柔地建议道。 马车上其余两女也点头称是,三女在王浩的搀扶下一一下车。另外一辆马车上,府上护卫王锋欲撩开车帘扶“白素贞”,却被迅速赶过去的王浩伸手阻止了。 “佳琪姐,脚下崎岖不平,你可得小心些。”王浩伸出手接住滕玉柔软的娇躯柔声细语道。滕玉柔情似水地看着王浩,很是配合伸开双臂搂住后者的宽广怀抱。 “白素贞”看着这一幕,内心五味杂陈,昨天是王浩大婚的日子,姒瑾、公输姜、滕玉都成了他的新娘子,就连那黄毛丫头赵莹早晚也得与他琴瑟和鸣。 而她与王浩的那种地下情人的关系,只怕是永远得藏在黑暗处不能示人了。最近,王浩忙于准备大婚的事,再加上有她儿子稽会跟在身边,他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变得屈指可数了。 “表姨,不介意小侄扶您下车吧?”王浩微笑着朝棠丽说道。 他将滕玉放到地上,就伸出右手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棠丽故作矜持地犹豫了一下才扑入王浩的怀抱。 “死小子,有了新欢就忘旧爱,一看就是喜新厌旧之徒 。”棠丽悄悄在王浩耳边低声细语道。王浩的耳朵被一阵热气弄得痒痒的,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了。旋即,他感觉腰间软肉一紧,一阵巨疼袭来痛得他龇牙咧嘴。 “哎呦,好姐姐快放手,你在小弟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丽姐的魅力岂是她们这些小丫头能比的?”王浩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惹得棠丽脸上顿时喜笑颜开,然而碍于儿子与旁人都在,她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欢愉。 赵莹手脚颇为利索,很快就从马车上取出烧烤架摆好,公输姜则开始到附近的杉树林寻找枯枝,她准备来个钻木取火。这种事情对于她这个木匠世家出身的女子来说难度不大。 正当公输姜蹲下身子捡起一根枯枝时,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香囊。她心中一动,默默朝着香囊走去,弯腰捡起了它。刚一入手,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香囊的一面绣着一个大大的“楚”字,另一面则绣着“季芈畀我”四个鸟篆字。仔细观察香囊的材质和样式,发现它极有可能是士卿大夫家族所特有的物品。 然而,让公输姜感到困惑的是,这样的香囊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呢?难道是有人不慎丢失在此处吗?还是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它被遗留下来?种种疑问涌上心头,使得公输姜陷入了沉思之中。 “季芈畀我,楚国的小王姬?她的香囊怎会出现在此地?不好,恐怕出事了。”姒瑾秀眉微蹙,一脸正色道。 王浩听她一说,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女子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他的脑海中即刻浮现出那女扮男装的俏丽身影,虽然他对那个刁蛮公主不感冒,但她毕竟是楚昭王的亲妹妹,他可不希望她在越国出事。 王浩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琢磨着:“难道说季芈畀我也在越国遇到了危险?这可如何是好!” 第343章 东郊踏青(下) “事已至此,我们赶紧烧烤,待午后酒足饭饱后再行前往会稽山禹王陵祭奠一番大禹先祖。途中若有发现再做定夺,今日归去后将此事禀报大王以免事端扩大。”王浩催促道。 他从姒瑾手中接过了季芈手中的香囊,将之收入宽大的深衣袖子中。四人分工明确,赵莹捡树枝,姒瑾取出肉串蔬菜摆好,公输姜搭设烧烤土灶及架子,王浩身为其中唯一的男人负责钻木取火。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一座用石头垒起来的井状烧烤土灶已经搭建完成。赵莹把一些枯枝放进灶里,而王浩则小心翼翼地将通过钻木取火获得的火苗放入灶头并点燃。瞬间,火苗点燃了枯枝,产生了呛人的浓烟。 当火势逐渐稳定下来,他又添加了一小截木块以保持火力。与此同时,姒瑾从行囊中取出四个精致的酒爵和四个碗盏,并整齐地摆放好。没过多久,烤鸡肉串和烤鸡翅开始发出滋滋声,表面冒出诱人的油光;同时,烤韭菜等蔬菜也基本上烤熟了。 他拿起一旁装着盐的小竹筒,往烧烤的菜肴上轻轻撒了一些自家提纯的精盐,顿时,烧烤散发出的阵阵浓郁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好香啊!”一旁的姒瑾也不禁感叹道,她将手中的酒爵斟满自家酿制的醴,然后端起酒杯向众人示意:“来,让我们一起干杯吧!” 七人纷纷举起酒杯,碰杯后一饮而尽。随后,他们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享受这顿丰盛的烧烤盛宴。尽管四人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流油,但却没有人开口说话。一方面,烧烤的肉食和蔬菜确实美味无比,对于这些女子来说,这样的美食机会并不多见;另一方面,王浩沉默不语,心中一直在思考刚才捡到香囊的事情,这件事太过怪异,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晌午时分,距会稽城东南十多里的会稽山上人迹罕至,这个点已至正午,更是几乎无人前来。 当他们来到会稽山时,眼前展现出一片壮丽的景象。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仿佛置身仙境一般。禹王陵坐落在山顶之上,庄严而肃穆。众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心中充满敬畏之情。 进入禹王陵内,一股庄重的氛围弥漫其中。巨大的石碑上刻着大禹王的事迹,让人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和勇气。他仔细地阅读着每一个字,感受着大禹王治水的艰辛历程。 草木苍翠的会稽山半山腰,一座不算气派的木质结构祠堂矗立在此,两扇斑驳的木门顶上挂着“禹王祠”三个鸟篆大字的牌匾。 越国乃是大禹王嫡系后代,这儿建有祠堂很正常。两扇木门敞开着,祠堂里供奉着大禹王的神像。他左手挥舞着,右手持着耒耜,威武霸气。 神像前放置着一个青铜香炉,里面插满了香烛。袅袅香烟从香炉中升起,弥漫在整个祠堂内。 墙壁四周绘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等事迹,以及大禹的后代分封天下、建立夏朝的故事。这些壁画生动地展示了大禹王的伟大功绩和崇高精神。 在祠堂的一角,摆放着一张陈旧的供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祭品,如水果、糕点、肉类等。这些祭品是人们对大禹王的敬意和感恩之情的表达。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祠堂,照在大禹王的神像上,使其显得更加庄严神圣。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清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一块斑驳的木质牌位上书“大夏始祖大禹灵位”几个鸟篆字体,姒瑾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祈祷,愿大禹王保佑越国繁荣昌盛。 牌位旁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矮桌,桌面平整光滑,上面摆满了各种水果和糕点。这些水果色彩鲜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而糕点则精致小巧,让人垂涎欲滴。在长桌的正中间,有一座青铜鼎炉,里面燃烧着袅袅的香火,烟雾缭绕,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氛围。 未时时分,太阳高悬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将大地染成一片金黄。此时,两名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彪形大汉出现在禹王祠前。 他们脸上蒙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透露出狡黠和警惕的神情。这两个男子行动敏捷,脚步轻盈,似乎对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他们东张西望,小心翼翼地靠近禹王祠,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两人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后,便迅速溜进祠堂的正殿。他们直奔摆在牌位旁边的长桌,目光贪婪地盯着桌上的水果和糕点。 显然,他们已经饥肠辘辘,迫不及待想要享受这些美食。其中一名大汉迅速摘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容。他快速伸手从装有糕点的陶盏内拿起一块桂花糕,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嘴里送。 他的动作粗鲁而急切,看样子像是饿极了,吃得狼吞虎咽,甚至连嘴角都沾满了食物残渣,唾沫星子也跟着四处飞溅。 “哎,汝莫非乃饿死鬼投胎乎?此吃相忒丑陋也。”一个光头汉子一边拿出麻布兜子使劲往里塞着水果、糕点,一边埋怨着他的同伴-一名癞痢头汉子。 “废话个甚,尔若不饥作甚来此偷贡品?装甚清高乎?”那癞痢头立即出言反唇相讥道。 那光头汉子被他拿话噎住,一时竟语塞,只觉得喉咙里像有一团棉花堵着似的难受。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嘿嘿”尴尬地笑笑。 “速速取贡品归去,以免多生事端也。首领尚待吾二人开饭,况彼小娘子如今甚是不妙,此地人烟稀少,实无法购置食物,吾等亦迫不得已才借取供物充饥。”那瘌痢头汉子叹口气,摇摇头道。 旋即他将一颗红彤彤的李子塞入口中,酸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刺激着味蕾,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享受这片刻的美味。然而,他手上动作并未停歇,依然忙碌地将各种食物往苎麻布制成的兜子里装填。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已经将禹王祠内的供物洗劫一空,正拎着麻布兜子准备离去。可就在这时,距离半山腰禹王祠五十米开外,一队人马恰巧迎面而来。 只见为首之人乃是一个刚刚度过束发之年的俊俏少年郎,秃子和癞痢头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掠过后就自动忽略了这个少年。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后面的几位国色天香的美貌女子身上时,两人的眼睛顿时变得直勾勾的,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再也无法从她们身上移开视线。 第344章 稽山激斗 眼前的五位女子可谓是各具特色,令人眼前一亮。其中一位雍容华贵,浑身散发出一种天生的贵族气质,让人不禁为之倾倒。而中间那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则有着一张鹅蛋脸,眉宇间透露出豪爽之气,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 再看那身材娇小的女子,虽然个子稍矮,但却小巧玲珑,自有一种娇憨活泼的姿态,令人心生怜爱之情。此外,还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孕妇和一位牵着十岁少年的贵妇,她们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让人难以忘怀。 这五位女子有说有笑,笑容如春花般绽放,围绕着少年畅谈,气氛十分融洽。 “乖乖,此等女子宛若天上下凡之仙女兮!若吾拥有其中一个,便算死亦能含笑九泉矣。”秃头男子嘿嘿笑着说道。 说着,秃头男子便走上前去,靠近了这五位女子,并拦住了她们的去路。然而,这五位女子并没有被他的行为所吓倒,而是灵活地向左移动,试图避开他的阻拦。 但没想到的是,秃头男子和他的同伴们竟然也跟着向左走,继续挡住了她们的路。于是,她们又向右拐去,可这两个男人却不知羞耻地跟了上去,依旧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起初,五位女子并没有把这两个人的无礼行为放在心上,以为只是两个粗俗鲁莽的男人看到她们漂亮,所以趁机开玩笑罢了。然而,现在看起来情况并非如此,他们俩显然是故意找麻烦的。 “你们这些瞎了眼的无耻之徒,竟敢阻拦我们的路!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还不快让开!”赵莹平时是个活泼可爱的乖乖女,但此刻却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盯着那两人说道。 “哟!此小娘子竟如此泼辣兮,然吾喜欢,速至阿哥怀里来。若汝愿从吾,吾便可放尔等一马焉。”光头无视了赵莹的威严,伸出右手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嘿嘿淫笑道。 他的语气轻佻,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那油腻腻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赵莹,似乎已经把她当成了囊中之物。旋即,他一脸猥琐地迅速探出手去撩拨赵莹的下巴。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浩右手如同闪电般迅速伸出,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大光头汉子的右手,并用力往后一扭。就在这一瞬间,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彻四周,那家伙的身体被迫向前探出,伴随着“哎呦”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光秃的脑袋上冷汗如豆般滚落下来。 由于王浩的出手速度极快,光头和癞痢头两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吃下了这个大亏。一旁的癞痢头眼见同伴吃亏,立刻从身后抽出了一柄青铜剑。那柄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心寒的光芒,直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王浩下意识警觉起来,以他今日《神龙真经》五重的修为并不把两人放在心上。只是他听两人说话的口音乃是吴国之人,而且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商贩,倒像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只怕是来者不善,只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他身形一闪,来到众女身前,与府上侍卫王峰并肩而立,将五女护在身后,以防她们受到伤害。然而,那个癞痢头的功夫确实不容小觑,就在瞬间,他手持长剑,带着惊人的能量,朝着王浩的面门猛劈过来。剑身闪烁着寒光,伴随着“呼呼”的破空声,威势骇人。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击,王浩深知自己无法轻易躲避,因为一旦躲开,身后的几女必然会遭受连累。于是,他决定迎难而上。只见他动作敏捷地一个矮身,同时使出一招扫堂腿,直取那癞痢头的下盘。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那癞痢头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反应极快,立刻纵身跃起,避开了王浩的这记横扫千军。 眼见那癞痢头躲过了自己的攻势,王浩并未气馁,反而趁势反攻,以守为攻。他猛地抬起一脚,犹如猛虎扑食一般,使出一招黑虎掏心,朝着那癞痢头的面门狠狠踹去。这一脚势大力沉,速度奇快,眼看就要击中那癞痢头的面门。 此刻,那秃子也缓过神来,两人一起朝王浩扑来。一边的滕玉黛眉紧皱,她之前一直在吴国军中公干,武功自是不弱,但因如今她身怀六甲,平时也没有遇到危险,自是不需要她出手。 虽然自己的心上人武功不弱,但关心则乱,她很想出手帮王浩,但姒瑾、公输姜、赵莹、棠丽几女可是实打实的手无缚鸡之力,都需要别人保护。 王浩赤手空拳以一敌二竟然丝毫不落下风!那两人越打心里越慌,尤其是那个秃头,他本来就是个胆小如鼠之辈,见此情景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脚下踩空,整个人摔倒在地,摔得七荤八素。 王浩趁机冲上前去,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疼得他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另一个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王浩拦住了去路。 王浩冷笑一声,对着他的胸口又是一拳,将他打得倒飞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多久,秃子的左臂也被王浩打得脱臼,这家伙顾不得癞痢头,就往后山慌不择路地跑去。 王浩却不想放他逃走,他冲着府上侍卫王峰喊道:“王峰,事不宜迟,尔速速出手除去癞痢头。一切小心行事,切不可大意也。” 那癞痢头方才也挨了王浩几脚,身上好几处地方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肚子好半天才缓过来一口气。 王浩知道王峰自身功夫不弱,而且对方已经被揍得很惨,浑身都是伤,元气大伤,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泼皮无赖,没什么本事,因此收拾这个家伙应该不成问题。于是他放心地把癞痢头交给了王峰,让他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嘱咐完王峰后,王浩便不再理会他,而是拔腿循着那秃子的身影追去。只见那秃子跑得飞快,仿佛屁股后面有只猛虎在追赶一般。而王浩则紧跟其后,一步不落,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三里左右,不远不近,既不会让那秃子逃脱,又能随时出手攻击。 就这样,两人你追我赶,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消失在了五女的视野之中。五女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王峰闻言,立刻领命而去,朝着那秃子追了上去。而此时,那个秃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王峰正在后面紧追不舍,心中大惊失色。 第345章 团灭刺客(上) 足足跑了半个时辰,前方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座十几米高的小山丘,只见光头如老鼠般钻进了那座小山丘的山洞里,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浩见那厮突然没了踪影,剑眉紧蹙,暗自思索着那秃头究竟能跑到哪里去。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也来到了山洞附近,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周围似乎并没有其他可供藏匿的地方,唯有这座山洞最有可能藏人。 不过,他担心山洞中设有陷阱,所以并未贸然闯入。他朝着直径约两米的洞口望去,只见洞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确认安全无虞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洞中。洞口进去是一条通往山腹的通道,毫无一丝光亮,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王浩只得凭借双手触摸着山洞的墙壁缓缓前行,大约走了二十米左右,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觉得自己或许找对了方向。他立刻停下前进的步伐,变得警觉了起来。 “头领,外部有一束发少年此刻追杀小人中,倘若为其追入洞府内,恐不利于吾等于此藏身也。”王浩听出那是秃子杀手的声音,此刻他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道。 “汝与彼癞痢头两人外出禹王祠窃取供食,如此小事竟办砸矣。汝等尚有何颜面归来焉?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彼少年如今于何处?此处恐不可再待也。”一道瓮声瓮气地粗狂声音呵斥道:“此外,彼楚国公主季芈如今仍于中毒昏迷中,其滴水未进,颗粒未入口,倘若如此下去便或一命呜呼矣。” “彼少年武艺甚为高超,然吾料并非九人一合之敌也。况方才吾距其足有三里之遥,想必彼迟早定可寻至此处。如今癞痢头尚与彼少年之随从陷于苦斗中,若吾等离开此处,其若寻吾等不得,终亦为死路一条也。”秃子吃力地说道。 他嘴里发出嘶嘶地声音,想必是因为双臂骨折疼痛难忍。“啪啪啪”连续三声响,王浩听着像是抽耳光的声音,果然,那秃子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嚎。 王浩没想到追击一个调戏自己红颜知己的淫贼,居然还撞破了如此出人预料的惊天大阴谋。 此时此刻,王浩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但他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深知,如果不能及时解救出楚国公主季芈,将会引发一系列严重后果。不仅会对越国造成巨大威胁,也可能导致楚越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破裂。 王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并救出楚国公主季芈。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线索和机会。 他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试图判断出那些吴国杀手的位置和行动方向。同时,他也在思考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如何突破敌人的包围,保护好楚国公主季芈的安全。 王浩的心中涌动着一股坚定的信念,他深知这个任务的艰巨性,但他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它。他坚信,只要自己能保持冷静,充分发挥出自己的智慧和实力,就必定能够成功地解救出楚国公主季芈,并化解眼前的这场危机。 根据此刻头子所叙述的情况来判断,楚国公主已经中毒一天之久,如果再不及时采取行动,她恐怕会性命难保。王浩心急如焚,他顾不上思考过多,立刻决定继续沿着洞口的隧道向山体内部前进。每一步都带着焦急与决心,他深知时间紧迫,不能有丝毫延误。 没过多久,王浩就隐约间看到前方有一团火把的亮光,心头一喜,当下便立刻运起内力,身形犹如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朝前方飞跃而去。与此同时,他双手握拳,借助着空中前翻的势头猛然朝着前方挥拳而出。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王浩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一名男子的身上。这名男子正是吴国刺客的头领,此时他正手持火把,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由于王浩的动作太过迅速,这名刺客头领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人从后方偷袭自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一拳的力量极大,直接将刺客头领打得倒飞出去,狼狈地摔落在地上,足足后退了三四米远才勉强稳住身形。然而,作为吴国刺客的首领,此人本身的武功修为也相当不俗。 因此,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的惊惧之色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狠的表情。只见他那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王浩,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那吴国刺客首领身材高大威猛,足有八尺之高,腰围宽阔,肩膀厚实,一眼望去便知其力量强大无比。方才王浩突然从空中落下,以五成之力出拳攻击,但那家伙在毫无预警之下,竟然能够挥动双臂抵挡住那威力巨大的一拳,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此时,见到王浩这一拳凶猛袭来,他立刻挥拳抵挡。两人凶狠地缠斗在一起,激烈地厮杀搏斗起来。他们的拳头如同暴雨一般密集地砸向对方,速度快如闪电,力量无穷无尽。时而还不停地用腿脚相互攻击,你来我往之间已经拆解了二十余招。 在一旁观战的秃子等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上一片惨白。他们都是阖闾从吴国王宫卫队中精心挑选出来,并经过严格训练的顶尖刺客。无论是近身搏斗还是剑术技巧,都堪称一流。其中,他们的首领更是一位绝世高手,内功修为至少达到了后天中期的境界。 这位首领一生经历无数杀戮,双手沾满鲜血,然而此刻面对眼前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竟然束手无策。如果这些人目睹自家首领处于劣势,甚至不幸被捕,那么作为他的手下,恐怕也难逃厄运。 毕竟,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一想到这里,九名刺客不禁紧张起来,纷纷趁机拔出背后的长剑,小心翼翼地向王浩和自家首领靠近,形成一个紧密的圆形包围圈。 王浩与刺客首领酣畅淋漓地斗了三十招开外,后者逐渐气力不支落入下风。趁着那家伙走神之际,一招青龙探爪右手抓在了刺客首领的胸口,只听“哇呀”一声惨叫,他喷出一口鲜血,已然受了严重的内伤,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 他胸前的衣服上呈现出五个血淋淋的爪印。“嘶”围拢过来的九名刺客各自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都没想到那少年竟恐怖如斯。 疼,看着都替自家首领疼啊。以这少年杀伐果断的性格,逃不了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第346章 团灭刺客(下) 那九名刺客顾不得首领的死活,下定决心必须全力以赴抵御敌人,如果他们打输了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们身体轻盈地朝王浩靠近,一手握剑一手护胸,蓄势待发。突然一名刺客向其他几人眼神示意了一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进攻。 只见这名刺客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王浩面前,手中长剑如毒蛇般刺向王浩的喉咙。王浩侧身躲开,同时一脚踢向对方的腹部。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其他八名刺客也纷纷出手,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将王浩包围其中。 王浩心中一沉,知道自己遇到了强敌,但他并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激发起了斗志。他身形闪动,如同鬼魅一般在刺客中间穿梭,时而躲闪攻击,时而反击敌人。 在激烈的战斗中,王浩发现这些刺客配合默契,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让他无法轻易突破防线。他暗自惊叹这些刺客的实力和训练有素,但他并不气馁,而是不断寻找着破绽。 终于,在一次交锋中,王浩抓住了一个机会,一剑刺中了一名刺客的肩膀。那名刺客惨叫一声,向后退去。其他刺客见状,立刻调整战术,加强对王浩的围攻。 只见另外一名刺客的身体瞬间连贯地前移,同时右手快速地舞动着长剑,迅速挽出三朵绚丽的剑花,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刺剑声响起,其余八名刺客也是一齐见缝插针,不断地朝王浩发动进攻。 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打斗,王浩也不敢有丝毫留手,当下运足《神龙真经》心法,双脚猛地一跺脚,整个身子腾飞而起,紧接着在空中使出一招横扫千军,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扫向那九个刺客。 那些刺客根本来不及反应,纷纷被扫倒在地,手中宝剑纷纷“当啷”掉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嘴角溢出鲜血倒在地上。其中三四个功力稍浅的刺客更是身子直接飞出两三米远,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一边的光头早先吃过王浩的亏,知道那少年不好对付,而且他双臂已被王浩打得脱臼,还未来得及复位。八人一起发动进攻的时候,他却在一边观战,万一情况不对就准备拔腿开溜。 此刻他见八名刺客皆被击败,顿感情况不妙,猫着腰悄悄往洞口方向小跑而去。不料,王浩一跃而起,在他身边落下,右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使得他动弹不得。 “贼子,吾观尔往何处去。速速从实招来,尔等是否吴国所遣之刺客乎?藏彼楚国公主于何处?若有一句虚言,观小爷取尔犬命哉!”王浩如怒目金刚一般瞪着光头警告道。 他眼睛一眨不眨,那光头噤若寒蝉,眼睛咕噜噜乱转, 只怕是在想着如何圆谎。见状,王浩二话不说掏出“飞云匕”狠狠扎在那厮的肚子上。 “哎呦,莫要傻吾,痛死吾矣。禀好汉爷,吾等十一人乃奉吴王阖闾与吴国相国伍子胥所遣之刺客,意图于越国挟楚国小公主季芈也。”那秃头的光脑袋上因疼痛而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哆嗦着说道。 虽然他的模样看着很可怜,但王浩分明看到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一看就是在想着如何脱身。 “千万勿动,如若汝等复不老实,便如此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王浩也不和他废话,眼神冷厉,又一匕首直接捅进去。 “吾尚未言尽,事后伺机传播谣言诬越国图谋不轨,以离间楚、越两国关系。此外,尚有另一拨十人乃北方晋国所遣之刺客,吾等与之不甚熟,因而其真实目的不得而知也。”鲜血顺着肚子上的伤口染红了苎麻布衣,他一脸惊恐地看着王浩道。 “勿要废话,楚国公主此时于何处,再若不言,吾便取尔犬命也。”王浩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出言威胁道。秃子差点吓尿了,他顾不得疼痛,右手一指指向不远处的昏暗石室。 王浩见问得差不多了,再想要知道更多讯息基本已经不可能了,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十恶不赦之徒,留着他们恐怕只能招来更多的麻烦。于是,他决定采取行动。 上次吴国太子被刺身亡,吴国方面未能为其报仇雪恨,这笔账只怕要算到姒瑾头上。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想到这些,王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捡起旁边一名刺客的剑,给躺在地上的刺客每人补上一剑,秃头吓得亡魂尽冒,惨叫一声准备即刻拔腿跑路,可最终还是惨遭毒手了。 做完这一切,王浩扔下剑就沿着秃子所指方向朝前走去。果然,在昏暗的火把余光指示引下,他看到了一间未上锁的石室,里面躺着一名身着白衣,腰挂玉佩的“公子哥”,这人看着分外眼熟,王浩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被绑住手脚,昏迷不醒的人竟然是昨晚他与公输姜、赵莹一起在公主府外放烟花时,与之发生冲突的“小白脸”——楚国公主季芈! “靠,搞了半天差点把自己玩死,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还得小爷我费神费力地来解救你这刁蛮公主,我是该你还是欠你的?”王浩暗自腹诽道。 此时,季芈这个刁蛮任性的楚国小公主正无力地靠在山洞墙壁上一动不动,颇有一番“安能辨我是雄雌”的意味。王浩靠近她看了一下,只见她脸色惨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白龟裂,就连呼吸都微弱得快要难以让人察觉出来,脉搏也极其微弱。 看起来这些刺客当中还有不少好色之徒呢!他们都清楚这位楚国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如果不小心冒犯了她,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所以他们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没有对她下手。 季芈却一直昏迷不醒,而这群刺客又全是大老爷们儿,根本没办法给她喂饭。结果就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她就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了,简直是快要死了。 “不会已经挂了吧……”王浩心中一惊,赶紧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一丝气息后,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觉得有些奇怪:“不对啊,就算她受了伤,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奄奄一息了吧?难道是中毒了?”想到这里,他急忙用手指撑开她的眼皮,果然看到她瞳孔放大,眼神迷离,显然是中毒不轻。 王浩皱起眉头,心想这可麻烦了,如果不尽快解毒,恐怕她撑不了多久。可是他身上并没有解药,而且他对毒术也不太了解,根本不知道如何解毒。 第347章 尴尬疗伤(上) “看样子,得先给这妞弄点水喝,不然没等到解毒恐怕就得翘辫子了。”王浩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着,很快便有了主意。 洞府内倒是有水,王浩找来一个装水的皮囊,一手托起季芈的螓首,另一只手将皮囊内的水往她嘴里灌去。 然而,此时楚国公主季芈的嘴唇紧闭,使得一滴水都不能进入她的樱唇里。王浩急得抓耳挠腮,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可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他只得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然后将自己的嘴巴凑上刁蛮公主的樱桃小口,将水缓缓渡入她的嘴里。 因担心季芈无法将水吞咽下去,他甚至使劲用自己的舌头撬开了她下去,他甚至使劲用自己的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唇,与她的香舌纠缠在一起。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妞,冒犯了。小爷可不是诚心吃你的豆腐哈,我可是在努力解救这样的小命啊!”王浩嘴里暗暗嘀咕道。 见季芈的嘴唇虽然已经湿润了,但她的气息还是十分微弱。他只得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再渡入那妮子的嘴里,如此这般,反复多次。 大约过了十息,季芈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但依旧气若游丝,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正当此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方法:“对啊,我可以用内力帮她逼出毒素啊!”说罢,他迅速运起内力,将手掌贴在她的背上,小心翼翼地输入一股温暖的气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炷香时间转瞬即逝。王浩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几乎快要虚脱了。可季芈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毫无苏醒的迹象。 王浩心急如焚,用宽大的衣袖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 他纠结了很久,毕竟季芈是楚昭王的亲妹妹,而且她还是正儿八经的有夫之妇。然而,男女之防什么的与人命相比都微不足道。 “没办法了,只能祭出杀手锏了。”王浩把心一横,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看着季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呼吸,王浩心里十分着急。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季芈进行人工呼吸。当两人的嘴唇接触的瞬间,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扑鼻而来,让王浩有些心醉神迷。然而,人命关天,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分心和大意。于是,他摒弃了心中的杂念,全心全意地开始对季芈进行急救。 双手交叉放在季芈的胸口,轻轻按压下去,感受着那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触感,王浩不禁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但他深知自己不能被这些杂念所左右,必须集中精力,坚持不懈地进行心肺复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几乎快要虚脱了。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不断重复着人工呼吸和胸部按压的动作。终于,在经过一番努力后,季芈的长睫毛微微颤抖起来,随后,那双美丽的眼睛缓缓睁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王浩吓了一大跳,他呆呆地望着季芈,一时间不知所措。而季芈则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王浩,脸上满是惊讶与羞涩。 “王子越,是你这个登徒浪子非礼本公主,你……你你好大的狗胆。”季芈刚才其实有了意识,她感觉有人貌似在亲吻她的嘴巴,女子下意识地吃了一惊,立马醒过来脸上羞得红一阵白一阵,立马娇声怒喝道。 此时,季芈悠悠转醒,醒来后便杏眼圆睁,大发雌威,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吞噬。 她恨不得将王浩生吞活剥,但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那只按压在她胸口上的魔爪,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气值瞬间飙升至顶点。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死死咬住了王浩的下嘴唇,毫不留情。 “唔!”王浩感受到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痛呼出声,“疼死本少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还不快松嘴!”他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吼道。 鲜血从被咬伤的下嘴唇涌出,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刺激着两人的嗅觉。王浩疼得呲牙咧嘴,嘴里不断发出“嘶嘶”声,表情痛苦万分。 而季芈看着王浩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的怒气稍稍得到了宣泄。终于,她松开了咬紧牙关的小嘴,眼神中仍充满了怒意。随后,她一脸怒容地瞪着王浩,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 “卧了个靠的,你这死丫头还讲不讲理啦,要不是看你虚弱得快要翘辫子了,本少才懒得搭理你。我这又是喂水,又是人工呼吸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你竟如此对待我,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王浩被季芈刚才的粗鲁行为给气得七窍生烟,立即大声呵斥道。 此时,季芈的精神已经稍微有些缓和,她仔细睁着那一双妙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浩。她其实对王浩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只是昨夜亲眼看到王浩那一场盛世豪华婚礼,心里产生了一股无名的醋意,嘴上依旧不肯饶人。 “本公主道是哪个登徒浪子,却原来是你这个花赤赤的采花淫贼。今日你竟敢将主意打到本公主头上,真是色胆包天。”说罢,那丫头又要张牙舞爪地要骑坐到他身上,她朝王浩的面部扑去,作势要咬他。 哪知道随着她腾地坐起,又突然仿佛突然扯到了伤口,疼得她脸色惨白,立刻使出浑身力气才将浑圆的屁股挪开,右手下意识地捂住右边臀瓣。 “臭丫头,又装腔作势在那儿作妖,休得诓骗本少爷。我死活不上当,看你怎么办?”王浩见状仍旧余怒未消地吼道。 他作势准备扇季芈一个大嘴巴子,就在他的手掌距季芈的小脸仅有三四公分的时候,她却依旧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满是凄苦痛楚之色,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王浩那该死的恻隐之心又犯了,他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王浩再也下不去手了,内心反而涌起了一股怜爱之情,他重重叹了口气,缓缓放下了右掌。 王浩赶紧扶住她的肩膀,关切地问:“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身上有没有受伤?如果信得过我,可否让我替你看看,在下懂得一些粗浅医术。”王浩此时一脸关切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精致秀美但略显苍白的精致小脸。哪知道季芈此时面露难色,面色一片通红。 第348章 尴尬疗伤(下) 她嗫嚅着樱桃小嘴,嘴唇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吭声。 “快说到底怎么了,再吞吞吐吐本公子可就撒手不管了。我立马走人,你自己留在这里吧!”说罢,王浩翻了个白眼准备拂袖而去,不管她的死活了。 这下季芈月可就急了,虽然此刻这里的十名吴国刺客已经全死得不能再死了,但他们的尸体血淋淋地躺在她面前,而且这山洞里阴森恐怖,她一人如何敢独留在这山洞内,何况女人毕竟都是胆小的生物。 于是,季芈月连忙向那男子喊道:“别走!” “嗯?”王浩疑惑道。 季芈月急得快哭出来了,说道:“你……你不要走,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 王浩笑了笑,说道:“怕什么?这些人都死光了。” “可是……”季芈月看着那些尸体,心里直发毛。 王浩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季芈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我被竹叶青咬了一口,此刻右……右臀伤口疼得厉害……。”说罢,她羞臊得小脸绯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王浩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心中顿时有些慌乱起来。他原本以为季芈月只是被蛇咬了一口,没什么大碍,但没想到她身上竟然还有其他伤口。如果这些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处理,毒液可能会随着血液循环到全身,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想到这里,王浩决定不再犹豫,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于是,王浩用力将季芈月抱在怀里,紧紧地抓住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接着,他迅速解开她的上衣和内衣,露出了白皙的肌肤。然后,他又毫不客气地扯下她的裤子与贴身亵衣亵裤,露出了纤细的大腿和私密部位。 只见季芈那饱满雪白的臀部如满月的一轮圆月一般丝滑、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让人不禁想要伸手去触摸一下。然而,两颗细小的牙印却破坏了这美丽的画面,仿佛在洁白的画布上留下了两道丑陋的瑕疵。黑色的血液从两个小孔中渗出,如同墨汁般蔓延开来,使得周围的肌肤都肿胀起来,看起来十分吓人。 王浩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一紧,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立即俯下身来,凑近季芈的雪臀,开始为她吸出毒血。他小心翼翼地用嘴唇覆盖住伤口,用力吮吸着,试图将毒素吸出来。随着他的动作,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但他依然坚持着,不肯放弃。 刁蛮小公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呆若木鸡,她那双明亮的双眸瞪得滴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旋即,她很快醒过神来,惊恐地询问道:“你……你要干什么,可别乱来啊!” “你还要不要命啦,别废话,否则一旦毒发小命不保,乖乖趴那儿别动。”王浩黑着脸呵斥道。 虽然和钟建有过夫妻之名,但她从小就被灌输了要珍视女性声誉和操守的观念。对于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而言,仅仅只是目睹到她的裸体,就已经让她感到无法忍受了;更别提现在还要跟他发生亲密接触,甚至触摸到女性的敏感地带,这无疑引发了她内心深处强烈的抵触感。 可是,王浩并未在意她的抗拒,直接将嘴凑向伤口处,继续用力吸吮着毒液。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持续了数十回之后,直到伤口流出来的黑色血液慢慢转变成鲜红色,他才吐出最后一口毒血。 然后,他用宽阔的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和额头的汗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体内的疲惫都吐出去一般。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帮助季芈穿上内衣内裤,并轻轻地拉上外衫。整个动作轻柔而细致,充满了温柔与关怀。 没过多久,王浩突然感到有些轻微的头晕,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他心中明白,想必是因为在为季芈吸毒的过程中,多少沾上了一些蛇毒。毕竟,那条竹叶青可是剧毒之物。然而,幸运的是,他修炼的《神龙真经》内功颇为出色,这才勉强压制住了竹叶青的毒性。但即便如此,他仍需要尽快找到解药来彻底清除体内的余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流年不利啊,这已经是第二次干这种事情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王浩倚靠着山洞的洞壁低声喃喃自语道。 上次替棠丽做那种暧昧不清的事,最后棠丽成为他的女人,两人虽说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关系,但也说得过去。 但这次对象换成了季芈,王浩就有点尴尬了,毕竟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她还有个哥哥叫楚昭王以及丈夫钟建,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事,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王浩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他艰难地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季芈,发现她脸颊仍旧泛红,眼神里透着羞涩,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很紧张。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快些随我离去,你自己能不能走?”王浩没好气地白了季芈一眼冲她询问道。 季芈闻言羞涩得低下螓首,微微摇了一下头。王浩二话不说,立即拿起火把点燃山洞将这里的一切付之一炬。火光熊熊,照亮了整个洞穴。王浩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他要让这个地方永远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 “来吧,到我背上来,我来背你离开这里!”王浩蹲下身来催促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季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爬上了王浩的后背。 王浩托住季芈那两片浑圆柔软的臀瓣,将她的整个身子背了起来。山洞中一阵热浪袭来,季芈看着山洞地面上一片狼藉,还横七竖八地躺着那十个死状凄惨的刺客,吓得浑身抽搐。 “不要害怕,这十人早死透了,想必你也知道这些人是吴王阖闾派来挟持你的刺客,他们的目的就在于利用你挑起楚越矛盾。你如今已经安全了,回去后请个医者调理一下就可以了。”王浩一边背着季芈一边柔声安慰着这个比自己还大七八岁的刁蛮公主道。 王浩让季芈一手持着火把,自己则背着她沿着山洞的黝黑隧道向着出口方向慢慢朝前行走。 此刻的季芈仿佛一个未成熟的小女孩一样趴在王浩的背上一声不吭,感到无比的踏实可靠,这一幕似曾相识。她右手情不自禁地搂紧了王浩的脖颈,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 第349章 六女争宠(上) 王浩这个十五岁的小男人,起初只是凭着多才多艺引起了她的好奇,季芈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但如今看来,她所亲眼看到的仅仅是王浩的冰山一角。 精神音律、擅长庖厨、武艺高强……这些仅仅是季芈目前所知的一部分,他就像一个巨大的旋涡一般深深吸引着她,让她坚信未来在王浩身上还有更多的惊喜等待着她去发现。想着想着,季芈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螓首贴到了他那无比宽厚的后背上,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走了不知道多久,不远处出现了一片亮光,王浩知道这一定是洞口了。他背着那妮子出得洞口时,已至下午申时时分。此刻外面天色依旧亮堂,只是太阳已然西斜。王浩不禁担心起自己的五位老婆和情人来,自从离开她们独自追寻秃子至今,已然过去一个多时辰。 虽然他相信王峰的能力,但关心则乱,他内心还是免不了一番担忧。万一王峰他们遇到危险怎么办?万一王峰保护不了她们怎么办?万一……总之,各种各样不好的可能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浩哥,你没事吧?我们七人可是找你很久了,你可让我担心死了。”正当王浩愁眉不展,一声不吭、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走时,他突然听到了赵莹那清脆甜美的声音,顿时抬头往前看去。 只见他前面一里左右,五女及侍卫王峰、“许仕林”-稽会正一脸焦急地往他这边赶来,看到他后,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这让王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瞬间放松下来,他快步迎上前去,与众人汇合。 “我没事,只是刚刚不慎撞破了藏在山洞内的吴国杀手组织,不过还好,你老公我有惊无险地解决掉了他们。”王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朝着她们打招呼道。 “啊!”听到王浩的话,赵莹和林可儿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她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王浩,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然而,就在这时,赵莹突然注意到了王浩背上的季芈。她的目光落在季芈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咦,浩哥,你怎么背着一名‘小白脸’呢?难不成你还有好男风的怪癖?我从小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直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怪病。” 赵莹的话让王浩差点摔倒在地,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莹妹,你能不能别乱说话?看清楚了,她可是个女子啊!” 听到王浩的解释,赵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声嘟囔道:“原来是这样啊,那……那对不起啦。”说完,她又看了一眼季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此刻的季芈完全是一副小白脸、贵公子的男扮男装打扮,弄得赵莹怀疑起人生来,一旁的王浩听着赵莹这么腌臜自己,被弄得哭笑不得。 “是啊,原来夫君的口味竟有这么重,以往我也没能看出。不过,你背上之人不是当日在楚国境内碰到的那刁蛮公主季芈畀我吗?你是怎么找到的她?”身材高挑、落落大方的公输姜疑惑道。 她平日里性子也算和善,然而一想到季芈那刁蛮乖张的个性,以及她在楚国境内与他们一行人的冲突,对这女人就很不感冒。 如今自家夫君为了楚越两国的大局而救了她,这已经算是以德报怨了,因而她不免有些愤愤不平。 此时,越国长公主姒瑾美丽的脸上仍然挂着宁静而优雅的笑容。尽管她对一个月前楚国境内季芈和王浩之间的不愉快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昨晚王浩带赵莹等几位女子去放烟火时与季芈发生的冲突,但她依然坚信王浩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她只需等待自家夫君的解释即可。 滕玉作为吴国公主,一直对楚国没有好感。此刻,她纤细的玉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腹中的孩子身上。 \"白素贞\"-棠丽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浩背上的季芈,嘴角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她作为王浩的地下情人,并不适合发表意见。 “哎呀,美女们,你们可能误会了,她确实是楚国小公主季芈畀我,楚昭王之幺妹,她这次瞒着楚昭王女扮男装来越国游山玩水的。不料,这消息被吴王阖闾知晓,他才派出十名刺客来此挟持截杀她。”王浩一本正经地向众女解释道。 “夫君,你的意思是吴王阖闾派人挟持季芈,得逞后极可能伺机散布谣言,好叫楚越两国互生嫌隙,以便吴国从中得益?”姒瑾闻言秀眉紧蹙道。 “必然是如此,恰巧我追那秃子刺客,误入这个刺客的贼窝,而季芈公主恰巧被那伙人挟持关在山洞的石室内,而且她还身中蛇毒。我方才将那群歹人尽数歼灭并将她救出。”王浩怕几位红颜误会,而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向几女阐述了一遍。 五女听罢了王浩的叙述,这才恍然大悟。这事虽然与她们几人关系不大,但却事关越国朝堂大事。因而,今日王浩无意中救下楚国公主 ,这倒也是一桩大好事。 此时,五女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然而,王浩背上的季芈却不是省油的灯,正当王浩要将她从背上放下来的时候。 她却却将两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两条纤细的大长腿交错盘住了他的腰,那丫头坚决拒绝下来,这就使得王浩尴尬了。 在他的眼里,赵莹虽然还未曾和他正式拜堂,但她可是最早跟随王浩的,后者对她的感情可一点不比姒瑾等几女差,她早就是王浩内心承认的老婆了。 此刻,在自家四位老婆与棠丽这位情人面前,背着别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绝色女孩,这样的行为也未免太不给她们面子了。 “浩哥,如今没事了。你快让这死变态下来啊,别让她给你累个好歹!”赵莹见季芈竟这么不知廉耻地纠缠着自己心上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 “就是啊,这楚国妖女明明是有夫之妇,却这么纠缠别人的丈夫,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你快把他放下来,离她远一点。”滕玉闻言也是怒目圆瞪道。 “切,本公主乐意让这厮背,那是他的无上荣幸。关你们屁事,识相的给本公主滚到一边去,好狗不挡道。”季芈杏目圆瞪,反唇相讥道。她刁蛮任性的本质在此刻又暴露无遗。 第350章 六女争宠(下) 季芈这番连珠炮一般地抢白,弄得五女内心一股无名怒火直往脑门上窜。姒瑾还好,毕竟她出生于越国王室,长期以来的礼仪教养使得她不会轻易发飙,但也面色阴沉地看着季芈。 心直口快且年纪最小的赵莹却忍受不了了,只见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对着季芈怒喝道:“泼妇,你一个楚国王室女子,成天没事扮作油头粉面之纨绔公子就不说了。我家王浩是我们姐妹四个的夫君,他好心救你一命,不料你这妖女却不知廉耻地投怀送抱,还想把他占为己有,真是恬不知耻!堂堂楚国王室的脸都让你这贱婢丢光了。” 赵莹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直戳季芈痛点。季芈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俏脸憋得通红,胸脯急剧起伏着,咬牙切齿地瞪着赵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嘴。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道:“哼,你这小贱人倒是牙尖嘴利,不过本公主可不怕你们。本公主乐意让这厮背着,这是他的无上荣幸,你们这群贱女人算什么,关你们屁事!识相的给本公主赶紧滚一边去,好狗不挡道!” 姒瑾、公输姜、滕玉、棠丽四女也是被季芈刚才的蛮不讲理给气得粉脸煞白,此刻听赵莹骂得痛快,这也算替她们四女出了一口恶气,但她们内心的余怒依旧未曾消失殆尽。此刻,她们四人依旧虎视眈眈地瞪着王浩背上的季芈畀我,恨不能用愤怒的目光杀死她。 见到双方六个女人之间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他的头一个变两个大,感觉脑袋都给她们吵得要裂开了。哲学家说,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可见女人吵起架来,那真是鬼见了都要发愁。 “矮油,你们都别吵了,我的头都被你们吵炸了。”王浩哭丧着脸哀嚎道。 “闭嘴”、“闭嘴”……“闭嘴”,六女异口同声地娇斥道。 “哎呀,老子这堂堂七尺男儿,夫纲在哪儿啊!这可东周的春秋末期,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们几个小女人了。”被六女这一呼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他马上采取行动了,先拿背上的那个开刀,谁让她离得自己最近呢!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王浩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掌狠狠拍在季芈圆润丰满的左臀之上。这一掌下去,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只感觉到一股柔软的反作用力,瞬间将他的手掌反弹了回来。 “哎呦!”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从季芈的樱桃小口中传出,疼得她呲牙咧嘴。随即,她看向王浩那张充满怒气的脸,犹如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瞬间萎靡不振。她那原本精致粉嫩的脸蛋上,此时满是哀怨之情,仿佛随时都会有泪水从眼眶中涌出。 \"你还有完没完了,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你就这样回报我吗?\" 王浩愤怒地吼道,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空间。 呵斥完了楚国刁蛮公主,他又指着赵莹,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骂道:“你这臭丫头,竟和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争高下呢?这等泼妇行径,哪里能算得上我槜李王家村的媳妇呢?” 看着王浩怒不可遏,一脸失望的表情,赵莹立即如霜打的茄子,惭愧地低下了螓首,面露凄苦之色。 “我们王家虽然只是一介村夫,但门风端正,断然出不得行为不端、举止不雅之父,况且,她不过就是一个中毒未痊愈的柔弱女子,你们又何必与她一较长短呢?难道你们姊妹几个还信不过我的人品吗?”王浩一脸痛惜地摇头道。 姒瑾、公输姜、滕玉、棠丽四女被他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无比惭愧。王浩背上的季芈此时也不再闹腾,她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只得乖乖地从王浩的背上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就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王浩看着她落寞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愧疚。毕竟季芈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她调皮捣蛋,但自己下手似乎也太重了些。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去扶她一把。 “我背你走吧。”王浩轻声说道。 季芈抬起头,眼中满是委屈和不服气,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王浩将她背起,小心翼翼地往前方走去。 刚才那一巴掌他可是含恨而出,估计季芈的屁股蛋子都被扇肿了。不过这一巴掌倒是让她安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调皮捣蛋。 一路上,九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变得异常凝重,让人感到无比压抑。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孤独的身影。他们默默地前行,他们径直朝着大禹祠的方向走去,目光凝视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走了一会儿,王浩突然打破沉默,说道:“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你们别胡思乱想了,楚越两国可是友好盟邦呢!所以,季芈公主就是我们的朋友啦!现在她已经中毒了,我们应该尽全力去救她,帮她治疗,让她早日康复。” 说完,王浩挠了挠头,讪讪地解释道。他知道刚才对几女太凶了些,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然而,他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回应,几女依然余怒未消,她们的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不满和怨恨。 看到几女的反应,王浩不禁有些着急起来,他连忙安慰道:“瑾姐,等会儿回去之后,你可以去一趟越王宫,把这件事告诉大王。这样一来,大王就可以放心了。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个时候大王肯定已经知道了季芈公主遇刺的消息,他一定会派人四处寻找公主的下落。” 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关切,希望能够化解几女心中的怒气。女人终究还是要靠哄的,再怎么说她们总比后世现实世界的那些女人可要纯洁得多。 “公主殿下,下臣方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如若不嫌弃寒舍简陋,便请宽心在公主府上小住一阵,待养好伤后再考虑往后的事情,你看……?”王浩柔声询问季芈道。 仔细想想,季芈毕竟是楚昭王的妹妹,而楚昭王对他还是很友好的,再者季芈毕竟是已经嫁做人妇的一国公主,他就这么狠揍人家的臀部,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五女虽内心百般不爽,但她们也不能否认王浩说得句句在理。尤其是姒瑾这个越国公主,她自小生长在越国王室,而王室无私事。她明白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任性,必须从大局出发。 第351章 再起波澜 五位女子都沉默不语地赶着路,而王浩仍然背着季芈。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必须尽快赶到山下的马车旁,然后迅速赶往越王府。季芈也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把头埋在王浩宽厚的背上。 随着王浩行走时的晃动,他能感受到后背不时传来阵阵如波浪般的冲击,这些冲击有时从背部袭来,有时又冲向他的大脑。 季芈胸前的丰满程度丝毫不逊于姒瑾,这种若有若无的摩擦和冲击让王浩有些心神荡漾,难以自持。 当他们九人到达会稽山山腰时,山脚的草木屋和房屋都沉浸在夕阳的余晖之中,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唯美与动人。 王浩将刁蛮公主季芈轻轻地抱上马车,担心她的臀部因为颠簸而再次受伤,特意找了一块垫子放在她身下,让她的身体斜靠着马车轿厢。 其余几女与小稽会也纷纷在两乘马车上落座,他便与王峰追逐着夕阳一路朝西北方向赶去。 待两乘马车抵达公主府时,夜幕已落下,弦月如弓、繁星点点。王浩吩咐府里的下人简单弄了点吃的,六女都很爱干净,他们吃罢了都沐浴更衣。 赵莹今年才年方十四,都未过及笄之年,对于王浩这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初恋,及未婚夫有着非同一般的依恋。 而王浩则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金色的图案,显得格外高贵典雅。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而变得美好起来。 以前因为王浩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赵莹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但自从他死而复生之后的一年里,她深深地感觉到了王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如今的王浩不仅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而且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更难得的是他颇具创新精神和创造力,善于设计新奇独特的东西,同时也非常擅长制造和经营管理。此外,他还是越军新一代的领军人物,被誉为越国的\"定海神针\"。 说句实话,如此出色的未婚夫要与人共享,赵莹心里实在有些不情愿。然而,姒瑾与王浩是历经磨难才走到一起的,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挚深厚,而姒瑾又是越国的长公主,地位尊贵。 公输姜则是个精于发明创造的才女,对王浩未来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自从她加入这个家庭以来,她已经成为了家中名副其实的\"钱袋子\"。 滕玉作为吴国公主,阖闾的掌上明珠,为了能和王浩在一起,不惜与吴国王室决裂,甚至还怀了王浩的孩子,这使得赵莹对滕玉充满了敬佩之情。 如今,赵莹与她们三个相处得十分融洽,但今天碰到的这个刁蛮任性的楚国公主,她是真心反感。王浩为了这么一个有夫之妇凶她一顿,她内心实在不服气。 夜晚,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街道上,一条纤细的倩影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街巷,月光将她那窈窕美好的身姿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此刻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纱衣,如同月光下的仙子般美丽动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纯真和无邪,让人不禁为之倾心。 此刻,街巷中的行人已经非常稀少,几乎难以见到。赵莹觉得公主府里的气氛太过沉闷压抑,于是赌气跑出来散步,想要放松一下心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秋天清新爽朗的新鲜空气,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口新鲜空气变得好了起来。 “哎,也许浩哥有他自己的苦衷和困难,我应该更多地体谅他才对。但是那个季芈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她住在公主府,每天都能见到浩哥,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找机会下手的。”赵莹撅起小嘴,嘴里嘟囔着。 她像一个孤独的鬼魂一样低着头漫步在街道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在街巷间月光无法照到的黑暗角落里,无边无际的夜色就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等待着猎物上钩。 在街巷一个偏僻的拐角,月光完全照射不到的黑暗处,突然,十来个人影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这些人个个蒙着面巾,身着黑色夜行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他们手中的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赵莹正兀自出神,突然被那明晃晃的剑光惊醒。她心中一惊,但脸上却故作镇定,嘴角挂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心里想着:“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之辈罢了!” 然而,实际上,她的心跳早已加速,背后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裳,紧紧贴在了皮肤上。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赵莹心中暗叫不好,忍不住骂了一句:“该死!难道这两天是我的流年不利?我怎么会如此倒霉?这帮刺客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我必须要冷静下来想办法逃脱才行。” 她暗自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但内心却充满了焦虑。她的武艺平平,如果只是面对三四个普通的壮汉,或许还能应付一下,但眼前这十来个杀手身上散发出无形的杀气,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他们的双手肯定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如果与这些亡命之徒正面交锋,无疑是自寻死路。 “你们是什么人?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何要截杀本姑娘?你们堂堂七尺男儿,竟还要以多欺少,岂是大丈夫所为?”赵莹怒目而视着这伙贼人道。 此时的她,心中满是怒火和不甘。这些贼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截自己,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但她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而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然而,那些贼人却根本不理会她的话,一个个面露狰狞之色,似乎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赵莹知道,如今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但她也明白,如果就这样坐以待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于是,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逃脱机会。 就在这时,赵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决定拖延时间,希望能够等到王浩来救她。 见那些人不鸟她,赵莹心里暗自叫苦,但表面上依然故作镇定地说:“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有种就跟本姑娘一对一单挑,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后面!” 她知道,这样做或许可以激怒那些贼人,让他们失去理智。尽管这种方法不一定有效,但赵莹别无选择。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第352章 晋国剑客 那十个黑衣人里的一人闻言,嘿嘿一声冷笑:“小娘子,本大爷劝尔勿要枉费心机,有人花费重金聘请吾等弟兄来此生擒汝。吾且来问尔,汝可名唤赵莹?先前居槜李邑城郊之王家村乎?”那人嗓音浑厚,中气十足,可见其内功颇为精湛。 不待赵莹回答,那人一挥手,十名刺客一齐挥动手中的剑朝赵莹围拢过来。赵莹脸色苍白,她已经察觉到这些人来者不善,但此刻想要逃跑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一道人影迅速朝此处飞奔而来,宛如流星赶月的架势。此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赵莹身边。 那道人影突然发难,一剑破空而出,犹如夜莺展翅。那十人之中为首之人来不及反应,剑锋已然划破他的黑色夜行衣,鲜血从肌肤流淌而出,他痛苦地后退一步,就此停止了进攻赵莹的步伐。 “何人不知死活,胆敢坏吾等好事?速速报上名来,吾等剑下不杀无名幽魂也。”刺客头子色厉内荏地喝问道。 虽然受了对方一剑,疼痛难忍,但那刺客头领还是企图首先在气势上压制住对方。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和挑衅,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然而,面对这样的威胁,对方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挺起胸膛,以坚定而冷静的目光回敬着他。 “哈哈哈哈哈!”刺客头领发出一阵狂傲的笑声,试图以此来震慑对方。他心中暗自得意,认为自己已经成功地在气势上压制住了对手。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自信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事实上,对方并不畏惧他的威胁,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刺客头领自鸣得意地说道:“此次只不过趁吾不备偶然偷袭得手,如吾等一行人已然有防备,便再也不会留手矣。”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似乎认为对方只是侥幸得手而已。 然而,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实力远非他所能想象。他们之所以能够偷袭成功,并非仅仅依靠运气,而是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和敏锐的洞察力。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策划和准备的结果,绝非偶然。 “赵三,汝无需装腔作势矣,汝等之底细,在下一清二楚。尔等至少亦属晋国名门,如今却劫持一手无缚鸡之少女,亦以多欺寡。日后传出,尔等尚有何颜面于此诸侯间立足,赵稷此獠当真恬不知耻也。”那人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道。 他一步向前,左手一伸,一把拽过赵莹,右手同时拔剑而出,将她拦在了自己身后。那一瞬间,他仿佛变成了一个绝世高手,眼神犀利而坚定,手中的剑闪烁着寒光,大有一股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的霸气。 “阁下究竟乃何人,汝既知吾等邯郸大夫之人,如何敢阻拦吾等行事乎?”其中一人高声喊道。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另一人接着说道:“诸位兄弟休要多言,吾等一齐诛杀此獠,将小丫头抢回晋国交由主公发落。想必事成之后,主公定会重赏吾等。”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赵三看出对方来者不善,但毕竟他只有一人,一旦他们采用“群狼战术”,那人必然奈何他们不得。 岂料,对方右手执剑作出防御姿势,左手缓缓拉下蒙面的黑巾。一张轮廓分明的刚毅脸庞呈现在众人面前,只见那人颧骨凸出,眉角飞扬且眉毛浓密,眼大而有神、厚嘴唇、方下巴,身具刚毅气概。那赵三及所率领的刺客见到这张脸,顿时心下大骇,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少室周,汝怎会至此?吾等欲生擒此黄毛丫头与汝何干乎?尔少于此多管闲事,否则,吾等连同尔一并就地格杀哉!”那赵三虽对少室周多有忌惮,但他更担心此次完不成主公交代的使命,回去必然遭受重罚,因而只得硬着头皮挥剑进攻。 他突然挥剑跃起,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冷芒,无比凌厉地朝少室周攻去,而少室周则神态从容,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深邃。只见他眼神一凝,不慌不忙地迎上对方的攻击,脚下一点身体躲过赵三的攻击。 赵三见一击不中 ,立即回剑防守,剑锋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宛如水面荡漾的涟漪。少室周的剑尖在空气中舞动,犹如笔墨横飞,瞬间逼近赵三。双方的剑在空中交错,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 此刻,少室周突然一剑刺出,直取赵三的面门,赵三被刺了个措手不及,他迅速侧身才堪堪躲过了见血封喉的厄运,但右臂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剑,“当啷”一声响,他手中的宝剑落到了地上,右臂无力地直直垂下。其余九名刺客见武功最高的老大都不敌那人,顿时惊骇得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少室周手中的长剑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后分裂成无数个剑身。这些剑身如同幻影一般,围绕着少室周旋转起来。 “啊!”众刺客见到这一幕,纷纷惊呼出声。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剑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趁着这个机会,少室周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朝着那些刺客攻去。他的速度极快,剑法凌厉无比,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剑气,将那些刺客逼得连连后退。 “不好!”赵三见状,心知情况不妙,连忙下令撤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少室周的剑影分身术威力巨大,眨眼间便将大部分刺客斩杀殆尽。 最后,只剩下赵三一人还活着。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室周,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少室周手持长剑,一步步走向赵三,语气冰冷地说道。 “撤,既吾非此獠一合之敌,速速撤去为上。”赵三忍着剧痛,左手艰难地捡起地上的剑迅速逃命,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街巷中。 此时,躲在少室周身后的赵莹才回过神来,她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仔细打量着少室周。她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三十来岁的大汉不仅对她毫无恶意,反而还拼命保护她。想到这里,赵莹不禁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少室周及时出现,她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赵莹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对少室周充满了感激之情。然而,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想道:“这位大叔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救我呢?”她看着少室周那宽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虽然她还不清楚少室周的身份和目的。 第353章 花前月下(上) “这位大叔,小女子赵莹多谢汝之救命之恩。请问恩公大名可是少室周乎未知君为何相救小女乎?”赵莹赶紧上前低垂螓首,上前对着少室周盈盈一拜道。 “二小姐,此乃下臣应尽之本分,吾受主公之嘱前来守护汝,二小姐不必多礼也。下臣尚存诸多疑虑之处欲相询于吾,然目下事态紧急,请恕下臣不便相告。知晓甚多秘辛或招来杀生之祸。”那少室周手握青铜宝剑,对着赵莹躬身一礼道:“日后,汝定然知晓一切事之来龙去脉,保重!” 少室周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内心无比复杂,他想多说几句,嘴唇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他下定决心,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闪身离去,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二小姐,他是在说我吗?这没头没脑的,当真是个怪人啊。”赵莹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停留在少室周离去的方向,脸上浮现出沉思的神色,她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却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云雾之中,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 赵莹暗自思索: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王浩呢?或许他能凭借我的描述,分析出少室周的真实身份。然而,正当她陷入思考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喂,小莹,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你这臭丫头,害得我到处寻找,你外出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赵莹听到这个声音,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容貌英俊的男子快步走来,他的脸上带着关切和责备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带着丝丝怒气瞪视着她,而她则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快速转过头去,不敢直视对方。 看到眼前的女孩平安无事,王昊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他伸出右手紧紧抓住赵莹那柔软白皙的玉手,温暖的触感从他的手心传到她那略微出汗的冰冷小手上,让她的内心涌起一丝暖意,但她还是故作冷漠,没有表现出来。 \"为夫?谁是你的丈夫?本小姐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去照顾那个刁蛮任性、已婚的楚国公主季芈畀我吗?人家那身材前凸后翘,多招人稀罕啊。找我这个黄毛丫头干什么?\"赵莹对王浩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说完,她便扭过头去,故意不理会他。 王浩顿时被她挤兑得火冒三丈,心中郁闷不已。可怜他刚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洗去身上的臭汗,就被这丫头如此对待。他一发现赵莹不在公主府内,联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便猜到她可能因为想不开而耍起了小性子。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这个死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一个人跑出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啊!虽说她的真实身份只有晋国那边知道,但万一对方不惜长途跋涉,铁了心要派杀手过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想到这里,王浩心急如焚,不禁为赵莹的安危担忧起来。 害怕赵莹独自一人在外遇到危险,王浩来不及多想,立刻出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谁曾想,她竟然如此任性,不仅没有感激他的关心,反而对他甩脸色,难道真把他当成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吗? “哎呀我去,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还敢给为夫甩脸子看,你看我怎么修理你。”王浩气急败坏地抓过赵莹,将她身子横放在抬起的膝盖上,使得她脸朝下,扬起右手大巴掌就狠狠地往赵莹那小翘臀上招呼。 “啪啪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响起,王浩毫不留情地连抽三下,打得他自己的手掌都发红了,同时也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哎呀,浩哥快住手,疼死我了。我的屁股会被打烂了。”赵莹那小妮子的嘴巴都痛得歪了,眼泪都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她苦苦哀求道。 此刻,赵莹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种酸爽的感觉让她险些尿失禁。她的脸色变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害羞,身体像一条鲤鱼一样左右摇晃着,拼命地挣扎着。 \"我来问你,你知道错了吗?还敢跟我矫情吗?\"王浩恶狠狠地喝问道,他似乎准备好,如果赵莹不认错,就会继续挥舞手掌教训她。 经过一番折腾,在王浩的逼迫下,赵莹最终屈服了。她放下了之前的骄傲,眼中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王浩说道:\"好夫君快住手,莹莹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好哥哥饶了我吧!\" 王浩见教训得差不多了,就把她翻身抱在怀里,一股处子幽香若有若无地传入王浩鼻孔。他分明瞥见了赵莹眼角滑落的泪水,梨花带雨、楚楚可人。 见她这副模样,王浩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之情,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就在这时,他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决定用一个特别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她的关心和歉意。 于是,王浩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上赵莹那娇艳欲滴的嘴唇。赵莹的嘴唇如同果冻一般触感柔软,带着淡淡的甜味。王浩的亲吻温柔而细腻,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其中。 赵莹起初因为对王浩的怨恨而无动于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感受到了王浩的真诚与热情。终于,她缓缓闭上美目,开始被动地回应起王浩的亲吻。 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合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们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赵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满脸绯红,原本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渐渐地,赵莹的回应变得愈发热烈,她开始主动迎合王浩的亲吻,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甜蜜时刻。王浩则更加投入地探索着她的嘴唇,尽情品味着她的美丽与温柔。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王浩和赵莹沉浸在爱的海洋中,忘却了一切烦恼和疲惫。他们的感情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远处的一阵若有若无的打更声打断了王浩与赵莹的这深情一吻,两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他们情意绵绵地凝视着对方。 “还能吗?适才都是我的不是,为夫出手太重。不过,吃完晚饭,我在公主府内到处寻找你,搞得我内心惴惴不安。如今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咱们赶紧回去吧?”王浩淡淡叹了口气,右手轻轻抚摸着赵莹那吹弹可破的小脸,旋即挽起她额前一缕秀发。 第354章 花前月下(下) 他轻轻地将赵莹耳旁的那缕发丝往其耳根拢去,并温柔地擦拭掉她眼角的泪痕。女孩子往往脸皮较薄,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也很难轻易认错。因此,赵莹只是沉默不语。 看起来,为了让这个小姑娘开心起来,只能使出最后的绝招了。于是,王浩轻轻地将赵莹拥入怀中,让她感受到自己那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男性气息,这让赵莹不禁陶醉其中。 王浩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中的那轮皎洁明月,心中涌起一阵感慨。他稍作沉思,随后从手指上戴着的戒指中取出一把吉他。他横抱着吉他,调整了一下琴弦,接着开始慢慢地弹奏起来。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他轻声唱道:\"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这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是由孙仪作词,翁清溪作曲,陈芬兰首唱的歌曲,收录于陈芬兰1972年12月1日发行的专辑《梦乡》中。1977年,邓丽君翻唱该曲,收录于香港宝丽金1977年12月19日发行的专辑《岛国之情歌第四集 香港之恋》中。 2001年,齐秦翻唱该曲获得第六届“康佳杯”中国音乐电视大赛-最佳作品奖。2013年11月,该曲获得2012 cash最广泛演出金帆奖“国语流行作品”。 这首歌十分抒情,而且还是情歌里的经典老歌,后来被翻译成了韩语版,变成了韩剧《医家四姐妹》的片尾曲。甚至连韩国的商演女王洪真英也曾经翻唱过呢! 此时此刻,这首歌曲却被王浩无可奈何地拿出来哄骗小赵莹,他内心只能对抄袭老翁同志歌曲这件事感到抱歉和愧疚。 在这个时代,只有像《诗经》这样的风雅颂之类相对简单的诗歌存在,而赵莹作为一个生活在春秋时期的少女,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直白、大胆地表达男女之间感情的歌曲。 然而,他的款款深情还是打动了赵莹这个怀春少女。她那美丽动人的双眸逐渐变得含情脉脉起来,仿佛有两汪秋水在眼眸中流转着,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动的魅力。这种眼神让她不自觉地扭动起身躯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双手更是紧紧地抱住王浩的身躯,仿佛生怕他会突然离去。 “看来哥们这招还是很管用的嘛!不管是赵莹这等青涩的小丫头还是瑾姐、姜姐那样的熟女,都是喜欢浪漫唯美的意境啊,这就好了。”王浩心中暗自思忖道,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通用的方法,可以打动不同类型的女性,无论是年轻的少女还是成熟的女人,都对这种浪漫的氛围和情感表达有着相似的反应。 “夫......君?”只见赵莹娇滴滴地呼唤着自家心上人,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动着,充满了爱意和温柔。 “恩~?”王浩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眼前的佳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涟漪。他轻声回应道,或许是因为尚未成婚的缘故,这妮子平日里更多是以“浩哥”来称呼他,很少如此亲昵地唤他“夫君”。此刻听到她这么喊自己,王浩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咱回家吧,天太晚了呀!”赵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宛如春天里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她说完后,主动挽起王浩的手臂,两人一同在皎洁的月光下,缓缓朝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嗯。”王浩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同意。然而,他的右手却不自觉地向下伸去,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挺翘的臀部,感受着那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同时,他还用内力渗透到她红肿的右臀处,一阵麻酥酥的感觉顺着神经传导到大脑,差点舒服都令赵莹呻吟出声,好在这个时候街巷上没人,不然得多丢人啊。 “夫君,适才你所吟唱的歌曲叫什么名字啊?的确很是悦耳动听,不过就是有点……露骨啦。”赵莹满脸娇羞地询问道。 “切,这就算露骨了?这么好的歌你居然还嫌弃了不是?这歌名曰:《月亮代表我的心》,这可是一首经典曲目,一看你就不懂得欣赏。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这有啥好害羞的。”王浩自信满满地说道。 总之,王浩确实是对所谓的“东方式含蓄”不感冒,对于后世华夏许多场合那些装腔作势,表里不一的做派嗤之以鼻。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可爱的女孩,王浩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忍不住问道:“哦,对了小莹,你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 赵莹眨眨眼,嘟起小嘴,不满道:“哼,我又没说不好听,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罢了。不过,关于我的身世……其实我了解得并不多。以前听王家村的乡亲们传闻,我家来自遥远的北方,但具体在哪里却不清楚。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也曾经问过阿母,可她总是不肯告诉我。”说到这里,赵莹的小嘴撅得更高了,仿佛能挂上一个酱油瓶。 王浩轻轻拍了拍赵莹的肩膀,安慰道:“或许你阿母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吧,所以才会对你隐瞒这些事情。但她这样做一定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理解。 赵莹点点头,低头沉思起来。她想起不久前那位出手救她的侠客少室周临行前所说的话,心中不由得一动。难道自己的身世真的如他所言,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吗?想到这里,赵莹不禁感到一阵紧张和不安。 “你来自晋国的晋阳城,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晋国妹子,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赵国妞。你阿父乃是当今晋国正卿赵简子赵鞅,我只能先告诉你这些,其他的如今你不需要知道,否则对你可没好处。”王浩环顾四周无人,才将嘴巴贴近小丫头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 “啊,这……这,你怎么知道的?照你这么说我阿母是回晋国晋阳去了?李虎并不是我阿父?”王浩说话时吹出来的热气弄得赵莹耳朵痒痒的,然则她如今更感兴趣的就是自己的身世之谜。听到王浩的叙述,不亚于平地一声雷,惊得她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村姑,但现在却得知自己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世背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和困惑。 第355章 夫妻不睦(上) 她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来解释这个突如其来的秘密。 而王浩看着赵莹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他明白这个消息对赵莹来说是多么震撼。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她全部真相的时候。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消化和理解。 “是的,你的母亲可能已经回到晋国晋阳。至于李虎,他并非你的生父。关于你的身世,还有很多复杂的故事,但现在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王浩轻声安慰道。 赵莹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期待的光芒。她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谜底将会揭开,她渴望了解自己真正的身世。而王浩则决定继续守护在她身边,帮助她解开这个谜团。…… 清晨时分,晨曦微露,王浩结束了武艺练习,返回府邸。他唤来大老婆姒瑾,吩咐她前往王宫向勾践禀报楚国公主已经获救,并正在公主府调养身体的消息。 王浩深知勾践对自己心存忌惮和不满,不愿主动去面对他。尽管勾践最终成为了春秋末期的霸主,但他的人品却备受争议。 待姒瑾离开府邸后,王浩又下令公主府的内侍邀请会稽城中声名显赫的疾医前来,为楚国小公主季芈进行悬丝诊脉,以了解她伤势的恢复状况。 由于昨日王浩舍命给季芈及时吸毒,季芈的伤口恢复得比较理想,想必休养十天半月,她的身体便可恢复如初了。 郎中走后,被安顿在北厢房的季芈如一只青蛙般俯身躺在床榻上,一声不响地瞥着坐在一边的王浩。 此刻,她已经恢复了女儿家的打扮,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自然垂下,如瀑布一般,额前的刘海微微翘起,露出了白皙的额头和弯弯的眉毛。她的眼睛明亮而深邃,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增添了几分妩媚。她的鼻子挺直,嘴唇红润丰满,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论美貌,她要高于公输姜、滕玉、赵莹等三女,与姒瑾尚在伯仲之间。娇艳动人的美貌,婀娜多姿的身姿,蛾眉曼睩、目腾光些、鼻若琼瑶、朱唇皓齿,这些都符合《楚辞》里面对绝世美女的生动描写。 此刻的王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季芈,仿佛要将她看穿。而此时的季芈,正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姿势趴在榻上,臀部高高翘起。当她意识到王浩正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她时,脸上瞬间泛起一片红晕,羞涩难掩。她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王浩表示友好,但心中却充满了尴尬与无奈。那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这与昨天那个女扮男装、嚣张跋扈的小白脸形象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怎么,觉得本公主长得不错吧?想不想再凑近点好好欣赏一番呢?你觉得我比起你的大老婆姒瑾来,谁更漂亮些呢?\"季芈看着王浩如此无礼地盯着自己的臀部,不禁心生不悦,于是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却对自己的花容月貌再次充满自信,内心不免激起了一阵小傲娇。看着王浩呆头呆脑地看着自己,为了掩饰内心的羞涩和不安,她反客为主地出言化解这股情绪。 “啊,公主殿下,请恕在下无礼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哦对了,未知你在公主府吃住可还习惯吗?您对府上的招待可还满意否?倘若你有何要求,尽可吩咐下臣,我定当竭尽所能以满足你所提出的要求。”虽然王浩性格沉稳,风流倜傥,然而被季芈的讥讽弄得一阵尴尬,他马上回过神来打了个哈哈,随后他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对于季芈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他内心本着敬而远之的想法,他只希望这姑奶奶能早点痊愈离开公主府。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让他们两人的缘分交织在一起。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依本公主看,你那几位夫人及红颜知己对我可是嫌弃得很,巴不得本公主早日离开本公主离开。你呢?是否也期盼本公主早日痊愈就早早离开这公主府?我怎么还敢有所要求?”感觉王浩有些言不由衷,季芈冷哼一声道。 王浩心中暗叫不好,额头甚至开始渗出冷汗来,不禁暗自感叹道:“这都能被刁蛮公主看出来?真厉害!” 在他内心深处,对季芈这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疯丫头实在没什么好感,但不管怎样,她总比现代社会那些“文明世界”的女人强多了。 要知道,后世21世纪的华夏,许多女性似乎已经过度“解放”,变得不食人间烟火,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做饭。这让很多男性感到无奈,但他们却无可奈何。毕竟,在那个时代,女性追求独立和自由,不愿意被传统观念束缚,这也是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然而,与魏佳霞那样将忠厚老实、情感专一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心机婊和绿茶婊相比,这些都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这些心机婊和绿茶婊们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手段,将那些忠厚老实、情感专一的男人耍得团团转,让他们陷入痛苦的深渊。她们表面上温柔体贴,实则心怀叵测,让人防不胜防。这样的女人不仅伤害了别人的感情,也破坏了社会风气,实在可恶至极! 还有那些自视甚高,索要天价彩礼的“奇葩女”,更是让人咋舌。后世华夏女少男多,加之所谓“女权主义”的兴起,一些女性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更多的尊重和权利,于是在婚姻问题上提出了各种不合理的要求。 问题在于许多女子面对“国际友人”不光主动投怀送抱,尤其是面对非洲“黑哥们”,为了追求所谓“真爱”,甚至与父母断绝关系也要远嫁非洲,最后怀孕被抛弃后却理直气壮地回国找“接盘侠”,这就有些过了。 “哎,罢了,看在楚昭王胸阵的面子上,本少不与你这臭丫头一般见识了。”王浩强忍着内心的不快思忖道。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女人如此轻视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考虑到两国之间的关系,他还是决定暂时放下个人恩怨,以大局为重。 权当替便宜大舅哥勾践及越国招待来自楚果的贵宾,此举涉及楚越两国的外交,意义非比寻常。虽然王浩心中对这个叫楚昭姬的少女并无好感,但为了维护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他还是愿意做出一些让步。 第356章 夫妻不睦(下) 楚昭王乃楚国一代“中兴之主”,在民间的风评不错,宽厚仁慈、礼贤下士,善待楚国百姓,甚至得到了所谓“万世师表”孔子的交口称赞。不光是他,就是他儿子楚惠王也是个颇有作为的君王。因此,对于楚国的使者,王浩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希望通过这次接待,能够增进两国之间的了解和信任,推动双方的合作与发展。 恰在此时,有府上内侍匆匆忙忙地前来禀报,越国五大夫之一的范蠡奉勾践旨意陪同楚国乐尹来看望楚国公主季芈。此刻正在府上的堂上等候 ,大夫人姒瑾正在陪同他们喝茶,王浩听罢只得匆匆离开北厢房,大步流星朝堂内走去。 王浩老远就就看到了曾经的义兄,如今已经与自己渐行渐远的越国大夫范蠡。他那表面文质彬彬的脸上面带微笑,朝着王浩躬身一揖。 在他的身边则是一张熟悉的国字脸,便是楚国乐尹钟建,他的身上颇有一股浩然正气,王浩对此人印象挺好。 “子越贤弟近来一向可好,为兄此次奉大王之命陪同楚国乐尹钟建大人前来府上叨扰。感激昨日公子仗义出手,挽救楚国季芈公主于危难之际,以免其遭吴国刺客之毒手也。”范蠡对着王浩深深鞠了一躬,解释道。 随后他转过身挥挥手,吩咐陪同而来的宫中内侍抬来一只木盒子。在王浩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内侍打开了木箱的盖子,只见箱子内整整齐齐地码着金灿灿的金饼子。 “贤兄此为何意乎?”王浩不明所以地询问道。随着深入的交往,他对范蠡这个人的了解愈发透彻,这就是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对于名利二字的渴求不亚于久旱之人期盼甘霖。…… 有一次,王浩来到了后世21世纪的云间府广富林公园游玩。他漫步在公园内,心情愉悦地欣赏着周围的美景。当他走到一座财神庙前时,好奇心作祟的他决定进去看看。走进庙里,他看到一尊高大的神像,那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范蠡。 然而,此刻的王浩嘴角却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喃喃自语道:“这样沽名钓誉的人,居然还能被尊为‘财神’享受万民的香火供奉,果然罗刹国民的眼睛不是一般瞎。” 尽管对范蠡的行为感到不满和失望,但出于礼貌,王浩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范蠡表示敬意。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太过失礼。然而,心中的反感让他难以掩饰,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镇定。 “贤弟解救楚国公主,进而避免两国互生猜忌,大王特命老夫携千金至此以资褒奖。”范蠡解释道:“此外,钟建大人乃季芈公主之夫,彼乃奉楚昭王之命来越护卫公主安全,今闻公主于府中作客,因而欲将之带回楚国 ,尚望贤弟准允。” “贤兄如此便言重矣,楚越两国乃友好之邦,为弟乃越国之臣,相救季芈公主乃为臣之本,实不足挂齿也。至于公主此刻彼伤势尚未痊愈,恐不便就此离开公主府。若贤兄与钟兄定欲携公主离去,只需其本人赞同便可。若钟兄欲前往探望,在下愿陪同前往也。”王浩向范蠡、钟建两人拱拱手道。 他说罢作出需引的姿势就在前面带路往北厢房走去,范蠡心中不禁一紧,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都不适合公开暴露,所以他需要谨慎行事。他立刻想到自己的身份不便前往,就找个借口推脱了,于是,最终只有钟建跟随在王浩身后尾随前行。 来到北厢房门口,王浩扬手请钟建进去,自己则准备就此闪人。这本就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他还真不便掺和,于是他就在门外等候着。 然而,正当王浩抬腿准备离去时,厢房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声响——茶杯被摔碎在地,清脆的破裂声打破了宁静。紧接着,季芈的怒骂声响起,她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钟建的不满和愤怒。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浩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地,眉头微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情况。 王浩走到门口,一眼就瞥见钟建耷拉着脑袋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站着,仿佛斗败的公鸡一般,茶盏的碎片溅了一地,搞得地板上湿哒哒的。 “废物,本公主不欲见尔这般只听从王兄旨意之鹰犬,除监视本公主自由,尔等尚有何本事?几名小小耳,尔等竟生生奈何不得,本公主身家性命险些丧于尔等酒囊饭袋之手。如今尚有何等面目前来迎接吾,速速与本公主滚远些?”季芈越说越气,小脸气得煞白,粉拳紧攥,仿佛一刻都不愿意看到钟建。 钟建站在一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进去。王浩言辞真诚地劝慰道:“钟兄,如今公主伤势尚未痊愈,心情不佳,莫不如劳烦钟兄耐心等待,待公主痊愈后,兄台复接其归去不迟,公主于府上自有人照看饮食起居,钟兄不必挂心也。” “如此,便有劳右司马大人矣。在下便随范蠡大人前往驿站等候消息,告辞!”钟建没办法,只得低头躬身一礼道。 王浩这也算是巧妙地化解了钟建这位楚国乐尹所面临的尴尬局面。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被自己的妻子当着众人的面破口大骂,实在是有些丢人现眼。然而,王浩的机智和幽默让钟建得以从这场困局中脱身。 随着钟建匆匆离开,王浩不禁注意到季芈那丫头的脸上瞬间换上了另一副神情。她娇美的面容上立刻流露出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活脱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看到这一幕,王浩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王浩暗自叹息,心想女人真是难以捉摸的生物。他深知与她们争辩往往是徒劳无功的,因此选择了保持沉默。毕竟,有时候最好还是不要与女人计较太多,以免惹来更多麻烦。 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季芈的伤势终于开始好转,她右臀瓣的伤疤也逐渐结痂。然而,由于季芈身份尊贵且十分注重形象,她实在不愿意让姒瑾公主府的侍女们看到她雪白圆润的屁股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疤。于是,她决定请王浩亲自帮忙给她替换伤口的外敷药物。 对于这位刁蛮公主来说,既然王浩之前已经帮她吸过臀部的毒血,那么自己的身子早就被他看光了,所以再多看几次也无所谓。毕竟,在她心中,看一次和看n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第357章 义结金兰(上) 然而,她这么想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会这样认为。越国长公主、王浩的大老婆姒瑾得知此事后,表示坚决反对。毕竟,王浩不仅是她的丈夫,更是堂堂越军的三号人物。作为他的新婚妻子,她甚至还没有享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怎能容忍自家夫君去给一个有夫之妇更换臀部的药物呢? 更何况,季芈与自己一样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被誉为“南国双姝”之一的楚国公主,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是绝对不能答应的。那么,能否让公主府的婢女来换药呢?但是,季芈却坚决不同意。 下人们自然是不可能了,滕玉可是堂堂吴国小公主,楚、吴两国本就关系紧张,而她如今又身怀六甲,以她尊贵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愿意去做这种事呢?甚至连公输姜这样鲁国国君鲁昭公的亲孙女都不情愿像个丫鬟一样去伺候刁蛮任性的季芈。 赵莹本来就对季芈横竖看不顺眼,如今又刚刚得知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晋国正卿赵鞅,那可是晋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啊!让她这位名副其实的赵国小公主去伺候季芈这个楚国公主,还是楚国的头号敌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下王浩真的是头痛无比了,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然而,姒瑾似乎洞悉到了丈夫的困境,她温柔地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夫君,让贱妾来处理这件事情吧!楚越两国一直以来都是友好邻邦,而我作为越国的长公主,照顾这位楚国公主,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王浩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和无奈。他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地说道:“可是,这样做对你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毕竟你也是一国之公主,却要像个丫鬟一样去伺候他人,这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 姒瑾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理解与宽容。她轻轻地拍了拍王浩的手,温柔地回答道:“哎,何必这么想呢?我们可以将她视为自己的姐妹,用心去照顾她。而且,回想当年柏举之战时,楚国遭受吴国重创,季芈公主跟随兄长逃亡,历经磨难,命运多舛。她实际上也是个可怜之人啊。更何况,如果由我去伺候她,总比你这个大丈夫去做这些事情要好得多吧?” 起初,见姒瑾亲自来替她换药,季芈很是抗拒,她明明是存了让王浩来给她换药的心思,可貌似被人家老婆看穿了一般。 “怎么?我还不配伺候季芈公主?”见季芈一脸不爽的样子,姒瑾手里拿着草药开玩笑道。 “呃这,长公主说笑了,些许小伤势何劳你亲自给我换药呢?这多不好意思啊!”季芈讪讪笑道。 季芈心里暗自嘀咕着:“哼,你知道就好,你当然不配!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姒瑾看着季芈的表情变化,心中不禁暗笑,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亲切和蔼的模样。她轻轻将草药敷在季芈的伤口上,动作轻柔而熟练。 “这算什么,只要能让季芈公主早日康复,我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姒瑾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季芈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有些感动。虽然她对姒瑾心存芥蒂,但此刻却感受到了对方的真诚和善意。 “谢谢你,长公主。”季芈轻声说道,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两人俱是一国公主,论美貌又是旗鼓相当,因而姒瑾亲自给她换药,使得季芈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 随着时间的推移,季芈的伤口逐渐好了起来,粉嫩的小脸也由当初的煞白恢复了白里透粉的血色。 在这段时间里,姒瑾一直细心照顾着季芈,每天都会按时为她换药,并陪她聊天解闷。季芈渐渐发现,姒瑾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冷漠和高傲,而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 “长公主,其实你真的很好。”一天,季芈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姒瑾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回答:“谢谢季芈公主的夸奖,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相互关心和帮助。” 从那以后,季芈对姒瑾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融洽。 “瑾妹妹,季芈万分感激你对我的悉心照料,我们姐妹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倘若妹妹不嫌弃,我们两人不妨义结金兰。我今年二十有三,未知妹妹今岁芳龄几何,你意下如何?”季芈突然心血来潮,颇为动情地建议道。 如今季芈的伤势已然基本痊愈,下地行走甚至奔跑都完全没问题,所以她的心情非常愉悦。当此之时,她白皙粉嫩、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洋溢着对姒瑾的感激之情,她伸出纤细如春葱般的小手拉起姒瑾的柔荑。 “哎~,瑾原本就拿公主当姐姐看到,结拜不过就是形式而已。与我们姐妹的深情厚谊想比,我所做的微不足道。我今年二十有一,比公主小两岁,你若不嫌弃,我便尊称你一声''阿姐''可好?”姒瑾娓娓道来。 姒瑾心中暗自思忖:“既然这位小公主如此诚恳,自己又何必矫情呢?”于是,她欣然答应了季芈的提议,并表示愿意和她结拜金兰。 季芈听后,顿时喜出望外,她紧紧握住姒瑾的手,激动得差点哭出来。随后,两人按照礼节焚香叩拜,正式结为金兰姐妹。 从这一刻起,她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无间,彼此之间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季芈感到无比幸福,因为她不仅找到了一个好姐姐,还拥有了一份真挚的友情。 而姒瑾也同样开心,她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知己。从此以后,她们将共同面对生活中的挑战和困难,相互扶持,共同成长。 直至今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朝夕相处的半个月里,姒瑾才发现原来季芈并不像她平素表现出来的那般刁蛮任性、无法无天。只是她早年遭逢国难,随她王兄昭王颠沛流离,四处流亡,以致养成了她完全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我行我素的性格。 然而,尽管她看起来如此坚强和独立,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却充满了孤独和寂寞。因为父母早逝,她哥哥楚昭王毕竟是男子,而且他又是一国之君,肩负着国家的重任,所以他不可能有太多的精力去关心她这个幺妹。而季芈虽然身处高位,但她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孤寂落寞。 “哇啊,如此甚好,姐姐我这就飞鸽传书回郢都,告知王兄这一则好消息,以后楚国郢都也是妹妹的家了。”季芈兴高采烈地笑道。 第358章 义结金兰(下) “日后,若有机会妹妹一定要随我回郢都游历一番。我们楚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保准妹妹乘兴而归。那就这么说好了哈!”季芈开心得和个孩子般手舞足蹈。北厢房内不时传出二女银铃般的笑声。 当此之时,恰逢王浩来到北厢房,想要探望季芈的伤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间内传来二女爽朗欢快的笑声,他心中不禁疑惑起来:这两人怎么笑得如此开心?难道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他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试图理解她们为什么会这样笑。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明白了一些,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原来,这两个女孩之间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她们能够在彼此面前放下防备,开怀大笑。这种真挚的情感让他感到欣慰,也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王浩轻轻摇头,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转身离去。他知道,现在不需要再担心季芈的伤势,她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照顾。而他自己,也应该继续前行,去面对更多的挑战和机遇。 “你们两个聊什么竟聊得这么开心?不妨说来听听?”王浩入得北厢房的门槛打趣道。 “你怎么来这里了?不能告诉你这个臭男人。我们姐妹二人说的是女人的私房话,这怎么能说给你听呢?”季芈没好气地说道。 她不知道王浩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们姐妹二人间的悄悄话他又偷听了多少。顿时,季芈的双颊飞上了一片红霞。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只得作出凶巴巴的样子呵斥王浩。后者倒也不恼火,只是笑哈哈地看着二女。 “季芈姐,来见过你的妹夫吧。你妹夫发明了一种叫‘麻将’的小玩意儿,这东西很好玩的。如今你的伤势已然痊愈,莫不如今晚叫上公输姜、赵莹两位妹妹,我们四人整好凑成一桌一起乐呵乐呵?”姒瑾为了缓解尴尬,只得故作呵斥道。 虽然表面上故作镇定,但其实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慌乱。因为凭借着女人准确的第六感,她能感觉到季芈这个女人对自家夫君王浩有着一些别样的情愫。所以,无论如何,只要她称呼自家夫君一声“妹夫”,就能够在无形之中拉开自己和王浩之间的距离,让两人之间保持一定的界限。毕竟对于古人来说,他们非常注重人伦礼仪,这样的称呼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季芈听到姒瑾的话后,脸色微微一红,眼神闪烁不定。她明白姒瑾的意思,心中不禁感叹姒瑾的聪慧和敏锐。然而,她的目光仍然不时地飘向王浩,似乎无法完全将他从心中抹去。但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啊,那就今晚吧。” 当晚酉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姒瑾亲自到西厢房、南厢房,以王浩的名义将公输姜、赵莹两女喊到了正堂,说是夫妻几人好久没得空一起组局搓麻将了,今晚一定要好好放松一番。 公输姜、赵莹二女兴匆匆拉着姒瑾温润如玉的小手兴匆匆赶到正堂时却看到了季芈这个“讨厌鬼”,顿时双双小脸黑了下来。 公输姜小嘴一撅,气鼓鼓地说道:“怎么把她也叫来了?真是扫兴!” 赵莹也是一脸的不悦,附和道:“就是啊,有她在我们还能玩得开心吗?” “二位妹妹,我给你们隆重介绍一番,这位是我于夫君一同认下的义姐,也就是二位妹妹的姐姐了,不日季芈姐姐即将返回楚国,我们今晚一同热闹一番。”姒瑾见现场气氛有些不和谐便抬出王浩打起了圆场道。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是相当有用呢!毕竟三位女子对自己的夫君可是有着深深的爱恋与尊重之情啊,所以夫君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啦。 而且说起来,她们和季芈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呀,之前只不过是因为季芈太过高傲自大、目中无人,而且一直惦记着自家夫君,这才让二女非常看不顺眼她。现在好了,姒瑾已经和季芈结拜成姐妹,那就没什么问题啦,所以她们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呢。 “哈哈,来人!快快将麻将摆上,本公……小姐今日定要玩个痛快。”赵莹是小孩脾气,脸上的阴霾很快就被笑容取代了。 府中的内侍们动作迅速,他们很快就抬出一张高约一米的四方桌,接着又搬来四张椅子,摆放整齐后,开始将麻将牌摆在桌子上。这盒麻将牌都是用竹子制成的,每个小方块厚度大约有两公分半,上面还刻着精美的图案和“东”、“南”、“西”、“北”、“中”等鸟篆字样。 看着眼前整齐摆放的麻将牌,赵莹兴奋得眼睛放光,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她双手摩挲着,跃跃欲试,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这场有趣的游戏了。 看着这些玩意儿,季芈仿佛刘姥姥进入了大观园,顿时来了兴趣。虽说楚国是春秋时代的大国,物产丰饶,但这些东西她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派何种用场。季芈好奇地拿起一颗麻将牌,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图案和文字。 四女舒舒服服地靠坐到了椅子上,以前王浩他们夫妻四人玩过几次麻将,最近由于大家都比较忙,因而没时间操练。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她们决定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游戏带来的乐趣。 因此,姒瑾深谙麻将之道,她开始给季芈讲解麻将的玩法,如何“吃”、“碰”、“听”、“胡”等等。季芈为人虽刁蛮任性,但学习领悟能力却着实不弱,三四局下来,她就逐渐熟悉了麻将的玩法,并且乐在其中而不可自拔了。 “自摸,胡了!” “碰,又胡了!” ...... 说来也奇怪了,麻将这种东西往往新手反而手气更旺。十局下来,季芈的桌前已然堆叠了大把戈币,她笑得合不拢嘴。 “哇,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同桌的人纷纷惊叹道。 “哈哈,我就是随便玩玩,没想到手气这么好。”季芈得意地笑着,心里暗自高兴。渐渐地,她面前戈币越来越多。 此时,府上的婢女又拿来了无核桃片、杏、李等蜜饯以供四女解乏之用。四女面前各奉上一盏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水,这待遇也真是没谁了。 “瑾妹妹,这是何物啊?怎么这般甘甜可口?我在郢都可从没见过这食物啊?”季芈一边不停地往樱桃小嘴里塞着果脯,一边好奇地问道。她这会儿可是彻底将楚国公主的礼仪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吃完还不时把残留着蜂蜜的手指塞入嘴里吮吸两口。 第359章 季芈离越(上) “哼,真没见识,这是我家浩哥用蜂蜜腌制所得的果脯,名叫:蜜饯。看你那馋样,一准是没尝过。”赵莹一脸傲娇地说道。她瞥着季芈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提起自家的浩哥,她感到无比自豪。 季芈倒也没生气,只是讪讪一笑。姒瑾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和季芈聊着天,烟花、方桌、靠背椅、琵琶等各种乐器、叫花鸡、烧烤这些新鲜名词一个个从她的嘴里蹦出来。 季芈这个南方诸侯大国-楚国小公主的脑容量都得到了扩充,而这些原本在这春秋末期没有的新鲜事物都出自于王浩之手。 这也使得季芈对王浩这个“干妹夫”越来越充满好奇心,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有了一个极度自私的想法:想方设法让楚昭王将王浩弄到楚国去,让其为大楚发挥自己的才能,这该有多么的美妙啊! 如果能将王浩留在楚国,那对于楚国来说绝对是一大幸事。说不定他还能帮助楚国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推动国家的发展呢!想到这里,季芈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公输姜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姒瑾、季芈二女交谈,她那俊俏的鹅蛋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但却一直没有插嘴。因为她知道,她们谈论的话题自己无法参与其中。 王浩所设计的武器都是由她负责制作的,那些让世人惊叹不已的武器,如突火枪、神火飞鸦、神臂弩、八牛弩等,仅仅是目前她所知晓的一部分而已。她有一种直觉,自家这位夫君的脑海里肯定还有更多更厉害的武器等待被发掘。 然而,这些兵器可是她和王浩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必将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引发各大诸侯国对自家夫君的笼络和争抢。 届时,他们夫妻几人的生活将会变得混乱不堪,恐怕再难有安宁之日,甚至还会面临生命危险。想到这里,公输姜不禁感到一丝担忧。但她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这个秘密,不让它泄露出去。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夫妻几人的安全和幸福。…… 自那日被自家夫人季芈在王浩的公主府痛骂一顿后,钟建便灰溜溜地回到了驿站。他心中焦虑不安,一直盼望着季芈的伤势能够早日痊愈。同时,他也深知楚国那边的楚昭王同样对季芈的安危牵肠挂肚。 因此,他不敢有丝毫隐瞒,将季芈被绑架、中毒以及无意间被越国王婿王子越所救,并在越国长公主府接受治疗的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然后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传递给远在千里之外的郢都,让时刻牵挂着自家小妹的楚昭王得知这一切。 数日之后,信鸽终于抵达了楚国郢都的王宫。此时正是清晨辰时,楚昭王熊轸正坐在王宫后花园的一座石亭内,他轻轻地揉着疼痛的太阳穴,神情显得颇为疲惫。 一边的楚昭王如夫人蔡姬坐在石凳上亲自抚琴,优雅的琴声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抚摸着楚昭王那疲惫的心灵。 “报……大王,越国那边来信矣,乃乐尹钟建大人的飞鸽传书,王姬遭吴国方面之行刺、挟持,尚请大王过目也。”一名宫廷内侍悄悄来到熊轸端坐的石凳前,环顾四下无人,对他躬身一礼,随后压低声音禀报道。 熊轸闻言突然打了个激灵,立马如弹簧一般从石凳上跳了起来,立刻从内侍手中接过从越国传信而来的布帛。 他挥手示意那内侍退下后,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随着信件的内容而起伏不定,时而紧张得眉头紧皱,最后才叹了口气放松下来。 “哎,寡人王妹当真令人不省心,如今已年过双十,嫁做人妇,其性情却如此目空一切、乖张跋扈哉。彼钟建亦不知怎生此般无用,竟连自家夫人亦看管不来,竟任其跑至越国去矣。”熊轸暗自伤神道。 熊轸一想到那任性的小妹,真是令她既心疼又头疼,当初他同意把这个自己视作宝贝疙瘩的小妹下嫁给他,也正是看中了钟建的老实、忠实,可没成想他竟拿这刁蛮丫头毫无脾气,看来钟建为人还是太过老实。 熊轸看着手中的信,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奈和忧虑。他的妹妹,楚国的公主,本应享受荣华富贵,却因为性格倔强,行为放纵不羁,让他感到无比烦恼。 他不禁想起了当年将妹妹嫁给钟建时的情景,那时他希望通过婚姻能让妹妹变得温顺一些,但现在看来,他的期望似乎并未实现。 “大王,何事令君如此忧心乎?”蔡姬闻言停下了手下抚琴的动作,上前关切地问道。 “哎,小妹季芈前番女扮男装独自去往越国,于会稽城畔遭吴王阖闾所遣刺客挟持,幸得越国右司马王子越仗义相救,此刻季芈尚于姒瑾公主府上疗伤,此次亦算有惊无险矣。如此观之,寡人需亲自飞鸽传书令其速速归楚。”他火急火燎地亲笔亲笔写了一封信,召来负责飞鸽传书的内侍, 命其将布帛绑缚在信鸽腿上放飞了出去。…… 公元前497年农历10月,正是深秋时节,阳光明媚,非常适合户外活动。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姒瑾、公输姜、季芈和赵莹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融洽。尽管赵莹有时会因为看不到季芈而与她发生一些小争执,但考虑到王浩的面子,这些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农历十月初七,王浩看到天气如此美好,便提议四位女子一同前往会稽山附近的若耶溪畔进行野餐和烧烤活动。那里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现场捕鱼烤制并享用美食,还能跳入溪水中洗澡。最近大家在公主府里待得有些烦闷,正好借此机会出门透气。听到王浩的提议,四人眼睛一亮,纷纷欢呼起来。 正当几女上了马车,王浩坐在车上手拉缰绳准备挥鞭策马前行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高空,一只雪白的信鸽正朝公主府这边飞来。 王浩心中一动:“这个时候来飞鸽传书?难道出什么事了?” 于是他勒住马缰跳下马车,一个旱地拔葱,跃入空中足足一丈多高。他一把抓住了那信鸽,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随后,他迅速从信鸽腿上取下了布帛,并展开来看。 “季芈公主殿下,这里有一份飞鸽传书,是令兄楚昭王写给你的信件。请殿下即刻下车,以在下看来他必然有紧急的要事,还请公主速速阅信后再定夺如何处置。”王浩拿着布帛,冲马车里喊了一声。 第360章 季芈离越(下) 听到王浩的话,马车里的季芈公主和其他几位女子都露出惊讶之色。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已经猜到了王兄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那个“讨厌鬼”又在背后嚼舌根了!她暗自咒骂着,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她跳下马车,从王浩手中接过信件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果然,正如她所料,这封信正是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人寄来的。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对这个“讨厌鬼”充满了厌恶之情。 “季芈妹妹,可是郢都那边出事了?不然,今日我等就不出门了,待改日姐姐有空时再看吧。”就在这时,马车上传来了姒瑾那关切而温柔的声音。季芈抬起头,看到姒瑾拉开了马车的车帘,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季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大家的兴致,更不想让姒瑾担心。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些琐事罢了。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出门吧,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说完,她将信收进怀中,转身回到马车里。 王浩看着季芈强颜欢笑的表情,不由得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公主殿下,你确定没事?我看你貌似心不在焉啊,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你可以说给我听啊。” “哦,没事。我王兄知道我被吴国刺客绑票之事,颇有责备之意,更是命我早些回郢都去。看来季芈不可再久留在越国了,因而我舍不得三位妹妹。”季芈那女人一改往日刁蛮任性的性子,她神情有些落寞伤感道。 王浩看着她这样子有些不忍,不得不取消了当天去往若耶溪的行程,大家一起陪伴了她半日。 两日后,范蠡又带着钟建来到了公主府,那钟建手里还持有楚国的符节,两人齐齐给王浩躬身行了一礼。 旋即,钟建又对着季芈行礼道:“公主,昨日下臣收至郢都之飞鸽传书,大王命下臣即日护送汝返郢都,尚请公主莫为难于吾哉。既如此,吾等不妨就此动身启辰,早日归去亦可使大王安下心来。” 钟建手持符节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的身后紧跟着从楚国带来的那十名侍卫,再往后便是由范蠡所率的百名越军士兵。这支队伍的任务是护送友邦楚国公主离开越国。 季芈一步三回头,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眷恋,时不时地看向姒瑾等四人,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和怨恨。最后,她还是极不情愿地踏上了西行之路,那婀娜多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无比落寞和孤独。 良久,王浩长叹一声,向范蠡行了一个礼后转身回到府内。姒瑾三人也同样泪眼朦胧,这些日子以来,四女几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虽然偶尔会有些小争执,但总体来说相处得非常融洽。如今季芈的离去,让她们感到无比的不舍。这一幕令人心生怜悯之情,也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十月的会稽城,风景优美令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湛蓝色的天空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卷,白云飘荡,透过云层的缝隙缕缕阳光洒向大地;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如同火烧云一般。 山间路边的枫林,枫叶已然变红,清泉潺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然而,这样的秋意款款未免有些凄凉,一路上季芈坐在驷马高车中沉默不语。一行人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穿越禹杭(杭州)、茨城(湖州)等地直奔西北方的楚国郢都而去。 一路上地形以山地、丘陵为主,因此马车较为颠簸,且行走的速度也很是缓慢。除了季芈坐着两轮马车,而楚国的十名侍卫都是骑马前行,护送他们的越国两里士兵则是甲胄加身,手持武器尾随前行。 彼时吴越两国常年处于你争我夺的战乱之中,导致两国边境一直处于变化之中。在勾践发动灭吴大战前,茨城之地(湖州)之地尽属吴国掌控,因而禹杭与茨城之间就是此刻吴越两国的分界线。 那日,将季芈、钟建一行人护送至此处后,越国的那两里人马当即掉头返回会稽城。 莫干山,位于茨城德清境内,属于天目山余脉,在后世的21世纪,它是有名的4a级旅游风景区。彼时,相传数十年前,华夏铸剑师的鼻祖-欧冶子大师在此铸成“龙渊”、“泰阿”、“工布”三剑。 其铸剑时形成了一汪剑池,一座小石桥在剑池上横跨清溪,谓之阜溪桥(飞虹桥)。三迭飞瀑自上而下倾斜入剑池,气势磅礴,美不胜收。 塔山,海拔700多米,乃是莫干山的主峰,后世此处乃是观看日出的上佳场所,山上草木已经开始凋零,行走在山间甚至感觉到一股凉意。 那日在越国士卒离开两日后,一行人昼行夜宿一直赶到了莫干山附近。钟建时刻担心会遭遇吴国的伏击。 茨城毕竟属于吴国境内,而吴越两国近廿年一直处在互相征伐的状态,是实打实的敌对国。他们这十几人路过此处时刻存在被吴军的偷袭的巨大风险,因而他们不得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小心前行。 尽管在进入茨城地界前,他们都作了乔装打扮。季芈又恢复了往日的男装打扮,而钟建及十名楚国王宫侍卫也都乔装成了樵夫。然而,他们内心依旧颇感不踏实。 山地既不利于白天赶路,又不利于夜间宿营。虽然钟建想着快速通过此处,但形势比人强,最终连着一天的赶路,他们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酉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天赶路下来人困马乏,不得不安营扎寨,待明日继续赶路。 季芈站在山间的小道上,仰望着天上的皎洁明月与繁星点点出神。钟建则站在远处呆呆地盯着公主夫人的婀娜身姿沉思,他知道这刁蛮公主也许是在怀念在会稽城的快乐生活了。 “公主,天色不早,今日想必汝赶路已然乏矣,莫不如早些安歇焉。”钟建作为季芈的夫君,终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劝慰道。 当初是楚昭王熊轸下旨将季芈下嫁于他,然而,在她内心一直嫌弃他没有情趣,木讷呆板。因而两人成亲至今一直没能真正圆房,然而他还是一直默默等待着季芈回心转意,能真心实意和他一起过好日子。 这样的钟建其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世好男,世界上最悲催的事莫过于在错误时间、地点,碰到错的人。 第361章 突中埋伏 黑暗中的危机犹如隐形的毒蛇,悄然潜伏,难以察觉。谁又能想到,在这宁静而美丽的夜晚,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正悄悄逼近。 当钟建刚刚说出这句话,正准备转身走进自己的帐篷休息时,突然间,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从两侧的密林深处传来,声音异常刺耳,仿佛要撕裂夜空。 \"不好,有埋伏!\"钟建的心中警钟长鸣,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令他头皮发麻。一股强大的死亡气息如影随形,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他迅速侧身闪入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希望能找到一丝庇护。毕竟,在生死关头,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这一点无可非议。 然而,密密麻麻的羽箭如雨点般倾泻而来,打得他们这群人措手不及。除他以外的那十来个侍卫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等他们意识到危机来临时,已然为时已晚。尽管他们竭尽全力去抵挡,但仍然力不从心。 没过多久,他们每个人都变成了刺猬,身上插满了羽箭。这些羽箭深深地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无法再站立或行走。最终,他们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伤口处涌出,形成了一滩滩红色的血泊。鲜血不断地流淌着,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不幸和悲惨命运。 季芈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当她看到身边的人纷纷倒下时,她惊恐万分,吓得魂飞魄散。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背上的冷汗不断地渗出,湿透了她的衣物。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和承受能力。 这位楚国公主平日里在楚王宫中娇生惯养,备受宠爱。她习惯了奢华的生活,性格变得刁蛮任性。对于武艺,她一窍不通,更别说应对如此激烈的战斗了。此刻,她感到自己无助而脆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 “来人啊,快点救驾!”季芈惊恐万分,声音颤抖而尖锐,仿佛要刺破云霄。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血色,双眼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迅速钻进了茂密的草丛中,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 然而,此刻的侍卫们也是自顾不暇,他们正在拼命抵抗敌人的攻击,根本无暇顾及季芈的安危。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战,没有人有余力去保护季芈。 钟建心中焦急万分,如果季芈落入那帮神秘贼人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他对季芈并无感情,但作为一个楚国的臣子,他有责任保护公主的安全。 更何况,季芈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他咬紧牙关,下定决心,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出季芈。 “大胆贼子,尔等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算甚英雄哉。有种速速出来,与尔阿爷报上名来,吾不杀无名之辈也。”钟建大喝一声道。 他深知这些人是来者不善,绝对不是善茬,也就顾不得自己的死活了,他决心将那些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里,以免这些亡命之徒将主意打到季芈头上。 “呦呵,死到临头尚敢嘴硬。儿郎们速速将彼等围起来,但有反抗即刻就地格杀。彼楚国公主季芈畀我,尔等莫要伤其,与吾生擒之,将之押解至姑苏,吾等皆大功一件也。”一道声如洪钟地呵斥自林中传出。 旋即,密林中迅速窜出一道人影来,那人是一名身披盔甲,全副武装的武将,看那盔甲的样式就知道是吴军无疑了。 只见吴国将领颇为年轻,浓眉大眼、仪表堂堂,其手上握着一张两石弓,正龙行虎步地走在山路上。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威严和自信。他的眼神犀利而坚定,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障碍。 随着他的挥手,几十名吴军士卒立刻从两边的茂密丛林中鱼贯而出,他们动作敏捷而有序,迅速将钟建包围起来。这些吴军士卒身穿黑色战甲,手持锋利的刀剑,面容严肃,神情警惕。他们的出现让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钟建看着周围的吴军士卒,心中暗自发誓:“今日,吾定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速速生擒此獠,若其敢反抗,乱箭将之射杀。一介楚国鹰犬而已,死不足惜,以免浪费食粮也。”那吴国将领轻蔑地瞥了躲在石头后面,蠢蠢欲动的钟建冷哼一声道。 “唯!属下遵命。”那几十名吴军士兵皆手持弓弩,作出拉弓搭箭的进攻姿势朝着钟建围拢过去。 钟建见到这种情况,心中十分惊骇。要知道,他曾经可是楚国宫廷侍卫统领,武艺高强,但是面对眼前这四五十个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敌军士兵,他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他们。 只听“噌”的一声,钟建迅速从背后抽出了宝剑,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吴军。他深知,以一己之力对抗一群凶狠的敌人,想要取得胜利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争取获得一线生机。 \"左右不过是一死罢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为了保护公主,吾必定会全力以赴!\"钟建暗自给自己打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只见他双脚猛地一跺地面,整个人如同火箭一般冲天而起。紧接着,他在空中做出了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动作,然后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迅速冲出了他藏身的那块大石头后面。他的速度极快,犹如闪电般迅猛,借助着空中的俯冲之势,直直地冲向那名吴军将领的面门。 “哼,不知死活,看本将军如何取你的狗命!”那名吴军将领发出一声怒吼,然后纵身一跃,抬起腿来进行还击。就在这一刹那间,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钟建被狠狠地踹中。 这一脚威力巨大,钟建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足足飞出了三四米远才停下来。 他躺在地上,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都断成了几截,内脏也仿佛移了位,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接着,他的喉咙里涌起一阵血腥味,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钟建挣扎着想要起身,可他一动浑身就传来火辣辣地剧痛,仿佛行尸走肉一样,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第362章 生死一线 一来,钟建一直忧心季芈公主的安危,心中挂念着她是否安全,内心烦躁不安,无法静下心来安心对敌,这样的心态已经让他处于下风。二来,那名吴军将领的武功远胜钟建,甚至可以轻松碾压他。再加上对方在人数上也占有绝对优势,这更让钟建处于劣势地位。所以,他最终遭遇如此下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尽管钟建奋起反抗,但可惜他的力量太过微弱,犹如蚍蜉撼树,自不量力。此时,钟建躺在地上,艰难地挣扎着试图站起身来,但就在这时,那名吴国将领瞬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左手迅速从旁边士兵的腰间抽出一柄青铜剑,毫不留情地刺向钟建的胸口。 这一剑让本已身受重伤的钟建更加痛苦不堪,他躺在地上,身体几乎失去了知觉,再也无法动弹。\"公主,赶快……赶快离此处!勿要被吴军抓住啊!若尔为虏,吴王阖闾一定会用汝之性命来威胁吾大王啊!\"钟建大口吐血,双眼瞪大,充满不甘和愤怒地瞪着那名吴国将领。 此刻,一群吴国士卒如狼似虎般地向季芈藏身的草丛围拢过来,其中有两个吴国士兵甚至不忘走过去用手中的长剑在钟建身上刺了几下。刹那间,钟建便已气绝身亡,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而季芈则早已惊慌失措地向北逃窜,她慌不择路,一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连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山林中的灌木丛划破,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狭长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 然而,季芈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对死亡的威胁。远处传来钟建和楚国侍卫们垂死挣扎时发出的惨叫,这些声音让她感到绝望和无助。但正是他们的牺牲,为季芈赢得了宝贵的逃脱时间。 季芈平日里确实刁蛮任性、自私跋扈,可当看到楚国侍卫们拼命保护她时所展现出来的英雄气概,她还是被深深地感动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有那么一瞬间,她开始自责自己的任性,如果不是她固执己见,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她心里明白,像她这样身娇肉贵、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子,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逃脱敌人的追捕。但此刻,她除了疯狂逃命,已别无他法。 仅仅一盏茶的时间,那位吴国将领及其麾下的一众吴国士兵便彻底击败了钟建等所有楚国一方的人。他们迅速朝着西北方向追击而来,步伐整齐,甲胄鲜亮,手持武器,气势汹汹。而季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她惊恐万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汗不停地流淌。 随着双方距离的逐渐缩短,季芈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她拼命地奔跑,希望能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可是,这片山林似乎没有尽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随着吴军士兵的逐渐逼近,季芈的内心开始陷入深深的绝望和崩溃之中。她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再承受这种压力和恐惧,甚至产生了放弃抵抗、束手就擒的念头。 \"左右不过就是一死而已,总好过这样在恐惧羞辱中煎熬。\" 季芈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风箱拉动般呼呼作响。她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再也无法挪动一步,心中暗自决定就这样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正当她痛苦绝望地闭上眼睛时,突然从旁边不远处的密林中,一道身影如同猎豹一般迅速冲向她那柔弱无骨的娇躯。这道身影动作敏捷,犹如闪电划过夜空,让人措手不及。 “罢了,被野兽吃了,也总好过落在吴贼手中被当作肉票用来挟持大楚,本公主的命运也就大抵如此了吧!”季芈哀莫大于心死,并未仔细观察朝她扑来的那道身影究竟是何物,反正等死了,怎么个死法都已无所谓了。 季芈心头一惊,下意识想要挣扎,但那只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扣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动弹。她瞪大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但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就在这时,那道身影闪电般揽住了她那堪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季芈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她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个人,而并非野兽。 她心中稍安,但仍感到紧张不安,正想开口询问对方身份时,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带着男子特有的气息迅速覆盖在她那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上。 “嘘……别出声!若还想要活命,便乖乖闭上嘴,趴在这儿莫要乱动!”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骤然在她耳畔响起,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魔力,瞬间让她那颗慌乱的心安定下来。 “怎么会是这个登徒子呢?此时此刻,他不该正在会稽城的公主府里左拥右抱、风流快活么?难道说,我竟是如此思念他,以至于产生了幻觉不成?”季芈心中满是疑惑,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或许是因为她太过渴望见到他,才会在临死之际出现这样的幻觉。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自她离开会稽城以后一路上心心念念的,此时听到这个声音,仿佛炎热的夏日里口渴已久之人喝了一杯冰镇的酸梅汤那样舒服。 旋即,她的内心不由得一阵狂喜:“难不成这个家伙对本公主有想法?必然他怎么知道我此时危在旦夕?对对,他一定是随时注视着我的行踪,否则会稽离此这么遥远,他决计不可能如此迅速出现在我眼前,本公主的魅力果然惊动了天下!” 不得不说,季芈这女人的脑回路不是一般古怪清奇:前一刻还在生死攸关,乖乖等死的境地,这时却幻想着天下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仍然十分危险。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越国右司马,也是季芈刚刚在会稽认下的“干妹夫”。此时,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股香味让季芈不由自主地将一双玉臂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而那颗因为拼命逃亡而变得慌乱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短短十个呼吸的时间内,王浩如同一只灵活的兔子般迅速跳跃,抱着季芈那轻盈柔软的娇躯跑出了四五里路。直到他看见山间有一座简陋的茅草屋时,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咦,这么偏僻的山林间,竟会有一座茅屋,哎,管不得许多了,天色已晚,进去躲一躲再说。”王浩心念急转间一脚踹开了半掩的木门。 第363章 生死与共 将季芈月轻轻地放在地上后,王浩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此刻,季芈月终于放下心来,因为现在王浩陪在她身旁,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依赖感。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无比幸福,与之前孤身一人、陷入绝望的逃亡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姒瑾妹妹她们是否知道你已经离开了家?”尽管内心仍然忐忑不安,但季芈月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王浩瞪了她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恐怕你的小命早就不保了。刚刚那个吴军将领叫做展元,你有没有听说过他?” “展元?没有听说过啊,想必是无名之徒, 再不就是本公主孤陋寡闻了?”季芈想了想狐疑道。 “你确实是有够孤陋寡闻的,好歹你也是堂堂楚国公主,天天混吃等死你惭愧不?哎,算了,他阿爸你展如你总该认识吧?”王浩翻了个白眼道。 季芈闻言大吃一惊:“你是说,他父亲是吴相国伍子胥的得意门生,吴国名将展如?我不过就是一个弱质女流,吴王阖闾那个老匹夫还真看得起我呀!” “你是弱质女流不假,不过你可是楚昭王最疼爱的小妹,拿你做''人票''胁迫你王兄就范可是能抵得上千军万马呀!最不济把你卖到女闾,绝逼能卖个好价钱。”王浩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道。 季芈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屈辱的光芒。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当成一件商品来对待。 \"你......王子越,你胆敢嘲笑本公主!\"季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王浩,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王浩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之情。他知道自己刚才的玩笑有些过分了,但他只是想让季芈认清现实,不要再抱有幻想。 “喂,至于吗?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可真没有幽默感。话说这次你们一行人的归楚之路早就被阖闾、伍子胥事先探知了。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见季芈一副要暴走的样子,王浩立即正色道。 “难道有人事先走露了本公主的风声?是谁这么大的狗胆,若让本公主查出来,定然诛他九族!”季芈皱着细长的蛾眉咬牙切齿道。她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觉得自己的计划被人泄露出去,导致现在陷入了困境。 “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们拢共就十来人,如今就连你夫君钟建大人都死了,有谁会傻到告秘把自己坑死的?你可别小看了吴军的斥候,他们要想打探到你的行踪并非难事。展元早就率领吴军在此埋伏了,他们专门等候,刚才就痛下杀手一举剪除你身边的护卫力量,最后出手就生擒你。”王浩给了季芈一个脑瓜崩,沉声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似乎对季芈的愚蠢感到无语。同时,他也向季芈解释了吴军如何得知她的行踪,并指出了展元的精心策划和果断行动。 季芈听得他这么说,脑袋被炸得嗡嗡响,惊骇得无以复加。她真没想到这次归楚之旅竟然如此凶险,吴国方面是怎么知晓他们一行人的行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他们该如何逃脱吴军的追捕?王浩又是怎么知道吴国会在吴越北部边境埋伏他们的?还有,他会怎么帮她逃出吴军的追杀? 如今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独处一室,怎么看都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季芈不由得紧张起来,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出现什么意外。而王浩则一脸轻松地坐在那里,仿佛对周围的危险毫不在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军就会像猎狗一样闻着气味疯狂地追杀过来,这里离楚国的版图还有几百里远,如果有任何闪失,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喂,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那些吴军会不会追上来?要不要趁他们还没有追上来,我们赶紧逃走呢?”季芈焦急地问道。 她那张原本洁白如玉的脸已经沾满了灰尘,这都是刚才仓皇出逃时出的汗粘在脸上造成的。 “靠,你这嘴巴真是乌鸦嘴,是不是开过光了,好事不灵坏事一说就准。你赶紧闭嘴,吴国追兵就在咫尺。你如果想活着回到楚国就必须得依照本公子所说去做,现在听我的,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出声。”说完,王浩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旋即从背后掏出一个木盒子,从盒子内掏出了一支粗竹管,迅速装填了一些奇怪的粉末。 此时,屋内一片寂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如今,王浩已经是后天后期接近后天大圆满的修士了,他要在方圆一二里探听到周围的动静并不困难。 他闭上眼睛,运用起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那股气息带着强烈的敌意和杀意。他知道,这就是他们一直在逃避的吴国追兵。 王浩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知道,如果被这些追兵发现,他们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当此之时,门外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透过这摇摇欲坠的破旧木窗可以看到漆黑的密林里,忽明忽暗的火把照亮了四周。 那些火光越来越近,仿佛要把整个黑夜都点亮。可以看出这星星点点的火把足有数十,来者不善啊。 王浩紧紧握住手中的粗竹管,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他的心跳加速,汗水不断地从额头滑落,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季芈没想到那些吴国追兵简直如附骨之蛆、无孔不入,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偏僻的角落追上来了。 她不禁感到一阵绝望,这些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道他们有什么特殊的追踪技巧吗?她季芈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只能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能得到上天的庇佑。 \"这可怎么办?万能的少司命女神,您可千万得保佑民女逃过此劫啊!\" 季芈的内心忐忑不安,她低声喃喃自语道。 季芈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王浩,但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么多敌人呢? 更何况,吴军可是有着几十乃至上百人,且为首的吴军将领展元武艺高强,而王浩只是单身一人却要面对这么多人,况且还得拖着她这个累赘。 第364章 深夜独处(上) 季芈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王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现在,两人都陷入了绝境之中。 想到这里,季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不仅不能保护自己,还要连累别人。 然而,就在这时,王浩突然站了起来,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 季芈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勇气。但她从王浩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决心,一种不屈服于命运的决心。 王浩深吸一口气,对季芈说道:“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说完,他便朝着吴军冲去。 “速速与本将军围住此茅屋,近畔并无便于安身之所,彼贼子与楚国公主或躲藏于破旧茅屋内也。”外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大喝声,听声音貌似正是那吴国将领展元。 “唯,属下得令!”吴军士卒们异口同声地应声往茅屋围拢过来,他们距离茅屋仅有百米之遥。 只见王浩将那大竹筒尾部的木棍拄在茅屋的门槛上,他左手扶住那大竹筒本体,右手拿着一个火折子点燃竹筒,伴随着“轰隆”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一道明亮的火舌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啊,痛煞吾也。吾之手臂断矣。”、“吾目已瞎,再也观不见。”……。一声声惨叫响彻寂静的山林,犹如鬼哭狼嚎一般令人惊惧。 顺着茅屋的破旧门户看去,可以看到许多吴国士卒正遭受着各种各样的攻击。有些人身上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他们惊恐地尖叫着,试图扑灭火焰,但火势却越来越猛烈,最终将他们烧成了灰烬。 另一些人则被竹筒内喷射出的碎石块砸中,这些碎石块如同子弹一般迅速飞来,击中了他们的身体各个部位,导致他们鲜血淋漓,痛苦不堪。 更有甚者,被竹筒内喷射出的碎瓷片割破了动脉,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很快便染红了地面。而那些被竹筒喷射出来的东西炸伤的吴国士卒更是惨不忍睹,他们或缺胳膊少腿,或被炸得面目全非,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数十名吴国士卒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他们的惨叫声和呼喊声充斥着整个战场。然而,其余的吴卒士兵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他们被那奇异大竹筒的恐怖杀伤力所震慑,纷纷吓得后退,甚至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有些士兵惊恐地看着同伴们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恐惧,毫不犹豫地转身逃离现场。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回头张望,生怕被那可怕的武器追上。一时间,战场上弥漫着恐慌的气氛,吴国士卒们的士气彻底崩溃。 “速走!此必为上天惩罚,吾等若不欲命丧于此,便不该于此对抗天命也。”有士兵颤抖着朝同伴呼喊道。 顿时,吴军队伍一溃而作鸟兽散,他们纷纷丢下自己受伤的同伴而狼狈四散逃窜,恨爹娘少生了几条腿。就连站在吴军队伍前面的展元大腿也受伤了,身上的甲胄破了个大洞,腿部血肉模糊。他稍一用力就一瘸一拐,几乎不能站立。 “尔等速速撤离此地,莫要慌张!”展元急呼道。眼看着楚国公主季芈月就近在咫尺,大功即将告成,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居然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这怎能不让他感到愤怒和不甘?但事已至此,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 此刻,吴军士卒们伤亡惨重,士气更是一落千丈,早已无心再战。若是继续僵持下去,他们恐怕会遭受更严重的损失。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匆忙撤退。在两名心腹吴军士卒的搀扶下,展元狼狈不堪地朝着远方仓皇逃窜,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看来这‘突火枪’经过改良后的威力确实不错,但它的杀伤力与真正的现代火器相比仍有较大差距。不过,本少必须抓紧时间让亲亲姜老婆研制出步枪,如果能有机枪那就更好了,这样我们就能对敌进行有效的火力压制,从而立于不败之地!”看着吴军仓皇败退,王浩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不禁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然而,他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敌人只是被“突火枪”这样威力强大的武器给暂时震慑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一旦他们缓过劲来,必定还会卷土重来的。所以他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敌人有任何机会再次发动攻击。 眼前的一切简直颠覆了季芈的认识,她完全没想到王浩居然如此轻易地就击退了敌人。原本她以为这次行动会非常危险,甚至可能会遭遇不测,却不料王浩竟然如此轻松就能杀敌,从而使得展元一伙人败退。 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恐惧和担忧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喜与兴奋。她那双明亮动人的迷人双眸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灼热,激动得小手紧紧攥着,似乎想要将这份喜悦深深地刻在心底。 以前,在她王兄的影响下,虽然对越国右司马王浩有点兴趣,但她骨子里颇不以为然,认为这不过就是一个擅长吃喝玩乐,略有文采武艺,又能投机取巧的“小屁孩”罢了,如今看来她有必要重新评估王浩这个少年了。 也许,她之前对他的看法太过片面,忽略了他真正的实力和才华。现在,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应该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人,或许他身上还有更多值得她学习和借鉴的地方。 “呦呵,小子厉害啊,有前途,姐姐喜欢。”季芈极不淑女地一掌拍在王浩肩膀上开心道。 王浩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他可没那么乐观,而是聚精会神地在聆听外面的动静。 “你什么意思啊,本公主和你说话呢,你敢不搭理我?算了,看在你刚才救我一命的份上,姐姐我好女不与男斗。哦对了,你手中那奇怪的大竹筒是什么东西?刚刚我貌似听你说''突火枪'',能把它给我看看吗?”季芈兴奋得探出玉手想要抓王浩手中的突火枪,兴高采烈道。 然而,就在季芈的玉手即将触碰到突火枪时,王浩迅速抬起左手将她格挡开。季芈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只见王浩以极快的速度将突火枪收进了大木匣,并将其放在身后。 季芈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浩,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不满。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敢无视她的要求。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怒火,她要让这个家伙知道,自己这个大楚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第365章 深夜独处(下) “你一个女孩子家,就应该温柔娴静、通情达理,这种东西怎么能让你拿着呢?快到旁边好好休息去吧。吴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杀过来,到时候你可别给本少爷拖后腿。”王浩面无表情地说完后,便不再理睬季芈,自顾自地走到破旧茅屋的一角,收拾出一块地方,铺上一些枯枝,然后席地而坐,背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季芈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毫不关心的男人,心中十分生气,因为从小到大,除了她的哥哥以外,还没有人敢这样无视她。楚国的人们对她非常尊敬和顺从,整个郢都城的王公贵族子弟都会对她百般讨好,甚至像哈巴狗一样跟在她身后,想尽办法讨她欢心。但现在却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如此轻视,季芈的心里感到非常不爽。 哪知今日到了王浩这里,她这高高在上、众星拱月的公主竟完全不被那小子放在眼里。尊贵身份、绝世美貌都对他不起作用,气得季芈小巧的樱唇高高嘟起,蛾眉紧皱。 “哼,这个死人头,小气鬼,把这破竹筒拿来给人家观赏一下又不会死。”季芈气呼呼地低声嘀咕道。 她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轻视。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这样对待她,一个小小的下人竟然敢无视她的存在,这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季芈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可恶的家伙好看,让他知道得罪她的下场。同时,她也下定决心要得到那个神秘的竹筒,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季芈的发丝。她抬手将头发捋顺,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即起身,轻盈地走向茅屋内,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王浩可不管她怎么想,毕竟现在情况危急,这可是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如果不尽快恢复体力,等到展元再次带着吴军杀过来,他们两人恐怕都要完蛋。因此,他只能强迫自己赶紧休息,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斗。 过了一会儿,季芈听到角落里传来了王浩的呼噜声。然而,她却在那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此刻,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钟建以及那十来个随行的出国大内侍卫的身影。尽管她对钟建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甚至还对他有些反感,但最终他还是为了保护她季芈的安全而英勇牺牲。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内疚之情。 她抬起头,望着窗外高挂在夜空中的那一轮皎洁明月,心中感到无比的孤独。此时此刻,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远在数百里外的母后伯赢(孟赢),还有她的亲哥哥熊轸、子西等至亲之人。这些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她非常想念他们。想着想着,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良久之后,季芈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她慢慢地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逐渐进入梦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腐朽的木窗,照在了屋内的地面上,王浩和季芈被这道阳光唤醒。他们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王浩伸了个懒腰,深深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走出房间,来到屋外。 屋外的空气清新宜人,带着一丝凉意。王浩深呼吸一口,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他看到远处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便决定前去洗漱一番。 沿着小路走到溪边,王浩蹲下身子,用手捧起一捧清凉的溪水,轻轻泼洒在脸上。冰冷刺骨的溪水让他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他又捧起几捧水,用力搓揉自己的脸颊,希望能洗去一夜的疲惫。 洗完脸后,王浩感到一股清爽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站起身来,望着四周的景色,心情格外舒畅。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而美好的世界里,远离尘世的喧嚣与纷扰。 “啊,秋日的莫干山真是美得没话说,可惜前世哥们没时间欣赏,如今是有时间了,可惜这些吴狗如狗皮膏药一边甩都甩不掉。”王浩自言自语地叹息了一声。 他站在溪边,望着周围美丽的景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莫干山的秋天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山峦起伏,树木斑斓,溪水潺潺流淌,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然而,此刻的他却无法尽情享受这片美景,因为那些可恶的吴国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跟着他,让他感到无比厌烦和无奈。 王浩叹了口气,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他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了刚刚从茅屋内带出来的破旧陶罐,然后走到清澈的小溪边,小心翼翼地将陶罐沉入水中,打了满满一罐清凉的溪水。 接着,他回到茅屋内,开始寻找一些石块,准备搭建一个简易的土灶。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用石块垒成了一个简单而稳固的土灶,并将搜集来的枯枝烂叶放入其中,点燃了火。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他满意地点点头,将装有水的陶罐放在土灶上,等待水烧开。 不到半个小时,水便烧开了。王浩迫不及待地抓起陶罐,将滚烫的开水倒入随身携带的茶盏内。然后,他盘腿坐在地上,端起茶盏,轻轻吹了一下水面,感受着热气腾腾的茶香。最后,他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茶水,细细品味着那股清香和甘甜。 “肚子饿了,唔,哥们该吃朝食了。我有香甜酥脆的桃酥饼,这荒郊野外的随便对付着吃吃得了。”王浩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取出了两个精致的小圆饼。 他悠然自得地咬下一口,感受着桃酥饼的香甜和酥脆,满足感油然而生。尽管身处荒野,但他依然能够找到一些乐趣和享受,这或许就是他内心深处的一种乐观态度吧。 季芈盯着他那薄饼,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囧得她粉脸羞红,嘴里忍不住吞咽口水,但终究季芈月还是要面子的,因此王浩不说,她绝对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向他讨好吃食,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茅屋内。 不一会儿,王浩就将一个饼吃完了,又端起了茶盏喝几口润润嗓子。瞥了一眼在那儿饥肠辘辘的季芈,旋即将一个桃酥饼丢到了她身上,又倒了一盏茶递到她面前。 “这个是本少自制的桃酥饼,入口香甜爽脆。如果你吃着感到口干就喝点茶水。赶紧吃吧,吃完了我们早点启程继续赶路。此地不宜久留,吴军恐怕很快就要追来了。”王浩面色沉重,没好气地催促道。 第366章 坠入剑池(上) 带着一个刁蛮任性的贵族女子在身边,无疑使得自己的风险直线上升了。这一点,王浩心里很清楚,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毕竟,这个女子的身份尊贵,若是得罪了她,恐怕会给自己招来麻烦。而现在,他只能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希望能够平安无事地到达目的地。 “那什么''桃酥饼''果真是美味佳肴,酥软香甜、入口即化,等到了郢都,本公主定要派宫廷大厨跟你学习如何制作它。”季芈含糊不清地说着,嘴角还沾着一些碎屑。大概是饿极了,她丝毫顾不上公主形象,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用宽大的衣袖抹着嘴巴上的残渣,不到盏茶功夫她就吃完了一个桃酥饼。 由于太过干涩,她险些被噎到了。王浩看着她那如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德行,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位公主殿下平日里应该没少吃过山珍海味吧?怎么如今吃起桃酥饼来却像个馋嘴猫似的。不过话说回来,桃酥饼确实挺好吃的,酥脆可口、甜而不腻,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季芈吃完一块后,又伸手去拿另一块。王浩连忙阻止道:“公主殿下,请慢些吃,别噎着了。而且这东西不易保存太久,若吃得太多反而对身体不好。你要是喜欢,等我们到了郢都之后再慢慢品尝便是。” 时间过去一个多时辰后,太阳高高地悬挂在东边的天空之上,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秋天的气息让人感到清爽宜人。两人吃完早饭后,稍微休息片刻便启程向西北方向出发,这个方向正好指向后世的江西九江方向的鄱阳湖。 在春秋时期,江西地区的行政区划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常常因为楚国、吴国和越国之间的争夺而发生变化。此外,还有许多小国家存在于一些地方,例如:在彭蠡水泽(即鄱阳湖)附近有一个名为“干国”(也称为干越国)的小国家;在衢州龙游的北边还有姑蔑国等。这些小国家随时面临着被大国吞并的危险,处于朝不保夕的境地。 此时,王浩和季芈两人恰好来到了传说中的铸剑名师欧冶子曾经铸剑的剑池所在地。一开始,王浩走在前面,季芈紧跟其后,但不到一个时辰,季芈的体力开始逐渐透支。她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发丝流淌下来,滴落在她那红扑扑的粉嫩小脸上。她走走停停,呼吸急促,显得十分疲惫。 王浩看着她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着实令他无语,不过仔细想想她也挺可怜的,便二话不说走到她跟前蹲下,背后原本背着的木盒子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得不见了。 “你还愣着干嘛?快上我背来!”王浩见季芈还在那儿磨磨蹭蹭,立马大声催促道。 “哦,本公主知道了。”季芈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极不情愿地走到他跟前。王浩一把背起季芈,惊人弹性手感迅速传递至他的神经。 “嗯?这是什么感觉?”王浩心里一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背上的季芈,却发现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哼!臭小子,你敢吃本公主豆腐!”季芈娇嗔道,同时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王浩的腰间。 “啊!疼疼疼……”王浩痛得呲牙咧嘴,连忙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哼!谅你也不敢!”季芈得意洋洋地说道,“要是再让本公主抓到你占本公主便宜,可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好好好,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王浩连连点头,心里却暗暗叫苦不迭。 就这样,王浩背着季芈,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间小路上。由于山路崎岖不平,加上季芈又不轻,所以王浩走得非常吃力,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而季芈则趴在王浩的背上,一脸惬意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轻松。 一路上草木茂盛,峰峦叠嶂,前方视野不免受阻,突然,一阵马匹的萧萧嘶鸣声在前方不远处响起。 “糟糕,定是吴军又追上来了。还真是和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啊!”王浩闻声立刻警惕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一阵狂跳,背脊发凉。 