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故事金毛狮王》 谢逊下山 契子 谢逊下山 西域,莽莽昆仑山中,奇峰险谷之间,分别居住着当代武林两个绝顶高手。 一个是传说中秦始皇拜见西王母的光明顶上的明教第三十三代教主、乾坤大挪移已练到九成火候的阳顶天,他雄才大略,喜欢结交天下英雄,座前网罗有杨逍、殷天正、黛绮丝,韦一笑等一帮武林高手,为光明使者和护教法王,还有十数万教众,分布中原各地,正在谋划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个是离光明顶不过三十里地头的红焰谷的第一代谷主、混元霹雳神功已突破九重境界的成昆,他心胸促狭,行事乖戾,清高孤傲,不喜欢交游,沉缅于武功心法的修炼,一心想练成武功天下第一,一年难得出红焰谷一次,不像阳顶天那样广收弟子,创帮立派,他此生只收得一个徒弟一一谢逊。 这谢逊禀赋天成,是学武练功的上等材料,生在中土,父母亦是华夏血统,他却长得有些像波斯胡人,隆鼻深目,满头黄发,略微卷曲,连眉毛也是黄色。初看一眼,极像一头卷鬃雄狮。所以自小被人喊为金毛狮郎。包括他的父母也这样叫他。他亦因此喜好穿黄色衣裤。 谢逊三岁跟着父亲习武,十五岁闻成昆挑战天下武林高手未有败迹,要拜成昆为师,三叩九拜,成昆就是不理,于心不甘,紧撵其后,辗转行程两万五千年,来到昆仑山的光明顶,眼见成昆挑战阳顶天,大战三天三夜不见胜负,成昆还不服气,发誓不打败阳顶天,他就不离开昆仑山,居然就在昆仑山红焰谷的一个山洞里住了下来,自称红焰谷谷主以对抗阳顶天的明教教主。谢逊佩服他的豪气,更坚定了要拜他为师的决心,在冰天雪地中跪了三天三夜又三个时辰,才被成昆收为门下唯一弟子。 谢逊在红焰谷中仅仅过了五年,便已学得成昆毕生武功的九成和突破混元霹雳神功的八重境界。眼看着徒儿武功精进神速,成昆凭空多了一份担忧,一个阳顶天尚未战胜,又要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便借口自己要闭关继续修炼混元霹雳神功,说谢逊已是功臻成熟,自己再无可教,要谢逊离开红焰谷,离开昆仑山,独自闯荡江湖。 成昆说:“逊儿,依你现在所习,已足以和当代武林绝顶高手一搏,所差的只是实战经验。何况,为师的已将平身所习倾囊相授,你继续呆在为师身边已没有什么意义,只有去江湖历练,多接触各门派的高手,你的武功才会有所长进,才能根基浑厚。但江湖诡诈、风云变幻莫测,你一定要通达机变。开始闯荡之时,你可以开一家镖局,以此为根基,再图发展。待为师混元霹雳神功大成,打败阳顶天,再来找你促你功德圆满。\" 谢逊自然明白师父心思,不由黯然神伤,知道强留下来已没有任何意义,口中唯唯诺诺。 成昆直把金毛狮郎送到昆仑山口,正巧明教教主阳顶天从中原视察各分坛情况回来,一眼就被谢逊的气质和长相所吸引。 阳顶天问成昆:“刚才那年轻人是谁,好有气质,好一头金发和一身黄袍。相得益彰。” 见阳顶天夸奖谢逊,成昆不无几分得意地说:“我的徒儿谢逊。成某性情孤僻,不问世事,却不愿徒儿也不问世事,我叫他下山,是想叫他去干一番事业,先回他家乡扬州,开一家镖局以为根基。” 阳顶天笑道:“哦,原来是高足!扬州,我明教江浙分坛坛部设在那里,但愿金毛狮郎能和坛主陈历贤意气相投,结成至交。”他并不知道谢逊还叫金毛狮郎,只是凭刚才的感觉、印象而脱口称谢逊为金毛狮郎,一顿,又笑道:“我明教素以恢复汉人江山为己任,若是金毛狮郎能加入我明教队伍,定会得到重用,不知成昆兄可否有异议?” 成昆亦一笑,说:“只要与国与民有利,成某又岂会阻挡。” 阳顶天又说:“我想,金毛狮郎一定是深明大义之人,会加入我明教的。” 成昆心头一黯,呵呵笑道:“这就要看他自己的心愿了。我又能说什么。即使我想说什么,他已不在我能掌控的范围内了。” 阳顶天一怔,随口问道:”此话怎讲?\" 成昆笑了一笑,\"混元霹雳神功,成某还有一重未通过,需要闭关继续修炼。而这一重,需要的时间只怕比前九重的时间还要多,还不知道能不能大成,成某又哪里来时间去管逊儿的事呢。\" \"我还想邀请成兄与我一道去见白莲教主韩山童呢。\"阳顶天说。 “莫非,阳兄以为时机已然成熟,想与韩教主共襄义举,共图大事?\" 阳顶天说:\"我野鹤闲云惯了,不想图功名,但又憎恶鞑虏荼毒汉民,所以,我准备将我的教众交由韩教主指挥。\"阳顶天的手掌拊到成昆的手掌上,朗声说:“成兄,到时可不要阻止金毛狮郎加入我明教啰。恢复我汉人天下,需要这样的人才啰!” 成昆口是心非地说:“当今天下,朝廷昏庸,民不聊生,群雄蛰伏爪牙,可忍而孰不可忍。明教乃除白莲教外天下第一大教,阳教主愿意放纵,成某岂有不支持之理,逊儿若得借助明教,成就一番事业,正是成某所希望,何来责怪之言?”说罢,仰天一阵大笑。 阳顶天也笑了,似乎已忘记自己匆匆赶回昆仑山的目的,眼前仿佛尽是谢逊江湖闯荡,笑傲江湖的叠影。转身向通往光明顶的小道走去,一边心里盘算着如何通过陈历贤将谢逊拉进明教。谢逊的加入正好为明教护教法王凑一个四象整数,他已在心里内定谢逊为明教的护教法王之一了,而且,也已想好谢逊做为护教法王的名称。对谢逊能成为明教的一个重要首领,阳顶天似乎很有信心。 成昆看着阳顶天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突然高声喊道:\"阳教主,可别忘了每年的今日之约啊。\" 每年的今日是成昆和阳顶天相约比武,争夺武林第一的日子。阳顶天岂会忘记。他匆匆赶回来,就是为了今日之约,不过,刚才他确实是忘了,否则,他便会先提起,既然碰上了,两人便直接去西王母当年宴请秦始皇的瑶台。 \"刚才确实是忘了。\"阳顶天老实回道。 \"哦,我怎么就忘了你旅途劳顿呢?回去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再比试无妨。\" 分明是在使用激将法,阳顶天又如何不知呢?但他并没有装糊涂,而是朗声回道:\"无妨,咱们这就去西王母瑶台。\" 又一场举世罕见的当代两大武林高手的比武,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第1章 接黑单镖局 第一章 接黑单镖局 扬州,豪华气派的吉星高照酒店二楼,自然和一楼大厅不同,虽然同样摆的是八仙桌,每张桌面上铺着的却都是杭纺丝绸苏绣台布,所用的酒具、茶具也是从波斯国弄来的夜光杯。能在这里喝酒、品茶的人,多是扬州城里的达官显贵、社会名流、纨绔子弟。 在吉星高照酒店二楼喝酒、品茶,还有古典和当代名曲欣赏。唱曲的小姐儿都是扬州城里招牌响亮的烟花女子,不但嗓子好,人也生得美丽,更主要的恐怕还是他们的妩、媚、艳、妖的各种表露了。 近十多天来的每一个下午,谢逊都会准时出现在这家酒店的二楼,自东边数过来的第三个窗口的座位上。他现在的身份是扬州城雄风镖局的总舵把子,是南七省镖局中最年轻的凭自己的能力上位的总舵把子。 雄风镖局不但保镖护饷,还接受替人“侦探隐私”和\"杀人\"的工作,黑白两道无论谁,只要出得起价钱,雄风镖局的人便能为你充当杀手。 因为,接下的所有这类\"生意”干得漂亮,谢逊在江湖上的名头正如日中天,镖局的生意多得做不完。 这时,谢逊正坐在常坐的靠窗的座位喝酒。 这位置是整座酒店最好的位置,一眼能看到楼下大厅,三步便可以跨到楼梯口,如遇强敌,守,一张桌子便可将楼梯口封住;退,可以跃窗而出,街面道路纵横,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谢逊一边听着曲儿喝酒,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一只小狮子,一只比拳头还小的碧玉狮子。狮子玉色晶莹、玲珑剔透,通身放着光芒,两排牙齿则是刀片一一锋利的精钢刀片。 金毛狮郎弄得狮子口一张一张的,那刀片便闪出似乎要噬人的寒光。 这时,已是黄昏。 晦暗的黄昏里,一股不知从哪里刮起的大风在街面上肆虐,秽物都被卷上了天空,而天空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大街上已没有一个人影,有些店铺已关上门,没有关门的几家,因为天色昏暗,早已点上油灯或烛灯。 在这暴风雨即将袭来的时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像受惊的兔子般躲在各自的家里。 大街上空荡荡的。 空荡荡的大街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一一辆三套辕的豪华带蓬马车狂奔而来。 猛烈的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的风,几乎要将这辆马车掀翻,但这辆马车偏偏没有翻到,停住在吉星高照大酒楼左侧。 乘坐这种高级马车的人大多是富绅或是官宦人家。这辆马车连马夫穿戴都不一般,大红嵌金丝缎子马甲,淡黄色扎头灯笼裤套在身上很是抢眼,谁见了都不敢不立马避让。 只见马夫跳下车来,恭敬地打开车门说:“老爷,请下车。”随即伸手,十分小心地将老爷扶下车来。 这老爷确是老爷。 他看上去已有了七十来岁,矮、胖,就像是一个多皱的大冬瓜,走路颤巍巍。 吉星高照大酒店位置特别,建在一个高台上,由十八级青石板梯级连接。马夫搀扶着老爷刚迈出一步,马车上又下来两条大汉。俩人均身高九尺,满脸横肉,面目狰狞。 这种人就算他们举止再斯文,别人也可以一眼看出来他们是打手一一打手中的打手。 这两人一下车,便跟随在那老爷身后两侧。 老爷身后左侧的保镖高鼻凹眼,额头突凸,头顶呈扁平形,头发几已脱尽。露着红褐色的头皮,象是一头癞头虎一一他的名字还真叫癞头虎。 老爷右侧的保镖面如铜盆,口阔鼻损,满头乱而长的头发呈黑褐色。他敞开怀,露着长满黑毛的肥厚的胸膛,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牛一一他的名字还真叫野牛。 他们的名字是老爷取的。 所以,他们的人已全部是老爷的人了。 所以,老爷喘息着说:“癞头虎、野牛啊,那头狮子真的在酒楼里么?” 老爷实在太肥了,也太老了。 所以,他现在虽然只登上了十数级台阶,便已喘不过气了。 野牛说:“是,老爷。”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确名副其实像野牛发出来的。 癞头虎补充说:“老爷,兄弟们经过仔细的调查,发现金毛狮郎这十多天来,每天都在黄昏前来吉星高照二楼听两个钟点小曲。今天,他应该不会破例。” 癞头虎的声音,又粗有重,象是半夜受伤的狼嚎,令人乍一听见,忍不住要毛骨悚然。 癞头虎,这名字确实取得很好。 给两个大汉取名字的老爷,看上去虽象头老肥猪,但似乎还是要比猪聪明一些。他喘息着, 叹口气说:“希望狮郎今天没有破例,否则我今天就算白跑了。”话语之中,充满了忧愁。 他这样一个家财万贯,万事如意的大富绅,会有什么样的忧愁呢? 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来,老爷一个趔趄,便被这阵风吹得向一边歪倒。 野牛慌忙伸手扶住老爷。 癞头虎恶狠狠地盯住马夫,阴森地说:“你是不是废物?”他的声音令人不不寒而栗。 马夫的脸都白了,颤声说:“是……是……不……不是。” 癞头虎说:“那么你为什么连老爷也扶不稳?” 因为老爷太肥太胖了。但马夫不敢这么说,他浑身像打摆子一般抖了起来,说:“我……” 癞头虎说:“既然你是废物,还活在这世上干什么,丢人现眼么?”他的眼中瞳孔已收缩,就像是将要扑击猎物的老虎。 马夫瞪着癞头虎,他的咽喉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扼住,连声音也发不出一点来了。他知道死亡已接近他。 老爷却突然挥手说:“饶了他。” 癞头虎说:“老爷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仁慈了?” 老爷悲哀地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行也善。” 野牛急忙说:“老爷长命百岁,怎么会死?” 老爷长叹说:“但这次我恐怕难逃劫难了。”他又长叹一声,说:“金蜂飞侠的追魂夺魄,无所不在,天上地下,没有人能够逃得过金蜂飞侠的追魂夺魄的,你们知道么,有一种叮人的蜂子,叫金蜂,叮咬上谁,谁就得死。金蜂飞侠是人,人当然比蜂子更厉害。” 野牛说:“老爷会例外的。” 癞头虎说:“因为老爷找到了金毛狮郎。” 野牛眼中露出一种漠视的冷芒,口中却说:“对,我们找到了金毛狮郎。” 癞头虎说:“世界上倘若还有能够对付金蜂飞侠的人,这人就是金毛狮郎。” 老爷说:“但愿如此。” 那几乎已魂飞魄散的马夫这才回过神来,连声说:“谢老爷,谢老爷。”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老爷,再不敢有所疏忽。 第2章 三个可怕的怪人 第二章 三个可怕的怪人 虽然,外面大街上风狂雨骤,但,这里却十分宁静,宁静得就像风和日丽的田园。 不但宁静,而且温馨淡雅。 这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酒店二楼,一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少女,正在唱着一首清新美丽而浪漫的歌曲。 彩釉殷勤捧玉杯,当年娇劫醉红颜。曲低杨柳接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难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思是梦。 二楼的客人不多,由于暴雨狂风,窗户都已关上,不管坐人没坐人,每一张桌子上都点着一支红蜡烛。所以,马夫扶着老爷,癞头虎和野牛跟着老爷,走上二楼时,目光这么一扫,便落在了一位华衣锦服的年轻人身上。 这年轻人瘦削的面孔在蜡光的摇曳中,忽明忽暗,却也显得有几分韵味,就像是一块黄板石雕刻而成。满头的金发蓬松着。或许,他并不具备常人眼中的阳刚大气,但他的脸上却显出一种有力的阳刚魅力。这种阳刚魅力少女见了不感到心跳的,恐怕没有几个! 这年轻人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靠烛光最近的地方,给人一种孤独超群的忧郁的印象,但他明朗的脸上却充满着青春的欢乐,眼中无忧无虑地放射着令人颤抖的热烈光芒。他即使慵懒地坐在那儿,也显得那样潇洒从容,无拘无束,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高贵冷傲的气质。 所以,老爷上得楼来,一眼就认定这位年轻人是金毛狮郎,虽然,他从来没见过金毛狮郎。老爷并不惊讶金毛狮郎的年少,到了他这种年纪,就会明白“自古英雄出少年”的道理了。 因为他自己年少时,实在比眼前的金毛狮郎还要有种很多。 所以,他一点都不敢轻视金毛狮郎。 于是,他恭谨地向金毛狮郎走过去。 这二楼里的其他客人刚才见老爷,野牛,癞头虎进来时,便都停止了喝酒、喝茶,皆惊奇地看着他们。 因为,老爷,癞头虎,野牛三人的尊容,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实在是太让人恐怖了,他们三人走在一起,简直是世界上最奇妙最少见,但又是最和谐的搭配。 然后,众人 便想到,这样的三个人在一起,必定有不寻常的举动,说不定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出来找事干的,还是不要看他们,以免引火烧身。 于是,他们便都又端起酒杯、茶杯,都只将眼睛看着那唱歌的美女,不过总忍不住用眼角偷偷地对老爷、癞头虎,野牛瞟上一眼。 当然,他们也看出来金毛狮郎不是一块可任人切割的豆腐,说不定,金毛狮郎比那三个怪人还要硬气。那么这酒楼便免不了一场杀戮。有几个胆小的人,害怕血溅到自己身上,已悄悄地溜了出去。 但见那肥胖的老爷走到金毛狮郎桌边,抱拳施礼,咧嘴笑着说:“狮郎少侠,久仰久仰!” 肥老爷一笑,满脸的肥肉便抖个不停,令人真担心他一不小心,脸上便会掉下一块肥肉来。 可是,金毛狮郎半眼也没有看他一下,仍是懒慵地坐在那儿,左手握着一杯酒,轻呡慢饮,右手则在玩着那只碧玉狮子。 要是换着别人,施礼问好遭遇冷漠必定很是尴尬,但是,肥老爷却还是一脸诌媚的笑,极是恭敬地说:\"好,好,果然是好。”他拿起酒壶倒满一杯酒:“我能遇到狮郎这样好的少年,一定是要交个朋友的。来,我借花献佛,我敬你一杯。” 莫非是因为肥胖,所以脸皮也比他人的厚? 但是,金毛狮郎仍是懒慵地坐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不要你敬。”他的声音也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却显出一种强烈的\"你算哪根葱\"神情。 这一来,肥老爷的脸皮再厚,也有一点挂不住了,何况,酒楼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和他的保镖。 虽然,肥老爷与癞头虎还沉得住气,野牛却沉不住气了。他一向性格火爆,尤其跟了肥老爷以后,更是三句话不对胃口,动辄拳头相向。 虽然,他已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金毛狮郎。但,自恃很少落败过,并没将金毛狮郎真正当成不可战胜的劲敌,老爷和癞头虎大可不必这样作贱自己。 何况,金毛狮郎还是这样一个单薄瘦削的年轻人,与江湖传说的英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笃定有把握打赢他。 于是,他攥紧了拳头,一声大吼。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出手前,先要大吼一声。 此刻的这一声吼,因为憋得太久,所以特别响亮,真如虎啸山林,惊天动地。 酒楼里的客人们无不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有几个把喝下去的酒都吐了出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野牛已一拳砸在金毛狮郎面前的柞木桌上,柞木桌面立即破碎,中间还成了木屑。 倘若是别的人在这里撒野,小二就会叫来酒楼的打手将他丢出去。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撒野,他们简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人,本来就是欺善怕恶的占大多数,酒楼里的客人们皆被吓得呆若木鸡,但金毛狮郎却纹风未动,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野牛更是恼怒,说:“小子,你太狂了。”挥拳朝金毛狮郎脸上打去。 这一拳若是让他砸着,不管金毛狮郎有多么抗揍,也会满脸开花。 癞头虎可没有野牛这般鲁莽,他已算定野牛这一拳不但会打空,还会因此被折断手腕,慌忙出手抓住野牛的手,说:“二弟,千万不可以乱来,惹恼了金毛狮郎后果不堪设想。” 野牛拍着长满黑毛的胸口大叫,说:“你怕金毛狮郎,我可不怕他。\" 癞头虎说,:“二弟,老爷的麻烦还少么,你还要给老爷找麻烦。” 野牛面色一变,咬住牙,恨恨地说:“好,我放过这小子。” 金毛狮郎却又倒了一杯酒,悠悠地说:“但我却不会放过你小子。” 野牛大声说:“金毛狮郎,你不要以为你名头大,我们也不是无名小卒,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金毛狮郎悠然说:“我知道。” 野牛笑了,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金毛狮郎说:“你是一个比猪还愚蠢的废人。他们两个一个比狐狸狡猾,一个比狼凶残,比你聪明多了。\" 野牛不禁暴跳如雷,哪里还会顾忌,抡起钵子般大的拳头,一拳打向金毛狮郎的额头。他的拳头简直像个大铁锤,拳风呼啸。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这样一拳,虽不能开碑裂石,但要击碎一个人的脑袋却不费事。 酒楼里的客人们忍不住一阵惊呼,怕被当着凶杀案现场目击者喊去县衙问话,纷纷起身欲离开这里。 然而,金毛狮郎仍是纹风不动地坐在那里,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似乎野牛的拳头不但不是打向他,而且,根本没有看见野牛的拳头已扬起来。 但,野牛的拳头却在距金毛狮郎额头半尺处顿住了,因为癞头虎突然伸手,托住了野牛的手腕。 第3章 蛮撞的野牛 第三章 蛮撞的野牛 野牛大怒说:“你干什么?” 他对癞头虎早已心存芥蒂,因为癞头虎排位在他之上,他对癞头虎这大哥向来不服气。 癞头虎却笑着,怪声怪气地说:“救你。” 野牛大叫到:“我完全可以一拳打死这狂傲的小子,是你阻拦我,你反而说救了我。” 癞头虎说:“是的。”他笑一笑,又说:“你这一拳倘若打下去,死的决不是金毛狮郎,一定是你。” 野牛瞪大眼睛吼道:“那你就好好瞧着,干嘛要拉住我?” 癞头虎说:“我知道你不信,你从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我本想让你碰一碰钉子,但又怕你误了老爷的事。” 肥老爷突然说:“让他碰一碰也好。”他转向金毛狮郎,目光烁烁,他虽然肥胖臃肿而衰老,但他的目光仍这样犀利,说明了他还没有老到糊涂混蛋不识时务,他继续说:“金毛狮郎,野牛这孩子,向来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你教训教训他,也好。不过……”他停下话来,连接喘了数口气,才接着说:“不过,大人不计小人过,望狮郎不要与野牛这小孩子太认真。” 野牛虽然又粗鲁又凶蛮莽撞,但年龄并不太小至少已有四十岁了,在江湖上也闯荡了二十来年,但老爷却把他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把小他许多的金毛狮郎当做大人,野牛几乎要气破了肚子,恨不得一口将金毛狮郎吞下肚去。 癞头虎心中却暗暗好笑。他深知老爷虽然表面上看来肥蠢如猪,但其实比最狡猾的老狐狸更狡猾万倍。老爷虽然听说过金毛狮郎之厉害,但终究心中没底,就想摸金毛狮郎的底。但老爷不敢惹怒金毛狮郎,于是便请金毛狮郎教训教训野牛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这么一来就是两面兼顾了。