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也只有吴军追来了这一种可能性,听声音人数绝对不在少数,他只有一个人,更何况背上还背着一个“拖油瓶”,一旦两方遭遇绝对是以卵击石、寡不敌众,他又不能丢下季芈不管。 王浩只能迅速改变方向背着季芈往北拐去,不能打就只有设法避开吴军跑路了。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这么想可不代表吴将展元没想到这个可能性。 这次展元为了生擒季芈,可是足足从姑苏调集了三千吴军在莫干山布下了天罗地网,没等王浩后退几步就发现敌军从密林里悄无声息地窜出来,他们手持弓箭、剑戟等兵器虎视眈眈地朝王浩、季芈两人呈半圆状缓缓包围。 “你们想玩''围三缺一''的把戏,哪有那么容易啊。”王浩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他一眼就看穿了吴军的企图。 他朝北边一路奔跑而去,吴军的包围圈尾随而至,不出半个时辰他就悲催地发现前方竟然是一条绝路。 此时,王浩已经拼尽全力背着季芈跑到了悬崖边,距离越来越近。然而,后面的吴军紧追不舍,最终还是追上了他们。展元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们纷纷拉起弓箭,准备发射。从悬崖边往下看竟是深不见底的深谷,令人头晕目眩。 “不会吧,难道老天爷在玩我?我就这么死翘翘了?怎么办?我不甘心啊”王浩悲催地发现自己已然无路可走了。 “众弓弩手,放箭!”展元见有王浩在,他是决计无法生擒季芈了,即便不能活捉她回去复命,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跑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挥手下令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瞬间,无数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王浩和季芈袭来,仿佛一群蝗虫过境,气势磅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王浩心中一紧,急忙背着季芈左右闪躲,试图避开这些致命的箭矢。然而,由于背上背负着一个人,他的动作变得异常迟缓,好几次险些被箭矢射中。 季芈紧紧地抱住王浩的脖子,感受着箭矢从身边呼啸而过。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从后方疾驰而至,直奔王浩的后背。他背着季芈,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矢深深地刺入自己大腿靠近根部的位置。一阵剧痛传来,王浩几乎要昏厥过去。 第367章 坠入剑池(下) 上次是趁着夜色使用大杀器“突火枪”,吴军又毫无防备,这才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这回可是大白天的,何况他背上还挂着一个树袋熊般的季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不行,再这么下去就要被那展元活捉了,拼了。公主,你想投降被活捉还是宁死不屈?”王浩强忍着腿部的剧痛挣扎着起身,龇牙咧嘴道。 “你不会是想……跳崖吧?”季芈看着眼前陡峭的悬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地问道。 “嗯!”王浩点点头,认真说道:“与其被那展元活捉,不如一死了之。反正横竖都是死,总比受尽折磨而死要好得多。” “我不要!”季芈紧紧抱住王浩的脖子,连连摇头,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哽咽着说道:“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让你死!” “公主,我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王浩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季芈的后背,安慰道:“如果我们不跳崖,就会落入敌人手中,遭受酷刑和侮辱。那样的话,我们生不如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似乎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季芈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泪光,双手紧紧抓住衣角,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知道,他们已经陷入绝境,但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本公主想母后与诸位王兄了,呜呜呜,季芈错了,我不该不听你们的教导。我……我还没寻到一个如意王婿,我不甘啊。”死到临头,季芈回想起以往的种种,那些曾经被她忽视的教诲如今都涌上心头,让她懊悔不已。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说道。 王浩看着季芈,心中也充满了悲痛。他知道,这位小公主一直以来都是个任性而固执的人,但现在面对生死抉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们再也无法回头。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怎么,你怕死了?你以为落到吴王阖闾、伍子胥手里就会有好下场?想想昔年柏举之战吧,阖闾、终累、伍子胥等人攻入郢都后干的事吧。那伍子胥带领吴军糟蹋了多少楚王宫的如夫人、宫女,听闻就连你母后都险些惨遭毒手。还有那申包胥,被阖闾打得奄奄一息,扔到荒野里去喂狼。……”王浩提醒季芈道。 王浩的诉说,令季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那些被侮辱的宫女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悲愤之情。 “死就死吧,黄泉路上能拉上你这个垫背的也算不孤单了。少司命女神,我来投奔您了。”季芈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恶狠狠盯着如狼似虎包围而至的众多吴国士卒,咬着后槽牙下定决心道。 当此之时,形势已是万分危急,成百上千的吴军呼呼啦啦围了上来。他们那明晃晃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令人心寒的光芒。吴军将领展元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雄姿英发、羽扇纶巾,宛如战神降临。他目光如鹰隼一般扫视着前方的王浩、季芈两人,眼神中的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展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然后他目光冷厉地挥了挥手。 上百弓弩手再次整齐划一地快速闪到队伍前列,他们动作迅速,训练有素,展现出强大的军事素养。这些弓弩手们熟练地弯弓搭箭,箭头闪烁着寒光,冰冷的箭矢指向了王浩和季芈,仿佛随时都能将他们射成刺猬。 “本将军奉劝尔等即刻束手就擒,否则即刻格杀勿论!”展元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意。他的语气坚定而冷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展元原本还想着活捉这两人,但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他要让这两个人知道反抗的下场是什么。他相信自己的军队会轻易地击败对方,所以并不急于出手。 王浩心里想着,如果他们不识趣,非要抵抗到底,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王浩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然后转头看向季芈。此时的季芈似乎与他心有灵犀,她没有说话,但王浩能感觉到她已经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前方的路布满了碎裂的石头,这些石头不断地掉入无尽的深渊。王浩心想,这次穿越本应去拯救楚国少司命女神的化身——西施,可现在却要和季芈一起坠入深渊,真是命运捉弄人啊! 想起家中的姒瑾、公输姜、赵莹以及不久后即将分娩的滕玉,王浩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他后悔来到这里,卷入这场纷争。但事已至此,他无法回头。 面对吴军的步步紧逼,王浩别无选择。他紧紧地背起季芈,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了山崖。 山顶上的展元没想到他们真会选择跳崖,顿时愣住了,吴军士兵惊骇得面面相觑。展元缓缓走到悬崖边刚刚那两人跳下去的地方看下去,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令人有些头晕目眩。 他感觉此番楚国季芈必是死无全尸,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和惋惜。毕竟,没能完成吴王阖闾交付的任务,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一种遗憾。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楚国公主已坠崖,收兵后撤!”展元面无表情地下令一乡士卒收起兵器,整队打道回府。随着命令的下达,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收拾好武器装备,开始有序地撤离现场。 与此同时,王浩紧紧拉住季芈,两人一同从悬崖坠落。身处高空,身体迅速下坠,耳边呼啸的风声让人感受到强烈的失重感。这种感觉如同腾云驾雾般奇妙,却又带着一丝危险与恐惧。季芈紧闭双眼,不敢睁开,生怕看到那令人心惊胆战的高度。 王浩强忍着眼角被气流刮出的泪水,努力睁开眼睛,欣赏着眼前壮丽的景色。他感慨万分:“又一次悲催地坠崖了。不过这‘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真不错啊!嗯,这会儿我仿佛能感觉到后世那些有钱人为甚喜欢蹦极等刺激运动了。” 季芈吓得亡魂尽冒,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她只是死死地抓着王浩的腰身,仿佛将要溺亡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没等他感叹多久,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迅速回过神来,王浩悲催地发现他身体擦到了悬崖边的石头。 “嘶,真tm痛啊!死还不能让人好好死吗?”王浩哀嚎道。 他感觉自己手上、脚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逐渐地失去知觉,此刻他已完全顾不上季芈了。 第368章 灵魂伴侣(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王浩悠悠转醒。此刻,他浑身剧痛,每一处都像被撕裂一般,痛彻心扉。 他眨眨眼,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眼前仍是一片模糊。他试着动一下身体,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这具身体似乎已经不再属于他了,完全不听使唤。 崖底,怪石嶙峋,草木茂盛。秋风瑟瑟,凉意阵阵袭来,吹落了一地的金黄树叶。 王浩心里暗自庆幸:“我竟然两次坠崖都没死,这运气简直逆天啊!如果去买彩票,肯定能中500万大奖!”他想着想着,不禁笑出了声。 不过,他很快又陷入沉思,琢磨起自己为什么没有死。难道是因为和地府签订的契约?在完成拯救西施妹妹的重任之前,地府应该不会轻易要他的命吧?想到这里,他心中稍感宽慰。 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衣服破烂不堪,几乎成了一条条碎布。最严重的是右臂骨折,而右腿在跳崖前就受了伤,此时更是疼痛难忍。 “哎,无论如何,我总算是活下来了。”他叹了口气,感慨万分。尽管身体状况不佳,但他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毕竟,从鬼门关走一遭后还能活着,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他抬头望向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温暖而柔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仿佛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变得更加坚强,也更有信心去面对未来的挑战。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如此吧......”他低声嘀咕道。 此时,他正站在一处寒潭边上,寒潭的上方就是飞流直下的瀑布,周围茂密的香樟林和水杉树将此地围得密不透风。 “咦,季芈那刁蛮女人呢?不会死了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白忙一场!”带着强烈的不甘心,王浩勉强支撑起身体,环顾四周。 突然,他发现一具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女性躯体正静静地躺在水潭对岸。大概是因为之前坠落崖底时先掉进了水潭里,所以她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那白皙丰腴的娇躯之上。 她的如瀑秀发黏连在白嫩秀美脸蛋上,朱唇微启,胸前那两团硕大饱满呼之欲出,大半个胸脯如小白兔般裸露在空气中,看得王浩热血沸腾。 “靠,都到这份上了,我竟还想着这事?这也没离家多久啊!”暗骂自己一声无耻。 王浩绕着水潭艰难地一瘸一拐,沉重地将身体挪动到季芈身边,已然是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轻轻拍了拍季芈那宛如剥壳鸡蛋一般粉嫩的白皙脸蛋,哪知道那女人毫无反应。 “喂,大姐,天亮了,快醒醒吧,再不醒来,本少可要使出''抓胸龙爪手''这等杀手锏了。”王浩重重地推了推季芈的香肩呼唤道。 可惜人家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虽然她受伤不轻,但她还是有微弱呼吸的,可见她没挂掉,只是脸色苍白,状态十分差。 “必须得让这娘们快些醒过来,否则说不定可真要死翘翘了。她要是死在这里,本少就会有大麻烦了。”王浩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刚刚只是口嗨,虽说他来自后世,他并不迂腐,然而真要趁人之危去抓人家女子的胸部还是感觉太过禽兽。 “还是人工呼吸吧,救人要紧,呐,我这可是为了救你,可不是为了吃你豆腐啊。”心中如是想着,他将嘴巴凑上季芈那柔嫩香滑的樱唇,将自己呼吸的新鲜空气渡入季芈的口中。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王浩脸上,使得他一个趔趄,趴伏季芈的身上,两个手掌按压在人家胸前两团高耸上,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你……你敢轻薄本公主,简直色胆包天,我要杀了你!”季芈杏眼圆瞪,蛾眉倒竖,小脸气得煞白,仿佛一只炸毛的母老虎。 “行了行了,就你这寡妇,真当哥们稀罕碰你。我家里的女人比你强百倍千倍。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权当我多管闲事白救你一场。既然如此,那自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呗。”王浩怒不可遏地说道。 奶奶个爪的,这荒郊野外的,小命都快没了,这女人还在摆她那大国公主的臭架子,他心里怒火中烧。 “喂!你竟敢非礼、强吻本公主,难道你还有道理了吗?”季芈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叫嚷起来。她的鼻尖还残留着王浩身上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并不浓烈,但却让人觉得很好闻。她的脸颊像是燃烧的火云般滚烫,二十三年来,这可是她第一次被异性如此无礼地对待,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既羞涩又恼怒。 王浩一脸无奈地说道:“我真不该来这个该死的地方找你。若不是因为你这个累赘,以本少爷的能力,早就可以杀出去了。现在可好,弄成这样一副狼狈模样,能否活着出去还是个未知数。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早知道就在会稽城悠闲自在地打打麻将,钓钓鱼多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懊恼不已。 回想起自己为何会放下越国军中的大事以及家中的如花美眷们,来到这里,不禁感到一阵懊悔,当时肯定是脑子抽筋了才做出这种事,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心中的愠怒牵动了伤口,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愤怒和不甘都已无济于事,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找到生存的方法。 他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谷底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地面泥泞不堪,到处都是烂泥和杂草。抬头望去,四周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几乎没有攀爬的可能。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终于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个清澈的水池。 “有水就好,至少不会渴死。”王浩心中暗自庆幸。 艰难地支楞起身子,王浩仰视着周围的山崖,在陡峭的崖壁上,瀑布飞泻不远处“剑池”两个苍劲有力的鸟篆字体仿佛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一块巨石上,使得他眼前一亮。 “''剑池''?这莫非就是昔日在干溪小镇干将大哥所说欧冶子大师炼制三口宝剑的所在?这就意味着我的泰阿宝剑就有希望寻到它的魂魄了。”他内心有些激动,可没多久就又开始发愁了。 原本找到剑池该是一件喜事,可他如今这伤势动弹一下都无比困难,如今找到食物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然后疗伤恢复身体,这怕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第369章 灵魂伴侣(下) “喂,你真走了?堂堂七尺男儿,不至于因为些许小事恼火吧?”见王浩不说话,也不再搭理她,季芈终于有些着急了,可她又放不下公主的架子,只能主动找话题试探。 王浩可没空搭理她,他倚靠峭壁盘腿闭目养神开始打坐养伤,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他体内真气疯狂运转,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头顶白雾迷蒙。季芈再怎么叫嚷,他都没半点反应,这可把她给急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晴朗的天气变得阴沉起来,乌云密布。江南的深秋几乎不太可能出现这么奇怪的天气,也鲜少下雨。 刹那间电闪雷鸣,黑暗的天空中闪电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硕大银蛇划破天空,雷声震耳欲聋,倾盆大雨不期而至。 王浩眉头微皱,他正处于修炼的关键时刻,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了,真是令人恼火。他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雨幕,心中暗自咒骂。 “啊……”季芈吓得歇斯底里尖叫,两手捂住耳朵,全身蜷缩作一团,根本不敢动弹。 她站在雨中,全身湿透,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王浩眯着眼看着季芈,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决定先不理会她,继续修炼。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恢复伤势,如今又是内力运行的关键时刻,一个不慎就可能走火入魔,到那个时候他极有可能当场一命呜呼。 于是,他又缓缓闭上眼睛进入冥想境界。季芈看着王浩冷漠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个小小的越国右司马竟然敢无视她这个公主。 雨越下越大,王浩的身上已经湿透了。他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但他依然坚持修炼,希望能够尽快恢复伤势。 倾盆大雨无情地砸在季芈身上,让她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仿佛是上天的眼泪,而她则像一只孤独的小鸟,迷失在这无尽的雨幕之中。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季芈心中充满了悔恨。如果当初不是那么任性,或许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王子越,你个死人头,想丢下本公主不管,想都不要想。”季芈咬着银牙,恶狠狠地咒骂道。此刻,她已经将所有的愤怒和恐惧都发泄在了王子越身上。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雷电似乎有所减缓,给了季芈一丝喘息的机会。她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勇气和力量,立刻连滚带爬地捂着耳朵跑到王浩身边,恶狠狠地盯着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和杀意,仿佛要将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 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季芈吓得小脸煞白,“啊……”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她出于本能如八爪鱼一般死死抱住了王浩,两条莲藕一般雪白的胳膊紧紧勒住他的脖颈,弄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此时,王浩正在运行功法,身体内的内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源源不断地汇聚于丹田之中。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而来,让他猝不及防。原来,季芈竟然毫无征兆地抱住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浩的气血瞬间逆流而上,他感到一阵眩晕,差点昏了过去。他忍不住骂道:\"你……你这个疯女人,你想害死我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这道闪电的威力惊人,直接将山顶上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拦腰斩断。断裂的树枝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从悬崖顶掉落下来,散发出浓烈的焦臭气味。 季芈毕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面对这样恐怖的场景,她吓得浑身发抖,像一只受惊的鸵鸟一样紧紧地钻进了王浩的怀抱,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王浩不经意间将目光顺着那被雷电劈断的树梢移过去,突然间发现旁边竟有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的洞口。这一发现让他眼前一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天不亡我也!\" 王浩激动得无法自抑,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还是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拖着季芈向洞口爬去。 幸好这个洞口距离他们所在之处只有十多米远,否则以王浩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靠近。即使如此,他也花费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好不容易接近洞口。然而就在此时,他的体力彻底耗尽,最终昏倒在地。 季芈焦急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王浩,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恐慌。尽管这家伙很可恶,可一旦他真的死在这里,她独自一人绝对无法生存下去。毕竟这里是荒山野岭,而且还面临着未知的危险和恶劣环境。想到这些,季芈不禁有些害怕。 \"哎,你怎么了?你倒是醒醒啊。\" 季芈轻轻摇晃着王浩的肩膀,试图唤醒他。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而这个洞口无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可是,王浩却毫无反应,依然昏迷不醒。 季芈打量了一下洞口,它直径有一米多宽,里面黑布隆冬的有些吓人,然而此时纵有内里有妖魔鬼怪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她拖着王浩往里爬,约摸爬了十多米就呈现出一个宽敞的所在,内里足足有两间房间大小,里面的石壁上燃着一个火把,,光线异常昏暗。这洞里或许是没人居住,因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臭味。 洞外依旧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季芈那散发着热气的娇躯紧紧贴在王浩身上,两人由于淋雨而衣服湿透且紧贴着肉体,女人丰腴而紧致弹性的躯体散发着阵阵空谷幽兰一般的幽香钻入王浩的鼻孔。 王浩这个时候已经醒过来了,但他由于伤痛力竭而没有睁开眼睛,但这不妨碍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被激发本能的反应。 此刻,季芈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传到她平坦的小腹上,令她有些不舒服,想要挪开身子。 “呸,这个登徒子,昏迷了还不消停。他到底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季芈的脸上一阵绯红,忍不住淬口唾沫道。 季芈虽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少妇,可这不代表她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这足以说明没事,那她也就可以放下心来了:“我们此刻相依为命也许,这小男人才是我的灵魂伴侣?” 第370章 水乳交融 正在季芈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王浩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热,甚至有些发烫。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上会如此滚烫?难道是生病了吗?\" 季芈月焦急地想着,试图找到帮助王浩的方法。她担心这样下去会对王浩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季芈月凝视着王浩大腿根部肿胀的伤口,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焦虑。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向少司命女神祈祷,希望王浩能够平安无事。 此时,王浩的体内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战斗。丹田内失控的阳气如同脱缰野马般四处乱窜,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熊熊烈火燃烧,随时可能炸裂开来。 \"糟糕!一定是刚才运功时被强行打断,导致走火入魔了。这可怎么办?这次又是我的一劫啊!如果瑾姐或者姜姐在这里就好了……\" 王浩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种熟悉的绝望感,他知道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喂,王子越,你怎么样?快醒醒啊,本公主不准你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不能独活啊!”季芈一边使劲地摇晃着王浩的身体,一边大声哭喊着,眼泪不争气地自眼角掉落。她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痛,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面对展元所率领的数千吴军,如果没有王浩数次奋不顾身地杀退敌人,带着她逃离重重包围,她恐怕早就落入吴军之手,被押解到姑苏去了。也许更糟糕的是,她甚至会因此丧命。 然而,人家与她并无血缘关系,也没有任何义务陪她生死相随。他如今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势,完全是因为受到她的牵连。想到这里,季芈感到无比自责和愧疚。 “呜呜呜……本公主其实很喜欢你,如果你能早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该有多好啊!你才是我理想中的夫君人选,只可惜你已经成为了姒瑾的夫君。”季芈紧握着王浩的手,感受着他微弱的气息,心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她后悔自己没能更早地遇见他,错过太多美好的时光。 或许是因为王浩还处于昏迷状态,让季芈不再在意自己内心的羞涩和压抑已久的真实情感。她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出口,一股脑儿地把心中的话语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出来。 她哭得泪流满面,紧紧抱住王浩,用尽全身力气想留住他的生命。仔细想来,除了王兄熊轸外,这世上还没有哪个男人会如此拼命地保护她,甚至毫不犹豫地与她一同跳下悬崖,同生共死。即使是她已经过世的父王楚平王也无法做到这样。 “呜呜呜……本公主答应你,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我……恳求王兄将我许配给你做妾室怎么样?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处子之身啊!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吗?在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本公主趋之若鹜呢!”季芈一边哭泣着,一边将自己的脸颊贴紧王浩的脸颊,轻声呢喃着。 “咳咳咳”王浩被搂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咳嗽着醒过来,脸上一片通红,脸上汗如泉涌。 “你……你刚才说什么,快放开我。我走火入魔了,你若再不放开我,我就忍不住强行冒犯你了。”王浩处在半梦半醒地状态中,他挣扎着想把季芈推开。 “不,本公主说了,我舍不得你死,我……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夫君。”季芈非但没有放开他,反而越搂越紧,她笨拙地将自己的樱桃小嘴主动凑上去索吻。 女子散发着芬芳的小香舌甫一入口,王浩的大脑立马宕机了,生死关头容不得她思虑太多。既然季芈都不介意了,他也就不会再矫情,反而热烈地迎合起来。 久而久之,两人如同干柴烈火一般熊熊燃烧,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们热情地拥吻在一起,季芈毕竟尚未经人事,刨去不久前的人工呼吸,这也才是第二次接吻,因而显得异常笨拙,以致于将王浩的舌头都险些咬破。 两人喘着粗气,额头抵着额头,显得异常亲密。王浩下意识地将带着些许老茧的手掌探入季芈的深衣内,摸到那两座硕大而富有弹性的山峦,触手滑腻若凝脂一般,绵软而散发着幽香。论规模,季芈月的胸竟比姒瑾的还要雄伟 ,一只手竟然掌握不住。 此时她似乎已动情,身体瘫软如一摊烂泥,喉咙间发出愉悦的呢喃。王浩的左手一路翻山越岭,划过季芈那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最终停留在某处。 “别……太丢人了。”季芈身体打了个激灵、双眼迷离,仿佛处在一种无比空灵的状态。…… 没多久,山洞内回荡着王浩压抑的低吼声及季芈宛如天鹅一般嘹亮的歌唱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王浩睁开眼睛来,他感受丹田内,惊喜地发现那过剩的阳气已然重新回到原地。 虽然,伤势依旧严重,但好歹已经不影响行动了,剩下的只有靠时间慢慢恢复了。王浩小心翼翼地想给季芈月穿好衣服,却发现了她裙子上那一抹鲜艳刺眼的红色如同红梅绽开。 “原来她没骗我,果真还是个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哎,这功法当真邪恶 ,每次阳气过剩都要通过阴阳中和来解决问题,莫不是合欢宗的采阴补阳邪功?”王浩抱着怀中熟睡的季芈低头沉思。 季芈其实并没有真正陷入沉睡之中,而是在细细回味着从少女到少妇这一转变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其中的美妙和甜蜜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无法用言语表达给别人听。与此同时,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未来与王浩的关系,因此心中充满了矛盾和不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水,但微微颤动的细长睫毛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起伏。 洞外的风雨依然肆虐,而洞内却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温暖。一对年轻的男女彼此相依相伴,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美好。然而,尽管他们沉浸在爱情的氛围中,但饥饿感却越来越强烈地袭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浩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一些力量。他睁开眼睛,看到季芈正静静地躺在自己身旁,美丽的脸庞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感受着她柔软的肌肤,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爱意。同时,他也意识到两人都已经饥肠辘辘,于是决定起身寻找食物来填饱肚子。 “季芈公主,你肚子饿不饿?我想出去找点吃的。”王浩搂着怀中的家人轻轻询问道。 第371章 牛郎织女 王浩将下巴抵在季芈的螓首,鼻尖深深地嗅着季芈的发香和身上的体香,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季芈的光滑玉背,心中感到无比的满足和自豪。这种感觉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季芈躺在王浩的怀中,娇嗔地说道:\"夫君,你真是个伪君子,本公主一直以为你是个对女色不感兴趣的''柳下惠''。没想到......嘻嘻。\"虽然她有些羞涩、脸红,但内心却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听到季芈的话,王浩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搂着季芈,调侃道:\"夫君?公主改口还挺快的嘛,不过我可不是你夫君哦!\"说着,他还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季芈那高挺的琼鼻。 季芈一听,顿时急得炸毛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浑圆,狠狠地盯着王子越,威胁道:“喂,王子越。如今本公子清白已为你所夺,你想不认账可没那么容易!如果你敢不认,我就回去告诉王兄,让他砍掉你的脑袋!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必须对奴家负责到底!” 王子越看到季芈如此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逗你玩呢,本公主才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听到这句话,季芈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娇嗔道:“哼,算你还有点良心。”说完,她便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衣物。 看着季芈离去的背影,王子越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女孩。从此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无间,彼此信任。 她那纤细修长的春葱玉指在少年健美的胸肌上来回画着圈,吐气如兰,她的眼眸里似有一潭秋水在流转,此刻的她温柔得如同一只小猫蜷缩在王浩的怀里。 洞外,雷电依旧轰鸣,王浩与季芈两人依旧互相依偎着,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夫君,今后你叫人家芈儿吧,我就叫你浩弟吧?此刻风雨正盛,雷电怪吓人的,奴家不让你出去,万一你有个闪失,奴家这辈子可全指望你了。”季芈紧紧抓着王浩的肩膀担忧道。 “也罢,我再等片刻出去寻找吃食,有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子越吧,就咱们俩的时候,你可以随便叫。乐尹钟建对你其实挺好的,他的为人我挺钦佩的。如今我……我还真是觉得愧对人家,人家那尸骨未寒,我们的事还得从长计议。”王浩沉声道。 “这个嘛,奴家自然省得。其实你不用过意不去,那是本公主的主意,和你无关。”季芈安慰道。 王浩此时似乎充满了兴致,他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芈姐,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你想听听故事吗?作为你的丈夫,我可以给你讲述一个发生在楚国槐荫(即后世湖北省孝感市)的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叫做《天仙配》。怎么样?\" 王浩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面带微笑地注视着面前温柔如水的季芈,热情洋溢地说。 在王浩的认知范围内,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几乎每个女人的内心深处都怀有对男女情感的美好向往。因此,对于仙女爱上凡人这样的老套情节,她们肯定会非常感兴趣。 不出所料,季芈听到这话后立刻眼睛一亮,她原本赤裸的身体瞬间端坐得笔直。 \"大楚槐荫?《天仙配》?为什么本公主从来没听过呢?你真的不会骗我吧?\" 季芈低下头好奇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别闹,都说了只是传说,你别打岔,听我给你慢慢道来,你知道吗?相传天上诸天星辰中有一颗织女星 ,还有一颗牵牛星,此两颗星分别由天上的仙女与地上的一名名叫''牛郎''所化。织女乃天帝与瑶姬的女儿。”王浩搂着季芈娓娓道来。 “你一定是在骗人吧,他们一个在天界,一个在人间,如何可能凑到一起去。”季芈用玉手轻轻捶打着王浩的胸口娇嗔道。 “呐,你别急 ,我还没说完,你得耐心听我说下去。昔年,织女因觉得天庭受天规束缚而枯燥乏味。某日其与姐妹们偷偷下凡经过一个湖泊洗澡,织女因见湖水清澈,因而脱衣下水洗澡,不料被恰巧经过河边放牛的牛郎发现了。 当时牛郎正躲在湖边的草丛中休息,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嬉水的声音,他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一群美丽的仙女正在湖中嬉戏。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织女。牛郎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情不自禁地向湖边靠近。 然而,当他走到湖边时,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脆响惊动了正在沐浴的仙女们,她们纷纷惊恐地穿起衣服,飞向天空。唯有织女因为慌乱中丢失了衣裳,无法立即飞走,只好羞涩地躲进了湖中。 牛郎见状,急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扔给了织女。织女感激地接过衣裳,穿上后羞红着脸飞上天去。牛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舍。从此之后,两人便深深地相爱了,并结为夫妻,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王浩打断打岔的季芈继续讲解道。 “那牛郎倒是个正人君子,比某些人可强多了,仙女与凡夫俗子能走到一起吗?本公主有些怀疑。”季芈以玉手拄着下巴,眨巴这她那双好看的美目疑惑道。 “有一天,瑶池王母终于发现了与下届凡人私定终身的女儿,她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天兵天将前往槐荫捉拿牛郎(本名董永)。彼时,织女与落魄的放牛娃董永已幸福美满地共同生活了几年,还生育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牛郎董永见妻子被带着往天上飞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奈何他不过就是一个凡夫俗子,对此无何奈何,两个幼儿见母亲被带走,急得哭喊。这时,家里的老牛临死前曾留下一张牛皮,董永记得老牛临终前的叮嘱,他披上牛皮且用扁担箩筐一边一个挑着两个孩子,终于董永变得身轻如燕,他飞快地挑着两个孩子往妻子被带走的方向追去。……”王浩惟妙惟肖的描述深深吸引了季芈,她紧紧攥着粉拳,秀美紧蹙。 “这……那最后,董永最后追上了仙女吗?牛郎、织女真可怜。”她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王浩慢慢讲述,不时插几句自己的见解。 “没有,最终王母拔下头上玉簪当空一划,天空中顿时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天河。”王浩叹息道。 第372章 太阿之魂 “天河?不就是一条河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飞过去不就完了。”季芈一脸不以为意地说道。 “别瞎扯,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这条天河可不是一般的河,它其实就是人们所知的银河。你想到的董永自然也想得到。然而如今他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跨越这条天河,最终牛郎、织女只能远远隔着天河对望。”王浩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然而他们依然互相思念守望,最终他们的痴心感动了上苍,每年七月初七,人世间所有的喜鹊都飞到银河上方搭建成一座鹊桥,使得董永带着两个孩子与织女能在鹊桥上相会。” “瑶池王母得知消息后,也开始后悔自己对女儿太过严苛,只好默认每年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既定事实。”讲到这里,《天仙配》的故事也就讲完了,王浩的心情无比沉重。 “多么唯美凄婉的爱情故事啊,这瑶池王母还真是可恶,这不是摆明了棒打鸳鸯吗?”季芈义愤填膺道。 王浩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天仙配》的故事,季芈的情绪也随着情节的发展而不断波动。当听到王母无情地拆散牛郎和织女时,她气得直跺脚,恨不得冲进去把王母狠狠地揍一顿。而当牛郎和织女终于在鹊桥上相会时,她感动得泪流满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停地流淌,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出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嘛。”王浩温柔地擦去季芈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慰道。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的心都快融化了。于是他决定教季芈学唱一首黄梅戏《天仙配》小调,让她开心起来。 王浩清了清嗓子,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唱起:“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季芈静静地聆听着,听得如痴如醉,直到他唱完,她才回过神来,拍手夸赞道:“不错不错,这黄梅戏可真好听啊!” 她盯着王浩,仿佛自己捡到了一个稀世珍宝,说着还不忘将香软小嘴“吧嗒”一口亲在王浩脸上。 王浩被她夸得老脸一红,“咕噜噜”一声,此刻季芈的“五脏庙”开始发出抗议,弄得她小脸一红,讪讪觉得不好意思。 “芈姐,饿了吧?你且在此等候,待我去洞外的剑池中看看有没有可能抓几条鱼来给你充饥。”说罢,王浩决绝地转头往洞外走去。 “夫君,危险,你别去……”洞口传来季芈担忧地喊叫声。 山洞外依旧雷电交加,天气有愈加恶劣的趋势,空中的闪电犹如银色的巨蛇一般居高临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大雨瓢泼,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雨水汇聚成溪流,顺着地势流淌,发出哗哗的声响。剑池中的水已经涨到了岸边,几乎与岸平齐,原本平静的水面变得波涛汹涌。 雨势越来越大,低气压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窒息。剑池中的鱼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压抑,它们开始不安分起来,纷纷跳出水面,争相呼吸新鲜空气。 王浩没有犹豫,他知道季芈此时饿着肚子,他必须尽快找到食物。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纵身跳入水中。他的水性很好,在水中如鱼得水,灵活自如。 他潜入水底,伸手摸索着周围的环境。很快,他就感觉到手中抓到了一条滑溜溜的东西,他心中一喜,知道那是一条鱼。他紧紧抓住那条鱼,用力将它从水里拽出来。 然而,这条鱼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它挣扎着,试图挣脱王浩的手。王浩紧紧握住,生怕它逃脱。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他终于成功地抓住了这条鱼。 他将鱼扔到岸上,继续寻找其他的鱼。不到盏茶时间,他就抓住了几尾长约十公分左右的鲫鱼,这些鱼在岸上扑腾着,试图回到水中。 王浩看着这些鱼,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准备快速游上岸,将鱼捡起来,准备拿回去给季芈吃。 正当他内心激动,以为大功告成准备从剑池中抽身上岸时,突然之间,黑暗的天空中狂风大作,剑池中的水流被搅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王浩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被卷向了这个漩涡的中心区域,他心中大骇,拼命地挣扎想要远离漩涡,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汹涌澎湃的水流反而逐渐吞噬了他整个身体。 “不好!”王浩脸色剧变,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抵抗这股强大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卷入旋涡之中。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吗?”王浩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就要这样死去吗? 不!王浩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与旋涡抗争。然而,旋涡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他的努力只是徒劳无功。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浩的体力渐渐耗尽,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江南通常在这个季节气候干燥,但今天却格外反常。莫干山周围砍柴和务农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惊得浑身发抖,他们匆忙寻找遮蔽处躲避这场倾盆大雨。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巨大的闪电如同一条粗壮的水桶从高空划过,劈开了漆黑的夜空,照亮了莫干山周边的天空。这道闪电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最后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莫干山的剑池。 瞬间,剑池中的池水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沸腾起来,涌起了汹涌澎湃的波涛,池底的水流向上翻腾,宛如锅中煮开的沸水。在翻滚的水流之中,一个神秘的木制匣子缓缓浮现出来。 随着池水不断上升,匣子盖子被掀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此时,刚才落入池中的闪电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迅速聚集在匣子中,形成了一团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睁开双眼。 天空中无数道雷电疯狂地向着木匣内劈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样,汇聚到太阿剑的剑身之上。此时的太阿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一轮璀璨的太阳。 随着雷电的汇聚,一道翱翔九天的龙魂虚影自剑池中腾飞而起。这道龙魂虚影无比巨大,它的身躯长达数十米,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第373章 国仇家恨 龙魂虚影在半空中盘旋着,发出一阵低沉的龙吟声。这阵龙吟声如同惊天动地的惊雷,震得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紧接着,龙魂虚影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太阿剑飞去。 当龙魂虚影与太阿剑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爆发出来。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能量波动冲击得扭曲变形,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 随后,龙魂虚影逐渐融入到太阿剑之中,消失不见。原本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太阿剑也渐渐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只有那剑池中的池水,还在微微荡漾着,似乎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两个时辰过去后,周围一切恢复了平静,水潭里古井无波,空气中带有雨后泥土特有的芬芳气息。 王浩的身体漂浮在剑池水面上,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冰寒的池水给冻醒,眼皮子动了动睁开了双眼。还好是仰面朝天的姿势,否则他非得窒息而亡不可。 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的木匣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王浩稍作愣神后猜测到眼前的木盒为何物。他顿感眼前一亮,稍作迟疑后他当即迅速游弋过去一把抓住木匣子将之夹在腋下,随后朝着剑池边上游去。 “咦,真奇怪。这匣子明明是放在戒指空间中的,它莫非还能自己跑出来了?不应该啊。”王浩自言自语地疑惑道。 说着,他便打开了木匣子,里面躺着一把古朴无华的青铜长剑。 可就在这时,他的识海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把青铜剑也开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王浩心中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一股熟悉而强大的气息正在从青铜剑中散发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气息越来越强烈,最后竟然形成了一道银龙虚影,在王浩的识海中翻腾咆哮。 王浩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撼和不解。 然而,就在他惊讶的时候,那道银龙虚影突然化为了无数银色光点,然后又汇聚成了一把崭新的青铜长剑。 这一次,青铜长剑变得更加锋利,剑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颗璀璨的星辰。 王浩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发现那把青铜剑正静静地躺在木匣子中,与之前相比,此时的剑身光彩夺目,犹如漆黑夜幕中闪闪发光的夜明珠一般。 王浩小心翼翼地拿起青铜剑,仔细观察起来。他发现剑柄处刻着两个古老的文字——泰阿。 “咦,它不是该在我的戒指中吗?难道还能自己跑出来了?奇怪啊!”王浩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一切肯定不是偶然,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原因。 或许只有等他彻底了解这把剑的秘密后,才能找到答案。 游回剑池边,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抬起右胳膊欲将木匣子往背上一背,一不小心刮到了池子边的香樟树树枝。 顿时一阵剧痛从手臂上传来,等他用手去轻轻抚摸刺痛的皮肤,吃惊地发现胳膊上也有一条与他识海中一模一样的赤红色龙纹,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就索性不去想它了,填饱肚子才是王道。”王浩思忖道。何况,洞里还有刚刚被他破了瓜的季芈在洞内等着。 王浩上岸后找到刚才被他扔到岸上的几条鲫鱼,折了根树枝将它们串在一起提溜在手里,一瘸一拐朝洞内拐进去。 山洞一角,季芈将凸凹有致、曲线玲珑的玉体蜷缩成一团簌簌发抖,也不知道是由于饥寒交迫还是害怕。她听到洞口方向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吓得一个激灵,脸上显露出惊惧的神情,双手攥得紧紧的。 直到看清来人的容貌,这才将身体松弛下来,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吓死姐姐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害得奴家这颗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你若真有个好歹,我不就成寡妇了,日后我怎么活?”季芈泪眼汪汪地嗔怪道。 王浩挠了挠头,一脸憨厚地朝她嘿嘿笑笑,将手中的一串鲫鱼与背上的木匣丢到地上。洞内有现成的树枝、枯叶,生火并非难事,很快就燃起了一个火堆。 将几条鱼架在火堆上转动树枝烤了起来,此刻山洞内暖和、亮堂多了。 “季芈姐,你把衣服脱下来,我替你烘烤一下,等衣服干了你再换上以免伤风。”王浩对着季芈招招手吩咐道。 没等王浩说完,季芈月就迫不及待地朝着火堆围拢过来。感受着王浩对她的悉心关怀与疼爱,刁蛮公主的内心似有一股暖流在流淌,她那美丽的脸蛋上也带着甜美的微笑,深情地凝视着眼前被篝火映照得通红的少年郎。 “夫君,我们两个此次经历了这番磨难才成就这段缘分。倘若还能活着回到郢都,我定要请求王兄给我们两个赐婚。你觉得如何?”季芈将螓首倚靠在王浩线条匀称的肩头,满脸期待地询问道。 “这当然好啦,但钟建是你前夫君,而且他还是为了守护你才惨死在吴军手中,故而于情于理你应该在郢都立一个衣冠冢,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待你为他守孝期满我亲自登门向你母后、王兄提亲,这样一来楚国上下都知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奇女子,岂不快哉?”王浩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 对于他和季芈两人的未来,王浩想了很多,她毕竟是有夫之妇,即便与钟建只是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也需善始善终。在他看来,钟建是条汉子,季芈给钟建守孝是很有必要的。 谁料,季芈闻言脸色煞白,神情无比落寞伤心,她一双美目中满含着泪水,没多久就顺着脸颊滑落。 王浩只当她不情愿为钟建守孝,因此他忙不迭地竖起手指,对天发誓道:“哎呀,大姐你别哭啊。我们来日方长,我王子越说话算话,如若不然让我遭受五雷轰顶之苦!” 没等他说完最后两个字,一只柔软的手掌迅速堵住他的嘴巴,季芈抹了把眼泪,慌忙说道:“傻瓜,你说的我自然是相信的。我只是回忆起九年前吴军攻入郢都时,母后因不愿遭受吴王阖闾的凌辱,她最终拔剑自尽了。 当时她流着泪向少司命女神祷告:要王兄和我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要我们不忘与吴国间的国仇家恨,直到楚国复国,亲手宰了吴王阖闾与伍子胥这两条老狗。如今楚国虽然复国了,但我却再也见不到我的母亲了。若她如今还活着,见她的女儿找到这么一个如意郎君,她老人家一定会替我高兴的。” 第374章 畅想未来 “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王浩感慨地说道,“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如果一直沉浸在仇恨之中,就会迷失自己。等我们到了郢都之后,一起去祭拜母后大人吧!” 听到这里,季芈不禁泪流满面,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弟弟,我真的好想见一见母后大人啊!” 王浩安慰着姐姐:“放心吧,姐姐,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她了。”他轻轻地拍了拍季芈的肩膀,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季芈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王浩:“可是,我还是无法忘记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特别是吴王阖闾和伍子胥,他们作恶多端,实在令人难以原谅!” 王浩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姐,他们的确罪孽深重,但你也不能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况且,他们所做的一切坏事都会有报应的,他们离下地狱已经不远了,所以你不用太在意他们。” 季芈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她疑惑地盯着王浩问道:“你怎么能如此肯定?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或者说,你其实是一个巫师?” 王浩微微一笑,故作高深地闭着眼睛掐着一算,随后又睁开眼睛,缓缓说道:“看来,你根本不了解你家夫君,我王子越的能力不说通天彻地,但称经天纬地还是没问题的。我虽不是你们楚国的巫师,但却略通阴阳,能卜卦得知未来。刚刚我掐指一算,卦象显示明年夏日,吴越之间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而吴王阖闾这老棺材恰恰薨于此战。信不信由你。” 季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浩,心中暗自嘀咕道:“这家伙难道真的会占卜之术?”她不禁对王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奇地问道:“那你还能算到什么?快给我讲讲!” 王浩见她如此好奇,便故意卖关子,慢悠悠地回答道:“嗯……让我再算算看。哦,对了,22年后,越国也将发生一件大事,勾践将会灭掉吴国。”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季芈的反应,看到她惊愕的表情后,心里暗自得意。 季芈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浩,结结巴巴地说:“这不可能吧?吴国可是强国啊,勾践怎么可能灭得了吴国呢?” 王浩轻轻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这世间之事,变幻莫测,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不过,我的占卜一向很准的。”说完,他再次闭上眼睛,开始装模作样地掐指推算起来。 “哦,奴家只听说你擅长锦绣文章,武艺精湛、精通兵法。你与越国长公主姒瑾大婚当日我亲眼见到了你厨艺、音律都出类拔萃,当时让我很嫉妒姒瑾,论美貌、身份我都不在她之下,凭什么她可以和你双宿双飞,而我却只能孑然一身?没想到你能卜卦预知未来。”季芈红着小脸娇羞道。 听到季芈这么说,王浩也感到有些意外,他笑着调侃道:“原来你对我有这么多了解呀,看来你一直在关注着我呢!” 季芈轻轻推了一下王浩,娇嗔地说道:“哼,谁会关注你呀!只是刚好看到而已。不过你真的能卜卦吗?那你能不能帮我算一算伍子胥这老甲鱼什么时候挂掉呢?” “这个嘛,待为夫再卜上一卦便可得知。不过我得事先声明,我一天顶多能算三卦,这得看天意。”王浩怕季芈打破砂锅问到底,因而事先把话给堵死。说完他又神神叨叨地闭上双眼掐指算起来。 季芈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浩等待,后者的眼睛一睁开,她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说?” “老甲鱼死于13年后,他被新任吴王夫差,也就是阖闾老棺材的小儿子赐死,死得很是凄惨。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不信你就等着瞧吧!”王浩用宽大的衣袖抹了一下脸上额头上的汗水道。 “果真如此吗?那太好了。若我能活着回到郢都,我可以将你卜卦得到的这些讯息告诉王兄吗?”季芈欢呼雀跃道。 “不可,你知道就行了,以免泄露天机遭到天道反噬。我虽看不上伍子胥这个神经病,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被你父王逼疯的可怜人,若非先王杀了他阿父伍奢与长兄伍尚又派人追杀他,搞得他无家可归,他怎么会跑到吴国去,还有那伯嚭。”王浩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 “可他干的那是人事嘛,父王再如何也是他的君父,他一个楚人帮助阖闾这个敌国之君杀入郢都。他们烧杀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多少无辜楚国百姓遭受池鱼之殃,他们可没得罪他伍子胥吧?这个丧尽天良的老畜生还在他们这些昔日楚国同胞的面,众目睽睽之下用鞭子鞭打我亡父的尸首,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季芈越说越愤怒,咬牙切齿道。 “你说的也是,他这人为了报仇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同胞什么的在他眼里都是浮云,就连他好友申包胥大夫他都没当回事。不过他对吴国百姓倒挺好,以至于人家对他念念不忘。真有点像后世某个国家的掌权者,他们就专门把自己的同胞当畜生来欺骗奴役,对别国人当爷一样送钱送女人。”王浩似是有感而发,无奈哀叹道。 “算了,你既然算到了少司命女神不会放过这条吃里扒外的老狗,那就由得他去吧。不过,奴家真心希望我楚国不要再重蹈覆辙,那样惨痛的经历楚国黎民承受不起。”季芈不屑地撇撇嘴道。 “放心吧,短时间内楚国不会有大问题。时间长了可能就……哎,算了,天机不可泄露。”王浩摆摆手道。 季芈听出了王浩的言下之意,皱着蛾眉思索片刻,估摸着王浩不会再进一步透露“天机”了,她准备来个“曲线救国”。 “好夫……君,你快告诉我你前晚用的那个叫''突火枪''的武器好厉害啊,杀得吴军抱头鼠窜,能否给奴家看一下?”她眼珠子狡黠一转,莞尔一笑道。 “嗨,这不算什么,如果我想,就能打造出比这厉害百倍千倍的武器,就算灭了所有的国家也并非难事,你只需乖乖当你的王夫人相夫教子就好,兵器还是不碰为好。”王浩不以为意道。 “嘶”季芈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浑身汗毛倒立,她试探道:“那你……” “那我为何不灭了吴国,一统天下是吧?我以为没有意义,要那么多地盘有何用。地盘大而不能使治下黎民百姓真正安居乐业的国家与统治者就是loser。”王浩幽幽叹息道。 第375章 放眼世界 “loser?那是什么意思?一统天下不好吗?恐怕列国诸侯做梦都在想这事,就连我王兄都不外如是。如今周室日益势微,早就是名存实亡了,因此有实力的诸侯国都蠢蠢欲动,欲取而代之。”季芈一脸求知欲地盯着王浩道。 “是挺好,但那中间得死多少无辜百姓?你刚刚还在为柏举大战中丧生的楚国黎民悲伤,如果要一统天下,那死的人可就更多了。loser就是失败者,它是英国语言,就比如如今的在位的周敬王,他已经没办法令列国诸侯臣服了,这也是列国间总在征战的原因之一。”王浩摇头叹息道。 “英国?那是哪个国家?中原列国中我可从未听说过有这个国家,你该不会是诓骗奴家的吧。周王室讲究周礼,鲁国孔丘老夫子一直主张行王道、尊周礼,天下方可安享太平,进入''大同世界'',这不是挺好嘛。”季芈道。 “大同世界只是个世外桃源,是乌托邦,只存在于理想。事实上根本就行不通,他所谓大同世界,在一个君主的领导下,君爱臣民,臣民拥护君王的世界大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世界到处调理规矩,百姓生存安定天下得以太平。 它的前提达到这种效果必须人人贤德。你觉得如今列国有哪个君主能做到如轩辕黄帝、尧舜禹等上古部落首领那般贤明?他们恐怕都在想着如何发展国力,通过征伐他国来拥有更多的国土和臣民。”王浩不以为然道。 “那按照你所说,列国黎民除饱受战乱之外,就别无他法了?”季芈月愁眉苦脸道。 季芈对于吴国攻破郢都时楚国百姓所遭受的屈辱及遭受的惨烈屠戮是记忆犹新,她不希望楚国遭受更大的创伤。 “天下大势,不外''合久必分,分久必分。英国在遥远的另一边,他们是白种人,他们的特点就是眼窝深、高鼻梁、头发细软,皮肤很白,眼睛可能是蓝绿色、褐色的,头发可能是白色、金色的。本司马可以这么说,几乎所有的华夏人在这个时代都没有见到过白种人。”王浩回忆着前世见到的欧美人形象描述道。 “哦,竟然还有这么古怪的异族,不过倒是听王兄说过,我们大楚的劲敌晋国曾有几任国君与北方神秘的鬼方部落通婚,据描述,鬼方人与夫君你描述的长相倒有些相似。传闻鬼方很是神秘,他们擅长骑射,其来历更是无从考证。”季芈闻言沉思片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开口道。 “哦,鬼方我曾听说过,有机会我定要亲自北上去见识一下他们的''庐山真面目''。所以说,孔老头有些天真了,就算有人能通过战争统一华夏,这五洲四海他还能全打下来?只要有异国存在就会有争端,有战争。想要立于不败之地,不是通过等级制度去奴役黎民,而是解放他们思想、允许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有自由的思想,敢于说真话,发展科技。区区中原列国乃至整个华夏,放眼宇内根本就是沧海一粟,不值得一提。”王浩接着说道。 一想到2000年后华夏被落后的异族统治,民不聊生被西方的坚船利炮强行叩开大门,王浩的心情异常沉重。 春秋战国时期,各国之间相互征伐,导致生灵涂炭。然而,正是这样的乱世,激发了无数思想家的灵感,他们提出各种学说,如道家、墨家、兵家等等,形成了百家争鸣的局面。这些思想的碰撞与交流,使得文明之花得以绽放,并结出了丰硕的果实。 相比之下,有些统治者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维护所谓的和平与盛世。他们以自己的懒政和荒淫无度为借口,制造出虚假的表象。实际上,他们对百姓实施了严格的思想禁锢,将他们束缚在繁重的劳动之中,成为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牛马。这样一来,他们便不再担心民众会因为压迫而反抗。 这种虚假的和平与盛世,虽然表面看起来稳定,但实际上却是建立在对百姓自由和权利的剥夺之上。这种统治方式只会压抑人民的创造力和积极性,最终导致社会的停滞不前甚至倒退。真正的繁荣与进步需要的是开放包容的环境,鼓励人们追求真理、创新思维,而非通过压制手段来维持表面的和谐。 “呵呵,我当然没去过啦!这些都是从我师傅那里听来的。不过,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王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哎呀,真扫兴,奴家还以为你能带奴家出去走走呢。不过没关系,你可以跟奴家讲讲你师傅的事情嘛,奴家很好奇呢。”季芈撅起小嘴,有些失望地说道。 “好吧,其实我对我师傅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却从未告诉过我他自己的身份和背景。也许有一天,我能找到他留下的线索,揭开这个谜底吧。”王浩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 “芈姐,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太明白的,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既然你如此好奇,我就稍微透露一点给你吧。如果你一直往西走,将会发现一个名为波斯的强大帝国,其领土面积甚至超过了中原所有国家的总和。而在这个庞大帝国的西南部,则存在着另一个实力强劲的帝国——迦太基。” 王浩接着神秘兮兮地说道:“此外,在波斯帝国的北部,还有一个古老的国家叫做古希腊,目前正处于古典时代。这个国家内部各个城邦之间时常发生争斗,同时他们还与东部的波斯帝国产生摩擦和战争。然而,这些国家距离我们中原各国太过遥远,如果真要打起来,我担心我们中原的诸侯国会难以取得胜利啊!” “啊,这样吗?我还以为秦国西边的义渠就是天下的最西端了,而晋国北边的林胡就是天下的最北端,看来还是本公主的眼界太过狭窄了。”季芈咋舌道。 “所以说仲尼吹捧所谓的''大同世界''根本不可能实现,君主再贤明他也只是一个人,他也会对领土、钱财有贪念,也会犯错。况且中原列国的历代国君还没出过几个爱民如子的君王,更多的是昏庸君主,那个时候黎民百姓面对一个昏庸无道的君王,他们都要活不下去了,凭什么还非得受他奴役?再者说你怎么保证哪天等交通发达以后,诸如波斯帝国以外这般外族不会打过来?”王浩沉吟道。 第376章 周游列国 “那你说的波斯帝国离这里有多远?我们是否没法到达那里?”季芈按捺不住好奇心道。 王浩看了一眼好奇宝宝般的季芈,笑了笑道:“说远其实也不远,昔年西周穆天子曾西至瑶池西王母的国度,其西面边相邻处住着阿尔吉帕人、伊塞顿人、阿里马斯普人等三个族群。再往西就是帕米尔高原,是一座很高的山脉,它阻挡了波斯帝国向东扩张的脚步。” 季芈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无法到达波斯帝国?” 王浩轻轻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并非如此,如果我们想要涉足更辽阔的疆域,就必须提高造船水平。我所说的是能够在海里行走游弋的船只,而不是只能在江河中航行的船只。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穿越海洋,抵达遥远的地方。” 季芈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她想象着自己站在船头,迎着海风,驶向未知的远方。 王浩看着妻子憧憬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他知道,未来还有许多挑战等待着他们,但只要有勇气和决心,他们一定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辉煌。 “罢了,这事并非目前所要操心的事情。”王浩挥挥手,将思绪从遥远的未来拉回到现实。他想起了孔子,这位被尊称为仲尼的思想家和教育家,今年应该已经五十五岁了。去年,孔子试图推行堕三都的政策,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如今,他正踏上前往卫国的路途,开始周游列国,向各国诸侯游说。然而,在王浩看来,孔子的行为不过是为了追求功名利禄和高官厚禄而已。他对孔子的动机并不认同,认为他并没有人们所想象中的高尚。毕竟,孔子鼓吹忠君爱国,却自己离开了生养他的故国——鲁国,这本身就充满了矛盾。想到这里,王浩不禁不屑地哂笑起来。…… “阿嚏、阿嚏。”,在鲁国至卫国的道路上,一辆破旧的马车正艰难地前行着,拉车的马匹看起来有些疲惫,马蹄声也显得沉重而无力。马车内坐着一个须发半白的老头,他的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着,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适或抱怨之色。 “夫子,君无恙耶?”正在挥鞭赶着马车的车夫关心地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和关切,似乎对这位老人有着深深的敬意。 “吾无恙也。许是风邪矣。”老者回答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透露出一种稳重和自信。他轻轻地擦了擦鼻子,然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仿佛要把身上的灰尘都抖落下来。然而,实际上,他内心深处怀疑有人在背后骂他,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这位老者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孔子,他的名字叫孔丘,字仲尼。他被人们尊称为“万世师表”、“圣人”,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他一生致力于教育和道德伦理的推广,其思想影响深远,至今仍被世人所推崇。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身高191cm,上身较长下身较短;体质强健,常习武,精通射御之术,展现出文武双全的特质。此外,孔子的头顶凹陷,被称为“生而首上圩顶”,这也是他名字中“丘”的由来。由此看来,他至少是文武双全的,这比后世他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徒子徒孙要强得多。 按照身份来说,他其实是殷商之后,他的祖先是微子是商王帝乙的长子、商纣王帝辛的长兄。此人先建立微子国,周武王伐纣得胜后,他就投降了周,受封于宋地,成为春秋时期宋国的开国国君。宋国的二代国君微仲衍是孔子的第十四代远祖,而孔子的祖先为了躲避追杀不得已从宋国来到了鲁国定居,这其中的过程曲折漫长。 而另一位百家学派的创始人墨子(墨翟)与之同出一祖,他的远祖父是宋桓公,桓公的儿子目夷曾与大名鼎鼎的宋襄公乃是同父异母的弟兄,襄公即位后他担任宋国的左师(司马),他就是墨子的祖先。 墨子曾师从儒家,但后来又因不满儒家而抨击它,另立门庭创立墨家,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周文王嫡六子曹叔振铎封于曹,建都陶丘(今山东省菏泽市定陶区),疆域大致辖今山东省西南部,它算是根红苗正的周王室嫡系。 西周时期,它曾是一方大国,与鲁国共守王朝东土,起过重要作用,与晋、卫、鲁、蔡同列“十二诸侯”。 时至东周,随着周室的式微曹国逐渐沦为中原二流诸侯国,且沦为晋国附庸,此时是曹国末代国君曹伯阳在位期间,这哥们喜爱打猎射鸟。他本人还好大喜功,重用与之“志同道合”的好基友-曹国平民公孙疆为司城,让其执掌国政,自此这对类似后世宋徽宗与高俅的“狼狈组合”开始将曹国推向倒计时。…… “未知此次经曹国,曹伯阳可否接见于吾。”马车上的孔子疲惫不堪,对于前途忧心忡忡,他暗自思忖道。 堕三都失败后,孔子在鲁国的事业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他的“恩主”鲁定公也因此一蹶不振。因为季桓子接受了齐国送来的女乐纹马,以及后来鲁国举行郊祭时没有分给孔子祭肉,所以孔子离开了鲁国。可以说,在好色这方面,鲁定公和季桓子简直就是志趣相投。 面对这样的局面,孔子感到十分失望。于是,他决定离开鲁国,开始周游列国之旅。他希望通过这次旅行来传播自己的政治理念,让更多人了解并认同他的观点。他坚信只有推行仁爱、礼制和道德观念,才能拯救这个乱世。同时,他还想在各个国家开宗立派,弘扬自己的儒家学说。 此刻,孔子乘坐的马车已经快要抵达曹国都城陶丘。他远远地望着曹都的城门,心中充满期待。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城门的时候,城门口全副武装的曹军守城士卒突然冲上前,脸上露出警惕之色。为首的一名曹军将领更是直接拔出腰间佩剑,指向孔子,怒目圆睁。 “何人敢胆敢于此逗留?速速离开此处,勿妨碍曹君狩猎!否则,格杀勿论!”曹军将领大声喝斥道。 “这位军爷,在下乃鲁国孔丘,有要事谒见贵国君上,烦请通报一声,在下感激不尽也。”马车上的孔子躬身一礼道。 “甚孔丘,本将从未听闻,国君无暇见汝,速速离去,如若不然休怪吾剑下无情!”那将领不耐烦地催促道。 第377章 喜怒无常 “禀国君,城外有一老者自称鲁国孔丘,欲面谒国君,未知……”曹国王宫内,一名内侍匆匆躬身禀告道。 “仲尼?速去轰走老匹夫,沽名钓誉之辈。寡人不愿见彼,甚狗屁仁道,一派胡言。鲁君笃信其此番说辞,以至于三桓当政,鲁国每况愈下哉。”曹伯阳闻言不耐烦地挥手道。 这一年已经是他继任国君的第五个年头了,他喜好外出打猎,在他看来,周边的小国就好比是猎物,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猎取它们。他始终相信:只有拳头足够硬,才能征服周边的诸多小国,就算是昔日的小霸主宋国也可以不放在眼里。 如今的天下正值春秋时期,各国纷争不断。曹国虽然只是一个小国,但却嵌于宋、卫、鲁、郑之间,乃是四战之地,疆域日益削减。曹共公曾经因为得罪了晋文公,导致晋文公出兵征伐曹国,最终诸侯将曹国的土地瓜分殆尽。后来,晋、楚两国在城濮交战,曹国依附于晋国,才得以延续下去。然而,公元前515年,曹悼公拜见宋景公时被囚禁,从此曹国与宋国的关系急剧恶化。 曹国一直处于晋国的庇护之下,艰难地生存着。但作为一个雄心勃勃、志存高远的国君,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让这个羸弱的曹国摆脱仰人鼻息的困境,重新崛起。 相比于在各个大国之间艰难求生、左右逢源,倒不如努力让曹国变得强大起来,直接成为大国之一!昔日的宿敌宋国,就是一个不错的假想敌。曹伯阳每时每刻都在寻找着一名得力的帮手,希望能够与他一同攻打宋国,以此来报复当年宋景公杀死曹悼公的仇恨。同时,他也渴望着能够开拓曹国的霸业,让自己的名字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所以说,那个整天鼓吹实行仁政的孔子,根本就入不了曹伯阳的法眼。这个老家伙只会成为他实现王图霸业的绊脚石。 “呃,如此只怕不妥矣。仲尼乃鲁国名士,此番彼经曹境,我若弗待其礼遇有加,恐诸侯讥讽吾曹国不尊人才。……”有大臣劝谏道。 “啰嗦甚,彼算甚人才,寡人欲觅能征善战良将帅才,而非此等夸夸其谈之无用之人。速速将其赶走,以免交恶于鲁国也。”曹伯阳瞪大铜陵般的眼睛怒斥道。…… 不久,城门终于开了,然而孔子却没有等来好消息。那内侍匆匆跑到马车前朝着孔子躬身一礼道:“夫子,奴婢奉我君上之命劝君速速离去,国君有事,恕不恭迎也。” “老匹夫,此番尔可死心否?再不离去,格杀勿论。”那侍卫统领厉喝道。 “罢罢,即如此,有劳车把式继续赶往西边卫国。”孔子看着面目狰狞的一众守城曹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驾……驾”车夫一看这情形,只能摇头苦笑一声,继续挥鞭抽着马向西边的卫国赶去。…… 吴国姑苏吴宫主殿,白发苍苍的阖闾高高端坐于王座之上,皱着眉头等待着展元的音讯。 “子胥,倚君所见,此番展元可成事与否?彼此去茨城已有数日,至今杳无音讯寡人实在。寡人委实在放心不下也。”阖闾询问道。 “禀王上,依探子所禀,楚国仅遣十名侍卫护卫季芈畀我,且武艺稀疏平常。而我方则足有三千人马,对付区区十来人可谓手到擒来也。大王尽可宽心等待便是矣。” 站在人群中贼眉鼠眼的伯嚭盯着伍子胥的背影冷笑连连:“老匹夫,平日里道貌岸然。对付一介手无缚鸡之力之女流,亦使出此等卑鄙无耻之手段,可见尔之品行亦不过尔尔。” 公子夫差则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父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悲凉。对于小妹滕玉的离去,他不免有些伤感。滕玉与几位兄长的关系都还算不错,尤其是和自己最为亲近。如今小妹远嫁他乡,他不禁感到一阵失落。 而对于大妹叔姬寺吁来说,命运更是坎坷。因为政治原因,自家父王将她联姻给了蔡昭候,使得她在蔡国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甚至连一个婢女都不如。想到这里,夫差的心情愈发沉重。 相比之下,小妹滕玉则如同吴国王室的一颗稀世珍宝。她英姿飒爽,长相俊美,令人眼前一亮。在军中,她更是备受赞誉,被誉为巾帼英雄。而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则成为了她的如意郎君。 对于这个妹夫,夫差还是颇为满意的。他觉得王子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与自家小妹滕玉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尽管这哥们身边女人众多,可能会让自家小妹滕玉受到一些委屈,但在这个时代,有能耐的男子多娶几个娘子并非罕见之事。只要他们夫妻和睦相处,也就足够了。 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何自家父王会如此听从伍子胥和孙武那两个老家伙的话呢?他们竟然狠心拆散了王子越和滕玉这对宛如金童玉女般般配的情侣!明明可以借由滕玉妹妹来拉拢王子越,甚至能让他全心全意为吴国效力啊!这样不是更好吗?可现在倒好,弄得整个吴国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自家父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而伍子胥这个老家伙居然还被王子越砍伤了一条手臂。更糟糕的是,大将公孙雄(王孙骆)刚刚从越国的槜李城被释放回来没多久,就像一件货物一样,用大量吴国珍贵的青铜器和名贵玉石等宝物去交换,才得以狼狈不堪地回到吴国。 小妹滕玉如今怀着身孕却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也不知何时他们才能再重逢。想到这里夫差不免对自家父王有些怨气。 “报……大王,展元大人自茨城归来矣。”内侍匆匆进殿内禀报道。 “宣展元入殿。”阖闾迫不及待地吼道。 展元忧心忡忡、亦步亦趋地来到王座前一五一十地把他率领三千吴军围剿,楚公主季芈被一个年轻人屡次救下,最终因寡不敌众而双双跳崖的过程对阖闾、伍子胥一一叙述。 “酒囊饭袋,区区一手无缚鸡之力楚公主亦无法挟持,寡人要尔等有何用乎?”阖闾闻言鼻子都要气歪了,破口大骂道。 展元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身子忍不住在发抖。靠,楚国公主跳崖死了不就行了?这还得挨批,还有天理没有了? “大王息怒,依展将军所言,彼年轻人恐乃越国右司马也。”伍子胥略思索劝慰道。 “哦,若真如子胥所言,芈畀与王子越恐已葬身崖底,哈哈哈……”阖闾开怀大笑。 第378章 月光阴影 “大王,依下臣之见,吾等此时乐为时尚早。如若与芈畀同坠崖底者确为越国王子越,其或未必轻易丧生。一旦此子脱困,彼必会报复吴国及吾等。”孙武斟酌再三,还是给得意忘形的吴王阖闾泼了一盆冷水。 “呃……,会有此等巧事?展元,寡人且问尔,尔等可曾至崖底搜寻一番?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阖闾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即刻盯着展元神色不善地问道。 “呃,卑将以为莫干山崖底足有数百丈高,除非有神灵庇佑,否则凡人坠落绝无可能存活也。”展元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禀告道。 “如此说,尔便未曾遣人至崖底搜寻芈畀二人之下落兮!是也不是?”阖闾脸色逐渐变得犀利,两道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射向展元,他冷声道。 “呃……确实未曾,卑将罪该万死,请大王赐罪!”展元磕头如捣蒜,浑身冷汗直冒。 阖闾这个人心狠手辣、残暴不仁,甚至还有些嗜杀成性。当初,他还只是公子姬光的时候,吴王僚待他不薄,但是他却恩将仇报,派出了杀手专诸去刺杀吴王僚,最终成功地夺取了王位。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阖闾竟然又派出了刺客要离去行刺吴王僚的儿子——王子庆忌。庆忌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不仅拥有巨大的力量和勇气,而且聪明机智,更重要的是,他非常看重情谊。这样一个人物,怎么会轻易被刺杀呢? 在一次打猎过程中,庆忌碰到一只麋鹿和一只雌犀。只见他身轻如燕,敏捷地跳踏在麋鹿身上,使其无法动弹。然后,他又赤手空拳与凶猛的雌犀搏斗,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终于成功地将其擒获。 庆忌这种英勇无畏的行为,使得邻国的许多猎人、力士都对他钦佩不已,纷纷前来投靠他,并以此为荣,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可以显示出自己身份的高雅。 当庆忌得知要离的真实目的后,他并没有立刻杀死要离,而是仔细思考着他的动机。最终,庆忌意识到要离其实也是一个勇敢而坚定的人,于是他决定释放要离,展现出他宽广的胸怀和高尚的品格。 后人敬仰庆忌的智勇双全和崇高品德,特意在西湖边上建造了一座庆忌塔,以纪念这位英雄人物。这座塔不仅见证了庆忌的辉煌事迹,也成为了人们心中永远的敬意。 而阖闾在柏举一战中,率军攻入楚国郢都后,纵容吴军大肆屠杀和掠夺。他的行为引发了广泛的争议和批评。人们认为他的残暴行径导致了楚国人民的苦难,并对他的统治产生了质疑。这种恶劣的形象使得阖闾的名声受损,也让吴国在国际社会中的声誉受到影响。最终,吴国走向衰落似乎成为一种必然结果。 上次,展元的父亲展如因为与前太子终累一同出兵攻打越国的石门关,导致终累被王浩刺杀并割去头颅。吴王阖闾由于失去儿子而将愤怒转移到展如身上,差点要将展家满门抄斩。这件事给展元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创伤,留下了阴影。 “大王,芈畀与王子月下落未名,切不可自毁长城兮。展将军此番成功将楚公主芈畀与王子越至迫跳崖自尽,可说立下了赫赫战功。若复苛责于彼,恐怕会令吴国朝堂上下心寒哉。”孙武趁机劝谏道。 “罢了,尔速速退下!”阖闾这才余怒未消地朝展元挥挥手,示意他尽快离开。展元如获大赦般狼狈地逃离大殿。…… 莫干山剑池附近的山洞内,王浩坐在火堆边转动串鱼的树枝熟练地翻烤着,说话间,架子上的鲫鱼已篝火烤得滋滋冒油、外焦里嫩,浓郁的香味令人食欲大动。 “芈姐,那次我大闹姑苏玉女宫,挥手扇了阖闾老贼耳光,还砍伤了你楚国叛徒伍子胥老贼的胳膊。这帮废物眼睁睁看着我离开,狗屁办法没有。为夫这也算给你向他们讨要了利息 ,你就莫要再伤心了,来,给大爷笑一个。”王浩嬉皮笑脸地逗弄季芈道。 “噗嗤,你这人还真是会哄人啊。夫君干得漂亮,不过你要是灭了吴国,那你想让奴家干什么我都答应。”季芈搂着王浩撒娇道。 王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这就有点过了,虽说我挺想灭了吴国,但滕玉已经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了,她还怀着我都骨肉,为夫不能不顾及她的感受而亲手毁了人家的母国,你们每个人的感受我都要顾及到。” “哼,谁让你娶那么多公主的,将来我们有了矛盾大打出手,看你如何搞定?”季芈娇嗔道。 “到时候,我让你们每人咬一口,你们就消气了呗。谁让我是''公主''杀手'',''二十孝好夫君''呢。”王浩对季芈做了个鬼脸,嬉皮笑脸道。 “那你说我们能活着走出这剑池崖底吗?这个地方根本没人能路过,更别说来救我们了。”季芈一想到两人此刻的处境就变得一脸沮丧叹息道。 “嗨,这对你家夫君来说,那还不是小case啊。不过我们还得再多待几天,等我的伤势恢复了,我就能带着你爬上去,然后咱们走出茨城地界。不过,要想我早点康复,咱们得多双修,以便阴阳中和。”王浩狡黠地贼笑道。 “呸,什么双修,你可真坏!”季芈明白了他所谓“双修”的意思,羞得满脸通红,啐道。 “别闹,鱼熟了。喏,这一条给你先吃吧。可惜没有盐和孜然粉,可惜了这美味,将就着吃吃吧,来日有机会为夫再给你弄好吃的。”王浩从架子上拿起一条烤得金黄的鱼,吹着它递给季芈道。 “唔,好吃,可惜太烫了。”许是太饿了,季芈狼吞虎咽的,烫得舌头都麻木了。 “你倒是慢点啊,又没人和你抢,那鱼细骨头太多,一不小心就可能卡在喉咙口。吃完了我们到洞口看看风景,我想这时天已黑、风雨已停,可能还有皎洁的明月呢。”王浩细心地帮季芈将额前一缕碎发撩到耳后,不厌其烦叮嘱道。…… 半个时辰后,两人吃完了所有的鱼,又喝了些剑池的清澈泉水,终于算是心满意足了。 两人依偎着来到洞口,仰望着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王浩似有所感,轻轻吟唱道:“thest that ever she saw him.carried away by a moonlight shadow. he passed on worried and warning.……” 第379章 楚都惊闻 “夫君,你这唱的什么呀,奴家一个字也听不懂。不过这曲调还怪好听的。”季芈好气道。 “这歌曲是一首世界名曲,名字叫moonlight shadow.它的意思是月光下的背影,也可以翻译成月光之殇。moonlight就是月光的意思,象征着圣洁的爱情,对自己的爱人没有欺骗,代表着一种圆满和永盛不衰的情感。通过占卜与解释被赋予了热烈好好奇得寓意,使其成为表达深情和美好愿望的理想词汇。就好比我对芈姐的爱如同那皎洁的月光一样神圣。”王浩牵着季芈的纤纤玉手,深情地凝望着她道。 “夫君,你这也太直接了吧,这般赤裸裸地说出来,也不知道害臊的吗?”季芈的粉拳在他的宽阔胸膛上轻轻垂了一下,娇羞道。 王浩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东方人讲究含蓄委婉,他们西方人讲究热情奔放,若是对异性有好感,就直接手捧玫瑰花表白。他们在见面时一般都互相拥抱、亲嘴,男人见女人时一般都主动亲吻对方的手背以表尊重。” 季芈瞪大了一双美目,不可思议道:“这也行?不妥吧?那人家女子就不会感到被侵犯吗?” “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即便是女子,她若是对男子有好感,也会大胆表达。这也挺好的,省得大家费尽心思去猜对方的想法了。万一猜错了,那可是会造成误会,甚至千古遗憾,有一个着名的爱情故事,叫《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是如此,西方有一个故事叫《罗密欧与朱丽叶》,两者都是悲剧,最终男女主角双双自杀殉情了。”王浩喃喃说道。 “这么惨烈的吗?这两个故事具体都讲了些什么?夫君你可以给我讲讲吗?是不是和那个《天仙配》一样曲折动听?”季芈好奇道。 “差不多吧,为夫知道的故事很多,不论是西方的还是东方的。神话的、历史的应有尽有。本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你如今是我夫人,咱们来日方长。”王浩很臭屁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道。 “为什么我们是东方,人家英国是西方呢?我大楚、晋国、秦国都是东方?”季芈又问道。 “哦,划分东西方是按照地理位置、文化等方面来划分的,按照地理位置,我中原列国属于东半球,而英国、罗马等属于西半球;文化上来说,我们信奉周礼;他们则信奉希腊神话及罗马十二主神等,长相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完全异于我们。 当然,东方还有其他国家,比如商纣王的王叔昔年曾率领五千族老族少逃到燕国东北面的荒凉之地-朝鲜半岛,在那个地方建立了一个叫朝鲜的国度,如今正是逸民王子冈统治时期。”王浩望着天空中皎洁的一轮明月沉声道。 “哦,这样吗?传闻箕子与微子、比干并称''殷末三贤'',都以为他死了,不料却远走他乡,还建立了自己的国度。除这个朝鲜的国家还有吗?”季芈恍然大悟道。 “在朝鲜的东边还有一个叫日本的岛国,他们如今正处在神话时代,他们的首领被称作''天皇'',如今可能是孝安天皇、孝灵天皇统治时代,说白了就是一帮野人。他们在这个岛上,时不时地来个火山喷发、地震什么的,也够悲催的。有机会的话,本司马造艘规模超过吴军''余皇''战船的大海船去占领、解救他们这个小岛。”王浩意味深长道。 “呦呦呦,口气还不小啊,胆敢自称''天皇'',自比华夏远古三皇五帝,他何德何能啊!夫君,我支持你去灭了他们。”季芈一听火气就“噌”地窜上来了,她俏脸寒霜道。 “行了行了,我们还是先跑出剑池附近回楚国去再说。先得活下来,否则其他什么都是浮云。来,我给你两件好东西,你穿上,帮助我恢复伤势。”王浩贱兮兮一笑道。 旋即,他随手掏出一个紫色的f罩杯bra及一条黑色的t-back在季芈面前晃悠,弄得她一脸疑惑。 “这是什么呀?怎么就这一丁点布料?”季芈接过两片单薄的布料问道。 “这可是好东西,为夫敢肯定除了会稽,中原列国都没有。来,到洞里去,我亲手给你穿上。”王浩接过两样东西笑嘻嘻道。 没等季芈回过神来,王浩拉着她来到洞里,着急忙慌地一把抱住她,将丁字裤套在洁白如玉的大腿上一直往上,完事后在她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将bra给她穿好并扣上搭扣。 “怎么样?是不是比穿那劳什子的亵衣亵裤舒服多了,话说姐你的胸可真伟岸,我一只手都掌握不住,我们的孩子可真有福气。那是你女扮男装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太平公主''呢。哎,别……别掐,疼。”王浩目光火辣地盯着季芈的胸部贪婪地说道。 惹得那丫头狠狠掐他的腰间软肉,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到王浩求饶她才罢手。 “你还别说,那什么bra挺好的,奴家以前因为胸太大都不敢跑步。只有女扮男装时将它紧紧束缚住才能方便行动,不过这个t-back穿着就有些羞人 ,却感觉勒得不舒服,我还是换回亵裤吧!”说着,季芈就要动手去脱。 “别呀,我的好姐姐,我未来儿子的亲妈,这多性感啊,别人想穿还没得穿。你只是刚刚穿,不习惯罢了,多穿穿就好了。再说你把它们只贴身穿在里面,外面依旧穿上交领深衣就ok了。”王浩急忙抓住的皓腕阻止道。 “真拿你没把办法,奴家都依你总可以了吧?以后你得对人家好,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季芈故作狠狠地威胁道。 “这还用说,你就放心吧!”王浩信誓旦旦道。…… 楚国郢都的楚王宫,章华殿内文武大臣齐聚。楚昭王熊轸头戴冕冠,红黑相间的朝服很是华丽,他站在大殿上,冠上的冕旒微微晃动。 “众卿,前番因舍妹季芈公主私自前往越都会稽险遭晋吴两国此刻追杀,幸赖越国右司马王子越鼎力相助而逃出生天。寡人恐公主久留越国复遭吴国暗算,故遣乐尹钟建大人携宫中侍卫十数人前往越国,然则至今已半月有余,彼依旧杳无音讯,寡人以为彼等或遭遇吴国毒手也。诸位以为如何乎?”熊轸环顾着朝堂上的大臣们,沉声说道。 “哼,昔年柏举之仇尚未洗血,如今吴国复屡屡挑衅,真当吾大楚无人乎?禀大王,下臣以为吾当出兵还击也。”一人禀奏道。 第380章 离开崖底 那人正是昭王弟弟,楚国司马子期(熊结),身为楚国军中第一人,他常年在行伍中征战,性格直爽豪放,本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 昔年柏举之战楚国的惨败他也亲身经历过,楚昭王十年(前506年),在吴破楚入郢之战中,子期同楚昭王流亡至随国,自请假扮昭王为昭王争取生机。 当年,郢都遭到吴军残酷血洗屠戮,几近亡国。这样的血海深仇,即便是普通的郢都百姓都深刻铭记于心,他作为楚国公子又怎会忘记? 楚大夫蓝尹亹(后世蓝姓始祖)闻言眉头几乎皱成八字形,立即出声反对道:“大王,万万不可兮。此时吴国势头正盛,断不可与其正面起冲突,楚国尚需韬光养晦、积蓄实力也。” 据《国语·楚语·蓝尹亹避昭王而不载》:吴国军队攻入楚国,楚昭王出逃,在成臼渡河,看见蓝尹亹用船载着妻子儿女。昭王说:“载我过河。”蓝尹亹回答说:“自先王以来没有一个失掉国家的,到了您在位而失国出逃,这是您的罪过。”于是抛下昭王走了。 昭王回国后,蓝尹亹又来求见,昭王想把他逮捕起来,子西说:“请听听他说些什么,他来总有缘故。”昭王派人对他说:“在成臼战役时,你抛下我,现在你还敢来,是为什么?” 他回答说:“以前囊瓦只会助长过去的怨恨,以致在柏举被打败,所以您才落到了这种地步。如今您又仿效他,恐怕不行吧!我在成臼避开您,是为了儆戒您,如此总该悔改了吧?现在我敢来求见,是为了观察您的德行,我说:总该回忆战败的可怕,把以前的过失作为借鉴了吧?您如果不以您如果不以此为鉴,反而发展它,您实在是有了国家而不爱它,我又何惜一死,就是死在司法官那儿罢了!希望您考虑考虑!” 子西说:“让他官复原职,使我们不要忘记以前的失败。”昭王于是接见了他。 可见咱这蓝哥们人品极差、够无耻,其脸皮比城墙还厚,而且他这嘴巴还贼会说,能把活的说成是死的。他竟把对自家君上见死不救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关键是昭王还不能不捏着鼻子认怂,否则他就成了“小肚鸡肠”的昏君,有愧于楚国历代先王。 老蓝这德行与后世华夏的一种叫“砖家”、“叫兽”的奇葩特别像,谎话张口就来,且忽悠起普通百姓脸来不红心不跳,为了“主人”丢给它们的那点“肉骨头”,它们没有任何底线。 很不幸,王浩(魏晨宇)他们国际知名学府沪江大学就有那么一名姓章的第三性别人氏就属于此类生物,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这类生物还不在少数,毕竟它们的存在还是有很大的“市场”的。 不过,老蓝虽然人品差,还他是有真才实学的,至少他对春秋末期列国局势的把握有独到的见解,眼光不可谓不老辣。 《楚语.蓝尹亹论吴将毙》是春秋时期文学家左丘明创作的一篇散文,它主要表达了老蓝对吴国未来的看法。 他提到,吴国的君主阖闾曾经能够击败楚国,但现在的继任者夫差吃喝玩乐、骄奢淫逸,以至于吴国民心逐渐失去,似乎更加残暴。 蓝尹亹认为,人们应该关注于自身的德行修养,而不是过度担忧吴国的威胁。他强调,真正的君子在面对政治和生活中的各种情况时,应该考虑的是道义和礼仪,而不是无谓的叹息。蓝尹亹的这段言论,体现了他对国家政治的深刻理解和个人修养的重视。 历史的走势也确实是他所料,并且他的这番论调从某种程度上说也坚定了楚昭王奋发向上、中兴楚国的斗志。 “蓝尹大夫,汝此言何意乎?昔年柏举大战,大王逃亡途中君置大王生死于不顾。吾王宅心仁厚,方令汝官复原职,如今吴王阖闾几次三番追杀吾妹芈畀,尔却一再主张吾楚国隐忍,其心可诛也。”子期怒目圆瞪地怒视着蓝尹亹反唇相讥道。 眼看一文一武两位大臣针锋相对,大殿上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楚昭王熊轸与长兄-令尹子西均眉头紧皱、头大如斗。 当此之时,郢都街巷上一匹八百里加急快马横冲直撞地在宽敞的石板路上横冲直撞,马蹄“哒哒哒”清晰地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马背上一名楚卒手里揣着一卷绢帛,另一手里所持马鞭抽在马背上,看样子非常着急。 “速速回避,莫让马受惊践踏旁人也!”街巷边有人大声嚷道。他这一声叫嚷,加剧了行人与路边小摊贩的惊恐,他们纷纷睁大眼睛惊慌失措地奔跑着躲避马匹的踩踏。…… 不到一炷香时间,骑着快马的探子已将所持绢帛通过内侍传递到熊轸章华殿的书案上。 “报大王,乐尹大人于茨城莫干山遭吴军小将展元率数千吴卒埋伏,钟建及十数大内侍卫全军覆没。季芈公主受越国右司马所助,屡逃出吴军包围。然则,终因寡不敌众,公主与王子越双双坠入崖底也。”内侍惊恐地禀报道。 “果真不出所料,阖闾老贼,迫吾妹至死,本司马与尔势不两立也。”闻言,子期目眦欲裂地狂吼道。 昭王与令尹子西面面相觑,随后尽皆眉头舒展,旋即,他们都深深吐出一口浊物。 “既芈畀与王子越通行,寡人以为以王子越之能,彼二人必然不会轻易卒死也。吾等按兵不动,静候佳音即可。”熊轸挥手示意道。…… 莫干山剑池附近的山洞内,王浩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用衣袖抹了抹鼻子。 “卧槽,这大早上的,谁在对本少念念不忘啊?”他嘟囔着道。 “夫君,你未免太过自作多情了吧,兴许有人在骂你呢?”季芈鄙夷道。 经过几天的滋润,季芈的脸蛋白里透粉,肌肤光洁如玉,更具一股别样的少妇韵味。 “你欠收拾阿,敢这么说亲夫?”王浩一巴掌拍在季芈翘臀上,疼得她“哎呦”一声娇呼。 “有那么夸张,我下手很轻的好吗?得了,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离开这崖底吧,你不想早点回到郢都吗?你的几位王兄恐怕都要急疯了。”王浩催促道。 “哦,奴家没什么要收拾的,我们这就走吧,不过我们怎么才能上去呢?这悬崖峭壁高耸入云,根本不可能上去啊。”季芈狐疑道。 “你只管相信为夫就好,别的不要管。”王浩安慰她道。旋即他找来一根事先用藤蔓编织好的麻绳。 第381章 逃离茨城 王浩从戒指空间里拿出一根麻绳,然后将季芈的双手和双脚都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使得她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只能紧贴在王浩的后背上。这样一来,季芈那高耸的胸脯就不可避免地与王浩的后背产生了亲密接触,而随着王浩的走动,那两团巨大的柔软便会不断地摩擦着王浩的后背,那种感觉简直让王浩飘飘欲仙。 “靠,这也太销魂了,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王浩嘀咕着强自镇定心神,但心里却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已经不是处男了,如果还是个初哥的话,只怕现在早就已经忍不住了。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季芈疑惑不解的目光下,王浩从腰间解下一条黑色绳索,然后取出一个飞虎爪,用力甩了几下。他右臂一扬,将飞虎爪准确地甩到了二十米以上的悬崖上。接着,他使劲扯了扯连接爪子的绳子,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放心下来。 “姐,你要抱紧我的腰哦,别松手,我现在就带你上到崖顶去。不过,你可千万别害怕呀!”王浩好心地提醒道。 “夫君,就靠这个小小的玩意儿我们就能上去吗?奴家怎么感觉不太靠谱呢?”季芈翻了个白眼,质疑地问道。 然而,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王浩已经运起《神龙真经》的心法,紧紧抓住绳子,双足一蹬,顺势沿着悬崖峭壁轻飘飘地往上升腾。 顿时,季芈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身体瞬间被带离地面。刚刚还在身边的清澈剑池已然在她脚下。 “啊,奴家感到头晕眼花,好害怕呀!”季芈感觉一切都变得如此虚幻不实,她紧闭双眼,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到了虎爪附近的一块石头上站好后,王浩小心翼翼地探手拔出紧抓峭壁的虎爪。脚边的石头纷纷被他踩得滚落悬崖,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让人心惊胆战。王浩仰头看着上方陡峭的悬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只虎爪能够帮助他们顺利攀爬上崖顶。 他小心地抓住虎爪,用尽全力将它从峭壁上拔出。随着一声轻响,虎爪终于脱离了峭壁。王浩紧紧握住虎爪,心中涌起一丝喜悦。然而,喜悦很快就被紧张所取代,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 王浩开始利用虎爪的锋利爪子,慢慢向上攀爬。每一次的上升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适应了这种艰难的攀爬方式,速度也渐渐加快。 不到半个时辰,王浩终于接近了莫干山剑池的崖顶。他奋力最后一跃,双脚稳稳地落在崖顶上。他成功了!王浩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着成功的喜悦和疲惫交织在一起。 “姐,我...我们到...到山顶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王浩趴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软的“肉垫子”上,兴奋地对着身后的季芈说道。 季芈闭着眼,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听到王浩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惊喜和感动。 “太好了,我们终于上来了!”季芈激动地说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王浩笑着点点头,然后努力站起身来。他准备解开绑缚两人的麻绳,让季芈恢复自由。季芈感激地看着王浩,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哎呀,夫君你倒是快些起身,把绑缚我们的麻绳解开。奴家身子脆弱,被你压塌了,你这人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季芈哀怨地抱怨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 王浩连忙起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芈姐,我太激动了。不过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可以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美景了。” 季芈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笑着说:“嗯,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崖顶,欣赏着周围壮丽的景色。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他们相互依靠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幸福。 从山顶俯瞰,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山顶上,旭日东升,霞光万丈,远处山峦起伏,层次分明,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不知道我们的马车还在不在那里,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季芈黯然神伤地说道。 “我们去山下找找看吧,这次去郢都路途遥远,如果能找到那辆马车,会方便很多。不过姐姐,你真的应该减减肥了,刚才背着你攀爬山崖,可把我累坏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恐怕很快就能爬上崖顶。”王浩忍不住抱怨道。 “哼,你这个没良心的夫君,本公主这身材婀娜多姿,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你竟然还敢嫌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季芈气鼓鼓地嘟囔着。 王浩盯着自己这老婆的娇躯,目光从她那精致的面容开始缓缓向下移动,一路滑过白皙细腻的脖颈、圆润丰满的香肩和盈盈一握的纤腰,再到那浑圆挺翘的臀部和修长笔直的双腿,最后落在那双小巧玲珑的玉足之上。 他不由感叹道:\"标准的 s 型曲线,前凸后翘,简直是微胖界的扛把子。哦耶,解放南朝鲜,活捉洪真英。本公子的季芈公主比洪真英强了百倍。” 两人迅速朝山脚下走去,因担心展元率领数千吴军可能还在莫干山附近对他们守株待兔,王浩、季芈可不敢稍有耽搁,以免再生枝节。 山脚下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掩映下,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一边,两匹马儿正在啃食着草料。一见有人过来顿时受了惊,“ 啾啾啾 ”地嘶鸣起来。 王浩取出一个盛着清冽剑池水的陶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距两匹马附近的地上,然后自己则悄悄躲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两匹马显然是被人训练过,即使非常口渴,却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最终还是无法抵挡水的诱惑,慢慢靠近了陶罐子。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便开始大口地喝起水来。 看到这一幕,王浩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继续等待。两匹马吃饱喝足后,似乎也放松了警惕,甚至还打了个饱嗝。这时,季芈从藏身之处走出来,轻声呼唤着两匹马的名字。 两匹马听到熟悉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它们很快就认出了失踪多日的季芈,兴奋地嘶鸣起来,并主动向她靠近。季芈轻轻地抚摸着它们的马鬃和马背,而两匹马则舒舒服服地打起了响鼻。 第382章 西子来寻 “姐,我们赶紧走吧,你上车坐好,我来赶车。”王浩见时机成熟,跳上马车,取出一根马鞭,催促季芈道。 季芈依言跳上马车,在车厢里坐好。王浩挥动马鞭,发出清脆的声响,驱赶着马车向王茨城西南方向驶去。清晰的车轮声在山间小道上响起,仿佛一首欢快的旋律,伴随着他们渐行渐远。…… 越国右司马府,越国长公主姒瑾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和不安。她美丽的脸庞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愁容,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而此时,其他女子们围坐在一起,各自忙碌着手中的事情,但她们的眼神时不时地交汇在一起,流露出对姒瑾的关心和担忧。 赵莹性子最为直率,她见姒瑾一直闷闷不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瑾姐姐,你为什么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呢?是不是在担心浩哥的安危呢?” 姒瑾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知道夫君是否已经安全抵达了莫干山那里,与季芈姐姐顺利汇合。毕竟,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我们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实在让人心焦啊。” 公输姜听后,也不禁皱起眉头,面露忧色:“瑾姐姐别太过于担心了。相信老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以他的本事一定能够应对各种困难。前番在姑苏、彭城,这么凶险异常的情况下,他还带着我与阿父全须全尾地归来了, 这次想必也没有任何问题。” 一旁的婢女梅也安慰道:“是啊,公主殿下,您就放心吧。公子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因为过度担忧而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然而,就在这时,棠丽突然插话道:“你们就知道劝公主殿下宽心,可我这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那个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往外跑!滕玉都已经怀胎八月了,他就不能多陪陪家人吗?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顿,替我那死去的苦命表姐好好管教一下这家伙!”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棠丽,有些惊讶于她如此激烈的反应。但同时,她们也明白棠丽对王浩的关心和疼爱。 滕玉闻言,感激地朝着棠丽莞尔一笑,旋即又默不作声地轻抚着明显隆起的腹部,一脸慈祥的母性光辉。 姒瑾连忙拉住棠丽的手,轻声劝解道:“表姨别生气。夫君也是奉王兄之命为国分忧,身不由己,他肩负着楚越友好的使命。而且,他一定会尽快赶回来陪伴我们的。” 棠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这越国朝堂上文武大臣那么多,文有范蠡、文种,武有诸稽郢、灵姑浮,为什么非得子越一介少年不可呢?一想到不在家,我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而且,我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希望他能早日平安归来。” “阿妈,我想表哥烤的鸡翅和其它美食了,哎,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小稽会吧唧了一下嘴巴,可怜兮兮地嘟囔道。他这副样子,惹得自家母亲棠丽狠狠给了他一记白眼。 棠丽确实是想王浩了,尤其是那具成熟美艳的少妇躯体更是诚实。在越国右司马府衣食无忧,她作为王浩的“表姨”,那也就是诸女的长辈,她们对她礼遇有加。 在内心受用的同时,她也发愁:家里有这么多女人,而且儿子稽会还在身边。她很难与王浩如昔日在固陵附近崖底那般快乐似神仙的独处时光,也许那段日子将成为她一生中最难忘的幸福时光。 “王子越啊王子越,你这没良心的死小子,是不是身边女人多了就把姐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姐姐我可是想你很久了。”棠丽在心中暗暗埋怨道。 一想到半年前勾践指使自家兄长扶同买凶刺杀本可登基为越国新王的儿子稽会,她的心里就恨不得生吞其肉。 “勾践,你这厮还这不是阴魂不散啊,若非子越救下我儿,老娘非找你拼命不可。如今你又逼着我家小男人以身犯险,若是子越此番有个好歹,我与你新账旧账一起了解。”棠丽暗暗思忖着,那双明媚动人的丹凤眼中迸射出两道寒光。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她们知道,棠丽虽然表面上严厉,但内心深处却是非常关爱姬浩的。她的担忧和愤怒,都是出于对姬浩的爱和关心。 这时,姒瑾再次开口道:“罢了,大家的心情都一样。既然现在无法得知夫君的情况,我们姐妹不如先各司其职,将家里的事务操持好,以待夫君归来。”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姒瑾的建议。于是,她们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去厨房准备食物,有的整理药品,有的则负责巡逻守卫。 在这个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时刻,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王浩浩的归来做好一切准备。尽管她们的心中依然充满了担忧,但她们相信,只要团结一心,共同面对,就一定能够右司马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府门外,两名衣着朴素的少女在府门附近徘徊,神情有些犹豫不决。两人都扎着麻花辫,皮肤白皙,面容姣好,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水般清澈明亮。 其中一个女孩大约十六七岁,她身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裙,裙角轻轻飘动,显得清新脱俗;而另一个则稍年长些,二十岁上下,身穿一件鹅黄色的衣衫,衣袂飘飘,更显优雅大方。尽管她们身上的衣物都是普通的布料,甚至还有些破旧和补丁,但这丝毫掩盖不了她们的美丽和气质。 年纪小的那个女孩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眉头微皱,轻声问道:“郑儿阿姊,此处可是子越所言之处乎?未知我彼此时可于府上。听闻府上居有诸多姿容绝佳之女眷。吾等贸然前去拜访,恐有不妥焉。” 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女孩则显得较为洒脱,她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笑着说道:“施施。吾等乃奉阿爸阿妈之命探望子越,且携家中土产予之,并非与府上女眷争奇斗艳,故何惧之有焉?” 这两个绝色村妇正是诸暨苎萝村的西施与郑旦两姐妹,自上次与王浩一别已有一年。 今年五月初五的端午节,姊妹两人收到了王浩派人送往苎萝村的粽子,心中暗自欢喜,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到都城会稽去探望一下心目中的男神。 王浩去年临走时,就曾说让她们姊妹有空去右司马府作客,只是她们一直没好意思上门。 第383章 惊鸿一瞥 “二位姑娘,尔等可否有何事?此处乃越国右司马府,闲杂人等莫要于此驻足也。”府上小厮见两女老在府门口徘徊,忍不住上前询问道。 “小哥,此处可为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府邸否?”西施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道。 “然也。吾家公子正乃越国右司马,尔等二位乃何许人也?”小厮绕着两女环视片刻问道。 “吾乃诸暨苎罗村浣纱女郑旦,彼乃吾同村姊妹施光夷,子越公子乃吾二女之好友。去岁,大人至苎罗山巡游之际,曾于比五泄山拯救吾等,故此吾等邀公子至村中作客,彼临归会稽前夕,特嘱吾姊妹二人来府上与之会也。”郑旦淡淡施了一礼,缓缓说道。 西施待在旁边连连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她的性格比较内向,不太擅长言辞,所以只能静静地听着自家姐姐郑旦在那里说话。 这个时候,正是早市时间,右司马府的大门前很多人来来往往,车水马龙。街巷上小摊贩的吆喝声不断,逛街采买的会稽市民也络绎不绝。 “小尧,何事于府门前喧哗?岂不闻此刻人来人往,此处乃堂堂越国右司马府,汝等如此无状,成何体统乎?”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府内传来。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本嘈杂的街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纷纷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右司马府的大门。只见一名身穿华服、面容严肃的肥胖少年男子正站在门口,目光锐利地盯着门外的人群。他便是王浩的同村王二狗,也即是如今右司马府的管家。 王管家的出现让门外的人们心中一紧,一时间,众人纷纷低头不语,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而那位被文种称为“小尧”的小厮更是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王管家请恕罪!小人并非有意于府门前喧哗,此二位姑娘言彼等乃公子旧识,故此欲往府上探望公子也。请管家责罚小奴!”小尧连忙跪地认错,此时只有诚恳道歉才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汪二狗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尧,眉头微微皱起,但并没有立刻发作。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罢,念尔初犯,便饶过尔此次。日后若再敢如此无礼,定不轻饶!” “此处人多口杂,不便多言,请二位姑娘进府一叙也。”王二狗右手虚引着示意道。 两女手里拎着篮子,站在右司马府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抬脚跨过那高高的门槛。巧合的是,此时府上以姒瑾为首的诸女都在,她们似乎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纷纷好奇地走出房门,想要看个究竟。 姒瑾走在最前面,正好与西施和郑旦两女面对面相遇。瞬间,她的目光就被这两位女子的绝世风姿所吸引。尽管她们身上穿的只是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但却依然无法掩盖她们的美丽容颜。 “长公主,二女来自诸暨宁罗山,自称乃大人旧识好友,故此小人携二人进府一叙也。”王二狗躬身一礼道。 “哦,竟有此事?哎,可惜夫君此时不在府上。也罢,既来之则安之矣。”姒瑾挥挥手道。 矮个的那名村妇,精致的五官犹如画中仙子一般。她的眉毛如画笔轻轻勾勒而成,整齐而又自然;眼眸犹如点漆般漆黑明亮,深邃得仿佛能够穿透人的心灵。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得如同羊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一下。嘴唇红润丰满,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她的一头秀发乌黑浓密,如同瀑布般垂落在纤细的肩膀上,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她的身材窈窕玲珑,曲线优美动人,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女性的柔美和魅力。 她走起路来轻盈而有力量感,步伐稳健而优雅,她温柔娴静的气质让人不禁想要靠近她,在她身边感受到宁静与安逸。 “民女诸暨宁罗山施光夷,拜见长公主。”西施对着眼前的高贵少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肃拜之礼道。 言罢,她莞尔一笑。她笑起来如春风拂面,洋溢着温暖和喜悦。她那迷人的笑容仿佛能治愈一切忧伤和烦恼。 “民女诸暨宁罗山郑旦,拜见长公主。”郑旦依葫芦画瓢对着眼前的高贵少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肃拜之礼道。 她的美貌甚至可以和妹妹西施相媲美,宛如村中那条潺潺流淌的浣纱溪般澄澈纯净。她的美丽,不仅令人惊叹,更使得天地都黯然失色。她的美丽,犹如山间清晨的晶莹露珠,透明纯净;又似夜空中闪耀的璀璨繁星,引人注目。 姒瑾的高贵贤淑、国色天香同样令两女吃惊,这位越国长公主她们自然是早就有所耳闻。此刻亲眼所见,还是被她的绝世风姿所吸引,不免有些自惭形秽。 “老公啊,你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真是会找麻烦!连‘浣纱双姝’你都敢去招惹,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改变历史,从而遭受天道的惩罚吗?”滕玉(李佳琪)看着眼前的两位女子,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起来。 在地府时,那个老不正经的黎判官曾有一次喝醉后,不小心向她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越国的超级美女西施竟然是东方天界前任老大东皇太一的小妹妹——楚国女神少司命在人间的化身。 她的命运轨迹乃是上天注定的,地府委托王浩在最后关头挽救她的性命,但这不代表王浩就可以随便改变她的命运,若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否则,这天道恐怕将不容王浩。 “哦,二位姑娘请起,汝等既为拙夫好友,便请至府上少歇矣。”姒瑾震惊于两女的美貌,强自稳定心神落落大方道。 “多谢长公主,为何不见右司马大人乎?”郑旦在府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没能见到王浩的人影,于是疑惑道。 “拙夫此刻已于奔赴楚国途中,二位此行不凑巧也。”姒瑾似有所思,皱着蛾眉缓缓道。 “楚国?这可如何是好啊!既如此,吾等姊妹俩亦不方便于府上逗留也。此次吾等两人带携些许家中土产,受长辈所嘱前来探望大人,既彼不在府上,吾等就此归去。”西施瞪大眼睛,一脸焦急地说道。 她们各自手中提着两个精致的小竹篮,里面装着满满的食物。其中一个竹篮子里,一颗颗饱满圆润的鸡子(鸡蛋)小巧玲珑,模样惹人怜爱。 第384章 勾践教女 而另一个竹篮子里,则盛放着一些时蔬瓜果,如韭菜、小葱、茄子、豆角等等。这些蔬菜瓜果看上去鲜嫩欲滴,让人垂涎三尺。虽然这些东西算不上什么稀世珍宝,但贵在新鲜,对于长期居住在皇宫中的两人来说,可谓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 “二位既来之则安之,诸暨距都城足有百里之遥,往来亦有所不便,不若就此于府上稍作停留。相信吾家夫君不日便会归来,二位若愿久居于会稽,可至府上商铺助一臂之力也。”公输姜与姒瑾对视一眼,旋即笑眯眯地出言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真诚和善意,让西施和郑旦感受到了温暖和关怀。 “多谢这位姐姐好意,然此事事关重大,容吾与郑儿姐姐商议一番,再作定夺也。”西施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先礼貌地拒绝公输姜的邀请。她觉得这件事情需要慎重考虑,她还惦记着远在苎罗村的父母,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二位妹妹不必多礼,吾乃鲁国公输姜,此乃吴国公主胜玉,那位是夫君青梅竹马之赵莹妹妹……”公输姜拉着西施的柔荑,亲切地向她们介绍起了在场的众人。她的语气充满了热情和友好,让人感到十分舒适和放松。 “光夷见过诸位姊妹!”、“郑旦见过诸位姊妹!”西施、郑旦二人一左一右站定,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府上诸女行礼道。 “快快请起!”姒瑾赶紧伸手虚扶一下,笑道:“两位妹妹初来乍到,我已命人收拾了两处偏院供两位妹妹居住,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谢过长公主!”西施、郑旦齐声应道。 “对了,小竹,汝去嘱咐府上庖厨今日多备些佳肴、醴水,餔食时分吾等诸姊妹与光夷、郑旦二位妹妹畅饮一番如何?”姒瑾挥手朝身边的婢女竹吩咐道。 “诺!”婢女竹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一时间,右司马府诸美环绕,阖府熠熠生辉。…… 越王宫后花园内,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勾践和王后雅鱼并肩漫步在鱼池边,他们手中拿着鱼食,轻轻抛向池塘中的红鲤鱼。鱼儿们欢快地游过来,争抢着食物,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勾践心中对雅鱼与名义上的妹夫王浩之间的暧昧关系感到不满,但他深知这位发妻可是陪伴自己走过十多年风雨的青梅竹马。她温柔婉约,通情达理,有着母仪天下的风姿。而且多年来,两人共同经历了无数磨难,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这种感情岂是轻易能够割舍的? 此外,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姒茜(越姬)。如今,姒茜已经十三岁了,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其容貌继承了母亲的美丽,宛如仙子下凡。面对这样的妻子和女儿,勾践实在无法狠下心来断绝关系。 既然不能轻易放弃这段婚姻,勾践决定尝试与雅鱼修复夫妻关系。这不仅关乎越国的江山社稷,更是为了维护越国王室的声誉。毕竟,君王与王后不和的消息传出去,必定会引起民间的质疑。 如果连自家后院都管不好,又怎能治理好国家呢?于是,勾践下定决心,要努力挽回这段婚姻,重新找回曾经的幸福时光。 “儿臣参见父王母后!”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兴高采烈地沿着石子铺就的小径走到两人面前,盈盈一拜道。 “吾儿免礼,今日可有习得女工乎?”勾践笑盈盈地挥挥宽大的王袍衣袖道。 最近几日,越王勾践一直在思考关于姒茜的婚姻大事。对于他来说,这个女儿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棋子,她将成为越国与中原各国诸侯联姻、成就越国霸业的关键。因此,越王勾践对她视若珍宝,十分重视。 “哦?如此那寡人倒要考校于汝,一观汝之女工技艺!”越王勾践微笑着说道。 “父王,便请出题焉!”姒茜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越王勾践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汝便予寡人绣一幅凤凰图,如何!” “唯,父王!”姒茜答应一声,便开始动手刺绣起来。她手法娴熟,针线穿梭之间,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逐渐出现在画布之上。 越王勾践看着女儿如此出色的技艺,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 姒茜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道:“多谢父王夸奖!儿臣尚存诸多不足之处,需继续努力兮!” “嗯,大善哉!然则,除了女工之外,汝尚需多习知识、技能,如此方可更好地辅佐汝未来之君,成就一番大事业也!”越王勾践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儿臣明白!吾定如母后一般,辅佐夫君成就大业也!”姒茜认真地回答道。 “好,好!本王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越王勾践欣慰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期待。 如果此时王浩在这里,他肯定会惊叹不已:“真是个小妖孽啊!”因为十三岁的小姑娘竟然已经有如此成熟的想法了。这样的感慨让人不禁感叹,真是罪孽深重啊! 雅鱼听到这话后,心情变得异常复杂。从女儿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候,作为越国的贵族,她也曾被家族灌输过类似的思想,努力让自己成为能够与王室联姻的理想对象。曾经,她以为自己嫁给勾践是一种幸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自身的成长,她渐渐看清了很多事情。 现在,她亲眼目睹女儿也被当成与他国联姻的工具来培养,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悲哀。然而,在那个由男性主导的春秋时期,作为一名女性,她根本无力改变这一切。这种无奈感让她感到无助和沮丧。 就在这个时候,上大夫范蠡匆匆忙忙地走进后花园,脸上神色很是焦急,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 看到王后雅鱼、小公主姒茜都在,他又有些犹豫起来。勾践老远就看到了神色异常的上大夫范蠡,两人之间似乎是心有灵犀。 “王后,寡人与范大夫此刻有要事相商,尔速速携茜儿退去矣。”勾践挥了挥衣袖,正色道。 雅鱼感觉到事情不一般,她皱了皱弯弯细长的蛾眉,然而她不便打听,只得拉着女儿姒茜的小手迅速离去。 范蠡环视四周,只有勾践与他君臣两个,才低声开口道:“大王,据探子来报,右司马王子越与楚国公主季芈于茨城莫干山受吴军埋伏,双双坠崖,至今生死未卜。此外,楚乐尹钟建及所率楚宫大内侍卫十人尽数为吴将展元率三千吴军悉数斩杀也。” 第385章 老子奇遇 “哦,以王子越之能,或不可如此轻易便丧生于崖底乎?”勾践闻言并没有多少吃惊,他像是对自己喃喃自语道。 “然探子言此乃其亲眼所见,莫干山高达数百丈,自崖顶坠下,非神人不可存活也。”范蠡立即插话道。 “如此,汝便修书一封,即刻飞鸽传书于楚王,将此事悉数告知于彼,吾越国未曾有愧于邻邦。为救助楚公主,寡人妹婿葬身莫干山,冀楚国节哀顺变矣。”勾践叹了口气道。 “然长公主及右司马府处,吾当如何处置乎?王太后及长公主如若得知王子越之噩耗,恐怨恨于大王也。……”范蠡小心翼翼道。 “此事不劳范大夫操心,汝只需做好寡人适才所嘱之事即可。”勾践盯着范蠡眼神越来越冷,他神色冷厉道。 范蠡见勾践神色越来越不悦,立马就不敢再说了。毕竟引得“龙颜不悦”,决计没有好果子吃,再说,这是越国王室内部的家事,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外人,话说到这里也就可以了。 “唯!如此下臣便就此告退矣。”范蠡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勾践,便躬身一礼,迅速离去。 望着匆匆离去的范蠡,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他盯着池子中游来游去的红鲤鱼自言自语道:“夫有能者若王子越,亦难免累于虚名也。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说起来,寡人尚需感谢吾母后与王妹,若非尔等,王子越未必轻易就范也。” 想起前两天他在凤栖殿当着北子与姒瑾的面哭天抹泪,愁得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场面,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 要不说还得是自家母亲与妹妹,得知他的忧虑后,母女两个安慰他,事后还分别不厌其烦地说服王浩前往莫干山暗中偷偷保护楚国乐尹钟建及公主季芈等一行人。 如今得知王浩在莫干山坠崖生死不明,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既惋惜又高兴。 可惜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充分利用王浩来抗击隔壁的吴国,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而让他感到高兴的是,这个让他如鲠在喉的刺头十有八九已经去了黄泉报道,从此不再成为他的心腹大患,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和宽慰。 不远处的草丛里,王后雅鱼听着勾践与范蠡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大吃一惊,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 \"勾践啊勾践,我们夫妻十多年,我从未想过你的心计城府竟会如此深沉,老天爷保佑子越能够平安无事吧!\" 她凝视着池边的勾践,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说道。 这个人曾与她一起度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他们自小便是青梅竹马,共同生活在这座越王宫内已有十多年。曾经,她以为自己对他了如指掌,但现在却发现他变得越发陌生且令人畏惧。 她看着勾践,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们曾经相互扶持,一起面对困难,而如今她却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否真的值得信赖。他的内心世界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让她感到不安和恐惧。 \"难道这就是权力的代价吗?\" 雅鱼暗自叹息,她意识到在宫廷的斗争中,人心往往难以捉摸,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可能发生变化。她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少挑战等待着他们,只希望自己和女儿姒茜能够保持清醒,不被卷入其中。 \"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好子越,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雅鱼下定决心,眼神坚定地望着勾践离去的方向。 刚刚勾践见范蠡过来,就迫不及待令她们母女离开,这里面必有蹊跷。她拉着女儿走到后花园外,推说脚扭了,让她先离去。 果然,让她偷听到了王子越与楚国季芈公主双双坠崖的惊天消息。 “不行,我得赶紧去一趟右司马府把这个消息告诉府里,只怕瑾儿她们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呢?”雅鱼在草丛里急得团团转,她暗暗决定迅速离开越王宫。…… 当晚,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今河南省鹿邑县)的夜空格外璀璨。繁星点点,如宝石般镶嵌在浩瀚宇宙之中,令人陶醉其中。而在这片宁静的夜幕下,一座破旧的茅草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座茅草屋位于村子边缘,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波光粼粼的溪流。虽然它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却充满了浓厚的历史气息。此时,一名古稀之年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缓缓走出茅草屋,站在院子中央。 这位老者名叫李耳,他身材高大,面容慈祥,身穿一袭朴素的灰色长袍,脚蹬一双黑色布鞋。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依然清澈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李耳仰望着星空,目光犀利地观察着天空中的每一个细节。突然,他注意到一颗明亮的星辰正在缓缓向北移动。这颗星辰异常耀眼,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华盖北行,紫气东来,似是奔吾楚境而来,善哉!弗论尔乃何方神圣,待老夫会尔一会也。\" 李耳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喃喃自语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颗明亮的星辰越来越接近楚国边境。李耳紧紧盯着它,心中充满了期待。终于,当星辰进入楚国境内时,一道神秘的紫色光芒从星空中洒下,照亮了整个村庄。 李耳目睹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决定亲自去探寻这个神秘现象背后的真相。于是,他拿起拐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星光闪耀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李耳遇到了许多村民。他们对他尊敬有加,纷纷向他问好。李耳微笑着回应,继续前行。不久,他来到了一片幽静的山谷前。这里树木繁茂,山清水秀,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李耳走进山谷,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越往里走,光线变得越暗,周围的环境也越发静谧。但李耳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愈发兴奋。因为他知道,自己离那个神秘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终于,李耳来到了山谷深处的一座洞穴前。洞穴入口处弥漫着淡淡的紫色雾气,让人不禁想起传说中的仙境。李耳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洞穴。 洞穴内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墙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李耳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突然,他发现前方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 李耳走近石碑,仔细研究起来。他发现这些符号和图案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但一时之间无法理解。 第386章 彭蠡水贼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光芒从石碑上射出,直接照射在李耳身上。李耳顿时觉得身体一阵轻盈,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当光芒消失后,李耳惊讶地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云雾缭绕,奇花异草遍地生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境界。 在这个境界中,李耳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既熟悉又陌生,让他陷入沉思。正当他思考之际,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一个身披紫袍、长发飘飘的男子,他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欢迎你,李耳先生。我是这里的守护者。\" 男子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李耳看着男子,心中涌起一股敬意。他拱手作揖,问道: \"敢问阁下,此地为何处?\" 男子微微一笑,回答道: \"此地乃是紫微星界,是宇宙的中心所在。我在此守护着宇宙的秩序和平衡。\" 李耳听了,心中大惊。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如此神秘的地方。接着,他问男子: \"请问阁下,此次召唤在下前来,所为何事乎?\" 男子看着李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说: \"李先生,您是世间少有的智者。我希望您能够将您的智慧传授给世人,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宇宙之道。\" 李耳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个使命。随后,男子开始向他传授一些深奥的宇宙奥秘和修炼之法。李耳听得入神,不时提出疑问,男子则耐心解答。 经过一番交谈,李耳对宇宙之道有了更深的认识。最后,男子送给了他一本古老的书籍,并告诉他这本书籍中记载了宇宙的起源和发展历程。李耳接过书籍,感激涕零。 \"多谢阁下赐予此书,吾定会好好珍惜之。\" 李耳说道。 “今夜你夜观天象,可否看到你璀璨星空中的华盖星?这代表着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人来自越国,可算是这个时代的异类。如今他正往鄀郢赶来,你只需在此等候,便可与之成为''忘年之交''也。去吧!”男子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李耳离开。 李耳再次拱手作揖,转身离去。当他走出洞穴时,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洒满了大地。李耳回到村子里,家里牛圈里的那头青牛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遥远越国之华盖新星?此人当为军中将领。罢,吾便于此候之。适才所遇必为仙人,吾应将其所授着书立说也。”老子揉了揉双眼,以为是刚才自己在做梦,糊里糊涂道。 他开始整理自己所学的知识。他决定将这些知识写成一部着作,以便后人学习。这部着作便是后来举世闻名的《道德经》。…… 彭蠡,也即为后世华夏的第二大湖泊(第一大淡水湖)-鄱阳湖,位于吴头楚尾的位置,它也是春秋时期楚吴两国的分界线。 相传,昔日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庄王曾在此祭祀天地。后来,有一个平凡无奇的农夫用湖水之泥修建了庄王陵,以此纪念这位农夫,楚庄王便将彭蠡水泽中溢出的泉眼命名为“农丈洞”。 半个多月过去了,王浩和季芈自茨城莫干山离去之后,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状况,他们特意装扮成一对寻常的商贩夫妻。王浩亲自驾驶着马车,朝着西南方向前进。这一路翻山越岭,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其中的艰辛自是难以言表。 在离彭蠡水泽不远的地方,也就是几里之外的一条山路上,一辆马车正飞速奔驰。驾车的人正是王浩,他不停地挥舞手中的长鞭,催促着拉车的骏马加快步伐。马车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飞驰而过,颠簸不停,而坐在车里的季芈则被颠得头晕目眩,几乎要呕吐出来。 “阿嚏阿嚏……”突然,王浩打了两个喷嚏,他一边揉鼻子一边自言自语:“这是家中有人想我还是有人在骂本少?” 从茨城往西南方向走,其实等于绕了个大圈子,但王浩别无选择。他必须尽快将季芈安全送达鄀郢(今湖北省钟祥市)。如果从茨城直接往北走,就会进入宣城地界,那里属于吴国的辖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能选择这条较远的路线。 春秋末期的彭蠡水泽,其规模远远超过了后世的鄱阳湖。这片广袤无垠的水域宛如一只巨大的葫芦,与长江紧密相连,成为其重要组成部分。其浩渺无边的水面和丰富的水资源,使得当时的彭蠡泽周边地区成为一片富饶的水乡泽国。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彭蠡泽的存在给周围的居民带来了极大的福祉。这里的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即使有些人不善农耕,但凭借着数千里广阔的水泊,他们依然能够通过捕捞鱼虾等水产资源来维持生计。这些丰富的水产品不仅满足了当地人的饮食需求,还为他们提供了一种稳定的经济来源。 此外,彭蠡泽的存在还促进了当地渔业的发展。渔民们利用这片肥沃的水域,发展出独特的捕鱼技巧和渔具制作技术。他们的船只穿梭于湖面之上,形成了一幅幅美丽的画面。这种繁荣的渔业文化也为彭蠡泽增添了浓厚的人文气息。 总之,春秋末期的彭蠡泽不仅滋养了当地的百姓,还孕育了独特的文化和历史。这片水乡泽国见证了古代人民的勤劳智慧,成为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然而,无论身处哪个时代,丰富的资源总是会激起人们心中的贪婪欲望。总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依靠自己强大的实力或手中掌握的权力,将这些资源垄断起来,企图从中谋取他人无法享有的利益。他们利用自己的优势地位,对那些无力反抗的人们施加压力和剥削,让自己成为唯一能够享受这些资源带来好处的人。 在这彭蠡泽附近就有这么一群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他们不谙农事,整天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成天见着附近村庄的大姑娘小娘子都要调戏一番,甚至连带着孩子的寡妇都不放过。 然而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却无比“讲义气”。他们纠集在一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船只。他们靠着出色的水性,成为了这千里彭蠡水泽的一股黑恶势力,自称“彭蠡舟师”。 他们还学着官府的样子张贴告示:凡是想在彭蠡水泽中打鱼捕虾的,都要按照\"舟师”的规定,缴纳200个蚁鼻钱(楚国铜币)的钱财,否则不得在彭蠡泽中打鱼。 第387章 云梦大泽 面对这样的无理要求,附近的村民当然不会答应。但没想到的是,这群“舟师”竟然真的动起手来,将几个不肯交钱的渔民打得头破血流。 面对如此蛮横无理的“舟师”,村民们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再去彭蠡泽捕鱼。而那些交了钱的渔民也并不甘心,他们觉得这笔钱完全就是被抢去的。 据他们首领丁四称,这是为彭蠡水泽附近的乡亲安全负责,为了乡亲们他们不惜自己生命。水泽里风浪巨大,甚至时有水怪肆虐,曾有不少“不听劝”的乡亲丧命于这茫茫水泊中。 听到这个理由,大家都哭笑不得。明明就是仗势欺人的土匪行径,竟然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靠!这不是‘收保护费’吗?原来古代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王浩忍不住骂了一句,“怪不得后世罗刹国的权贵们能‘青出于蓝’呢!”他想起了自己的时代,那些权贵们天天口口声声说“为你好”,却对普通百姓巧取豪夺,满口“仁义爱国”的口号来道德绑架他们。 “别让本少碰到你们这些渣渣,不然我必然亲手替天行道,弄死你们这帮狗日的!”王浩气愤地说道。他觉得这些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应该受到惩罚。想到这里,他决定要做一些事情来帮助这些可怜的村民。 时间渐渐来到了农历十一月,天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冷,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疼痛。王浩和季芈终于赶到了彭蠡泽附近,他们停下脚步,望着眼前这一望无际的大湖,心中都涌起一股激动之情。 “这里就是彭蠡泽啊!”王浩感慨道,他知道要渡过这片水域并非易事,但好在他们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王浩开始四处寻找可以渡水泽的船只,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一艘合适的船。王浩凭借着自己对后世地理知识的了解,带着季芈登上了这艘船,然后顺着长江逆流而上。不久就会到达长江中游的一个重要地点——夏汭(后世华中第一重镇湖北省武汉市)。 据季芈所说,楚国在夏汭拥有一个规模颇大的舟师(海军)基地。只要抵达那里,季芈便能够恳请那里的统领派遣官船,搭载着她和王浩一路沿着长江向西行进,最终到达楚国的新都城鄀郢。 然而,由于彭蠡泽附近时常有水贼出没,附近的船只几乎都被这群贼人所掌控,如何迅速弄到一艘小船继续西行成了一道棘手的难题。 “夫君,要不你去寻找这伙水贼弄一条船过来吧,不然这彭蠡泽如此广阔,我们根本无法跨越呀。”季芈面露愁容,忧虑地说道。 “哎呀,夫人你说得倒是轻松,问题在于我也得找到他们才行啊。别着急,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的。根据我的推测,我们必定会在水泽边缘碰到那群家伙,但我担心他们这些不顾死活的歹徒会对你造成威胁啊。”王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反驳道。 幸好楚国的领土就在眼前,连续几日奔波的疲惫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季芈站在岸边,远眺着广阔无垠、烟波浩渺的千里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因此,暂时无法找到过江的船只这件事,相对而言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她那张白皙如雪的小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跳下马车后,便迫不及待地走到了无边无际的水泽边上。湖水的彼岸便是她日夜思念的故乡。 王浩把马车停靠在岸边不远的地方,解开了两匹马儿身上的缰绳,轻柔地抚摸着马的背部,然后让这两位陪伴他们多年的\"老伙伴\"自由地离去。 俗话说,时间久了自然会产生感情,就连马匹也有灵性,它们眨动着明亮的眼睛,最后还是带着几分不舍离开了。看着马儿逐渐远去的身影,王浩不禁感叹起来。 见到季芈如同雕塑般站在水泽边发呆,王浩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他轻轻走到季芈身边,伸出手揽住了季芈盈盈一握的纤腰。季芈的身体微微颤抖一下,但并没有反抗,她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与安宁。 王浩和季芈一同望向那片碧波荡漾的彭蠡水泽,江水波光粼粼,倒映出天空中的白云和远山的轮廓。微风吹过水面,掀起层层涟漪,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展现在眼前。王浩心中涌起一股诗意,他不禁感叹道:“真是太美了!” 江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衣角,发出细微的声响。季芈的发丝随风飘动,轻柔地拂过王浩的脸颊。王浩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带来的清新气息,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填满肺部,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一时间他诗兴大发。 “予观夫巴陵症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夫君,你这篇文章气势磅礴,大气恢宏,实在是难得的上乘佳作。它叫什么名字?我从没听说过。”季芈听得津津有味,不禁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每一个字。她意犹未尽地问道:“这篇文章真是太精彩了!” 王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和自信。他轻声说道:“这是《岳阳楼记》,写的是楚国洞庭湖,也就是云梦泽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季芈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王浩,随即眼前一亮,兴高采烈道:“哦,你说的是我们楚国的云梦大泽呀,我也曾随王兄去那里打猎。那地方确实是挺美的,改天有机会我让王兄带你一起去。” 洞庭湖,历史上有云梦、云梦泽、九江、五渚、五湖、三湖、重湖、太湖之称。 在《史记》、《周礼》、《尔雅》等古书上都有\"云梦\"的记载。梦,是当时楚国方言\"湖泽\"的意思,与\"漭\"字相通。\"春秋昭元年,楚子与郑伯田于江南之梦\"。又云:\"定四年楚子涉濉济江,入于云中。\"《汉阳志》说:\"云在江之北,梦在江之南。\"合起来统称云梦。 到了战国后期,由于泥沙的沉积,云梦泽分为南北两部,长江以北成为沼泽地带,长江以南还保持一片浩瀚的大湖。自此不再叫云梦,而将这片大湖称之为洞庭湖,因为湖中有一着名的君山,原名洞庭山。 第388章 神秘女侠 《湘妃庙记略》称:\"洞庭盖神仙洞府之一也,以其为洞庭之庭,故曰洞庭。后世以其汪洋一片,洪水滔天,无得而称,遂指洞庭之山以名湖曰洞庭湖。\"这就是洞庭湖名称的由来。 其实云梦”一词在先秦古籍中,并非专指云梦泽而言,它也是春秋、战国时期楚王狩猎区的泛称。 《国策·楚策》:“于是楚王游于云梦,结驷千乘,旌旗蔽天。野火之起也若云蜺,兕虎之嗥声若雷霆”。从所描述楚王在云梦的游猎生活中可见,所指云梦是广阔的山林原野而非湖沼池泽。 《史记·楚世家》记载:“昭王亡也至云梦。云梦不知其王也,射伤王。王走郧。”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楚人伍子胥从吴国借兵攻入楚国都城,楚昭王逃入“云梦泽”,被不认识他的子民射伤,随之逃到郧(今安陆县)去了。很明显,此处的云梦就是“云梦泽”或云梦地区,因为郧在今安陆县与京山县交界的地方。 这其实说的就是柏举之战,吴军攻破郢都前夕,楚昭王熊轸带妹妹季芈逃到云梦泽。当世的郧公是斗成的大二子斗辛,其弟有斗怀和斗巢,斗怀要杀死昭王,想要为其父报仇(斗成因搞得自家boss楚平王下不来台而被弄死),被斗辛断然阻止。斗辛和斗巢护送昭王一行逃到了随国。 因此可以说,这云梦泽对于熊轸兄可不光是打猎的地方,还是死里逃生、凤凰涅盘的福地。毕竟如果没有那次生死危机,他也不会突破境界,成为如今这般强大的存在。…… “那这岳阳楼又是什么地方?云梦大泽奴家可熟悉了,没听说有这地方啊。”季芈只当王浩是在信口胡诌,故而诧异道。 王浩凑近她散发着如兰似麝香味的小脸,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夫岳阳楼者,天下第一楼是也。此时尚未建成,不过以后总会有的,你家夫君有些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个你是知道的。” 正方王浩季芈两人你侬我侬地打情骂俏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仔细一听,原来是一个泼皮无赖的贼笑之声,紧接着就是女子的凄惨呼救声。 “嘿嘿,小娘子,乖乖从本大爷,以免吾辣手摧花,如此岂非大煞风景乎?” 听到声音,王浩眉头微皱,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这种事情在古代并不少见,但作为现代人,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理。于是他对季芈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说完,他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季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但还是选择相信他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而王浩则小心翼翼地靠近声源处,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人兮,孰可救小女一命乎?”一道凄厉的呼救声传来,其间夹杂着因恐惧而颤抖的哭腔,令人感觉到无比的绝望,没来由一阵唏嘘。 “呲啦” ,一阵清脆的裂帛声随之传来,紧接着是是男人的淫笑声及女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禽兽,看你子越爷爷不禽兽宰了你!”王浩目眦欲裂地骂了一声,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树林,像是要把它给看穿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贼眉鼠眼的奸诈之徒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手中还拖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女。少女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的身上满是伤痕,显然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这个奸诈之徒一边拖着少女,一边朝着王浩和季芈所在的水泽岸边奔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身材高大、身穿麻衣短褐的大汉,他们手中握着锋利的鱼叉,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这些人的外貌看起来都非常凶狠,他们身材魁梧,肌肉发达,满脸横肉,给人一种充满力量和威胁的感觉。其中,那个右手拖拽着少女的男子更是引人注目。他的腰部宽阔,肩膀圆润,相貌丑陋得像个凶神恶煞。 这家伙的眼睛呈三角形,眉毛如扫帚般浓密,鼻子像狮子一样宽大,嘴巴宽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边脸颊上有一道刀疤,犹如一条狰狞可怖的蜈蚣,让他看起来更具威慑力。 再看看那个被拎着的花季少女,年纪大约只有十六岁。虽然她的容貌并不出众,身材也稍显单薄,但胸前却发育得相当不错。此时,她的衣服已经被撕裂,半边丰满的胸脯袒露在外,但胸前却发育得相当不错。 此刻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碎,半边挺翘的酥胸袒露在外,随着被拖动而颤颤巍巍,令人看得血脉偾张。少女那惊恐的脸蛋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秀发散乱,但她依旧无力地挣扎着。 感闻此情此景,季芈那细长的蛾眉紧皱着,对于泼皮欺辱良家女子这类事情,她身为女子也是深恶痛绝。 季芈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不平。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幕,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她深知作为一名女子,面对这种不公平时,不能袖手旁观。她的内心深处燃烧着对正义的渴望,决心挺身而出,扞卫那些被欺负的女子。 季芈的思维逐渐明晰起来,她明白自己必须采取行动,制止这些恶行。她挺直身子,迈出坚定的步伐,向着那群泼皮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决绝和勇气,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威严。 与此同时,王浩也看到了季芈的举动,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但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他知道季芈有着坚强的意志和勇敢的灵魂,这样的女子实在难得。 他一把拽住了季芈的手,摇头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路见不平一声吼”这种事还得他这个男人来。于是,他将手探入衣服,准备抄家伙打架。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大胆淫贼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敢凌辱良家妇女,简直天理难容!今日定要让尔等血溅当场!” 随着一声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般动听的娇喝声传来,仿佛一道清澈的溪流流淌进众人耳中。这声音婉转悠扬,如同一股清泉,让人感到无比清爽。 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让原本正欲行不轨之事的贼人们惊愕不已,他们被吓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动弹一下。 “何人装神弄鬼,可敢与汝家丁阿爷滚将出,观吾如何炮制尔!”那为首的丑陋贼人掩饰着内心的恐惧,在听到来人只是个女人时,就完全放下心来,他大喝一声道。 来人是名武艺高强的年轻女子,她必然是“内功传音”之法警告一伙歹人。 第389章 血染泽岸 他丁大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啊!乃是彭蠡水泽周边地区声名远扬的“舟师”首领,不仅拥有一身蛮劲,还有着深不可测的武艺。他与附近村寨的无赖泼皮勾结在一起,专门从事欺负良善男女、打劫财物等恶行,手上沾染的人命多得数不胜数。 彭蠡水泽这个地方位于楚国和吴国交界处的偏远地带,两国官方力量难以触及,导致形成了现在这样天高皇帝远、无法管束的局面。而这群恶人更是因为这个原因越发嚣张跋扈,引起了极大的民愤。 如今,在匪首丁大的率领下,这些泼皮无赖已经发展成一股不小的势力。他们彻底掌控了彭蠡湖上的所有船只,成为了为害一方、声名狼藉的彭蠡水贼。 他们见到年轻貌美的女子便会毫不留情地抢走,然后肆意侮辱践踏;凡是路过这片水域的行人和商人都必须接受他们的敲诈勒索,直到他们心满意足才允许对方继续前行。 有些家资颇丰的商人甚至在遭受这伙水贼抢夺钱财后,最终被沉尸湖底。故此,今天这一幕白昼强抢奸淫少女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再正常不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倩影宛如惊鸿一瞥般迅速掠过那伙贼人,而后轻飘飘地落在了贼首丁大的面前。这道身影站定之后,众人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这名女子面无表情,一双美眸冰冷无比地紧紧盯着丁大,那种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那名女子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脸上蒙着一块黑色面纱,看不清面容,但仅从身形来看,必定是个美女。观其身姿窈窕动人,曲线玲珑,盈盈一握的柔软细腰,峰峦挺拔高耸,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此女手中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青铜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此刻,她看到这些贼子不但对自己的警告冷嘲热讽,甚至还蠢蠢欲动想要跟自己动手,不由得黛眉微蹙,冷哼一声。紧接着,她玉臂轻舒,手中的青铜长剑瞬间被挥舞起来,在空中迅速挽出了一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美丽而又危险。 “哼,本女侠再问尔等一遍,终放人不放?若再不放开彼女,吾便要替天行道、大开杀戒矣。”少女厉声喝着,已然挥剑作出攻击之势。 “呦呵,丁爷道是何人,却原为如此貌美如花之小娘子也。来呀,弟兄几个一道上,予吾生擒此女,待丁爷享用毕,必少不得尔等一口汤饮。吾等弟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哉!”那贼首丁大见状非但不害怕,还见色起意,他那肥胖的狰狞丑脸嘿嘿淫笑着。 听到这话,少女的蛾眉皱得如同一个“川”字,她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障碍。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愤怒,温度骤降,一股寒意笼罩四周,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接着,一道冰冷的寒芒自女子的那双妙目爆射而出,这股光芒如同寒冬中的寒风,凌厉而无情。这道寒芒瞬间击中了丁大以及他所率领的数十名水贼,让他们顿感一股死亡气息笼罩在自己周身,令人不寒而栗。 少女凝神静气,优雅地挥舞着手中青铜长剑,剑光如同闪电一般发出“嗤啦啦”的破空之声,直奔贼首丁大面门而去。 电光石火之间,少女的剑招已到了丁大的面部,她的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饶是丁大有着后天中期的实力,此时也完全看不清她的招式,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御。 丁大见势不妙,连忙运功挥臂格挡,但为时已晚,少女的剑已经迅速割破了他的鼻子。随着“哎呀”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丁大的鼻子瞬间与身体分离,鲜血喷涌而出。他痛苦地捂住脸,双眼布满血丝,充满了愤怒和杀意。他的面容扭曲,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散发着狰狞可怖的气息。 少女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右手紧握着那把古朴的青铜长剑,剑尖斜斜地指向地面。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流淌下来,汇聚到剑尖处,然后一滴一滴地溅落到地面上,形成了一朵朵鲜艳的血花。然而,少女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平静而坚定,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衣角被江风吹拂着,发出猎猎的声响,额前的刘海也在风中肆意飞舞,显得有些凌乱,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散发出的英姿飒爽之气。她就像一朵盛开在江边的鲜花,美丽而坚韧,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那群亡命之徒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震撼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和难以置信。其中一个男子是丁大的弟弟丁二,他一直以来都是这群人的“二号”人物,也是最早跟随丁大的匪徒成员,尽得自家兄长悍不畏死的凶残本性。 就在此时,他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其中的含义就是点子太硬,大家一起上,为老大报仇雪恨。毕竟长时间的相处和磨合,让他们彼此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于是,他们口中娇嚷着\"杀杀杀\",便纷纷挥舞起手中的鱼叉、短刀等各式武器,如潮水般汹涌地朝少女站立的地方冲杀过去。 \"哼,一群不知死活之徒!\"少女冷哼一声,柳眉倒竖,眼神中充满了蔑视。只见她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贼人刺来的鱼叉。紧接着,她的剑法如同行云流水般挥洒而出,轻松地格挡住了贼人的攻击。与此同时,她的右腿猛地踹出,直接将一名贼人撂倒在地。 然而,其余的贼人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畏惧,反而被激起了更强烈的凶性。他们的双眼变得通红,犹如野兽一般,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他们仿佛变成了一群饿狼,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势要将少女置于死地。 少女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迅速穿梭于众贼之间。她手中的长剑挥舞出一道道寒光,每一剑都精准无比地击中敌人要害,丝毫不给对方还手之力。她的身手矫健,动作敏捷,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无尽的杀意和决心。 最终,几十人尽数被少女干翻在地,他们不住地凄惨哀嚎着,有的被砍断了胳膊,有的被砍去了胳膊,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 那少女眼神冰冷地盯着丁大,缓缓走到他附近,丁大惊恐地看着她,如同看深夜中的鬼魅 ,磕头如捣蒜道:“女侠,请恕在下有眼不识谈山,饶吾此番也。 第390章 似曾相识 少女却视而不见,面色冷漠,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挥出,一道寒光闪过,丁大的下体突然爆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滚落出来,血腥刺鼻,令人作呕。丁大下身鲜血喷涌而出,根本无法止住。 他刚刚遭受了“劓刑”,现在男性最重要的器官又被无情割去,彻底成为了“公公”。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裤裆,身体弯曲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满脸都是痛苦和绝望的表情。 “卧槽,要不要这么凶残?这女人真是个狠角色!”王浩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惊叹道。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两腿之间一阵凉意袭来,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河东狮吼”,让人不寒而栗。 “好,淫人妻女者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有人在人群中大声叫好,对少女的行为表示赞赏。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表示支持她的举动。一时间,现场气氛热烈,人们对少女的勇气和果断给予了高度评价。不远处的季芈兴奋地拍手欢呼道。她这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哎呦,疼煞吾也。女侠饶小人一条犬命,吾再也不敢矣。”丁大哀求道。所谓亡命之徒,大多并非真不怕死,只是平时没遇到能威胁他们生命的狠人而已。 而眼前的少女显然就是这种人狠话不多地凶人,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啊?哪怕是跪地求饶,只要能活着即便再丢人也无所谓。 丁大一边哭求着,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这位女壮士没有一刀杀了自己!否则自己就会成为史上最悲催的土匪头子之一——被一个女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还吓得尿裤子。 “此番便饶尔一条犬命,若复有下回定斩不饶。汝既为彭蠡水贼之头目,掌控此泽所有往来船只,且替本女侠置一舟矣,相信于汝而言并非难事焉?”那英姿飒爽的少女话锋一转道。 丁大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抬起头来看着那位少女,并露出一副谄媚讨好的表情说道:“多谢女侠不杀之恩!小的一定照办!请女侠放心!” 然后他又忍着身体的疼痛,艰难转过头去对着身后那些同样惊恐万分的水贼们喊道:“尔等速将上佳舟船备妥赠予女侠!孰若胆敢违抗命令吾便斩杀之!”说完他又转过头来继续向少女讨好道:“女侠可否满意?若有他求尽可嘱小人办之也。” 忽然,那丁二强忍着断臂之痛爆射而起,闪电般以仅剩的右手抓住少女的脸部欲以两指刺瞎她那双迷人的双眼,这招无比狠辣。 就在这时,少女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她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只见一道黑影从她身边掠过。原来是丁二趁着少女分心的时候,偷偷摸摸地靠近她,企图偷袭她。 少女心中一惊,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分心了,必须尽快解决这些敌人。于是她集中精力,再次施展剑法,将剩下的几个敌人一一斩杀。 而丁二则趁机悄悄地绕到少女身后,准备给她致命一击。他伸出两只手指,朝着少女的眼睛刺去,想要让她失明。但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少女的眼睛时,少女突然转身,用剑挡住了他的攻击。 丁二见状,立刻改变策略,试图用脚踢少女的肚子。但少女反应迅速,轻易地避开了他的攻击,并挥剑反击。丁二躲闪不及,被少女的剑击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王浩突然发现一个细节:少女的黑色面纱却被丁二无意中一扯,随风飘落在地上,露出了那张绝美出尘的俏丽脸蛋。这张脸对于王浩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小莹,莹……妹?”王浩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忍不住失声喊道。 与此同时,季芈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不禁瞪大了眼睛,诧异道:“赵莹妹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浩原本还在思考着如何出手干掉这些亡命之徒,但没想到那少女竟然横空出世,独自与群匪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关注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心中暗自赞叹少女那精妙绝伦的剑法和惊人的战斗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女逐渐占据了上风,最终将所有的敌人都击败了。这使得王浩原本计划好的出手相助变得毫无必要。但在惊叹于少女实力的同时,他也不禁感到一丝欣慰,因为他知道,如果少女遇到危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他不禁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天底下怎会有这般凑巧之事?只因为这位少女的身形相貌与他的未婚妻赵莹如出一辙,有几分像后世岛国女团乃木坂46里的小鸟。 此刻,王浩激动得难以自抑,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张开双臂紧紧拥住这个女孩,查看她是否受伤。然而,就在这时,那名女子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四周的一切,当然也包括王浩和季芈二人。 随后,她不紧不慢地从衣袖中抽出一块洁白的丝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待她认为剑身已经清理干净后,便随意地将那块沾满鲜血的丝帕丢在了地上。 她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贼首丁大,那家伙目睹了刚才他弟弟偷袭不成反被刺死的惨状,看着那少女的眼神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不住战栗起来。 “速速预备船只,若复诈死,本女侠不介意赐尔一个''透心凉'',令尔等于黄泉路上相会也。滚!”一声娇喝吓得丁大及剩余两个贼人立即起身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相互搀扶着往水泽边停靠的船只之地赶去。 “不对,她绝对不是赵莹。”王浩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眼前这个出手狠辣、杀伐果决的冷面少女虽然长得与他的赵莹几乎一模一样,但绝对不可能是她。 赵莹性格活泼,灵动可爱,有时有些天真幼稚,但总的来说,她是个受欢迎的女孩。然而,眼前这位少女脸上挂着一层冰冷的寒霜,散发出一股冷漠疏离的气息,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不屑,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敌意。尤其当她看向男人时,那种轻蔑的目光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王浩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境地。如果说赵莹是温暖的阳光,那么眼前的少女就是寒冷的冰雪。 第391章 冷面娇娃 面对这样的情况,王浩深知自己不能有丝毫的侥幸心理。 他明白,如果想要与这个高冷的少女相识,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所以,他决定保持距离,不去招惹这个看似危险的存在。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像刺猬一样,需要被尊重和保护其独立性。 季芈心中充满疑惑,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在此地会见到如此相像之人。当年她们在会稽时,彼此相看不顺眼,虽然后来关系稍有缓和,但仍时不时会口出恶言。然而此刻眼前这位少女竟与她如同一个模子所刻,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 \"莫非她就是传闻中的赵嫣,那位早年走失的赵莹的双胞胎姐姐?若真如此,这巧合也太离奇了!看来我需寻机暗中试探一下。\"王浩心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倘若这位冷面佳人果真是赵莹的姐姐赵嫣,那么他便成功帮助老丈人赵鞅找回了失散多年的长女。待日后北上晋国,他们一家必定会对他感恩戴德。 只是这个僵尸脸的大姨子似乎很难说话,好像金庸老爷子笔下《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那般冷若冰霜,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哎,还是见机行事吧,目前不宜搭讪,好在大姨子是个外冷内热的女侠,她表面杀人不眨眼,但终归还是个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女。”王浩心中暗自思忖道。他深知此时不宜贸然上前攀交情,需要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毕竟,这位大姨子的性格并非一般人能够轻易琢磨透的。 他静静地观察着少女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她的表情和行为中找到一些端倪。然而,大姨子始终保持着一副冷漠的面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这种冷漠让王浩感到有些无从下手,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层坚冰。 少女步伐轻盈地提剑驱赶着丁大等三名水贼往湖边停靠船只的地方赶去,王浩、季芈对视一眼,就跟随着他们往前赶,他们想要乘船溯江而上就只得靠丁大的船只了。 不久,少女已然悄无声息地将青铜长剑收入剑鞘,不过她还是保持左手提着剑鞘,右手握着剑柄一副提防警惕的神色。她跟随在三名水贼身后,连看都懒得看王浩两人一眼,仿佛他们是空气一般。 到了湖边,她看见了一艘长约三丈、宽约一丈的楼船,这船有上下两层,足足有10多个房间。船的甲板上树立了一根两丈高,挂着风帆的桅杆,它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排10支船桨。 这样的船只在春秋时代,除了楚、齐、吴、越四国的“舟师”,只怕也无出其右,在这彭蠡水泽更是蝎子头上拉屎-独一份了。 “好大一艘船!”王浩内心不由得惊叹道。 “呃,女侠,此舟可入得君之目乎?”丁大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那黑衣少女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认可了丁大的船只。正当丁大欲长出一口气的时候,一股寒意又向三名水贼袭来。 “哼,还不速速头前带路,仔细尔项上犬首。”少女秀眉微蹙冷声道。 丁大被吓了一跳,差点尿出来,连忙点头哈腰,带着少女登上了船。 接着,她迈着六亲不认的高冷步伐,大步踏上了架在船舷和湖岸边的木质长踏板。她的衣袂在江风中飘动,仿佛即将羽化成仙,超凡脱俗。 王浩看到少女即将离开,不敢再耽误一刻,立刻硬着头皮大声喊道:“姑娘请留步!此处唯一舟耳。吾与贱内欲乘舟逆流而上前往楚国。可否让容吾二人一同乘坐此舟乎?在下感激不尽!” 听到这话,黑衣少女微微皱眉,转过身来,瞥了他们俩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继续向船上走去。 王浩和季芈对视一眼,心中暗喜,既然对方没有反对,那就当是默许了。于是,两人手牵手,默契地踏上了踏板,登上了这艘豪华的楼船。 少女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后仔细打量着屋内的环境和布局。虽然房间里的摆设略显简陋,但基本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一张简单的床铺、一方古朴的案几……她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 毕竟,这里比她在越国南林那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中的小木屋要好得多。那时,她独自一人居住在那个简陋的木屋里,过着与世隔绝的原始生活。每天,她都要面对无尽的寂寞和孤独,只能通过不断修炼武艺和剑术来打发时间。而现在,这个新环境给了她一种别样的新鲜感和舒适感。尽管这里并不奢华,但却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 此时的天空渐渐被乌云所覆盖,原本平静的江面也开始波涛汹涌起来,狂风呼啸着掠过,仿佛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她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丁大,说道:“汝即刻启程,带吾们溯江而上。” 丁大忙不迭地点头,恭敬地回答道:“唯,女侠。”随后他转过身来,对着船上的船夫们大声呵斥道:“尔等即刻升起风帆,速速划桨离开此处,不得有误!” 船夫们面面相觑,但都不敢有丝毫的违抗之意,纷纷低头应道:“唯!小人等得令。”说完便迅速行动起来,解开缆绳,升起风帆,同时用力地划动着船桨。随着船夫们的努力,船慢慢地离开了岸边,向着远处的茫茫水泽前进。 在船夫们的奋力划桨下,船逐渐加速,迎着风浪向前行驶。而她则静静地站在船头,凝视着前方,心中思绪万千。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她感到不安,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定地前行,去寻找答案和真相。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年头,而这期间,她始终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背景,甚至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唯一知晓的便是自己名叫赵处女,乳名阿青,手中握着一块沾满鲜血的婴儿襁褓。据说这是当年在楚国捡到她时就包裹着她的随身物。 她有一个行踪飘忽不定、极不负责的师父,那是个满脸胡须且头发花白的糟老头子。根据师父的说法,当年他游历楚国时,偶然间捡到了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她,并将其带回抚养。 自那时起,糟老头子便开始传授她剑术技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曾停歇。从她六七岁起,除了学习剑术外,还要承担牧羊的任务,并且要亲自下厨为师父准备饭菜,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对此,老头解释道,这样做是为了锻炼她的能力和意志。此外,由于她长期在南方的山林(处州)生活,所以老头给她取名为“处女”。 第392章 月夜思乡 然而,当她年满十岁后,这个不负责任的糟老头子竟然抛下她,独自踏上四处游历的征程。此后,她独自一人在南林原始森林中的小木屋里继续生活,直到十三岁。多年的独居经历使得她逐渐养成了孤傲清冷的性格。 那一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她漫步在林间小道上,心情格外舒畅。突然,她的目光被小木屋中一个奇怪的东西吸引住了——一个带血的襁褓。 襁褓中的血迹已经干涸,但仍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轻轻抚摸着襁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这个襁褓似乎与她有着某种联系,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多年来她一直在疑惑自己的身世,而现在,这个带血的襁褓给了她一丝线索,或许它能够解开她心中长久以来的谜团。 于是,她决定独自踏上寻找身世之谜的旅程。她不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但内心的渴望驱使着她勇往直前。她带着襁褓,离开了熟悉的南林原始森林,走进了未知的世界。 去岁,她决心走出莽莽南林去寻找自己身世下落。她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越国的山山水水,可仍旧一无所获。 没法子,阿青只能换个思路,想着走出越国看看能否找到一丝有关亲人的下落。于是她一路西行,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旅程。一路上,她穿越了茂密的森林、险峻的山脉和广阔的平原,遇到了许多困难和挑战,但她始终没有放弃。…… 水贼头领丁大暗叹一声自己今天出门大概是没看黄历,竟然撞上这么一尊心狠手辣的“母夜叉”。 如今,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不得不变得“懂事”,不待少女发话就连滚带爬地爬上了楼船的甲板,指挥起划桨的众位水手。 那些人都是平日受他欺压的附近村民中水上好手,他们都有着良好水性。恰巧此刻水泽上刮起了东南风,丁大挥手下令众桨手转变船帆的方向,二十人一同“嘿呦嘿呦”发力划着楼船往长江方向汇去。 只见那楼船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水痕,迅速驶向远方。 在船上,少女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困境。而丁大则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着楼船的前进,远处的长江渐渐出现在视野中,江水奔腾不息,气势磅礴。少女心中涌起一股感慨,这片土地孕育了无数英雄豪杰,也见证了无数历史变迁。 当楼船终于驶入长江时,少女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广阔。她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她,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农历十一月,时值深冬,在这看似沉寂的季节里,天空偶尔也会展现出它温柔的一面,细雨如织,轻轻洒落在长江之上,绘出一幅别样的冬日雨景。 两岸的树木,虽已卸去了夏日的繁华,但在冬雨的洗礼下,更显出一种坚韧不拔的姿态。雨珠挂在枝头,晶莹剔透,偶尔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与远处江水拍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悠扬的冬日交响乐。 远处的山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山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山间的雾气与江面的雨雾相互交融,使得整个长江流域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之中,让人心旷神怡,忘却了冬日的寒冷。 整整两天两夜,楼船经过众桨手的努力终于驶入长江主航道,一路逆水西行而去。 这两天阴雨绵绵,船夫桨手们不得不穿着蓑衣划船,王浩他们几个则躲在船舱里避雨。