癞头虎简直对老爷越来越佩服了。老爷毕竟是老爷,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的老爷。 金毛狮郎悠然一笑,说:“好,我本就不会放过这猖狂的小子。现在就替你教训教训这小子吧。” 一口一个小子,气得野牛大吼道:“你他妈的找死。气煞我也!\"大吼声中,又一直拳冲金毛狮郎鼻梁砸过去。 酒楼里的客人们,又是一阵惊呼。 野牛身材高大粗壮,金毛狮郎则是坐着。野牛居高临下,这一记重拳更具威势。拳风呼啸。金毛狮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拳风之中,根本没有闪避的余地。 老爷和癞头虎的瞳孔已收缩,紧张地盯着金毛狮郎,他们都清楚野牛的厉害,在野牛拳下逃命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金毛狮郎是否名符其实,此刻便可见真章!倘若金毛狮郎毙命于野牛拳下,他们反而会大失所望,他们更倾向于金毛狮郎轻轻巧巧避开这一拳的同时,最好能给野牛一点教训。 野牛的重拳在呼啸,当拳头贴着金毛狮郎的鼻尖不过一寸时,只见金毛狮郎左手仍然悠然地握着酒杯,平放在桌子上的正玩着碧玉狮子的右手已捏成一个拳头,突然间,这拳头便击在了野牛的胸膛上。 野牛的胸膛长满黑毛,油黑发亮,肌肉丰隆。说他的胸膛比钢板还硬,并不为过。这样一个胸膛,就算拿铁锤来砸,野牛若无其事,都会有人相信。何况金毛狮郎这样一个并不见得粗壮结实的青年的不大的拳头。 但金毛狮郎的右拳击在野牛的胸膛上,立即听到格咋一声响,随着一声惨叫,野牛庞大的身躯向后平飞了出去。 酒楼里的客人们和那名歌姬连声惊呼,纷纷闪避,只见野牛向后平飞了三丈余,拖翻了四张桌子,弄倒了五条板凳,才仰面落在地上。 野牛倒在地上,一翻身又站了起来,所有的人见他这样活蹦乱跳,都以为他刚才往后飞出三丈,不过借势显示自己的倒纵术而已,其实根本没有受伤。 像野牛这样粗壮强健的男人,岂会这样容易被人打倒?不料他一站起来、身子便一阵剧烈地摇晃,\"哗哗哗”连吐三大口鲜血,油黑的满是肥肉的脸变得毫无血色,又向前扑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只是呼呼喘息不已。 老爷与癞头虎见野牛被击得飞出,脸色大变、又见野牛再也爬不起来,额头冷汗泠泠,面色铁青,显然是吓坏了,担心金毛狮郎会因野牛的冒犯迁怒他们。 见金毛狮郎还是那样坐着,两人悬在心中的石头才落到实处。 癞头虎走到野牛身边,检查了一下,说:“老爷,野牛被打断了三根肋骨。” 老爷却看着金毛狮郎,以赞赏的语气说:“我终于见识了混元霹雳神功。” 金毛狮郎将他的一个重要的手下打成重伤,他非但没有生气,还似乎高兴得很。 但,金毛狮郎的眼睛却一直根本没有从酒杯上移开过。他淡淡地说:“我没有用混元霹雳神功。大人不计小人过,所以我没有要这猖狂的小孩的命。我为什么要用混元霹雳神功?”他话语虽平淡,却也充满了骄傲。 虽然,金毛狮郎名声响亮,令敌人闻风丧胆,终究还是很年轻。年轻人总是骄傲的。他有骄傲的资本,他还很年轻。 老爷自然不敢轻视他的高傲。 老爷陪着笑脸说:“是的,笨小孩还不值得你施展混元霹雳神功。” 野牛躺在地上呻吟,说:\"我这一拳岂不是白挨了。我是为了试大侠混元霹雳神功,而冒险攻击大侠的。没想到还没试到神功,便先要在家里躺上半个月。” 这时,癞头虎走到金毛狮郎面前,说:“久闻大侠左手金背大刀,右手混元霹雳神功所向无敌,还以为今日可大饱眼福,没想到野牛老弟的三根肋骨竟白断了。” 金毛狮郎冷冷地说:“你要不要见识?” 癞头虎阴暗的面孔立时一阵慌乱,连连退后,摇着手说:“不要,不要,不要。\" 他知道,金毛狮郎的金背大刀一旦出鞘,他身上的骨肉便会少掉一部分,因为,金毛狮郎的金背大刀不遇强敌,是不会出鞘的。 老爷哈哈大笑,说:“金毛大侠,我说话喜欢开门见山,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 \"请我一一?\"金毛狮郎冷漠地说:“我只帮朋友的忙。” 癞头虎说:“兄弟,我们日后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金毛狮郎冷冷地说:“凭你们三位,还不配与我交朋友。” 癞头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虽然恨得直咬牙,由于见识了金毛狮郎的厉害,那里还敢发作,只得忍气吞声,说,“我们不配,我们的确不配。” 老爷说:“我按规矩请你。” 金毛狮郎说:“你知道我的规矩?” 老爷说:“知道。” 第4章 万金雇杀手 第四章 万金雇杀手 老爷拿出一张银票,说:“这是大利钱庄的银票,五万两。” 但,金毛狮郎看都没有看一眼。 老爷咬咬牙,干脆从怀中又掏出四张银票来,说:“一共二十五万两,怎么样?” 金毛狮郎仍是纹风未动。 老爷头发缝里直冒热气,额头汗水汵汵,说:“我先把我要办的事说出来,我们再谈价钱好不好。” 金毛狮郎说:“不好.” 老爷说:“为什么?” 金毛狮郎说:“因为,我是看谁要我办事而定价的,不是看要我办的什么事而定价的。” 老爷脸上肥肉堆里那似乎是眼珠的东西眨了眨,说:“你的意思是说,你并没有拒绝我?只要我出得起价合理,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承接,而且一定能办到?” 金毛狮郎说:“办不到,我不会接单。” 老爷咬咬牙,翻了一下手掌。说:“好,我再加二十五万两。”他又拿出了五张五万两的银票,放在那五张银票上面。 老爷说话的声音不小,他做事更不隐秘背人,所以,酒楼上的客人们都听到和看见了老爷出五十万两银子请这年轻人做一件事,态度还那样的谦卑。众人盯着那十张银票的眼睛,瞪得比银铃还大。在这种有钱就是大爷的社会里,人们对金钱的崇拜,甚至超过对任何一尊菩萨的崇拜,达到了如痴如狂的程度。 有几个在街上有点名气的恶少,若不是看出来老爷、癞头虎、金毛狮郎三个人,实在是不好惹,恐怕早一窝蜂地扑上来抢了。 但,金毛狮郎的眼皮仍是连眨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摆在面前的不是银票,而是几张只能用来擦屁股的手纸。 瞧着金毛狮郎这副神态,老爷的胖脸上,那汗水便似雨一般地流下来,他虽然富甲一方,但并非拥有挥霍不尽的金钱。虽然,心疼,但他仍然咬着牙,又拿出六张银票,说:\"这里还有三十万。” 老爷不愧是老狐狸,他清楚自己在金毛狮郎心中的印象,更清楚金龙狮郎的为人,如果再一张张往上加银票,再加十张,金毛狮郎也未必肯接下他的委托,到了一定的时候,还很可能会因此拂袖而去,索性大气些,孤注一掷,将六张五万两的大利钱庄通兑银票,\"啪\"地按在那十张银票上面,倒显得很有几分商绅风度。 果然,金毛狮郎微微点下头。 老爷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 倘若金毛狮郎不点头,他即使将自己的所有的资产全盘托出也会在所不惜,务必要金毛狮郎答应为他办事。可知那事是多么的难办! 金毛狮郎点过头后,便在碧玉狮子的背部用拇指轻轻按了一下,但见这和十岁小孩子拳头差不多大小的碧玉狮子张开了嘴。这张开的嘴巴却比它本身还大。 金毛狮郎将这张着的大嘴对着老爷,他的神情随即变得严峻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座大山,纹风不动的,似乎恒古以来就屹立在这里的山,他的整个人,就具有了一种沉重的威严,令任何人都能忘记他是个懒懒散散,漫不经心,潇洒随意的年轻人的威严。所有的人似乎都只看见了他这令人畏惧的威严。所以,所有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口。 老爷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说:“刀来!”他这样的大富豪,身上自然不会有刀,但他身边的人身上随时带有刀。 癞头虎身上就带得有刀。癞头虎拔出短刀,双手呈给老爷。老爷左手抓刀,将右手放在桌面上,拇指伸进碧玉狮子的嘴里。 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巴紧张地望着老爷,看得出老爷是要自断一指。 但,老爷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富绅,会不会怕痛呢?什么事情值得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既付了银子,还要付出一根拇指。 只见刀光一闪,老爷已经剁下自己右手的大拇指。大拇指掉在地上弹了几下,鲜血直流。 老爷丢下刀,用左手捧着鲜血直流的右手,不停地喘着气,但他眼中却发出了光。 老爷喘息着\"噗噗\"地说:“好、好、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亲自动手伤过人了,已经有十七年没有尝过受伤的美妙滋味了。”他抬高声音说:“痛快,痛快。” 他似乎真的很痛快。他自己拿刀剁下自己的右手拇指,他反而说痛快,这人是不是不正常?其他人不禁动容。癞头虎慌忙撕下一幅衣襟,为老爷包扎。 金毛狮郎右手一收,抓起那二十万两共计六张全国通兑的大利钱庄银票,象是抓着一把草纸,塞人腰包。然后,他又玩起那只碧玉狮子来。于是,他又是那懒懒散散,漫不经心,潇洒快活的年轻人了。 他说:“老爷,你那根拇指白砍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谢某的规矩,谢某的狮子要亲口吞下拇指,才肯让他的主人帮忙的。” “啊!”老爷张大了嘴巴,咬一咬牙,又将左手拇指塞进碧玉狮子嘴里。 但见金毛狮郎拇指在狮头上一压,“咔喳”老爷的又一个大拇指便断了。人们清楚的看到鲜血在碧玉狮子肚腔里泡着一节手指。 癞头虎又慌忙撕下一幅衣襟,为老爷包扎。 金毛狮郎笑一笑,说:“现在,你可以说要我办什么事了?” 老爷的左手又亦包扎好。 他牛一般喘着气,说:“狮郎,你知道我是谁么?” 金毛狮郎淡淡地说:“我不想知道。” 若在二十年前,有人在老爷面前说这句话,枉自在江湖上走…,老爷就会先斩下他一条腿,然后告诉他有眼不识泰山,又弄瞎他一只眼睛。但在今天,他火气已小了不少了,何况说这话的是金毛狮郎。 只听金毛狮郎说:“我只要知道我该做的事,其他什么,我根本不想知道。”他笑一笑,又说,“我的脑袋要留着想实际的事;比如说,女孩子,玩耍……” 老爷说:“好,我不多说,你去杀掉六扇门的金蜂飞侠!” 金毛狮郎听见金蜂飞侠四个字,额上的青筋也不由跳了几跳。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癞头虎笑着说:“我断定,你是这世界上唯一可以杀得死金蜂飞侠的人。” 金毛狮郎说:“错了。” 癞头虎轻轻“哦”一声。 金毛狮郎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能够杀得了金蜂大侠。” 老爷惊讶地说:“你,也不能?” 金毛狮郎说:“我也不能。” 老爷说:“那么,你不去杀金蜂飞侠?” 金毛狮郎说:“错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接下了的事,一定做到。” 老爷释然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去杀金蜂飞侠,就好。” 癞头虎瑟瑟地笑着,说:“大侠虽然没有肯定的把握,但至少可以拼个势均力敌。”他没有说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拼个同归于尽,因为他比较聪明。聪明的意思,有时就是阴险狡猾。 但,金毛狮郎居然说:“对。” 然后,仰起头大笑起来,他这一笑,他整个人都充满了令人痛快的欢乐。老爷和癞头虎不由也跟着大笑起来。 于是,在座的客人们都感到轻松起来。 就在三个人大笑着的时候,有个人向着金毛狮郎走了过来,那脚步轻得呀,就像踩在厚厚的棉花堆上。很快这些刚从虚惊中回过神来的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那对三寸金莲上。 第5章 喻家班头牌 第五章 喻家班头牌 美丽的女人不但顺眼,而且可爱。 倘若女人不但美丽、而且年轻,那么这女人就更加可爱了。 这个女人恰好不但美丽,而且年轻。 她的年龄看上去不会超过二十岁。 她走动的时候浑身诱人的曲线就像是不太大,也不太小的风吹拂下的美丽的小波浪。 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含苞欲放的花蕾,令人想入非非的花蕾,她身着粉红色的衣裙,三寸金莲套着的绣花鞋也是粉红色的,那张本就十分漂亮的脸上泛着桃红色。 金毛狮郎本在这里喝酒听曲,唱歌的小姐儿走过来本是平常事,不必大惊小怪,但,这位小姐儿走到金毛狮郎面前,便冲他嫣然一笑。 唱曲的小姐儿向听曲的帅哥儿微笑,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这位美丽的小姐儿的这一笑却大不寻常。她这一笑,是含情脉脉的笑。她圆圆的脸,明艳的大眼睛,挺拔的悬胆鼻,实在很美,配上嫣然一笑,就更美了。 她这一笑,更像是一朵芙蓉在朝露之中开放。 癞头虎认得她,却从来只是远远地看着,一来她是喻家班的头牌,艺名叫叶倾城,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二来听她唱曲的他惹不起,能入她法眼的,不是官二代,便是富二代;三来自己长相太丑,头上的毛发数得过来,在一般女人面前都自惭形秽,何况以色艺着称的美人。 癞头虎这样近距离的看叶倾城,还是第一次,那贪婪的目光就像几天没见到食物的饿狼。看到鲜活的弱小动物那样,他不断地狠狠地吞咽着口水,喉咙\"咕咕\"作响,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看着令人作呕。 老爷的眼睛虽然几乎被肥肉包围,好像也会马上从那缝隙里掉出 来。 这美丽的小姐儿已走近金毛狮郎,就势坐他大腿上,又是嫣然一笑:“狮哥哥,你不是要请我喝酒的么?” 她的声音实在好听,是那种一听就让人通身舒畅,就骨头发酥的好听。 金毛狮郎喜欢她,却并不贪恋她,故意深深叹口气,说:“可是我在这里都坐了十几天了,每天请你喝酒,你不理我呀。” 癞头虎心中不禁暗暗发笑,难怪兄弟们说金毛狮郎这十几天来,每天都来这里喝酒,原来是看上了这唱歌的小姐儿,每天来这里是为了追这个小姐儿。看来这卖唱的小姐儿高傲得很,还没让金毛狮郎沾到边。 癞头虎正想着如何与美女搭讪,只听叶倾城勾搭着金毛狮郎脖子,嗲声嗲气地说:“我现在想喝酒了。” 在癞头虎看来:这美丽的歌妓原来只是把金毛狮郎当作无聊的花花公子,想揩她的油,所以不理他,是刚才他和老爷及野牛的那番表演,抬高了他的地位,现在这娘们芳心蠢动了,不免就降低了身价。 每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梦想有朝一日能与白马王子幸福美满,这歌妓也不例外。金毛狮郎无疑可以说是叶倾城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虽然,五官不是长得不是十分到位,说不上英俊,但,那一头与众不同的微微卷曲的金黄色头发,却格外令人心动。 叶倾城满心以为她这样主动了,金毛狮郎一定会请她喝酒,然后,就用他那只玩狮子的手在她胸脯上快活,然后,就大把的往她的身上砸钱。她要是知道金毛狮郎要去杀金蜂飞侠,可能会与金蜂飞侠同归于尽,她就不会这么刻意去靠近他。 金毛狮郎笑着说:“这酒楼里到处是正在把盏开心人,你干吗偏偏找上我呀?可爱的美丽的小姐姐。” 此时,金毛狮郎似乎变成了一个撩妹高手。他没叫叶倾城的名字,并不是不知道叶倾城的名字,他喊叶倾城小姐姐,也不是叶倾城比他年龄大,而是表示尊重,他绝不会像公子哥们那样喊叶倾城小姐。小姐是人们对妓女的称呼,虽然她是歌妓。 都说做小姐的女人脸皮厚,叶倾城也一样,虽然被金毛狮郎拒绝着,仍然巧笑嫣然,纤纤细指在金毛狮郎鼻梁上刮着,说:“我是要喝你请我喝的酒呀。” 声音虽低,用的却是歌喉,其中美妙滋味,恐怕只有木头人才领会不到。 金毛狮郎笑了笑,说:“好、我请你喝酒。” 叶倾城满面又升酡红,拿起金毛狮郎的酒杯,欣欣然一口干尽杯中酒,将酒杯放回原处,要金毛狮郎再倒满,然后送到金毛狮郎嘴边。金毛狮郎一口喝了,又将酒杯斟满递给叶倾城,说:“漂亮的姐姐,请!”称呼又升了一级。 叶倾城只觉得这杯酒不是酒,是玉液琼浆,她感觉到有许多目光在看这她。这些目光之中,自然有许多是她的熟人的,但她并不害羞。她很骄傲,这大概便是女孩子的所谓虚荣心。 虚荣心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可以使女孩找到一个好丈夫,坏处是可以使女孩找到一个坏爱人。 金毛狮郎无疑是个好爱人,所以,叶倾城不但骄傲,而且很高兴,她挺起胸来,脸上也发着光。 金毛狮郎突然说:“为什么不一口干了?” 叶倾城说:“慢慢喝,细细品,才有味。” 金毛狮郎说:“别磨蹭,赶紧喝完,你可以走了,我的腿都被你坐酸了。” 叶倾城瞪大眼睛,美目流盼,脉脉传情。 \"你真的可以走了。\"金毛狮郎说。 叶倾城见他并不是开玩笑,脸色立刻晴转阴,说:“你……,你不是人。” 金毛狮郎笑着问:“是什么?” 叶倾城说:“是木头。”不得不掩面低头而去。 叶倾城觉得太没有面子了。要不是看到他一下子就挣了八十万两银票,她才不会这么主动去接近一个相貌、穿着普普通通的黄毛小子呢。她可是这扬州城里最走红的歌妓呀。 正自觉得心里极不舒服的叶倾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拿开掩着面的手一看,竟是金毛狮郎。 她气呼呼地说:“滚开!” 金毛狮嘻嘻一笑,在她俏面上吻了一下,笑着说:“你这么美丽,我怎么舍得滚开。” 叶倾城像是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法术一样,连手指也动不了一下,半晌,她才噗噗地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金毛狮郎说:“谁说我不喜欢你?” 叶倾城激动得心要飞起来,却不料金毛狮郎又说道:“所有美丽的女孩子都可爱,我都会喜欢,你这样美丽,我当然喜欢。” 叶倾城的心又冷了下来一一原来这黄毛小子是个谁都喜欢的角色,只要是美丽的女孩他都喜欢,并不是只喜欢自己,那么还有什么可欢喜的呢?半晌,她才怏怏地说:“再见。” 第6章 狮王倾城之爱 第六章 倾城之爱 再见的意思便是再见。此刻,从叶倾城嘴里说出来,味儿就变了,无疑是不想再见。 金毛狮郎却嘻嘻一笑,从怀里老爷刚给的银票里随随便便抽出一张,随随便便地塞到叶倾城的乳沟里,说:“赏给你买瓜子磕。” 叶倾城不由一愣,她平日虽也有人给钱,但从未见过五万两的银票。她张大了小口,却说不出话来。 癞头虎看到叶倾城的表情,已猜着八九分。他知道老爷给金毛狮郎的银票,面额最小的也有五万两,最大的是二十万两,金毛狮郎竟像给碎银子一般赏给这歌妓了。 他忍不住说:“金大侠,这可是银票,不是铜钱。” 金毛狮郎说:“我知道。” 癞头虎说:“这是一张五万两的银票。” 金毛狮郎说:“我知道。” 癞头虎说:“你知道?你会随随便便就将一张五万两的银票给了别人,而这张银票是你卖命所换来的。” 金毛狮郎眨着眼睛说:“我知道,所以我才给出去。” 叶倾城说:“我不能接受别人的钱。” 金毛狮郎柔声说:“我不是别人,我是那个喜欢你的人,你怎么能拒绝喜欢你的人,送给你的礼物呢?我会很伤心的。” 少女的心是柔弱的,怎么能让爱她的人伤心,她于心不忍。 金毛狮郎的声音还是那么甜柔,说:“你这么美丽可爱,怎么可以出来做这种事,你应该在家里学女红,学棋琴书画,养养花草。就算要出来做事,也要做高级的事。” 叶倾城的心中又酸又甜,抽泣说:“我做这种事,是没有办法的,我爹是个编草鞋卖的,我娘半身瘫痪……” 生活中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情。 金毛狮郎说;“从此,你就可以安心地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这一下连老爷都大感惊讶了,金毛狮郎竟然要叶倾城走,他居然无条件地送给她这么一大笔银子。所谓无条件,就是不包括那个条件一一脱衣服上床的条件。 叶倾城却说:“我不走。” 金毛狮郎说:\"为什么?\" \"我不走一一\"叶倾城加重了语气,说:\"我不要你的银子,你不要可怜我。\" 金毛狮郎皱起了眉头,说:“美丽的女孩,你不要拒绝,我的银子来得光明正大,不要以为它出自恶人之手就银脏。即使脏,它一样可以保护世间最美的东西不受侵犯。好了,听我的话,拿着这银子,好好地回家去侍奉父母。” 叶倾城的眼睛都已发红,说:“我不。” 金毛狮郎说:“听话。” 叶倾城说:“我不听话。”又抬高声音说:“我要跟你走,我要嫁给你……” 酒楼里的人并不少,她这么大声地说要嫁给金毛狮郎,面上居然没有一丝害羞之色。因为,她已确切地知道,爱情之神圣,比世间任何事都神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为什么不能大声地说出来,有什么怕羞的?奇怪的是,这酒楼里的人们也没有觉得叶倾城这么说没有什么不妥。 金毛狮郎的脸却红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姑娘要嫁给他。因为要嫁给他的女孩子实在太多了。现在,不是又多了一个么? 他严肃地说:“别胡闹,快回家去。” 叶倾城却不理,大声说:“我不回去,我要嫁给你,我要嫁给你。” 她现在确是一片真情的爱上金毛狮郎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千万不可以放弃金毛狮郎,若放弃了,就与这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多情种子失之交臂,她倘若没有遇到金毛狮郎,便不知道情之真切,就会与许许多多的女人一样嫁人算了。但现在交上了金毛狮郎,别的世俗男人,她那里还能看得上眼。所以她打定主意,非金毛狮郎不嫁。 可是,金毛狮郎大摇其头,说:“美丽的女孩什么都可爱,就是要嫁给我不可爱。倘若我要娶爱人,还会等到现在?唉,麻烦又多了一重了。