生活有些乏味,就连换洗的衣物都很难晾干,王浩只能望江兴叹。 可巧今晚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月亮圆则圆矣,却稍有缺憾,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日才是本月月亮最圆之日。 王浩早就在船舱内待得憋屈了,他走到甲板上伸了个懒腰,就看到凑近跟前的季芈。 “夫君,你说这女侠长得和赵莹妹子这么像,她两个不会有什么关系吧?”季芈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此时终于憋不住疑惑道。 “嘘,你倒小点声啊,你可别胡说八道,万一让那女魔头听到那可就糟糕了。以她那喜怒无常、杀伐果断的个性,搞不好咱都得玩完了。你得谨言慎行,否则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王浩环顾四周,悄悄做了个“嘘”的手势,悄悄对季芈月说道。此刻王浩仿佛感觉一股淡淡的杀意笼罩着周身,使得他的肾上腺素分泌都加剧了。 前天在彭蠡泽岸边看那少女与众水贼的打斗,其功力只怕已入先天之境,真动起手来,他只怕不是其一合之敌。倘若此刻招惹那“疯婆子”实非明智之举,说不得要惨遭重创,更别说保护季芈这个“麻烦精”了。 “怕她作甚,左右她不过就是一个少女罢了,夫君武艺高强,必能克敌制胜,说不得把她活捉回去当暖床丫鬟也并无不可。”季芈仿佛“人来疯”一般,王浩越是劝诫她反倒越来劲,说得眉飞色舞了。王浩只得无奈苦笑,摇摇头作罢。 夜风习习,空气中带着些许江水的清新,夜空中几缕淡淡的乌云时而掠过圆圆的明月。两人聊了一阵后,季芈月由于内急便匆匆直奔船舱而去。 王浩抬头仰望皎洁的明月,忽然感到无比想念远在现实世界的亲朋好友,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这辈子只怕他已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了。 旋即他的思绪又转到远在会稽城的诸女,她们都是王浩穿越到春秋末期这个世界上的至亲之人。 回想一月前,越王勾践得到来自吴国方面的细作提供的消息说,吴王阖闾派出将领展元追杀路过吴境的楚国公主季芈及乐尹钟建一行人企图给复国不久的楚昭王以迎头痛击。 闻讯,勾践顿感此次季芈凶多吉少,他只得上演苦肉计骗取自家母后北子及妹妹姒瑾,搞得王浩承受不住两女的苦苦哀求转而离家赶往莫干山。……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似是触景生情,王浩不由得低声吟诵道。 皎洁圆润的明月恰似姒瑾那张盈润的粉脸在夜空中调皮地对着他眨眨眼,有着说不出的诱人风景。当王浩吟罢张九龄老哥的《望月怀远》后,就准备离开船舷回船舱内。 当此之时,一道黑色的倩影恰好拦住了他的去路,使他进退不得。 第393章 捅破窗纸 王浩听到声音后,先是微微一愣神,随后皱起眉头,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冷若冰霜、秀色可餐的粉脸,正毫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面对这种情况,王浩并不想惹事,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向“魔女”躬身一揖,表示歉意,并准备从她身旁挤过去,迅速离去。然而,这位少女似乎有意与他作对,不断左右躲闪,巧妙地挡住了他离开的路。 这样的举动让王浩感到十分尴尬和困惑,他实在不明白这位“魔女”为何要拦住自己。他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因为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她?还是其他原因呢?但不管怎样,他都决定以礼相待,尽量避免冲突。 毕竟,看在自家小未婚妻赵莹的份上,他并不想招惹这位大姨子。可是,对方却主动找上门来,这让他有些无奈。常言道: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况他王浩这个堂堂九尺男儿,又岂能忍受这般刁难? “姑娘,哦不女侠,汝阻在下之去路,究竟欲欲何为?”王浩的语气变得不善起来,语气变得生硬,他微怒道。直直瞪着那“魔女”凸凹有致的娇躯,神色颇具侵略性。 “本女侠问尔些许讯息,望尔务必实言相告,如若不然后果自负。”那女子冷哼一声道。 她非常清楚自己拥有一副绝世容颜,这张脸太过出众,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到无数人的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当她踏上越国这片土地,开始寻找亲人的下落时,她特意选择了乔装打扮,将自己真实的面容隐藏起来。这样做虽然有些麻烦,但却能让她更自在地行动,避免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骚扰。 此刻,王浩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让她感到十分不悦,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讨厌。如果换作平时,无论对方是谁,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敢用这种无礼的眼神看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拔出手中的剑,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劈成两半。 即使不杀人,她至少也要挖出对方的眼睛,让他们付出代价。可是现在,她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需要去解开,这个秘密关系到她的身世和未来,所以她暂时无法分心去处理这些琐事。 “女侠有何要事欲向在下打听,不妨有话直言,王某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王浩倒并非怕了她,但既然她只是想打探消息,这倒也无伤大雅,便向那黑衣少女拱了拱手道。 不得不说,她那身黑色紧身劲装颇能勾勒出她那曲线优美的美好身段,衬托得她的肌肤如牛奶般格外白皙。她背负青铜长剑,姣好的面容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自有一股侠女的飒爽英姿,令王浩看了不由得耳目一新。 那女子点点头道:“嗯,尔是否有一未婚妻长得与本女侠一模一样乎?伊人如今于何地?可尚安好?” 王浩一愣,稍后便明白过来她问的是赵莹的事情。“怪不得刚刚背后直冒冷汗,原来芈姐说的话真被她听到了。还好没说什么不好的,不然只怕要被这‘母老虎’活劈了。”他心里暗自庆幸。 女子问起赵莹的事,仿佛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语气也温和了些。王浩听她这般问,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猜想。看她那样子应该也不像会加害赵莹,那么告诉她实情倒也并无不可。因而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将赵莹的大致情况告诉那黑衣女子,从而进一步观察其反应。 “女侠容禀,在下乃越国右司马王子越,越国槜李邑王家村人氏。吾有一妻名曰:赵莹,今年方十四,其容貌与君一般无二,故此初见姑娘吾便感似曾相识也。”王浩朗声道。 女子闻言,精致的俏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面部肌肉仿佛都在跳舞一般,不断地变换着形状。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细长的蛾眉间洋溢着欢愉和欣喜,眼中更是噙满了激动的泪花。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有力,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 王浩静静地看着她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开口询问她是否安好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此时此刻,她显然正沉浸在找到亲人下落的喜悦之中,他实在不忍心去打扰她。都说女人的心如同海底针般难以捉摸,谁知道他一旦打断她,那个女人会不会瞬间变成一只凶猛的河东狮呢?所以,他选择了沉默,默默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从激动中恢复过来。 良久,女子才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哦,汝便是王子越乎?幸会幸会,吾早闻右司马之大名。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请!” 王浩被她这突然的态度转变搞得不知所措,但他也没有想太多。既然对方已经表示友好,他也就不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 “姑娘,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若来日归去会稽,吾亦可与拙荆说起此事也。”王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虽然他这么问,但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得到答案,没想到少女竟然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 “右司马唤吾阿青即可,奴家本名赵处女,常住于越国南林,平素以牧羊为生也。”少女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王浩闻言却是不淡定了,什么!赵处女(阿青)不就是金庸老爷子《越女剑》中的主角吗?她竟然会是自己的大姨子?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吧,感觉如此的不真实。 “据在下猜测,姑娘真名应当叫做赵嫣,乃是我妻子赵莹的双胞胎姐姐。”王浩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凑近阿青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虽然对这件事情早就有所猜测,但是现在这层“窗户纸”却被王浩给捅破了,这让她不禁感到心惊肉跳。她那如同元宝一般的耳垂被眼前这个少年呼出的气息吹拂着,痒痒的,而少年身上那浓烈的男子气息更是让她的心中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搞得她内心有些恼怒。 “汝言甚,此事汝如何得知?”阿青那好看的双眸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问道。她已经苦寻亲人有两载,如今突然有人对她说起这些。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比人在打瞌睡时,有人给他送枕头。惊喜、意外,同时还有些警惕,这世道江湖险恶,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汝乃晋国当今正卿赵简子赵鞅之长女,汝阿母乃赵简子如夫人赵如燕也。”王浩接着在那惊诧的目光下娓娓道来。 阿青更是直接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赵简子赵鞅有关系。 第394章 儒祖赴卫 然而,她并没有立刻表现出喜悦之情,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他必然是个稳重之人,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说完这些,王浩便沉默不语,深深鞠躬行礼后,步伐矫健如飞般迅速朝船舱走去。他深知,阿青需要充足的时间来吸收和理解他刚刚提供的信息。 待王浩远去后,她轻柔地倚靠在船头的木质栏杆上,双手托住下巴,扬起美丽的脸庞,凝望着夜空中明亮的皓月,陷入沉思之中。 突然间,她回想起刚才在角落里偷听到王浩吟咏的那首《望月怀远》,不由自主地轻声吟唱起来:“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随着吟诵,她似乎也能感受到王浩当时的心境,那是对故乡和亲人深深的眷恋与思念之情。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越国人,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南林野丫头。每次她向师父询问更多有关自己身世的身世之谜。糟老头子总说:\"老朽不便告知更多,一旦知晓太多,反倒令汝遭受杀生之祸。唯练功不辍,他日方可解开生世之谜也。”说罢,老头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边刚搞定大姨子,在遥远的北方卫国都城朝歌可还有一个小姨子姒嬛一直对他这个姐夫念念不忘。 论年纪姒嬛只比她姐姐姒瑾小一岁,今岁已经二十了,在那个时代绝对算得上大龄未婚女子了。 虽然她母后北子送她到卫国来避难,越国在中原列国的眼中只是蛮夷之地,可毕竟她贵为一国公主,长得又是倾国倾城,故而惹得朝歌城不少贵族子弟上门追求。 她这众多追求者中,有一个名叫子贡的儒生,乃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孔丘的亲传弟子,这哥们号称是老孔的得意门生,儒家杰出代表,儒商鼻祖。 那年初夏,子贡和嬛在这里邂逅。那天,冉宏在淇水岸边柳荫下给子贡讲《卫风》。这时,两位少女从他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位对另一个叫了声“勾嬛”。子贡的目光不禁被那个叫做勾嬛的姑娘吸引住了。 早些时候他听说,卫灵公夫人有一个叫勾嬛的外甥女长得十分美貌,如今见了,果然超群出众。两个少女走到淇水边,姒嬛撩起裙裾下水在清澈见底的淇水中摸五彩石。 期间姒嬛被水中的蚂蝗叮咬,子贡急忙在岸边找到了一棵三脉草并给少女讲了它的用法,让那上少女去给勾嬛驱赶蚂蝗,少女却吓得双手发颤。 按规矩,男女之间是不可以有肌肤相触的,但子贡此时想,见人有了痛苦袖手旁观才是失礼。他拿起三脉草,朝蚂蝗尾部拂去,蚂蝗终于从姒嬛身上离开。 姒嬛原本觉得这个端木子贡学识渊博、品行端正,长相儒雅,倒可以尝试着交往。不过半年前自家父王薨,她回去奔丧听说了自家姐夫王子越这号人物后,可就改变了主意。她的择偶标准下意识地按照小姐夫的标准来定,她知道姐夫王子越是个实干派,绝非那些光擅长耍嘴皮子的儒生可比拟的。…… 端木赐(公元前520-456年),字子贡,名赐,姓端木.春秋末期卫国黎县人,今属河南省鹤壁市浚县。是孔门七十二贤之一,也是“孔门十哲”之一。 子贡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曾任鲁国、卫国的丞相,他还擅长理财,是老孔诸多弟子中的首富。 他虽出儒门,却懂经商之术。多年的经商活动使他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这为孔子与其门徒的周游列国活动提供了有力的经济保障。 “端木遗风”指子贡遗留下来的诚信经商的风气,成为民间信奉的财神。子贡善货殖,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之风,为后世商界所推崇。 《论语》中对其言行记录较多,《史记》对其评价颇高。子贡死后,唐开元二十七年追封为“黎侯”,宋大中祥符二年加封为“黎公”,明嘉靖九年改称“先贤端木子”。 这一年,孔丘在鲁国任大司寇时搞了一出堕三都,以失败告终。后来齐国送歌女给鲁定公与季桓子这对好色君臣,导致老孔一气之下离开鲁国,开启了他长达十四年周游列国的旅途。 要不说子贡不愧为孔丘的好学生与最亲近的弟子呢,他老师辞职,他子贡也从鲁国辞职,就陪同自家师父一起周游列国。只不过他起先没和他家师父一起往鲁国卫国。…… 公元前497年农历11月的一天,朝歌城的卫王宫,国君卫灵公(公元前540年-公元前493年)与王后北子在商量有关是否接见孔子师徒的事情。 卫灵公姬元是卫国第二十八任国君,凭良心说,他是个不错的国君,他知人善任,重用然而,卫灵公擅长识人,知人善任,他提拔的三个大臣孔圉、祝鮀、王孙贾的合作,使得卫国的国家机器运行正常。 这些贤臣的贡献,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卫灵公性格上的缺陷,使得卫国在当时能够保持相对的稳定和繁荣。孔圉、祝鮀、王孙贾的忠诚和才能,为卫灵公时期的政治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 然而,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让夫人南子参政,以及与晋氏弥子瑕之间的“分桃之爱”这些在当时看来荒唐的举动都有损于他的名声,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是他得罪了老孔,儒家这些人可是专门擅长对人评头论足的,老孔说他无道,那么后世他那些徒子徒孙必然不遗余力地黑他,此种佼佼者就是西汉朝的司马迁公公。…… “夫人,据报孔丘已辞鲁国司寇之职,如今彼与子贡等诸多门生经曹入吾卫境,寡人是否遣人前往相迎,以表诚意也。”姬元沉声道。 卫灵公姬元已过不惑之年,数年前他迎娶了花季少女,宋国公主南子,这女子是春秋时期有名的绝色美女。 南子在嫁到卫国后,凭借其风华绝代的外貌与深沉的心机手段,很快就把半老头子卫灵公姬元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从而使得她成为卫国政坛上的关键人物。 至今,姬元对这个老夫少妻的夫人是恩宠有加、言听计从,国家的大小事务及政策,他很多都会询问于南子,这次也不例外。 南子闻言,艳若桃李的脸蛋呈现出沉思之色。片刻后,她幽幽道:“君上素来注重任人唯贤,孔丘乃鲁国名士,当迎也。” 第395章 姨甥对话 “也罢,如此寡人便派遣大将军弥子瑕前去相迎,弥将军乃寡人股肱之臣,方不堕孔夫子之颜面也。”卫灵公玉莲谄媚地笑道。 “奴家听闻此次端木子贡随其老师一同赴卫,嬛儿与其相识亦有数年,今年已双十,早过婚配之年。此番,君上可一并解决此事也。”南子莞尔一笑道,那笑容当真是令满室生辉,令姬元瞬间云里雾里。 “夫人,此事并非小事,恐尚需知会太宰蘧伯玉与少师史鱼二人,还需从长计议啊!”姬元皱着眉头说道。他心里明白,这件事关系到卫国的未来和稳定,不能轻易决定。而且,孔夫子虽然名震天下,但他毕竟是鲁国人,卫国需要考虑的因素还有很多。 “太宰蘧伯玉与少师史鱼二人?他们能有什么意见?难道他们不知道孔夫子的威名吗?”南子不以为然地说道,她认为只要能把孔夫子请来卫国,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姬元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南子的想法有些天真。但他也明白,如果不处理好这件事,恐怕会引起更多的麻烦。于是,他决定先派人去通知太宰蘧伯玉与少师史鱼,让他们尽快赶来商议此事。同时,他也让人准备了丰盛的礼物,以迎接孔夫子的到来。 “内妹北子,若彼许可,寡人倒也乐得成人之美也。近期,南边可有音讯传至此处乎?”良久,卫灵公小心翼翼问道。 “据越国会稽飞鸽传书,姐姐如今正忧心于长女婿王子越之事。月前,楚国公主季芈来会稽游玩,因其女扮男装,故此,直至吴王阖闾遣刺客来越刺杀强,恰逢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救得其命,方得知其身份也。”南子如数家珍道。 姬元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他知道王子越是越国王后的长婿,他“越军战神”的大名早已名动中原列国,但对于他的具体事迹了解得并不多。现在听南子这么一说,他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哦,寡人听闻王子越今年方十五,却屡屡挽救越国于危亡之际,此人允文允武,擅经商,数月前曾率十名越卒生擒吴名将王孙雒,逼退一万吴军;闯姑苏、抢公主、掌掴阖闾、刺伤伍员、大闹彭城引得楚宋吴鲁等四大诸侯国混战,终全身而退,未知此等事可否属实?”一说到王浩,姬元就来了兴致,他说得滔滔不绝、眉飞色舞道。 南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大王所言非虚,此事当属实。王子越确系方今天下之少年翘楚,其才华与勇武令人钦佩。奴家之长甥女觅得如此佳婿,实乃上苍庇佑也。” 姬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成就,实乃罕见。以寡人观之,越国能有今日之繁荣昌盛,与彼不无关系兮!” 南子轻轻点头表示认同:“然也,王子越不仅自身能力出众,且还深得先越王允常之信任与重用。目下,彼于越国之地位日益稳固,俨然已为越国之''定海神针''也。” 姬元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此次楚国公主季芈来越,岂非因王子越乎?” 南子笑了笑,回答道:“此事贱妾不甚明了。然自彼于会稽遭遇刺杀,其兄楚昭王熊轸颇不安心,故此半月前特遣楚乐尹钟建率众侍卫携季芈归楚也。不料,季芈、钟建一行于吴越边境之茨城莫干山复遇吴将展元埋伏,王子越奉勾践之命前往护送楚使,屡携季芈杀出重围,终因寡不敌众,子越与季芈双双跳崖,而今生死未卜也。” “可惜可惜,如此惊才绝艳之少年竟遭此横祸,实乃天妒英才也。”卫灵公捋着胡须仰天长叹道。 姬元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下去。然而,他心中却暗自琢磨着王子越这个人。真希望能够派人邀请他到卫国做客,亲眼目睹这位少年的风采。可惜现在可能已经太迟了。 姬元开始思考勾践派遣王浩前往莫干山护送楚国一行人背后的真正意图。他认为这其中肯定不仅仅是表面上所说的那样简单。 姬元隐约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心中不禁一震。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 “勾践,尔愚不可及也!此等自断双臂之事岂可为之?”姬元回想起之前听到过的有关勾践为人的传闻,终于明白了勾践这么做的目的,心中忍不住咒骂起来。…… 南子是个极有政治野心与心机的“蛇蝎”女人,她在历史上的名声很差,但她对姒嬛这个小外甥女不一样,可能是她自己没有女儿的缘故,故而对她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怀,说视如己出也丝毫不为过。 对于姒嬛的婚配问题,她格外关心,每每暗中观察着外甥女与哪些王侯贵胄、风流才子有所交集。除此,她还经常与姒嬛谈心,了解她内心的想法。 与姬元聊完后,她决定去育秀宫探望一下姒嬛,准备就孔丘来卫国及端木子贡与姒嬛的婚事交流一下看法。 如果外甥女不反对的话,她就帮忙操持一下婚事。事实上,据史料记载,姒嬛就是那年与子贡完婚的。 南子悄悄来到育秀宫的宫门外,就听见一阵婉转动听的吟诵声。侍女小昭正待要弯腰见礼,她立马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南子听了不禁一愣,这是什么文章?从未听说呀。虽不十分清楚这文章的意思,但大意还是了解的。这丫头是在夸自己还是夸我呢?她对自己的绝世容貌有着绝对的信心,可那也得异性夸赞吧? 没等她回过神来,又听到姒嬛继续吟诵道:“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 “咦,适才自夸美貌无双,如今又展露思乡之情,如此未免……”。南子知道姒嬛是想念越国了,不由得有些可怜她。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南子故作镇定地跨步入宫,她莞尔一笑道:“嬛儿,尔可是思念越国矣?” “非也,姨母。嬛儿于赏析小姐夫之诗作也。一曰《清平调》,一曰《静夜思》,姨母觉此二诗如何?小姐夫之才是否惊才绝艳?”见南子来了,姒嬛调皮地朝她眨眨眼微笑道。 “哦,此文名唤诗?乃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所作乎?彼乃越军实权将领,如何作得此文章焉?汝莫要诓于姨母哉!”南子将信将疑道。 “姨母小觑小姐夫之才也。彼之才当世罕见!”姒嬛不满地嘟着小嘴抗议道。 第396章 移情别恋 “哦,子越不过为十五少年郎,竟有此能乎?”南子还是不能相信,她皱着蛾眉狐疑道。 姒嬛献宝一样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盖子,把里面的一张张刻有不同字符小竹块倒出来,“哗啦”一声响,顿时南子的眼前眼花缭乱。 “嬛儿,此为何物?有何用途?”南子疑惑道。她拿起一张小方块,只见上面刻着“东”的鸟篆字。 “此乃小姐夫所创之物,名曰:麻将,天气转冷,外出有诸多不便,故此以此物作娱乐消遣便再好不过矣。此物需四人一同参与,吾即可教授姨母如何玩此物……。”姒嬛眉飞色舞地给南子讲解麻将的玩法。 南子起初不以为然,她以为这只是奇淫巧技罢了,没啥大不了的。可随着外甥女的讲解,眼睛越来越亮,感觉这麻将很是精妙。 “原来如此!不成想子越小小年纪,竟能创出如此有趣之物也。”南子不禁感叹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姨母,除此,尚有此物。”姒嬛得意地笑了笑,接着又从盒子里取出了一副骰子和一些计分牌。 “此物又为何?如何玩?”南子好奇地问道。 “此物名唤:骰子,乃用以决定摸牌顺序与出牌方向,而计分牌则用以记录得分情况的。”姒嬛耐心地解释道。 “妙哉妙哉!”南子忍不住赞叹道,“此法不仅考验技巧,尚需要运气,属实精彩也。” 姒嬛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教南子如何洗牌、砌牌、抓牌和打牌。南子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掌握了基本规则。她叫来两名育秀宫的婢女,如此这般讲授一番,四人兴高采烈地一起筑起“方城”来。 “哈哈,姨母明白矣,吾胡牌焉!”南子兴奋地叫起来,手中拿着一张牌,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恭喜姨母,君今日犹如神助也!”姒嬛也跟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沉浸在了麻将的世界里,玩得不亦乐乎。“妙哉!妙哉!此物甚妙。”南子兴高采烈地赞扬道。 姒嬛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瓶身晶莹剔透,里面盛着无色的液体。她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拿出来,放在桌上。 南子好奇地看着那个小玉瓶,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姒嬛轻轻拧开瓶盖,一股清新而迷人的香气扑鼻而来。这股香气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海棠花,芬芳馥郁,让人心旷神怡。整个房间瞬间被这股香气填满,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 南子深吸一口气,陶醉在这美妙的香气中。她迫不及待地问道:“此物竟如此香艳,可比得香囊乎?” 姒嬛微笑着解释道:“此乃‘香水’,专为女子设计。只需涂抹于衣物或颜面,便可散发出宜人之香。吾助姨母尝试之焉。” 说着,姒嬛轻轻地倒出一些香水在手中,然后轻轻地涂抹在南子那如剥壳鸡蛋般光滑白嫩的美艳脸蛋上,接着又在她的衣物上喷洒了少许。 片刻之后,南子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海棠花香。这股香气不仅令她自己陶醉其中,更让周围的人闻之心醉神迷。 南子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独特的香气,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轻声说道:“此香水当真奇也,令人感觉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不成亦出自王子越之手乎?” 姒嬛笑着点点头:“然也,香水乃小姐夫亲手所创也。姨母欢喜便罢。此后出门时,记得涂抹些许,定可增添几分魅力也。” 南子感激地看了姒嬛一眼:“嬛儿。吾有甥女如汝,实乃本后之福气。”两人相视而笑,房间里充满了温馨和喜悦的气氛。 忽然,南子似乎想起了此次来这路的目的,不由调整了一下心情,正色道:“嬛儿,鲁国孔丘与子贡不日便至朝歌也。端木子贡与尔交往已有数载,本后观汝二人感情甚笃,汝预备如何?” 姒嬛闻言,俏脸上的笑容顿时为之一凝,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她其实是在想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自从半年前回越国奔丧,与王浩独处半月以来,他的灿烂笑容,及风趣幽默;他的武艺才华及会稽城坊间酒肆茶楼流传的有关他的传说,都令姒嬛难以忘怀。 奔丧完毕后,她万般不舍地离开了越国,又奔北上奔赴远方的卫国朝歌。 临行前,王浩送了她一些自己设计制造的新奇事物,还有一首《送别》“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这首诗,姒嬛看了许久,最终将它小心收藏在了自己的贴身衣物之中。而那些新奇的小玩意,也被她视为珍宝般带在身边。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姒嬛总会拿出那首《送别》,默默诵读,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深情厚意。而那些新奇的小玩意,也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份乐趣和陪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姒嬛心中对王浩的思念愈发浓烈。她常常会想起那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子,想起他的温柔和关怀。这种思念让她感到痛苦,但同时也让她更加珍惜那段美好的回忆。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默默地凝视着远方,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王浩。而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她也逐渐变得坚强起来,学会了如何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难。 与此同时,远在鲁国做官的端木子贡在鲁国襄助自家老师孔子之时,他时不时会想起那年夏天与自己邂逅的那个绝美腼腆少女。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但那个少女的身影依然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每一次回忆起他们之间的对话和接触,他都会忍不住露出微笑。 因此,子贡常常会通过飞鸽传书或亲自返回朝歌城与姒嬛见面。但是,自从姒嬛从越国会稽奔丧回来后,他注意到她对自己的感情不再像以前那样热烈。每次约会时,她总是显得心不在焉,让子贡感到困惑和不安。当他询问她是否有心事时,她只是微笑着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事情困扰她。 子贡作为卫国的名士,也是孔子门下的\"十哲\"之一,卫国国君卫灵公姬元和夫人南子也希望看到卫国与其他国家建立婚姻联盟,以增强卫国的地位和影响力。 因此,从卫国的角度来看,他们当然希望姒嬛能与子贡结婚,这将有助于巩固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姒嬛总是情不自禁地将那个远在南方故国的十五岁阳光俊俏少年与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知书达理的卫国青年作对比。 第397章 雪日迎圣 如今的卫国青年依然彬彬有礼,他的言行举止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内敛,让人感觉有些许压抑。 她不敢想象,如果要与这样一个满嘴都是“忠孝节义”的人共度一生,将会是怎样的枯燥乏味。她渴望的是真正的自由和快乐,而不是被传统礼教所束缚。 良久,姒嬛才收拾好心情,悠悠开口道:“姨母,嬛儿心业已有所属,恐无法婚配于子贡先生,吾有负姨丈、姨母之厚望,尚望姨母见谅也。” 南子闻言,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一双美目盯着自家外甥女,仿佛有些不认识这个“乖乖女”一般。据她所知,姒嬛并不轻易出宫,虽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鲫,可她一直洁身自好,除了端木子贡理当没有其他男子与之接触才对,那么她又哪来的其他心仪之人呢? “嬛儿,尔可知尔所言者为何乎?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肆意妄为也。汝所钟意者为何人乎?”南子皱着眉头正色道。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南子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姒嬛突然出手,迅速地拔出挂在育秀宫墙上的青铜长剑。她毫不犹豫地将那明晃晃的剑尖抵在自己纤细而白皙的脖颈处,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坚定地说道:“吾不便相告也。望姨母莫要迫吾,若汝执意如此,吾唯自刎以谢天下也。” 看到这一幕,南子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她开始怀疑此刻的姒嬛是否被鬼魂附身,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与她平日里温顺、柔弱的性格截然不同,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嬛儿,姨母与汝姨丈绝无逼迫之意,女子终身大事总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焉。望尔思虑周详也。本后过几日复往与尔商谈也。”见自家外甥女执意如此,南子只能无奈服软,她莞尔一笑,轻易拍了拍姒嬛的香肩好言相劝道。 说罢,她就拂袖而去。在王宫的廊道上,南子联想着刚才姒嬛的情感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担忧。 当一提到王子越这个姐夫时,那丫头便满怀激情,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她这个姨母面前炫耀王浩设计制造的麻将和香水,仿佛这些都是她自己的荣耀一般。而当话题转到孔丘的高徒子贡时,她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冷淡起来,这种明显的态度转变让南子心生警觉。 从姒嬛的反应来看,她对王浩的关注和喜爱似乎远超过了对子贡的兴趣。难道她的那个心仪之人真的是王浩?想到这里,南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加以阻止,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事荒唐如斯,万不可令其生也!”南子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这样荒谬的事情发生。她必须想办法斩断姒嬛对王浩的情愫,保护王室的尊严和声誉。”南子心中大骇,旋即喃喃自语道。 小外甥女竟喜欢自己的姐夫,这也太荒唐了。先不说王浩是她的姐夫,光是王浩身边的红颜知己就不少,而且除姒瑾,公输姜、赵莹,就连那些婢女都个个容貌出众。 现在,如果姒瑾真的要嫁给王浩,岂不是要效仿娥皇女英,让越国的两位公主一同侍奉一个丈夫?她的姐姐北子作为越国王太后以及满朝文武会同意吗?希望这只是她的多虑,毕竟姒嬛到现在都还没有亲口承认她心中所藏之人就是王浩,所以她也不敢轻易采取行动。 暂且将姒嬛的婚姻大事放在一边,南子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孔丘带领众多门徒已经快要抵达都城朝歌,而她内心深处始终存在一个疑问,只有向当世最博学的人——孔丘请教才能解答。 可是如今,她的夫君卫灵公决定派遣自己的宠臣——大将军弥子瑕前往朝歌城外迎接孔丘师徒,这样一来,她就不方便单独与孔子见面了。 她必须得想一个办法正大光明地与孔子单独会面,此事还不能引起卫灵公姬元及卫国朝堂的注意。 于是,她来到了卫灵公的起居处行了一礼,开口道:“君上,奴家思虑再三,君遣弥子瑕将军出城迎孔子不足示吾卫国之诚意也。” 十一月的朝歌城,北风冷冽,寒意袭人。即便是宫内也是温度骤降,亏得屋内有暖炉,这暖意使得席地而坐的姬元昏昏欲睡。 “哦,然而夫人以为寡人当如何方可示吾卫国之诚意乎?”闻言,姬元睁开了眼睛疑惑道。 “贱妾以为国君当授吾亲往迎孔子,吾代君上迎其一行最是稳妥也。”南子落落大方地回答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令人陶醉。 姬元对这个夫人最是宠爱,甚至由得她成为了卫国的实际掌权者。此刻听到南子的话,他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认为南子的提议并无不可,于是爽朗地笑道:“善!便依夫人所言。” 城外下起了鹅毛大雪,北风肆虐,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整个世界都被银装素裹,宛如一个梦幻般的童话世界。 孔子站在为首的马车上,马车的华盖遮挡不住他那魁梧的身材。他遥望着眼前的朝歌城东门,心情有些复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期待和渴望,仿佛在追寻着什么。 孔子深知,此次前来卫国,不仅是为了传授自己的学说,更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他希望能够得到卫灵公姬元的认可,得到重用,一展所学。同时,他也希望通过与各国诸侯的交流,让更多的人了解他的思想,从而推动社会的进步。 寒风呼啸而过,孔子却浑然不觉寒冷。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道路。前方或许会有许多困难和挑战,但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 “夫子观之,前方数百卫卒屹立于寒风中,当为迎吾等入城也。”子贡躬身一礼道。 听到子贡的话后,孔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打开车门,走下车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群身披重甲的士兵整齐地排列在那里,他们手持长戈,神情肃穆,给人一种威严之感。而在这群士兵的最前方,则站着一名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将军。 这位将军身披重甲,手持长剑,目光如炬,英气勃勃。看到孔子等人从车上下来,这位将军立刻迎了上去,向孔子行了一个大礼,并自我介绍道:“来者可是鲁国司寇孔老夫子贤师徒乎?本人乃卫国大将军弥子瑕,奉吾家君上之命特来此迎尔等入朝歌城也。” 第398章 江上夜事 孔子连忙还礼,说道:“多谢卫国国君与将军踏雪相迎,丘感激不尽。”接着,孔子又介绍了自己的弟子们,并表示很高兴能够来到卫国。 弥子瑕听了孔子的话后,笑着说道:“孔老夫子此番赴卫,实乃卫国之幸事。吾家君上对孔老夫子仰慕已久,今日终于得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矣。请孔老夫子随本将进城焉。”说完,弥子瑕转身带领孔子等人进入朝歌城。 北国的冬日,寒风刺骨,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洁白无瑕。雪花轻盈地从天空飘落下来,落在枝头、屋顶和地面上,宛如一层银装素裹的棉被,将整个世界都覆盖得严严实实。 几乘马车缓缓前行,马蹄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冬天的交响乐。马车上的孔子师徒裹着厚厚的棉衣,抵御着严寒。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和期待,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希望。 马车艰难地往朝歌城的东门驶入,车轮深陷在积雪中,只留下一连串深深的痕迹。弥子瑕则率领一里卫卒在前开道,手持长枪,身披重甲,威风凛凛。剩余的卫卒在队伍后面尾随护卫,警惕地观察四周,确保安全无虞。 由于天气寒冷,朝歌城的街巷上人流稀少,大多数人都躲在家里取暖。然而,仍有一些不畏严寒的普通百姓,如小商贩、工匠等,在街头巷尾忙碌着。他们或是摆摊售卖货物,或是修补房屋,或是搬运货物,努力维持生计。这些普通人的身影在雪景中显得格外渺小,但他们坚韧不拔的精神却让人感到敬佩。 当看到这支车队时,许多百姓停下手中的活计,驻足观望。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这队人马,猜测着他们的来意。有些孩子甚至兴奋地跑过来,试图摸摸那些高大的马匹,但被家长们急忙拉走,生怕惹出什么麻烦。 一行人来到距离卫王宫两里远的“帝丘驿馆”,这里环境清幽雅静,景色宜人。按照卫灵公的安排,孔子师徒就在这个卫国最高级别的驿馆下榻休息。 此地本就是用来招待往来卫国的他国高级官员的,装修奢华而不失典雅,处处透露出卫国的大国风范。这也足以说明卫灵公姬元对本次孔子师徒来卫国的重视。 孔老头对此很是满意,对弥子瑕再三感谢后才率领众弟子安然入住,接下来就是安心等待卫灵公召见了。 卫王宫育秀殿,姒嬛透过窗户呆呆地望着不远处德宁殿屋顶上的皑皑积雪发呆,此时她的心思完全飞向了遥远的南方越国。 “小姐夫,子越,你可知道嬛儿远在朝歌有多么想念你吗?你和母后、王姐在会稽一切可还好吗?我多想像鸟儿一样插上翅膀飞到你的身边。”内心无数遍地念叨着这些,想着想着她的美丽双眸中已然噙满了泪花。 “山间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良久,她手中紧紧攥着那张写有《送别》一诗的绢帛,低声轻吟道。 此时,南子恰巧路过育秀殿的廊道,她本是要来告知姒嬛一件重要之事,这件事关乎到了王浩和楚国公主季芈。原来,他们两人在吴国莫干山上一起跳下悬崖。南子希望通过观察姒嬛对这件事的反应,来确定她心中的那个男人是否就是王浩。此外,她也想借此机会再次劝说姒嬛考虑一下与子贡联姻的事情。 然而,当她听到姒嬛吟诵出那首诗时,心中顿时明了——王浩就是她的意中人!这世上能够创作出如此真挚动人、情感共鸣的诗歌的人,唯有王浩王子越。他的才华横溢让姒嬛深深着迷,同时也让她感到无比自豪。即便是南子本人都不由得为之深深感染,有种感同身受的即视感。…… 长江中下游的交汇处,一艘楼船正在逆流而上。秋风瑟瑟,江面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王浩站在船头,望着眼前的美景,心中涌起一股空灵之感。这种感觉似乎来自遥远的北方,但他却无法理解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他无奈地向北方眺望了片刻,喃喃自语道:“谁又在想本公子呢?” 就在这时,季芈走了过来,她正巧站在了王浩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听到王浩如此自大的话语,她不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夫君,你的自我感觉也未免太过良好了吧?小心我咔嚓了你,也免得你再去祸害其他无辜少女。”说完,她还做出了一个手刀砍两腿间的动作来吓唬王浩。 王浩见状,笑着将季芈揽入怀中,调侃道:“芈姐,你这是要谋害亲夫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舍得杀了我呢?毕竟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男子可不多见哦。”说着,他还不忘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之后两人手牵手朝舱室内走去。…… 船首,江上的寒风吹拂着赵处女(阿青)额前的秀发,月光映照着她那柔美俊秀的脸庞,当真可谓是美艳不可方物。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夜间寒意袭人,最终迈着轻快灵动的步伐奔向船舱。她穿过甲板进入自己的房间,脱去外罩的黑色劲装后,吹灭了烛火。 当她躺在床榻上,盖上被子准备入睡时,突然听到了斜对角的房间内传来一阵阵怪异的声音。那声音时而低沉如老牛,时而高亢,犹如天鹅高歌一曲,时而又如同女子的哭泣一般。 这些年来,阿青虽然常年隐居在越国南林的茂密森林中研修剑法,但在最近的两年里,她也开始仗剑闯荡江湖。 对于男女之事也知道些皮毛,故此她听到声音,自然意识到那必然是在成就男女之间的巫山云雨之事,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觉得心中一阵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要离开这里,但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好躲在角落里,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贱人,竟如此不知廉耻也!”阿青心中大怒。这大晚上的,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生,让魔女的内心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 要不是不屑于撞破那对狗男女的苟且之事,她真想提剑破门而入,一剑刺死那对狗男女。 她一直强忍着内心的烦躁与不安,强迫自己睡去。本以为斜对门的那对男女应该很快就能完事,岂料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声音依旧没有停止,搞得她都要崩溃了。即使用裯被蒙住螓首,依旧听到那不堪的声音,以至于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399章 撞船事件 斜对门的舱室内,季芈如八爪鱼一般趴在王浩身上,她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粉嫩的俏脸上满是红晕与春潮,仿佛还沉浸在某种美好的梦境中,胸前两座巨大的山峰被挤压得严重变形了。 她的额角汗水黏着一丝秀发,使得那原本就妩媚动人的面庞更显娇艳欲滴。她的眼神迷离而又勾人魂魄,仿佛沉浸在无尽的欢愉之中。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飘飘欲仙的媚态,让人无法抗拒。王浩则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紧紧搂住她那纤细的腰肢,似乎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良久,王浩轻轻叹息一声:“女人呐,一旦尝过了‘肉味’,就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这句话既是对眼前情景的感慨,也是对人性的一种深刻洞察。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王浩好不容易才躲过魔女阿青的纠缠,匆匆赶回自己居住的舱室。当他推开门并关好门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紧接着,一道倩影如同鬼魅般迅速闪到他的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腰。同时,一股如兰似麝的熟悉香风扑鼻而来,让他不禁心醉神迷。 “芈姐,夜色已深,你还不睡觉,这是要闹哪样啊?”王浩一把抓住季芈的纤纤玉手,一脸疑惑地问道。 季芈朝他眨了眨美目,带着一丝娇羞与狡黠笑道:“你说呢,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奴家愿与君一同入眠。” 说着,她就搂抱着王浩往床榻上推搡,双手还不老实地解起了他深衣的腰带。王浩心里明白,季芈是趁着众人熟睡后,偷偷摸摸来到他的舱室的。他也能理解这些年来她在郢都王宫的孤寂和苦闷。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穿越者,对于男欢女爱的事情,他觉得女子主动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妥。然而,这艘船上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阿青这位一言不合就提剑杀人的魔女,更重要的是,她还是自己未婚小娇妻赵莹的胞姐。除此之外,还有那三个恶贯满盈的水贼以及十数名船夫。这种情况下,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芈姐,你可别胡闹,这船上人多眼杂,稍有不慎就能招惹杀身之祸。”王浩执意抓住季芈的双手,推搡道。 季芈凝视着王浩神色严肃的双眼,神色无比哀怨凄苦,眼眶有些泛红。她抹着眼泪抽泣道:“王子越,你已经占了我身子,难道还想赖账不成?自那日从莫干山剑池,历经生死才侥幸逃出生天,至今已经一月有余,奴家万般怀念在谷底剑池畔与君朝夕相伴的时光。” “我明白你的想法,可这有损你的名节,我一大男人倒是无所谓。”王浩无奈地耸耸肩道。 “奴家……不怕,眼下我们已然踏上大楚的版图,也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我一个人睡害怕,要求和你同床共枕,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季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道。 王浩知道这些天先是连连遭受吴军的追杀,险些丧生莫干山崖底,接着两人又连日奔波。 季芈早已是身心俱疲,这个时候,她更需要心爱之人的陪伴与抚慰。念及于此,他严肃的表情终于松弛下来,长长叹了口气也就由得她了。 不消片刻,季芈就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就连王浩都被他剥光了。她的动作过于粗鲁狂野,以至于王浩担忧她惊醒了楼船上的其他人,有心想要提醒,但看她眯着一双美目,一副陶醉的表情只得悻悻作罢了。 一个时辰后,一切恢复了平静,季芈带着满足的神情,紧紧拥抱着王浩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王浩走出船舱,准备去甲板上活动一下身体。然而,当他打开门时,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阿青。只见阿青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熊猫,而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王浩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与季芈的动静太大,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尴尬和愧疚。看着眼前这个疲惫不堪的女孩,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他尴尬地挠挠头,硬着头皮向魔女阿青打招呼:“早,阿青姑娘。” 魔女阿青一脸厌恶地看着王浩,冷哼一声道:“哼,淫贼。离本女侠远些,如若不然,吾一剑结果尔。” 此时的魔女阿青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她想一剑刺死眼前的男人,但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为了未曾相认的双胞胎妹妹赵莹,她是真想拔剑捅王浩一个透心凉。因为她知道王浩已经有了自家妹妹这个小娘子,家里还有几个如花美眷,可他却还不满足,依旧在外面拈花惹草,简直就是个超级渣男。 然而,当她回想起自己在越国走南闯北时听到的那些关于王浩的辉煌事迹,心中不禁感叹,原来这个男人真的很优秀。 他不仅长相俊美,风度翩翩,而且文采斐然,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他屡次挫败吴国伐越的企图,拯救了无数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英雄豪杰,难怪会吸引众多绝色佳人围绕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魔女阿青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她既为王浩的成就感到钦佩,同时又对他的风流韵事深感不满。 阿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仰起头,鼻孔朝天,不屑一顾地撇过头去,然后迈着大步离去。看着她渐渐远去的美丽身影,王浩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后继续向甲板走去。 昨晚难得一见的皓月当空,今日却变成了天空乌云密布。更为糟糕的是,江面上水汽弥漫,能见度极差,这对船只在狭窄的航道中安全行驶构成了极大的挑战。 王浩原本打算到甲板上呼吸一下户外的新鲜空气,享受片刻的宁静。他还计划在那里打一套太极拳,以放松身心。 正当他闭目准备运功时,突然,他感到船舱一阵剧烈地震动颠簸。 “啊,撞船兮,速速逃离此舟,迟则吾等性命休矣!”甲板上传来了水匪头目丁四惊恐地叫嚷声。 王浩一愣,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船舷侧甲板上,果不其然,一艘大翼战船侧面狠狠撞在了王浩他们这艘楼船上。 那战船目测约有十二丈长,宽约一丈半,与关于惯于在彭蠡水泽内行驶的楼船相比,它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 刚才经此一撞,船舷左侧开始慢慢倾斜,并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众多船夫们原本就在船舷两侧划船。 第400章 水中救美 当时,他们正在拼命地划船,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两艘船撞在了一起。其中几个人毫不犹豫,立刻惊恐万状地跳进了波涛汹涌的江水中逃生。 王浩意识到,按照目前的情况,这艘楼船可能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彻底倾覆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就在不久前,他早上起来到甲板上锻炼时,季芈因为昨晚的\"战斗\"过于激烈,一直睡到他出门都还没醒来。现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起床。 他不顾一切地施展轻功,像一阵疾风一样冲进了自己的舱室。他紧紧抱住季芈的肩膀,疯狂地摇晃着她,焦急地呼唤道:\"芈姐,芈姐,快点醒醒!船撞上了,我们的楼船马上要翻了,快跟我逃命啊,不然咱们可能就没命了!\" 就在此时,季芈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然而,她的双眼仍然显得迷离,仿佛还沉浸在梦境之中。突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和不安。她尖叫道:“你说什么?沉船?那我们还不赶快逃跑啊!” 不等她说完话,王浩已经紧紧拉住她纤细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向甲板跑去。当他们到达船舷边时,季芈凝视着那片迷蒙不清的江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恐惧。 通常情况下,楚国的女子因为生活在江南水乡,自幼便熟悉水性,游泳技巧娴熟。但像季芈这样娇生惯养、任性刁蛮的公主却与众不同。她出生并成长于楚国王室,一直过着奢华的生活,对水性一窍不通也是情有可原。 “芈姐,你怎么还傻傻地站在这里,快点跳下去啊!”王浩急切地催促道。季芈皱起眉头,呆呆地望着江面,不知所措。 “我……可我不识水性啊。”季芈无奈地摇摇头道。王浩闻言顿时无语了,他拉着季芈顺着左侧船舷下滑掉入水里。 此刻楼船除了稍微露出右侧的一小部分已全部沉没在水中,“噗通、噗通……”的落水声在宽阔的长江江面上此起彼伏。 王浩前世生于江南水乡,孩提时代的炎炎夏日里常偷偷背着父母到屋后的小河浜里游泳嬉戏,故而他的水性很好。落水后他如鱼得水,自由自在地在水里游泳,左手还不忘记紧紧拉着季芈的玉手,怕她被湍急的江水给冲走。 此处江面宽约2.5公里,而他们的楼船几乎是处在长江的江心位置,这就意味着他需要拖着“旱鸭子”季芈游到一公里外的北岸,这对他的体力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毕竟这可是冬天,身上的衣物很厚重,一旦被江水浸透那对游泳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外加天气寒冷,水温接近0c。冰冷刺骨的江水不断侵蚀着王浩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体温在迅速下降,四肢也逐渐变得僵硬起来。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他知道,一旦松手,季芈可能就会被江水冲走。 丁大等三个水贼及二十名船夫都是水上好手颇识水性,他们纷纷趁机跳水迅速离去。 此时的王浩虽然心里着急,但却无能为力。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船只,否则就会失去唯一的逃生工具。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水贼和船夫在他眼皮子底下快速凫水溜走。 眼看着敌人逐渐远去,王浩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尽管眼下局势不利,但他坚信只要保持冷静并寻找机会,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在王浩等人前方十余米处汹涌澎湃的江水之中,竟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魔女阿青此时正狼狈不堪地抱着一段残缺不全的断木,在滔滔江水中苦苦挣扎。 她的黑色劲装已经被水彻底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湿漉漉地垂落在那张冰冷而美丽的脸庞上,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紧张和绝望。 “卧槽,我的亲亲大姨子,看你这么傲娇臭屁,剑术登峰造极,搞了半天原来是个''旱鸭子'',还不是得靠哥哥来解救你?这回看你还敢猖狂!”王浩看着阿青这般狼狈求生的模样,顿时心中生起一股无名的快感,内心暗暗腹诽道。 突然间,一股汹涌澎湃的波涛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般扑向了阿青。这股力量如此强大,使得阿青不由自主地被卷入其中,随波沉浮。她的螓首被迫沉入水中,只留下两只纤细白嫩的玉手伸出水面,拼命地挣扎着,仿佛在向命运诉说着不甘和绝望。 看着阿青在波涛中苦苦挣扎,生命危在旦夕,王浩心中终究还是涌起了一丝怜悯之情。他知道,如果再不出手相助,阿青很可能就此丧命。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运起了《神龙真经》中的功法,身形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冲向阿青。 与此同时,王浩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季芈身上。季芈那柔若无骨的小蛮腰成为了他的目标,他一把将其搂住,然后带着她一同朝着阿青的方向奋力游去。他们的身影在波涛中穿梭,宛如两条灵动的鱼儿,与时间赛跑,争分夺秒地拯救着阿青的生命。 季芈虽然不会游泳,但她努力保持冷静,尽量减少对王浩的拖累。她紧紧握住王浩的手,感受着他的力量和温暖。在这一刻,他们彼此相依,共同面对这场生死考验。 正当阿青拼命挣扎,快要被江水淹没的时候,王浩及时游到了她的身边。千钧一发之际,他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使得她的螓首露出水面得以呼吸。 “咳咳咳……”阿青刚才已经喝了好几口江水,此时艰难地吐出一口江水,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一刻,阿青的意识有些模糊,透过朦胧的眼帘,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张脸很可能是她的妹夫——越国右司马王子越。 昨晚,这个该死的家伙和其他女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让阿青对他的看法直接下降到了谷底。伪君子、人渣这些词成为了她内心对他的评价,如果不是为了那个还未见过面的妹妹赵莹,她早就一剑砍死他了。 可就在她生死攸关的绝望之际,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活着见到父母与会稽城的孪生妹妹时,却只有他不顾生死地前来营救她。 “抱紧吾!”王浩奋力游向岸边,大声喊道。听到王浩的呼喊声,阿青回过神来,死死抱住他的胳膊。而那个年轻女子则吓得不知所措,拼命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呼吸。 “勿乱动!”王浩大吼道,“如若不然吾三人必死焉!”阿青被吓住了,乖乖地抱紧王浩的另一只胳膊。 第401章 水上急救 蓦然间,阿青觉得眼前的少年看着顺眼多了。虽然他昨晚很荒唐,但现在却是唯一能救她们性命的人。 王浩一手一个紧紧抓着两个女人,艰难地仰头往长江北岸游去。那边的大翼战船上也隐隐传来一阵惊呼声。 “大事不妙兮。‘大楚号’已然触撞侧畔楼船,今眼见此舟倾覆在即,吾等该当即刻搜寻楼船失事人员也。”一道浑厚狂野的嗓音中气十足嚷道,一听就知道他是久居军旅之人。 “然也。吾大楚昭王为人宽厚仁慈,极为善待子民。若令我王知晓吾等撞沉无辜舟船,必定怪责吾等舟师将士,吾等理当速速营救落水之人也。”一道年轻人的声音无比焦急道。 就在这个时候,王浩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因为过度紧张,他的思维几乎陷入停滞状态。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高空中走钢丝一样,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稍有不慎,这两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就会随着他的疲惫或抽筋沉入汹涌澎湃的江水之中,从此消失不见。 突然,\"大楚号\"大翼战船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擂鼓声,瞬间将王浩从失神状态中唤醒。在这一刻,他完全凭借本能,左手紧紧抓住一名女子,右手则用力地划动着江水。 此时,战船距离他们并不算太远。王浩心中一动,他知道自己即将突破《神龙真经》内功心法的第五重境界,因此他的听力异常敏锐,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对岸战船上士兵们的呼喊声。 \"什么,''大楚号''、楚昭王?难道是上天眷顾我,让我在绝境中找到了生机吗?\"王浩听到这些声音后,内心不禁涌起一股狂喜之情。 冰冷刺骨的江水几乎要麻痹他的神经,但此时的好消息不亚于一剂兴奋剂,使得他内心一阵火热。 这股兴奋来源于他对楚国舟师的了解和信任。作为楚国海军的核心力量,大楚舟师以其强大的实力和战斗能力闻名于世。他们的船只装备精良,水手训练有素,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军事力量。 当他看到那艘战船时,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他意识到,如果能够得到楚国舟师的救援,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季芈是楚国王姬,她的身份地位举足轻重。如果楚国舟师得知他们的公主处于危险之中,必定会全力以赴地出手相救。 随着这个念头的涌现,他的心情变得愈发激动。血液开始沸腾,心跳加速,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这种情绪的变化让他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不再感到绝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内心充满希望,但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们仍然身处江中,周围环境恶劣,随时可能遭遇危险。然而,与之前相比,他现在多了一份信心和勇气。 “嗨......”王浩竭尽全力地吼道,“兀那‘大楚号’舟师将士,尔等且往江中一观!大楚王姬季芈畀我所乘之舟已为尔等大翼战船所损,如今其不幸落水,情势危急。汝等务必速速救助公主,如若不然,彼恐有性命之忧也。” 为了让自己的声音能够传遍整个江面,王浩运起了浑厚的内力。他使出了七成功力,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与此同时,他还要努力保持平衡,不让自己和怀中的两位美人沉入冰冷的江水中。如果对面“大楚号”上的官兵听不到他的呼喊声,那么他们三个人都会面临生命危险。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王浩的喊声终于引起了“大楚号”战船上士卒们的注意。他们纷纷望向江面,看到了正在江水中挣扎的王姬。心中大惊失色,意识到自己无意间险些害死了自家的公主,这个罪过可是不小啊! “里有司大人,吾当速速营救王姬,如若不然,彼定当凶多吉少矣。”一位年逾而立的老军卒皱着眉头对身边一位身楚国披士官战甲的中年人沉声道。 里有司朱侃闻言不敢稍有耽搁,立即跑到一名身披白色盔甲,腰悬宝剑、锐气逼人的将领面前小声禀告着:“将军,末将以为此子所言非虚,吾等当速速营救王姬。否则,王姬恐有性命之忧!” 那名白甲将领闻听此言,脸色微变,随即点了点头道:“嗯,汝此言有理。众‘大楚号’将士听令,尔等速速将战舟逼近适才喊话之少年,而后抛绳索于江面以解救季芈王姬。若有差池,军法从事也。” 原来,这名白甲将领正是“大楚号”战船的舟长,负有统领本船事务的职责。而他本身也是楚国贵族-屈家分支的成员,名为屈衍。此时,他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前方的江面,心中暗自祈祷着此次救援行动能够顺利成功。毕竟,季芈王姬身份尊贵,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都难辞其咎。 “唯!属下得令!”众将士得令,桨手们也加快了划船速度。待“大楚号”靠近王浩等三人时,站在甲板上的士卒们齐心协力地解下放置在船舷两侧的粗麻绳奋力投掷到靠近王浩的水面上,船只微微移动,更加靠近王浩三人所在的水域。 \"嗨,后生,速速抓紧绳索,待吾等拉汝上''大楚号''哉!\" 只见一名士卒趴在船舷侧对着江面,两手作喇叭状,满脸焦虑地向水中的王浩大声呼喊道。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急切与担忧。 此时的季芈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她的小脸煞白如纸,呼吸也变得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若非王浩之前对她百般呵护,还不时渡气给她,只怕季芈早就溺水而亡了。 看到这一幕,王浩心急如焚,眼中满是忧虑和心疼。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将季芈救上船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在他们三人之中,只有季芈既不识水性,又不通武艺,如果不及时施救,她很可能会失去性命。 相比之下,阿青虽然也不识水性,但她的剑术精湛,内功深厚,已达先天之境,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只要能坚持一段时间,等到救援到来,应该能够平安无事。 “阿青姑娘,汝且至在下背上,务必抓紧吾脖颈,待吾绑缚芈姐于''大楚号''复解救于汝。”王浩贴近阿青的耳边轻声细语道。 生死时刻,阿青倒也乖巧,她二话不说照做了。这样,王浩的双手得以解脱,看着刚才\"大楚号\"上扔下来的绳索,他拼尽全力游弋到绳索附近。 第402章 战船风波 王浩拼尽全力将绳索绑缚在浸泡在水里,气若游丝的季芈腰间。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但他没有丝毫懈怠,因为他知道时间紧迫,每一秒都可能关乎季芈的生命。 “在下已然将王姬绑缚妥帖,汝等使力拉其上舟便可,若再耽搁恐公主命不久矣。拜托诸君,在下谢过也。”王浩仰头朝战船上的舟师士卒喊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焦急,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将季芈救上船。 “公子且宽心,待吾等解救公主毕再拽公子上舟也。公子且暂勿要言语,以便保存体力。”一名士卒冲着水面喊道。他理解王浩的心情,但同时也担心他的体力消耗过度。 看着季芈耷拉着螓首的玲珑娇躯被楚军将士们一点点拉上船舷,王浩内心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感到一阵轻松和解脱,仿佛压在心头的重担终于被卸下。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因为他还需要继续努力才能确保自己和阿青的安全。 这时,他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到他背上的魔女阿青身上。他感受到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尤其是那两团柔软的肉团与他的背部不断摩擦,让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意识到这种感觉不应该存在于此时此地,于是他迅速调整心态,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救援工作上。 “青姑娘,汝无恙耶?且忍耐片刻,待在下以绳索拉汝上舟也。”王浩柔声询问背上的阿青道。他的语气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仿佛能感受到他对阿青的关心和爱护之情。他希望她能够坚持住,等待他找到合适的方法将她救上船。尽管情况危急,但他仍然保持着温柔和耐心,这让阿青感到安心和信任。 “嗯,本姑娘无碍。”一声冰冷动听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虽然声音冰冷,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坚定和自信。阿青的回答表明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只是在水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听到阿青的回答,王浩心中稍安,他知道阿青有着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生命力,一定能够坚持下去。 如今,王浩的双手终于彻底得到解放,行动速度也有很大提高。他迅速游到另一个绳索附近,将阿青从背上拉扯下来,然后用绳索将她绑缚好,确保她不会再次落入水中。接着,他大声呼喊楚国舟师士卒,让他们将阿青拉上战船。楚国舟师士卒们迅速响应,他们用力拉动绳索,将阿青缓缓地拉上了战船。 最后一个被拉上“大楚号”的则是王浩自己。当他终于被众士卒拉扯到“大楚号”的甲板上时,他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解下缠绕在自己腰间的绳索。 在“大楚号”的甲板上,众多士卒目瞪口呆地看着横卧在甲板上的季芈公主。虽然她急需大家的救助,但这位季芈公主乃是当今楚王的亲妹妹,地位尊崇至极,而船上的这些人不过是一群粗俗的军士罢了。 即使是“大楚号”上身份最为尊贵的舟长屈衍也不敢轻易冒犯,此刻的他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因为他深知公主的安危至关重要,如果公主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们整艘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甚至可能会有掉脑袋的危险。 这时,王浩开口说道:“公主乃因适才饮江水入腹,尔等速闪身让道以便在下助其苏醒也!”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闪到一旁,给王浩腾出空间。王浩则艰难地撑起自己那无比沉重的身躯,费力地爬到季芈公主身旁,然后迫不及待地将双手交叉叠放在她那雄伟壮观的胸脯上,开始进行急救。 “大胆,季芈公主乃吾大楚天潢贵胄,其身份何等尊贵,岂容尔轻薄乎?”舟长屈衍怒目圆瞪地指着王浩喝骂道。说着,他还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佩剑,架在王浩的脖颈上。 身为楚国贵族,他对王室忠心耿耿,自然不能容忍任何有损王室尊严和声誉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季芈公主可是有夫之妇,她的清白事关整个楚国王室的威严和体面。所以,哪怕他刚刚才亲眼目睹了这个少年舍生忘死救回公主性命的英勇壮举,但此刻,他也绝对不会容忍这个少年对公主有任何不轨行为。 毕竟,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是一回事,亵渎公主又是另一回事。他必须维护王室的尊严和荣誉,不容任何人侵犯。而此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似乎只要王浩稍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挥剑斩下。 就在这时,“大楚号”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数十名楚国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矛戟,弓箭手们更是弯弓搭箭,拉满弓弦,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如临大敌般的神情。 而另一边,刚刚趴在船舷边靠在栏杆上,狂吐了几口江水的阿青,此刻正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喘着粗气,享受着清新的空气。然而,当她看到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时,心中不禁警觉起来,眉头微皱,开始犹豫是否要出手相助自家的妹夫王浩。尽管刚才在江中遭受了一些挫折,但以她先天境界的实力,这些困难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影响。 “罢,此子终为吾妹夫婿,亦为越国之军神,本女侠助其一番。”经过深思熟虑后,阿青终于下定了决心,迅速从背后抽出那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只见她使出一个漂亮的剑花,众人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到眼前一花,随后阿青的剑刃已然抵在了屈衍的脖颈处。 “助手,何人敢乱动,本女侠定斩其首也。”阿青冷声厉喝道。 一切发生得太快,众多楚卒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自家舟长被人所挟,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行动。 王浩心中暗自窃喜,心想:“嘿,这大姨子太给力了!别看她一脸冰冷,跟个僵尸似的,关键时刻却能不顾自身安危来帮我。真想抱着她狠狠地亲一口啊。” 当然,他并不是害怕那几十个楚卒,只是这些人都是好友熊轸的手下,就算是看在季芈的份上,他也不忍心伤害他们。而且,刚刚才经历过一场生死逃亡,他的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如果真的与这些楚卒打起来,恐怕双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有大姨子阿青坐镇,王浩彻底没了顾虑,他双手抵助季芈的丰胸如无其事地按压起来。 不到盏茶时间,季芈突然吐出几口江水,睁开那一双美目,幽幽醒转过来。 第403章 伤心欲绝 王浩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心想这位姑奶奶可算醒过来了,要是再晚一点,这局势恐怕就要失控了。他一边暗自庆幸,一边又有些无奈地想,这位姑奶奶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呢?难道是被自己给气晕了? 王浩见季芈已经醒来,赶紧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芈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快让你楚国的将士们把兵器放下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万一真的打起来,伤到了他们,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季芈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明白了一切。她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那些楚国的将士,大声喊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兵器放下!” 楚国的将士们听到季芈的命令,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纷纷将兵器放了下来。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似乎还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季芈的要求做了。 别看她如今对王浩几乎言听计从、柔情似水,可在自己的臣民面前,她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天之骄女形象。 “公主容禀,非是卑职等有意冒犯,盖因此子冒犯公主尊荣于前,其竟敢触公主尊贵玉体,委实罪不容诛也。”屈衍一脸委屈地嗫嚅道。 然而,季芈闻言却是妙目圆睁,冷笑一声说道:“如此说来,本公主倒该当感激尔芈衍舍身维护吾之颜面乎?尔可知眼前少年乃何者乎?” “大楚号”上的数十名军卒看着自家公主一脸寒霜的模样,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屈衍愣住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起来:看那模样,不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黄毛小子嘛,难道还能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成?他自己的儿子屈能也是这个年纪,整天就知道出去鬼混,不是和一群狐朋狗友打架,就是去鄀郢女闾寻欢作乐。 “尔等皆听好,此少年乃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是也。王大人昔年于越都会稽王宫凤栖殿救我王之之危,此事想必尔等皆有所耳闻。故此,子越大人乃吾大楚之恩公,亦为本公主之挚友也。”季芈缓缓开口道。 什么?眼前这少年竟然是越国战神!他可是一个月前在吴国姑苏玉女宫掌掴吴王阖闾、剑刺楚国叛臣伍员、大闹姑苏城以及吴国北部重镇彭城的人啊!两个月前更是率领着十名越卒挫败了吴国万人伐越的计划!这怎么可能呢?众楚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原本以为眼前的少年只是个文弱书生,顶多算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罢了。然而,自家公主虽然性格刁蛮任性,但她却从来不会和下属开玩笑。所以,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在下王子越,见过''大楚号''舟师诸君。吾等此前素未谋面,故此有所误会。如今,亦为不打不相识矣。\"王浩长身玉立、背负双手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 “子越大人恕罪,卑将屈衍早闻君之赫赫威名,唯恨无缘得见。今有幸识得尊颜,实乃三生有幸也。”屈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王浩就是恭恭敬敬地一礼,面色惭愧道。 其余舟师将士也撇下手中武器,齐刷刷跪倒在地,齐声道:“参见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大人,久仰大人军神威名,恕小人等眼拙矣。” 每一个楚国人都对八年前吴军攻破郢都那一战历历在目,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吴国士兵如饿狼般涌入郢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残忍地杀害了无数楚国百姓,烧毁了大量房屋和宫殿,抢走了无数财宝和文物。这一暴行让楚国人民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也让楚国的国力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对于吴国的残暴行径,楚国人刻骨铭心。他们心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雪耻。他们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再次与吴国交战,用鲜血和生命来洗刷耻辱。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楚国刚刚迁都复国,需要时间来恢复元气和发展实力。此时与吴国开战无疑是以卵击石。 而仇敌吴国如今却如日中天,势力日益强大。吴国的军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他们不断扩张领土,侵略周边国家,成为了南方地区最强大的 因楚越相邻,越国右司马数次挫败、羞辱吴国的光辉事迹早在楚国鄀郢城的茶楼酒肆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他帮助越国长公主姒瑾逃脱吴国刺客的追杀,并亲自护送她回到会稽;还有人说他孤身一人闯入石门关吴军大营,取下了吴国太子终累首级。这些故事让人们对这位神秘越国右司马充满好奇和敬仰。 而最近发生的焚毁吴军粮仓、以区区越卒十一人击退吴军万人、生擒敌将王孙雒等事件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传颂着这些神奇的事迹,将越国右司马视为英雄。 甚至有好事者称:“越国右司王子越马乃吴国之克星,若楚国得其,则攻破姑苏、生擒阖闾伍员,洗刷昔日柏举之战之耻便指日可待矣!” “诸君请起,子越尚且年少,当不得诸位如此大礼也。”王浩霸气地一甩长袖,朗声笑道。 这时,季芈与阿青两女才的脸色才好看些,前者在王浩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后者迅速将长剑插入剑鞘,快得令人看不清她的动作。…… 半月前,越国右司马府大门前,越王后雅鱼匆匆推开婢女小花的搀扶,神色焦急地从驷马高车上下来。 自在越王宫后花园听到勾践与范蠡的那一番话,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把王浩在莫干山与季芈双双跳崖的讯息告诉自家大姑子兼闺蜜姒瑾。 勾践对王浩的一番算计让雅鱼不齿,不过他毕竟是自己多年相伴的夫君,故此她有些犹豫不决。 思量再三,她下定决心将这个噩耗告诉婆妈北子与大姑子姒瑾。而越王宫中,勾践的眼线众多,只要她去找太后北子,勾践就知道了她告密的事。因此雅鱼最终去一趟右司马府。…… “参见王后!”右司马府门前一众下人婢女见雅鱼纷纷下跪行礼。 “免礼,长公主可在府上?本后有急事欲寻也。”雅鱼一甩长袖,脸色凝重道。 “王嫂,今日如何有暇来府上?且速入府”姒瑾听到门外雅鱼的声音后惊喜道。她迫不及待地拉人入府。 到了姒瑾的房间,雅鱼急切地关上房门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诉姒瑾,后者感觉天旋地转,旋即昏厥过去。 第404章 母女自责 “瑾儿,你没事吧?”雅鱼惊恐地一把抱住姒瑾的身子,声音颤抖着问道。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镇定。 她小心翼翼地将姒瑾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然后,她焦急地伸出那双纤纤玉手,紧紧地掐住姒瑾的人中穴位,希望能唤醒她的意识。 来右司马府之前,雅鱼对自己告诉姒瑾王浩在莫干山跳崖身死未卜的消息后的场景有所预料,但她没想到会如此严重。她原以为姒瑾听到这个消息后,可能会像一般女子一样表现出悲痛欲绝的情绪,或者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来宣泄内心的痛苦。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雅鱼万万没想到她会当场昏厥过去,她轻摇螓首长叹一声:“王子越呀王子越,你可知道你在瑾儿的心中有多重要,但愿你还活着,不然你这右司马府的这些苦命女子可怎么办啊!为了她们你也万万不能出事啊。” 雅鱼不禁感到一阵自责和内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到来,或许姒瑾不会陷入这样的绝境。 其实,她自己刚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内心何尝又不是伤心欲绝呢?毕竟她对王浩也有着那种异样的、有悖伦理的情感的。只是雅鱼硬生生把这份情感深深藏在心底,不然,她这个越国王后与王浩这一家都难逃越国上下的唾弃与追杀。 在勾践走出天牢,重返朝堂接她回越王宫前一段时间里,雅鱼被王浩搭救并住在右司马府与府上诸女朝夕相处,并学会了白话。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她有生以来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只见姒瑾在雅鱼的一通操作下终于幽幽醒转过来,只是她一张美绝人寰的俏脸煞白,毫无一丝血色。 泪水似断线的珍珠不要钱似的自眼角顺着苍白的双颊往下滴落,嘴唇龟裂发白。姒瑾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哽咽道:\"呜呜呜,王嫂,你说我……我怎么这般愚蠢,当初我为什么非要答应王兄让子越去护送楚使呢?这越国朝堂这么多文武大臣,为什么王兄非要让他去不可呢?都是我……我不好,我亲手害死了他,害死了自己的夫君。我果然是个害父克夫的白虎女,我是……坏女人,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瑾儿,你万万莫要如此,谁能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啊!”雅鱼死死将姒瑾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安慰道。 她全然不顾姒瑾的泪水已然染湿了自己的衣襟。可不知自己这个大姑子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开了雅鱼的怀抱,毅然决然地跑到一堵墙边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架在自己白皙如玉的脖颈上就要挥剑自刎。 没等雅鱼扑过去阻止,险些哭得背过气去的姒瑾就凄惨哀嚎一声道:“子越,我的好夫君,是贱妾对不住你啊。黄泉路上,你等我来赔罪。” 她这一举动吓得雅鱼亡魂尽冒,瞬间,她急中生智,朝着要自尽的姒瑾厉声怒喝道:“你这个蠢女人尽管去死吧!子越的尸首都还没找到,你如何肯定他就一定死了?啊!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你就不想想万一你死了,子越活着回来知道你自刎了,他该怎么办?右司马府又该怎么办?” 急火攻心的姒瑾闻言顿时愣怔住了,“当啷”一声长剑从她的手中滑落。片刻,她的意识才清醒过来,喃喃道:“是,我是个蠢女人,我又险些做了一件蠢事。王嫂说得对,我一定得活着等子越回来当面向他谢罪。我还得替他守着这个家,任何人都休想破坏它!” 姒瑾本是个冷静端庄的女子,但所谓关心则乱,她也是太过看重王浩才一时迷糊。这会儿她清醒过来后,一改刚才伤心欲绝的颓废神情,目光变得无比坚定,再也没了寻死觅活的想法。 雅鱼见状这才长长叹出一口气,背后冷汗都湿透了,她沉声道:“你明白就好,还有啊,子越坠崖的消息你暂时不要告诉府上其他人。她们知道后除了担惊受怕、绝望无助,并无任何用处,你需派遣探子前往茨城莫干山打探子越的音讯。至于母后那边,我会伺机把讯息告知她老人家的。” 雅鱼这个王后毕竟不是白给的,她遇事时的沉着冷静不是姒瑾所能比拟的。姒瑾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感激地说道:“多亏有王嫂在,否则我还真得昏头了。我省得,此在找到子越的确切下落前,我必定守口如瓶。”…… 此刻,越王宫的凤翔殿,王太后北子的心情也是无比糟糕。就在刚才,她布置在越王宫的密探侦知王浩带着季芈遭受展元率领的数千吴军围攻,最终在莫干山跳崖的讯息告知了北子。 闻言,北子“啪”一掌重重拍在堆满竹简的低矮书案上,心中一股无名业火熊熊燃烧,直冲天灵盖,气得她咬牙切齿。 “好,好。阖闾老贼,尔屡屡算计于吾越国,半年前尔欲趁先王孝期大行兴兵伐越之事,而今尔复埋伏莫干山,欲置吾女婿于死地。尔等屡屡挑衅吾越国,真当吾越国无人可用乎?”北子义愤填膺地咆哮道。 她胸前的两座硕大山峰由于气极剧烈喘而上下起伏,细长的蛾眉也因恼怒而纠结在一起。 宫中负责王太后起居的几位婢女见自家主子大发雌威,吓得大气不敢出,立即趁机溜出凤翔殿后不忘关上大门撒丫子跑路。 一通怒火发泄完后,书案上的竹简被震得乱七八糟,可北子全然不在意。她冷静下来后,仔细分析马上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当时,自己儿子勾践“痛哭流涕”地跪在她面前,哀求她说服王浩答应亲自前往护卫楚国公主季芈及楚国使团的情景历历在目。 “朝中众多文武,吾儿勾践如何单遣子越前往乎?莫非其早已知晓阖闾遣人前往莫干山埋伏楚国使团?”北子越想越感到惊恐,甚至头皮一阵发麻。 知子莫若母,勾践这个儿子的德行她这个当母亲的再清楚不过了。那家伙表面礼贤下士,实则他做得出“卸磨杀驴”的勾当,他和女婿王浩有矛盾她不是不知道,但想来也就是小辈间的一些小纠葛而已。 然而,如今她从这件事来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两人的矛盾恐怕已经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不然勾践绝对不会想到借吴国之手除掉王浩的法子。 “子越,皆是母后之过也。吾不该应勾践之请也。”北子悔恨地自责道。 第405章 北子思虑 自己这苦命的长女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真心对她好的如意郎君,以王浩的本事,完全能够确保越国的安全无虞。她着实不理解,王浩明明可以成为勾践的得力助手,为何却如此排斥自家妹夫,甚至不惜借助吴国之力来除掉他。 这件事如果让吴王阖闾知晓,那老家伙恐怕得乐开了花。他虽然对王浩无可奈何,但没想到越国会有人自断双臂、自毁长城。 然而,对于王浩救助王后雅鱼脱困之事,她并不知情。即便得知,她也不会觉得妹夫救助内嫂有何不妥。 北子将王浩视为亲生儿子一般疼爱,在她心目中,王浩和勾践同样重要。但现在两个儿子不和,甚至上演“龙争虎斗”,这绝非越国之幸。 “勾践,汝终意欲何为乎?莫非汝欲陷越国于万劫不复之境乎?”北子一想到勾践这儿子的所作所为就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勾践一日不改变对王浩的警惕敌视之心,越国的未来就处境堪忧。如今,她这个当岳母的还在,王浩看在她的面子上可以一再忍让,一旦她去地下陪先王了,那就不好说了。 她很想去找勾践谈谈,可他如今已接近而立之年,还登上了越王的宝座,早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了。何况,自他被先王关押入越王宫的天牢至今,勾践对她这个亲生母亲只有表面的恭敬,实则一直非常冷淡,故此即便她去劝说他,这作用也非常有限。 更糟糕的是,王浩与楚昭王熊轸属于那种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自半年前王浩冒死救下熊轸后,他毫不掩饰内心对王浩的欣赏,倘若勾践执意容不下他王子越,难保王浩不会在失望之下投奔楚国。而以王浩的能力和才华,一旦他离开越国前往楚国,必然会得到楚昭王的重用,到那时,越国将会面临巨大的威胁。 如今,楚国和越国乃是友好邻邦,楚国自然不会对越国不利。然而,如果失去了王浩,对于虎视眈眈的吴国来说,越国将如同一条没有獠牙的毒蛇,完全不足为惧。 待到那时,阖闾必定会大肆讨伐越国,一场新的战争在所难免,又将会有无数无辜百姓遭受战火之灾。去年吴军攻破槜李城,并残忍地屠城,这一惨痛的教训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 王浩与长女姒瑾之间可谓是患难见真情,他一直容忍着勾践,或许也是因为看在了姒瑾的面子上。但是像王浩这样的英雄少年,对女子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仅凭姒瑾一人之力,真的能够牢牢拴住王浩的心吗? 他的右司马府中美女如云,各种类型应有尽有。公输姜乃是鲁昭公的亲孙女,公输家的嫡传之女。而那位吴国公主更是阖闾的掌上明珠,如今更是怀有身孕,再过两个月就要临盆了。此外,还有赵莹那个小丫头,虽然北子无法看清她的来历,但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绝非普通人家出身。 王浩几次死里逃生,这次是不是也能创造奇迹?这个很难受,北子凭借直觉感觉王浩可能未必就此挂掉。 “罢,本后当休书一封飞鸽传书至卫国朝歌,询嬛儿之音讯于王妹南子也。若子越尚存于世,则将嬛儿一并嫁于子越,如此,吾母女三人亦有所依哉。……”北子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思忖道。 卫国朝歌城的芳华殿,南子身披雪白裘皮,显得雍容华贵。屋子中央燃着一个巨大的炭盆,熊熊燃烧的炭火将整个房间烘烤得暖意融融。温暖的气温让南子感到懒洋洋的,她舒适地斜倚在榻上,一双玉臂随意地拄在低矮的书案上,细长的弯弯蛾眉微微蹙起,似是若有所思。 昨日,她刚刚下达命令,派遣一名内侍冒着风雪前往“帝丘驿馆”,向孔子师徒传达自己将于三日后接见他们的消息。现在距离会面只剩下两天时间,她即将亲自会一会这位传闻中的大儒。 对于孔丘,南子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盲目迷信。如果这位老头真有如此大的能耐,为何无法解决鲁国的政治问题呢?尤其是面对三桓那帮乱臣贼子,孔丘似乎束手无策。特别是季桓子季孙斯那个老家伙,在鲁国可谓是权势滔天,一手遮天。 无论是权臣还是昏君鲁定公,孔丘都无法掌控局势。当齐国送来一群美女时,鲁定公和季桓子这对君臣立刻原形毕露,沉迷于享乐之中。这种情况让南子不禁怀疑,孔丘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样伟大。 鲁国以周礼治国,堪称中原诸国之典范,然而如今却弄得君不君臣不臣,国内混乱不堪,实在令人痛心疾首。由此可见,孔丘那套所谓的“忠君爱国”的说辞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根本无法解决现实问题。 正当她沉思着这些问题时,一名宫中内侍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进入屋内。由于天气寒冷,他瑟瑟发抖,身体蜷缩着,脚步匆匆地来到书案前跪下。 内侍磕头后说道:“夫人,适才奴婢得到来自会稽城的飞鸽传书,乃是越国王太后所书写,请夫人过目。”他用尖锐而细长的嗓音禀报着,仿佛一只公鸭在鸣叫。说完,内侍双手将手中的绢帛高举过头顶,毕恭毕敬地等待南子接收。 南子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怔,随即振作起精神从榻上下来。她走到内侍面前,迅速接过绢帛,并随意摆了摆手,表示让内侍立刻离开。 内侍口中应和着“唯!”然后悄然离去,临走前还细心地帮她关上了门。 待内侍离去后,南子迫不及待地打开绢帛,仔细阅读起来。然而,当她读完这封信时,不禁皱起眉头,低声自语道:“王姐兮,汝莫非失心疯不成?如今王子越下落不明,汝竟尚思虑下嫁嬛儿于彼。若如此,子贡又当如何自处乎?” 她和卫灵公姬元一直竭尽全力想要促成姒嬛与子贡的婚姻,但现在她的姐姐却打算让她也嫁给王浩。这岂不是意味着亲姐妹两人要共同侍奉一个丈夫? 尽管按照周礼流行的媵妾制度,姐妹同嫁一夫也是符合礼数的,这还是媵妾制度的上上之选,但能够同时迎娶一国两位公主的人绝非普通人。至少也应该是像晋国或楚国那样的大国君主才有资格。 王浩虽然是当今天下罕见的少年翘楚,但与晋楚两国的国君相比,地位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毕竟,他们是一国之君,而王浩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且,王浩出生于越国槜李农村,这个出身让他在身份和地位上存在着天然的劣势。 第406章 师徒之争 此外,王浩之前在茨城莫干山跳崖身亡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所以现在他的情况非常复杂。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姐姐竟然还想将远在卫国的姒嬛接回来。这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因为这样的行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她与姐姐北子都是宋国国君宋平公的女儿,但两女容貌都是倾国倾城,但性格却大相径庭。北子端庄大方,志在相夫教子,维持越国的安定;南子则野心勃勃,志在掌控大权,把持卫国的国政,故此,姐姐的良苦用心南子是不会了解的。 而且,有关王浩的事迹她也只是有所耳闻,并不相信他从百丈高的崖顶跳下还能有存活的机会。 “罢,待本夫人会于孔丘再定夺嬛儿终身大事也。”思虑再三,南子暗自有了主意。…… 与此同时,朝歌城东的“帝丘驿馆”内,孔子与子路(仲由)这对师徒关于孔子会见南子的话题,吵得面红耳赤。 仲由,字子路。春秋末年鲁国卞人仲由为今仲村人,当时仲村属卞国,今山东泗水东,一说今济宁市泗水县泉林镇卞桥村)。孔子弟子,孔门七十二贤。 仲由少时家贫,常与人佣耕,甚至靠吃野菜充饥,但天性纯孝,且忠厚正直,力大勇武。他被称为孔门最能打的人。 《史记》记载,志气刚强,性格直爽,头戴雄鸡式的帽子耍威风,佩戴着公猪装饰的宝剑显示自己的无敌,他曾经瞧不起孔子的学说,屡次冒犯欺负孔子。 为此孔子设计出少许礼乐仪式慢慢加以引导,后来,子路穿着儒服,带着拜师的礼物,通过孔子学生的引荐,请求成为孔子的学生。 仲由为人果烈刚直,且多才艺,事亲至孝,性格爽直,为人勇武,信守承诺,忠于职守,子路为母百里负米的故事至今广为流传。 “志伉直”,又使得子路的好勇与一般的逞勇好斗之徒有所区分,使他的好勇含有了某些伸张正义、为民请命、不欺幼弱的意蕴。 孔子曾评价子路:“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它说明子路尽管经过孔门的洗礼,但身上的野气始终未能脱除干净,故孔子说他只是“升堂”,而始终未能“入室”,即子路始终未能成为儒雅君子。 仲由很尊敬孔子,“子疾病,子路请祷”。但对待同一事物的对错,如果有他不同的观点,他也会提出来,与宰予,颜回不同,从不隐瞒。 这次知道自家老师要去见“妖后”南子时,子路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那表情比死了亲爹都难看。 在性格直爽的他看来,南子这个女人私德有亏,她的那些风流事迹,卫宋两国朝野尽知。 虽然卫国不是孔子的祖国,但也是父母之邦,对于这样一个伤风败俗、扰乱纲常伦理的女人,子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夫子,南子此女虽貌美然蛇蝎心肠,品行不端,君若前往谒见,学生恐有污于子之名也。”子路躬身一礼道。 他的脸上一副失望的神情,脸红脖子粗,心中暗暗嘀咕:“夫子啊夫子,您怎么会去见这种女人呢?” 这要是换成是他的朋友什么的,子路早就大耳刮子抽他丫的了,但孔丘毕竟是他尊敬的老师,除了埋怨几句,他还能说什么? 孔子一听这话,心中便有些不悦,对于子路的性格和脾气,他最为了解。可以说,在众多弟子当中,子路是最具个性的一个。自从子路拜师孔门以来,再也没有人敢说他半句坏话。一旦有人对他不敬或诽谤,子路定会将其打得连亲爹亲娘都认不出。 \"子路啊,此固非吾所愿也!此次吾前往赴卫乃传道授业也。如今,南子夫人于卫国权势倾天,彼乃卫国朝堂掌权者也!欲见卫君,必先谒见彼也。吾实不得已而为之。\"孔子无奈地捋着胡须,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孔子这话并不是胡说八道,他作为儒家学派的创始人,门下弟子众多,影响力深远。他倡导“礼”和“仁”的理念,强调人们应该通过自我约束来恢复社会秩序,即克制自己的欲望,使自己的行为符合道德规范;同时,他也非常重视个人的内在修养,希望人们能够成为品德高尚、行为端正的“君子”。 然而,南子却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人物。她被视为祸国殃民的妖女,生性放荡不羁,却肆意干涉卫国的政治事务。如果孔子与这样的女子有所牵连,毫无疑问,他的弟子们将会对他产生怀疑,甚至可能会将他视为一个沉迷于女色、言行不一的伪君子。 列国民间那就更不应说了,必定会有许多人对他的行为感到不满和愤怒,认为他的做法违背了道德和伦理原则,根本不配为儒门始祖。 此外,“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儒家孜孜不倦追求的高远目标,他们认为只有先修养好自身品德,才能管理好家庭和国家,最终实现天下太平。然而,这种观念存在一个严重的问题:它只将目光聚焦于那些有权力治理国家的人身上,而忽略了其他社会成员。 更糟糕的是,女性成为了这个体系中的牺牲品。她们不仅没有被纳入“修身正心”的范畴,反而被视为可能干扰君主“修身正心”的外界因素。从道德的角度来看,任何可能影响君主“修身”并妨碍其追求“平天下”之大业的事物都是不可饶恕的“小人”。因此,女性无辜地成为了这一理论的受害者。 孔子的儒家思想是以周礼为基础的,而周礼对于女性并不友好,甚至可以说是歧视性的。周礼规定妇女必须遵守严格的道德规范,不得干预政治。因此,对于像南子这样公然迷惑国君并掌握朝廷实权的女子,孔子自然会持否定态度。这也是为什么他拒绝见南子的原因之一。 可他又不由得想起昨天那卫国芳华殿的内侍奉卫国国君夫人南子之命传达讯息。 那人临走前表达了一层意思:想要见到卫灵公姬元,必须先同意南子的见面要求,否则他就绝对没法得到卫灵公的接见。 这也就意味着不见南子,他孔子就根本没法在卫国传道授业,那样,他待在卫国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哎,此事着实令吾左右为难也。然吾无法将之言明于子路及诸位弟子。罢,此事暂时搁置矣。”孔子心中暗自苦恼。 子路见自家夫子陷入沉思,久久不言语,只当是他心中无法辩解,故此,心中愈发不快,甚至有些许后悔选择拜入儒门了。 第407章 断袖分桃 孔子其实并没有答应后天去谒见卫国夫人南子,毕竟他没有弄清楚人家的真实意图。正常来说她一个国夫人,单独见外邦前司寇本就于礼不合,难免遭人非议。 不过南子这种女人声名狼藉,兴许压根不在意名声,她不在意,可是孔子要脸啊。能避免与这女人见面就尽量拖延,实在不行就再说嘛。 故此,在南子夫人派人来“帝丘驿馆”时,孔子恭恭敬敬地一礼道:“烦请贵使转呈丘之谢意,吾谢过夫人抬爱,目下吾等师徒才至朝歌城,诸事皆需安排妥帖。待丘收拾停当定当上表谒见夫人也。” 孔子说罢又行了一礼,然后将一块玉玦递给了使者,并说道:“此乃吾鲁国宝玉,可通阴阳、避邪祟,还望贵使笑纳。” 使者接过玉玦,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夫子且宽心,奴婢必传君之善意于南子夫人也。” 使者走后,孔子的弟子们纷纷围上来,询问孔子为何不去拜见卫国夫人南子。 孔子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吾虽不知卫国夫人南子召吾之意,为师若贸然前往,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卫国如今局势复杂,吾等尚小心为妙也。” 众弟子听了,纷纷点头称是。他们都知道孔子一向谨慎,不会轻易冒险。但同时,他们也对卫国夫人南子的召见感到好奇,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傍晚,内侍回到芳华殿将孔子如实禀告给国夫人南子,后者那妖艳妩媚的脸蛋上,即刻呈现出恼怒之色。“砰”一声书案被拍得微微弹起,那对胸脯由于呼吸而乱颤。 “孔丘此人好生无礼,本夫人乃一国之母,召之乃其一介书生之荣幸也。如今彼倒拿捏于吾,本夫人观尔终傲至几时乎?”南子怒不可遏,眼中闪烁着怒火。 在她看来,孔子这人太不上道,太能装了,简直是给脸不要脸。装,看你装到几时。你想在卫国混,能绕得开我这一国之母吗?让她堂堂国夫人主动去见孔丘,她拉不下这个脸来。 在殿内来回踱步,蛾眉紧皱,螓首低垂,心中盘算着如何对付孔子师徒。一边伺候着的内侍、婢女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触怒了这位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国夫人思考卫国大事,如若看不到自己那就最好了。 “彼以为如此便可避而不见乎?吾观尔是何居心也!”南子如是思忖着。总之,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绝不能让孔子如此轻易地逃脱自己的手掌心。 “传本夫人之命,严密监视孔丘师徒之举动。旦觉彼等有所动,即刻禀报于吾!”南子冷冷地吩咐道。 内侍和宫中婢女们齐声应诺,不敢怠慢。他们深知这位国夫人的手段,得罪了她可不是闹着玩的。 良久,南子忽然想到了一个点子,她坐回座位,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狡黠。 “子贡乃孔丘之高足,此人心仪嬛儿已久矣。若欲成就二人之佳缘,尚需本夫人应允,届时,由不得尔主动前来谒见本夫人也。”南子喃喃道。 这段时间以来,子贡一直都在努力地追求着姒嬛,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可是,问题来了,姒嬛的母亲并不在这里,如果想要提亲迎娶姒嬛,就必须要得到南子夫人这个姨母的同意。而孔丘作为她的老师,肯定会帮助自己的学生来处理这件事情。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无法避免和孔丘再次见面。 如果孔子和子贡这对师徒没有来提亲,那自然最好不过了,因为那样一来,她就不必违背姐姐北子的意愿,陷入两难的境地。她就等着看后天孔子来不来卫王宫谒见她了。 那日,南子使用了姒嬛的麻将,献宝一般将它呈现给呈现给自家夫君卫灵公姬元,卫灵公初时不明白这小竹块有何用处。 于是,南子就给他讲了一下麻将的玩法,姬元本就沉迷于享乐,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眉开眼笑地乐道:“夫人,此物甚妙也。尔为何不早日示之于寡人乎?” 南子风情万种地娇嗔道:“此乃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所创之物,彼赠之于嬛儿以作消遣之用也,贱妾亦仅暂借之。” “哦,哈哈哈,寡人错怪夫人矣。王子越真乃妙人也。世人皆知其文武双全,越国战神之威名赫赫,岂料彼竟制得如此有趣之物,惜哉,若非其已坠崖身亡,寡人定休书一封邀其赴朝歌作客也。”卫灵公闻言尴尬一笑,旋即又叹息道。 南子闻言接话道:“据贱妾所知,王子越屡屡死里逃生,并非短命之人,此次亦或命不该绝。此人丰神俊朗,容貌恐犹在弥子瑕大将军之上,楚、吴、越有诸多佳人对其趋之若鹜也。” “哦,果真如此?好,若此次子越逃出生天,夫人定要替寡人诚意相邀,寡人欲高官厚禄以待之。”卫灵公闻言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说道。 众所周知,卫灵公姬元与国夫人南子是一对奇葩夫妻。卫灵公是“双性恋”,既喜欢南子这样的美女,也宠爱弥子瑕容貌俊俏的小白脸。 《韩非子.说难》记载,卫国法令规定,私自驾驭国君车子的,论罪要处以刖刑。弥子瑕母亲病了,有人抄近路连夜通知弥子瑕,弥子瑕假托君命驾驭君车而出。卫君听说后,却认为他德行好,说:“真孝顺啊!为了母亲的缘故,忘了自己会犯刖罪。” 另一天,他和卫君在果园游览,吃桃子觉得甜,没有吃完,就把剩下的半个给卫君吃。卫君说:“多么爱我啊!不顾自己口味来给我吃。”等到弥子瑕色衰爱弛时,得罪了卫君,卫君说:“这人本来就曾假托君命私自驾驭我的车子,又曾经把吃剩的桃子给我吃。” 这就是断袖分桃的典故,可见弥子瑕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多么受卫灵公宠爱了。南子就更不用说了,卫灵公几乎将卫国的朝政大权丢给了她。 王浩要是在这儿的话,一定会痛骂南子这女人一顿,大吼一声:“老子是钢铁直男,不喜欢''老玻璃'',只爱美女!” 南子袅袅婷婷在姬元面前转了个身,妩媚地朝他眨眨眼,一股海棠花的香味瞬间散发,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这股香味。 “夫人,何物如此香?莫非乃香囊乎?”姬元深深呼吸了一口陶醉道。 “此乃王子越所创之''香水'',几滴足以令满室生香也。”南子莞尔道。 第408章 楚国屈氏 说着,她从皮裘的衣袖中取出了那一小瓶香水,打开盖子倒入手掌轻轻搓揉,随着她的玉手搓揉,香味四溢。 “夫人,此香水妙用无穷,仅此一瓶?可否予寡人些许?”姬元一脸谄媚地巴结道。 他的目光如饥似渴般紧紧锁住那一小瓶香水,仿佛要将它深深铭刻在脑海里。这东西他自己未必会用,但若是能赏赐给心爱的男宠弥子瑕,想必也是极好的。然而,他深知自己必须小心谨慎,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以免惹恼了南子。 \"恐令君上失望矣。确乎唯此一瓶,别无他物。况且此香水制程极为繁琐,当世能制出者唯越国王子越耳,其配方亦仅彼一人知晓也。\"南子一脸遗憾地叹息道。 相比之下,麻将虽然精致巧妙,但只要有心,还是能够模仿制造的。而香水却完全不同,它的独特性和稀缺性使得众人对它束手无策。南子特意在卫灵公面前展示香水,就是为了勾起他的兴趣和欲望,让他对这种神秘而迷人的香气念念不忘。她相信,这样一来,卫灵公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王浩请到卫国来,以满足他对香水的渴望。 她自己其实对王浩有着浓厚的兴趣,但是却无法将这种情感表现出来。一方面,王浩现在下落不明,如果卫灵公愿意下令动用卫国的力量去南方探寻他的踪迹,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另一方面,王浩可是她姐姐北子的女儿姒瑾的丈夫,也就是她的晚辈。虽然她的私人生活比较复杂,但如果她公然对王浩产生兴趣,那岂不是有乱伦之嫌?这样一来,朝廷中的文武百官肯定会对她进行严厉的指责和批判。 “哎,惜兮!寡人即刻遣探子远赴茨城打探王子越下落。邀子越赴卫之事来日方长,目下寡人欲尝试一番麻将之乐,夫人可愿陪伴寡人乎?”卫灵公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见卫灵公爽快地答应派人前去打探王浩的下落,南子表面不露声色,但内心已经乐翻天了。 “自然!然则适才贱妾已言明麻将需四人同乐方可,吾往育秀殿邀嬛儿前来陪同。”南子嫣然一笑,欣然答应道。 “可!来人兮。尔速速往大将军府请弥子瑕将军至此,便言寡人有要事与其相商也。”卫灵公大袖一挥,吩咐走上前来的一名内侍道。 待内侍应声离开,南子朝着姬元盈盈一礼后也翩然离去,径直前往姒嬛居住的育秀宫。…… 刚到殿门口,就听到了姒嬛朗朗上口的吟诵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至此,声音嘎然而至,南子以为姒嬛该是念完了一首诗,可正当她准备抬脚跨越宫殿高高的门槛时,姒嬛又接着念了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两首诗词虽然体裁各异,但都让南子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共鸣,那就是相思之情如切肤之痛般刻骨铭心。古代的贵族女子们,由于家庭环境较为优越,多少都会学习一些诗歌和文章等文学知识。因此,尽管南子在这方面并不是特别精通,但她依然能够欣赏这些作品,并从中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情感和意境。 尤其是后一首,它不饰雕饰,明白如话,以女性特有的沉挚情感,丝毫不落俗套的表现方式,展示出一种婉约之美,格调清新,意境幽美,称得上是一首工致精巧的别情佳作。 “彩!出乎吾所料,嬛儿原乃文采斐然之才女也。”南子一步跨入殿内,笑嘻嘻地夸赞道。 “姨母,君莫要取笑于嬛儿,吾岂有此文才乎?此二文一诗一词。前者曰:《相思》,乃五言绝句;后者曰:《一剪梅.红藕香残玉覃秋》,乃一首词,二者俱为小姐夫所作也。”姒嬛见南子进来,盈盈施了一礼,莞尔一笑道。 “哦,出自子越之手,此子当真令人叹为观止也。依吾之见,子越之才不在儒门诸贤之下,比之彼孔丘亦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南子由衷赞叹道。 怕南子看出自己内心深处的心思,姒嬛立即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姨母今日来此,可有何事嘱嬛儿乎?” “哦,汝姨丈听闻麻将之乐,兴致勃勃,故此特遣吾邀尔前往同乐,弥子瑕将军亦受邀前往也。尔若无他事,即刻便随吾同去哉。”南子抓起她的玉手,兴冲冲道。 姒嬛没说什么,只是螓首轻点表示同意,旋即两人一同往卫灵公起居之处而去。…… 长江水面上,“大楚号”大翼战船扬向西帆航行,冬日的晚霞倒映在江面上,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 “屈衍将军,适才子越多有得罪,勿怪哉。将军可出自于大楚名门屈家?”王浩朝着屈衍拱手作揖道。 屈衍闻言先是面露愧色,旋即受宠若惊道:“公子所言非虚。家父屈庐乃当今屈家家主,卑将系庶出之子,故此未于家中效命也。” “如此说来,莫熬屈生便为尔家祖乎?屈氏源远流长,乃楚国股肱之臣,国之栋梁也。今子越得见其子弟,亦属荣幸之至矣。”王浩发自肺腑地拱拱手道。 屈士氏是楚国最为古老的公族,是楚国公族中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在春秋初期与若敖氏(斗氏与成氏),薳并列为楚国初期三大公族,春秋时期随着若敖氏灭族,其薳氏没落,屈氏虽遇打击,但却在战国时期又强盛起来,与景氏、昭氏并列为楚国战国三大强族。 屈氏的源头为屈瑕,为楚武王熊通子,“官职”为莫敖(莫嚣),受封地为“屈”地,所以为屈氏。 楚国的国情较其余中原列国有其特殊性,西周时期仍处于浓厚的原始社会部落特征,直到楚国历史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王”-楚武王采取一系列改革措施,才将楚国从部落制体制带入到真正意义的国家轨道上。 “熬”是楚国酋长的称号,在阶级社会就相当于第二层级的军事统帅,至于第一层级就是“神职人员”,也就是“巫”,有点类似于印度种姓制度。 楚武王学着周朝,称王后,将“神权”与“王权”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个“敖”的称号也就给了儿子屈瑕。 楚武王晚年设置?令尹后,令尹成为王之下的最高执政官,莫敖地位降至令尹之下。在春秋时期,莫敖是楚国执政的宗室成员,其地位比西周的卿士略高。 第409章 屈族沉浮 可以说屈氏一族源远流长,它的命运与楚国息息相关。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楚国屈氏出现了许多名人,文人骚客、威猛武将都有。 诸如:楚武王时的莫熬屈重,楚成王时的将军屈完,息公屈御寇,屈家第五代则是楚庄王时期的“车右”屈荡及“另类”的楚人-足智多谋又好美人的屈巫。 前589年楚共王继位的次年,楚国打算发动进攻鲁国的阳桥之战,战前楚共王派屈巫臣去联络齐国,以便告诉齐国楚国联合的出兵日期。 屈巫臣趁此机会,经过郑国时,派副使把财礼带回楚国,自己带着夏姬先逃亡齐国,又逃到晋国,最后因为晋国大夫邵至的关系留在晋国做了臣子,“晋人使为邢人夫”。 此后,其子以邢为氏,称邢侯,自此屈巫臣便脱离了楚国屈氏家族。 屈巫臣的“背叛”行为,导致极不好的后果。楚共王七年(前584年),令尹子重,司马子反为报当年之仇,“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 屈巫大怒,发誓要“必令子罢於奔命”,即让子重与子反疲于奔命。 由此,屈巫建议晋国扶植楚国后方的吴国,并且屈巫亲自去吴国教授吴人战法军阵等等,史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 屈巫对楚国确实忠诚,但不够绝对忠诚,在子重子反”分其室“之前,确实没做过损害楚国的事;对屈氏确实重视,但不绝对重视,跑到齐国,只带自己一家,族人全留在楚国,族人被”杀“之后,又十分愤怒,不惜助吴也要”灭“楚。 屈巫(巫臣)一支最后被灭族,由屈荡(屈叔沱)一支才成功取代了屈巫臣一支原有的地位,成为屈氏家族新的大宗,屈氏家族随即开始重新崛起。 屈到继承屈氏世袭的官职——莫敖,其子屈荡为连尹,连尹是楚国中级官员的一种。 屈建在屈到死后以屈氏宗子身份继任莫敖一职,在屈建继任莫敖的次年(襄公二十三年前550年),“陈侯如楚,公子黄想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 由于成功领兵平庆氏叛乱,公元前年548,楚康王任命屈建为令尹(楚相)。这是屈氏首次做到楚国最高官——令尹,屈建为令尹,莫敖的位子就给弟弟屈荡了。 楚康王任命屈氏为令尹,主要是因为屈氏势力大受打击,家族根基尚不够牢固,楚王来这一手,必然会受到屈氏的全力辅佐。 令尹屈建去世之后,楚灵王时期的屈申和屈生二人先后继任莫敖一职,同时期的屈罢只做了一个地方官。 屈生的儿子屈庐是春秋时代屈家最后一个有史料记载的屈家成员了,但有关他的事迹,史料记载很少。 春秋与战国之际,史料缺失严重,很多屈氏成员的都不能确认其身份,没法细说。而且战国时期屈氏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在楚国属于旧贵族势力,已阻碍了楚国正常发展。 屈宜臼是战国时期楚悼王时期屈氏重要成员,代表楚国旧贵族的利益。他反对吴起变法。主张“尊行祖宗之变”,并且从贵族中举贤臣。再之后就是“吴起变法”,吴起被旧贵族杀害,新任楚君楚肃王杀旧贵族。 公元前386年~381年(战国初期),楚悼王当政时,任命吴起为令尹,对楚国政治、法律、军事等实行改革的变法运动。 经过变法,楚国国力逐渐强盛,在公元前381年,联合赵国大败魏国(战国初期诸国的领头羊)。 但在楚悼王去世后,吴起变法遭到楚国旧贵族的强烈反对,最后吴起被射杀,变法以失败告终。 这一次变法险些改变楚国的命运,假如没有以屈家为首的守旧势力极力反对,那后面就没有秦国什么事了。和商鞅变法唯一的区别就是商鞅死后,继任国君秦惠文王依旧力排众议,坚持变法的成果,而楚国则恰恰相反。 从这一点上来说,屈家断送了楚国强盛乃至称霸天下的道路,是楚国的罪人之一。不过就算是在后世,都逃不出这个怪圈:初时拼命攫取权力,而在得到后又拼命阻止别人抢了自己的好处,因此改革派、革命派就变成了阻碍社会进步的顽固派。 他们不是不明白这样做是厚颜无耻、不可理喻的,但就是压制不住自己的私心,一旦得到了权力、金钱的好处后就再也不想放手了。因而不惜“指鹿为马”,欺骗、忽悠民众的事情,而且越到后来,伪装的手段越高明,但任你如何折腾,也逃不过亡国的下场。 屈氏一族之所以能在楚国长盛不衰,大概就在于以下三点。 其一,屈氏世袭莫敖一职,莫敖从春秋到战国其地位不断下降,但始终处于高层官员中,这也就保证了屈氏世代传承。 其二,屈氏在“文”方面有建树,比如屈完,屈巫臣还有屈原等等,他们都负责过楚的外交路线。 其三,屈氏的势力始终威胁不到王权。屈氏最大的一次危机是屈巫臣为美人,给屈氏造成极严重的后果。 屈氏一族在战国中晚时期,出现了华夏历史上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公元前340年~278年), 原哥也是华夏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楚辞的创立者与代表作家。 他出生于楚国丹阳秭归(今湖北省宜昌市),也就是华夏古典四大美女的老二-昭君妹妹的老乡了。 屈原开辟了“香草美人”的传统,被誉为“楚辞之祖”,楚国有名的辞赋家宋玉、唐勒、景差都受到屈原的影响。 屈原作品的出现,标志着中国诗歌进入了一个由大雅歌唱到浪漫独创的新时代,其主要作品有《离骚》《九歌》《九章》《天问》等。以屈原作品为主体的《楚辞》是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源头之一,对后世诗歌产生了深远影响。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璀璨明珠,“逸响伟辞,卓绝一世”。 早年他很得楚怀王重用,官至左徒、三闾大夫,主张对内举贤任能,修明法度,对外力主联齐抗秦。因遭贵族排挤诽谤,被先后流放至汉北和沅湘流域。 前278年,楚国郢都被秦军攻破后,自沉于汨罗江,以身殉楚国。 “可惜了我原哥,跟错了对象。熊槐啊熊槐,你咋能相信张仪这个卖嘴的,主动与齐国断交呢?你早年也是个有为君主,击败魏国,灭越国。看来你晚年老糊涂了。”王浩暗自嘀咕道。 第410章 楚之未来 “夫君,你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啊?熊槐是谁啊?”季芈见王浩在那儿自言自语,凑近他狐疑道。 王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季芈可不相信他的话,继续追问:“别想蒙混过关,快告诉我,熊槐到底是谁?” 王浩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反正她迟早都会知道,于是决定告诉她真相。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熊槐是楚国的未来之君,也是你们熊家的不孝子孙。他在位期间,楚国逐渐衰落,最终还被秦国所灭。可怜的他自己都客死他乡,真是可悲可叹啊!” 季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假的?我们熊家怎么会出这样的人?” 王浩无奈地耸耸肩,道:“那都是将来的事情了,你又没有我这样未卜先知的能力。” 季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你刚才为什么说熊槐是我昭王兄的子孙呢?” 王浩笑了笑,道:“因为熊槐和你的昭王兄有血缘关系,是他后面的继任楚王。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熊槐也是你的亲人。当然,他的行为确实让人失望,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否定整个熊家的贡献。毕竟,楚国曾经也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季芈听后,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她感激地看着王浩,道:“谢谢你,夫君。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好好打理咱们槜李王家。不过,你一定得帮王兄的忙啊,近几十年,我大楚可是被吴国欺负惨了。” 王浩笑着点点头,道:“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至于帮你王兄的事,我尽力吧,不过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数。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季芈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 王浩坏笑着凑近她,低声道:“生孩子。” 季芈的脸顿时红透了,她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道:“讨厌,人家还没准备好呢。” 王浩哈哈大笑起来,他轻轻地抚摸着季芈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有朝一日,我们生一个可爱的宝宝。” 季芈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她紧紧地握住王浩的手,道:“嗯,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王浩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偷偷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季芈那挺翘圆润的丰臀。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嘿嘿的贼笑,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接着,他压低声音说道:“嗯,不错。你这屁股这么大,一准给本司马生个大胖小子。”说完,他还得意地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幸福场景。 然而,就在这时,季芈突然转过头来,一双美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她轻轻拍掉那只调皮捣蛋的咸猪手,娇嗔地说道:“夫君,你真是太坏了!这里可是‘大楚号’,周围还有那么多楚国将士呢!要是被他们看到了,我以后可怎么有脸见人啊!” 此时,“大楚号”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刚才屈衍和其他楚国将士们看到自己国家的公主走过来时,早已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仿佛怕打扰到两人之间的甜蜜时刻。 可是,这不是还有一个1000w“大电灯泡”在那儿闪闪发光吗?那魔女阿青正一脸不善地盯着王浩,俏脸上杀气腾腾。 “王子越,尔乃登徒浪子也。枉吾妹赵莹倾心于汝,汝如此朝秦暮楚,岂非愧对于彼?”阿青一脸冷傲地逼视着眼前两人,冷厉地喝问道。 “大姐,你是我大姐,咱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拔剑啊,这得多吓人啊。再者说了,季芈也是我夫人,我总不能始乱终弃吧,那样我就成人渣了不是?放心,我对莹儿一样好。就算是你出了事,我一样不可能置之不理的。”王浩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一脸认真地说道。 阿青已经将手按到了剑柄上准备拔剑了。一听他这么说,立即停止了手中动作,疑惑不解地看着。 刚刚在水中她绝望地等死时,他如英雄般地出现在她面前,在生死存亡之际救了她一命,这使得她很是感动。因此,对他有所改观,可眼前这一刻,王浩在她心目中的人设又被打回了原形。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登徒子?汝竟然尚有其他夫人?且不止一人!” 王浩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这个……说来话长,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对每一个人负责到底的。” 阿青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禽兽,汝终尚有红颜几何?今日若不言明于吾,本姑娘便替妹妹一剑活劈汝!” 王浩连忙解释道:“不,不,此事并非如尔所思也。彼等皆吾妻,吾视之若珍宝。若汝有事,在下亦弗袖手旁观哉。” 阿青冷笑一声:“哼,汝休用花言巧语来诓本姑娘。吾岂可如此轻易上当!”说完,刷地一下拔出剑来挥剑朝王浩刺来。 嘿,这小娘们啊,刚刚在水中衣服湿透了可还没换呢,那湿哒哒的衣服包裹着曲线玲珑的娇躯,简直是玩“湿身诱惑”啊。虽然她今年才十四岁,还有些青涩,但发育得也是相当良好。 季芈也是如此,只是那s型曲线更为夸张,前凸后翘。胸前那一对宝贝几乎要裂衣而出,看得王浩简直要喷鼻血。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竟,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应该有足够的自制力和理智来面对这种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竟眼前“大楚号”上还有几十楚卒呢,这要是让他们看到这春光,那自己可不就亏大发了。 “停,阿青,芈姐,天气寒冷,莫要着风寒矣,尔等当速速更衣也。况众多楚卒观之……”王浩立马作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一本正经地朝观望着的楚卒努努嘴道。 两女顿时一愣,脸上一片羞红,可眼下这“大楚号”上都是一帮粗糙的军汉,哪来的女子衣服可更换? 两人正自不知如何是好时,王浩变戏法一般掏出两套好看的jk制服,还有一黑一紫两件女式羽绒服捧在手上。两女从未见过这样款式的衣物,心中不由得啧啧称奇。 “此两套衣物,汝二人拿去入舱室更换一番。阿青,本少尚有汝父母之讯息告之于汝也。”王浩沉声道。 第411章 免费福利 季芈眼睛都快变成紫色了,紧紧盯着那件紫色的羽绒服和 jk制服,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一把将它们抓住,仿佛生怕它们会突然消失一样。 季芈笑得合不拢嘴,她像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兴高采烈地凑到王浩的耳边,轻声说道:“夫君,我就挑这套了。紫色的最适合本公主的气质了,爱你呦!”说完,她还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 然后,季芈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奔向船舱的舱室,准备换上新衣服。她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而留在原地的阿青,则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嘴里嘟囔道:“哼,这么漂亮的衣服,要是我能穿就好了。”同时,她还不忘给王浩一个大大的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站在一旁的王浩则是一脸无奈,他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声。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季芈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恐怕阿青早就冲上去抢那套衣服了。不过,他也理解阿青的心情,毕竟这样漂亮的衣服确实让人难以抗拒。 与此同时,远处观望的楚国舟师士卒们纷纷露出惊讶和羡慕的目光。他们没想到王浩竟然有如此多的奇珍异宝,而且还有这么漂亮的衣服。他们不禁感叹,这位大人真是太富有了,连他们这些普通人都难以想象。 看着季芈远去的背影,王浩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不过,看到她这么开心,自己心里也觉得很欣慰。希望这次的礼物能够让她满意吧。 “阿青,黑衣更可衬托汝之高雅气质,速速替之。泰山大人今于晋国处境堪忧,待汝更衣完毕,吾复慢慢道来也。”王浩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 jk 制服与黑色羽绒服塞到阿青手里,神色焦急地催促道。 然而阿青却没有立刻接过衣服,而是皱着眉头,眼神有些发愣。她看着手中的奇装异服,心中暗自嘀咕:这衣服虽然看起来很新奇,但实在太过于暴露了些。胳膊和大腿都露在外面,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尤其是那裙子,穿上后大半截雪白的大腿都会露出来,对于一直穿着黑色劲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来说,一时间还无法适应这种穿着风格。 望着欲言又止的阿青,王浩如狼外婆引诱小红帽一般,露出一抹坏笑,然后用一种极具蛊惑性的声音说道:“青姐,此乃jk制服与羽绒服,乃是本少亲手设计,穿之可彰显尔之婀娜窈窕身姿。本司马敢断言,除吾王子越,列国别无分号,寻常人再有金饼亦无法购之。汝妹于会稽常着此服。” “果真如此?可如今气候寒冷,恐股胫受寒也。”阿青面露迟疑之色,轻声说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孩,阿青自然也不例外。这些年她不是独自在南林(后世浙江省丽水市)与世隔绝,就是孤身仗剑天涯,可她还是有着最起码的审美眼光的。一听说双胞胎妹妹也喜欢穿着这些玩意儿,更是来了兴致。 “哎~,此事并不难办。本少予汝配以黑丝便可,穿着此物包尔即刻成''万人迷''也。”王浩笑嘻嘻地说着,又掏出了一双长筒黑丝拍到她手里。 说罢,他拉着呆若木鸡的阿青走向船舱的舱室。见屈衍给季芈专门安排的舱室门关着,王浩轻轻敲了敲,朝里喊道:“芈姐,你换好衣服了没有?你开开门呐,刚刚为夫忘了把黑丝给你了。” “哦,马上好了,你稍微等一下!”里面传来季芈那悦耳动听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更衣声音。 “青姐,此舱无人,汝速入内更衣也。”王浩说着推开隔壁舱室的门,见里面没人,就把阿青推了进去,关好房门。 一炷香时间过去后,季芈就打开了舱门。此刻,她已经将身上湿漉漉的深衣除去,并换上了jk制服及紫色羽绒服,显得亭亭玉立,光彩照人。 “嗯,不错不错。不过貌似这size有点小啊。你看胸太大,这制服都快要被你撑爆了。对了,你把这黑丝穿上以免受凉。”王浩将一双黑丝塞到她手里叮嘱道。 季芈好奇地拿起黑丝来回看了看。jk制服她在会稽右司马府见赵莹她们姐妹几个穿过,黑丝还真就没看到过。 “这个叫''黑丝''?该怎么穿戴啊?要不你帮我啊!”季芈看着王浩,愁眉苦脸道。 “也罢,你跟我到舱室来,我来帮你穿上,这款''黑丝''是加厚的,较为保暖,特别适合冬日穿。而且,也不算太过暴露,不然叫别的男人看去,本少爷可就吃大亏了。”王浩笑道。 他将季芈拽到舱室里的床榻上褪下她的布履,就替她将一双黑丝套到那修长白皙的大长腿上。 “站起来,让为夫看看呐。”王浩看着羞涩地站起来,亭亭玉立的季芈,满意地拄着下巴点点头道:“嗯,不错。这黑丝确实更能凸显你那双大长腿的完美线条。可惜缺一块镜子,到了鄀郢,为夫设法制造一块就是了。” “确实挺漂亮的,不过奴家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啊。”季芈冲着王浩羞涩一笑道。 “那是自然,为夫设计的衣物都是好东西,正所谓''小王出品必属精品''也。你现在到隔壁舱室去,帮阿青姑娘也去捯饬一下。”王浩一脸得意地催促道。 季芈闻言有些不太乐意,嘟囔道:“奴家不去,这丫头成天黑着一张脸,像别人欠她八百吊一般。本公主可不愿意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王浩听了立即不爽了,黑着脸威胁道:“你确定不去?你不去那就是我去咯。你愿意让自家夫君去看陌生女子换衣服就行。” “不行,不许你看这丫头的,你实在要看就看本公主的。她都没发育好,没奴家有料啦。我去还不行嘛!”季芈立即炸毛了,她跺脚抗议道。 旋即,一脸不情不愿地走出舱室往隔壁而去。…… 半个时辰后,王浩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两女才慢腾腾地从隔壁舱室里出来,这一紫一黑,一个丰腴妩媚,一个清冷俏丽,各有千秋,看得王浩不由得为之眼前一亮。 “汝等二人随吾至甲板亮相,检验一番自身魅力几何?众舟师楚卒远离故土及亲眷,亦可算作给予彼等免费福利也。”王浩一手一个牵着两女鼓动道。 “登徒子,尔速撤手!”阿青害羞又恼怒地娇斥道。说着,立马抓起腰间佩剑要砍人。 第412章 晋阳初立 这臭小子居然让她穿成这样,还当着这么多粗鄙楚卒的面亮相,这让阿青这个冰山女侠感到深深的羞耻感。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虽然王浩是她的妹夫,但她也不能容忍自己被这么羞辱。若是只有王浩一个人看到,那倒也罢了,可现在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而季芈则更是尴尬不已。她本就是个性格内向的女子,如今却要穿着如此暴露的服装,在众人面前展示,这让她感到无比的难堪和羞涩。 “夫君,这确实不妥呀。奴家是大楚的公主,穿成这样给大楚的将士看。此举未免有损楚国王室的颜面,若令王兄们得知此事,必然罚我禁足。”季芈一脸黑线,小声抗议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哎,走也。此事于吾家乡习以为常,汝二人无需多虑。若孰胆敢以淫邪目光视尔等,本少必严惩之。”王浩柔声宽慰道。 说完,他便不再等待两人继续扭捏,而是直接一手一个,将两位女子拽到了“大楚号”大翼战船的甲板上。 甲板上,以屈衍为首的众舟师将士们正忙着各自的事情。船舷两侧各有十多名楚卒在奋力划桨,其余的人有的在列队巡逻,有的手持武器在列队操练。 “诸位将士,本司马深知你们远离故乡,饱受思乡之苦,特意给大家带来了一份免费的福利。请大家欣赏这美丽的景色吧!”王浩兴奋地大声说道。随即,他把两位女子推到了前面。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纷纷朝着王浩和那两个女子看过去。这一眼可不得了,他们的视线就像被黏住了一样,再也无法移动分毫。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他们此生都难以忘怀。 太美了,美得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她们那黑色丝袜包裹着的双腿,将她们完美的腿部线条展现得淋漓尽致;而那一紫一黑两件紧身的羽绒服,则更是将她们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得一览无余。这样的美景,让在场的将士们一个个都如痴如醉,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王浩适逢其时地朗声吟诵道: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 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 “彩,子越公子好文采,季芈公主好姿容也!”屈衍激动地带头喝彩道。他的声音如雷贯耳,充满了激情和豪迈。 其余楚卒也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好文采、好姿容!”他们的声音响彻云霄,表达着对这场表演的赞赏和对楚国的热爱。 “好文采、好姿容!”这呼喊声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地传递开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其中。 “将士们,楚国江山如此多娇,楚国女子如此娇媚动人,吾等当誓死守卫楚国!”屈衍再次高声呼喊道。他的话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让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感受到了责任与使命。 众人听后,群情激昂,纷纷响应道:“愿为楚国战至最后一人!”他们的誓言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楚国的未来。 此时,整个战场上弥漫着一种浓厚的爱国氛围,每个人都愿意为了保卫祖国而付出一切。这种士气的提升,无疑会给楚国带来更大的力量和信心。 “靠,这也行!这屈衍不愧是屈家之人,是个人才,这随机应变的能力不是一般强啊!”王浩由衷感叹道。 他万万没想到他这无意中的一番率性而为,居然大大提高了“大楚号”战船上众楚卒的士气与激情。…… 晌午,王浩一头栽进了阿青的舱室,见阿青正坐在舱室的窗前发呆,他关上门后干咳了一声。 阿青转过头疑惑地盯着他开口道:“汝有何事寻本女侠乎?” “此前,吾便言汝阿父阿母之讯告知于汝。当此之时,泰山泰山大人处境堪忧也。”王浩神色凝重道。 阿青闻言大吃一惊,秀眉紧蹙,事关自家亲生父母,不由得她不紧张。她急忙催促道:“子越可否细述之。吾洗耳恭听也!” 王浩则根据自己了解到的历史知识娓娓道来:“今岁对于岳丈乃是至关重要之年,晋国晋阳方才建成,此城于汝赵家乃基业所在,故此至关重要。然晋阳初始乃为安置卫灵公所献500家所建也。……”…… 晋定公十二年(公元前500年),赵鞅率兵讨伐卫国,卫都被围,卫侯为避免亡国,将五百家献给赵鞅,赵鞅于是退兵,将五百家暂寄邯郸。当时赵氏领地颇广,但少要地,亦无坚城固堡依凭,赵鞅思及下宫之难,同时为了处置先前卫侯献上的五百家,决定建一座城池作赵宗的“保障”,便命董安于建造晋阳城。 董安于深知赵鞅用意,他审时度势,将睿智而长远的目光投向远离其他五卿的太原盆地,在背靠龙山、面临晋水、北依盂邑(今太原阳曲东北)、南带梗阳(今山西清徐)的汾河西畔筑城,因其南为晋水,故名晋阳。 城中宫殿衙署的墙壁用丈余高的荻蒿楛楚等植物茎秆做墙骨,外面糊上泥膏。平时遮风挡雨,万一被围则敲掉泥膏,将里面的植物做成箭杆、戈柄等武器。同时这些建筑以铜柱取代木柱,平时美观耐用,危急时则可熔为箭簇、刀戈。四围城墙采用版筑法,利用太原盆地本地“卤土”、汾水河沙、卤土沙三者合一夯实压紧,凝固则坚如铁,且遇水卤碱渗出,与沙土混而结成坚硬的外壳,可防溃散。 董安于所建晋阳城可谓固若金汤,进可攻退可守,面面俱到,成就了晋阳城两次救赵氏于危难的功绩,其心思之缜密可见一斑。 晋阳建成后,董安于受命出任第一任晋阳宰。他治理晋阳注重法治,耿直无私,执法严明。于是晋阳政通人和,是法家思想实践的成功案例,比战国商鞅变法早了一百多年。 同年,晋国发生了一场震惊全国的事件——范氏和中行氏两家贵族联手发动叛乱,目标直指赵氏家族。他们率领军队攻打赵氏的宫殿,试图推翻赵氏的统治地位。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赵氏家族的宗主赵鞅选择了撤退,带领族人退守晋阳城。这座坚固的城池成为了他们最后的防线,也是他们保卫家族的最后希望。这场叛乱引发了晋国内部政治格局的重大变化,也让赵氏家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第413章 身世之谜 听着王浩的叙述,阿青若有所思,良久她才疑惑道:“依尔之言,吾赵氏岂非威矣。然万事总需有个缘由,范、中行两家何故攻伐吾赵氏乎?” 王浩知道她一直孤身在越国南林独处,故此不知道遥远北方的晋国内情也再正常不过。于是耐心地接着往下讲。…… 春秋末期,随着晋国公族势力越来越弱,晋国决赛圈也越来越近。这个时期,晋国的政治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各个家族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而其中,赵氏的命运更是充满波折。 由于赵氏发家较早,家族繁荣时期也相应提前到来,但这也意味着其凋零速度较快。若不是先祖赵衰积累下的恩德,赵氏或许早已消失不见。 尽管后来得益于韩厥的援助,赵氏得以重新崛起并恢复了一定的地位,但其实力已大不如前。在晋国,优质的地域基本上都被韩、范、中行等几家占据,而留给赵氏的只有靠近北狄且地理位置较为偏远、人口稀少的区域。 然而,正是这种困境激发了赵氏领袖赵鞅的决心和智慧。王浩的老岳父赵简子赵鞅可是一个有着雄才大略的人物,他不仅有着卓越的领导才能和智慧,更怀揣着勃勃的野心。对于赵氏家族来说,他是当之无愧的顶梁柱,更是他们未来发展的希望所在。 因此,面对即将到来的六卿火拼,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也绝不会允许赵氏一族在这场激烈的争斗中被轻易击败。他要带领赵氏家族在这风云变幻的时代中崭露头角,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他意识到,要想在这场残酷的竞争中生存下来,必须采取果断行动来增强自家实力。于是,赵鞅开始了一系列大胆的举措。 这些举措包括加强军事力量、扩大领土范围以及与其他家族建立联盟等。同时,他还注重内部改革,提高赵氏家族的治理能力和效率。这一系列行动引起了其他家族的警惕和反应,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对赵氏心怀不满的家族。 最终,赵鞅的举措引发了决赛圈的第一次淘汰。在这场激烈的斗争中,一些家族被削弱甚至消灭,而赵氏则逐渐崭露头角,成为晋国决赛圈中的一支重要力量。这场淘汰赛不仅改变了晋国的政治格局,也为赵氏未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赵鞅具有强烈的忧患意识,第一个就是派董安于修建了雄伟的晋阳城,并交由他管理。有了城池,还需要人口。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齐国、卫国和郑国三个国家组成了一个反晋联盟,对晋国发起了挑战。面对这种情况,晋国毫不犹豫地派出了自己的军队去迎接这场战争。然而,齐国却选择了退缩,郑国也决定收兵,只剩下卫国一家独自面对着强大的敌人,无法支撑下去,最终不得不选择投降。 然而,晋国派出的结盟使臣却侮辱了卫灵公,这使得卫国再次背叛了晋国。赵鞅得知此事后非常生气,他质问卫国为什么要反叛。卫灵公解释说,正是因为晋国的使臣对他的侮辱,才导致了卫国的反晋行为。赵鞅听后,立刻处死了那个曾经侮辱过卫灵公的使臣,并再次与卫国建立了友好关系。 尽管如此,这次赵鞅向卫国提出了一个条件:卫国必须交出500家人口作为人质。卫国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同时,卫国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即这些被迁移的人口不能离得太远。赵鞅考虑到这一点,便暂时将这500户人家安置在了赵氏的分支邯郸。 时间过得很快,三年后的公元前497年,赵鞅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想把这500户人口迁移到晋阳。为此,他派人通知邯郸午,希望他能将这些人送过去。邯郸午表示愿意将人送走,但是他的家臣们却不同意这样做。他们以此时正值齐国进犯之际为由,认为仓促移民可能会给齐国可乘之机。 于是邯郸赵午向赵鞅请求多给一些时间,理由是邯郸午的舅舅是中行寅,而赵鞅则认为这只是借口,实际上赵午并不想交还那些人,而是打算与中行氏一同反叛赵氏。 赵鞅随即将邯郸赵午召至晋阳,并将其处死。随后,他告诉邯郸午的随从们,让他们回到邯郸后推举新的家主。邯郸氏经过商议,最终推选赵午之子赵稷为新一任族长。然而,赵稷上位后,立即发动叛乱,由此引发了赵氏家族内部的战争。 当赵鞅得知邯郸氏叛乱的消息时,立刻派遣军队前往攻击邯郸氏。他希望能够迅速平定这场内乱,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昔年,汝阿母赵如燕为躲避中行、范及邯郸氏追杀,携尚于襁褓中之汝与莹儿一路南逃。途径晋楚边境时,随行之家境家将李虎不幸遗失汝与荒野,因三家穷追不舍誓将尔等母女赶尽杀绝,泰水大人苦寻汝无果,不得已携莹儿及李虎一路难逃。”王浩脸色凝重地说道。 从晋国赵氏近几十年的兴衰荣辱一直讲到了赵如燕是如何一路逃亡的。他足足讲了半个多时辰,期间阿青(赵处女或赵嫣)听得心情跌宕起伏。 “依尔所言,吾阿母终携吾妹赵莹于越国驻足安顿乎?阿母与莹儿如今可尚在越国乎?”阿青迫不及待地问道。 “然也,彼母女二人及李虎最终于越国槜李王家村安居,为躲避追杀,隐姓埋名于吾乡十多年。后槜李遭吴军屠村前夕,岳母大人终为邯郸氏所遣之''十二地支''杀手察觉,后彼倚仗高超武艺反杀之。 因得知岳父于晋国危在旦夕,故此岳母留书一封便携李虎一道北上晋阳欲助汝阿父一臂之力也。”王浩一五一十地将去年发生之事告知阿青,见她一脸期待地盯着他,他又接着道:“至于莹儿,彼乃吾娘子,自然至始至终跟随吾。依吾之见,岳母当对晋国方面遣人来刺杀有所察觉,故此令吾携莹儿远离王家村也。” “哦,如今汝告知吾晋国之事,莫非冀吾北上晋国乎?”阿青目光灼灼地询问道。 “然也,汝与莹儿不同,武艺在吾之上,若归晋,可助岳父一臂之力也。吾本欲亲往晋国助岳父脱困,一则越国之事颇为繁杂,二则莹儿不谙武艺,吾需照看之。故此,汝若归晋,亦可认祖归宗。尔可愿往?”王浩下意识地拉起了阿青的纤纤玉手,一脸期待地询问道。 “此事干系委实过于重大,且容吾思虑一番也。”阿青内心颇为不平静,她犹豫道。 第414章 六卿混战 “吾知汝才知晓自身身世之谜,一时难以决断 。然自吾与莹儿赴会稽城,邯郸氏曾屡遣杀手刺杀莹儿,观此情景,当是岳父所临之危机不小。倘若吾所料不差,范、中行两家必然坐视不理,极或联合遣兵围困晋阳城,至此汝赵氏恐临灭族之祸也。”王浩站起身打开舱室的窗户,站在窗前沉声道。 …… 两月前,晋国赵氏发生内乱,邯郸赵稷(赵午之子)在舅舅中行寅的支持下,举兵反叛赵家宗主赵鞅。后者决定派兵围剿邯郸氏,尽快平息赵氏内乱。 然而,正所谓世事难料,赵鞅所派遣的军队之中竟然存在着中行家的耳目。因此,范氏与中行氏很快得知了这一消息,并在经过一番商议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讨伐赵氏以解救邯郸氏。 与此同时,赵鞅的忠诚家臣董安于敏锐地察觉到了范氏和中行氏的阴谋。他深知事态紧急,立即极力劝说赵鞅早日做好应对准备。 但此时的赵鞅却陷入了困境。他之前曾因受骗而铸造大鼎并公布法律,如今却受到了这条法律的束缚。因为晋国有着这样一条明确规定:率先发动祸乱之人将被处以死刑。 面对这种情况,董安于心急如焚,但见赵鞅迟迟未有所行动,无奈之下只得私自调动赵氏的军队,全力以赴地备战。 果然,正如董安于所预料的那样,不久之后,范氏与中行氏便对赵氏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范氏和中行氏都是晋国的大家族,他们拥有庞大的势力和资源,这次联手攻击赵氏,显然是有备而来。面对这样的强敌,赵氏陷入了困境。 在范氏和中行氏的强大攻势下,赵氏不得不放弃新绛城,仓皇逃离。他们一路撤退,最终抵达了赵氏的根据地——晋阳。这里是赵氏的根基所在,也是他们最后的防线。 然而,范氏和中行氏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紧追不舍,一直追到晋阳城,并将其团团围住。尽管晋阳城坚如磐石,但面对敌人的围攻,赵氏依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与此同时,谁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剩下的三家韩氏、智氏、魏氏和范氏两家或多或少都有结怨,尤其是范氏和中行氏,更是和韩氏有着深仇大恨。 晋国中军将智跞出于打击异己、扶植自己势力的目的,这三家商议之后,决定向晋定公请示按照法令驱逐作乱的两个家族,智跞由劝说晋定公讨伐作乱的范吉射和中行寅。 不久之后的冬季十一月,三家得到了晋定公的许可,开始对范氏、中行氏发动进攻。然而,由于这两家实力过于雄厚,一时之间,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 不过,范氏和中行氏太过狂妄自大了,他们认为自己的实力足以对抗三家联军,甚至可以一举推翻晋国的统治。 面对智、韩、魏三家的进攻,范吉射和中行寅商量对策。二人认为,既然智跞等人打着晋定公的旗号讨伐自己,那么索性就把矛头指向晋定公,反叛这个有名无实的国君好了。 因此,当他们得知三家联军的行动时,并没有选择攻打韩氏三家,而是决定直接攻打晋定公。 就在这两人准备攻打晋定公时,范氏门下一位名叫高强的齐国人对此提出异议,他劝说道:“三次折断手臂就成了好医生。唯独讨伐国君是不可以的,民众不会支持这样做。我们因为讨伐国君才在这里。三家没有和睦相处,可以全部战胜他们。战胜他们后,国君还能依靠谁呢?如果先讨伐国君,那就会促使他们和睦。” 高强此人是从齐国流亡到晋国的,他曾经是齐国世卿家族高氏的宗主,并非普通的泛泛之辈。 公元前532年,齐国的田氏和鲍氏联合攻打高氏和栾氏,高强慌乱之中企图挟持齐景公,但是未能成功。落败之后,高强逃到晋国,投靠在范氏门下做了家臣。他劝谏范吉射和中行寅的那番话发自肺腑,是对自己失败的教训的总结。可惜,范吉射和中行寅不肯接受高强的忠言,执意要攻打晋定公。 晋定公得知此事后,立即召集国人剿灭叛军。韩氏三家则负责守卫国都,防止叛军入侵。 范氏和中行氏大逆不道,竟敢以下犯上,攻打国君。他们的行为犯了众怒,晋国人自发组织起来,纷纷起来讨伐范氏和中行氏。 智跞等三家借助国人的力量,向这两家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范吉射和中行寅抵挡不住全国人的怒火,范氏和中行氏的军队也无法攻克韩氏三家的防线,最终只能选择逃跑。丁未日,荀寅、士吉射逃往朝歌。 智跞赶走了两个对手,还不想就此收手,他想借此机会把赵氏也消灭掉。不过,这个打算没有得到魏氏和韩氏的支持,韩、魏两家希望保住赵氏。 晋国六卿已去其二,在这次内乱中,获利最多的自然是智氏。要知道,韩氏和魏氏加起来也比不上智氏啊! 如果智跞再将再将赵氏除去,那么智氏在晋国就一家独大,韩氏和魏氏联合起来也不能与之对抗。赵氏一向与韩氏交好(下宫之难后,韩厥保全了赵武,对赵氏有恩), 若赵氏这次能在韩、魏两家的帮助下得以存续,三个家族之间的关系必然会更加密切,以赵、魏、韩三家的力量,尚可与智氏抗衡。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韩氏和魏氏向智氏求情,希望能放过赵氏一马。 而智氏呢?他们担心董安于会帮助赵氏发展壮大,于是就用“率先作乱者被处死”这条法律将其处死。说白了就是丢卒保车呗,为了保全赵氏一族,赵简子虽心痛失去了这个得力家将,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怂了。如此一来,智、韩、魏、赵四家就算达成了共识。 在谈妥了一系列条件之后,智氏带领着其他三个家族继续讨伐范氏和中行氏。他们发誓一定要消灭这两个家族,绝不手软。这场战争打得非常激烈,但最终还是以四大家族的胜利告终。 其他国家如齐国、郑国等,看到这是一个削弱晋国的绝佳机会,虽然他们内心更讨厌范氏和中行氏,但出于利益考虑,还是愿意帮助他们。 而正是由于这次相助,后来晋国攻打郑国时,郑国不得不向楚国求援。楚国子西接到求援后,亲自率领军队前来援助郑国,并与郑国结盟。然而,这个决定却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他的侄子白公胜对其不满已久,趁此机会将子西杀害。不过,这都是涉及到楚惠王时期的后话了。 第415章 简子归绛 公元前 497 年 12 月 12 日,围困在晋阳长达半年之久的赵鞅终于回到了都城绛都。他一路风尘仆仆,但神情坚定。晋国大殿内气氛凝重,众人皆注视着这位归来的重臣。 赵鞅步入大殿,恭敬地行礼道:“臣赵鞅拜见国君。” 晋定公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点头道:“赵卿归来矣,甚好。” 随后,赵鞅缓缓站起身来,走向右侧首位,稳稳地站立着。他的目光平静而坚毅,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雨后的沉稳。 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鞅身上。稍作停顿后,晋定公打破了沉默,语气严肃地说:“赵鞅既已经回朝,诸位就赵鞅此番功过议一议,该如何处置乎?” 这句话如同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浪。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人认为赵鞅在晋阳之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应该得到褒奖;而另一些人则对他私自离开绛都表示不满,认为应当受到惩罚。一时间,大殿内众说纷纭,争执不下。 韩不信拱手道:“主公,臣以为赵鞅违反国家法令擅自杀死国家官员邯郸令赵午,按律应由世卿大夫讨论处理意见,但赵鞅又在范氏、中行氏等二卿围攻绛都时,带兵援救,对击败二卿起到了关键作用。因此,微臣建议可功过相抵,让其官复原职。” 韩不信说完后,魏侈紧接着说道:“微臣也赞同韩大夫的意见。” 晋定公闻言,面色凝重,语气低沉地问道:“诸位臣工还有意见没?” 其他臣工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异议:“我等没有意见。” 见其他大臣没有意见,晋定公目光转向智跞,询问道:“正卿大人,你的意思?” 智跞闻言,缓缓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禀报说:“微臣认为,在国君遇到危难之时,任何一个臣子都有责任和义务去求援。因此,赵鞅救援绛都是他作为臣子的分内之事,但这并不能抵消他曾经擅自杀死国家官员的罪行。” 智跞的话语虽轻,但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晋国的大殿上炸响。整个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智跞。他们深知,在二卿失败之后,赵鞅已成为晋国最强大的世卿。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智跞竟然在这个时候向赵鞅发难。众人都静静地等待着智跞接下来的话,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期待。 “然则,依卿所言,该当如何处置赵卿乎?”晋定公询问道。如今,他这个国君是名不符实。 智跞却说道:“微臣建议让赵鞅官复原职,继续领兵追缴范氏等二卿,以将功补过。虽然现在二卿被打败,但是不等于他们就彻底从晋国的土地上消失,目前在国内二卿的影响依然很大。要想彻底消除二卿的影响,务必彻底将二卿及他们的随从从晋国剔除出去,只有这样晋国才能得到真正的稳定。赵鞅既然回朝就应继续领兵追剿继续追剿二卿,直到彻底胜利,也只有这样才能抵消他擅杀国家官员的罪过。” 智跞的这个建议十分具有杀伤力,几十年的政治经验告诉自己,现在的赵鞅无论是从人脉还是势力上都比智氏要强一些,但是赵鞅却有把柄,也就是赵鞅的这个把柄才引起了晋国的内乱,不能随便就说没了。 然而,他也深知要想处理赵鞅并非易事,朝堂之上必然难以通过。因此,他心生一计,建议让赵鞅领军继续围剿二卿的残余势力。这看似是对赵鞅的信任和重用,但实际上却是为了削弱赵鞅的实力。毕竟,战争从来都是一场残酷的游戏,往往会造成双方的巨大损失。打仗更是常言所说的“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事情。智跞的话音刚落,朝堂上陷入了一片沉寂。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众人心中都明白自己应该站在哪一方立场。 见到无人发声,晋定公开口道:“此建议甚好。然而,维护晋国的稳定并非仅靠赵鞅一家之力,而是需要所有臣工齐心协力,尤其是诸位卿家的共同努力。寡人提议四位卿家在此盟誓,共同讨伐二卿的残余势力。” 于是,在晋定公的主持下,智跞、赵鞅、韩不信、魏侈四位卿家在宫殿内庄重地盟誓,表示将全力以赴,至死不渝地讨伐中行氏、范氏及其余党。誓言铮铮,气氛肃穆,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 走出大殿后,韩不信急忙赶上前方的赵鞅,开口道:“赵大人请留步!”赵鞅闻声回过头,见是韩不信,连忙拱手笑道:“感谢韩大人一直以来对赵氏的关照。”韩不信赶忙回礼道:“哪里哪里,赵大人太客气了,你我两家乃是世交,何谈感谢。” 赵鞅好奇地问道:“韩大人莫非有什么话想说?”韩不信点点头,一脸严肃地问:“赵大人可有想过二卿之后由谁来担任二卿留下的位置?”赵鞅闻言吃了一惊,心想这二卿才刚刚被赶出晋国,怎么这么快就开始考虑二卿之后的位置呢?于是他摇了摇头,回答说:“还未曾考虑过。”韩不信听了,意味深长地说:“可是已经有人开始考虑了。”赵鞅迫不及待地追问:“是谁?”韩不信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此处不宜说话,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谈吧。”赵鞅点头表示同意:“好,我刚回到都城,家中尚未准备妥当,那晚上我去你处拜访。”韩不信微笑着应道:“如此甚好,我定会备好酒菜,为你接风洗尘。” 赵鞅:“一言为定!”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誓言一般。 当晚,赵鞅如约来到韩府。当他踏入府邸时,一种庄重而神秘的氛围扑面而来。韩府的建筑宏伟壮观,灯火辉煌,彰显着韩家的地位和财富。 韩不信早已在宴会厅等候多时,他身着华丽的服饰,面带微笑迎接赵鞅的到来。宴会厅内布置得精美绝伦,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和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赵鞅与韩不信相互寒暄后,一同入座。晚宴开始,音乐声响起,舞姬们翩翩起舞,为宴会增添了欢快的气氛。赵鞅和韩不信一边品尝美食,一边交谈。他们谈论着国家大事、家族利益以及彼此的合作意向。 在这个充满权力和欲望的时代,这场晚宴不仅是一次简单的聚会,更是两个大家族之间建立信任和合作关系的重要契机。赵鞅深知这次会面的意义重大,他必须展现出自己的智慧和实力,赢得韩不信的支持。 第416章 逃亡朝歌 范吉射与中行寅带着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战场。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不敢有丝毫停歇,生怕被追兵赶上。 一路上,范家和中行家的残兵败将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紧紧地跟随着范吉射和中行寅。寒风刺骨,北风呼啸着掠过他们的脸颊,带来了阵阵寒意。天空中飘下的雪花纷纷扬扬,覆盖了大地,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洁白。然而,他们的心情却比这严酷的冬日更加糟糕。 为首的两辆马车缓缓前行,范吉射和中行寅坐在车内,神情沮丧,满脸愁容。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身上的衣衫褴褛不堪,仿佛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头发散乱如乱草堆,显得狼狈不堪。他们曾经的威严和自信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伴随着车轮滚滚向前,积雪被压得嘎吱作响,仿佛大地在诉说着冬日的故事。车辆行驶过的地方,留下了长长的、清晰的印记,宛如一条白色的巨龙蜿蜒在原野之上。这些印记不仅是车辆行驶的轨迹,更是大自然与人类活动交织的痕迹。它们见证了人们的旅途和生活,也记录了这片土地的变迁和历史。 “中行兄,依尔所见,为今之计吾等当往何处可安生立命乎?”范吉射一脸愁容地叹着气,语气里满是失落和无助。他那原本自信而坚定的目光此时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他的眼神游离不定,像是在寻找一个答案,但又似乎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整个场面充满了绝望和无奈的氛围。 此时的他心中懊悔不已,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听从门下那位来自齐国的高强所言。那时的他仿佛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执念之中,犹如被鬼迷心窍般坚定地决定要攻打晋国的傀儡国君——晋定公姬午。然而,如今的局面却让他深感悔恨与无奈。 尽管晋国的六位公卿并不把姬午当作一回事,但无法忽视的事实是,晋国的国民们却对这位国君表示认同和支持。当他们面对愤怒的晋国国民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而更糟糕的是,智氏、魏氏、韩氏、赵氏这四个家族也趁机联合起来向他们发起攻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两家的失败可谓是理所当然,毫不冤枉。 “事已至此,吾等恐已无法回头也。家中想必亦混乱不堪,窃以为,方今唯有一路往东投奔卫齐两国,细说此番惨败归根究底便因卫侯齐侯而起。”中行寅闻言,一脸悲愤地骂道。 范吉射闻言思索片刻,事情确实如他所说,事情的起源就是三年前(公元前501年)卫国因晋国正卿范鞅去世而选择背叛晋国而转投到齐国的怀抱。 不光如此,卫灵公还主动两国结成联军,向晋国夷仪发起突袭。讨伐晋国,自晋国在春秋江湖出道以来,天下各大诸侯国貌似唯有齐国敢这样干! 可惜天不遂人愿,晋国中军佐赵鞅亲率的千乘晋军大兵,此举彻底粉碎了齐卫两国会师于夷仪的战术。齐景公率人跑路,留下傻眼的卫灵公,而齐景公在跑路过程中最终被赵鞅率领的晋军杀了个大败。 王浩的老丈人赵鞅得了五百乘,专心回晋国对付卫灵公,直到包围卫国国都帝丘。卫灵公向齐国求救未果,只得向老赵请求谈判。 除了再次奉晋国为老大,还答应给500户贿赂老赵,原本老赵是想用这500户提防齐卫两国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闹出了赵氏内乱,更是因为这事而搞得晋国六卿混战,赵氏险些灭族。…… “吉射老弟所言甚是,吾等便先往卫国朝歌,此地吾中行家苦心经营已久矣。”中行寅略作思索,就目光深邃地朝东方的朝歌城看去,旋即他右手一挥道。 “哦,老兄何故不及早言明乎?为弟尚忧心吾等无处可去,便如彼丧家之犬也。”范吉射闻言一扫颓丧之色,斗志昂扬地笑道。 “如此也罢,吾等姑且先往朝歌城暂避锋芒,冀有朝一日再度杀回晋国焉!”中行寅想鼓动如同霜打茄子一般的两家随行人员,故而大吼一声道。 “去朝歌”、“往朝歌”……众人终于恢复了一些元气,大家打起精神往东边的卫国而去。…… 经过数日的奔波,终于来到了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朝歌。朝歌,曾经是春秋时期赫赫有名的城池,它见证了无数的风云变幻和历史沧桑。如今,虽然已经不再是政治中心,但依然散发着浓厚的历史气息。 城墙高耸入云,城门紧闭,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城内街道狭窄,房屋错落有致,人们忙碌地穿梭其中,生活气息浓厚。 范吉射与中行寅站在城门口,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中行寅叹息一声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原以为此番可凭借赵氏内乱彻底灭除赵氏大宗,诛杀赵鞅此獠,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有韩、魏两家参战,后有智氏乘火打劫。” “莫不成天要亡我乎?罢,朝歌城勉亦可暂且容身。”范吉射沮丧地哀叹道。中行寅则将右手搭在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鼓励。 他们曾经也是风光无限的人物,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希望,决定在朝歌重整旗鼓,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进入城中后,他们发现这里的人们对他们并不友好。路上行人窃窃私语,对他们指指点点。 “喏,此二人乃晋国六卿范氏范吉射与中行士中行寅也。” “吾闻晋君下令智、魏、韩、赵四卿驱逐、追杀两家。”…… 毕竟,他们是战败者,而且还带来了大量的士兵,给朝歌带来了一定的压力。但是,两人并没有在意这些,他们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源,就能够重新崛起。 于是,他们开始四处奔走,寻求支持和帮助。他们拜访了当地的贵族和富商,试图说服他们投资自己的事业。同时,他们也积极招募士兵,训练军队,准备迎接未来的挑战。 在这个过程中,范吉射与中行寅遇到了许多困难和挫折。有些贵族和富商不愿意冒险投资,有些人则对他们的能力表示怀疑。但是,他们并没有气馁,而是坚持不懈地努力。终于,他们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逐渐积累了一定的实力。 第417章 水战疑云 正当赵鞅处于困境时,南方楚境的长江江面上,一艘名为“大楚号”的大翼战船正迎着滔滔江水,坚定地向东航行。 几天前,王浩和季芈、阿青三人乘坐的楼船不幸被楚国舟师的“大楚号”战船撞沉。幸运的是,王浩凭借着过人的勇气和力量,成功地救起了季芈和阿青。 当两女从昏迷中醒来,王浩决定将自己所知的关于晋国的一切信息毫无保留地告诉大姨子阿青。 王浩详细解释道:“目前在晋国六卿的激烈混战中,我已获得了魏、赵、韩三家的全力支持。然而,局势仍然严峻,不容乐观。” “岳父大人刚刚从晋阳返回晋都绛城。智氏作为六卿中最强大的家族,他们的家主智跞因为担心其他三家势力过于强大,必然会密谋算计其他几家。而赵氏则成为了智家首要打压的对象。因此,岳父岳母以及整个赵氏一族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王浩手拄下巴,忧心忡忡地说道。 阿青蛾眉紧皱,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她紧紧地抓住羽绒服的衣襟,像是要把它揉碎一般,脸上露出无比揪心的神情说道:“那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本女侠尚未认祖归宗,岂能容忍他人欺负我的父母?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可惜晋国离这里太过遥远,否则我想亲自去一趟绛城帮一帮岳父岳母。要不这么办?等把芈姐安全送回鄀郢,我看看是否可以带你赶往晋国,如果我到时候抽不开身,那你回去也行。”王浩按着她的双肩,沉声说道。 王浩想要赶往晋国帮助赵鞅,可着实有些困难。他现在家中已有吴越两国的公主,而且早晚还要纳娶楚国公主。由于晋楚两国之间存在着敌对关系,如果他明目张胆地前往晋国,恐怕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哎,我这越国右司马府都快成‘联合国’了,吴越楚家公主外加鲁国王孙、晋卿之女,以后手心手背都是肉,还真是头疼该帮哪个。”王浩皱着眉头,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人缘会如此之好,如今身边有这么多女子,以后若是发生矛盾,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想到这里,王浩不禁感到一阵头痛。他暗自吐槽着自己女人缘太好也是一种麻烦。 “那就听你的,暂时这么办吧,不过莹儿该怎么办?你就这么把她丢在会稽了。”阿青无奈地翻个白眼道。她也为王浩感到担忧,但她知道王浩的决定一定有其道理。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起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妹妹赵莹来。 “放心吧,她在会稽右司马府不会有任何事情的。我会暗中用飞鸽传递书信给固陵越军大营那边,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潜伏在右司马府附近,保护她们几个人的安全。不过,你现在身处楚地,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王浩郑重地提醒着。 虽然阿青的剑术高超,堪称举世无双,而且后来还成为了“越国三十三剑客之首”,其内力更是远超先天之境,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她不被楚国发现真实身份的前提下。如果楚国那边得知她其实是晋国六卿之一赵氏的长公主,那么他们说不定会与王浩反目成仇,并派遣大量军队追杀他们。所以,王浩叮嘱阿青在楚国必须要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身份。 …… 与阿青聊完后,王浩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当时楚国舟师遭遇撞击时,他们正沿着长江顺水向东行驶,似乎正朝着彭蠡水泽直驱而去。这个地方位于楚国和吴国的边界地带,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楚国舟师一般不会如此大规模出动。 想到这里,王浩毫不犹豫地走出船舱,踏上了甲板。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困难的准备。在寒冷的江风里,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挺拔。 此时,屈衍正在船头指挥着桨手们按照预定的航线前进。他的目光专注且冷静,对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船帆在凛冽的西北风中剧烈摇晃,发出阵阵响声,但屈衍并没有被干扰到。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通过口令传达给每一名桨手。 在这样紧张忙碌的氛围中,王浩走到了屈衍身边。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担忧,看着眼前这位经验丰富的将领,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屈衍将军,汝等此行欲往何地?\" 王浩向他躬身一礼,上前低声问道。 屈衍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王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压低声音回答道:“卑职惶恐,前方约十里乃夏汭邑(后世湖北省武汉市),此处便为大楚舟师大本营所在。” “哦,吾观此前''大楚号''往东疾行,似有何要事发生哉?”王浩斟酌一番,还是询问道。 “哦,此番吴军于长江彭蠡处溯水而上,扰吾大楚舟师于此。故此卑职等奉本部将领赴彭蠡一带阻敌,未料恰逢王姬与右司马大人。”屈衍恭恭敬敬地拱拱手抱拳道。 说完,他又继续专注于指挥桨手们调整航向,确保船只安全。 听到这话,王浩心中一沉,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楚国和吴国之间的边境一直以来都是两国争夺的焦点,这次楚国舟师的行动是否意味着双方即将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呢?如果真的发生战争,那么楚国将面临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旋即,他又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吴军真的在彭蠡有大规模集结,那他的越军探子就会提前得知消息。毕竟,楚国和吴国接壤,边境线上必然有严密的情报监控系统,对于这种规模的军队调动应该有所察觉。 此外,这里离越国西境不远,越国与楚国相邻,而吴越之间有着深厚的历史恩怨。因此,一旦楚吴两国开战,越国不可能坐视不管。越国可能会趁机介入战争,或者采取其他行动来维护自身利益。 这样一来,吴国就必须要面对同时与两个国家开战的局面,并且还是以一国之力对抗两国。这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如果吴国真的这样做了,那么它将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甚至有可能被越国和楚国联合起来击败。 故此,吴国不会选择这样冒险的策略,而是会寻找其他更为稳妥的方式来应对当前的局势。 第418章 大楚舟师 而伍子胥、孙武等人作为吴国的智囊团也不会赞同阖闾做出如此愚蠢的决策。相反,他们可能会考虑通过外交手段或者其他方式来化解危机,避免战争的爆发。 不过,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吴国还是能做出来的,当年柏举之战他们就没少这么干。 两人刚刚结束交谈,王浩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去找自己心爱的女人季芈,与她商议能否让\"大楚号\"调头返回夏汭。然而,无论如何,现在他与季芈的关系尚无法公开,这使得他作为一个局外人难以对楚国舟师下达指令。毕竟,他们之间的感情仍需保密,而这种情况无疑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困扰。 恰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季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从自己的舱室中走出来。她一看到王浩就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想扑上来。然而,王浩的一个犀利眼神让她立刻止住了动作。季芈立即放缓了脚步,嘟着小嘴,满脸不爽,但心中却想着王浩这是为了维护她的清白,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季芈见过右司马大人,几日来君一向可安好乎?\"季芈装模作样地施以一礼道。 王浩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一把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行了行了,别装了。你赶紧让屈衍将‘大楚号’调头啊,否则我们不是又得回越国了?” “你直接和屈衍说一声不就完了吗?怎么还非得让本公主出马了!”季芈一脸嫌弃地抱怨道。 “搞笑了,你是楚昭王的妹妹,楚国的公主,我只是越国右司马,一个外人而已。你不出面,还让我去使唤他们,这合适吗?”王浩双手一摊抱怨道。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奴家听你的话不就完了!”季芈闻言妩媚动人地朝王浩眨眨眼,爽快答应道。 一瞬间,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恢复了楚国公主的威严和风度,迈着优雅的步伐,风情万种地朝着不远处的屈衍走去。 此时,屈衍正在甲板上指挥着舟师将士们操练,突然看到季芈穿着一袭黑色丝袜,外面套着一件紫色的羽绒服,正一脸威严地向他走来。他不禁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但很快便意识到这确实是季芈。他立刻低下头,恭敬地躬身作揖,诚惶诚恐地问道:“公主可无恙耶?不知有何事嘱卑职乎?” 季芈停下脚步,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屈衍,语气坚定地说:“芈衍,尔即刻命‘大楚号’逆向而行,向西溯流而上。本公主欲从速赴鄀郢,此乃楚王旨之命,尔可知悉无言下之意乎?”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屈衍听到这句话后,内心不禁有些迟疑。毕竟,在战场上随意更改上级的作战指令可是一大忌讳。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尽管楚国公主身份高贵,但也不应轻易干预军队事务。 然而,季芈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她迅速取下腰间的晶莹洁白的玉佩,狠狠地扔向屈衍,这一举动让屈衍感到惶恐不安,生怕冒犯了公主。 屈衍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抬起双手恭敬地接住玉佩。定睛一看,这块玉佩形状独特,雕刻工艺精湛。仔细观察,其正面刻着一个“楚”字,而背面则是“昭”字,显然是楚昭王熊轸的贴身玉佩,不容置疑。此刻,屈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怠慢。 屈衍心头猛地一惊,连忙拱手回应道:“谨遵公主之命!”说完,他转身下达了命令。船上的士兵们接到指示,立刻爬上高处挥舞起令旗。众桨手看到信号后,纷纷转动木桨,调整方向,朝着西方逆流而上。 两个时辰后,王浩感觉船只行驶速度正在逐渐放缓,便猜想此刻应该快到楚军夏汭舟师基地了。果然,屈衍匆匆来到舱室内禀报。 “王姬、子越公子,夏汭已抵,敢问二位是否下舟入基地小憩片刻乎?”屈衍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揖道。 王浩对于当时南方最大的诸侯国——楚国的舟师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他迫不及待地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朝着远处眺望。 长江南岸停靠着各式各样的战船,包括中翼、小翼战船、楼船、突冒和桥船等等,总数大约有四五十艘之多。这些战船色彩斑斓,形态各异,但无一不散发着威严与霸气。站在船头的王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眼前所见让他深刻认识到,楚国作为南方第一大诸侯国,其实力的确强大得令人惊叹。 看着那一艘艘威风凛凛的战船,王浩不禁陷入沉思:“如此庞大的舰队,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来维持?”他暗自感叹道,“楚国的国力雄厚,才能拥有这样一支精锐的水军部队。他们的造船技术、航海经验以及军事战略都必定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想到这里,王浩对楚国的舟师越发敬佩。 王浩对历史有着深入的了解,他深知在这个时代,最为霸气的战舰当属吴国的旗舰——余皇。这艘船在历史上声名显赫,它不仅是吴王阖闾的王舟,更是吴国舟师中的巨无霸战舰。 其船身共分三层甲板,整体形状宛如一座楼体,因此被称为\"楼船\",这也是后来沙船的前身。余皇作为王侯的专属座驾,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强大的武力威慑力。 据《越绝书》记载,在周景王二十年(公元前 525 年)的时候,吴军气势汹汹地向楚国发动了攻击,双方军队在长岸(如今位于安徽省当涂县西南部)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最终楚军成功击败了吴军。 而更让人瞩目的是,在这场战争中,楚军竟然俘虏到了一艘名为“余皇”的巨大战船。这艘战船的规模令人惊叹不已,它长达约十二丈(相当于现在的四十米左右),宽度大约一丈六尺(约合五点三三米),如此庞大的船体让其成为了当时战场上的焦点。 而且,“余皇”号满载时能够容纳的将士数量多达五百人,仅下层的桨手就有五十人之多。这与当时一般只能承载几十人的普通战船相比,简直是一个庞然大物。这样的规模和容量使得“余皇”号在水上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和运输能力。 午时,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中,阳光洒落在大地上,将一切都照得明亮而温暖。 当众人沿着木质跳板走下船时,他们的心情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踩在跳板上。 第419章 营地插曲 当他们终于踏上夏汭基地的第一步时,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强烈的震撼。因为就在这时,他们亲耳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这声音如同雷霆般在空中回荡,让人不禁为之颤抖。 就仿佛那是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中的证明,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公主、子越公子,诸位切莫惊慌,此乃军中特训,夏汭此地统共有军卒上万,弓箭手、盾兵、长矛兵皆有之也。”屈衍在前面引路,边走边向身后的众人介绍着夏日汭舟大营的大致情况。 此时,前方不远处的校场上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擂鼓声,这阵鼓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天际,让人不禁为之震撼。随着这阵鼓声的响起,校场上的将士们纷纷发出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吼、吼、吼!”这阵阵喊杀声与擂鼓之声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与此同时,将士们手中的刀剑戟不断地拍击着盾牌,发出清脆而响亮的金属撞击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构成了一曲激昂澎湃的战歌。 王浩站在校场外,静静地聆听着这些声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慨。他惊叹于楚国舟师这支特种部队的声势之浩大,他们的存在无疑给人带来了巨大的安全感和信心。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如此庞大且精锐的一支舟师却依然在吴国舟师的手中屡次吃败仗,这充分证明了吴国舟师的强大实力。面对这样的现实,王浩深知,要想战胜吴国舟师,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智慧。 “不过那又如何,早晚本少都得替瑾姐和芈姐两位老婆把场子找回来。”王浩暗自下定决心。 无论是姒瑾这些年在姑苏受到的屈辱,还是季芈过去从郢都一直向西逃亡到随国所经历的种种磨难,只要有机会,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寻找吴国舟师的麻烦,并帮助楚国舟师夺回余皇。 当他们路过军营时,早已有人等候在此。只见前方站着一位身披战甲、腰间佩戴宝剑的军官,这位军官大约三十岁左右,面色微黑,浓眉大眼,透露出一股坚毅和果敢的气息。 “下臣楚军夏汭舟师统帅芈通拜谒王姬,且请王姬入中军大帐歇息片刻。”那将领面色恭敬,语气诚恳地躬身一礼道。 屈衍,乃是楚国屈氏家主屈庐的嫡长子,同时也是屈衍的同父异母哥哥。就在昨天,他已经听说了公主季芈畀我从越国返回时遭遇吴国伏击,最终侥幸逃脱。而现在,当她出现在夏汭的时候,以这位姑奶奶一贯的脾气来看,心情肯定不会太好。因此,他特意提前赶到了军营门口等待着迎接她。 “芈通将军免礼,此乃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尔等皆来参见矣。”季芈摆摆手,淡淡地说道。 “请恕卑将无法应允,小小越国之右司马,岂有令吾参见之资也!”。屈通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王浩,哂笑道。 旋即,他并没有搭理王浩,而是以余光打量了一番。这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就是被列国吹上天的“越国军神”?开什么玩笑。 只见王浩身着一袭白色深衣,长发盘起以一支玉簪束发,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唇红齿白,长身玉立,但又不失一股英武之气。 那白色深衣之上绣着云纹和瑞兽图案,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上面镶嵌着一颗碧绿的宝石,闪闪发光。他的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靴,上面镶嵌着金色的扣子,显得十分精致。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与他的衣服相得益彰。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能够洞察一切,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王浩的出现,让整个场面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气质独特,既有着文人的儒雅,又有着军人的刚毅,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却又不敢轻易冒犯。 “芈通,尔休得无礼,本公主此次归楚途中于茨城遭吴军埋伏,屡屡九死一生。幸得子越将军相救且护送,方至此处。尔一介平庸之辈,如何识得泰山乎?”季芈脸上浮现怒色,俏脸含霜道。 这家伙虽是楚国第一家族屈家的嫡长子,她出阁前还殷勤地追求过她,可季芈却看不上他这种有勇无谋的武夫。如今她与王浩如漆似胶,怎容得他这般羞辱自家男人? 王浩对此却不以为然,他一脸耐人寻味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屈通。这人虽然有些粗鲁,但也算性情中人,不会“口蜜腹剑”这一套,总好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公主休要多言,卑职对大楚、对于大王与王室之忠心,日月可鉴。然则外邦小国之臣,吾万万弗拜之也。”屈通倔强地说道。 这可把季芈气得半死,她胸脯剧烈起伏,杏目圆瞪,喘着粗气指着他道:“尔,……”。 军中之人,向来以武力为尊。他纵横疆场多年,怎么可能轻易对一个毛头小子心服口服?更何况,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与他的儿子年龄相仿,更让他难以接受。 此时,数千名舟师楚卒听到争吵声,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解:究竟是谁竟敢在军营中大声喧哗? “大人,营中似有人争吵,听声音似是芈帅。吾等不若旁观之,若芈帅需要帮助,吾等亦可出手相助。”一名连长恭敬地向他的上司禀报。 “嗯,也罢。下令鸣金收兵!”乡两人周全沉思片刻,下令道。 另外两名乡良人立刻命令传令兵敲响铜锣,示意士兵们停止训练。随后,三人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暂时解散各自的队伍,一同前往基地门口查看情况。…… “哦,屈通将军似对本司马颇有敌意,未知是何缘故乎?”王浩笑眯眯地说道。 “列国皆言越之右司马王子越乃越国战神,武艺精湛,屡屡挫败吴国也。竖子何故诓骗公主乎?若非亲眼所见,本将军必不信也!” “小贼,若尔真有手段,不妨令吾等一睹为快哉!”周全扯开嗓子跟着起哄道。 “恭请右司马一展身手。”、“愿一睹越国战神之能也。”……有了周全的起头,其余军官也纷纷叫嚷道。 这时,走在最后边的阿青闻言,顿时怒目而视。她的玉手已经摸到了佩剑的剑柄,随时都可能拔剑。 她虽然鄙视王浩这个花心大萝卜,但怎么着他也是自家妹夫,岂容他人羞辱? 第420章 弯弓射雁 王浩转过头,贴近她耳边小声说道:“青姐,切勿动手。此乃楚营,若汝拔剑,势必惹众人瞩目,汝且宽心,本少自有应付之法也。” 热乎乎男子的呼吸吹在阿青晶莹如玉的耳垂上,令她感到一阵酥痒,旋即冰冷的俏脸上立即飞上两朵红霞。 “嗯,一切小心,汝好自为之。若汝卒,吾替妹妹为君收尸耳。”阿青冷淡地说道。 王浩这个气呀,嘿,你说你关心人就关心人吧,还非得口是心非,没事咒小爷死。他心里暗暗嘀咕着,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不过,他突然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想在她那冰霜脸蛋上“吧唧”亲上一口,看看这位冰山美女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想着想着,他不禁笑出了猪声来。 然而,一看到屈通兄弟俩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尤其是那屈通,一脸不屑,脸上似笑非笑。那边校场上,数千楚卒也朝他看来,似乎他不露上一手根本说不过去了。 “罢,本司马便露上一手令尔等一观又何妨?”王浩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道。 旋即,他目光缓缓扫过眼前楚军弓箭手的装备,嘴角微扬,然后朝着那伙人的头目——里有司王鼎招了招手,朗声道:“兀那军佐,且借尔弓箭一用。” 王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转头看向一旁的统帅屈通。只见屈通微微点头示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去,将手中两百石的弓弩以及腰间箭壶一同递给了王浩。王浩接过弓弩和箭壶,微笑着向王鼎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而,王鼎却并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转身离开,让王浩不禁感到有些尴尬,老脸微红。 就在这时,王浩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楚军大道上,一面绛红色的大旗迎风招展。旗面上,一个大大的篆体“楚”字清晰可见。众人见到王浩盯着大道看,误以为他想要对大道不利,顿时心生警觉,纷纷做出防御姿态。 有的人甚至已经拔出了佩剑,有的人则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只要王浩稍有异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群起而攻之。 “尔等勿慌,本司马仅试弓耳。”王浩拿起弓箭拉了拉,一脸风轻云淡道。说完,他从剑壶中抽出一支箭搭在那张两百石强弓上。 每年秋冬季节,大量大雁会从北方迁徙到南方过冬,湖北地区是它们重要的迁徙和越冬地点之一。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天空中有一群大雁排成整齐的人字形从远方飞过来。它们在几百米的高空飞翔着,翅膀拍打着空气发出呼呼声。众人都跟着王浩的目光看向了这群大雁,脸上露出了疑惑和不屑的神情。 他们似乎在心里想着:“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还打算把主意打到那群大雁身上去?就凭他那瘦小的身材,能拉开那张二百石的大弓吗?更别说想射中几百米高空的大雁了,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然而,王浩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毫不犹豫地拿起弓箭和箭壶,系在腰间。然后,他运用起《神龙真经》中的轻功心法,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身跃上了高达三丈的楚军大道顶端。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王浩展现出了惊人的身手和技巧。他右脚单脚踏在大道顶端,左脚悬空,却能灵巧地保持着平衡。这一幕让人们惊叹不已,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世高手的身影。 紧接着,王浩迅速从腰间箭囊中抽出一支弓箭,并熟练地将其搭在强弓上。随着他身体微微后仰,用力拉满弓弦,强弓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让人不禁担心它是否会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而损坏。然而,王浩似乎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毫不犹豫地继续拉紧弓弦。 当弓箭被拉到极限时,王浩瞄准了斜上方足有近百米距离的头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松开手指,让箭矢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朝头雁飞射而去。 只听得“嘎嘎嘎”几声凄惨的叫声,箭矢准确无误地穿透了大雁的身子。受到致命一击的大雁在空中扑腾了几下,便开始失去控制,近乎以直线的方式坠落下来。须臾之间,那中箭的头雁就从百米高空掉到了地上。 原本整齐有序的大雁群,因为失去了头雁的领导,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它们惊慌失措地在空中盘旋,不知道该往何处飞行。有的大雁开始偏离队伍,独自飞翔;有的则与其他大雁发生冲突,互相争吵不休。整个大雁群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仿佛失去了方向和目标。 王浩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大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箭已经展示出了足够的实力和技巧。 楚军大道顶端,王浩依旧单脚“金鸡独立”,宛如一座雕塑般屹立不倒。此刻,凌冽的西北风呼啸而过,掀起了他身上那件洁白如雪的深衣,猎猎作响。那风声如同战鼓擂动,为王浩增添了一份豪迈与壮烈。 他的身形挺拔修长,宛如一杆长枪直插云霄;他的面容英俊威武,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每一根线条都散发着刚毅和坚韧,让人不禁为之倾倒。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坚定而明亮的光芒。 风扬起他的发丝,拂过他的脸庞,却无法掩盖他的英姿飒爽。这一刻,他仿佛化身为昔年射日的后羿,背负着拯救苍生的使命,勇敢地面对前方的挑战。他的存在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时间也因他而静止。 瞬间,天空中风云仿佛为之变色。王浩岿然不动,声如洪钟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王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此时,仿佛唯有这首老苏的《江城子密.州出猎》才能抒发王浩胸腔中的一腔磊落豪迈之气一般。 “越国军神,果真名不虚传也。卑将服也。”屈通长叹一声道。言罢,他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地顶礼膜拜。 其余数千楚卒也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人呐?神人也。随后,相继心悦诚服地屈膝跪了下去,数千楚卒呼呼啦啦归了一地。 季芈凝望着爱郎,眼中满是自豪。 第421章 鄀郢来信 果然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啊!这一手技惊四座,在列国中绝对是屈指可数的。她望着那单腿金鸡独立在楚军大道上的翩翩少年,满眼都是崇拜爱慕的小星星。 就连一向看他不爽的魔女阿青也不由得仰望着不远处大道上的王浩,黛眉微蹙,心中暗自惊叹:“这家伙这一手真是帅呆了!” 虽然,她的内力已达先天之境,但也只是剑术上登峰造极,至于内力与平衡、箭术还真未必能达到王浩的水平。不过,阿青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所以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跟王浩较起了劲。 “吾妹之眼光果真独到,此人虽略显轻浮,然文武双全,颇具豪杰风范,乃人中龙凤也。”阿青内心不由得赞叹道。 “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果真够霸气也!”屈通、屈衍两兄弟嘴里念叨着,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感叹。他们被王浩的射箭技艺深深震撼,同时也为王浩展现出的豪迈气概所折服。 王浩站在高处,心中暗自感叹:“还真是高处不胜寒啊!”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已经足够震撼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楚卒们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得意起来,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只。 当他低头看到底下那密密麻麻的数千楚卒时,心中更是充满了自豪和优越感。这些人对他来说就像是蝼蚁一般渺小,而他则是那个俯瞰他们的神明。这种感觉让他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众多楚卒的注视下,王浩深吸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跃,从高处跳下。在空中,他灵活地翻身,展现出了惊人的身手和敏捷性。最后,他潇洒地落在地上,稳稳地站住了脚跟。周围的楚卒们纷纷发出惊叹声和欢呼声,对他的英勇行为表示钦佩和赞赏。 “右司马神功盖世,卑将有眼无珠,勿怪哉!”屈通心悦诚服地鞠躬道。 光是那张两百石的强弓,军中能拉开它的人便寥寥无几,更别说王浩那一手炉火纯青的轻功了,他竟然轻轻松松就纵身跃上了三丈多高、仅有碗口粗的楚军大道。 在这上面单脚金鸡独立,还要迎着凛冽的西北风保持平衡,然后弯弓射下大雁,这种难度简直令人咂舌。 “哎,雕虫小技耳!诸位见笑矣。尔等速速请起,王某愧不敢当。”王浩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却是一阵暗爽,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一副谦虚的表情。 他的话刚说完,屈通、屈衍两兄弟便赶紧起身,然后笔直地站好。他们身后的数千楚卒见状,也纷纷跟着起身,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众楚卒依次退回校场。 而此时的季芈,则是满心欢喜地朝着王浩围了过去。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而一旁的阿青则是默默地迎了上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关心。 “王姬、右司马,且请军中帐中稍歇片刻。”屈通说罢便右手虚引,恭恭敬敬地头前带路。 “嗯,屈将军有心矣。哦,军中可有信鸽乎?本公主欲亲笔书信,飞鸽传书于鄀郢。”季芈一脸威严,淡淡地说道。 经过一两天的休养,季芈的身体恢复了很多,于是,她想到了将自己在茨城逃出吴军追杀,及与王浩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告知自家王兄熊轸。 “禀王姬,夏汭军中确有信鸽若干,乃为递送情报所用也。君若有吩咐,下臣必竭办妥也。”屈通右手挥掌虚迎,并吩咐属下去中军大帐中准备好信鸽、文房四宝等一应物什款待季芈、王浩三人。 时间过得很快,不久之后,季芈就在中军升帐,而勤务兵也按照屈通的吩咐准备好了需要的物品。 季芈拿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封长信。在信中,她详细描述了发生在吴地莫干山的事情:她和钟建都被吴军偷袭,钟建不幸战死,而她自己也险些丧命,多亏了王浩不顾自身性命拼死相救。此外,她还提到了几天前她所乘坐的楼船与“大楚号”发生碰撞,王浩再次不顾自身安危竭力营救等一系列事件。这些细节都被她一一记录下来。 最后,季芈还着重提了一嘴王浩所发明的一种特种武器-突火枪,这是当世未有之强悍兵器。 她之所以把王浩夸得天上有天下无的,无非就是想让楚昭王熊轸做主将她改嫁给王浩,并隐晦示意一定要千方百计将他留在鄀郢效力,如此将来必能襄助自家王兄成就大楚的辉煌未来。 其实季芈自己也不知道,她对王浩的评价是否言过其实,但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她的心目中王浩就是无人能敌。 她认为这样可以让楚昭王熊轸更加重视王浩,从而实现她的目的。同时,她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楚昭王熊轸看到她的价值和能力,从而得到更多的关注和支持。 鄀郢与夏汭之间不过相距百里,但夏汭毕竟是军营,并不适合季芈这样的妇人长时间停留。因此,王浩提议休息两三个时辰后,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继续乘坐“大楚号”向西北航行,前往沔水(汉江)中游的鄀郢。季芈欣然同意了这个计划。 当日傍晚时分,余晖映照大地,一只洁白如雪的信鸽犹如一道白色闪电般划过天际,最终稳稳地落在楚国鄀郢大德殿的朱红大门前。此刻,楚昭王恰好出门,准备寻找夫人蔡姬一同游览楚王宫的后花园。 最近一段时间,国家事务繁多,各种问题纷至沓来,让楚昭王感到十分头痛。因此,今天他决定放下手中繁忙的政务,给自己留出一点休息时间。 就在这时,他看到天空中有一只信鸽拍打着翅膀缓缓下降,心中顿时涌起一种预感——可能有重要事情发生。 这只信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它准确无误地落在楚昭王熊轸的肩膀上。楚昭王皱起剑眉,迅速取下鸽子腿上绑缚的信件。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挥手向上一扬,鸽子在宫殿前盘旋一周后,展翅飞向远方的天空。 “哈哈哈!”楚昭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就在刚才,他还在阅读那封神秘的信件,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又因内心激荡而身体颤抖。此刻,他终于读完了整封信,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感到如释重负。 正当楚昭王沉浸在喜悦之中时,楚令尹子西却正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过大德殿前宽阔的广场,准备进入大殿去拜见楚昭王。 第422章 鄀郢码头 他的身影显得庄重而严肃,似乎预示着有重要事情要与楚昭王商议。 “敢问大王,君何故如此开心,莫非吾大楚近期有何大善之事乎?”子西头戴冠冕,身穿华服,眉头微皱,一脸狐疑地询问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熊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熊轸面带微笑,将手中的绢帛递给子西,得意洋洋地说道:“哦,王兄来得恰逢其时,此乃王妹芈畀所书来信,彼如今于夏汭舟师大营也。” 子西接过绢帛,仔细阅读起来。他的眼神渐渐明亮,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哦,如此说来王妹此时安全无虞矣。这便好,连日来吾等弟兄夜夜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也。今幸得少司命庇佑,无恙便罢!”他激动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熊轸点点头,感慨万分地说:“非也,信曰:此次芈儿死里逃生,皆赖越右司马王子越拼死相搏,屡屡守护彼杀出重围,两人坠崖后 ,亦赖子越之庇护,芈儿方得以离崖底。” “哦,夫王子越之能果不可等闲视之也。”子西感叹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钦佩和赞赏。他深知王子越是一个非凡的人物,其才能和智慧令人惊叹。 接着,子西继续说道:“依下臣之见,如若吾等竭力令之滞于大楚,则楚国复兴指日可待也。”他的语气坚定而充满信心。作为楚国先王楚平王的长子,他对国家的兴衰有着深刻的认识。他相信,只要能留住王子越这样的人才,楚国必将迎来繁荣昌盛的未来。 子西不仅是楚国的重要人物,更是楚国朝堂的第一重臣。他一直以来都以稳重着称,时常劝谏自己的弟弟熊轸改正行为中的偏颇之处。然而,当听到季芈和王浩这段传奇般的经历后,他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此刻,子西的内心充满了期待和希望。他坚信,有王子越的助力,楚国一定能够克服眼前的困难,实现国家的复兴。这个信念深深地扎根在他心底,让他充满了斗志和决心。 “王兄所言极是,芈儿于信末言:子越亲创一兵器‘突火枪’,彼于莫干山以此兵器一击重创数十人。如此恐怖之相,闻所未闻也。”熊轸一脸兴奋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惊叹和好奇。 “此兵器竟有如此威力?”子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然也!”熊轸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若得此兵器,吾楚国军威必振,疆土可保,甚至可开疆拓土,成就一番霸业矣!” 子西闻言,亦是心动不已,他沉思片刻后,拱手道:“如此说来,大王更当极力挽留王子越于鄀郢矣。吾大楚与越国睦邻友邦,想必大王启口于勾践,彼莫敢不从也。” 熊轸颔首赞同,“此言甚是,然芈儿与子越尚在归途中,故此事容后再议也。目下,王兄随吾一道入殿商议如何设宴替彼等接风洗尘哉!”说着,他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向大德殿走去。 子西亦紧随其后,两人一同前往大的德。一路上,他们都在热烈地讨论着“突火枪”的神奇之处,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过了十日有余,季芈、王浩一行人在屈衍等人的护卫之下,终于抵达鄀郢位于沔水中游的码头。 鄀郢,是柏举之战后楚昭王复国后的新都城,它最早称为鄀子国、下鄀、鄀邑,成为楚都“鄀郢”后,又称鄀邑、鄀县、若县。其地即今湖北钟祥市北、汉水东岸的丰乐镇。 湫郢,古称湫城,即今湖北钟祥市北洋梓镇,是楚成王所立之都城。鄀郢、湫郢是楚国的重要城邑,在楚国历史发展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楚国与鄀国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上演了恩怨情仇,最终楚国灭了鄀国将它并入了楚国的版图。 《古代荆楚地理新探》载:“(为郢)正式都郢乃在此时(楚文王元年),而事实的迁郢则在十年前(武王晚期,公元前703至公元前699年)”。 楚文王迁都后,为鼓励楚军功臣鄀人观丁父,封原鄀臣观丁父于鄢、罗之地(湖北宣城市南),建立鄀子国,为下鄀。以保护楚国都城为郢,并迁去商密的鄀人,造建新鄀城。 新鄀城位于今属湖北钟祥市北的汉江东岸丰乐镇,西依汉水、东靠洪山,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也是荆襄平原的重要通道。 至于历史相传:“公元前506年(楚昭王十年),吴楚柏举之战,楚国战败,吴国攻入楚国都城郢,楚昭王逃至鄀子国避难,称鄀邑为鄀郢。”至今尚无明确的历史记载,也无相关的考古发现。但楚堵敖逃至鄀子国避难,在《楚居》中有明确记载暂。故楚昭王逃至鄀子国避难一事,不可细言,有待于研究。 汉朝时期,汉江被称为汉水,而在春秋战国时期,它又被称作沔水。那时,以楚文化为核心的楚国将其作为重要的地理标志之一,并赋予了它特殊的意义。沔水与长江、黄河和淮河一同被誉为\"江河淮汉\",成为了中国古代文明中的四大水系之一。 楚国的新都城鄀郢坐落在沔水中游的北岸,也就是江汉平原的最北端。这个位置使得鄀郢拥有了独特的优势,不仅土壤肥沃,适合农耕,而且交通便利,有利于贸易和文化交流。可以说,鄀郢的地理位置堪称绝佳。 鄀郢所处的地区属于北亚热带季风气候,这种气候特点鲜明,四季分明,阳光充足,热量丰富,降雨量适中,且雨季和高温季节基本同步。这样的气候条件对于农作物的生长非常有利,也为当地的农业发展提供了良好的自然环境。 然而,最近几日正值冬季,天气干燥寒冷,但幸运的是,阳光明媚,这多少减轻了一些寒意。人们可以感受到冬日暖阳下的温暖,同时也能欣赏到冬季特有的宁静美景。 后世现代世界,王浩只到过江汉平原最东端的华中第一重镇-武汉,对于钟祥这个地方却从未涉足。他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此刻,鄀郢位于沔水北岸的码头呈现出一片繁忙景象。人们来来往往,脚步匆匆,仿佛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地。码头上,一艘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往来穿梭,它们或载货或载人,忙碌而有序。这些船只的存在无一不在向人们展示着鄀郢的繁荣与活力。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天空湛蓝如宝石,万里无云,让人心情愉悦。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第423章 兄妹重逢 沔水上,江水滔滔向东流去,发出悦耳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江面上,海鸥展翅高飞,自由自在地翱翔着。它们时而盘旋,时而俯冲,给这片宁静的天地增添了一份生机与活力。整个画面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陶醉其中。 待“大厨号”大翼战船停靠妥当架好跳板,季芈心中满是喜悦和期待。她已经数月未曾归家,如今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故乡——鄀郢。 站在船头,她兴奋地对身旁的王浩说道:“老公,我们终于到鄀郢了!想必王兄早已收到了奴家的飞鸽传书,他定会到码头来迎接我们。”她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欢喜。 “是啊,你这次可真是九死一生啊。不过现在好了,你终于平安归来,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以后可要好好待在鄀郢,别再到处乱跑了。”王浩感慨万分地说道。 回想起过去一个月里他们所经历的种种艰险,他不禁心生唏嘘。这段时间里,他们一同面对过生死考验,共同度过了许多艰难时刻。然而,正是这些经历让他们的感情越发深厚,彼此之间的信任也更加坚定。 “我们先下船吧,王兄一定率领文武百官在鄀郢南门前等候我们,不管怎么说你总得进入楚王宫坐坐,不然王兄们一定会责怪奴家不懂礼数的。”季芈可怜兮兮地看着王浩恳求道。 “哎,也罢,阿青,你就随我一起去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会稽右司马府,你就可以见到莹儿了,知道你还活着,她一定会很高兴的。”王浩回过头打量了一下阿青,眨眨眼睛掩饰道。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反应迅速,没有让阿青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 阿青冰雪聪明,当然明白王浩这是在玩“声东击西”,给她掩饰真实身份。她微微思索,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毕竟,现在她和王浩已经被卷进了这场晋楚纷争之中,想要脱身恐怕并不容易。 王浩三人下了船,“大楚号”则原路返航赶往夏汭。上了岸,季芈感觉异常的轻松,她慵懒地伸了懒腰,试图缓解一路以来的疲惫和紧张神态。 阿青的脸上依旧带着万年不化的冰霜,然而,经过落水事件之后,她再看王浩的眼神已然悄悄地变得柔和了许多。或许是因为他的勇敢和果断,让她对他产生了新的认识。 距离码头两里处,早有一辆超豪华的“天子驾六”马车停在那里。这辆马车的华丽程度令人惊叹,车身镶嵌着珍贵的宝石,车轮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车顶上还悬挂着一颗巨大的明珠。那一乘马车后的仪仗也颇为气派,光是尾随的车队便有数十乘马车,每辆马车上都坐着一名士兵,他们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根据《逸礼·王度记》记载:“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按照周朝礼制,只有周天子方能配置六匹马拉的马车,普天之下胆敢有如此逾制的也就只有大楚之王了。这显示出楚王对季芈、王浩的重视和尊重,也表明了他对自家王妹,以及王浩这位年轻翘楚寄予厚望。 车乘的后面紧跟着一队队腰佩长剑的楚国大内侍卫,他们人数众多,足足有一乡之众。这支队伍排列得方方正正,盔甲鲜明耀眼,整整齐齐地手持矛戈,展现出严谨的军事纪律和威武的气势。 将士们盔甲头盔顶端的红缨在微风中轻轻飘拂,仿佛一片红色的海洋。而马的“啾啾啾”嘶鸣声则响彻整个天空,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这一场景让人不禁想起古代战争的壮观场面,也展示了楚国强大的军事实力。 忽然间,内侍轻轻地掀开了车帘,一道无比矫健威猛、霸气侧漏的身影从“天子驾六”中探出身来,然后慢慢地走下了马车。 那个人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头上戴着平天冠,身上穿着红黑双色的锦衣华服,眼神如同火炬一般,犀利而深邃,嘴唇和下颌处的胡须浓密。他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霸气,可谓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此时,他那张熟悉的脸庞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正朝着前方驻足观望,似乎正在寻找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 “王兄,季芈在此,芈儿想煞君也!”季芈看着前方一里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激动之情,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如泉涌般流淌出来。她毫不犹豫地加快步伐,向前方奔跑而去。 “芈儿缓行矣,寡人亦盼汝归楚久哉!”季芈终于跑到了熊轸面前,她停下脚步,庄重地盈盈一礼,眼中闪烁着喜悦和感激的光芒。 此时,周围来往的楚国百姓们见到楚昭王的仪仗,纷纷避让并跪地叩拜,口中高呼:“草民参见吾王,大楚万年!”这声音如同雷鸣一般,震撼人心。 今天,王妹平安归来,熊轸心中畅快无比。他面带微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本国百姓,一甩宽大的长袖,说道:“诸位请起!” “唯!谢过我王!”数千楚国百姓齐声高呼,然后纷纷站起身来,退到一旁。 紧跟在熊轸的豪华马车后面,是一辆装饰华丽的驷马高车。这辆马车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仿佛在向世人展示其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这时,一个头戴巍峨冠冕、年逾三十五岁、相貌堂堂的高官从车上下来。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自信和威严。他悄悄地走到了楚昭王熊轸的身旁,似乎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疯丫头,此番历经生死,汝王兄与吾皆提心吊胆、辗转难眠也。归来便好,此后便于鄀郢常伴尔蔡姬王嫂矣。罢,此处人多眼杂,休令人观之戏耳。速速上车乘随吾等入王城也。\"那儒雅的文官看着熊轸、季芈紧紧相拥的感人画面,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露出一种成熟和稳重的气质。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熊轸的关心和疼爱,同时也有着一种深深的忧虑。 这位高官正是楚国的令尹子西,他是楚昭王熊轸的得力大臣,也是楚国的重要人物之一。他的到来给这场重逢增添了一份庄重和肃穆。 子西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蕴含着深深的情感和关怀。他希望熊轸与王妹季芈能够尽快回到王宫,享受家人的陪伴和温暖。同时,他也提醒熊轸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和行为,不要让人看笑话。 “哦,季芈见过子西王兄。”季芈听到子西的话,不由得擦干泪水羞涩道。 第424章 初入鄀郢 对于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妹,子西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他轻轻挥挥衣袖,示意季芈免礼。 “二位王兄,此次芈儿得以逃脱厄运,皆赖越右司马王子越舍命相救。”季芈将王浩拉到身前,郑重地向两位兄长介绍道。刚才她只顾着与两位王兄团聚,险些忘记把自己心爱的男人介绍给他们了。 “外臣王子越见过楚君、见过令尹大人。此番吾与王姬逃出吴军埋伏,皆赖苍天僻佑,卑臣不敢贪功也。”王浩讪讪笑着,躬身行了一礼。他深知自己身份低微,不敢居功自傲。 季芈见王浩如此谦虚,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她紧紧拉住熊轸的宽大衣袖,气得直跺脚。子西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子越免礼,寡人悉知此事原委,尔不必过谦。既来之,则安之。不若随寡人入郢都作客,令吾一尽地主之谊聊表谢意也。”熊轸微笑着对王浩说道。他欣赏王浩的才华和人品,希望能邀请他一同进入郢都,以示感激之情。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熊轸紧紧拉着王浩的手,朝着那辆华丽的“天子驾六”走去。而王浩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待遇。但看到楚王如此热情,他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一同登上马车。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熊轸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子西眨了眨眼,并使了个眼色。子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已经领会到了这个暗示。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机会去安排后续的事情。 魔女阿青站在一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原本以为这次行动会很顺利,但现在看来似乎出现了一些变数。不过,她并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跟随着王浩,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而此时的王浩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奇妙的冒险之中。这辆“天子驾六”豪华无比,车内装饰精美,让人感受到一种尊贵和奢华。他坐在车上,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就这样,众人登上各自的车乘,气势磅礴地朝着西北方的楚国核心——鄀郢进发。一路上,驾车的楚卒们纷纷挥动马鞭,催促马匹加速前进。 瞬间,车轮飞速滚动,尘土漫天飞扬,随行的楚卒们头盔明亮,铠甲闪耀,戈戟林立,寒光闪烁,吓得周围的鸟兽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楚昭王的仪仗队一路前行,经过半个时辰的奔波,终于抵达了鄀郢城的南门。 “好一个春秋末期南方三国的第一雄城,这气派堪比后世的沪江啊!”王浩遥望着雄伟的鄀郢城城墙,不由得感叹道。 仅仅看着那巍峨的城墙就不是越国会稽城可比拟的,那夯土地基都以巨大的石块垒砌而成,城墙竟高达两丈有余,护城河则宽达十米。 城墙上的楚卒见到楚王的仪仗缓缓靠近,立刻兴奋地呼喊起来。他们迅速放下了护城河的吊桥,然后纷纷跪倒在城墙上,恭敬地高呼:“大王万年,楚国万年!” 随着楚王的队伍如一条长龙般陆陆续续入城,场面显得格外壮观。王浩与楚昭王熊轸一同乘坐,阿青则安静地躲在王浩身后,默默不语。 在城中,人们好奇地注视着这支队伍。其中,一名灰衣秀士在拥挤的人群中不禁感慨道:“此人究竟是谁呢?彼何德何能,竟与我王同乘一车?此等殊荣实实属罕见兮!” “然也,观其貌此人乃越人无疑。夫越者,蕞尔小国也。其臣民粗俗不堪,我王怎何以另眼相待乎?”另一名装扮成商贩模样的楚人远眺着“天子驾六”马车上的王浩,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 这名楚人自视甚高,有着强烈的地域自豪感。他认为吴越两国都是番外之地,野蛮不开化,和中原文明相比简直就是未开化的野人。即使曾经吴军攻破楚郢都,也无法改变他作为楚人的优越感。对于王浩这个越人,他自然也是充满了偏见和轻视。 “兄台,吾奉劝尔莫要胡言乱语,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也。吾观此子虽未及弱冠,然气度容貌非凡,或为越国少年翘楚未为可知也。”人群中另外一名身穿绫罗绸缎,腰挂玉佩的楚国公子哥儿呵斥道。 “李兄眼光非凡,此人当为越国战神,右司马王子越也。据传数月前吾大楚芈畀王姬赴越游历,期间屡遭吴国杀手暗算也。彼归楚途中,深陷吴军重围九死一生,幸得王子越舍命相救,方侥幸捡得一命,而今乃为彼护送王姬抵鄀郢之日,大王感念其活命之恩,故此亲至此地相迎以表敬意也。”另外一名纨绔点头应和道。 他老子是楚国朝堂大员,因此,对楚国朝中的一些内幕消息多少知道一些。诸如:今日楚昭王出动这么隆重仪仗迎接亲妹妹季芈的原因并非只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季芈与楚令尹子西兄妹俩共一乘“驷马高车”,两人聊得很是欢畅。季芈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感慨万千。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昏君楚平王,还有自己的母亲,秦国公主伯赢。 季芈听得入神,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天真无邪地生活下去了。她需要学会面对现实,学会保护自己和家人。于是,她开始向楚令尹子西请教各种问题,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启示和帮助。 她如今跟王浩有了那种关系,便开始学着站在王浩的角度去经营楚国朝堂的人际关系了,最终她是希望为王浩在鄀郢的生活有所帮助。 王浩坐在熊轸的超级豪华“敞篷跑车”上,好奇地环顾着四周。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辆名为“天子驾六”的马车上,这是一种古老而华丽的交通工具。马车的顶部有一顶精美的华盖,起到了遮阳的作用,让乘坐者感到舒适。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宝石,微风轻拂,给人带来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样的好天气使周围的视野更加开阔,远处的山峦清晰可见,城市的建筑和街道也显得格外美丽。 进入鄀郢城后,王浩被眼前热闹的景象所吸引。城内人群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宽阔的石板街巷上车马来往穿梭,形成了一幅繁忙的交通画面。马车、牛车、驴车等,还有骑马的人们,都在有序地行驶着,展现出古代城市的独特风貌。 第425章 楚都见闻 街巷两边商贾云集,店铺林立,各色商贩络绎不绝,他们大声吆喝着,展示并推销自己的商品。叫卖声此起彼伏,营造出浓厚的商业氛围。这些商贩出售的商品琳琅满目,从日常用品到奢侈品,应有尽有,满足了市民们的各种需求。 宽阔的街道两旁,酒肆和茶楼林立,热闹非凡。时不时可以看到身着华贵服饰,腰间悬挂着精美的玉佩,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们乘坐着华丽的马车在街巷间悠然自得地游荡。他们或是与朋友谈笑风生,或是欣赏街边的风景,展现出一种闲适自在的生活态度。 与此同时,身穿雷纹直裾、曲裾袍服,用精美花纹腰带束起衣服的楚国贵族女子们也在街巷上流连忘返。她们面容姣好,粉面黛眉,举止优雅,时而驻足于店铺前挑选心仪的物品,时而与同伴轻声交谈,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这些美丽的女子们成为了街巷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一群群头上梳着歪髻,上面插满了各种珠钗的贵妇人,以及浑身珠光宝气的千金小姐们,身后还紧跟着一群婢女。她们像蝴蝶般轻盈地穿梭在各个胭脂摊和布匹店之间,叽叽喳喳地挑选着心仪的物品,忙得不亦乐乎。 楚人的美区别于中原人的庄重,呈现出一种“惊才绝艳”,正如《楚辞》中对美人形象的描述。或有自然幻化的神女,她们“沐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云中君》);或有修饰精致的贵族女性,她们“朱唇皓齿,嫭以姱只。 以德好闲,习以都之。丰肉微骨,调以娱之。”(《大招》);或许也有着神灵装束以娱神的巫女,她们“灵偃蹇兮蛟服,芳菲菲兮满堂。”(《九歌·东皇太一》) “楚国美女名不虚传啊,肤白貌美大长腿,说的就是她们了。”王浩左顾右盼,看得不亦乐乎,嘴里不由得感叹道。 楚国美女以其独特的魅力和迷人的风姿而闻名于世。她们拥有纤细修长的弯眉,宛如新月般优美,轻轻上扬的弧度更显妩媚动人。那一双双明亮而灵动的眼珠,犹如璀璨的宝石,闪烁着智慧与情感的光芒。 她们的秀眉细长如柳,微微上挑的眉梢给人一种俏皮可爱的感觉。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般细腻柔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吹弹可破。红润的面庞透露出健康与活力,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们的嘴唇红润丰满,嘴角微微上扬,展现出甜美的笑容;牙齿洁白整齐,宛如珍珠般晶莹剔透。整体容貌俊美,身姿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优雅的气质,令人陶醉其中。 楚国美女不仅外貌出众,而且举止娴雅,言行之间尽显温柔婉约之态。她们的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韵味,让人感受到无尽的风情与魅力。无论是在宫廷还是民间,楚国美女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她们的美丽和优雅成为了楚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哎呦,痛哇!”王浩正看得起劲儿呢,突然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剧痛。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阿青这丫头搞的鬼。 “大姐,你为什么要掐我啊!我可没招惹你啊。”王浩疼得龇牙咧嘴,含糊不清地抱怨道。其实他也不是不想挣脱阿青的手,但又怕这样做会让那丫头更生气。 “你是不是眼睛都移不开了,嗯~?你可是堂堂越国右司马,却像个登徒子一样低俗。你……你对得起我家莹儿吗?”阿青气得双眼圆睁,俏丽的脸上布满寒霜,愤怒地盯着王浩质问道。 阿青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看到王浩像个猪哥似的盯着街巷上的楚国女子目不转睛,她心中就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而且完全无法克制。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阿青只好把自己的双胞胎妹妹赵莹当成挡箭牌。毕竟,作为姐姐去教训妹夫,这样的理由虽然有点牵强,但总比没有好。 “唉呀,要说到漂亮,有谁能跟你和婴儿这对姐妹花相提并论呢?那些楚国美女虽然美丽动人,但与你们姐妹俩相比,她们连给你们洗脚都不配啊!”王浩紧紧抓住阿青那柔软细腻、洁白如雪的小手,嘴角挂着一丝笑容说道。 女人嘛,总是喜欢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美貌,而阿青除了略显稚嫩之外,她的容貌确实完美无缺,因此,他说这些话也算是真心实意。 果然,阿青松开了拧着王浩腰间软肉的雪白小手,双颊泛起了一抹红晕,她狐疑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还……” “那必须是真的啊,我在观察楚都的风土人情,晋楚乃是劲敌,常言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嘛。将来万一两国开战,对岳父大人也好有所帮助不是?”王浩一本正经地沉声道。 “哦,那是本女侠错怪你的良苦用心了咯。”阿青一挑黛眉道。 王浩与阿青这一番互动发生在瞬间,且基本以内功传音,倒也没太过惊动旁人,而然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子越,可有何不妥之处乎?寡人观此侍卫似有犯上作乱之举也。”熊轸看着王浩被拧得“嘶嘶嘶”直叫唤,内心有些不快,他皱眉道。 “呃啊……,禀楚王,此乃外臣之红颜知己,并非普通侍卫也。”王浩挠挠脑袋,尴尬地笑道。 “哦,原来如此,寡人已知晓,子越艳福不浅兮!”熊轸莞尔一笑道,他一副玩味地表情朝王浩挤了挤,明显是在说:寡人明白了。 此前,王浩只到过吴越两国的都城,但这次他随季芈来到楚都鄀郢,着实让他大开眼界。这座城市的繁华和壮丽让他惊叹不已,他不禁想到,中原列国如齐国临淄、晋国绛城、秦国雍城等当世大都会恐怕也难以与之相比。 楚昭王的仪仗队所到之处,楚国臣民纷纷拜伏在地行礼。今天的鄀郢城似乎比往日更加繁华热闹,街道两旁挤满了欢呼雀跃的人群,他们热情地欢迎着国君的到来。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整支队伍便来到了楚王宫的大德殿前。这座宫殿位于王宫的核心地带,是楚王召集满朝文武大臣举行朝会、商讨楚国国家大事的地方。因此,大德殿的规模和装饰都显得格外华丽,彰显出楚王的权威和地位。 大德殿共有三层,每层都有精美的雕刻和装饰,展现出楚国文化底蕴和艺术水平,那恢宏浩大的气势彰显了楚国威严。 第426章 楚宫盛宴 大德殿的墙壁上镶嵌着各种宝石和珍珠,它们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熠熠生辉。这些宝石和珍珠被巧妙地镶嵌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面,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每一颗宝石都闪耀着独特的光彩,有的呈现出深邃的蓝色,宛如宁静的海洋;有的散发出温暖的红色,好似燃烧的火焰;还有的闪烁着柔和的绿色,如同生机勃勃的森林。珍珠则圆润洁白,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给人一种优雅高贵的感觉。 殿内的柱子则是用珍贵的木材制成,这些木材纹理细腻,质地坚硬,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的是栩栩如生的龙凤,有的是婀娜多姿的花卉,还有的是形态各异的神兽。 这些图案线条流畅,工艺精湛,让人不禁为之惊叹。每一根柱子都是一件艺术品,展现出古代工匠的高超技艺和无限智慧。 大德殿的正前方是一座宽阔的广场,广场上铺满了大理石,经过精心打磨后变得光滑如镜。阳光照射下,大理石反射出明亮的光芒,使得整个广场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碑身高耸入云,气势恢宏。 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历史的沧桑变迁和伟大人物的事迹。这座石碑不仅是一个地标,更是一段历史的见证者,它承载着人们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憧憬。 大德殿的右侧,则是楚昭王熊轸平时居住的章华殿。楚人向来喜欢木质建筑,而这座宫殿更是春秋时代木榫结构建筑的典范。宫殿整体宛如一座精美的艺术品,台上有台,馆上有馆,小溪和大涧处处有水湾环绕,流水潺潺,悦耳动听。宫殿的大门上挂着珠帘,门楣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美不胜收。 登上高堂,走进洞房,朱红色的席子,朱红色的床榻,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翡翠的罗帷悬挂在高堂上,朱砂的板壁,墨玉的梁子,雕檐画栋走龙蛇,行人偶尔抬头一看,只觉金碧辉煌,耀眼夺目。堂前有栏杆,堂下有池塘,池中的水菱与荷花的枯萎枝蔓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熊轸的“天子驾六”马车在大德殿殿门前缓缓停下来,熊轸首先下得马车,众人亦跟随之。 王浩看着这雄伟巍峨又不失为华丽的楚国宫殿群,不禁叹为观止。 “琼台玉馆照青红,梦断思陵桧柏风。三十二门金锁合,年年春到扫梧桐。 ”一首陈允平的《故宫》从王浩嘴里脱口而出。 这首诗描绘了故宫的壮丽景象和历史沧桑。诗中的“琼台玉馆照青红”描绘了故宫的华丽与辉煌,而“梦断思陵桧柏风”则表达了对过去的回忆与思考。接着,“三十二门金锁合”强调了故宫的庄严与森严,最后“年年春雨扫梧桐”则象征着时间的流逝和历史的更迭。 这首诗不仅展现了故宫的宏伟与美丽,也蕴含了对历史的深刻思考和对过去的怀念。通过这首诗,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对故宫深厚的历史文化的敬仰和对过往岁月的感慨。 季芈听着他朗朗上口的吟诵,倒也不足为奇,因为她知道王浩才华横溢,能做出这样的诗并不奇怪。她只是满脸崇拜地盯着王浩,眼里冒着善良的小星星,仿佛看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偶像。 熊轸和子西听到王浩的诗句后,也不禁被深深吸引住了。他们停下了脚步,静静地聆听着每一句诗,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情感和意境。随着诗句的推进,他们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欣赏和赞叹之情。最后,两人忍不住连连点头,表示对这首诗的赞赏。 “此文堪称当世佳作也,敢问子越公子,彼名为何者乎?”楚令尹子西好奇道。 “哦,此乃七言绝句,名曰《故宫》,此诗夸赞宫殿华丽与宏伟,楚王宫可堪此殊荣也。”王浩仰头望着楚王宫的宫殿群笑呵呵道。 “原来如此,子越果真文采飞扬也。”子西夸赞道。 “王兄所言甚是,正合寡人心意啊!子越如此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实在是非同凡响之人!”熊轸紧紧握着王浩的手,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大王,今日众人皆已疲惫不堪,尤其子越与季芈甚为劳苦。彼等方经历生死考验,且长途跋涉而来,身心俱疲。故此,下臣以为当令其好好休息,安顿下来。宫中已备妥丰美味佳肴,为彼等接风洗尘。其他事待日后再慢慢商讨。”子西看到熊轸今天心情愉悦,便适时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当晚,王浩和季芈受到了楚昭王熊轸的亲自安排,楚王宫内的资深内侍和婢女们小心翼翼地将他们安顿妥当。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德殿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大殿中央,摆放着精美的桌案,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香气四溢。一群美丽的歌姬和舞女在殿中轻盈地舞动,她们的舞姿优美动人,歌声婉转悠扬。同时,编钟和笙竽的乐声也在殿中回荡,旋律优美动听,让人陶醉其中。 楚国朝堂的一众文武精英们身着华丽的服饰,手持酒杯,相互交谈,欢声笑语不断。他们或谈论国家大事,或分享生活趣事,气氛十分融洽。而王室后宫的妃嫔们则穿着艳丽的宫装,佩戴着珠宝首饰,娇柔妩媚,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此时,楚王熊轸坐在大殿中央的王座上,他面带微笑,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他的身旁坐着夫人蔡姬,她身穿华丽的袍服,美丽动人。熊轸与蔡姬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喜悦。 楚王如夫人蔡姬来自蔡国,原本是蔡国国君蔡昭侯的姬妾。当时楚国强大,对周边各国虎视眈眈,而弱小的蔡国首当其冲。楚国经常找各种理由攻打蔡国,使得蔡国国君终日惶恐不安。 最终,蔡国国君决定采取一种屈辱的方式来换取和平——他将自己的姬妾和宫女们当作奴隶献给了楚昭王。这些女子成为了楚昭王的战利品,被带到了楚国宫廷。 其中有一位名叫蔡姬的女子,她容貌端庄,气质高雅,很快引起了楚昭王的注意。楚昭王对她心生喜爱,便将她纳入后宫,并赐予她“蔡姬”的称号。从此以后,蔡姬成为了楚昭王的宠妃之一。 “大王,贱妾欲敬子越一爵,未知大王可否应允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头戴珠钗,风华绝代的蔡姬凑近熊轸一脸期待的询问道。 第427章 纵论天下 她那如丝般柔滑的发丝轻轻拂过熊轸的脸颊,带来一阵淡淡的清香。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两颗璀璨的星辰,让人不禁为之沉醉。她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温暖和亲切,此时的蔡姬,宛如一朵盛开亲切。 “今日寡人甚为开怀,夫人便替吾敬子越矣!”熊轸右手捋了捋胡须,豪放地一甩衣袖畅快道。…… 在这寒冷的冬季末尾,鄀郢楚王宫内难得地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整个王宫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装。 这样恶劣的天气下,人们都不愿意出门,只想待在温暖的室内躲避严寒。而熊轸也不例外,他让内侍将王浩召来章华殿,希望能与他一起探讨楚国目前的局势和未来的发展方向。 楚国复国已有七八载,熊轸虽励精图治,善待黎民,但最近楚国貌似陷入了新的困境,无论是外交还是内政都似乎都难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楚国自复国以来,历经风风雨雨,熊轸作为国君,一直致力于国家的发展和人民的福祉。他实施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如减轻赋税、兴修水利、鼓励农桑等,使得楚国逐渐恢复生机。然而,尽管如此,楚国仍然面临着诸多挑战。 从外交方面来看,楚国与其他诸侯国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定。一方面,晋国势力强大,对楚国构成威胁;另一方面,其他诸侯国也对楚国虎视眈眈,企图趁火打劫。此外,楚国还需要面对来自南方百濮、干越等蛮夷部落的压力,这使得楚国在外交上处于被动地位。 在内政方面,楚国虽然实行了一些改革措施,但这些措施并没有彻底解决问题。例如,土地兼并现象严重,导致贫富差距扩大,社会矛盾加剧。同时,官员腐败问题依然存在,影响了政府的公信力和执行力。此外,楚国的军事力量相对薄弱,无法有效地抵御外敌入侵。 总之,楚国目前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局面,无论是外交还是内政都遇到了瓶颈。熊轸深知楚国的处境艰难,但他并未放弃努力,而是继续寻找突破困境的方法。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楚国一定能够摆脱困境,实现繁荣昌盛。 他今日召见王浩,其实是有两个目的:一是询问一些事情,二是考校一下对方。对于王浩在军事、文学和音乐歌舞等多个领域的卓越成就,熊轸已经有所了解。然而,在治国理政这一关键领域,他对王浩的能力还不太确定。 因此,这次召见既是对王浩的一次考验,也是对他的一次深入了解。熊轸希望通过与王浩的交流,能够更好地评估他在国家治理方面的才能和潜力。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更准确地判断是否应该给予王浩一个合适的官职,以推动国家的发展和繁荣。 不到一炷香时间,王浩身着皮裘顶着雪花踏雪来到了章华殿,楚昭王熊轸亲自上前迎接,并接住了他脱下的皮裘挂在衣架上。 王浩进入大殿后,便向熊轸行礼,熊轸连忙让他起身并赐座。王浩在一张低矮的案前席地而坐后,熊轸让内侍给他上茶水,旋即挥手摈退左右。 熊轸首先开口说道:“子越来兮,近来寡人于楚国之未来思量颇多。然则,始终不得破局之良策,今日召君前来乃为问策也。”说完,熊轸一脸期待地看着王浩。 王浩环顾章华殿雕梁画栋的华丽布置沉思片刻后躬身一礼回答说:“大王,吾以为楚国之未来在于人才。今者,楚国虽有众多贤才,但多分散于各地,未能形成合力。若能将这些人才聚集起来,加以培养和使用,则楚国之未来可兴矣。” 熊轸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子越所言甚是,然寡人亦知人才之重要。然则,如何才能吸引更多人才赴楚乎?” 王浩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大王,吾以为可采取以下措施:其一,设立专门的机构负责招揽天下英才;其二,高官厚禄虚位以待,以吸引人才;其三,加强对教育投入,培养更多本土人才。如此,则楚国之未来可期矣。” 熊轸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认为王浩的建议非常可行,可以帮助楚国解决当前面临的困境。于是,他决定采纳王浩的建议,并让令尹子西负责实施相关政策。同时,熊轸还表示会全力支持子西的工作,确保政策能够顺利推行。 “楚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然而在晋楚争霸中却屡屡失败,如今甚至连昔日被视为蛮夷的吴国都无法战胜,寡人实在心有不甘兮!”熊轸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 “当今世界,楚国北方强敌——晋国深陷于六卿之乱,且难以自拔。晋国六卿之乱越来越激烈,晋君最终难免会被他人架空,晋国也将陷入四分五裂之境地。齐景公与齐相晏婴也难以抑制田氏取代姜姓成为齐国国君之势。秦国目下虽默默无闻,然天下诸侯都不敢轻视之。夫吴者,昔日蕞尔小国也,近年外得益于晋国之助,内赖举国同心,伍员、孙武等一众文武之鼎力相助,故此国力日益强大。鲁国者,三桓弄权,国君形同傀儡哉。周王室势衰,已近名存实亡也。大王可知天下为何会发生如此变故乎?”王浩言辞激昂,滔滔不绝地说道。 熊轸听着王浩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巨大的惊骇之意。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世奇才横空出世。 王浩仅仅用了几句简短而犀利的话语,竟然能够如此深刻、准确地剖析天下各国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局势。这种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实在令人惊叹不已,仿佛超越了他年龄所能具备的智慧极限。 仅凭这一点,楚昭王便可以毫不犹豫地下定决心:自己的王妹所言绝非虚假夸大之词,王浩的确是一个罕见的、出类拔萃的麒麟之才。他的才智和见识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范畴,让人对他充满了敬畏和钦佩之情。 熊轸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困扰着他,那就是关于王浩的身世背景与他所展现出的才华之间的巨大反差。据他所知,王浩来自于南边的越国,那个被人们视为蛮夷之地的地方。而且,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槜李农夫,生活在社会底层。 第428章 他山之石 然而,当他与王浩交谈时,却发现对方的言谈举止竟然比那些列国的贵族子弟还要高明。 这种现象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这个年轻人不断超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即便王浩所言属实,但以熊轸的直觉判断,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还有所隐瞒。毕竟,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春秋时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远比现在的社交网络更为复杂。虽然那时的古人相对单纯,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心思和算计。 所以,当面对陌生人时,保持一定的警惕性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熊轸作为一国之主,更不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初次见面便侃侃而谈的人。因此,王浩有所保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没有人会在君王面前毫无顾忌地直言不讳。 “寡人知子越乃才高八斗之人,适才汝所言非虚,天下大势莫过于此。然则,君似有所保留也。寡人今日诚心求教,君何不畅所欲言乎?”楚昭王面色凝重,一躬到底道。 他那一鞠躬,堪比现代世界岛国最高礼仪。这种来自诸侯君王的大礼,试问何人敢承受?可王浩毕竟是现代人,见状脸上并没有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反而是泰然处之。 “大王不必如此大礼,外臣万万不敢承受如此大礼也。君既如此礼贤下士,足见大王之贤也。实不相瞒,下臣早闻大王之贤名,早已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尊颜乃三生有幸也。”王浩一把拉起熊轸,诚恳地说道。 “哦?寡人和卿相识已久,今见卿如此待我,真是令寡人感到受宠若惊啊!想当年柏举之战时,寡人抛下郢都众多百姓,独自一人向西逃往随国,致使生灵涂炭,至今仍未恢复元气。每每想起此事,寡人便深感愧疚和自责。”熊轸长叹一口气,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懊悔和羞愧之情。 “往事已矣,大王不必耿耿于怀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以大王之贤,励精图治必可成就楚国之辉煌未来也。”王浩耐心安慰道。 王浩的话让楚昭王心中一暖,对这个年轻人越发欣赏起来。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看走眼,眼前这人确实与众不同,有着非凡的见识和才华。同时,他也不禁好奇,这样一个人才为何会出现在楚国呢? 楚昭王看着王浩,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子越,以汝之见,寡人之楚国当如何应对这乱世之势?” 王浩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回答道:“大王,如今中原各国纷争不断,局势混乱。楚国若要在这乱世中立足,首先需要发展自身实力,加强军事力量,训练精锐之师;其次,应注重农业生产,保障民生,增强国家经济实力;再者,广纳贤才,不拘一格用人才,方能招揽各方英才为我所用。此外,还需与其他诸侯国保持良好关系,避免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楚昭王听后频频点头,对王浩的见解深感钦佩。他忍不住问道:“子越,汝方才提及不拘一格用人才,不知可有具体之法?” 王浩微微一笑,答道:“大王,所谓不拘一格用人才,即不论出身、地位、身份,只要有真才实学,皆可为国效力。例如,可设立学府,培养各类人才;亦可举办科举,选拔贤能之士;更可悬赏求贤,广招天下英才。如此,方能使楚国人才济济,繁荣昌盛。” 楚昭王听完,恍然大悟,对王浩的建议深表赞同。他决定采纳这些建议,并付诸实践。于是,他郑重地对王浩说:“子越,汝之言令寡人受益匪浅。寡人欲拜汝为左尹,助吾治理楚国,汝意下如何?” 王浩闻言,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深知自己初来乍到,根基未稳,不宜贸然接受相位。于是,他婉拒道:“大王厚爱,外臣感激不尽矣。然外臣资历尚浅,恐难以担当大任也。子越乃越国右司马,尝效命于行伍,如何可为楚国左尹乎?” 楚昭王见王浩态度坚决,也不强人所难,只好作罢。但他心中已将王浩视为重要谋士,日后定有大用。 王浩继续悠悠说道:“昔年,楚国乃南方部落联盟,一蕞儿小国耳。彼时周昭王南征楚地反遭败之,周天子召见随侯,苛责楚武王自立。然则武王不屈不挠、东征西讨,终以立楚国之根本。武王二子熊瑕受封于屈邑,是为屈邑王,此既为楚国第一大族-屈氏之由来也。” “子越尚有何言,尽管道来便是,不必隐晦也。”熊轸闻言不明所以摆摆手道。 “既大王如此说,外臣便直言不讳矣。方今天下,自周王室分封诸侯始,晋文公重耳立六卿制度;齐桓公小白纳陈国公子陈完(田氏始祖田完);鲁桓公立嫡次子、庶长子、次子为卿始为鲁国三桓也。大王从中可否窥得端倪乎?”王浩循循善诱道。 “寡人不甚知晓,子越所言意指分封之弊端乎?然此乃周礼之祖制,虽有弊端亦不可随意废也。”熊轸似有所悟,双手一摊无奈道。 对于周朝分封诸侯制度的得失,他不是没有思考过,春秋末期分封制的弊端已经很明显了。 在周朝的分封制下,诸侯在封国内享有较高的自治权,可以自行管理内政、军事和外交事务,但必须服从周天子的命令,定期朝贡和提供军赋,相当于独立的国中之国。 周朝的分封制在西周时期有效加强了周天子的统治,随着时间的推移,诸侯势力的增强,导致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逐渐减弱,周天子的权威逐渐丧失,最终导致东周时期的礼崩乐坏。? “晋国、鲁国、齐国之国运已然因分封而注定,中原诸国中秦国并无分封。分封亦并无不可,然如何确保楚国王室始终强势于所分封之卿大夫乎?若无法确定,则他日王室式微而卿大夫强势,终难免重蹈周、晋、齐之覆辙,遭卿大夫反噬也。”王浩神色凝重道。 “哎,子越言重矣。屈氏乃吾楚国王室近亲,自武王始人才辈出,堪称吾楚国之栋梁,且其对楚国王室忠心耿耿,故此寡人以为楚国无晋齐之隐忧也。”熊轸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道。 王浩见他这么自信,有些不忍心打击他的乐观,但终究还是开口道:“大王何以如此自信,须知昔年武王伐纣得胜后,所分封之诸侯非兄弟子侄便为有功之臣;晋国六卿、鲁国三桓皆如此,然数代之后情感变淡,于国之忠心亦如此。” 第429章 改良分封 “呃……”熊轸很想反驳,但最终却是哑口无言。 自大禹王之子夏启建立了第一个奴隶制王朝——大夏之后,历史的长河滚滚向前,经历了无数次的变迁和转折。每一个朝代都有着独特的政治制度和社会风貌,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分封制。这一制度贯穿了整个封建时代,成为了各朝各代政治体系的基石。 首先是商汤推翻夏朝,建立了殷商王朝。随后,周武王率领诸侯联军讨伐商朝,成功夺取政权,建立了大周王朝。这些王朝无一例外都是通过分封制来确立自己的统治地位。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分封制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如今,楚国已经被各大贵族瓜分为各个势力范围,他们的领地就如同一个个独立的小国家一样。楚国一直以来都奉行“无为而治”的政策,因此统治氛围相对宽松。虽然偶尔会发生叛乱,但总体来说,楚国尚未面临严重的问题。 熊轸作为楚国的君主,对这一问题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他认为,只要保持现状,楚国就能继续繁荣发展。但实际上,这种局面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一旦爆发,将会给楚国带来沉重的打击。 “大王乃楚国中兴之主,必志存高远、高瞻远瞩也。然敢问大王比之齐桓晋文如何?昔年齐桓公小白倚仗管子襄助,内整朝纲、例行改革,外则尊王攘夷、存亡续绝,令得齐国称霸诸侯;晋文公重耳文治武功、开创三军六卿,重用贤能,令晋国终成诸侯霸主也。然如今齐晋之雄风安在乎?”王浩侃侃而谈道:“齐景公虽通治国之道,然贪图享乐,致朝中兼有治国、乐身两批臣工,且两者斗得不亦乐乎,田氏族势力日渐羽翼丰满,田代姜为齐国之主已然不可挽回;晋定公虽在位,然形同傀儡,六卿矛盾已然激化,不可调和矣。赵、魏、韩、智、范、中行相互攻伐,导致晋国内政不稳,长此以往,晋国霸主地位必失也。” “子越所言,寡人并非不知。然未知卿何高见乎?君尽可畅所欲言也。”熊轸听得头大,不免露出期待的神情道。 “大王莫要烦恼,外臣有两条策略可供参考。其一便是郡县制。昔日,楚国先祖武王兼并了权国,并将其设置为权县,这可是历史上第一个县呢。县尹作为最高行政长官,直接隶属于中央管辖,此无疑乃增强楚国王室统治绝妙之策也!县尹所管辖之县兵既为地方武装,自当受到王室的节制,并且严格控制其规模。如此一来,楚国全境皆可以推行此制。”王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章华殿墙壁上的楚国地图,神情严肃且自信满满。 “嗯,爱卿所言确实有理,寡人愿闻另一条策略。”熊轸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恳请道。 “基于郡县制,大王亦可予有功之子嗣乃至臣子分封。然则,所分封之诸侯国于行事、决策等诸方面皆须受大王管控。君可以亲自任免诸侯国太傅、相邦,令彼等协助分封之宗主管理政事,与此同时,亦可助大王监视所分封之人也。”王浩继续补充道,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条策略实施后的美好景象:“二曰:推恩令。今屈族及楚国各贵族已壮大,大王赐令尹大大片封地,是为景平王,故此景家就此开宗立派,如今景族受封时日尚短,屈景两家尚忠心于楚王室,然数代以后,一旦王室有平庸之君当政,而贵族势大之时,彼等亦或取而代之也。” 熊轸曾经经历过柏举之乱,而在此之前,他的父亲楚平王熊居也是通过夺取自己兄长楚灵王熊围的王位而上位的。所以,对于帝王之家来说,兄弟之间为了争夺王位而相互残杀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尽管子西多次推辞了国君之位,最终才轮到熊轸登上这个位置,但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当他听到王浩说出这样一番话时,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令尹子西和司马子期都是他的忠实支持者。在他流亡到随国的时候,子期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假扮成他来吸引敌军追兵;而子西则在帮助他复国这件事上付出了最多的努力。如果他们真的觊觎楚国的宝座,他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可以立刻拱手相让。 但问题在于,他无法确定自己的子孙后代与子西、子期的子孙们在未来是否还能保持如此和谐融洽的关系。毕竟,这种情况实在难以保证。 “寡人实难朝自家兄弟下手,若寡人当真如此,恐寒天下之心也。”熊轸举棋不定,纠结得满头大汗,为难地说道。 “大王可分封于彼等,然需侧重钱财方面之赏赐而约束其封地,日后令尹、司马等后世子孙可令其兄弟共同继承祖先之爵位也。如:若令尹有三子,其身故后,可令三子皆承袭景平王爵位,然王爵仅有一席,故此可将三子爵均将为公爵,父之领地子亦可平分之。如此历经数代后,其后代之封地、爵位均愈加渺小,再难与王室抗衡也。”王浩说出这一番话时,小心翼翼观察着熊轸的表情。 熊轸坐在王位上思考了很久,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好像被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眼前突然一亮。作为楚国的国君,他很快就明白了“推恩令”这个政策的好处和优势所在。然而,由于这个概念过于新颖,与当时社会背景相差甚远,所以他并没有足够的勇气立刻将其付诸实践。毕竟,这种策略需要时间来慢慢推进,以确保不会引起太多的争议和反对声音。 然而,熊轸很清楚地意识到,“推恩令”无疑是一种强大的工具,可助他加强中央集权,削弱地方势力。同时,这个政策对于那些拥有大量土地和权力的卿大夫以及贵族们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们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阴险狡诈的计谋,因为它直接针对了他们的利益核心——家族继承制度。 这个“推恩令”一旦实施,将会彻底打破原来的世袭制度,使得每一代子孙都能够分到一部分家族财产和权力。这样一来,原本庞大的家族势力就会逐渐被分散瓦解,最终导致这些卿大夫失去原有的地位和影响力。因此,“推恩令”可以说是一项极为狠毒的计策,甚至可以称为“绝户毒计”。 “方今,楚国处于复苏之际,此策可暂缓实施,待局势稳定再言不迟也。”王浩似乎是看出了熊轸的犹豫,他适时道。 第430章 军备改革(上) “子越可嫌弃寡人幺妹乃为一介寡妇乎?吾观舍妹季芈似待汝推崇备至,料其或钟情于君也。”熊轸对暂时无法采纳王浩的建议心中有些愧疚,索性将话题一转,满怀期待道。 想到自家那令人头疼的王妹就一阵心烦意乱,如今乐尹钟建已死于茨城,除了追封爵位,还应给予钟家一定的封赏与安抚。 季芈是楚国的宝贝疙瘩,他这当哥哥的自然不可能看着她丧夫后独居余生。季芈二十三,王浩才十五,从年龄上说两人不太合适;不过这也没啥,看季芈的表现必然是非王浩不嫁了。 “罢,芈儿中意即可,权当昔年寡人亏欠于彼之补偿也。”熊轸每每想到王妹的婚姻问题就头疼,他也只能在内心这么安慰自己。 毕竟,作为一国之主,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而对于妹妹的婚姻大事,他也只能尽力而为了。然而,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妹妹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或许,这也是他作为兄长的一种责任和担当吧。 王浩身旁围绕着众多女性,其中就包括那位曾险些与他成功联姻的越国长公主姒瑾,以及行踪不明的吴国小公主滕玉,据传闻,她极有可能一直陪伴在王浩左右。 然而,钟建最终还是为了季芈献出了生命,在整个楚国社会的眼中,她被视为一个克夫的不祥寡妇。尽管如此,王浩不仅相貌出众、才华横溢,更是越国有名的战神,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样的结合也不能说是对季芈的一种侮辱。 “外臣确真心爱慕季芈王姬,自会稽与之相识来,吾二人一路相伴,共同经历生死,情感亦与日俱增矣。”王浩拱拱手施礼诚恳道。 “如此甚好,寡人亦常闻舍妹亲口表露倾慕子越之情也。”熊轸哈哈大笑道。 王浩见楚昭王这么高兴,虽不忍心给他泼一盆冷水,但他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以免事后闹得不愉快。 “大王悉知外臣已娶越王勾践之妹姒瑾为妻,除此,另有红颜若干,不日便欲迎娶其二为如夫人,未知大王可否介意?”王浩诚惶诚恐道。 熊轸听到这话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他的脸色显得十分严肃,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问题。实际上,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生气或愤怒,相反,内心更多的是对王浩的羡慕之情。 作为堂堂楚国的国君,熊轸自认为地位显赫,然而与王浩相比,自己在感情方面却并不一定能如此得意。这种对比让他不禁心生感慨,同时也对王浩产生了一丝嫉妒。毕竟,谁不想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呢?但现在看来,王浩的\"桃花运\"似乎比他更为旺盛。 “嘿嘿,小样,你还不知道自己妹妹已经被我吃干抹净了吧?不急,你慢慢想啊!反正小爷我可不吃亏。这么前凸后翘的妞谁都不能跟我抢,不然可别怪本少弄死他。”王浩看着熊轸来回踱步想事情的严肃内心暗自偷笑。 季芈那丰满的胸脯可堪比后世华夏“乳神”王李丹妮般波涛汹涌的女神。平日里,她总是将自己的胸部紧紧束缚起来,再加上她偏爱女扮男装的打扮,所以人们很难发现她的真实身材。倘若她不这样做,恐怕鄀郢城的许多贵族公子哥儿们都会对她垂涎三尺呢! “今后子越便与芈儿一般称呼寡人‘王兄’即可,寡人自此以王弟之礼待汝。”熊轸犹豫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王浩听到这话,心中明白熊轸已经默许了他与季芈之间的感情,但却并未点明。毕竟此时钟建刚死不久,如果公开宣扬此事,很难向楚国上下交待。因此,他与季芈也只能保持低调,私下里相互往来。 王浩深知,只有等到季芈为钟建守孝三年期满后,才能考虑是否要将两人的关系正式公布于众。在此之前,他必须耐心等待,并做好充分准备,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困难和挑战。 “呃……唯!如此,请恕外臣僭越矣。”王浩恭敬地施礼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和敬畏。 说实话,王浩也想不到楚昭王熊轸竟如此看重他,竟不惜以王弟之礼待之,足见其求贤若渴之心,古人比之现代人淳朴不是一星半点。将心比心,王浩自是深受感染,存了投桃报李之心。 熊轸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寡人尚有一事颇感头疼。自吴王阖闾登基称王始,吴国屡屡倚仗其雄厚舟师袭扰吾楚国长江湖泽沿岸,而每每待吾楚师还击之,彼等复悄然撤退,实令吾楚国上下倍感屈辱兮!”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忧虑和愤怒。 熊轸的话语让王浩心头一震,他意识到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楚国虽然疆域辽阔,但大部分地区都是湖泊沼泽,这使得楚国的舟师成为了国家防御的重要力量。然而,吴国的频繁袭击却给楚国带来了巨大的困扰和屈辱。 熊轸继续说道:“吾楚国虽有舟师,然装备及战力尚需提升。若不能有效抵御吴国侵袭,恐出国危矣!”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看到了吴国的战船在楚国江面上肆虐的场景。 王浩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启禀王兄,吾以为当务之急乃加强楚国舟师之训练与装备。可选拔精壮之士入军,训练其水战之术;同时,亦可令工尹研制新式兵器以增强吾国舟师的实力。此外,吾国亦可派遣使者前往其他诸侯国,寻求结盟,共同对抗吴国。” 熊轸听后微微颔首,认可王浩的建议。但他又说:“然,吴国舟师之强,不仅在于其数量众多,更在于其战术娴熟、配合默契。吾国舟师亦应借鉴其经验,改进自身战术,提高其战力也。” 王浩附和道:“大王所言甚是。吾国舟师可派遣间谍潜入吴国,观察其战术演练,习其精髓。当此之时,楚国亦可举办军事演习,检验舟师之战力,不断改进战术。” 熊轸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决心要提升楚国舟师的实力,扞卫国家的尊严。他对王浩说道:“善哉!汝之所言,甚合寡人心意。今赐汝黄金百镒,帛十匹,以示嘉奖。望汝能助寡人整顿吾国舟师,使其重振雄风。” 王浩感激涕零,跪地谢恩:“谢王兄赏赐!外臣必竭尽全力,不负君所托也。然臣终为越国之臣,若涉入过甚恐楚国朝堂或存微词也。” 第431章 军备改革(下) 熊轸一听这话,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深知王浩所言不无道理,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国家担任要职。 更何况王浩现在还是越国的右司马,如果他接受了熊轸提供的官职并为楚国效力,那岂不是脚踩两条船吗?这样一来,越王勾践必定会心生疑虑和不满,而越国的朝廷官员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寡人闻贤弟深谙兵器制作之法,可否令为兄一睹为快乎?”熊轸见势不可为,只能退而求其次,他诚恳地请求道。 王浩自然知道熊轸打的什么主意,但他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让对方得逞,毕竟他可是个有原则的人。于是,他故作深沉地说道:“王兄,此事稍后再议,外臣有三种兵器师于君,汝且观之。” 说着,他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三张十寸见状的绢帛,缓缓将它们放在书案上摊开,并将它们推到了熊轸的面前。 熊轸见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他不禁想知道王浩究竟要给他看什么。他仔细观察着那三张绢帛,发现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和文字。 第一张图纸画的弓弩结构复杂,弓身似乎是由某种特殊材料制成,弓弦则看起来坚韧而有弹性。弩箭的设计也非常独特,箭头锋利无比,仿佛能轻易穿透任何物体。 第二张图纸中的弓弩则与第一张有所不同,它的设计更为小巧精致,适合携带。但同样具备强大的威力,可以在短距离内造成致命伤害。 第三张图纸上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个盒子,但具体用途却不得而知。它的外形设计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的装饰,但从图中可以看出其内部结构十分复杂,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 至于图纸上的符号和文字,它们看起来像是一种古老的语言或密码,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这让他感到困惑不已,不知道这些神秘的符号和文字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意识到这些可能是某种新型的兵器设计图。然而,由于缺乏相关知识,他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奥秘。 在这个过程中,王浩始终保持沉默,没有对熊轸的反应做出任何回应。他似乎在等待着熊轸自己领悟出这些设计图的意义。过了一段时间,熊轸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贤弟,此属何物乎?” 王浩微微一笑,回答道:“王兄,此乃外臣所绘兵器制作之法。只需按设计图制造出相应之兵器,便可大大提升楚国舟师战斗力。” “哦,贤弟可否言明,此三物有何妙处乎?寡人愿闻其详也。”熊轸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其一曰:八牛弩,其以坚木为箭头,以铁片为翎,一枪三箭,床弩亦可发射''踏撅箭'',其发射时蔚为壮观,箭支如矛,近距发射可入城墙内也;齐射时,踏撅箭牢牢钉入城墙,攻城士卒可藉此攀援而上,亦可配备舟师,其射程远超寻常弓弩,可达450丈,实乃攻城利器也。” “哦,此物正合寡人之意,若吾楚国舟师配备此等神器必可大大提升战力也。”熊轸激动地说道。 他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图纸,眼中迸发出一阵灼热的狂热目光,仿佛看到了未来战争中的胜利和荣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无法抑制内心的兴奋和激动。这份图纸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份珍贵的宝藏,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可能性。 它不仅代表了一种新型武器的设计,更意味着楚国舟师将迎来一次重大的变革和突破。这种新型武器的出现,将为楚国舟师带来前所未有的优势,使其在海战中具备更强的攻击力和防御力。熊轸深知这一点,因此对这份图纸充满了期待和渴望。他相信,只要能够掌握这种新型武器的制造技术,楚国舟师必将成为天下无敌的存在。 “其二曰:神臂弓,弓身长三尺有三,弦长二尺有五,可射120丈有余,百步可穿甲,此弓倘配备于步卒,可大幅提高单兵战力也。”王浩没理会熊轸的沾沾自喜,接着侃侃说道:“其三者曰''猛火油柜'',其以''猛火油''为燃料,柜身以熟铜铸之,柜有四足,柜身上有4管,管上横置唧筒与柜体相通。其前部为内置引燃器,曰:''火楼''。 战时,只需烧红烙锥点燃''火楼''内引燃火药用力抽拉唧筒,令柜体施压乃至猛火油自''火楼''喷射呈烈焰,可焚伤敌军及武器,其射程可达一丈八尺,水战时可以此物焚毁浮桥、战船。此外,小型喷射器以铜葫芦替代柜体,以求便携也。” 熊轸听后呆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惊愕不已,瞳孔迅速放大,仿佛见到了令他无法承受的恐怖事物,他面部肌肉紧绷着,仿佛一触即发。瞬间,他又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吓得迅速后退两三步,脸上先是一片煞白,随后又涨得绯红。 “哈哈哈,天佑吾大楚也!”熊轸到底是一国诸侯,他迅速调整好吃惊的表情。片刻,他就在章华殿内来回踱步,脸色通红,似乎是异常兴奋。 最终,他恭恭敬敬地给王浩行了个大礼。堂堂春秋末期南国第一诸侯,近二十年来却在一向存于东南犄角旮旯默默无闻的吴国面前吃败仗,以至于弄得狼狈不堪。 而他熊轸是雄心勃勃,一向意图中兴大楚,恢复昔年楚庄王时期楚国问鼎天下的王图霸业,威震周王室及中原诸侯。 从王浩的身上,他看到了这一切的可能性,而王浩提供的三种军中利器,无一不是惊世骇俗之物。有了它们,不说攻城拔寨、摧枯拉朽,至少吴军再想来骚扰侵袭楚国就是白日做梦。 “嘘,王兄切莫大声,此等军中利器,请务必保守秘密,以免有心之人得知,令楚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也。王兄可遴选一批能工巧匠集结,由愚弟亲授彼等制造之法也。”王浩环顾四周,谨慎地制止道:“吾有一法可令机密不致外泄,令工匠各自五人一伍,每伍各负责制作部分,最后一伍负责总装。如此一来,每工匠因只作部分而不知其全貌,不仅可保密且亦提高制作效率也。此法名为:流水线。” “哈哈哈,此法甚妙,当世恐仅贤弟可思虑如此精妙之法也。”熊轸说着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于是立即正色,放低声音道:“贤弟勿怪愚兄之无状也。自寡人登基以来,尚未有今日之欢喜,寡人替大楚上下谢过贤弟之恩德也。” 第432章 飘雪思乡 熊轸越说越激动,最后上前拉住了王浩的双手,将自己的手掌重重按在王浩的手背上。 王浩能清晰感受到这位楚国国君兼未来大舅子手上传来的火热温度,亦如他那颗热情高涨的心。此时,他的眼眶中因激动兴奋而湿润了,那灼热的眼神凝视着王浩,就如同看着楚国的未来。 “靠,大哥,你可别这样啊。老子喜欢美女,不喜欢抠脚大汉啊。”王浩内心腹诽道。他无奈地挠着脑袋,感觉颇为尴尬。 熊轸见他一副讪讪的样子,终于醒悟过来,沉思片刻后,眼神坚定地对王浩说道:“寡人明日便颁书,令贤弟为临时大公尹统领吾楚国工匠。”他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必须尽快付诸行动。 王浩听后,面露难色,似乎有话要说,但却欲言又止。熊轸见状,心中明白他的顾虑,于是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接着,熊轸语重心长地解释道:“若无官职在身,恐于兵器制作不便,故此往贤弟勿复辞之。此职虽稍嫌低贱,然便于行事,待事成之后,寡人另有重赏也。” 王浩听了熊轸的话,心中不禁一沉。他知道熊轸所言非虚,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确实很难在楚国开展工作。但同时,他也担心自己这重身份会被越王勾践发现,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然而,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推脱。 熊轸看出了王浩的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贤弟放心,此事唯寡人与汝知晓,绝不会外传。只要汝能助我打造出精良的兵器,寡人定不会亏待汝。”王浩无奈地点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虽然熊轸已经向他保证不会泄露此事,但王浩心里清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这个消息传到会稽的越王宫,勾践得知他效命于他国,必定会大发雷霆,届时他将面临巨大的危机。然而,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王浩不怕勾践,可他在会稽右司马府可还有一府美娇娘,这使得他内心有所顾忌。 “这算是我给季芈老婆的聘礼吧?希望越国那边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不然就有些麻烦了。”他内心有一些淡淡的隐忧,尤其当他联想到岳母北子那忧心忡忡的眼神。 相比于王浩的闷闷不乐,楚昭王熊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期待。他深知,如果能够掌握这种先进的兵器制作技术,对于楚国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王兄,若无他事,下臣便告退矣。吾随时候君之召也。”王浩躬身一礼告辞道。 临行前,王浩一再叮嘱熊轸一定要注意保密,这事关系到楚国的崛起,万万不可大意。 “寡人省得,贤弟且宽心便是。”熊轸表情十分凝重,点点头答应道。 待一切结束后,熊轸立刻命令手下的人去传唤令尹子西。当子西来到时,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熊轸则毫不保留地向他讲述了刚才与王浩的密谈内容,但其中郡县制和推恩令的部分却被他有意略过。 对于熊轸来说,最重要的是讨论关于三种特殊兵器的制造以及如何提升楚军的战斗力,特别是楚国舟师的实力。这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不能有丝毫马虎。 令尹子西听到这些消息后,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意识到王浩的才智远非他们所能想象,其智慧和策略让人不禁感叹。 因此,熊轸和子西两兄弟更加坚定了要将王妹季芈嫁给王浩的决心,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将王浩紧紧地留在楚国,为楚国效力。 就这样,在王浩的引导下,楚国开始了一场关于兵器制作技术的革新之旅。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和尝试,他们最终成功地制造出了一批新型兵器,极大地提升了楚国舟师的战斗力,这都是后话了。…… 另一边,王浩回到了熊轸给他安排的贤德殿,开始思索下一步的安排。如今已经到了公元前497年的年尾,新的一年近在眼前。 按照历史轨迹,明年夏季,吴越两国即将开战,这一仗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槜李第二次战役。此战以吴王阖闾战死,吴军溃败而告终。 “算算日子,佳琪姐也快要生了吧,说好的今生相守,可我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瞎忙什么。不管怎么说,我得尽快赶回去陪着她。学姐,一定要等着我回来啊!”王浩喃喃道。 望着窗外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雪花,王浩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回到了遥远的故乡。他的目光朝向西南方向,那里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也是他心中永远的家园。此刻,一股强烈的思乡之情涌上心头,让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 沉思片刻后,王浩从戒指空间中取出一把熟悉的吉他,轻轻拨动着琴弦,调试着音准。随着指尖的触动,清脆悦耳的音符如流水般流淌出来,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故事。接着,他开始弹奏起一首熟悉的歌曲——《飘雪》。 “又见雪飘过,飘于伤心记忆中。让我再想起你,却掀起我心痛。早经分了手,为何热爱尚情重。……原来是想起你,却掀起我心痛。早经分了手,为何热爱尚情重。……原来是那么深爱你,此际伴着我追忆的心痛。” 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啊!它仿佛是从天堂传来的天籁之音,带着深深的忧伤和无尽的柔情,让人心醉神迷。每一个音符都如同珍珠般圆润,又似水晶般清澈透明,让人不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这漫天飞雪、寒风凛冽的季节里,这样的歌声却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人们心间,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安慰。尽管外面的世界被白雪覆盖,但屋内的温暖却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贤德殿内,火盆中的炭火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情愉悦。 此时此刻,屋里屋外形成了鲜明对比,一边是冰天雪地,另一边却是温暖如春。这种冰火两重天的体验让人倍感新奇,也让人们更加珍惜这份难得的温暖。 演奏完《飘雪》,王浩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思乡之情。思来想去,他还是让宫中内侍弄来笔墨,席地而坐在书案前笔走龙蛇地写就了一封家书,将它绑在信鸽腿上,送往越国会稽城二老婆公输姜的木匠作坊。 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信鸽,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突然,一双柔弱无骨,温润如玉的小手蒙住了他的双眼。 第433章 子越公子 随后一股熟悉的女子幽香钻入了他的鼻孔,那股香气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他感到心旷神怡。 \"王姬殿下,莫要胡闹,下臣有要事待速速办理也。\" 王浩故作姿态,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正是季芈,于是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扒拉着季芈的柔荑,试图让她放开自己。 其实,王浩心中早已有数,来人必定是季芈。因为她的细腰宫距离这贤德殿最近,所以她来这里十分方便。然而,这贤德殿内还有其他内侍和婢女,他们都是宫中的眼线。因此,王浩必须小心谨慎,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死相,那些闲杂人等早就被本公主支走了,你还在那儿装模作样给谁看啊?夫君,你可当真无趣得紧!\" 季芈嘟着小嘴,小声抱怨道。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但更多的还是娇嗔之意。 说着,季芈见此也不再胡闹,松开了蒙着王浩的小手,准备席地而坐。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放在书案前地板上的吉他。她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就像一个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眼睛闪闪发光。 “夫君,这是何物啊!刚刚奴家在廊道上听到你似乎是在弹琴唱歌,你莫不是用这种乐器伴奏的吧?”季芈把吉他捡起来抱在怀里好奇地把玩道。 这种乐器季芈在会稽见王浩使过一次,它外貌奇特,音质柔和,与春秋时代使用的古筝、笙竽、编钟等乐器完全不同。 “嗯,这玩意儿叫guitar(吉他),也就是六弦琴。一把好的吉他应该具备丰富的音色表现力,包括清晰、饱满的低音,明亮、圆润的中音和柔和、细腻的高音。不同品牌的吉他音色各有特点。”王浩随意地回答道。 “哦,你说的我不太明白,但奴家看你似乎动了思乡之心,你是不是想念远在会稽城的诸位妹妹们了。刚刚你弹唱的歌曲美则美矣,可听着令人感到有些伤感。鄀郢不好吗?它绝非会稽、姑苏这等小城邑可比拟的。”季芈调皮地眨巴着眉目道,她这番话似是意有所指。 “你别说,一路护送你到这里,不知不觉又快两月了,也不知右司马府那边如何了,瑾姐她们可否还安好?我早该传书回家,也免得她们担心了。”王浩落寞自责道。 “怪我咯,若不是因为护送我归楚,夫君便不必离开会稽右司马府,然后你就可以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了呗。”季芈没好气地说道,这一席话内充斥着一丝浓浓醋意。 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物件,盯着矮案上笔墨未干的绢帛,两眼发亮,再也移不开了。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季芈盯着那小小的一方锦帛,口中喃喃自语道。 她刚刚还顽皮嬉闹的俏脸上已然没了半点笑容,眼里噙着泪花,眼泪自两颊流淌滑落,不时以宽大的深衣袖子抹着眼泪。 “芈姐,一首宋词而已,不至于如此。”王浩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递到她面前,柔声细语安慰道。 那是他亲手制作的帕子,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味,非常干净且好闻。她则一把抢过了手帕凑在鼻尖闻了闻,用它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此文写得这般情真意切,着实令人感同身受。此文缠绵悱恻,实属难得的佳作,你可否把它赠与奴家?”季芈恳求道。 她刁蛮、爱闯祸不假,但不是不学无术之人,文学也算她的爱好之一。那日他们在归楚过程中王浩所吟诵的《静夜思》等都被她默默记在心里,后来回到楚王宫细腰宫,她就迫不及待地执笔将它们一一记录了下来。 “罢了,给你了,拿去吧!”王浩想了想,便大手一挥道。自己女人想要就拿去呗,反正他也是剽窃人家李清照李大家的。 “耶,夫君真好!mua!”季芈在王浩的脸上香了一口道。旋即,她抓起绢帛塞到袖子中,高兴得手舞足蹈。 “对了,这大雪天你跑过来所为何事啊?”王浩微笑着问道。 谁知,季芈磨磨蹭蹭,脸上带着一副犹豫不决又为难的表情。 第434章 红佛琴瑟 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调皮地朝着王浩眨巴眨巴,娇俏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话音刚落,只见她轻盈地转过身去,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绣有精美图案的手帕,还有那张写着《一剪梅》的绢帛,宛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串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在空中回荡,仿佛也带着无尽的欢乐与期待。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王浩早早地便起身开始着手准备制造神臂弓等三大军中利器。这项任务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不仅关乎着楚国的安危和军队的战斗力提升,更是他展现才华和智慧的重要时刻。因此,他怀着满腔热情和使命感投入到工作之中。 与此同时,远在王宫之中的楚昭王熊轸也在积极部署相关事宜。这位君王深知此次制造军中利器的重要性,于是下令让工尹从楚国各地召集来大批优秀的工匠。其中包括技艺精湛的木匠以及经验丰富的铁匠等等,人数众多,竟达整整一里之多。 这些被召集而来的工匠们无一不是行业中的佼佼者,他们皆是经过层层筛选才得以入选。每个人都拥有独特的技能和专长,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行家里手。当他们听闻自己即将参与制造如此重要的武器装备时,心中既感到兴奋又充满责任感。 就在王浩忙碌地向这些工匠们传授神臂弩、八牛弩、猛火油柜等三种秘密武器的制作方法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由于某个偶然的契机,关于“子越公子”的大名迅速传遍了楚国的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然而,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得飞快,以至于传到王浩耳朵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之久。 在那久远的楚国历史长河之中,闪耀着三颗璀璨夺目的明珠——虞氏、红佛以及琴瑟。她们以绝世的容颜和独特的魅力,成为了那个时代人们津津乐道的传奇女子。 先说这虞氏,身为楚国一代明君楚庄王熊吕的如夫人之一,她的美貌堪称倾国倾城。每当她轻启朱唇,唱出那天籁般的歌声时,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沉醉。然而,虞氏绝非仅仅拥有美丽的外表,更有着令人钦佩的高尚品德和非凡才智。 在楚国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虞氏毅然挺身而出,甚至不惜自残身体来拯救自己的国家。她的英勇行为和无私奉献精神,使得她被后世誉为楚国第一才女,其美名流传千古,至今仍为人所赞颂。 相比之下,红佛与琴瑟这两位美女在历史典籍中的记载则相对较少。尽管如此,她们的美丽传说依然在民间口耳相传。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楚国美女红佛与唐朝开国将领红佛女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名字相似,但她们所处的时代和经历却是天差地别。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神秘感,让人们对红佛与琴瑟充满了无限遐想和好奇。 在古老的华夏大地之上,人际交往的圈子宛如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千丝万缕地交织在一起。即便是像季芈这般出身王室的尊贵女子,也难以超脱这纷繁复杂的人际之网。 平日里,季芈总是喜欢身着男装,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展现自己的个性。尽管她的行为在当时看来有些离经叛道,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文学、音律和书画等高雅艺术的热爱与追求。 然而,相较于她自身有限的文学造诣和书画技巧,她在鄀郢城中的两位闺中密友——红佛和琴瑟,则堪称是春秋时期的当世奇女子。其中,红佛源自昔日西周王朝所分封的“三恪”之一的宋国,那可是个充满历史底蕴和文化传承的地方;而琴瑟呢,则来自另一个殷商遗民聚居的诸侯国——卫国。 说起这宋、卫两国之间的关系啊,可真是微妙至极!就如同红佛和琴瑟这两位才华横溢的女子一般,她们俩都是鄀郢城乃至整个列国之中声名远扬、才情出众的绝代佳人。两人私下里交情深厚,时常一起谈诗论画、切磋技艺,然而在内心深处却又暗自较着劲,谁也不肯轻易认输服软。 两年前,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两位女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先后从各自遥远的母国踏上了前往楚国都城鄀郢的旅途。对于她们来说,这片陌生的土地充满了未知和挑战,因为在这里,她们没有亲人可以依靠,也没有朋友能够倾诉心声。 当她们终于抵达鄀郢这座繁华热闹的城市时,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鳞次栉比的建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孤独感。然而,命运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惊喜。就在她们感到迷茫无助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她们先后结识了那位附庸风雅的季芈。 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女如往常一样漫步在街头巷尾。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庭院之中,专心致志地弹奏着一曲动人的乐章。他那白皙细腻的肌肤如同羊脂玉般温润,风度翩翩的身姿更是犹如玉树临风,让人眼前一亮。 两女被这位男子的风采所倾倒,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而此时,那名男子也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缓缓抬起头来。当他看到眼前的两位佳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位看似风度翩翩的贵族佳公子,其实竟是女儿身!原来,季芈一直喜欢以男装示人,以至于很多人初次见到她时都会误以为她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 这样的误会让场面变得有些尴尬,但同时也增添了一份别样的趣味。两女望着季芈那张雌雄难辨的面容,心中竟然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爱慕之情。而季芈呢,则是真心倾慕于两女出众的美貌和过人的才华,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决定要与她们结交为知心好友。就这样,一段奇妙的缘分就此展开…… 此后,姊妹三人每每相聚时,总会情不自禁地聊起她们初相识的那戏剧性的一幕,而后不约而同地大呼“有趣”、“有趣”!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清晰可见。 随着时光的推移,她们之间的友谊愈发深厚,聚会也变得越发频繁起来。每一次的聚会都是一场思想与艺术的盛宴,她们尽情地谈论着各种话题,其中尤以文章和音律最为常见。 第435章 三女重聚 每当红佛或者琴瑟二女创作出令人惊艳的佳作时,便会忍不住在聚会上高声朗诵或演奏出来,并发表自己对作品的独到见解。 这时候,整个氛围都会被她们热烈的讨论所点燃,充满了激情与活力。 然而,相比之下,季芈则显得有些安静。虽然论及容貌之美,她丝毫不逊色于红佛和琴瑟二女,但要说到才情方面,这位出身尊贵的楚国公主却自觉难以望其项背。 因此,当二女展开激烈辩论之时,季芈大多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带着耳朵认真聆听,偶尔插上一两句话表示赞同。 尽管如此,看着红佛和琴瑟二女在文学和音乐领域展现出的卓越才华,季芈内心深处还是难免会涌起一股自卑感,常常觉得自我反省:为何自己不能像她们那样博学出口成章,妙笔生花?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既无奈又沮丧,甚至有时候还会暗自神伤。 但好在,姐妹间真挚的情谊总能给予她温暖和力量,使得她能够逐渐克服内心的不安,继续积极参与到姐妹们的交流之中。 红佛擅长文章、诗歌,琴瑟则人如其名,擅长音律、舞蹈,其名取自《诗经.小雅.常棣》:“妻子好合,如鼓琴瑟。” 初见时,当得知眼前这名冠玉的“帅哥”其实就是当今楚王熊轸的亲妹妹季芈畀我时,两女起初有些拘谨。 “参见季芈公主!”、“请恕吾等无状也!”两女各自盈盈朝着季芈行了一个肃拜礼道。 “免礼,今吾与二位姑娘有幸邂逅,实赖少司命之眷顾也。吾亦甚为仰慕尔等之才华,若二位不嫌恶,不若吾三人于此义结金兰可好乎?”季芈将二女拉起身,笑盈盈道。 她一边兴奋地说着,眼神中闪烁着激动与期待的光芒,根本不给那两位女子反应和回答的时间,便心急火燎地伸出双手,紧紧拉住她们纤细柔嫩的手腕,然后不由分说地拖着两人快步走到了少司命女神的神像跟前。 只见这座神像高大而庄严,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神台上走下来一般。神像面前摆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铜鼎,里面正燃烧着缕缕青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氛围。 就在这时,她突然双膝跪地,用力拉扯着身旁的两女一同跪了下来。接着,他恭恭敬敬地将头深深地低下去,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口中念念有词,虔诚无比地向着神像以及那冒着袅袅香火的小铜鼎行起了大礼。 就这样,三个女子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地成为了结拜姐妹。根据年龄大小排序,季芈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大姐,红佛位列二姐,而年纪最小的琴瑟则被封为小妹。 然而,她们每个人结拜的初衷都并非那么简单纯粹。对于季芈来说,她之所以愿意与这两位女子结义金兰,完全是出于对她们的欣赏和喜爱。毕竟身处宫廷之中的她,想要寻觅到能与自己志同道合、可以推心置腹交流的同龄少女实属不易。因此当遇到红佛和琴瑟时,季芈心中顿生欢喜,感觉终于找到了能够倾诉心声的知己好友。 相比之下,红佛和琴瑟的想法就没有这么单纯了。她们俩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身为楚国公主的季芈身上,因为季芈所置身其中的那个圈子可是非同小可——那是鄀郢乃至整个楚国上层社会的贵族圈!这个圈子里聚集了众多来自楚国朝堂各路重臣家的公子哥儿以及名门闺秀。 这些人当中,固然有许多依仗着家族长辈的权势而肆意妄为的纨绔子弟和风流佳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面同样存在一些真正才华横溢、心怀天下百姓疾苦的仁人志士。 很显然,红佛和琴瑟正是看准了季芈身后广阔且深厚的人脉资源,期望通过与她建立亲密关系来拓展自身的社交范围,并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或者机遇。 在此之后,在季芈不遗余力地引荐和大力推动之下,红佛与琴瑟这两位女子开始慢慢地融入到鄀郢那令人瞩目的顶流权贵圈子之中。她们二人拥有着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以及出类拔萃、鹤立鸡群般的惊人才华,仅仅只是初露头角,就已经足以吸引住这个圈子里众多世家子弟们的目光。 但凡只要是她们精心创作完成的精妙文章或是悦耳动听的优美乐曲,都会首先在这个由顶级纨绔子弟所组成的小圈子当中迅速传播开来。而这些子弟们出于对美好事物的分享欲,又会将其传递给更多的人,于是乎,这些佳作很快便如同一股春风一般,吹遍了鄀郢城内的大街小巷。 不仅如此,它们甚至还跨越地域的限制,传遍了整个广袤无垠的楚国大地,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无论是文人墨客还是平民百姓,都对红佛和琴瑟二女的作品赞赏有加,口口相传。 公元前 496 年元月的某一天,鄀郢城被一股刺骨的寒风吹拂着,整个城市仿佛都被冻结在了一片冰冷之中。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不一会儿就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 在这座寒冷的城市里,位于繁华地段的楚国“女闾”内,一间温暖的教坊中,红佛和琴瑟正相聚在此。尽管屋内放置着数个燃烧旺盛的炭盆,散发出阵阵暖意,但在这样严寒的冬日里前来工作,她们心中依旧充满了万般的不情愿。 时光荏苒,距离上次三人相见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这段日子里,红佛和琴瑟时常想起自家那位公主义姐,思念之情犹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此刻终于能够再次重逢,两人的内心都激动不已。 “二姐,近期尔可曾会于大姐乎?”琴瑟急切地问道。 “未曾,尔又如何?可曾会否?思之,为姐已有月余未见彼面,想来或楚王宫有所羁绊也。”红佛蛾眉淡扫,疑惑道。 “未必,近期阿姊可曾闻得坊间流传:楚公主游历越国,归途中陷于吴军埋伏,今生死未卜乎?”琴瑟担忧道。 “哦,为姐近来忙于''女闾''教习事务,多半不曾外出。此公主多半为大姐无疑,夫喜好女扮男装,外出游历者,必属大姐本尊无疑也。”红佛坐立难安道。 “然则,吾姊妹如今该当如何?莫不如吾结伴前往会稽寻彼焉?若是不知也罢,如今既已知晓大姐下落,岂可心安理得于此坐以待毙乎?” 正当教坊间的休息室安静下来时,门外传来“嘟嘟嘟”的敲门声。“二妹,三妹?尔等可在内?” 第436章 推销爱郎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入屋内,令两女顿时一愣,旋即她们又是一阵狂喜。 “大姐,尔可归来矣。”琴瑟大呼一声,立即蹿了出去,迅速打开了房门。 “许久未见,吾姊妹甚为思念,大姐何故音讯全无!”红佛幽怨地一把抱住季芈那丰满的娇躯,埋怨道。 刹那之间,只见那三位女子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迅速地彼此相拥在了一起。她们的身体紧紧贴合着,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们的眼眶中汹涌而出,顺着那白皙娇嫩的脸颊肆意流淌而下。这些晶莹剔透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连绵不绝。它们不断地汇聚、滴落,直至浸湿了她们胸前的衣襟。那原本干爽整洁的衣物,此刻已被泪水染得一片湿漉,仿佛承载着她们内心无尽的悲伤与痛苦。 “吾姊妹二人方闻大姐于归途遭吴军重围,正欲结伴前往寻君,今见汝无恙甚是欢喜哉!大姐勿怪!”红佛哽咽抽泣道。 “为姐此次犯险,终劳二位妹妹忧心矣,好在有惊无险,如今亦是否极泰来也。”季芈抹着泪水,微笑道。 两女闻言在季芈身上摸索了一番,没见到一丝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吾于坊间闻,彼时吴军足有数千之众,大姐一介弱质女流,如何逃出生天?”红佛疑惑不解道。 “是极是极,总不成有神助焉!此非人力可为也。”琴瑟也急切地附和道。 季芈沉默片刻,幽幽道:“仙神便未见,此次逃生可为惨烈之极。彼时,随吾同行之楚使皆已身死,独吾一人身陷重围。当此之时,吾以为再无存活之望。然则,蒙越国右司马王子越……” 时间缓缓流逝,半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而此刻的她,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里——当时,她身处在巍峨耸立、云雾缭绕的莫干山中,却不幸遭遇了吴国大军的重重包围。四面八方皆是敌军,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陷入了令人绝望的困境之中。 那恐怖至极的场景,对于任何一个柔弱的女子而言,都会成为一生中难以磨灭的记忆。因为在每个女子的心底深处,都怀揣着这样一个美好的梦想:当自己面临危险和困境时,会有一位英俊潇洒、英勇无畏的白马王子如同天降神兵一般,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守护在身旁。 这就好似《大话西游》中那位美丽动人的紫霞仙子,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她心目中的“至尊宝”能够脚踏七彩祥云来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浩出现了!他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然地带着季芈这个看似累赘的“拖油瓶”,一次又一次地奋不顾身地冲入敌阵,奋力拼杀,只为能杀出一条血路。 他们几经生死,浴血奋战,终于突破了敌人一层又一层的包围圈。然而,好景不长,汹涌而至的吴军再次将他们团团围住。眼见逃生无望,王浩没有丝毫犹豫,紧紧拉着季芈的手,一同纵身跃入了深不见底、高达数百米的剑池中…… 王浩对于季芈的关怀与照顾,已然超乎寻常朋友之间所能给予的程度。那无微不至、体贴入微的举动,即便是那些爱得如胶似漆的情侣们,恐怕也鲜有人能够企及。 伴随着季芈缓缓地讲述,坐在一旁倾听的两位女子,她们的神情开始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起初,听闻季芈所经历的种种磨难时,二女的心紧紧揪在一起,仿佛感同身受般地体会到了那份痛苦;可当听到王浩为保护季芈不惜舍生忘死之时,她们的目光渐渐变得炽热起来,心中满是羡慕之情。 作为季芈的好姐妹,她们深知季芈命运多舛。尽管季芈被迫嫁给了楚国乐尹钟建这个并非心之所向之人,但碍于楚国王室的威名以及周礼的重重约束,她根本不敢轻易提出和离之事。 而王浩呢?他竟然毫不顾忌自身安危,毅然决然地豁出性命去守护季芈。要知道,此人身旁从不缺少像越国长公主姒瑾这般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 姒瑾不仅容貌绝美,而且身份尊贵,论起姿色来丝毫不逊色于已为人妇的季芈。更重要的是,王浩在越国可谓是春风得意,事业有成,家中既有如花美眷相伴左右,又拥有庞大的家业需要打理。 按理说,他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拯救一个普通朋友而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可是,他就是这么义无反顾地做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抛下了在越国的一切——娇艳欲滴的妻子、温馨美满的家庭以及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偌大家业,只为了能够一路护送季芈安全抵达鄀郢。这种深情厚谊,怎能不让人为之动容? 红佛一直以来都是个性格沉稳之人,她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幽兰,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气质。作为典型的大家闺秀,她不仅外貌秀丽出众,更有着聪慧过人的内在品质。 与活泼跳脱、天真烂漫的琴瑟相比,红佛的心性显得更为细腻和深沉。这种细腻使得她能够敏锐地洞察到周围人情感上的细微变化。 就在刚刚,当季芈提及王浩时,红佛清晰地捕捉到了季芈脸上瞬间绽放出的光彩。只见季芈的眉毛飞扬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那副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谈论自己心仪之人时才会有的娇羞神态。每一个表情细节都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对王浩的倾慕之情,让人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心意。 “如此说来,彼王子越倒是待大姐呵护备至,君得此挚友,实乃三生有幸也。妹妹衷心为君悦。”良久,待季芈讲完,红佛温婉一笑道。 “咦,大姐,汝手中为何妙物乎?”话音刚落,琴瑟一把抢过季芈手中的绢帛,好奇地嘀咕道。旋即,她迫不及待地展开它,看了起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此文甚妙哉!二姐,汝且观之,以君之能,所作之文可堪匹之?”琴瑟朗声诵读着绢帛上的文字,灵动的妙目中光彩逐渐绽放。 红佛的文学功底原来她之上,对于好的文章她自是不会放过。自琴瑟手中接过绢帛一看,她的美眸便再也移不开了。 此前,她在故国也有过恋人,文章中所描述的那种女子对钟情之人的思念很容易就能深切感受到。 第437章 谈诗论词 “此文如此细腻如斯,必为深闺女子所作也。大姐从何处觅得如此锦绣文章乎?”沉思良久,红佛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询问道。 这首词反映出初婚少妇沉溺于情海之中的纯洁心灵。全词不饰雕饰,语言质朴自然,显露出女性特有的细腻情感,展现出一种婉约之美,意境幽美,是一首工致精巧的别情佳作。 红佛虽然至今尚未婚配成家,然而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对于这种情感的深刻理解和共鸣。她仿佛能够透过文字,真切地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种种细腻情感以及复杂心境。 至于为何她从未将这篇精妙绝伦的文章与大姐季芈联系起来,原因其实非常简单明了——她深知以季芈目前的文学素养和造诣而言,要创作出如此这般流传千古、堪称经典之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毕竟,季芈平日里对文学方面的钻研尚浅,其文笔功底也远未达到能够驾驭如此高深主题和华丽辞藻的程度。所以,当红佛第一次读到这篇令人赞叹不已的作品时,脑海里压根儿就没有闪过季芈的名字。 季芈倒也并不着恼怒,反而嘿嘿一笑,狡黠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道:“二妹此言差矣,此文乃子越公子所作,并非出自妇人之手也。以君之深厚文学造诣,亦有走眼之时,实在有趣哉!” 就在此刻,红佛和琴瑟两人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自若的神情,她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够塞下一颗鸡蛋。那惊讶的程度简直超乎想象,以至于她们的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 “这……这岂会?”红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声音微微颤抖着。一旁的琴瑟也是满脸惊愕之色,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心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能够深刻地理解新婚少妇那种对远方夫君深深的思念之情,并且还能用文字将这种细腻而复杂的情感描绘得如此生动形象、惟妙惟肖,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这究竟需要多么敏锐的洞察力和细腻的情感体验才能做到啊! “小妹亦深表怀疑,传闻子越公子仅为一名十五少年,况彼为越军名将,夫行伍之人多半粗鄙武夫,岂会有此等惊才绝艳之文采乎?”琴瑟心直口快地怀疑道。 “尔等所知仅为坊间传闻,实则子越公子并非一般少年郎,为姐有时亦怀疑此世间岂有此等妖孽存在?此文乃宋词,名为《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一剪梅》即为词牌名,统共分为上下两阙,且讲究句式、平仄。”季芈莞尔一笑,进一步解释道。 “宋词?小妹恰来自宋都宋城(今河南省商丘市),为何吾未尝对此有所耳闻焉?然则,何为平仄?”红佛狐疑道。 “呃,平仄者……。”季芈挠了挠螓首,有些头疼,她支支吾吾道。 实际上啊,并非是她主观上不想说出来,而是关于宋词这一块儿,她所了解和掌握的知识确实非常有限。 要知道,她平日里跟王浩相处的时候,虽然两人时常耳鬓厮磨、亲密无间,但王浩提及宋词的次数也并不是很多。 即便偶尔讲过那么几回,以她那有限的记忆力而言,能够真正铭记于心并且记得清楚的部分也是少之又少啦! 自从那天在贤德殿获得了王浩“创作”的那首宋词——《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之后,她就仿佛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对其爱不释手。 当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这首词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激动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心里一直在琢磨着,王浩当时告诉她这是一首宋词。可是,北方的宋国会有这样独特的文学体裁吗?要知道,她平日里对各国的文体都有所涉猎和研究,但却从来没有听闻过像这般独具匠心且文采斐然的华丽篇章。 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思考了许久,忽然间,她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的好闺蜜——那位出身于宋国落魄名流世家的红佛女。这位女子在文学方面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说不定对于这种新奇的文体能够了解一二呢! 终于,在今天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她精心地乔装打扮了一番,怀揣着满心的好奇与期待,悄悄地来到了位于鄀郢城东那座声名远扬的官办妓院——楚国“女闾”。 此时此刻,红佛和琴瑟这两位女子正在女闾之中,悉心教导那些粉头们关于文学、音律以及书画等方面的知识。对于这些粉头而言,掌握这些技艺,便成为了她们在楚都谋生的一项重要差事。 要知道,这座“女闾”当中的女子,大多是曾经犯官的家眷。尽管她们如今的身份已然变得十分卑贱,沦为了所谓的“官妓”,但不可否认的是,由于其出身背景,她们自身还是有着相当良好的家教素养。 而正是因为这样特殊的身份与经历,使得她们所服务的客人当中,有相当大一部分都是楚国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如此一来,只要这些女子手中能够创作出优秀的作品,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绘画书法,都可以通过这些贵客们的口耳相传或者相互交流,迅速地传播开来,并在短时间内风靡整个鄀郢城。 “固二妹于此宋词亦一无所知也,如此说来,宋词并非出自宋国。无碍,尔等复闻此篇《静夜思》如何?,嗯哼。”季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为了缓解内心的尴尬,话锋一转道。 “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在二女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季芈朗朗上口地吟诵道。 “彩,此文意境深远,闻之令人身临其境,小妹竟是抑制不住思乡之情。此文文风、体裁俱异于适才之宋词也。”红佛兴高采烈地夸赞道。 只见她那张精致的面庞上,激动的神情仿佛像是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熠熠生辉,难以抑制地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中流露出来。 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弯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似乎随时都可能绽放出欢快的笑声;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让人无法忽视;而她那轻轻颤抖的双手,则紧紧握在一起,透露出内心深处的澎湃情绪。 显然,刚刚经历过的事情让她感到无比兴奋和满足,但同时又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 第438章 二女之忧 “然也,此乃唐诗之七言绝句,乃另一文体,可尚入得二妹之目乎?唐诗亦讲究押韵平仄。”季芈得意地笑道。 “哦,唐诗,莫非出自天下第一强国晋国乎?可以吾之能,亦未尝闻得此文也。”红佛嘀咕一声,又摇头否定,随即又想到什么道:“此必出自子越公子之手!” “自然,天下再无可创如此佳作者,无出其右者。吾知二妹钟情于文学,而今彼恰于鄀郢助王兄,改日为姐寻机令汝与之会也。”季芈拉着红佛的玉手柔声道。 “如此甚好,可惜近期吾姊妹二人忧心于''女闾''前途,唯恐无暇他顾也。”琴瑟叹了口气道。 原来,近日来“女闾”可谓是麻烦缠身、状况不断啊!要说这事儿的缘由,那得先从一个名叫楚柔的女子讲起。此女子乃是楚国云梦地区荆台行宫所在之地人士,而且她与伍子胥所在的伍家还有着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呢。若要仔细推算一番的话,这楚柔勉强算得上是伍子胥的远房表亲啦。 想当年,楚柔的父亲曾担任过当地的邑尹一职,位高权重。然而世事难料,那时伍子胥的父亲伍奢因触怒了楚国先王,最终落得了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 伍子胥见势不妙,只得仓皇出逃至吴国以求保命。如此一来,作为他姻亲的楚家自然也就受到了牵连,犹如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般。不仅楚家家主楚天被革去官职投入大牢,整个家族都因此陷入了困境之中。 时光荏苒,伍子胥在吴国历经磨难后逐渐站稳脚跟,并辅佐吴王阖闾发动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柏举之战。吴军一路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攻进了郢都,致使楚国境内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更令人发指的是,伍子胥竟当着众人的面将楚国先王的棺椁挖掘出来,并且连续对其尸体施以鞭笞酷刑长达三日之久!虽说伍子胥此举或许让自己心中的仇恨得到了宣泄,但却给那些留在楚国仍与伍家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们带来了灭顶之灾。楚家本就因为家主楚天身陷囹圄而处境艰难,如今又摊上这样一桩祸事,真真是雪上加霜啊! 想当年,那伍子胥竟然背叛自己的祖国楚国,投靠敌国吴国,成为了一个令人不齿的叛国逆贼!这一行为令楚国上下无不感到愤怒和耻辱。 当楚国成功复国之后,人们对于伍子胥的愤恨之情更是如火山喷发一般难以遏制。于是乎,朝廷下令对与伍子胥有关联的楚家展开严厉的清算行动。一时间,楚家府邸被大批官兵重重包围,府内财物尽皆被没收查抄,整个家族也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而那些可怜的女眷们,则多数被强行押解至所谓的“女闾”之中,被迫沦为官妓。她们曾经也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子,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实在令人唏嘘不已。这些女眷们在“女闾”里受尽凌辱和折磨,每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然而,面对命运的无情捉弄,她们却是那般的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苦难……。 楚柔生得一副娇弱之相,外表看上去温婉可人、楚楚动人,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之情。然而,她的内心却无比刚强坚韧,仿佛一块深埋于地下的璞玉,虽历经风雨磨砺,但始终未改其本质。 曾经,她身为大家闺秀,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风范。但命运弄人,如今的她竟沦为了“女闾”中的一名官妓,如此巨大的身份落差,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芳龄刚刚及笄的楚柔,恰似一朵初绽的花朵,娇艳欲滴、美若天仙。面对残酷的现实,为了能够存活下去,她不得不放下尊严,选择屈服。 对于吹拉弹唱等技艺,楚柔早已熟练掌握,陪那些达官贵人们周旋应酬更是信手拈来。然而,这些不过是她为了生存而被迫做出的妥协,实际上已是她所能忍受的极限。 某一天,楚昭王的侄子公孙宽——司马子期之子,也就是日后的鲁阳公,来到“女闾”这个纸醉金迷之地寻欢作乐。他在众多官妓之中游目骋怀,不经意间,目光便被楚柔这位佳人所吸引。 起初,公孙宽仅仅是觉得眼前这名女子气质出众、别具一格,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好奇与兴致。而后,也不知通过何种途径,他听闻了关于楚柔的真实身世。要知道,伍子胥与楚国王室熊家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作为王孙贵族的公孙宽又怎能轻易忘却这段过往呢? 就在此时,公孙宽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他目光阴鸷地盯着楚柔,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个女子强行带走,并肆意凌辱和霸占她,好让自己心中的那股恶气得以尽情宣泄。 然而,楚柔可不是那种轻易屈服之人。她性情刚烈无比,面对公孙宽的无耻要求,宁愿一死也绝不从命。于是,一场激烈的争斗就此展开。两人拼命抢夺着手中的武器,互不相让。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由于双方都过于用力,一个不慎之下,楚柔竟然意外地撞上了公孙宽手持的匕首。刹那间,鲜血四溅,楚柔美丽的身躯缓缓倒下,最终香消玉殒。 而另一边,公孙宽也没能讨到好处。在混乱之中,他险些被伤到了最为重要的命根子,吓得他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楚国司马子期听闻此事之后,顿时暴跳如雷,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怎能容忍自己的儿子遭受如此伤害? 要知道,司马子期可是楚昭王的亲生弟弟,身份尊贵,根正苗红。不仅如此,他还担任着楚军的最高统帅一职,可谓是位高权重。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势必要找那“女闾”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一时间,整个“女闾”上下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深知这位司马子期大人的厉害,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此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方面,楚国“女闾”这些官妓水平有限,只会些粗浅的文艺,这就使得她们只能以色侍人;而自楚柔的事发生后,官妓们感同身受,都不情愿出卖自己的肉体,只想“卖艺不卖身”。 以上两点,使得“女闾”这个机构面临生存危机,对于这些面临厄运的官妓们来说,“女闾”好歹还是一个容身之所,如今它面临这等境遇,使得身为教习的两女来说,也是愁眉不展。 第439章 备战伐顿 “哦,可否言之于为姐乎?汝等尽管言来,吾或可设法解汝等之困局也。”季芈被勾起了好奇心,固执地询问道。 两女听闻此言之后,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沉默不语。只见她们各自蛾眉紧蹙,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正在犹豫着是否应该将“女闾”如今所面临的艰难处境一五一十地告知给季芈。 想当初,她们与季芈初次相遇并结拜之时,其实心怀不轨,目的也并非那么纯粹。然而,随着彼此之间日渐熟稔,她们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位身为楚国公主的季芈对待她们这两位妹妹所流露出的真挚善意。 季芈对她们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不仅体现在平日里那一声声关切的问候、一次次贴心的嘘寒问暖,更在于每当她们在鄀郢遭遇挫折、心情低落之际,季芈总会及时出现,用温暖的话语抚慰她们受伤的心灵,让她们重新振作起来,恢复往日的活力与笑容。 而若是遇到那些鄀郢本地游手好闲、行为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儿们前来欺凌她们,季芈更是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毫不畏惧地为自己的二位义妹讨要一个公平合理的说法,坚决不让她们受到丝毫的委屈。…… “呃,此事颇为棘手,''女闾''恐有大祸将近,届时,数百可怜女子将何去何从?彼等尽皆犯罪发配之人,一旦无有''女闾'',必无容身之所。”红佛愁眉不展道。 “然也。一则事涉楚国公子结(子期)及其子公孙宽,大姐为其至亲,恐难以牵涉其中,否则或累及情分;二则''女闾''中众女只愿卖艺而不愿委身于达官贵人,后者却不屑于彼等之粗陋才艺,唯愿占有其身,如此下去,恐''女闾''难以为继也。”琴瑟有些羞赧地说道。 尽管她置身于这所谓的\"女闾\"机构之中,每日里都不可避免地听闻和目睹着那些男欢女爱之事。然而,即便如此,她实际上依旧保持着处子之身,未曾经历过那鱼水之欢。 也正因如此,每当提及到官妓们接待客人时的种种情形,她仍旧会不由自主地感到面红耳赤、羞涩难当。仿佛那些话题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让她难以直视,只能羞赧地低下头去,心中却忍不住泛起阵阵涟漪。 季芈听到这里,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明白了过来。她的兄长公子结乃是楚国军中的司马大人,此人骁勇善战、威名赫赫,然而其性情却极为暴躁易怒,着实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物。 再说那“女闾”之地,本来就是一个靠着驱使官妓们接客来谋取财富的场所。倘若这些女子胆敢违抗命令,执意不肯就范,那么上面的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在这里金钱和权力说了算,而那些可怜的女子往往只能成为被压迫和剥削的对象,身不由己地陷入这无尽的苦难之中。 沉思良久,季芈的眼前一亮,宽慰二女道:“吾王兄之事谅无大碍,交为姐处之便可。子越公子颇有谋略,或有解此局之法,待吾归去王宫与之谋也。”…… 就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里,王浩简直忙得不可开交,恨不能自己能像传说中的哪吒一样长出好几条腿来!要知道,那可是遥远的春秋时期啊,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极为有限,各种物资更是极度匮乏。 特别是对于铁这种重要金属的冶炼技术,仍然处于一个相对粗糙的初级阶段。所以说,想要大规模地批量制造出神臂弩和八牛弩这样先进而强大的武器装备,其困难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然而,忙碌的可不单单只有王浩一人而已。此时此刻,远在郢都的楚昭王熊轸以及令尹子西、司马子期等人同样也是忙前忙后,一刻也没有停歇下来。只因为楚国又迎来了一项艰巨而重大的任务——新的挑战摆在了他们面前,亟待解决。 在春秋末期这风云变幻之中,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即将拉开帷幕——楚灭顿之战。 《左传·定公十四年》记载:“顿子牂(zāng)欲事晋,背楚而绝陈好。二月,楚灭顿。” 顿国,乃是周武王成功灭掉商朝之后,在周朝统治时期位于淮水中上游一带所分封的一个姬姓诸侯国,其爵位为子爵,所以也被称为顿子国。 要说这顿国的真正建立者,那自然是非周武王姬发莫属了。而该国的第二代国君,则是顿公旦。 正因如此,尽管顿国仅仅只是一个四等的子爵小国,但其最初在周朝所处的地位却是绝对不容忽视的。毕竟,人家的国君可是姓姬啊!这意味着他们可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周王朝嫡系血脉呢! 对于顿国来说,因为地处中原之地,并没有什么扩张空间,这导致顿国的疆域长期都是比较狭小的。 因此,顿国从公元前1122年建立,经历了比较稳定的西周时期至春秋早期,自春秋中期开始,在陈、楚、鲁、宋、晋等大国争霸中原的夹缝中艰难生存,或失或续。这也许是小国生存的无奈之举吧。 顿国北临妫姓陈国,东接姬姓项、沈,南与姬姓蔡国接壤。这些诸侯国的疆域在后来的诸侯争霸中处于变动之中。 西周时期,周王朝具有强大的实力,能够约束各个诸侯国。在此背景下,顿国与周边诸侯国都能相安无事,处于相对平稳的发展时期。陈为大国,顿为小国,顿依附于陈,陈也需要顿国作为屏障。 春秋早期,两国关系密切。并且,对于顿国来说,不仅依附于陈国,还和陈国进行了联姻,这自然有助于巩固顿国和陈国之间的关系,进而抗衡其他诸侯国。 从春秋初期开始,楚国就开始向中原地区扩张。对此,顿国作为弱小的诸侯国,在逐鹿中原的大国诸侯之间,对大国或依或违,时即时离,摇摆不定,惶惶不可终日。 这顿国是看哪个国家强大就投奔哪个,根本没有丝毫节操。起初认陈国当大哥,后来楚国强大了,又投奔楚国。自楚平王后期到柏举之战前后,当时的顿国国君顿子牂看到楚国自顾不暇,于是公元前496年又准备背叛楚国投降天下霸主晋国。 得知此事后,楚昭王熊轸龙颜大怒!他怎能容忍自己的属国如此轻易地倒戈相向?于是乎,一场针对顿国的征伐行动迅速展开。 朝堂上,熊轸站立在大殿之上,不怒自威。他双手背负在身后,目光灼灼地环视着大殿上的一众文武,欲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第440章 联陈伐顿 “夫顿国者,蕞尔小国也。然屡屡背信弃义,朝秦暮楚。此番顿子牂弃楚投晋,此举实令吾大楚颜面扫地,寡人有意出兵伐顿,未知诸卿以为如何?”熊轸沉声道。 “区区顿国而已,为弟自提兵一万,灭之足矣。大王何须如此劳神哉?”楚军司马子期早已得到顿国叛楚投晋的卑劣行径,他义愤填膺地嚷道。 身为楚国的一代名将,他身上背负着无数的光环和赞誉。他的名字早已传遍整个楚国大地,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人物。然而,尽管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和声誉,但他内心深处却始终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焰——那便是属于他自己的骄傲与荣耀。 晋楚两国之间的关系向来紧张,彼此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近些年来,在激烈的晋楚争霸过程中,楚国竟然屡屡处于下风,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耻辱。曾经那个强大而不可一世的楚国,如今却在与晋国的较量中一再落败,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更让人无法容忍的是,昔日那个被视为穷乡僻壤的吴国,居然也能趁势崛起,甚至还胆敢骑在楚国的头上作威作福。还有那小小的顿国,不过是弹丸之地而已,竟也敢在楚国面前两面三刀,阳奉阴违。这种种行径,无一不是对楚国尊严的严重践踏,是对他这位楚国名将的莫大侮辱。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怎能不怒发冲冠?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他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振楚国雄风,让那些敢于轻视楚国的国家都付出沉重的代价! “大司马所言甚是,此战卑将愿随之伐顿。”、“末将亦愿往”……呼呼啦啦,一下子就有数名身披甲胄,腰佩青铜剑的武将都出班主动请缨。 相较之下,文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皆都噤若寒蝉,不敢轻易开口发表意见。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今楚国刚刚得以复国,历经战火洗礼后的国家尚处于百废待兴之际,实在不宜轻启战端、大动干戈啊! 此时此刻,最为明智之举应当是深藏锋芒、韬光养晦,默默地积攒实力,以待来日重振雄风。毕竟,战争所带来的创伤与损耗绝非一时半刻能够恢复如初的,唯有休养生息、励精图治,方可让楚国真正走上繁荣昌盛之路。 “子结,勿胡言乱语,方今楚国于复兴之际,岂可轻易言战哉?伐顿易,然则晋国必不会坐视不理,吴国亦或不能等闲视之。此事需从长计议也。”令尹子西出声喝止道。 他乃是兄弟数人中当之无愧的长兄,其地位之尊崇不仅在于家族内部,更是朝堂之上那百官之首。他向来以深思熟虑而着称于世,每一次决策都经过了反复斟酌与权衡。 在楚国艰难复国的漫漫长路之中,他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无论是筹谋战略、调兵遣将,还是安抚民心、稳定局势,他皆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展现出卓越非凡的才能和智慧。然而,面对如此赫赫功绩以及众人对他登上楚国王位的殷切期望,他却屡次坚决推辞,毫不留恋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宝座。 正因如此,他赢得了楚昭王深深的信赖和倚重。楚昭王视他如左膀右臂,凡事都会虚心请教于他,而他也总是能够给出明智且中肯的建议。 同时,在满朝文武百官之间,他亦是德高望重之人。官员们对他敬重有加,不仅仅因为他所拥有的显赫官职,更源于他那令人敬仰的品德和操守。 他清正廉洁、公正无私,对待同僚谦逊有礼,对待下属关爱有加。在官场这个复杂多变的环境里,他宛如一股清流,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成为众人心目中的楷模和典范。 “王兄以为吾等如何处之?若坐视不理,此后周遭小邦不因此小觑吾大楚,不肯诚心臣服于吾。”熊轸注视着自家兄长,满含期待地问道。 子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示意他先退朝,昭王会意,故此命子西、子期留下,其余人则散朝离去。 “启禀我大王,臣以为当此之时,可召子越前往议之,彼于天下局势知之甚深,或可想出两全之策也。”子西环顾四周,躬身行礼道。…… 当得到楚王召见他的消息时,他正给工匠们讲解神臂弩的制作要领。他在打铁铺里面对通红的火炉,热得满头是汗。 一炷香时间,他很快来到了大殿,对楚王兄弟几人躬身行礼,旋即朗声道:“子越既已知诸位之意,依某之见,晋国此时正值六卿互有征伐,无暇他顾。晋定公姬午者,傀儡而已,不足为虑也。吴国图谋伐越,若阖闾插手此事,越国断无坐视不理之由。昔年,顿国叛变于陈国,陈国上下俱耿耿于怀。吾等只消联络陈国共同伐顿便可。” 众人闻之,眼前一亮。“子越所言,甚为有理,如此说来,此事可成也。”熊轸兴奋地说道。 王浩微笑颔首,历史上他对楚灭顿一战有所耳闻,只知道这一仗楚国胜了,还成功地将顿国纳入了楚国的版图。 经过了几日的运筹帷幄,楚陈达成一致意见,结成联盟。楚国国内,春寒料峭的日子里,熊轸任命司马子期亲率一万楚国大军从鄀郢开拔。 就在同一时间,遥远的陈国土地上,那位末代国君——陈缗公正端坐在陈城王宫那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宫殿之中。这位陈缗公,原名陈越,自公元前 501 年起便登上了陈国的王位,至今已有5 个年头。 此刻,当他收到来自强大楚国的结盟请求时,心中的喜悦简直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难以抑制。他那双原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更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看到了陈国重新崛起的希望之光。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在宫殿内来回踱步,双手不时地搓动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此乃上天眷顾吾陈国兮!天赐良机兮!” 陈缗公深知,与楚国结盟意味着什么。楚国乃是当时诸侯中的强国之一,其国力强盛、兵强马壮。若能与之结盟,不仅可以借助楚国的力量抵御外敌的侵扰,更有可能让陈国摆脱如今日渐衰落的困境,重振昔日雄风。想着,陈缗公不禁心潮起伏。 他命人将大夫大夫公孙佗人召到了大殿,兴冲冲地说道:“寡人适才得楚昭王熊轸差人多递之帖,其言不日欲发兵讨伐顿国,冀与吾陈国结成联盟,卿以为如何?” 公孙佗人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目光深邃而凝重地凝视着远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 第441章 夜话东征 他反复咀嚼着国君方才所说的话语,试图从中探寻出那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深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公孙佗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国君看似是在询问他对于联楚伐顿这一决策的看法,但实际上却是一种含蓄的暗示——希望他能够亲自率领军队,与楚国一同出征,去讨伐顿国。 要说陈国与顿国如今的关系确实是势同水火,春秋中期顿国由于陈国所迫,向南迁徙,至今河南项城南顿镇,历史上称为南顿。 西周时期,周王室威望尚高,各地诸侯还能相互并存,顿国当时依附比其强盛的姒姓陈国,两国关系还不错。 后世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河南商水县出土春秋早期青铜器“原仲簠”,其铭文记载:“惟正月初吉丁亥,原仲作沦仲妫家母媵簠(fu)。用祈眉寿,万年无疆,永寿之。”从铭文可以看出,陈国大夫原仲将女儿仲妫嫁往顿国,“原仲簠”是作为陪嫁物随往顿国的,是陈顿政治联姻的一个佐证。 春秋初期,楚国在雄主楚武王的治理下逐渐强盛。当时陈国的地缘位置被南北两大强国夹持着,北为郑国,南为楚国,陈国只好怀柔身边一系列小国来巩固自己的实力,顿国大概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与陈国联姻的。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南边楚国北上图霸的日益逼迫,淮上一纵小国惶惶不安,为保自安,只得见风使舵,纷纷开始倒向楚国,顿国也没有坚持住,弃陈国而去,投靠了楚大哥。陈国大怒,发兵攻打顿国,顿国应该是在这个时候被迫开始南迁的。…… “彼顿国惯于''骑墙'',昔日曾为吾邦之''马前之卒'',后见楚国开疆拓土,日渐强盛,复转首纳降于楚,今再与晋国眉来眼去,着实品行恶劣。吾陈国苦其久矣!然则,夫楚者,亦非易于之辈。臣恐其事后出尔反尔也。”想到楚、陈、顿三国往日的恩怨情仇,公孙佗人皱着眉头答道。 显而易见,于他而言,楚国之品行实难令人置信。自春秋早期起始,楚国踏上了其不断扩张之路,在此进程之中,周遭众多小国皆被其所兼并吞食。而位于其间的陈国,亦因楚国这般行径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当顿国弃陈国转而投奔楚国之际,陈国对此种举动很是恼怒。于是大军压境,迫使顿国狼狈南迁,并向自家“大哥”楚国求救。 公元前637年秋,陈国在归顺楚国的同时又暗中勾结宋国,楚王遂接受顿子的求援,派大将成得臣率兵攻打陈国。楚军在占领了焦、夷两地后,并在顿地修筑新城后回国。 据《左传·僖公二十三年》中记载:“秋,楚成得臣帅师伐陈,讨其贰于宋也。取焦、夷,城顿而还。” 到了公元前635年,楚国令尹子玉(即成得臣)把陈国包围,护送顿子返回新建的都邑,使顿子复国。…… “哎,今日之楚国早非昔年楚成王、楚穆王在位时之可问鼎中原之强楚矣。楚昭王熊轸性格懦弱,且北有晋国、东有吴国,两国虎视于楚,若楚胆敢背信弃义,则无异于自绝于天下也。”陈缗公挥挥手,自信满满道。 见他如此执意与楚国结盟,公孙佗人内心暗探一口气,躬身一礼道:“既如此,臣愿主动请缨领兵前往伐顿!” 陈缗公闻言大喜过望,拉着公孙佗人的手道:“哈哈哈,卿果真乃寡人之股肱之臣也。吾陈国得君幸甚哉!来来来,寡人今赐虎符于君,汝且好生整军备战,枕戈待旦!七日后,楚国司马公子结亲率一万楚军东行。” 公孙佗人愣了一下,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从陈缗公手中恭恭敬敬地接过虎符,好生收好,随后沉声道:“唯,臣领命!”…… 楚国鄀郢,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将楚昭王的寝宫映照得一片通明。初春的夜晚仍残留着些许冬日的寒意,微风拂过,灯烛微微摇曳,光影在地面上跳跃,此时已至戌时。 战争的阴云笼罩在这片土地之上,楚国即将迎来一场关键之战——复国后的第一场灭国大战。尽管此次的目标顿国不过是个弹丸小国,但它所处的地理位置却极为险要,位于四战之地。 顿国的东边紧邻强大的宋国,而与楚国素有宿怨的吴国距离此处也并不遥远。面对如此复杂的局势,身为楚王的熊轸不敢有丝毫大意,他面色凝重地举起一盏烛火,缓缓走近悬挂在宫墙之上的那幅巨大地图。 烛火的光芒在地图上投下微黄的光晕,照亮了山川、河流以及各个城池的标记。熊轸眯起双眼,凑近地图,仔细端详着每一处细节,仿佛能透过那些线条和符号看到战场上的硝烟弥漫、金戈铁马。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顿国所在之处,思索着如何突破这个小国的防线;接着又移向宋国,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可能采取的行动;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吴国的方向,眉头微皱,对于这个曾经给楚国带来沉重打击的敌人,他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 “报大王,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公子于殿外等候谒见!”一名内侍扯着公鸭嗓子小声喊道。 熊轸闻言先是一愣,想着这么晚了他来谒见自己会有什么事情?随后他喜上眉梢,想着这小子来得正是时候,他想着伐顿的事宜,想得脑袋都疼了。王浩来了,自己正好找他聊聊,那家伙可是打仗的好手。 王浩被内侍叫殿内,等他看到熊轸提着烛火仔细查看行军路线时,不由得笑道:“夜色已甚,王兄该当早些安歇才是,熬夜伤身!” “哎,后日子结便奉命率大军前往顿国,其西临蔡国、东濒宋国,北接郑国,列国若知吾大军东征之讯,未知将作何反响乎?”熊轸幽幽叹息道。 王浩笑盈盈地安慰道:“王兄性情宽厚仁慈,体恤黎民,实乃不世之明君也。然过于多虑者,难免瞻前顾后,致优柔寡断,错失良机也。外臣略知占卜之术,灭顿之事并无不妥,君只管信大司马及楚军将士即可。” “哦,既子越贤如此说,寡人便宽心矣。彼神臂弩、八牛弩之制作进程如何?可还顺利乎?可否于伐顿之战中小试牛刀乎?”熊轸话锋一转道。 王浩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到有些惊讶和无语,他凝视着眼前挂在墙壁地图上这片名为顿国的土地,面积竟然如此之小,简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可楚昭王还把灭顿当做一桩大事了。 第442章 惶惶不安 而如今他们却要动用那些强大无比、堪称“大杀器”的手段来应对这样一个小小的国家,这岂不是如同用宰牛的大刀去宰杀一只小鸡一样吗?实在是太过浪费资源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现在就过早地将这些“大杀器”公之于众并使用出来,那么以后再遇到真正的强敌时,其所能产生的威慑力和杀伤力必然会大打折扣。 毕竟敌人一旦提前了解到己方拥有这般厉害的武器,肯定会想尽办法寻找应对之策或者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所以说,此时此刻贸然出手绝非明智之举啊!…… “大王,佳讯也。臣去往陈都,陈国国主见大王结盟国书甚为欢喜,欣然应允结盟之请,不日其便会有所行动。”申信径直来到大殿,叩拜道。 在那风云变幻的时代,楚国遭遇了重大的危机,国家沦陷,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为了实现复国的伟大目标,英勇无畏的申包胥毅然踏上了前往秦国寻求援助的艰难征程。 当申包胥满怀希望地抵达秦国时,却遭遇了冷漠和拒绝。然而,这并没有动摇他坚定的信念。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在秦城墙外整整哭泣了七天七夜!这漫长的时间里,他滴水未进,声音嘶哑,但内心的悲愤和对祖国的深情却丝毫未曾减退。 终于,这份执着与赤诚感动了秦国的君臣们。他们看到了申包胥身上所展现出的坚韧不拔和爱国情怀,意识到楚国的困境以及相助的必要性。秦哀公亲自赋诗一首《无衣》,以表达对申包胥的敬意,并派遣大夫子满和子虎率领五百乘战车出征救援楚国。 与此同时,吴国方面由于受到了来自秦楚两国的夹击,再加上其国内发生了内乱,局势变得越发复杂艰难。在这种情况下,吴国不得不选择退兵。 随着战局的扭转,楚昭王成功复国。对于申包胥这位立下汗马功劳的忠臣,楚昭王心怀感激,决定给予他丰厚的封赏。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申包胥坚决推辞了所有赏赐。 他深知自己所为并非为了功名利禄,而是出于对祖国的深深热爱。最终,他选择逃离众人的视线,过上了隐居的生活,将那份荣耀深藏于心底。 虽然,他决定隐居,但仍放心不下楚国朝堂事务与黎民百姓。申信乃是他哥哥的儿子,他在叔父的耳濡目染下长大,故此颇为擅长外交事宜,且能言善辩。临行前,申包胥将他推荐给了楚昭王,此次联陈伐顿,他正好一展所长。 “善哉!卿此次前往陈都,劳苦功高,汝且归去好生歇息。待灭顿毕,寡人定当给予厚赏也。”熊轸从申信手中接过陈缗公的亲笔书信,开心说道。…… 一日后,一只信鸽自陈都飞到鄀郢,昭王阅后,命人将司马子期(公子结)召到寝宫。 此刻,四周并无他人,子期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他向来便是那种生性洒脱、最厌恶受到束缚之人。 然而,每当置身于那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时,面对着满朝的文武百官,他便只能强打起精神,谨小慎微地遵循着各种繁文缛节和规矩行事。 这对于天性自由奔放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每一刻都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紧紧禁锢着,让他感到无比憋屈难受。但为了不引起众人的侧目与非议,他也只能默默忍受这份煎熬。 “王兄,何事急召小弟入宫乎?伐顿之事可有音讯?”子期身着甲胄,腰佩宝剑,大咧咧地往熊轸面前一站,说话如炮仗一般声如洪钟。 “午前,寡人方收讯自陈国,陈缗公欲遣大夫公孙佗人率精兵五千,兵车百乘南下伐顿。此仗乃楚国复国后之首战,为谨慎计,寡人欲遣王弟亲往之。”熊轸捋了捋胡须,沉声道。 “哦,为弟与部下早已按捺不住内心之热血,此战吾定生擒顿子牂,以令周遭宵小之辈勿敢小觑吾大楚者。”子期兴致勃勃地高声道。 楚昭王见他有些得意忘形,不由得有些担心他在东征途中可能由此而轻敌,这就犯了兵家大忌。 他皱着剑眉提醒道:“汝切不可轻敌,此次伐顿但有差池,则楚国复兴之途迷茫矣。蔡召侯、宋景公必不会坐视不理。故此,汝此去务必慎之。” “结自省得,吾欲提兵万人,兵车千乘而往,狮子搏兔亦需尽全力。吾军分兵三路,西线防备蔡国,东线提防宋国,北方交由陈国善后。顿国国小兵寡,举国兵马不过数千,兵乘仅百乘。如此,吾料足矣!”子期指着墙上的地图,条理清晰地汇报着自己对此次伐顿的安排。 “嗯,依陈君来信之言,汝可率军与陈国大夫公孙佗人会于巨阳邑。战术一道,寡人不甚熟谙,王弟可自行于麾下诸将定夺也。明日寡人率一众文武亲往鄀郢东城为尔等践行。”楚昭王见子期心中已有所计较,便吩咐道。 于是,子期答应一声,躬身一礼后就急匆匆地前往鄀郢城郊的军营召集众位楚国将领商议伐顿一事去了。…… 顿国国都,国君顿子牂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大殿中来回转悠。他刚得到探子送来的消息。 昔日的老大楚国对他背楚投晋的举动大为恼火,极有可能要对顿国动手。如果光是楚国,他还能想想办法,可是北边的陈国也在摩拳擦掌。此刻的他额头上已然渗出冷汗,这次说不得顿国将有灭顶之灾。 “此如何是好?晋国离此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为今之计,西邻蔡国昔年因伙同吴国伐楚,已然为楚所记恨,如今自身难保,恐唯有宋国可倚仗也。”忽然他眼前一亮,终于计上心来。 他命人将求救书绑在信鸽腿上,放飞到空中。看着振翅飞走的信鸽,顿子牂的内心却一点都不能平静,宋景公鸟不鸟他都不一定,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等了。…… 宋国国都宋城(今河南省商丘市)的宫殿中,宋景公宋栾正与“司星官”兼太史子韦讨论宋国的未来。 “君上,顿国来信求援曰:楚陈结盟共伐顿国,顿国危矣。宋顿两邦睦邻友好,正所谓:''唇亡齿寒'',故此,宋国该当出兵救援顿国,若此番顿国得以化险为夷,金银、美姬自当双手奉上哉!”一位宫中内侍跪在大殿的地板上,将信件双手举过头顶,朗声道。 宋栾冷笑一声,心想:你顿子牂倒是好算计啊,凭空画了这么大一个大饼,周天子都不差饿兵,真当老子是个傻子吗? 第443章 顿国覆灭(上) “此事国师意下如何?顿国可救乎?”宋景公朝对面而坐的子韦问道。 子韦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幽幽道:“君上于此已了然于胸,臣不谙军务,故此不便置喙也。” 他骨骼清奇,倒是一副仙风道骨,超然物外的相貌。说完这一句,他便不再开口了。 宋景公颇觉无趣,于是挥挥手对那内侍淡然道:“汝且退下,此事作罢。” 说句实在话,近些时日以来,他全副身心皆被晋国六卿之间激烈争斗之事所占据,又哪有闲暇功夫去理睬那个出尔反尔、微不足道的蕞尔小国呢? 就在去年的时候,以范士吉和中行寅作为首领的晋国范氏与中行氏这两个六卿世家中的豪门望族,于那场惊心动魄的六卿混战当中惨遭败绩。 尤为重要的是,他们居然妄图将身为傀儡的晋定公一举推翻,如此行径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致使晋国上下民怨沸腾,天怒人怨。 最终,在智氏、赵氏、韩氏以及魏氏这另外四大家族连同举国百姓的齐声谴责之下,范氏与中行氏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一路狂奔直至卫国昔日的都城朝歌城方才停歇下来。 那两个家伙直到如今仍然顽强地在那里苦苦支撑着,苟延残喘。与此同时,晋国六卿之间的激烈内斗愈演愈烈,这使得曾经不可一世、作为列国霸主的晋国,其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不断衰退。 如此一来,那些往昔只能乖乖匍匐在强大晋国脚下的齐国、宋国、卫国等诸侯国们,心思也逐渐变得活络了起来。 尤其是齐景公和卫灵公,他们从一开始便不遗余力地怂恿范氏、中行氏以及邯郸氏去全力打压赵简子赵鞅及其所属的晋国赵氏一族。 而向来对晋国俯首称臣的宋国,此时此刻竟然也动起了别样的念头。他们正在暗地里谋划着要与齐国、卫国、鲁国等国家相互勾结,彼此往来密切。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要通过援助范氏和中行氏这两家势力,从而更进一步地煽动晋国内部的混乱局势,好让自己能够从中谋取更多的利益。…… 顿国的国都王宫之中,时光悄然流逝,整整两天已经过去。就在这两日之后,那被派遣前往宋国的使臣,竟然如丧家之犬一般,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顿国。 只见那人一路跌跌撞撞,脚步踉跄不稳,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他身上的衣衫凌乱不堪,沾满了尘土和污渍,原本华丽的服饰此刻也变得破旧而肮脏。头发更是散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充满疲惫与惶恐的眼睛。远远望去,他的身影显得极为狼狈,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灾难。 顿子牂原本是满怀期待地注视着他,看见那使者这副德行,顿时心生不妙之感,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但他还是暗自镇定下来,急切地问道:“如何?宋侯可曾应允前来助吾等险乎?” 他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地跪倒在顿子牂的面前,嚎哭道:“君上,卑臣无能,无法说动宋君前来营救矣!” 顿子牂闻言,如遭五雷轰顶,脸色煞白,大声一哀嚎道:“吾命休矣。天弗佑吾顿国也!” 旋即,他头晕目眩,“噗通”一声摔倒在大殿的地板上。 殿外守候的内侍和婢女们原本安静地等待着,然而当他们看到殿内情况有变时,心中不由得一惊。只见他们神色慌张,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大殿之中,口中同时高喊着:“君上!君上!君无恙耶?”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关切之情。 与此同时,远在北方的陈国,一场军事行动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五千名精兵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气势磅礴地朝南挺进。他们所乘坐的百辆兵车排列整齐,车轮滚滚,扬起漫天尘土。 而在为首的那一乘兵车上,站立着一名正处于而立之年的指挥官。此人身材魁梧,英姿飒爽,身着一套光芒耀眼的甲胄,仿佛战神降临凡间。他的右手紧紧握住腰间配剑的剑鞘,手指微微弯曲,时刻准备着拔剑而出,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这位指挥官面容冷峻,犹如用刀斧精心雕刻而成,每一条线条都显得刚毅有力。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透露出一种威严和果敢,让人不敢轻易直视。原来,他便是陈国赫赫有名的大夫公孙佗人。 在公孙佗人的左侧,有一名经验丰富的车夫稳稳地驾驭着马车。他目光专注,双手熟练地操控着缰绳,确保兵车能够平稳前进。而在右侧,则站着一名孔武有力的车右,作为公孙佗人的贴身保镖,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其余兵车都是一名士兵驾驶兵车策马,载着里有司等军官匆匆前行。车轮碾压着崎岖不平的土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尘土飞扬,惊得不远处草丛中的鸟冲天而起,扑腾着翅膀到处逃窜。 “传令火速行军,一个时辰兵临顿国国都北城门,不得有误!”公孙佗人拔出腰间佩剑,铿锵有力地说道。剑锋在阳光下寒光闪闪,直指南方。 “唯!”只听那传令兵兼保镖声音洪亮地应和一声后,便高高扬起手臂,用力地挥动起手中那面鲜艳的三角小令旗。随着他这一挥动,仿佛一道无形的指令瞬间传递开来。 紧接着,只见兵车后方那些全副武装的陈国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手持锋利的武器,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紧紧地追逐着前方缓缓行进的兵车。他们的脚步声如同阵阵闷雷一般,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回响着。 此时,往南望去,大约十多里远的地方便是顿国的国都所在之处。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城中已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街道上人头攒动,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走呼喊着。 原来,百姓们早就听闻了楚陈联军即将攻伐顿国的消息,如今眼见敌军逼近,自然是惶恐不安、人心惶惶。 昔日里繁华喧闹、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行人们面色惨白,神情惊惶,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他们拖儿带女,步伐踉跄,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那些慌不择路的百姓们,在逃亡的途中根本顾不得周围的一切。他们相互推搡着,拥挤着,甚至有人被撞倒在地也顾不上爬起来继续奔跑。 街边原本摆放整齐的摊位,如今已被撞得七零八落。 第444章 顿国灭国(中) 水果、蔬菜滚落一地,摊主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毁,却无暇顾及。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那稚嫩的哭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凄厉。大人们则一边紧紧搂着孩子,一边发出惊恐万分的哀嚎。这哭喊声、尖叫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绝望的交响曲,回荡在这条曾经充满生机的街道上空。 “顿国休矣,速速逃命去也。”拥挤地人群中,不知道哪个人惊恐地吼了一嗓子,那恐惧仿佛如瘟疫一般弥漫开去。 在那仅有一丈不到高度的土城墙上,顿国的守军们一个个面容憔悴,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神情犹如失去至亲般悲痛欲绝。他们无精打采地弓着身子,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的虾子一样,显得萎靡不振。 尤其是那些刚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蛋子们,更是面色苍白如土。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戈、戟等兵器,但由于过度紧张和恐惧,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以至于这些原本应该是杀敌利器的武器此刻也变得摇摇欲坠。 其中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士兵,甚至已经被吓得几乎要尿失禁了,双腿发软,若不是靠着城墙勉强支撑,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尔等身为顿国军卒,理当保家卫国,死而后已遇事如此惶恐,却怯弱如妇孺孩童,是何道理乎?”看到他们这一个个的熊样,一名将领气得七窍生烟,他大声喝骂道。 然而,面对绝对的实力碾压,并无半点鸟用,要不是害怕军法重事,这些军卒早都丢盔弃甲,拔腿狼狈逃窜了。 王宫里,顿子牂看着他那些夫人们飞快地将金银首饰、玉器打包到行囊中,准备跑路,气得鼻子都歪了。 “报,君上,陈国大军离此不足二十里路,不若吾等就此逃命矣。君在则顿国在!”大夫姬堂劝道。 “逃,吾将逃往何处?安蒙将军何在?守城军卒尚在?楚军今行至何处?”顿子牂凄惨地喃喃自语道。 事到如今,他心中反倒释然了许多。长久以来,一直在这些强大国家的缝隙间艰难求存,活得犹如那丧家之犬般卑微可怜,终日里四处讨好他人以求一线生机。 然而此刻,他突然觉得这般苟延残喘实在太过憋屈!与其如此窝囊地活着,还不如果断地放手一搏,来一场轰轰烈烈、酣畅淋漓的大战!即便最终结局是身死道消,那又何妨?至少也能落得个痛快,不必再受这无穷无尽的屈辱和折磨。 遥想这些年来,为了让顿国能够继续存在下去并且得以延续,他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心力啊!无数个夜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每一次向某个大国低头投降,都会不可避免地触怒另一个大国,结果搞得自己两头不是人,受尽各方的冷眼和嘲讽。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只为了给顿国的百姓们争取一丝生存的希望。但现在,他真的累了,倦了……或许只有用一场生死决战,才能彻底结束这一切吧!…… 就在此时此刻,和顿国同样感到惶恐不安的,还有位于陈国西边的蔡国。遥想十年之前,吴国悍然发动了那场惊天动地的伐楚柏举之战。那时节,蔡国国君与唐成公二人,竟充当起了吴王阖闾的急先锋,犹如那马前之卒一般。 如今听闻,楚国司马子期亲自统率着多达一万的雄师劲旅,更有兵车千乘,浩浩荡荡、威风凛凛地杀奔而来。这一消息传来,直把蔡昭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尽管此次楚国的目标看似是南边的顿国,但谁又能断言他们不是在施展“杀鸡儆猴”之计呢?毕竟蔡国曾经也是吴国攻楚的帮凶之一啊! 正所谓“做贼心虚”,用来描述此刻蔡昭侯的心境,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他深知自己昔日的行为可能会招来楚国的报复,整日里忧心忡忡,坐立难安,生怕楚国大军一个回马枪便指向了自己的国家。 每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心惊胆战;每一点有关楚军动向的传闻,都足以令他彻夜难眠。在这种极度的恐惧与焦虑之下,蔡昭侯仿佛度日如年,苦苦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距离巨阳城三十里开外的平坦大道上,楚军队伍如同一条长龙,从头见不到尾,那“楚”旌旗遮天蔽日。春日的暖风吹拂着楚军大道猎猎作响。 盾牌兵、弓弩手跟在千乘兵车后边,沉重的甲胄随着大军行进发出铿锵有力而又整齐的节奏。 “司马大人,此去顿国都城尚有三十里。大军长途跋涉,可否稍作停留,小憩片刻乎?”车右在他身边小声询问道。 他倒是一番好意,唯恐自家司马累着个好歹,谁知被子期狠狠瞪了一眼,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扰吾军心,兵贵神速,些许旅途并无碍,拿下顿国都城,生擒顿国国君顿子牂后再言其他哉。” 见他这么说,那车右情知马屁拍在马腿上,反倒惹了一身骚,也讪讪不再言语。 那边陈国大夫公孙佗人已经兵临顿国都城城下了。他望着城墙上惶惶不安的守军,决定先礼后兵。 “城墙上顿卒且闻,速速启门纳降,如若不然,格杀勿论!”陈军阵中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谁知,一支箭飞速射来,那人立时毙命。摆明了,顿国守将不想投降,还怕影响士气,故而先下手为强。 “传令放箭!”公孙佗人眼里迸射出吃人的寒芒,果断挥动手中宝剑喝道。 于是,转瞬间万箭齐发,朝着城墙上的顿国士兵笼罩而去,令人头皮发麻。 城墙上,顿国都城守将安蒙见状大吃一惊,目眦欲裂暴喝一声道:“尔等小心敌军箭矢,速速躲避!” 可惜没等他把话说完,只听得一阵弓弦震动之声骤然响起,那声音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宁静。紧接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便如同流星赶月般朝着城墙这边疾驰而来。 城墙上的顿国士兵们原本就因为战事吃紧而惶恐不安,此刻见到这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一个个更是吓得面无人色,魂飞魄散。那些手持盾牌的士兵们手忙脚乱地试图举起手中沉重的青铜盾,以抵御这致命的攻击。 然而,他们的动作显得如此吃力和笨拙,仿佛这些盾牌突然间变得重若千钧。就在他们尚未完全做好防御准备之时,一支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已然如闪电般穿透了他们的咽喉和胸口。 第445章 顿国灭国(下) 刹那间,鲜血四溅,犹如喷泉一般喷洒而出,将整个城头染成了一片猩红之色。 “啊!”“哦!”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须臾之间,已有数十名顿国士卒如同门板一般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之上。 其中有些运气稍好的人只是被陈军的箭矢射中了四肢,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也因伤势过重而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躺在血泊之中痛苦地呻吟着。 “唰!”伴随着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一支锋利无比的利箭犹如闪电般疾驰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穿过了顿将安蒙那厚重坚固的头盔。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头盔竟被这强大的冲击力硬生生地撕裂开来,而利箭则去势不减,继续向前飞射而去。 最终,这支利箭如同一条凶猛的毒蛇,死死咬住目标不放,直直地钉在了城墙那粗壮结实的木质廊柱之上。箭头深深地没入其中,足有一半之多,而箭尾部分则因巨大的惯性剧烈颤动着,甚至从柱子之间猛地窜出一小截来。 顿将安蒙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座毫无生气的雕塑。他披头散发,那双原本充满威严和自信的眼眸此刻变得空洞无神,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完全陷入了空白之中,根本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景象。 “安将军,速速随吾离去,此处甚险也。保命最是要紧!”乡两人李烦猫着腰一把拽着他的胳膊大吼道。 尽管顿国地域狭小、兵力稀少,而且国内缺乏声名远扬的将领,其军队中的士兵大多是从民间匆忙招募而来的壮丁,平日里也疏于严格训练,但即便如此,这个国家仍然涌现出了许多勇敢无畏、甘愿肩负起保卫家园和国家重任的英勇之士。 其中有一个名叫李烦的人,他仅仅是负责管理两千人的小小的乡良人。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却拥有出色的领兵才能。在他的带领下,其所辖的顿卒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勇武之气。 这些顿卒们以五十人为一组紧密协作。当陈军如蝗虫般射来密集的箭矢时,他们迅速举起厚重的盾牌,相互配合,成功地将那些致命的箭头抵挡在外。 紧接着,训练有素的弓箭手们敏捷地跪在盾牌兵身后,宛如一条整齐的长龙。他们动作娴熟而迅速地弯弓搭箭,瞄准下方汹涌而至的陈国军队展开了凌厉的反击。弓弦声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响起,一支支利箭呼啸着破空而去,带着无尽的杀意直扑敌人。 与此同时,另有数支队伍正忙碌地搬运着事先精心准备好的滚木和擂石。这些巨大沉重的武器被快速运送到城墙的边缘地带,严阵以待。 一旦陈军企图攀上城墙发起攻击,这些滚木和擂石便会成为守城一方最有力的防御工具,给予敌军以致命打击。每一个参与防守的顿国人都深知,这可能是一场生死存亡之战,但他们毫不退缩,决心用自己的生命扞卫国土与尊严。 蔡昭侯十六年(鲁定公七年,公元前503年),楚国令尹子西为百姓哭泣着请求楚昭王谋攻蔡国,蔡昭侯为此感到害怕。 蔡都上蔡城的王宫内,蔡昭侯蔡申正为楚国大军的东进而惴惴不安。 “楚国司马子期今行已至何处?”蔡申愁眉不展地询问道。 “禀君上,楚军已经吾境继续东进,似无意犯蔡境也。”一名蔡国武将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禀告道。明白自家君上正焦虑上火,他可不敢去他触霉头,免得自讨没趣。 “如此便好,瘟神已去,寡人终可安身矣。”闻言,他终于深深呼出了一口浊气,嘀咕道。 …… 一个时辰后,楚国司马已经远远看到了东边两里处顿国国都的城墙,不由得冷笑一声。 “司马大人,适才吾等途径蔡境,蔡军甚为惶恐,唯恐避吾不及也。”子期兵车上的车右笑道。 “理当如此,若蔡君胆敢不识进退,本司马不介意大军改道伐蔡,生擒之。自柏举之战以来,吾楚国苦吴蔡唐久矣!”子期哂笑道。 “前方似有战阵杀伐之气象,莫不是陈顿两军早已开战?”车右看着远处的滚滚浓烟,疑惑不解道。 厮杀声、呐喊声、惨叫声若隐若现,子期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家陈国给耍了。明明说好的,楚陈两军在巨阳邑汇合,随后两军统帅一道商量伐顿的具体方案。 可如今,没等他们赶到,公孙佗人就率领数千陈军攻打顿国国都,子期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毕竟是经过大场面的,早年郢都被吴军攻破,他甚至冒充自家王兄熊轸,几番死里逃生。 这个时候,子期暗自镇定心神:伐顿大业为上,期间不宜起内讧。 “呵呵,陈国,陈缗公,公孙佗人,尔等好手段,此事本司马已然记下。”子期脸上肌肉狰狞地抽搐着,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迸射出来。 “速速赶去,吾等务必生擒顿子牂,如若不然,何以向大王交代乎?”子期拔出腰间宝剑,向前一指,发号施令道。 “唯,吾等谨遵司马大人之命!”楚国将士们闻言,内心慷慨激昂,纷纷加快了行军步伐。 …… 那边,陈国大夫公孙佗人与顿国守将安蒙两方正杀得难分难解。双方弓弩兵互射后,陈军向顿国都城发动了猛攻,粗木桩被削尖了顶端,数十陈卒抬着它冒着顿军的如雨箭矢,滚木擂石疯狂朝着城门飞奔而去,企图撞开城门。 还有成群的陈卒扛着梯子架在城墙上,意图爬上去,可顿国李烦的部下军卒也不是吃素的,滚木擂石疯狂地往下砸落,将陈军砸得头破血流,纷纷掉下梯子“翘辫子”了。 短短一炷香,双方都死伤惨重,城墙上下,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 城墙上的安蒙脸上污秽不堪,鲜血糊满了整张脸,看起来像一头狰狞的怪兽。李烦及其手下的出色表现让他看到了顿国存活的希望。 正当他鼓励守城顿卒趁着楚军赶来前打退陈军攻城时,他看到了西面而来,如一阵旋风般席卷而来的楚国大军。 顿时,脸上的神情僵住了,旌旗林立,人潮如海,兵车一眼望不到尽头,安蒙的心头涌起了一阵无力感。…… 在楚陈联军夹击下,不到一个时辰,顿国都城城门大开,子期率领大军进入城内,他命令楚军不得滋扰城内顿国百姓,这些以后可都是楚国百姓了。 第446章 班师回朝 王宫中,顿子牂得知了安蒙战死,都城沦陷的噩耗,仿佛一条被抽干水的鱼一般,愤怒、绝望。 “哈哈哈,大势已去,顿国将亡,寡人有愧于历代先君,唯有一死以谢天下也。”顿子牂仰天大笑几声后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喃喃道。 他此刻披散着头发,凌乱不堪,面容也是污秽肮脏,毫无一丝往日的风采。而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道路仅仅只剩下两条:其一是如狗一般地摇尾乞怜,卑躬屈膝地向楚国投降,从此甘愿成为楚国的阶下之囚,失去自由和尊严;其二则是以那三尺洁白如雪的白绫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一结局其实早在他最初决定背叛楚国、转而投向晋国怀抱之时,便已经有所预料。 然而,楚国绝非善茬,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早在先前的时候,楚国就已然将顿国那为数不多的几座城池中的其中一座给吞并掉了。 并且,随着楚国领土不断地扩张延伸,顿国被彻底吞并也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原本呢,他心中暗自揣测,楚国或许尚处于休养调息的阶段之中,而且东边还有强大的吴国对其虎视眈眈,时刻威胁着楚国的安全。 正因为如此这般思量权衡之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下定决心,要为了顿国的生死存亡去放手一搏,选择向晋定公俯首称臣,纳降归顺。 然而,出乎他所料,他忽略了楚国对顿国反叛一事的重视程度,更糟糕的是北边的邻国陈国率先发动了伐顿大战。 敢赌就要承受后果,眼眶中的泪水已然流干。他掏出了那条白绫,颤抖着双手往宫殿的横梁上一抛,白绫的另一头随之垂落下来。 顿子牂颤抖着身体爬上书案,案上的竹简掉了一地。最后,他无比哀伤地环视着宫殿里的一切,白绫白得有些刺眼。 将白绫打了个死结后,踮起脚尖就要将自己的头颅往白绫上挂。忽然,一阵凄厉的哀嚎声传来:“君上,不可!君何忍弃妾身而去兮!” 这个时候,宫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一道曼妙的身影瞬间迅速移动,转眼就扑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她最为宠爱的美姬-凌夫人,她身姿婀娜,青春靓丽,且有一身妖媚手段,迷得顿子牂五迷三道。 她嚣张跋扈,除了国君,顿国所有人她都不放在眼里。然而此时的她却是那么的无助,哭得梨花带,没了国君顿子牂,她不名一文,很多人不满她平素的肆无忌惮。 “国已不国,寡人不死,又何以苟活于世乎?汝若不舍寡人,吾一道赴死便可!来,寡人赐尔一剑,令汝酣然归黄泉哉!”顿子牂捧着她的如花美颜,凄然惨笑道。 正当顿子牂与爱妾抱头痛哭时,还没等他来得及拔出宝剑给凌夫人来个痛快,一道寒芒自他头顶掠过,吓得他亡魂尽冒。 等他定下心神,一支羽箭射断白绫钉在宫殿的墙壁上,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顿子牂,汝可曾料有今日?如此轻易毙命,岂非过于便宜?”有人一声冷笑道。 擦了擦朦胧的眼睛,顿子牂看到一个身着楚军铠甲的年轻人单手提一张强弓,龙行虎步地朝他径直奔来。…… 就这个样,顿子牂如小鸡崽一般被从顿国王宫中拖了出去,押入了木栅制作的囚车,只留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在外。 公元前496年春,顿国灭亡。末代国君顿子牂被楚国兵车以囚车押送至楚都鄀郢。子期遣人以八百里快马迅速将捷报先行传回鄀郢。 公孙佗人与子期终于率领各自军队在巨阳相会,这也还算遵守了事先的契约。然而,双方都心知肚明,这只是维持着明面上的约定,心里早清楚楚、陈两国这梁子结得更深了。 不久的将来,两国就要兵戎相见,到时候便是不死不休的下场,而结局十有八九就是陈国如今日之顿国一般被灭国,全境并入楚国版图。…… 就在子期率领楚军押送着顿子牂浩浩荡荡西归时,王浩正在楚国鄀郢的王家工坊中辛勤劳作。他趴在工坊的书案聚精会神地翻看着工匠们制作的零部件。 “子越公子,此神臂弩样品已然制备妥当,请公子检阅其品质如何?”一名工匠伍长喜滋滋地提溜着一张弓来到王浩面前说道。 王浩这才放下手中的部件,接过样品仔细打量起来。虽说和后世宋代的神臂弩没法比,但这毕竟是春秋时代,但勉强也有个80%的成色了,使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满意地点点头,莞尔一笑道:“嗯,此弩做工尚可,余者皆以此为标准施工即可。尔等此番劳苦功高,待明日试射毕本工尹自当于大王前为诸位请功也。汝且下去小憩片刻!” 看着这皮肤黝黑,身体粗犷的三十多岁汉子满头大汗的样子,王浩不由得一阵感动。 这几日以来,工尹工坊的楚国匠人们都在按照他的图纸加班加点地寻找材料,制作这神臂弩。他们没有任何的怨言,柏举的耻辱深深烙印在每名楚人的心中。 相比于后世罗刹国那些满口“爱国”,实则只会“道德绑架”、为难同胞,且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他们的情感更为淳朴和真实。 “子越公子为楚国如此废寝忘食,未知越王勾践得知此事后,该当作何感想?”一道熟悉的魅惑女声充斥在耳畔。 王浩抬头一看,季芈已然近在眼前,一阵好闻的香风沁入他鼻孔。 “小民参见公主!”工匠伍长恭恭敬敬地朝季芈躬身行礼道。 那工匠自然是熟悉季芈的,这一阵她总是有事没事往工坊这边跑,按说为了保密,闲人是不得来此的。可季芈是一般人吗? “免礼,汝且退下,本公主有要事与子越公子议。”季芈淡然摆摆手道。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楚国公主,可门一关那就完全不同了。 “夫君,这都酉时了,别干了。走,随奴家走啊,我们去吃好吃的。”季芈扑过去去一把抓住王浩的手臂,笑靥如花地说道。 “好吃的,就宫里那些玩意儿?算了吧,去去去,你可别妨碍我,我得赶紧把这弓弩赶制出来,你王兄说不得得急用呢!”王浩翻了个白眼道。 “你怎么这样啊,把人家吃干抹净就不管了!”季芈晃着王浩的胳膊不依不饶道。 “哎,你这妞可真没良心啊,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把我的秘密武器献给你王兄,还得搭上本少的精力。”王浩一副亏大发了的表情埋怨道。 第447章 女闾求助 季芈一时间竟被说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要知道,王浩可是堂堂越国的重臣啊!按理来说,像那些被他视为压箱底的“秘密武器”,着实没有必要拱手献给楚国。毕竟,就连越国自身都尚未能拥有这些宝贝呢! 话说回来,身处这风云变幻的春秋时期,各个诸侯国都在殚精竭虑地提升自家军队的战斗力。倘若有哪一国能够幸运地获得类似于神臂弩这般强大的利器,那该国军队的实力必将如虎添翼,跃上一个崭新的台阶。如此一来,其在列国纷争中的地位也必定水涨船高。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王浩居然选择了将这些珍贵的“秘密武器”献给楚国,而非他的母国——越国。可以想象,如果这件事传到越王勾践的耳中,他对于王浩的不满恐怕将会急剧升级。 毕竟,这种行为在勾践看来,无异于一种背叛和不忠之举。届时,王浩在越国的处境怕是会变得异常艰难,甚至可能面临着严厉的惩罚与斥责。 虽说王浩与楚昭王交好,可也远远没好到这个地步。那么除了因为他对季芈的深厚感情,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 “对不起,夫君。奴家错怪你了,不过贱妾今天来找你,确实是要事向你求助,此事可说是十万火急。”季芈满怀愧疚地看了王浩一眼,然后捋了捋如云秀发正色道。 “何事至于你这个楚国的''宝贝疙瘩''如此慌张?”王浩没好气地调笑道。 “此事事关''楚国女闾''的存亡,奴家这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想到向夫君求助。我那两个义妹兼好闺蜜可还巴巴地等着我的准信呢?”季芈抱着王浩的胳膊,可怜巴巴地乞求道。 随着她的晃动,手臂上传来惊人的弹性和柔软的触感,王浩的心神随之荡漾,这感觉当真让人飘飘欲仙啊! 他暗自镇定心神,扯住季芈的胳膊不让她继续摇晃,不然可就要喷鼻血了。 “大姐,你可别晃了,晃得为夫头都晕了。话说,我儿子的''干粮袋子''貌似又大了些,一只手都掌控不住了。”王浩趁机抽出手抓住季芈的山峦捏了一把,贼贼笑道。 “哎呀,讨厌!奴家这具身体都是你的,以后只怕你都要厌烦了呢!此刻,你倒是快替我想把办法呀。”季芈风情万种地阻住他那双作妖的手嗔怪道。 “女闾?那不就窑子、妓院吗?那和你闺蜜有啥关系啊?”王浩见她神情确实很焦急,也就正色道。 “奴家两个义妹分别叫红佛、琴瑟,她们一个来自宋国,一个来自卫国,她两个都是名满鄀郢的才女,色艺双绝,如今在鄀郢女闾教坊任教习。你刚来鄀郢,又忙于大工尹的公务,没时间关注外面的动静,这也正常。”季芈进一步解释道。 楚柔事件的始末被她从头至尾仔细说了一遍,以及女闾目前所处的困境。 “子期王兄的事情是你熊家的家务事,我不好掺和,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不过''女闾''这些官妓都是可怜人,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可以让她们不用靠身体接客,照样受欢迎,还能不少赚铲形银币、铜币,甚至还能郢爰(楚国金币)。”王浩闻言略做思索后答道。 季芈闻言眼前一亮,莞尔一笑道:“奴家就知道,夫君真是,你简直是无所不能啊。放心,王兄及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公孙宽那边包在妾身身上,不过你有何好办法能令女闾的成员不做那事还能赚金银币呢?” “佛曰:不可说。你不懂,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不光能赚米,还是大大地赚,以身侍人,本就是下下策。你现在可以回去啦。”王浩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臭屁道。 季芈狂鄙视,她好不容易来一趟,况且时间紧任务重,怎么能轻易放过王浩呢? 她不光不肯放手,还抓得更紧了。拽着王浩的胳膊就往外拉。 “哎呀,走吧,我得把你带去见见我的两个义妹,你这个当姐夫的也该见见小姨子了。她俩可是久闻你的大名,等不及要见你呢!你去了,晚上奴家可是有奖励哦!”季芈吐气如兰,眨巴着妙目魅惑道。 王浩无奈地摇了摇头,面对眼前这个古灵精怪又固执己见的女子,他着实有些无可奈何。只见那女子脚步轻快,像一只灵动的小鹿般朝着门外走去,而王浩则只能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街道两旁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氛围之中。要知道,在这样一个深夜时分前往官办妓院寻找美女,实在是一件容易让人产生诸多遐想之事。 话说回来,自从那次在莫干山遭遇危险之后,王浩与季芈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亲密接触过了。如今,这位身材火辣、魅力四射的“波霸级御姐”竟然如此主动地向他投怀送抱,不断地施展着诱惑之术,这让王浩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期待之情。 此时,夜幕笼罩下的鄀郢街巷显得格外冷清和寂静。月光如水洒落在石板路上,却难以照亮那空无一人的街道。在这个古老的春秋时期,人们的生活方式与现代截然不同,夜生活对于大多数古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众所周知,当时的妓院乃是由官府所开办,这也就意味着能够踏入其中享受娱乐的仅仅是那些手握权势、腰缠万贯的达官贵人。普通老百姓们即便心中有所向往,也只能望而却步,因为他们根本无力承担那样高昂的费用。 除了妓院之外,其他形式的夜间活动更是寥寥无几。没有灯火辉煌的夜市,没有精彩纷呈的歌舞表演,更没有热闹非凡的街头杂耍。 平民百姓们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后,所能做的唯有早早归家,熄灭油灯,躺在简陋的床铺上,伴着夜色进入梦乡,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再次开始新一天的忙碌生活。 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行驶在通往东边“女闾”的道路上。车厢内,坐着王浩和季芈二人,他们相对而坐,神情各异。 王浩身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英气。他时而望向车窗外,目光追随着沿途的风景;时而又将视线落在对面的季芈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季芈则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罗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她那娇俏可人的面容上,此刻正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使得原本就美丽动人的她更显妩媚多姿。 第448章 教坊精灵 马车的车轮滚滚向前,马蹄有力地踩踏在青石铺就的街巷上,发出“嘚嘚嘚”清脆悦耳的声响。这有节奏的蹄声仿佛一首美妙的乐章,伴随着马车一路前行。 未足一炷香时辰,那辆装饰华美的马车便缓缓地停在了“女闾”的朱红色大门之前。此时的女闾与后世那些烟花之地相比,仍存在着显着的差异。要知道,此处乃是由官方所设立经营的机构,其性质与寻常青楼有着天壤之别。 青楼之中,往往可见那些身着艳丽衣裳、浓妆艳抹的妩媚妖娆女子,或倚在栏杆旁,或站于楼下方寸之间,卖弄风情,搔首弄姿,以吸引过往行人的目光。然而,女闾之内却并非如此景象。 这里的女子,起初或许仅仅是为达官贵人呈上精彩绝伦的才艺表演,她们或是能歌善舞,或是精通琴棋书画,凭借自身的技艺取悦众人。 然而随着时光的推移,世事变迁,女闾中的部分女子渐渐发生了转变。她们不再满足于单纯展示才艺,而是开始涉足以色侍人之道。 这些女子虽然容貌姣好,身姿婀娜,但由于其所从事的行业特殊,社会地位却是极为低下。在那个等级森严的时代里,她们被视为下九流之人,备受世人轻视。 这座大宅气势恢宏,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那高悬于门楣之上的匾额,乃是由纯金打造而成,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两个大字——“女闾”。这两个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和神秘色彩,让人不禁对其背后的含义产生好奇与遐想。 朱红色的大门巍峨耸立,门前高高悬挂着数个大红灯笼。这些灯笼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将整座建筑的轮廓清晰地映照出来。远远望去,这座大宅宛如一座沉睡中的巨兽,安静却又威严。 在大门前方,一队队身着锃亮盔甲、手持锋利长矛长戟的楚国武卒正来回巡逻值守。他们步伐整齐有力,神情肃穆冷峻,目光如鹰般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他们的法眼。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训练有素的武卒严密看守,那些因家中犯错而被发配至此的女子们根本没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对于她们来说,这座看似华丽的大宅实则是一座无法挣脱的牢笼,禁锢着她们的自由和希望。在这里,她们只能默默忍受命运的安排,日复一日地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何人夜间来此,速速离去,如若不然,休怪吾等剑下无情。”一名将领模样的士兵警惕地盯着远处驶来的马车,怒喝道。 “放肆,尔等可看清此乃何人之车,公主在此,速速退下。”驾车的车夫乃是楚王宫的亲信,他即刻掏出宫中的腰牌丢给那楚军军官道。 那军官一看大吃一惊,他立刻诚惶诚恐地将腰牌归还,弯腰道:“公主在此,请恕卑职无礼。”旋即挥挥手放行。 到了教坊门前,马车缓缓停下来,气宇轩昂的王浩,风姿绰约的季芈从上面下来。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进了这座充满神秘色彩的教坊。 尽管已是深夜时分,但教坊内却是一片灯火辉煌,宛如白昼。透过明亮的灯光,可以看到室内布置得精致而典雅。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书画作品,桌椅摆放整齐有序,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毯。 此时,从某个房间里隐隐传来一阵悠扬动听的古筝声。那琴音犹如高山流水般清脆悦耳,又如泣如诉般婉转缠绵,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 然而,王浩却对眼前的景象有些失望。他微皱眉头,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忍不住嘟囔道:“靠,这就是春秋时代的妓院?这也太无趣了吧!我还以为会有多热闹、多新奇呢!跟我们后世那些繁华的烟花之地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说着,他原本高昂的兴致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一间布置得典雅精致的房间里,光线透过轻薄的窗纱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只见一名身着洁白如雪衣裳的绝色女子端坐在一张雕花檀木琴凳前,神情专注而又投入地弹奏着一架古色古香的古筝。 那女子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一般清丽脱俗。她的一头如瀑般乌黑亮丽的长发轻轻垂落在双肩上,随着她手指的拨动微微晃动着。 再看她那双青葱如玉的纤纤素手,正轻柔地拨弄着细细的琴弦,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灵动,仿佛在演绎一场无声的舞蹈。 而在她的身旁不远处,摆放着一张低矮的书案。此时,一名拥有瓜子脸型的美艳红衣女子正斜倚在书案旁,一只手扶着书案边缘,另一只手则托住自己白皙的下巴,聚精会神地聆听着白衣女子弹奏出的美妙乐曲。 这红衣女子同样容貌出众,眉似远黛,眼若秋水,朱唇不点而红,一头如云的秀发用一支金步摇固定在脑后,更衬得她面若桃花,娇艳动人。 自那日穿越至风云变幻、豪杰辈出的春秋时代起,王浩便如置身于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之中。一路走来,他所遇之佳人可谓数不胜数,其中更不乏与他共赴巫山、同享云雨之乐者。 然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这两位女子,其气质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或许是因长久身处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地——“女闾”的缘由吧,这二女的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风尘之气。 但令人称奇的是,此二女虽身带风尘,却绝非那种流于俗艳的妖媚之流。相反地,她们举手投足间皆散发出一种大户人家才有的书卷气息,宛如深谷幽兰般清新淡雅,妩媚动人却不落俗套。 这种独特的气质交融混合,使得她们犹如两颗璀璨明珠,在这纷繁复杂的尘世中绽放出别样的光彩。她们宛若从仙界掉落在凡尘的两只精灵。 王浩看到两女后,联想到了远在越国会稽的红颜-越十二钗的首脑李秀,有种似曾相识的即视感。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妙哉!”王浩忍不住鼓起掌来,朗声赞道。 那白衣女子听到声音后,原本正在舞动的双手瞬间停滞在了半空中,她微微侧过头来,蛾眉轻蹙,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只见她的眉毛如弯弯的月牙儿般秀美,淡淡的妆容更衬得她清丽脱俗、气质高雅。 “何人如此无礼,胆敢于此大呼小叫?”她不悦喝道。 