“他心里暗暗说:”你不走,我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他便向门口溜去。 叶倾城大声说:“狮哥哥,不要走。” 金毛狮郎说:“不走才怪。” 叶倾城说:“你走,我就把银票撕了。”见她的狮哥哥头也不回,还真就把手中那张五万两的银票撕得粉碎,大声说:“你不爱我,我为什么要接受!” 银票碎屑从她手中跑出来,凌空飞舞,象是花丛中的蝴蝶。 金毛狮郎叹声说:“唉,叶倾城啦叶倾城。你真的好不烦人,不喜欢不可能,喜欢了又不得了。”于是,他大声喊道:“老爷。” 老爷忙说:“在。” 金毛狮郎说:“小姐姐的那张银票还没有取出来,钱还存在你的帐名上。” 老爷说:“是。” 金毛狮郎说:“你取出那张银票上的银子,亲自去送给她。” 老爷说:“是。”他不能不同意,因为他要求金毛狮郎为他办事。看来,叶倾城要拒绝金毛狮郎的赠银是不行了。 叶倾城不由珠泪盈眶,唉声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恐怕从前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以后也不会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金毛狮郎柔声说:“小姐姐,我对你好,你不 要心中不安,你是受之无愧的,因为你的美丽实在没人可比。” 这实在是一个美丽且美妙的理由。 叶倾城怔了半晌,突然说:“你这十几天,每天下午到这里来等我,难道只是说说而已?\" 金毛狮郎忙说:\"不是不是。\" 叶倾城偏着脑袋,调皮地说:\"那么,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曲班子的花魁。” \"我问的是我的名字。\" 金毛狮郎一愣,老实地说:\"这个我还真没有打听过。\" 叶倾城不由喑然神伤,说:”足以证明你从来就没有关注过我,这十几天你来这里也不是为我,我很伤心。说真的,若不是姐妹们说你这么痴情,今天,我还不会走近你。罢,说这些干什么。\" 金毛狮郎说:\"小姐姐,实在对不起。现在可告诉我尊姓大名么?\" 叶倾城说:\"有用吗?” 金毛狮郎说:\"方便以后我好找你。\" 叶倾城似乎有些明白,说:“我姓叶,名字倾城。” 金毛狮郎笑着说:“美色倾城,一笑倾城,笑一个让我看看。” 叶倾城的脸红了,还真的就笑了。 金毛狮郎文雏雏地说:”好美,名字美,人更美。就像杨柳春风明月这几个词并不见的怎样美,但因为杨柳春风明月美,所以杨柳春风明月这几个字组成的词就美。\" 叶倾城心中不由叹口气,她知道,她这一生一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记金毛狮郎了,她缓缓地说:“狮哥哥,我一切都给你,但你也依我一件事,好么?” 第7章 这女人简直是个妖精 第七章 这女人简直是个妖精 金毛狮郎说:“你说,我再回答。” 倘若叶倾城说的是要嫁给他,他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叶倾城说:“我只请你暂时不要走,让我好好陪陪你,好好地喝几杯酒。” 金毛狮郎说:“好呀,最难消受是美人恩。这十几天,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别打趣我了。\"叶倾城说:“可恨我有眼无珠,竟不理你。” 金毛狮郎说:“你不但有眼珠,而且眼珠是极美丽的。” 金毛狮郎回到原来的桌边坐下,叶倾城便在他对面坐下。金毛狮郎叫来店小二,撤去桌上杯盏,重新安排酒菜。 叶倾城直是感叹:这一刻是她有生命以来,最美妙温柔甜蜜的一刻啊。 老爷走到面前,说:“狮郎,再见。” 癞头虎摸着被金毛狮郎打肿的脸,心中怀恨,口中仍是说:“狮郎,再见。” 金毛狮郎说:“好走好走。” 老爷说:“你放心,叶倾城的银子,我一定会如数给她的,她想不要都不行。” 金毛狮郎说:“你想赖都不行。” 老爷说:“当然当然,我还没有这个胆子,敢违背金毛狮郎的意旨。” 他口中说着,心中不禁对自己怀恨,自己真是越老越胆小怕事乃至怕死了,要是二十年前,他一定说:“我与你朋友一场,怎么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但他知道金毛狮郎不会交他这种朋友,就不敢与金毛狮郎攀交情了。他小心地说:“但你答应我的事,也请不要失信。” 金毛狮郎拍着桌子说:“我答应的事,就是需要付出死的代价,我都会办的。” 癞头虎忙陪笑说:“自然会办到,这世间恐怕还没有金毛狮郎办不到的事情。” 金毛狮郎大怒说:“滚,莫要打扰我与美女喝酒的大好时光。” 癞头虎忙连连说:“好,我滚、我滚。”他心中却咬牙说,“现在你狂,待你与金蜂飞侠同归于尽了,这世间就太平了。” 老爷说:“我们走。” 突然有一人接口说:“哟,我刚来,朱老爷子就要走。”这声音娇媚入骨,未见其人,就可以断定这女人简直可以令男人欲生欲死,但老爷一听这声音,脸色便变了,变得奇奇怪怪的了。既不是恐惧,也不是害怕,也不是惊喜,也不是发怒,更不是快乐,又似乎都是。那简直是一种不是表情的表情,他缓缓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女人如风摆杨柳走了进来。 这女人简直是个妖精。这女人虽已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最重要的是她的“艳”。她的眼睛水灵灵的,鼻梁挺且直,嘴唇厚而丰满,浑身曲线起伏有致,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这样的女人,简直每一个地方都能勾起男人体内的那种原始欲望。 朱老爷似乎对这女人有些畏惧,说:“我本是要走的,但见你来了,就不愿意走了。” 女人扭着性感的腰肢走到金毛狮郎桌子侧边坐下,她水灵灵的桃花眼一瞟一瞟销魂蚀骨。酒楼里的男人们的魂都要被她勾走了,金毛狮郎却叫她走开。 女人说:“哟,这么不近人情。据我所知,金毛狮郎是条最会怜香惜玉的大色狼,怎么不怜我惜我呀。”她虽说金尾狮郎是大色狼,但她声音里透出来的非但毫无贬义,反而似乎成了一种赞美,令人想入非非的赞美。 然而,金毛狮郎偏偏不为所惑,说:“你不是香,更不是玉。” 女人说:“说的没错,我既不是香也不是玉,我是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说着,有意挺了挺她高耸的胸脯,用她销魂蚀骨的媚眼瞟向金毛狮郎,暗送秋波,希望能销金毛狮郎的魂,蚀金毛狮郎的骨。 但,金毛狮郎偏偏是视而不见,他冷冷地说:“你是残花败柳。” 被人斥为残花败柳,应该恼羞才是。 可是,这女人居然像根本没有听见这话,反而笑着说:“哟,狮郎,你是嫌我老了么?” 金毛狮郎几乎要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叶倾城却十分担心,因为她也看得出这女人实在太性感,而已有种她无法企及的成熟的诱惑。能抗拒她的诱惑的男人肯定不多。她担心金毛狮郎受不了她的诱惑,投入她的怀抱里去。她却不知道,金毛狮郎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庸脂俗粉。她紧紧抓住金毛狮郎的手腕,似乎抓住的是金毛狮郎的心,让他永远只爱她一个人。 金毛狮郎说:“我会嫌你老么?” 他的意思是我对你无意,又怎么会嫌你老。叶倾城听了却是心里一颤,以为金毛狮郎被那女人诱惑了。 又见那女人眨着桃花眼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这种年龄,正是如狼似虎,正好。”她确实好,她这样的女人在床上,不把男人活活快乐成神仙才怪哩。她抚着自己的胸脯又说:“狮郎,你是不知道我的滋味呀!我虽然可以做你的妈,但只要你和我一度良宵,你就会明白的,女人只有到了我这种时候,才像熟透了的葡萄,最够味。” 老爷松了一口气,小声说:“看来,仙姬宫这次是来找狮郎的。”立即皱眉道:“但她怎么知道狮郎在这里呢?” 癞头虎明知老爷是明知故问,仍然说:“狮郎从不隐瞒自己的行踪。我们都可以知道金毛狮郎在这里,仙姬宫的组织比我们大十倍,怎么会查不到呢?但仙姬宫找金毛狮郎干什么?他们难道遇上麻烦了?” 老爷说:“听,就知道了。” 癞头虎不做声了,老爷叫他听,他就只能听。 只听金毛狮郎冷冷地说:“倘若你再这样令人作呕地动作,我就让你再也动不了。” 那女人不禁变了脸色,金毛狮郎说过的话,每一句都不可以轻而视之。所以她说:“我不再这样了。” 叶倾城在金毛狮郎耳边轻轻说:“她不是很好么?你怎么一下子变得不爱美丽的女人了。” 金毛狮郎说:“倾城,我爱的是美丽的女孩,不是女人。” 叶倾城说:“女孩也是女人呀。” 金毛狮郎说:“不是,绝不是。你知道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么?” 叶倾城表示不解地摇了摇头。 金毛狮郎又说:“倘若女孩是清亮的小溪,女人就是农家们前的臭水沟,虽然同是水。臭水沟却只会令人恶心,因为被邪气污染了。” 叶倾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这个女人是个邪恶的女人么?” 金毛狮郎说:“岂止邪恶,她简直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一类女人。” 叶倾城说:“她是什么人?” 金毛狮郎说:“仙姬宫女。” 叶倾城说:“仙姬宫女是什么?” 金毛狮郎说:“仙姬宫是个邪恶的组织……”一顿,他又说:“倾城,有 很多的事,你这种女孩子,不知道更好。” 叶倾城点点头,不再言语。 仙姬宫女说:“狮郎我不敢再引诱你了,你千万不要对付我。” 金毛狮郎“哼”一声。 仙姬宫女说:“我这次来,是代表我们仙姬宫扬州分坛送给你一件礼物。” 金毛狮郎拒绝说:“无功不受禄,谢了。” 叶倾城却好奇地问:“什么礼物?” 第8章 仙姬宫七美 第八章 仙姬宫七美 仙姬宫女说:“一个女人。”随即脸上浮起了一抹笑意,接着说:“但不是我这样的女人,是金毛大侠能接受的那种女人。” 叶倾城连忙摆手说:“不要不要。” 金毛狮郎却是来了兴趣,说:“拿来看一看。”就好像在索要什么东西似的。 叶倾城正要阻止,因为她不希望多一个竞争的对手。 仙姬宫女已朝楼下喊道:“唐姑娘可已带到?” 随声,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再接着两个女人走上楼来。这两个女人也很美丽,也很性感。一个较高,身材苗条。一个略矮,体态丰满。 金毛狮郎心中不由冷笑,倘若是这样的两个女人,不等她们开口,就一脚踢飞她们。这两个女人也是邪恶肮脏庸俗的。 那较高的女人走到仙姬宫女面前说:“大姐,唐姑娘就送进来。” 说着,便和那矮的一齐站到她叫大姐的女人身后。两人的眼珠也是极不安分的,这边一瞟,那边一瞟,好像真要将这楼上的男人们的魂都勾了去。 那丰满的女人看见癞头虎,立即堆起一脸的媚笑,娇声说:“虎哥哥,你好么?” 癞头虎的脸,居然像喝醉酒了一样泛起兴奋的嫣红,说:“我好,很好,三姐近来好么?” 原来丰满的女人是仙姬宫的三姐。 三姐说:“我不好。” 癞头虎“哦”一声,三姐娇嗔地说:“你不来,我怎么会好。” 癞头虎连声说:“是、是、是,只要一有空,马上去看你,宝贝儿。” 当着这么多人,两人竟打情骂俏了起来。 三姐说:“你千万不要失言哦。” 癞头虎说:“决不会的。” 朱老爷压低声音,沉声说:“癞仔,你莫要坠入了仙姬宫的温柔陷阱里。温柔虽美妙,但陷阱却是世间最可怕的陷阱。” 癞头虎说:“是,老爷。”一顿,又说:“其实,逢场作戏,我没当真。” 这时,楼梯口又上来了四个女人。 这四个女人也很美,很性感。 朱老爷噗噗说:“好得很,仙姬宫扬州分坛的七仙女都来了。 癞头虎兴奋地说:“好戏就要登台了。“ 但见这四个女子,每人左手皆挎着一个花篮。 花篮里装的却是不同品种的鲜花。 四个女子的着装却是清一色的青衫罗裙,上面绣着和她们各自挎着的花篮里的鲜花一样的花朵。四姐走在最前面,依次是五姐、六姐、七妹。四姐的青衫罗裙上绣的是大红色玫瑰花,五姐的青衫罗裙上绣的是湖蓝色牡丹花,六姐的青衫罗裙上绣的是橙黄色芙蓉花,七妹的青杉罗裙上绣的是纯白色栀子花。 四个女子见过大姐,便拿出篮子里的鲜花,一瓣瓣扯下,抛撒在地毯上。 叶倾城惊讶地说:“你们撒花干什么,难道你们要做散花女侠?“ 金毛狮郎的兴趣也被勾起来了,日光转向仙姬宫大姐。 大姐说:“我们在营造气氛。“ 叶倾城说:“营造什么气氛?“ 大姐说:“我们要送给金毛大侠的礼物,是一个仙女般的女孩子,我们自然希望金毛大侠满意,高兴。你看,这鲜花缤纷,是何等美景,何等浪漫呀。“ 金毛狮郎笑道:”仙姬宫扬州分坛的七仙姬的安排的确浪漫,那女孩若不是绝代佳人,真令人难以置信。“一顿,噗噗地说:”却不知会不会比何芳和朱莉更美?“ 他真不敢想象。比何芳和朱莉更美的女孩是个什么样子? 叶倾城大声说:“不要,不要让那女孩进来,不要让那女孩进来。” 金毛狮郎拍拍她的香腮说:“小醋坛子,别吃醋。” 叶倾城连声说:“不,我要吃,我要吃。我不但要吃,而且要吃很多。”她望着大姐说:“你绝不能让那女孩进来。否则我不饶你!” 叶倾城一手叉着腰,柳眉倒竖,还真有几分雌威。 仙姬宫的大姐又哪里会将她这个丫头片子放在眼里,倘若不是碍于金毛狮郎的面子,她恐怕早将叶倾城撕成肉片子了。 她说:“小妹妹,我真有些不敢得罪你,但我更不敢得罪金毛大侠,他要见她,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是无可奈何呀。” 她的语气似乎真是无可奈何的,接着,抬声喊道:“姐妹们,带唐姑娘上来。\" 那四个正在撒花瓣的仙姬宫女立即抛下花篮,下楼去,不一会,一阵丝弦之声飘了上来。好美的乐曲!在这浪漫的气氛之中,楼梯口,一个少女款款地走了上来。 这少女身材适度,丰满而不胖,清秀而不瘦,笑靥如花、贝齿如编,明眸似星……她确是人间的绝色。她穿着一件拖地的轻纱般的绸裙,美好的胴体在绸裙内若隐若现。雾中花、美妙无比。 金毛狮郎瞪大了眼睛。 不但他,酒楼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一方面是因为唐素清实在美,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都认得唐素清,而且都晓得半个月前,扬州城里三十六家妓院评选出的色艺双绝的美人花状元唐素清,忽然不明不白地失踪了。 有谁会想到这位令扬州轰动,闻名江浙的“花状元”会在这里,像从地下冒出来一样出现在金毛狮郎面前。 大姐望着金毛狮郎说:“你对我们的礼物满意吗?” 金毛狮郎说:“满意,太满意了。” 他没说是仙姬宫劫持了唐素清,这样做不对,他很气愤,可想而知,仙姬宫劫持唐素清,就是要将她当做礼物送给他。所以,他除了说满意还是只能说满意。他若说不满意,这位唐姑娘就会遭到可怕的难测的命运。 金毛狮郎便是这样一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王子、护花使者,怎么会舍得唐姑娘再遭不测的命运呢? 大姐说:“你是接受我们这件礼物了?” 金毛狮郎说:“如此重礼,劫之不恭。” 大姐说:“那么,从此以后,她就是你的了。” 金毛狮郎说:“很好,很好,多谢,多谢。” 叶倾城大急,说:“狮哥哥,这位唐姑娘是青楼花魁,六扇门里正在到处寻找的人,她今天在这里出现,说不定一个时辰后六扇门里的人就会找上你。还有汝阳王世子也正在到处找这个人,你怎么可以接下这样一块烫手的烙铁。你不要命了。” 金毛狮郎微微一笑,说:“生命诚可贵,钱财不可少,红颜更是宝。” 叶倾城又气又急,说:“你这个大笨蛋,你这个大色狼。 第9章 乱性迷药 第九章 乱性迷药 金毛狮郎可乐坏了,不但博得了一个大色狼的桂冠,还博得了一个大笨蛋的桂冠。叶倾城都看出了唐素清这烫手的烙铁接受不得,金毛狮郎竟若无其事地照单收下,浑然没有想到六扇门和汝阳王世子会将他的皮剥下来,将他的筋全部抽了做女儿的皮筋。 叶倾城骂过金毛狮郎后,几分着急地说:“狮哥哥,你怎么不好好想想,这么重要的人物,六扇门里的人,汝阳王世子的人,正着急四处找的人。你收下她,你将她藏到哪里?” 大姐笑了笑,说:“她自然有地方藏,一个好色的少年,若没有办法藏好一个美丽的少女,他就枉为少年了。”她看着叶倾城,又说:“藏少女有许多种办法,金毛大侠藏你的办法就是其中最美妙无比的一种。” 叶倾城指着自己的胸窝说:“你说我被狮哥哥藏起来过?” 大姐说:“你的心都已属于金毛大侠了,可以说你的人无论在哪里,都等于是被金毛大侠雪藏了。” 这女人虽庸俗,倒还真懂女儿心,叶倾城的脸不由绯红,因为,她不能否认她已被金毛狮郎雪藏了起来。 大姐悠然说:“像金毛大侠这么聪明绝顶的侠义汉子,一定有办法将唐姑娘藏起来的。” 金毛狮郎说:“当然有。” 叶倾城着急地喊道:“狮哥哥,不要吗,不要这么做。” 金毛狮郎拍拍她的香腮,说:“小傻瓜,你放心,我不会要了她的。” 叶倾城拼命地摇头说:“我不管,我不管,总之你不能收下唐姑娘。”痴情的少女简直是专制的皇上。 金毛狮郎叹口气,说:“倾城,你以为我真的是色狼,一看见漂亮的姑娘,就晕了头,想事不清了。” 叶倾城说:“你不是色狼。” 金毛狮郎说:“你理解我了。” 叶倾城说:“你是大色狼,大大的色狼。不是小小的色狼。” 金毛狮郎简直哭笑不得,说:“女孩,要命的女孩。你知不知道,我收下唐姑娘,就是为了救她美丽可爱的生命。” 叶倾城说:“救她?” 大姐笑了笑,说:“小妹妹,你真聪明,但你有没有想到,你的狮哥哥若不接受唐姑娘,他们会将她怎么样?” 叶倾城说:“怎么样?” 大姐说:“我们劫持唐姑娘,就是要将她做为一件珍贵的礼物送给金毛大侠,倘若金毛大侠拒绝,唐姑娘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二妹,你说将会她怎么样?” 二姐说:“我们为了劫持她,费了不少力气。当然不能轻易放弃她。我们会喂她吃迷失本性的药物,让她变成人尽可夫,一天没有十个男人不能活的天字第一号淫妇。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就骨干肉枯。” 三姐接着说:“而那些与她发生过肉体关系的男人,一个个也会变成奸人的恶魔,失去人的本性。” 大姐接着话题说:“像我们金毛大侠这样的多情种子、大色狼,平生最看不得的就是红颜被践踏,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奸人的恶魔,他怎么会忍心唐姑娘这样美丽的尤物被推下火坑,何况还有那么多男人会因她而变成见女人就奸淫的恶狼呢。” 金毛狮郎笑着说:“说这么多干吗?我不是早已答应了收下她么?” 大姐便向唐素清招了招手,说:“唐姑娘,过来。” 风姿卓越的唐素清便款款走过来,风姿卓越地站在大姐面前。她看来真如一位凌波仙子。 大姐指着金毛狮郎说:“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金毛大侠。” 唐素清看着金毛狮郎,明眸如水,皓齿似贝,脸上有棱有角,满满的都是刚毅和不屈不挠。 大姐说:“我已跟你说过,他就是你的爱人,你的丈夫,能拯救你的神。” 唐素清看着金毛狮郎,轻轻说:“你是我的爱人,我的丈夫,能拯救我的神。”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捏出水来。 大姐说:“以后,你要全心全意地爱他。” 唐素清看着金毛狮郎,她美丽的脸上发着光,温柔地深情地说道:“以后,我要全心全意地爱你。我会每天唱歌给你听,我的歌唱得可好啦。我现在就唱给你听。” 说着,唐素清还真就轻轻地唱了起来一一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故主雕鞍游处,高楼不见金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第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她果然不愧为“花状元”,不但美,而且极具唱歌灵感。她随口唱出来的歌,简直甜的像蜜。情亦很深沉。但令人遗憾的还有些许的忧伤些许的哀怨。 金毛狮郎突然不由自主地感到甜蜜温馨,几乎有些陶陶然飘飘欲仙了。但他是金毛狮郎,他突然发现,唐素清虽然轻灵卓越,她的眼眸却有些迷茫,他心念一转,盯着大姐,说:“你们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大姐笑着说:“不过给她吃了些迷幻药罢了。”她痴痴地笑了一阵,又说:“我们仙姬宫特制的迷药不但对她无害,而对你却极有利,待会你就知道了。那时,你感谢我还来不及哩。”金毛狮郎说:“你们既然将她送给我,就不该给她服迷幻药,我要的是个清清醒醒的人。” 大姐痴痴地笑着说:“我敢保证,她这样比清清醒醒更可爱。” 金毛狮郎说:“别废话,给她吃解药。” 大姐说:“迷幻药没有解药。” 金毛狮郎说:“没有解药,我便放你的血给她喝。” 大姐说:“虽然没有解药,但只要不给她加服我们的迷幻药,再过两天她自然就会清醒。” 金毛狮郎说:“问题不大?” 大姐心中发笑说:“她问题不大,但你的问题就大了。” 金毛狮郎情知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有什么好事,索性开门见山挑明了说:”大姐送我这么一份大礼,难道就没有什么要求要提?” 这时,唐素清已靠在他胸前,整个头都埋在了他的怀里,似乎他真是她的爱人。他居然没有推开她的意思,反而揽住她的纤纤杨柳腰。 叶倾城简直嫉妒得发疯。 大姐说,“明人不说暗话,我送这个尤物侍候你,当然不是白送,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金毛狮郎说:“谁?“ 大姐说:“金蜂飞侠。“ 金毛狮郎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说:“好,你知道我的规矩!” 大姐说:“知道。” 二姐说:“我来吧。” 第10章 美女断指 第十章:美女断指 二姐很聪明,她非常清楚金毛狮郎要干什么,绝对不会同意别人替代,所以抢前一步说话,这样岂不是既能讨好大姐,又可赚得江湖上忠主义气的好名声,最重要的还是不会有断指之痛。 大姐果然很是感激,说:“但不知金毛大侠同不同意你代替我断指。” 金毛狮郎却纹风不动,他平时便是懒散里透着潇洒,快活而随意,但一旦碧玉狮子在手,他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凛然有威,变得像是一座千百年来就屹立不倒的雕像,令人不敢生半分违拗之心。 大姐见金毛狮郎毫不理会她,咬咬牙,无可奈何地将大拇指伸进碧玉狮子嘴里。她的手丰满而白嫩,但不显臃肿,也像她的人一样,充满了撩人的性感,这样一只手,正是男人与女人都梦想拥有的。现在大姐要将这近乎完美的一只手掌,切除大拇指,使之变成残废,居然还能面带微笑。 大姐貌似轻松地说:“拿去吧。” 金毛狮郎手指轻轻一压狮头,一只性感的大拇指便吞进了碧玉狮子的嘴里,随即松手,让那根大拇指弹飞出去。 随着一股血箭射出,大姐的这只手就再让人产生性感的联想。 二姐忙为大姐包扎鲜血淋漓的右手掌。 大姐吸一口气,说:“金毛大侠,可以了么?” 金毛狮郎掏出一块手绢插着狮头嘴边的血迹,说:“可以了。” 大姐说:“好。” 只听老爷突然击掌大笑,说:“妙,妙极了。” 大姐看着他说:“朱文武,你高兴什么?” 原来,大姐知道老爷叫朱文武。 朱文武大笑着说:“我很高兴,我真的很是高兴,你这个女人真是大傻瓜,真的傻的可爱,你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吗?” 大姐说:“干什么?” 朱文武举起缠着布条血迹斑斑的一只手说:“我也是来请金毛大侠去杀一个人的。” 大姐说:“杀谁?” 朱文武说:“你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对我构成致命的威胁?” 大姐呆了好半晌,一字一顿地说:“金、蜂、飞、侠。” 朱文武拍着他肥胖的手掌,说:“你真聪明,你刚才为什么脑瓜不开窍?我已经请了金卷大侠去杀金蜂飞侠,你即使不请他了,他也会去杀了金蜂飞侠的。” 大姐眼眉一瞪,大怒说:“朱文武,你为什么不早说,让我断了一个拇指。” 朱文武大笑说:“你喜欢丢失一个手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大姐,看来我们真的有缘哪。我刚变成八指老爷,你就跟着变成九指大美人了。哈哈哈……” 大姐只气得满面通红,断指处又是一阵刺心的痛,却不料她反而脸色一变,变得笑面生春,娇声说:“哟,大老爷呀,你这样关心我,我该怎样报答你哩?这样吧,我无以为报,就陪你睡几天,怎么样哪?” 朱文武慌忙摇头说:“免了免了;不用谢,不用谢,唉,最难消受的是美人恩。” 突然,一人接口说:“老爷马上就要死了,自然再难以消受美人之恩了。” 随着声落,楼梯口冒出来一个人来。这人穿得衣衫褴褛,头乱如草,面目污垢,背着一个褡绊,分明是一个乞丐。 这样一个本该钻入胡同陋巷喝阳坑水的人,居然堂而皇之地进入了这只有达官显贵才能来的二楼,真是出人意外。 立刻,便有一个个头较高的伙计走过来,伸手拦住他,说:“这里不是你讨钱要饭的地方、别玷污了这里的地毯。” 那乞丐一脸焦急,大声说:“若我不是不敢在金毛狮郎面前杀人,我杀了你。“ 伙计慌忙闪过一边。 世人不但以貌取人,而且欺善怕恶的多。 大姐和朱老爷都在心里暗笑,这妙手神偷一定是送手指来的。 果然,只听妙手神偷像被烧着屁股的猫,连声说:“金蜂飞侠追来了,金蜂飞侠来了。” 听到金蜂飞侠这四个字,朱老爷,癞头虎,仙姬宫七美的脸色尽皆大变,一齐将目光投向楼梯口,眼里充满了惊慌不安。 虽然,他们已请金毛狮郎来对付金蜂飞侠,但是他们对金蜂飞侠太畏惧,所以心里依然十分惊惶。 朱老爷说:“妙手,你怎么知道金蜂飞侠跟来了?” 原来,这人不是乞丐,是偷儿,是大名鼎鼎的妙手神偷。 妙手神偷急急地说:“这三天以来,我一直有这个感觉。金蜂飞侠在追踪我,我无论施展什么手段,都摆脱不了他的追踪。” 朱文武说:“你看见他人了么?” 妙手神偷说:“没有。” 朱文武松了一口气说:“原来,你家伙是在疑神疑鬼。” 妙手神偷涨红了脸,说:“不是,绝不是,金蜂飞侠一定在跟踪我。”他目光一扫,急走几步到了金毛狮郎面前,叹口气说:“感谢菩萨保佑,让我终于找到你了。” 叶倾城说:“你找我狮哥哥干什么?” 妙手神偷取下他背上那只脏兮兮的褡绊,向桌上一倒,只听哗啦一响,珠光宝气耀眼生辉,钻石、祖母绿玉、猫儿眼、金银饰物……摆满了桌面,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妙手神偷咬着牙吃力地说:“金毛大侠,只要你肯帮我挡住金蜂飞侠,这些珠宝就都是你的了。” 谢逊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碧玉狮子,缓缓说:“你知不知道我的规矩?” 妙手神偷说:“我……知道,不过,我是干小偷这门职业的,若是断了一根手指,就等于砸了饭碗,我以后怎么过日子?” 金毛狮郎冷冷地说:“那么,你就收起这些珠宝,走。” 妙手神偷怔住,半晌才说:“你能不能看在这些珠宝的面子上,改一改规矩。” 谁都知道,世界上面子最大最有发言权的便是财富。 可是,金毛狮郎还是不正眼瞧一下那些珠宝,还是冷冷地说:“走,你马上给我走。” 第11章 妙手神偷 第十一章 妙手神偷 妙手神偷说:“好,我用拇指喂狮子。”说着将左手拇指塞进了狮子嘴里,不等金毛狮郎按压狮头,他的右手食指已将狮头按下。他右手比左手灵活有用,所以他只愿意废去左手拇指,而不愿意废去右手拇指。 妙手神偷正用早准备好的白布条,包扎鲜血淋漓的左手伤口,却听金毛狮郎说:“神偷,你搞错了。” 妙手神偷说:“什么错了。” 金毛狮郎说:“你应该喂给狮子的是你右手拇指。” 妙手神偷一呆,嘶声说:“左右手难道不是一样?” 金毛狮郎说:“你若不愿意,你走。” 妙手神偷愣了半晌,突然大声说:“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他不停地说着“我完了”这三个字,用他鲜血淋漓的左手与完好的右手。拼命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如丧考妣般狼狈。 连叶倾城也有些于心不忍,说:“狮哥哥,你是不是太残酷,左手和右手,不都是手吗?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次规矩,放过他呢。” 金毛狮郎柔声说:“倾城,有很多事你不懂,你不要插进来,你不要令我为难。” 叶倾城嘟起嘴巴,说:“哼,我有什么不懂,左手和右手还不都是手。” 大姐笑着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妹子,还真不一样呢,尤其对妙手神偷不一样。\" 叶倾城还是不明白。 大姐说:\"你的狮哥哥这是要将他神偷的名号从江湖上彻底抹去呢。\"转尔大声对妙手神偷说:\"你的手指虽然能点石成金,但如果连命都没了,手指留着又有什么用?” 一语末了,妙手神偷抬起头来说:“好,我将我的右手大拇指喂狮子。” 金毛狮子说:“好!”随即,缓缓将狮嘴对着妙手神偷的右手拇指。 妙手神偷狠狠一咬牙龈,将右手拇指伸进张着的狮嘴,但听“卡擦”一声,血箭与断指同时飙出丈远。 大姐拍掌连声笑道:“妙极!妙极!\" 妙手神偷吼道:“幸灾乐祸,臭娘们。” 大姐说:“妙手神偷瞬间变成了八指废物,岂不妙极?其实,我们仙姬宫与我们的大善人朱百万朱老爷都请金毛大侠杀金蜂飞侠,你的珠宝与两只大拇指都白没了。我的乖乖宝贝老偷儿,真替你伤心悲哀痛心呀。” 她幸灾乐祸地语气中似乎还真有些怜悯。 不料妙手神偷淡淡地说:“但我不后悔。” 大姐惊讶地说:“你不后悔?” 大姐说:“你的两根金手指被吃了,从此后你就是大废物一个,恐怕什么都偷不到了。” 妙手神偷说:“一文钱偷不到才好。” 大姐说:“奇怪奇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二姐则说:“偷遍中原无敌手的妙手神偷认为一文钱偷不到到是好事。” 三姐说:“莫非你恍然顿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中大发慈悲了。” 妙手神偷说:“不错。”他叹口气,又说:“我天性好偷,只要看见喜欢的东西,倘若偷不到手里,就怎么也睡不着。但我也知道,将别人辛苦劳动的成果偷窃,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 叶倾城说:“看来你不是个坏透了的人,只有一点点的坏。” 妙手神偷说:“我一直想要止息偷窃行为,但无论我怎样警诫自己,只要一看见好东西,我仍然管不住自己。” 朱文武接着说:“要妙手神偷戒偷,恐怕比要狗不吃屎还要难一点。” 妙手神偷说:“现在我的手指断了,再也不能偷了,金蜂飞侠也再也不会为难我了。看来,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度过下半辈子了。” 大姐点头说:“能够安心坐享清福,实在是很不容易。” 妙手神偷说:“所以我不但不心痛,反而感到某种解脱,令我能坦然享受人生之乐。”转而面对金毛狮郎说:“少侠,我谢谢你。” 金毛狮郎将桌上的珠宝一拢,说:“你把这些珠宝收回去。” 妙手神偷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说:“难道你不同意帮我抵御金蜂飞侠的追捕?” 金毛狮郎说:“我答应了的事,永无更改。” 妙手神偷说:“那你为什么不收下我的珠宝?” 金毛狮郎说:“你还能偷么?” 妙手神偷说:“不能。” 金毛狮郎说:“你除了偷,还有什么本领?” 妙手神偷说:“没有了。” 金毛狮郎说:“那么你下半辈子怎么生活?” 妙手神偷说:“我……我……” 金毛狮郎说:“所以,我要你收回这些珠宝,用以安稳你下半辈子的生活,应该足够了。” 妙手神偷呆了半晌,热泪夺眶而出,说:“少侠,我不能收回这些珠宝,我偷的东西我还留下了一些,要安稳我下半辈子的生活,已经足够了。 金毛狮郎说:“你收回这些珠宝,可以生活得更好一些。” 妙手神偷说:“不,我不能再拿回去,你一定要收下,这是规矩,也是你辛苦应得。” 金毛狮郎略一沉吟。说:“好,我收下。”随手拿起两个玉石手镯,一个套到唐素清手腕,一个套到叶倾城手腕。 他拍拍手,说:“剩下的,你全拿走。” 妙手神偷说:“我意思是你全部收下。” 金毛狮郎明朗的脸一沉,说:“你是不是要我生气?” 妙手神偷说:“不敢。” 金毛狮郎说:“那么,我请你收回这堆破铜烂铁。” 价值连城的珠宝,他竟斥之为破铜烂铁。妙手神偷不便再说什么。再说什么便会让人觉得他俩很虚伪。只得又拿起他那个肮脏的乞丐搭绊袋,将满桌子的珠宝扫入。 大姐连声说:“可惜可惜。” 能令仙姬宫扬州分坛的大姐说声\"可惜\",足以证明那是不小的一笔财富。 朱文武说:“又不是你的。\" 大姐说:\"要是你的,你能全部给我吗?\" 说话间,已扭着细蛮腰走过,朱文武早已领教过她的厉害,深怕被她缠上,又要破财,赶紧叫了癞头虎,向金毛狮郎告辞,离开。 大姐嗲声嗲气娇地说:“哟,朱老爷,老娘还有话和你到床上去说呢,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溜了。去赶杀场,是吧。” 第12章 美男子范遥 第十二章 美男子范遥 听到大姐这么说,朱文武心中一凛,越是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嘴上仍然和大姐调侃着,他边走边说:“老子若再年轻十岁,不用你说,也会留下来好好消受消受你这大美人,但现在,唉……” 朱文武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像怀了十个月胎儿的大肚子,想到和女人无法做爱的那份尴尬,当真是欲哭无泪。要知道,他才四十岁。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他对性爱的欲望正如虎狼一般强烈。可是,对于大姐的言语挑逗,他却只能用言语反击,还要担心大姐走拢来揭他的短,让他无颜见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别走得那么快啊。\"大姐故意抬高声音,\"老娘都有两年没和你亲热了。\" 朱文武的脚步朝前迈得更快了,然而,他返回来的速度更快,却不是因为已有两年没和大姐亲热了。他刚走到楼梯口,突然间,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惊呼。随着,他肥胖的身体突然向后直飞起来,凌空翻滚了六圈,到了金毛狮郎坐前。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像野牛一样,遭到了金毛狮郎这样一个高手的重击,是被打飞回来的,他却像在表演凌空翻那样双足落地,哆哆嗦嗦地对金毛狮郎说:“金……金……金蜂……飞侠……” 原来,他是突然看见了金蜂飞侠,自己向后飞退的。真令人难以想象。他这样肥猪一般的老爷,竟还有如此的身手。 仙姬宫七仙女,妙手神偷听到金蜂飞侠来了几个字,脸色皆变得惨无血色。 金毛狮郎的眼皮也不禁跳了一跳。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楼梯口,只见楼梯口缓缓冒出一颗头来,接着露出一张脸,然后便是整个的人,他脚步铿锵有力,老爷,癞头虎,妙手神偷,仙姬宫七仙女,都觉得他每走一步,便似在他们心口上重重踏了一脚。 这人身材适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若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年少,唇红齿白,英俊漂亮。他的年龄不会比金毛狮郎大。他白衣白袍,手腕上套着白护套。头发也是用白丝带绾着,脸出奇的白,白的毫无血色,他的人就似用水晶雕琢而成的,连他的骨络经脉,都可以看得见,就连他身上的佩剑,都是白鞘白柄。 他身上的黑色,便是他的头发与眼睛。他的头发黝黑发亮,他的眼睛深湛而幽邃,如其说它像月光照耀下的深潭,还不如说它像黑夜里的猫眼,发出锐利的光芒。 任何人在这双眼睛面前,都会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整个身心,包括心底最隐秘的隐秘,都暴露无遗了。 朱文武等人的心虽然都吊了起来,但叶倾城却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听说过金蜂飞侠,一直以为金蜂飞侠是个极可怕的人物,却没想到原来竟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 他也曾来吉星高照听过她的曲子,也要她陪着喝过酒、饮过茶。她一直将他当做豪门公子,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根本没想他就是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中原六扇门中第一号神捕一一美男子范遥。 叶倾城不由瞪大眼睛看着金毛狮郎,说:“他就是你们传说中的特能打,斯斯文文的,真有那么厉害吗?说他读书厉害还差不多。” 金蜂飞侠读书厉不厉害,癞头虎并不清楚,却偏要讨好地说:“谁说金蜂飞侠读书不厉害?他的文章比宋希濂写的文章不知要强多少倍。你晓得宋希濂么?他是扬州城里有名的师爷,诉讼文案做得特别好,他帮人打官司,写的诉状县官州官府官都不敢轻易裁决。\" 癞头虎这边说得津津有味,那边金蜂飞侠听得直皱眉头。这个癞头虎就这点见识,真的是不学无术。师爷算什么读书人,诉状那也敢叫文章,简直是对读书人的糟蹋。 虽然,金蜂飞侠读书不多,时间都耗在了练武方面,但他懂什么人才配叫真正的读书人,眼下癞头虎对他的评价,真令他啼笑皆非。 癞头虎还真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但他毕竟是江湖上的老溜子,惯于见风驶舵,在\"夸\"金蜂飞侠的时候,他知道他的见识有限,所以。他的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金蜂飞侠的表情。看到金蜂飞侠的神色有变化时,他马上转变话题,让金蜂飞侠的神色马上阴转晴。 癞头虎说:\"金蜂飞侠的武功,放眼当今武林天下,他说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那胆量那豪气也是一等一的。我这里只说他孤身一人英独擒十殿阎罗的故事……。\" \"够了!\"金蜂飞侠正色道:“别扯他妈的鸡巴鸟蛋了。\"环视一眼朱文武等一干人犯,\"你们是自愿随我归案,还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文武\"哈哈\"大笑,说:“金蜂飞侠,平时我虽怕你,但今天我可不怕你。” 金蜂飞侠说:“哦一一?” 朱文武说:“你要捉拿我们归案,你应该先问问他答应么?” 他指的他自然是金毛狮郎。 金蜂飞侠将目光投向金毛狮郎。他目光锐利如剑,真要插入人的心里去似的,若说目光能杀人,恐怕就是他这种目光了。 任何人在金蜂飞侠这种目光逼视下,都难免心慌意乱,惶惶不安。 金毛狮郎却若无其事,与金蜂飞侠对视。 他的目光也是锐利的。 但两人的目光截然不同。金蜂飞侠的目光是冰冷的,是冰棱。金毛狮郎的目光是热烈的,是烈火。老爷,癞头虎、仙姬宫七美等人,似乎都看见他们的目光相撞时激起了一串火星。 大姐吃吃地笑着说:“我们花了很大的代价请金毛狮郎杀你,他也答应了。金蜂飞侠,你总该明白,倘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对付你,这个人就是金毛狮郎谢逊。” 金蜂飞侠盯着金毛狮郎,一字一顿地说:“金毛狮郎,你要为虎作怅?” 金毛狮郎说:“金蜂飞侠,什么叫为虎作伥?你可要搞清楚,我可是开镖局的。” 金蜂飞侠说:“你不同意我将他们捉拿归案?” 金毛狮郎说:\"我说过我不同意么?” 他的话一出口,朱文武,七仙女,妙手神偷等皆大惊失色,齐声叫道:“金毛狮郎,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金毛狮郎大笑,说:“我怎么言而无信了?\" 癞头虎说:”你亲口答应的,要帮他们收拾金蜂飞侠,重要的还是你收了他们的银子。\" 金毛狮郎说:“没错,我的确答应了,而且收了他们的银子。但我没有答应他们不让金蜂飞侠捉拿他们归案,是不是呀?\" 第13章 困兽犹斗 朱文武、癞头虎、仙姬宫七姐妹皆气得暴跳如雷,本来吓得煞白的脸,因生气而变成了猪肝色,他们愤怒地说:“金毛狮郎,你这言而无信的小人,我们倘若不来找你,还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金毛狮郎却不温不火,笑着说;”我言而无信吗? 我马上实践我的承诺。” 朱文武等又大喜,以为金毛狮郎为他们真要与金蜂飞侠动手了,那么,他们就能逃过这一劫了。 金毛狮郎喊道:“金蜂飞侠。” 金蜂飞侠飞快应道:“嗯。” 金毛狮郎说:“现在我向你下战书。” 朱文武等人大喜,只等好戏看了,却不料金毛狮郎将与金蜂飞侠\"决斗\"的日子,定到七天后的下午。 他说:“七天后下午,铜柱滩江心沙洲、我与你决一死战,这七天你要办什么事,抓紧时间去办了,不然就没时间了。” 朱文武,癞头虎,仙姬宫七美等人听得心头为之大振,只听金毛狮郎又说:“不论你死我死还是都死,反正是死约会,不见不散。\" 与金蜂飞侠决斗的生死大事,从金毛狮郎的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率性随意,漫不经心,似乎七天后与金蜂飞侠的死约会,与人约黄昏后的爱情约会一般无二。他简直对自己的生命也是率性随意的。 叶倾城在一旁听得金毛狮郎要与这么厉害的金蜂飞侠决斗,赶紧阻止说:\"不要。” 但金蜂飞侠已应道:“不见不散。” 金毛狮郎说:“现在,你可以去办你要办的事情了。不过,兄弟还有一事相求。\" 金蜂飞侠说:\"但讲无妨,不必客气。\" \"请你高抬贵手!\"金毛狮郎说。 金蜂飞侠瞪大了眼睛,说:\"叫我放他们一条生路?休想!\" \"不是他们全部。”金毛狮郎说:\"是妙手神偷一个。” 金蜂飞侠说:“为什么?\" 金毛狮郎说:\"凭我对他的了解,还有他的两个大拇指都被我的狮子咬断了,丢了。” 金蜂飞侠说:\"和我有关系吗?你真的了解他吗?又了解他多少?他几乎偷遍扬州城每一个大户人家。” 金毛狮郎冷冷地看着金蜂飞侠,一边手里把玩着碧玉狮子,还让狮口张合了几下,语气平缓地说:“可是,我知道他没有积蓄,他收养了二十个孤儿,资助了六个寡妇,修了三座桥,重要的还是,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偷东西。所以,请你放过他。” 金蜂飞侠说:“倘若我不放过他呢?” 金毛狮郎说:\"那么,我们的决斗就在今天,而且就是现在。” “你要和官府为敌?你的镖局不想开了?\"金蜂飞侠逼视着金毛狮郎。 决斗一触即发,叶倾城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朱文武、癞头虎、仙姬宫七女等人的心也悬了起来。 他们和叶倾城一样,担心\"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或一死\",伤的或死的是金毛狮郎;和叶倾城不一样的是,金毛狮郎或死或伤,叶倾城是悲痛欲绝,他们不是死就是将牢底坐穿。 因为,他们从金毛狮郎将\"决斗\"定在七天后的下午,推测出金毛狮郎对战胜金蜂飞侠没有一点把握,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江湖规矩,更是江湖道义,没有战胜对方的把握,为他们争取脱逃的时间,也是在履行”接单\"责任。七天足够他们跑很远很远了。 但是,他们期待的最好结果还是金毛狮郎能凭气势压制金蜂飞侠,不战而屈人之兵。金毛狮郎要金蜂飞侠放过妙手神偷,就是试探金蜂飞侠是何反应。 金毛狮郎说:“我为什么要与官府为敌?我只是觉得我既已答应他,就有责任帮助他不受你的处罚。” 朱文武接口说:“金毛大侠,金蜂神捕,我不要你们决斗,我也不是不愿意受罚,只要不将我抓起来,我愿意拿出一半的家产来消灾。\" 仙姬宫七姐妹亦抢着说:“我们也愿意,我们也愿意。” 金毛狮郎看着金蜂飞侠说:“阁下的意思呢?要不要加一点?” 听金毛狮郎这么说,朱文武与仙姬宫七姐妹心中不由懊恼,刚才出价太高,为什么就不喊低一点呢?这好比做生意,总有讨价还价。 见金蜂飞侠沉吟着,朱文武等人便以为他已接受金毛狮郎的提议,都在心里盘算着,尽量不往上加少往上加,甚至还有人异想天开,在原来的五成上再减去一成或两成。他们随便哪个人的家产不够扬州城的全体老百姓吃上一年半载?哪怕只拿出一成,也已是十分可观了! 