第449章 魔性乐曲 而一旁的红衣女子则是双目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急切地抬起那如同天鹅般修长优美的脖颈,朝着王浩二人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季芈此时不禁觉得脸上一阵发热,心中暗自懊恼起来。毕竟这样贸然地打断人家弹琴实在是有些失礼,而且更为过分的是,身旁这个家伙竟然毫不顾忌地当着自己的面夸赞起别的女子来了!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暗暗嗔怪道:“这家伙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呢?” “咦,大姐,天色已晚,汝何以至此?”红佛率先开心道。 “啊,为姐知尔等忧心女闾之事,特携子越公子前来设法解困也。此人便是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公子。”季芈将王浩往前一推,隆重给二位义妹介绍道。 只见那身着一袭洁白如雪长裙的琴瑟,原本还满脸怒容,但就在一瞬间,像是被春风拂过一般,迅速转怒为喜。她轻盈地站起身来,美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欣喜的光芒,开始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起眼前这位少年。 这一打量,竟然持续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而被她注视着的少年郎,看上去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那张俊俏无比的面庞犹如精雕细琢而成的美玉,尚未完全褪去稚气。 微微上扬的嘴角边,还生长着一层淡淡的绒毛,宛如初生的嫩草般柔软。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如此年少的他面对琴瑟这般审视的目光,却能做到处变不惊,始终保持着一种风轻云淡的姿态。 只见他面带淡淡的微笑,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安心。随后,他动作优雅地对着面前的两位女子施施然拱了拱手,举止之间尽显翩翩风度。 红佛啧啧称奇,俏脸上满是欣赏,她好奇道:“小女红佛,见过子越公子。适才公子所诵之文甚为精妙,堪称当世无双之佳作,可是公子所着?君当真好文采也。小女今得见尊颜,实乃三生有幸也。” 王浩闻言尴尬地点点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内心却在嘀咕着:周敦颐老爷子,借你的《爱莲说》一用,望你莫要与小子一般见识。 “今日可算见到本尊矣。小女琴瑟,乃公主闺中密友,适才冲撞公子,往勿怪。”琴瑟对王浩盈盈一礼,微笑道。 “二位姑娘无需多礼,吾乃芈姐之好友,自然与二位皆乃一家人。今芈姐言楚国女闾陷于困境,故此特来相助一二。”王浩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红佛与琴瑟这两位女子听闻此言之后,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抹深深的疑惑之色。 尽管她们对王浩有所了解,深知他乃是越国威名赫赫的战神,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还具备着非凡的文采,但对于当下楚国女闾所深陷其中的艰难困境,她们实在难以相信仅仅依靠武力或者文章就能够得以妥善解决。 毕竟眼前的局面错综复杂,涉及到诸多方面的因素和利益纠葛,绝非简单的力量或文字所能轻易化解。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哦,未知公子可有何良策解此困局乎?”红佛狐疑道。 她想着人家毕竟是公主大姐请来的帮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片好意。 王浩没有说话,在三女疑惑不解地眼神中,来到书案前席地而坐,他拨弄古筝的琴弦调了一下音。 “凑合着弹奏一下吧,古筝虽好,可弹奏《极乐净土》还是差强人意。要是秀儿她们在这里就好了。”王浩暗叹一声,开始摒弃杂念开始演奏。 整体上,《极乐净土》属于电子舞曲(edm),节奏强烈,旋律抓耳,适合跳舞和派对场合。这种风格使得歌曲在夜店和派对中非常受欢迎?。 然而,这可是2000多年前的古代,上哪里找那些电音乐器去??好在可以用多种乐器演奏,包括古筝、洞箫、扬琴、古琴、琵琶、二胡和笛子等。 “つきあかりのぼるころ,まつりばやしのあいず。ふわり ちょうが さそいだす。……”王浩沉浸在自己弹奏的音乐中,不由自主地哼唱起来。 在遥远的春秋时期,那个充满着神秘与传奇色彩的时代里,音乐如同百花齐放般绽放出绚烂多姿的风格。 其中,宫廷音乐可谓是华丽典雅至极,诸如六代之乐那雄浑壮阔之声,仿佛能让人穿越时空回到上古时代;颂乐则以其庄严肃穆的氛围,向世人传颂着君王的丰功伟绩;雅乐更是将礼仪之美融入音符之中,展现出高贵优雅的气质;还有那温柔旖旎的房中乐以及独具异域风情的四夷之乐等等。 然而,与此同时,民间音乐同样精彩纷呈,像郑卫之音那般热情奔放,洋溢着生命的活力;南音宛如江南水乡的潺潺流水,轻柔婉转;而成相则别具一格,以独特的说唱形式讲述着世间百态。 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的音乐,大多是由编钟、笙竽等古老而庄重的乐器所演绎而出。这些乐曲的节奏通常较为缓慢,犹如岁月悠悠流淌而过,给人一种宁静致远之感。 但就在此时,王浩弹奏的这一曲与众不同的《极乐净土》破空而来。此曲的拍子节点异常明显,每一个节拍都像是跳动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激情。 它的节奏清晰明快且律动强烈,好似一阵疾风骤雨席卷而来,令人无法抗拒。当季芈等三位女子初次听闻这首曲子时,便不由自主地被其深深吸引。 她们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开始随着那强有力的节奏不停地抖动起来,有一种迫不及待想翩翩起舞的冲动。 王浩开始歌唱了,但他所吟唱的究竟是什么呢?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然而,尽管大家都对歌词一头雾水,但却无一不被他那独特而富有魅力的嗓音所吸引。 他的声音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每一个音符从他口中飘出时,都像是一颗闪耀着光芒的流星,划过寂静的夜空,然后直直地落入三女的心间。 听着他的演唱,她们不禁会闭上眼睛,任由那美妙的旋律引领自己进入一个个奇幻的梦境世界。 “如何,这一曲尔等可还满意乎?”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王浩甩了甩两手,笑呵呵地问道。 三位女子仍然深深地沉浸在那充满魔性的乐曲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美妙动听的旋律。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奇妙感觉啊! 宛如置身一个无忧无虑、欢乐无限的仙境一般,心中满溢着喜悦和欢愉。 第450章 三振之舞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神迷离而陶醉,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轻轻摇摆起来。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那如泣如诉、如梦如幻的音符在空气中飘荡。 然而,就在这时,王浩忍不住干咳了两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三位女子从那沉醉的状态中猛地拉回现实。她们如梦初醒般眨眨眼,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奇幻之旅,此刻终于“灵魂归窍”,重新回到了这个真实的世界里。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岂有几回闻?公子,此曲唤何名?小女可有幸研习此曲?”琴瑟满脸期待地看着王浩撒娇卖萌道。 “此曲名为《极乐净土》,顾名思义即为拥有无边快乐之地。喏,拿去便是,曲谱本公子早有预备,然则,仅熟谙此曲可远远不足焉!明日,两位姑娘从女闾遴选三名身高约七尺半(一尺=19.9厘米)之女子,本公子将亲自教习彼等舞蹈以和此曲。”王浩淡淡地说道。 三女不明所以,心里却在想:为何非要七尺半身高,而且还得是三名。季芈深知王浩的本事,他总能鼓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尔等勿要多虑,尽管依吾之言行事便可,适才险些忘记多嘱言:所选之三女务虚青春靓丽,身姿婀娜者。三者曰:150小分队。另选八尺身高之少女,本公子将之另组一队。”王浩见到她们面面相觑,满脸问号的表情,补充道。 就在这时,红佛和于琴瑟两人愈发地感到困惑不解。竟然是舞蹈?难道靠这个就能够化解“女闾”当前所面临的艰难处境吗?若真能如此,那倒好了!要知道,最开始创建女闾的时候,其初衷便是让这里的女子们为客人们弹奏乐曲、载歌载舞以供消遣娱乐。 然而事到如今,情况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来自楚国的权贵显要之辈似乎已经不再满足于此,他们的目光仅仅聚焦在了女闾成员们的身体之上,对于其他方面完全失去了兴趣。这种转变实在令人忧心忡忡,也使得女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呃,……小女姊妹必依公子所言行事,敢问公子可尚有吩咐?”红佛点头表示明白。 “小女亦然,吾当勤练《极乐净土》次此谱。”琴瑟盈盈一礼道。 王浩又让精通音律的琴瑟从女闾中挑选一批精通音律与乐器的女子组成“爱乐乐团”。 这一说,又说了半个时辰,季芈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也挡住困意,禁不住哈欠连连。 “嗯,如此便好,时候不早,二位早些歇息,吾与公主先行告辞。”王浩拱拱手向二女道别一声。二女则躬身一礼,恭送两人离去。 月光下,马车奔驰在寂静的街巷上,正是“星光不负赶路人”。 “夫君,你莫不是对''女闾''女子的美色有意?忽然,为何要挑选这么多美貌女子?”季芈嘟着嘴抱怨道。 “靠,你也忒小看为夫了吧?我就这点品味?要不是你没事非得给我揽活,我能这么费神吗?靠,你和你王兄真把我当驴使,我是欠你熊家的还是该你熊家的啊!”王浩没好气地吐槽道。 翌日,王浩命工尹下辖的木匠制作一些板鼓、铃鼓、响板。这些都是演奏三振舞需要的打击乐器。 三振舞起源于?韩国棒球联盟?kbo的强队?起亚虎。在对手三振出局的时候,起亚虎队的啦啦队就会起身跳舞,在为主队加油的同时嘲讽对手。这便是“三振舞”名称的由来及其特有的表演情境。 背景音乐来自制作人olive制作的伴奏《lecon studios》,这个伴奏采样自韩国男团jtl在2001年发布的歌曲《my lecon》。舞蹈本身则以其独特的律动和节奏感吸引了大量观众。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一幅怎样令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画面啊!只见一个个身材火辣得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的女闾妹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尽魅力和青春活力的美貌妹子们,整齐划一地排列成一排又一排。 她们那一张张娇艳欲滴的面庞上,洋溢着无比自信和热情的笑容,仿佛春日里绽放得最为绚烂的花朵。 就在这时,一阵充满了魔力般的音乐骤然响起,如同一股强大的洪流瞬间席卷而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紧紧吸引住。伴随着这极具感染力的旋律,这些妹子们犹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开始激情四溢地舞动起来。 她们的动作矫健而有力,每一个步伐、每一次转身都恰到好处,完美地契合着音乐的节奏。那灵动的身姿就像是风中摇曳的柳枝,柔美却又不失刚劲;又如同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而优雅。尤其是那个独特的三振舞动作,更是将她们的性感与妩媚展现得淋漓尽致。 毫无疑问,当这样一群美丽动人且激情无限的妹子们跳起这支魔性的舞蹈时,必定会令楚国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权贵以及见惯了风月之事的老色批们瞠目结舌。 他们那原本高傲自大或者早已波澜不惊的心湖,此刻也定会掀起滔天巨浪,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眼珠子更是像雨点般噼里啪啦地掉落满地。 无论季芈怎么软磨硬泡,王浩就是不把接下来怎么做告诉季芈,而是让她搞定自己王兄子期就好,其他的交给他来办。 季芈见他死活不露口风,也就悻悻作罢了。不过,很久没一起温存了,分别的时候她有点恋恋不舍,抱怨宫里就是破规矩多。 “就搞个一劳永逸得了,先看看效果如何?如果让啦啦队在子期到达鄀郢那日,昭王携一众文武在城门口迎接的时候,当着楚国上下的面,一炮走红,那么楚国''女闾''应该就不用再以身体事人了。”王浩暗自琢磨着。 150小分队、女闾拉拉队、爱乐乐队,从选人到调教,这又是一个不小的工程。楚昭王这边,他既然担任了临时大工尹的头衔,就断无“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道理。 刚下马车往贤德殿的大门走去,一道倩影飞快地掠过来。王浩定睛一看,原来是双胞胎大姨子阿青,那俏脸寒霜的神情,杏眼圆睁。 王浩不满地抱怨道:“大姐,你这走路如猫儿一般,没半点声音的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会影响您的美丽容颜的,有什么事咱明日再说呗。” 第451章 二女互掐 “我来问你,你是否打算在这楚国安家落户了、赖着不走了。我妹妹还在越国会稽孤苦无依,我父亲还在晋国绛城身陷困境,本姑娘可没空陪你在这儿浪费时间。”阿青怒视着王浩道。 王浩这才想起他差点忘记这茬了,早先他可是答应阿青这小妞:要么送她去晋国与父母团聚,要么就送她到会稽与赵莹姊妹团聚。 “呃,青姑娘,抱歉啊,我这两天太忙了,险些将这茬给忘了。”王浩无奈地摊摊手道。 这下阿青彻底被激怒了,她如同一头愤怒的母豹子,怒斥道:“你……,这么十万火急的事你居然给忘记了,你还是不是人。看本小姐不砍了你。” 只听一声怒喝响起,伴随着“仓啷啷”的清脆声响,只见她右手猛地一挥,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瞬间出鞘。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直直地朝着王浩砍去,带起一阵凌厉的剑气,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撕裂开来一般。 然而此时的她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因为她向来都是独自一人行走江湖。曾经的那些岁月里,她总是孤身一人在越国南林默默练剑。 那里人迹罕至,四周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便是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而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沉浸于剑术之中,一练就是数年之久。期间,几乎没有人会踏足这片幽静之地打扰到她。 即便是后来,当她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而踏上漫漫征途时,她依旧是形单影只。一路上,她手提长剑,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但始终未曾与人结伴同行。 可是如今,面对着这个叫王浩的家伙,她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只要一见到他那张脸,她的怒火便不由自主地熊熊燃烧起来,让她丧失了平日里的冷静与理智。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连她自己都感到十分诧异。 “嘘,别呀,青姑娘,有话好好说。你再容我两天,我把这里的事儿料理一下,随后我们就回会稽右司马府,让你与莹儿姊妹团聚。这里毕竟是楚王宫,咱们进殿里说。”王浩满头黑线,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低声解释道。 “你说的是真的?若让本小姐发现你骗我,看我如何收拾你。”阿青将信将疑地将宝剑收回剑鞘,威胁道。旋即任由王浩拉着她的玉手进入了贤德殿。毕竟,以她晋国赵氏大小姐的身份,确实不宜在敌国楚国暴露身份。 走进这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后,王浩不禁停下脚步,开始谨慎地观察起四周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猫头鹰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只见殿内烛光闪烁,阴影交错,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而阴森的氛围。 确认周围没有异常之后,王浩迅速移步到殿门前,双手用力一推,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厚重的殿门缓缓合上。此时,殿内仅有的几盏油灯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着,火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借着这微弱的光线,王浩终于看清楚了不远处的阿青。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身黑色的衣衫如墨般深沉,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然而,正是这身黑衣,却越发凸显出她那张冷若冰霜的俏丽面容。 白皙的肌肤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宛如羊脂白玉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精致的五官犹如雕刻大师手下最完美的作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尤其是那双美丽的眼眸,深邃而冰冷,让人只敢远远观望,不敢轻易靠近。此刻,阿青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前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神秘气息。 “青姑娘,你不必着急。晋国那边,你阿父暂时没事了。去岁年底智氏、韩氏、魏氏联合你家赵氏,在晋定公的授意与帮助下,打垮了范家范士吉、中行家中行寅。那两个家伙去岁带着一众残兵败将逃到卫国朝歌去了。”王浩挥手示意阿青坐下,然后沉声道。 阿青席依言地而坐,蛾眉微蹙,她冷声道:“鄀郢离绛城少说得几百里,你如何得知,你当真自己是神仙不成?” “你知道我们这些当兵的,首要就是消息灵通。可谓:''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尽管相信我便是了,你阿父是我老泰山,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岂会害了自家阿父?”王浩满脸真诚地解释道。 阿青不说话,只是抬着一双美眸,静静地凝视着王浩。最终,她还是相信了王浩,从他那面如冠玉的俏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地玩笑。 “你若是呆在楚王宫觉得无聊,倒不如明日跟随我到''女闾''公干,保证你眼前一亮。”王浩站起身,替阿青倒了一盏茶,补充道。 身为王浩身边如影随形的“贴身女卫”,阿青顺理成章地居住在了贤德殿之中。这座宫殿规模宏大得令人咋舌,其面积竟然相当于四五个标准足球场大小!宫殿内部更是别有洞天,数不清的房间如同繁星般点缀其中。 如此众多的房间,为王浩和阿青提供了充裕的私人空间,就算他们二人共同生活在此处,也丝毫不会觉得拥挤或者不便。 每个房间都布置得精致典雅,尽显奢华之气,然而却又不失温馨之感。走在宫殿内曲折蜿蜒的回廊上,仿佛置身于一座迷宫之中,让人不禁感叹这建筑设计之精妙绝伦。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宫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季芈心急如焚地快步走向贤德殿,她那轻盈的脚步仿佛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贤德殿门口闪现出来,季芈猝不及防,两人猛地撞在了一起。只听得“哎呦”一声娇呼响起,原来是季芈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又传来“呀”的一声尖叫,却是阿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碰撞吓了一跳。 两人站稳身形后,先是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发出“哼”的一声娇嗔。此刻,她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犹如两道闪电在空中交错,充满了敌意和不满。 阿青心中暗自恼怒,她一看到季芈,就想起正是因为这个“狐狸精”一般的女子,王浩才会一直赖在鄀郢,迟迟不肯离去。在她看来,季芈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而季芈心里同样憋着一股气,她如今已是王浩的女人,但由于她身为楚国公主,身处楚王宫中,受到诸多繁文缛节的束缚,使得她无法像普通情侣那样与王浩亲密无间。 第452章 精湛舞技 反观阿青,竟然能够与王浩朝夕相伴,同处一殿,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怎能不让她心生嫉妒呢?越想越气,季芈感觉自己内心深处那个装满酸溜溜情感的“醋坛子”瞬间被打翻,一股强烈的酸味涌上心头。 “哎,二位姑奶奶,这一大早的,你两个是要闹哪样啊。了行了,今天有要事,赶紧去''女闾''吧!”王浩见状,顿觉头大如斗,他一手一个拉开两女劝解道。 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前行,车辕之上坐着一名车夫,正熟练地驾驭着马匹。车厢内,王浩与季芈、阿青两位女子同乘一车。然而,为了避免这两个女子之间发生不必要的冲突,王浩颇费了一番心思,他自己选择坐在了车厢的中间位置,而将季芈和阿青分别安排在了他的左右两侧。 随着车轮滚滚转动,马车很快便来到了“女闾”的大门口。此时正值白日,阳光明媚,视线格外清晰。值守在此处的楚国士卒们远远望见公主的马车驶来,纷纷恭敬地躬身行礼,表示对公主以及车上众人的敬意。 今天的女闾院子里可谓是热闹非凡。只见红佛、琴瑟两名女子并肩而立,一红一白的身影宛如两只仙鹤立于鸡群之中,显得格外出众。在她们身后,整齐地站立着三堆身着华丽衣裳的女子。 其中第一队仅有三名女子,她们个子不算太高,但每个人的身高也都达到了 150 厘米左右。尽管如此,她们娇小玲珑的身姿却别有一番韵味。 第二队的女子们则身材高挑,曲线婀娜多姿,仿佛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枝一般动人。而且,这些女子几乎个个都有着约 160 厘米的修长身形,再加上那一张张青春靓丽的面容,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至于第三队的女子们,虽然身材方面比不上前面两队,但她们却各有特色。只见她们一个个席地而坐于矮几之前,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古琴。 此刻,她们正微微垂首,玉手轻拂琴弦,弹奏出一曲曲悠扬动听的乐曲,仿佛要将人们带入一个如梦如幻的仙境之中。 见王浩、季芈到来,琴瑟挥挥手示意诸女停止弹奏。旋即,红佛、琴瑟两位“女闾”教习躬身行一肃拜之礼:“参见公主、见过子越公子!”见状,其余女子也纷纷行礼。 “尔等休要多礼,办事要紧!琴瑟姑娘,昨日之《极乐净土》尔习练如何?可否弹奏一曲?”王浩面带微笑地看着琴瑟,轻声说道。 琴瑟微微颔首,莲步轻移,优雅地在地上席地而坐。她轻轻地将双手放在古筝那如丝般光滑的琴弦之上,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般美丽动人。 只见琴瑟玉指轻扬,开始缓缓地拨动起琴弦来。起初,那音符犹如山间潺潺流淌的小溪水,轻柔舒缓,令人心旷神怡;渐渐地,曲调变得急促起来,仿佛一阵疾风骤雨骤然降临,让人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时缓时急之间,琴音如同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又似骏马在草原上纵情驰骋。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美妙绝伦的琴声所吸引,他们静静地聆听着,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之中。有人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每一个音符带来的震撼和感动;有人则随着音乐轻轻摇摆身体,完全沉浸在了这魔性的曲子里无法自拔。 要知道,琴瑟不愧是当世最为杰出且极具音律天赋的女乐师之一啊!仅仅只用了短短的一天时间,她便能将这首复杂多变的《极乐净土》弹奏得如此惟妙惟肖、有模有样。其技艺之高超,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接下来要开始精心打造那神秘的“150 小分队”啦!只见王浩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地走向站成一排的三位身材娇小玲珑的萝莉妞跟前。 这三个小姑娘可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啊!她们的身高约 150cm,宛如精雕细琢的瓷娃娃一般可爱动人。 再瞧她们的面容,简直美若天仙,颜值绝对在线,那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肌肤,就好似从二次元世界里走出来的梦幻少女。然而此刻,这些美丽的女孩们却一个个眉头紧蹙,愁容满面。 原来,胭脂、蔷薇、夏荷便是她们各自的艺名。想当初,她们可都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呢,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家中突遭变故,犯下大罪,她们也因此受到牵连,被迫充入“女闾”成为官妓。这样的遭遇对于曾经养尊处优的她们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心情又怎能好得起来呢? “尔等休要哀愁,今日起好生修习,尔等人生自此改善。此刻,观吾舞一曲,琴瑟姑娘,稍后请复奏《极乐净土》此曲。”王浩温和地勉励三女道。 三女点点头表示会意。当琴瑟的琴音一起,王浩双手开始来回摇曳,随后拍手。 ?起身转折回眸,合脚回旋疾走?:这种动作展现了舞者身体的灵活性和协调性,仿佛在描绘一个无欲净土中的青楼场景,伴随着琴瑟笙调,美人合衣羞涩?。 ?蝴蝶裙摆歌喉?:舞者的裙摆如同蝴蝶般轻盈飘逸,歌声悠扬,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动人的故事?。 ?一曲极乐倾王侯?:这段舞蹈不仅展现了舞者的技艺,更能让观众感受到其倾倒王侯的魅力?。 “哎,这舞蹈太过妖娆,根本不适合男人跳啊,这波老子亏大发了。”王浩一边跳一边内心在哀嚎啊。 当那悠扬婉转的琴瑟之声终于演奏完最后一个美妙绝伦的音符时,王浩也恰好在此时完美地“收了神通”。然而,就在这一刻,整个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静之中,所有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尤其是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阿青还是季芈,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情。她们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被眼前所见震撼得无法言语。 而那些在场的女子们更是表现得尤为夸张。只见她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有的甚至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哇哦!”显然,王浩刚才那令人惊艳的舞姿已经彻底征服了她们的心。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竟然能够跳出如此一曲妖娆妩媚、风情万种的舞蹈来呢?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盈灵动,每一次转身都如同仙子下凡一般飘逸洒脱;他的腰肢扭动起来如弱柳扶风,手臂挥舞之间似彩蝶翩翩起舞。 第453章 动感舞男 此时此刻,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什么叫做技惊四座?这便是最好的诠释! 季芈第一个拍手鼓掌,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嘀咕着:“靠,这男子妖媚起来,当真是连我们这些女子都自愧弗如啊。” 于此同时,满脸寒霜的阿青内心也起了一股古怪的感觉。她很难将越国战神与绝世舞姬联想到一起。 “这家伙还真是骚啊,不过他的舞技真是没得说,估计就是专业舞姬也拍马难追啊。”暗自腹诽着,但却不由自主地瞥了季芈一眼,有样学样地鼓起掌来。 在那古老的春秋时代,人们表达赞赏时只会高声喝彩,而鼓掌这种方式尚未被广泛运用。然而,季芈却因为长时间跟随在王浩身旁,从而知晓了鼓掌所蕴含的认可与赞同之意。 当季芈率先鼓掌之后,另一名女子紧接着也鼓起掌来。此时,站在一旁的红佛和琴瑟二女,宛如醍醐灌顶一般,突然间领悟到了其中的深意,于是也开始用力地鼓起掌来。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崇敬之情以及难以抑制的激动神色。 要知道,红佛和琴瑟二人身为“女闾”中的教坊教习,平日里在众多女子当中颇具威望和号召力。 其他那些女子们原本就已经深深地为王浩精彩绝伦的舞蹈所打动,如今看到自己敬爱有加的老师都这般表现,更是毫不犹豫地纷纷效仿起来,同样使出浑身力气拼命鼓掌。 此时此刻,似乎唯有通过这种热烈至极的方式,方能将她们内心深处那犹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着的狂热情感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王浩尴尬地鞠了个躬,随后脸色变得认真起来,他对三个萝莉沉声说道:“尔等三人可看清此舞动作,适才本公子此舞仅作演示。此后,尔等当记清每一动作要领,勤加练习,能否改变尔等命运,全赖尔等之努力也。” 胭脂是三名萝莉中看起来最具御姐气质的那个,天然具有领袖的气质,而且她最是好学,也最有领悟能力。王浩任命她为“150小分队”的队长以便管理、协调。 她一边练习一边向王浩请教《极乐净土》舞蹈的一些细节问题。加之,她们三个本身就是“女闾”中最擅长舞蹈的几女,故此,半天下来,胭脂已然跳得似模似样了。蔷薇和夏荷虽不能与之相比,可也在努力练习。 胭脂神秘,蔷薇妩媚,夏荷清纯,三女各具特色,王浩心中已有了三种款不同颜色、适合三女气质古典舞服,他打算回去就找辖下的裁缝将他们度身定做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王浩悄悄地离开了喧闹的“女闾”,独自一人来到了外面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便将心神沉入到自己的戒指空间之中,试图寻找里面可能存在的其他乐器。毕竟对于音乐有着独特热爱和天赋的他来说,每一种新乐器都像是一个等待被开启的宝藏。 然而,还没等他发现期待中的架子鼓以及其他各类乐器时,一个小巧玲珑、精致可爱的 walkman 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瞬间,他的眼睛亮得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 王浩满心欢喜地伸出手,轻轻地将那个 walkman 从戒指空间里取了出来。他仔细端详着手中这个充满年代感的小玩意儿,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之情。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开关键。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屏幕上竟然亮起了微弱但清晰的光芒。“嘿!我的天哪!居然还有电!这简直太棒啦!” 王浩大笑着自言自语道:“估计又是崔老头给我的一些额外福利吧。哼,算他有点良心,知道本少爷为了他们地府的事情,在这混乱不堪的世道里拼命冒险。稍有不慎,小命可就要玩完咯!不过嘛,光是有这么个 walkman 也还是远远不够的呀……磁带呢?要是能有几盘劲爆的 dj 舞曲磁带那就完美啦!” 于是乎,满怀希望的王浩开始在戒指空间里翻箱倒柜般地寻找起磁带来,但任凭他怎么折腾,始终都没有任何发现。渐渐地,他原本兴奋不已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沮丧和绝望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仅仅过去了几分钟,一首充满激情与活力的劲爆 dj 舞曲就从小玩意儿里传了出来。仔细一听,竟然是 olive beat 的经典之作——《lecon studios》。 “嘣擦嘣擦嘣擦擦擦……”强烈而富有节奏感的旋律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人不禁跟着节拍摇摆起来。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颗燃烧的火种,瞬间点燃了人们内心深处的热情,令人热血沸腾。 王浩听到这首曲子后,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槽,这地府居然如此新潮时尚,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到手。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兴奋地提溜着手中的 walkman,满心欢喜地准备再次踏入那家名为“女闾”的地方,好好享受一番这难得的音乐盛宴。然而,就在他抬脚迈出的一刹那,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于是,他停下脚步,低下头审视着自己身上所穿着的衣服。 只见他身穿一件深色的右礽交领深衣,长长的衣袖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摆动。王浩举起那宽大的袖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穿这玩意儿去跳三振舞肯定不合适,动作根本施展不开嘛。还是得换上一条舒适的运动短裤和宽松的 t 恤才行。” 说着,他便开始琢磨要去哪里找一套合适的衣服来替换掉现在这身行头。在戒指里翻腾了一阵,可算找到了一套篮球t恤与短裤,这令他喜出望外。 当他再次来到“女闾”时,首先是那些值守的楚卒目瞪口呆地盯着他,满脸不可思议。 到了里面,那些女人更是如看外星人一般看着他。虽然,那些妓女们比一般人要开放,那也忍不住捂住眼睛。 季芈与阿青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是,你是男人,可这大庭广众之下露胳膊露腿的,成何体统嘛。 “尔等勿多虑,皆观本公子此舞,曰:三振舞。尔等可否组成''大楚之花''拉拉队,在此一举!”王浩一本正经地对那七个窈窕少女说道。 魔性的dj舞曲就此迸发而出,随着动感的音乐,王浩三次极有节奏感地挥动手臂上下摆动。 第454章 大楚之花 “彩!”那些妓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毫不顾忌自己的淑女形象,直接争先恐后地将玉掌拍在摆放古琴的矮几上。 就连正在练习《极乐净土》的“150小分队”都停下手上的动作,齐刷刷地驻足观望。胭脂、蔷薇、夏荷都盯着王浩,满怀崇敬、爱慕之情。 王浩双手下压,让大伙安静下来。他对七名身材高挑的少女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楚国有史以来首支拉拉队由尔等七人组成,名曰:''大楚之花''。七人代号为:日、月、火、水、木、金、土。” 七曜日的概念源自古代巴比伦,他们用七天时间建造城市并进行祭祀。摩西的戒律中也规定了每七天有一个安息日,这种习惯后来被基督教和伊斯兰教采纳,使得每周的第一天成为“主日”。 七曜日的说法最早是从中国传入日本的,后来又从中国传到了朝鲜。后来又从中国传到了朝鲜。 在日本,七曜日的顺序是:日曜日(星期日)、月曜日(星期一)、火曜日(星期二)、水曜日(星期三)、木曜日(星期四)、金曜日(星期五)、土曜日(星期六)。 七位女子脸上纷纷流露出欣喜之色,彼此交头接耳,轻声细语间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从今往后,这七个姐妹都将成为那个名为“大楚之花拉拉队”的一员,而这支队伍能否一炮而红,关键就得看她们付出多少努力了。 只要她们能够在鄀郢这座城市崭露头角、声名远扬,那么从此以后,她们便再也无需屈从于那些脑满肠肥、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们了。 正因如此,当王浩方才跳起那支独特的三振舞时,她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望着王浩那充满活力与动感的舞姿,伴随着节奏感强烈到令人心跳加速的 dj 舞曲旋律,她们不禁都有些心痒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可是,别看这三振舞表面上的动作似乎颇为简单,不过就是随意地扭动腰部和摆动双手罢了,但实际上却极为注重各个动作之间的协调性。若想真正掌握其中精髓并跳出韵味来,非得经过大量反复的练习才行。 杜鹃,这位被赋予神秘代号“日”的女子,乃是七位青春靓丽少女之中当之无愧的大姐头。而王浩,则独具慧眼地指定杜鹃担任“大楚之花”这支队伍的队长。 只见他亲自上阵,耐心且细致地手把手教导着这七位少女,一遍又一遍地演练那令人心醉神迷的三振舞。经过数次反复练习后,王浩见众女已基本掌握要领,便放心地让她们自行练习,去进一步磨合与提升舞蹈技巧。 完成对七女的指导后,王浩的目光随即转向了另一个重要任务——精心打造“鄀郢爱乐乐队”。 要说那首《极乐净土》的乐曲,确实有着独特魅力,其风格巧妙融合了古风与现代风两种元素。即便只是单纯运用古老典雅的古琴或者悠扬动听的古筝来演奏此曲,亦不会对整体效果产生丝毫减损,反倒更能凸显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那可真是大不相同啊!当三振舞的背景音乐《lecon studios》响起时,其独特之处在于运用了诸如架子鼓之类的打击乐器来营造氛围。 然而,与春秋时期的打击乐器——编钟相比,它们所发出的声音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编钟那悠扬而又缓慢的声音节奏,想要用其它来替代架子鼓根本没可能。 此刻,王浩不禁担心起 walkman 的电量问题来。也不知道这小小的玩意儿里面究竟还剩下多少电呢?唉,不管怎样,能撑一会儿就算一会儿吧。 “还得赶紧把架子鼓以及其他相关乐器交给专业制作乐器的工匠们去精心打造才行。”一想到这里,王浩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光是联系工匠、沟通需求、监督制作进度等等一系列事情,就让人感到无比繁琐和棘手。但没办法,为了能够完美呈现出理想中的音乐效果,再麻烦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红佛、琴瑟相视一笑,两人激动得上前给王浩盈盈行了个大礼,仿佛看到“女闾”的辉煌未来。 “有劳子越公子矣,此舞精妙绝伦,令人观之热血沸腾。”琴瑟上前一把握住了王浩的手狂喜道。 “哎~,仅凭《极乐净土》与三振舞尚不足以提升''女闾''于鄀郢之影响力。”王浩摆摆手道:“文章亦可入歌曲,听闻红佛姑娘文采斐然,当多多创出佳作也。比如尔等妾闻吾弹唱此曲。” 在红拂、琴瑟狐疑又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王浩“坐”在案边兀自抚琴弹唱起来:“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 琴声悠扬婉转,歌声优美,惹得所有女子都侧耳倾听。 “此为……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季芈、红拂、琴瑟三女一愣,旋即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道。 她们这举动,倒把王浩给弄懵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们,即刻停止了弹唱。不该啊,至少春秋时代除了他,应该没人知道这首宋词了。 “咦,尔等如何得知此曲曲名?”王浩疑惑地看着她们问道。红拂、琴瑟则齐齐看向了季芈,直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王浩顿时明白了,一定是季芈把他的宋词拿去显摆了。“女人啊,就是爱慕虚荣。”王浩无奈地腹诽道。 原来一篇上乘之作若被精心谱写成曲,竟是如此婉转悠扬、动人心弦!那旋律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一闻之下便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在座者大半皆是身世坎坷、命运多舛的女子,她们饱经沧桑,历经磨难,心中早已积累了无数的愁苦与哀伤。 正因为有着这般独特的人生经历,所以当这些哀怨凄婉的歌声传入耳中时,就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她们内心深处情感的闸门,那些积压已久的忧愁和伤感瞬间喷涌而出。于是乎,只见得众人泪眼朦胧,泪光闪烁间,似有千言万语欲诉还休。 阿青却不见不得这么多女人眼泪汪汪,凄凄艾艾的样子。由于独特的成长经历,她向来独来独往,个性孤高冷傲。 “哎,尔所奏者皆为靡靡之音,岂不闻,夫大丈夫者,必当豪气万丈、放眼四海、傲视天下也。”阿青秀眉皱成“川”字,斥责道。 “哼,尔敢小觑本公子,豪放之曲,且闻此曲《沧海一声笑》。”王浩“哈哈”大笑两声,不屑道。 第455章 吴国异动 随着那根琴弦被轻轻拨动,犹如一道惊雷划过天际,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紧接着,一股粗犷豪迈的旋律如汹涌澎湃的江水般奔腾而来,携带着浓郁的江湖气息,铺天盖地地向人们席卷而去。 这股旋律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人瞬间置身于那个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江湖世界之中。 它与刚刚结束的《极乐净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先前的《极乐净土》充满了妖娆妩媚之态,身姿曼妙,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而三振舞则洋溢着动感活力,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激情。 相比之下,这首新曲《沧海一声笑》就像是一阵狂风骤雨,将之前的柔美与活泼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磅礴大气、雄浑壮阔的感觉。 在场的所有女子都不禁为之侧目,她们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舞台中央的演唱者身上,耳朵里充斥着那激荡人心的歌声。 只见王浩熟练地弹奏着古琴扯起嗓子,用一种粗犷豪放的嗓音放声歌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豪情仍在痴痴笑。啦......” 这首歌的歌词寓意深远,以苍茫辽阔的沧海来比喻人生的无常变化。那波涛汹涌的海浪,不正如我们生活中的起起落落吗?有时风平浪静,有时却又惊涛骇浪。 然而,无论遭遇怎样的风雨波折,我们都应该像歌曲中所表达的那样,保持一颗坚强豁达的心,以微笑面对一切。这种笑并非无奈的苦笑,而是一种看透世事沧桑后的坦然与从容,是对命运不屈服的抗争精神。 在这个充满侠骨柔情的江湖世界里,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的主宰者。或许会有挫折,或许会有磨难,但只要心中怀着那份豪情壮志,便能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正如歌中所唱:“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即使岁月流逝,容颜老去,那份豪情依旧在心底深深扎根,永不磨灭。 “嗯……”阿青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说道:“此曲倒是还算得上不错,如此悠扬婉转、清新脱俗之音,方才能与翩翩君子相匹配,称得上是其应当吟唱的佳作。”她的目光缓缓落在王浩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然而,当她的视线移至王浩所着衣物时,娥眉却不由得轻轻蹙起,面露不满之色,喃喃自语道:“只可惜啊,这身着装实在是不伦不类!堂堂越国重臣,怎能这般随意穿着,毫无半点庄重之感?实非大家风范呐!” 随着王浩继续弹奏吟唱,那美妙动听的旋律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渐渐驱散了阿青心头的恼怒。只见她的蛾眉逐渐舒展而开,原本紧绷的面容也变得柔和起来,一双美目满含欣赏之情,紧紧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多才多艺的男子。 此时,站在一旁的季芈不禁回想起曾经在归楚途中,于“大楚号”大翼战船上初次聆听王浩弹唱此曲时的情景。当时情景,犹在眼前,那动人的音符和深情的歌声至今仍萦绕在她心间。 可如今,当相同的曲调再度响起,她竟生出了一番别样的感受。岁月如梭,人事已非,同样的曲子在不同的时间、地点被唱响,所带来的触动自然也是各不相同。 此刻的季芈,心境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这份独特的情感体验,或许只有她自己方能深刻领悟吧。 这一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王浩在“女闾”之中忙碌不停,犹如一只穿梭于花丛中的蜜蜂。只见他身形矫健,一会儿指挥着“150 小分队”排练舞蹈动作,一会儿又给“大楚之花拉拉队”讲解表演技巧,同时还要兼顾“鄀郢爱乐乐队”的演奏训练。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三支队伍终于初步成型。王浩看着眼前这些充满活力与激情的女子们,心中满是欣慰。 他先是对每支队伍都进行了一番热情洋溢的指导和勉励,鼓励大家要发挥出最好的水平,展现出独特的魅力。 随后,他又特别叮嘱红拂和琴瑟,一定要密切关注队员们的练习进度,确保在演出时能够完美呈现。 处理完这些事务之后,王浩悄悄地将红拂和琴瑟两位教习带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向她们透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计划——待到楚国司马子期率领楚国伐顿大军凯旋而归之时,安排“大楚之花拉拉队”前往鄀郢南城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慰问演出。 然而,当听到这个消息后,红拂和琴瑟两人不禁面露犹豫之色。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春秋时代,女子穿着如此暴露的服装本身就有悖于周礼,更何况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起这般火辣的舞蹈,实在难以想象此举是否会引发楚国文武大臣以及普通百姓们的强烈不满甚至谴责。 王浩则让她们不必多虑,只管按照他说的去做即可,其余的交给他去办即可。他的意思:“女闾”的生存问题能否得到彻底解决,就看她们的取舍了,话都说到这份上,红拂、琴瑟也只得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点头答应了。 当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楚王宫的时候,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了车身之上,仿佛给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车帘被轻轻掀起,只见季芈和阿青两位女子先后下了马车。 她们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宛如仙子降临凡间一般。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楚昭王熊轸正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他身穿一袭素色的便服,却难掩其尊贵之气。 与他并肩而行的,则是楚国的令尹子西。两人神色凝重,似乎有什么紧急之事需要商议。随着他们的靠近,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紧张起来。 “哦,小弟见过二位王兄,尔等可是有何急事欲寻小弟乎?”王浩上前躬身一礼道。 “子越,汝往何处矣?寡人遍寻汝于王宫皆不得也。适才寡人闻细作来讯,吴国姑苏,阖闾、伍子胥等诸人似忙于厉兵秣马,筹备钱粮。故此吾与王兄欲寻君商谈一番,以策万全也。”熊轸脸色无比凝重道。 子西也是如临大敌,没办法,10年前的柏举大战,郢都被吴军攻破的惨痛一幕近在眼前。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由不得他们君臣兄弟二人不忧心忡忡。 第456章 街巷公演 “哦,二位王兄不必如此草木皆兵,今日之楚国非柏举之战前夕之楚国也。谅彼阖闾必于此有所顾虑,以小弟之所料,阖闾此次恐意在伐越哉。”王浩莞尔一笑道。 “贤弟何以见得?”子西闻言狐疑道。这怎么说,说老子是穿越者? 王浩绞尽脑汁在想以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突然他眼前一亮:“禀王兄,彼老贼自越国先君允常薨,早有意趁越国大丧,新君未立之际伐越。然屡屡遭小弟破坏,故此未尝得手,而今正值良机难得。一则,勾践方即位;二则,小弟离越赴楚;三则新春已至,便于筹备粮草。” 时光回溯到公元前 496 年 5 月,一场惊心动魄、足以撼动整个春秋末期吴越两国格局的槜李二次大战即将拉开帷幕。这场战役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了后世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此时此刻,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公元前 496 年二月末三月初,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吴越两国之间,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王浩清楚地知道,那决定越国命运的生死之战已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待熊轸和子西这两兄弟缓缓离去之后,王浩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目微闭,眉头紧锁,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着,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思绪万千。对于即将到来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槜李大战,他有着与旁人截然不同的思考。 “不行,我必须要尽快赶回会稽才行!”王浩心中暗暗想道,“瑾姐、丽姐、姜姐、佳琪师姐、小莹还有秀儿,她们现在都还留在会稽呢。我绝对不能让她们身陷险境,一定要赶回去救她们脱离困境!”想到这里,王浩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起来,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就在此时,楚昭王和令尹二人前来找王浩商议要事。而一旁的阿青见状,则十分乖巧且识趣地悄悄隐入了贤德殿那精美的屏风后面。也正因如此,王浩他们三人间的谈话内容,阿青躲在屏风之后可谓是听得一字不落,清清楚楚。 当她听到吴国有异常举动之时,心中不禁猛地一震,着实大吃了一惊。阿青好不容易才得知了自己失散多年妹妹的下落。如今听闻吴国可能有所行动,而且目标极有可能就是越国的会稽,她的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眼看着楚昭王兄弟俩离开了贤德殿,阿青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情绪,如同一只敏捷的小兔子一般,立刻迫不及待地从屏风后面跳了出来,冷声斥责道:“喂!你这个臭小子!这次阖闾恐怕是铁了心要征伐越国啊。你居然把我的妹妹一个人丢在了会稽那个地方。万一吴军真的杀到了会稽邑,那该如何是好?你究竟安得是什么心呐!” “靠,大姐,你别激动,我不是说了要马上赶回去了吗?后天是楚国司马子期率大军回归的日子,我总得把''女闾''的事给解决了才能放心回越国吧,你看那些女孩子多可怜啊!”王浩双手按着她精致的双肩,一本正经地劝解道。 “你确定不是为了楚国公主-季芈畀我那''狐狸精''才恋恋不舍地赖在鄀郢不走?”阿青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反问道。 “那是自然,本公子乃是越国右司马,岂是那种贪恋美色之徒?俗话说:''温柔乡,英雄冢。放心吧,你再耐心等两天,本少必定带你回会稽。”王浩信誓旦旦道:“放心吧,区区吴国而已,不过就是你们晋国的''马前卒''而已,你们乃是晋国赵氏的小姐,就算抓到你们,阖闾、伍子胥两个老东西也不敢把你们如何?” “你休得胡言乱语,本女侠只等你到后日,届时你必须随我回会稽,不然看我如何修理你。”阿青手按腰间佩剑剑柄威胁道。 “得了得了,大姐,我知道了,你……你收了''神通''吧!”王浩立马按住她欲拔剑的玉手阻止道。 阿青、赵莹这一对孪生姐妹真是绝了,一个傻白甜外加机灵鬼,另一个是冷若冰霜,不好相与。 看着王浩乖乖认怂的窝囊德行,阿青女侠一转身就换了一张脸,露出狐狸般得逞的微笑:“能这小子吃瘪,本女侠就暗爽。” 明明她一个人也可以回越国会稽,可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想拽这小子一起回去,美其名曰:替妹妹管教夫君。 “咦,难不成我有舔狗的潜质?而且还是不舔老婆舔大姨子的那种?真tm没出息!”此时的王浩则陷入了自我否定和怀疑。 …… 短短两日时光转瞬即逝,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王浩以及红拂和琴瑟二女一直都处于忙碌状态之中。而他们辛勤付出所换来的成果也是相当显着——由七位女子组成的“大楚之花拉拉队”已经能够将三振舞演绎得像模像样。 当音乐响起,《lecon studios》那充满节奏感的 bgm 瞬间点燃全场气氛。只见这些女子们开始优雅地摆动双手,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紧接着便是轻盈地扭动着腰部,柔软的身躯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一般婀娜多姿; 随后是灵活地摆动胯部,每一次晃动都散发出迷人的魅力;最后再以一个华丽的转身结束一连串令人陶醉的动作。整个舞蹈过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动作整齐划一地呈现出来,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再看这些女子们自身条件更是出众非凡。她们个个身材高挑修长,婀娜多姿的曲线美展露无遗。那张张青春靓丽的面容宛如春日绽放的花朵,娇艳欲滴且充满生机与活力。配合上动感激情的舞姿以及魔性十足的背景音乐,使得这场表演极具感染力和吸引力。 她们穿的衣服是王浩设计制作的t恤加短裙;发型方面,七曜日七个女孩各自不同,双马尾、单马尾、飞机头、丸子头、垂云髻、流云髻等,令人耳目一新。 眼见如此情景,为了让少女们适应明日楚国大军东征归来,当着楚昭王及楚国文武大臣,鄀郢全城百姓面表演的场面,王浩提议她们到附近最繁华热闹的“楚天巷”即兴表演一番。 杜鹃等七女面露难色,感到穿着这些古怪暴露的衣服有些不适应。最终,在王浩苦口婆心地劝说下还是欣然应允。 此时的“楚天巷”附近,人来人往,马车络绎不绝,小贩的吆喝声,客人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第457章 贿赂内嫂 如此精彩绝伦的表演很快就引起了鄀郢街巷中行人们的注意,大家纷纷停下脚步,被眼前这美妙动人的场景深深吸引住。有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中央那些翩翩起舞的身影,脸上露出沉醉之色; 有的则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支拉拉队的出色表现,对其赞不绝口;还有一些人甚至情不自禁地跟着节奏一起摇摆起来,完全沉浸在了欢快热烈的氛围当中。一时间,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格外热闹喧嚣,仿佛一场盛大的狂欢正在上演。 女人们破口大骂这些少女果然是“女闾”娼妓,穿得这么风骚,就只知道勾引男人呗。实则口是心非,羡慕人家年轻漂亮身材好,华夏自古就流行“口是心非”那一套,对于这一点,王浩有着深刻的理解。 当那些女人对“大楚之花拉拉队”口诛笔伐时,看到她们身边自家男人那看在眼里拔不出来,恋恋不舍的迷离眼神。有的甚至被自家娘子拽着耳朵都不肯离开,仿佛被迷了心智一般,她们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哈哈哈,效果还是不错的嘛!姑娘们果然也就放得开了。这些''伪君子''、装逼犯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还在那儿装。”王浩内心既是开心又有腹诽。 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他第一个鼓掌,大喝一声:“彩!当真赏心悦目也。”旋即,许多人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不过他可不在乎。 不得不说,杜鹃等几位女子的身材堪称完美至极,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那凹凸有致的曲线,纤细的腰肢以及修长笔直的美腿,无一不让人为之倾倒。 尤其是胸前那对傲人的双峰,若不是有 bra 紧紧地束缚着,恐怕真会像两只活蹦乱跳的白兔一般,迫不及待地挣脱而出。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如此出众的几位佳人,却因家庭遭受牵连而被迫充入“女闾”,沦为官妓。 想当初,以她们出身高贵、温婉娴淑且具备大家闺秀般典雅气质的条件来看,必定能够觅得如意郎君,顺利嫁入名门望族,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只可惜命运弄人,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 还未过去半日时光,一则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整个鄀郢城——“大楚之花拉拉队”竟然陷入了秽乱不堪的丑闻之中!这一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城中炸开了锅。 无论是街头巷尾的平民百姓,还是深居简出的权贵夫人们,无一不对这个惊人的消息感到惊愕和愤慨。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端庄高贵的权贵夫人们,听闻此事后更是脸色大变,她们对这种道德败坏的行为表示极度的厌恶和唾弃,纷纷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抵制“大楚之花”的行列当中。 就连那高高在上的令尹子西夫人熊芈氏也对此事颇为不满。就在当天夜晚,熊芈氏派遣手下之人将王浩以及季芈传唤至楚国令尹府邸。 表面上看,这似乎只是一场普通的宴请,熊芈氏声称要略备薄酒,以慰藉自己对妹妹的思念之情,但实际上,这场宴会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深意,恐怕只有当事人心中最为清楚。 当晚酉时,王浩与季芈身着华服来到豪华的令尹府。季芈见了自家嫂嫂很是欢喜,毕竟许久未见,刚一见面,姑嫂两个就抱头痛哭。 “哎,女人呐。估计这old moman找本少来难道就为了让我看她们姑嫂抱头痛哭?这也太无趣了吧!”王浩在旁边像木头一样杵着,感到百无聊赖。 熊芈氏今岁已近不惑之年,大抵与王浩老丈夫娘越国太后北子相当,姿色嘛也是珠圆玉润,很有旺夫相。不过论母仪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却远不及北子。 “子越见过令尹夫人,初次见面,请恕小子失礼也!”王浩上前鞠躬施礼道。 熊芈氏这才放开了季芈,擦了擦眼泪打量了一番王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幽幽叹息道:“汝便是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妾身尝闻于吾家令尹,彼言子乃当世少年翘楚,文武兼备。然则何以助''女闾''倒行逆施、祸乱鄀郢乎?” 王浩这才明白令尹夫人叫他来府上的用意,感情这还是兴师问罪来的。不过,他对此却胸有成竹。 “敢问令尹夫人,此事从何说起焉?夫''女闾''者,无非一众为家族所累之可怜少女而已,今小子筹措''大楚之花拉拉队'',实为重拾众女子之信心,胜过令彼等沦为权贵之玩物也。以今日首演之象观之,效果颇佳。夫人乃方今楚国女子典范,自是兼具恻隐之心,相必亦感同身受也。”王浩从容淡定地侃侃而谈道。 “嗯,子所言有理,然大庭广众此等行径,终为楚国上下所诟病也。令尹大人视君为弟,亦忧心子所为致身败名裂也。”熊芈氏闻言有所动容,忧心忡忡道。 王浩听到她的话很是感动,明显人家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他戏精附体,立即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正色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为拯救''女闾''诸位姊妹,吾何惧些许微词哉。虽千万人,吾往矣!夫人不必介怀于些许妒妇之言。” 论年龄,王浩今年才十五,甚至比子西的儿子还小;论辈分,他与自家夫君同辈而论。且不说别的,就看他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涵养,就不是同龄可比拟的。 这孩子必然经历了常人所不能经历的,熊芈氏想到这一点,不免有点心疼王浩了。 王浩则趁离令尹夫人不注意,给季芈使了眼色,今天来令尹府前,他可是准备了不少礼物“贿赂”令尹夫人。 比如:bra、丁字裤、香水、手提包等,这可都是他自己设计制作的女人最喜爱的玩意儿。 除了在越国会稽有得卖,其他中原列国都不可能有。刚才不经意间,他瞥了一眼令尹夫人的胸,只一眼,他就发觉下垂得有些严重。快四十了,凡事胸大些的女子下垂也正常。 季芈会意,她让王浩自己坐着喝茶,却把自家大嫂拉到房间里,悄悄拿出了bra和丁字裤,神秘兮兮地说道:“王嫂,今小妹携些许小物件与君。汝可喜爱乎?” 熊芈氏眼巴巴看着季芈手中的奇怪布料,不明所以道:“小妹,此为何物?有何用途乎?” 季芈莞尔一笑,而是快速将身上的衣服脱去,露出了托住一对丰胸的罩罩,以及勒住臀沟的丁字裤。不得不说,虽然很羞人,但也颇具诱惑力。 第458章 试射兵器 “此为乳罩,彼为丁字裤。小妹观王嫂胸部似略有下垂,君若穿戴乳罩,可托起胸前双峰,以免其下垂也。墨色款最是适合汝,若汝着此物,子期王兄必将为尔之魅力所倾倒,使兄嫂琴瑟和鸣也。”季芈凑在熊芈氏的耳边,小声笑着说道。 一抹红晕浮上令尹夫人的脸颊,她白了季芈一眼,嗔怪道:“死丫头,岂不知耻乎?” 不由她分说,季芈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扒了个精光,随后迅速帮她穿好乳罩和丁字裤。 最近,子期确实很少往熊芈氏这边跑,以至于她对自己的魅力失去了自信。她常常对着铜镜感叹青春不再,年老色衰。 虽说儿子都这么大了,她不该这么矫情,可看着几位年轻貌美的“小骚蹄子”对自家夫君极尽勾引之能事,她有点咽不下这口味。 不过,她向来对季芈极好。故此,投桃报李,季芈有好东西也不能忘了她。别别扭扭地穿着“三点式”走了几步,浑身都觉得囧得发烫。 “王嫂,莫要介怀,习惯成自然,今后汝必爱不释手。今晚,汝不若寻子期王兄至此,小妹预料其必然另眼相待于汝。哦,尚有此物,名曰:香水,抹一滴于肌肤或衣物,保管周身弥漫楚兰香,数日不散也。”季芈如一个后世的销售大人一般,鼓动香舌口若悬河道。 “哦,汝且助为嫂一试,吾且观其实效是否当真如此神奇?”熊芈氏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道。 季芈依言打开瓶盖,往她身上喷了一点。嘿,顿时满室留香,楚兰香沁人心脾,经久不衰。 “此香水当真乃神来之物,然则彼又为何物?”熊芈氏如好奇宝宝一般,见猎心起。她指着季芈摆在书案上的手提包疑惑道。 “哦,此物曰:女式手提包,乃名媛贵妇出门必备之物。汝若出门会朝中文武之夫人,可将胭脂、描眉笔、小铜镜放置其中,挽之于玉臂,全鄀郢城豪门贵妇皆艳羡于汝也。”季芈如狼外婆忽悠小白兔一般道。 乳罩、丁字裤、香水、手提包,这些东西简直颠覆了令尹夫人的认知,她的眼中渴望之火熊熊燃烧。 “此等神物从何而来?为嫂愿以重金购之”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嘘,莫要声张,诸如此类皆出自子越之手,目下仅越国会稽右司马府工坊有所制作,彼知王嫂昔日尝善待于芈儿,故此免费赠与王嫂。此外,依子越所嘱,昭王兄蔡夫人、子期王兄夫人亦各免费相赠一套,余者皆无此殊荣也。”季芈眨巴着一双妙目,神秘兮兮地说道。 “哦,区区十五少年,竟有此等能耐。子越之能,当真鬼神莫测也。”熊芈氏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王嫂,此番来府前,子越曾言于小妹:彼有意于鄀郢开设''鄀郢佳人''专柜,专事售卖诸如香水、手提包等女子用品,聘小妹为掌柜,而王嫂、昭王兄蔡夫人、子期王兄屈夫人皆为副掌柜,所得收成三者各占一成半。”季芈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诱惑道。 这一个消息一出,令尹夫人眼里立即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以她的见识怎么会看不出胸罩、丁字裤、香水、女式手提包等这些女性用品所蕴含的巨大魅力和市场需求。 楚国的豪门贵妇、千金小姐对仪表、时尚有着格外执着的追求,而她们背后的老爷们又很是舍得为这方面花钱。自家夫人容貌好,穿戴讲究则带出去倍儿有面子,故此,熊芈氏凭着敏锐的嗅觉,立即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妙哉,择日为嫂约蔡夫人、屈夫人一同前往''楚天巷''择一良处,小妹自然为主事之人也。”熊芈氏眉开眼笑道。 以后,她也是有自己事业的人了,就凭她生财有道,还有这些当世绝无仅有的女子用品,她也能力压那些“狐狸精”一头,让自家老爷另眼相待。 翌日,辰时刚至,楚昭王就来到了大工尹辖下的兵器工坊视察,连往日雷打不动的早朝都没有开,可见他对神臂弩等兵器的重视。 令尹子西、临时大工尹王浩一左一右作陪,三人共乘“天子六驾”马车,这是一种无上的荣宠。 王浩观察着令尹子西脸上的神情,只见这家伙满面春光,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心中嘿嘿贼笑。 “令尹王兄,观君之气色,容光焕发,当是家中有喜事兮。”王浩笑呵呵地看着他感叹道。 被他这么一说,昭王也感觉到了子西的异样,疑惑道:“子越不言,寡人倒真未察觉,今日王兄之精神矍铄,可是有何良方?” 子西闻言则老脸一红,心想:这事如何说嘛,这都不惑之年,一把年纪了。最晚家中这糟糠黄脸婆也不知是中了邪还是开窍了,极尽挑逗魅惑之能事。 说起来,还多亏了王浩那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什么乳罩、丁字裤、香水。话说,昨晚老婆子的风韵还真令人迷醉,没多久自己就上头了。 “啊,个中滋味不可道也。想必不久我王就可深知其中奥妙也。”子西嘿嘿尬笑道。 就在三人闲扯间,马车到了兵器作坊。王浩昨天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就为了能尽快地将成果展示给昭王,他则可以放心地回到越国。 “小民拜见大王,拜见令尹、大工尹二位大人!”辅助王浩的左工尹李蒙诚惶诚恐地躬身行礼道。 “免礼,今无外人在场,如尽管演利器于寡人便是!”昭王挥手道。 “呃……唯!尔等速速持神臂弩射击靶心!”李蒙朝周边围观的两名工匠示意道。 可那俩哥们却面露难色,打造兵器他们内行,可这演示兵器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万一弄巧成拙,昭王一怒之下给他们“咔嚓”了,那哭都没地儿哭去。 “哎,何需为难彼等,本工尹来即可。”王浩摆手道。 只见他神情专注地从那位经验老到、技艺精湛的工匠手中稳稳地接过刚刚精心制作完成的神臂弩。这把神臂弩通体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神秘。 他动作娴熟而自信地将其单手高高托举起来,手臂肌肉微微隆起,显示出强大的力量。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三百步开外那个身披最为精密的楚国铠甲的木人桩。那身铠甲由无数细密的甲片编织而成,闪烁着寒光,宛如坚不可摧的堡垒。 王浩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动弓弦,直至拉满弓弩。这一刻,时间似乎都为之凝固,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第459章 子期归楚 突然,只听“嗖”的一声尖锐破空之响,如同惊雷乍起。就在王浩松开手指的刹那间,那支锋利无比的箭矢犹如一道闪电般急速朝着靶心飞射而去。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无法捕捉其轨迹。 眨眼之间,这支疾驰的箭矢便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射中了目标——那件看似无懈可击的楚国铠甲。 令人惊叹的一幕发生了:箭矢轻易地穿透了坚硬的铠甲,然后势如破竹般继续向前,直直地钉入了后面的巨大石块之中!箭头深深地没入其中,足足有一半之多!整个场面震撼人心,观者无不瞠目结舌。 昭王与令尹子西皆倒抽一口凉气,随后激动得满脸通红。 “妙,百步穿杨,杀人于无形心,尔等苦劳矣。赏,重重有赏!”楚昭王熊轸大喜道。 王浩摆手道:“王兄莫急,且再观吾八牛弩神威,烦劳王兄着令调集大工尹府门守卒。此物需巨力方可挪移及操纵也。” “可,烦劳子西王兄亲往调集值守楚卒。”楚昭王以一种商量的口吻示意道。 子西点了点头后,便轻轻地挥了挥衣袖,转身朝着门外大步流星地走去。没过多久,只见左工尹李蒙神情严肃地指挥着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楚国士卒缓缓走来。 这些士卒口中喊着整齐而有力的号子:“嘿呦嘿呦!”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他们正费力地搬运着一架巨大无比的床弩,向着工坊的靶场艰难前行。为了能更轻松地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楚卒们纷纷脱去了身上厚重的铠甲,赤裸着宽阔厚实的上身。 阳光洒落在他们那一身黝黑且结实虬结的腱子肉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钢铁铸就一般坚不可摧。 此时正值仲春时节,气候宜人,并不算特别炎热。然而,由于这床子弩实在过于庞大笨重,尽管底部安装了四个坚实的木质轮子,可楚卒们依然推动得十分吃力。 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脚下的土地;汗水顺着他们健硕的身躯流淌而下,浸湿了腰间的束带。但他们没有丝毫停歇或抱怨,咬紧牙关,一步一个脚印地缓慢前进着,那坚定的眼神和顽强的毅力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床弩被推到了预定地点,距离靶位足足有千步之遥。这么远,能击中目标?昭王内心很是疑惑。 八牛弩,又名三弓床弩。《武经总要》记载:宋朝时期,军中装备有六种型号不同的床弩,其中的一种需要七个士兵操作,而一种叫三弓床弩的强弩,则需要三十个士兵,或者八头牛的力量拉开,所以又称八牛弩。 楚昭王熊轸定睛观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嘿!好家伙!”只见眼前赫然呈现出三张复合弓相互重叠的惊人景象,而那搭在弓弦之上的箭矢,竟宛如一杆锋利无比的长矛,寒光闪烁,令人不寒而栗。 他深知,若是不幸被如此威猛的庞然大物击中,恐怕当场便会命丧黄泉,绝无生还之机。 此时,王浩面色凝重,将几名楚卒召唤至身旁。他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向他们耳语了一番,随后便紧紧握住手中的三角小令旗,全神贯注地准备下达指令。 不多时,十多名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的楚卒闻声而动,迅速围拢到床边。他们齐心协力,手脚并用,七手八脚地开始拉动绞盘。 伴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那沉重的绞盘在众人的努力下缓缓转动起来。每一次转动都仿佛凝聚着无穷的力量,使得床弩被逐渐拉伸到了极限状态。 待一切就绪后,王浩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箭矢的仰角,确保能够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挥动手中的令旗,口中大喝一声:“放!”刹那间,只听得嗖的一声尖锐破空之声响起,那支如同标枪般的箭矢犹如闪电划过天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驰而出。众人甚至只能看到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飞射而去,速度快得让人瞠目结舌。 紧接着,便是“咔嚓”一声清脆的巨响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矗立在远处、身着坚固盔甲的石人瞬间被这支威力巨大的箭矢贯穿而过。 那箭矢挟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大惯性,势如破竹,接连穿透了数棵需要一人环抱方能合围的巨大松树。最终,它深深地嵌入了工坊围墙的坚硬石块之中,只留下一小截箭尾还在外头微微颤动着,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一击的恐怖威势。 “此弩竟恐怖如斯,当真摧枯拉朽也。”楚昭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内心的冲击无与伦比。 午时,楚昭王、令尹都得到了司马子期率一万大军,且押着顿国国君子牂回归鄀郢的消息。 “哈哈哈,今日当真双喜临门,可喜可贺也。子西王兄,子越贤弟,司马大人即将归楚,二位不若随寡人一道前往鄀郢东城门迎接彼等凯旋。”昭王笑得合不拢嘴,拉起两人的手,不容分说道。 与此同时,鄀郢城东十里外的山间大道上,“楚”旌旗随风招展,戈戟林立,甲胄鲜明,楚军队伍如同一字长蛇蜿蜒起伏。 队伍前方,兵车颠簸起伏,车轮滚滚,尘土飞扬。为首一乘兵车上,一名胡子拉碴的粗犷汉子意气风发,站在兵车上观察着四周的风景。 “司马大人,大军离鄀郢仅十里之遥。此番灭顿之功,大王必早已候于东城门为大人接风洗尘矣。”兵车上,车右开口道。 他刚一开口,后边那乘囚车上,蓬头垢面,脸色苍白的亡国之君-顿子牂骂骂咧咧。他明白到了鄀郢城,自己必然被关押到暗无天日的天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军队继续前行,一炷香时间过去,鄀郢城近在眼前。凯旋归来,大家的心情都很是兴奋。 子期已经看到了站在城门边,身着隆重冕服的楚昭王与令尹哥俩,两人身边还有一名白衣少年。 子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挥手招呼道:“大王,令尹王兄,子越,吾归来兮。” 此时,季芈站在城楼上,旁边是红拂、琴瑟二女。杜鹃等七曜日少女身着上书“大楚威武”四字的白色t恤,下身着短裙皮靴。旁边小小的walkman被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可以开始!”季芈悄悄示意道。杜鹃等七女内心无比激动,但也十分紧张,能不能改变命运就看今日了。 杜鹃得了公主的暗示,银牙紧咬着按下了小盒子的按钮,并将音量放到最大。 第460章 凯旋狂欢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欢庆的气氛中。冷不丁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那是什么声音?音律?什么音律能是这声音? 这音乐很嘈杂,但就仿佛有一股魔力仿佛击打在人们的心头上,令人忍不住手舞足蹈,甚至开始摇头晃脑。 此时,周遭人山人海,却针落可闻。杜鹃七女内心的紧张达到了顶点,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其余六女也不遑多让。 “莫慌,大王、令尹于楼下观望,子越公子冀尔等勠力同心也。”琴瑟握紧小粉拳给她们打气道。 “大王,汝观之。城楼之上有七名少女,哦不,舞姬!”令尹子西手指着城墙上七名打扮怪异的少女道。 熊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七位身着短衣的青春少女正在舞台之上翩翩起舞。她们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活力与灵动之美。 伴随着悠扬的音律节奏,这些少女们轻盈地摆动着自己洁白如玉的手臂。先是左边两下,双手优雅地交叉摆动,仿佛在编织着一幅美丽的画卷。紧接着,她们转身跳跃,身姿矫健而又轻盈,宛如一只只欢快的小鹿。 随后,右边又是两下,那纤细的小蛮腰扭动起来更是让人赏心悦目。每一次扭转都恰到好处,既展现出了少女们柔软的身段,又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万种。她们的舞步整齐划一,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排练和磨合。 在这万人瞩目的城楼上,七位少女的身影显得越发迷人。她们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喜悦,让在场的观众们无不陶醉其中。 “大楚威武,大王万年,大司马威武!”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呼喊声,一群身姿婀娜的小妞们如同春天里绽放的花朵般翩翩起舞。她们那充满朝气和活力的舞姿,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此时,在这七位宛如精灵般灵动可爱的少女引领下,连平日里庄重严肃的楚昭王以及位高权重的令尹子西都被这欢快的旋律所打动,情不自禁地跟随音乐的节奏摆动起双手来。他们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这一刻,身份地位的差异已不再重要,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欢乐的海洋之中。 紧接着,楚国的文武大臣们也纷纷受到感染,加入到这场盛大的舞会中来。他们或优雅地旋转,或热情地跳跃,展现出各自独特的风采。 而鄀郢城中数以万计的平民百姓更是难以抵挡这份快乐,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涌上街头,跟随着音乐的节拍尽情地舞动身躯。一时间,整个城市都沸腾了起来,欢笑声、呼喊声响彻云霄。 “哈哈哈,妙,妙哉!”楚昭王一边兴奋地跳动着,一边开怀大笑。他身上那件华丽的王袍和沉重的冕旒此刻显得有些笨拙和碍事,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享受这欢乐时刻的心情。 再看那边的兵车上,司马子期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像筛糠一样抖动着身体跳起了三振舞。他那矫健的身姿和豪放的动作引得周围的士兵们阵阵喝彩。 随后,参将、乡良人、里有司等各级将领也纷纷效仿,丢下手中的兵器,加入到这场狂欢当中。甚至那些普通的盾卒、弓弩手、步卒们也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手中的戈、戟、盾,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舞蹈的世界里。 此时此刻,人们忘却了战争带来的疲惫与伤痛,只专注于眼前这无比快乐的时光,共同营造出一场空前绝后的狂欢盛宴。 王浩这个始作俑者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为之咋舌。他也没想到前世的棒球啦啦队之舞-三振舞竟有如此的号召力。 “夫人外交还是挺好使的嘛,看来熊芈氏昨晚没少对老令尹吹枕头风啊。杜鹃她们还是有些放不开啊!这要是换成棒子国李雅英、李恩珠那些妹子来跳此物,不知道会震撼成什么样子。”王浩看到这个场面,不禁喃喃自语。 至今,“女闾”的妹子们那令人堪忧的处境也算基本化解了。别说,妹子们那大马尾、双马尾晃得爷们的心发痒。 不过,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欢快,至少好多姿色、身材平庸的楚国女子打翻了醋坛子。 因为自家爷们的魂已随着七个小妞的舞动彻底被勾走了。不过,她们没法发作。因为自家大王、令尹、楚军司马等都在狂欢,她们敢跳出来,那不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嘛! 隔壁岛国有一个词,叫:大和抚子(やまとなでしこ),指代性格文静矜持、温柔体贴并且具有高尚美德气质的女性。大和抚子型女子通常被看作是“理想女性的代表”或“典型的纯粹女性美”。 历史上第一位有着大和抚子之称的女性是曾与传说名将有着难忘情缘的--静御前。此女被奉为岛国古代三大美女之一。 静御前(しずかごぜん;1168年-1189年)是日本平安时代末期(镰仓初期)的人物,矶禅师之女,源义经之爱妾,擅长跳舞。 不仅以悲剧式的武将源义经的爱妾和美貌的舞女而留名于日本历史书上,而且她还是自古以来为日本人所喜爱的历史人物之一,“静”是她的名字,“御前”是日本古代对贵族妇女的称呼。 这春秋时代,中原列国到处都是大和抚子式的女子,岛国的静御前在我越国西施、郑旦妹妹面前那还值得一提吗?这就是此刻王浩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管如何,大和抚子般的女子才是古代贤惠都标准,那么眼前这疯疯癫癫露胳膊露腿、甚至肚脐都露在外面的“狐媚子”就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敢造次,那就发发牢骚呗。“咦哟,八成乃''女闾''官妓,成何体统?”表面满脸鄙夷,内心却是无比艳羡,为何在城楼上热舞的不是我呢?为何老娘没有那等柳腰? “卡塔”一声,音乐不响了。“糟糕,没电了!”王浩一听没声音了,第一感觉不妙。好在三振舞,恰好跳完了。 城楼上,陷入了一片尴尬,好在季芈这个楚国公主机灵。她马上笑意盈盈地上前道:“今日大军乍归楚,尔等任务已毕,收工归去便可,余者交由子越公子善后即可。” 说完,她伸出纤纤玉手与杜鹃等七曜日每人击一掌,“耶”以资鼓励。七女这才稍微平静心神,快速离去。 “啊哈哈,二位王兄,此舞如何?可否缓解汝等身心疲乏乎?今日小试牛刀,尚请昭王兄见谅哉!”王浩打着哈哈道。 第461章 落魄天子 楚昭王貌似恍然大悟,沉声道:“莫非此音律及舞蹈出自于子越之手乎?” “嘿嘿,此舞曰:三振舞,其意为三振出局。此番大司马携楚军威武之师三振出局于顿国,楚国上下士气为之一振。此舞曲恰取激励、颂扬之意也。”王浩慷慨激昂道。 “哦?此舞原乃此意,妙极!贤弟当真是别出心裁啊!”楚昭王如梦初醒般大声说道,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今日可谓是喜事连连,哦不对,准确来说应当是三喜临门呐!这第一喜呢,自然便是自家弟弟子期成功班师回朝啦。那浩浩荡荡的军队凯旋而归,真叫人心中欢喜不已。 而这第二喜,则要归功于王浩的辛勤付出与不懈努力。在其没日没夜的操劳之下,神臂弩以及八牛弩终于是成功打造出了合格的成品。只要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磨合,待这些神兵利器统统装备到楚军中时,毫无疑问将会极大程度地提升整个楚军的战斗力。 至于这第三喜嘛,当属那惊艳众人的三振舞了。这场舞蹈让楚国上下皆沉浸在了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更是有效地增强了楚国全体子民的凝聚力。 说起这令尹子西呀,昨晚他倒是从自家老婆子口中听到过只言片语,当时对于王浩弄出如此有伤风化的舞蹈,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满和怨言的。 然而,今日亲眼目睹之后,那些许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不仅不再反感,甚至连他自己都深深地被这三振舞所吸引住了。 此刻,那由七位少女组成的“大楚之花拉拉队”在他眼中简直就是光彩夺目,如同来自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一般美丽动人。只见他满脸笑容,冲着王浩调皮地眨了眨眼,随后竟像个孩子似的,不老实地朝着王浩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目观为实,耳闻为虚。子越贤弟高明兮!大王,此七女乃''鄀郢女闾''中人也!”子西夸赞道。 “哦,''女闾''?如此下贱之地岂有此等惊才绝艳女子存之?”昭王闻言浓眉挑了挑,不可置信地问道。 毕竟,在他这个高高在上的楚国之主眼中,“女闾”就是下贱、肮脏的代名词,那里的女子即便原先出自官宦人家,品貌一流,可最终还不是成为达官贵人随意玩弄的贱胚子。 “确实如此,此事说来话长……。”子西借着这个当口,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娓娓道来。 等他说完,昭王也就明白了。他本身在犹豫该给王浩什么赏赐。给官位吧,毕竟人家还是越国重臣,以勾践的尿性反而可能害了王浩。 给金银财宝,王浩也不会要。他本身就是腰缠万贯的主,看不上他那仨瓜俩枣的。 兄弟归兄弟,就凭他打造出来神臂弩、八牛弩。伐顿前,又给出谋划策的。这么大的功劳不赏赐,昭王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不过,他倒是想差了,以为王浩看上七曜日那七个小妞了。既然如此,直接赏给他做丫鬟得了呗。 至于如夫人什么那是想也不用想,没门!自家妹子要嫁的少年俊杰,那帮妓女如何配与之平起平坐? “昭王兄宅心仁厚,''女闾''诸多姊妹皆受家室所累至此,彼等自身并无大过,且颇有才学。若就此沦为他人玩物,未免过于暴殄天物也。故此,小弟但无他求,唯恳请求兄下令''女闾''不必以身侍人也。”王浩一脸地诚恳地躬身作揖道。 “哦,如此彼等何以存活?''女闾''如何经营焉?”楚昭王不以为意道。 王浩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打算将“鄀郢女闾”改造成以文会友,以歌舞诗画等才艺表演收取入场费的“鄀郢王家会所”。 他还告诉昭王,三振舞只是自己教会“女闾”成员才艺的“冰山一角”而已,还有更多惊喜等着楚国大众。当然“会所”的所有人还是他楚昭王。如此这般,又有令尹子西在旁“助攻”,最终,熊轸还是答应了此事。 今日,鄀郢城内,上至昭王,下至普通市民都兴高采烈。昭王为子期等凯旋将领在楚王宫主殿设立庆功宴,大家推杯换盏,喝得好不畅快。 期间,楚昭王是彻底喝大了,他晃晃悠悠地举起酒爵,干了一爵又一爵,大着舌头含糊不清道:“令……令尹王兄、子期、子越,自柏举至今已有十载,寡人……人从未有今日之兴也。来来来,寡人复敬尔等一爵哉!” 王浩感觉昭王是高兴,但也不全是,他似乎是有心事藏在内心深处。 “昭王兄,自今日起楚国复兴在望,该当开心才是,然则,小弟略感王兄似有心事。此处并无外人,何妨一吐为快乎?如此,亦可解开君心中之心结也。”王浩安抚道。 谁知,昭王闻言,竟痛哭流涕起来,哽咽道:“昔年柏举一战,阖闾、伍子胥固然可恨,尚有一人之小人行径更于彼等之上。此人便是当今周天子也!” 令尹、司马和王浩闻言吃了一惊,面面相觑。这哥们还真是敢说。那可是周天子,一位诸侯对周天子心生不满,还敢明着辱骂,虽说当今天子周敬王姬匄其实是个落魄的可怜虫,但终究是以下犯上,于礼法不合。 还好,他们这几个人是楚国的核心圈,故此,与其他人离得很远。借着酒劲,楚昭王絮絮叨叨地讲起了周王室与楚王室的恩怨情仇。 …… 在那遥远的数百里之外,古老的洛邑城(即今日的洛阳)沐浴在春日余晖之中。夕阳西下,残阳仍散发着些许温暖,柔和的光线洒落在大地上。春风轻拂而过,带来了丝丝暖意和花草的芬芳气息。 就在这宜人的春风中,一位身着华丽服饰、头戴十二旒平天冠的中年人迎风而立。他身姿挺拔,仪态威严,仿佛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 这位中年人正是当今天下名义上最为尊贵之人——周天子,周敬王姬匄,亦是东周的第十四任君主(从公元前 519 年~公元前 476 年或 477 年)。 尽管他贵为天下共主,但实际上却徒具虚名而已。如今的局势早已不再是周朝统治时期那般井然有序,各个诸侯国纷纷崛起,各自为政。 其中尤以晋国、楚国、齐国和秦国这些强大的诸侯最为突出,他们势力庞大,实力雄厚,根本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 对于周敬王的号令,他们视若无睹,甚至公然违抗。就连那些稍逊一筹的二流诸侯国,如宋国、卫国、郑国等,也都对周敬王敬而远之,不愿与其过多亲近,更别提听从他的调遣了。 第462章 磨难重重 在那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硕大广场之上,唯有他独自一人形单影只地伫立其中。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他那略显凌乱的发丝和衣角。 当他缓缓转过身去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气势磅礴、宏伟壮观的王宫大殿。这座宫殿曾经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与渴望,被视为天下万民心之所向之地。然而此刻,却显得冷冷清清、门庭冷落,往昔的繁华热闹早已不复存在。 他的身躯微微佝偻着,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整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的孤寂与落寞。在他的面前,整齐地排列着一排高大而威严的青铜鼎。 这些青铜鼎庄重肃穆,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它们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王权以及国家的统一与昌盛。 据传说所言,早在夏朝建立之初,英明神武的夏王大禹便将天下划分别为豫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冀州、兖州等九州。 随后,他命令各州进献珍贵的青铜材料,用以铸造这九尊宝鼎。每一尊鼎都代表着一个州,上面精心雕刻着全国九州的名山胜水以及珍奇异兽等图案。最终,这九鼎被集中放置在了夏王朝的都城之中。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朝代更迭变换。夏朝之后,商朝继承了这九鼎;商朝灭亡后,周朝又接过了传承的重任。就这样,历经夏商周三个朝代,这九鼎一直被奉为象征国家政权的无价之宝,世代流传。 “惜九鼎尚存,然天下已不复吾姬家之天下矣!”这一声夕阳余晖下的叹息,暗含着无尽的惆怅。 看着眼前的九鼎与宫殿,周敬王姬匄内心很清楚,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摆设,一个吉祥物。 他这一生坎坷多舛,光是为了爬上这个至高无上的天子宝座,自己与亲哥哥王子朝斗得你死我活。 公元前520年,周景王去世,周悼王未继位就遭遇王子朝之乱,同年冬去世。晋国攻打王子朝而拥立周敬王,史家以次年(前519年)为周敬王元年。 因王子朝在雒邑(王城)势大,敬王迁都至雒邑之东的狄泉(成周)。敬王与王子朝不时仍有冲突。前516年,王子朝逃到楚国。 公元前 505 年那个乍暖还寒的春天,楚国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重创——他们在与吴国的激烈交锋中惨遭败绩,整个国家几乎陷入万劫不复的亡国边缘。 就在这风雨飘摇之际,一直觊觎着机会的周敬王趁火打劫,派遣手下的心腹之人潜入楚地,残忍地将王子朝杀害。 然而,王子朝生前有着众多坚定的支持者,其中以儋翩为首的势力决心为其复仇。于是在第二年,也就是公元前 504 年,儋翩率领着这群悲愤交加的追随者毅然起兵举事。面对来势汹汹的叛军,周敬王惊恐万分,只得仓皇出逃,远离都城以求自保。 在颠沛流离的日子里,周敬王四处寻求援助。终于,在前 503 年,他得到了强大的晋国伸出的援手。在晋军的护送下,周敬王得以重返都城,结束了这段漫长而又惊心动魄的逃亡生涯。 王子朝之乱犹如一场可怕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周王室,使其陷入了剧烈的动荡之中。各地烽火连天,战乱不断,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这场内乱整整持续了长达四年的时间,才渐渐平息下来。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王子朝在众叛亲离之下被驱逐出境,开始了他漫长的流亡之路。与此同时,周敬王也总算如愿以偿地重新坐稳了王位,成功地平息了这场肆虐已久的内乱。 然而,这场内乱给周王室带来的影响却是极其深远且难以磨灭的。它让本就日渐衰微的周王室雪上加霜,实力进一步削弱。 尤其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王子朝在出逃时携带着数量惊人的周朝珍贵典籍。这些典籍涵盖了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凝聚着先人的智慧结晶。 但随着王子朝的流亡,这批无价之宝竟然神秘失踪,杳无音讯。这一事件直接导致了中华文明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断层,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传承,留下了无数至今仍无法解开的谜团,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大憾事。 周敬王心里跟明镜似的,对于自己能够在那场惊心动魄的与王子朝争夺王位的斗争中笑到最后这件事,他深知其中缘由——全赖晋顷公的大力相助。 然而,晋国如此坚定地支持他登上天子宝座,自然不是毫无私心的善举。这背后隐藏着晋国自身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像楚国毫不犹豫地力挺他的对手王子朝那般。说到底,这一次周天子之位的归属,实际上成了晋、楚两国暗中角力的舞台。 再看看如今的晋国,局势可谓是一片混乱。国内六位重臣之间的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整个国家都被卷入这场无休止的内乱当中,难以自拔。 就连晋定公这位老兄啊,处境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他们俩呀,简直就是一对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虽然姬午名义上贵为一国之君,但手中真正掌握的权力却少得可怜,不过是徒有其名的“光杆司令”罢了,充其量也就是个摆在朝堂上的吉祥物而已。 姬匄坐在那金碧辉煌、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天子宝座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遥远的过去。那些曾经的荣耀和辉煌仿佛还历历在目,但此刻回想起来,却只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和厌倦。 这至高无上的天子宝座啊,曾几何时,它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目标,代表着无尽的权力和威严,可如今对于姬匄来说,却变得如此索然无味。 他悲催地发现,自己所能真正掌控的地盘只有洛邑附近那一点点而已,这堂堂天子所说之言就在这点地方管用了。四周诸侯林立,各自拥兵自重,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周天子早已不再敬畏。 然而,姬匄毕竟不是一个轻易会被打倒的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就如一只打不死的“小强”那样坚强不屈,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能放弃。 没过多久,姬匄便成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他重新振作起精神,眼神中闪烁出一丝坚定的光芒。虽然明知前方道路崎岖,充满了艰难险阻,但他暗暗下定决心:总要去做些什么!哪怕最终一事无成,也好过就这样坐以待毙,被那帮如豺狼虎豹般贪婪凶狠的诸侯王当作臭虫一样嫌弃和无视。 第463章 二王并立 说起来,这贼老天和周敬王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原本他就该是一个吃吃喝喝的公子哥儿,可无意间就让他开启了一段波澜壮阔的人生。 姬匄原本与天子之位可谓相距甚远,因为在他之上,还有两位远比他更具继位资格的兄弟。其中一位乃是周悼王姬猛,他不仅是姬匄的同母胞兄,更是其生父周景王的嫡长子。 按照宗法制度和传统惯例,这嫡长子的身份便如同一块坚不可摧的基石,稳稳地奠定了姬猛在王位继承序列中的首要地位。 而另一位,则是有着“西王”之称的姬朝,尽管他只是周景王的庶长子,但同样因其出身高贵且具备一定才能,而成为了争夺王位的有力竞争者。 当初,周景王心中早已有了明确的储君人选——姬猛,并有意将其册立为太子。然而,命运却总是充满变数,令人难以捉摸。 就在周景王尚未能将自己的意愿付诸实践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无情地击倒了这位君主,最终导致他撒手人寰。随着周景王的离世,姬猛顺理成章地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王座,成为了新的周天子,史称周悼王。 姬朝那些心有不甘的支持者们,经过密谋策划之后,毅然决然地发动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政变。在这场混乱之中,周悼王不幸成为了他们的阶下囚,被牢牢地控制住。与此同时,周悼王的忠实拥趸们则在惊慌失措之下四散奔逃。然而,这些人并未放弃希望,他们迅速想到了求助于身旁实力强大的晋国,请其出兵援助、解救周悼王。 接到求救信号的晋国毫不犹豫地派遣大军出征,一路势如破竹,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了姬朝的军队。随后,晋军与姬朝展开了紧张激烈的和谈。最终,晋国成功地从姬朝手中夺回了周悼王,并将他安全护送回国内。 考虑到当时局势动荡不安,为了帮助周悼王尽快重振旗鼓、恢复社稷江山,晋国大力支持周悼王将洛邑之东选定为临时都城。然而,命运似乎对周悼王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据推测,或许是因为他在被俘期间遭受了某种不明原因的侵害,误食了一些有害之物,导致身体状况急剧恶化。结果,这位可怜的君主在位时间竟然未满一年,就因疾病缠身而英年早逝。 周悼王离世之时,他的子嗣要么年纪尚幼,无法承担起治国理政的重任;要么根本就未曾留下后代。在此危急关头,晋国当机立断,拥立周悼王的弟弟姬匄登上了天子宝座,史称周敬王。 周敬王即位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如何消灭姬朝这个心腹大患,以便能够早日重返王城(也就是原来的洛邑),重新执掌天下大权。 而此时此刻,姬朝已然在王城公然自封为天子,如此一来,国中便出现了两位天子同时并存的奇特局面。于是乎,世人根据两人所处方位的不同,分别称呼姬朝为“西王”,而将周敬王称作“东王”。 常言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似乎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然而,现实却常常以一种荒诞不经的方式打破人们的固有认知。 就在不久前,姬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周悼王姬猛,惨死于仇敌姬朝之手。那一幕,如同噩梦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姬匄的心头,让他悲愤交加。 姬匄深知,此仇不报非君子。可是,当他冷静下来思考时,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无力感。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想要登上权力的巅峰,这条道路必然布满荆棘、充斥着无尽的血腥杀戮。 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攸关的抉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事已至此,他已然没有退路可言。 一山不容二虎,这是永恒不变的法则。尽管目前形成了“二王并立”的局面,但这种微妙的平衡不过是暂时的表象罢了。 无论是出于对兄长之死的仇恨,还是对于至高无上权力的渴望,姬匄和姬朝之间注定只有一人能够笑到最后,成为这片天下真正的主宰者。而这场残酷的争斗,才刚刚拉开帷幕…… 此后,他与姬朝一东一西,互相对峙。而姬猛如同苍蝇一般,时不时跳出来搞他一下,令他灰头土脸,烦不胜烦。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矣。余一人定当设法解此困局也。”姬匄一再暗示自己,他已经无路可退,唯有破釜沉舟。 正因如此,他赶忙派遣自己的心腹之人前去与晋顷公姬弃疾取得联系。此人肩负着重要使命,怀揣着主人殷切的期望和诚恳的请求。信中的言辞真挚而恳切,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晋顷公的敬重与依赖。其大致意思如下: 自古以来,一笔确实难以写出两个相同的“姬”字啊!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姓氏,更是由于那份源远流长、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 就算暂且抛开君臣之间的道义不谈,单就咱们同宗同源这点来说,您这位老兄也务必要伸出援手,帮助我这个被称为“余一人”的周天子铲除、诛灭那个心怀叵测、狼子野心的姬朝。 姬弃疾欣然应允,周敬王四年(公元前516年),晋国率领诸侯护送周敬王回到周都,王子朝于是降为臣子。姬朝被晋兵战败,带着全部典籍和一些贵族逃往楚国。 同年,老子因其所管理的珍贵典籍被王子朝一并带往了楚国,从而遭到了免职处分,失去了守藏室史这一要职。 无奈之下,老子只得收拾行囊,回归到自己的故乡,过上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每当思绪飘向老子的时候,姬匄的心便会被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所笼罩。那是一种无法言说、难以释怀的情感。 回想起周景王在位之时,老子曾经肩负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成为他的礼师。他以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品德,全心全意地负责传授礼仪之道。正是因为这份责任与担当,使得老子在姬匄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老子与姬匄有着深厚的师徒情谊。然而,令人痛心的是,尽管姬匄深知这一点,但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子渐行渐远,最终离他而去。那种无奈和失落,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痛着姬匄的内心深处。 原本他身旁能够倚仗和信赖的人便已是寥寥无几,令人惋惜不已。老子李耳竟然也离他而去。这无疑让本就艰难的局面雪上加霜。然而,还有一个堪称“忠诚正义”典范的人比他更为凄惨。 第464章 复兴之路 自平王东迁洛邑以来,周天子的权威和影响力大幅下降,无法再有效控制诸侯国。诸侯势力逐渐崛起,形成了春秋时期的争霸局面。周天子从原来的天下共主变成了名义上的统治者,实际权力被诸侯分割。 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到了姬匄的老子周景王姬贵在位时,已经穷得叮当响。绫罗绸缎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财政困难税赋紧张是当然的。 周景王的屁股做得火热,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还得搞定王室成员那所谓的脸面,就是还得搞出副王室的样子,吃吃喝喝,吹吹弹弹,必须得庄重,必须得奢华,必须得和普通百姓不同,实则连器皿都要向各国乞讨。 公元前527年,在王后葬礼之上,周景王四处向诸侯讨要礼包,却在超级大国”晋国那里碰了壁。 有一次,景王宴请晋国大臣知文子荀跞,指着鲁国送来的酒壶说:“各国都有器物送给王室,为何晋国没有?”荀跞答不出来,让副使籍谈答覆,籍谈说当初晋国受封时,未赐以礼器,晋国忙于对付戎狄,自然送不出礼物来。 周景王列数了王讽刺其“数典而忘其祖”,这是“数典忘祖”的典故。可见此时周天子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 既然坐上了这把天下第一的交椅,谁能没点想法?姬匄也是如此,先是设法改善周王室日益拮据的经济状况,还有那日益被虎视眈眈的列国诸侯蚕食的土地。 他内心存了恢复西周武王时期的荣光,令中原诸侯重新听从周王室的统治,天下共尊周王室的宏伟志向,可如今周王室是内忧外患,维持自身苟延存活都难,更别提内心深处的周往事复兴大计了。 “往何处寻经天纬地之才兮?”姬匄时常忧心忡忡,他内心很清楚人才的重要性。 想当年,姬匄的先祖周武王姬发迎来了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一位名叫姜太公吕尚的大贤犹如一颗璀璨星辰,照亮了整个华夏大地。 这位姜太公吕尚,他的智慧和谋略堪称绝世无双。他全心全意地辅佐着周文王,以其深谋远虑帮助文王制定战略方针,逐步壮大周国的实力;待到周武王即位之后,更是成为了武王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伐纣之战中,姜太公吕尚亲率大军冲锋陷阵,指挥若定。他巧妙运用兵法战术,屡次击败商朝军队,为周朝的建立立下赫赫战功。不仅如此,战后他还积极参与国家政事,为治理天下出谋划策。 此后,姜太公吕尚继续尽心尽力地辅佐成王与康王两代君主。无论是军事领域的统筹规划,还是政治事务中的建言献策,他都展现出卓越非凡的才能。 可以说,他既是战场上威震四方的猛将,又是朝堂之上足智多谋的贤臣。凭借着自己的文武双全之能,姜太公吕尚成功地为周朝的繁荣昌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历史的长河滚滚向前流淌着。在那风云变幻的时代里,先后涌现出了威名赫赫的春秋五霸。 首先要说的便是齐桓公小白,他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在乱世之中闪耀夺目。而助他成就霸业的关键人物,非管仲莫属。 管仲以其卓越的智慧和谋略,为齐国制定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政策,使得齐国迅速崛起,成为当时最为强大的诸侯国之一。 晋文公重耳同样名垂青史,他身边聚集了众多才华横溢的贤士。狐偃足智多谋,赵衰忠勇双全,贾佗能言善辩,先轸智勇过人,魏犨英勇善战。 除此之外,还有那位割股救主的贤臣介子推,他的忠义之举更是令人传颂千古。正是这些贤人的辅佐,让晋文公得以称霸中原。 秦穆公也不甘示弱,他慧眼识珠,招揽到了百里奚这位治国安邦的大才。百里奚凭借自己的才干,帮助秦国走上了富强之路,使其逐渐成为西方诸侯中的翘楚。 楚庄王则拥有孙叔敖这样的杰出人才。孙叔敖兴修水利,发展农业,推行改革,使得楚国国力大增,从而能够逐鹿中原,威震天下。 宋襄公虽然在争霸过程中遭遇挫折,但他得到了目夷和公孙固这两位得力助手。他们一心为国,尽心尽力地辅佐宋襄公,虽未能成就千秋霸业,但也留下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即便是近来在列国中风头正劲、闹得欢腾无比的吴王阖闾,亦是因为麾下既有伍子胥这般智谋超群的文官,又有孙武那样威震八方的武将,方能一举击败南方第一大国——楚国,从此声名远扬。 这些霸主们之所以能够称雄一时,除了自身具备非凡的领导才能外,更离不开那些忠心耿耿、才智过人的贤臣良将们的鼎力相助。他们共同谱写了一曲曲波澜壮阔的英雄史诗,为后世所敬仰。 可他姬匄明白自己身边的人是多么不堪,尤其是周王室的军队(王师)的战斗力有多么拉胯。 想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夺位之战,在周王室内部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方是野心勃勃的王子朝,另一方则是以单旗(单穆公)和刘蚠(刘文公)为首、背后有强大晋军支持的势力。 然而,即便是有着如此坚实后盾,他们所率领的“王师”依旧在与王子朝的党羽于郊地展开的激烈交锋中遭遇惨败。 堂堂周王室的军队,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支所谓的“王师”,其战斗力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别说是跟那些实力雄厚的普通诸侯相比了,就算是诸侯们手下随便哪家卿士大夫的私人武装力量,都要远比这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外强中干的王室军队强悍得多。 就这样一支软弱无力的军队,还妄图号令天下诸侯?这无疑是痴人说梦啊!连自身的安危都难以保障,又如何能在诸侯林立的乱世之中树立起权威呢?或许,曾经辉煌一时的周王室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其统治地位也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瓦解。 可姬匄不甘心啊,他愁啊。单穆公、刘文公在政治上;苌弘在文化上对他有一定的助力,可军事呢,谁能帮他把这支孱弱的“王师”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 “天子,时辰不早,该当进飧食矣,不若随守臣回宫用膳焉?”一道文质彬彬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姬匄茫然地回头一看,原来是刘文公下属的大夫苌弘,此人也算是他身边的近臣了。 “不谷无甚食欲,哦,苌大夫,可知近期天下诸侯可有何要事发生乎?”姬匄摆摆手询问道。 第465章 麒麟少年 “天子,君且请闻此文。”苌弘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略有深意地说道。 苌弘,古蜀地资州人士,今六十有八,年近古稀,其博闻强识,涉猎广泛,通晓历数、天文,且精于音律乐理,以才华闻名于诸侯,周景王、周敬王的大臣刘文公所属大夫,曾为孔子之师。 他也是我为数不多一路追随周敬王的贤臣之一,向来对自家周天子及周王室主公、刘文公忠心耿耿、礼遇有加。 如今,自己已垂垂老矣,来日无多。眼看着周王室日渐势微,天子又成天忧心忡忡,心里也是非常着急。 此刻,只见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吟诵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注,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伴随着那抑扬顿挫、饱含深情的吟诵之声,苌弘原本那略显老迈的身躯开始散发出一种令人惊叹的变化。 只见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姿,此刻竟缓缓挺直,就如同那久经风雨却依然屹立不倒的苍松一般。而随着他身体的变化,一股豪迈无比的气势也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般自其体内冲天而起! 站在一旁的周敬王姬匄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苌弘的吟诵,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这位老者身上。 渐渐地,姬匄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开始变得明亮起来,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那股隐藏已久、渴望复兴周王室的熊熊烈火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点燃! “哦,此文乃何人所作乎?此为千古难觅之佳作也。余一人急欲召见此人!”姬匄目光灼灼地盯着苌弘,迫不及待地问道。 此文表达了强国抗敌的政治主张,抒写了渴望报效朝廷的慷慨意气和壮志豪情。上片开头直出会猎题意;次写围猎时的装束和盛况;然后转写自己的感想:决心亲自射杀猛虎,答谢全城军民的深情厚意。 下片叙述猎后的开怀畅饮,并以魏尚自比,希望能够承担卫国守边的重任;结尾直抒胸臆,抒发杀敌报国的豪迈气概。全词“狂”态毕露,虽不乏慷慨激愤之情,但气象恢弘,一反词作柔弱的格调,充满阳刚之美。 姬匄贵为周天子,或许在治国理政方面表现得有些窝囊和落魄,致使国家局势动荡不安,势力渐微。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在其他领域毫无建树。尤其是在文章与音律这些充满艺术气息的范畴里,他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欣赏水平以及深厚的造诣。 对于一篇精心撰写的文章,他能够敏锐地捕捉其中的妙笔生花之处,品味作者字斟句酌所营造出的意境;面对一段优美动听的音律,他能沉浸其中,感受音符间流淌的情感起伏,领略旋律背后蕴含的深远意义。 正因如此,当他阅读或聆听那些饱含着雄心壮志的作品时,他并不会像常人那般轻易错过其中的深意。相反,凭借其卓越的艺术感知能力,他能够深刻地体悟到作者内心那份渴望一展宏图、纵横天下的豪情壮志,并为之动容。 “文章蕴含气吞山河,横扫八荒之志,可见作者绝非泛泛之辈,必为当世英雄豪杰也。”姬匄不吝夸赞道。 苌弘闻言点头深以为然,可旋即又面露难色道:“此人乃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想必天子亦有所耳闻焉!” “哦,不谷确有耳闻,据传此子年仅十五,原为越国槜李邑农夫也。近期因救越国长公主姒瑾性命而与之结为夫妻,故此有所发迹也。依卿所言,此子倒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兮!”姬匄不以为意道。 苌弘见天子这副表情,有些失望,然而他也终究是一个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的老臣,他叹息道:“天子常感叹无人可用,然则君欲重用何等人才乎?” 这个问题嘛,姬匄还真没想过,但他自认为自己作为天子,他看重的人怎么着也得强过伍子胥之流吧。 “此子之才莫非尚强于卿乎?一介少年而已,不谷以为彼有今日之位,皆赖越国长公主姒瑾也。彼妇人如今孀居,喜爱少年俏郎君亦是情有可原兮!” 苌弘皱眉沉思片刻,才反问道:“莫不成天子以为王子越乃以色事人者乎?数月前,率越卒十人于吴越边境''荷叶地''焚毁吴军粮草万石有余,生擒吴军主帅王孙雒(公孙雄),生生将万余吴军逼回姑苏。随后北上姑苏,掌掴吴王阖闾,刺伤伍子胥,拐走吴国公主,全身而退;北上彭城,令楚宋鲁吴四国两两为之相互攻伐。……终毫发无损还越都会稽。” 伴随着苌弘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王浩这些年来所创造出的那些令人瞩目的辉煌战绩,如同画卷一般在周敬王面前缓缓展开。每一件都震撼人心,让人惊叹不已。 先是孤身一人勇闯吴营,如入无人之境般取下了吴国太子终累的首级,此等壮举简直惊世骇俗!接着又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凶残狡诈的吴国杀手中成功营救出走越国的长公主姒瑾,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过人的智慧。 而后面对越军在固陵发生的哗变以及石买、曳庸、莫不邪等人发动的政变,他更是挺身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平定叛乱,力挽狂澜于既倒。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能力在此刻展露无遗。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莫干山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他独自一人在圩吴军重重包围之下奋勇冲杀,最终竟奇迹般地救出了楚国公主季芈。如此英勇无畏的行为,实在是超乎常人想象。 此时的姬匄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越来越大,满脸都是无法置信的神情。那震惊程度犹如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堪称传奇的事迹竟然是由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郎所缔造出来的。恍惚之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聆听一则充满奇幻色彩的神话故事。 “壮哉!此子文武兼备,真乃麒麟少年也。正合余一人所用哉!苌弘大夫可否谋划一二,令此子为不谷所用,使其效命于吾周室乎?”周敬王姬匄郑重地对着苌弘躬身一礼,满怀期待道。 苌弘面露难色道:“此事恐难于上青天,王子越今为越国战神。除文武双绝外,精通谋略、练兵、音律,善经营,长于庖丁,据闻彼自创诸多当世未有之物也。” 第466章 文静公主 苌弘又是一番长篇大论,那位年仅十五岁的王浩。别看他年纪轻轻,但却拥有非凡的智慧和才能。他的奇思妙想不仅成就了苌弘的商业帝国,更是让整个越国都为之瞩目。 王浩所发明的香水、短裙以及会稽山黄酒之后,如获至宝。他深知这三样东西皆是当世独一无二之创造,其价值不可估量。 王浩的二老婆公输姜开始精心运作起来。她充分发挥自己的商业头脑和人脉资源,将这些新奇的发明与制作推向市场。很快,香水那迷人的芬芳便征服了无数女子的心;短裙以其独特的设计和时尚感成为了潮流的引领者;而会稽山黄酒则因其醇厚的口感和浓郁的香气受到了众多酒客的青睐。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浩的越国右司马府靠着这些独家的生意,日进斗金,财富源源不断地涌入。王浩本人也因此变得富甲一方,声名远扬。 且看那右司马府如今已是财力雄厚,家中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差钱”。 周敬王姬匄闻言既兴奋又头疼。王浩这少年战力无双、文采风流,善经营、通音律、谙歌舞,这要是能把他挖到周王畿洛邑来,那可真是爽到爆啊。 以王浩的赚钱能力,周王室囊中羞涩的经济状况很快就能扭转,有了丰厚的财力,就可以招兵买马,训练出精锐的“王师”。还可以令诸侯听从周王室的号召。 王浩是军中精锐,练兵、带兵自不在话下,说不得假以时日就可以把弱不经风的“王师”练得嗷嗷叫,甚至可以抗衡晋、秦、齐等当世一流军队,到时候看哪个诸侯不听号令,“王师”直接出击揍他丫的,直至臣服为止; 他还精通音律、擅歌舞,这也很符合姬匄的胃口,周王室向来看重礼乐。穷归穷,必要的牌面还是要的。 《史记》就记载了周景王无射钟的典故,周景王无射钟的典故发生在公元前522年,周景王欲铸造一口大型编钟,名为“无射”,以展示国家的强大和音乐的和谐。然而,这一举动引发了朝臣的争议。?? 单穆公和伶州鸠等大臣认为,铸造如此大型的钟不仅会耗尽民力,而且音乐的美感并不在于声音的大小,而在于和谐。 单穆公强调,政治与音乐类似,都需要和谐,过大的钟声可能并不符合音乐的和谐之美。 伶州鸠则进一步指出,真正的和谐来自于人民的赞同,而非单纯的乐器声响。然而,周景王并未采纳这些建议,仍然铸成了无射钟。 固然,当时社会对音乐与政治关系有着的深刻理解。同时也反映了周王室对音律的喜爱,就算是囊中羞涩,也得“穷讲究”来维护周王室这“天下之主”的门面。 然而,令人尴尬的现状却是如今的周王室已经落魄到一贫如洗、穷困潦倒的地步,那真可谓是穷得叮当响啊!除了还顶着一个所谓“天下共主”的虚名头衔之外,他们究竟还剩下些什么呢? 再看看人家王浩,年纪尚轻便已拥有无尽的财富,钱财对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之事;手中更是掌握着实打实的权力,可以呼风唤雨、左右局势;声名远扬,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和敬仰的对象。 面对如此优秀且实力强大的人物,这位贫穷的周天子又能拿出什么样的东西去吸引人家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效力呢?难道仅凭那个早已失去实际意义的空头衔吗?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依苌卿之见,如何方可将王子越此子请至周王畿乎?”姬匄满怀期待地望着苌弘说道。 一直以来,苌弘都宛如姬匄身边最为得力的智囊一般,总能在关键时刻为其出谋划策,献出一个个精妙绝伦、令人拍案叫绝的点子。那些奇思妙想不仅帮助姬匄化解了诸多棘手难题,更是让他在面对复杂局势时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 如今,新的困境摆在了姬匄面前,这一次的问题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峻和艰难。然而,姬匄心中依然对苌弘充满了期待与信任,殷切地期望着这位足智多谋的谋士能够再次展现出非凡的智慧和才能,不辜负自己所赋予的重任,成功地替他找到解决问题的良策。 “守臣闻,王子越此人虽看似完美,然美中不足乃喜好女色。彼越国右司马府娇妻美妾、环肥燕瘦,且此子尤好熟女,诸如寡妇、熟女此类也。”苌弘犹豫再三,小心翼翼道。 这个正是周敬王此前对王浩最为关注的一点,这小子还是个少年,却有了十来个妻妾。他那大老婆就是越国长公主姒瑾,姬匄自然而然联想到王浩是靠着“吃软饭”才爬到了越国右司马这个高位,对于靠裙带关系这种不正之风,他这周天子天生看不惯。 一个越国长公主还不够,还有一个公输家的嫡女、鲁昭公的孙女,甚至传闻吴国小公主也可能在他手上。 这还不够,他救了楚昭王的妹妹季芈公主,说不得两人也会发生点什么。 周敬王姬匄眉头微皱,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他那温婉娴静的女儿,文静公主姬珏。这位佳人芳龄二十三,自幼便生长于宫廷之中,接受着最为正统和严苛的宫廷教育。 姬珏不仅精通琴棋书画等各项才艺,其才情更是令人赞叹不已。她弹奏古琴时,悠扬的琴声宛如天籁,能让人忘却世间一切烦恼;执起棋子对弈,她思维敏捷,步步为营,展现出非凡的智慧;挥毫泼墨间,一幅幅精美的画作跃然纸上;而当她轻启朱唇诵读诗词歌赋时,更是如黄莺出谷般婉转悦耳。 更难能可贵的是,姬珏生得一副倾国倾城之貌。她的容颜堪称绝世,有着沉鱼落雁之姿容、闭月羞花之美貌。眉如远黛,眼若秋水,肌肤胜雪,娇俏的鼻梁下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微微一笑,便能颠倒众生,令无数男子为之倾心。 然而,如此出众的女子却被困在了这深宫内院之中。只因当时天下大乱,诸侯纷争不断,战火连绵,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整个国家都处于动荡不安的局势之下,宫廷内也自然加强了戒备与管制。 文静公主整日被关在宫中,受着宫廷严格规矩的束缚。平日里,除非得到特别许可,否则她绝不能踏出王宫半步。这高高的宫墙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的自由牢牢锁住,让她只能透过雕花窗棂,遥望着外面那个充满战乱与苦难的世界。 第467章 梦中伊人 “吾儿文静公主聪慧贵人,贤良淑德,亦不曾婚配,说不得彼与王子越乃佳偶天成也!”姬匄眼前一亮,激动道。 不怕你本事太大,就怕你没有缺点,好色好啊,食色性也。周敬王姬匄儿子不少,可女儿就这一个了,原来倒是有几个女儿,可夭折了几个,还有一两个已经嫁做人妇,故此,只有文静公主姬珏尚待字闺中。 王室的公主,就是政治联姻的天然好筹码。看看王浩的大老婆姒瑾不就是吗?为了越国的利益,被嫁给了吴国太子终累,结果被强行凌辱失了贞操,还差点想一死了之。 姬匄对这女儿还是颇为上心的,虽然周王室财力拮据,可他也不曾亏待了她,吃穿用应有尽有。只是想着将来能给她寻得一位好的诸侯联姻,以帮助他复兴周王室。 苌弘闻言翻了个白眼,内心有了点“罪恶感”,他是看自家天子求贤若渴才提了那么一嘴。没想到,天子还真动了牺牲自家宝贝女儿来拉拢王浩的想法,这还真是让他无语了。 “禀天子,文静公主乃吾周王室贵胄之女,彼王子越虽为经天纬地之才。然终究出身卑微如斯,故此与公主门不当户不对,冀天子三思也!”苌弘躬身一礼道。 …… 此时此刻,位于洛邑周王宫那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韶华殿内,一名身着鲜艳夺目大红色交领右礽深衣的绝美女子正优雅地席地而坐于那张精雕细琢的书案之前。 只见她微微侧头,朱唇轻启,催促着身旁的侍女给自己讲述那些发生在宫墙之外以及天底下各个国家的趣闻轶事。 这位女子已然度过了如花似玉的桃李年华,但岁月似乎并未在她绝美的容颜上留下太多痕迹。 她的面容端庄大方,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肌肤白皙如雪,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尤其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明亮动人。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她那如柳叶般细长的蛾眉此刻却微微蹙起,在那明艳照人的脸上增添了一抹淡淡的忧愁,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此女正是周敬王姬匄的小女儿-文静公主姬珏。 “芳儿,此番出宫采买,可闻得有何奇闻异事乎?汝速速言之于本公主也。”那女子催促道。 青衣女子年约二八,一副侍女丫鬟的装束,容貌俏丽,且极具灵动之气。自家主子催促,她狡黠一笑,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在红衣女子的眼前晃了晃。 “公主莫急,婢子有佳物呈于汝也。此物乃当世绝无仅有之珍品,汝定然喜爱之!”婢女郭芳笑嘻嘻地献宝道。 文静公主与婢女郭芳名为主仆,实则情同手足,长久以来,前者一直被乃父周敬王禁足在韶华殿内,唯有郭芳与赵蓉两位婢女与之相伴。因此,郭芳在公主面前也似寻常主仆那般有诸多忌讳。 “哦,此为何物?如何珍惜乎?”文静公主姬珏狐疑道。一双美眸却是盯着那精巧的小瓶子一动不动。 作为天潢贵胄,即便周王室如今日益衰败,可眼界摆在那儿,见过的好东西自然不少,可这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她还真没见过,一下子就被它吸引了眼球。 郭芳则拧开小瓶子的木塞,一股异香顿时弥漫了两人周围,那是一股浓郁馥郁的梅花香味。 就连在一边忙着收拾自家公主起居之物的婢女赵蓉都被吸引了过来,嘴里碎碎念道:“何物竟有如此异香,便是数枚香囊齐聚亦未有如此之香也。” “此物曰:香水,出自公主梦中伊人之手也。香水自有诸多品种,此瓶乃采冬梅制成,故此独具梅花幽香也。”郭芳莞尔一笑,解释道。 “哦,芳儿所言可是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彼乃越军将领,岂会有暇制此女子喜好之物?汝莫非戏本公主耳?”姬珏秀眉颦蹙,薄怒道。 一见自家公主如此,郭芳吐了吐舌头道:“如此言之,王子越确为公主梦中之人哉!” 这回,连一边的赵蓉也给“噗嗤”逗笑了。姬珏恍然大悟,这死丫头果然是在套路她,脸上顿时浮上一抹红霞,内心大囧。 “贱婢,安敢碎嘴?观本公主如何炮制于汝?”姬珏故作咬牙切齿地说着,伸出玉手去挠郭芳的痒痒肉,逗得郭芳咯咯直笑。 “公主饶命,婢子知错也。此香水确为王子越所制,乃婢子之从女兄所赠,彼为子越公子夫人-越国长公主之贴身侍女。如今亦随自家主人嫁作公子侍妾也。”郭芳被逼无奈,只好一边求饶一边解释道。 无巧不成书,郭芳与姒瑾的婢女兰,她们的母亲是姊妹,都是卫国朝歌人氏,后来婢女兰的母亲远嫁越国。 姊妹两个是从小的玩伴,自是关系极好。后来兰的父母死于吴越两国战乱,她小小年纪沦落为乞丐,甚至被充入“越国女闾”调教。 幸亏有一日碰上了好心的姒瑾长公主,将包括兰在内的四名少女收为贴身侍女,这才过上了稳定的日子,可好景不长,随着姒瑾被迫嫁入吴国,主仆一同过上了噩梦般的生活。 去年秋,姒瑾不堪忍受非人的折磨,带着兰等两女一同从姑苏吴王宫逃跑,一路南下。 在越国境内遭受吴国刺客追击,当时一名少年挺身而出,拯救主仆三人并一路护送至会稽越王宫。这位少年就是后来的越国右司马王浩,这些姬珏都听郭芳说起过。 虽然郭芳说起王浩的事迹如数家珍,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关于她和婢女兰的关系,她以前可没说,直到这一刻才对自家公主和盘托出。 “哦,怨不得汝于南边知之甚详,此香水可否赠于本公主,吾以十金易之。”姬珏抓着那一小瓶香水,恋恋不舍道。 哪知郭芳嫣然一笑道:“公主持之便是,吾从女兄统共赠予奴婢两瓶,此瓶吾本预备赠予公主也。吾与蓉蓉合用一瓶便是焉!” 姬珏常听郭芳说起王浩的为人、事迹、才华。所谓英雄爱美女,反之亦然。少年才俊与盖世英雄,从一名籍籍无名的越国小农夫逆袭成越国军中重臣,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名扬天下列国;相貌俊逸出尘,多才多艺。这样的如意郎君从哪里去找? 久而久之,姬珏对王浩起了浓厚的兴趣,更是千方百计周王宫外关于王浩的消息。甚至夜里入眠都能梦到自己与王浩梦中相会,成就好事的画面。 每次醒来后,回忆起这般旖旎暧昧的画面,更是羞臊得满脸绯红。 第468章 告别荆楚 “据表姐言,子越公子曾为此香水赋短文一则,名曰《卜算子.咏梅》也。”郭芳突然想起这一茬,沉思片刻道。 “哦,既如此,芳儿速速吟来!”姬珏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催促道。 就连婢女赵蓉也盘腿围着低矮的书案竖起耳朵作聆听状。于是,郭芳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声若黄莺出谷,娇声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姬珏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越听越觉得好像是在说她。这些年被自家父王禁足在这韶华殿,个中寂寞、无助只有她自己知晓。 “妙哉!果真不愧子越公子,才思敏捷、文采斐然不外如是也。”姬珏发自肺腑地称赞道。 王浩的文章,如《静夜思》、《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姬珏都听郭芳说起过。甚至就连王浩与姒瑾去年在越都会稽大婚的人爱场面,她都绘声绘色地描绘给自家公主了。 婢女兰流落街头当乞丐,甚至在“越国女闾”的黑暗时期,她连生存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去想其他有的没的。 因此,直到她跟随自家公主嫁给了王浩,生活逐渐稳定下来后,才重新想起了在洛邑周王宫当差的表妹郭芳,设法重新与其取得联系。 “芳儿,汝表姐当真时来运转也。如今彼既于越国右司马府,衣食无忧也。”姬珏感叹道。 …… 洛邑这边姬珏主仆三人谈论的当事人,此刻正在多愁善感中。因为他迫不得已,终于要告别楚国,告别鄀郢,准备打点细软回越国去了。 昨晚,与楚昭王、令尹、大司马哥儿三个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喝得不亦乐乎。自酿的“银六福”也喝了四五陶罐,酒是好酒,菜么凑合。 屈原《楚辞?招魂》再现了楚国宫廷宴会艺术,里面提及了主食、肉类菜肴、精制的点心及酒水饮料等,涉及楚人饮食的“饭”“膳”“馐”“饮”四大类,可谓一应俱全。 楚人的“饭”是以谷物为主的主食。《楚辞?招魂》中提及的大米、小米,还有新麦以及香美的黄粱。春秋战国时期,通常将制作饭食的谷物称为五谷,说明主食种类之多,透过出土文物可窥一斑。 ''膳’是用肉、鱼等制成的菜肴、汤羹类食品。总之,楚人的肉食资源非常丰富。后世考古发现,楚人食用鲫鱼、家鸡、家猪、水牛、黄牛。经考古鉴定,光是楚人食用的鱼类,就有乌鳢、鲤鱼、鲫鱼和红鲌四个种类。 “馐”又称“百馐”,是用粮食等做成的点心的总称。《楚辞?招魂》中有“粔籹蜜饵,有餦餭些”,应是今天湖北糕点类小吃的缩影。 “饮”是各类酒及浆汁类饮品的总称,包括清澄的甜酒、带糟的醪酒、酸梅汤及冰冻冷饮等。《楚辞?招魂》提到的“挫糟冻饮”,应是楚人制作的夏季饮品。 “乖乖,老熊真是出手阔绰呀,可惜了这些上好的食材,无公害,无''科技狠活''。不过这也没法子,佐料太匮乏,烹饪手段也有限。”王浩暗自感慨道。 最终,他也是喝多了,摇摇晃晃把昭王搀扶回去后,自己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贤德殿。 等他再次醒来时,感觉口干舌燥,一张熟悉的冰霜俏脸呈现在他的床榻边。原来是阿青,昨晚见他醉得不省人事,她帮他脱了外衣,扶他躺好并盖上锦被,她自己却守在床榻边衣不解带。 “这个杀手不太冷。这妞其实还是挺贤惠的,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王八''。”王浩笑着摇摇头道。 辰时,旭日冉冉升起。王浩洗漱一番后,去见楚昭王提出告辞。如今,季芈已至楚王宫,神臂弩、八牛弩样品打造成功,吴国方面又蠢蠢欲动,加上算算日子,滕玉公主(李佳琪)也该临盆了,他不回会稽都没法和家里那帮娘们交代。 楚王宫后花园,昭王本兴致盎然地欣赏百花争艳、蝴蝶翩翩的美景。他看到王浩前来,面色又颇为凝重,终于意识到王浩此番前来,乃为辞别而来,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贤弟,寡人委实不舍君离去。然则汝诸多女眷、家业皆于会稽,为兄知无法强留。若他日勾践亏待于君,鄀郢大门随时为君敞开也。明日寡人与令尹王兄、司马王弟、芈儿当为尔践行也!”熊轸面色凄然道。 “好,如此先行小弟谢过王兄。”王浩拱拱手,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两人又谈了一阵,不知不觉已到了午时。王浩这才告辞而去,下午他又去了一趟“女闾”,向红拂、琴瑟两女辞行。 两女俱是泪眼婆娑,王浩帮助“女闾”脱困,组建“150小分队”、“大楚之花拉拉队”、“爱乐乐队”的事历历在目。 “子越公子,此番归去会稽,不知何时再会。小女难舍君离去兮!”红拂哽咽着哭泣道。 琴瑟也是红了一双妙目,以衣袖擦拭着眼泪,抽抽搭搭。 “二位姑娘莫如此,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所谓:正是江南好风景,花落时节又逢君!鄀郢,本少必定复还之!临别之际,吾尚有文章若干,尔等可改之为曲,以供''女闾''演艺之用也。”王浩从衣袖中掏出两方洁白的巾递分别给二女,安慰道。 随后,他又取出几块绢帛放在眼前的书案上。两女各自接过巾擦干泪水,旋即又拿起绢帛看起来,这一看眼前顿时一亮。 第一篇《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第二篇《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只见王浩轻盈地走到教坊那略显斑驳的墙壁前,小心翼翼地将悬挂其上的古琴(古筝)取了下来。他轻轻抚摸着琴身,仿佛在与这古老的乐器交流一般,然后优雅地席地而坐。 王浩调整好姿势后,修长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拨动起来。随着他指尖的舞动,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如清泉般流淌而出。紧接着,他微微启唇,唱起了一首婉转悠扬的歌曲。 第469章 滕玉产子 那歌声时而高亢激昂,如同展翅高飞的雄鹰;时而低回婉转,恰似潺潺流动的小溪。歌声犹如天籁之音,在空中飘荡,迅速传遍了整个教坊。 此时,附近那些正在勤奋练习的“女闾”成员们被这动听的歌声所吸引。她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循声而来。不一会儿,王浩的周围就围满了人。 这些女子们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个个都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地聆听着王浩的弹唱。有的双手抱在胸前,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有的则轻摇着头,跟着节奏微微晃动身体;还有的眼睛里闪烁着钦佩和羡慕的光芒。 “好一个''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红拂带头喝彩道。 一曲罢了,离别之苦随之徜徉众女心头。王浩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衣服。看着眼前一副哀伤离愁的少女们,展颜一笑道:“无需如此,胡汉三……哦不,本公子不日便归来。此处佳丽如云,吾不舍也!哈哈哈!” 最终,王浩给了“女闾”一些架子鼓、琵琶等乐器、曲谱若干,亲授琴瑟为首的几名资深乐师这些新奇乐器的用法,并勉励她们多多练习。 “自此后,女闾姊妹无需以身侍人,然则二位姑娘需觅擅经营之人打理之,予朝廷之税负亦不可少。冀来日吾归楚,可见''女闾''脱胎换骨之相也。诸位姑娘请留步,子越去也!”王浩语气诚恳地对红拂、琴瑟两位教习叮嘱道。 诸女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亦步亦趋,一直将他送到“女闾”,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等王浩从“女闾”回来时,已是下午申时,阿青正急切地等待着他回来。 看到他迈入贤德殿,不由得秀眉微蹙,冷声道:“你去哪儿了,也不知会本女侠一声,害得我一通好找!” “嗯~,有事?”王浩挑了挑眉疑惑道。 “这个给你,自己拿去看吧!”阿青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了一张绢帛,抓起他的手,往手掌心一拍,忽然又补充了一句:“越国会稽右司马府来的。” 随后,在王浩由疑惑不解到恍然大悟的表情中,冷哼一声悄然拂袖而去。王浩对她的冷淡表情已习以为常,转而迫不及待地摊开“信”看了起来。 信上的字迹娟秀,又不失大气。一看就是姒瑾的笔记,除了表达自己及府上诸女对自家夫君的思念之情,着重说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右司马府上诞生了老王家第一个新生命。 腾玉十月怀胎,终于在上个月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当时适逢难产,但滕玉公主最终咬牙坚持下来了,如今母子平安,可喜可贺。 府上为此很是高兴,由于滕玉是敌国吴国的公主,为了掩人耳目,只是秘密庆祝了一番。 孩子的小名是姒瑾这个府上女主人起的,名为:飞虎。大名则得等王浩这个当阿爸的回家亲自取,说白了就是怕他在楚国这个细腰美女满地的地方乐不思蜀,变相地催促王浩回家呗。 “嘿嘿嘿……”王浩一边看着手中的信件,一边忍不住发出一阵傻笑。只见他嘴角上扬,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帮娘们啊,一个个都是口不对心,明明心里想着要本少爷快点回去,却又不肯明说,非得用这种写信的方式来暗示。唉,女人的心呐,可真难懂!” 说着,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些女子们的心思感到颇为无奈。 突然,王浩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兴奋地说道:“哎呀呀,也不知道我的大儿子现在长成啥样子了?是不是跟本少爷一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呢?哈哈,真想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去看一看啊!” 此时此刻,王浩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幅画面——滕玉公主正温柔地怀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家伙,那小不点粉雕玉琢,可爱至极,正朝着自己蹒跚走来。一想到这里,王浩笑得更欢了,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根。 站在一旁的阿青实在看不下去王浩这副傻乐的贱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吐槽道:“瞧这家伙,高兴得都快找不着北了!不就是有了儿子嘛,至于这么得意忘形吗?” 然而,表面上阿青虽然表现得很不屑,但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在暗暗替自己的妹妹赵莹着急。 毕竟赵莹年纪尚小,尚未完全长大成人,而王浩的其他妻妾恐怕早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为王浩生儿育女了。 正所谓“母凭子贵”,等到妹妹赵莹将来为王浩生下孩子的时候,别人家的娃娃说不定都已经能够帮着大人打酱油了。 这样一来,妹妹在王家的地位岂不是会受到影响?想到这儿,阿青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一脸忧虑之色。 王浩瞪大双眼,继续往下看去,当看到下一条消息时,心中不禁猛地一震。原来,西施和郑旦这对姐妹花竟然已经离开了诸暨的苎萝村!想当初,她们还满心欢喜地记着王浩的承诺呢——等有空闲的时候就到都城会稽的右司马府上串串门儿。 可是谁能想到啊,面对众多女子那如火般的热情邀请,这两位美丽动人的姑娘最终还是没能招架得住。 盛情难却之下,她们选择留了下来,在府上帮着打理起生意来。要知道,这西施和郑旦原本就是浣江畔出了名的浣纱女,不仅心灵手巧,而且做起事来那叫一个勤快利落。 这不,她们一来,立马就给“小王造型设计”和“小王酿制”带来了巨大的助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如今这二女跟府上的一众女子们相处得极为融洽,简直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虽然她们嘴上没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实她们心里正眼巴巴地盼望着王浩早日归来呢。 “这算是完美地错过嘛!老子前脚刚走,她们后脚就到会稽右司马府。这难道是天意?但愿历史不会重现!”想到历史上西施的悲惨遭遇,王浩不又免有些担忧起来。 按照历史发展的轨迹来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倾国倾城的西施竟然与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范蠡最终走到了一块儿,而且还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取名叫“语儿亭”。 原本,西施坚决反对前往吴国施展美人计去诱惑吴王夫差。然而,范蠡却使出了极其卑劣的手段,他紧紧抓住西施的软肋——年仅一岁的幼子语儿亭。他用孩子的小命作为要挟,苦苦逼迫西施就范。 第470章 蓄谋杀局 范蠡还恶狠狠地扬言,如果西施不肯答应协助越国完成复仇大计,他便会毫不留情地亲手斩杀她的亲生骨肉。 面对如此残忍的威胁,西施内心痛苦万分,但为了保住自己年幼无辜的儿子能够平安存活下来,她别无选择,只能强忍心中的悲愤与无奈,踏上了那条漫长且遥远的道路,历经千辛万苦奔赴吴国的姑苏城。 此时此刻,不禁让人担忧起来,当西施和郑旦这两位拥有绝世容颜的超级美女一同出现在会稽街头时,她们是否会因为过于出众的美貌而引起范蠡这类所谓的斯文败类们的注意呢? 他们又是否会心生邪念,从而对这两位佳人产生不良企图呢?毕竟,在那个混乱动荡的时代,人性的丑恶往往难以预料…… 在一个阳光明媚、暖风醉人的春日里,越国的会稽东郊显得格外生机勃勃。右司马府那座美丽的后花园更是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一般展现在人们眼前。 园内百花争奇斗艳,红的像火,白的似雪,黄的如金,粉的若霞,它们仿佛在相互攀比谁更娇艳动人。五彩斑斓的蝴蝶宛如一群优雅的舞者,围绕着花朵翩翩起舞,时而轻盈地落在花瓣上小憩,时而又振翅高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花园中的水池清澈见底,波光粼粼。一群色彩斑斓的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嬉戏玩耍,它们或穿梭于水草之间,或追逐着飘落的花瓣,好不快活。 就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姒瑾和滕玉两女正相谈甚欢。只见姒瑾怀中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可爱婴儿,她动作轻柔而小心,轻轻地晃悠着手臂,仿佛手中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惊醒正在甜睡的小宝贝。 “瑾姐,你说夫君怎么还不回来?女人生孩子怎么说也是九死一生。这家伙倒好,两人人影都见不到。”滕玉不满地抱怨道。 滕玉的前世是沪江大学校花,王浩的前世魏晨宇的师姐。本以为这一世可以和他再续前缘,能够逃脱上一世的悲惨命运。 结果倒好,王浩的身边女人如云,她得和这么多女人共侍一夫。更可悲的是,她可是为了他连自己的便宜老子-吴王阖闾都抛下了,可当她生孩子时,这个没良心的却在她的敌国-楚国忙活,这能让她没怨言吗? “哎,玉妹呀,想开点吧,夫君也是不容易。这都怪我,当初是我让他去莫干山护送季芈公主,险些导致夫君命丧黄泉。按说,他也该收到家书了,知道你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从鄀郢赶回来与我们团聚的!”姒瑾柔声安慰道。 …… 姑苏宏伟壮丽的吴王宫,玉女殿内一群侍女正忙碌地清扫着每一个角落。她们动作娴熟、有条不紊,仿佛这已经成为了她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自从滕玉公主被人“拐走”之后,吴王阖闾心中的愤怒久久难以平息。然而,尽管他对这件事情感到无比气恼,但毕竟滕玉是他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那份深深的父爱始终无法割舍。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阖闾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可爱的女儿,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正因如此,阖闾特意吩咐这些侍女们要像公主仍然居住在此一样,定期仔细地打扫玉女殿。 他要求侍女们必须将这里的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甚至连最细微的尘埃也不能放过。 因为只有这样,当有一天滕玉归来时,她所看到的依然会是那个熟悉而温馨的房间。 阳春三月,微风轻拂着大地,带来了春天的气息和生机勃勃的景象。就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春日里,他像往常一样缓缓地走向玉女殿。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整个国家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忙碌的氛围。因为阖闾正在精心策划一场征伐越国的战争。从粮草和军备的筹集工作开始,每一项细节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和严密安排。 大量的粮食被源源不断地运往仓库储存起来,以备军队长途征战之需;各种精良的武器装备也在加紧制造和调配,确保战士们能够拥有足够强大的战斗力。 不仅如此,对于士兵们的训练更是至关重要。操场上,士兵们挥汗如雨,日复一日地接受严格的体能和战术训练。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口号声震耳欲聋,展现出顽强的意志和无畏的勇气。同时,阖闾还亲自召集各路将领,与他们共同商讨作战计划和战略部署。 这些将领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之人,他们齐聚一堂,各抒己见,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贡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然而,尽管国事繁忙,但他心中始终无法放下对女儿滕玉的牵挂。每当走进玉女殿,看着殿内熟悉的一切,那些与女儿相处的温馨回忆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王子越!休要开心甚早,去岁掌掴之辱、掠女之恨,待寡人兵锋所指,君临会稽城,必定生擒汝,一雪昔日之仇也!”阖闾想起去年的那个夜晚,王浩当着那么多吴卒的面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咬牙切齿地发狠道。 当他负手而立,沉浸在那一晚王浩给他、给伍子胥以及吴国上下带来的无尽耻辱的回忆中时,一道身影匆匆忙忙、小心翼翼地来到他面前。 “禀告大王,楚都鄀郢方面来信,越国司马王子越两日内启程返越。”那人小心翼翼躬身禀报道。 阖闾一言不发,良久才沉声道:“嗯,寡人已然知晓,此事务必保密,若走漏风声,尔必人头落地。速速退下!” 密探闪身离去,眨眼消失在宫殿中,阖闾挥挥手召来一名内侍,让他即刻将相国伍子胥、大将军孙武召到他的寝宫。 晚间戌时,伍子胥、孙武一文一武匆匆来到阖闾的寝殿。 “大王,何事寻老臣与长卿前往乎?”伍子胥躬身一礼道。 阖闾反问道:“子胥,寡人方闻彼王子越不日便返回会稽。尔等可已然知晓此事乎?” “哦,大王莫非已然对此子存必杀之心乎?”伍子胥当晚被王浩当众砍伤了胳膊,心中早已巴不得宰了王浩,表面还却是装着若无其事道。 “此人乃吾等此番伐越之大患也。若无此子,仅凭勾践如此鼠目寸、小肚鸡肠光之辈,丝毫不足为虑也。故此,今夜寡人召二位前来乃为商量如何暗中诛杀此獠!”阖闾开门见山道。 闻言,孙武皱了皱眉头,他不是那些满肚子坏事的书生,见不得这些蝇营狗苟的脏事。 第471章 阏蓬苦心 “此事恐有待商榷,虽兵者诡道也。然亦当光明正大击败之。王子越乃越国名将,若吾吴军生擒之,则军中士气大涨,此后吾军乘胜追击,伐越大业可成。”孙武语气铿锵有力。 他的话语所传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再清晰不过了,派遣刺客去行刺敌国的大将这种行为,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正人君子会采取的手段。即便最终真的能够顺利地将王浩铲除,但这样做并不能够起到鼓舞己方军队士气的作用。 这里面还有另一层深意需要考虑进去:要知道,除去王浩这位越国新一代军中的核心人物——堪称“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之外,像诸稽郢和灵姑浮等将领同样也是越军当中极为出色且得力的战将。而且,这几人与王浩向来交情深厚。 倘若有一天王浩不幸遭受到来自吴国一方的暗杀而身亡,那么可以想见的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届时,整个越军必然会因为此事而同仇敌忾起来,正所谓“哀兵必胜”。 如此一来,越军内部可谓是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每一名士兵皆怀着保家卫国的坚定信念和无畏勇气,这样的精神状态必然会使得越军的整体战斗力得到大幅提升。 而这一情况对于吴国即将展开的对越国的大规模征讨军事行动而言,无疑将带来巨大且极为不利的影响。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阖闾和伍子胥对此却持有不同看法,他们并不认同这种观点。在他们眼中,王浩这个人固然有些真才实学和能力,但要说他对于整个越国以及越军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那实在是言过其实。 尽管王浩自身确实具备一定的本领,但远未达到能够主宰越国朝廷决策的程度。 更为关键的一点在于,阖闾和伍子胥心里都很清楚,王浩之所以能够在越国如鱼得水、声名鹊起,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得益于老越王允常对他的格外赏识和器重。 若要讲得再直接一些,那就不得不提及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王浩“睡服”了老越王允常的大女儿,他阖闾的前儿媳、越国的长公主这个“克夫”的寡妇。也正因如此,王浩才能在越国获得如此多的机遇和资源,并逐渐崭露头角。 然而时至今日,允常已然驾鹤西去,越国的王座易主,换成了与王浩关系不睦的勾践。这勾践绝非善茬,他对王浩的不满由来已久,倘若吴国那边派人将王浩暗中除掉,只怕勾践会高兴得连睡觉都会笑醒过来。 且说这越国的朝堂之上,亦非风平浪静之地。想当初,王浩成功平定了越军在固陵的叛乱,但在此过程中却重伤了越国的大将莫不邪。而这莫不邪,乃是越国大将军石买的心腹爱将。 就在去年的时候,石买连同其党羽——行人 大夫曳庸,唆使莫不邪率领固陵的越军趁着楚昭王熊轸和越国的长公主姒瑾会面之际,悍然发动宫廷政变。 这场变故之惨烈,以至于最终不得不诛杀莫不邪以平息事态,并且还将石买与曳庸二人打入天牢囚禁起来。如此一来,王浩算是彻彻底底地把他们及其一众党羽给得罪透了。 最为糟糕的是,勾践这个糊涂蛋简直就是被猪油蒙住了心智。他刚刚坐上越王宝座,便迫不及待地将石买和曳庸从那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放了出来。 他似乎全然忘却了究竟是谁曾绞尽脑汁地助他登上这至高无上的宝座,又有哪些人曾处心积虑地百般阻挠他君临天下。 “长卿何故多虑如斯?君所虑者亦并非全无道理。既如此,吾等可分两路齐头并进,确保诛除王子越此小贼也。一则命阏逢率天干杀手埋伏于槜李北部与吾国毗邻处。二则令展如之侄展辰率精兵数千藏身于彭蠡水泽畔,此二处乃楚归越必经之路,谅王子越插翅难飞也。”阖闾正色道。 “大王所虑者甚详,老辰以为此计可行。长卿以为如何?”伍子胥打哈哈道。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嘛,早在伍子胥还在楚国时期,孙武为齐使出使楚国,两人一见如故,成为了好友。后来两人都在各自国内遭难,最终逃到了吴国,孙武受阖闾重用,伍子胥也出了不少力。 在伍子胥看来,压根儿没必要为了些许小事而坏了哥们之间的情分。故此,提出了这么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办法缓解分歧。 “既大王与子胥皆如是说,便依策行事。然此事干系甚大,务必一招制敌,如若不然,打草惊蛇,后患无穷也。”孙武见阖闾、好友伍子胥都这么说,只好见好就收,他又郑重补充道。 随后,阖闾心急如焚地趁着夜色,秘密召集了阏蓬前来商议要事。原来,阏蓬在上一次被派遣前往彭城追踪王浩和公输姜的时候,尽管竭尽全力,但最终还是棋差一招,慢人一步。 当阏蓬率领着众多天干杀手一路风驰电掣般追到彭城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瞠目结舌——楚宋鲁吴四国联军已然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杀声震天,硝烟弥漫。 要知道,天干杀手组织向来以执行秘密刺杀任务着称,对于这种暗杀行动可谓是驾轻就熟。但是,面对成千上万全副武装的楚宋精锐军队,他们也不禁感到力不从心,只能无奈地望洋兴叹。 不过,这其中其实还隐藏着阏蓬内心深处那一丝丝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要知道,这天干杀手组可是历经了惨绝人寰、近乎于地狱式的特训,方才能够脱颖而出。 且不提其他方面,单说其机动能力便已是非同凡响。倘若他们真的铁了心要去追赶带着一群妇女和老人的王浩一行人,成功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只是,阏蓬心中十分清楚,自家那位高贵美丽的滕玉公主如今正掌握在王浩手中。而且,一直以来,他对这位曾经的女首领都怀有一种特殊的崇敬和爱慕之情。 正是因为这份深藏心底的情感,使得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所以,阏蓬才会在追击的过程中略略施展了一些计谋,巧妙地放慢了前进的步伐。 后来,只见他们兄弟九人身形如鬼魅一般,在彭城的大街小巷中急速穿梭着。他们的步伐轻盈而矫健,仿佛与风融为一体,速度快到让人咋舌。 眼看着距离王浩一行人越来越近,胜利在望之际,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伙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前来追击。大概是天意如此,这伙人的出现延缓了他们的行动。 第472章 双管齐下 那群人中,为首之人身材凹凸有致,线条优美动人,虽然蒙着脸,但从其身姿和动作可以判断出,此人应该是个正值妙龄的女子。她手持一柄长剑,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那女子的剑法更是凌厉非常,招式变化多端,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黑暗之中,阏蓬与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交错,一时间难分胜负,然而,经过数十招的较量后,阏蓬不仅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倒是因为一时疏忽,被那女子抓住机会,一箭射中了右臂。 阏蓬闷哼一声,右手捂住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淌而出。但他并没有退缩,眼神中反而燃起了更强烈的斗志。而此时,其他兄弟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准备一起应对这群突然出现的强敌。 他们有帮手,人家也有,那伙人的同伙见自家头领有危险也纷纷从香樟林中跳出去。就这样两伙人直接对峙上了。 好在那伙人好像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只是有意把他们拦截在此,貌似是在拖延时间。 “尔等宵小之辈尚不速速离去,更待何时?再若前行,吾等取尔项上人头。”女子冷喝一声,语气冰寒不带一丝情感。 阏蓬一看人家暂时对他们没有杀意,只是那女子黑色面纱下那双美目炯炯有神,似两道利箭扫视着他们。 “走,不得恋战!好汉不吃眼前亏也!”阏蓬从地上挣扎着起身,龇牙咧嘴捂着右臂鲜血淋漓的伤口喝道。 待阏蓬九人狼狈地离去后,一名随从低声凑近那女首领道:“禀首领,徐四等已然寻得公输果落脚之处,似为彼彭城邑尹羁押于牢狱。” 女子想都没想,果断下令道:“越军右司马乃吾等他日起事抗吴之助力,今彼泰山有难,吾等务必竭力营救也。” “唯!”、“唯!”、“唯!”……众随从答应一声便翻身上马,跟随女子往东而去。 夜幕笼罩着大地,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了世间万物。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而柔和的光辉,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银纱。就在这如梦如幻的夜色之中,一道身影疾驰而过,犹如闪电划破夜空。 那女首领身骑一匹雪白的骏马,身姿矫健而轻盈。月光映照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和迷人的轮廓。只见她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劲装,更显其婀娜多姿;腰间束着一条红色丝带,随风飘动,宛如夜空中燃烧的火焰。 她长发飘飘,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随着马匹的奔腾而飞扬起来。那张神秘美艳的脸庞被黑纱蒙着,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英姿飒爽。 …… 吴王阖闾满怀期待地等着阏蓬等人能带来成功追杀王浩得手的好消息。然而,当他得知阏蓬他们竟然未能完成这项至关重要的任务时,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被怒火所吞噬。 只见吴王阖闾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怒火所吞噬。 他怒视着跪在大殿上,低垂着脑袋不敢吱声的阏蓬,怒吼道:“阏蓬,尔可知罪乎?” 阏蓬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为自己辩解两句。再怎么巧舌如簧,也不能掩饰他在彭城办事不力的结果。 “卑职办事不力,请大王……”阏蓬恭敬行礼道。他主动承认错误,是因为心中希望以退为进,保住自己的小命。 “汝既知错,来人兮,殿前大内侍卫何在?予寡人将此罪人拖将下去,枭首示众!”阖闾怒拍吴王宝座前的书案道。 左右身着明晃晃甲胄,腰佩宝剑的殿前武士领命,“刷”、“刷”抽出宝剑欲气势冲冲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阏蓬。 “且慢!”这个时候,伍子胥出言相劝道:“禀大王,吴国今恰逢用人之际,冀大王且暂留阏蓬首领之命也!” 伍子胥实际上并非如表面那般心地善良,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对天干杀手组痛下杀手,其中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 要知道,这天干杀手组乃是滕玉公主亲手选拔并精心训练出来的精英队伍。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伍子胥对这些杀手心怀不满,但顾及到滕玉公主的颜面和威势,也不得不暂且饶过他们一命。 因为伍子胥深知,未来的局势变幻莫测,谁也无法预料到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倘若有朝一日与王浩或者滕玉正面交锋,滕玉必然会念及她与天干杀手组之间的渊源。 如此一来,王浩在面对滕玉时,便会因忌惮伤害到滕玉的心而有所顾虑,不敢轻易出手,从而陷入一种投鼠忌器的尴尬境地。这样一来,伍子胥便能在这场吴越两国复杂的斗争中占据更为有利的位置,谋取更多的利益。 “也罢,既相国相求,寡人便权且留尔等一命,他日若复办事不力,定斩不饶!”阖闾余怒未消,对着阏蓬呵斥道。 “谢大王不杀之恩!卑职留待有用之身,他日当将功补过也!”阏蓬跪在大殿上,恭恭敬敬地叩首道。 “休要多言,速速退下!”阖闾挥手赶苍蝇似地不耐烦道。而阏蓬终于松了口气,径直奔往住处养伤去了。 …… 这次,阖闾又召阏蓬入宫,后者必然还是为了刺杀越国右司马之事。走在去大殿的曲折回廊上,他心里琢磨着应对之法。 果然,等阏蓬匆匆来到大殿,跪在高高坐在吴王宝座上的阖闾面前时。阖闾目光如鹰隼一般俯视着他,淡淡开口道:“阏蓬,尔戴罪立功之时已到,命尔明日率''天干杀手组''赶至……,不得有误,此番若再有差池,提首级来见!” “罪臣得令!吾即刻着手布置此事!”阏蓬叩首行礼道,旋即转身离去。 就在同一时刻,位于吴国东郊的句芒军大营内一片繁忙景象。阳光洒落在营帐之间,映照出一位身姿挺拔、英气逼人的青年身影。 这青年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披坚韧的皮甲,腰间佩戴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息。 仔细端详这位青年,会发现他的面容竟与吴军大将展如有着三分相似之处,但相较于久经沙场的展如而言,他明显要年轻许多。此刻,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校场之上正在操练的士兵们,目光犀利而专注。 只见一名传令兵站在校场中央,奋力挥动着粗壮有力的双臂,使劲地擂打着一面巨大无比的太鼓。 第473章 临别一夜 鼓声如雷,震耳欲聋,仿佛能够穿透云霄。 伴随着激昂的鼓声,校场上的吴军士兵们排列得整整齐齐,他们手持锋利的兵器,气势汹汹地做出一连串威猛的劈砍动作。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呼呼风声,让人不禁为之胆寒。整个场面壮观异常,充分展现了这支军队的训练有素和强大实力。 “禀将军,伍相国来此欲寻君,此刻已至吾大军军营矣!”一名勤务兵躬身一礼道。 “哦,速引本将去!”展辰闻言,兴冲冲地抬手道。 句芒军中军大帐中,伍子胥老神在在盘腿坐在书案前沉思,见展辰一身戎装,匆匆进入中军大帐,即刻回过神来。 “卑将参见伍相国!”展辰躬身一礼道。 “展将军免礼!本相此来乃为传大王之命也。特命尔点句芒军六千,亲率大军至彭蠡水泽畔设伏。越军右司马王子浩不日自楚国鄀郢返回会稽,尔等明日启程,此番务必诛杀此獠!不得有误!”伍子胥开门见山地开口道。 他不说还好,一提到王浩,展辰内心的怒火逐渐升腾起来。上次他堂兄展元奉吴王阖闾之命亲自提兵四千赶赴莫干山擒杀楚国公主季芈,眼看楚国使臣队伍纷纷被吴军弓弩手射杀,而季芈无路可逃时,王浩不知从哪儿杀出来的。 他用一种奇怪的武器轰杀了、射伤了数十名吴卒,并迅速带着季芈逃跑。翌日天明,展如率大军围攻两人,王浩竟带着季芈跳下莫干山底的剑池,生死不知。 就在他们以为王浩、季芈已死时,姑苏又得到讯息:王浩跳崖后根本没死,就连楚国公主季芈都毫发无伤。 这也就是说展元欺君罔上,吴王阖闾闻言大为光火,勒令将展元拖出大殿杖责三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 更早之前,他的叔父展如追随前太子终累率军一万伐越。而王浩趁吴军在吴越边境的石门关安营扎寨之际,趁着风高月黑偷袭吴营,成功斩杀终累,弄得展如率领吴国残兵败将退回姑苏,阖闾险些将他推出去斩首。 王浩此人几次三番弄得他吴国展氏灰头土脸,在阖闾及吴国文武大臣眼中,名声一落千丈,他展家上下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卑将得令,此番吾必斩杀王子越,尚请大王与相国宽心哉!”展辰眼中射出愤恨的目光,他对伍子胥信誓旦旦道。 …… 一场杀局正在紧锣密鼓地布局中,可王浩对此一无所知。那日从楚国“女闾”归来,接到滕玉产子后他很是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会稽。 当晚酉时,王浩正在摊开竹简秉烛夜读,一声夜猫子的叫声惊动了他。 “嘿嘿,这妖精,一定是知道明日本少就要回越国了。这一去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了,而她堂堂一国公主,还在替钟建兄''守孝''中,楚国上下必不允她随我而去。故此,前来与我花前月下。”王浩贱贱一笑,自言自语道。 吹灭烛火,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贤德殿,再见时,他早就跳出宫殿的木窗,翻身一个旱地拔葱跃上宫殿的屋顶。 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暖风拂过,一道丰腴且成熟的倩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唯美。 “夫君,你来啦。奴家想你了!”季芈眉眼弯弯,撒娇道。今晚,她换上了昔日女扮男装时的白袍,令王浩感到错愕。 “喂,你这大晚上的就为了和我说这个?想我么你大可正儿八经、堂而皇之地来贤德殿寻为夫啊!反正这是楚王宫,你熊家的地盘不是?”王浩吐槽道。 季芈轻盈地走过去,挽住王浩的胳膊,推搡道:“我可不来,''冰霜脸''会不高兴,看见她这张脸,奴家就不爽,好像谁欠了她''八百吊''一般。走,我们离开王宫,这地方太不自在了!” 王浩翻了个白眼:“你是楚国的宝贝疙瘩,谁还能令你不自在。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你跟我走就是了嘛!明早你就要回启程回会稽了。你这一走,我们相隔数百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今晚无论如何你陪陪奴家!”季芈嘟着小嘴,幽怨道。 王浩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抱起季芈,迅速将她背在背上,默不作声地运气,快速在屋檐上飞奔,几个起落就跃离开了楚王宫。 春秋时代的夜晚,真是太无趣,黑灯瞎火的,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连妓院都只有“女闾”这种官办的。 “你往东郊楚天那边走,那边有一家''荆楚传舍''。咱俩就到那里去共度一晚吧!今晚你是奴家一个人的!”季芈将青葱玉指探到王浩眼前,往前一直指道。 …… 楚王宫贤德殿的角落里,越女剑阿青女侠(赵嫣)迅速从床榻上跃起,穿好衣服准备去外面的茅房方便一把。 路过王浩的房间,里面黑灯瞎火的,门都没关,顿时感觉到一股不对劲。往日这个点,那家伙一般都在挑灯执简夜读,他涉猎很广,史书、兵书都一一研读。 如幽灵般来到王浩的房间里,点燃了烛火,床榻上空空如也,只有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莫不是出去找那''狐狸精''鬼混去了?是了,明那家伙天就该随本女侠回会稽了,那妖精定是春心荡漾。哎,我可怜的妹妹呀,你堂堂晋国六卿赵氏的二小姐,什么人找不到,非得找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阿青愤怒地掀起王浩床榻上的裯被,心中咒骂道。 不过,骂归骂。她不得不承认王浩的出类拔萃,长得风流倜傥,文采一流、武功不俗(虽然和剑术卓绝的她)相比还差些意思,不过假以时日就未必了,但他能带兵打仗,是越军中流砥柱啊。 这家伙脑袋古怪,能设计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能讲有意思故事。哦对,他还会弄绝世美味佳肴、弹琴唱曲跳舞样样精通,这些都很能讨少女欢心,他脸皮还厚。 联想到上次他们乘坐的楼船被“大楚号”大翼战船撞沉后,他奋不顾身地在波涛滚滚的长江中救起她,那焦急关切的眼神,令她为之深感温暖。 “算了,这大概就是妹妹的命吧,这样的家伙恐怕不是一女子独自享有的。貌似那家伙喜欢年纪大的女人?还是因为季芈这''狐狸精''胸部大?”阿青是百思不得其解。 旋即又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按说规模也不算小了,不过比起季芈畀我那贱女人确实是小了点。 正当阿青准备吹灭烛火离去时,发现书案上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小片布帛上写着这么一句话:年少不知大姐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第474章 毛嫱夜遁 “原来如此,这家伙真是变态!居然不喜欢年轻貌美的,而喜欢比他年纪大的女人。这下妹妹就有一些麻烦了!”阿青蛾眉淡扫道。 吹灭了烛火,阿青这才闪身离去,直奔茅房而去。 …… 就在同一时刻,位于东郊之外那座名为“荆楚传舍”的客栈里,甲字一号房内正弥漫着一股暧昧而旖旎的气息。微弱的烛火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被这满室的春色所感染,跳动得愈发欢快起来。 柔软的丝帐如轻纱般垂落,与华丽的锦被相互映衬,将整个床铺装点得如梦似幻。房间中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温馨而美好,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再看地上,王浩和季芈的衣物早已凌乱不堪地丢弃在矮几之上,有的半挂着,有的则完全散落开来,仿佛在诉说着方才那场激烈的缠绵。这些衣物就像是他们情感释放后的见证者,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主人再次拾起。 床榻上,王浩与季芈相拥而眠,季芈的晶莹玉背裸露在外,肤如凝脂、冰肌玉骨,螓首蛾眉,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精致锁骨上。胸前一对饱满王浩一手难以掌握,手感柔软又充满弹性。她的身上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楚兰幽香,煞是好闻。 季芈微微眯起那双如同秋水般美丽动人的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如蝴蝶翅膀一般轻盈而迷人。她那娇艳欲滴的面庞犹如盛开的桃花,散发出迷人的光彩。此时,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姿正慵懒地依偎在王浩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之上,螓首轻轻地枕在了他那发达且充满力量感的胸肌上。 季芈的一只纤纤玉手如同灵动的画笔,轻柔地在王浩的胸肌上缓缓画着圈圈,仿佛在描绘一幅神秘而诱人的画卷。每一个圆圈都带着无尽的柔情蜜意,让王浩的心弦不禁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王浩也伸出了自己白皙有力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季芈那光滑细腻、如丝缎般柔顺的玉背。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季芈背部优美的曲线,感受着那肌肤的温润与柔软,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和飘飘然之感。 “夫君,你此去会稽,可莫要忘记了奴家尚在鄀郢苦苦等着你来迎娶我呢!”季芈幽怨地娇嗔道。 “哪儿能啊,本公子可不是拔那什么无情的主,都把你吃干抹净了,还不娶过门,那是人能干的事儿?再者说了,你可是大楚的宝贝疙瘩,我若将你弃之如敝履,你几个王兄还不把我给咔嚓了?”王浩嬉皮笑脸地调笑道。 “你胡说,我昭王兄、令尹王兄、司马王兄都视你为亲兄弟,如何舍得砍了你?我楚国朝堂皆视你为友人。你回了会稽,右司马府上佳人如云,时间长了你就把奴家抛到九霄云外了!”季芈蛾眉颦蹙,忧心忡忡道。 “不会,我睡过的女人哪儿会舍得给别人?在本少的内心,你与瑾姐、姜姐、小莹的地位一般无二,你只消在鄀郢替钟建兄好好守满孝期即可。对了,你得与令尹夫人、昭王蔡夫人一道替我打理好咱家的''鄀郢佳人''铺子,那可是除了会稽以外的第一家分号了。”王浩捏了一下季芈圆润光滑的下巴,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安慰道。 “夫君,奴家这两天也不知怎的,晚上入眠便做噩梦,梦到你在回会稽的路上被那些阴魂不散的吴军给追杀了,奴家抱着你的尸首嚎啕大哭!这会不会是不祥之兆啊!”季芈担忧地抱着王浩说道。 王浩不以为然地捏了一把她的精致琼鼻,宠溺道:“嗨,你们女人事儿真多,为夫的武艺你还不了解?再者说了,那不是还有阿青姑娘陪伴在我身边嘛!她的剑术那可是登峰造极的,这你还不放心?” 季芈闻言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变得更忧心忡忡了,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令王浩摸不着头脑的话:“有她在才危险呢?奴家作为女子,如何看不出那小丫头对你心思不一般啊!” “虾米?你可别瞎说,她是小莹的姐姐,我的大姨子,被她知道了不太好?”王浩在她的胸前捏了一把,威胁道,直把大楚公主觉得哇哇叫。 …… 月上柳梢头,鄀郢“女闾”内静悄悄的,这个时候,女闾的粉头们都早已灭烛安然入眠。 可有人睡不着啊,一道人影从大通铺上悄悄爬起来,她四下环顾。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她迅速穿好衣服,猫着腰矮身前行。 “嫱姐,汝欲外出作甚?”一道好听的少女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那女子闻言,顿时吓得止住脚步,拍个丰满的胸脯,小声道:“嘘,小娥,汝莫惊扰众姊妹入眠,吾感些许内急,急欲外出更衣(上茅房)!须臾便归来也!”少女粉头小娥闻言这才闭上眼睛接着睡去。 于是,那少女便溜到了“女闾”的庭院外一角,在那无人的角落里。她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后,吃力地掀起了一块石板,跳了下去。 石板被盖上后,下面就是黑咕隆咚的地道。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面对这种情况,怎么能不害怕呢? 可她身怀天大的秘密,背负亡国之仇,委身“鄀郢女闾”,只是权宜之计。七岁起流亡楚国各地,当过乞丐沿街乞讨,最终迫于生计被掳至“女闾”,可她没有一天敢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 毛国,春秋时期诸侯国。西周初年,周文王庶子毛叔郑,受封于岐山扶风一带,世称毛公,其后有毛氏。毛国的国君姓氏为姬姓毛氏,爵位为伯爵。西周末迁至河南原阳(这种说法不一定成立),亡于晋国,属于畿内国。华夏所有毛氏成员皆来自于此。 在东周时期,毛国仍然活跃于周王室。公元前626年,鲁文公继位时,周王命毛伯卫授予鲁文公合法的地位。 公元前594年,周定王时期,王孙苏与召氏、毛氏争夺权力,导致召公被杀,毛伯卫也参与其中。 公元前516年,发生了王子朝之乱,毛伯得在混乱中失败,带着支持他的人投奔楚国,毛国也随之灭亡。 毛国的灭亡与周王室内部的权力斗争密切相关。毛伯得等人在周王室中的介入和失败,导致了毛国的灭亡。毛国的历史不仅反映了周朝诸侯国之间的复杂关系,也展示了周王室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变迁。 毛嫱,今年二十,毛国遗孤,父母双亡。她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当时她的第一感觉是震撼,然后是疑惑不解。 第475章 求生之法 那一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她独自一人坐在女闾庭院中的石凳上,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 那块一直陪伴着她、紧贴在胸前的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等待她去揭开。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解下玉佩的细绳,手指微微颤抖着。当玉佩终于脱离了脖颈,落入她掌心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她的手突然一抖,玉佩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直直掉落下去。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咔擦”,玉佩瞬间被摔成了两瓣,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块玉佩可是她从小就挂在锁骨之间的“传家宝贝”啊!它通体晶莹剔透,宛如羊脂白玉般纯净,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而最为特别的是,在玉佩的正面,仅仅刻有一个小小的“毛”字,字体苍劲有力,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曾经,哪怕是在她最困顿潦倒的时候,在楚国的街头,她蓬头垢面,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头发凌乱得像稻草一样。她拄着一根顶端已经开裂的竹棍,艰难地行走在寒风凛冽的街道上。 手中紧紧握着一只破碎的陶盏,里面盛着少得可怜的几枚铜钱。她光着双脚,踩在厚厚的积雪里,刺骨的寒冷从脚底直窜心头,但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想过要将这块玉佩拿去典当换取些许钱财来改善生活。 然而此刻,因为自己一时的失手,玉佩竟然就这样被摔坏了。她的心猛地一阵抽痛,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地上的两半碎玉,嘴唇微微颤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回过神来。颤抖着伸出那双早已长满冻疮的双手,轻轻地将两瓣碎玉捡了起来。就在这时,只见一块小小的布帛从其中一瓣碎玉中滑落而出。她先是一愣,随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弯下腰将布帛捡了起来,并慢慢展开。 当她看清布帛上所写的内容时,顿时惊得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原来,这布帛之上竟然记载着一段关于她家世的惊人秘密…… 上面写着她的身世之谜,原来她就是毛国国君毛伯得的嫡亲孙女。春秋时期姓毛的人并不多见,基本都出自于那个西边古老的诸侯国毛国。然而此前,她一直姓李,名曰:李嫱儿。 “原来如此,吾尝感此玉佩非比寻常,上所雕''毛''字为何意,固原皆因此也。”毛嫱喃喃自语道。 对于毛国这个陌生的国度,她所知不多。只知道毛国几任国君喜欢掺和周天子家事, 鲁昭公二十六年(前516年),王子朝之乱,晋国帮助周敬王,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带着周朝典籍逃奔楚国。 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何祖父毛伯得会做出如此选择。遥想当年,他整日忙于周旋于周王室那错综复杂、波谲云诡的内部纷争之中,全然不顾此举将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最终,这一行为竟然成为了当世霸主晋国出兵剿灭弱小毛国的绝佳借口。 那时的她,不过才是一个一两岁的稚嫩小女娃罢了,尚处于懵懂无知的年纪,太多的事情都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模糊不清。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血腥残酷的场景却宛如梦魇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她幼小的心灵深处。 每当夜深人静,她进入梦乡之际,眼前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片令人胆寒的景象:刀光闪烁,剑影交错,熊熊烈火燃烧着大地,锋利的刀刃如群山般林立,仿佛置身于地狱火海之间。 晋顷公派出了正卿智文子荀跞以及大夫籍谈率领五千名精锐的晋军士兵,同时出动三百辆装备精良的兵车,气势汹汹地向着毛国进发。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毛国这个国家人口稀少、兵力薄弱,又怎能与之抗衡?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此时的国君毛伯得早已跟随王子朝仓皇出逃至楚国,自身尚且难保,更无暇顾及国内百姓的生死存亡。 毛国上下眼看着强大无比的晋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与混乱之中。 人们惊恐万状,只恨自己没有生出双翅,能够立刻逃离这片即将沦为修罗场的土地。 果不其然,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毛国的国都便已被晋军轻而易举地攻破。进城之后的晋军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屠杀,他们一路追杀,毫不留情。 只见都城之内,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大街小巷,鲜血汇聚成河,染红了每一寸土地。甚至连毛国的太子夫妇,在带着年幼女儿匆忙逃亡的途中,也不幸被一支支飞驰而来的利箭射中后背,双双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阿母临终闭眼前,将她藏在了暗无天日的暗道中。…… 经过一路的波折与辗转,她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鄀郢女闾”。此时的她刚刚年满 14 岁,稚嫩的脸庞尚带着几分青涩和懵懂。尽管年纪不大,但生活的艰辛早已让她明白了此次到来所代表的意义。 然而,相比起过去那蓬头垢面、流落街头、食不果腹的日子,这里似乎成为了她生存下去的唯一选择。 毕竟,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没有爹娘疼爱的孤女。未来对于她而言,太过遥远且模糊不清,能够过好眼前的每一天便已是奢求。 每当夜深人静、周围无人之时,她总会悄悄地伸手摸向胸前那块贴身佩戴的玉。这块玉温润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是她生命中仅存的一丝温暖和慰藉。 她常常好奇地将其拿在手中摩挲把玩,感受着它传递出来的微弱温度。因为这块玉,是她全身上下唯一还算得上值钱的东西。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有一天,一场意外发生了——那块被她视若珍宝的玉竟然不慎摔落在地,瞬间化作无数碎片。 望着满地的残玉,毛嫱不禁心生感慨: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若非如此,她可能永远都无法知晓自己神秘的身世之谜。而如今,玉已破碎,身世依旧成谜,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在这座“女闾”之中,众多女子自小就接受着严格的调教,目的便是将来能够取悦那些楚国的达官显贵们。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毛嫱深知自己恐怕迟早也难以逃脱这样的命运。 值得庆幸的是,她生得略微圆润,身材胖乎乎的,虽说模样并不丑陋,但也称不上漂亮,尤其是那张脸上还零星分布着几点小小麻子。 第476章 命运转点 这般平凡的外貌,兴许能让她在这充满脂粉香气的地方多一些喘息的空间。她还故意不怎么修边幅,其实就是为了逃避被那些达官贵人凌辱的命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话说那“女闾”的管事在某一日偶然瞧见了她,只见其身材略显臃肿,且丝毫不懂如何梳妆打扮自己。如此模样自然难以入得了那些来来往往光顾此地客人们的眼。 然而,既已将其收留在此处,总不好平白无故地让她坐吃山空吧?毕竟,这“女闾”可不是慈善之所,断不会白白供养一个闲人。 于是乎,经过一番思量之后,管事便做出决定,将她从原本稍有地位的角色贬谪为一名粗使丫头。 自此以后,她每日里所要做的便是给那些风姿绰约的粉头们浆洗衣物以及操持炊事之事等等繁杂琐碎的活计。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在这繁重而又枯燥的劳作中度过了整整两三个春秋。期间所经历的辛酸苦楚自是不必多言,而她也似乎渐渐习惯并接受了这样的生活状态。 然而,就在数日之前,当她如往常一般忙碌于杂务之时,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年郎。 只此一眼,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瞬间点燃了她内心深处沉寂已久的希望之火。那一刻起,她心底萌生出了想要改变自身命运的强烈念头...... 那日,王浩出现在“鄀郢女闾”,那少年只有十五岁,却已位极人臣。不过,当时毛嫱只是对王浩的事迹略有耳闻,没见过他的本尊。 难道说这位看起来眉清目秀、俊逸非凡的少年郎,竟然也是冲着这充满风月之事的烟花之地而来,想要在这里寻欢作乐吗?瞧他那年纪轻轻的模样,本应是意气风发、朝气蓬勃之时,再加上其自身所散发出的那种高雅脱俗的气质,任谁见了都会心生好感。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看似出众的少年,竟也会和那些行为不端、粗俗不堪的腌臜泼才一样,落入如此庸俗难耐的境地。想到此处,那个身材略微有些肥胖的小姑娘毛嫱不禁对眼前的这个少年流露出深深的鄙夷之情。 就在这时,只见红拂和琴瑟这两位堪称国色天香的绝色教习,缓缓地将女闾里的所有成员都召集到了女闾的庭院之上。紧接着,她们郑重其事地向大家详细介绍起了站在面前的这位少年。 直到此刻,毛嫱方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这位少年便是近来在鄀郢城的各大茶坊酒肆之中被人们热议纷纷的人物——越国的右司马王子越。 听闻此次他前来此地,乃是专门为了解决“女闾”目前所面临的艰难困境。可是,究竟要如何去解决呢?毕竟之前楚柔不幸身亡一事,已经彻底激怒了当今朝中位高权重的司马子期大人。 更何况,自从发生了楚柔那件事情以后,众多粉头们都心有余悸,再也不愿以自己的身体去接待客人。但需知这“女闾”乃是由官府所设立的场所,其存在的目的就是让这些女子凭借自身的姿色侍奉他人,并通过这种方式用身体来换取金钱。 如此一来,若是没有了粉头们接客赚钱,那么朝廷原本指望从“女闾”获得的那一部分收入又该从何处获取呢? 接下来,王浩的一番骚操作令人眼花缭乱,他不光把楚国公主季芈拉来了“女闾”。还亲自弹唱,跳了一曲名叫《极乐净土》的魔幻舞蹈,男子跳这么妖娆妩媚的舞曲虽有些怪异,但也令人耳闻一新。 传闻之中,王子越乃是越国威名赫赫的大将,其英勇善战之名传遍天下。然而就在这一日,毛嫱却有幸目睹到了一个与传闻截然不同的王子越。 当时,毛嫱正漫步于街头巷尾之间,偶然间瞧见一处热闹非凡之地。她凑近一瞧,竟发现人群中央有一人正在尽情展示着自己的才艺——能歌善舞!而此人正是那位传说中的王子越。 只见王子越先是外出走了一趟,回来时已然换上了一身奇异独特的服装。那衣服不仅露着胳膊和大腿,更显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紧接着,一阵魔音骤然响起,如同具有魔力一般瞬间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少年王子越随着音乐开始摆动身体,他先是左边胳膊潇洒地甩出两下,随后右边胳膊也紧跟着甩出两下,与此同时还不忘扭动着腰身以及臀部。毛嫱躲藏在人群当中,起初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甚是滑稽可笑,正当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的时候…… 可是须臾之间,情况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魔性音律仿佛拥有某种神秘力量,再配上王子越激情四溢且英姿飒爽的舞蹈动作,竟然使得整个场面都沸腾了起来。 就连女闾里那些平日里矜持端庄的姑娘们此刻也都被深深感染,一个个变得激情洋溢,不由自主地跟随者王子越的舞步一同翩翩起舞。 没过多久,在这场狂欢盛宴的氛围推动之下,由王浩所主持的“150 小分队”、“大楚之花拉拉队”以及“鄀郢爱乐乐队”等组织相继宣告成立。 而为了能够更好地帮助“女闾”提升她们的歌舞水平和业务能力,王子越可谓是不遗余力。 时而耐心细致地教授众人如何弹奏乐器并放声歌唱,时而又亲自上阵以优美动人的舞姿给大家做出示范。一时间,欢声笑语响彻云霄,好不热闹! 前日,随着楚昭王熊轸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到东城门迎接伐顿归来的楚国司马子期等人,王浩怂恿公主季芈、红拂、琴瑟率“大楚之花拉拉队”在众目睽睽下,顶着巨大压力大跳特跳《三振舞》。 此举惹得整个鄀郢城上至楚昭王、令尹子西,下至文武百官、鄀郢百姓都尽皆找了魔一般群情激奋,激情舞动来庆祝楚国伐顿凯旋。就这样,“鄀郢女闾”得到了楚昭王的青睐,困境也随之解决了。 当晚,毛嫱思虑再三,愈发感觉到王浩这个少年的非同凡响。她有一种直觉,或许她与王浩有着一定的命运交集。 “嗯,此子定非池中之物,若吾追随于彼,或可改天换命也。”夜深人静时,毛嫱躺在大通铺上沉思道。 当得到王浩即将离开楚国时,毛嫱暗自打定主意:偷偷跟在人家后面,如果被撞破了,那就索性演一出“苦肉计”,以王浩的古道热肠,必然不会见死不救。至于“女闾”有诸多楚卒守卫嘛,这也难不倒她。 第477章 不眠之夜 毛嫱自从被降格成为“女闾”里的粗使丫鬟之后,日子便过得异常艰辛。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照进院子的时候,她就得早早起床开始忙碌的一天。洗衣、做饭这些琐碎而繁重的活儿全都落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 就在这样平淡无奇的某一天,毛嫱像往常一样端着满满一盆刚刚洗完衣服的脏水走向墙角准备倒掉。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到目的地的时候,脚下突然踩到了一块看似普通的石板。由于毫无防备,她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去,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毛嫱不禁又惊又怒,嘴里也忍不住骂骂咧咧几声。 待稳住身形后,毛嫱愤愤不平地用脚踢了一下那块惹祸的石板。没想到,这一踢竟然将石板给翻了起来。 石板下方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深不见底,仿佛是一张隐藏在地下的巨兽之口。 