仙姬宫的大姐就是这么想的,她正要开口,却听金蜂飞侠说:“好,我放了妙手神偷。” 妙手神偷大喜而泣,说: “金峰飞侠,这褡绊里的珠宝,我送给你。” 但金蜂飞侠拒绝接受,说: “不用。” 他拒绝的神情就是一座冰山,他倘若不自行融化,人们去接近他,只会撞在冰山上。 妙手神偷知道无论说什么也无用,只得闭嘴。 金峰飞侠说: “你走。” 妙手神偷向金毛狮郎揖手说: “少侠,再见。” 金毛狮郎说: “一路顺风,以后幸福。” 于是,妙手神偷背着他的褡绊走了。 他心事重重地来,却是轻轻松松地离去。 眼见妙手神偷离去,朱文武再不抱希望,向仙姬宫大姐使了一个眼神。这眼神的意思便是看来他们今天在劫难逃,但就这么被金蜂飞侠擒拿去,他们又不甘心,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或许还能侥幸逃脱。何况,金毛狮郎还收了他们的钱,不可能不参入战斗。 仙姬宫大姐也正是这么想的,马上向她的六个妹妹一丢眼色,七姐妹突然一齐娇叱发声,七条活色生香的身躯,便一齐向金蜂飞侠扑了过去。 仙姬宫七姐妹个个香艳性感,这一扑出,风激起她们身上的薄纱裙衫,她们性感的胴体更是暴露无遗。这种美景,简直可以令男人发狂。金峰飞侠若发狂,她们就正好杀死他。 看她们的身手,杀个把人并不为难,她们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奸诈之徒。她们扑出去的时候,同时七道剑光也罩住了金峰飞侠。 第14章 恶向胆边生 要说奸诈,没有人比朱文武更奸诈,他本想趁仙姬宫七姐妹同时向金蜂飞侠发起攻击时,不声不响溜走,看到七姐妹配合得那么好,金毛狮郎好像也有要加入和金蜂飞侠决斗的意思。认为可以稳操胜券了,他肥胖粗矮的身子就地一滚,就像一只大酒缸向着金峰飞快速直滚过去。滚动的同时,这只”大酒缸\"前面已多了两把圆月弯刀。 别人若在他们这样七个女人和一个肥胖却动作迅速的男子的袭击之下,一定不知所措。但金峰使不是别人。他本是好好地站着,突然间,他的身高超过一丈二尺,闪电般伸出左手,一把叼住仙姬宫大姐手腕。大姐惊呼一声,立即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摔在地上,哪里还能动弹。 接着,金峰飞侠的右手又叼住了三姐手腕,三姐还不及反应过来,使已被金蜂飞侠扬起,重重地摔在大姐的肚皮上,瞬间三姐身上一o八个穴位,被封三十六个,不能动弹。 大姐肚腩被她这么一“砸\",差点没背过气去。三姐虽然是被摔在大姐身上,但受到的伤害一点都不见得比大姐轻,当六姐被金峰飞侠拽着摔到五姐肚腩上时,五个女人已叠成四个十字架。说到底最吃亏的还是大姐,当六姐被甩到五姐身上时,她胯下屎尿再也由不得她自己不往外排泄,一时臭气熏天,当七妹再压上来的时候,她已昏死过去。 仅仅片刻时间,仙姬宫七姐妹就破金蜂飞侠摔倒了五个。他用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擒拿手法。但,配上点穴手法,其威力简直令人膛目。 金毛狮郎看在眼里,连连击掌赞声道: “好! 妙,我已有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高手了。” 但是,金峰飞侠眼下的处境并不见得有多么轻松,朱文武的地趟刀并不是吃素的,早在二十年前便已名动江湖。他再一次双刀齐出,封住金峰飞侠将要落下来的方位。 朱文武虽然肥胖,动作似乎迟钝,但这地趟刀法使将出来,只听刀风呼啸,只见刀影重叠。 金峰飞侠现在身体凌空,但他终归必须落下地来,不但朱文武的圆月弯刀在等着他,二姐、七妹的长剑也在等着他。 金蜂飞侠凌空一个翻身,头下脚上向下坠落。 朱文武大吼一声,双刀一挺,直钩金蜂飞侠的胸口和小腹,但金蜂飞侠的左右手不知怎么地就透入了刀网,叼住了朱文武的两只手腕。 朱文武的手腕简直比金蜂飞侠的大腿还要粗,他行动的速度比金蜂飞侠仅仅慢半拍,却好像慢了华夏到罗刹国的距离,金蜂飞侠出手抓住他的同时,将他抛向半空,在将及屋顶的时候跌了下来,整个酒楼都被朱文武这一下跌的重量震动得直摇晃。 叶倾城却说:“这老人家真够厉害。” 叶倾城绝不是说风凉活,在她眼里,朱文武这样猪一样肥、走路喘气的老人,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真是了不起了。虽然被金蜂飞侠摔得动弹不了,那是因为金峰飞侠实在太厉害,不是他不厉害。 朱文武老爷确实厉害,若在二十几年前,他恐怕还不至于只一招就被金蜂飞快制住。 癞头虎一直没有动,现在却突然动了。他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一个暗器机括,举起。现在,金峰飞侠是背对着他。他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狞笑,令人闻风丧胆,不可一世的金峰飞侠看来就要死在他手中。现在,他只要触动机关,机括里面装着的黄豆大,淬了毒的钢珠就会满天花雨般迸射出去,金蜂飞侠便会变成蜂窝。 突然间,一道寒光掠过,然后,猛地一声机关响,一颗颗钢珠迸射而出,然而,却没有飞向预定的目标,癞头虎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原来好端端坐着的金毛狮郎,现在正站在癞头虎旁边,他的左手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大刀从癞头虎左肩斜削到右肋穿出,鲜血正从刀片一滴滴地滴落。 叶倾城刚才是靠着金毛狮郎的,金毛狮郎飞身而出时,她摇晃了一下,待她再看到金毛狮郎时,金毛狮郎手中钢刀已从癞头虎身上划过。可是,除了这一刀外,癞头虎拿机括的手上还嵌着一支小小的燕子镖,鲜血正自燕子镖尖渗出来。 原来这支燕子镖是金蜂飞侠甩出来的。 那个瞬间,他在感到背后危险的同时,飞镖便已从镖囊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准确地刺进癞头虎的手背。他发镖的速度简直比闪电还快,他的准头简直比鹰眼还准确。而且,他还要面对正向他扑过来的尚未倒下的仙姬宫四姐七妹,根本无暇向癞头虎这边看过来。 那个瞬间,酒楼里还没走的人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已停止,连呼吸声都能听到,因为他们都被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令天地都要为之变色的一击镇住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变成了呆子。 金蜂飞侠对金毛狮郎说:“谢谢你救了我。”声音却是冷冰冰的。 金毛狮郎说:“你不用谢我,我没有救你,我是看不惯癞头虎这种突然偷袭的卑鄙行为才杀他的,但是,真正救你的还是你自己打出的燕子镖。\" 金蜂飞侠说:“我计算得很准,我的燕子镖出手时,若没有你出手,癞头虎手中暗器射出的那些钢珠,我是无法全部避开的,你那一刀恰好使他的手抬高半分,让钢珠射向屋顶。” 金毛狮郎笑了笑,说:”就算我救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而救你。” 金蜂飞侠轻轻“哦”了一声。 金毛狮郎:\"我是不是已与你约定七天后的下午要决一死战?” 金蜂飞侠说: \"是的。” 金毛狮郎说:“你倘若被癞头虎打伤了,你怎能还能够赴那不见不散的死约会。” 金蜂飞侠说:\"是不能。” 金毛狮郎说:“所以我不愿你伤在别人手中。” 金蜂飞侠说:“所以你出手救了我。” 金毛狮郎说:“所以你不用谢我。”他大声笑着又说:“你若是对我心存感激,我们决战时,你就会手下留情,那么决战就失去了它的本来意义。” 金蜂飞侠盯住金毛狮郎说:“好,七天之后,不见不散。” 金毛狮郎大笑,说:“到时候,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哟,我可是做好了拼命也要战胜你的心理准备。” 第15章 花状元 第十五章 花状元 金蜂飞侠霍地转过头去,盯住还没有搭上十字架被的仙姬宫四姐七妹,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你们不是急于动手,你们至少还有七天活着的机会和自由,虽然这七天会活在等死的痛苦中,但是这七天也可能带给你们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说着,金蜂飞侠望向金毛狮郎,\"你说是不是这样?\" 金毛狮郎说:\"我的确是想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因为我收了他们的银子,我有责任让他们活下去,奈何他们不懂得把握机会。但是,收了的银子我会全数退给他们。\" \"不必退了,反正他们的财产要充公,不死也会判流放蛮荒之地,永远不得返回原籍。\"金蜂飞侠说:\"如其入库让官员贪为己有,还不如你拿去周济需要的人。\" 金毛狮郎却坚决地说:\"一码归一码,除非你答应放了他们。” \"不可能!\"金蜂飞侠毫不通融,对躺在地上的朱文武、仙姬宫女大声吼道:\"你们他妈的都给老子起来。\" 朱文武等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金毛狮郎将收下的银票如数退给他们,一个个拍着他们的脸腮说:\"这是你们自找的。\" 接着,金蜂飞侠从口袋里摸出八颗黄色的药丸塞进朱文武和仙姬宫女们的嘴里,拍开她们被封的穴道,说:“现在,你们给我乖乖地去扬州县衙,倘若在途中逃跑,那么你们是自讨苦吃。我刚才给你们吃下的是肝肠寸断毒药,十个时辰后发作,没有我的解药,任是谁也救不了你们。” 朱文武和仙姬宫女们自然不想受那肝肠寸断的痛苦,于是乖乖的下楼而去。 金蜂飞侠对金毛狮郎说:“七天后再见。” 金毛狮郎说:”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金蜂飞侠说,转身欲走。 “且慢。”金毛狮郎喊住他。 金蜂飞侠回转身子。 金毛狮郎指着自始至终坐在角落,不发一声的唐素清,说:“这个人你必须带走。” 金蜂飞侠看到唐素清,瞳孔立即收缩,颇为惊讶地叫道:“花状元!” 金毛狮郎说: “是。” 金蜂飞侠说:“原来是你将她绑架的?\" 金毛狮郎大笑,说: “我若需要女孩,还用得着绑架吗?” 虽然,他长得不及金蜂飞侠漂亮、英俊,可爱他的女孩比爱金蜂飞侠的女孩,不知要多出多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可以换新人。 金蜂飞侠说:“但她怎么到了你手中?\" 金毛狮郎说。“她是仙姬宫七位小姐姐送给我的礼物。” 金蜂飞侠说:“你要我带她去哪里?\" 金毛狮郎说:“汝阳王府。” 金蜂飞侠说:“好! ”走到唐素清面前,牵起她的手说:“唐姑娘,请随我走。” 唐素清瞪大了眼睛,说:\"去哪里?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使劲甩着牵着她的手。 金蜂飞侠说:“我是捕头。我正奉命找你。” 唐素清说:“我为什么要随一个捕头走?” 金蜂飞侠说:“因为你是唐姑娘,你是汝阳王世子看中的人,汝阳王世子已晓喻扬州府,着令寻找你。好好跟我走,别为难我。” 唐素清说:“就因为这,我就要我随你走?\" 金蜂飞侠说:“是的。” 唐素清说:“我不走。” 金蜂飞侠说:“为什么?\" 唐素清甩开他的手,走到金毛狮郎身边,温柔地说:“因为我很喜欢狮哥哥,我要与狮哥哥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她的声音像梦呓。 金蜂飞侠看着金毛狮郎,说,“她爱你?\" 金毛狮郎苦笑,说:“现在我也弄不清她是否爱我,仙姬宫的大姐给她服了一种特殊的迷幻药,她便以为我是她的夫君了。” 金蜂飞侠沉吟着,说:“但她现在似乎并没有服下迷幻药的神智不清症状。 金毛狮郎大笑,说: “把一个素不相识的我,当做她身心相许的情人,你居然还敢说她神智清醒?你是六扇门的头牌神捕,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专用来让不爱你的人爱上你的致幻药?” 金蜂飞侠说: “我还真不知道。可有解药?\" \"是专为被爱上研制的迷幻药,哪里还会去研制解药。”金毛狮郎说:“但是你也不用担心,再过两天,这种药力就会行消失。” 金蜂飞侠便不再说什么,拉着唐素清便走。 唐素清拚命挣扎着,大声叫着:“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狮哥哥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狮哥哥,你快帮我说句话,我是你的人,狮哥哥……。” 声音浙去渐远,金毛狮郎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惆怅。倘若唐姑娘不是服过了迷幻药,而这样深切地爱他,那真的上天大吉了,不由感叹说:“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叶倾城突然说:“不难。” 金毛狮郎轻轻“哦”一声。 叶倾城说:“我美不美?” 金毛狮郎说:“美。\" 叶倾城一张脸憋得绯红,咬着嘴唇说:“只要你愿意,我……我……”她下面的话,恐怕就是傻瓜都能猜到。 金毛狮郎却好像比傻瓜更傻几分, 说:“我什么我……。” 叶倾城 说: “我………我……我……”突然抬高声音说:“你这大傻瓜、大色浪、大坏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金毛狮郎笑嘻嘻地说:“你看我像不像一个大傻瓜?” 叶倾城说:“那你知不知道我………我………。” 金毛狮郎大笑,说:“我什么我?\" 叶倾城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大声说:“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欢你。\" 金毛狮郎嘻嘻笑道:“我有这么傻逼吗?你今天这话可是说了九十六遍了。” 叶倾城的脸更红了,说:“那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毛狮郎说: “当然有。” 叶倾城的心已跳得更厉害,喘气说:“说,快说。” 金毛狮郎说:“再见。” 说完再见,他的人也不见。 叶倾城追下楼,追出酒店大门,但见大街上雨湿街道,风吹落叶,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她站在酒店阶矶上,用手抚着颈的宝石项链。这宝石项链虽系在她颈脖上,但她那颗比宝石更宝贵和可爱万倍的少女的心,早已系到金毛狮郎的身上了,她生气地跺着脚说:“金毛狮郎,你这个大坏孩,大色狼、大傻瓜,大笨蛋,你哪里找死去了。 ” 第16章 骷髅老人 第十六章 骷髅老人 金毛狮郎自然没有死。 金毛狮郎怎么会死呢? 现在他正在一座朱漆大门前的台阶上,轻轻地叩着朱漆大门上的铜环。铜环响处,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个穿着红色短打劲服的青年笑眯眯地迎了出来。这青年身材修长,面貌俊朗,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显得有些阳刚不足,阴柔有余。看到金毛狮郎,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他高兴地说:“大哥,我一听门响,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忙来开门,果然没错。” 金毛狮郎“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举步跨过门槛,径直往里面走去。青年紧跟着,一边用兰花指轻轻为金毛狮郎弹着衣服上的尘灰。 金毛狮郎说:“林辉,拍灰尘就拍灰尘,弹什么弹,弄得我心里怪不舒服。”他最不喜欢的便是男人的娘娘腔。 林辉停住弹打衣服灰尘的手指,说:“大哥,二哥与三哥在客厅接待一个客户,已有半个时辰了。” 金毛狮郎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金毛狮郎并不想打扰老二老三,他们有个人联系业务的权益。他想回他的房间去休息。他的房间在后院,一条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这羊毛地毯来自西域,一个叫黛绮丝的女孩亲手编织送给他的。 那次,金毛狮郎替人押嫖去雁门关途中,碰到明教的紫衫龙王黛绮丝,被护送汝阳王世子进中原的四大门派高手围攻,出于一时义愤,他出手相救,因此,被黛绮丝盛情相邀在北疆的乌城呆了几天,走时,黛绮丝赠送了他这匹自己亲手织造的羊毛地毯。 鲜红的羊毛地毯,中央编织着一条紫色腾飞的龙,张牙舞爪甚是气势威风。 金毛狮郎的确很喜欢,更喜欢的还是上面那条紫色的腾飞的龙。回来后,他按照这条用紫色毛线编织的腾飞的龙的形态,在自己的客房门上画了一条一模一样的龙。 此刻,金毛狮郎正推着这扇门,门没开,他不由皱了皱眉,化手掌为拳头,\"砰″地一声捶在门上。 金毛狮郎练过混元霹雳神功的铁拳,一拳可以打死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现在用来敲门,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不过,金毛狮郎捶在门上的拳头并没有使劲,所以,还只能说是在敲门。他捏着拳头“敲”门。到第七下时,他心中已是大不耐烦。 金毛狮郎不是个有忍耐心的人。他想他若敲到第十下时,门再不打开,就破门而入,更何况这是他的房间。这样一张梓木门在他眼中,不过是一道纸糊的屏风而已。他倘若要破门不过举手之劳。幸亏他敲第九下时门已打开。 开门的是个老人,满面皱纹,瘦得像是一层皮包着的一具骷髅。这样的怪老人,应该算是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倒毙大吉。但这老人的目光阴鸷,闪烁着桀骛不训的凶光,在人的脸上一扫,保证叫其人不寒而栗。他虽然枯瘦,但很高,身子也笔直。看来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又像是阎王手下的无常鬼。他的名字正是叫阎无常。 这样一个老人,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其可怕。但金毛狮郎居然不怕他,脸上仍是若无其事的表情,仍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连起码的敬老尊贤的礼节性问候也没有,似乎根本没有看见这位老人。 老人却对金毛狮郎恭敬有加。他阴鸷的目光看向金毛狮郎,便变得柔和尊敬,笔直的身子也弯了,说: “大哥好!” 金毛狮郎居然是这个老人的大哥,而这个老人的年龄,可以做得他的祖父了。 无论从年龄,从外露的锋芒,从阴险诡诈都看不出金毛狮郎这毛头小伙子,凭什么做这老人的大哥。 但金毛狮郎居然坦然接受,居然没有脸红,更没有局促不安,只是礼节性地淡淡地说:“老三好。” 原来这老人还只是金毛狮郎的三弟。 金毛狮郎举步进入客厅,客厅里另一个老人已慌忙站起来,躬身说:“大哥好,大哥好,呵呵呵。” 这个老人可与那个老人大不相同,那个老人瘦得像骷藏,而这个老人胖得像大肥猪。这个老人虽并不比那个老人矮,但不论怎样看,他都是四四方方的一块肉。那个老人阴鸷深沉,令人不敢亲近。而这个老人却笑不离口,话未出口,便大笑三声,极像是佛教里面的笑弥勒大肚子和尚。 于是,金毛狮郎也只得笑了笑,说:“老二,你好。” 但见这间客厅之中,血也似一片红。墙壁,地毯、器皿皆是红色的,红得像血。人呆在这血也似的一片红的客厅之中,红光投射在脸上,仿佛涂着鲜血。倘若不是习惯于这红色的人,呆在这血也似一片红的客厅里,不久就会头晕脑胀。 所以,这客厅里另外一个人已半睁半闭上了眼睛,好像要瞌睡似的。 老二\"呵呵\"大笑,指着昏昏欲睡的人说:“大哥,这人是我们的客户。他说有一件大事要我们办。我和老三不敢擅自作主,就引他到这里等候大哥回来,呵呵呵。” 金毛狮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轻轻“哦”了一声。 老二说:“这是我们大哥,也是我们镖局的总舵把子,人称金毛狮郎。放服当今武林,能够与我们大哥做对手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呵呵呵。” 他说的是实话,但无论多么实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带着恭维奉承的意味。 而金毛狮郎对恭维话实在不喜欢,他皱起了眉头,说:“为什么不点灯?” 原来现在虽然还不到黄昏,但外面狂风呼啸,乌云密布、天气阴沉沉的,而这客厅雕花的窗棂又糊了皮纸,所以厅内很暗。 金毛狮郎说: “点灯。” 老三如闻律令,慌忙打燃火石,点燃厅内四角的四支巨独。灯光很强,在这血似的一片红的客厅之中,尤其刺得人睁不开眼来。老二与老三虽早已习惯了,也微微地上了眼睛。但金毛狮甲郎的眼睛却反而睁大了些。 他天生就喜欢强烈的光与强烈的红色。 强烈的光像刀,强烈的红似血。 一般人都受不了这强烈的光和强烈的红。 但听那个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中的客人大声吼道:“为什么要点灯!这样不是挺好吗?”。 客人的声音不但大,还有点嘶哑,若是有人用鸭公的叫声来形容他的声音,那人一定是在抬举他。 金毛狮郎说:“因为我要点灯。”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理由,只是有点强词夺理而已。 嗓子嘶哑的客人说:“我说了,不要点灯就不要点灯,为什么还要叫着点灯?\" 金毛狮郎说:“因为我喜欢。″ 嗓子嘶哑的客人说:“我不喜欢。” 金毛狮郎说:“你不喜欢,你便走。” 嗓子嘶哑的客人只是气得胸脯急剧起伏,半晌才大声说:“你知不知道客人就是镖局的衣食父母和财神。″ 金毛狮郎说:“好像听人说过。”一副调侃的腔调,“若只不知道这句话,那末免太孤陋寡闻了,这句话是许多镖局的口号,也是我雄风镖局的服务宗旨,我还把它贴在了墙上。点亮蜡烛灯就是为了你能清楚地看到。” 嗓子嘶哑的人说:“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财神,别说是衣食父母了。” 金毛狮市郎说:“因为你不是我的财神,更不是我的衣食父母。” 嗓子嘶哑的人说:“我是你的客户,客户就是财神。” 第17章 请人杀夫 第十七章 请人杀夫 金毛狮郎说:“但我的客人都奉我为财神。因为我们保的镖从来没有闪失过。” 嗓子嘶哑的人有些生气地说:“可我只要你认我为财神。” 金毛狮郎贴近嗓子嘶哑的人面孔,好像很仔细地瞅了半天,说:“是不是因为你是个女人,长相也过得去?” 嗓子嘶哑的人满脸络腮胡子,鸭公般沙哑的嗓音粗且重,哪有半点女人的味道。金毛狮郎居然将他说成女人,而且是个长相颇好的女人,是不是一刻也离不开女人? 老二笑着说:“大哥,呵呵呵,大哥,只怕是弄错了。我和老三与这位客人已谈了有半个时辰了,他分明是个男人。” 金毛狮郎又是一笑说:“我只是奇怪,男人的胸不该如此丰满。” 嗓子嘶哑的人亦开怀大笑道:“狮郎不但是大色狼,还是大色鬼,有事没事专盯人家女孩那地方看。”她笑得妩媚又惹火。 原来,络腮胡子还真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漂亮女人对金毛狮郎说:“我不喜欢这屋里烛光太强烈,你能熄掉它们吗?” 金毛狮郎说: “好?” 但见他气沉丹田,略为移动身子,厅堂四角巨烛的光芒倏然熄灭。 漂亮女人说:“现在你为什么同意熄灯了?” 金毛狮郎大笑说:“美人有命,义不容辞。” 漂亮女人说:“狮郎果然是个多情种子。”深深叹息一声,又说:“倘若在五年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金毛狮郎眨着眼睛说:“为什么是五年前,而不是现在。我不会逃跑的。” 漂亮女人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息,说:“可惜我心已有所属了。” 金毛狮郎说:“原来,你喜欢我,我还以为你想杀我呢,吓我一大跳。既然喜欢我,干吗又要将心交给别人呢?” “你坏一一”漂亮女人扬手欲打金毛狮郎。 就在这时,一个姑娘走了过来,金毛狮郎借躲漂亮女人巴掌之机,一下跳到姑娘面前,朝姑娘笑道:“何姑娘,你好。” 这姑娘叫何芳,是金毛狮郎的好闺蜜。 何芳看一眼漂亮女人,伸出纤纤玉指,在金毛郎的面颊上轻轻地揉捏着,温柔地说:“狮哥哥,你又瘦了。” 金毛狮郎倒是打蛇随棍上,说:“想你嘛。” 何芳跺脚,咬着唇说:“你这大流氓、坏蛋,会想我?太阳从南边出来。” 金毛狮郎大笑,说:“不想你想谁?” 何芳连连跺脚说:“谁也不许想,尤其不许想她。”她朝那个虽已不是少女,但仍极诱人想入非非的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长长地叹息一声,说:“何姑娘,狮郎大侠拥有了你这样可人的女孩,要他想别人想恐怕办不到。” 何芳虽然对漂亮女人抱有敌意,但这句话在她听来,却是十分的受用,心中不禁高兴地说: “说的也对呀。” 漂亮女人又叹一口气,幽幽地说:“我见你们这样的柔情蜜意,真羡慕你的福气。\" 任何人,尤其女人面对比自己弱势的人,难免不觉得自己可以骄傲,何芳也莫能幸免,语气明显地带着几分骄傲,说:“你不也有过我这样一段骄傲的时光吗?怎么落魄了?” 漂亮女人说:“不错,我也有过??但只是也有过,现在想来,那一段时光简直是我生命之中最痛苦的时期。” 何芳说:“为什么? 漂亮女人说:“他抛弃了我。” 金毛狮郎有些愤愤然,说:“那抛弃你的男人不是大傻瓜就是猪。” 何芳向金毛狮郎瞪眼,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的惜香怜玉。”但她紧接着又问漂亮女人:“他是谁?” 漂亮女人说:“我丈夫。” 何芳说:“你丈夫抛弃了你?” 漂亮女人没有正面,说:“我叫方湘君。” 金毛狮郎击掌大笑,说:“好美的名字。” 何方忍不住又狠狠瞪他一眼。 方湘君说:“我的丈夫是孤鸿子。” 老二不由惊讶地说:“孤鸿子,他不是英雄会的会长么?” 方湘君说:“但十五年前,他还是一个流落街头的乞儿。” 老二说: “不过十五年时间,一个乞儿便成为了今天江浙两行省名列第六的英雄会会长,真是了不起。” 方湘君说:“但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在这十 年之内,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么?” 老二摇了摇头。 金毛狮郎接过话题,说:“我知道,这是他因为有了你。” 方湘君居然没有否认,幽幽地叹息一声,说:“可以这么说。” 何芳觉得奇怪,说:“为什么是可以这么说,而不是肯定?” 方湘君说:“因为他依靠的是我的父亲。” 此刻在场的人,没有谁不知道方湘君的父亲是前任的英雄会会长,但却没有谁知道孤鸿子担任英雄会会长的内幕。 孤鸿子能上位,完全是因为方湘君。 没有方湘君的鼎力支持,方湘君的父亲又怎会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孤鸿子? 要知道当时方家的势力在江浙两行省,虽然还末进入前十名,却也是不容轻看的一个存在,时常都在刷新人们对该会的认知。 方湘君是方家的独生女儿,是当然的家业继承人。孤鸿子十岁时被方湘君父亲从街头带回家里。他虽然是个乞儿,但他天赋异秉,职明好学,被方湘君父亲收为关门弟子,当亲生儿子一样培养。 孤鸿子对方湘君的父亲也是十二分尊敬,与小五岁的方湘君亦相处得很好,视同如亲妹妹。方湘君也喜欢和孤鸿子一起玩。 孤鸿子进方湘君家不到十年,便已得方湘君父亲平生所习。方父因病眼看就要辞世之际,亲自为他和女儿主办了婚事。 何芳说:”你可以不同意的。\" 方湘君苦涩的一笑,说:“可是,你不知道当时我是多么多么地爱他。他英俊潇洒,聪明强悍,追求进步。他非凡的男人气质是那么的吸引人。\" 如果,不是方湘君执意要嫁给孤鸿子,她的父亲也不会将她许配给孤鸿子。父亲对孤鸿子是既喜欢,又放心不下,对方湘君说过,孤鸿子这样行事乖巧的人,是很讨人欢喜的,尤其讨女人喜欢。他放心不下。方湘君说她有办法使孤鸿子永远爱她。为了这份爱,她将父亲要她永远不要放弃的\"财权\"交给了孤鸿子。 “真正的一举两得。”老二叹息一声,大笑说:“孤鸿子得了美人又得财产,真的好福气。\" 方湘君说:“他虽出身低微,行乞过街头,却是个有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人,有了家底,便如鱼得水。短短五年时间,便使英雄会拥有了二十六个分会,分布江浙两行省各州府,排名进入江浙各派名帮第六位。” 老二说:“这个荣誉本应该你与他共同拥有才对的。” 方泪君说:“我对这种名分不感兴趣,我只求他还爱我,我便心满意足。” 金毛狮郎禁不住叹道:“孤鸿子何幸。?” 方湘君说:“我当年爱他时,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 何芳睁大眼睛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方湘君说:“翻脸无情,喜新厌旧。”她美目之中已流下两行清泪,更显得楚楚动人。真是人见人怜。她说:“他为了那个骚女人,为了李碧云,竟另建别墅,根本不回家来。” 第18章 殉情女儿泪 第十八章殉情女儿泪 老二说:“他既然对你无情,你为什么就不能离开他,另外再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你这么美丽漂亮。” 方湘君却幽幽地叹息说:“我不离开他。” 老二说:“可孤鸿子已不爱你了,你还对他这么专情,不愿意离开,那怎么办?” 方湘君咬牙切齿恨恨地说:“杀了他,除了杀了他,我再也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使我能永远拥有他。” 老二说:“方姑娘,你杀了他,难道就能够永远拥有他?” 方湘君说:“我杀了他,我立即就在他面前自杀,从此,任何人都不可能将我们分开了。那骚狐狸精也休想。” 老二又说:“你为孤鸿子那样一个反面无情,喜新厌旧的男人而死,值得么?” 。 方湘君说: “值。 老二说: “不值…… 方湘君说:“我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 金毛狮郎接过话头说:“所以,你来到了我们镖局,让我们派人去杀孤鸿子。” 方湘君说:“我虽然是孤鸿子的大太太,孤陋寡闻,但也听说过狮子大侠要杀的人,就等于是个死人,请狮子大侠为我杀孤鸿子,一定万无一失。狮子大侠,你愿意为小女子去杀孤鸿子么?” 金毛狮郎说:“你知道我的规矩么?” 方湘君说:“知道一点点。这些年来,我有些私房积储,希望你不要漫天要价。\" 金毛狮郎说:\"我不缺钱。”。 方湘君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惨白,说:“狮子大侠,你不愿为我杀孤鸿子?” 金毛狮郎说:\"多情反被无情恼。孤鸿子忘恩负义,轻待恩人美妻,反面无情,喜新厌旧,人人得而殊之。” 方湘君说:\"那你怎么不要我的钱? ” 金毛狮郎说:“我有很多钱。不过有一点却不能免的,那就是无论谁要请我办事,都必须将自己右手大拇指,伸进碧玉狮子的口中。女人也不能特殊。” 何芳吃吃地说:“你这样一个大美人儿,倘若少了一根大拇指,就太可笑了。” 金毛狮郎缓缓说:“你倘若不愿这样,就三思而行,选择一条明智的路走下去。” 金毛狮郎实在不愿意为方湘君去杀死 鸿子。 因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方湘君杀孤鸿子有些不对,具体有什么不对,他又不明所以。 这边金毛狮郎还在犹豫,那边方湘君已等不及了,咬牙说:“将碧玉狮子拿出来。” 她竟是不顾一切要杀孤鸿子,可见她对孤鸿子恨之深切。 何芳本以为人在受到挫折之后,会知难而退,现在见她决意断指,不由大惊,马上收敛戏弄嘲笑的神情,甚为不解地看着方湘君。 方湘君说:“你的狮子呢?碧玉狮子呢?” 金毛狮郎瞪着方湘君,良久,他才说:“我的狮子今日己吃饱。”随即拿起桌上一把修指甲的小刀递给方湘君,又说:“规矩却不能坏。古时候能割发代首,你也可以指甲代手指。” 方相君接过如刀,叹息说:“我真后悔,识君不在未嫁时。\" 何芳冷冷地说:”后悔也是晚了。” 方湘君程看她一眼,很小心地切下了一片染得绯红的指甲。 金毛狮郎将指甲片放入碧玉狮子嘴里说:“现在孤鸿子已等于是个死人了。\" 方湘君沉吟半晌,说:“狮子大侠,我本以为你不会轻易相信我,答应为我杀孤鸿子。\" 何芳冷笑说:“就算你放个屁,狮子大侠也会相信当歌听。” 她看到金毛狮郎关心方湘君的神态,忍不住心中嫉妒,总要寻机与她作对。 方湘君似乎没有听见何芳说什么,看着金毛狮郎的眼睛,说:“狮子大侠,小女子再问你一次,听说你要杀的人,就已经等于是一个死人了,这是不是真的?” 金毛狮狂说:”自我从昆仑山下来以来,我手中还没有逃脱一个我要杀的人,但不知以后会不会有。” 方湘君说:“那么,我可以放心地走了。” 她这一句话出口,任何人都听得出来,她已准备一死了之。 老二, 金毛狮郎不由大惊, 说:“方姑娘, 你不可以去死……\" 方湘君凄然一笑,说: “我虽恨孤鸿子入骨,请你们杀他,但我也爱他入骨,我这一生,只爱他一人,他死后,我还可以活下去么?” 老二说:“呵呵呵,可以活下去的???” 老二的话还没有说完,方湘君突然将一根手指塞人口中。 老二和金毛狮郎都想阻止她自杀,谁也没有防到她将手指塞进嘴里会有什么名堂。当金毛狮郎意识到时,叫声,“不好!”闪电般出手捉住她的手时,她已吞下了套在手指上的一个金戒指。 方湘君凄然一笑说:“没用的,这个戒指浸有蚀骨断肠胶。” 金毛狮郎不由脸色大变,颓然松手。 武林中人都知道“蚀骨断肠胶”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之一,入口无救。 方湘君凄然说,“我在来请你杀孤鸿子之前,便准备了要死在孤鸿子之前。我虽恨他,一心想他死,但我不愿意看到他死,所以我愿先于他死。” 金毛狮郎咬牙说:“何必自杀。” 方湘君说:“我能够这样死,已是很安心了。”一顿又说:“我临死前,还求你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 金毛狮郎说: “你说。” 方湘君嘴角浮起一丝凄楚的笑意,说:“请你安排人把我的尸体送回英雄会馆,并且告诉孤鸿子,我永远属于他的,不论生死。他也永远休想离开我,不论生死,那个骚狐狸休想从我手里将他夺走。” 金毛狮郎咬牙说:“孤鸿子何幸?” 方湘君说:“我??”一把抓住何芳的手,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嘴唇噏动了两下,终究没有声音发出来,头一低,整个人便软软在瘫在了地上。 何芳惊叫道:“方姐姐。” 第19章 渣男孤鸿子 第十九章 渣男孤鸿子 何芳扶起方湘君的尸体,让她斜躺在自己的怀里。方湘君原本有红有白的脸,已变得青惨惨的。青如玉。这玉总归是一个美妙无比的美人所化,但这玉一定不会有人喜爱的,因为这玉实在太怕人了。 金毛狮郎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他经历的事虽很多很多,但一个美丽的女人在他面前这样地死去,却是第一次,良久,他的牙缝中才一字一顿地崩出一句话来:“老二老三,你们把方湘君的尸体送到英雄会馆去,告诉孤鸿子,要他葬礼搞得隆重一些。然后,洗干净了在会馆等我去杀他。” 老二、老三抬着方湘君的尸体来到英雄会馆的时候,孤鸿子正在主持英雄会发展规划会议。他正在侃侃而谈。 孤鸿子今年二十五岁,玉树临风,剑眉星目,英俊潇洒,浑身贲张着男性成熟的浪漫气息,没有哪个女孩子见到不怦然心动?何况他还是一派掌门,还很有钱。 掌门人是江湖武林的大赢家,大赢家自然是志得意满,不可一世。 二十五岁的孤鸿子,精力充沛,可以半个月不睡觉,一宿可以与十个妙龄女子轮流作爱,而且能让她们个个满意,第二天照常指导弟子训练。 此时,孤鸿子的讲话已接近尾声。他站着,挺直着身子,挥舞着手臂,做着有力的手势,大声说道: “各位,我相信,再过十年,只要再过十年,英雄会就可以脱颖而出,与嵩山少林寺,武当三清宫,昆仑光明顶的啊教并驾齐驱,使武林现在三足鼎立的门派格局变成我的英雄会,张三车的武当派,阳顶天的明教,少林寺四分武林天下……” 参加这次会议的虽然只有三十余人,但无一不是英雄会的高级首领和各分会正副会长。这些头头脑脑见会长讲得慷慨激昂,自然报以热烈的掌声。 孤鸿子想到自己将要与张三丰,阳顶天等一代武林巨人比肩,不由踌躇满志,真是想要不高兴都不行呀。孤鸿子演讲毕,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虽然只有三十余人,但拍出的掌声,简直比三千人还要响。 然而,就在掌声如潮而起的时候,老二、老三领人抬着方湘君走进了英雄会馆。 孤鸿子听手下人报告,立刻奔来客厅。 老二、老三警告孤鸿子说:“三天后的下午,我们雄风镖局的大哥要你洗得干干净净的,等他来杀你。” 孤鸿子说:“为什么?” 于是,老二将方湘君如何来到雄风镖局,如何请金毛狮郎来杀孤鸿子,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重复说:“孤鸿子你给老子好好听着,我们大哥说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把丧事给办了,然后洗得干干净净的等着他,下午他会亲自来杀会馆杀你。” 孤鸿子说:“好、好,既然狮郎要杀我,我就一定好好等着他来杀,湘君为情而死,我为什么不能?”说着抱住方湘君的尸体大哭起来,不再理会老二、老三。 老二、老三也不再和孤鸿子说什么,回到雄风镖局,向总舵把子金毛狮郎如实报告了他们在英雄会馆里看到的一切。当听到孤鸿子等着他去杀时,金毛狮郎大怒说:“该死,孤鸿子他妈的真该死,该死一千遍一万遍。我若让他好好地痛痛快快地死了,我就不叫谢逊。” 何芳忍不住说:“人家等着你去杀,你居然气成这样。要人家东藏西藏你才高兴。” 金毛狮郎说:“不是,不是,孤鸿子这样一个混蛋,明明自己反面无情,喜新厌旧,抛弃了方湘君,使方湘君服毒自杀。他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爱方湘君,愿意为方湘君死。” 何芳撇嘴说:“这说明他是性情中人嘛。” 老二说:“大哥,不管孤鸿子是什么人,他引颈等待大哥去杀他,总是好的,大哥可以少花许多力气。” 何芳说:“你以为孤鸿子真的是引颈就诛?他那样一个大会长,手下不知道有多少可怕的武师,他一定是假装愿意去死,让金毛狮郎这个大傻瓜去杀他。他早已设下了一个大圈套。于是,大圈套就套住了大傻瓜。” 老二\"呵呵\"大笑说:“何姑娘真聪明极了。以何姑娘之见,大哥该怎样行动?” 何芳皱眉深思,半晌才说:“反正要出殡之后才能采取行动,这三天我们有的是时间考虑。我们可以是引蛇出洞,可以是打草惊蛇,也可以是声东击西,总之,狮子大哥不要正面去攻击孤鸿子,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 金毛狮郎说:\"这事我自有计较,不必你这么操心。这三天,你好好玩你的,不来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现在,你可以走了。\" 何芳嘟起嘴巴,说:\"我可以不打扰你,但我一定要守在你身边。\" 转眼三天便已过去,派出探听情况的探子手来向金毛狮郎报告说:”总舵把子,孤鸿子一直没有离开过英雄会所,他一直呆在灵堂里,面无表情,好像很悲痛,好像真是在等死,等总舵把子去杀他。\" 金毛狮郎双眉拧到一处,说:”这也许只是做给人看的麻痹人的,你去通知林辉,要他好好给我盯着,别让他跑了。我交待一下镖局的工作,马上赶过去。\" 工作安排得妥妥的后,金毛狮郎正要走,何芳拦住他,说:\"狮哥哥,你当真要去英雄会馆独斗孤鸿子么?那可是龙潭虎穴呢。\" \"你以为他会到我们镖局来?\"金毛狮郎说:\"我去找他,首先我在气势上就压他一头。\"这句话还没落音,金毛狮郎这人便已到了门外。 何芳冲着他的背影,跺脚说:\"狮郎,你这个大坏蛋、大傻b,你不听我的话,横冲直撞,迟早要吃大亏的。” 金毛狮郎没有回答,老二来到何芳背后,对她说:\"你放心,大哥不会出事的。\" 何芳转头看向老二,目光中充满希冀的神色,说:”你怎么知道狮哥哥不会有问题?\" 老二\"呵呵\"大笑,说:\"以大哥的身手,怎么会有事呢!\" 何芳点头说:\"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却仍然有点不放心地说:\"狮哥哥虽然厉害,但孤鸿子这样的心机掌门人,他还从来没有交过手,我怕他一时大意失手,那后果就恐怖了。\" 老二说:\"何姑娘,你尽管放一千个心一万个心,大哥不会失手的,大哥自开镖局以来,从来还没有失过手。\" 何芳说:”正因为这样,我才有所担心,担心他掉以轻心,落入他人布下的陷阱。二哥,我看你也去吧,万一有事,也可以……\" 何芳如此放心不下,有她一定的道理,因为她第六感觉不太好。一直以来,她感觉不好的时候,一定会有不好发生。 第20章 酒鬼和酒冢 第二十章 酒鬼和酒冢 老二面露难色,说:\"何姑娘,你知道大哥与人约斗时,从不带任何帮手,也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旁观看,对违抗他意旨者必重罚。我这一去就是违抗他的命令。\" 何芳说:\"有我,他不会责怪你的。\" 老二自然心中有数,何芳除了和金毛狮郎有那层关系,何芳的父亲和金毛狮郎的父亲还是拜把子兄弟,予金毛狮郎还有过救命之恩,一般会顺着她的意思走。 老二说:”我是坚决不能去的,我去了也是多余的。英雄会馆那边,老三与林辉已领着十五个弟兄守在那里了。\" 何芳说:”兵不在多在于精,他们十几个人一定比不上你一个人,你也去吧,我求你。” 其实,老二留在镖局也是金毛狮郎安排的,他太了解孤鸿子了,这人不但武功好,而且特有心计,灵活机变,不受道义规矩约束,说好了单打独斗,他可能会群起攻之。 金毛狮郎暂时拒接保镖业务,不但将林辉、老三带在身边,还让老二留守大本营,的确是有些担心孤鸿子玩围魏救赵的诡计。 然而,老二却经受不了何芳的软磨硬求,苦着脸说:\"好吧,我的个姑奶奶,若是大哥发怒责怪我,你可要替我顶住。\" 何芳笑道:”一定的,快走。\" 老二说:\"再见。\" 何芳说:\"不再见,我和你一起去。\" 此时,金毛狮郎正走在一条巷子里。他知道从这条巷子穿过去,就是英雄会馆所在。金毛狮郎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到前面十丈开外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再前面约一丈处,一辆马车正狂奔而来。 这巷道是这样的狭窄,一辆马车驶过,便只剩得两尺道了,刚够并排行驶,过往行人只能贴墙让路,一不小心还会被车上物什挂着衣服。 金毛狮郎已是天不怕地不怕了,这躺在地上的人比他还胆大。眼见马车来到面前,快要碾到他的身体,他才往路边滚了滚,车轮堪堪从他身边碾过,很是让人惊怖,那人居然正眼也没看马车一下。 金毛狮郎不由得对他多看了几眼,只见这人衣着倒是穿得讲究,但蓬头垢面,似乎已有一年没有洗过澡了。他双手捧着一个开了盖的\"状元红\"酒坛子,正自顾自地将坛子里的酒水往口里倒,还一边连声说:\"好酒好酒。\" 让金毛狮郎感到惊讶的并非那人喝酒的神态,而是那人滚身避车时,酒坛子里的酒居然没一滴洒出来。 金毛狮郎闻着凛冽的酒香,也禁不住咂了砸嘴巴,大声说道:”好酒!好酒!真个是好酒!\" 那人酒坛还在嘴边,听到金毛狮郎夸酒,就像见到知己似的,一个翻滚坐了起来,酒坛子依然在嘴边,一滴酒也没有洒出来。他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酒,才一抹嘴巴,说: “你说得没错,这不但是好酒,而且是在地窖里珍藏了一花甲的老酒,一花甲,你知道是多少年吗?六十年啦!珍藏了六十年的酒。你想不想喝上几口?” 金毛狮郎咽了一口口水,说:\"那就赐我一口尝尝吧。\" 那人笑道:\"瞧你那付馋样子,决不是尝一口就能满足的。\" 金毛狮郎咧嘴笑了。 那人又说:\"其实,多喝两口也没关系,就怕你没这个资格。\" \"资格?\"金毛狮郎装糊涂,\"喝酒还要资格?今天头次听说,喝酒还要资格?我从来就没有参加过喝酒比赛。” 