毛嫱见状,先是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经过短暂的思考,她意识到这个洞口很可能是一条通往未知之地的地道。 尽管心中有些害怕和犹豫,但毛嫱最终还是决定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若无其事地将石板重新盖好。 幸运的是,此时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她迅速整理好心情,端着陶盆像平常一样平静地离开了那个角落。 不过从那天起,这个神秘的地道始终萦绕在毛嫱心头,令她难以忘怀。终于,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夜晚,毛嫱鼓起勇气悄悄来到了那个石板前。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石板,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地道之中。地道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毛嫱只能凭着感觉摸索着前进,每走一步都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毕竟毛嫱只是一个女孩子,对于黑暗天生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但历经了诸多磨难之后,她的心性早已变得坚强无比,远非一般女子所能及。 在很多艰难时刻,她都会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除死无大事。”正是凭借着这种无畏的信念,毛嫡才能在这条幽暗深邃的地道中一步步前行,探寻其中隐藏的秘密…… 今晚她又故技重施,可谓熟门熟路。这条密道通往郊外的沔水(汉江)畔,恰巧可以完美地绕开值守的楚卒。 白天,王浩来了“女闾”一趟只为辞行,明天他就准备离开楚国回越国去了,相处虽短,可他帮助“女闾”解决了生存大事,这是天大的恩情。 在鄀郢的楚国达官贵人眼里,她们这些女子都是卑贱的玩物。只有他把自家她们当姊妹,亲自写短文谱成乐曲,教授她们弹唱、舞蹈。 凡此种种,令“女闾”的众姊妹感动不已,故此她们很是不舍王浩这少年的离去,他则勉励她们要坚强地生存下去。 阳春三月,沔水之畔,春风轻拂着岸边的杨柳枝,那细长的柳枝宛如少女柔软的发丝,轻轻摇曳,与繁茂的青草相互映衬,构成一幅生机勃勃的春日画卷。 然而,这看似宁静美好的夜色下,却隐藏着无数恼人的蚊虫,它们嗡嗡作响,肆意飞舞,扰人心绪。 在这片夜色笼罩的土地上,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毛嫱独自一人,强压着心中不断涌起的恐惧,小心翼翼地在黑暗的暗道里摸索前行。 暗道狭窄而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霉味。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泥土有些松软,仿佛随时都会塌陷下去。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跋涉,毛嫱终于抵达了暗道的尽头。此时的她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但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去挪动那块挡住洞口的巨大石块。经过一番努力,石块缓缓移动,最终被移开了一道足以让她钻出的缝隙。 毛嫱费力地从洞中爬了出来,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脸上沾满了黑漆漆的灰尘,头发乱得如同一个鸟窝,毫无章法可言;耳边传来阵阵蟋蟀清脆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似乎在嘲笑她的窘态。 放眼望去,草丛长得足足有半人之高,在微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更糟糕的是,距离她仅有半米之遥的地方,便是波涛汹涌的沔水。河水奔腾不息,浪花拍打着河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如果稍有不慎,失足滚落水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愿王子越明日自此溯沔水而下,若非如此,吾又该何去何从乎?”毛嫱躲在草丛中暗自寻思道。 她心中其实也曾闪过带着“女闾”中关系亲密的小姊妹一同离开的念头,但这个想法刚一浮现便被她强行按捺下去了。 毕竟此去前途未卜,充满了无数未知的危险与变数,极有可能会踏上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至于最终结局究竟是生还是死,她根本无从知晓,一切都只能凭借运气去赌一把。 怀揣着满心的忐忑与不安,为了避免行踪暴露被人察觉,她如履薄冰般地蜷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藏匿于茂密的草丛之中,静静地等待着明日黎明曙光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万籁俱寂,唯有夜风吹拂草丛发出的沙沙声不时传入耳中。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草丛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起来。 然而,正当她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之际,那引起草丛异动之物终于现身——竟是一只受惊的野兔!只见它慌不择路地从她藏身之处狂奔而过,转眼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看到只是一场虚惊,她高悬的心这才缓缓落回肚子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鄀郢东郊的“楚天传舍”里,王浩与季芈颠鸾倒凤,几度春宵。可能是季芈内心感觉,此后短时间内很难再见,她变得尤为主动与疯狂,仿佛要把王浩榨干一般。 最终,王浩搂着季芈这具温香软玉的娇躯,嗅着她的淡淡体香沉沉睡去。直到寅时,王浩才把季芈弄醒,催促道:“时辰不早了,咱得在拂晓前赶紧赶回宫里,你好歹是楚国公主,如今还在守孝,被人发现,对你名声不好。” 第478章 沔水奇遇 于是,两人才赶回匆匆宫中,在贤德殿前,王浩与季芈分别后,悄悄翻窗进入殿内若无其事地窜到床榻上倒头便睡。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隔壁房间的阿青是一夜未眠,每每联想到王浩与季芈出宫“鬼混”,她的内心就不是滋味,大有拔剑砍人的冲动,可她若真这么干了,那不就露馅了吗? 那边,毛嫱在沔水边的草丛里承受着蚊虫叮咬;这边,阿青女侠辗转难眠;季芈刚与王浩大战三百回合,俏脸上还带着一抹残留的红晕;楚昭王的寝宫,楚国的大boss熊轸也长吁短叹,毫无睡意;可王浩却睡得格外香,呼噜都打得很响。 翌日,和煦明媚的阳光普照着荆楚大地。仓木苍翠,百花争艳,鸟语花香,鄀郢东城前,熊轸、子西、子期为王浩饯行。 “贤弟,寡人殊为不舍君离去兮。吾本欲待到秋日,与君一道西行云梦泽狩猎,然如今观之,恐遥遥无期也。”熊轸拉着王浩的手,颇为不舍道。 王浩莞尔一笑道:“王兄莫伤感,多则一年,少则数月,小弟必再赴鄀郢。正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今日之离别乃为明日之重聚也。” “贤弟所言甚是,大王只消好生照拂''鄀郢佳人''商号,子越贤弟便感念君之恩德也!”令尹子西也在一边规劝道。 子期是行伍中人,最是见不得这婆婆妈妈的场景。“海,大王,王兄,何故如此生离死别之态!贤弟尽管安心离去,''女闾''自有为兄替尔料理哉!”子期嚷嚷道。这家伙嘿嘿贼笑着,一副老哥我最懂你的样子。 日上三竿,在楚昭王及仪仗、王公大臣们的注视下,踏上了豪华的双层楼船。那是熊轸特意命人为王浩准备的楼船,这待遇堪比楚国三公待遇,就是一般的楚国本国高官都是望尘莫及,可谓荣宠之至。 城楼上,“楚”字旌旗迎风招展,守城楚卒身披甲胄,手执锐利兵器,肃目眺望前方。 在古老而厚重的城墙一角,有一道孤寂的倩影悄然藏身于阴影之中。这道倩影身姿曼妙,宛如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幽莲,散发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凄美气息。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此刻正痴痴地眺望着远处江面上一艘华丽的楼船。在那艘楼船上,站着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对于她来说,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间。 随着目光的聚焦,她眼中的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青石砖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 微风轻轻吹拂而过,撩动着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长发,但即便是轻柔的风,也无法带走她心中那份深深的离愁别绪。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夫君,早日归来。勿忘季芈于鄀郢苦候哉!”季芈朝远方挥着玉臂,摆动着手掌,喃喃自语道。 因受不了离别之苦,她早就和王浩说了不去给他送行,昨日王浩也答应了,可末了,季芈还是忍不住远远目送情郎离去。 王浩站楼船的舷侧,含笑朝楚昭王、令尹,乃至鄀郢的众多楚国百姓频频摆手,表示告别。 这场景,哪怕是以他两世为人的经历,也经不住这离别的怅然,为了缓解这离别的伤感,王浩只能取出吉他,抱着它弹唱起来:“只怕自从你走后,铁狮子一哭会生锈。夜风吹透小轩窗,星星月亮全变瘦。 ……何日再相逢?哪天再聚首?当面诉别情,花间一壶酒。喜鹊连声叫,黄狗轻声吼。古桥新流水,蓝天大日头。蓝天大日头。何日再相逢?那天再聚首?当面诉别情,花间一壶酒。喜鹊连声叫,黄狗轻声吼。古桥新流水,蓝天大日头。” 《自从你走后》,这首东哥的《新版水浒传》的插曲恰恰最能体现王浩此时的心情。阿青右手持着宝剑一路相随,默不作声,她的俏脸一如既往地孤高冷傲,脸上分明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这算啥,冷艳美女保镖?那妞静静地站在王浩背后,悄无声息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弹唱着,王浩也没去管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首歌曲颇具一股沧桑的江湖气息,和《极乐净土》的风格截然不同,倒很是符合阿青女侠的胃口,故此她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看不见岸上的人群,王浩也弹唱完了,他收起吉他,深吸了一口气。 “喂,这歌叫什么名儿?听着挺有味道的。”阿青秀眉微蹙,好奇问道。 “《自从你走后》,好听吧?那歌可是《水浒传》的插曲。”王浩淡淡解释道。 “《水浒传》是什么?一个人?”阿青追问道。 “一群行侠仗义的好汉,替天行道的那种,不过也不能都算侠客,其中也混杂了几颗''老鼠屎''。算啦,估计你也听不懂,有时间再说吧!”王浩摆摆手推脱道。 就在王浩刚刚抬起脚,正欲迈向船舱的时候,突然间,楼船旁边不远处的水面像是被煮沸了一般,浪花剧烈地翻腾着。那汹涌澎湃的景象就好似有一条巨大的蛟龙正在水底兴风作浪。 紧接着,透过层层翻涌的水花,可以隐约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正在水中急速游动。从那人影前进的方向来看,目标显然正是他们所乘坐的这艘楼船! 王浩和阿青两人瞬间察觉到情况不妙,他们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眼神中流露出高度的警觉。 只见阿青毫不犹豫地伸出她那如羊脂白玉般娇嫩的右手,紧紧地按压在腰间悬挂的宝剑剑柄之上。 只待稍有风吹草动,她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宝剑,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此时此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了。 就在那道人影逐渐靠近的时候,王浩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水面,心中充满了好奇和一丝紧张。终于,当距离足够近时,他惊讶地发现,在水中奋力游动着的竟然是一名女子! 此刻,这名女子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起来,每一次划水都显得异常吃力,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即将耗尽。她的身体在水中微微颤抖着,速度越来越慢,眼看着就要因为脱力而无法继续前行。 见此情景,王浩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冲到船舷边,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周围。很快,他便注意到了系在桩子上的那一捆粗壮的麻绳。 “就是它了,事不宜迟,救人要紧!”他灵机一动。 第479章 争相救人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抓住这捆麻绳,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朝着女子所在的方向狠狠地扔了出去。 随着“嗖”的一声响,那捆麻绳如同一条灵活的蛇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飞向女子。它带着王浩满心的关切与焦急,希望能够及时帮助到这位陷入困境的女子。 “姑娘,速速抓紧绳索,不才拉尔上船来!”王浩朝着水中的人影喊道。 由于不知对方底细,他不敢轻易下水靠近女子,不过人家毕竟只是个女子,佛家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一边站着的阿青女侠却看不下去了,她苛责道:“你为什么不下水救她,凭你的水性,这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你得讲点道理啊,我和她非亲非故,能救她也就是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份上。再者说,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万一是居心叵测的歹人怎么办?”王浩没好气地撇撇嘴道。 阿青这个小妞啊,别看她嘴巴厉害得跟刀子似的,但实际上却是个心地善良、外冷内热的姑娘。多年来独自一人生活的经历,让她养成了一种孤高冷傲的性格,仿佛对周围的人和事都漠不关心。然而,这只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罢了,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充满了热情和善良。 眼看水中女子就要支撑不住了,阿青毫不犹豫地冲到了船舷边,想要立刻跳入水中救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王浩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阿青的娇躯。只觉得怀中的人儿身躯软绵绵的,还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香气。而此时的阿青,就像一条滑溜溜的鱼儿一样不停地扭动挣扎着,一心只想挣脱束缚去救落水的女子。 王浩见状,连忙丢掉手中的绳索,用左手牢牢地箍住阿青,让她丝毫不能动弹。然后右手高高扬起,“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了阿青那挺翘的臀部上。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挺翘且充满弹性的触感,仿佛一道闪电般迅速地穿过王浩的身体,直击他的脑海深处。这股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而此时的阿青同样也是惊得瞠目结舌,她瞪大了那双美丽的杏眼,满脸惊愕之色。紧接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开始在她心中翻涌起来。 有恼怒,因为自己竟如此轻易就被一个男子侵犯,何况这人还是她的妹夫;有娇羞,毕竟这样亲密的接触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实在太过羞人;还有一丝迷茫和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尴尬的局面。 \"你这个登徒子!你怎么敢......\" 终于,阿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着,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涨得通红。只见她紧紧咬着牙关,怒视着王浩,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愤恨与斥责。 王浩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见他再次扬起手来,用尽全力在大姨子那圆润挺翘的臀部上狠狠地扇了两巴掌,发出两声清脆响亮的“啪啪”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紧接着,王浩瞪大双眼,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一般,对着大姨子怒声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啊!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再这么胡搅蛮缠了!”他的声音震耳欲聋,犹如惊雷在空中炸响。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王浩如此粗暴地对待她,但这位名叫阿青的女子却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立刻暴跳如雷,拔出腰间锋利无比的宝剑向王浩砍去。相反,她只是微微撅起红润的小嘴,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就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女孩儿一样,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就连王浩自己都感到十分诧异,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妞平日里可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啊!我刚刚这样揍她,她竟然没有还手,难道是因为……”想到这里,王浩不禁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实在太过荒谬,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浩也没去管她,只抬眼定睛望着水里。水中的女子显然是听到了他的喊声,她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了麻绳。溺水之人哪怕见到一根稻草,也会当作是活命的希望。 王浩将麻绳使劲往回拉,还别说,那女子泡在水中,衣物灌满了水,还是有一定的分量。 好歹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他终于成功地将她拉扯到了船舷之上。此时的她,面色如纸般惨白,毫无血色可言;嘴唇则呈现出深紫色,仿佛被冰霜所覆盖;那双美丽的眼眸半睁着,眼神却有些迷离和涣散,就好似失去了焦距一般。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早已散乱不堪,湿漉漉地贴附在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庞上,更增添了几分柔弱与可怜之态。 她身上穿着的那件曲裾裙紧紧地贴合在略显肥胖的身躯之上,使得原本就不算苗条的身形此刻看上去愈发臃肿起来。然而,即便如此狼狈不堪,也难以掩盖住她天生丽质的容颜。 王浩见状,急忙伸出手去,用拇指狠狠地掐住了女子的人中穴位,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将她唤醒过来。然而,实际上这女子本来就并未完全陷入昏迷状态之中。 还未等王浩拍打几下她的后背,只听得她突然发出一阵“噗”、“噗”、“噗”的声响,紧接着便有好几道浑浊的水柱从口中喷涌而出!这些水柱直直地射向王浩,不偏不倚地全都喷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瞬间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靠,我tm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啊。”王浩心中无比郁闷地哀嚎道。 “噗嗤”一声,一旁正在郁闷中的阿青女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就连这一侧努力用船桨划水的船夫们也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唔,此处乃何地乎?吾竟未死去?”那小胖妞幽幽醒来,呓语道。看她那样子,仿佛还在云里雾里。 “喂,姑娘,汝乃何方人氏?好死不如赖活,年纪轻轻便寻死觅活。岂不闻上苍有好生之德,汝双亲若知尔所为,定当痛心疾首也!”王浩开启了喋喋不休地pua模式,语重心长地教导道。 “子越公子,原是君救小女之命,如此便好,吾终得偿所愿也。”女子终于回过神来,凄然笑道。 微风拂过,女子顿感寒冷,娇躯微微痉挛打颤,她的蛾眉不由皱起来。 第480章 毛嫱丽姬 “这女子是什么人,听那意思貌似认得本少,这就奇了。我从未见过此女的面呐!”王浩闻言一脸懵逼,内心狐疑道。 见女子身体发抖,王浩来不及多想。他深知虽然如今是春日,可刚从水中起来,身体的热量随着水分流走,故此那女子依旧觉得冷。 他朝一旁的阿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带这女子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不料,女子死死拽着不肯松手,一边还微微摇头。 王浩没有办法,只得拉着女子往船舱的舱室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把女子往里一推。 他自己则暗戳戳掏出一套紫色的深衣与一方洁白的巾,一把丢到了女子手中,催促道:“姑娘,汝且速速替换之,以免中风邪矣。” 旋即,他把门替人家关好,自己也没走远。脑子里充斥着一堆问号,如一团浆糊,这女子当真如迷一般。 一炷香时间过去,门被打开了。女子已然换好了衣物,一头秀发被擦干了,这张脸有点小肥,但还算清秀,只是上面有着些许“麻子”。此刻,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比刚刚被从水中捞起时缓和了许多。 “小女毛嫱,多谢子越公子相救之恩。吾乃无父无母之孤儿,今孑然一身,无处可往,若蒙不嫌,吾愿为奴为婢侍奉公子左右也。望乞成全!”小胖妞盈盈拜道。 什么?毛嫱,王浩被这两个字震得一愣一愣的。难道她是那个毛嫱?嗯,所处时代倒是符合的。 关于这个名字,后世知道的人可能不多,王浩(魏晨宇)也是在上高中时,偶然间在辞海上看到的。 后世只知华夏古代四大美女分别是西施、王昭君、貂蝉和杨玉环四位美眉。可原本“沉鱼落雁”根本就没西施、王昭君什么事,说的是毛嫱妹纸。 《庄子》曰:“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 成玄英疏:“毛嫱,越王嬖妾;丽姬,晋国之宠嫔。此二人者,姝妍冠世。”可见,毛嫱确是沉鱼落雁典故的原型。 战国楚宋玉《神女赋》:“毛嫱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无色。”《淮南子·齐俗训》:“待西施、毛嫱而为配,则终身不家矣。” 《韩非子·显学》说:“故善毛嫱,西施之美,无益吾面,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 《管子·小称》中有“毛嫱、西施,天下之美人也,盛怨气于面,不能以为可好。” 看见没有,后人对美女的赞颂中,凡同时出现毛嫱、西施的,大都是毛嫱居前、西施居后。 西施的美是病态美,较符合当时吴王夫差的审美观及许多男人的所谓“保护欲”,而毛嫱则是一种素雅美,婉淡清新,带着大家族女儿的优雅温柔,隐隐之中带着疏离。 因为西施和毛嫱结局不同,比西施较美的毛嫱,与丽姬一样,沉没在苍茫的历史之海中。 而在先秦时代乃至秦汉,毛嫱一直居西施之前。后来“卧薪尝胆”的特殊背景,毛嫱逐渐不为人知,西施则在世人的一片惋惜与同情声中成为美的象征,并位列古典“四大美女”之首。 “可见历史也是会骗人的啊,按照先秦时代的诸多典籍记载,毛嫱妹纸才是当之无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华夏千古第一美人,丽姬、华夏古代四大美女都得一边待着去。”王浩苦思冥想,内心不由嘀咕着。 毛嫱见王浩盯着她发愣,脸上变得有些不自然,为了掩饰尴尬,她凑近王浩,轻声呼唤道:“子越公子,子越公子!可是小女有何不妥之处?” “啊,哦哦!姑娘可为越国人氏?”王浩醒过神来,迫不及待地确认道。 那女子没有说话,她有些犹豫不决,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欲言又止。王浩看了看四下无人,直接蹿进房间关好房门,这令毛嫱心里有些发毛。 “毛姑娘,左右无人,此番可否据实相告?尔如何认得在下?”王浩追问道。 “子越公子有大恩于''鄀郢女闾'',前几日小女尚且见识公子之风采也。奴家并非越国人氏,凡天下毛氏,皆出自毛国也,吾亦不外如是!”毛嫱贝齿轻咬红唇解释道。 她这么一说,王浩倒是明白了:这小胖妞是“鄀郢女闾”的粉头,前几天他在那儿帮着解决“女闾”的困境,这丫头八成是在那个时候见到的他。 “毛国?可是毛叔郑、毛伯得之毛国乎?”王浩进一步确认道。关于毛国这个伯国,历史上记载得并不多,王浩也就知道个皮毛而已。 然而,有一件事情却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那便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且震撼不已的推测!据说,毛国的末代国君毛伯得很有可能正是那位在中国历史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伟大人物:先秦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以及史学家,道家学派的创始人兼主要代表人物——老子! 话说这位主人公竟然不可思议地穿越到了风云变幻、百家争鸣的春秋末期!在这个充满神秘与传奇色彩的时代里,如果不能亲自去见识一下那位被尊称为春秋第一牛人的老子——李耳,那这次奇妙的穿越之旅岂不是就如同入宝山而空手归一般令人惋惜和遗憾呢? 传闻中的绝世大美女毛嫱,竟然并非如人们想象中的那般倾国倾城,反倒是个身材略显圆润的小胖妞!更让人惊讶的是,她竟然还是一家名为“女闾”的风月场所的粉头!这可着实让原本满心欢喜的王浩感到大失所望。 要知道,在历史记载中,毛嫱可是越国出了名的大美女啊,甚至还是越王勾践的宠妃之一呢!如此一来,眼前这个毛嫱究竟是不是历史上那个真正的毛嫱呢? 难道是那些流传千古的历史文献出现了错误不成?亦或是其中另有隐情……种种疑惑涌上心头,使得王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史上与毛嫱齐名的丽姬,这个时候恐怕早都尸骨无存了吧!骊姬(?-前651年),或称丽姬,名不详,春秋时期骊戎国君之女。 前672年,晋献公打败骊戎,骊戎求和将骊姬与其妹少姬献给晋献公。骊姬深得晋献公的宠爱,获立夫人,并生下儿子奚齐,而骊姬的妹妹少姬生子卓子。 她以美色获得晋献公专宠,阴险狡诈,献媚取怜,逐步博得晋献公信任,参与朝政,但骊姬仍不满足,使计离间挑拨晋献公与儿子申生、重耳、夷吾的感情,迫使申生自杀,重耳、夷吾逃亡,改立自己所生之子奚齐为太子,史称骊姬之乱。 第481章 姒嬛论儒 《列女传》称,里克杀死卓子时,骊姬尚在世。里克遂将骊姬鞭杀。(一作在街市上)。 不过,据《左传》记载,日后晋惠公逼里克自杀前所历数的里克暴行,只包括杀害奚齐、卓子和逼死荀息,未提及骊姬之死。 也就是说昔年,丽姬的生死乃至下落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 “毛姑娘,此后汝欲去往何处?今尔方落水,不若便于此舟上稍事歇息,待到身体康复方才离去!”王浩安慰道。 “奴家如今已无处可往,尚望子越公子收留,便是为奴为婢亦无不可。浣衣、烹茶、煮食奴家皆可。”毛嫱急忙道。 她以为王浩要赶她走,惊慌失措道。这要是真被赶走了,能否为毛国伯室报仇另说,关键她还真不知道该往哪里容身。 回“鄀郢女闾”那是万万不能了,如果值守的楚卒知道她逃跑了,一准上报给掌管“女闾”的楚国官员,那么她一回去就算不死也脱层皮。 “非也。在下并无逐尔另寻他方之意,尔且安心随吾同行便是,此番吾等欲去往越国会稽。冀姑娘悉知!”王浩直言不讳地对她说。 那边阿青独自一个人在船舷上观赏沔水的江景,没多久就觉得没意思了。别看她一直冷脸面对王浩,实则已经习惯了与他朝夕相伴,斗嘴抬杠的日子,没有他在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本女侠倒要看看,这家伙究竟在那儿干什么,难不成他对那女子有想法?切,这也忒没品味了,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小胖妞而已,放着本女侠这样的极品美女不讨好却……”阿青玉手捻着自己的一缕青丝腹诽着。 …… 卫国国都帝丘,卫王宫的芳华殿里,国夫人南子席地坐在一张矮几前沉思。 自打去年冬日孔丘来帝丘,她派自己的亲信去孔子师徒所住的“帝丘驿馆”两月有余。 当时,老头只说“容三思后定夺”,故此,当日南子的亲信回来禀报后,南子气得俏脸寒霜,雪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好个孔丘,本夫人屈尊诚邀之,竟如此不识好歹焉!”南子拍案怒喝道。 “夫人,不过一酸臭腐儒耳,奴婢以为实无必要非见不可。彼自鲁国远赴吾卫国,乃为传道授业,若无国君及夫人援之,孔丘师徒必寸步难行也。故此,夫人尽可宽心,早晚必来此谒见夫人!”南子的心腹在一边安慰道。 且说这位名叫梵娘的女子,芳龄约莫二十四岁,生得一副俏丽容颜。她那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繁星般闪烁着光芒;高挺而小巧的鼻子恰到好处地点缀在那张白皙粉嫩的面庞中央;樱桃小口微微上扬时,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更显得她娇俏动人。 然而,真正令人赞叹不已的并非仅仅只是她出众的外貌,而是那颗如同水晶般剔透、能够洞悉他人心思的七窍玲珑心。 梵娘自幼便聪慧过人,对于人情世故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深刻的理解。无论是谁与她交谈,只需寥寥数语,她便能精准地揣测出对方内心真实的想法和意图。 再加上她那张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嘴巴,往往可以凭借自己伶俐的口才化解许多棘手的问题或者局面。正因如此,梵娘深得夫人南子的信赖和倚重。 想当年,梵娘年仅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卫王宫,开始侍奉夫人南子。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的她已然成为了这芳华殿中的资深老婢。 多年来,梵娘一直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南子夫人,平日里不仅能够为主人排忧解难、出谋划策,而且还时常充当跑腿的角色,将各种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当那个寒风凛冽的冬日来临之际,南子夫人毫不犹豫地派遣梵娘前往“帝丘驿馆”,代替自己向孔子传递一封重要的信件。 “嗯,梵娘所言甚是,本夫人且确乎焦躁过甚矣。”南子闻言稍加思虑,便开心道。 恰在此刻,只见一抹清丽动人、娇俏可人的身影宛如仙子下凡一般,悄然出现在了芳华殿那气势恢宏的大门之前。 来者正是南子的外甥女——越国的二公主姒嬛!这位佳人亭亭玉立,面若桃花,眉如远黛,眼似秋水,樱桃小口不点而朱,肌肤胜雪,腰肢纤细,一袭淡紫色的罗裙随风轻舞,更衬得她身姿婀娜,仪态万千。 要知道,这姒嬛不仅容貌绝美,身份更是尊贵无比。她可是当今越王最疼爱的女儿之一,也就是王浩的小姨子! “姨母,嬛儿前来芳华殿请安!”姒嬛朝殿里脆声喊道。 “哦,此时殿内并无外人,嬛儿自入殿即可!”南子慈祥地应声道。 梵娘见姒嬛款款进了殿内盈盈向南子行礼,微笑着朝她躬身行了个礼,奉上茶盏就识趣地告退了。 梵娘走后,姒嬛沉思片刻,出声询问道:“姨母,嬛儿闻君急欲会彼昔日鲁国司寇孔丘,此何故焉?” 南子闻言并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在卫国的声名有多么狼藉不堪。她急着要见孔子,明面上是表达对孔子能力与品德的仰慕,实则呢?南子希望通过这次会面,借助孔子的圣名来挽救自己不洁的名声。? 不过,她这些内心的真实想法可不能对外人说,即便姒嬛是她的亲外甥女也不行。 “孔丘温和待人、与人为善、克己复礼,乃为德高望重之楷模。彼等师徒此番赴卫,本夫人既为卫国国夫人,自当一尽地主之谊也!”南子莞尔一笑道。 “哦,然否?列国皆言孔丘师徒贤德仁义、才华横溢。以嬛儿观之不尽然也!”姒嬛嗤之以鼻,不以为然道:“夫孔丘者,虽门下弟子众多,然彼等护周礼、倡德治、重人治,实乃大谬也!” “哦,周礼、仁德、人治皆言之有理,何缪之有哉?”南子宠溺地捏了捏姒嬛的笑脸,取笑道 。 在她看来,姒嬛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而已,天下大事,她又能懂多少,对她的话没太当回事。 “周礼于今春秋之世早已过时,列国诸侯早已弃之如敝履。周礼言:以人为本、以礼立序、以德治国、以乐致和、自强不息、忠诚无私、举贤任能、礼让为先、尊老爱幼。 以外而言,言之有力,然其内尤以尊王(周王)为上,今历代周天子多为平庸之辈致王室式微,不足以威慑天下,故''周礼''缪也。 而诸侯认同强者为王,是故互有征伐,仅为所占国土多寡及人口,故''仁德''不足使人服也。”姒嬛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思路清晰。 第482章 情感天平 “哦,汝所言似有些许道理,然则自古皆君王掌控天下,''人治''何缪之有哉?”南子若有所思,旋即眼波流转,继续追问道。 “天下居高位者,上至周天子、下至诸侯,实则皆凡夫俗子,必有不足也。故''人治''未免偏有失颇也。”姒嬛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幽幽道。 姒嬛对于儒家思想可谓是略知一二,究其原因,还得从她与孔子高足子贡(端木赐)的长期交往说起。要知道,子贡乃是“孔门七十二贤”之一,更是“孔门十哲”中的佼佼者,深得孔子儒家学说之精髓。 此人生就一副伶牙俐齿,口才堪称一流。每每两人相聚之时,子贡谈论起其师孔子的学说来,总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起初,姒嬛对于这位能言善辩且彬彬有礼的子贡确实怀有几分好感。 然而,世事无常,命运的转折往往就在不经意间发生。自去年老越王允常离世之后,姒嬛匆忙赶回会稽奔丧。 也正是在此期间,她偶然遇见了王浩。就是这次相遇,如同巨石入水一般,彻底打破了姒嬛原有的情感世界,使得之前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初在越王宫相见之时,阳光透过宫殿的窗棂洒下斑驳光影。那时的她,听闻自家姐姐姒瑾竟然对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一见钟情,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鄙夷与不屑。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彼此间交流的逐渐深入,她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看法有多么肤浅。原来这位看似平凡的俊俏少年,实则有着非凡的智慧与谋略。 正是他,于幕后精心策划、巧妙布局,成功地拉拢了范蠡、文种、皓进、扶同这些文臣武将,齐心协力辅佐他的亲哥哥勾践登上越王宝座。不仅如此,他还多次展现出过人的勇气与身手。当吴国刺客来袭,企图杀害她姐姐及其仆从之际,是他挺身而出,奋勇拼杀,最终成功解救她们,并一路护送至会稽。 此外,他孤身一人勇闯敌阵,成功刺杀吴太子终累;面对固陵叛乱,他临危不乱,调兵遣将迅速平息战乱;而在石买、曳庸发动宫变之时,又是他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决策力,及时识破阴谋,挫败敌人的野心。这一桩桩、一件件惊心动魄的事迹,无不彰显着他的卓越才能与英勇无畏。 不仅如此,他的文学造诣更是令人赞叹不已。其所作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静夜思》、《望月怀古》、《相思》等诗词文章,或婉约细腻,或豪迈奔放,皆堪称经典之作,深受众人喜爱,就连她也对这些作品爱不释手,反复吟诵品味其中韵味。 更让她难以忘怀的,还有那少年亲手为她烹制的各种美食。无论是香气四溢的烧烤,还是用泥土精心烹饪而成的荷叶叫花鸡,亦或是鲜香味美的蒜蓉小龙虾,每一道佳肴都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令她垂涎欲滴,欲罢不能。 曾几何时,他怀抱着那把造型奇特的乐器,神情专注而又饱含深情地弹奏着一曲缠绵悱恻的《星月神话》。修长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舞者一般在琴弦上跳跃,美妙的音符如潺潺流水般从琴音中倾泻而出,仿佛将人们带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爱情世界。 紧接着,他又手持一支精美的竹笛,轻轻吹奏起那首经典的《千年等一回》。悠扬的笛声婉转回荡,犹如穿越时空而来,诉说着那段跨越千年的凄美爱恋。 在更多的时候,他总是面带微笑、谈笑风生,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述着《白蛇传》的故事。每当讲到精彩之处,他还会手舞足蹈起来,让整个场景都变得生动有趣。 就是这样一个年纪比她还要小上四五岁的少年,却似乎有着无尽的才能和本领,几乎无所不能。姒嬛渐渐地开始明白这位少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魅力,也终于理解了姐姐为何会如此死心塌地地爱上他。 倘若自己能够早一些结识王浩,或许她也会像姐姐那样,无可救药地深深陷入对这个少年的爱恋之中吧。想到此处,她不禁在心中暗自比较起子贡那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儒生来。 相较之下,两者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王浩就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闪耀夺目,令人难以忽视。 姒瑾内心的天平逐渐向王浩倾斜了,甚至连带着对整个儒家的学说不屑一顾。逐渐地,她心底认可了这个比她还小好几岁的“小姐夫”。 从会稽返回帝丘的那一刻,姒嬛已然下定决心与子贡这个卫国名门划清界限。 …… “嬛儿,此番言论当真乃尔内心所思所虑乎?”南子拢了拢额前刘海,颇有深意地笑道。 姒嬛被她看得内心有些发毛,这番言论她自己是想不出来的。只是她受王浩的影响太深了,因此,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与他有些不谋而合。 她还在会稽时,曾询问王浩对孔子这伙儒家之人的看法。后者对她侃侃而谈,儒家的缺点显而易见: 首先,过分强调社会分工和官僚等级制度?:儒家思想中的社会分工观念,在长期发展中导致了严密的官僚等级制度,强调了等级观念,缺乏民主和科学决策的基础,这也导致了制度腐败。 其次,德治与法治的失衡?:儒家思想过分强调道德修养和德治,忽略了法治的重要性,导致社会治理上德治无德、法治无法。 最后,忽视自然科学?:儒家思想过于强调人文知识,忽视自然科学,缺乏理性的科学精神。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光强调等级观念与伦理道德并无益处。 当然,儒家并非一无是处:其一:它注重教育和社会管理?:儒家注重教育和社会管理,提倡教化,抨击暴政,力图重建礼乐秩序。 其二.以人为本?:儒家以人为本,注重德政,强调仁与礼相辅相成,提倡管理者素质和社会治理。 其三.与时俱进?:儒家思想注重与时俱进,不固步自封,强调社会管理和人性化的治理方式。 总之,儒家的想法在春秋时代已经算得上前卫,可他们没有审时度势,更没有设身处地地去了解那些诸侯君主的真实想法,有些一厢情愿,因此他们的主张在当时注定不会被列国诸侯采纳。 姒嬛在谈及此事之时,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惊叹的气势,仿佛瞬间完成了一次华丽的蜕变。她再也不是人们所熟知的那个温顺乖巧的“乖乖女”形象,亦非那位一直被养在深闺之中、备受尊崇的娇贵公主。 第483章 子会南子(上) 此时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姒嬛,更像是那些足不出户却能洞悉天下诸事的春秋名士一般,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智慧和自信。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旁的南子不禁感到一阵恍惚,仿佛时间倒流,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之中。眼前的姒嬛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 而这种光芒不仅照亮了周围的空间,也深深地映照进了南子的内心深处,使得他对这位曾经熟悉无比的女子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和敬畏之情。 南子最终选择还是转换了话题,她似笑非笑地顺嘴提了一句:“嬛儿可知,王子越近来似乎于楚国鄀郢声名鹊起也。” 刚刚还在谈论南子有无必要见孔子师徒的事,以及儒家的得失,这会儿一下子转到了王浩的动向,似乎这跨度有些大。 然而,姒嬛却没有任何不适,闻言反而是两眼放光,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此刻的她仿佛又恢复了那个熟悉的姒嬛。 “哦,姨母速言于嬛儿,小姐夫于鄀郢有何惊才绝艳之举。”她满脸期待地抱着南子的玉臂摇晃着撒娇道。 南子拗不过她,只得将卫国外派的探子打探得来的消息一一给姒嬛讲一遍,尤其是设法给“鄀郢女闾”解困一事。 挑选女闾成员组成“150小分队”、七曜日少女组成“大楚之花拉拉队”,还有楚国司马子期率领楚军伐顿凯旋归来时,“大楚之花拉拉队”所跳的那曲《三振舞》引得上至楚昭王,下至鄀郢市民一齐激情四射地舞动。 曾经,楚国遭受了一场沉重的打击——柏举之战。那场战争让强大的吴国军队如洪水猛兽一般攻破了郢都,楚国的国君被迫踏上逃亡之路,百姓们更是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整个国家弥漫着一股令人绝望的颓废气息。 然而,楚人并没有就此沉沦。他们骨子里流淌着坚韧不屈的血液,如同凤凰涅盘一般,从废墟中重新崛起。经过漫长而艰苦的努力,楚国终于开始展现出新生的活力与希望。 如今,这个浴火重生的南方霸主正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逐渐复苏。就像那初升的太阳,虽然起初光芒还很微弱,但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潜力。它缓缓地升起,驱散黑暗,给大地带来温暖和光明。 楚国人齐心协力,重建家园、发展经济、整顿军事。农田里再次响起农夫们辛勤劳作的号子声;集市上熙熙攘攘,充满了生机与繁荣;士兵们则日夜操练,磨砺着自己的技艺和勇气。 这曲给敌人三振出局的《三振舞》无疑就是鼓舞楚国上下士气和提高凝聚力的总动员之曲。 当然,王浩给楚国君臣出谋划策伐顿,以及他作为楚国临时大工尹助楚打造神臂弩、八牛弩等神兵利器的事情是被严格保密的,其他诸侯国根本无法打探到。 “哇,不愧为''小姐夫'',彼之头脑果真异于常人,腐儒远有所不及也。姨母,帝丘离鄀郢不甚远,嬛儿欲南下追寻''小姐夫''焉。”姒嬛闻言欢呼雀跃道。 果然,一试就试出了这妮子的真实想法,南子严肃地告诫道:“休要胡言乱语,汝此番言论,恐出自于王子越,需知彼乃汝姊夫婿,礼不可废也。” 姒嬛仿佛是被看出了心事,脸上一阵羞红,但她还得掩饰自己的想法,这才转换话题道:“总而言之,姨母与君上若欲面孔丘等,莫不如诚邀''小姐夫''至此,嬛儿深信尔等必有所得焉!” “本夫人何尝不欲使之赴卫,然据闻近几日彼已然启程返归越国。”南子幽幽叹息道。 姒嬛的美眸逐渐变得黯淡,心里有一股无名的失落感徜徉在心间。没多久,她就说感觉身体不舒服,辞别南子回去休息了。 “孽缘也!可惜可叹也!天意弄人兮!”望着姒嬛离去的柔弱身影,南子微微摇头惋惜道。 当此之时,梵娘去而复返,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她躬身一礼道:“夫人,适才孔丘遣其门下弟子路来王宫送信,子曰:至帝丘多日,未尝得见夫人尊颜,故乞前往谒见夫人,望夫人成全矣!” 南子闻言颇感诧异,她还以为孔老头顾及自己名声不愿见她,岂料果真如梵娘所料,最终还得低头主动上门来求见她,如此看来他也不过尔尔嘛! 抑制住内心的喜悦与得意,在芳华殿来回袅袅婷婷地来回踱了几步,才缓缓道:“哦,子路何在?” “此刻于宫外候夫人答复也!信在此,夫人且观之!”梵娘一脸谄媚地将竹简递给南子道。 南子接过摊开快速扫视一眼,略作沉思才朱唇轻启道:“汝且前往告知,本月半本夫人乘车亲往''帝丘驿馆''会孔夫子。” “哦,夫人亲会孔丘,此举恐招致卫国朝野非议也。孔丘及弟子不过区区凡夫俗子,何劳夫人厚待如斯?”梵娘上前劝阻道。 “本夫人自有主意,汝且往传讯即可,余者汝无需多言!”南子不容置疑地沉声道。 “唯!婢子即刻前往传讯!”梵娘见南子主意已定,只得答应一声匆匆离去。 …… 在那座巍峨恢弘、气势磅礴的卫国王宫外,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肃穆,门前宽阔的广场上,一名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正满脸不爽地在宫门前来回踱步。此人正是孔子的得意门生——子路。 子路生性耿直豪爽,对师长尊敬有加,对道义更是坚守不渝。然而,当得知自己敬爱的老师要去会见那个声名狼藉的南子时,他心中的不满和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说起这卫国国夫人南子,可谓是臭名昭着。她凭借着迷人的姿色魅惑了卫灵公,致使其沉迷于女色,荒废朝政。不仅如此,这妖妇还肆意插手宫廷事务,搅得整个卫国后宫鸡犬不宁。更有甚者,她竟妄图掌控朝廷大权,将卫国的政治搞得乌烟瘴气。 卫国的朝堂之上,大臣们虽然对南子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却因惧怕她背后的势力而选择缄默不语;民间百姓也是怨声载道,对这个祸国殃民的女子畏之如蛇蝎。但即便心中愤怒难平,众人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尤其是在帝丘城中的那些茶楼酒肆里,人们每每提及南子,无不咬牙切齿,就连店铺伙计和说书先生都会毫不留情地对她加以唾弃。 可是如今,自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居然不顾劝阻,执意要与这样一个品行恶劣的女人会面,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第484章 子会南子(中) 子路心想:“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日后其他诸侯国的朝野百姓若是知晓此事,他们将会怎样看待我的老师呢?”想到这里,子路愈发焦急起来,脚步也变得越发沉重。 这也就罢了,他还派他子路来卫王宫联络,他作为孔子的弟子不得不违心前来送信,可内心简直要气炸了。 看见宫门口巡逻值守的卫卒,他们可都虎视眈眈看着他,子路真想拔剑干他丫的。 子路之所以反对,因为南子的名声太臭了,恐怕此事会影响到恩师的声誉。 …… 南子的名气大到什么份上呢?刘向《列女传》:“南子惑淫,宋朝是亲,谮彼蒯聩,使之出奔,悝母亦嬖,出入两君,二乱交错,咸以灭身。” 可见,南子就好似古代妓院的“花魁”一样,人人都喜欢,却就是上不了台面。这就和后世的岛国爱情动作片明星一个道理。 华夏后世有许多男性喜欢岛国动作明星,比如大名鼎鼎的苍井老师,吉泽明步老师,波多老师,很多甚至是看着老师们的经典作品长大的,可也就是暗中狂热,真要是让他们娶这些老师当妻子,那是万万不能的。 说起来,南子的出身也不差,好歹也是宋国的公主。可她究竟是哪个国君的女儿,这个还真不好说,或许也是名声太臭了吧,反正史料中也没有记载。按照年代推测最有可能是宋元公子佐的女儿,宋景公的妹妹。 史料中关于南子的记载虽然不多,但是她两个异常明显的特点:一个是“妖而媚”;一个是“美而淫”。 这样的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对绝大部分的男性的杀伤力都不是一般地大,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卫灵公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作风差,玩起来花样百出,甚至比南子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男女通吃。 卫灵公和南子都是同道中人,都对婚姻不忠诚,都寻求刺激,在这方面,也可以说他们就是天生一对的绝配。 为了报复卫灵公,南子不惜降下身段,私下约见了卫国的公卿大臣。卫国的公卿大臣也都很大方,对南子是有求必应,每次南子提出见面都会赴约。 可即便如此,南子仍觉得差点意思,又把哥哥公子朝从宋国请来帮忙。公子朝的到来,使卫灵公颇为感动,为了报答公子朝的辛苦付出,卫灵公还不惜将其安置于朝堂之上,成了自己的心腹。 受到如此礼遇,这让公子朝十分得意。他在卫国期间,不仅利用空闲时间跟南子私下见面,还偶尔到卫灵公的嫡母宣姜那小憩。 南子、卫灵公、宋国公子朝、宣姜四人的故事在当时的宋国和卫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最有意思的还是宋国百姓,竟然把南子和公子朝的事迹,编成民谣在坊间广为传颂。 民谣原文是:“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大致意思就是说,宋国已经把雌性二师兄(母猪,指南子)送给卫国了,卫国就不应该那么贪婪,难道不应该把雄性二师兄(公猪,指宋国公子朝)还给我们吗? 宋国民间把南子和公子朝干的好事传扬得到处都是。卫灵公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人家都把他的夫人比作母猪了,他却没有一点反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像还觉得这个比喻很贴切。 …… 且说那孔子率领一众弟子初至卫国,尚未来得及歇脚安顿,卫灵公身旁的宠臣弥子瑕便找上门来,寻到了子路。 只见那弥子瑕满脸堆笑,信誓旦旦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向子路保证道:“子路且宽心,吾定当竭力将夫子荐于卫君之前!” 然而对于此事,孔子却是一脸淡然,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弥子瑕纵然受宠于卫灵公,但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宠臣罢了。 而那南子,乃是卫灵公的正室夫人,其与卫灵公之间的亲密关系以及能在枕边吹风的影响力,相较之下,自然是高下立判,强弱分明。 如此一来,又何必舍弃眼前这位更具分量的人物,反倒去攀附一个宠臣呢?实在是有些舍近求远、多此一举啊! 而且,南子又是卫国的实权派,相当于二把手的存在,孔子想要在卫国出仕,南子这一关也是不得不过的。 当孔子的弟子们得知他们敬爱的老师竟然决定要应南子的会面之邀时,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随后便炸开了锅一般,几乎每个人都情绪激昂地表示强烈反对。尤其是那复圣颜回、子路(仲由)以及冉求这三位,更是显得格外激动。 只见颜回眉头紧蹙,满脸忧虑之色,拱手向孔子进言道:“夫子兮,夫南子夫人者,名声不佳,子此去与她相见,恐累及君清誉兮!” 子路则瞪大了双眼,急吼吼地嚷道:“先生,万万不可兮!昔日宋国朝野皆唤彼女楼猪,汝此举绝非明智之举,冀君三思而后行也!” 冉求也是一脸焦急,附和着说道:“然也。夫子,吾等实不忍君自毁声名矣!”一时间,众弟子议论纷纷,场面甚是混乱。 然而,在这群喧闹的弟子当中,有一人却表现得与众不同,那便是子贡。此刻的子贡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对于是否支持孔子去见南子这件事,他选择了暂时保留意见。 原来,子贡一直心心念念着南子的外甥女姒嬛,心里头正盼望着能通过这次机会,让姒嬛帮他从中牵线搭桥,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呢。 所以,面对师兄弟们的义愤填膺,子贡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发一言,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和兴奋。 孔子犹豫再三,双手轻轻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语重心长道:“君子者,有所为亦有所不为也。此番吾等西行卫国,所为者,传道授业也。南子夫人乃卫君宠妾,若无此夫妻二人相助,为师此行实难圆满也。清者自清,为师自有主张,诸君休得再言。” 众多弟子无一不是尊师重道之辈,尽管心中存有诸多不满情绪,但当他们看到老师那已然坚定不移的决心时,便也深知再多言语也是徒劳无益。于是乎,众人皆默默地转身离去,各自散开。 而这其中,尤以子贡最为出众。子贡乃是卫国土生土长之人,不仅拥有着非凡的干济之才,处理事务更是极为通达顺畅。此外,他还精于经商之道,凭借自身卓越的商业头脑和敏锐洞察力,在卫国商界可谓如鱼得水。 第485章 子会南子(下) 正因如此,子贡向来与卫国的那些达官显贵们关系密切、交往甚笃。 值得一提的是,就连孔子此次周游六国所需的经费,大部分都是由子贡慷慨解囊提供的呢!可以说,如果没有子贡在经济方面给予的大力支持,孔子的这次伟大游历恐怕很难得以顺利开展。生意赚来的,老师要见卫国国夫人,这是大事,他没少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活动。 而孔子之所以最终答应南子的邀请去见一人,有一个人起到了关键作用。这个人就是卫国大夫蘧瑗,字伯玉,他是卫国(长垣市孟岗镇伯玉村人)人。春秋时期卫国大臣,大夫蘧无咎之子。 卫献公初即已入仕,他在献公中期已为卫国举世皆知的贤大夫,一生侍奉卫献公、卫殇公、卫灵公三代国君,主张以德治国,执政者以自己的模范行为去感化、教育、影响人民,体恤民生,“无为而治”的开创者。病卒于任上,谥号为成。 孔子比蘧伯玉小29岁,他在带弟子周游列国之前,与蘧伯玉分别仕于鲁和卫两国时,就已互派使者致问了,关于这一点学界存在争议,但两人在为人处世、礼乐之道、治国理政等方面的思想见解有相通、相同之处,则是很多学者的共识。 两人还有另一层纽带,那就是:子贡则是蘧伯玉的外孙,也是蘧伯玉亲手交给孔子的学生。子贡也是《论语》中出现次数最多、对儒学贡献最大的孔子弟子之一。 孔子师徒周游列国14年,有10年在卫国。孔子多次进出卫国,居无定所,数次被困,其中9年住在卫国贤大夫蘧伯玉家中。两人建立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后人将“至圣先师”孔子与蘧伯玉之间的友情称为“蘧孔之交”,又叫“孔蘧之交”。 两月前的冬日,南子派梵娘到“帝丘驿馆”发出见面邀请后,孔子举棋不定。翌日,他就亲自好友蘧伯玉府上说起这事。 南子是个聪明人,她听说孔子与大夫蘧伯玉交好,她派梵娘前往送信的当晚就召见了蘧伯玉,并让其转告孔子说:“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南子)。寡小君原(愿)见。” 意思是说,别国的君子要来见我们的国君,都会来见我。而我亦想见见您。 尽管孔子已经从梵娘口中得知了这层意思,但让蘧伯玉是他的至交好友,如今他在此这么说,自然意义不一样。 蘧伯玉不仅向孔子转达了南子的意思,还郑重地告诉孔子道:“君欲荐汝之治国之道于卫君,必先经南子夫人也。” 另外,南子又派了子路的好朋友弥子暇来。尽管弥子暇是卫灵公的男宠,也和南子有不正当的关系,但弥子暇也是卫国总管军队的大将军。他亲自来请,孔子不好推托,毕竟不去的话,不给人面子。…… 思虑再三,孔子才下定决心,他把子路召到跟前,吩咐道:“子路,为师欲前往卫王宫谒见卫国国君夫人,汝此刻前往替为师传讯:丘欲与夫人一会也。望夫人应允!” 当日,子路带着梵娘让她带的口信,气呼呼地回到了驿馆,将它回禀了自家老师,孔子只说子路辛苦了,让他好生休息。 《史记》以春秋笔法记载道:“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这里的“夫人”指的就是南子,而这几句话就生动地勾勒出了孔子见南子时的样子,甚至还有“环佩玉声璆然”,让人不能不浮想联翩。 三月那日,春光明媚,晴空万里,孔子的心情却远不如天气这般美好,反而是忐忑不安,如乌云盖顶一般。可以说,孔子是带着很大的思想包袱去见南子的,心情复杂,难以言表。 初见南子,中间隔着葛布做成的帷幔,孔子隐隐约约只看到南子端坐帷幔之中。 南子端坐在细葛布制成的帷帐中,她对于这次会面做了很完善的准备,甚至都穿上最为隆重的礼服,唯恐给对方留下轻薄浮夸的印象。 孔子进门后开始向北行稽首礼,朗声道:“丘谒见南子夫人,夫人万年!” 南子向孔子再次躬身回礼,帷帐中传来了女子悦耳的声音:“夫子不必多礼,且请起稍坐!” 旋即,身体在行礼起伏间,身上佩戴的玉佩首饰相击发出悦耳的清脆声。 “素问子仁德多才,今日得见尊严,吾实三生有幸也!”南子跪坐在地板上,面向孔子行礼道。 “夫人谬赞矣,丘实愧不敢当也!吾唯恪守本心凭心而为耳。”孔子再次稽首道。 “夫子不必过谦也。吾闻子深谙治国之道,有心欲求教一二,未知可否应允?”南子诚恳地说道。 “夫人但言无妨,丘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孔子恭敬地平展右手掌,摊开往上恭敬说道。 “如此,吾便冒昧求教一事:如何方可令政令无而士民有礼焉?”南子虚心请教道。 孔子捻了捻花白的胡须,略做沉思后缓缓道:“此礼非''朝歌楼''也罢,当有''焉行中庸'',其民弗拒也。” 此后,两人就治国理政、道德周礼等诸多方面开展了交谈与讨论,几乎都是一问一答。 起初,当孔子踏入那座宫殿去谒见南子时,他的心中难免带着几分忐忑和谨慎。毕竟对于这位卫国国君夫人,他所知甚少,而南子同样对这位闻名遐迩的大儒心存敬畏。 于是乎,初见之时,二人皆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小心,生怕有丝毫失礼之处。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如同被一层薄纱所笼罩,客气而又生疏。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孔子凭借其渊博的学识和儒雅的风度渐渐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寂。他以深入浅出的言辞讲述着自己的理念和见解,南子则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并时不时提出一些颇有深度的问题。 如此一来一往间,原本凝重的气氛开始慢慢松动,仿佛春日里的坚冰逐渐消融。不知不觉中,双方的言谈举止不再那么拘谨,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起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 终于,这场谒见在和谐融洽的气氛中画上了句号。告别南子之后,孔子坐上返回驿馆的马车。此刻,他的心情犹如碧空如洗般晴朗无云,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溢满心间。 一路上,他时而轻闭双眸回味方才与南子交流时的精彩瞬间,时而透过车窗欣赏沿途的风景,但无论如何,那份愉悦始终萦绕心头。 第486章 子贡之忧 待到马车缓缓停稳,孔子迫不及待地下车。只见他步履轻快,宛如脚下生风一般,脸上更是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烦恼能够困扰到他。 “此女亦并非传言般不堪,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此言甚是有理哉!”孔子哑然失笑,喃喃自语道 驿馆门口,大胡子子路正百无聊赖地等候在一边,一看自家老师回来了,正待迎上去,却见孔老头这么高兴,心里顿时更不爽了。 不过就是见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而已,就把堪称道德楷模的孔子乐成这样,他心里很是郁闷:这到底是不是那个为人师表、宽仁贤德的老师了? “夫子,君终归来矣。适才驿馆管事言:吾等居此驿馆已二月有余,断无再居之理,故此彼限期半日之内,令吾等移居他处也。”子路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道。 他本不想在这当口,可这事关系到他们师徒还能不能在帝丘待下去,宜早不宜晚,故此子路只能硬着头皮和孔子说起这事。 闻言,孔子老脸上的残余笑容为之一僵,他仿佛一下子从云端掉到了万丈深渊。这驿馆本就是给其他国家来卫国的官员临时下榻用的,“帝丘驿馆”本就是卫国最高级别的驿馆。 孔子如今早就辞去了鲁国司寇的官身,就是一介草莽了。若非子贡动用了自家外祖蘧伯玉的关系,孔子师徒是绝计无法进入“帝丘驿馆”居住。即便如此,两个月已然是他们能居住的极限了。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文质彬彬又衣冠楚楚的子贡乘坐着马车恰巧赶到“帝丘驿馆”门前,他迅速跳下马车,上前躬身行礼道:“夫子莫急,弟子外祖早知夫子无处可居,故此早有计较。” “哦,汝外祖如何说?吾等此后该当何所居乎?”孔子诧异道。蘧伯玉乃他的往年老友,他及弟子来卫国人家可是没找出力从中斡旋照料,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了。 他可不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呐!其身旁赫然围绕着众多弟子相随相伴。如此一来,局面就变得颇为棘手了,要怎样去合理地安排这些人员呢? 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难题啊!故而,就连一向睿智聪慧的孔子此刻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暗自揣度:那蘧伯玉究竟会采取何种方式来妥善安置他们师徒众人呢? 要知道,孔子此番前来卫国,不仅仅是简单地游历一番而已,更重要的是,他怀揣着一颗传道授业之心,渴望能够在此地广收门徒、弘扬自己的学说思想。因此,对于未来的规划和安排,必须得从长计议才行。 子贡勉强笑笑行礼道:“哦,夫子且宽心,外祖府上不乏定居之所。此番临行,外祖令弟子务必亲迎夫子及诸位师兄弟前往蘧府定居也!” “呃,此举……恐不妥也。吾等实恐搅扰蘧兄修身养性也!”孔子犹豫着沉声道。要知道他今年都56岁了,而老友蘧伯玉都已经是耄耋之年,他们人多嘴杂,还真有可能打扰到人家的作息。 “夫子不必多虑,君与外祖乃至交好友,些许小事,何足道哉。况蘧府乃目下汝等上佳栖身之所,除此 ,莫非尚有他处容身乎?”子贡摆摆手道。 见状,孔子也不再推辞,在子路、子贡两学生的搀扶下,上了子贡的马车,车夫挥鞭打马驾车奔赴帝丘城西边的蘧府。 马车一路西驰,孔子与子贡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他发现后者有些心不在焉,兴致缺缺,就和以往开朗、健谈的他简直抑郁寡欢。 作为人家老师,孔子不得不关心一番。故此,他轻声询问道:“子贡,为师观汝今日气色不佳,可否有何心事?不妨言之于为师,勿藏不快于内心,此于尔无益也。” 子贡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心中不停地纠结着是否要把自己和姒嬛之间的那些事告知给自己的师尊。他眉头紧皱,目光游离不定,时而看向远方,时而又低下头来沉思。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子贡终于还是决定向师尊坦白一切。毕竟,自家的老师可是当今天下公认的智者啊! 无论是其渊博的学识、高深的智慧,还是那备受列国百姓尊崇爱戴的崇高威望,都让子贡深信不疑:只要老师知晓此事,说不定就能想出一些绝妙的法子来帮助自己呢! 如此一来,自己这桩看似棘手的终身大事兴许还能迎来一线转机。想到这里,子贡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地抬起头。 “夫子,想必弟子与彼越国二公主勾嬛之恋情,君当有所耳闻?”子贡满怀期待地看着孔子说道。 孔子点点头,抚了抚颌下沉声道:“莫非便是彼卫君国夫人南子之甥女,越国先王之次女?此事为师确有所耳闻。吾闻子贡与彼女相谈甚欢,情投意合,不成此事传闻有虚?” “弟子与勾嬛相识已三四载,此前确乎彼此中意,故此,弟子亦以为不日便可纳彩于彼,岂知天有不测风云。去岁越国先君允常薨,勾嬛归越奔丧返卫,彼待弟子之心便判若两人,弟子每每求见,彼必寻由推脱也!”子贡皱着浓眉,苦恼地叹息道。 孔子闻言不由一怔,皱着灰白的眉毛,笃定道:“万事皆有因缘,汝可询彼何故如此?此间必有蹊跷也!” “弟子亦旁敲侧击,无奈勾嬛绝不愿露半字,弟子为之甚苦恼。近期,弟子四处探闻,终有多得也。”子贡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怨恨之色。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 “哦,彼越国公主何故如此?莫不成彼嫌恶汝位不及于彼?”孔子关心地询问道。 子贡这才心有不甘,不屑道:“此事多半关乎越国右司马王子越也!此人今年方十五,然今岁已与越国长公主大婚。据传,越国先君生前颇青睐此子,彼二人婚事亦由老越王亲口允诺。” 孔子周游列国,自视即使不出门也可以知天下事。然而,他的关注范围几乎都在晋、鲁、齐、卫、宋这些中原诸国。 他主张维护周礼及周王室的统治,而南方的楚、吴、越三国君主都自称王,在周王室眼中就是违背周礼的化外蛮夷,不服周王室统治的逆臣,故此,自然也颇为孔子所不齿,其中尤以越国为最。 此外,孔子关注的领域在道德、伦理、政治等领域,军事并不怎么关注。因此,王浩作为一名“南方蛮夷”之邦武将并不在孔子的关注范围内,他没听说过这少年也正常。 第487章 南国妖孽 “哦,允常此人倒颇有些手段,亦可算有为之君,想来彼王子越此子必有过人之处。”孔子见子贡有些恼怒,不以为意道。 “夫子有所不知,王子越此人乃新晋风云人物,人称''越国战神'',当世列国少年第一人。此人允文允武,实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一旁颜回插花道。 颜回,公元前521年~前490年或前481年):名回,字子渊,亦称颜渊,鲁国都城人(今山东省曲阜市),另说今兖州人(或是原籍),居陋巷(兖州建有颜庙、陋巷牌坊),尊称复圣颜子,颜无繇之子。春秋末期鲁国思想家,孔门七十二贤之首。 颜回生活清苦而能安贫乐道,终生未仕而好学不倦。他一生追随孔子,天赋聪颖,对孔子学说身体力行,多次受到孔子的称赞。 言子,乃是孔圣诸多弟子之中,学识渊博堪称翘楚者之一。平日里,他对于春秋列国所发生的诸般奇闻异事皆颇为关注,但凡听闻有新鲜之事,必然会悉心探究一番。 与子贡那些出身高贵的贵族子弟截然不同,言子自身亦是出身于贫寒之家。或许正是由于这相同的身世背景,使得他对于同样来自寒门却能异军突起的王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萌生出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 但凡涉及到王浩的任何传闻消息,言子都会表现得格外上心。为此,他不惜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去打探王浩的行踪所在,以及了解其当下正在从事的种种事宜。 无论是向友人询问,还是亲自走访民间搜集线索,言子始终坚持不懈,只为能够获取更多关于这位同道之人的信息。 “此子堪称南方数百年不世出之妖孽,来日必一飞冲天,或可搅动列国风云也。怎奈此处距越国遥远如斯,若非如此,弟子必与王子越结交一番哉。”颜回谈起王浩,那是完全不吝溢美之词,滔滔不绝道。 子路闻言着实吃了一惊,颜回可是孔门大弟子,是他们所有人的大师兄,也是陪伴自家老师最久的弟子,平时几乎离孔子寸步不离。 他天资聪慧,虚心好学,学问渊博,品格高尚,是他们这些师兄弟的楷模和榜样。可大师兄居然对一个南方蛮夷之地的小农夫评价如此之高,这倒令他有些匪夷所思了。 众所周知,华夏文明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其源头深深扎根于黄河流域那广袤无垠的土地之上。 自上古时期的三皇五帝开始,华夏文明便如同一股洪流,奔腾不息地流淌着,历经夏朝、商朝、西周直至春秋战国时代。而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华夏正统始终闪耀于中原列国之间。 然而,地处南方的楚国、吴国和越国,在中原列国的朝野上下眼中,却宛如一群未开化的粗鄙之人。 他们被视为野蛮之邦,与中原地区的文明礼仪相去甚远。尤其是对于那些以传承周王室礼乐文化为己任的孔子师徒而言,这些南方国家更是不值一提。 长期以来,南方长江流域那片看似贫瘠的土地,仿佛被遗忘在了历史的角落。这里鲜少听闻有多少惊才绝艳、出类拔萃的人物诞生。 即便偶有一些所谓的“名人”,也大多难以与中原地区的贤能之士相媲美。至于那些能够从民间草根阶层中崭露头角的厉害角色,则更是凤毛麟角,几乎未曾听闻。 听自家大师兄颜回这般推崇王浩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子贡内心很是不爽。 “区区蛮荒之地粗鄙农夫耳,如何堪当颜师兄谬赞如斯?些许民间无稽之谈耳,定然极尽浮夸之能事也!”子贡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他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一个月之前,自己与勾嬛在帝丘东郊那座历山上的木槿树下相会时的场景。 彼时正值冬去春来之际,大地逐渐从漫长的寒冬中苏醒过来,覆盖在大地上的皑皑白雪开始慢慢融化,和煦温暖的微风轻柔地吹拂着人们的面庞。 然而,这一次的勾嬛却与以往截然不同。曾经总是面带巧笑嫣然的她,此刻那张俏丽的脸庞上竟然没有丝毫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冷漠的神情,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寒霜所笼罩。 尽管她对待他的态度依旧显得温婉有礼,但这种礼貌之中却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疏远感,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和惆怅。回想起昔日两人相处之时,总是充满欢声笑语,彼此之间亲密无间,那样美好的时光如今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面对如此变化巨大的勾嬛,子贡试图通过讲述一些平日里能够逗得她开怀大笑的小笑话来缓和气氛,希望能像从前一样重新唤起她的笑颜。 可是,这一次无论他怎样努力,勾嬛都只是微微皱起那两道如同柳叶般的黛眉,脸上明显流露出兴致缺缺、心不在焉的神色。 就这样,原本满怀期待的相聚最终以令人沮丧的结局收场。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两人之间的交流异常生硬和尴尬,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在这段短暂的相处过程中,姒嬛总共也不过才说了十来句话而已,而且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围绕着“吾小姐夫”展开。 每当提及这个称呼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神态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原本冷漠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欣喜和崇拜之情。只见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那时他虽然感觉莫名其妙,心里还有些不爽,可也没太当回事。直到后来,从特殊渠道打听到王浩的种种传奇经历,稍加联想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因此,他不自觉就将自己心上人勾嬛对自己的冷淡迁怒到王浩身上。 “子贡休得胡言乱语,尔既入吾门下,须知''君子坦荡荡,小人常窃窃''。若欲令心仪女子倾心依旧,汝需将心比心,岂可迁怒他人乎?”孔子听子贡这般说,眉头顿时皱成川字,出声呵斥道。 颜回(子渊)见老师斥责师弟子贡,没有插话,只是幽幽吟诵道:“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果然,孔子顿时为之惊愕,旋即略微浑浊的双眸中射出两道精光,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第488章 子论子越 “妙哉,行文流畅、文笔优美、气势磅礴,胸怀天下,实乃千载难逢之佳作也。此文系何人所作?”孔子忍不住站起身来夸赞道。 孔子在文学上的造诣主要体现在对《诗经》的整理和删定上。?据《史记》记载,古时有诗三千余篇,孔子通过删除重复的诗篇,选取那些“可施于礼义”的诗歌,最终形成了流传至今的《诗经》版本,即《诗三百》,开创了中国文学史上的新篇章?。 孔子对《诗经》的整理不仅保留了大量优秀的诗歌作品,还为后世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灵感。 《诗经》作为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收录了从西周初期到春秋中叶的诗歌305篇,内容涉及劳动、爱情、战争、风俗等多个方面,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和人民的思想感情?。 孔子真正自己写的文章主要包括《论语》和《孔子训子》。?《论语》是孔子及其弟子的语录集,记录了孔子的言行和思想,共20篇,492章,其中记录孔子与弟子及时人谈论之语约444章,记孔门弟子相互谈论之语48章。 而《孔子训子》则是孔子创作的散文,属于语录体诸子散文。可以说,在春秋时代的文学以语录体、诗歌、国别体、编年体等为主,虽是百花齐放的先秦文学集大成者,但明显还是比较原始的阶段。 而“记”这种散文文体则来自千年后的唐宋时期,比之春秋时代的主流文体自然要新颖得多 ,也难怪孔子感到眼前一亮。 “此文名曰:《岳阳楼记》,乃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所着。传闻此子今年方十五,便可作出如此佳作,言其才思敏捷不为过也。其《静夜思》、《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望月怀古》皆为脍炙人口之佳作也。”颜回慷慨陈词,毫不掩饰他对王浩的欣赏之情。 在孔子满怀期待的目光中,颜回一一把他所知道的王浩“作品”诵读给自家老师听,孔子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震惊,这些文章随便拿出一篇就无人能及,就是孔子本人扪心自问也不能望其项背。 子贡只知道王浩是越国右司马,那么顶多就是一个肌肉发达、好勇斗狠、头脑欠佳的莽夫,可没想到人家锦绣文章随手拈来,他自问做生意,耍嘴皮子可能少有敌手,可写文章水平那就一般了。 “不过几篇文章耳,亦并无何出彩之处哉!”子贡撇撇嘴不屑道。对于潜在的“情敌”,任他再是青年才俊,他也不会对人家有好脸色。 王浩这厮把勾嬛姐姐霸占了也就罢了,怎的还想和他争抢勾嬛,莫不成还来个姊妹通吃,这吃相就未免有些太过难看了吧? “哼,子贡,汝已为儿女情长蒙蔽双目矣。王子越之才远非文学一途,''越国战神''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乎?”颜回冷眼反驳道。 紧接着,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王浩这一两年来所做过的那些惊天动地之事。其言语之生动,仿佛将每一个场景都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先说奋不顾身地从吴国刺客手中营救越国长公主,一路上历经重重险阻,但他始终没有放弃,最终成功带着长公主脱离险境。 再说那孤身刺杀吴太子之举,王浩单枪匹马深入敌阵,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此等勇气和身手简直令人咋舌。 再谈那防范吴国趁着越王先父丧事期间企图偷袭攻打越国一事,王浩以一己之力洞察先机,提前布下天罗地网,让吴国的阴谋未能得逞。 不仅如此,当固陵发生叛乱时,也是他挺身而出,迅速平息了这场动乱,稳定了越国局势。 还有那粉碎石买宫变的惊险一幕,面对错综复杂的宫廷斗争,王浩抽丝剥茧,巧妙周旋,最终揭露了石买的野心,维护了南子母子的安全及越国的稳定。同时,还拯救了陷入困境的楚昭王,更是展现出了他的智谋与大义。 此外,王浩还精心谋划,助力勾践登上越王宝座,成为一国之主。更值得一提的是,在上万吴军气势汹汹地讨伐越国之时,王浩毫不畏惧,运用奇谋妙计逼退敌军,使其铩羽而归。 最后说到他竟敢在姑苏吴王宫中肆意闯荡,搅得天翻地覆,这份胆量和气魄堪称世间罕见。…… 在孔子眼中,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能够拥有如此众多波澜壮阔、九死一生的传奇经历,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而更为难得的是,王浩不但能够依靠自身的谋略和超凡才能屡次帮助越国化险为夷,成功抵御住来自吴国君臣一轮又一轮的重兵围剿,这般惊世骇俗的能力简直超乎想象! “哦,此子目下于何处?老夫当真欲与之一会,当面一睹其风采也。”孔子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连连点头称赞,最终,他迫不及待地向颜回问道。 “此子近期护送楚国公主季芈畀我归楚都鄀郢,已然于彼滞留一月有余。期间,为助''鄀郢女闾''脱困,其所创《极乐净土》、《三振舞》及乐曲皆风靡鄀郢,隐隐有播散至吴都姑苏、越都会稽之势也。”颜回畅快地回禀道。 “哦,此子竟尚熟谙礼乐,果真非同凡响也。”孔子慈祥地笑道。 于是,颜回兴致勃勃地将王浩那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经历详细地讲述给孔子听。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王浩如何不畏艰难险阻、长途跋涉,勇猛地闯入吴军重重包围之中,成功解救出被困其中的季芈公主。 当说到楚国司马子期率领大军讨伐顿国并凯旋而归时,颜回更是眉飞色舞起来。原来,就在这欢庆胜利的时刻,王浩别出心裁地组织起一支名为“大楚之花拉拉队”的队伍。 这支由众多青春靓丽女子组成的啦啦队,身着鲜艳新颖的服饰,手持五彩斑斓的绸带和鲜花,在城门口欢快地跳动着极具活力与魅力的三振舞。她们优美的舞姿、灵动的步伐以及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迅速感染了周围的人群。 一时间,原本庄严肃穆的街道瞬间被欢腾热烈的气氛所笼罩。不仅普通百姓纷纷驻足围观,就连楚国的王公大臣们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加入到这场狂欢之中。他们手舞足蹈,尽情释放着喜悦之情,整座鄀郢城都沉浸在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里。 起初,孔子听到这里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他向来主张仁德,对当今大国欺侮乃至吞并小国的行径有所不齿。然而,顿国两面三刀也非善类。 第489章 暂居蘧府 然而,随着颜回继续生动形象地描绘着当时的热闹景象,孔子的神情渐渐发生了变化。 他的目光开始被吸引住,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越来越浓厚的兴趣。最终,孔子完全被这个充满趣味和活力的故事所打动,脸上绽放出欣慰而愉悦的笑容。 “哈哈哈,此子颇有趣兮,若得邂逅时,老夫倒欲当面一睹此《三振舞》也。”孔子满怀憧憬地笑道。 “夫子,传闻王子越尚精于庖厨,天文、地理、经商无一不通,弟子实难思之也。”颜回继续饶有兴致地赞道。 听着自家老师与大师兄对王浩的夸赞,子贡气得脸都绿了。如果王浩这乳臭未干的少年真有传说的那么多才多艺,那么他那24年岂不就是活到狗身上了。 颜回满脸惊叹地对孔子说道:“夫子可知,王子越制出诸多当世未有之物,可谓鬼斧神工也!”说到这里,颜回不禁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他接着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粗盐本苦涩味乏,乃至有毒,然王子越设法将其提纯成为精盐。此后,彼以廉价售之于会稽黎庶。此乃不世创举兮!” 颜回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后继续说道:“诸如酱油、菽油及菽乳皆出自王子越之手也。佐酱油可令菜肴美味可口,使菽油烹炒之香气四溢。菽乳脆嫩可口,常食之可延年益寿也。凡此种种,皆惠及会稽黎庶焉!” 最后,颜回感慨万分地总结道:“概因如此,王子越之越国右司马府如日进斗金,已然为会稽邑富庶之所也。依弟子之见,其经营之能足于子贡之上兮!” 子贡心中十分明白,他那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兄颜回,向来都是个诚实正直之人,说话做事从不会夸大其词、吹嘘自己。既然颜回都如此评价王浩善于做生意赚钱这件事,那就必定不会有假。 想到此处,子贡不禁感到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一直以来,他最为自豪和骄傲的便是自身卓越的经商能力。然而如今,竟然有人能够在这个领域将他彻底碾压! 这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如想象中那般优秀,而那个来自越国的少年王浩,究竟又有着怎样非凡的手段呢? 与此同时,一旁的子路由于出生于贫困家庭,对于同样白手起家且取得成功的王浩,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亲近之感。当听到颜回讲述着王浩那些令人惊叹不已的不凡经历时,子路原本就浓厚的兴趣更是瞬间被点燃,整个人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就在此时,子贡所乘坐的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缓缓地行驶着,车轮碾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不知不觉间,这辆马车已然来到了卫国大夫蘧伯玉的府邸门前。 只见一名身形略显佝偻的耄耋老者,手持一根精美的拐杖,静静地伫立在府门之前。他那稀疏的眉毛和长长的胡须都已变得雪白如霜,仿佛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 然而,仔细观察这位老者的气色,却发现竟是相当不错,面色红润且精神矍铄,丝毫没有寻常老人那般的暮气沉沉之感。 而这位老者,正是声名远扬、备受尊敬的卫国大夫——蘧伯玉。蘧家在卫国乃是有名的仕宦之家,可谓俊贤荟萃,子贡的母亲就是蘧家女性成员的杰出代表。 《端木氏家谱》载,端木巨事卫灵公,“匡君泽民,称卫之贤大夫”。端木巨娶蘧氏。蘧氏“天性贤良,仁慈端庄……怀孕十月,梦神赐宝玉,遂生一子,因名赐”。 端木赐,即子贡,春秋卫国黎阳(今浚县)人,孔子着名弟子。他经商往来于曹、鲁间,富可敌国,曾先后被各诸侯国待为上宾,实力可与诸侯“分庭抗礼”。 蘧伯玉本人自幼聪敏过人,饱读经书,能言善辩,外宽内直,生性忠恕,谦诚坦荡,堪称“中华德圣”,实为千古君子。 他的言行、主张对儒家学说及道家学说的形成,产生了深刻影响。有很多跟蘧伯玉有关的典故见载于古籍,并流传至今。 典故“宫门蘧车”说的就是蘧伯玉慎独自律的故事。一天晚上,卫国国君卫灵公与夫人闲坐,听见辚辚车声,这车声到宫门前忽然不响了,过了宫门又响起了。卫灵公问夫人:“知此为谁?”夫人说:“此蘧伯玉也。”卫灵公问:“何以知之?”夫人说:“妾闻礼,下公门,式路马,所以广敬也。仁而有智,敬于事上此其人必不以暗昧废礼,是以知之。”卫灵公差人去问,果然是蘧伯玉。 蘧伯玉一生追求道德完善,被誉为“君子典范”。但他给世人留下的一句名言却是:“耻独为君子”。 意思是说,自己一个人具备了君子的美德并不够,还要影响带动身边的人成为君子,让更多的人成为高尚的人。他可不光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由此可见,先秦时代的先贤是真正的君子,他们是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的人,而不是后世诸如宋朝东华门唱名、明朝东林党与复社以及现在社会名流那样道貌岸然,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实则内心只为争权夺利,欺骗民众,私生活却龌龊不堪的那些腐儒、伪君子。 …… “赐拜见外祖,吾已携夫子至府上。”子贡纳头对着老者恭恭敬敬地拜道。 一边伴在孔子左侧的子渊(颜回)见状,也立即上前见礼道:“回拜见蘧子,早闻子之贤名,唯无缘得见。今见尊容,实乃晚辈三生有幸也。” “子路拜见蘧子!”孔子右边的大胡子子路也依葫芦画瓢上前作揖道。他是性情中人,不太擅长那些虚头巴脑的。 “嗯”,如南极仙翁一般鹤发童颜的老者微微点头。对于这个子贡外孙跟随在自家老友身边,他还是放心的。 旋即,有些黯淡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子渊、子路两人,笑着轻轻颔首称赞道:“果真名师出高徒也!” “仲尼,子来矣,老夫早知尔等师徒无处安身,特遣子贡前来相邀,府上多有空置之处可供尔等容身也。”蘧伯玉上前解释道。 他与孔子可说是亦师亦友,两人虽相差近三十岁,可有共同的理想,故此很是投机。 “丘屡屡烦劳伯玉,实心有愧也。此番复叨扰,未知何以为报焉?”孔子躬身一礼道。 蘧瑗摆摆手,朝着跟随在孔子后面的子贡嘱咐道:“仲尼何故如此客套,以吾二人之交,实不必如此。子贡,速速引汝师至东厢安置也。” 第490章 孔子希冀 “唯!外孙领命。”子贡朗声答道。 如此一番寒暄过后,孔子及其门徒们历经波折,总算是在卫国得以正式安定下来。 这一夜,时至戌时,天空中明月高悬,繁星点点,洒下银辉一片。四周万籁俱寂,唯有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其他师兄弟们早已进入甜美的梦乡,然而此时,子渊却轻轻地踱步来到孔子所居房间门前,抬手轻轻叩响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 屋内,孔子正端坐在地上,面前摆放着一张古朴的书案。他手持一卷竹简,借着微弱而摇曳的烛光,聚精会神地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烛火在黑暗中跳跃闪烁,光影交错,但这丝毫没有干扰到孔子的专注力。他时而眉头微皱,似在思索书中深意;时而嘴角微扬,仿佛对某句话深有感触。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入孔子耳中。起初,他微微一怔,似乎有些诧异于此刻的打扰。 但随即反应过来,缓缓放下手中竹简,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门口。当他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竟是自己的得意大弟子子渊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夜已深,子渊何故尚未就寝乎?”孔子疑惑道。 颜回神神秘秘地凑近自家老师,轻声道:“弟子确有不便为外人道之秘辛欲禀告于夫子,子可愿一闻乎?” 孔子闻言心中疑心更重,究竟什么秘密会令博学多才的大弟子这么郑重其事呢? “子渊,何事如此讳莫如深,不妨直言便是!”孔子慈祥地说道。 “夫子,今日赴蘧府途中,吾等曾言及当世少年翘楚-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此子实与吾鲁国休戚相关也!”颜回激动地说道。 今日白昼在马车上,颜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一个名叫王浩的少年那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和跌宕起伏的峥嵘岁月。 王浩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智慧和谋略,其乾坤手段更是令人惊叹不已。孔子静静地聆听着,心中不禁对这位神秘的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随着颜回的描述越来越生动形象,孔子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那个少年的身影:他或许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明亮似星;他杀伐果决,用自己瘦弱的臂膀守护整个越国的安宁。 想到这里,孔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这个让他如此心动的少年。 “天生子越,如久旱逢甘霖也。”孔子内心暗暗感叹道。 在不知不觉间,孔子心中竟然萌生出了想要将这个少年收归门下,成为自己弟子的念头。这种想法一旦产生,便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愈烧愈烈…… “哦,子渊此言何意?王子越乃越国小农出身,如何干系吾鲁国乎?”孔子眼中希冀道。 越国和鲁国分别位于华夏大地的南端和北端,两者之间相距足足有千里之遥。对于孔子来说,要将王浩这个年轻人与遥远的鲁国联系起来,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毕竟相隔如此之远,而且也没有明显的线索表明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然而,孔子内心深处却极度渴望着王浩能够与鲁国有切实的关系。因为当下鲁国的状况令人忧心忡忡:定公昏庸无能,季孙氏等三桓把持朝政,朝野离心离德,可谓是一片混乱不堪,各种问题层出不穷,让这位智者感到无比头疼、束手无策。 如果王浩真的能与鲁国有所牵连,那么或许他就有可能凭借自己的卓越才能给这个陷入困境的国家带来一丝转机,甚至拯救它于水深火热之中。这种期望虽然渺茫,但却是孔子心中仅存的一线希望之光。 “昔年,昭公庶子公(输)果育有一女,名曰:公(输)姜,此女今为王子越之偏妻也。”颜回将自己通过秘密渠道打听来的秘密对孔子和盘托出,语出惊人道:“据弟子所知,公子公果今或尚于人世,居于会稽右司马府也。” “哦,果真如此则鲁国幸甚矣!”孔子抚须欣慰道。他那苍老的脸上显出一丝希望。 孔子的母亲乃是鲁国季孙氏家族小宗一脉所出,正因如此,其本人对于三桓的态度可谓是极为复杂且微妙的。 当目睹三桓日益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鲁国公室却逐渐势微、威严扫地之时,孔子心中不禁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渴望能够有所作为,以挽救这日渐衰败的鲁国于水火之中。 孔子深知,若要重振鲁国雄风,就必须恢复那曾经被人们淡忘和抛弃的古老礼制,并全力维护君主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 然而,这样一来势必会触犯到三桓既得的巨大利益,二者之间的矛盾犹如针尖对麦芒,根本无法通过妥协或和解得以消除。 尽管前路荆棘密布,但孔子依然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充满艰难险阻的道路。他四处奔走呼号,宣扬自己的政治理念,试图唤醒民众对于礼制和君权的重视。 可惜事与愿违,最终“堕三都”行动的失败给了孔子沉重一击,让他不得不开始深刻反思自身的策略是否真的行之有效。 在经历了无数次痛苦的思索之后,孔子终于意识到,仅凭他一人之力以及那套看似完美无缺的理论体系,恐怕远远不足以解决鲁国根深蒂固的种种问题。 而王浩此人年纪轻轻却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和勇气,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解决这些棘手难题而来。那么,这位神秘的少年究竟能否成功搞定这一切呢?众人皆拭目以待…… 与此同时,芳华殿中,南子与梵娘主仆也尚未入眠。她们讨论的乃是今天白天南子与孔子见面的事情。 “仲尼此人可谓君子之典范,堪称学富五车,然其治国之道,却未必可行也。”南子表情凝重,叹息道。 此次,她见孔子目的之一就是想询问女子掌管国政是否可行,孔老头虽没有明说,可人家隐晦地否定了这个议题。 仔细一琢磨就知他那一套有些过于理想化了,现实中哪来那么多英明的君主,贤德的大臣?多半是大国君主好战,没有一个不想抢夺领土,使本国称王称霸的。 至于文武大臣,贤者凤毛麟角,多的是如同本国弥子瑕、吴国太宰伯嚭那种阿谀谄媚之臣,再不就是如同晋国范献子士鞅、鲁国三桓那等权倾朝野,把家族利益凌驾在国家利益之上的自私之臣。 反而淳朴善良的列国百姓更容易被这套礼义廉耻、忠君爱国的把戏糊弄。 第491章 固陵劲旅 “然则,夫人预备何以待仲尼师徒?”梵娘疑惑道。 “此事尚需与君上商榷,今日本夫人原本便奉彼之命会仲尼也!”南子沉吟片刻,风轻云淡道。 自从那次见到孔子之后,她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位被众人传颂的孔夫子,或许在内政方面能够通过礼教来引导和教化民众,但要应对如今错综复杂、风云变幻的国际局势,恐怕所能发挥的作用着实有限。 如此一来,她那机灵的脑瓜便开始飞速转动起来,寻思着怎样才能将外甥女婿王浩哄骗至卫国,让其心甘情愿地在此效力,成为他们手中任劳任怨的牛马。 就在最近这几天里,经过她与卫灵公姬元这对夫妻之间反复深入的商讨交流,那位已然年事渐高的卫灵公显然也逐渐产生了招揽王浩的念头。 与此同时,远在她的母国——宋国,身为一国之君且与她关系亲密无间的兄长,子栾同样有着这样的打算。 从之前王浩身陷吴国彭城困境之际,她的王兄毫不犹豫地派遣自己最为信任的宠臣向魋亲自率领宋国大军前去攻打吴鲁联军这件事情上,便足以彰显出他对于王浩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 越国固陵大营,当黎明的曙光刚刚刺破黑暗,天空还只是呈现出一片朦胧的灰白之时,位于航坞山上那片繁茂的樟树林里,正悄然上演着一场神秘而紧张的行动。 只见一群身着绿色衣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之间快速穿梭。他们人数不多不少,正好十来个,每个人的头上都缠绕着翠绿的藤蔓以及鲜嫩的青草,仿佛这些天然的装饰物成为了他们隐匿行踪的绝佳伪装。 不仅如此,他们的面庞更是被涂抹得乌漆抹黑,厚厚的一层尘土完全掩盖住了原本的容貌特征,让人难以分辨其真实面目。他们的腰间挂着箭壶、三棱军刺,腰挎神臂弩。 这伙神秘人的行动异常敏捷且悄无声息,他们时而俯身埋伏在齐腰高的草丛之中缓缓向前挪动;时而又如灵猴一般轻盈地抓住那些粗壮的藤蔓或者纤细的树枝,借助它们的力量在空中迅速地攀援、跳跃。 他们的身姿矫健无比,在树木之间来回穿梭,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拖沓之感,仿佛这片广袤的森林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领地。 …… 航坞山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与越王勾践的军事活动密切相关。?根据《越绝书》的记载,航坞山原名“杭坞山”,是越王勾践在山脚建造船坞、训练水军的重要基地,因此得名“航坞山”。 此时的航坞山显得格外神秘而宁静,但在其深处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里竟然是“越国狼卒”的秘密训练基地!知晓这个机密之地存在的人屈指可数,仅有聂礼、蒋忠以及最初由王浩精心挑选而出的那五十名越卒而已。 这支越国的特种精锐部队已然成立数月有余,然而,除了越军大司马诸稽郢之外,再无其他外人了解此事。即便是在越军中地位颇高的“二号人物”在越军中地位颇高的越军左司马灵姑浮都毫不知情,它就是越军的“秘密武器”。 …… “咕咕咕咕……”,为首那人突然止住身形,眉头微皱,目光如鹰般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那片看似平静的灌木丛。只见那灌木丛微微晃动着,仿佛其中正隐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做出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并警觉地模仿起布谷鸟的叫声,向跟在身后的其他成员传递出警示信号——“有情况,注意隐蔽!”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山林间却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首领的示警声后,紧跟其后的那九名成员也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战士一般,动作整齐划一地停住了脚步,然后纷纷以极快的速度闪身躲进了周围的灌木丛里。每个人都尽量压低身体,让自己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以免被潜在的敌人发现。 与此同时,这些成员们还不忘迅速从背上卸下沉重的神臂弩,并熟练地从腰间的箭壶中抽出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将其稳稳地搭在了弓弦之上。 他们手指轻扣扳机,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四周,只要稍有一丝风吹草动,手中的利箭便会如闪电般离弦而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哪知道,对面有一支同样装备的“野人”也在朝这边飞快地朝这边奔来,他们悄无声息。 为首一人甚至已经绕到了这边为首一人的身边,与之相距仅5米以内,那人从腰间拔出那通体黑黝黝、寒光闪闪的三棱军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正当对面那伙人神经紧绷,准备发动进攻时,茂密的灌木丛中跳出来一只野兔,朝他们这边跑过来。 “咦,吾当何物?小畜生唬吾也。”那为首一人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笑骂道。 就在他和其他队员们刚刚松了一口气,觉得可以安心地继续前行的时候,突然间,情况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只见一道快如闪电的残影如同旋风一般迅速闪现在他的身旁。 刹那间,一道耀眼而刺骨的寒芒猛地亮起,直刺他的双眼。这突如其来的寒光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身体本能地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意识到危险已经迫在眉睫。 说时迟那时快,他毫不犹豫地挥动右臂,使出全身力气打出一记威猛有力的拳头,径直朝着那道寒芒迎击而去。 这一拳带着破风之声,狠狠地撞击在了对方握着军刺的手上,成功地格挡住了敌人进一步的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闪电般出手,精准而又敏捷地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紧接着,他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拧拉住敌前臂,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使得敌人的手臂被扭曲到了极限,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可惜,对方可没那么容易屈服,那人上身被制住可不妨碍下身的行动。他猛地抬起左膝,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撞击向敌人的心脏处或者肋骨。 只听“砰”一声闷响,敌人顿感一股剧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一击不仅让敌人抵抗能力大大削弱,更是令其呼吸困难,几乎要瘫倒在地。 就在敌人摇摇欲坠之时,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力,拉着敌人的手臂向前一步垫脚,然后以右脚后跟为着力点,迅猛无比地朝着敌人的裆部狠狠踩去。 第492章 狼卒支援 这一脚如果命中,敌人必将遭受重创,甚至可能丧失行动能力。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对方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手中的军刺无法再进一步伤到对手,他当机立断,迅速改变战术。 只见他突然飞起左腿,犹如旋风一般横扫向敌人的左腿胫骨或者踝关节。这一腿速度极快,力道十足,如果被击中,敌人势必会因为下盘不稳而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的左臂如同灵蛇出洞一般,迅速从敌人的左臂下方绕过去。眨眼间,他的左手已经牢牢地抓住了敌人的颈部。 紧接着,他的双臂猛然用力,紧紧锁住敌人的脖颈。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既快速又连贯,而且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显然是想要一举将敌人彻底制服。 只见这两人身形如电,招式凌厉,你来我往之间,掌风呼啸,拳影交错。眨眼间,双方已然拆解了十来招,但每一招都被对方巧妙地化解,谁也无法占据明显的上风。 这两名首领突然齐声大喝,各自施展出自己的绝技。一时间,光芒闪烁,劲气四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而跟随他们的光芒闪烁,劲气四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而跟随他们的士卒也随之大打出手。 战斗持续升级,他们时而翻滚,时而跳跃,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却又在毫厘之间被对方化解。汗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滴落在湿润的地面上,见证着这场无声却激烈的搏斗。 这场徒手搏杀,不仅是体力的比拼,更是意志与智慧的较量。在这片丛林之中,两名特种兵以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诠释了何为真正的战士。 …… 一个时辰后,双方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他们的对抗终于停止了。不过,与数月前刚开始集训时相比,他们的抗击打能力已然脱胎换骨。 “四金,以吾观之,双方不分胜负矣!”其中一名高个子摆手道。 对方那边的首领挥手一拳打在这哥们结实的臂膀上,鄙夷道:“嘿,三根,不服便再战哉!” “哎,罢。早些归固陵,如今乃多事之秋,据闻吴国姑苏,阖闾、伍子胥两老贼亡吾越国之心不死,恐战事不久将起矣。”吴三根揽着李四金的肩膀感慨道。 “然也!据闻右司马大人三月前赴吴地莫干山救楚国季芈公主,屡屡自吴军重围杀出,所幸历经重重磨难,终抵楚都鄀郢也!”李四金附和道。 这两个人皆是隶属于“越国狼卒”特种部队的小队长。要知道,小队长一职可不简单,那可是统领着一支由十名精英组成的小队的首领啊!而他们能够坐上这个位置,还得从数月前说起。 当时,王浩亲自出马,精挑细选了一批苗子,其中便包括如今的这两位小队长。而后,这些被选中之人经历了一轮又一轮堪称地狱般的特训。 那段日子里,王浩不仅和他们同吃同住,更是一起挥洒汗水,共同承受训练带来的种种艰辛。 可以说,如果没有王浩不辞辛劳地亲身示范和悉心指导,以及夜以继日地对他们进行反复打磨,恐怕也就不会有“越国狼卒”这样一把无坚不摧的军中利刃横空出世了。 说到王浩其人,那可真是“越国狼卒”当之无愧的绝对领袖。他的为人处世之道令他们这些称道不已:对待那些普普通通的越国士卒时,总是和蔼可亲,丝毫没有半点架子; 然而一旦面对敌人,他则会瞬间化身为冷酷无情的杀神,杀伐决断,毫不手软。也正因如此,他屡次成功挫败了来自吴国的凶猛攻伐,以及越国内部发生的军中哗变和宫廷政变等一系列危机事件。这样的少年,军中怎会不爱戴。 “大战将起,若无右司马王子越在,越国恐命运多舛。”吴三根也有感而发,担忧道。 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大地,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在这样静谧的时刻,一支神秘的队伍正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山林之间,向着固陵大营疾驰而去。 这支队伍由五个特种小队组成,他们肩负着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每天完成各项特训后,在天亮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回固陵大营。这已经成为了他们每日必行的规矩,其目的便是要掩人耳目,不让外界察觉到他们的行动。 之所以如此谨慎行事,乃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尽管每一天都需要进行高强度、高频率的操练,但队员们毫无怨言。他们深知自己所承担的使命意义非凡,不能有丝毫懈怠。 其中,辛田及其部下更是对勾践忠心耿耿,堪称铁杆死忠。勾践与王浩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固陵众将对此也早已有所耳闻。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选择坚定地站在勾践一方,全力以赴执行每一次任务。 …… 两小队人马回到固陵大营,另外三支特种小队也回来了。与往日不同,没等他们各自回营假装休息,聂礼面沉似水地来到他们面前。 “尔等五支队长速速来吾大帐,本副帅有要事召尔等商榷也。”聂礼小声命令道。 待五支队长来到大帐中,聂礼沉声道:“据楚都鄀郢飞鸽传讯,右司马大人已然启程返越,不日便归会稽。” “如此便再好不过矣!”、“甚好!右司马于此,岂容吴犬猖狂!”……吴三根等五人面面相觑,旋即各自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尔等先莫开心,据探子来报吴王阖闾遣吴将展辰亲率吴军精锐六千伏于彭蠡水泽畔,欲掩杀右司马大人!故此汝等需即刻携所部奔赴彭蠡助大人脱困!”聂礼命令道。 “哦,吴犬竟如此下作,右司马危矣。”、“阖闾当真厚颜无耻!”……五人闻言均是是满脸愤慨。 “阖闾酝酿伐越久矣,然屡屡为右司马大人所阻,故此早已视大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大人若身死,以勾践等人之能恐实难抵阖闾及伍子胥、孙武君臣,届时越国危矣!”聂礼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分析道。 他心中一直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渴望亲自率领那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狼卒”精锐部队,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千里奔袭,给吴国军队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就在几个月前,他曾与十人一同跟随王浩勇猛地杀入了姑苏城,大闹吴王宫。当时,眼看着阖闾君臣被他们搅得狼狈不堪、灰头土脸,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至今仍让他心潮澎湃。 第493章 奔赴彭蠡 然而,现实却总是不尽如人意。固陵这边的局势同样动荡不安,令人忧心忡忡。这里的统帅姒涛,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完全没有能力掌控局面,更别提稳定军心、抵御外敌了。 而辛田及其一众手下,则是越王勾践坚定不移的“死忠分子”。尽管他们在表面上还会听从军令行事,但实际上却是自行其是,俨然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团体。 于是乎,在这军中便出现了两派势力暗中较劲的紧张态势。这种内部分歧和矛盾,无疑给原本就艰难的战局增添了更多变数和不确定性。 “吾等这便杀将过去,痛宰吴犬!”吴三根将手攥得指节发白,低吼道。 他与王浩相同,皆来自于槜李这方土地,他们都是吴越两国旷日持久的混战之下的直接牺牲品。他原本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然而,无情的战火将这一切都摧毁得支离破碎。 他那温柔婉约、贤惠善良且娇艳动人的妻子,本应与他携手共度一生,却在去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吴军征伐槜李之战中惨遭不幸。 当他心急如焚地赶到家中时,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幅令人心碎的景象:他敬爱的父母、深爱着的妻子春红以及年仅三岁的幼子,都已毫无生气地横卧在血泊之中。 他的妻子,那个曾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此刻竟赤身裸体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一柄锋利的青铜剑无情地刺穿了她那白皙如雪的小腹,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她瞪大双眼,似乎至死也无法相信所遭遇的噩梦,死不瞑目的模样让人看了心如刀绞。 “阖闾老贼、吴国……吾吴四根今日在此立誓:若此生弗能屠尽吴贼,吾枉为人也。……”吴三根目眦欲裂,仰天长啸道。 夕阳染红了天边,血一般嫣红,七尺男儿跪在一家老小的尸首边,眼中流出的是红色眼泪。 “越国狼族”的每一名成员都与吴国有着血海深仇,他们当兵的首要目标就是杀尽吴狗,亲手为父老乡亲报仇。其次才是守护越国的每一寸疆土,至于勾践这个国君,关他们鸟事。 勾践自从即位之后,其一举一动皆被众人尽收眼底。大家早就深知此人毫无底线可言,心胸狭隘、嫉妒贤能之人,而且还是个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之辈。 想那王浩对越国可谓是尽心尽力、任劳任怨,一直以来都是鞍前马后地辅佐着勾践,最终帮助他成功登上了越王宝座。可是,勾践又是如何报答这份恩情的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勾践竟然与范蠡和文种这两个心怀不轨的楚国人相互勾结,一同密谋算计自己的亲妹夫王浩。 不仅如此,他还暗地里指使石买、曳庸这两个阴险狡诈的老家伙,以及固陵叛将莫不邪发动宫廷政变,妄图彻底推翻姒家在越国长久以来的统治地位。 然而,当勾践如愿以偿地登上王位之后,为了能够借助这些人的力量在朝廷之中制衡王浩日益增长的权势,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关押在天牢中的石买和曳庸无罪释放,并让他们恢复原有的官职。这种出尔反尔、不顾道义的行为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 “事不宜迟,尔等趁天色未明,速速点齐人马启程。终吴军数千之众,大人固然勇武过人 ,双拳难敌四手,恐力有不逮也。”聂礼催促道。 “唯!”、“唯!”……五人纷纷应声离去。 盏茶时间转瞬即逝,吴三根和李四金等五位支队长迅速而又清晰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各自的队员讲述了一番。 听完之后,队员们一个个皆是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他们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冲到阖闾面前,亲手将其撕碎;或者找到伍子胥,挥起拳头狠狠地揍他一顿。 这些队员已经接受了数月严格的军事训练,对于军纪的服从早已深入骨髓。此刻,他们身着统一的迷彩皮甲,英姿飒爽。 腰间不仅配备着威力巨大的神臂弓,还悬挂着锋利无比的三棱军刺,以备近身格斗之用。此外,每人都配有一把青铜短剑,专门用于抵挡敌人的戈矛等长兵器攻击。 为了能够尽快抵达目的地完成任务,他们选择了骑马前行。然而,越国境内多是湖泊沼泽以及山地丘陵地形,普通的兵车和马车在这里几乎派不上用场。 实际上,并不仅仅是因为地形限制导致马匹难以发挥作用,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越国缺乏天然的草场,根本就没办法大规模地饲养马匹。所以,在越国,马这种动物堪称稀缺资源。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行动所使用的这五十匹骏马,其实并非来自越国本土,而是由楚昭王特意赠送给王浩的中原良驹。 想当年,在越国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政变之中,王浩挺身而出,成功地从大奸贼莫不邪的魔掌中救出了楚昭王。 为了表达深深的感激之情,楚昭王慷慨解囊,送上这些珍贵的中原马给王浩。如今,这些宝马良驹即将陪伴越国的勇士们踏上征程,迎接未知的挑战。 …… 长江上,豪华的双层楼船顺水而下,比之王浩陪着季芈乘坐“大楚号”大翼战船逆水而上速度快得多。 蜿蜒的长江曲折如同一幅流动的山水画,两岸青山如黛,绿树成荫。随着江水的流淌,山峦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形成了一幅优美的画面。 巨大而宏伟的楼船宛如一座移动的城堡,其高耸入云的三角桅杆直插天际,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桅杆顶端的旗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沿着两侧船舷,一排排身强力壮的桨手们正整齐划一地挥动着手中的木桨。他们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闪烁着健康的光泽,肌肉线条分明且高高隆起,充满了力量感。每一次划动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和低沉的号子声,那声音如同战鼓一般激昂人心。 尽管汗水早已湿透了他们的衣襟,但桨手们依然毫不松懈地奋力划水。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他们刚毅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一阵凉爽的清风徐徐吹来,轻轻拂过人们的面庞。这阵微风带来了江水的清新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它吹散了炎热与疲惫,也为这艘勇往直前的楼船注入了新的活力。 离开鄀郢已有数日,此时楼船刚从沔水汇入长江,再次来到鄀郢,大大小小的楚国战船停在码头边。 第494章 越之结局 再次经过夏汭,王浩的心情很是复杂。亲切、惋惜……百感交集。 如今,楚越两国还是友好邻邦,彼此关系好的蜜里调油,可190年后的公元前306年,楚怀王熊槐趁越国内乱之际,令司马昭滑趁机伐越,攻克越国都城吴(今江苏省苏州市),越王无疆战死,之后设立楚国江东郡。 越国自此分崩离析,残余力量逃往长江南部沿海的越国故地,各自为政,称君称王。直至公元前222年投降秦国。 …… 公元前472年句践迁都琅琊,至公元前468年完成。 句践卒于公元前465年11月。《今本竹书纪年疏证》:“(贞定王)四年十一月,于越子句践卒,是为菼执,次鹿郢立。\",《史记?越王句践世家》索隐引《纪年》:“‘晋出公十年十一月,于粤子句践卒,是为菼执。’又引‘次鹿郢立,六年卒’”。 勾践死后,把王位传给了儿子鹿郢(前458年-前457年在位),又名与夷或于赐,励精图治,带领越国成为大国,并在春秋列国中占据重要地位。 越王朱勾?(前448年-前411年在位),又名州勾或翁,是战国时期越国的强盛君主,曾并吞滕国和郯国。这位在位期间,越国的国力达到了鼎盛,然而,他杀父夺位给越国后世的君臣开了个很恶劣的头。 早在朱勾在位期间,太子翳就曾多次跟着朱勾南征北战,这也让翳从小就像其父朱勾那样崇尚武力。 然而越国的国力根本支持不起朱勾父子两代的不断挥霍,最终在不断的战争以及内乱中开始走向衰败。 公元前404年,越王翳趁着齐国执政大臣田和在国内争权夺势之际,出兵攻打依附于齐国的缯国(位于今山东枣庄?)。 缯国见越军来伐,急忙向齐国求援。齐国由于内部正处于动荡之际,再加上越国余威尚在,于是舍弃了缯国,越军因此轻松的吞并了缯国。 公元前391年,田和将齐国国君齐康公迁移到海岛之上,夺取了齐国其余全部领土,自立为齐君。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田代姜齐”事件,也是春秋与战国的分水岭之一。 越王翳(无余)以田和窃国为由,出兵攻打齐国,企图趁机捞取一些好处。田和考虑到自己新即位,不宜与周边国家为敌,于是派遣使者带着厚礼与越讲和。 越王翳见齐使者态度谦卑,又收到大量财宝,同意了与齐讲和。尝到甜头的越王翳自此之后更加的崇尚以武力治国,向外发动战争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频繁的战争,很快就让越国国库空虚了,越王翳却不以为然,还在不断加重人民的赋税以供养越国庞大的军队。 与此同时,与越相邻的齐、楚却经过多年的休整国力大增,准备向外扩张,越国在外交上也开始出现危机。 《墨子·非攻下》:“今天下好战之国,齐晋楚越……今以并国之故,四分天下而有之”。可见,春秋末期战国初期的越国在当时确实是诸强之一。 然而被司马迁称为”最为弱小”的燕国都能成为战国七雄之一,越国却衰败下去了,最终没能成为战国列强之一,这令后世很多人费解。 仔细想想,就不难想明其中的缘由,越国施行的是分封制而非中央集权制度,那么其结局就可以参照周朝。 《越绝书记吴地传》记载,越王仅在吴地就分封了宋王、摇王、荆王、干王、烈王、襄王、越王史、周宋君、余复君、上舍君等国内诸侯。 落后的制度无法限制国内诸侯的权利,导致父子相残、大臣弑君的内乱频发。可见,勾践及其后世子孙并没吸取周王室日渐衰弱的教训,只顾着脸面上痛快了。 《越绝书·吴地传》记载:“越宋王城也,时与播城王周宋君战于语招,杀周宋君。”这是越国封君宋王与播王、周宋君之间内战。 越国自勾践去世之后,发生了三次弑君事件,即“越人三弑其君”。 前448年,太子朱勾发动政变弑杀越王不寿(越语盲姑),即位为王。 前363年,寺区的弟弟思又弑杀了之侯,拥立其弟无颛为越王。宫廷中不断上演弑君弑父的悲剧,越国贵族间的互相残杀,使得越国政治黑暗,社会动荡不安,勾践的霸业渐行渐远。 到了后期,吴国故地的人逐渐掌握越国权力,这导致了越国的最后一次迁都。 公元前378年,灭国近百年的吴人因越王翳不断的加重赋税,越国军队又都调拨到琅琊守卫都城,于是在吴地(今江苏苏州?)不断发生骚乱,姑苏吴地的残留贵族死灰复燃,企图趁乱复国。 面对内忧外患,越王翳最终舍弃了离中原比较近的都城琅琊,将国都迁移到吴地,但越国并未放弃琅琊,依然视作北方都城。 《竹书纪年》记载:“翳三十三年(公元前379年)迁于吴”的说法,不过在此时,琅琊仍被越国控制,“大抵越人王翳徙吴,而淮泗地犹未全失,其后或居吴,或居琅琊,南北不厥都。自无强去琅琊,淮泗之地,始不为越有。” 好不容易稳定吴人后,越国内部又因王位发生内乱。 公元前376年,越王翳的弟弟公子豫为了谋取王位,不断挑拨越王翳与儿子们的关系。 越王翳因见过父亲朱勾以武力夺取王位的过程,对儿子们都不是非常信任,在公子豫的挑拨下,竟然连续处死了三个儿子。就在公子豫准备继续挑拨越王翳除掉太子诸咎时,诸咎为自保,决心效仿祖父朱勾以武力夺取王位。 公元前375年,越王翳的弟弟豫与太子诸咎争夺王位。为继承王位,他谋害了三个王子,并企图除掉太子诸咎,被越王翳拒绝。 诸咎担心自身被害,联合已死的三个弟弟同党,一起攻打公子豫府邸,公子豫战败逃离越国。事后,诸咎又一不做二不休,带兵攻入王宫,发动宫廷政变,杀了越王翳,自立为王。 十月,越国人杀死诸咎,越国陷入内乱,这就是“诸咎之乱”,此后越国陷入了混乱。 前373年大夫寺区又发动政变,前363年,寺区之弟思又政变。 最终,王位到了无颛身上,越王无颛,古本《竹书纪年》称菼蠋卯,在位18年去世,其弟无强继位。 …… “这大概就是天意吧,勾践这德行,子孙也不咋地。儿子杀老子抢班夺位,大臣杀主子,这真是精彩绝伦啊!”王浩眺望着岸上的基地喃喃道。 第495章 舟师敬意 就在王浩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一阵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的牛角号声响彻天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硬生生地将他的思绪给打断了。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让他不禁为之一愣,心中涌起一股诧异之情。 他下意识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岸上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楚卒。这名楚卒身披厚重坚实的甲胄,手中紧紧握着一只硕大的牛角号,此时正仰着头,鼓起腮帮子卖力地吹奏着。 那激昂高亢的号角声仿佛是从他的胸腔中喷涌而出一般,带着无尽的力量与威严。 要知道,牛角号在古代可是一种极其重要的军事信号工具呢!它那独特而嘹亮的声音不仅响亮异常,而且还极具穿透力,即使是在喧嚣嘈杂的战场之上,也能轻而易举地传播到很远的地方。 通过吹奏不同的节奏和音调,牛角号可以传达出各种各样的指令和信号,从而有效地指挥军队的行动。 王浩的目光越过那名正在吹奏牛角号的楚卒,向着远处的江岸眺望而去。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沿着堤岸整齐地排列着,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些楚国舟师的将士们个个英姿飒爽,他们身上所穿的盔甲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手中紧握着各式锋利的兵器,如长枪、大刀、弓箭等等。 此刻,他们全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江面上缓缓行驶而来的楼船,眼神中透露出无比坚定的意志和毫不退缩的勇气,宛如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猛虎,令人不寒而栗。 为首之人正是那威名赫赫的夏汭楚国舟师统帅——屈衍!此人乃楚国贵族屈氏之嫡子,身份尊崇无比。 只见他身披坚韧皮甲,外面还罩着一袭华丽的披风,威风凛凛地站在船头,其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滔滔江水之中正往东行驶的那艘宏伟楼船,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之意。 而此刻,这位统帅竟双手抱拳于胸前,表示出深深的敬意。要知道,抱拳礼乃是古代流传下来的礼节之一,通常多用于规模庞大的万人部队集体场合,算是一种相对简便却又不失庄重的敬礼方式了。 就在此时,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身后那数十位同样英姿飒爽的舟师将佐们也纷纷效仿他们的统帅,整齐划一地抱拳向着江中那艘渐行渐远的楼船行军礼!如此众多的将士一同做出这样的动作,其场面何其壮观啊! 然而,这还不算完呢!再看远处那些密密麻麻的楚卒们,更是有成百上千人之多!他们人人手中紧握着长长的锋利戟枪,然后齐齐地将这些戟枪高高举起,直指向天空,仿佛要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向江面之上的那艘楼船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一般。 这便是传说中的戟礼呀!自古以来,它一直都是军中用以表达敬意的一种古老而庄严的军礼形式。当这么多士卒同时执行起这一礼节时,整个场景简直如同画卷一般,让人不禁为之惊叹、心潮澎湃! “子越公子好走,涛遥祝君此行一帆风顺!”一人扯着嗓子大喊道。他的喊声在江面上回荡。 屈涛乃是当初王浩初至夏汭舟师营地时,首位负责迎接他的楚军将佐。自那时起,二人便结下了深厚情谊,成为彼此最为亲近之人。 屈涛心里明白,此次王浩的离去,或许要经历漫长岁月方能再次踏上楚国这片土地。因为王浩那出众的文韬武略早已深深地打动并征服了他的心弦。 犹记得在夏汭大营里,王浩展现出的惊世骇俗之能:只见他身形如燕般轻盈地飞身跃上楚军大道的顶端,仅以单足稳稳站立,手中长弓拉满如月,弓弦轻颤间,一支利箭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出,精准无误地射中了百米之外正振翅高飞的大雁! 那一刻,王浩身姿绰约、风采绝世,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令人叹为观止。而这一幕也永远地烙印在了屈涛的脑海之中,难以磨灭。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这几句气势磅礴、霸气四溢的诗词仿佛一道道惊雷,在屈涛那辽阔无垠的脑海之中轰然炸响,并不断地回荡着,其声音之大,犹如黄钟大吕一般振聋发聩! 每一个字都如同燃烧的火焰,点燃了他心中那份潜藏已久的豪情壮志;每一句诗都好似汹涌澎湃的波涛,激荡起他灵魂深处无尽的力量与勇气。 此刻,这些诗句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屈涛的心头,成为了他勇往直前、永不退缩的精神支柱。 王浩看着这一幕,心内很是感动。楚国的这些将卒内心无比朴实,他们对于他那是发自肺腑地钦佩与尊重。 他莞尔一笑,向着岸上的楚军将士遥遥挥手,仰头朗声吟诵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当目睹到如此令人感动的场景时,就连向来以性格高冷着称的阿青都不禁被深深触动了心弦。她实在难以想象,王浩这个来自越国的外臣,抵达楚国不过仅仅短短两个月而已,竟然能够赢得整个楚国从上至下这般深厚的敬爱之情。 只见阿青轻启那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带着几分嘲讽与戏谑地说道:“嘿,我说啊,要不然你干脆就留在他们楚国算了呗!咱们楚国可是有着数不胜数的美女呢,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貌若天仙呐! 而且呀,楚国的女子们不仅容貌出众,身材更是婀娜多姿,尤其是那丰满的胸脯、圆润挺翘的臀部以及纤细柔软的腰肢,在中原各国可都是备受欢迎的哟!哼,难道面对如此众多的美人儿,你还能狠下心来就此离开吗?啧啧啧......”说罢,阿青微微仰起头,用眼角余光斜睨着王浩,脸上尽是一副冷嘲热讽的神情。 毛嫱那张圆嘟嘟、带着可爱婴儿肥的脸蛋上满是不可置信,此刻的她正诚惶诚恐地站立着,宛如一个小心翼翼的小丫鬟般,安静地待在离王浩不远的地方。 她微微低着头,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身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更别提开口说一句话了。 而当她看到阿青竟然如此直接且毫不客气地与王浩交谈时,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满的惊诧之色。那对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嘴巴也不自觉地张成了“o”型。显然,阿青这般大胆的举动完全超出了毛嫱的意料之外。 “哎,阿青美女,多少在妹纸面前给哥们一点面子啊!”王浩搓手尴尬地嘿嘿笑道。 第496章 楚国佳肴 数天过去了,王浩一直待在那艘楼船上,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要知道,这可是春秋时期啊!那时的船只远不及后世先进,根本没有条件在船上生火做饭。 所以,这些天以来,王浩能果腹的只有楚昭王事先为他精心准备好的干粮及冰鉴中事先注备好的菜肴。诸如:清蒸甲鱼、烤麋鹿肉、鼎烹牛腱子肉。 春暖花开,天气开始变热。临幸前,昭王命御厨给王浩准备了一些楚国当地的美味佳肴放在冰鉴中用冰块保鲜。 按照周礼的规制,天子九鼎,诸侯七鼎,士大夫三鼎,层层降之,到了普通百姓是没有资格使用鼎的资格。故此,昭王命人给王浩准备了三只鼎放在船上以供使用。 春秋时期,楚国鱼的产量还是特别丰富的。这也就使得鱼类成为了楚国全民皆可的肉类食物。 不过一般的鱼类上不了楚国宫廷的席面,得是甲鱼及其他珍贵鱼类才行。 每天望着茫茫江水,王浩实在感到有些百无聊赖。毕竟,在这船上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除了那些只顾埋头奋力划桨、看上去颇为粗陋的桨手们之外,还有两位女子陪伴左右——阿青和毛嫱。 先说阿青吧,她生得冷艳动人,但性格却孤傲异常,对旁人常常摆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而毛嫱呢,则宛如一只温顺的小鸽子般乖巧懂事。 她总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悉心照料王浩的饮食起居,从每日清晨为王浩端上热气腾腾的清水漱口洗脸,到晌午时分递上美味可口的鱼糕,再到晚膳时准备丰盛的馐……毛嫱的关怀备至让王浩深深感受到了生活中的点滴美好。 楚国对于饮食场所也有着独特的要求。楚国的房屋大都高大华丽,但屋内的坐席等却相当矮,根据出土的文物显示,一般都是使用矮桌,然后席地而坐。 不光如此,他们对座次也很讲究,一般以左为尊,座次以东向最为尊贵。不过,王浩作为穿越者,不大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现在在楼船上,他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称大王。” 楚国的饮食划分为饭、馐、膳、饮四大类。饭即煮熟的谷物食品;馐是用谷物做成的甜食和点心;膳则是将肉类制作为菜肴;饮指各种饮料,包括酒在内。? 《楚辞.招魂》所列食单来看,内容十分丰富:产食有大米、小米、二麦、黄梁;从食点心有油炙米粑、蜜渍米饼; 菜肴有炖肥牛筋、叉烧羊羔、红烧甲鱼、清炖乌龟、炸烹天鹅、红焖水鸭、卤鸡;饮料有酸辣汤、酸梅汤、冻甜酒;调味有酸浆、甜酱。 从烹调方法来看,有红烧、烤、炸、焖、扒、卤、炖等多种。味道上有咸、甜、辣、酸、苦,样样可口。 …… “又到了朝食时间了。可惜没蔬菜啊,这玩意儿也放不起啊,来点楚夷花糕,喝点甘蔗酒!哦,对了,再来点蜜饵,打发一下时间。”王浩百无聊赖地舔舔嘴唇自嘲道。 鱼糕又叫“湘妃糕”,楚夷花糕,是荆沙地区的传统佳肴,在当地不管谁家请客摆席,上的第一道菜肯定是它,所以又叫头菜、三鲜头菜、合家欢。 此菜以鱼糕为主,加上猪肝、腰花、肚类等三鲜,辅以黄花菜、黑木耳、玉兰片等配料,红烧而成,色泽艳丽,滋味各异,质软鲜嫩。 别看它看上去平平无奇,这道菜可是大有来头,可以说是楚国名菜了。 传说舜帝携女英、娥皇二妃南巡,过江陵(荆州)一带时,娥皇困顿成疾,喉咙肿痛,想要吃鱼但又讨厌鱼刺,于是女英在当地一渔民的指导下,融入自己的厨艺,为娥皇制成鱼糕。娥皇食之,迅速康复。舜帝闻之,大加赞赏。鱼糕从此在荆楚一带广为流传。 春秋战国时,纪南城(楚国国都,纪南城遗址在今荆州城北)南门外有一“百合鲜鱼庄”,楚庄王某日郊游游此鱼庄偶食之而钟爱,遂被引为楚宫庭头道菜。直到清朝,仍出现在宫廷菜中,据说乾隆尝过荆州花糕后脱口而咏:“食鱼不见鱼,可人百合糕。” 南宋末年,鱼糕在荆州各县广为流传,权贵宴请宾客,都把鱼糕作为宴席主菜,清朝时,凡达官贵人和有钱人家婚丧嫁娶、喜庆宴会,都必须烹制鱼糕,以宴宾客。 楚国的贵族喜食甜食,而且当时也有甜食给他们吃。在屈原的《招魂》中就可以看到,他提到了不少吃楚国的甜食:“粔籹蜜饵,有餭些。瑶浆蜜勺,实羽觞些。” 粔籹、蜜饵、粻餭三种食物,都是将米麦蒸、煎或蜜制而成。甘蔗酒是楚国的特色佳酿,甘甜可口,王浩很喜欢喝。 …… “嫱儿,本公子腹中已感饥肠辘辘,速速取些吃食予吾裹腹也!”王浩淡淡朝一边站着的毛嫱吩咐道。 “唯!婢子这便去!”毛嫱脆生生答应道。既然决定追随王浩左右,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很快就明确了自己的丫鬟身份。 不一会儿,毛嫱取来一尊曾乙侯鼎,这鼎模样比较奇特,不似一般的鼎。它虽也是用青铜铸成,可看着就没个鼎的样子,它分上下两层,每层都像一个圆盘,两个圆盘间用铜柱支撑。 上面的圆盘摆放食物,下面一个圆盘则摆放木炭,用火折子点燃木炭就可以烧烤食物了。 既然不能做饭,那就烤点麋鹿肉吃吃,喝点甘蔗酒,果子酒也不错。他掏出自己的“飞云匕”把洗干净的鹿肉切成薄片放在曾乙侯鼎的上盘,用火折子生起火烤起来。 “青姑娘,你还愣着做甚,给本少斟酒啊,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忙活?你不吃喝吗?”王浩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在旁边探头张望的阿青凶巴巴说道。 “本女侠又没说不干,你急什么?”阿青不甘示弱地还以颜色道。 一张精致的矮案稳稳地放置在楼船那宽敞明亮的二楼平台之上,仿佛是特意为一场盛宴所准备的舞台。 只见这矮案之上,整齐地摆放着三尊小巧玲珑却又不失庄重威严的小楚鼎,它们散发着淡淡的铜锈气息,似乎在诉说着古老岁月中的故事。此外,还有三副精美的盏箸与之相配,宛如天作之合。 在一旁,三尊造型别致、线条流畅的酒爵正静静地等待着被斟满美酒。时间悄然流逝,不多时,那正在火上炙烤的麋鹿肉便开始发出“滋滋”的声响,金黄色的油脂不断从鲜嫩多汁的肉块中滴落下来,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直钻入人们的鼻腔之中,让人不禁垂涎三尺。 第497章 彭蠡春雨 站在一旁的王浩熟练地拿起一小撮晶莹剔透的盐巴,均匀地撒在了烤肉之上,刹那间,那股浓郁的肉香愈发变得醇厚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青姐,把酒倒上啊!这里有果酒、甘蔗酒,''彩云边''白酒,你两个喝什么,就自己倒上,别忘了替本公子斟满一爵''彩云边''白酒。”王浩朝阿青眨眨眼道。 阿青本不想鸟王浩,无奈烤麋鹿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惹得冷傲女侠肚子“咕咕直叫”。 不争气地咽了咽唾沫,耸动了一下喉咙,阿青只得乖乖照做。毛嫱这妞却愣在那儿,憋得小脸通红。 “嫱儿,何事不妨直言,无需吞吞吐吐!”王浩用余光瞥了一眼道。 “呃,……公子、小姐当面,岂有本奴婢座席哉?”毛嫱含羞带怯地小声道。 王浩一边把烤好的鹿片放入陶盏,一边淡然道:“此处并无奴婢,唯有本公子姊妹,来兮。美味佳肴当前无人分享,岂非辜负上苍恩赐哉?” 毛嫱听到这话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之情。她这一生,命运多舛。尽管出生于诸侯之家,但却从未真正享受到过哪怕一天的荣华富贵。相反,自幼便孤苦伶仃,独自一人漂泊四方,历经风雨沧桑。 曾经,她沦落成乞丐,在街头巷尾卑微地行乞,遭受着人们的白眼和唾弃;也曾被迫沦为妓女,出卖自己的身体以换取生存下去的机会,忍受着无尽的屈辱与折磨。那些低贱的身份,似乎一个也没有放过她。在漫长的岁月里,她看尽了世态炎凉,人心冷漠,对于世间的温情已不再抱有任何奢望。 然而,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许多的少年,竟然能够用平等的目光看待她,将她当作一个有血有肉、有尊严的人来对待。这种尊重和关爱,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她内心深处那厚厚的冰层,让她那颗早已冰冷的心重新感受到了人间的温度。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顺着脸颊缓缓滑落。那晶莹的泪花中,饱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感激、欣慰、委屈……千般滋味涌上心头,令她久久无法平静。 良久,一阵微风拂过,吹醒了毛嫱的感伤,她用宽大的衣袖擦去眼角的泪花,取来古筝放在矮几上,席地坐下,准备在王浩、阿青两人吃朝饭时弹奏一曲,来个歌舞助兴。 没办法,楚国贵族用膳很讲究,不光享用着华夏八大菜系之一“湘菜”的前身-楚国菜,品着美酒,还得歌舞助兴。 “婢子予公子、小姐弹奏一曲助兴,以期尔等善食也!”毛嫱盈盈一礼,莞尔一笑道。 “也罢,汝且奏一曲,曲终一道食肉焉!”王浩无奈地摆摆手道。 就在这时,只见毛嫱那如青葱般纤细修长的手指开始轻轻舞动起来。她的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每一个指尖都蕴含着无尽的魔力。随着她手指的移动,悠扬动听的旋律逐渐流淌而出。 原来,她此刻所弹奏的曲子,正是数日前王浩在那“鄀郢女闾”之中亲自传授给众人的神曲——《极乐净土》。 令人惊讶的是,就连这个平日里只是负责杂务的粗使丫鬟,仅仅听了几遍之后,竟然也能将这首曲子牢记于心,并能够如此娴熟地弹奏出来。 琴音袅袅,如泣如诉,时而欢快激昂,时而婉转低回。那美妙绝伦的音符如同精灵一般在空中跳跃、飞舞,让人不禁陶醉其中。 王浩更是沉浸在这动人的音乐声里,整个人都仿佛飘然而起,进入到了一个如梦似幻的仙境之中。他的思绪随着琴声飘荡,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面,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愉悦和满足。 “这小妞在音律方面的天赋还是挺高的嘛!不错,青姐,来来来,我们两人碰一个,干此一爵。莫要辜负了这美酒佳肴!”王浩端起酒爵,笑呵呵地对阿青说道。 高冷女侠阿青没有搭理他,只是“坐”在甲板上一言不发,自顾自地端起酒爵以宽大的袖口挡着,随后仰头将爵中果酒一饮而尽。 旋即,她使箸从陶盏中夹起一片烤鹿肉往嘴里一送,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几下便吞咽下去。 王浩闹了个自讨没趣,尴尬地笑笑。他知道这大姨子向来就是这么个“生人勿近”的德行,也就没太当回事,用自己的“飞云匕”扎起一块鹿肉往嘴里一送,咕咚一下咽下去。 “痛快,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王浩豪放地朗声道。 回想在楚王宫当贵客的时日,王浩不由感叹:楚人当真会享受啊! 他们在享受这些美味佳肴的同时,耳边还会传来悠扬动听的丝竹之声,那美妙绝伦的旋律如同天籁一般萦绕于耳际。 伴随着音乐声,一群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翩翩起舞,她们轻盈的舞步和优美的舞姿与这美妙的乐声相得益彰,共同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 他自己可没这福分,如今身边只有毛嫱这个“丫鬟”,至于阿青,舞刀弄枪她在行,让她唱曲跳舞,那还不是“镇关西弹琵琶”嘛。 不过,比起在现实世界被渣女魏佳霞劈腿,这显然已经是神仙一般的生活了。 这个时候,楼船已经缓缓由长江主航道汇入了烟波浩渺的彭蠡水泽,坐了这么久的船,终于可以遥遥望到岸边。 可惜天公不作美,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雨水落在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如同一幅水墨画,显得那么淡雅、清新。 船上远远望去,湖面延伸至天际,仿佛是一片浩渺的海洋。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犹如银色的丝绸,美不胜收。 “快快快,下雨了,赶紧到舱室中躲雨啊。”阿青皱着黛眉,催促道。 毛嫱弹奏完《极乐净土》,刚往嘴里塞了一片烤麋鹿肉,就碰到这种变故,也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她那身精美的紫色曲裾裙,原本如丝滑的绸缎一般飘逸动人,但此刻却已完全被无情的雨水所浸湿。雨水顺着裙摆流淌而下,仿佛一道道银色的小溪,将那美丽的裙服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躯之上。 阿青亦是如此,两人皆毫无防备地被这倾盆大雨淋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晶莹剔透的雨滴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宛如无数颗细碎的珍珠,调皮地跳跃在她们那如同白玉般莹润洁白的肌肤之上。 雨水就像是大自然手中神奇的画笔,轻轻勾勒着两女那窈窕而又摇曳生姿的身形曲线。 第498章 十面埋伏 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以及圆润的香肩,无一不展现出女性特有的柔美和婀娜多姿。即使身处这般狼狈的境地,她们依然散发着一种别样的迷人魅力,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 在那微风轻拂、波光粼粼的岸边,茂密而又微微晃动着的芦苇群中,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一些人头正在那里攒动着。这些人身穿着朴素的蓑衣,仿佛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仔细看去,只见为首之人大约二十四五岁年纪,身材高大挺拔,气宇轩昂。他生就一张标准的国字脸,面部轮廓线条分明,犹如刀削斧凿一般。两道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他嘴唇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荆棘似的短髭,不仅没有让他显得邋遢,反而更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和成熟男人的魅力。 再端详他的面容,人们惊讶地发现,他竟然与吴国那位声名赫赫的名将展如有三四分相似之处。这相似不仅仅在于外貌,更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英武气质和威严神态。 彭蠡泽广阔无垠,微风吹拂着芦苇,它们在雨中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音。湖面上的水滴溅起涟漪,与芦苇的摇曳形成一首优美的交响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片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芦苇荡里,竟然隐藏着数量多达数千人之众!这些人身穿蓑衣,但那看似普通的蓑衣之下,却掩盖着沉重而坚固的甲胄。 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紧握着各式各样锋利无比的武器,有寒光闪闪的长矛,有霸气侧漏的长戟,还有坚不可摧的盾牌。而在队伍之中,一排排弓弩手更是跃跃欲试,只待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 在他们眼前,一片密密麻麻的景象映入眼帘——数百条木制小渔船安静地隐匿于茂密的芦苇群之中。这些小船仿佛是一群潜伏在草丛中的猎豹,等待着最佳时机出击。 而它们所肩负的任务,则是要强渡波涛汹涌的彭蠡水泽,并对那些行驶在水面上的船只发起突然袭击。 这支由吴国句芒军组成的队伍,正跟随着他们的主帅展辰一路从繁华的姑苏城出发。 一路上,旌旗飘扬,马蹄声响彻云霄,士兵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展现出了强大的军威和士气。经 过数日艰苦卓绝的长途行军,他们终于抵达了这片战略要地。此时,展辰站在高处俯瞰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自谋划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他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不仅关系到军队的荣耀与成败,更关乎国家的安危存亡。 话说到这里似乎扯得有点远,但对于他来说,眼下最为关键的事情便是此次行动是否能够成功。要知道,他们吴国姑苏展家的生死存亡,可就全系于这一遭了! 想当初,他那英勇无畏的叔叔展如和武艺高强的堂兄展元,都曾在与王浩的激烈交锋之中败下阵来。这两场失利不仅让展家蒙羞,更是使得他们在吴国的声誉一落千丈,颜面扫地。 而如今,吴王阖闾终于还是给了展家一个最后的机会——倘若此番行动依旧不能有所斩获,那么等待着展家的恐怕唯有灭顶之灾! 微风吹过,芦苇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然而,这看似宁静祥和的景象背后,却是一股强大且暗藏杀机的力量正在蓄势待发。 在这样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灰色帷幕所笼罩,雨水如珠帘般不断地洒落下来。 这种恶劣的天气条件使得大多数渔民都选择待在家里,享受片刻的安宁与温暖。所以,当人们放眼望向江面时,会惊讶地发现平日里穿梭往来的渔船此刻竟寥寥无几。整个江面显得异常空旷和寂静,只有那滔滔不绝的江水依旧奔腾不息。 然而,就在这片寂寥之中,一艘豪华而又高大的楼船却突兀地闯入了人们的视线。它宛如一座移动的宫殿,在灰暗的背景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艘楼船的规模之大令人瞠目结舌,其精美的雕刻和华丽的装饰无不彰显出主人的尊贵身份和雄厚财力。远远望去,它那高耸入云的桅杆和宽阔的甲板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自己的不凡存在。 “前方泽面楼船形迹甚为可疑,弓弩手速速预备动手。”展辰挥挥手,压低声音说道。 旋即,只见那传令兵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他猫着腰,身手敏捷地穿梭于人群之中,动作快如闪电。眨眼之间,便将命令传达到了每一个角落。 不到盏茶时间,原本分散在各处的数十名弓弩手犹如听到了冲锋号角般,迅速向着指定地点集结而来。 这些弓弩手们一个个身经百战,训练有素。尽管此时他们的半截身体还浸没在水中,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行动的速度和效率。 他们的双手更是一刻也不停歇,毫不犹豫地从腰间那沉甸甸的箭壶中抽出一支支锋利的箭矢。紧接着,他们熟练地弯弓搭箭,弓弦被拉得满满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即将爆发的一场激烈战斗。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水流声和弓弩手们粗重的呼吸声。气氛变得无比紧张、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让人感到呼吸困难。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等待着那决定性的一刻到来。 就在那遥远的彭蠡水面之上,一艘宏伟壮观的大楼船正静静地漂浮着。而身处这艘大船内部的王浩,却对即将降临的那场惊心动魄、足以震撼天地的大战毫无察觉。 此刻的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到岸上去!这些天来,王浩一直被困在这狭窄局促的船只之中,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都只能在此解决。 无论是每日的饮食,还是日常的排泄洗漱等琐事,全都离不开这小小的一方空间。时间一长,那种被束缚住的感觉愈发强烈,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了些许烦闷与焦躁之情。 “这眼看就要到越国地界了,也不知道瑾姐她们在会稽如何了。佳琪姐,小宇愧对你啊,可惜阖闾这老东西不让人消停。按照时间,槜李大战近在眼前,老子不想参与都不行了。”王浩站在楼船的舱室窗口处,愣愣地盯着雨水中的湖面发呆。 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不安在王浩内心逐渐蔓延开来,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会是什么呢? 第499章 不祥预感 随着楼船越来越靠近彭蠡泽的东岸,王浩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 “不会吴国又有什么暗戳戳的小动作吧?”王浩忧心忡忡地思虑着。 吴国啊,特别是那阖闾和伍子胥对待他的态度,他可是心知肚明得很呐!说他俩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那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夸张呢! 首先,他竟然亲手斩杀了阖闾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是阖闾最为器重的那个儿子终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与悲痛,又岂是寻常之人能够体会得到的呀! 其次,那王浩接二连三地阻挠阖闾的伐越宏伟计划。只要有他存在一天,此次进攻槜李恐怕多半也要以失败告终啦! 再者,王浩居然胆敢在姑苏吴王宫里肆意闹腾,使得阖闾和伍子胥在自己的老巢里颜面尽失。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们君臣二人岂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呢? 最后,更过分的是,王浩不仅诱拐并挟持走了吴国的掌上明珠滕玉公主,甚至还令她怀有身孕。而如今,这位公主却杳无音信,不知去向何方。 就凭以上这四条充足的理由,阖闾必然会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他这个心腹大患。再说了,彭蠡泽本就是吴国的领土范围,此地距离越国西边边境的姑篾尚有将近一百里的路程。 在此处埋下伏兵,正可谓是完美契合了孙武兵法中所讲究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策略。所以啊,在这儿设下埋伏的可能性简直高到爆表! 王浩对于阖闾可能在此设下重兵埋伏一事,其实心中并无太多畏惧之意。以他自身的实力和谋略,应对这样的局面并非难事。然而,让他真正感到棘手的是此刻同在船上的阿青和毛嫱这两位女子。 阿青的剑法可谓已臻化境,其剑术之高超令人惊叹不已。若真遇到危险,她无疑会成为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但再看那胖乎乎的毛嫱,却是毫无武力可言,简直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质女流。万一遭遇强敌,恐怕连自保都成问题。 不仅如此,这艘楼船上负责划船的十来名楚国桨手也同样令王浩心生忧虑。这些人皆为普普通通的楚国平民百姓,不通任何武艺。 他们此番好心好意地护送王浩返回越国,如果因为自己而牵连到他们遭受池鱼之殃,那实在是于心不忍啊!想到这里,王浩不禁眉头紧锁,开始苦思应对之策…… “但愿是本少多虑了,今日还是西南风,就算是想回头都难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越国我今日必然是要回去的,否则,一旦吴国开启槜李大战,美艳丈母娘怎么办?”王浩在舱室里踱来踱去,思忖着。 巨大而华丽的楼船缓缓地向着泽岸靠近,随着距离不断缩短,可以清楚地瞧见岸边那延绵不绝的芦苇荡,如同一片绿色海洋般一望无际。微风拂过,芦苇轻轻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突然,从芦苇荡深处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便见数只身形优美的东方白鹳和白鹤受惊似地扑棱着翅膀,惊叫着从芦苇丛中飞出。 它们洁白如雪的羽毛在空中舞动,宛如仙子翩翩起舞,但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这些水鸟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如此仓惶逃窜。 通常情况下,水鸟只有在遭遇危险时才会这般惊慌失措。由此可见,这片看似平静的芦苇荡之中定然隐藏着众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正有许多人潜伏其中。 王浩站在船头,面色愈发沉重起来。他心中暗自思忖道:“看这情形,恐怕真如我所料,此处设有埋伏。若是敌军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唉,早知道就不该带着这两个女人一同前来,万一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她们家人交代?不行,必须赶紧去告知她们一声,好让她们有所防备。” 想到这里,王浩不再犹豫,转身拔腿朝着毛嫱所在的房间飞奔而去。 此时此刻,毛嫱与另一女子正在各自的舱室内匆忙更换刚才被雨水淋湿的衣物。由于情况紧急,王浩根本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礼仪规矩,径直冲到门前,“嘭”的一声猛地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刹那间,屋内传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少女尖叫声,那声音之尖锐,仿佛能够穿透云霄,绕梁三日而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王浩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两团白花花的肉团毫无征兆地映入眼帘,那景象实在太过耀眼,直叫人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毛嫱那张娇俏可爱的面庞略带些许婴儿肥,使得她看上去更显纯真与稚嫩。然而,仔细端详之下,会发现她的脸颊上还散布着一些细微的“麻子”,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点点繁星,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倒为其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再瞧她那曼妙的身姿,虽称不上高挑修长,但也是恰到好处地凹凸有致。肌肤犹如羊脂白玉般晶莹剔透,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性感的锁骨线条清晰可见,仿佛精心雕琢而成;细长的脖颈如同天鹅般优雅,轻轻转动间便流露出万种风情。那光滑白嫩的后背,恰似一块无瑕的璞玉,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一番。 而她那双莲藕一般的玉臂,则更是纤细修长、柔若无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女性的柔美与妩媚。 如此完美的身材比例,简直可以与那位被誉为“解放南朝鲜,活捉洪真英”的棒国商演女王——洪真英相媲美。 洪真英以其火辣性感的舞台形象和婀娜多姿的身材征服了无数观众的心,而毛嫱的魅力丝毫不逊色于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公子为何惶恐至斯,奴婢更衣中,稍有不便,公子可否……”毛嫱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慌失措道。 见王浩还在直勾勾地盯着她胸前,她慌乱地捂住了自己胸前的硕大峰峦,想躲又不知道往哪里去,脸上火辣辣地如火烧云一般。 “哦,嫱儿,请恕在下无礼。适才,吾于舷侧苇中有异动,恐尔等遭遇不测,故此前来警之于汝!”王浩迅速移开视线,一本正经道。 危机当前,犹如泰山压卵一般沉重地笼罩着四周,又哪里能容忍他有丝毫胡思乱想的余地呢?毕竟时间紧迫、形势危急,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若真是吴军埋伏,那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女人,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身边自然不会缺少那莺莺燕燕。什么环肥燕瘦、温柔婉约或是妩媚多姿的女子,他都曾见识过,实在没有必要对区区一个“婢女”动什么心思。 第500章 兽性屠戮 想到此处,他果断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而决绝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声响——原来是毛嫱听到了他刚才所说的话语之后,那张原本还算俏丽的面庞瞬间变得如纸般惨白,毫无血色可言;她的娇躯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莫怕,不少于此,谅无大碍也!”王浩转身柔声安慰道。 王浩的战绩,毛嫱是有所耳闻的,望着眼前清秀阳光的少年,她的脸色有所好转。 …… 水泽边的芦苇丛中,密密麻麻地隐藏着数千名句芒军士兵。这些曾经在姑苏城中作为吴军精锐部队的战士们,如今却早已等得心焦难耐。 想当初在姑苏的时候,他们可谓是威风凛凛,不仅吃喝不愁,而且还有机会前往那闻名遐迩的“姑苏女闾”去逍遥快活一番。 然而,时过境迁,此刻他们置身于这个人迹罕至、仿若被世界遗忘的荒凉之地。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目标人物王浩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们根本不敢扎营生火做饭。无奈之下,只能啃食那些硬邦邦、毫无滋味可言的干巴巴肉干和其他干粮来充饥果腹。 更糟糕的是,在主帅展辰的率领下,这几千号人已经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潜伏了将近小半天之久。眼看着夏天即将来临,水中的蚊虫也开始肆意繁殖起来。 这些恼人的蚊虫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成群结队地围绕着吴卒们嗡嗡作响,不断叮咬骚扰。尽管士兵们不停地挥舞手臂试图驱赶,但终究无济于事。那种瘙痒难忍、心烦意乱的感觉简直让人崩溃抓狂。 今日依旧是那阴雨绵绵的天气,仿佛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这雨水如决堤之洪般源源不断地倾泻而下。 尽管他们早已穿上了蓑衣,但那细密的雨丝仍无孔不入,使得他们浑身湿漉漉的,衣裳紧紧贴附在肌肤之上,带来一种黏腻而又令人不适的感觉。 展辰那双明亮的眼眸宛如两颗黑曜石一般,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楼船。此刻,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然缩短至仅有二三十米之遥。 且不论这艘楼船是否为王浩所搭乘之物,单从其独特的造型便能够轻易判断出,此乃楚国贵族才能享用的座驾。想那楚吴两国之间向来势同水火、互不相容,此番相遇,展辰等人心中已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条楚国楼船彻底击溃! “速速传令,弓弩手诛灭舟上桨手,迫其不得后撤也!”展辰终于对着旁边的传令兵小声吩咐道。 得到主帅那不容置疑的传令之后,只见弓弩手们没有丝毫犹豫,动作整齐划一,迅速而又有序地排成了一排。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紧接着,这些弓弩手纷纷用尽全力拉住弓弦,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紧绷之声响起。下一刻,无数支利箭离弦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如同一群被激怒的飞鸟般,直直地朝着水泽中的船舷方向射去。 此时,在那艘高大的楼船上,位于船舷两侧的十多名楚国桨手正赤膊上阵,卖力地挥动着手中的船桨。 他们口中喊着响亮的号子:“嘿呦!嘿呦!”伴随着有节奏的呼喊声,楼船在水面上快速前行。然而,这十多名桨手却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桨手不经意间抬起头来,当他看到天空中那密密麻麻的黑影时,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之色。 那些黑影就像是一群凶猛的马蜂,铺天盖地地朝他们席卷而来。随着箭矢越来越近,这名桨手终于看清了它们的真面目,刹那间,他吓得脸色煞白,亡魂尽冒。 “速…速走,敌袭来也!”那船夫肝胆俱裂地颤声喊道。可话刚说完,他的喊声戛然而止,胸口上插着一支羽箭,尸体直挺挺地倒在血泊中,咽气而亡了。 其他的楚国桨手原本正奋力划动着木浆,突然间听到一声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传来。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渊,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他们惊恐地转过头去,只见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身上插满了锋利的箭矢。 这些桨手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划船?他们下意识地松开手中紧握的木浆,转身就想要夺路而逃。然而,就在他们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一阵密集如雨点般的箭矢呼啸而至! 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凌厉的风声,铺天盖地地射向了这群惊慌失措的桨手。只听得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无数支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了目标。那些楚国桨手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呼喊,便已纷纷中箭倒地身亡。 转瞬间,船舷的两侧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一具具插着羽箭的尸体。有的尸体上还残留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从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船舷汩汩流淌而下,最终汇聚到水泽湖面上。 刹那间,原本清澈见底的彭蠡湖水像是被施了可怕的魔法,迅速被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那猩红的血水与湖水相互交融,使得整个湖面都变得浑浊不堪起来,再也不复往日的宁静与美丽。 此刻,阿青女侠正在自己那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更换衣物。为了去吃上一顿饭,她竟被雨水淋得如同一只落汤鸡一般,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只见她利落地褪去了那件黑色劲装,露出里面略显单薄的亵衣和亵裤。正当她准备继续将贴身衣物脱下时,突然间,一阵接一阵凄惨无比的叫声从舱室之外传了进来。 “不好,定是出什么状况了!”阿青那张原本俏丽的脸庞瞬间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她心急如焚,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拉开房门,想要立刻冲出去一探究竟。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她忽然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 阿青猛地低下头一看,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只顾着匆忙行动,连外衣都还未来得及穿上呢!而此刻,她胸前那小巧玲珑的“馒头”已有将近一半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再有半分耽搁。于是,她手忙脚乱地随手抓过一件白色劲装,胡乱套在了身上。 由于太过仓促,那如云般的乌黑秀发甚至都来不及擦拭一下,仍不停地向下滴水,但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了。 第501章 水上围猎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阿青一个箭步冲到桌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放置于桌上那寒光闪闪的宝剑紧紧握入手中。紧接着,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风驰电掣般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此刻的阿青由于匆忙之间未曾来得及整理衣衫,显得有些衣冠不整。然而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速度和气势,眨眼间便已冲入廊道之中。 可谁曾想,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刚刚从毛嫱舱门走出的王浩正好与疾驰而来的阿青迎面撞个正着。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阿青那小巧玲珑的琼鼻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王浩那宽阔而坚实的胸膛之上。 尽管阿青身怀绝世内功,但如此猛烈的撞击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剧痛袭来。她不禁皱起眉头,伸出如玉般洁白的纤纤细手轻轻揉了揉被撞得发酸的琼鼻。 稍稍缓解疼痛之后,她猛地抬起头来,圆睁着那双美丽动人却又充满怒气的杏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挡住自己去路的家伙——王浩。 此时的阿青面若寒霜,俏丽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涨红,樱桃小嘴微张,作势就要开口呵斥王浩。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浩眼疾手快地伸出右手,如闪电般迅速捂住了面前女子那粉嫩娇艳的樱唇。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脸无语地道:“大姐啊,这都啥时候了?十有八九是吴军前来偷袭啦!咱们可得赶紧开溜才行!依我看呐,这次他们来人肯定不在少数。嫱儿,快快随本公子速速离去!” 话一说完,王浩压根就没去理会阿青会作何反应,自顾自地紧紧拉住身后那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姑娘——毛嫱那犹如青葱一般娇嫩白皙的玉手,二话不说,拔腿便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其实,王浩心里跟明镜似的。以他对吴军战术的了解和推测,这吴军若是要来搞突袭,首先使出的定然是他们的“第一板斧”,也就是派出大批弓弩手从远处展开射击。 此时此刻,想来那些负责划船的楚国桨手们恐怕早就已经纷纷中箭倒地,非死即伤了。 而紧接着,如果发现这楼船上始终没有人现身应对,那么吴军下一步势必就要派遣大量士卒强行攻上楼船了。 所以,眼下要是再不抓紧时间逃跑,等到稍后吴军完成包围合拢之时,那可就真的插翅难逃了,到最后极有可能会落入吴军的重重围困之中,沦为阶下囚,被活生生地生擒活捉呀! 想到此处,王浩脚下跑得更快了,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双翅膀来,好尽快逃离这即将成为战场的是非之地。 就在此刻,毛嫱整个人仿佛被恐惧吞噬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身体颤抖得厉害,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连挪动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 王浩见到此景,不由得眉头微皱,一双如剑般锋利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有力的双臂,如同抱小孩似的将毛嫱轻轻一揽,随后猛地将她扛到自己宽阔结实的肩膀之上。而他的右手则自然而然地按在了毛嫱那浑圆挺翘、极具弹性的圆臀之上。 紧接着,王浩脚下生风,身形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门外疾驰而去。只见他步伐矫健,每一步都跨出数米远,速度快得惊人。 与此同时,阿青也是银牙紧咬,美丽的脸庞上满是坚毅之色。她手持长剑,紧跟在王浩身后,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奔跑着。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仿佛随时准备迎接可能出现的危险。 …… 一通箭雨后,亲眼见着楼船上的桨手一个个被射死,已然没了任何活人。芦苇荡里,数千吴军虎视眈眈地盯着水中愈发靠近泽岸的楚国楼船。 “怎的无人?传令里有司李阿牛亲率五十,速速近拢此舟,若尚有人幸存,则格杀勿论!”展辰果决地下令道。 只见那传令兵如同一只灵活的狸猫一般,弯着腰穿梭于茂密的芦苇荡之中。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高高的芦苇杆,以免发出声响暴露自己的行踪。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终于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发现了李阿牛的身影。 李阿牛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一张黑脸犹如锅底般黝黑,下巴处还留着短短的髭须。 尽管身材略显瘦小,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格外精神抖擞。 待传令兵将展辰的命令传达完毕之后,李阿牛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着身后一招手。 刹那间,五十名隶属于他的吴卒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猛虎,迅速从藏身之处跃出,动作整齐划一,毫无拖沓之感。 紧接着,他们纷纷跳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十艘小巧精致的渔船。 这些渔船在水面上轻轻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浪掀翻。然而,李阿牛和他手下的士卒们却对此毫不畏惧,熟练地操起桨板,用力一划,小船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远处的楼船疾驰而去。 要知道,李阿牛所率领的这一里人马可是这支不太擅长水战的句芒军当中最为精通水性、善于水战的一支精锐力量。 而且,论及战斗力,他们更是首屈一指,堪称军中翘楚。此次行动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就要看他们的表现了。 只见那平静的湖面上,十艘渔船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猎手一般,正按照早已制定好的精密作战部署,迅速地展开了行动。 它们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默契和速度,逐渐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包围圈,将那艘巨大而威严的楼船紧紧围困其中。 每一艘渔船上,弓弩手们都全神贯注、严阵以待,他们手中的弓弦紧绷得如同满月,箭头闪烁着寒光,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如雨点般射向敌人。 尽管长时间保持这样高度紧张的状态让他们感到疲惫不堪,但没有任何人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因为他们深知这场战斗的重要性以及敌人的强大。 与此同时,那些小巧灵活的渔船上还配备了专门的传令兵。这些传令兵个个身手敏捷、目光锐利,他们高举着色彩鲜艳的小三角旗,通过不断变化的手势来传递各种指令,从而确保各条船只之间能够紧密配合、协同作战。 远远望去,那一面面飘扬的小旗帜在空中舞动,构成了一幅独特而壮观的画面。再看那被重重包围的楼船上,气氛同样紧张到了极点。王浩等三人此时正小心翼翼地猫着腰,紧贴着舱室的围墙缓缓向前移动。 第502章 浴血厮杀(上) 他们的动作轻如狸猫,生怕发出哪怕一丁点声响引起敌人的注意。 王浩与身旁的阿青不时地交换一下眼神,彼此用眼神传达着无声的信息和鼓励。而走在最前方负责探路的阿青,则始终紧握着那柄已经出鞘的宝剑,锋利的剑刃在微弱的光线下泛出丝丝冷意。她身形矫健,步伐轻盈,每一步落下都如同踩在薄冰之上,谨慎至极。 “舟上有人,速速放箭!”李阿牛早看到了楼船上悄无声息行走的男女,立刻单手举起往前一切,发布命令道。 刹那间,只见一阵如蝗虫过境般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朝着楼船猛扑而来!那箭支带着凌厉的风声和致命的威胁,仿佛要将整个楼船刺穿。 然而,身处险境之中的阿青却展现出超乎常人的敏捷身手。她手中长弓挥舞如风,弓弦震颤之间,一支支羽箭被精准地格挡开来,纷纷坠落到一旁。 两人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艰难前行着。时不时会听到脚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原来是不小心踩到了楚国桨手的尸体。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已成为冰冷的存在,散落在甲板各处,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就在这时,伴随着众多渔船逐渐逼近楼船,吴军中里有司李阿牛的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楼船上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终于,他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仇恨。原来,站在那里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让吴国上下皆为之切齿痛恨的大敌——王浩! 说起王浩此人,普通的吴兵或许还有不识其面者,但吴国的将领们,即便是那些地位较低的将佐,也无一不知晓他对吴国所犯下的累累罪行。每一件恶事都如同深深烙印在吴国军民心头的伤疤,每当提及都会引发无尽的愤恨。 “速速靠上楼船,此子确为越国右司马王子越!斩杀此獠,吾等尽皆大功一件也!”李阿牛两眼放光,大声呼喊道。 自从王浩在姑苏城闹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后,竟然能够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吴国。 吴国军部的最高领导层对此事高度重视,他们深知越国右司马绝对不容小觑。于是,经过精心策划和部署,他们特意根据王浩的真实容貌,请来了国内最顶尖的画师,将其栩栩如生地画成了一幅画像。 这幅画像被迅速分发到吴国各个角落军方高层下达了死命令,要求所有人务必将王浩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之中,绝不能有丝毫疏忽。 不仅如此,吴国军部还开出了一笔巨额悬赏,只要有人能够提供关于王浩行踪的确切线索,或是成功将其抓捕归案,甚至直接将其击毙,都将会获得极为丰厚的奖赏,赏万金或者连升三四级都唾手可得。 阿牛家在延陵(今无锡、常州一带)世代务农,生活清苦。然而,当他得知王浩的事情以及那笔诱人的悬赏后,心中顿时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李阿牛作为里有司这般低级军佐,日夜盼望着自己能够成为那个幸运儿,亲手抓住或者干掉王浩,从而得到上司乃至吴王阖闾本人的赏识与嘉奖。 一旦成功,他便可以摆脱贫困的命运,实现封妻荫子、光耀门楣的梦想。为此,李三不辞辛劳地四处打听消息,不放过任何一点有关王浩的传闻。 几番密集而又迅猛的箭雨从空中倾泻而下,犹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砸向王浩和阿青所在之处。 面对这突如其来且威力巨大的箭阵攻击,王浩与阿青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拼尽全力舞动手中的兵器,竭力地格挡着那一支支如同流星般飞速射来的箭矢。 此时,众多渔船已经逐渐靠近楼船,每一艘渔船上都站满了吴国的士卒。这些吴卒一个个面露凶光,迫不及待地纵身一跃,想要登上楼船,将王浩生擒活捉。 因为对于吴国的高层来说,像王浩这般让他们感到十分头疼的越国军中大佬,如果能够活捉回去,其价值远比直接杀死要大得多。 然而,就在那些吴卒满心欢喜、以为即将得手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道凌厉无比的剑芒划破长空,瞬间闪耀出耀眼的光芒。这道剑芒速度极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些刚刚跳上楼船尚未站稳脚跟的吴卒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袭来,然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甚至连自己是如何身首异处的都不知道。 楼船上的王浩嫌弃身旁的毛嫱碍手碍脚,影响到了自己杀敌的动作,于是早早地便出手将她击昏在地。 随后,他扛起昏迷不醒的毛嫱,与阿青一同陷入了这场血腥残酷的厮杀之中。只见阿青手持长剑,身形灵动如鬼魅一般穿梭于敌群之间。 她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凌厉的剑气,那些从船尾方向跳上楼船的吴卒在她面前简直就像是待宰的羔羊,纷纷被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易斩杀。 与此同时,王浩虽然肩上扛着一个人,但他的身手依然矫健敏捷。他一边利用灵活多变的身法躲避敌人的攻击,一边不断施展出连环腿法,将那些企图从船头方向冲上前来的吴卒一一踢飞。 不仅如此,他还腾出右手,或拳或掌,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轰击着敌人。一时间,整个楼船上喊杀声震天动地,鲜血四溅,场面异常惨烈。 …… 在遥远的地方,那片茂密的芦苇荡之中,展辰突然间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李阿牛及其属下吴卒正与楼船上的敌人展开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 仅仅是这惊鸿一瞥,展辰便基本上能够断定,此刻身处楼船之上的那个人必定就是他们苦苦追寻的目标人物王浩无疑了! 面对如此情形,展辰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何不命令隐藏在芦苇荡里的弓箭手们立即射杀楼船上的王浩呢? 然而,这个想法刚刚浮现,他便意识到其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问题。 如果真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那么正在与敌人浴血奋战的李阿牛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吴卒恐怕将会难以幸免于难啊! 对于展辰来说,只要能够成功地干掉王浩本人,即便是让李阿牛所率领的那五十名士兵全部牺牲,他或许也不会感到有丝毫的心疼。 可是,如果他就这样毫不顾忌地下属们的生命安全,将他们的性命视作微不足道的草芥一般随意舍弃,那么必然会引起自己这边众多人马的寒心和不满。 第503章 浴血厮杀(下) 更糟糕的情况是,这种无情的行为很有可能导致军队内部出现营啸现象,到时候局面必将失控,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传令赵胜连乘舟出击,擒杀越军右司马王子越,生则见人,死则见尸。余者于苇丛断其后路也!”展辰盯着不远处楼船上的厮杀下令道。 不及盏茶时间,湖面上又有数十条小渔船朝着湖中几乎静止的楼船上气势汹汹地杀将过去。 …… 此时,楼船之上的厮杀已经到了最为激烈和残酷的时刻。阿青原本清丽脱俗的面容此刻变得冷峻无比,仿佛完全变回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女魔头。 只见她手中长剑一挥,刹那间剑气如虹,凌厉的气息席卷四周,无情地收割着那些吴军士卒的生命。 随着她的每一次挥剑,鲜血便在空中肆意喷洒开来,犹如一道道血色的喷泉,又像是被猛然泼洒而出的猩红水流。 而那名被她击中的吴军士兵,则瞬间身体一分为二,他的头颅高高飞起,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抛物弧线,紧接着“咚”的一声沉闷声响传来,那颗头颅直直坠入湖水之中,溅起一片水花,瞬间将周围的湖面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与此同时,失去头颅的身躯也“噗通”一声重重地砸在了楼船的甲板之上,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震动。 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阿青,吴军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相反,他们三五成群,如同一群饿狼猛虎一般,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戟和长矛,口中咬着牙,满脸狰狞地朝着阿青背后猛扑过去。 这些吴军显然是看准了阿青正在全神贯注地对付前方的敌人,企图从背后给她致命一击。 此时此刻,阿青背对身后那几个如狼似虎般扑来的吴军士卒,手中的长剑依旧毫不留情地向着正面的两名吴卒狠狠斩去。 若是让这几个吴军的偷袭得逞,即便以阿青那高深莫测的武艺,恐怕也要陷入不小的麻烦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刚刚才将一名吴卒一脚踹入水中的王浩猛地转过身来。 他一眼便瞥见了那几名吴军士卒正鬼鬼祟祟地想要偷袭阿青的后背,心中不由得大惊失色。 “青姐,仔细身后啊!”王浩大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他的双眼瞪得浑圆,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那个手持长戟朝着自己凶狠刺来的吴卒。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猛地一个侧身闪过这凌厉一击,顺势伸出右手,如闪电般一把夺过长戟。 紧接着,王浩毫不犹豫地抬起粗壮有力的右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呼风声,一记侧踹狠狠地踢在了那名吴卒的腹部。 只听得那吴卒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叫,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原本凶神恶煞的脸庞瞬间扭曲变形,五官挤作一团,尽显痛苦之色。 受到如此重击,那吴卒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摇摇晃晃地向后飞去。然后,“噗通”一声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溅起了一大片晶莹剔透的水花,犹如一朵盛开的水莲花。 而此时听到王浩提醒的阿青,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焦虑。要知道,以她如今的修为境界,其感知能力早已远超常人。 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了背后有敌人来袭,但无奈的是,此刻她的面前还有好几个面容狰狞、杀气腾腾的吴国士兵正在悍不畏死地向她猛扑过来。 这些家伙一个个张牙舞爪,仿佛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前赴后继,丝毫不给阿青喘息的机会。面对这样的局面,纵使阿青实力高强,也不免感到有些分身乏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浩眼见形势危急,心中暗叫不好,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一般,瞬间一个箭步猛然蹿出,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转身,稳稳当当地与阿青背靠在了一起。 此时,他的左手紧紧按在肩上毛嫱那挺翘而又丰满的臀部之上,仿佛这样便能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则紧握着一柄长戟,毫不犹豫地舞动起来。 那长戟在他手中犹如一条出海蛟龙,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朝着那几个正妄图从背后偷袭阿青的吴国兵士狠狠地横扫而去。 刹那间,只听得“呼呼”风声作响,一股强大至极的气劲随着长戟的挥动喷涌而出,宛如一阵狂暴无比的飓风席卷而过。 这一击,乃是王浩施展出了《神龙真经》第五重功力中的八成力量!其威力之大,简直令人咋舌。 伴随着“砰砰砰”接连三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那几名吴国士卒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股恐怖的气劲击中。 他们口中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被这阵飓风般的气劲扫飞出去四五米之远。 最后,这些可怜的家伙一个个都四仰八叉地跌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就在那不远处的小渔船上,吴军之中的司李阿牛心如刀绞、万箭攒心,他那颗原本坚强无比的心此刻仿佛正在不断地淌血。只见他那张黝黑如炭的面庞上,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每一下都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击一般。 仅仅只是过去了短短的三盏茶时间啊!这短暂得如同白驹过隙般的时光里,他所率领的部下竟然已经损失了多达三十余人。 这些士兵们平日里与他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如今却一个个倒在了这片血腥的战场上,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 然而再看看对面的王浩一方,他们居然仅仅只有一男一女两名具备战斗力的人员而已。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男子王浩的背上竟然还扛着一个看似毫无作用的“拖油瓶”。 尽管如此,王浩和他身边的女子依然能够以少敌多,给吴军造成如此巨大的伤亡。 “王子越此獠当真了的呀,如此这般,恐吾之部卒有为其团灭之危也。”李阿牛面沉似水,内心却哀嚎道。 突然间,一阵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划桨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头,瞬间将他从沉思中拽回现实。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仿佛无数只手在同时拨动着琴弦,奏出一曲惊心动魄的乐章。 他猛地抬起头来,双眸之中精光乍现,宛如两道闪电划破夜空。 第504章 阿青中箭 那张原本平静如水的脸庞此刻也因极度的兴奋和喜悦而变得扭曲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 定睛望去,只见远处的湖面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艘艘小巧玲珑的渔船。它们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正迅速朝着这边聚拢过来。每一艘渔船上都站满了身强力壮、手持兵刃的战士,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在这群渔船的最前方,一面鲜明旗帜迎风招展。尽管雨水不断地拍打在旗面上,但那上面绣着的一个醒目的“吴”字依然清晰可见。 看到这个字,他心中的狂喜更是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制——这正是主帅展辰所率领的援军!毫无疑问,他们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危急情况,并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支援。 “王子越休得猖狂,尔等已然为吾围困。夫智者,当识时务也。困兽犹斗,实非明智之举焉!”句芒军一连连长张得胜扯着嗓子喊道。 眼看着李阿牛的部下们身先士卒地冲向战场,却遭受了敌军猛烈的攻击,伤亡极其惨重。张得胜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恐慌和心虚。 要知道,对于像他这样身处吴国军队底层的小小佐官而言,手下的这些士卒可不单单只是普通的士兵那么简单,他们几乎每日都一同接受严苛的训练,一起吃饭喝水,彼此之间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情谊,可以说是亲如兄弟啊! 张得胜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家的兄弟们白白送死,但军令如山倒,将军下达的命令又怎能违抗呢?所以此时此刻,哪怕明知前方危机重重,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不过在此之前,先放声怒吼几声给自己壮壮胆也是好的。 王浩可不是个寻常人物。传闻此人曾经只带领区区十个人就成功击退了上万名吴军的进攻,这等战绩简直令人瞠目结舌。然而幸运的是,此刻的王浩并没有得力的手下相随左右。 即便他自身武艺超群,难道还能以一己之力抗衡李阿牛所率领的这两百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吴军吗?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此时的王浩身上还背负着一名柔弱的女子,行动难免会受到影响。想到这里,张得胜稍微定了定神,继续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向前进攻。 就在此刻,李阿牛原本带领着的那浩浩荡荡的五十名手下,如今却仅仅剩下了寥寥可数的四五个人苟延残喘地存活着。 然而,即便是这仅存的几人,其状况也是惨不忍睹,浑身伤痕累累,令人触目惊心!有的骨折了,骨头从皮肉中突兀地刺出;有的手臂被硬生生砍断,鲜血淋漓;还有的则一瘸一拐,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仿佛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 他们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旧伤未愈又添新痕,根本找不到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每个人都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对生命的留恋。 而一直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张德胜,见到此情此景后,心中最后一丝顾虑终于烟消云散。 他深知,这些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袍泽们如今已遭受了太多痛苦,继续这样煎熬下去,无非只是延长死亡前的折磨罢了。 于是,他咬咬牙,决定给这些生不如死的兄弟们一个痛快,让他们能够早日摆脱这种无尽的苦难。 “此契机乃千载难逢之良机也。吾等射杀此獠,教狗芒军悉吾一连之威名矣!”张得胜慷慨激昂地鼓舞着自己手下的吴卒。 在他的鼓动下,没等船只靠近弓弩手瞄准楼船上的王浩、阿青疾射而去。 楼船上,王浩、阿青两人正背靠着背在解决最后的几名吴卒。他两人武功虽高,可毕竟是以二敌五十,那五十名毕竟是吴国精兵,这番厮杀下来,体力略微也有所消耗。 王浩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原本计划扛起娇柔的毛嫱,再拉住身手敏捷的阿青,一同纵身跃入那广袤无垠的彭蠡水泽之中,借水遁之法逃离这凶险万分之地。 然而,事与愿违,那些如狼似虎的吴国兵士们就像嗅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一般,发了疯似的冲上了楼船,紧紧拖住他们三人,丝毫不给他们丝毫脱身之机。 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之声,只见又是一阵黑压压的箭阵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地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这些箭矢速度极快,犹如流星赶月,带着凌厉的风声和夺命的杀意。而湖面上更是星罗棋布地布满了一艘艘小小的渔船,每一艘渔船上都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吴军士兵,他们手持利刃,面露凶光,正气势汹汹地朝着楼船围攻过来。 面对如此险恶的局势,王浩和阿青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瞬间传遍全身,令他们不由得头皮发麻。 但二人毕竟久经杀伐,临危不乱,他们迅速反应过来,各自舞动手中的兵器,青铜剑和长戟在他们手中化作两道闪烁寒光的旋风,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一道坚固无比的防线,试图抵挡住这铺天盖地射来的箭矢。 只见那脚下原本被认为已经死去的李阿牛部下,此刻竟然还未完全断气!他身躯无力地斜倒在船舷之上,嘴角不断有鲜血汩汩流出,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和顽强的求生意志,艰难而又倔强地挣扎着想要起身。 终于,经过一番苦苦努力,他成功地撑起了半个身子,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此时,王浩二人正忙于格挡住如雨点般袭来的箭矢,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这李阿牛的部下瞅准时机,猛地扑向王浩二人,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抱住他们的双腿,使出浑身解数死死拖住,令其难以挪动分毫。 尽管在这个过程中,无数支己方射来的箭矢无情地射中了他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箭杆几乎将他扎成了一个刺猬,但他却浑然不觉,仿佛这些伤痛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突然,一支箭朝王浩袭来,此时,他的腿被吴卒死死抱住,左手还扛着毛嫱。眼看这支冷箭离他面门已然仅有三尺之遥。 \"小心!\"只听得阿青发出一声娇喝,声音清脆而急切地提醒着众人。只见她手中紧握宝剑,猛地用力刺向脚下一名吴卒的胸口。 那名卒竟在关键时刻用双手紧紧握住了剑身,使得宝剑深陷其中,无论阿青如何使劲都无法将其拔出。 阿青见状,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侧身一转,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王浩身前。 第505章 遁入水泽 刹那间,那支箭无情地插进了阿青的肩膀,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但即便如此,阿青依旧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不肯挪动分毫,只为能为王浩抵挡住这支致命的箭矢。 只见王浩怒目圆睁,满脸杀气腾腾,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那脚下苟延残喘、奄奄一息的吴卒。 这一脚势大力沉,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可怜的吴卒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出去老远,重重地摔落在船舷上,再也没了动静。 王浩看都不看一眼那被自己踢飞的吴卒,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戟,开始奋力舞动起来。 长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带起阵阵劲风,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戟影,将那些如蝗虫般密密麻麻射来的吴军箭矢纷纷格挡在外。 然而就在此时,王浩突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不远处的阿青身上。 只见阿青原本白皙粉嫩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不远处的阿青身上。只见阿青原本白皙粉嫩的俏脸更显苍白,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她的右肩膀上鲜血染红了白衣。 “青姐!你为何那么傻呢?”王浩睚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吼道。他瞪大双眼,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心痛之色。 怎么可能?那个平日里清高孤傲、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姨子竟然会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替他挡下这致命的一箭! 他的心像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痛得无法呼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渐渐模糊了视线,但他仍然死死地盯着眼前脸色苍白如纸的阿青,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的阿青,虽然身受重伤,却依然强忍着剧痛,勉强挤出一丝惨笑,轻声安慰着王浩:“别担心,我只是擦破了一点儿皮而已,没什么大碍。你可是个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如此婆婆妈妈?赶紧跳水逃命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要是让吴军包围过来,咱们谁都逃不掉啦!” 王浩听了这话,心中更是一阵酸楚。他知道阿青是在宽慰他,那一箭威力巨大,绝非仅仅擦破皮这么简单。 然而此刻情况危急,容不得他再有半分犹豫。他咬咬牙,右手猛地一伸,紧紧搂住阿青那纤细柔软的柳腰,完全顾不上她脸上露出的惊愕神情。 就在这时,只见数十条渔船如同饿狼扑食般气势汹汹地围拢过来,船头站满了手持兵刃的吴军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仿佛天空洒下的银线一般,轻柔而细密地飘落在烟波浩渺的彭蠡水泽湖面上。 每一滴雨珠都像是一个小小的精灵,轻盈地跳跃着,与湖水相互碰撞,激起一圈圈微小却清晰可见的涟漪,向四周扩散开来。 距离那艘高大宏伟的楼船仅仅只有不到十米远的头船上,吴军乡长张德胜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只见那原本应该威风凛凛的里有司李阿牛及其麾下的四名吴卒,此刻正横七竖八地倒在楼船之上,他们的身躯被无数支密集如蝗的箭矢贯穿,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将周围的甲板染得一片猩红。这些可怜的人就像一只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令人不忍直视。 在众多吴军士兵惊骇万分的目光注视之下,王浩一脸愤怒地凝视着不远处那些惊慌失措的吴军渔船。 他身材魁梧,宛如一座铁塔般屹立不倒。只见他左手稳稳地扛起娇艳动人的毛嫱,右手则紧紧搂住身姿婀娜的阿青。 随后,只听得“噗通”一声巨响,王浩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带着二女一同跳入了那波涛汹涌、深不见底的彭蠡水中。 刹那间,平静的湖面像是被一只巨兽猛烈搅动,掀起了层层巨浪,浪花飞溅而起,高达数丈,形成了一道壮观而又震撼人心的景象。 张德胜完全没料到王浩竟然会带着两名女子跳入水中。他被这阵水花声惊醒,满脸惊惧愤怒,盯着水面满脸不甘地指着水面叫骂道:“尔等尚不速速放箭更待何时?岂非干等此獠逃离乎?” 那名可怜的传令兵被突如其来的一顿臭骂惊得呆若木鸡,他瞪大双眼,满脸惶恐之色,手中紧紧握着那面三角小令旗,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回过神来之后,他赶忙高举令旗,声嘶力竭地喊道:“弓弩手听令!速速朝着水面浪花处射击!” 随着这道命令下达,原本分散在各条小渔船上的弓弩手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而专注,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将弓弦拉至满月状态。 只听得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弦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曲惊心动魄的交响乐。紧接着,便是一阵密集如雨的箭矢破空之声响起。 “咻咻咻——”无数支利箭如同闪电般划过天空,直直地朝着水面上涌起的朵朵浪花射去。刹那间,平静的水面被箭头搅得天翻地覆,水花四溅,犹如炸开了锅一般。 然而,尽管箭矢如蝗,却始终未能射中目标。张德胜站在船头,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深知此番已是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虽然心中仍有万般不甘,但此时此刻,除了心怀一丝侥幸,祈祷这些胡乱射出的箭矢能够凑巧射中王浩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再看那王浩,只见他纵身一跃跳入水中之后,先是冒出了几个水泡,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水面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那些还未沉下去的箭矢漂浮在上面,随着水波轻轻摇曳,似乎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激烈战斗的余波。 …… 茂密的芦苇荡中,展辰看到眼前的情景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不禁暗叫一声:“不好!”他狠狠地咬着牙关,嘴里低声咒骂道:“这张德胜和李阿牛简直就是两头愚蠢至极的猪猡!如此众多的吴卒将他俩团团围住,竟然还能让那王浩给逃脱掉!” 展辰越想越是气恼,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拳头也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要知道,这次可是吴王阖闾亲自下令围剿斩杀王浩,如果让王浩就这么逃入了彭蠡水泽之中消失无踪,那么吴王阖闾知晓此事之后,定然会怒不可遏,甚至可能会当场大发雷霆。 一想到这里,展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内心一阵不寒而栗。 第506章 格格不入 因为他深知,如果此次行动再次失败,无法生擒或者除掉王浩这个心头大患,那么他们整个吴国的展家恐怕都将会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 到那时,不仅是自己性命难保,就连家族中的老老少少也都难以幸免。 “传令各乡守定各自领地,休教王子越此獠逃走!如若不然,尔等人头落地。”展辰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彭蠡那广阔无垠的水泽之中,王浩展现出惊人的力量和勇气。只见他左手紧紧抓住毛嫱那纤细柔软的手腕,右手则牢牢地握住阿青娇嫩的小手,奋力地拖着她们二人,艰难地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直觉,缓缓朝着远离堤岸的方向游动而去。 在那波光粼粼的岸边,竟然还隐藏着吴军的庞大军队!他们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茂密的芦苇荡之中,仿佛一群耐心等待猎物上钩的猎手。 而此时,如果他贸然朝着岸边游动过去,那就无异于自投罗网,一头钻进了敌人精心编织的渔网里。 那些敌军士兵们想必正在心中暗自窃喜,盼望着王浩能够乖乖送上门来,好让他们轻轻松松地来一个瓮中捉鳖。一旦他靠近岸边,迎接他的必将是无情的围剿和残酷的杀戮。 此时,后方的吴军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射出的箭矢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密集。这些箭矢呼啸着划过天空,纷纷坠入水中,溅起一片片水花。 由于水泽中的水异常清澈,王浩根本无法躲藏身形,如果稍有不慎靠近水面,恐怕那些乱飞的乱箭瞬间就会将他射成一只浑身布满窟窿的刺猬。 然而,尽管处境如此危险,王浩依然咬紧牙关,坚定地向前游去。每一次手臂的划动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但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保护好毛嫱和阿青这两个柔弱女子的安全! 且说这阿青和毛嫱二女,其中阿青乃是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对于水性可谓一窍不通。不仅如此,她身上还受了箭伤,这无疑让本就艰难的处境雪上加霜。而另一位女子毛嫱,则处于昏迷状态,全然不知外界的危险。 此时的局面实在是凶险至极,绝非寻常情况可比。王浩若是稍有差池,便会面临两种可怕的结局:要么被如蝗虫般密集的吴军弓弩射中,当场毙命;要么他与阿青、毛嫱三人一同葬身于彭蠡泽之中,成为那些凶猛王八的腹中之食。 王浩深知自己肩负着保护两位女子安全的重任,但面对如此险恶的形势,心中也不禁打起鼓来。要想成功带着这两个堪称“拖油瓶”的女子潜水逃离此地,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然而,此时此刻已容不得他有丝毫退缩之意。 …… 就在此刻,位于姑篾(也就是现今浙江省衢州市龙游县境内)那广袤无垠、郁郁葱葱的丛林之间,有一条蜿蜒曲折且被繁茂草木所遮掩的山间小径。 远远望去,只见数十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骑着高大威猛的骏马,马蹄声响彻云霄,正风驰电掣般地朝着西方疾驰而去。 这些黑影个个身着重甲,手持利刃,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仿佛一群来自幽冥地府的使者,给人一种神秘而又令人胆寒的感觉。 伴随着骏马如疾风般地奔腾,周围的树木和草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纷纷急速地向后倒去。马蹄踏过之处,泥土飞溅,扬起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尘土,仿佛给整个场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黄色纱幕。 此地的地形复杂多变,以连绵起伏的山地和高低错落的丘陵为主。道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和深浅不一的沟壑,使得这段路程异常艰难险阻。 而在这长长的马队末尾,有一匹马显得有些与众不同。那匹马上坐着一道娇柔的倩影,此刻她正歪歪斜斜地坐在马背之上,双手紧紧抓住缰绳,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原本粉嫩白皙的面庞此刻也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蒋忠回头看看落在队伍最后面的施琪,满脸焦急之色,然而又是有火发不出。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如今右司马大人陷于危难境地,稍有不慎,则性命不保也。然此女……哎!”他黑着一张脸,暗自腹诽道。 原本他们这支被称为“狼卒”的队伍,人人都配备有一匹精良的骏马,正准备一路疾驰而去。 然而,谁能料到,就在这半途中竟然会突然杀出这样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女程咬金”!更为关键的是,这个小姑娘脾气还异常倔强,简直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话说这小丫头竟是独自一人从固陵附近的某个小村庄里偷偷摸摸地跑了出来。而就在那时,他们这一行人马刚刚即将踏出固陵的地界范围。 可谁知那妞却不知死活、铁了心一般非要朝着西边死命地赶路。结果呢?这不巧了嘛,正好就让她撞见了一群凶残无比的豺狼正在围攻着一名如花似玉的女子。 豺狼通常在活动频繁,行动快速且诡秘。它们的身形娇小,这使得它们在奔跑方面具备了天然的优势。 它们喜欢群居,通常一个豺群包含5-12只,这群豺狼足足有10来头,正在外出觅食。它们的背毛呈红棕色,毛尖黑色,腹毛较浅淡。豺狼的吻部较短,额头扁平,耳朵半圆形,四肢较短,尾巴较长且毛密?。 此刻,施琪正瑟缩在一棵粗壮的香樟树后面,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包袱被丢弃在了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过的慌乱与恐惧。 再看施琪,只见她脚上的绣鞋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了一只,显得狼狈不堪。此时的她,仅敢小心翼翼地从树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来,那张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已是惨白得毫无一丝血色。 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整齐,凌乱地耷拉在肩膀两侧。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极度的惊恐之色,直勾勾地紧盯着眼前逐渐围拢过来的那群狰狞可怖的畜生。 而那些畜生犹如训练有素的猎狗一般,高高地仰起头,朝着施琪所在的方向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它们那一双双眼睛里射出的犀利寒芒,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禁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它们全都咧开嘴巴,露出了一排排锋利无比的犬牙,那猩红色的舌头更是肆无忌惮地伸在外面,随着口中不断滴落的口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就像是死亡的倒计时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第507章 怀春少女 “啊……,来人兮,孰可救吾!”施琪声音颤抖地喊道。 她那如黄鹂出谷般娇嫩清脆的声音,在空旷寂寥、人迹罕至的山野之中悠悠回荡着。 然而,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地呼喊求救,回应她的却只有山谷中传来的阵阵回音,仿佛是大自然对她无助的嘲弄。 此时此刻,那些面目狰狞、獠牙锋利的豺狼们正瞪着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不紧不慢但又步步紧逼地向她围拢过来。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面对如此绝境,施琪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她缓缓地闭上了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晶莹剔透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从眼角滑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地滴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之上,瞬间便将那件洁白如雪的曲裾裙打湿了一片。 “呜呜呜,吾命休矣!浩弟,不想为姐今不幸命丧于此等畜牲之口,吾等唯有来生再会矣!”施琪心中哀嚎道。 …… 自从固陵地区的越军发生哗变以来,整个局势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越军内部开始相互攻击和杀伐,这场内乱让无数士兵遭受牵连,其中有数百名越卒成为了这场哗变的无辜受害者。 而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候,来自临浦苎萝村的施琪却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善良。施琪出生于当地一个着名的草药世家中,自幼便跟随家人学习辨识和采集各种草药的技艺。 每一天,天还未亮透,施琪就会背起那个装满采药工具的沉甸甸的背篓,踏上前往固陵大营附近那几座山头的艰难路途。她独自一人穿梭在山林之间,仔细寻找那些能够治疗伤病的珍贵草药。 那次偶然的机会,施琪遇到了王浩。两人初次相见,便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相谈甚欢。更巧的是,经过一番交谈后,王浩得知施琪竟然还是美女西施的堂妹!鉴于施琪精通草药知识且心地善良,王浩当即决定委任她担任越军固陵大营的临时军医。 从此之后,施琪每天都会不辞辛劳地早早出发,翻山越岭赶到固陵越军大营。一到营地,她便立刻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当中,帮助那些受伤的越军战士更换草药、包扎伤口,并给予他们悉心的照顾和关怀。 就这样日复一日,没过多久,在施琪坚持不懈的努力照料之下,营中的上百名伤员大部分都逐渐恢复了健康。 看着原本重伤在床的战友们如今又能重新生龙活虎地站起来,大家心中都对这位年仅十几岁,但却拥有美丽容貌和善良心灵的小姑娘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之情。 在那段日子里,王浩全身心地投入到固陵大营之中,吃和住都未曾离开过这里半步。一方面,他时刻挂念着那些受伤的将士们,每日都会亲自前往营帐探望他们的伤势恢复情况,并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 另一方面,他又悄然地与聂礼、蒋忠二人密谋策划,从大营众多士兵当中精心挑选出一批精锐之士,着手组建一支名为“越国狼卒”的特种部队。 就在这段繁忙而充实的时光里,王浩几乎每天都能够见到施琪。每当训练结束后的闲暇时刻,他总会邀请施琪一同来到固陵大营附近宁静秀美的东江边漫步散心。 在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一棵高大繁茂的梧桐树宛如一把巨伞般矗立在那里。微风轻拂而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秘密。 树下,那位英俊潇洒的少年和美丽动人的少女并肩而行,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愉悦。只见王浩嘴里悠然自得地叼着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时不时还调皮地扮个鬼脸,惹得身旁的施琪发出一串串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 这对金童玉女沐浴在温暖明媚的阳光之下,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突然之间,王浩像一条矫健灵活的鱼儿一般,猛地一头扎进了波光粼粼的河水中。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面上却始终未见他的身影浮现出来。 施琪见状,原本舒展的细长蛾眉瞬间紧紧蹙起,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难安。 正当施琪被吓得魂不守舍、六神无主之际,平静的河面骤然掀起一阵汹涌澎湃的浪花。 紧接着,在施琪惊诧不已的目光注视下,王浩赤着上身从水中一跃而出,稳稳地站立在了东江中央。 且瞧那男子,面庞之上绽放着犹如春日暖阳般绚烂的笑容,双手更是高高扬起,颇为得意地拎着两条硕大无比的鲜鱼。 这鱼儿足有成人巴掌那般大小,体态肥美壮硕,鳞片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显然是刚从河中捕获而来的战利品。 就在此时,那娇俏可人的少女面露忧色与嗔怒之色快步走来。原来,那名叫作王浩的男子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正滴答滴答地淌着水珠,缓缓地自河岸边行来。 他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模样,迅速蹲下身子,手法娴熟地开始处理那两条鱼。不一会儿功夫,便已将其收拾妥当,并麻利地支起了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子。 而另一边,少女施琪则面带盈盈笑意,轻提那曲裾裙的裙摆,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在四周寻觅着枯枝烂叶。她不时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干枯的树枝和叶片一一拾起。 此刻,她那背对王浩弯腰拾柴的婀娜身姿宛如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尤其是那挺翘浑圆之处,恰似一轮皎洁的满月,如此美景让王浩不禁看得有些失神。 正当施琪捡满枯枝直起身来准备转身回头之际,冷不丁地瞥见王浩那如痴如醉、宛若猪哥一般痴痴望着她的眼神。 刹那间,她的心头猛地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异样娇羞之感。就好似一头受惊的小鹿在胸腔内乱撞,心脏也随之急速跳动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蹦出嗓子眼儿似的。 这般感受使得她那张原本白皙如玉的小脸蛋儿瞬间染上了两抹艳丽的红霞,宛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可爱。只听她轻启朱唇,发出一声娇柔婉转的低嗔:“哼!” 同时,不忘赏给王浩一记风情万种的白眼。这看似嗔怒的举动却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她内心深处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娇羞之意。 王浩嘿嘿傻笑着挠挠头,把鱼放在烧烤架上,施琪则小心翼翼地将捡来的枯枝烂叶塞到烧烤架下。 他则掏出火折子,生起火来。旋即一对男女围着烧烤架坐在草地上,王浩时而翻滚着鱼,待鱼烤得滋滋冒油,鱼香味扑鼻而来。 第508章 提心吊胆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精心制作的精盐均匀地撒在了那鲜嫩多汁的鱼肉之上。 尽管此时还缺少像孜然这样来自后世的各种调味料,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鱼肉本身所具有的细腻口感和鲜美的味道。 随着精盐与鱼肉相互融合渗透,一股淡淡的咸香渐渐散发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琪姐,快尝尝这味道怎么样?您可得慢点儿哈,千万别烫着了哟。”王浩一边呲牙咧嘴地忍受着烤鱼传来的高温,一边小心翼翼地拎起一条刚刚烤好的鱼。 只见那鱼儿被烤得金黄酥脆,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他呼呼地对着烤鱼吹了几口凉气,然后才满脸温柔地将其递到施琪面前。 施琪见状,稍稍表现出一丝矜持,但很快就伸手从王浩手中接过了烤鱼。她先是轻轻地吹了几口气,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然后才极为优雅地咬下一小口鱼肉。 只听她轻启朱唇,微笑着说道:“嗯,此鱼竟美味如斯!”言语之间,满是对王浩厨艺的赞赏之情。 就这样,两人围坐在篝火旁,一边大快朵颐地品尝着美味的烤鱼,一边愉快地谈笑风生。王浩兴致勃勃地给施琪讲述起《红楼梦》里的精彩故事来。 “要说这金陵十二钗啊,那可是各有千秋。像林黛玉吧,她身子骨一直都很弱,而且性格又特别敏感细腻,总是多愁善感的。不过呢,她也是个才情出众的女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还有薛宝钗,为人处世那叫一个淡然自若,做起事情来干脆利落,却也有些无情。至于贾元春嘛,则是显得稳重平和,对待他人总是恭顺有礼、体谅入微......” 施琪静静地聆听着王浩的讲述,听得入了神。尤其是当听到关于林黛玉和贾宝玉那悲惨凄凉的命运时,她不禁为之动容,眼眶微微泛红,忍不住轻叹一声。 王浩留意到施琪脸上流露出的伤感神色,心中暗想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个可爱的小妞重新开心起来。于是乎,趁着施琪正沉浸在故事中的时候,他悄悄地把手伸进背包,偷偷摸摸地拿出了一把吉他。 “为你写诗 ,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我学会弹琴写词,为你失去理智,为你写诗 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王浩抱着吉他,轻声弹唱着。 施琪微微屈膝,优雅地用那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拄着自己晶莹剔透、圆润无比的下巴,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花般惹人怜爱。 她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那动人心弦的歌谣,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首歌和她自己。 微风悄然拂过,轻柔地抚摸着她那如丝般柔顺、似云般飘逸的秀发。发丝随风舞动,像是在跳着一场优美的舞蹈,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韵味。 此刻的施琪,就如同画中的仙子一般,美得让人窒息,令人不禁为之倾倒,真真是秀色可餐啊! …… 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对于施琪来说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因为在这段日子里,她对王浩的感情就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一般,一天比一天茁壮地成长着。 这种情感愈发深厚,逐渐超越了普通朋友之间的情谊,呈现出一种“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微妙态势。 每一次看到王浩那英俊潇洒的面容和沉稳自信的气质,施琪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而每当听到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时,她更是会感到一阵酥麻传遍全身。 然而,施琪心里也非常明白,王浩可不是一个平凡之人。他乃是越国地位显赫、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其家中早已有了美丽高贵的长公主姒瑾,这位公主不仅容貌出众,而且身份尊贵无比。 此外,还有善于经商理财的鲁女公输姜,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将王家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更不用说那个从小就与王浩一同长大、俏皮可爱的丫头赵莹了,他们之间那份深厚的青梅竹马之情也是旁人难以介入的。 这些情况倒也还算能接受,但最让他感到意外和惊讶的是,通过与自家那位“女从兄”(也就是堂姐)西施的频繁书信往来,她竟然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堂姐对于王浩似乎怀有一份暗暗的倾心之意。这一点,可以从那一封封充满温情与关怀的信笺字里行间清晰地读出来。 施琪心里非常清楚,像这样的想法实在不应该有,毕竟人家喜欢谁、对谁倾心都是个人自由。 然而,感情这件事却偏偏不是她所能完全掌控得了的。每当她试图强行抑制住内心深处对于王浩那份日益增长的特殊情感时,那种感觉反而会如同荒野中的野草一般,愈发肆无忌惮地在她那颗娇嫩而敏感的芳心之中疯狂蔓延开来。 就在施琪还没有彻底想清楚究竟应不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向王浩委婉地表露心迹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突然降临——莫不邪率领军队发动了叛乱!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关系到整个越国的生死存亡,形势万分危急。在如此紧迫的关头下,王浩不得不匆忙收拾行装,星夜兼程赶回都城会稽去处理相关事务。 自那以后,王浩几乎忙碌得连回一趟固陵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而施琪呢,则每天都会不辞辛劳地来到固陵这个地方。表面上看,她前来此地是为了照料那些受伤的士兵们; 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明白,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在这里悄悄地守候着王浩的再度归来。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好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施琪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从固陵的那些军佐们口中获取有关王浩的最新消息。她听到了一个个令人惊叹不已的故事,每一个都让这位年轻的少女心跳加速,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据说,王浩曾在越王宫展现出惊人的实力和勇气,他成功挫败了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石买以及足智多谋的行人曳庸。不仅如此,他还亲手击毙了叛将莫不邪,此等壮举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而后,更有传闻称,王浩仅仅带领着区区十人,就敢闯入吴国国都姑苏城,搅得天翻地覆。这一场大闹,使得吴王阖闾和大臣伍子胥颜面尽失,成为了吴国人心中永远难以抹去的耻辱。 然而,最让施琪感到惊心动魄的还是王浩数百里长途奔袭莫干山的事迹。当时,他身陷重重包围之中,但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无畏的勇气,一次次地解救楚国公主季芈于吴军的严密围困之下。 第509章 不告而别 只可惜,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两人竟双双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剑池,至今生死未卜。 这些消息如同一阵阵惊涛骇浪,不断冲击着施琪那原本平静的心湖。她无法想象,那个曾经与自己相识的男子,如今竟然经历了如此多的惊险刺激和九死一生。而每当想到这里,施琪都会不由自主地为他担忧起来,不知道他究竟是否还能平安归来。 一连十五日过去了,施琪依旧未能从固陵获取任何与王浩生死相关的消息。每一个夜幕降临的时候,都是她最难熬的时刻。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王浩。 王浩那俊朗的面容、爽朗的笑声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仿佛就在眼前一般清晰。然而,每当她好不容易进入梦乡时,却总是会被噩梦所惊扰。 在梦中,她看到王浩被凶残的吴军紧追不舍,他身上布满了鲜血淋漓的伤口,原本英气勃勃的脸庞此刻也满是痛苦和哀伤。只见他一步步被逼至悬崖边缘,最终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进了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之中。 “啊!”施琪常常在这样的噩梦中猛然惊醒过来,一双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惊惧之色,原本精致动人的俏脸此时因为恐惧而变得毫无血色,煞白如纸。 她的额头和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颊两侧,显得格外狼狈。 稍微定了定神,当那些可怕的梦境画面再次涌上心头时,尤其是想到王浩在临跳崖之前,还无比凄惨地回过头冲自己微微一笑,并朝着遥远的地方挥了挥手,那如同诀别般的绝望眼神,施琪的心便像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一样难受。 于是,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迅速将头深深地埋进温暖的被窝里,双手紧紧地攥住被子,低声呜咽起来,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凄凉和无助。 那一日,她再也忍受不住内心那煎熬,心中涌起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又一个不眠之夜,施琪从噩梦中惊醒。 “不成,明日吾当亲赴莫干山,生则见人,卒则见尸,如此胜过于此苦苦煎熬也。”她暗自下定决心。 施瑜夫妇眼睁睁地瞧着自家那如花似玉的女儿,面色一天比一天显得憔悴不堪,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一般,疼痛难忍。这两日来,他们二人皆是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尤其是施瑜,他数次用满含焦虑与关切的眼神向身旁的老伴示意,希望她能够主动开口询问爱女此时此刻究竟心内作何感想,又为何会这般忧愁苦闷。 然而,每一次他投去期待的目光时,看到的却都是妻子同样犹豫和担忧的神情。毕竟,面对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突然变得如此消沉,他们也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触碰到了孩子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让情况变得愈发糟糕起来。 施丁氏站在那里,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眼神闪烁不定,嘴里嗫嚅着,一副唯唯诺诺、犹犹豫豫的模样。 毕竟那可是从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又怎能叫她不关心呢?只是她实在太了解自家这个女儿的脾气秉性了。 平日里瞧着这孩子外表柔弱得好似风一吹就倒,但实际上其内心却无比坚强要好。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总是默默地藏在心底深处,从不轻易向他人吐露半句。 即便是遭遇了天大的艰难险阻,面临再大的困境和压力,她也会紧紧地咬住牙关,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绝不吭一声苦、喊一句累。 施瑜看着自家老婆子呆呆地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要挪动脚步的意思,心中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这老太婆平日里做事就慢吞吞的,不靠谱! 他皱起眉头,狠狠地瞪了老婆子一眼,嘴里嘟囔着:“当真愚不可及也!”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粗壮的胳膊,用力地怼了怼老婆子那略显单薄的肩膀。 老婆子似乎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脸上依旧挂着不情愿的神色。她磨磨蹭蹭地朝着女儿的闺房走去。 好不容易来到门前,老婆子抬起手,轻轻地在门上扣了几下,那敲门声轻得仿佛生怕惊扰到屋内的人似的。 “阿妈,吾已然就寝,何事待明日复言兮!”屋里传来施琪清冷的声音。 “琪儿,阿妈观汝近日忧心忡忡,形容憔悴如斯,可是有何事藏于心间乎?”施丁氏犹豫着,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屋内显得颇为简陋,一眼望去,仅有一张筵席孤零零地摆在那里,旁边放置着一张矮小的几案。那几案之上,摆放着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烛火,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施琪静静地躺在筵席之上,身上的衣物未曾褪去。她紧闭双眼,但从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可以看出,她并没有真正进入梦乡,心中似乎藏着无尽的忧愁与哀伤。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悄然滑落,悄无声息地滴落在身下的席子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湿润的痕迹。这泪水仿佛是她内心痛苦的倾诉,却又无人能够听见。 “阿妈,明日儿即将离去,此番若觅子越不得,儿或无归期矣!阿爸阿妈,女儿不孝,来生定常伴二老膝下!”施琪低声呢喃着。 此时此刻,施琪的心中仿佛有千万根丝线缠绕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的纠结和痛苦。一边是那对从小就陪伴着她、呵护着她成长的亲生父母。 他们的关怀与爱护,如同温暖的阳光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而另一边,则是那位令她心动不已的“白马王子”——王浩。 然而,如今王浩却不知去向,生死未卜。施琪想要去找寻他,但这一趟行程充满了未知和危险。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成功找到王浩,更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而且就算真的找到了王浩,他们又能否顺利地逃脱困境,平安无事地回到越国呢?还有那个生她养她的宁静小山村——临浦苎萝村。 如果这次冒险失败,也许她再也无法见到这片美丽的土地,无法感受到那份淳朴的乡情了。 施琪没想过要向父母辞行,怕他们一旦知道她只身一人亲赴吴国莫干山,必然不会同意她离开。 “既如此,阿妈便不入内矣。汝且早日安寝!”施丁氏长叹一声,幽幽地说出这么一句,便是施施然离去了。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施琪悄悄穿好衣服,将包袱挎在胳膊上,偷偷摸摸出了家门朝山间小路疾行而去。 第510章 豺狼来袭 东边的天空逐渐从鱼肚白变为朱红、橘红,最终变成柠檬黄,彩云镶嵌其中,整个天空仿佛被夕阳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近处的群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树木的嫩叶上挂着露珠,小溪淙淙流淌,湖中的荷花翩翩起舞,鱼儿自由游弋,草地上花朵争艳,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远处的小村庄在晨雾中显得宁静而神秘,炊烟袅袅升起,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美好?。 小溪潺潺,仿佛在诉说大自然的故事;山风轻拂,带来清新的草木香,令人心旷神怡?。 山间的花朵竞相开放,阳光洒在花海上,形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夜晚的星空璀璨,月光轻洒,宛如梦境?。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陆离地投影在地面上,仿佛是大自然的点彩画作?。 晨光初照,山间的雾气轻轻缭绕,为大山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宁静?。鸟儿在枝头欢唱,溪流潺潺,构成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 施琪脚步匆忙地穿梭于蜿蜒崎岖的山间小道之上,此刻四周一片静谧,仿佛整个世界都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山间的鸟儿尚未开始清晨的啼鸣,田间辛勤劳作的农夫们也依旧酣睡未醒,这样安静的环境倒是给她的行程带来了不少便利,让她能够更加快速地赶路前行。 她肩上背着一个略显陈旧的包袱,里面装着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几件打着补丁、已经洗得发白的破旧衣物之外,便只剩下少得可怜的区区两百戈币了。 这些钱对于如此漫长的旅途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但施琪别无他法,只能紧紧攥着这些为数不多的盘缠,希望它们能支撑自己走完这段艰辛的旅程。 要知道,从临浦到吴国的莫干山,其间距离足有百里之遥。如果只是依靠双脚一步一步地丈量过去,真不知何时才能抵达目的地。 或许会历经数月之久,甚至可能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这次艰难的跋涉。然而,尽管前路漫漫、困难重重,施琪却始终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心中怀揣着对未来的一丝憧憬和希望,继续往西而去…… “无有马,何日方可至莫干山哉!子越,尔尚无恙否?”施琪蛾眉颦蹙,心中惆怅道。 正当施琪眉头紧蹙,暗自为眼前的困境发愁时,突然间,一阵异常刺耳且悠长的声音划破了山谷的宁静。 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先是传来几声“嗷嗷......”的吼叫,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汪汪”的狂吠声。 这阵叫声被山谷所环绕和放大,不断地回响着,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人们的耳膜,让人闻之心惊胆战,气血翻腾不已。 “不好,豺狼来矣!”施琪惊慌失措地惊呼道。作为自小在这苎萝山村生长的村民,她怎么会不熟悉这种叫声及意味着什么。 豺狼那阴森恐怖的嚎叫声如同来自地狱深渊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并且,那叫声如此清晰入耳,仿佛就在耳边回荡着,显然这些凶残的野兽已经距离此处非常之近了。 她的心跳瞬间飙升到极致,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毫不犹豫地撒开双腿拼命狂奔起来。 然而,身上穿着的那件长长的曲裾裙却成了她逃跑路上最大的阻碍。裙摆不时地被自己慌乱的脚步踩到,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但此时此刻,她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裙子是否会影响自己的行动呢?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逃离这片可怕的地方,远离那些即将扑上来的豺狼! 在疯狂的奔跑之中,她那原本紧紧挎在胳膊上的包袱突然失去了控制,径直掉落至地面。 随着包袱落地,里面的衣物如同被惊扰的鸟儿一般,纷纷四散开来,杂乱无章地掉落在周围茂密的灌木丛中。 其中,一只粗陋的苎麻鞋也在这混乱中脱离了她的脚,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此刻的她早已顾不得什么形象,头发如狂风中的乱草般肆意飞舞着。她面色苍白,眼神惊恐万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跑到那不远处的香樟树林里去! 因为那里或许能成为她躲避即将到来的豺狼群的唯一避难所。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求生的欲望驱使着她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天公偏偏不肯顺遂人们心中的愿望。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豺狼叫声愈发响亮起来,仿佛就在耳边回荡一般。 伴随着这阵阵恐怖的嚎叫声,原本安静的茂密灌木丛开始剧烈地抖动着,就像是被一阵狂风骤雨猛烈抽打似的。 眨眼间,只见这些凶残的畜生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从那看似深不可测的草丛之中闪身而出!先是一匹矫健的身影映入眼帘,紧接着又是一匹紧跟其后,然后第三匹、第四匹…… 它们源源不断地冲了出来,数量之多简直让人瞠目结舌!仔细一数,竟然多达十几匹之众! 这些畜牲身上覆盖着一层黄褐色的厚实皮毛,犹如秋日里成熟的麦穗一般,闪耀着温暖而柔和的光泽。 它们的四肢虽然相对短小,但却显得异常精干有力,每一步都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仿佛随时能够像离弦之箭一样疾驰而出。 仔细观察,会发现它们那尖尖的耳朵高高地竖立起来,如同灵敏的天线,时刻捕捉着周围环境中的细微声响。 那双眼睛更是令人惊艳不已,宛如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深邃而明亮,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野性和神秘气息。 当它们凝视着某个方向时,目光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故事和秘密,让人不禁想要深入探究其中的奥秘。 这群豺狼早早地醒来,开始了新一天的觅食之旅。只见它们三五成群、浩浩荡荡地穿梭于树林之中,那饥肠辘辘的模样仿佛已经饿了许久。 那十多双闪着寒光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这群正在忙碌的身影。它们的狼目光锐利地锁定在了施琪这位可怜的小女子。 她身材娇小,面容清秀,但此刻却满脸惊恐与无助。独自一人走在这荒山野岭之间,让她成为了豺狼眼中最容易得手的猎物。 它们如影随形、穷追不舍,彼此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非常有默契地围成了一个紧密的圆圈,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朝着那惊慌失措、仓皇逃窜的施琪慢慢地收拢过来。 每一步都带着戏谑与轻蔑,似乎在无情地嘲弄着她。它们的步伐轻盈而稳健,包围圈逐渐缩小,让施琪感到无处可逃的绝望和恐惧。 第511章 旷野相逢 无处可逃!施琪心中一片绝望,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尽全力地想要寻找一丝生机。尽管明知道这样做可能无济于事,但她还是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慌不择路地躲到了一棵粗壮的香樟树后。 然而,那一群凶残的豺狼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它们紧紧地追赶着,距离施琪仅仅只剩下四五米的距离。 这些狡猾的畜生们似乎能够嗅到死亡的气息,它们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残忍。 随着豺狼首领一声低沉而恐怖的嚎叫声响起,整个狼群仿佛得到了进攻的信号一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它们压低身子,一步步向着施琪藏身的香樟树逼近,锋利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此时的施琪,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像是一场艰难的战斗。极度的恐惧笼罩着她的全身,让她的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阿爸阿妈,来生再见!子越,黄泉寂寥,汝且等为姊前来相伴兮!”这也许是她内心的最后一个念头了。 在这令人绝望的绝境之中,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深知,此次自己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再无逃脱的可能。 眼前那十几头豺狼,个个目露凶光,獠牙锋利,散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这些凶残的野兽正一步步地向她逼近,仿佛已经将她视为囊中之物。而她,不过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够与这群恶狼相抗衡呢? 即便是那些身强力壮、勇猛无畏的寻常猛士,在如此众多且凶猛的豺狼面前,恐怕也只能望洋兴叹,徒呼奈何! 就在她满心绝望地缓缓合上那对美丽动人的眼眸,静静等待死亡降临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只听得“嗖嗖嗖”的声响不绝于耳,一阵凌厉的箭矢破空之声如疾风骤雨般迅速传来。眨眼之间,密密麻麻的箭雨便铺天盖地地朝着这边席卷而至。 原本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豺狼群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状况,瞬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两头豺狼更是首当其冲,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数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已然如同闪电一般射至身前。 伴随着几声凄惨至极的“嗷呜嗷呜”叫声,那头可怜的豺狼被这些箭矢无情地贯穿了背部和腹部,整个身躯都被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之上。 它们徒劳地扭动着四肢想要挣脱,但仅仅只是挣扎了几下之后,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剩余的豺狼们那原本凶狠残暴的眼眸此刻却被满满的惊惧所占据,仿佛见到了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一般。 它们纷纷惊恐地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那些刚刚对它们痛下杀手、让同伴们瞬间殒命的可怕敌人。 而就在这一瞬间,这些豺狼似乎忘却了眼前那鲜嫩可口的“猎物”,脑海里只剩下如何逃离这个恐怖之地的念头。 与此同时,施琪那双美丽的杏眼缓缓睁开,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她心里暗自思忖着:这群豺狼为何迟迟没有发动进攻?难道它们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正当她满心狐疑之际,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那是阵阵急促的马蹄踩踏地面所发出的隆隆巨响,犹如滚滚惊雷在耳边炸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原有的寂静,也令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有人途径此处,亦或吾得救矣。”施琪的美眸中露出一阵狂喜。生存是人的本能,好死不如赖活着。 …… 在那蜿蜒曲折、崎岖不平的山间小道之上,只见蒋忠身先士卒地率领着整整五十名“越国狼卒”的成员们,正风驰电掣般地挥鞭猛抽胯下骏马,一路狂奔疾驰而来。 这些“越国狼卒”们皆身着一袭奇特无比的绿色迷彩盔甲,其颜色与周围郁郁葱葱的山林环境完美融合在了一起,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他们的存在。 而他们所骑乘的马匹,则是来自于中原地区的品种。此类马虽然个头相较于其他品种而言略显娇小,但却拥有极强的适应性。 它们不仅具备出色的体力和持久耐力,能够轻松应对长途跋涉以及各种复杂地形;而且性格还十分温顺,极易被骑手驾驭操控。 也正因如此,中原马对于像越国这样山地丘陵众多的国度来说,无疑是最为理想的选择。 即便是胯下骏马奔腾如飞,速度丝毫不减,但他们每个人的面庞之上依旧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之色。那一张张紧绷的面容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一般,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只见他们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紧握的马鞭,口中更是接连不断地发出一声声急切而响亮的催促声:“驾!驾!驾!” 这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如同阵阵惊雷在空中炸响。随着每一次呼喊,手中的马鞭也会狠狠地抽打在马背之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鞭痕。 然而,这些骏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鞭策,依然奋力疾驰,马蹄扬起漫天尘土,仿佛要将身后的一切都远远抛诸脑后。 “吾等需速速抵达彭蠡水泽,如若不然,右司马大人处境堪忧矣!”蒋忠大声催促道。 “大人大可宽心,右司马大人身手了得,吴军未必轻易可得手也。”吴三根拉着马缰,双腿夹着马腹快速驰骋着,口中安慰道。 闻言,蒋忠非但没有丝毫得到宽慰,反而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警告道:“尔等不可大意!此番吴军可足有数千之众,任右司马再英雄了得,然终因力竭而寡不敌众也!” “蒋大人,不远处隐隐有豺狼之声可闻!”吴四根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焦急道。 豺狼通常都是狡猾而谨慎的猎手,它们很少会轻易地发出如此凄厉的叫声。这异常的声响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意味着它们遭遇令其垂涎欲滴的猎物,并已经发起了一场残酷的狼群攻击。 果不其然,当众人骑着骏马如疾风般向前狂奔而去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景象令人震惊不已。 只见一道熟悉的倩影此刻正被狼群重重包围着,仿佛置身于一片死亡的旋涡之中。她紧闭着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绝望之色,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第512章 紧急救援 众人定睛观瞧,眼前这位亭亭玉立、娇俏可人的少女竟然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故人!想当初,他们与这少女之间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尤其是那些曾经遭受过固陵哗变之苦的人们,对于这位少女更是心怀感激。 要知道,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这小妮子不辞辛劳,每日都会登上那陡峭险峻的山峰去采集各类珍稀草药。 而后,她又会马不停蹄地赶回营地,将这些新鲜的草药仔细地为伤者们敷上,并耐心地帮助他们更换已经用过的旧药草。 日复一日,从未间断。她用自己柔弱却坚定的双手,给予了每一个受伤者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这少女的善举,恐怕许多人早已命丧黄泉,无法撑到如今。 因此,当大家再次见到这位善良可爱的姑娘时,心中那份真挚的感激之情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溢于言表。 而这种感激并非仅仅流于表面,而是深深地扎根在每个人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发自肺腑且永恒不变。所以,兄弟们对施琪的感恩戴德绝非虚言,实乃真情流露啊! 更何况,要知道施琪和众人所尊崇爱戴的右司马王子越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深厚情谊。 想当初,他们这一群人在固陵大营接受王浩亲自指导的“越国狼卒”特训时,那可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啊! 王浩作为他们的教官,不仅对训练要求极其严格,更是以身作则,始终陪伴着兄弟们一起同吃同住。他毫无架子,与大家同甘共苦,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平等和亲近。 然而,高强度的特训可不是闹着玩的,每一次的训练过后,他们往往都会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酸痛,甚至身上还会增添许多新的伤痕。 可每当这个时候,施琪就如同天使降临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她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用那双灵巧的双手,无微不至地为他们处理伤口。 无论是消毒、包扎还是敷药,施琪都做得极为细致认真,仿佛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一样。而且,她还会轻声细语地安慰受伤的战士们,给予他们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 就这样,在那段艰苦的特训日子里,施琪成为了他们心中温暖的港湾,也是他们坚持下去的动力之一。 且说那王浩,生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再看这施琪,更是蛾眉皓齿、娇俏可人。如此一对金童玉女行走于固陵大营之中,无疑成为了一道令人瞩目的亮丽风景。 众人常常可以瞧见他俩并肩漫步在固陵那蜿蜒曲折的小径之上,时而轻声低语,时而相视而笑,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凝聚在了这一刻。 微风轻拂着他们的发丝,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两人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他们就这般悠然自得地走着,享受着彼此相伴的温馨时光。 有时,王浩会讲一些军中趣事引得施琪咯咯直笑;有时,施琪则会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点滴见闻让王浩听得津津有味。 一路上,鸟语花香,绿树成荫,这对佳人的身影在如画般的美景中渐行渐远,只留下那欢声笑语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大人,此女乃施琪姑娘矣。群狼围攻之,彼女危在旦夕,吾等速速出手援助之。”吴三根焦急道。 “是极是极,施姑娘乃吾固陵疾医,其有大恩于众弟兄,吾等必当救之也。”李四金闻言也催促道。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只见他们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流畅。先是双腿猛然发力紧紧夹住身下骏马那宽阔而有力的腹部,仿佛与坐骑融为一体。 紧接着,吴三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左手,快速地探入腰间悬挂着的精致箭壶之中。 手指准确无误地捏住一支锋利的箭矢,并将其稳稳抽出。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也没有丝毫停顿,瞬间高高举起手中那张闪烁着寒光的神臂弩。 随着这一连串动作的完成,那人的身体微微后仰,双臂肌肉紧绷,宛如一张拉满的弓弦。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双眼如同鹰隼般锐利,死死锁定住前方大约十米之外正虎视眈眈盯着这边的那群面目狰狞、獠牙外露的豺狼。 此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周围的一切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轻微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而在这片寂静之中,那支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箭矢正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箭头直指那群豺狼,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即将展开…… 与此同时,其他狼卒弟兄们也毫不示弱,纷纷跨上各自的坐骑。他们同样手持弓箭,英姿飒爽,仿佛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伴随着一声声低沉而有力的呼喊:“放箭!”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朝着那群凶残的豺狼疾射而去。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和凌厉的杀意。 “嗷呜嗷呜……”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山谷。那些被击中的豺狼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挣扎,但很快就失去了生机。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在众多狼卒成员精准且密集的射击之下,十多头豺狼相继发出最后一声哀嚎,然后一一毙命。它们原本狰狞可怖的身躯此刻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之中,场面血腥而震撼。 那满地鲜血和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构成了一幅极其血腥恐怖的画面!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两眼一翻,便直直地向后晕倒在地。 而与此同时,蒋忠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当他来到施琪藏身的那棵巨大的香樟树下时,猛地用力勒紧缰绳。 只见那匹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后稳稳地停了下来。随后,蒋忠身手敏捷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施琪姑娘,狼群皆已然毙命,速醒来兮!”蒋忠上前一步,推搡了一下施琪,满脸急色道。 其余那些身强体壮、孔武有力的狼卒弟兄们见状,也都纷纷迅速地翻身下马,并快步围拢过来。 每人脸上都流露出关切之情,真挚的神色仿佛要从他们刚毅的面庞上满溢而出一般。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一片寂静,众人皆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地上的施琪。 良久,原本昏迷不醒的施琪先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像是一只沉睡初醒的美丽蝴蝶轻轻抖动起那如同蝶翼般狭长而又浓密的睫毛来。 第513章 拖油瓶子 随后,她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如秋水般澄澈动人的美眸,眼中还带着一丝刚刚苏醒后的迷茫和柔弱。 “蒋将军,尔等怎会来此?小女莫非身处幻境乎?”施琪一脸懵逼道。 “吾等途经此处,恰见豺狼群围攻姑娘,凶险如斯,故此放箭射杀狼群。天方亮,姑娘独自行走于旷山野岭,所为何事?”蒋忠询问道。 施琪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些越卒可不是一般人物,他们皆是心上人王浩所信赖的心腹和亲近之人。 再看看自己孤身一人行走在路上,不仅行动迟缓,还面临诸多潜在危险。若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恐怕连应对之力都没有。 施琪注意到这些越卒胯下骑乘的均是高大威猛的中原马。那马匹毛色鲜亮、步伐矫健,一看就知是良驹。更重要的是,从他们前行的方向判断,似乎也是朝着西边行进。 施琪心中暗自思忖: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也大致同路,何不顺势搭乘一下他们的“顺风马”呢?这样既能加快行程速度,又能多几分安全保障。想到这里,施琪决定询问他们是否可以同行一段路程。 “实不相瞒,右司马生死不明,小女与之相交莫逆,故此欲亲赴吴地莫干山寻找其下落也。诸位可否容小女搭乘片刻乎?”施琪毫不犹豫地告诉蒋忠道。 众狼族队员听到这话后,一个个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然后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哎呀呀,这个小女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居然独自一人就胆敢踏上这长达数百里的漫漫旅途啊!” 要知道,这里可是荒无人烟、野草丛生的郊外之地啊!平日里那些凶猛的野兽经常在此出没觅食。 稍微不小心一点,恐怕就会被这些凶残的家伙给盯上,然后瞬间被它们撕扯得粉碎,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呢! 更何况,此处地势险要,山峦高耸入云,森林茂密幽深,就算是身强力壮的普通大汉,面对这样恶劣的环境和潜在的危险,也绝对没有勇气孤身一人前行啊! 然而,眼前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条路。 由此可见,她对于自家那位右司马王浩大人的感情究竟深厚到了怎样一种令人惊叹的程度啊!想必这份深情已经超越了生死,让她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去追寻吧…… 稍一沉吟,蒋忠心有不忍,终于将真相告诉了施琪,他柔声道:“姑娘有所不知,当日子越大人与楚国公主双双坠崖并未身亡,其后大人乘舟携季芈公主返归楚都鄀郢,今日适逢大人归越之期也。” “哦,小女确实不知,多谢将军告知。大人无恙便好兮!好……好哇!”施琪闻言,大喜过望,眉开眼笑道。笑着笑着,娇俏可人的脸颊上已然挂满了泪花。 蒋忠见状,内心一阵感动,犹豫再三才艰难开口:“吴王阖闾向来视大人作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此番其早得知大人即将返归会稽,故此命吴将展辰亲率吴军精锐句芒军5000千预先埋伏于彭蠡水泽畔。待大人乘舟至此,便伏击之。” “啊,如此……如此,怎生是好?大人岂非凶多吉少矣?”施琪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道。 当刚刚听闻王浩跳崖之后竟然没有死时,她那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地落了下来,仿佛心头压着的那块沉重巨石瞬间被移除了一般。 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喘息片刻,另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却接踵而至,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原本稍微放松一些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就像是坐上了一辆疯狂疾驰的过山车,一会儿急速上升至巅峰,一会儿又猛然俯冲跌入谷底。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 且不论王浩有多么勇猛无畏,但他毕竟只是孤身一人而已。而如今,他所要面对的却是数千名如狼似虎的吴国兵卒。 在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之下,哪怕王浩真的能够长出翅膀来,恐怕也难以逃脱这场生死劫难啊! “吴三金,尔且送施姑娘归去临浦苎萝村,此后速速归队,不得有误!”蒋忠果断下令道。 闻言,施琪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蛾眉颦蹙,立即摆手拒绝道:“蒋将军,尔等可否亲赴彭蠡泽救援大人乎?若如此,小女定要与尔等同行也!” “不成,此去彭蠡泽,吾等与吴军必然是一番生死激战,姑娘若同去,概因刀剑无眼,吾等无法确保汝性命也。”蒋忠果断打断了她的话,冷酷命令道。 “尔等勿如此,吾定要亲往彭蠡,如若不然,小女情愿自尽于荒野之间也。”施琪凄惨一笑,决绝道。说罢,就作势欲一头撞向香樟树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所有的狼卒成员皆大惊失色,他们都疾驰着欲挡住她的癫狂举动。蒋忠没想到这少女性格如此刚烈,一言不合就撞墙自尽,见状他无比头疼。 “住手!姑娘万万莫要轻身,在下答允携汝同行即可。”蒋忠大声喝止道。 同时,施琪却是一头撞在及时赶到的李四根盔甲上,饶是他身材魁梧,都被她的“铁头功”给顶出去一米开外。 “哎呦,可痛煞吾也!”李四根捂着肚子龇牙咧嘴道。 “此话当真?汝等休诓吾,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施琪转悲为喜道。 “自然当真,然则姑娘可会骑马?”蒋忠询问道。他之所以这么问,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只是相熟,说到底非亲非故,不便同乘一马。 “略会!”施琪面带喜色,痛快答复道。 “好,既如此,汝便骑乘吾坐骑!本队长与李四根同乘一骑。今右司马大人危在旦夕,吾等务必日夜兼程赶至彭蠡泽也!”蒋忠咬牙下决心道。说着,他将手中的马缰绳递到了施琪手中,自己则翻身跳上了李四金的那匹马。 只见施琪双手紧紧抓住马鞍,双脚费力地抬起,试图踩上马镫。由于她身材娇小且缺乏经验,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异常艰难。 好不容易将一只脚成功地踩到了马镫上,但另一只脚却怎么也够不着,她不得不踮起脚尖,身体前倾,使出全身力气才终于让两只脚都稳稳地落在了马镫里。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奋力一跃,总算是爬上了马背。然而,刚一坐稳,马儿就像是感受到了她生疏的技巧一般,开始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第514章 泽中孤岛 施琪手忙脚乱地拉住缰绳,试图控制住马匹,但这匹马似乎并不听她的指挥,一会儿向左偏,一会儿向右拐。 不过,施琪并没有轻易放弃,她咬紧牙关,努力调整着姿势和力度,渐渐地,她与马儿之间有了一些默契,虽然骑术依旧显得十分粗劣,但好歹也能够勉强跟得上大伙前进的步伐了。 就这样,一天、两天……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已经连续赶了七八天的路。 施琪原本就柔弱的身躯早已疲惫不堪,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去似的。 长时间的骑行使得她的四肢酸痛无力,每一次抬腿、夹腿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不仅如此,一路上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马车不停地颠簸着,那剧烈的晃动简直要把她的肠胃都给颠出来了。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了,但还是强忍着不适,继续坚持前行。 蒋忠和他身后那一群狼卒队员们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蜿蜒曲折的道路,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一方面,他们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难受;另一方面,则是无法抑制的心焦如焚。 从固陵出发前往这姑蔑之地,根据他们胯下战马的正常速度计算,原本只需短短六天时间便能抵达目的地。然而,现实情况却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 只因为队伍中有施琪这样一个特殊存在——她就像个沉重的“拖油瓶”一般,死死拖住了整个队伍前进的步伐。 由于担心她会跟不上或者出现意外状况,众人根本不敢放开缰绳全力疾驰。如此一来,行进速度大打折扣,与预期相差甚远。 望着眼前依旧漫长的路途,蒋忠不禁眉头紧蹙,暗暗思忖:照目前这种慢吞吞的速度前行下去,究竟何时才能到达彭蠡泽呢? 或许,等他们好不容易赶到那里时,王浩早已遭遇不测、凶多吉少了……想到此处,一股绝望之感涌上心头,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轻言放弃,必须想尽办法加快行程才行! 然而,要让他们就此把施琪丢在崇山峻岭的姑篾地界,他们也于心不忍。看施琪这样子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到那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 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彭蠡水泽,此时正被一场绵绵春雨所笼罩。那如牛毛般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仿佛给这片大地披上了一层轻薄的纱衣。 湖面上,晶莹剔透的雨滴接连不断地坠落,就像一颗颗圆润无瑕的珍珠,轻轻地滴入湖水之中。 每一滴雨水与湖面接触的瞬间,都会激荡起一圈又一圈微小而美丽的涟漪。这些涟漪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它们缓缓地向四周扩散开来,如同水中盛开的花朵,又似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令人陶醉其中。 芦苇荡在狂风的吹拂下,犹如一片绿色的海洋般波涛汹涌,东摇西摆着。展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目睹着眼前这一幕。 只见那李阿牛与张得胜两个憨头憨脑的家伙,正率领着数百名身经百战、装备精良的吴军精锐,气势汹汹地将王浩所乘坐的楼船团团围住。 这些吴军士兵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随着一声令下,弓弩手们纷纷弯弓搭箭,利箭如疾风骤雨一般朝着楼船上射去。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尽管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击,王浩却临危不惧,他手持长剑,左挡右劈,每一剑都精准地击落迎面而来的箭矢。 而与他并肩作战的那个女子更是身手不凡,她身形轻盈如燕,手中短剑挥舞出道道寒光,不仅轻易地格开了射向自己的羽箭,甚至还能趁着间隙反击敌人。 在两人默契配合之下,竟然反杀了数十名吴军士卒。但吴军毕竟人数众多,且攻势愈发猛烈。渐渐地,那女子开始有些力不从心,她还遭遇了偷袭。 眼见形势不妙,王浩当机立断,一把拉过身旁的女子,纵身一跃,双双跳入了湖中。 入水之后,他们迅速消失在了茫茫湖水之中,只留下那些气急败坏的吴军士兵在岸边干瞪眼,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之夭夭。 之后,只见那宽阔无垠的湖面上,数百艘渔船犹如繁星般密密麻麻地散布开来,它们缓缓地游弋着,形成了一道壮观的景象。 这些渔船上站立着众多身强力壮、神情严肃的句芒军士卒,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披着一件厚重的蓑衣,以抵御湖面不时刮来的寒风和细雨。 伴随着有节奏的划桨声,一艘艘渔船在湖面上穿梭前行,士卒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湖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手中的船桨一刻也不停歇,仔细而又谨慎地搜查着这片广阔的水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经过了连续好几个时辰不间断地搜索,却依旧未能发现王浩的丝毫踪迹,甚至连他留下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找寻不到。展辰看在心里,记在心里。 …… 鞋山,因其形状似一只遗落在彭蠡泽(鄱阳湖)的鞋子而得名,传说中这是一只仙女遗落的绣花鞋。 鞋山的名字来源于一个美丽的神话传说。据说古代有一个渔夫叫胡青,在湖上打渔时与天界瑶池玉女大姑相遇并相爱成亲。 此事被渔霸盛泰得知后,盛泰企图抢夺大姑。玉帝得知后,派天兵天将把大姑带走,盛泰趁机抓去胡青。大姑从天上丢下一只绣花鞋把盛泰一伙压住,这只绣花鞋便变做了鞋山。 鞋山岛高出湖面约70米,周长百余米,一峰耸峙,峻峭秀丽,山上劲松挺拔,绿树葱郁。荒山野岭,无尽的苍茫,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自然的力量与原始的美。 在遥远的春秋时代,这片土地尚处于一片荒芜与寂寥之中。此地乃是一座孤零零矗立在彭蠡泽中央的荒岛,仿佛被世界遗忘在了世间的角落。 这座湖心岛四周烟波浩渺、水天相接,宛如一颗镶嵌于碧绿湖面之上的明珠。然而,由于其地处偏远且人迹罕至,岛上植被茂密而杂乱无章,荆棘丛生、藤蔓交错,使得通行变得异常艰难。 更为可怕的是,此处荒僻至极,成为了各种蛇虫繁衍栖息的绝佳场所。隐匿于草丛中的毒虫,都在这里肆意横行。 这些蛇虫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毒性猛烈,稍有不慎便会让人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也正因为如此,几乎没有人胆敢踏上这座充满未知和恐惧的岛屿,生怕遭遇不测之灾祸。 第515章 生死之间 王浩紧紧地拖着两名女子在湖中艰难前行着,丝毫不敢松懈。此刻,五千多名吴军士兵乘坐着数百艘渔船正在湖面上展开严密的搜索行动。 只要他们稍有不慎露出水面,瞬间就会有成百上千支吴军弓弩手射出的利箭如雨点般向他们袭来,将他们射得像刺猬一般。 若是只有王浩一人在此,哪怕面对上万名吴军,他也有自信能够凭借自己高超的武艺和敏捷的身手冲破重围。 然而,现实情况却不容乐观。且不说那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毛嫱,单是身旁这位武艺出神入化的阿青,一旦落入水中也是束手无策。因为她虽然陆上功夫了得,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 到了这湖水之中,阿青原本强大的战斗力便大打折扣。如果让她长时间潜伏在水下超过一炷香的时间,那么她所剩的武力恐怕连十分之一都难以保留。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继续在水底待下去,她甚至连自身正常的呼吸和生存都会变得极为困难,更别提要与那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吴军斗智斗勇并成功逃脱生天了。 王浩紧闭双唇,拼尽全力地憋住那口气,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水中。只见他的双腿犹如两条灵动的鱼尾一般,在水中拼命地摆动着,每一次踢动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为能够推动自己的身体向前游动哪怕一点点距离。 此刻的他心中焦急万分,因为他不仅要顾及自身的安危,还要照顾好阿青和毛嫱这两个女子的性命。 她们可不会游泳,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沉入水底,从此与这个世界永别。所以,无论如何,王浩都决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他一边奋力向前游去,一边不时地回头张望,确保阿青和毛嫱紧紧跟随着自己。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两人就会消失在这片茫茫水域之中。 幸运的是,彭蠡泽那湖水宛如一面巨大而透明的镜子,澄澈无比。这使得身处水下的他能够时不时地抬头仰望湖面,从而清晰地捕捉到上方吴军的一举一动。 湖底的水草长得极为繁茂,它们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随着水流轻轻摇曳着身姿。 他小心翼翼地拖着两名女子,在这片水草之间缓缓游动。每一次移动,都会带起一阵轻微的水波荡漾。 与此同时,湖底不时有一串串细小的水泡咕噜噜地往上冒起。这些水泡并不十分显眼,就像是鱼儿在水中悠然自得地呼吸时所产生的一般。 因此,坐在小渔船上的那些吴军士卒们对此并未过多留意,仅仅将其当作了湖中鱼类的寻常活动罢了。 即便情况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但王浩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谨慎小心,唯恐发出哪怕一丁点声响而引起吴军的注意。 由于长时间憋气,就连拥有出色水性的王浩此刻也憋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一般。 可想而知,对于阿青和毛嫱这样不擅水性之人来说,状况更是糟糕透顶。 两女此时早已憋得几乎要窒息过去,尤其是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毛嫱,刚刚接触到冰冷刺骨的湖水时便猛然惊醒过来。 然而,面对眼前这千钧一发、危如累卵的险恶局势,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或反抗,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拖住,并迅速带入了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阿青此刻的状况简直糟糕透顶!本来身上就带着伤的她,对于水性更是一窍不通。如今却被迫要憋着气潜在水中,这种感觉对她来说真可谓是生不如死啊! 那原本就未愈合的伤口,一经湖水长时间地浸泡,便如同被千万根细针深深地刺入一般,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 每一次水波的涌动,都仿佛是恶魔的利爪在无情地撕扯着她的伤口,让她痛苦难耐。 然而,坚强的阿青并没有轻易屈服于这无尽的痛楚。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地运转起丹田内那为数不多的内功来抵御这股剧痛。 若不是靠着这仅存的内力苦苦支撑,恐怕她早已因承受不住这般折磨而昏厥过去,就此沉入湖底了。 见到眼前这般情形,王浩心急如焚,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那两女面色苍白如纸,似乎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而倒下。尤其是其中阿青,嘴角还流淌出一丝鲜血在水下漂浮,看上去状况极为不妙。 再看看自己,王浩只觉得胸口好似被一块千斤巨石压住一般,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仿佛空气已经凝固成了固体。 与此同时,一种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心头,让他觉得自己的心上像是被一把铁锤压着。 “去tnnd,赌一把,老天保佑。先上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再不上去呼吸一把,老子自己就先死翘翘了,还哪儿有以后。这要是还能撞上吴军,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王浩暗忖道。 尽管在此之前,王浩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生与死的艰难考验,但此时此刻,他却依旧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紧张。这种感觉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他的头皮上爬行,让他浑身不自在,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肾上腺素也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急速飙升,心跳如鼓,呼吸急促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而他现在所处的境地,更是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正行走在一根高悬于万丈深渊之上的钢丝绳上,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那根细细的钢丝绳在风中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断裂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充分调动起自己那出色的水性,开始奋力向着上方的水面游去。每一次划水都显得格外谨慎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他的双手,则紧紧地拉住阿青和毛嫱这两位女子。她们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身体软绵绵的,仿佛随时都会沉入水底深处。他能感觉到两人的呼吸极其微弱,几乎就快要停止,生命之火似乎已摇曳至熄灭的边缘。 随着距离水面越来越近,光线也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全神贯注地拖着二女前行。终于,他们悄悄地浮出了水面,没有引起周围一丝一毫的注意。 第516章 附骨之蛆 彭蠡水泽广袤无垠,波光粼粼,而那芦蒿群则如绿色的海洋一般,遍布于这片水域之中。它们是此地独有的特产,摇曳多姿,生机盎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芦蒿群逐渐声名远扬,后世更是对其赞誉有加,将之誉为“昌都人的宝”。 芦蒿群生长在水泽中的滩涂上,彼此紧紧相依,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绿毯。 在此前的时候,王浩曾站在高耸的楼船之上眺望远方,当他目睹到如此壮观的景象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慨叹之情。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曾经令王浩为之惊叹的芦蒿群,却成为了他们一行四人——王浩、安琪、阿青和毛嫱绝佳的隐蔽之所。 王浩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脑袋探出一丛芦蒿旁边的水面,然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那气息如同烟雾般缓缓飘散开来,融入周围潮湿的空气中。紧接着, 他又深深地吸入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那带着水汽与植物芬芳的气息充盈着整个胸腔,让疲惫的身心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他艰难地伸出双手,拼尽全力将两位女子的头部往上抬起。随着他的努力,她们的面容逐渐从湖水中显露出来。 只见毛嫱原本精致的垂云髻已经彻底松散开来,那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凌乱地贴附在她那张略带婴儿肥的白皙面庞之上。 刚刚浮出水面之际,尽管此时的她仍处于昏迷状态,但身体却依然凭借着生存的本能开始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她那狭长而美丽的睫毛也轻微地颤动着,犹如风中摇曳的花朵。 晶莹剔透的水滴宛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静静地粘附在她的睫毛尖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上天赐予她的珍珠饰品。 王浩见毛嫱逐渐恢复了呼吸,脸色也稍微红润一点,心中总算放心了一些。 然而,与毛嫱相比,右手拎着的阿青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原本,她的身躯之上便带着累累伤痕,这些伤势尚未痊愈。而此刻,经过长时间浸泡在湖水中之后,那些伤口早已开始恶化,炎症逐渐蔓延开来。 只见阿青那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如今已被红肿所覆盖。尤其是伤口周围,更是呈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令人不忍直视。 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可言,就连平日里粉嫩娇艳的樱唇也变得惨白无比,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和红润。 “看来,毛妞没事了,这就好。可这青妞就麻烦了。大姐,你可千万别有事啊!若你有个好歹,回到会稽后本少该如何向莹妹交代?”王浩仰头望着天空叹息。 就在同一时间,平静的湖面上,一艘艘小巧而灵活的渔船正穿梭于碧波之间。这些渔船上满载着吴军的士卒们,他们目光锐利,神情严肃,正在全力以赴地搜索着那三个人的踪迹。 每一艘渔船都像是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目标的角落。船头的士兵手持长篙,不断地探入水中,试图感知水下是否有异常;船尾的士兵则紧张地注视着四周的湖面,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整个湖面仿佛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而这些小渔船就是织网的丝线,它们紧密相连,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 吴军士卒们似乎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哪怕要将这湖水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三个人找出来。 不时有吴军将佐、士卒在不远处吆喝:“快,快快。休要走王子越此撩,如若不然,尔等项上人头不保矣!” “生擒越贼王子越,大王定重重赏赐吾等!” “杀王子越,灭越国兮!”喊杀声此起彼伏,吵吵闹闹。 就在距离他们仅仅只有十多米远处,有一艘破旧的渔船正缓缓地漂浮着。此时天空中依旧下着绵绵细雨,密集的雨幕使得人们的视线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 而他们三人则幸运地躲藏在了一片茂密的芦蒿丛中,这些高高的芦蒿将他们的身影完全遮蔽起来。 然而,尽管目前的情况对他们来说还算有利,但吴军人数众多且正在四处搜索。按照这样的寻找方式和速度,迟早都会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 毕竟,这片区域并不是十分广阔,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吴军搜索的范围也会越来越接近他们所在的位置。所以说,被发现只不过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快,彼处芦蒿群甚为可疑,速速划将过去。亦或王子越藏身于彼也未为不可也。”一名吴军佐官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唯!卑职得令。”那人应声挥动三角小令旗,示意大伙将小渔船往西边划。 “坏了,难不成吴国狗发现了这里?不应该啊!这还离着十多米呢?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再说,不然就得死翘翘了。”王浩一阵头大。 尴尬的是,阿青的状态不容乐观,她的大马尾辫辫散乱地黏在俏脸上,乌黑的秀发更衬托出她惨白的脸蛋。 “可该游去哪儿呢?若再没有一个落脚点,长时间待在湖水中,青妞怕是会受不了!”看着性命岌岌可危的阿青,王浩很是焦虑。 就在那不经意之间,王浩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随意地朝着天空望去。突然间,他的眼睛被一群美丽而优雅的生灵吸引住了——那是一小群东方白鹤正振翅高飞,从湖面上轻盈地掠过时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这些东方白鹤宛如仙子下凡一般,洁白如雪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它们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自己高贵的身姿;纤细的双腿则恰到好处地收于腹下,使得飞行姿态显得格外轻盈灵动。 随着这群东方白鹤的前行,王浩的视线也随之移动。只见在它们所飞过的路径前方不远处,一座小山突兀地矗立在那广袤无垠、波澜壮阔的湖面上。 这座小山形状如同一只鞋子,它虽然并不高大雄伟,但却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景致。它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这片浩渺的湖水之中,又似一位孤独的守护者默默地守护着这方宁静与美丽。 看到这样一幅如诗如画般的美景,王浩不禁感到眼前一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惊叹之情。 “这莫不是鄱阳湖的鞋山岛?太好了,就去那边了。青姐,你可千万撑着点啊,我这就带你们往山上去。”王浩把脑袋凑到阿青的耳边,轻轻说道。 第517章 奔赴鞋山 眼看着吴军驾驶着那艘小渔船气势汹汹地朝这边疾驰而来,王浩心里很清楚,如果再不采取行动,他们三人恐怕就要被发现了!时间紧迫,容不得再有丝毫耽搁,他深知自己必须要当机立断。 于是,王浩决定再次带着身边的两位女子潜入水中,以此来避开吴军的追查。 可是,就在他准备付诸实践的时候,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了面前——阿青的呼吸状况非常糟糕。 由于刚刚经历了溺水和伤口感染的折磨,此时的她已经奄奄一息,就连最基本的自主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望着近在咫尺、如附骨之蛆般穷追不舍的吴军,王浩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其他办法。 他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阿青那因缺氧而显得苍白的嘴唇吻了上去。 “对不住了啊,大姨子,本少真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实在是情况危急,事急从权呐……”王浩一边亲吻着阿青,一边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满怀着愧疚之情。 在生死攸关之际,那些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对于一个来自后世、思想开明且不拘泥于传统礼教束缚的人来说,王浩自然不会如此迂腐。 就在此刻,王浩那散发着温热气息、宽厚而结实的嘴唇缓缓凑近了阿青那张如同果冻般 q 弹湿润且光滑细腻的樱桃小口。 刹那间,一股强烈得如同电流直击大脑的奇妙触感瞬间传遍全身,让王浩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与此同时,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颗原本平静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就好似一头狂野的野兽,拼命想要挣脱这副身躯的禁锢,完全失去了平日里应有的节奏和规律。 他拼命地想要控制住自己那如脱缰野马般四处狂奔的思绪,但那些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想法却如同潮水一般不断涌上心头,让他难以招架。 然而,此刻情况危急,容不得他再继续放任这些杂念作祟,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强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厚实的嘴唇凑近阿青那紧闭着的双唇。只见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做最后的抵抗。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成功地撬开了阿青的贝齿。 就在那一刹那,一股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春天里盛开的花朵所散发出的芬芳。 这股香气顺着他的鼻腔钻入体内,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令他感到心旷神怡。而当他真正触及到阿青口腔内部时,那种美妙的感觉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少女口中的津液犹如琼浆玉液一般甘甜可口,带着淡淡的花香形容。 毛嫱那如秋水般美丽的双眸紧紧闭合着,她的呼吸平稳而轻柔,仿佛沉睡中的仙子一般。刚刚脱离水面的她,依靠自身微弱的力量,还能够艰难地维持着呼吸。 然而,接下来即将面临的潜水任务却让情况变得异常严峻。仅仅凭借她自己所吸入的那丁点儿微不足道的空气,根本无法支撑她潜入水下十多米的深度。 就在这时,一旁的王浩心中暗自思忖道:“毛妞啊毛妞,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冒犯了你呀!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情想不开,大不了本少爷对你负责到底就是了!”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不再犹豫。只见他猛地将心一横,毫不犹豫地凑近了小胖妞毛嫱那粉嫩的小嘴。然后,他依样画葫芦地向她口中渡去一口气息。 …… 这时,吴军的小渔船离这丛芦蒿群只有数米远了。小渔船上的吴卒们穿着蓑衣,使劲地划着手中的木桨,亏得下雨天行动不便,否则他们早都划到这片芦蒿丛了。 “就是现在了,走你! e on,baby !”王浩将一手一个将两女拖入湖水中,自己也偷偷把脑袋再次埋到了湖面下。 吴军拼命地挥动手中的船桨,那小小的渔舟如离弦之箭一般在湖面上疾驰而去。他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水面,生怕错过了王浩和那两个女子的身影。 而此时的王浩,则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深吸一口气,一头猛地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湖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头顶,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只见他双手用力地拖着两名女子,奋力向着西边的鞋山岛游去。 从远处看,鞋山岛宛如一颗碧绿的宝石镶嵌在平静的湖面之上。然而,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当他们身处这茫茫大湖中时才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刚才还在湖边的芦蒿丛中远远眺望鞋山岛,感觉它似乎近在咫尺,只有十来米的距离。 但此刻真正游起来,却发现实际的路程远比想象中的要遥远得多。每向前游动一米,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王浩身处彭蠡水泽那幽深黑暗的湖底之中,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然而,哪怕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他依然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松懈和怠慢。 就在此时,正当王浩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即将被无尽的漆黑所吞噬之际。 突然间,一道震耳欲聋、充满愤怒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他的耳畔轰然炸响:“喂,臭小子!你难道忘了地府交给你的任务吗?竟然还有脸回到地府来!赶快给老夫我麻溜地滚回去继续把事情办完!否则,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这道怒吼声宛如一阵狂风暴雨,狠狠地冲击着王浩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防线。 旋即,一张猥琐的老脸浮现在王浩的脑海里,吓得王浩一个激灵。 “哇靠,崔老头,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王浩无奈地腹诽道。 水泽那平静如镜的湖面之上,原本还算明亮的天空此时却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地遮盖住了一般,变得越来越暗,仿佛整个世界都即将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那轻柔的春雨也开始逐渐发生变化,起初还只是零星飘落的雨滴此刻已汇聚成线,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边无际的雨网,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在这片茫茫的雨雾之中,湖面上一艘艘小小的渔船若隐若现。每艘渔船上都挤满了身着铠甲、手持兵刃的吴军士卒,他们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四周,试图透过那厚重的雨帘看清前方的道路和情况。 第518章 流落荒岛 然而,这越下越大的春雨就如同一道道无形的屏障,严重阻碍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只能看到眼前数米范围内模糊不清的景象。 站在船头的展辰紧紧皱起眉头,他那张原本坚毅而冷静的脸庞此刻也因为心中不断增长的焦虑而显得有些扭曲。 他深知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行军作战将会面临多大的困难和危险,但军令如山,那些吴卒不得不继续前进。 这时,划得最快的那艘小渔船已靠近了王浩三人刚刚暗中藏身的那丛芦蒿。 “如何,可有些许蛛丝马迹?”一名里有司扯着嗓子询问那艘小渔船上的军卒道。 “报大人,无有异常也!”那艘小渔船上的为首吴卒无奈地摇摇头道。 眼看着天色愈发昏暗,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展辰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他在条小渔船的船首,仰望着逐渐黑下去的天空,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嗨,虚惊一场兮!”那名里有司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 下雨天总是让人感到格外压抑和沉闷,尤其是当天色迅速变黑的时候,更增添了一种紧迫的氛围。 经过一番漫长而又疲惫不堪的折腾,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着,此刻竟然已经到了酉时。 原本明亮的天空逐渐变得昏暗起来,仿佛一层轻纱缓缓笼罩住整个世界,使得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随着天色越来越朦胧,继续坚持下去恐怕也难以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果。毕竟黑暗会给行动带来诸多不便,不仅视野受限,还容易迷失方向或者遭遇意外情况。 更为糟糕的是,如果真等到天黑透顶,即使点燃火把照明,那微弱的光芒也很可能会被无情的雨水瞬间浇灭。如此一来,别说完成任务了,就连安全撤退都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趁着眼下还能勉强看得见眼前的景物,展辰只得无奈下令:“速速传令,全军撤归泽岸,不得有误!” “唯!”随着传令兵应声挥动令旗,数十艘渔船浩浩荡荡地朝着岸边连绵不绝的芦苇荡划去。 ……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王浩终于缓缓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然而,当他看清周围的景象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愕——此时,夜幕已然悄然降临,四周一片漆黑。 王浩发现自己正静静地躺在一片宽阔的滩涂边上,身体半浸在微凉的湖水中。 那湖水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带来丝丝寒意,但幸运的是,他是仰面朝天躺着的,这使得他能够顺畅地呼吸到新鲜空气,不至于被水淹没窒息。 “这是哪儿啊,难道老子又挂了吗?不应该啊,刚刚老崔不是不让我回地府吗?再说我还没解救西施妹妹呢!”王浩寻思道。 突然,一股强烈的疼痛感如潮水般从后背汹涌而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用力挤压着他的脊梁骨。王浩忍不住呻吟出声,只觉得那疼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骨髓一般,令他几近昏厥。 他艰难地伸手向背后摸索去,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而又粗糙的物体,仔细一感受,竟是一块布满棱角和凸起的石块!这块可恶的石头正无情地压迫着他的脊柱,让他苦不堪言。 过了好一会儿,王浩终于缓过神来,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地。原来,他的身躯已经被彭蠡泽那波涛汹涌的湖水一路冲刷到了湖心岛的滩涂之上。 这片陌生的土地对他来说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此刻他别无选择,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王浩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缓缓尝试着站立起来。 冰冷刺骨的湖水没过了他的小腿,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冰渣上一样,寒意顺着双腿迅速蔓延至全身。 然而幸运的是,这冰凉的湖水似乎并未完全麻痹他的神经,让他还能勉强保持着行动能力。 他小心翼翼地迈动脚步,趟着水一步步向前走去。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前方不远处隐约浮现出一片连绵不绝的丛林。那些树木高大而茂密,枝叶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道绿色的屏障挡住了他的去路。 继续前行,脚下的地势开始慢慢升高,变得愈发崎岖不平。山林之间怪石嶙峋,有的像狰狞的巨兽,有的似盘曲的巨蟒,令人望而生畏。 而在这些怪石周围,则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松林,松针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片神秘之地的故事。 “老子没死,那么阿青与毛嫱俩妞呢?但愿上天保佑她们也安好吧!我得赶紧找到她们才行。”王浩想到两女,顿时内心感到一阵焦急。 王浩只觉得浑身湿漉漉的难受极了,那冰冷刺骨的湖水正不断地顺着他的衣物流淌而下。此时正值仲春时分,白日温度宜人,可到了这夜晚,气温骤降,寒冷异常。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梁骨直往上窜,让他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然而,身经百战的王浩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运转起体内修炼多年的《神龙真金》内功心法。 随着内力在经脉之间飞速流转,一股温暖的气流逐渐从丹田升起,并迅速蔓延至全身各个角落。 不一会儿工夫,王浩原本颤抖不已的身体渐渐停止了抖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侵入体内的寒气正在被源源不断的内力所驱散、抵御着。 王浩站在原地,目光投向那片漆黑深邃的丛林,心中暗自思忖着要到其中去寻找一些枯枝烂叶,以便能够点燃一个火把照亮前行的道路。然而,就在他准备迈步走进丛林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夜晚时分,若是贸然地点起火把,那明亮的火光势必会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如此一来,即使相隔甚远,其他人也能轻易地察觉到这边的亮光。 而此时此刻,远处还有展辰以及吴军的士卒们正在四处搜寻着自己的踪迹。倘若他们看到这团亮光,毫无疑问就会立刻锁定目标并迅速朝这个方向赶来。 想到此处,王浩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原本已经抬起的脚又缓缓收了回来。最终,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点燃火把的想法。 毕竟,相比于短暂的光明,保证自身安全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小心翼翼地继续摸黑朝着前方走去。 第519章 寻找两女 此刻,那如牛毛般细密的春雨终于缓缓地停歇了下来。远远望去,平静的湖面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光芒,它们就像是夜空中璀璨的繁星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火光正渐渐地朝着远方飘去,并且距离变得越来越遥远。与此同时,原本喧闹嘈杂的吴军吆喝声也开始逐渐减弱,直至最后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见此情形,一直紧绷着心弦的王浩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暗自思忖道:“看这样子,那些可恶的吴狗应该已经对这片黑灯瞎火、阴森恐怖的环境感到厌烦和不耐了。再加上这天色如此阴沉压抑,说不定待会儿又要下起瓢泼大雨来了呢!” 想到这里,王浩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暗祈祷着这场风波能够尽快平息下去。 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寻找阿青、毛嫱下落的好时机,务必要快速找到青妞和毛妞,时间长了她俩就凶多吉少了。 他摸索着走进松树林,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摸到了几根枯枝及一堆烂叶。从戒指中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顿时,松林周围变得亮堂起来。 在那遥远的滩涂边上,茂密的草丛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咕咕嘎嘎”的鸣叫声。这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独特的交响乐。 原来,那里有成千上万只鸬鹚栖息着,它们或蜷缩在草丛里,或站在水边梳理自己的羽毛,整个场面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然而,当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光在不远处亮起时,这份宁静瞬间被打破了。那些鸬鹚们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纷纷抬起头来,好奇地张望着那团跳动的火焰。 起初,只有少数几只鸬鹚发出低低的鸣叫,但很快,这种声音就像传染病一样迅速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的鸬鹚加入到这场狂欢之中,它们欢快地叫着、跳着,原本寂静无声的小岛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卧槽,这鸟岛上竟然有这么多水老鸦,若是两妞还活着,这么吵的声音也该把她们惊醒了。哎,不管怎么说,赶紧弄个火把找人为上。”王浩不由啧舌道。 只见他猫着腰,在一块巨大而又略显沧桑的石头下面东摸摸、西找找,终于发现了一根犹如碗口般粗细的松枝叶。这松枝翠绿欲滴,散发着淡淡的松香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拾起,然后快步走向那熊熊燃烧的篝火堆。靠近之后,他轻轻地把松枝叶的一端放在篝火之上,刹那间,火苗便如灵动的精灵一般迅速沿着松枝蔓延开来。然而,就在火势刚刚燃起的时候,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弄灭了篝火堆。 接着,他手持这根被短暂点燃过的松枝叶,再次回到了滩涂边上。此时夜幕笼罩,四周一片漆黑,但在火把微弱光芒的映照之下,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王浩瞪圆了双眼,目光如炬,仿佛要将眼前这片广阔的滩涂看穿一般,他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开始了细致入微的搜索工作。 就在这时,一个若隐若现、模模糊糊的物体悄然出现在那片被茂密芦苇荡紧紧围绕着的滩涂水面之上。 王浩心头一紧,连忙高举手中燃烧正旺的火把,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查看究竟。随着距离逐渐拉近,借着火光,他终于看清了那个物体——竟然是一具少女的身躯! 王浩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紧张,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继续靠近。 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轻轻抓住那具“浮尸”的肩膀,然后用力将其翻转过来。 刹那间,王浩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他惊愕地发现,躺在自己面前的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大姨子阿青! 只见阿青那张原本就白皙的面庞此刻变得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甚至隐隐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仿佛她已经不再属于这个活生生的世界,而是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死尸。 再看她的肩膀处,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湖水中,已然肿胀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肉球突兀地挂在那里。 这个肿块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白色,与周围正常肤色形成鲜明对比,愈发显得触目惊心。远远望去,那伤口就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正欲择人而噬,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那一瞬间,王浩突然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且极其凄惨悲凉的伤感之情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猛地涌上了心头。 这股情绪来得如此猛烈,让他的心口仿佛被一块千斤重石压住般沉闷异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与此同时,他的鼻腔一阵发酸,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阿青那张平日里总是显得孤高清冷的清丽面庞,此刻却像电影画面一样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 在外人眼中,阿青宛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侠女,高高在上,令人只能仰望而无法亲近。 然而,对于王浩而言,她不过是一个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略带几分傲娇的纯真少女罢了。 尽管她对王浩的关怀可谓是无微不至,但她从来都不会用言语来直接表达这份情感,而是默默地通过行动传递给王浩。这种默默付出的关爱,更让王浩深深地为之感动和着迷。 就在这一刹那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照亮了他那一直被阴霾笼罩着的内心世界。 他惊愕地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名叫阿青的女子已经悄悄地占据了他心中的一方角落。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如同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地拂过他的心弦,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倘若阿青就这样离他而去,甚至不幸离世,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将会变成怎样一副模样。 或许会像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又或者会陷入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之中,无法自拔。 因为阿青对于他来说,早已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将火把丢在地上,一把抱起了阿青冰冷的娇躯,悲切颤生哽咽道:“青姐,你可千万别死啊!都怪我没照顾好你。若你能活过来,我……我一定会对你好,我什么都让着你。” 令人惋惜的是,无论王浩怎样呼喊着阿青的名字,但阿青那娇小柔弱的身躯却始终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没有丝毫反应。 心急如焚的王浩一个箭步冲到阿青身旁,颤抖着伸出右手,缓缓地探向她的鼻尖下方。 第520章 毛嫱破相 时间似乎在此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只有王浩紧张得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然而,当他的手指终于触碰到阿青的肌肤时,却感受不到哪怕一丝微弱的气息。这一残酷的现实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王浩的心窝,让他瞬间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王浩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使劲地摇晃着阿青的娇躯。 “噗”,一股水箭从阿青的樱桃小嘴喷射而出,随后就是一阵咳嗽声,她缓缓醒来。 “你……你搞什么?我没死也快被你摇散架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是越国猛将。动辄哭哭啼啼的,真没出息!”看着眼前的王浩,阿青翻了个白眼娇嗔道。 阿青就是这么一个傲娇的女子,明明刚才王浩在她耳边说的悄悄话她都听到了,内心感动得要死要活,可她却死命压制自己的真情流露,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你……你没死啊!那……那可太好了!你要是就这么嗝屁了,我没法向莹妹交代啊!”王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激动道。 “本女侠哪有那么容易死,方才我使用了''龟息功''闭气。对了,你的婢女毛嫱姑娘呢?”阿青挣扎着从王浩怀里起来,询问道。 “我也是刚刚醒来,确认吴狗走远了,这才生起火把出来找你们。如若不然,一旦被他们发现了,那我们都跑不了。既然你没事,那我这就去找她。”王浩尴尬地答道。 听到王浩说出这样一番话后,阿青心中微微一震,她咬了咬牙,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不能再依赖于王浩这温暖的怀抱了。 于是,她使出浑身解数,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试图从王浩的怀中挣脱出来,凭借自己的力量站立起来。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由于之前所受的伤未能得到及时有效的处理,此时阿青身上的伤口早已发炎溃烂,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钻心刺骨般的疼痛。 尽管如此,阿青仍然不肯放弃,她紧咬嘴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但她的双腿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根本无法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 终于,经过几番挣扎之后,阿青那虚弱不堪的身躯再也承受不住这般折磨,只见她身形一晃,如风中残烛一般颤颤巍巍地再次倒入了王浩那宽阔而又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还是省省吧,乖乖拿着火把趴在我背上,本少背着你一起去寻找毛嫱。既然你在这附近,想来她也不会离得太远。”王浩沉着脸呵斥道。 见阿青还在故作倔强地挣扎,他顿时火了,在她那冰凉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故作恼怒道:“行了,不要胡闹,你把火把拿着,赶紧上趴我背上,说不得毛嫱此时危在旦夕。” 只见他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将那支掉落在地上的火把拾了起来。接着,他缓缓直起身,面带微笑,轻轻地将手中的火把递到了阿青的面前。阿青伸出手,有些迟疑地接过了火把。 随后,他慢慢地蹲下身来,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他用双手托住阿青那圆润而翘起的臀部,然后稳稳地站起身来,开始一步步向前走去。 此时的阿青正静静地趴在王浩那宽阔坚实的背上。她的鼻尖轻轻触碰着王浩的后颈,一股属于男子特有的气息瞬间涌入鼻中。 这种气息混合着汗水与阳光的味道,让阿青的心不由自主地安定下来。同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王浩背部的温热,透过衣物传递过来,犹如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温暖人心。 阿青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环绕在王浩粗壮的脖颈处。她的右手则紧紧握着那支火把,努力地为王浩照亮前方昏暗崎岖的道路。 尽管此刻她的身体异常虚弱,沉重的眼皮也不断地打架,强烈的困意如潮水般一波波向她袭来,但她仍然咬紧牙关,强撑着不让自己陷入沉睡之中。 因为她知道,如果睡着了,可能会给王浩增添不必要的负担和麻烦。于是,她就这样半梦半醒地贴着王浩的后背,随着他的步伐一起缓缓前行。 …… 不知走了多久,阿青在王浩耳边有气无力地低声说道:“你……你看那里,有一具躯体,可能是毛嫱姑娘,快上去看看。” 王浩满心忧虑地牵挂着阿青身上的伤势,脚下步履匆匆,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道路,完全没有留意周围稍远一些地方的景象。 就在他埋头疾行之时,身旁的阿青忽然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并伸出左手朝着某个方向指去。 听到阿青的示意后,王浩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 只见大约在前方十来米处的乱石滩中,赫然横躺着一具看上去颇为模糊的“尸体”! 那具“尸体”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仿佛与周围嶙峋的怪石融为一体,如果不是阿青眼尖发现并及时提醒,王浩恐怕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 他心里一阵发紧,不由自主地背着阿青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耳边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和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终于,当他气喘吁吁地靠近那堆位于滩涂边的乱石堆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强撑着身体,缓缓蹲下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阿青轻轻放下来。直到这一刻,他才有机会仔细观察眼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 只见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乱石之中,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 她的左半边脸蛋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力量侵蚀过一般,已经被划出了几道伤口,那肉甚至微微往外翻,让人不忍直视。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右半边脸竟然还保持着相对完好的状态,可以清晰地辨认出其原本的模样。 那张右半边脸上有着一张婴儿肥的白皙面庞,宛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只是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如芝麻大小的“麻子”,给这张美丽的脸庞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韵味。 可是此刻,这些曾经或许能让人心生怜爱的特征,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显得如此诡异而恐怖。 看到这一幕,王浩和阿青同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他们呆呆站在原地,身体因极度恐惧而不停颤抖着,仿佛连灵魂都已被冻结。 “真的是毛嫱,可她的脸坏了一半,好像经过了严重的撞击。这可怎么办呐!”王浩失神道。 第521章 不幸之幸 王浩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不停地搅动着一般,疼痛难忍,但此时的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毕竟和失去性命相比起来,脸上受点伤、破个相什么的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查看一下毛嫱究竟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想到这里,王浩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头痛,举起手中的火把小心翼翼地朝着毛嫱靠近过去。 借着火光,他终于看清了毛嫱那苍白如纸的面容。只见她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佛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王浩的心瞬间揪紧了,他颤抖着手轻轻地探向毛嫱的鼻翼下方,想要感受一下她是否还有呼吸。 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毛嫱鼻尖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停住了,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万一……万一她真的已经死了怎么办?这个念头在王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然而,最终他还是鼓足勇气将手指放了上去。片刻之后,王浩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轻轻拂过自己的指尖。虽然那气息十分微弱,但对于此刻的王浩来说却无异于天籁之音! “太好了!她还活着!”王浩大松了一口气,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手臂,轻柔而又迅速地将毛嫱抱进了怀里,并紧紧地搂住了她。 这一刻,王浩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毛嫱的身体是如此的冰冷和虚弱,仿佛随时都会离他而去似的。但只要她还有呼吸,就说明还有希望,王浩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救醒她。 王浩心急如焚,他颤抖着伸出手掌,轻轻地落在毛嫱那依旧完好无损的半张脸上,一边轻轻拍打,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嫱儿,快快醒来啊!千万不要有事……”他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昏迷不醒的毛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对于王浩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毛嫱缓缓睁开了双眼。 然而,就在她苏醒的瞬间,一股犹如撕裂灵魂般的剧痛猛然袭来,令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声。 这阵剧痛如此强烈,以至于她的面容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牙齿紧紧咬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 出于本能反应,毛嫱下意识地抬起手,摸向那传来阵阵刺痛的脸颊。当指尖触碰到那片肌肤时,她的心猛地一沉。 原本应该光滑细腻的脸庞,此刻却变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丑陋至极。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脑海中一片空白。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她的半边脸竟然毁容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毛嫱,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内心深处的恐惧迅速蔓延至全身,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周围的一切都在崩塌。 作为一名女子,容貌对她而言比生命还要重要,如今失去了美丽的容颜,她不知道未来该如何面对生活。绝望笼罩着她,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公子,奴婢已然毁容,此后恐无法常伴君左右矣。吴军必然不肯就此罢手,汝与青姑娘勿管吾,且由奴婢自生自灭即可!”毛嫱伤心欲绝地哭泣道。 “汝休胡说八道,不过破相而已,比之性命,容貌微不足道耳。切莫轻言轻身,休亡毛国亡国之恨,汝祖父毛伯得尚存活于人间!”王浩双手紧紧握着毛嫱的双肩坚定地说道:“相信本公子,他日吾必遍访诸国,觅得名医愈汝颜也!” “呜呜呜,公子!……”毛嫱泪眼朦胧地望着王浩坚定的眼神,呜咽着扑倒在王浩的怀里。 “天色不早了,吾等速速离开此地。寻个地方好好疗伤,顺便商量一下明日待如何?明天吴军必然尚在彭蠡泽湖面上搜索吾等踪迹,届时吾等尚临生死考验也!”王浩温言安慰道。 他转头对斜靠在一块大石上的阿青道:“青姐,走吧!我背你!嫱儿,汝且随吾等一同走!” 尽管毛嫱那娇美的脸庞不幸遭受了创伤而破相,然而幸运的是,这并未对她的腿脚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所以,她依然能够凭借自身的力量自由地行走。 就在这时,王浩毫不犹豫地背起了身体极度虚弱的阿青。只见他弯下腰,用宽阔的后背稳稳地托住阿青那轻盈的身躯。阿青无力地靠在王浩的背上,仿佛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娇弱花朵。 与此同时,毛嫱手中高举着火把,紧紧地跟在王浩的身后。熊熊燃烧的火把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将前方的道路照得透亮。火光摇曳间,映照着他们三人匆匆前行的身影。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鞋山岛那片神秘的密林走去。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鸣叫,划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月光被茂密的枝叶遮挡得严严实实,山林里黑咕隆咚的,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和秘密。 脚下的杂草长得极为茂盛,它们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让人举步维艰。 每迈出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或者陷入什么难以脱身的陷阱之中。而且这些杂草还散发着一股潮湿而腐朽的气息,闻起来十分刺鼻,令人作呕。 就这样艰难地前行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人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徘徊了很久很久。 终于,在大约走了一炷香那么长的时间后,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这个山洞宛如一只张开巨口的怪兽,静静地潜伏在那里,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王浩站在洞口处,心中略微有些迟疑。他低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背上已经昏睡过去的阿青,又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洞穴内部,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缓缓地走了进去。毛嫱见状,连忙举起手中的火把,紧跟其后。 一进入洞中,便能感觉到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洞内的通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王浩不得不侧着身子前行,以免碰到洞壁。 脚下的地面也有些湿滑,稍不注意就可能摔倒。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山洞看起来还算比较干净,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和杂物,只是偶尔会有几滴水滴从头顶滴落下来。 第522章 三人同处 随着他们一步又一步地朝着洞穴深处迈进,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逐渐吞噬着,变得愈发黯淡无光起来。 此刻,唯有毛嫱紧紧握在手中的那把熊熊燃烧的火把,还能勉强照亮前方仅有的一小段路程。 三个人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 微弱而摇曳不定的火光艰难地穿透层层黑暗,终于映照出了这个山洞内部的大致模样。 只见山洞里的空间虽然不算宽敞,但好歹也足以让他们三人在此稍作停歇,以缓解一路行来的疲惫与紧张情绪。 然而,尽管有了这样一个暂时可以落脚的地方,三人依旧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王浩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来到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阿青身旁。他轻柔地弯下腰,伸出双臂,缓缓地将阿青那柔弱无骨的身躯抱起,然后慢慢地朝着洞壁走去。 靠近洞壁后,王浩极其谨慎地调整着姿势,让阿青的后背轻轻地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安置好阿青之后,他还不忘将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理顺,再轻轻地抬起她那精致的螓首,小心翼翼地将其靠在了洞壁之上。 做完这一切,王浩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向不远处正步履蹒跚、艰难前行的毛嫱。 只见毛嫱双手紧紧握着一支燃烧着的火把,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映照着她苍白而疲惫的面容。 王浩急忙赶到毛嫱身边,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火把,并迅速将其插入洞壁上早已准备好的石缝之中。 紧接着,王浩再次伸出手臂,稳稳地扶住毛嫱纤细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帮助她一步一步地走到山洞口旁。待毛嫱站稳后,王浩轻轻地引导着她慢慢坐了下去。 “今日便如此矣,嫱儿,汝且于此歇息片刻。本公子且生起篝火,令汝等取暖矣!” 王浩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他弯下腰,仔细挑选着地上那些干燥且适合燃烧的枯枝和已经腐烂的叶子。不一会儿,他就捡到了一大捆足以支撑一段时间的燃料。 抱着这些来之不易的材料,王浩脚步匆匆地往回赶。当他再次回到山洞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顾不上擦拭,而是径直走向洞壁处那支被插得稳稳当当的火把。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火把,用力一拔,将其从洞壁上取了下来。随后,他把手中的枯枝烂叶靠着两女放在地上,小心地用它点燃其中一小片树叶。 火苗瞬间蹿起,迅速蔓延到其他枝叶上。很快,熊熊烈火就在山洞内燃烧起来,温暖而明亮的火光映照在王浩那张略显疲惫但充满希望的脸上。 熊熊燃烧着的巨大火堆,宛如一轮炽热的红日,将整个山洞都映照得亮堂堂的。那跳跃的火焰如同灵动的精灵,欢快地舞动着身姿,把光芒洒向每一个角落。 火光摇曳之中,清晰地勾勒出了两位女子白皙如玉的面庞,仿佛给她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巾。 只见这两名女子紧紧相依,原本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瑟缩在一起的娇躯,此刻正沐浴在火堆散发出的滚滚热浪之下。 那温暖的感觉就像是母亲温柔的怀抱,渐渐地驱散了她们身体里的寒意,让她们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王浩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已经完全被水浸湿了,湿漉漉地贴在肌肤之上,让他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于是乎,他心里琢磨着要不干脆把这湿哒哒的衣服给脱下来,然后将其架到不远处那正熊熊燃烧着的火堆上面烘烤一番,这样应该很快就能烘干衣物,让身体重新暖和起来。 然而,当他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却又猛地停住了动作。 因为他忽然间想起此刻还有两位女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呢!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两个女孩子浑身上下同样也是湿漉漉的一片,雨水早已浸透了她们单薄的衣裳。 “嫱儿,汝且先除去衣物置于火上烤干。本公子且外出片刻,一炷香后复归矣!”王浩微笑着对毛嫱说道。 还没等王浩来得及反应并走出门去呢,只见毛嫱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那动作干脆利落得让人咋舌。 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动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精致的曲裾裙。随着衣物的滑落,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紧接着,展现在王浩眼前的便是毛嫱里面所穿的亵衣和亵裤。 那轻薄的布料根本无法完全遮掩住少女丰腴而又洁白如雪的身躯,若隐若现之间更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魅力。 王浩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呆立当场,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妞怎么如此大胆啊!居然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毫不避讳地脱起衣服来了。 难道她不知道应该回避一下我这个大男人吗?还是说……她压根儿就没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男人来看待?”此刻的王浩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 “呃,嫱儿……如此怕不妥兮。”王浩挠挠头尬笑道。 “无碍,奴婢身心皆系于君,如今既已破相,更无需顾忌如斯!外头颇凉,公子不必回避也!”毛嫱坦然道。 紧接着,只见她轻轻解开衣带,缓缓地将那贴身的亵衣亵裤褪下。刹那间,毛嫱如同剥去茧壳的蝴蝶一般,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王浩眼前,完完全全地一丝不挂!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王浩瞪大双眼,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险些就要鼻血喷涌而出。 真不愧是毛嫱啊,这身材简直堪称完美无瑕!该凸的地方凸得恰到好处,丰满而不失柔美;该凹的地方则凹得动人心魄,纤细而又婀娜多姿。 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宛如羊脂般温润细腻,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仿佛轻轻一触就能感受到其如丝般柔滑。往上看,那高耸的酥胸犹如两座挺拔的山峰,傲然挺立。 而那精致的锁骨更是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般,线条流畅优美,凸显出她颈部的修长与优雅。 继续向下,则是那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紧致而富有弹性,微微露出的肚脐犹如一颗小巧的珍珠镶嵌其中,散发着诱人的魅力。这身材比例,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第523章 神医传说 那曲线之优美、比例之协调,简直就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比传说中的维纳斯还要迷人千倍万倍! “可惜她的脸毁了,等我想把办法治好她的脸蛋,说不定她还真能堪比历史上的绝世美人毛嫱!”王浩暗自发誓道。 这个时候,他走到角落从戒指空间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罩罩,一条红色的三角裤,一条大红色的曲裾裙随手丢给毛嫱。 自己则转过头去,淡淡说道:“速速换上,夜间凉意袭人,切莫中风邪也!” 那少女的身姿曼妙婀娜,曲线玲珑有致,着实诱人至极。然而,此刻那张原本应该如花似玉的脸庞却惨遭破相,狰狞可怖的伤痕交错纵横,让人不忍直视。 这般惨状之下,少女的内心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痛苦、绝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防线。而此时的他,又哪里还能有那份闲情逸致去想其他事情呢? 只见王浩默默地弯下腰,捡起毛嫱刚刚从自己身上褪下的那件破旧且潮湿不堪的衣物。他缓缓地朝着洞外走去,来到了一片清澈见底的水泽边上。 他蹲下身子,将手中的衣物放入水中,轻轻地揉搓起来。冰冷刺骨的河水浸湿了他的双手,但他丝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清洗着那些污渍和泥土。 经过一番简单但细致的洗涤之后,王浩拿着已经干净许多的衣物回到了洞中。 在那条座楼船上度过的几日时光里,阿青和毛嫱时常相互串门闲聊。也正因如此,毛嫱早就从前者的口中得知了王浩刚刚递给她的那些衣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尽管那乳罩和三角内裤之类的衣物设计过于大胆暴露,让她不由自主地羞红了俏丽的脸颊,心中更是像揣了只小兔子一般怦怦乱跳,但在眼下这种艰难的处境之中,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最终,她还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些衣物,并迅速转身背对着王浩换了上去。 “如今,吾容颜尽毁,尚有何不可为公子所窥者,左右不过一具皮囊耳!”毛嫱心中告诫着自己,以此缓解内心的羞怯之情。 她原本打算出声呼喊住王浩,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因为眼前所见实在太过惊人——那个男子竟然正在为一名少女细心地洗涤着衣物! 要知道,在春秋时期这个极度讲究男尊女卑的时代里,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不可思议。尤其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所清洗的居然还是身为婢女的她的贴身内衣。 毛嫱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如水般温柔地凝视着王浩那张俊朗非凡的面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涟漪。 她暗自思忖道:“若是能够一辈子跟随像王浩这般多才多艺、又如此善待女子之人,或许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归宿吧。只可惜……” 想到这里,毛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早已被毁容的脸颊,一股深深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王浩见她站在那里愣神,又掏出一套黑色的内衣裤与曲裾裙丢给她,沉声道:“青姐昏迷中,吾不便动手,汝且替吾为其更衣!本公子便外出片刻以回避之!” 话说完之后,只见他紧紧握住手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把,头也不回地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洞外走去。 就在刚才,毛嫱那婀娜多姿、丰腴迷人的娇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这让他瞬间感觉浑身血液如同沸腾的岩浆一般涌动不止,心中更是燃起一团难以遏制的欲望之火。 如果再继续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阿青更换衣物,他真担心自己会彻底失去理智,无法控制内心那头狂野的野兽,从而做出一些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要知道,自从上次临行之前在鄀郢与季芈那场缠绵悱恻、酣畅淋漓的云雨之欢过后,时至今日已然过去了半个多月之久。 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机会亲近任何女子。如今,他那原本平静如水的身体逐渐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仿佛体内潜藏着一股汹涌澎湃的阳气正跃跃欲试,想要挣脱束缚肆意奔腾。 毛嫱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追随着王浩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 有一丝淡淡的失望,仿佛心中期待着什么却未能如愿;但同时,又有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感动在其中悄然涌动。 的确如此,自从自己的面容惨遭毁伤之后,哪怕她依旧拥有婀娜多姿、曼妙动人的身材,但似乎已经很难再如往昔那般轻易地吸引到自家公子的关注和兴致了。曾经那个被众多男子追捧的美丽女子,如今却只能暗自神伤。 然而,不得不说,王浩确实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即便他对自己视若无睹,可眼下这里并非只有她一人啊!身旁还躺着昏迷不醒的阿青呢。 要知道,阿青的容貌堪称秀丽绝伦、秀色可餐,即便是在这昏睡之际,依然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可是,令人钦佩的是,王浩竟然丝毫没有趁此机会去占阿青的便宜或者做出任何轻薄之举。这般正直的品行,实在是世间少有。 洞外的密林,一片漆黑,夜间稍微有些凉意,他举着火把站在一棵松树边沉思。 历史传闻,神医秦越人(扁鹊)在公元前500年到晋国给他老丈人-赵简子赵鞅治愈了不醒之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记述了与他有关的两个医案:一个是用脉诊的方法诊断赵子简的病,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话说有一日,那晋国的大夫赵简子不知怎地突然就病倒了。这一病可不得了,整整五日五夜都昏迷不醒,任凭身边众人如何呼唤也没有丝毫反应。这下子,整个晋国王室和朝堂上下都被吓得不轻,人人皆面露忧色,生怕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夫就此一命呜呼。 就在众人惶恐不安之时,神医扁鹊闻讯而来。只见他先是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赵简子的面色、脉象等情况,然后胸有成竹地点点头说道:“诸位莫要惊慌,依我之见,这赵大人虽昏迷多日,但他的血脉运行却并无异常之处。故而不必过于担忧,不出三日,他定然会苏醒过来。” 众人听了扁鹊这番话,心中虽然仍有些将信将疑,但好歹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时间才过去两日半,那原本躺在床上如同死人一般毫无动静的赵简子竟然真的缓缓睁开了双眼,逐渐恢复了意识! 第524章 阿青病危 消息一经传出,满朝文武无不惊叹于扁鹊医术的高超与神奇,对他更是钦佩有加。 而经过此事之后,扁鹊的名声也是愈发响亮,成为了人们口中传颂不已的传奇医者。 如此说来,那位价格低廉的老丈人赵鞅竟然和神医扁鹊有着不浅的交情呢!然而令人心生疑虑的是,是否能够顺利地寻得这位老人家? 即便找到了他,又不知他究竟有无妙法可以让毛嫱那受损的容颜得以恢复如初。毕竟这世间的医术虽神奇,但要想彻底修复这般严重的面容损伤,恐怕也并非易事啊。 但无论如何,只要存在一丝希望,都值得去尝试一番。或许在某个角落,那个神秘而又行踪不定的扁鹊正等待着人们前去求助呢。 …… “哎!”王浩长叹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目前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如何应付明日吴军那如狂风暴雨般的地毯式搜索。这可真是个令人头疼不已的大麻烦啊!”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苦着脸自言自语道。 要知道,如果明天不能顺利通过这一关,那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直接 game over 了。 到那时,哪里还会有什么未来可言?一想到这里,王浩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再看看眼前的情况,两个姑娘一个破了相,另一个则受了伤。照这样下去,恐怕今晚都难以安宁了。 说不定还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让原本就已经十分艰难的局面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王浩越想越是心烦意乱,但却又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去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 “实在不行就寻机掏出左轮枪干掉吴军主将,擒贼先擒王准没错。要是''越国狼卒''在就好了。”王浩想到最后一步,左轮枪还有四颗子弹。 倘若他能够精准地射出那一枪,并成功地将吴军主将击毙,那么这数千名吴军将会瞬间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之中。 失去了主将的指挥与领导,他们的军心必然会因此而大乱,原本紧密有序的军阵也可能会变得松散无序。 如此一来,他和那两个女子或许就有了一线生机,可以趁乱寻找逃脱的机会。 毕竟,当敌人陷入恐慌和迷茫时,防守自然会出现破绽,而他们便能抓住这些稍纵即逝的时机,冲破重重包围,逃出生天。 然而,要实现这一目标绝非易事,因为想要一击命中敌军主将并非轻而易举之事,而且即便得手,后续能否顺利逃脱也充满了变数和挑战。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们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行之法,值得一试。 “公子,公子,大事不妙矣!”洞里传来了毛嫱焦急地呼喊声,一阵不祥预感笼罩在王浩的心头。 他心急如焚,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赶一般,迫不及待地拔腿就往那神秘的洞中飞奔而去。 一进入洞内,他的目光便被眼前的一幕紧紧吸引住了。只见毛嫱正半蹲着身子,将她那只如同羊脂白玉般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抚在阿青的额头上。毛嫱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眉头紧蹙着,一双美眸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关切。 她微微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安。而阿青则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生气可言。 不好,肯定是之前的伤口处理不当引发炎症,才让青妞发起了如此严重的高烧!想到这里,他不禁心里一沉,暗叫一声:“大事不妙啊!” 果不其然,当他心急如焚地冲到阿青面前,迅速伸出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时,一股灼热的温度瞬间透过掌心传来,惊得他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啊!竟然这么烫!这热度怕是已经超过 39c了吧?再这样烧下去,人非得给烧坏不可!”王浩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整个人就像是被丢进了热锅里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此时此刻,正发着高烧的阿青在床上不停地扭动着身躯,那模样活脱脱就像一只掉进沸水锅中、拼命挣扎想要逃脱的虾子。 只见她原苍白皙的脸颊此刻涨得通红,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泛着令人心惊胆战的红晕;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双手和双脚却是冰凉刺骨,没有丝毫暖意。 “公子,青姑娘害热病,该当如何乎?”毛嫱六神无主地焦急询问道。 自离开楚国都城鄀郢那一天起,她便义无反顾地纵身跃入水中,只为能够追上王浩所乘之楼船。 在这漫长的旅程之中,她与阿青时常相聚一处,或倚栏而望,欣赏着两岸不断变换的如画美景;或并肩而坐,畅谈天地之间种种奇妙之事。 她们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梦想追求,仿佛有着永远也聊不完的话题。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情谊愈发深厚起来,她们相互关心、照顾,宛如亲姐妹一般亲密无间。 如今,阿青已经病得如此严重,这让她内心充满了深深的焦虑和担忧。她守在阿青身旁,盼望着奇迹能够降临,让好友早日恢复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王浩眉头微皱,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使用酒精来进行物理降温!这个方法或许能够缓解阿青此刻身体发热的状况。不仅如此,酒精还有着另外一个重要用途,那便是为她和毛嫱的伤口消毒。 要知道,王浩所经营的“小王酿制”可不仅仅只是单纯地酿酒而已。其中有相当大一部分业务都涉及到了蒸馏酒精这一领域。 毕竟,在这个充满战乱与纷争的时代里,人们时常会因为激烈的厮杀而受伤流血。所以,对于如何制备高纯度的酒精还是知道的。 正因如此,平日里他总会特意准备一些酒精随身携带,以防万一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不幸负伤时,可以及时拿来消毒处理伤口。 然而,从白天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至今,他一心只顾着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竟然一时疏忽,完全忘记了要给阿青和毛嫱两人的伤口进行消毒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无碍,少爷有办法,汝且观之。稍后,待吾为汝涤创也。”王浩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旁,然后像是变魔术一般从怀中神奇地掏出了一块粗麻布料和一个小巧玲珑的陶罐。 就在毛嫱好奇而又期待的目光紧紧注视之下,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揭开了那个小陶罐上面的木塞子。 第525章 夜黑风高 刹那间,一股浓烈得让人几乎无法忍受的刺鼻气味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般猛地冲了出来,并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嫱儿,汝且侧颜近前,待本公子略作处置也!”王浩柔声说道。 毛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犹豫。尽管如此,她还是咬了咬牙,慢慢地将那已经红肿不堪、甚至还带着丝丝血迹的半边脸缓缓地凑近了王浩。 每靠近一点,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忐忑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起来。 而此时的王浩,则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柔软的苎麻布,轻轻地蘸取了一些放在旁边小陶罐中的酒精。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极其轻柔地将这块沾满酒精的苎麻布朝着毛嫱的脸颊伸去。当酒精刚刚触及到毛嫱脸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时,一股刺骨的剧痛瞬间如电流 般传遍全身,直直地刺入她的脑神经深处。这疼痛来得如此迅猛,让毛嫱几乎无法承受,眼前开始发黑,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王浩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仿佛怀中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他轻柔地拿起酒精棉球,缓缓地擦拭着她 脸部的伤口,每一下都充满了关切和温柔。同时,他嘴里还不停地轻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她的耳畔:“勿惧之,不久便妥……” 就这样,在王浩的悉心照料下,毛嫱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终于坚持了下来。 待处理完毛嫱脸部的伤势后,王浩轻轻地将她抱到一旁,让她背靠着山洞的石壁坐下。 然后,他细心地调整着她的姿势,确保她能够舒适地休息。看着毛嫱逐渐平静下来,进入梦乡,王浩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仍处于昏迷中的阿青。 来到阿青身旁,王浩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解开她刚刚换上不久的衣服扣子。随着衣物被一点点剥开,阿青那圆润如雪、散发着迷人香气的肩膀渐渐展露出来。 然而,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狰狞伤口,外翻的皮肉令人不忍直视,甚至已经有脓液从中渗出。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苎麻布,轻轻蘸取了一些酒精,然后轻柔地将其涂抹在了阿青的伤口之上。尽管此时的阿青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但强烈的刺痛感还是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伸出手去解开阿青深衣的腰带。上衣渐渐滑落下来,最终完全脱离了她的身躯。此刻,展现在眼前的是那件黑色的内衣,它紧紧包裹着阿青那丰满而又迷人的胸部。 阿青那完美的胸型如同精心雕琢而成一般,圆润而挺拔;她的肌肤更是洁白如玉,宛如羊脂般细腻柔滑,散发出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光泽。这一切都使得站在一旁的他不禁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旖旎的画面。 “禽兽啊,人家都半死了,你还想什么呢?赶紧给她物理降温啊!”王浩暗骂自己一声无耻。 旋即,只见他缓缓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抬起阿青那如同羊脂白玉般雪白的玉臂。 接着,他拿起一块柔软的纱布,轻轻地蘸取些许酒精,然后细致入微地开始在阿青的腋窝下轻轻擦拭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他几乎每隔一个时辰便要重复这样的动作一次。尽管这看似简单的工作已经持续了许久,但他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或者马虎。 子夜,当他再次触摸到阿青的额头时,感觉到那原本滚烫的温度已经逐渐降了下来。至此,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他找到了一些干枯的树叶,这些树叶虽然有些脆弱,但好歹能当作一个简易的铺垫。紧接着,王浩从他那神秘的戒指空间里取出了一张简单的筵席,轻轻地将它铺展开来。 此时此刻,情况十分危急,三人别无选择,只能紧紧地挤在一起,彼此依靠以获取些许温暖。王浩用有力的双臂搂住了身边的两位女子,然而,他的内心却并没有丝毫放松,而是在急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才能冲破这数千吴军所形成的严密包围圈。 …… 在距离彭蠡那波光粼粼、浩渺无垠的水泽岸边大约两三里远的地方,一片郁郁葱葱的樟树林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夜色渐浓,透过茂密的枝叶,可以看到树林边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了吴军营地的轮廓。 经过一整天在水泽之上艰难的泛舟搜寻,士兵们个个疲惫不堪。此刻,除了由五个人组成一伍的几支巡逻队伍还在坚守岗位外,其他士卒早已进入梦乡,营帐内传出阵阵轻微的鼾声。 营帐前方不远处,几个木质架子整齐地排列着,上面放置着数盏烧得通红的火盆。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跳动的火苗映照着营地,给这寒冷的夜晚带来一丝温暖和光亮。 那些负责巡逻的吴卒们依然身着重甲,手中紧握着明亮的火把,迈着整齐的步伐,列队围绕着整个军营缓缓前行。 尽管他们困倦至极,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但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放松。因为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着保卫营地安全的重任,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伍长,再有一刻,该当更值乎?”一名吴卒在队伍中小声嘟囔道。 “竖子,尔休要多言,此时当值中,尔当恪尽职守。否则,稍有差池,吾等身首异处也。”伍长小声厉喝道。 只见那吴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容,不过他似乎对此并不在意。毕竟,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进行换防了,一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因为一旦完成换防,他便能回到温暖舒适的军帐之中,舒舒服服地睡上一个好觉,将白天以来的疲惫和困倦一扫而空。此刻,尽管周围环境依旧嘈杂,但他的心早已飞到了那即将到来的美好时刻。 就在离此地不远处的那座小山丘之上,有那么一群身影正悄然潜伏于山丘的密林之中。 这些人身穿深色的衣服,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他们一个个屏气凝神,目光如炬,居高临下地紧紧盯着下方的吴军营地。 只见那吴军营地内,营帐整齐排列,士兵们来回巡逻,一切看似井井有条,但这伙隐匿之人却深知其中隐藏的玄机和危机。 第526章 火烧吴营 “可有确认吴军人数?敌方统帅为何人乎?”一名为首之人沉声道。 “禀总队长,吾方暗哨业已探明敌军人数约五千数,敌军统帅却为吴国名将展如之侄,此獠一家屡屡陷右司马大人于九死一生之境。今日吾等必以此贼首级献于大人。”他身边一人立马低声道。 “合该如此,吴越两国早晚不死不休,今日便拿此贼祭战旗哉!”那首领点头道。 旋即,只见他面色一沉,手掌猛然一挥,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向前切去!这一掌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令人望而生畏。 随着他这一挥掌的动作,原本安静的一行人瞬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行动起来。他们身形矫健,步伐迅速而有序,显然都是训练有素之人。 然而,在这支快速行进的队伍末尾,却有着一番别样的景象。 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紧紧地拉住一名清秀少女的衣角,死活不肯松手。那少女的手脚皆被绳索牢牢绑缚住,失去了自由活动的能力。 不仅如此,她的口中还被塞上了一块粗糙的苎麻布,使得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尽管如此,她依然不屈不挠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 她那美丽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宛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那名黑衣男子。 仿佛只要目光能够杀人,那黑衣男子早已命丧黄泉。但无论她如何用力扭动身躯,都无法摆脱对方的掌控。 “施琪姑娘,汝权且忍耐片刻,今夜行动甚是紧要,事关右司马大人。若不慎令吴军所查,便前功尽弃矣!”小卒轻声在他耳边解释道。 施琪终于安静下来不再闹腾了,此时的她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非常清楚这段时间自己从临浦苎萝村偷偷跑出来之后所经历的一切。 要不是蒋忠和他的同伴们及时出现,把她从那些如豺狼虎豹般凶狠的人手中救下来,恐怕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想想看,就凭她那蹩脚到不行的骑术,一路上骑着马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过来,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受了多少伤。 而且因为她老是控制不好马匹,走走停停的,给蒋忠他们可增添了太多太多的麻烦啦。 原本按照正常的行程安排,他们早就应该到达目的地了,可是由于施琪这个小拖油瓶,愣是把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都给拖累了下来,导致大家不得不一再耽搁行程。 要知道此次行动至关重要,他们肩负着支援王浩、冲破吴军重重包围的艰巨使命。然而,由于她这个“拖油瓶”的拖累导致行程出现延误,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多耽搁一刻,王浩所面临的危险便会增加一分,他的生死存亡也变得越发难以掌控起来。 想到此处,施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情。她深知自己和蒋忠一行人本应迅速抵达战场,为王浩提供强有力的支持,但如今却因为她未能按时赶到。这种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感到无比沉重。 …… 只听得“越国狼卒”总队长蒋忠猛地轻声喝道:“预备!”这声号令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紧接着,五位支队长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微微颔首示意,然后便转身向着自己所属的队伍下达了命令。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紧张而有序起来。 只见那几十名士兵动作整齐划一,每个人都用左手稳稳地托住手中的神臂弩,右手则快速从身后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 这些箭矢与寻常所见不同,它们的箭头处包裹着一层易燃之物,并被点燃成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一条条火龙即将腾空而起。 很快,这几十人便按照预定计划分成了三个小队。每个小队都紧密配合,相互掩护。 其中一队迅速占据有利地形,瞄准远处的目标;另一队则保持高度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最后一队则负责提供火力支援和补给保障。 只见蒋忠眼神犀利地凝视着山下的吴军大营,手臂猛地一挥,高声喊道:“放箭!”这声命令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第一队的“越国狼卒”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紧密配合,十五人的队伍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利箭,瞬间分成了三段。 每一段都由五名英勇无畏的士兵组成,他们手持强弓,弓弦被拉得如同满月一般。 紧接着,熊熊燃烧的箭矢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带着炽热的火焰和凌厉的气势,向着山下的吴军大营疾驰而去。 这些箭矢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火龙,咆哮着冲向敌阵,所过之处掀起一片火海。 没过多久,只见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箭矢如同倾盆大雨般从空中倾泻而下,以优美的抛物线轨迹纷纷落在吴军那一朵朵白色的营帐之上。 这些箭矢可不是普通的箭,而是被特意涂上了黑色的石油来助燃的火箭!当它们与营帐的布料一经接触,瞬间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更糟糕的是,今夜似乎天公也不作美,竟然刮起了强劲的东风。这股东风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地推动着火势向四周蔓延开来。 原本就异常凶猛的火焰,此刻更是借着风势变得愈发不可收拾。大火迅速席卷了整个营地,所到之处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这时,在吴军营地巡逻的几伍军卒正在忙着交接。忽然,他们抬头看到天空中抛落无数熊熊燃烧的火箭,等他们反应过来,箭矢已然落到一朵朵帐篷上,开始燃烧起来。 短短一瞬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们惊得哑口无言。良久,他们才惊醒过来,失声惊叫道:“走水矣,走水矣!有贼人来偷袭也。” 军帐中的吴卒纷纷狼狈逃窜,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很多吴卒甚至没来得及走出营帐,就被燃烧的大火给无情吞噬了。 “啊”、“哦”、“哎呦”,吴军营帐中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般地惨叫,一个个“火人”到处乱窜,宛如人间地狱。 空中还有箭雨纷纷扬扬落下,还有一些率先逃出营帐的吴卒则手忙脚乱地开始拿起能舀水的容器踉踉跄跄地来往彭范则与营地灭火。 “将军,将军,大事不妙矣!有贼人偷袭,营地失火矣!”有小卒跌跌撞撞地跑进中军大帐大呼小叫道。 其实,这时候展辰早被营地外的吵闹声给惊醒,听到小卒的叫嚷声顿时如弹簧一般从床榻上弹射而起。 他大吃一惊,勃然大怒道:“适才汝言甚?何人安敢如此大胆?巡逻兵如何不曾察觉?” 第527章 你追我赶 他抬头仰望旁边的小山丘,这才发现还有箭矢在往这边射来。 “贼人于山上,陶五,传令乡良人吕佳携本部人马速速追击贼人。”展辰暴跳如雷道。 “呃……唯!”传令兵陶五吓得屁滚尿流,立即磕磕巴巴答应道。说完,他就屁颠屁颠去传令去了。 就在此时,吴军的大营内突然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火势迅猛异常,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许多吴卒来不及逃脱,瞬间就被烈火包围,眨眼间便被烧成了一具具面目全非的焦炭。那凄惨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烧焦味和浓烈的烟尘。 仅仅只是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啊,竟然已经有不下两百名英勇无畏的吴国兵士命丧这可怕的火海之中。 而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士兵们,则手忙脚乱地四处奔逃,试图寻找水源来扑灭这肆虐的火焰。然而,火势实在太大太猛,他们的努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吴国兵士正在拼命地与大火展开搏斗。但由于事发突然,这些士兵们根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们有的衣冠不整,头发散乱;有的甚至连盔甲都还没来得及穿戴整齐,手中的兵器也歪七扭八地拿在手里,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威风。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力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整个吴军大营此刻已然乱成了一锅粥,毫无秩序可言。 吕佳乃是展辰麾下赫赫有名的一员猛将,其统兵之能堪称一绝。正因如此,由他所统领的军队军纪森严、令行禁止。 短短十息时间不到,只见吕佳一声令下,其麾下那整整两千名士兵便如疾风骤雨般迅速完成了集结。 这些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身上的盔甲闪耀着明亮的光芒,犹如钢铁铸就的城墙一般坚不可摧;队列更是整齐划一,横看竖看皆成直线,仿佛用尺子丈量过一般精准无误;手中所持的各式兵器亦是寒芒四射,锋刃处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隐隐透出一股杀伐之气。 在一片混乱不堪、人喊马嘶的场景中,陶五犹如一条灵动的游鱼,左冲右突,艰难地寻找着吕佳的身影。 终于,经过一番苦苦寻觅,他发现了站在营帐前神色凝重的吕佳,并迅速朝其奔去。 来到吕佳面前后,陶五来不及喘口气,便赶忙将展辰的命令转达给他。吕佳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因为他深知此时情况危急万分。 要知道,他们这么多人在此安营扎寨,本应是固若金汤,但没想到竟然会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胆敢来冒犯,这无疑是对他们句芒军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 望着周围那众多袍泽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惨状,吕佳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而身旁的士卒们也早已义愤填膺,一个个摩拳擦掌,嘴里发出阵阵怒吼声,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由于尚未得到主帅展辰下达的进攻指令,尽管众人满腔愤恨,却也只能强忍着冲动,不敢擅自行动。 “尔等速速随本乡上山擒贼,展将军有令:夫擒获贼首者,官升三级,赏金饼一百也。出发!”吕佳目光炯炯地环视着眼前的一众部下,高声道。 “生擒贼首”、“生擒贼首”……两千士卒群情激奋,纷纷高喊着挥舞手中的兵器,迅速跑动着往山上跑去。 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足有百米之高,山势险峻异常,蜿蜒曲折的山路犹如一条巨蟒盘踞在山间。 道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岩石,有的像狰狞的猛兽,有的似张牙舞爪的妖魔,令人望而生畏。 而那繁茂的草木和杂草更是肆意生长,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使得原本就艰难的攀登之路变得愈发难以通行。 正因如此,吴卒们的登山进程异常缓慢。他们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稍有不慎便可能失足跌落山谷。尽管面临重重困难,但他们依然坚定地朝着山顶迈进。 与此同时,吕佳站在山下冷静地指挥着全局。他深知敌人狡猾多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只派遣了区区一百名勇士上山追击贼人,其余的兵力则被分别部署到各个下山的出口处,严密封锁起来。 这样一来,无论贼人们如何逃窜,都将陷入无处可逃的绝境,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只可惜,他们实在把那一伙“贼人”想简单了,那可是一支五十人的小股特种部队。 …… 高耸入云的山顶之上,蒋忠身披着一袭黑色披风,迎风而立。他那坚毅而冷峻的面容,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沉稳与果敢。在他身旁,五位“狼卒”支队长同样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下方的景象。 尽管距离山下的吴军大营足有百米之遥,但凭借着他们敏锐的目光和多年的作战经验,仍然能够依稀捕捉到吴军营地中的大致动静。 远远望去,营帐如同繁星般错落有致地排列着,绵延不绝直至视线尽头。那鲜艳的旗帜在狂风中肆意舞动,发出猎猎作响之声,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走进营地,只见浓烟滚滚升腾而起,遮天蔽日,呛人的烟雾弥漫四周,令人呼吸困难。 而在这滚滚浓烟之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那是人们正在奋力扑救大火时所发出的呐喊!他们心急如焚、汗流浃背,但火势却依旧凶猛,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与此同时,一阵阵凄厉的惨嚎声也不断传入耳中。那些不幸被火焰吞噬的吴卒们,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他们的皮肤被烧焦,衣物化为灰烬,身体扭曲变形,其惨状让人不忍直视。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杂乱无章。 然而,由于距离较远,具体的细节难以看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敌军整体情况做出初步判断。 “速速撤离,寻右司马大人下落要紧,敌军人数多如斯,不宜硬攻哉!”蒋忠小声吩咐道。 “唯!”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回应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两声同样坚定的“唯!”这三声回应来自于三名支队长,他们面色凝重,神情严肃。 出于谨慎考虑,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由吴三根和李四金所率领的两支小支队负责断后。其余三支队伍则共计三十人,迅速按照小队为单位开始有序地撤退。 第528章 迎头痛击 其实早在行动之前,这些经验丰富的队员们就已经对附近的地形做过详尽的了解和研究。 在这片茂密的山林之间,隐藏着一条相对而言比较好走一些的盘山小道。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小道也并非坦途,它崎岖不平,蜿蜒曲折,而且宽度非常有限,最多只能够让两个人并肩而行。 尽管如此,对于急于撤离的众人来说,这已经算是目前最为可行的路径了。这就对人数少很少的他们很有利,而且他们可是“狼卒”特种兵。 看着如虎狼一般扑上山来的吴军精锐,吴三根低声下令道。“滚木擂石预备,杀他个人头滚滚,尸山血海!” 李四金则率领自部下十名撤往后山,防备吴军不惜一切绕到他们背后代价偷袭。 就在这一刹那间,山脚下那座气势恢宏的吴营之中,原本略显疲态、经历了一番火灾肆虐之后稍显混乱的吴国大军,已然从短暂的慌乱与挫折当中恢复了过来。 只见他们在那位威名远扬、足智多谋的统帅展辰有条不紊地指挥之下,动作迅速而整齐划一地开始集结起来。 数百名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弓弩手如疾风般冲向前方,他们个个手持寒光闪闪的强弓劲弩,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要将敌人一举击溃。 随着一声令下,这些弓弩手们毫不犹豫地张开弓弦,搭上锋利无比的箭矢,然后齐齐瞄准山顶方向,瞬间万箭齐发! 一时间,只听得弓弦震响之声不绝于耳,无数支利箭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朝着山顶呼啸而去,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箭雨,其声势之浩大令人胆寒心惊。 然而,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蒋忠早已率领着他那三个支队的人马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转移。 要知道,这些被称为“越国狼卒”的士兵们,他们最为显着的特点便是能够在山林之间穿梭自如,其动作之敏捷、速度之快,犹如猿猴一般。 再看此时的环境,山峦高耸入云,林木茂密繁盛,加之夜幕深沉,视线模糊不清。如此一来,那密密麻麻射向“狼卒”们的弩矢便显得有些无能为力了。 尽管弩矢数量众多,但在这片复杂的山林地形和昏暗的光线条件下,它们很难精准地命中目标。 而那些吴卒们,其实也仅仅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罢了。他们寄望于这密集的箭阵能够像天罗地网一样,无差别的将那些胆敢偷袭自家大营的贼人统统射杀。 可惜事与愿违,“越国狼卒”凭借着自身出色的山地作战能力以及对环境的熟悉程度,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只见那蒋忠身先士卒,带领着三支训练有素的特种小队,动作敏捷地甩动手中带有粗麻绳的狗挠,如同掷出致命的标枪一般,准确无误地将其扔至半山腰处。 紧接着,他们宛如灵巧的猿猴,双手紧紧抓住粗麻绳,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山下滑行而去。 在这惊险刺激的下山过程中,他们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借助惯性不断蹬踩着脚下的石头。 那些石头受到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崩裂开来,犹如脱缰野马般朝下方滚落。而此时,正努力向上攀爬的吴卒们便遭了殃。 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响彻山谷,不绝于耳。许多吴军躲闪不及,被这些从天而降的石块狠狠击中。 有的头部被砸得鲜血四溅,更有甚者,白色的脑浆直接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场面惨不忍睹。 他们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就像失去控制的塔罗牌一样,直直地朝着紧跟其后的同伴砸落下去。 