那人笑着说:\"我也没参加过什么喝酒大赛。\" 金毛狮郎问:”那么,几斤酒量才算有资格?\" 那人又喝了一口酒,这口酒喝的时间有点长,至少喝进胃里半斤,还故意弄得喉咙里\"咕噜咕噜\"直响,说:\"我的意思是英雄才有酒喝,尤其喝好酒的更要是英雄。你若要喝我的酒,就得先露一手给我看一看。\" 金毛狮郎激将不得,果然就情绪激昂,说:”要我露一手可以,只怕你受不了我一下子。\" 那人说:\"不是和我比划,是你和你比划。\" 金毛狮郎不明白意思,说:\"难道你要我自己打自己。\" 那人说:\"不错。\" 金毛狮郎说:\"不错,的确不错。我这一拳下去,不把自己的小命弄丢了,至少也会将自己弄个三级残疾。你什么意思?\" 那人指着金毛狮郎大笑起来。 金毛狮郎说:\"你笑什么?\" 那人笑得更起劲了,说:”我叫你露一手,不是要你动手,是要你动口。\" 金毛狮郎摸不着头脑,说:\"动口?\" 那人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然后,不错眼珠地盯着金毛狮郎,好一阵才说:\"我已经喝过一坛酒了,但只要你能喝得过我,你就有了尝酒的资格。\" 金毛狮郎说:\"你是不是喝醉了?酒鬼!\" 那人\"哈哈\"笑道,\"你喊我酒鬼?你也知道我叫酒鬼?有意思。你可能还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所说的尝酒与喝酒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金毛狮郎说:\"我还是没弄明白。\" 酒鬼说:”看起来我是答应给酒你喝了,但是你并不具备喝酒的资格,我给你喝再多的酒,那也只是和你比拼酒量,你若胜过我了,我便恭恭敬敬地再让你喝那么一小盅,表示我服气你,这就是资格,否则……我要你将喝下的酒全部吐出来。敢不敢来赢与我喝酒的资格?” 金毛狮郎没有不敢做的事,何况,亲眼看到酒鬼喝了那么多酒,再不济也能干翻他。 于是,他立时豪气大发,大声说:“比就比。\" 酒鬼突然将酒坛子往空中一抛,从地上飞跳起来,说:“跟我来!\"话音才落,酒坛子也从空中落到他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金毛狮郎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夸赞酒鬼的内力深湛,竟能掌握酒坛子自由落地的速度。酒坛子刚一落地,酒鬼的一双脚便踏在了上面,然后便见酒坛子滚动起来。酒鬼踩着打滚的酒坛子向前走去,金毛狮郎一步不拉地跟在他后面走着。 金毛狮郎真是傻得可爱,居然为了酒把杀人的事给忘了。但见酒鬼踩着滚动的酒坛子,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转了两一个弯,来到一个荒废多年的小院落前。 这酒鬼到底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要拦住金毛狮郎,将金毛狮郎带到这里来。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拼酒,没有别的什么图谋?金毛狮郎没有细想,毫不迟疑地跟了进去。 金毛狮郎就是这德性,越是惊险离奇、莫名其妙的事,他越是要探个究竟弄个明白。正因为如此,他才暂时丢开了替方湘君除掉孤鸿子的事,并不是他真的就那么傻。 金毛狮郎跨步进门的霎那间,便将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这个房间并不小,但空间逼仄。虽然房间里只有他与那个酒鬼,回旋的余地却相当有限。 因为,这房间里,重重叠叠、堆积如山的全是酒,而且,全是较为昂贵的状元红、绍兴春、杜康。酒坛子之间的空地,刚够两个人席地而坐喝酒。 酒鬼大笑说:“金毛大侠,你看我这酒冢怎么样?” \"酒冢?\"金毛狮郎一时没反应过来 酒鬼还是那样笑着说:“世人以土为冢,以河湖为冢,以棺木为冢,又有哪一家比得上我这酒家。” 第21章 看尔如何嚣张 第二十一章 看尔如纱嚣张 金毛狮郎的眼光不由得再次逐一扫过酒鬼口中的酒冢?只听酒鬼叹息一声,又说道:\"人生无常,世事变幻,除了这酒冢是实在的,一切皆是虚幻的。” 金毛狮郎说:“酒冢是什么东西?” 他太年轻,只知道坟墓又叫冢,不知道世上还有酒冢之说。 酒鬼瞪大眼睛看着金毛狮郎,半晌才摇头叹息说: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冢是坟墓,你知道么?\"忽然音量抬高八度,又说:“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愿能够酒逢知己千杯少。” 酒鬼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抛给金毛狮郎,自己又单手抱起一坛。 金毛狮郎接过这坛酒,说:“千杯少,这一坛子酒,有一百杯么?” 酒鬼说:“充其量也不过十来杯罢。喝。” 但见他一仰头,就像喝凉茶似的,一坛烈性状元红便下了肚。他看金毛狮郎时,金毛狮郎也已将酒坛倒置地上。 酒鬼说:“好小子,虽然学识浅薄,但酒量居然不坏。来,再来。” 刹那间,又干了两坛点火就着的高度杜康。 酒鬼抛开酒坛,大笑说:“好、好呀,好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痛快的酒友了。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金毛狮郎说:\"好,你歌,我听!” 酒鬼抓着两个空酒坛口,将酒坛相互撞击,权当乐器,听着清脆的响声,唱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金毛狮郎突然大叫,说:“别唱了,别唱了。” 酒鬼停住歌声,说:“怎么啦?” 金毛狮郎说:“你再唱,我就要呕了。” 酒鬼说:“你喝多了。” 金毛狮郎说:“我就算没有喝一口酒,听到你这似鸭婆嗓子里憋出来的歌声,也会叫停。\" 酒鬼跳起来,大声说: “你说我唱得不好听,你真是侮辱斯文,你知道这是谁作的歌么?\" 金毛狮郎说: “知道。” 酒鬼说:“谁?\" 金毛狮郎说:\"就是你这个大酒鬼!” 酒鬼几乎要气破了肚子,跳脚说:“你这小子真是孤陋寡闻,愚不可教 。”然后,很严肃地看着金毛狮郎,正色道:“此歌乃三国时期大英雄曹操曹孟德所唱。曹操唱此歌时,那真叫一个慷慨悲壮,气势磅礴,不失他雄才大略的大英雄本色??” 酒鬼居然将金毛狮郎当做听课的小学生,侃侃而谈曹操如何如何英雄了得。 先生虽讲得津津有味,学生却听得头昏脑胀。 金毛狮郎有些不耐烦了,大声说:“你还喝得下酒么呢?\" 酒鬼顿时停住演讲,说:“喝得下。” 于是,两坛高度杜康又分别进入到两人的肚子里。别看他们两人都似乎迷迷糊糊,其实比最狡猾的狐狸都要狡猾几倍。他们喝酒时,眼睛皆瞪在对方的酒坛口与嘴巴,以防对方耍花招少喝了酒。毕竞这烈性酒喝多了会误事。 金毛狮郎的眼睛自然是锐利如鹰。而酒鬼的眼睛虽然似乎是朦朦胧胧的,但恐怕世间最敏捷的狗眼都比不上他的眼睛。要在这两双眼睛的虎视眈眈之下弄鬼,简直是做梦。 所以他们喝下去的酒倒是一坛一坛的没有丝毫虚假。 现在,他们已经各四坛酒下了肚子。 一坛酒是六斤,四坛酒是二十四斤。 一个人,别说是喝了二十四斤烈性酒,就是二十四斤水,也够他难受的了。 金毛狮郎的眼里已有一些金星闪耀。他的酒量并不是很好。他是逞一时少年之勇,凭自己浑厚的内功与酒鬼拼酒的。眼瞧着酒鬼已有三分醉,现在又喝下了四坛酒,虽然一坛酒才不过六斤,但是,水也要地方装啊,酒鬼却居然仍是那副模样。 金毛狮郎正自疑惑,只见酒鬼又拿起两坛酒,抛一坛给他,自己拿着另一坛酒向口中倒去。 金毛狮郎眼睛突然一转,探手抢过酒鬼正在喝的那坛酒。 酒鬼大叫道:“你要干什么?”飞身过来便要抢回酒坛子。 酒鬼伸出来的两只手,也和他全身行头一样,脏兮兮的,指甲又黑又长,像是一对鬼爪子,手指又黑又干枯。 这样两只手,若要撕人的皮肉,一定是不费力的,但金毛狮郎右手已捏成拳头,酒鬼似乎朦胧的瞳孔立刻收缩,飞扑过来的身躯也猛的顿住。 金毛狮郎一字一顿地说:“你倘若不想死,就不要乱来。听到了么?” 酒鬼自然听到了,所以他不乱来。 金毛狮郎用左手抓着酒坛沿,凑到嘴边,他的双眉立即拧到了一堆。这酒坛里的酒竟是水。清水!这酒鬼居然自己喝清水,而给他一一金毛狮郎喝的却是十足的高度杜康和状元红。 很明显,酒鬼要灌醉金毛狮郎。 酒鬼灌醉金毛狮郎要做什么?可以想象,他必非善意。幸亏金毛狮郎还只喝得半醉。但又有谁能知道金毛狮郎不是故意喝得半醉的。 金毛狮郎将目光聚焦酒鬼面上,大笑说:\"一醉解千愁,但这种酒就是喝得再多,也不会醉的,何况我本就无事可愁。” 酒鬼很老实地说:“确实不会醉,你也确实不知愁滋味。” 金毛狮郎说:“你想不想一醉解一愁。” 酒鬼说:\"不想。” 金毛狮郎说:“我也要敬你。”他随手抄起一坛酒,向酒鬼逼过去。 酒鬼大笑,说:“但我这人天生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要你敬。” 在金毛狮郎的威逼之下,他居然还能够大笑,他的胆子倒真是不小。 然而,酒鬼不仅敢大声笑,还敢动手,随手抄起身边一坛状元红,却不喝, 口中说: “金毛狮郎,我先敬你一坛。” 酒鬼抡起一坛酒,向金毛狮郎迎头砸下来。砸下来的酒坛快得像闪电。看来这脏兮兮的酒鬼敢向金毛狮郎动手,并不是真的喝了酒,而是的确有些真实本领。 金毛狮郎的左手仍拿着那坛酒,他直视酒鬼的眼睛似乎根本没有看见酒鬼砸下来的酒坛。但听\"哗啦”一声大响,酒坛击一物,酒坛分裂,碎片乱飞,酒水四溅。 第22章 雄狮斗酒鬼 第二十二章雄狮斗酒鬼 酒冢之中立刻酒气弥漫。 装满酒的一只酒坛砸下来,威力并不小,若是砸中了一颗脑袋,一定能够砸得脑浆迸出。 酒鬼本来砸向的目标是金毛狮郎的脑袋,但现在酒鬼才发现,他手中酒坛子砸中的是金毛狮郎的拳头。但,这只大拳却还举在空中,纹风不动,而人已一步一步地向他逼了过来。 酒鬼咬了咬牙,手中已破碎的酒坛子闪电般刺了出来。破碎的陶瓷酒坛子,每一个碴口都是一个尖锐锋利的剑尖,同时刺出的威力足可以在金毛狮郎的身上刺出好几个窟窿眼。 但是,酒鬼的这一刺并没有在金毛狮郎身上留下什么创口,而是刺在了金毛狮郎的右拳上。尖锐锋利得像精钢剑尖的破酒坛子的碴口闪电般刺出来,就算是一张犀牛皮也能刺穿透。 然而,金毛狮郎练过温元霹雳神功的拳头布满了混元霹雳神功。比犀牛皮还要硬,简直精钢所铸成。酒鬼打破的酒坛子刺在他的拳头上,本以为一定可以刺入他的指骨他的皮肉中去。 听到两物相撞的响声的时候,酒鬼心中还暗暗高兴。但这声音却是酒坛子再次碎裂的声音,金毛狮郎的拳头仍然丝毫无损,似乎恒古以来便是在这个位置,从来不曾变动过。 酒鬼的脸色已然大变,破酒坛子掉向地上又是一声脆响。 金毛狮郎说:“你还要不要再试一试。” 酒鬼慌乱地说:\"不要,不要。\" 金毛狮郎说:“你有多少忧愁要解?\" 酒鬼语无伦次,说:“有,没有,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在金毛狮郎如电目光的逼视下,酒鬼说:\"我醉可以了吧!\" 酒鬼话音未落,嘴巴便已被金毛狮郎右手的两根手指拿捏住,酒鬼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张得好大,头也仰了起来。 但是,金毛狮郎并没有马上往酒鬼那张缺了两颗门牙的嘴里倒酒,而是瞪着酒鬼的眼睛说:“你是喝敬酒还是罚酒?\" 酒鬼说:“敬……罚酒。\" 金毛狮郎说:“这坛酒是罚酒。” 但听得一连串的\"咕噜咕噜\"之声,整整一坛高度状元红便已通过酒鬼的咽喉,滑向酒鬼的胃囊。酒鬼被呛得双眼眨白,他两只鬼爪一样的手便 在他身子两侧成虎爪状垂着。他距金毛狮郎不过两尺,倘若突然出手,他一定可以将这双手插进金毛狮郎的胸膛。 他会不会冒险,出手一击? 金毛狮郎又抓起了一坛酒,说:“你这次是愿喝敬酒还是罚酒?” 酒鬼苦着脸说: “敬酒。” 金毛狮郎说: “这坛酒就是敬酒。” 说着,满满的一坛满又灌入酒鬼的喉咙,酒鬼的嘴被金毛狮郎卡着,想要不吞下都不行。 金毛狮郎又抓起一坛酒来。 酒鬼苦着脸说:“狮爷,狮爷爷,这一次,不论是敬酒罚酒我都照喝不误,但,你得让小人自己喝。” 转眼之间,便有十坛高度杜康和状元红进了酒鬼那不算大的肚子。于是,酒鬼变成了酒虫。所谓酒虫,就是喝酒无度,浑身软绵绵,有气无力,半死不活,还在喝的那种人。 现在,酒鬼的头耷拉着,全身的重量都几乎支持在金毛狮郎捏着他嘴颊的手指上。金毛狮郎本想再灌他十来坛,好让他真的一醉解千愁。但他已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只见他手一松,酒鬼便软瘫在地上了。 金毛狮郎大笑说:“能让大名鼎鼎的金毛狮郎亲自喂你喝酒,你的面子倒真不小。\" 灌得人家烂醉如泥,却反而说人家沾了他的便宜,金毛狮郎真的好幽默。 而酒鬼居然还能够说话,呐呐地好像在读谁的诗: “我??醉??欲眠……眠……君……且……且……去明??朝有??有??抱琴……琴……来……” 瞧他这烂醉如泥,放荡颠狂的样子,还真有点饮中八仙的风范。 金毛狮郎向来心狠手辣,酒鬼以为他必杀他,闭上眼睛等着死神来临,然而,金毛狮郎并没有对他痛下杀手,也没有留下他做猫玩老鼠的游戏,不但放了他,还很客气地对他说:“再见!” 金毛狮郎刚转过身去,还没开步,便站住了。 因为,这酒家门开处,对面的巷子当中,站着三个男人。 这是一个老中青的三人组合。站在中间的中年男人,五官平淡无特点,两条腿又长又细,像是两根麻杆,左边的老人,又瘦又矮,连皮带骨不会超过七十斤,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右边的年轻人,身高两米有余,皮肉厚,膀大腰圆,愣头愣脑,两只拳头垂在身子两侧,像是提着的两个小菜缸子。 三个人,三双眼睛至少有两对半狠狠地瞪着金毛狮郎,还有一只斜落在一个半老徐娘脸上。 不用说,这只眼睛属于又瘦又矮的老人。 金毛狮郎迎着这个三人组合走去,大老远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吧?\" 那麻杆腿的中年说:“你惹不起的人。” 金毛狮郎说:“原来不是找我的,好的,我不惹你们就是。” 说话间,金毛狮郎已到这三人面前。他实在已不想再耽搁时间,影响他去杀孤鸿子,但这些人偏偏要与他为难,横身在他前面,不给他路走。 金毛狮郎说:”请让个道儿。” 他实在不明白,今天为什么总有人挡路。 矮瘦老者说: “不让。” 金毛狮郎说:“为什么不让?” 那大块头青年瓮声瓮气地说:“你打伤了我们四哥,难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金毛狮郎说:“谁是你们四哥?” 大块头青年手指酒鬼说:“他”。 金毛狮郎大笑,说:“我没有打伤他。” 细长腿中年人说:“那么,我请你解释,他为什么躺在地上?” 金毛狮郎说: “他喝醉了。” 只听旁边有人说:“谁说我喝醉了?” 金毛狮郎侧脸一看,那个本已双眼泛白,软瘫在地的酒鬼竟然已经站了起来,双眼仍是那样半睁半闭,似醉非醉的朦胧。这人被灌了十坛烈酒,居然似乎若无其事,倒真有几分本领。 金毛狮郎眯起双眼看着他,说:“你没有醉?” 酒鬼说:“我没有醉,一点都没有醉。”他盯住金毛狮郎说: “醉了的是你。\" 金毛狮郎哑然失笑,抬声说:“我醉了,我怎么醉了?” 酒鬼说:“你若没有醉,怎么会喝了我的酒,不付酒钱就想溜之大吉。\" 金毛狮郎说:“原来你不是请我喝酒,而是要卖酒给我喝?\" 酒鬼说:“难道你这样身强力壮的青年还要白喝我的酒?” 金毛狮郎说:“你说很对。” 酒鬼说:“所以你必须付酒钱。” 金毛狮郎说:“好,我付,你说个价钱。” 酒鬼说:“你说吧。” 金毛狮郎说:\"十两银子一坛。” 第23章 三脚猫功夫 第二十三章 三脚猫功夫 金毛狮郎出的价钱已是很高了。他不愿与这些奇怪的人纠缠,只想早些离开,但他又不愿杀生,所以只有吃点亏,以求快些脱身了。 谁知酒鬼跳脚大怒,说:“呸,你以为我的酒是山里的泉水么? 告诉你,我的酒都是百年醇酿。” 金毛狮郎说: “那么,一百两银子一坛。“。 酒鬼大叫道:“放屁,放你娘的臭气。” 金毛狮郎还是不怒不恼,说:“一千两一坛。” 酒鬼说:“再加。” 金毛狮郎说: “一万。” 酒鬼干脆连眼睛都闭了起来,说:“再加。” 金毛狮郎说:“十万。” 酒鬼叹息说:“已经有一点点接近了。\" 金毛狮郎大笑,说:“难道一百万两一坛?” 酒鬼这才张开眼来,说: “你喝了我四坛举世无双的状元红,每坛一千万两白银。但看在你与我交了一段时间的朋友的份上,我给你来个打折优惠,只收你三千二百万两算了。” 金毛狮郎笑着说:“就算把我剁了卖肉,每斤肉卖到十万两,也卖不了这三千二百万两银子啊!\" 酒鬼瞪起眼睛来说:“你想赖账。” 金毛狮郎说:“看来是不想赖账都不行了。” 一直没做声的细长腿中年人怒道:“难道你想赖账不成?先得问一问我们同不同意。”他晃了晃一对拳头。 金毛狮郎拖长声调 “哦\"了一声。 矮瘦老头阴阳怪气地说:“世间事,都讲不过一个理字,难道你不讲理?” 金毛狮郎笑一笑,说:“天知道是谁不讲理。” 矮瘦老人说:“我们现在讲理。” 金毛狮郎说: “讲。” 矮瘦老人说:“你想赖账,我们兄弟几个也不反对,但你必须让我们心服口服,有没有赖账的本事,是不是?” 金毛狮郎说:“有理。”他眨了眨眼睛又说:“但我怎样才能令你们心服口服呢?” 矮瘦老人说: “ 我们不喜欢喝酒,不懂诗,也不懂文章,我们更不是君子。” 金毛狮郎说:“你的意思是,动手?” 矮瘦老人阴阳怪气地说:“只要你能够从我们这三个兄弟的手下闯过去。” 金毛狮郎说:“请问,闯不过哩?” 矮瘦老人说:“那就必须留下来。” 金毛狮郎大笑说。“留下来!难道要我永远陪着你这糟老头子。我对老头没有兴趣。” 矮瘦老人说:“不要永远,只要四个时辰。” 金毛狮郎不由说:“就这样。” 矮瘦老人说:“就这样。” 麻杆腿说:“这样做是不是很讲理?” 金毛狮郎说:“是很讲理。” 麻杆腿说:“你还有没有意见?” 金毛狮郎说: “没有了。” 麻杆腿说:“现在可不可以动手?” 金毛狮郎说:“可以!” 麻杆腿喊道:\"大朝门,动手!\" \"大朝门\"便是那两米高的大块头青年,倒真是名符其实。他瓮声瓮气应了一声,便摇晃着走了上来。大朝门大吼一声,抡起斋钵一般大的拳头,向金毛狮郎当头砸下来。 金毛狮郎本以为他们会一齐动手,没想到他们是采用车轮战术。他心中不由冷笑,这车轮战术对付别人还可以,要对付金毛狮郎,却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大朝门的拳头大得惊人,倒并不是绣花枕头徒具威风,这双拳头砸下来,拳风呼啸,金毛狮郎的耳朵都快被其震聋了。由此可见大朝门在这双拳头上的造诣。这样一双拳头若是打中金毛狮郎的脑袋,他脑袋里的脑浆就会打出来。不过他是很灵活的,大朝门的双拳砸到他面门的时候,却不知怎么走了空。 但大朝门虽然块头很大,却也十分敏捷,他见自己双拳击空,疾忙暴窜起来。本在他面前的金毛狮郎,瞬间便不见了。大朝门身在空中,惊慌之下,手忙足乱。他只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人踢了一脚,整个庞大的身躯便腾云驾雾般向前射出,不偏不倚从那扇门中射入酒冢里,撞到堆积如山的酒墙之上。但听到\"哗哗哗哗\"之声不绝于耳,大朝门庞大的身躯已破埋进酒坛之中。麻杆腿转过头,与矮瘦老人双目对视,两人眼中皆是惊愕骇然,他们都知道对方眼光中的意思。 麻杆腿说:“大朝门虽然笨头笨脑,但他的拳术很厉害,很少遇过对手,想不到今天只这么一下,就栽在金毛狮郎手下。\" 矮瘦老人说:“金毛狮郎果然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麻杆腿说:“我们用车轮战术,莫想绊住他。” 矮瘦老人说:“改变战术。” 麻杆腿说: “一齐出手。” 矮瘦老人说:“这样或许可以绊住他一段时间,那么我们就可以在大哥老人面前交差了。” 麻杆腿说:“让老四也参与进来。” 他“来”字出口,金毛狮郎背后的酒鬼突然反手抄起一坛杜康,从酒冢里冲出来,酒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金飞狮郎的面门砸去。矮瘦老人和麻杆腿亦同时出手。 麻杆腿擅长腿功,长腿带起一股旋风,向金毛狮郎腰眼部拦腰横扫过来。矮瘦老人是鹰爪门的高手,他双手操出,两只鹰爪一样枯瘦肮脏令人望而生畏的手向着金毛狮郎的面门抓来。这三人分明都是一流的高手。 第24章 青蛇为吾妻妾 第二十四章青蛇为吾妻妾 在这样三个身形敏捷,下手毒辣的高手一齐袭击之下,一般人真难以脱身保全自己。然而,金毛狮郎做到了,而且就势发动了攻势,左拳化掌直拍酒鬼挥过来的杜康酒坛,右手勾拳迎向大朝门的肚脐眼,只听\"啪、呯\"两声响,一边是酒坛顿时碎裂,酒水飞洒,浓冽的香气破坛而出,一边是大朝门闷哼一声,连退八步险些倒地,鼻孔却已流出两行血水 但是,酒坛碎裂并非金毛狮郎一人之力,酒鬼比他出的力似乎更多,因为酒坛正好变成三刃尖刀形状,若是刺进皮肉,就是三个窟窿眼,而且三个尖刃会同时断在皮肉里面。这是酒鬼练了十年的独门功夫一一化酒坛为利刃,让刃尖留在断在敌人的皮肉里,一气呵成。 然而,不知怎么的酒鬼手中的”三刃刀\",却到了金毛狮郎的手里,更神奇的还是恰好扎进麻杆腿气势汹汹横扫过来的一条腿的当面骨上,不但刺破了皮,而且\"刃\"尖全断在了这条腿的骨头里。 麻杆腿只觉腿部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看到自己引以为自豪的无坚不摧的硬若铁棒的脚杆被划出三条长达三寸,深达寸许鲜血长流的大口子,而他却连金毛狮郎是怎样划破他的脚杆的都没看见。 金毛狮郎的左手仍握着那酒坛沿口,他的左手本是用来抚摸香肌玉肤和弹吹得破的鲜嫩的脸蛋的,现在用来抓一只破酒坛。 这破酒坛真是三生有幸了。 其实,有幸的还是那个又瘦又矮的老头,因为他没有出手,没有出手,自然没有受到伤害。没有受到伤害的他,这个时候却突然出手了,他的双爪说话间便已抓到金毛狮郎的面门前。 金毛狮郎凛然不动。他的眼睛是从不会看错,不会计算错的。他出手之时,都是要到非出手不可之时。但这次他却计算错了和看错了。因为矮瘦老人向他面门抓来的双爪的衣袖中,突然钻出两条小青蛇一一街头叫化儿玩耍的那种小青蛇。 金毛狮郎看清楚这两条小青蛇的时候,小青蛇腥红的信子已触到他的鼻尖。 这两条小青蛇不过竹筷子大小,浑身绿幽幽的缠着丝线般的深黄色花纹。却长得吓人一一蛇头呈三角形,目露噬人凶光,蛇信如血,一搅一翻的,带着一股薰人的腥臭。 