一时间,整个山坡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被砸中的吴卒们一个接一个地翻滚而下,形成了一股可怕的连锁反应。 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瞬间陷入混乱之中,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足足五十余名吴卒面色凝重地听着身后传来袍泽们那惨绝人寰、撕心裂肺般的凄厉叫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令得他们不由自主地头皮一阵发麻。 然而此刻,他们距离山顶仅仅只剩下短短十米之遥!尽管心中充满恐惧与不安,但想到只要能够成功攀爬上这座山峰并擒获那可恶的贼人,那么同伴们所付出的所有惨痛代价和牺牲就都将变得意义非凡且无比值得。 于是乎,这些吴卒们咬咬牙,强忍着内心的惊惧,硬着头皮继续手脚并用,奋力地朝着山顶方向攀爬而去。 每向上挪动一寸,他们都仿佛能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在逐渐逼近;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因为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着为死去袍泽复仇以及扞卫正义的重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们的头顶上方,一片黑压压的物体正以惊人的速度从山顶急速滚落下来。 这些黑乎乎的东西仿佛从天而降的恶魔,在他们的瞳孔之中迅速放大,距离他们也变得越来越近。 “速速撤退!山上有不明异物滚落!”位于队伍最前端的那名里有司军佐率先发现了这一险情,他满脸惊恐,声嘶力竭地高声呼喊起来。 然而,此时恐惧已经如同一场可怕的瘟疫,在人群当中疯狂蔓延开来。 尽管大家都意识到了危险正在逼近,但由于他们此刻正身处在陡峭无比的半山腰之上,想要后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随着那滚滚而下的滚木和擂石不断逼近,吴军士兵们发出了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有些人躲闪不及,瞬间就被巨大的冲击力砸中,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坠落下去,狠狠地摔落在山脚之下。 眨眼之间,已有二三十名士兵不幸丧生,现场惨不忍睹,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那惊心动魄的时刻,还有十几个人幸运地避开了如雨点般滚落而下的巨大滚木和沉重擂石。他们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般,但好在最终还是逃过了一劫,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刚刚开始恢复平静。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些幸存者。正当他们准备重振旗鼓,鼓起勇气继续向着上方攀爬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密集得如同蝗虫过境般的箭雨铺天盖地地朝他们射来!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只见那些锋利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声呼啸而来,宛如一道道闪电划过天际。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和精准度朝着这群人疾驰而去,瞬间就将周围的空间填满。 第529章 吴军焚山 有些人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利箭射中要害,惨叫着掉下山崖。 经过漫长而又惊心动魄的半个时辰激战之后,那率先勇猛地攻上山去的两百余名吴国军士,要么惨死于“越国狼卒”那威力惊人、百发百中的神臂弩箭雨之下;要么不幸被山上两支严阵以待的“狼卒”所投掷的沉重滚木和巨大擂石砸得粉身碎骨。 一时间,整个山坡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山下的吴军将领吕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上山顶,却又如落叶般纷纷坠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与愤怒。 他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 这些可恶的贼人居然如此厉害,连他们的面都还没有见到,自己这边就已经损失了整整一个连队的兵力!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这场战斗恐怕会以惨败收场。想到这里,吕佳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严峻的局势。 在山下吴营中眺望山上动静的吴军统帅展辰见到这一幕,也是目眦欲裂。气得他破口大骂:“彼其娘也!吕佳,蠢豕也!” 只见一旁的副将许佐看到眼前这一幕后,不禁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要知道,他虽然名义上只是一名副将,但实际上还兼任着展辰的参谋一职。(春秋时代军中没有专门的参谋。) 这位许佐将军向来以善于谋略而着称,其心思之缜密,简直超乎常人想象。 而且,无论遇到何种紧急情况或复杂局势,他都能始终保持沉着冷静的性格,从不轻易被外界因素所干扰和影响。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够深得统帅展辰对他的无比信任。 他急忙硬着头皮上前劝解道:“将军,如今吾军伤亡惨重,长此以往,恐军心涣散甚或有哗变之危也!” “许将军可有何妙计乎?不妨直言之。”展如皱眉道。他很了解许佐这个助手,既然后者如此说,必然有了锦囊妙计。 果然,他略作沉吟,抚须沉声道:“山上草木茂盛,贼人火攻偷袭吾营,吾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 展辰听到这番话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交加的笑容,仿佛阴霾尽散、阳光普照。 就在不久前,他们遭遇了敌人突如其来的火攻袭击,整个大营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看到眼前惨烈的景象,展辰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般不可遏制,以至于他的头脑都被怒火烧得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理智。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做出了一系列错误的决策,导致己方遭受了无谓的惨重伤亡。然而此刻,经过旁人的提醒,他终于意识到,其实敌人的策略并没有那么复杂高深。 对方只是在山脚下放了几把火而已,如果当时他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完全可以采取更为明智有效的应对措施。 比如说,只需派遣吕佳带领一队人马守候在远离火焰的山脚处,以逸待劳,等待着那些前来纵火的敌人自投罗网。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避免己方不必要的损失,还有可能给敌人来一个措手不及的反击。想到这里,展辰不禁懊悔不已,但同时也庆幸现在还为时不晚,可以亡羊补牢。 “速传本将军,纵火焚山,休走贼人矣!”展辰沉声吩咐道。 “唯!”传令兵得令转身开拔传递命令。 吕佳接到指令之后,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手下吴卒们大声喊道:“快!速速引燃山脚草木!”吴卒们听到命令,纷纷手持火把,向着山脚下奔去。 然而,此时的情况却并不乐观。原来,就在不久前,彭蠡泽一带刚刚经历了一场降雨,使得山上的草木都变得湿漉漉的,这无疑给点火增加了极大的难度。而且,更糟糕的是,吴军这边并没有携带能够助燃的石漆(石油)等物品。 尽管面临如此困境,但吴卒们还是竭尽全力地尝试着点火。他们不停地将火把凑近草木,试图引燃它们。 可是,那潮湿的草木仿佛故意与他们作对一般,任凭他们如何努力,就是不肯轻易燃烧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卒们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水,而手中的火把也因为长时间的使用而开始变得烫手。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和不懈的努力,一处草木被成功地点燃了。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火势还非常微弱,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于是,吴卒们继续小心翼翼地用手中的火把去引燃周围更多的草木。随着越来越多的草木被点燃,火势逐渐蔓延开来。 可与此同时,那滚滚浓烟也升腾而起。刺鼻的烟雾弥漫在空中,呛得那些正在点火的吴卒们咳嗽不止。 有的甚至因为吸入过多浓烟,感到呼吸困难,险些窒息倒地。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咬牙坚持着完成任务。 当最后一点草木都被点燃,形成熊熊大火时,这些吴卒们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他们来不及多想,转身便仓皇逃离现场,生怕跑得慢一些就会被烈火吞噬,丢掉自己宝贵的性命。 蒋忠身先士卒,带领着那三十名训练有素、身手矫健的“狼卒”队员,如同猿猴一般灵活自如地在陡峭的山崖间攀爬着。 只见他们身形敏捷,兔起鹘落之间,便已跨越数丈距离。几个闪身纵跃之后,眨眼工夫,这群人已然抵达了半山腰处。 此刻,他们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速度,一边继续向着山下急速攀爬,一边不时低头朝下张望,想要看清山脚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些火把将山脚下照得亮堂堂的一片,远远望去,人影憧憧,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尔等切莫大意,吴犬欲引火焚山。病人出鞘,加快速度!若会吴军,斩尽杀绝!”蒋忠神色凝重地下令道。 三十名身形矫健、训练有素的“狼卒”成员正紧紧地抓着那粗壮结实的绳子奋力向上攀爬。尽管每人之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但间距并不大,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串紧密相连的蚂蚱。 此刻,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突然收到了来自总队长的紧急命令。这道命令犹如一道惊雷,让所有人都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懈怠和迟疑。 只见他们迅速做出反应,一只手依然牢牢地抓住正在攀爬的绳索,另一只手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锋利无比的宝剑,瞬间进入到备战状态。 第530章 逃脱火海 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者山上的茂密丛林,火蛇不断吞吐着,火光照亮了黑漆漆的夜空。 山顶上吴三根、李四金两队人马也早就听到了山脚下的动静。此时,吴军方面已经没有人往山上攻了,他们的滚木擂石也就不再能起作用了。 “总队长已然携众袍泽退去,李兄,吾等亦当速速撤离,吴军纵火焚山,若再晚则难走矣!”吴三根着急地对李四金说道。 “嗯,吴兄所言甚是!吾等便离去,杀吴军个片甲不留!”李四金点头赞同道。 于是,两人率领各自的二十名手下也纷纷逃走了。他们身上穿的可是“火浣衣”,根这种特殊衣服本不怕火烧。 它的特性是脏了不用水洗,而是用火洗,只要将布扔进火中,布会被烧成赤红色但不会燃烧,污垢会被烧掉,取出后布会恢复如新?。 火浣布的传说和记载在古代文献中屡见不鲜。例如,《列子》中记载周穆王在西征西戎时得到了火浣布,这种布脏了可以用火洗,污垢会被烧掉,布会恢复洁白?。 《山海经》和《搜神记》等古籍中也详细描述了火浣布的来源和制作材料,有的说火浣布是用昆仑山上大火中的动物毛皮制成,有的说是用西域火州上的特殊树木皮纺织而成?。 这种材料只存在于传说中,故此鲜为人知,吴军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些不知名的敌人还有这等宝物。 他们站在山脚下,仰头望着那座山峰之上熊熊燃烧的大火,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染成红色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心中充满了胜利在望的喜悦之情。 这些人心里很清楚,在如此凶猛的火势之下,那些藏匿于山中的贼人根本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火舌无情地吞噬着一切,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焦土,别说是活人了,就算是钢铁也会被融化殆尽。 所以,他们非常自信地停下脚步,不再前进,只是静静地驻足观望这场惊心动魄的大火。 而且,他们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浪费宝贵的箭矢了。毕竟,面对这样无法抵御的天灾般的大火,射箭已经毫无意义。 与其浪费箭矢,还不如保存实力,等待大火熄灭之后,上山清理战场,收获胜利的果实呢。于是,他们就这般悠然自得地观望着,任由那大火继续肆虐燃烧。 为了避免火焰波及到自己人,吕佳命令吴军暂时撤离。然而,没等山上的大火彻底熄灭,蒋忠已经率领五十名狼卒队员下了山。 一个时辰之后,那座山上的火势却依然凶猛,远远望去,只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就在这时,一群身影悄悄地出现在了山脚下。他们动作敏捷而又谨慎,仿佛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注意。这便是由蒋忠所率领的五十人小队。 众人站定之后,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座依旧被大火笼罩着的山峰。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焰,每个人的心中都不禁涌起一阵后怕之情。 回想起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火灾,如果不是因为王浩事先有着先见之明,提前给“狼卒”队员们配备了用“火浣布”这种神奇面料制成的防火衣,恐怕此刻他们当中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葬身火海之中呢! 想到这里,大家纷纷对王浩的深谋远虑感到由衷地钦佩和感激。 “多亏右司马大人早有预见,如若不然,吾等恐早丧生于火海矣。”蒋忠小声感叹道。 “哈哈哈,吾等皆为''涅盘重生之凤凰'',当此之时,该吴军噩梦缠身矣。”李四金得意洋洋道。 “走,便杀吴军措手不及也!”蒋忠挥手向前狠狠一切道。 五十一名身手矫健、训练有素的人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行动起来,眨眼间便化整为零,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他们仿佛与那漆黑如墨的夜色融为了一体,让人难以察觉其踪迹。 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锋利的剑刃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此刻,这些人的心中充满了自信和勇气,坚信只要宝剑在手,便能纵横天下,无所不能。 而就在不远处,吕佳在匆忙撤离之前,特意留下了五十名吴卒,让他们留在原地,时刻观察着山上的一举一动。 然而,这五十名吴卒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依旧漫不经心地执行着任务。 他们或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闲聊,或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打着盹儿,完全没有想到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即将爆发。 此时正值夜黑风高之夜,两名吴卒正执行着夜间巡逻任务。走着走着,一阵尿意袭来,这两名吴卒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地一同朝着不远处的那片茂密树林奔去。进入树林后,他们迫不及待地脱下了裤子,准备好好释放一番。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两道黑影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飘然而至,瞬间便出现在了这两名毫无察觉的吴卒身后。 这两道身影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默契地点点头,紧接着同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捂住了两名吴卒的嘴巴!可怜这两名吴卒还没来得及发出半点声响,便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脖颈处传来。 原来,这两道黑影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只见他们手中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便准确无误地划过了两名吴卒的喉咙。刹那间,鲜血四溅,两名吴卒甚至来不及挣扎一下,便已命丧黄泉。 一击得手之后,这两名黑衣人动作迅速而利落,没有丝毫停顿。他们一人扛起一具尸体,宛如拎小鸡一般轻松自如,然后如风驰电掣般将两具尸体飞快地拖进了树林深处。眨眼之间,现场除了地上残留的几点血迹之外,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就在那相距约有十米之遥的地方,吴三根和李四金这两位头目,分别向着自己所带领的手下做出了一个独特而又隐秘的手势。只见他们的动作迅速且果断,仿佛经过了无数次演练一般默契十足。 得到指令后的众人立刻心领神会,他们以极快的速度举起手中的神臂弩,熟练地将弓弦拉开,并稳稳地搭上一支支锋利无比的箭矢。 紧接着,只听见“嗖嗖嗖”的一阵破空之声响起,这些箭矢犹如闪电般朝着前方的两波吴卒疾射而去。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紧张万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那些飞射而出的箭矢带着凌厉的劲风,直直地冲向众吴卒。 第531章 幽灵部队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午夜时分。此时的吴军将士们一个个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身心俱疲。他们的身体仿佛承受了千斤重担,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沉重和迟缓。 就在不久前,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般的场景——同伴那被烧焦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面对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吴军士兵们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恐惧,默默地将同伴们的遗体收殓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这场悲剧中缓过神来,山上突然杀出一群不知名的贼人。这些贼人身手敏捷、凶狠残暴,二话不说犀利的弩箭与滚木擂石招呼。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声响彻整个山谷。 吴军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出于军人的本能和对生命的渴望,他们还是咬紧牙关奋起抵抗。 此刻,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惊惧和疲倦。一方面,对于眼前这群神秘且强大的敌人感到深深的恐惧;另一方面,长时间的激烈战斗已经让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到达了极限。…… 吴军统帅展如站在中军大帐前方不远处,面色凝重地遥望着那片熊熊燃烧的山林。火势凶猛异常,无情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滚滚浓烟直冲云霄,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染成黑色。 在这片火海中,树木被烧成了焦炭,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此刻已化作一片荒芜的废墟。 展如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情。然而,当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山脚时,紧绷的神情稍稍舒缓了一些。 只见山脚下,吕佳正率领着数千名勾芒军将士严阵以待。 他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整座山峰围得水泄不通。 士兵们个个英姿飒爽、士气高昂,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一种无坚不摧的气势。 尽管展如的内心深处仍然残留着一丝愤怒,但看到如此严密的包围圈和斗志昂扬的将士们,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渐渐放了下来。毕竟,在这样强大的兵力部署之下,敌人想要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宵小之辈,谅尔等插翅难逃,若令本将军擒之,必斩尽杀绝耳!”展辰目露凶光,目光森冷道。 凭借着他那敏锐到近乎神奇的直觉,以及多年来身经百战所积累下来的无比丰富的作战经验,他几乎可以断定眼前这支队伍绝对不简单,应当属于一支实力相当强劲的小股部队。 尽管此时此刻他尚不清楚对方究竟隶属于何方势力,但在内心深处却已然开始暗暗揣测起来。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支神秘的部队极有可能要么是来自楚国的士卒,要么便是越国的兵马。毕竟,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上,能够拥有如此精锐战力的国家屈指可数。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在此之前他从未听闻过这两个国家之中存在任何一支军队具备那种以一当百、所向披靡的恐怖战斗能力。 经过长时间的沉思冥想,他眉头紧皱,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要透过眼前的迷雾看到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 就在这时,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之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思绪的角落。 回想起数个月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越军右司马王浩带领着仅仅十人的小队,如鬼魅般悄然潜入了吴军的“荷叶地”驻地。 他们行动迅速且悄无声息,趁着夜色的掩护,成功地点燃了数万石堆积如山的粮草。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将原本宁静的营地化为一片火海。 然而,这只是王浩计划的开始。在完成这次惊人之举后,他并未停下脚步,而是马不停蹄地率领着这支英勇无畏的小队继续深入吴国内部。 他们一路风驰电掣,大闹吴国的姑苏城和北部边城——彭城。所到之处,无不引起轩然大波,让吴国上下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莫非,彼为王子越部卒?此人不除,于吴国后患无穷也。”想到这些,展辰内心不寒而栗。 这支神秘莫测的小股部队仿佛幽灵一般,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去时也不见踪迹。 尽管人数不过区区数十,但他们的行动却异常敏捷和高效,让那五六千之众的大部队犹如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软绵绵的棉花堆里,完全找不到着力点。 面对这样神出鬼没且战斗力惊人的对手,己方只能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每一次尝试进攻都像是被对方轻易地识破并化解掉,自己这边反倒会因此遭受更大的损失。 这种无力感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喉咙,让人喘不过气来,心中的焦躁与抓狂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士兵们士气低落,将领们眉头紧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应对之策。整个战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一场噩梦正笼罩着所有人。 “务必速速探得此支越卒之详尽资料,人数、装备、技能,如若不然,吴军必吃大亏也!为今之计,吾当生擒此中一人,撬其口;同时,速传鸽信予大王与伍相国也!”展如思忖道。 展辰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但他也清楚要想抓住那号称神出鬼没、令人生畏的“越国狼卒”又谈何容易?这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原本他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精心布置的五六千精锐吴军埋伏于彭蠡泽之中,再加上众多小巧灵活的渔船布下天罗地网,对付王浩等区区几个人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 然而,事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尽管有着如此之多训练有素的吴军战士严阵以待,还有数不清的小渔船在湖面上穿梭巡逻。 可最终还是让王浩带着两名娇弱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逃脱了。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也让展辰感到无比懊恼和沮丧。 …… 就在那不远处紧挨着山脚的茂密丛林之中,吕佳所率领的数百名吴国士卒依然如铜墙铁壁一般将这座小小的山丘围得水泄不通。 尽管夜已深,这些士兵们中的许多人早已疲惫不堪、昏昏欲睡,但严苛的军令还是让他们勉强支撑着自己,努力保持清醒与警觉。 然而,就在这看似固若金汤的包围圈中,却有一伙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无声地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迅速闪过。 有些吴卒,还未来得及发出任何警报或者做出反应,便已遭受到致命一击。 第532章 泽上搜寻 有的被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刺瞬间捅穿喉咙,猩红的鲜血伴随着破碎的软组织喷涌而出,形成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柱; 而另一些则被直接刺穿头颅,脑壳内那白花花的脑浆顿时四溅开来,仿佛一场恐怖的血腥盛宴。 这些可怜的吴卒甚至连闷哼一声都来不及,便已然命丧黄泉,成为这片寂静黑夜中的冤魂。 密林中,一名黑衣人对他们的首领诚恳地请求道:“总队长,卑职自请亲赴中军大帐刺杀吴军统帅展辰!望乞成全也!” “休胡言,事有缓急轻重,目下觅得右司马下落为重中之重,至于诛杀吴贼,便来日方长也。”蒋忠轻声怒斥道。 吴三根被骂得狗血喷头,只得悻悻不再言语,但内心还是无比郁闷。这时,一只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 “总队长所言甚是,吾等此番前来非为杀吴贼也。子越大人下落乃当务之急!走,吴军白日于芦苇荡中藏有大量渔舟,方今天色如墨,正合吾等抢夺船只也。”李四金小声安慰道。 就在这时,只见蒋忠手臂一挥,做出了一系列复杂而又精准的手势动作。接到指令后的那五十一号人瞬间行动起来,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迅速地分散开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彭蠡水泽的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队伍中的那个“拖油瓶”——施琪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她的体力和速度都远远不及其他人,所以只能由蒋忠亲自带着她前行。 不过这对于蒋忠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要知道他在越军中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力士!平日里搬动千斤巨石都不在话下,更别说只是带着一个身材娇小轻盈的施琪了。 只见蒋忠轻轻松松地伸出一只手,像拎小鸡似的一把将施琪提了起来,然后大步流星地跟在队伍后面。 尽管如此,施琪还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嘴里不停地发出惊叫声。但蒋忠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稳稳当当地提着她向前赶路。 “为子越,本姑娘忍!”施琪被蒋忠拎在手里,屈辱地思忖着。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流出来。 半个时辰后,五支小分队猫着腰飞快地穿越杂草丛来到了泽岸边的芦苇丛中。五十人都下水动静太大,可能会被巡逻的吴军发现。 “吴三根、李四金,尔等各携部卒驾舟搜索各湖心岛,依吾之见,子越大人或匿于岛上!其余三支队各守一片芦苇荡,以免吴军觉察后断吾等后路也!”蒋忠小声下令道。 吴李二人接到上级下达的命令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开始行动起来。只见他们迅速地召集起自己所统领的部下们,并将这些人整齐地分成了两个小组。 随后,每个小组都分别登上了两艘小巧玲珑的鱼船。这四艘小船就像是四只轻盈的水鸟一般,静静地隐藏在了茂密的芦苇荡之中。 随着吴李二人一声令下,划船的士兵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轻轻地摇动着手中的船桨。那船桨入水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生怕惊扰到湖中心可能存在的敌人。 就这样,乘着朦胧夜色,四艘小鱼船缓缓地离开了岸边,向着湖心悄悄地划去。它们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芦苇丛间,只留下一道道若隐若现的水痕。 …… 在鞋山岛那茂密幽深的丛林之中,有一个隐秘的山洞。此刻,王浩正轻轻地搂着毛嫱和阿青这两位女子,一同躺在一张铺好的筵席之上。 山洞内,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周围映照得一片明亮,而在不远处,一堆篝火正在欢快地跳跃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此前,王浩小心翼翼地用酒精为二女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以避免感染。如今,经过一番努力,疲惫不堪的她们终于在温暖与安心的怀抱中,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特别是阿青,由于之前身体发热,让王浩一直忧心忡忡。好在通过不断地采用物理降温的方法,她的体温已逐渐恢复正常,不再像先前那般滚烫灼人。 看到这样的变化,王浩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一些,紧张的情绪也得到了些许缓解。 尽管此刻阿青正处于深深的沉睡之中,但她那如弯月般细长的蛾眉却紧紧地蹙在一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扯,无法舒展开来。那张绝美的面庞也因此而显得有些愁苦和不安,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站在一旁的王浩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睡梦中依然备受折磨的女子,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疼惜之意。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轻轻地将阿青那柔弱无骨的娇躯搂入怀中,并稍稍收紧了一些手臂,希望能给予她更多的温暖和安全感。 随着王浩的拥抱,奇迹似乎发生了。阿青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就像是一朵历经风雨摧残后终于重新绽放的花朵。 她那微微颤抖的睫毛也逐渐停止了颤动,呼吸变得平稳而宁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进入到一种更为安详的睡眠状态之中。 “明天吴军如果杀上鞋山岛,老子该怎么搞?一个人拖着两个病妞,这还真是有够麻烦的。哎,如果聂礼、蒋忠他们在就好了,哪怕有人替我照看俩妞也好啊!”王浩抬头仰望着洞顶苦恼道。 如果是他一个人,再多吴军他也能进退自如,可有毛嫱、阿青两妞一残一病在他身边,想要脱身那就难于上青天了。 …… 在万籁俱寂、夜色深沉的子丑交汇时刻,那原本静谧得如同沉睡巨兽一般的黑夜被突然打破。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熟悉而又诡异的声响——猫头鹰的叫声划破长空。 这声音听起来极为逼真,如果不是事先知晓内情,恐怕任何人都会认为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头鹰在夜间活动所发出的鸣叫。 然而,对于经验丰富且深知其中奥秘的王浩来说,他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清楚:这绝非真正的猫头鹰叫声!因为这独特的声音正是他们“越国狼卒”之间约定好的接头暗号。 当这阵暗号声传入王浩耳中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之情涌上心头。 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是......难道是弟兄们已经到了吗?” 这种期待和兴奋交织在一起的感觉让王浩有些呼吸急促起来。他太明白这个暗号所代表的意义了,如果真的是兄弟们按照计划赶到这里与他会合,那么他们就有救了。 第533章 深夜脱困 “一定是他们!我必须要出去看个究竟。”王浩心中暗自思忖着,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躯,尽量不惊醒身旁熟睡中的两名女子。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缓缓地朝着洞口走去。 当他走到洞口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两个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的身影,然后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迈出了山洞。 王浩手持着火把,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四周无尽的夜色吞噬。他一步步地向前走着,脚下的地面崎岖不平,但他的步伐却显得坚定而沉稳。 来到湖边后,王浩停住了脚步。他抬起头,仰望着夜空,只见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王浩定了定神,将火把高高举起,然后张开嘴巴,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悠长的声音:“姑姑姑姑……”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猫头鹰的鸣叫一般,在寂静的夜晚里远远地传了出去。 他一边叫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期待着能够看到“越国狼卒”的身影出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声响,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夜鸟的啼鸣之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在那广袤无垠、浩渺无边的湖面上,四艘小巧玲珑的船只宛如沧海一粟般漂浮其中。每一条船上都高举着一支微弱的火把,摇曳的火光仿佛夜空中闪烁不定的星星,给这漆黑如墨的湖面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划船的人们动作整齐划一,手中的桨叶不断地没入水中又迅速抬起,溅起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然而,尽管他们竭尽全力地向前行进,但面对如此辽阔宽广的湖面,这点努力显得微不足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焦虑和迷茫:这样盲目地寻找下去,究竟何时才能找到目标呢?这片神秘而深邃的湖水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让人感到无尽的绝望与无助。 在那波涛汹涌的江面上,有两条领头的小船正随着江水起伏飘荡着。船头处,吴三根和李四金这两位支队长面色凝重地站立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忧愁与焦虑。 此刻,他们二人已经陷入了绝境,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摆脱当前的困境。然而,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他们决定采取一个冒险的举动——让手下两名擅长口技的越卒轮流模仿猫头鹰的叫声。 尽管这个方法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将其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了。毕竟,在这茫茫江面之上,任何一点希望都不能轻易放过。 于是,那两名越卒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开始竭尽全力地模仿起猫头鹰的叫声来。 就在他们面对眼前的困境而感到束手无策、毫无头绪的时候,从那遥远且朦胧漆黑一片的鞋山岛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猫头鹰叫声。 这声音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时而高昂尖锐,像是在发出警告; 时而低沉呜咽,又似在诉说着什么秘密。它打破了夜晚原有的宁静,让人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吴李二人正焦急地等待着,突然间,一声熟悉的暗号传入了他们的耳中!那声音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击他们的心灵深处。 瞬间,两人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浪潮,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无法抑制。 “定然为右司马!”吴李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喜和激动。毫无疑问,这个熟悉的暗号只能来自于他们敬爱的右司马大人。 之前一直担心大人遭遇不测,但此刻这声暗号却如同天籁之音,宣告着大人依然健在,安然无恙。 “甚佳!”吴李二人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他们的心跳急速加快,血液也随之沸腾。 原本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喜悦与希望。他们深知,只要右司马大人还活着,那么一切就还有转机,所有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快,速速划舟赴远处小山!”吴三根命令自己手下道。 事实上,完全无需他下达任何指令,因为就在那熟悉的猫头鹰叫声响起的瞬间,越卒们的心中便犹如被点燃了一团熊熊烈火一般,瞬间沸腾起来。 这声音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归家的信号、胜利的号角,让他们原本紧绷的心弦彻底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 还未等他们的大脑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起来。王浩是他们的领袖,他们的亲人,也是他们风雨同舟的兄弟。 只见他们手中紧握船桨,迅速而有力地挥舞着,水花四溅间,小船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活地改变了行驶的方向,如离弦之箭般直直朝着远处那座神秘的湖心岛疾驰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足足过去了整整半个时辰,王浩站在原地,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山洞,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激动。 他知道这两女都身负重伤,行动不便,所以自己也不敢轻易走开太远,生怕万一她们遇到什么危险而无法及时施以援手。 可是这样长时间的等待让他感到无比煎熬,每一刻都仿佛被拉长到了极致。 王浩在洞外不停地踱步,时而抬头看看湖面,时而又将目光投向洞口。 突然间,原本平静而漆黑如墨的湖面上,竟缓缓浮现出四点昏黄的亮光。那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显得有些微弱和不稳定。 远远望去,这几点亮光的形状和大小都极为相似,看起来就像是被人高举在空中的火把所发出的光亮。 它们以一种缓慢而有节奏的方式移动着,逐渐靠近岸边。随着距离的缩短,可以看到这些火光周围似乎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雾,使得整个场景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诡异的氛围。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平静的湖面上缓缓地驶来了四艘小巧玲珑的渔船。 随着距离岸边越来越近,可以看到这四艘渔船都显得有些破旧不堪,仿佛经历了无数次风雨的洗礼。 终于,当船头轻轻触碰到岸边的时候,船身微微晃动了一下便稳稳地停住了。 紧接着,只见那二十来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从各自所在的小渔船上纵身跃下,动作敏捷而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这些黑影落地后立即分散开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第534章 吴越勾结 “右司马大人,右司马大人……”灌木丛中发出阵阵低呼声。 王浩如同一只警惕的猎豹一般,敏捷地闪到了一块巨大而坚固的岩石后方。 他微微探出脑袋,目光透过岩石的缝隙,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那熟悉的声音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层层迷雾,照进了他那颗原本充满戒备的心。 然而,尽管内心的警觉稍有放松,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只见他迅速从腰间抽出那把精致且威力惊人的神臂弩,动作娴熟而利落。 弩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较量。 王浩紧紧握住弩柄,将弓弦缓缓拉开,一支锋利的箭矢稳稳地搭在了弦上。 他调整好姿势,眯起眼睛,瞄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犹如一张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释放出致命的一击。 “李四金?吴三根?可是尔等乎?”王浩试探着问道。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七分把握肯定这些黑衣人是“越国狼卒”。 “卑职在!”、“是卑职!”两人对视一眼答道。王浩这才放下弓弩,迅速穿过灌木丛来到他们的面前。 “右司马大人,尔尚存活于世,如此便好!”吴三根看着眼前的少年,内心无比激动,他眼里噙着眼泪。 他望着眼前的王浩,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冲动,好想狠狠地将其拥入怀中,然后和他一起抱头痛哭一场。 然而,当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现实就像一盆冷水无情地泼在了他的心头。 要知道,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越军支队长罢了,而站在面前的王浩呢?那可是实打实的越国军方“三号人物”啊! 这二者之间的身份差距犹如天堑一般难以跨越。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不禁犹豫起来,双脚如同被钉住了一样无法挪动分毫。 可王浩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对于他来说,能够在如此绝境之中死里逃生,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 回想起过去两个月在军营中的点点滴滴,他们朝夕相处、并肩作战,一同吃饭睡觉,那份质朴纯粹的袍泽情谊早已深深地扎根在心底,又怎么可能压抑得住呢? 王浩将两人紧紧搂在怀里,其他人也为这一幕生生动容。不过,大家都意识到如今吴军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实在不宜在这里久待。 “此地不宜久留,事不宜迟,且请右司马随卑职等速速离去!”吴三根催促道。 “吴兄所言甚是,两个时辰前吾等于泽畔遭偷袭吴营,预计明日吴军必然不肯善罢甘休!”李四金也附和道。 “哦,原来如此。此事本司马已知晓,然则吾尚有两友需一道携带,汝等且随吾来!”王浩沉吟片刻道。 只见吴三根和李四金微微颔首,表示明白,随即朝着身后的手下们打了个手势。那些手下立刻心领神会,紧紧地跟在了王浩的身后。 而此时的王浩,则步伐稳健地走在最前方,他不时回头张望一下,确保众人都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按照之前王浩的指示,吴三根和李四金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那两名女子,缓缓地走出了阴暗潮湿的山洞。 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里,仿佛连月光都被乌云吞噬得一干二净,但这却丝毫阻挡不了王浩他们匆忙赶路的步伐。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脚下的道路崎岖不平,偶尔还会有几块石头硌到脚,但这些小小的困难并不能减缓他们前进的速度。 终于,他们来到了水泽边,四艘小渔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王浩率先跳上船,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其他人一一登上船。 随着一阵轻微的摇晃,小渔船缓缓离开了河岸,向着黑暗中的泽岸驶去。 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天上寥寥无几的星星。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小渔船划破水面时发出的“哗哗”声和船桨入水又出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渐渐地,小渔船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圈圈渐渐扩散开来的水纹证明它曾经来过这里。 …… 越国会稽城的越王宫,烛火飘摇,范蠡跪在地上对着越王勾践叩首:“参见大王!” “范卿免礼,此事办得如何?”勾践捋捋胡子,摆摆手道。 由于这两个人即将谈论之事关系重大且极为机密,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因此勾践在会面之前便已做了周密的安排。 他先是不动声色地找了个借口,将宫殿内原本忙碌着侍奉左右的宫人们一一遣散。这些宫人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碍于越王的威严也不敢多问,只得恭敬地行礼后默默退下。 接着,勾践又下令让那些负责洒扫庭院、整理内务的婢女们暂且放下手中的活计,到别处去候命。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整个宫殿内除了勾践和那位神秘的来客之外,再无他人身影。 此刻的宫殿显得格外安静,甚至连风吹过窗棂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这种静谧氛围更是让人感觉到此次谈话的重要性与严肃性。 范蠡其实早在接到勾践召见命令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和预感。毕竟以他对勾践性格和行事风格的了解,此次召见必定不是寻常之事。 当他踏入宫殿见到勾践的那一刻,从对方那看似平静却暗藏深意的眼神中,他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而勾践呢,同样也清楚范蠡定然能够猜到他此番召见所为何事。因此,两人见面之后虽然都没有直接挑明,但彼此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却是不言而喻的。 他们都深知这次会面所要讨论的核心话题——如何联合吴国来巧妙地设计一场阴谋,将王浩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谢大王,此前吾早依大王所嘱,暗中泄王子越行踪于吴国,阖闾恨不能食其肉,故此王子越此番必恐插翅难飞也。”范蠡躬身一礼后得意洋洋道。 勾践与王浩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依照后者在越国朝堂及军中的地位,前者拿他没有太多办法,然而,勾践从没断绝杀他的心。 然而,考虑到自己母后南子及妹妹姒瑾及自己的形象,他也没法明目张胆地除掉他。 如此一来,就只有借吴国人之手来除掉他这一手了。虽然勾践与吴国的矛盾也同样不可调和,但毕竟“两害相权取其轻”,吴国的威胁相比于王浩来说,还是没那么大的。 第535章 勾践心病 “王浩此子若不死,越国不得安宁也。”勾践自言自语道。 “大王所言甚是,然则此事若为太后与长公主所知,后果难以预料,臣亦恐此事致朝野不满也。”范蠡小心翼翼说道。 之所以会这样讲,实际上他这就是在故意“拱火”啊!要知道,勾践这个人向来心高气傲、自以为是,又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在背地里暗暗指责他是个“妈宝男”呢? 诚然,身为堂堂一国之君,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知晓范蠡此举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意图。 然而,对于这些,他根本就毫不在意。毕竟在他眼中,女人嘛,无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好,亦或是同胞妹妹也罢,偶尔让着她们一些,给她们一点点薄面倒也无妨。 可是,如果一旦有什么事情牵扯到了他那至高无上的越王宝座,那就绝对不可能允许任何一个女子来插手干预啦!因为在他看来,权力和地位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其他一切皆可抛诸脑后。 “太后与长公主,汝无需过虑,寡人自会处置!既如此,尔可关注王子越下落,若有彼音讯,可与阖闾互通有无也。”勾践摆摆手道。 “既如此,卑臣便告退,吾这便前往处之。”范蠡躬身一礼道。 “嗯,若无他事便退下!”勾践沉声道。 “唯!”范蠡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勾践席地坐在一张矮案前若有所思。 这些日子以来,他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地去缓和自己与王后雅鱼之间那紧张而又微妙的关系。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位高贵冷艳的王后却始终如一地对他保持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态度——“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她总是在表面上对他展现出恰到好处的礼节和尊重,但这种礼貌仅仅停留在形式之上,就如同一层薄纱般,看似亲近,实则将两人远远隔开。 每当他试图更进一步地接近她、了解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时,都会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他,让他无法真正走进她的世界。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轻言放弃。他依旧每日精心准备礼物送去给王后,希望能够以此打动她的心;他也会时常找机会与她交谈,哪怕只是寥寥数语,他也倍加珍惜。 可惜的是,这一切的努力似乎都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一般,只激起了短暂的涟漪后便消失无踪。 在那个充满权谋争斗和利益纠葛的世界里,对于勾践而言,权力无疑占据着更为重要的位置。 然而,尽管如此,雅鱼作为他的结发妻子,其地位却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毕竟,他们曾一同走过漫长而艰难的岁月,那十多年来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又怎能让勾践轻易割舍呢? 要知道,这份情感并非一朝一夕所形成,而是历经无数风风雨雨才沉淀下来的深厚情谊。 曾经,在最困苦的时候,他们彼此依靠,共同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挫折;在最黑暗的时刻,他们互相慰藉,给予对方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所以说,这段婚姻关系早已超越了普通男女之间的情爱,成为了一种无法磨灭的羁绊。 即便如今勾践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追逐权力之上,但他内心深处依然清楚地知晓,自己的这个女人就算有朝一日不再被需要,那也绝对不可以落入他人之手。 因为这不仅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和面子问题,更是对过去那段同甘共苦时光的尊重与珍视。 …… “王子越,皆乃尔之过也!尔若不死,越难未已!汝……必死无疑!”想到这一切,勾践面目逐渐得狰狞起来。 在勾践的眼中,如今这般错综复杂的局势皆因王浩而起。倘若没有这个男人的存在,他与雅鱼定然会成为那令世人艳羡不已的神仙伴侣,执手相伴,共度一生。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情,王浩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了他与幸福之间。 不仅如此,更让勾践感到忧心忡忡的是,无论是女人的心、军队的忠心,亦或是百姓们的归心,越国上下的所有力量似乎都在逐渐向王浩倾斜。 长此以往下去,谁又能断言未来的某一日,王浩不会对他所坐的越王宝座心生觊觎呢? 遥想当年,鲁国的三桓、晋国的六卿以及齐国的田氏等权臣,哪一个不是在其所属的诸侯国内权势熏天、横行无忌? 他们飞扬跋扈地操纵着朝政,将一国之君彻底架空,使之沦为傀儡般的存在。 而在勾践心中,王浩已然成为了越国的“三桓”,其势力正日益膨胀,暗中对他在越国的统治地位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勾践深知,若是不能尽快铲除王浩这颗毒瘤,那么等待他的必将是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唯有让王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才能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与尊严,过上安稳无忧的日子。因此,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哪怕不择手段,他也一定要置王浩于死地! 为了将那可恶的王浩置于死地,他可谓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终于,一个阴险狡诈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形——授意足智多谋的范蠡去联络那些早已潜伏在吴国姑苏城的探子们,并让他们暗中与伍子胥取得联系。 在传递给伍子胥的信息里,他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吴越双方应暂且放下多年来积攒下的血海深仇,携手合作,集中力量共同应对王浩这个心腹大患,务必将其彻底铲除。 说实话,最初的时候,他对这件事情并未抱有太多的期望。毕竟,吴越之间的敌对关系由来已久,要想让对方轻易放弃成见,绝非易事。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伍子胥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更令人吃惊的是,就连吴王阖闾本人得知此事后,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赞同之意。仿佛在一瞬间,整个局势都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起来。 不过,就在众人皆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唯有军师孙武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对此事持有谨慎的态度。 一方面,他深知王浩此人并非等闲之辈,想要成功地将其置于死地谈何容易?倘若行动失败,不仅无法达成目的,反而会打草惊蛇。 以王浩那种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性格,一旦察觉到危险,必定不顾一切展开疯狂报复,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方面,吴越两国长久以来一直视彼此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如今却因要除掉王浩而突然选择握手言和,这种转变太过荒谬离奇,让人难以置信。 第536章 夺位同盟 如此仓促行事,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数和危机。不过,勾践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对于他来说铲除王浩才是当务之急。 …… 在吴国姑苏城东部地区,于那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的阊门一带,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充满了古朴韵味和历史沧桑感的苏式豪宅。这座宅邸气势恢宏,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这片繁华之地。 远远望去,只见那朱红色的两扇大门高耸而庄重,门前上方高悬着一块由篆书书写而成的“太宰府”三字匾额。这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笔力遒劲,仿佛诉说着这座府邸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走进这座豪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曲折幽深的小径。这些小径如同迷宫一般蜿蜒延伸至庭院深处,引领着人们去探寻其中更多的美景与奥秘。 沿着小径前行,两旁的廊道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有的笔直如箭,有的则弯弯曲曲,别具一番风情。 再看那宅院里的花草树木,可谓是繁茂异常。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翠绿欲滴的树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还有那高大挺拔的树木,犹如忠诚的卫士般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宅院。 而在那清澈见底的池塘之中,鱼儿欢快地嬉戏着。它们时而穿梭于碧绿的莲叶之间,时而跃出水面,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给整个庭院增添了无限生机与活力。如此美景,真真是令人陶醉不已,流连忘返。 夕阳西下,当那一抹余晖悄然消失在地平线之际,酉时已至,天色如同被一只巨大而神秘的手缓缓地拉下黑色帷幕一般,渐渐地暗了下来。 此时,街边原本稀稀落落的吆喝声开始此起彼伏、相互交织,变得越发喧闹和嘈杂起来。 那些忙碌了一整天的小贩们,此刻终于可以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收拾起自己的摊位来。 他们或是熟练地将货物打包整理好,放入推车或箩筐之中;或是与周围的同行闲聊几句,分享着今日生意的好坏以及遇到的有趣事情。 与此同时,街巷两旁的店铺也陆陆续续地关上了大门。 有的店主动作迅速,转眼间便将店门紧闭,并上好门锁;而有些则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店内的物品,似乎还对这一天的营业意犹未尽。 随着最后一扇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整个街道瞬间安静了许多,只留下些许余音在空气中回荡。 在这万籁俱寂、月色朦胧的夜晚,一辆装饰华丽、带有巨大华盖的“驷马高车”正不紧不慢地沿着由青石板精心铺就而成的宽阔街巷徐徐前行。 车轮与石板相互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是夜之精灵在低声吟唱着古老而神秘的歌谣。 借着黯淡的月光,可以看到车上坐着一名身着华美服饰的年轻公子。这位公子生得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然而此刻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却透露出明显的焦虑之色。 只见他不时地探头张望前方道路,似乎正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或者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在这名华服公子身旁,笔直站立着一个身形魁梧、腰佩青铜剑的男子。从其装扮和气质来看,显然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武士。 他面无表情,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然而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的凛冽杀气。 那股无形的威压,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起来,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马车缓缓靠近“太宰府”,驾车的车夫稍稍勒住缰绳,使得马车停下来。他回头转身恭恭敬敬地对华服公子道:“公子,太宰伯嚭府已至!” “哦,本公子已知悉,吾欲入府与太宰大人一叙,尔等且于此稍候片刻!”华服公子跳下马车,对马车上两人嘱咐道。 此人乃是吴国声名赫赫的四公子夫差!自从那吴国太子终累惨死于王浩之手后,一场惊心动魄的权力角逐便在吴国宫廷之中悄然拉开帷幕。 夫差与阖闾的另外两名嫡子,皆是野心勃勃、志在必得之人。他们深知这吴国太子之位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无上的荣耀和权势,更是关乎家族兴衰荣辱的关键所在。 于是乎,三人为了能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纷纷施展出自己的浑身解数,竭尽全力地去拉拢那些在吴国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重臣们。 夫差自是不甘示弱,他凭借着自身的聪明才智以及长袖善舞的交际手段,巧妙地周旋于众多朝臣之间。 时而慷慨陈词,抒发自己对于国家未来的宏伟蓝图;时而又礼贤下士,对那些德高望重的大臣们表现出无比的敬重与谦逊。 一时间,整个吴国朝堂风起云涌,波谲云诡。各方势力相互交织、明争暗斗,都妄图在这场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实际上,夫差对于他和太宰伯嚭之间的关系看得更为重要。这其中的缘由可不少,首先得提到太宰伯嚭那令人惊叹的口才。 他口若悬河、妙语连珠,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私下交流,都能够以其出色的言辞说服他人,让人不禁为之折服。 而且,太宰伯嚭可不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他还具备卓越的军事才能,能征善战,在战场上屡立战功。 也正因如此,太宰伯嚭深得老吴王阖闾的信赖和器重。这种信任并非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而是通过一次次的表现和功绩逐渐积累而成。 可以说,太宰伯嚭在吴国的地位举足轻重,而夫差对他们二人关系的重视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且,要知道在阖闾那三个正室所生的嫡子里面,伯嚭最为看重和欣赏的便是夫差此人,并且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一边,全力支持夫差登上吴国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正因如此,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密无间、沆瀣一气。 为了帮助夫差能够成功获取到他父亲阖闾的青睐与好感,伯嚭可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啊!他不断地给夫差献上各种锦囊妙计,从方方面面去谋划布局。 无论是在政治策略上的筹谋规划,还是在人际关系处理方面的巧妙周旋;不管是对于国内局势的精准把控,还是对外交事务的精心安排,伯嚭都竭尽所能地为夫差出谋划策,提供着各种各样切实可行且行之有效的建议。 …… 夫差偷偷摸摸来到“太宰府”的大门前,轻轻叩门。不久,伯嚭府上的大门“支呀”一声打开一道狭小的门缝。 府上管家一见来人是公子夫差,立马欲上前见礼,却被后者制止。 第537章 奸佞心机 “嘘,勿要声张,太宰大人可在府上?”夫差压低声音询问道。 “启禀公子,太宰大人于书屋阅读,且请入内,小人便前往告知彼也!”老管家打开门,恭恭敬敬地将夫差让进府门后,又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只见夫差轻轻地摆了摆手,那手势优雅而又带着几分威严,示意面前之人速速前去通禀。得到命令后,那位老管家不敢有丝毫怠慢,脚下生风般地一路小跑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时间过得飞快,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就见一个身影缓缓从门内走出。定睛一看,原来是伯嚭正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他身穿一袭华美的长袍,衣袂飘飘,更显其风度翩翩。在他身旁,一群婢女和仆从手持灯笼,小心翼翼地簇拥着他,仿佛众星捧月一般。那些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周围映照得一片明亮,宛如白昼。 “公子夜间屈尊赴寒舍,实令寒舍蓬荜生辉,请速速入堂一叙!”伯嚭谄媚地笑道。 两人缓缓地踏入太宰府那古色古香的堂屋之中。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儿,让人感到一种宁静与庄重。他们按照宾主之礼分别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两张矮小但精致的几案。 就在这时,府上训练有素的婢女轻盈地走了进来。她动作娴熟地为两人各自奉上了一盏热气腾腾的香茗。茶杯中的茶水清澈碧绿,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上完茶之后,婢女微微躬身行礼,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并小心翼翼地将屋门轻轻掩上。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整个堂屋顿时变得格外安静起来,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见屋内只有伯嚭和自己两人,夫差这才正色道:“太宰大人,尔可尝听闻父王遣展辰赴彭蠡泽伏击越右司马王浩一事乎?” “此事大王虽秘而不宣,然吾世上并无弗透风之墙,老夫自有渠道知晓此事。此事乃千真万确之事。未知公子为何过问此事乎?”伯嚭微微眯眼盯着夫差看了看,似笑非笑地问道。 伯嚭能够深得阖闾的赏识,其原因之一便是他那超乎常人的洞悉人心之能。这一能力堪称他的看家法宝,亦是华夏历史长河中大奸大恶之徒们普遍具备的一项绝技。 要知道,唯有精准地把握主子内心的想法和忧虑,方能恰到好处地献媚讨好,而不至于出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这般尴尬且危险的局面。 在那个风云变幻、权谋交织的时代里,伯嚭凭借着对人性的深刻洞察,总能敏锐地捕捉到阖闾细微的情绪变化以及未言明的心思。 他犹如一个高明的棋手,每一步都精心算计,巧妙布局,以迎合君主的喜好与需求。 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私下相处之时,伯嚭总是能准确无误地奉上让阖闾龙心大悦的言辞和举动。 然而,这种洞悉人心的本事若被用于正道,则可成为安邦定国的良策;但若落入奸佞之手,便会沦为祸国殃民的工具。 不幸的是,伯嚭选择了后者,他利用自己的这项本领,揣摩君意,阿谀奉承,结党营私,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在姬波、姬山和夫差这三位嫡出的公子当中,伯嚭内心深处更为青睐夫差这位公子哥。 究其原因,那便是夫差此人对于权力有着极其强烈的欲望。这种对权势的渴望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无时无刻不在驱动着他向着王座迈进。 不仅如此,夫差还深谙伪装之道,能够巧妙地将自己真实的意图隐藏起来,以一种看似无害且温和的形象示人。 而他伯嚭呢?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个极度贪婪之人。他深知,只要自己全力协助夫差成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王位宝座,那么作为回报,他必然能够从中获取到数之不尽的好处与利益。 或许是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又或者是令人垂涎三尺的高官厚禄,总之,他坚信只要夫差得势,自己的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的阖闾已然步入了耳顺之年,白发苍苍,满脸皱纹。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对这位年迈的君主仁慈以待,就在不久前,他那寄予厚望的太子终累竟惨遭王浩的毒手,命丧黄泉。 这一噩耗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阖闾的心,让他悲痛欲绝。 自此,吴国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局势动荡不安。大臣们纷纷猜测着接下来的王位继承问题,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其中,伯嚭这个一向善于审时度势、投机取巧之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为了确保自己未来能够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伯嚭开始精心谋划起来。 他深知,要想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提前下注,投资吴国的未来。 于是,伯嚭暗中观察着各位王子的表现和实力,权衡利弊,试图找到那个最有可能登上王位的人选,并与其建立紧密的联系。 同时,他还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财富,拉拢其他大臣,组建起属于自己的派系,以增强自身在朝中的影响力。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刻,伯嚭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有人指责他心怀叵测,只为一己私利;但也有人认为他不过是顺势而为,以求自保。 无论如何,伯嚭的行动无疑给本已复杂多变的吴国政局增添了更多的变数和不确定性…… “不瞒太宰大人,小子内心隐隐有此想法:既伍子胥、孙武视王子越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吾等或暗中可联合之。只惜哉,此番唯恐王子越凶多吉少也!”夫差诚恳地说道。 伯嚭如老僧入定一般,半晌才面无表情地说道:“哦,公子何以有此思虑?汝此言差矣,老夫猜测王子越此子该当尚于人世也。” “无论如何,王子越终为吾妹滕玉心仪之人,本公子弗欲与妹反目成仇。此外,去岁吾为允常羁于会稽,亏此子竭力斡旋,吾方得脱身也。故此,吾窃以为王子越可为吾之助力也。”夫差若有所思道。 伯嚭一捋胡须,皮笑肉不笑道:“嗯,公子所言倒亦不无道理也。尔若有此思量,当即可暗中遣人与之联络,切不可泄密也。” 要知道,伯嚭那可是将夫差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看得透透的!所谓夫差还惦念着与他妹妹滕玉公主之间的那份舐犊情深? 哼,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还有那口口声声说感念王浩的救命之恩? 别逗了!这些统统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托词罢了,全是废话连篇而已! 第538章 灵公见子 然而,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就是闭口不言,不但如此,对于这样的局面,他反而还暗暗高兴呢! 要知道,伯嚭这个人啊,本来就和伍子胥以及孙武这两位有着截然不同的政治见解,甚至已经到了势同水火、互不相容的地步。 所以,如果能够看到他们因为某些事情而感到不痛快或者不舒坦,那么对伯嚭来说,可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儿呀!这么一来,仿佛他自己一下子变得特别了不起了一样。 他心中犹如明镜一般,深知吴王阖闾对于王浩可谓是痛恨至极,那种仇恨简直深入骨髓。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夫差竟然产生了与王浩联手合作的念头。 倘若这个消息被阖闾知晓,那么其引发的后果必将不堪设想,甚至可能会导致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想尽办法替夫差遮掩此事,只有这样做才能最大程度地维护自身的利益,毕竟他可是伯嚭啊! 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夫差趁着夜幕的掩护,如同幽灵般悄悄地潜入了伯嚭的府邸。 之所以选择在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前来,正是因为夫差心里非常明白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其中牵涉到诸多复杂的利害关系,以至于连他自己都难以决断究竟该如何处理。 于是乎,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足智多谋的伯嚭身上,期望能够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宝贵的建议和支持。 “如此,今日多有搅扰,太宰大人早日歇息,小子便告辞矣!”夫差呷了一口茶,起身躬身一礼道。 …… 那头,孔子满怀壮志地来到卫国,时光匆匆,转眼已过去数月之久。在这段时间里,他暂居于好友蘧伯玉的府邸之中。尽管居住环境稍显简陋,生活条件也颇为艰苦,但孔子那颗炽热的心从未有过丝毫冷却。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孔子便早早起身,整理衣冠,开始一天的忙碌。 他或是与弟子们一同研讨学问,答疑解惑;或是独自一人沉思默想,思考着如何将自己的治国理念传播给更多的人。 然而,令孔子感到无奈和失落的是,尽管他已经在卫都帝丘停留多时,却始终未能得到卫灵公的召见与支持。 这位国君似乎对孔子的学说并不感兴趣,亦或被其他事务缠身而无暇顾及。如此一来,孔子纵然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却也无施展之地。 眼看着自己的理想抱负难以实现,孔子不禁心生郁闷,整日愁眉不展。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坚信自己的理念终将能够改变这个乱世,造福苍生。 于是,他默默忍耐着,继续在这片土地上传道授业,等待着那个属于他的机遇降临。 自从上次有幸得见卫国夫人南子之后,他的内心深处仿佛被一股温暖而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原本紧绷着的心弦也渐渐松弛下来,心情变得格外舒畅愉悦。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沉浸在那次会面所带来的美好回忆之中,每每想起南子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优雅高贵的气质以及聪慧睿智的谈吐,心中都会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满足感。 然而,尽管此刻他的心情还算不错,但现实的问题却依然摆在眼前——如何才能让南子顺利地将自己引荐给卫灵公姬元呢? 为此,他绞尽脑汁想了许多方法,可到头来却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途径。 除了耐心地等待南子兑现她当初的承诺之外,眼下的他确实也别无良策。于是,在这漫长的等待时光里,他只能默默地祈祷一切都能按照预想中的那样发展下去…… 当得知孔子即将莅临卫国这一消息时,卫灵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期待之情。这位声名远扬、学富五车的大儒竟然要来到自己的国家,这无疑是一件令人瞩目的大事! 卫灵公毫不犹豫地展现出了他对孔子到来的高度重视,他立刻召集宫廷中的大臣们商议如何迎接这位贵客。经过一番精心策划,一系列周全的接待安排迅速出炉。 终于,到了会面的那一天。卫灵公身着华丽的王袍,早早地便坐在了宫殿正厅的王座之上,焦急地等待着孔子的到来。不一会儿,只见孔子在侍从的引领下缓缓步入殿内。 君臣二人相对而坐,整个宫殿内顿时弥漫起一种肃穆的氛围。卫灵公凝视着眼前这位气质儒雅、神态自若的大儒,眼中流露出敬佩之意;而孔子则微微欠身行礼,向卫灵公表达了敬意。 卫灵公率先开口,直截了当地询问起孔子道:“居鲁得禄?” 孔子如实相告,躬身一礼道:奉粟六万!” 听到这个数字后,卫灵公略作思考,随即慷慨地表示要给予孔子相同的俸禄标准。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尽管卫灵公赐予了孔子与鲁国相等的丰厚俸禄,但这仅仅停留在物质层面。 事实上,此时此刻他的绝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怎样能够掺和进晋国的内部争斗之中。 毕竟对于他而言,这可是一个能获取巨大利益、提升自身地位和影响力的重要契机。 而且需要强调的是,他本来就是那种特别看重实际效用的人物,对于孔子所倡导的那套通过推行礼乐制度来治理国家的理念根本就不屑一顾。 也正因如此,卫国的君主卫灵公姬元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要真心实意地把孔子委任到关键职位上去,更不会给予孔子充足的权力以及合适的机遇让他得以充分展现自己在治国理政方面的卓越才能和远大抱负。 孔子满怀一腔热血而来,渴望能够通过自身所学为卫国带来变革与进步,但现实却让他深感无奈和失望。 面对这样的局面,孔子只能默默地等待时机,期望有朝一日能得到卫灵公的赏识和重用。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卫灵公始终未能给予孔子一个充分发挥才能的平台,使得孔子那伟大的政治理想根本无从实现。 孔子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卫灵公的再次召见,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却始终未见任何消息传来。不仅如此,没过多久,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便瞅准了这个机会,开始在卫灵公面前诋毁孔子。他们添油加醋、歪曲事实,将孔子描绘成一个心怀叵测、企图不轨的人。 起初,卫灵公对这些谗言还半信半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恶意中伤的话语逐渐占据了他的心头。 某日,卫灵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疑虑,竟直接下达命令,派遣公孙余假去暗中监视孔子一举一动。 第539章 卫室矛盾 从此以后,孔子的生活陷入了被严密监控的困境之中,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可能成为他人向卫灵公告密的把柄。而这一切,对于一心想要推行自己学说理念的孔子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话说那卫灵公对于孔子所倡导的学说和理念实在难以苟同,这仅仅只是其中一个方面罢了。 在此期间啊,卫国的王室内部可谓是混乱不堪、乌烟瘴气!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竟然还发生了一起惊心动魄的事件——太子蒯聩暗中谋划刺杀夫人南子之事。 想那南子本就是备受瞩目的人物,她的存在一直以来都引发着各种争议与猜测。 而此次太子蒯聩竟敢对其痛下杀手,实乃胆大包天之举!当此事传到卫灵公耳中时,他顿时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 面对如此棘手且重大的变故,卫灵公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孔子及其主张呢?此刻的他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处理这场宫廷内乱之中,试图平息风波、稳定局势。 毕竟,王室内部的纷争若不妥善解决,必将给整个国家带来无尽的灾难和动荡。于是乎,可怜的孔子就这样被暂时搁置在了一边,无人问津。 话说那卫灵公行事乖张,竟然不顾外交礼仪,在洮地召见了宋国的公子朝。可见,他对南子有多么宠爱。 这一举动着实令人咋舌,要知道正常情况下,两国之间的交往应当遵循一系列正式的策略和程序。然而,卫灵公却如此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及国家的体面和尊严。 而此时,身为太子的蒯聩心中正憋着一股闷气。原来,他的父亲卫灵公对夫人宠爱有加,甚至到了让卫庄公感到蒙羞的地步。 这种过分的偏袒使得蒯聩愤愤不平,但碍于父子名分,他又无可奈何。 话说那一日,卫国国君卫灵公正要会见来自他国的公子朝。而与此同时,他的儿子太子蒯聩也恰好陪同在侧。当他们行至宋国的郊野之地时,却遭遇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宋都商丘的乡野间,一群农夫在田野间劳作,一名樵夫挑着一堆柴正路过,就笑哈哈地与他们打招呼。 只见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装饰华丽、气势恢宏的驷马高车。那四匹骏马毛色鲜亮,步伐整齐有力,拉着车子稳稳前行。 只见那辆装饰华美的马车缓缓前行,而其后方紧跟着一群盔明甲亮、精神抖擞的卫国士兵。他们个个身着重甲,手持锋利的兵器,步伐整齐有力,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使得铠甲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将整个队伍都笼罩在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之中。 这些士兵们神情严肃,目不斜视,但又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他们紧密地围绕在马车周围,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手中的长枪、大刀和盾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与此同时,道路两旁的人们也纷纷停下脚步,好奇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这壮观的场景所吸引。大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支威武之师以及马车内可能乘坐的重要人物。 意识到来人是谁后,那些好事的宋人们可不会轻易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见他们纷纷压低声音,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就像是一群兴奋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这些宋国人向来对卫国宫廷中的一些传闻有所耳闻。尤其是关于卫灵公和夫人南子之间的种种故事。 话说那卫灵公,竟是个喜好男色之风之人!他与那卫将弥子瑕之间的种种事迹,早已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这二人时常出双入对,行为亲昵无比,引得众人侧目议论纷纷。 那卫国夫人南子,更是放荡不羁到了极致!她不仅与卫国本国的诸多大臣们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甚至连其母国宋国的公子朝也与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如此行径,实在是有悖伦理道德,令世人皆为之咋舌惊叹。 起初,只是轻微的低语声,但随着话题的深入,这些声音逐渐变大,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一些只言片语:“诸君且观,此乃卫国国君与太子……”。 “切,孰人不知卫国之不堪,国君好男风,夫人乃淫妇耳!”之类的话语此起彼伏。 车上端坐着一个人,他身形魁梧,身着锦衣华服,却难掩一脸怒气。此人正是蒯聩,此刻他正怒目圆睁地朝着这边看过来,眼神中充满了腾腾杀意,仿佛要将所见之人全部吞噬一般。 那凶狠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划过天际,令人不寒而栗。而站在一旁聊天的樵夫不经意间瞥见这一幕时,瞬间被吓得呆立当场,手中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那辆驷马高车和车上满脸杀气的蒯聩,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立马对其余几名农夫比了个嘘的手势道:“尔等且小声些,莫要令彼等知晓也!” “怕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名农夫调笑道。渐渐地,嘲笑声也加入其中,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有些人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轻蔑之色,对着卫灵公和太子指指点点。 “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还有些人则故意提高声调,让他们能够清楚地听到这些嘲笑之声。整个场面变得嘈杂而混乱,仿佛一场闹剧正在上演。 这些声音越来越大,最终传入了卫灵公和太子蒯聩的耳中。卫灵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心中恼怒不已。而太子蒯聩则面露尴尬之色,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然而,那些宋国人民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触怒了贵客,依旧肆无忌惮地笑着、议论着。 面对这样的情景,太子蒯聩只能强忍内心怒火,但这件事却如同一根刺一般,深深地扎在了他们的心间,久久难以释怀…… 南子是什么德行,他很清楚。其品性向来为人所诟病,外界对她的风评极差。可即便如此,卫灵公依旧对她痴迷不已,甚至不惜冒着被天下人耻笑的风险。 这一行为无疑将卫国的国格置于尴尬境地,作为一国之君,卫灵公此举实在荒唐至极。 更令蒯聩难以忍受的是,由于父亲的荒唐行径,连带着他这个太子也受到了牵连。 旁人的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如芒刺在背,让他倍感屈辱。面对这样混乱不堪的局面,蒯聩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岂有此理,贱人!”蒯聩内心怒骂道。 第540章 反晋联盟 当秦始皇嬴政得知自己的母亲赵姬竟然和贾太监嫪毐私通,并生下了两个孩子时,他心中的愤怒、震惊和羞耻感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而此时的嬴政,或许能够体会到当年卫国太子蒯聩的那种痛苦和无奈。 想那卫国太子蒯聩,其母南子生得美艳动人,但却生性放荡不羁,四处留情欠下无数风流债。 这让身为儿子的蒯聩颜面尽失,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每当听到关于母亲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时,蒯聩都感到心如刀绞,无地自容。 作为卫国堂堂正正的太子殿下,亦是未来卫国当之无愧的一国之君,却拥有着这样一位令人不齿、不堪入目的母亲,这着实令他感到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打从心底里,他便早已对自己这位母亲心生不满了。区区一介女流之辈,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挖空心思地妄图搅乱卫国那原本井然有序的朝纲。 此等行径,简直就是罪大恶极!然而,这还不算完,要知道,她可是出身于宋国的尊贵公主啊!想当年,尚在宋国之时,其风流韵事便已如那漫天繁星一般数不胜数。 待到嫁入卫国之后,她不仅未曾有丝毫的收敛之意,反倒是愈发肆无忌惮、变本加厉起来。 如此种种,实在是让身为人子的他倍感难堪与耻辱,甚至都羞于提及自己有着这样一位母亲。每每想到此处,他心中的怒火便如同那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无法遏制。 原本亲密无间的母子俩,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的关系竟逐渐出现了裂痕。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裂痕非但没有愈合,反而越变越大,最终导致两人的关系愈发紧张和恶劣。 每一次的交流都充满了火药味,仿佛一点就着,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一场激烈的争吵。 终于,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里,那压抑已久的矛盾彻底爆发了出来。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极点,犹如水火一般互不相容。 而就在这时,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蒯聩竟然暗中派遣手下前去刺杀自己的母亲南子!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对这对母子间的恩怨情仇感到诧异和不解。 就在那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被揭露之后,卫灵公姬元大怒,蒯聩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面对即将到来的惩罚和众人的指责,蒯聩别无选择,只能匆匆收拾行囊,踏上了逃亡之路。 一路奔波劳累,蒯聩最终来到了宋国。这个陌生的国度对他来说充满了未知与恐惧,但此时的他已顾不得许多。 远离故土、背井离乡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比起可能面临的惩处,这样的生活反倒成了一种暂时的避难所。 ……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给世间带来了一丝温暖与明亮。 然而,对于卫国的国君卫灵公来说,这个看似平静的一天却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宁静。 就在不久前,一名神色匆匆的探子如疾风般冲入宫廷,径直来到卫灵公面前,单膝跪地禀报:“启禀国君,微臣适才得讯:晋卿赵鞅筹备兵力,欲攻伐旧都朝歌,擒拿范士吉和中行寅二人也。” “哦,此事可靠乎?事关重大,若尔敢胡言乱语,寡人必重罚之!”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卫灵公不禁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下臣不敢,此事乃吾亲探所得!”探子小心翼翼地躬身行礼道。 “嗯,尔且退下!切勿声张!”卫灵公摆摆手道。 他深知晋国实力强大,此次赵鞅兴兵而来,必然来势汹汹,若不能妥善应对,卫国恐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 姬元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处理不当将会引发一系列严重后果。一时间,他犹豫不决,难以定夺应对之策。于是,他开始在宫中焦躁地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方案。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姬元认为应当派遣一名在卫国拥有崇高地位、并且值得自己信赖之人前往反晋联盟,与他们的首领商讨此事。 然而,尽管他身旁确实存在数位能力出众且深受其信任的大臣,但到底该选派何人前去与齐国国君齐景公取得联系并展开谈判呢?这个问题让姬元感到颇为头疼。 他缓缓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用手轻轻抚摸着胡须,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 大夫仲叔圉(孔圉)是他的女婿(孔圉的妻子伯姬是卫灵公的女儿),此人好学又聪明,但有时又会做出不符合臣子的举动。他负责卫国外交及接待宾客之类的事务。 大夫史鱼(名佗),时任祝史,负责卫国对社稷神的祭祀,故又称为祝佗。此人以直谏着称。他多次向卫灵公推荐贤臣蘧伯玉,尽管多次进谏未果,最终以死明志,迫使卫灵公任用了蘧伯玉?。 大夫王孙贾主要负责卫国军事方面,虽然出身行伍,但他可不是个鲁莽之人,反而是粗中有细,坚持原则。 公元前502年,晋国的赵简子派遣涉佗和成何前往卫国,试图与卫灵公缔结盟约。 在盟约仪式上,卫国方面请求涉佗和成何在盟誓时割下他们的耳朵作为诚意的象征,但成何直言不讳地指出,卫国的规模仅相当于晋国的一个县,其国君不应被视为诸侯。 接着,成何试图进行割耳的仪式,但涉佗阻止了他,导致血流到手腕上,这激怒了卫灵公。 面对这种情况,王孙贾上前表明立场,他强调盟约是维护礼仪的重要仪式,不容忽视。 他质疑卫灵公怎能违背礼仪接受盟约。对于成何的失礼行为,卫国并未轻易接受,而是拒绝了晋国的重新结盟请求。 这次事件展现了卫国对自身地位的坚守,以及王孙贾在关键时刻的决断和对礼仪的扞卫。 按理说,遇到这样的事情去找大夫王孙贾应该是最为恰当不过了。然而,此事却非同小可,因为它涉及到了别国内政这一敏感领域。要知道,掺和他国的内政从来都不是一件能够摆在明面上的光彩之事。 更何况,此次所牵涉到的国家乃是晋国——那个曾经雄踞天下的霸主之国!尽管当时晋国内部纷争不断、内乱不止,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底蕴和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倘若被上述那三个人知晓自己竟然在插手这件事,恐怕会横生许多意想不到的枝节。 第541章 弥牟使齐 最终,他拍了拍手掌大声道:“来人兮,速往大将军府急召弥子瑕将军前来,便言寡人有急事欲榷之也。”立马有一贴身内侍得令匆匆前往。 弥子瑕(名牟)乃是他心头挚爱之人,二人亲密无间,甚至曾共同品尝过同一个桃子,如此深厚的情感羁绊之下,还有何事不能彼此分享呢?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姬元脑海之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他那迷人的“男宠”身影。 那位内侍向姬元恭敬地躬身行礼之后,便脚步匆忙地转身离开了。 要知道,弥子瑕可不一般,他身兼卫国大内侍卫统领之重任,其职责便是确保卫王宫的绝对安全无虞。 也正因如此,他所居住的府邸距离卫王宫相当之近,仅仅相隔不过区区数里路程罢了。 此时此刻,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弥子瑕家中那古色古香的书房之中。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竹简特有的香气,而弥子瑕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案几前,专注地阅读着手中的竹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原来是家中的仆从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地禀报:“大人,宫中来使,彼曰:国君急召君入宫!” 听闻此言,弥子瑕心中不禁一紧,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沉声道:“哦,贵使于何处乎?” 要知道,这主公如此匆忙地召见自己,定然是有极为重要之事亟待解决。而且看这情形,恐怕还是十万火急、刻不容缓呢! 然而,对于向来善于阿谀奉承的弥子瑕来说,这无疑又是一个讨好主公、展现自己忠心耿耿的绝佳机会。 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备车,准备即刻进宫面见主公。 不一会儿,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门前,弥子瑕迅速登上马车,催促车夫快马加鞭赶往卫王宫。 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路尘土,仿佛也在预示着此次行程将会充满波折与未知…… 匆匆来到姬元居住的宫殿,他躬身一礼道:“主公,可是有何急事急召下臣前来乎?” “哦,卿来兮。寡人适才得闻,晋国将使赵鞅携兵赴朝歌,晋虽逢内乱,然亦非吾卫国可抗之也。故此,寡人欲遣人赴齐!”姬元伸出右手,示意他坐下,随后开门见山道。 那奸佞之臣向来精于揣测主子的心意,当听到主公如此言语时,凭他的机敏聪慧怎可能不洞悉姬元心中所想? 毫无疑问,姬元定然期望着他能够身负使命前往齐国,凭借其三寸不烂之舌去劝说齐景公一同发兵征讨赵简子,并阻止其率领大军前来剿灭范氏和中行氏这两大家族。 要知道,这范家和中行家可是他们反晋同盟插手晋国朝政的两枚至关重要的棋子啊!又怎能坐视赵鞅率部如狼似虎地冲杀过来呢? 毕竟一旦赵国的军队得逞,不仅意味着他们苦心经营的计划将会毁于一旦,更有可能导致整个反晋联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只要齐国愿意出动兵马,那么与之相邻且关系密切的鲁国势必也不会袖手旁观,定会跟着派出援兵参战。 如此一来,三方合力之下或许就能成功遏制住赵鞅的攻势,从而保住范、中行两家,继续推行他们的大计。 “哦,主公可有合适使齐人选?不若使下臣前往,吾定不负君所托也。”弥子瑕摸透了主公的内心想法,观察着卫灵公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 果然闻言,卫灵公原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他上前牢牢握住弥子瑕的手,言辞恳切道:“寡人得卿,如齐桓得管仲也。危机之时,唯卿可分寡人之忧也。” 弥子瑕的演技也不是盖的,妥妥的“奥斯卡”小金人级别,与后世东方大国的上层人士有得一比。 他情感真挚地煽情道:“下臣既为主公之辰,为主公分忧乃吾之幸也。” “善,既如此,汝明日便携寡人之信赴齐都临淄!此番使齐,卿定当小心,齐相田穰苴并非易与之辈也!”卫灵公高兴之余又叮嘱道。 “下臣业已知悉,冀主公安心!如此,下臣告退!”弥子瑕躬身一礼,告辞道。 …… 次日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太阳就迫不及待地从云层后面探出了脑袋,将温暖而明媚的春光洒向大地。 就在这美好的时刻,弥子瑕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镶玉腰带,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手中紧紧握着姬元的那封亲笔书信,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此时,一辆装饰华丽的三驾马车正停在门前等候着他。 这辆马车由三匹毛色如雪的骏马拉着,马蹄轻快地踏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车的车身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车窗上挂着柔软的绸缎窗帘,随风轻轻飘动。 弥子瑕稳步登上马车,车内铺着厚厚的锦缎坐垫,让人感觉舒适无比。 在他身旁,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武士端坐于右侧,这位武士便是负责保护他安全的“车右”。 只见他身背长剑,双手紧握缰绳,眼神犀利如鹰,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三匹马儿立刻撒开蹄子,风驰电掣般向着东边疾驰而去。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片尘土。 马车上方,一顶巨大的华盖高高撑起,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华盖上绣满了五彩斑斓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顶华盖不仅为弥子瑕遮挡住了炽热的阳光,更为整个车队增添了几分威严和庄重。 在马车后方,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卫国武卒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紧紧跟随。 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身穿厚重的铠甲,头戴铜盔,手持锋利的长矛和长戟,背上还背着装满箭矢的弓弩箭壶。 这些武卒们训练有素,行动迅速,始终保持着紧密的阵型,如同钢铁长城一般坚不可摧。 宽敞华丽的马车缓缓前行着,车内的弥子瑕正襟危坐,但他的思绪早已飘远。此次前往临淄,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才能成功地与那位威震一方的齐景公吕杵臼搭上关系。 毕竟,想要见到这位权倾朝野的人物并非易事,而其中一个关键人物便是如今的齐相田穰苴——那个有着非凡才华和赫赫战功的将领。 说起田穰苴,他可是田完(陈完)的后裔,出自齐田氏这个庞大且颇具影响力的家族。尽管只是家族中的支庶一脉,但田穰苴凭借自身出众的能力,赢得了众人的赞誉。 第542章 齐国东莱 据说他不仅具备卓越的文采,可以团结众人,还拥有过人的武艺,能够威慑敌军。 就在不久之前,齐国遭遇了晋国和燕国两国强大军队的联合侵略。 齐国危机之际,田穰苴得到了大夫晏婴的大力举荐,并因此得以出任将军一职,肩负起统率大军抵御外敌入侵的重任。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田穰苴展现出了惊人的军事指挥才能和无畏勇气。经过一场场激烈的战斗,他最终成功击退了晋、燕之师,保卫了齐国的领土和尊严。 也正因如此,如今的田穰苴在齐国可谓声名远扬,备受尊崇。在大名鼎鼎的齐相晏婴过世后,他就由大司马升任齐相。 而对于弥子瑕来说,如果想要顺利见到齐景公吕杵臼,那么与田穰苴建立联系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然而,要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呢?毕竟田穰苴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想糊弄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 莱子国,一个胶东北部的小国,始建于西周初期,灭亡于齐灵公15年(公元前567年),前后约500年。 莱子国都城据推测位于今龙口市黄城东南7.5公里的归城姜家村一带。 此时,莱子国被灭已有70余年,彻底并入了齐国的版图,被称为“东莱地”。此地的百姓也认同了齐国国民的身份。 东莱地主要依靠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为生?。由于它三面环海,位于东海和泰山之间,靠近渤海和黄海,这使得其经济活动与海洋资源密切相关?。 它还拥有丰富的海洋资源,渔猎和航海活动在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故此,此地的渔业和航海业也很发达。 在那广袤无垠、波涛汹涌的东海之滨,坐落着一座名为东莱的神奇之地。 而在这片土地的最东端,则矗立着一座繁华热闹且昼夜通明的城市——不夜城。 在这座充满活力与生机的不夜城中,生活着一户平凡却又温馨的渔家,主人家姓王。 这对夫妇年约四十上下,他们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依然洋溢着朴实和善良的笑容。 丈夫子喜贵身材魁梧,常年的出海打鱼生涯使得他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发亮,他的手臂和肩膀手臂发达。 他的脸上有着深刻的皱纹,眉毛粗重,头发稀疏且枯黄,胡须浓密;眼神嘴角常挂自然的微笑,透露出坚韧和乐观的性格?。 妻子则温柔婉约,虽历经风雨,却依旧保持着那份女性特有的柔美。她勤俭节俭,颇具家庭美德,孝顺父母,尊重长辈,照顾家庭。 夫妻俩多年来相濡以沫,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如今,他们膝下已育有一对美好的儿女。 话说这户人家有一儿一女,女儿名叫子文香,正值双八年华,出落得亭亭玉立。她身材高挑修长,恰似那湖畔边随风摇曳的细柳,轻盈而又婀娜多姿。 其面容更是清丽动人,宛如刚刚从水中冒出的芙蓉一般,娇艳欲滴,令人见之倾心。真可谓是应了那句古诗:“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再看这家的儿子子文龙,他生得一副好皮囊,皮肤白皙如雪,仿佛能透出光来。五官精致端正,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红润如樱桃。 这般模样,着实英俊潇洒,丝毫不像出自普通渔民家庭之人。举手投足之间,更显风度翩翩,气质非凡。 齐景公在位一共58年,期间齐国国情算是有好转,国内相对比较稳定,因为当时晋国和楚国等诸侯国都不敢攻打齐国,故此并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 受齐国国力蒸蒸日上的影响,不夜城虽濒临东海(春秋时期,黄海被称为“东海”,在古代中国对海的划分不是很精确,通常将位于大陆以东的海称为“东海”)之滨,远离齐都临淄,倒也相对安稳。 子家一家人靠着出海捕鱼为生,虽然日子过得贫苦,但他们相互扶持、相亲相爱,倒也其乐融融。 第543章 齐莱恩仇 然而,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永远隐瞒下去的。尽管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那个深埋在心底的秘密,但他清楚地知道,该来的总归会到来。 回想起当初那个偶然的瞬间,当他无意间揭开了那个隐藏已久的真相时,内心所受到的震撼至今仍历历在目。 话说这一家人啊,其真实身份可不简单!原来,他们乃是莱子国的嫡系后裔呢!想当年,那可是一个辉煌无比的国度。然而,命运却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和波折。 就在 70 年前,一场惊心动魄、规模浩大的战争爆发了——齐莱之战。这场战争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双方都投入了巨大的兵力和资源,厮杀得昏天黑地。 而这家人,则成为了那场残酷战争中的“漏网之鱼”。或许是上天眷顾,又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们竟奇迹般地逃脱了战火的吞噬,躲过了一劫。 从此之后,他们隐姓埋名,过上了低调而平静的生活。但那段血与火交织的历史,始终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家族的记忆深处,难以磨灭。 子喜贵每每回忆起那段往事时,心中总是感慨万千。那还是他年幼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到了爷爷讲述他们家族曾经辉煌而又曲折的历史。 原来,他竟是莱国昔年国君莱共公的嫡次子!想当年,莱国也是一方强国,但随着局势的动荡和各国之间的纷争不断加剧,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当时的国君浮柔忧心忡忡,面对强大敌人带来的巨大压力,他整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眼看着国家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国君深知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为了给莱子国留下一丝血脉传承,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让自己的次子子玮提前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子玮带着亲信们登上了一艘早已准备好的船只,趁着夜色悄悄地从东海出发,向着未知的远方驶去。 公子子玮实际上并未真正远离莱子国,他只是悄然藏身于距离莱子国不远处的一座偏僻小岛之上,以暂时避开可能降临的风险和风波。 由于诸多限制因素,他既缺乏足够的资源和条件去远行,又因心中对齐莱那场关键战役的最终结局满怀牵挂与担忧而不敢贸然离开太远。 这座小岛面积不大,但却有着茂密的植被覆盖,提供了一定程度的隐蔽性。公子子玮选择在这里栖身,每日只能依靠简单的食物和水源维持生计。然而,尽管生活环境艰苦,他内心深处对齐莱之战的惦念从未有过片刻停歇。 每当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闪烁于天际之时,公子子玮便会独自伫立在海边,遥望着莱子国的方向,思绪万千。他预料莱子国这次必然是凶多吉少,但还是期待能有奇迹出现。 时光匆匆,约莫过去了大半年之久。在这段漫长的日子里,子玮经历了无数次的辗转反侧和深思熟虑后,终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乔装打扮成一名朴实无华的农夫。 为了彻底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子玮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和穿着,还毅然决然地将自己原本尊贵的姓氏舍弃掉,改换成了极为普通常见的王姓。 就这样,经过精心的伪装,他踏上了一艘陈旧的船只,缓缓地向着家乡莱地驶去。 当那熟悉的海岸线逐渐映入眼帘时,子玮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因为此时的莱地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繁荣昌盛的景象已不复存在。 经过多方打听,子玮得到了一个令他痛心疾首的噩耗:强大的齐国竟然一举灭掉了莱子国!从此之后,这片生养他的土地就被纳入了齐国庞大的版图之中。 而且更令人悲愤的是,凶残的齐军还在这里修筑起了固若金汤的不夜城,并派遣大量精兵强将驻守此地。 最让子玮担忧不已的,还是他父亲莱共公的命运。据说,莱共公不幸在战争中被俘获,至于其如今是生是死,却是无人知晓。 与此同时,那些可怜的莱国子民们也都被迫背井离乡,迁徙到了遥远的齐国郎地,过上了寄人篱下、颠沛流离的生活。 …… 子姓并非普通姓氏,它起源于商朝的开国君主成汤的祖先偰(契)。?偰(契)就是子姓的始祖。 ?据《古今姓氏书辩证》和《通志·氏族略》等史书记载,偰(契)是帝喾之子,生母为简狄。 相传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下偰,偰在尧帝时受封为玄王,并辅佐大禹治水有功,被舜帝封在商地并赐姓为“子”。 它即是商朝的国姓,也是上古时期的一个重要姓氏,且在商朝的发展过程中,子姓派生出了许多同姓方国。诸如:殷氏、来氏、宋氏。 此外,子姓后人在春秋战国时期也形成了许多分支姓氏,如殷、依、燕、颖、祖、武、苑、邓、侯、郝、彭、丁、汤、沃、庚、乙、瞿、稚、萧等。 宋国的国姓也是子姓,它和莱子国同属于商朝后裔。而齐国与莱子国(莱国)有着很深的恩怨情仇,最终导致了莱子国的灭亡。 莱子国与齐国的恩怨可以追溯到更早的历史时期。莱子国是东夷族的一支,而东夷族与商朝之间存在复杂的政治和经济关系。 而齐国的始祖是周朝的开国功臣姜子牙(吕尚),他是周文王倾商、武王克殷的谋主,在牧野之战中立下首功。战后因功受封于齐,都于营丘,成为齐国始祖。 《尔雅》载:“水出其前, 丘;水出其后,沮丘;水出其右,正丘;水出其左,营丘;此以水在丘之前、后、左、右名之也。” 显然这个营丘除了是盗贼出没之地,还是个风水极好的地方,否则如姜子牙如此的大师级人物,也不可能选择此地作为齐国立国的所在。 有山有水,物产丰富,风景独好,莱子国自然不能让这样的好地方落到周人的手中。 西周初年,莱国的实力已经相当强大,甚至对齐国构成了威胁,终齐国数百年,直到战国时代开启,莱子国才被齐国灭掉。 《史记·齐世家》中提到,姜太公在齐国建都时,曾与莱国争夺营丘。莱国的兵锋直指弥河边上,对齐国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公元前582年,齐顷公死,其子姜环继位,即齐灵公。齐灵公穷兵黩武,好大喜功。 公元前571年春天,齐灵公发动了对莱国(今烟台、威海一带)的战争,莱国派大夫舆正子买通了齐灵公的宠臣夙沙卫,请求讲和。 第544章 齐国征兵 《左传》襄公六年记载:“莱共公俘柔奔棠,晏弱围棠而灭之。” 莱共公是莱国国君,名“浮柔”。 公元前567年秋天,齐灵公再次率领齐国军队大举进攻莱国,莱国国君莱共公急忙派王湫、舆正子率军抵抗,结果再次被齐军打败。 莱共公逃奔棠邑(今山东即墨南),后被齐军攻破,莱共公被俘,莱国灭亡。齐灵公将莱国人迁到郎(今山东滕州东南),后来这些莱国遗民又北迁到今天的莱芜。 灭莱后,齐灵公赐给功臣叔夷炼铁工匠4000人,这件事被记载在赫赫有名的青铜器叔夷钟上,这是中国古代大规模使用铁器的较早的证明。 …… 莱子国公子子玮与齐国不夜城的一位平民女子结为夫妻。婚后,子玮带着妻子过上了平静而平凡的生活。 他们居住在简陋的房屋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但夫妻俩相濡以沫,日子过得也算平静。 然而,在子玮的内心深处,始终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那便是对故国的思念以及对齐国的仇恨。 他也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这段屈辱的历史,更不能忘却复兴故国的使命。只可惜,事与愿违。在齐灵公和齐景公父子相继统治期间,齐国的国力蒸蒸日上,愈发强大。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子玮深感无力回天。他曾多次试图寻找机会反抗齐国,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常年累月地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辛勤打鱼劳作,让原本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公子子玮逐渐变得形容枯槁、未老先衰。 他那曾经健壮挺拔的身躯如今已被岁月和海风侵蚀得不成样子,满脸皱纹如沟壑纵横,腰背也因长期弯腰捕鱼而微微弯曲。 然而,身体上的疲惫对于子玮来说还不是最沉重的负担。真正压垮他的,是深藏于内心深处那个关于灭国复仇的惊天秘密。 每当夜深人静时,这个秘密就像一条毒蛇般紧紧缠绕着他的心,令他喘不过气来。无数个夜晚,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充满了对故国的思念以及对敌人的切齿痛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子玮在身心俱疲的状态下艰难前行。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肩负的使命,默默地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可惜命运弄人,就在刚刚跨过知天命之年这道门槛的时候,子玮终究还是没能撑住。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伴随着阵阵惊雷和狂风呼啸声,子玮带着满腔的遗憾与愤恨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他的离去如同夜空中一颗璀璨流星划过天际,短暂却又令人惋惜不已。 临终前,他把儿子召到跟前,奄奄一息道:“贵儿,汝……勿要莱国之耻,齐国公室姜吕氏与吾子氏有灭国大仇,此等奇耻大辱,汝千万莫忘!如若不然,为父……于九泉之下亦难安!” 关于身世的秘密,子喜贵曾听父亲秘密提起过,初时他着实大惊失色,旋即才耐着性子听完父亲的叙述。 子喜贵看着床榻上油尽灯枯的老父,眼泪不争气地哗哗往下流,哽咽道:“阿父,灭国之仇,儿不敢忘也。儿定会寻机告知龙儿此事。诛杀姜氏,乃吾子氏莱国遗民世代之使命哉!” “如此,为父便……安心……去也!”说完,子玮便艰难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眼角留下了一滴不甘的老泪。 …… 齐灵公,全谥为“齐桓武灵公”,姜姓,吕氏,名环,齐顷公之子,春秋时期齐国国君,前581年—前554年在位。 其在位期间,有名相晏弱、晏婴父子相继辅政,国事清明。齐灵公喜欢看女扮男装,为晏婴所谏止。 齐灵公即位之初,尊晋为霸主,后来渐渐脱离晋国摆布,欲争霸于天下。自齐灵公二十四年起五次伐鲁,均无战果。 齐灵公二十七年(公元前555年),晋国以齐国叛晋伐鲁为由,率鲁、宋、卫、郑、曹、莒、邾、滕、薛、杞、小邾共十二家诸侯兴师伐齐:齐灵公亲自率师御敌,大败而归。 齐灵公二十八年,即晋国率诸侯兵围临淄的第二年,灵公病重。大夫崔杼暗中接回故太子光,太子光杀戎子。该年五月,灵公去世,太子光即位(齐后庄公),杀公子牙。八月,崔杼杀高厚,并兼其室。 公元前548年,齐后庄公因与崔杼之妻东郭姜私通,而遭崔杼等人杀害。齐后庄公死后,崔杼拥立齐后庄公的异母弟杵臼即位,是为齐景公。 且说那齐后庄公吕光,实在称得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奇葩人物!想当初,大夫崔杼可谓是对其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一路相助才使得吕光能登上齐国国君之位,君临天下。 然而,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吕光竟然恩将仇报,做出了一件令世人瞠目结舌之事——给人家崔杼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大草原”帽子! 就在这段时间里,整整七年光阴啊,齐国的内政可谓是一片混乱不堪。而在这乱局之中,有一对子玮始终紧紧地盯着齐国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 他不仅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更是暗中与郎地的莱国旧民建立起了某种联系。原来,他们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妄图趁机起事,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临淄与东莱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过于遥远了,这使得两地之间仿佛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而那齐国王宫更是戒备森严,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让人望而生畏。正因如此,他们想要对齐国王室动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完全没有丝毫成功的可能。 诚然,子玮勇气可嘉,毫不畏惧艰险,但子家的传承乃是重中之重,绝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断送掉家族数百年的根基啊! 故此,他只好再次隐忍,这一忍就又等了二十年,一直等到自己故去。 …… 小渔船停在海岸边,子文龙停止了划桨,将它放回小渔船上。子喜贵则将粗缆绳丢到岸上,矫捷地跳下海岸将缆绳系在木桩上。 “龙儿,尔且下舟,歇息片刻,吾二人一道卸鱼也!”子喜贵朝儿子吆喝道。 “哦,儿省得!”子文龙傻呵呵地答应道。 这个时候,屋内的子黄氏已经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转忧为喜,立即拔腿就往海岸边走去。 “老头子、龙儿,尔等可归来矣!谢上苍庇佑!”子黄氏拿着湿漉漉的麻布方巾递给父子俩道。 不料,远处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声:“征兵兮,征兵兮!邑尹大人有令:凡年满十五者,皆可应征!” 第545章 入不夜城 子文龙听闻此言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目光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当兵参加齐军也许是个不错的契机。 原来,关于自己身世的真相,他家老爹早已悄悄地向他透露过。 这个秘密宛如一颗深埋心底的种子,如今终于开始萌芽生长。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一项重大而艰巨的使命,这使命如同沉甸甸的担子压在肩头,让他无法逃避。 然而,这个秘密却被严密地守护着,就连与他最为亲近的老妈和阿姊也全然不知。 在这条漫长的复仇之路上,荆棘密布、险阻重重。每一步都可能溅起淋漓的鲜血,每一个转角都隐藏着未知的危机。 正因如此,家中那些温柔善良的女人们最好永远不要知晓其中的真相。她们应该继续生活在宁静与安稳之中,远离这片血腥与黑暗的旋涡。 父子俩齐心协力把一筐又一筐的鱼从渔船上卸下来,整齐地摆放在沙滩上。 一旁的母亲——子黄氏也赶忙过来帮忙,她熟练地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开始宰杀这些新鲜的海鱼。 只见她手法娴熟,动作利落,不一会儿功夫,一条条鱼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接着,子黄氏按照经验,挑出一些适合腌制的鱼,均匀地撒上盐巴,然后放入特制的容器中。 因为许多海鱼一旦离开海水很快就会死亡,如果不及时用盐腌制起来,很容易变质发臭。所以这道工序对于保存鱼肉至关重要。 看着满地的鲜鱼和已经腌制好的部分,父子俩心里盘算着:这么多鱼一家人肯定吃不完,不如拿去集市上卖掉一些,还能换些齐刀回来补贴家用呢! 想到这里,他们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希望能尽快收拾妥当,赶在集市热闹的时候到达那里。 不一会儿,女儿文秀也回来了,看见家中如此繁忙,她也上去帮母亲一起收拾鱼类。 夜晚,春风轻拂,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秘密。抬头仰望星空,点点繁星洒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触手可及的柿树,嫩绿的枝叶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娇嫩。空气中夹带着一股腥咸的海水味。 在那破旧不堪的茅屋之中,仅有一盏微弱的烛火在风中轻轻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一般。母女二人早已在隔壁的屋子里沉沉睡去,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安详的氛围。 然而,就在这静谧的夜晚里,一个身影却悄悄地出现在了堂屋之中。原来是子文龙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的脚步轻得如同猫一般,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家人。 此时的子喜贵正忙碌地收拾着鱼叉和贝壳等工具,当他看到儿子这般神秘兮兮的模样时,心中便已猜到几分,知道这个小子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来找自己商量,于是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静静地等待着儿子开口。 “阿父,明日可否容儿一道赴不夜城售鱼乎?”子文龙席地坐在一张破旧矮几边问道。 子喜贵看着儿子的脸不说话,良久,似乎琢磨出了儿子的心思,沉声道:“汝欲参军?” 闻言,子文龙内心不由得吃了一惊,旋即正色道:“然也。明日儿欲随阿父同赴不夜城集市一探究竟!夜长梦多,儿恐日久便忘却灭国之恨矣!” 子喜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着儿子的想法确实不无道理。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往往会逐渐淡忘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仇恨,它们就像风中的尘埃一般,最终消散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之中。 即便是在后世,那些令人痛心疾首的历史事件,比如北宋时期的“靖康之耻”,清兵入关后的“扬州十日”以及“嘉定三屠”等等。 经过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风雨洗礼后,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铭记于心呢?即便有人还记得这些惨痛的过往,但他们的内心恐怕早已没有了当初那般强烈的悲愤与痛楚之感。 自从莱子国被强大的齐国灵公所灭,至今已然过去了将近七十年之久。让子喜贵感到欣慰的是,尽管时光荏苒,但儿子依然牢记着复国的神圣使命。 然而,每当想到儿子的儿子时,他的心头便不禁涌起一丝忧虑——当这份仇恨传承到下一代时,是否还能保持如初的炽热与坚定? 很多时候,子喜贵的内心都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儿子背负着对齐国公室姜吕氏那沉重的仇恨,终日生活在复仇的阴影之下,只为了一雪前耻并复兴已经覆灭多年的莱子国; 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法释怀昔日那些为国捐躯的先祖们以及千千万万惨遭屠戮的莱子国子民,如果不能完成复国大业,怎能让他们安息九泉之下? 如何对得起他们曾经付出的鲜血与生命?这种纠结与挣扎如同一团乱麻,紧紧缠绕在子喜贵的心间,让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尔可已思虑周详?此乃不归之路兮!”子喜贵神色凝重地问道。 “嗯,儿已明了,然吾虽死无怨无悔,唯恐先祖之血白流焉!”子文龙咬牙,目光坚定地点点头道。 …… “不夜城”亦称夜邑(战国时称),历史记载曾为地名,《齐地记》云:“古有日夜出,见于东莱,故莱子立此城,以不夜为名”。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了大地上,给人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父子二人早早地便忙碌起来,他们雇来了一辆略显破旧的马车,并小心翼翼地将装满新鲜鱼儿的几个大竹筐搬放到马车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车夫扬起手中那长长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同时口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吆喝:“驾!”随着这声号令,拉车的马匹迈开蹄子,缓缓前行。 车轮滚动间,带起一阵轻微的尘土飞扬。这辆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一路疾驰,朝着传说中的不夜城方向驶去。 路途之中,白日里太阳逐渐升高,金色的光芒倾洒而下,照亮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而到了夜晚,则是烛火通明,整座城市宛如白昼一般明亮,因此这座城市得了个“不夜城”的美名。 经过一段时间的奔波,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不夜城。这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城邑,四周环绕着一圈用粗陋的石块以及泥土混合堆砌而成的城墙。尽管看上去有些简陋,但却给人一种质朴而又坚实的感觉。 进入城内,可以看到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其中大部分都是渔民们在叫卖自家捕捞上来的各类海鲜。 第546章 文龙应征 这些海鲜种类繁多、琳琅满目,有肥美的螃蟹、鲜美的虾类、还有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海鱼等等。 虽然价格相对来说并不昂贵,但对于辛勤劳作的渔民们而言,多多少少总能卖出一些齐刀(古代货币)来维持生计。 城墙上密密麻麻地张贴着许多关于本次征兵的告示,它们就像一张张蛛网般覆盖了整个墙面。 然而,那些寻常的兵种对于心怀抱负的子文龙来说,实在难以勾起他丝毫的兴趣。因为他此番前来,心中怀揣着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伺机混入临淄齐王宫,然后刺杀那位高高在上的齐灵公之子齐景公! 他深知这一行动充满艰险,但复仇的火焰早已在他心头熊熊燃烧。子文龙绝不愿意将自己宝贵的生命浪费在为齐国充当炮灰、去打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上。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城墙边。坐在马车上的子文龙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一张张征兵告示,起初他并未在意,但当目光扫过其中一张时,他突然眼睛一亮。 原来,这次除了常规兵种外,竟然还特别征集齐王宫的近卫军!这支队伍可是专门负责守护王宫安全的精锐之师,如果能够成功混入其中,那么接近齐景公的机会无疑将会大大增加。 想到这里,子文龙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手刃仇敌的那一刻…… “此乃天赐良机,吾当设法混入齐国近卫军也!”子文龙暗自思忖道。 近卫军乃是拱卫临淄城的精锐之师,其选拔标准极为严苛,绝非一般普通人能够轻易应征入伍的。 然而,他却与众不同,他自幼便对武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常常瞒着家人偷偷练习。经过多年的刻苦磨砺,无论是射箭还是舞剑,于他而言皆已不在话下。 由于从小生长在这个以捕鱼为生的渔民家庭之中,他更是练就了一身卓越的水性。那滔滔江水、茫茫大海仿佛成为了他最亲密的伙伴。每当入水之时,他就如同鱼儿归海般自在灵动,游刃有余地穿梭其中。 他缓缓转过身去,深深地望了一眼正在忙碌着的父亲。那熟悉的身影在清晨的阳光映照下显得有些佝偻,手中熟练地摆弄着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儿。 父亲抬起头来,与儿子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和担忧,但更多的还是鼓励与期望。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向父亲承诺什么一般,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地朝着不夜城的深处走去。 没走多久,他便看到了那个负责征兵的摊位。摊位前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一名身材高大、英姿飒爽的军佐正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只见这位军佐身着一套由薄铁片精心打造而成的精细甲胄,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腰间悬挂着一柄锋利无比的佩剑,剑柄上镶嵌着宝石,更显其尊贵身份。 摊位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这些人大多来自穷苦家庭,身上的衣服打着各式各样的补丁,有的甚至已经破旧不堪。 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对未来生活的渴望和期待。 他们之所以前来应征加入齐军,无非就是看中了每月那为数不多但足以维持生计的几齐刀军俸,以及能够在军营中解决温饱问题,不必再消耗家中本就所剩无几的余粮。 足足半个时辰,才轮到子文龙。他来到一张摆放着竹简与笔墨的矮几前。那军佐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今岁几何?可会武艺?” “禀大人,小子今岁十五。粗通武艺,料足以胜任也!”子文龙抬起胸膛,自信地答道。 只见那军佐满脸不屑地发出一声哂笑,心中暗自思忖道:“哼!这人居然如此大言不惭,吹牛连草稿都不用打一下吗? 就凭他这副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模样,能成得了什么事?别说是上阵杀敌打仗了,恐怕就连拿把刀都会手抖吧。 不过嘛,如果去当个供人玩乐的男宠,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毕竟如今咱们齐国国风甚是开放,对于同性恋之事也是见怪不怪了。 想当年,咱们的国君年轻之时,不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小白脸’么?连堂堂一国之君都能被他人给掰弯,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呢。” 想到此处,那军佐又是轻蔑一笑,目光随意地扫过眼前之人,仿佛已经将其未来的命运给定格在了以色侍人的道路之上。 子文龙目光如炬,瞬间便洞察到了军佐眼神中的那一丝不屑之意。他面色一沉,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眨眼间便冲到了那堆石锁旁边。 只见他双腿微微弯曲,扎稳马步,然后双手如闪电般探出,稳稳地抓住了地上的两个石锁。这两个石锁乃是众多石锁之中最为沉重的存在,每一个都重达一石(约 100 斤)!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张大嘴巴,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们深知这两个石锁的重量绝非普通人能够轻易举起的,即便是军中那些身强力壮的士兵,想要搬动其中一个也颇为费力。 而此刻,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竟然毫不费力地将它们一举过顶! 更令人惊讶的是,子文龙举重若轻,仿佛手中所托之物并非沉重无比的石锁,而是两根轻飘飘的羽毛。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线条分明,但却没有出现颤抖或者吃力的迹象,显然还留有余力。 这下子,那位军佐彻底傻眼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然而,即便如此,他内心深处仍然不肯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在他看来,仅仅拥有巨大的力量又能有何用处呢?毕竟在这庞大而复杂的军队体系之中,根本就不需要那种只有发达的四肢却没有半点智慧和谋略、头脑简单到如同废物一般的人存在! “汝尚有何长乎?一并示之于众哉!”军佐撇撇嘴不屑道。 征兵的广场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放眼望去,各式各样的十八般兵器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然而,子文龙却并未被这眼花缭乱的景象所吸引,他面色沉静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放置武器的区域。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拎起一张重达二石的巨弓,那弓弦紧绷如弦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紧接着,他动作娴熟地从箭筒中抽出三根利箭,搭上弓弦。 第547章 小邑车祸 子文龙深吸一口气,将身体微微后仰,然后猛然发力,拉满了弓弦。随着“嗖”的一声破空之响,第一支箭犹如闪电一般疾驰而出,朝着百步之外的一棵杨树飞射而去。 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第二支、第三支箭紧随其后,如流星赶月般接连射出。眨眼之间,三支箭便先后射中了那棵杨树,而且令人惊叹的是,它们竟然全都精准无误地射在了同一个位置! 周围原本喧闹的人们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子文龙和那棵杨树上,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钦佩。 “彩!石岛王文龙,为近卫军预备役也!”这次军佐不淡定了,兴奋得拍案而起。 周围的围观者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喜悦之情,他们不停地欢呼着、叫喊着,那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众人皆被眼前这惊人的一幕所震撼,心中不禁涌起无限的敬仰和赞叹。 如此天生神力之人,实在是世间罕见!这般高超的箭术,绝非普通人能够企及,只能让人们望洋兴叹,自愧不如。 而就在这喧闹的人群之中,有两位稍有姿色的少女正悄悄地注视着文龙。她们的目光犹如两道轻柔的春风,轻轻地拂过文龙的面庞。 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里,分明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倾慕之意。其中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少女,双颊绯红如晚霞,微微咬着嘴唇,羞涩地偷瞄着文龙; 另一位则穿着淡绿色的衣裳,手抚发梢,美眸流转间尽是温柔。两人虽未言语,但那暗暗送来的秋波已胜过千言万语,似乎在向文龙诉说着心底深处的情愫。 “汝可习得骑术乎?”军佐又问道。 “回大人,未曾!”子文龙躬身一礼道。虽身着宽松破旧的渔家衣物,可他不缺礼数。 军佐暗叹可惜,不过不会骑术倒也不影响近卫军,毕竟人家又不出城打仗,而是守卫王宫的安全。 “罢,七日后,汝于此侯。届时,随余者同赴临淄!”军佐给了他一块牌子以示凭证,吩咐道。 文龙拿了牌子,就离去了。这只是初选,距离真正成为齐宫近卫军还差得远。田穰苴是齐国大司马,也兼任齐相,最终选定的近卫军人选得由他看定。 尽管他已经勇敢地迈出了复仇之路的关键一步,但此刻他的内心却充满了迷茫与无助。望着远方那片苍茫的天地,他不禁自问:“在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里,难道真的就找不到一个与我志同道合、能够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吗?” 如此巨大的国仇家恨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无情地压在了他这位尚显稚嫩的少年那柔弱的双肩上。每前行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担拖拽着他,令他举步维艰。 然而,即便面对这般如山般的压力,他也从未想过退缩或放弃。因为在他心中燃烧着一团熊熊怒火,这团火驱使着他不断向前,哪怕前路荆棘密布、艰难险阻重重。 …… 卫都帝丘与齐都临淄之间相隔约有千里之遥,其间山峦起伏、河流纵横交错,地势险峻复杂,路途充满艰难险阻。 即便是乘坐舒适快捷的马车,至少也要走上半个多月才能抵达目的地。 然而此时的卫国正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形势万分危急。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卫国将军弥子瑕毅然挺身而出,肩负起拯救国家于水火之中的重任。 他率领着一群忠心耿耿的随从,日夜不停地赶路,一路上风餐露宿,忍受着严寒酷暑和风吹雨打。 经过多日的艰苦跋涉,终于在这一天,弥子瑕一行人来到了位于卫齐交界之处的阿城。(今山东省阳谷县阿城镇) 这座小城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是通往齐国的重要门户之一。阿城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当时作为齐国的一个重镇,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 数十年前,齐相晏子(名婴,字平仲)曾在此地担任东阿宰,经过三年的治理,虽然景公听信谗言想要罢免他,但晏子通过自己的智慧和努力最终保住了职位,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晏子治东阿的故事。 阿城镇还以阿胶的生产而闻名。阿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当时主要用牛皮熬制,后来逐渐改为用驴皮,并因其独特的熬制工艺和效果而闻名。 阿胶这玩儿可是女人的宝贝,有美容养颜、调节内分泌诸多功效。 弥子瑕深知前方的路依旧漫长而艰险,但为了卫国的安危,他已做好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 一辆破旧的马车缓缓地穿行在阿城那崎岖不平、狭窄蜿蜒的街巷之中。车轮滚滚而过,带起一阵漫天飞舞的尘土,如烟如雾般弥漫开来。 这尘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纷纷扬扬地朝着马车上扑去,不一会儿便将弥子瑕身上那件华丽的深衣沾染得满是灰尘。 弥大将军坐在马车里,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都是嫌弃之色。他一边烦躁地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嘴里嘟囔着抱怨不停:“此地当真污秽不堪也!” 原本就因为行程不顺而心情不佳的他,此刻更是被这漫天的尘土搅得心烦意乱,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名年纪约摸十八岁左右的少妇。只见她右手拎着一个小巧的竹篮,竹篮上面还用一块浅灰色的苎麻布小心翼翼地遮盖着,似乎里面装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这名少妇生得颇为秀气,一张白皙的面庞犹如初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头上则兜着一块同样质地的麻布头巾,更增添了几分质朴之美。 然而,与她秀丽的容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身材虽然丰腴高挑,可身上所穿的衣物却是无比粗陋,不仅颜色暗淡无光,而且还到处都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看上去十分寒酸。 此刻,阳光洒落在古老的青石街道上,映照着她那略显落寞的身影。 只见她心不在焉地挎着一只破旧的竹篮,低垂着头,缓慢而又漫无目的地走着路。 仿佛周围喧闹的世界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由于速度过快,马匹受到了惊吓。 只听得那马发出“咴咴咴”的一声嘶鸣,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长空。紧接着,马车开始左摇右晃起来,车轮急速转动,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旁边的人群如临大敌,早都吓得四散逃开,只剩这女人。 第548章 奔赴临淄 这女人离得近,又开小差,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她吓得呆立当场。 少妇原本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凄厉的马的嘶鸣声。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缓缓抬起那如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一双美眸惊恐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少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被吓得呆若木鸡。 只见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不知为何发了狂,正向着她所在之处狂奔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仿佛要将一切都踏碎。 少妇瞬间花容失色,那张原本娇艳欲滴的面庞此刻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惨白如纸。她张开樱桃小嘴,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救吾!……\" 然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弥子瑕却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原来,弥子瑕乃是一个同性恋者,对于女子向来毫无兴趣可言。 更何况,眼前这个少妇衣着朴素,一看便是出身穷苦人家的女人,这种贫贱之民的性命,在他眼中简直如同蝼蚁一般微不足道,自然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因此,他不但没喝令车夫勒住马缰绳,反而嫌弃那女人挡了道,结果就是马车把那少妇撞死了,少妇倒在血泊中。 “无需理会此贱妇,走!”弥子瑕轻蔑地瞥了倒在血泊中的少妇一眼,一脸嫌弃地撇撇嘴道。 就在此时,方才那散去的人群竟又渐渐地聚拢了回来。这些人围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着什么,目光纷纷投向不远处停驻的弥子瑕的马车。 只见那马车装饰得极为奢华,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拉车的骏马毛色鲜亮、体态雄健,马蹄轻扬间扬起阵阵尘土。 然而,与这华丽马车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周围那些围观的人们。他们皆不过是齐国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罢了。 他们穿着朴素的衣裳,脸上刻满了生活的沧桑和疲惫。面对如此阵势浩大的出行队伍,众人心中虽有不满,但却无一人敢轻易出头去伸张正义。 因为弥子瑕此次出门,不仅有着三驾马车在前开道,更有一群全副武装的卫卒紧紧相随,护卫左右。这些卫卒个个身材魁梧、神情冷峻,手中紧握的兵刃闪烁着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在这样强大的武力威慑之下,即便是心中愤愤不平之人,此刻也只能选择沉默不语,远远地站在一旁,对着那辆马车指指点点,以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懑之情。 …… 时光荏苒,眨眼间七日已逝。子文龙怀着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再次踏入了那座熟悉的不夜城。 当日征兵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放眼望去,已有不少人早早在此等候,他们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着,或独自站立若有所思。 人群之中,子文龙注意到有整整十人手中握着与自己相同的牌子,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军旅生涯的憧憬与渴望。 不多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上次负责招兵的那位军佐正迈着矫健的步伐,神气活现地朝这边踱了过来。 他身板挺直,神情严肃却难掩眼中的自得之色。这位军佐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众人面前停下脚步。 他缓缓扫视了一圈眼前这些年轻的面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因为这些即将投身军旅的新兵们,皆是经过他精挑细选方才脱颖而出的。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涌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脯。 “啊,嗯哼……吾即刻点名,而后尔等随吾赴都城临淄!”说着,那军挥手压一压,然后从一名随从手中接过一卷竹简和一支笔,开始点起名来。 …… 田乞(田僖子)是齐国的大夫,是齐国大臣田桓子田无宇之子,田武子田开的弟弟(也是其继任者)。 田乞征收百姓的赋税时用小斗收进,贷给百姓粮食时用大斗贷出,对百姓施行阴德,而齐景公却不制止他。 因此田氏家族深得齐国民心,宗族势力日益强大,百姓思念田氏。晏婴屡次劝谏齐景公应该抑止田氏的行为,但齐景公没有听从。 公元前 532 年,那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在古老而强大的齐国大地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权力斗争正在上演。田无宇,这位智谋过人且雄心勃勃的人物,巧妙地联合了鲍氏、栾氏以及高氏等势力,共同对当时权倾朝野的庆氏发起了猛烈攻击。 这场激烈的争斗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各方势力相互角逐、厮杀。最终,在田无宇等人的精心策划和勇猛作战下,庆氏被彻底消灭,其家族势力也随之土崩瓦解。然而,这仅仅只是田无宇迈向更高权力巅峰的第一步。 紧接着,田无宇并未停下他扩张势力的脚步。他深知要想真正掌控齐国的政权,必须进一步铲除其他潜在的威胁。 于是,他再次施展自己卓越的政治手腕,与鲍氏紧密合作,将矛头指向了栾氏和高氏。 又是一番血雨腥风之后,栾氏和高氏也相继败北,成为了这场权力游戏中的失败者。至此,齐国的政治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田氏一族开始崭露头角,并逐渐发展壮大起来。 田无宇与其子田开、田乞,堪称是那个时代最为杰出的野心家组合。他们不仅善于洞察局势、把握时机,更懂得运用各种策略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一方面,他们通过联合盟友共同对抗强敌,展现出了高超的外交智慧;另一方面,他们深谙人性之道,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因此时常施予百姓一些小恩小惠,以此来笼络人心。 在父子三人的苦心经营之下,田氏在齐国的影响力日益增强,权势如日中天。 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之中,人们对于田氏都充满敬畏之情。 此时的田氏已然拥有了足以撼动姜吕氏统治根基的强大实力,距离登上齐国君主之位似乎仅有一步之遥。 齐景公在位期间,晏婴屡次进谏,力陈田桓子之流乃是心怀叵测的奸佞小人,绝非可倚重的贤臣。 然而,齐景公被田桓子表面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对晏婴的忠言逆耳置若罔闻。于是乎,他一意孤行地将田桓子视为心腹重臣,委以重任。 如此一来,田桓子得以趁机大肆扩张势力,网罗党羽。他们暗中勾结,操纵朝政,逐渐蚕食着齐国的根基。 第549章 齐国困境 而此时的齐景公却依旧浑然不觉,任由田氏一族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 随着时间的推移,田氏的势力日益膨胀,最终踏上了权力的巅峰。而齐国也因此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境地,为日后田氏代齐这场惊天巨变埋下了深深的祸根。 想当初,如果齐景公能够虚心纳谏,认清田桓子等人的真面目,或许齐国的历史将会改写,避免这场动荡与浩劫。可惜,历史没有如果,齐国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在反晋联盟当中,齐国那一方的田乞对于齐、卫、郑三国联手介入晋国内部政务一事表现得格外热衷和用心。 要知道,田乞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心怀不轨、妄图篡权夺位的野心勃勃之辈,而此次积极参与这一行动,倒也与他一贯以来的性格特点相符。 田乞此人,平日里就善于权谋算计,总是觊觎着更高的权力和地位。 如今有这样一个能够对晋国这个强大对手施加影响、甚至有可能从中渔利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可以说,这次齐、卫、郑三国联合干预晋国内政的举动,正合了田乞的心意,让他得以一展自己的野心和手段。 就在那时,他心生一计,开始不遗余力地鼓动齐景公投身于晋国内部的混乱局势之中。 要知道,其实齐景公自己内心深处一直都不甘心居于晋国之下,始终渴望能够有机会一展宏图、扬眉吐气。 而此时此刻,这位目光敏锐之人恰恰精准地捕捉到了晋国霸权逐渐势微这一关键节点。 不仅如此,就连卫国也毅然决然地背叛了晋国,而郑国同样蠢蠢欲动,妄图挣脱晋国的束缚。 如此天赐良机,可谓是千载难逢!对于齐景公和田乞来说,这样的局面简直就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绝佳时机,一个可以让齐国趁机崛起、打破晋国霸主地位的历史机遇。 那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田乞如往常一般在府中处理着事务,突然一名家仆匆匆来报,称卫国将军弥子瑕即将前来临淄访问。 这个消息让田乞心中一动,略作思考后,他决定亲自乘坐马车前往齐王宫,向齐景公禀报此事。 与此同时,在齐王宫那宏伟壮丽的主殿之中,齐景公姜杵臼正端坐在一张精美的矮案前,专心致志地阅览着一卷卷珍贵的竹简。 竹简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治国方略,吸引着这位国君全神贯注地阅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宫殿内原本的宁静。这阵突兀的声响传入齐景公耳中,令他不禁眉头微皱,心生恼怒。 究竟是谁如此冒失,竟敢在这庄严之地肆意奔跑?正当齐景公准备呵斥之时,他抬起头,目光恰好落在了正快步走来的身影之上。 待看清来人竟是田乞之后,齐景公心中的不悦瞬间被压制下去。毕竟,田乞乃是齐国重臣,他田家对自己亲政有莫大的帮助。 于是,齐景公强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等待着田乞上前说明情况。 “主公,卫国帝丘来讯曰:卫将弥子瑕奉姬卫侯之命赴临淄!”田乞一展双臂,躬身一礼道。 “哦,依卿之见,弥牟此番赴齐,所为何事?”齐景公故作不知道。其实他早就得到这个消息了。 “禀主公,下臣以为彼必是为乞君出兵赴卫朝歌助中行、范两家也!据传晋国即将遣赵简子赴卫讨伐二卿!届时,恐卫国亦或遭灭国之危也!”田乞侃侃而谈道。 齐灵公闻言,沉思片刻道:“卿以为吾当如何应对?” “呃……下臣以为……吾齐与卫两国唇亡齿寒……”田乞眼神躲闪,欲言还休道。 “哎……,吾等君臣不妨直说,何必吞吞吐吐!”齐景公摆摆手不耐烦道。 “此前,晋国内乱,吾等已然助中行、范两家,开弓无回首箭。故此,齐国唯一鼓作气弱晋,中行、范两家必需存也。”田乞目露精光,眼神坚定道。 “汝所言亦有理,不若如此,待弥牟至临淄再言不迟。届时,寡人遣左相晏圉(晏婴之子,其父卒,其继承父亲齐相之职。)洽之!”姜杵臼疲倦地轻垂额头道。 在过去的数日里,他的心思全然聚焦于征兵一事之上。多年来连绵不断的战火纷飞,致使齐国的兵力资源日渐匮乏,犹如被抽干水分的河床般干涸见底。 如今,齐国面临着兵力严重短缺的困境,若不能及时补充充足的军力,又怎能实现称霸天下的宏伟蓝图呢? 孙武曾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此等至理名言,如洪钟大吕般振聋发聩。 如此至关重要之事,即便有右相田穰苴这位大司马亲力亲为、严格把关,然而身为齐国国君的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国家兴衰荣辱的重任,实难置身事外,故而不得不事必躬亲,亲自过问每一个细节。这导致他有些精力交瘁。 田乞身为权臣,察言观色的功力可见一斑,再者,他已经拿言语点了齐景公,来此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主公劳苦如斯,下臣乞为齐国计,君当保重!如此,下臣告退矣!”田乞恭敬叩首道。 旋即,他就躬身退出殿外远去,姜杵臼望着田乞远去的背影,内心无比纠结。田氏日渐做大,有尾大不掉之势。 这所有的事情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悄然发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毫不夸张地讲,正是由于他的纵容,才最终导致了如今这般错综复杂、令人头疼不已的局面产生。 晏婴作为一个目光敏锐且极具洞察力之人,早就察觉到了田氏家族所潜藏着的巨大威胁。 他深知,如果不能及时采取有效的措施来加以防范和遏制,那么日后恐怕会给国家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后果。 因此,晏婴心急如焚,不断向君主进言献策,力陈其中利害关系,希望能够引起足够的重视,并尽快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应对策略以阻止田氏势力的进一步扩张蔓延。 …… 话说当年,齐景公之所以能够成功地登上那至高无上的齐君宝座,其中缘由错综复杂。 而在这诸多因素之中,不可忽视的便是崔氏家族与他哥哥齐后庄公之间那激烈且难以调和的矛盾。 彼时,崔杼因对庄公与其妻私通心怀不满,于是暗中与庆封联手策划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 终于,他们寻得了一个绝佳的时机,一举将庄公斩杀于宫廷之内。 第550章 混入近卫(上) 这场血腥的政变过后,齐国朝堂之上风云突变,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出于维护自身利益以及巩固势力等方面的考虑,崔杼决定拥立齐景公为国君。就这样,原本默默无闻、毫无政治根基可言的齐景公被推到了权力的中心舞台。 然而,此时的他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实际上手中并无半点实权,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每日身处宫廷之中,面对那些权倾朝野的大臣们,齐景公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对于崔杼等人所下达的命令,他也只能乖乖顺从,丝毫不敢有违逆之意。如此境况之下,他的日子过得可谓是提心吊胆,苦不堪言。 时光荏苒,就在齐景公苦苦挣扎之际,崔氏家族内部却突然发生了内乱。这场内乱使得崔氏一族元气大伤,势力逐渐衰落下去。与此同时,一直虎视眈眈的庆封趁机崛起,迅速独揽了齐国的朝政大权。自此以后,齐景公的处境愈发艰难,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卷入无底深渊。 此后,齐国各大家族为了掌控齐国朝堂话语权,互相攻伐。最终,田桓子田无宇击败栾氏、高氏,不但解除了两家企图挟持国君的阴谋,他还把获得的财产、田邑上交给国君。 经过长达 16 年之久的激烈争斗和血腥厮杀,齐国那场惊心动魄的家族火并总算暂且停歇下来,国内局势稍稍稳定。 在这漫长而混乱的岁月里,国家动荡不安,百姓生活困苦不堪。然而,在晏氏父子忠心耿耿地辅佐之下,齐景公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逐渐摆脱了那些权臣当道的黑暗日子,开始亲自执掌朝政大权。 要说这满朝文武之中,唯有晏婴一人堪称真心实意为齐国公室殚精竭虑的贤臣良相。 其余诸如国氏、高氏、庆氏、崔氏以及田氏等家族势力,个个心怀鬼胎,所谋所想皆是自身家族的荣华富贵与权势地位,将国家利益置于脑后。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来到了四年前的公元前 500 年。就在那一年,晏婴这位备受尊敬的忠臣贤相与世长辞。 自那以后,齐景公时常感到无比孤独和迷茫:偌大一个齐国,竟然找不出第二个像晏婴那样值得信赖、能够倚重的肱股之臣! 面对如此局面,他深感无奈,所能采取的策略也不过是利用各方势力之间的矛盾纠葛,玩一场“驱狼吞虎”的权力游戏罢了。 …… 半个月过去了,子文龙与另外十来名来自不夜城的入选预备兵乘坐三乘马车来到了首都临淄。 不夜城相比临淄,那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压根儿不可同日而语。 这座都城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庞然大物,气势恢宏、雄伟壮观得令人瞠目结舌!那些从偏远小地方而来的农家渔家孩子们,何曾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象? 此刻,他们正局促不安地挤坐在一辆破旧的马车上,瞪大眼睛,嘴巴微张,仿佛石化一般。 眼前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充满了新奇和陌生,就如同那初入贾府的刘姥姥走进了繁华无比的大观园一般。 街道两旁的建筑高大而华丽,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彰显着无尽的奢华与气派;商铺里琳琅满目的货物让人眼花缭乱,五颜六色的玉器、精致的陶器、散发着香气的美食……无一不让他们感到惊奇万分。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衣着光鲜亮丽,或谈笑风生,或行色匆匆。马蹄声、车轮滚动声以及喧闹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独特的城市交响曲。 少年们好奇地探出头去,努力想要将这所有的新鲜事物尽收眼底。他们的目光追随着街头卖艺者精彩绝伦的表演,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看到富人们乘坐的豪华马车疾驰而过时,又不禁投去羡慕的眼神。这里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吸引着他们,让他们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夫临淄者,果无愧齐都也!”有一名身材稍胖的莱藉预备役士兵感叹道。 “宋兄所言极是,此乃吾平生仅见之大都会也!”另一名瘦高个也附和道。 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他们自打呱呱坠地开始,就从未涉足过离家乡这般遥不可及之地。 其中缘由众多,一来呢,临淄与东莱之间相隔甚远,那可是春秋时期啊!彼时交通极为不便,信息传递更是困难重重。道路崎岖不平,车马行进缓慢,要跨越如此漫长的距离实非易事。 二来嘛,那些被挑选出来充军的底层士卒们,皆出身于社会最底层,多是些年轻的农夫和渔民罢了。 他们终日为了能填饱肚子而辛勤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或是风里来雨里去,生活已然艰辛无比,又哪有多余的钱财可供其外出远行呢? 每日的忙碌只为求得一口果腹之食,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因此,对于这些士兵而言,此番出征前往临淄,无疑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经历,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此时,马车上伙伴们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各种话题,声音此起彼伏、嘈杂不堪。然而,在这喧闹之中,唯有子文龙静静地站立着,双眼凝视着那高耸入云、足有三丈之高的雄伟临淄城墙。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马车内,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修长而坚毅的身影,但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美景之上。此刻,他的脑海中正飞速地盘算着刺杀齐景公之后逃离临淄城的种种可能性。 从城门突围?不行,那里必定守卫森严,难以突破。那么翻墙而出呢?城墙如此高大坚固,又没有合适的工具和助力,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子文龙一边思考着,一边暗自摇头否定了一个又一个想法。 同时,他还在仔细斟酌着可能的逃跑路线。是选择人迹罕至的小道,还是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每一种选择似乎都存在着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但他知道,一旦决定动手,就必须要有周全的计划和应对方案,否则稍有差池,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牵连到更多无辜之人。 “行刺乃九死一生之事,未知王伯等可否已赴临淄乎?”子文龙暗自盘算着。 说实话,他的内心也很矛盾,光他一个人,行刺很难成功。若是有莱子国的遗民来临淄接应他,那自然是好。 不过,自莱子国被灭已经过两三代,很多人已经过上了平民日子,他不想因为复国而把他们重新卷入“刀口舔血”的日子。 第551章 混入近卫(中) 他深知此刻自己肩负着一项至关重要的使命——成功地混入齐国王宫的近卫军之中。 然而,当前他们这群人仅仅处于初步海选中脱颖而出的齐军苗子阶段而已,距离真正能够踏入那令人瞩目的近卫军大门,尚有一段漫长而充满挑战的道路等待着他们去跨越。 要想实现这个目标,顺利成为近卫军的一员,就必须耐心地等候后续更为严苛和精细的选拔流程。 只有通过层层考验、展现出超凡实力与卓越才能之人,才有资格最终披上那件象征荣耀与责任的近卫军战袍。 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敦而富,志高而扬。 这是纵横家苏秦游说诸侯时,对齐都临淄的描述,临淄的繁华富庶在春秋时代堪称一流大都会。人潮拥挤,就难免磕磕碰碰。 就在此时,一辆由四匹骏马所拉的高大马车在狭窄而拥挤的街巷之中如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而来! 那马车车厢雕刻精美、装饰华丽,车身涂绘着鲜艳的色彩和精美的图案,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 只见车上端坐一人,其身上穿着一件用绢丝精心织就而成的五色华服。 这件衣服的丝线细腻柔滑,色泽鲜艳夺目,其上绣制着各种祥瑞图案,如云纹、龙鳞等,显得无比奢华与尊贵。 此人头上戴着一顶金光闪闪的冠冕,冠冕之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熠熠生辉;腰间则垂挂着一块温润无瑕的美玉,玉质晶莹剔透,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彰显出主人身份的高贵不凡。 再看那张脸,狭长的眉眼间透露出一股精明之气,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他时而抬起手来朝着周围的民众挥舞示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看似灿烂却又充满虚伪意味的笑容。 这笑容如同面具一般,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的内心想法。 在这辆驷马高车之后,紧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精锐齐军士兵。 他们个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手持锋利的长矛,步伐整齐划一,紧紧地跟随着马车前进。 这些士兵身披厚重的铠甲,头盔上闪烁着寒光,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此人乃何许人也?出行气派如斯?”一名外来的游客朝旁边市民询问道。 “此人便是当今国君宠臣,田氏掌舵人-田僖子田乞!嘘,莫要声张,当心项上人头哉!”那市民撇撇嘴不屑道。在他眼里,那外来户就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 子文龙站在高处,目光如炬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景象。齐国的局势在他眼中清晰明了,对于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各方势力之间的关系,他都了然于胸。 田家,这股在朝中崛起的强大力量,近年来可谓风头正劲。他们以深谋远虑和果敢决断着称,通过一系列精心策划的行动,成功地铲除了齐国朝堂上的其他各大世家望族。 如今,田家已然成为一颗耀眼的新星,其影响力日益扩大,逐渐展现出成为齐国第一家族的强劲势头。 而那位权倾朝野、身兼右相与大司马两职的田穰苴,竟然也是田氏家族的旁支成员! 这一事实更是彰显了田氏在齐国政治舞台上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及其所拥有的巨大话语权。 可以想象,田家在齐国的未来发展必将势不可挡,或许整个国家的命运都会因他们而改变…… 就在众人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一道寒光从熙攘的人群之中骤然迸射而出!那支冷箭宛如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径直朝着田乞疾驰而去。其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刹那间,那支箭矢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田乞的面前,距离他的面门不过咫尺之遥。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得实在太过迅猛,以至于就连田僖子田乞所乘马车旁负责护卫的车右都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而此时的田乞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他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眼看着那致命的箭头越来越近,田乞惊恐万分,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似乎都要因为过度的惊吓而直接掉落下来了。他的身体都不能动弹了。 “啊,吾命休矣!”田乞心中暗暗叫苦。他在朝中权势滔天,在民间可劲儿笼络人心。 然而,这一系列举动却不可避免地触犯到了许多其他家族的利益,特别是国氏和高氏两大家族。 尽管碍于种种原因,他们无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对其采取行动,但谁又能保证这些家族不会暗中派遣自家的得力家将或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趁着人潮涌动之际,偷偷摸摸地对他痛下杀手呢? 要知道,在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闹市街头,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并实施暗杀并非难事。 而一旦得手,不仅可以消除心头大患,还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下任何把柄。所以说,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见一道黑色的幻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那支直直射向田乞面门的冷箭轰然相撞!刹那间,火星四溅,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撞击声。 那支来势汹汹的冷箭,原本带着致命的威胁,却在这突如其来的碰撞之下改变了方向。 它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田乞的面门。 然而,尽管如此,这支冷箭依然余威不减,紧贴着田乞的脸颊呼啸而过,甚至带起了一阵劲风,刮得他的面庞生疼。 田乞感到他的脸上一股温热又带着腥味的液体正快速流淌着,两腿一软就倒了在马车上,昏迷不醒了。 田乞车上的车右也是他的护卫家将田刚才回过神来,他头皮发麻,立即抱住田乞的身体惊呼一声道:“主公,汝无恙耶!卑将万死兮!” “速速擒拿刺客,此獠定未走远也!”有人立即扯着嗓子惊呼道。可这个时候,哪儿还有半点刺客的影子? 然而,不得不说田乞这小子还真是命大!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的冷箭直直地朝着他射去。 那冷箭竟然只是轻轻地擦伤了他的脸颊。刹那间,一道鲜红的血痕出现在他那张原本白净的脸上,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淌而下。 第552章 混入近卫(下) 众人连忙上前查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孔,感受着他微弱的气息。 令人庆幸的是,虽然刚刚经历了如此惊险的一幕,但田乞的呼吸依旧平稳而正常。 没过多久,只见田乞那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睁开。他一脸茫然地望着周围关切的人群,似乎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尽管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那种死里逃生的恐惧却依然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头,令他久久难以平复。 见到田乞终于苏醒过来并且并无大碍,一直跟随他出行的那些家将们高悬的心这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适才何人出手相助乎?当为吾齐国田氏之大恩人也。”田家另外一位家将田毅环顾四周,张口询问道。 只见他猛然一声怒喝,声若洪钟,响彻四周。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如同平地惊雷一般,惊得周围的路人与市民们纷纷四散奔逃。 他们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仿佛见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物。谁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生怕自己会和田乞被刺这件事有丝毫瓜葛。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如果不小心卷入其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就好像被凶猛的野兽死死盯住一样,从此以后便会有无尽的麻烦接踵而至,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对面那辆破旧的马车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车身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风霜的侵蚀。而此刻,坐在这辆马车上的一群预备近卫军们正彼此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愕与疑惑交织的神情。 原来,就在刚才,一支冰冷的箭矢如闪电般射向他们对面所在的田乞方向。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支来势汹汹的冷箭竟然被其中一人以惊人的身手给击飞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更让人感到诧异的是,这群预备近卫军们在发现出手之人后,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敬佩或感激之情。 相反,他们一个个像是见到了瘟神一般,纷纷匆忙地远离子文龙这个同伴。仿佛只要靠近他一点点,就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和灾祸。 于是,田乞及几名家将都看向了迎面马车上的那个俊秀少年,他正风轻云淡地看着街巷。 “敢问适才可是汝出手乎?”田乞被家将们搀扶着,虚弱地问道。 无论是出于展现他作为田家家主的贤良之名、以此来笼络众人之心的目的,亦或是单纯地不愿平白无故接受一个素昧平生之人的恩情,田乞决心要向世人呈现出一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高尚姿态和行事作风。 他深知,在这纷繁复杂的尘世之中,名声与口碑乃是维系家族地位和影响力的重要基石。 若能因广施恩德而博得一个贤明之誉,不仅可以令田家在众人口中传颂不衰,更能吸引众多有识之士前来归附,从而进一步壮大自家势力。 同时,田僖子骨子里那份骄傲也不容许自己轻易欠下他人人情。受人点滴之恩,便应以滔滔江水般的厚报还之,如此方能彰显其为人处世的原则和气度。这种理念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成为他行为举止的准则之一。 “嗯,然也,恰乃区区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吾齐人侠义之风也,不足为道哉!”子文龙淡淡回答道。 话说完之后,只见他轻拂衣袖,动作优雅地转身回到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之中。车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隔绝开来。 他端坐在车厢内,一言不发,宛如一尊入定的老僧般,悠然自得地闭上双眼,开始养精蓄锐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子文龙则心中暗自思忖着关于田乞以及整个田家的种种传闻。据说这田家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仁义道德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假仁假义之徒。 他们表面上对百姓施以小恩小惠,实则暗藏私心,妄图谋取更大的利益。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不明真相的齐国百姓们才会被他们所制造出的假象所迷惑,误以为田乞乃是一个心怀天下、德高望重的贤人。 然而,子文龙却深知其中的猫腻,对于这样的奸雄人物,他实在是不屑与之有过多的交往或牵扯。 毕竟,与这些虚伪狡诈之人打交道,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他决定敬而远之,尽量避免卷入到这场复杂的权力斗争当中去。 见那穷小子这么轻视自家主公,田“竖子,安敢如此待吾主公!”田毅不由得怒气冲冲道。 田乞倒也不恼,别人都是上赶子巴结他,这少年一看就是穷人子弟,可人家救了他后却不想与他有关系。这样的人,实在难得。 “哎~,休得无礼。今日老夫尚有要事,此乃老夫宅址,来日小先生若有难,吾自当鼎力相助也。”田乞取下身上的一块玉佩丢向子文龙,躬身一礼道。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总有一些人的姿态显得格外清高。而田乞,作为齐国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的掌权者,其对人性的掌控已然臻至化境。 面对那些对他嗤之以鼻、不屑与之结交之人,田乞心中自是明镜一般。他深知这些人的心思,既然对方如此轻视自己,他又何必自降身份去主动迎合呢?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与其费力不讨好地巴结别人,倒不如采取一种更为高明的策略——以退为进。 这种智慧并非寻常人能够拥有,它需要对人心有着深刻的洞察以及足够的自信和定力。 田乞坚信,只要自己保持着应有的尊严和风度,耐心等待时机,终有一日,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主动向他靠拢。 他心中已然有了定夺,经过一番观察和思考后,他暗自思忖道:“看那模样,这少年应该就是齐军的预备役士兵。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多我去跟我的儿子田穰苴——那位堂堂的齐国右相打声招呼罢了。 如此一来,也好让这位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能够顺利地晋升为正式的齐王宫近卫军成员。而已”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 田乞街头遇刺这件事就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一般,虽然短暂却引人注目,但它仅仅只是整个故事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而与此同时,子文龙带领着他的队伍正经历着一场巨大的变故。 第553章 校场点兵 他们竟然毫无防备地被集中到了临淄外城那座庞大的军营之中! 要知道,这里可是汇聚了齐国所有的预备役士兵啊!放眼望去,营帐连绵不绝,军旗猎猎作响,仿佛一片钢铁铸就的海洋。 足足有上万士卒,这些都是来自齐国全境的穷苦小伙。很多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当兵也只是为了一口吃食,给家里减轻负担。 …… 春秋时,齐国的管仲大人提出了一个创新的想法:让士农阶级的人们在平时务农习武,战争时出兵打仗,而国家会赠与这些人土地做为俸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世兵制的萌芽期。 当时齐国的兵制度是这样的:首都临淄及周边地区被称作“国”,其余地区被称为“鄙”。当时齐国全境的人口大概是400万左右,这在春秋时代可是妥妥的大国。 “国”内大约3万人口,管仲将国划分为十五个乡,每个乡分为十个连,每个连分为四个里,每个里分为十个轨,每个轨有五家。 每家出一人当兵,每里出50人含一辆战车,每2000人编为一旅含四十辆战车,每一万人编为一军含二百辆战车,全国共有三个军共计三万人战车六百辆。 “国”中的居民除了工商都是世袭的“士”没有农民,工商不当兵,所以当兵的都是“士”家子弟。“鄙”中有少数散落的“士”主体是农民,农民中的优秀者可以当兵,但数量很少。 贵族子弟人人以当兵为天职为荣耀,不能当兵是莫大的耻辱。这就使得这一时期的战争充满了封建贵族的侠义精神。 在《国语》《左传》《史记》等文献中可以看到春秋人物没有一个是懦夫,人人都愿意上阵,人人都能上阵,从孩童到国君都毫不畏死。 但如今是春秋末年,诸侯割据混战,战争的规则早就变为了以争夺地盘乃至吞并小国为主。在不断地征伐过程中,士卒死伤严重,需要大量底层国民加入军队以扩充军队的规模。 …… 齐国的士兵待遇相对简单,主要是提供食物和武器装备。士兵的武器、服装和马匹通常由自己准备,有时还需要自己寻找食物?。 但有一点还是挺好的,齐军在战斗中缴获的普通武器、装备及食物、钱物归士兵所有?。虽然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但不能否认这是一条不错的发财道路。 宽广无垠的校场之上,阳光倾洒而下,映照出一片庄严肃穆的景象。在这里,众多的预备役士卒们整齐划一地排列着,他们被巧妙地划分成了五个乡规模大小的方阵,每一个方阵都代表着不同的兵种和力量。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那由近卫军预备役所组成的一个乡方阵。他们身姿挺拔,士气高昂,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威严气息。 而除了这近卫军预备役之外,其他四个乡的方阵分别由弓弩手、骑兵以及刀盾兵等多种兵种构成。 此次选拔的竞争激烈程度超乎想象,淘汰的比率竟然高达惊人的 5:1!也就是说,在如此众多的参与者之中,最终能够脱颖而出,成功入选的仅有区区两千人而已。 更令人瞩目的是,这两千人中属于近卫军的名额更是少之又少,仅仅只有两百人。 可以想见,想要顺利通过这场残酷的选拔,成为一名正式的近卫军成员,那必然需要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犹如龙争虎斗般的浴血厮杀。 每个参选者都必须拼尽全力,展现出自己最强大的实力与勇气,才有可能在这场激烈的角逐中笑到最后。 校场的角落摆满了刀枪剑戟等兵器,一座一人高的木架上,架着一面硕大的太鼓,硕大鼓槌搁在架子上。 在校场的最前端,有一名身披厚重甲胄的将领正迎风而立。 那身甲胄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历经了无数次战火的洗礼,见证过无数生死瞬间。 而在他腰间,则悬挂着一柄精美的宝剑,剑柄镶嵌着宝石,剑鞘之上刻有繁复的纹路,一看便知此剑来历非凡。 这位将领身形高大挺直,宛如山岳般稳稳地矗立在那里。 他面容清瘦,略显苍白之色,胡须和头发已渐渐灰白,乍看之下颇有几分文士的儒雅气质。 然而,当你望向他的双眼时,却会被其中所蕴含的神采所震撼。那双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炬,炯炯有神,目光犀利得似乎能够穿透一切迷雾与阻碍。 “吾乃齐国大司马司马穰苴,想必诸位或尝闻吾之名也。汝等皆吾大齐各邑之精英,自明日始,二番擢拔启,冀诸君大放异彩于其中,终为吾齐军一员也!”田穰苴手持剑柄,铿锵有力地朝着校场上的士兵喊道。 他的声音不是很响亮,却中气十足,极具穿透力,使得方阵中的“新兵蛋子”们都能听到他的喊话声。 旋即,校场上鸦雀无声,每名士卒都被田穰苴的气势所震慑与折服。甚至很多士兵有种欢欣鼓舞、跃跃欲试的感觉。 子文龙心中不禁一震,暗自称奇。他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校场前方那个身影——田穰苴。此时的田穰苴,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岳,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子文龙细细端详起来,只见田穰苴虽已年事渐高,但却依然精神矍铄,毫无老态龙钟之感。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田穰苴那花白的胡须。胡须随风飘动,宛如银丝般闪耀着淡淡的光泽,更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与此同时,他身上那件外罩在盔甲之上的披风也被风扬起,猎猎作响。披风舞动之间,似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尽显其威风凛凛、气吞山河的豪迈气概。 “哦,此人便为齐国右相田穰苴,年近五旬而不怒自威,杀气内敛,果真名不虚传也。”他内心暗自思忖道。 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君熊熊一国。”有这样的大司马统领齐军,难怪齐军敢和晋、燕等军队一决雌雄。 只是,这也就意味着他子文龙想要混入齐军近卫军,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虽然,他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可身边的这些士卒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最终他很难说就可以脱颖而出。 忽然,他想到了昨天自己出手救田僖子田乞一命,那老头最后丢给他的玉佩。紧要关头,或许可以利用这一层关系“开后门”。 “无巧不成书,此玉佩或可助吾一臂之力也。”子文龙暗自盘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