这样的蛇若不是毒蛇,世界上便没有毒蛇了。这两条蛇从矮瘦老人的袖口,一蹿而出,闪电般直奔金毛狮郎的面门。 金毛狮郎的脸皮再厚,但也未必能抵挡住这两条毒蛇尖利的牙齿的攻击。眼见腥红的蛇信子已触到鼻尖,金毛狮郎心中大为惊诧一一原来这形同乞丐的矮瘦老人的武器,不是看似无坚不摧的鹰爪一样的双手,而是这么两条毒蛇。 矮瘦老人的目光是何等的毒辣,金毛狮郎眼中稍纵即逝的惊怖之色,瞬间便落入他的眼里,不禁心下得意一一从此,这个世界就没有金毛狮郎这个恐怖的存在了。这一切都突然发生在电光火石的霎那间。 金毛狮郎眼见烈焰也似的蛇信子闪闪着触到了他的鼻尖,间不容发,情急之下,不由一声大吼,混元霹雳神功竟不由自主地发挥出来,只见他拳掌瞬息开合,即使用出膛的炮弹来形容它的速度和力度,一点也不夸张。 更奇妙的还是金毛狮郎能很好地把握这速度和力度,拳掌施展之际,神功堪堪击到蛇头,便收住了前冲之势。两条毒蛇的头便搭蔫下来,同时口中喷出一股血箭,血色的蛇信子,立刻被死亡夺去了那毒辣凶残、震慑人心的生气。 蛇身却还抓在矮瘦老人的手中。老人僵硬笔直地站着,目光空洞呆滞。 金毛狮郎也没动,双掌又已抄在胸前,一副悠闲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金毛狮郎大笑说:\"四个打一个,不要脸,而且还败了。\" 酒鬼、矮瘦老人、麻杆腿、高个大朝门似乎都变成了哑巴。 金毛狮郎又说:\"你们拦不住我,我要走了。\" 没人出声,四个人就像四尊泥塑。泥塑不会流泪,矮瘦老人却流泪了,老泪纵横,又似乎老了三十岁。他嚎啕大哭着,如丧考妣,将两条小青蛇从衣袖中抽出来,缠于手腕上,看着哭着说,\"小青蛇啊小青蛇,你俩怎么能走呀?你俩这一走,叫我一个孤老头怎么活呀?几十年风风雨雨多亏了你俩陪我度过。\" 他边哭边说,真是如怨如诉,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其悲切之情,真可以令人泪下。 酒鬼走过来安慰他,\"蛇文,不要太伤心了,身体要紧。\" 原来,这又矮又瘦的老人名叫蛇文。他既然以蛇为名,那么就真是爱蛇如命了。只见他双手贴近脸部,将蛇血使劲地涂抹到脸上,鲜血淋漓,让人看起来形同鬼魅,很是可怖,却偏偏不听酒鬼的好言安慰,跳脚说: “杜康,你竟叫我不伤心,你还有良心没有。” 酒鬼还当真取了一个酒的浑号一一杜康,可他在武林中的名声却不及杜康在酒中的名声大。 杜康还没开口,蛇文已哭声说:“你的亲爱恩爱甜蜜的妻子死了,你能不伤心么?” 杜康说:“这和失去爱妻有什么关系?” 蛇文说:“世人都是夫妻恩爱,我一生无娶,我爱蛇甚于爱女人,前人有梅妻鹤子,而我是青蛇为伴为妻,风雨同舟,相依为命。”接着又哭诉起来: “呜呜呜啊呜呜呜,我亲爱的妻子,我甜蜜蜜的宝贝,生命多么美好,人生多么幸福,我们的相依为命多么欢愉,却为何要离我而去,可恨棒打鸳鸯,叫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人生怎么活啊?” 金毛狮郎听着他凄恻幽怨的哭诉,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后悔自己刚才下手太重太狠。若是轻一些,就不会伤亡这垂暮老人的妻子了。他后悔自己起杀心时,为什么不想一下蛇与老人的关系?这两条蛇居然是这可怜的老人风雨同舟相依为命的妻子,是他垂暮生命的惟一安慰。他就是没有去想,自己倘若不出手,他的命就会被两条小青蛇夺走。 蛇文还在大哭道:“小青蛇呀小青蛇。你俩在天有灵,看你们不中用的丈夫,拚了这条老命也要为你俩报仇呀。来吧,金毛狮郎,老子一定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只见他圆睁一双汪汪泪眼,瞪着金毛狮郎,怒发冲冠,十指箕张,发了疯一般向金毛狮郎扑过去。还真象一个爱妻至深,气得发狂、悲伤过度的丈夫,扑出的身形竟无一点章法。 金毛狮郎犹豫了,他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对一个伤心欲绝,要为爱妾报仇的老男人出手。那岂不太没德性了? 金毛狮郎一边回避一边慌慌张张地摇着手说:“不要这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蛇文却根本不听,只是发了疯一样狂扑滥抓,东一拳,西一拳,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 金毛狮郎正无可奈何之间,左闪右避之时,手忙脚乱之际,突然,巷子的那一头,走过来了五个人。 第25章 十三太保亮相 第二十五章十三太保亮相 这五个人中,有三个人极为相似,犹如一胎所生兄弟,皆是五短身材,头大如斗,身材四肢极粗壮,但不肥胖,是肌肉半隆,似乎浑身有使不尽的力气。 这三个人不但相貌相似,而且似乎心灵相通,走路时,步调一致。三人一齐起步起,一齐落步停,就像操练中的军士。 另外两人,一个皮肤白皙,油头粉面、穿着大红长袍,前后摆却又束在腰带上,露出大绿的裤子,看似像个男人,却又几分象女人;一个身材高大,虽已老了秃了顶,但红光满面,昂视阔步,双脚如盘,仍是感风凛凛。 蛇文一见这五人,便如见了亲爹亲娘,立刻收住扑向金毛狮郎的身形,一抹鼻涕眼泪向来人哇哇大哭道: “二哥,五哥,三位老弟,你们可要替老夫作主呀。” 那红光满面的老人说:“六弟,出了什么事?”他是二哥。 蛇文大哭说:“二哥,我完了。” 二哥说:“有我在,你不会完。” 蛇文说:“我真的完了,我的老婆全让金毛狮郎给收拾了。\" 二哥皱眉说:“你一直溺爱着那些毒蛇,弄得自己也疯疯癫癫的不正常,也不娶个女人好好地生活,那毒蛇被杀死,对你只有好处。” 蛇文大声嚷道:“二哥,就算你不喜欢我以蛇为妻,你的六弟被人欺负了,你也不能袖手旁观呀。” 二哥说:“谁欺负你了?” 蛇文一指双手抄拢胸前的金毛狮郎说:“他。金毛狮郎。” 二哥的目光一转,在金毛狮郎脸上凝聚,说:“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迎着他的目光,回答一句:“毒尊!” 毒尊虽然是这样一个红光满面的老人,金毛狮郎也只是不经意地说出他的名字,但毒尊的大名事实上已是武林中最可怕的人之一。 只听那不男不女的人说:“金毛狮郎,你既然认得我们二哥,你总该知道我们二哥的可怕,也可以想得到,与毒尊称兄道弟的人,都不会是孬种的。你虽然厉害,但好汉难敌四手,你怎么可以对付我们八九个高手呢?是不是呀。”他的声音也像他的人一样,分不出男女。这样的人一般都有异于常人之处。 金毛狮郎居然也没将他放在眼里,笑道:“是呀。” 不男不女的人又说:“所以我劝你不要与我们作对的好。” 金毛狮郎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男不女说:“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金毛狮郎说:“那么,我可以走了。” 不男不女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二哥的意思还没有向你传达。 金毛狮郎说:“请说。” 不男不女说:“我们二哥的意思是要你不要去杀孤鸿子。我要说的话么,你也应该明白。”他搭着兰花指,靠近金毛狮郎几步,春情无限地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金毛狮郎说:“滚你们妈的蛋。” 不男不女说:“你不听我好心好意的话,一定要吃亏的。” 金毛狮郎说:“你说的话比屁还臭。” 不男不女说:“你不要不识事务的莽撞呀,就算你不将我们看在眼里,我们大哥马上就要来了,你一定不是他的对手的。\" 毒尊大怒说:“难道大哥不来,我们就对付不了他一个人!难道我们都是废物?\"他的目光射向转向金毛狮郎,说:“我们八个人对付你一个人,你认为你有几成胜算。” 金毛狮郎说: “不知道。” 毒尊说:“你低头承认败了,道歉,我们就让你走。” 金毛狮郎说:\"你要我道歉?” 毒尊变色说:“难道你以为你能对付我们八个人?你,金毛狮郎虽然伤害,但我们十三太保也不是无名小卒。” 金毛狮郎说:“就算你们明教江浙分坛十三太保一齐来对付我一个人,我仍要劝你们三思而行。” 明教江浙十三太保!现在已出现了九人,还有四人。是不是也会出现? 毒尊怒气更甚,说:“你这小子,真是愚蠢至极,不知进退,你杀死了蛇文相依为命的爱妻小妾,按法律也要判秋后处斩。而你居然还气势汹汹,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倘若不教训你这小子,这江湖就没有正义可言了。\" 金毛狮郎说:\"哦,你敢说你代表的是江湖正义?那么,我就要挑战你们这种所谓的正义人士,请动手。” 毒尊瞪着金毛狮郎,说:“你以为我们不敢动手!” 金毛狮郎说:“这次你们动手,我若是开了杀戒,还要请你们多多担待和原谅。\" 毒尊睁圆双眼,大声说:“这次我们若是不动手,就好像是怕了你。\" 毒尊正要下令弟兄们动手,忽然一阵歌声飘了过来: 世事磋砣,人生苦多,悲愁难熬,欢乐太少,问世人何必针芒相争,还要减少本来就少的欢乐…… 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但字正腔圆,充满了一种悲天悯人的意味,直叫人为之感慨。 循声看去,巷子的那一头,一个人正好走进小巷。 这人一袭灰布长衫,戴着一顶有檐没顶的麦秸秆编织的草帽,留着长达胸前的胡须。他身架单薄瘦高,右手执着一根碧玉手杖,看来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他行走时却如行云流水,真似足不点地瞬间便到了大家而前。 这人居然是个瞎子。 更有意思的是,狂傲的毒尊见了这瞎子,居然收起了一脸的骄横,躬身说:“大哥来了。” 瞎子应声:\"嗯一一\" 不男不女、三兄弟、杜康、蛇文、麻杆腿齐刷刷走了过来,一齐向瞎子问好。 瞎子说:“刚才你们要动手打谁?” 毒尊忙说:“不是我们,是我一个。这小子,太年轻,太张狂,不知江湖险恶,我想教训教训他。\" 瞎子说:“所以你准备动手。\" 毒尊说:“他凭着他有些名气,有些本领,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所以………”。 瞎子用玉石手杖顿地,说:“住口!” 毒尊说:\"大哥,你这是……。” 瞎子说:“你是分坛十三太保的老二,怎么可以与人蛮斗!岂不闻全国为上,破国次之; 全军为上,破军次之。是故再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后善之善者也。 毒尊说:“大哥教训的是。” 瞎子说:“坛主派我们十三太保出来,不是叫我们与谢少侠拚一个两败俱伤,而是只要我们拦住他,不让他杀孤鸿子。你们若与他拚杀,岂不辜负了坛主的意愿。” 瞎子说话的语气虽不重,毒尊却已汗如雨下,垂首说:“大哥金石之言,震聋发聩。” 瞎子说:“人孰能无过,你不用这样惊慌。” 毒尊如释重负,说:“谢大哥。” 第26章 神算子 第二十六章 神算子 瞎子突然面对金毛狮郎,他的两只眼睛里却没有眼球,只有两个凹下去的血红色眼眶。这样的两只眼眶,自然不可能视物,但金毛狮郎并不这样认为,他似乎看见那两个凹下去的血红色眼眶之中,正射着两道锐利的光芒。这两道似乎存在的目光,似乎正盯在他的脸上。 即使是在金蜂飞侠范遥那样锐利的目光的注视之下,金毛狮郎也能坦然自若,而眼下他面对这样一对没有眼珠的血红色眼眶,却忍不住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颤。 瞎子低声喊道:“金毛狮郎一一” 瞎子的声音虽然仍是嘶哑的,带着悲天悯人的意味,却已含有了某种神秘的气氛。他的话,就像是寒夜荒郊孤坟之前,一个神秘的道士在招魂的咒语。 金毛狮郎只觉得脑海中突然一片混乱,但他并非虚弱的寻常人,他坚韧的意志立即支撑住他的灵魂,他一字一顿的坚定地回应道:“神、算、子!\" 这瞎子居然叫神算子,与那些游走江湖测字甩卦算命先生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神算子绝非浪得虚名,他的能耐是能预测人的生死祸福。 神算子也感觉到了金毛狮郎的气场,语气不再那么逼人,说:\"你要去杀孤鸿子?” 金毛狮郎说:“今天下午,我一定要取他的性命,我与他早有约定。” 神算子说:“你可不可以改变自己的决定?” 金毛狮郎说:“不可以,我不是小人。\" 神算子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好,好男儿。我瞎子最钦佩的就是你这样的男儿。”他叹息一声,又说:“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怎知你能顺利地杀了孤鸿子,而不是孤鸿子杀掉你。” 金毛狮郎说:“我要去杀人的时候,从来没这个想过,无论对手多么强大。这次也一样,不论顺利如否,我都要一定去杀掉孤鸿子。” 神算子说。 “好,一往无前,义无反顾,这正是男儿本色。可钦可叹。” 别人若是这样赞美金毛狮郎,一定会让人觉得这是在阿谀奉承拍马屁,但从神算子的口中说出来,却像是佛座上的如来在赞美众生,祖父在赞赏晚辈,只是他的语气之中,总是带着一种悲天悯人与某种神秘的气氛。 神算子说:“人生茫茫,前路无常。我不愿你这样的好男儿有所挫折。因为你这样的男儿, 是上天的杰作,若鬓无常而损,实在可惜了。所以我愿意以我人生数十年的经验为你算命,给你以忠告。以我微薄之力玉成于你。” 金毛狮郎几分疑惑地说:\"我去杀人,和算命有关系吗?” 神算子说:“人生在世,命运一字,以我意心智力,是可以窥人之命运将来的。你愿我为你算命么?又不耽误你去杀人。” 金毛狮郎说:“那么,大师为我算一下吧。” 神算子却说:“还不行。” 金毛狮郎有些奇怪,说:“为什么?\" 神算子说:\"你要我为你算命,我有几个条件要讲。” 金毛狮郎笑着说:“莫非大师想为孤鸿子争取时间,逃跑的更远一点。\" 神算子正色说: “孤鸿子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他绝不是怕死偷生之人,何况,他的势力并不弱,他个人的武力值也不低,纵然你名气再大,他也不会还没与你交手就认怂。再说,放着这么大产业,能逃到哪里去?他本就是为这份产业而忍辱负重了十年。\" 金毛狮郎听了这番话,不由一阵脸红。 神算子似乎有所感觉,话题一转,说:\"我为你预测,你第一要心诚。心诚则灵。你只有诚心诚意,我算出来的命才是你未来的真实。”金毛狮郎说:“我心诚。” 神算子说:“你的心还不够诚,你的身体蠢蠢欲动,你的话语圆滑轻浮,这都说明你的心不诚,以游戏的态度面对你的命运。”他长叹一声,又说:“你既然以游戏的态度面对你的命运,命运又岂能不以游戏的态度面对你?\" 神算子的这番话看似平淡,却不容金毛狮郎不为之心动,认为他说得实在有理。 金毛狮郎心中本存着的玩笑态度也变为虔诚,半晌,正色严肃地说:“我心诚。” 神算子说:“第二要意动。” 金毛狮郎却有些模不到头脑,只有练内功心法时才讲求意动。他望定那两只血红色的眼窟窿说:“意动?” 神算子说:“世间万物人为尊,只因为人有意念,意念所动,无所不能。智者与愚者之间的差别,就是智者意动而愚者意滞。”他停了一下,吸口气说:“人之命运,是世间最缥缈无形,最不可捉摸的东西。要捕捉命运信息,惟有意念所至, 才能获得。\" 金毛狮郎恍然大悟,说:“好,我意动。” 神算子说:“人之意并不是说动即动的。须用意志,恒心、毅力、心灵、聪智御之,如明珠之御神龙,意才可动。意既动,则世间之事,无所不通,无所不能了。” 金毛狮郎“唔”了一声。他只能以“唔”表示自己的诚意,因为这些深奥的道理,他实在是迷迷糊糊,朦朦胧胧。这比当年师父成昆教他武功内功心法所讲的道理深奥多了。 神算子知道他还未弄懂,也不解说,而是继续往下说:“第三,要灵行。” 金毛狮郎说:“这灵又是什么?” 神算子缓缓地说:“人为万物之灵,而人的灵则包容了物,灵为大海,为宇宙,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金毛狮郎说:“这么说,人的灵魂倒真有用。” 神算子说:“是灵,不是灵魂。灵是真实,运动是虚幻。人之灵所容,上全智慧,善恶,爱憎、气质、中至宇宙、山海、下至花草、飞禽走兽……” 金毛狮郎说:”你为我算命,预测我的未来命运,还要我灵行。” 神算子说:“不错,为你算命,你须心诚,意动,灵行。” 金毛狮郎忍不住说:“是你算我的命,是你为我算命,是不是。” 神算子说:”是。\" 金毛狮郎说:“那么你要我心诚,意动,灵行干什么?” 神算子说:“为了准确地预测你将来的命运。世俗的人算命,都只是算命之人推算,而被算之人置身事外,甚至算命之人也抱着自欺欺人的态度。似这样,又怎么可能窥到这深奥玄秘的人生命运?而我为你预测,必须要你好好配合,不要胡思乱想,抱着只是听听的态度。” 金毛狮郎说:“我一定配合。心诚,意动,灵行,请大师为我算命吧。” 神算子“嗯”一声,缓缓地说:\"请报出你的生辰八字来。” 金毛狮郎说:“丙子年十二月初十日寅时。” 神算子微微点头。他右手拿着那根玉石杖,左手五指互相轻扣,口中念念有词,计算金毛狮郎的命运。 金毛狮郎瞪着神算子,他虽然胆大包天,但面对这悲天悯人的正气凛然的神算子,他却不敢造次,而这神算子又正在为他推演命运。他也不禁有些心中忐忑了。 毒尊、不男不女、三兄弟、杜康、蛇文虽然皆是桀骜不驯之徒,也都不敢发声,带着敬畏的神情默默看着推算中的神算子。 第27章 生命的豪赌 第二十七章 生命的豪赌 突然,只听得酒冢之中大朝门瓮声瓮气地大声叫道:“弟兄们,快来救我出来。” 原来,大朝门被酒坛压住后昏迷过去,现在醒过来了,求他的弟兄们救他。 麻杆腿说:“大朝门,你这么大块头,力大无穷,自己一掀,不就站起来了么。” 大朝门说:“我不敢呀。” 麻杆腿不耐烦地说:“你有什么不敢的。” 大朝门说:“我一动,就会有更多的酒坛子打碎,就会有更多的陶瓷碎片就会划伤我的脸我的手臂大腿。\" 麻杆腿说:“你这样的皮粗肉厚,陶瓷碎片划不破的。” 大朝门说:“真的吗?” 麻杆腿说:“当然,七哥不骗你。” 大朝门说:“好,我站起来。” 他“来”字出口,但听\"哗哗啦啦\"一阵响,他身上的酒坛子如被火药炸飞,四分五裂散开去,大朝门庞大的身躯在这些碎片和酒水中立起,然后,便飞到了众人中间。 他仔细地检查过全身,除被金毛狮郎“打”进酒坛子时弄出的伤口,没有新添任何伤口,不由高兴地说:“我真的没有再被划伤。” 神算子突然说:“谢少侠,这次算不准了,须再来。” 金毛狮郎说:“为什么?” 神算子说:“因为你的意念为外物所动了,没有能与我的意念进行沟通配合,又怎么能够预测你的命运!” 金毛狮郎不由大吃一惊,大朝门顶开压在身上的酒坛子飞身而出时,他确是心中动了一下,转头去看了一眼。 但神算子是个瞎子,又怎么能够看得出来呢? 金毛狮郎不能不有些佩服神算子了,很老实地说:\"好,麻烦你再运神为我算一次,我一定不为外物所动了。” 神其子说:“这次你一定要与我的心意沟通配合,莫要功亏一簧。” 良久良久,神算子突然击掌大笑。 金毛狮郎说:\"怎样?\" 神算子说:\"我已算出了你命运的大概,但我还须摸你的骨骼,才可以下断定,因为你这命运实在厚重而罕见。” 金毛狮郎说:\"看来我这命到是挺硬挺大的。\" 神算子说:\"你再让我摸一次骨骼,我方才能够断定你的命运。\" 金毛狮郎几乎不作任何考虑,说:\"请!\" 金毛狮郎的话刚落音,神算子便身形一晃,枯干瘦长的身子不知怎么的就到了金毛狮郎面前两尺左右,他的手随即向着金毛狮郎的下颌部摸去。他的手也是枯干瘦长,像是一根皮包着的枯骨,他的手指也一样干枯瘦长,指甲也是又尖又长,十指簧张,形如鬼爪,比蛇文的鹰爪还要干瘦锐利三分。 这样的一双鬼爪样的手,若是要插入一个人的胸膛,必定毫不费力;若是要撕断人的喉管,必也不在话下。 神算子去摸金毛狮郎下颌骨的手指,会不会突然撕断金毛狮郎的喉管? 现在,神算子右手中的碧玉杖已交到左手,右手手指已摸着了金毛狮郎的下颌骨,而金毛狮郎居然纹风不动。 金毛狮郎倒真是大意,须知防人之心不可无。 现在神算子若是突然发难,要抓断金毛狮郎的喉管,可以说不用吹灰之力。 因为,神算子已算得上武林中的拔尖高手,放眼当今武林,能胜过他的也不过十几个人。现在他鬼爪一样的右手只要向下滑一寸,就锁住了金毛狮郎的咽喉。试想,一个人若被人锁住咽喉,还能挣扎么?但神算子的鬼爪一样的右手五指正在上移,移到了金毛狮郎的额头,他的鬼爪一样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及了金毛狮郎的眼皮,而金毛狮郎居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虽然,金毛狮郎喜欢冒险,但这险未免冒得太大了,毕竟神算子是为阻止他杀孤鸿子而来,即使不与他为敌,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与他成为朋友。 知人知面不知心。若神算子真是受孤鸿子的委托,要挖出金毛狮郎的这双眼睛,让金毛狮郎也变成和神算子一样的瞎子,那简直是太容易了,金毛狮郎根本没有自救的余地。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下面将发生什么?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怀疑,神算子这么做是否包藏祸心? 金毛狮郎则在赌,赌自己的运气,赌神算子是真心想和他交朋友! 大家都很紧张一一金毛狮郎若是没有了眼睛,现场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因为和金毛狮郎交过手,蛇文、杜康、大朝门悄悄变换了各自所站的位置,担心金毛狮郎在失去眼睛的那一霎那间向他们展开攻击。 他们的这一看似无意地举动,却没能逃过金毛狮郎的眼睛,同时也将金毛狮郎那颗平静的心提到了咽喉。 对神算子,金毛狮郎毕竟了解太少,而且大部分来自江湖传说,就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于他,胆子真是忒大。 神算子虽然眼瞎,但是心里敞亮,眼前众人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他的心思。他也在赌,赌金毛狮郎对他的信任,却没有勇气和金毛狮郎赌耐心。当他感觉到他的朋友们正在悄悄变换所站的位置时,他的手指便马上离开了金毛狮郎的眼睛,击掌大笑道: “不错,不错。” 金毛狮郎说:”什么不错?” 神算子说:“我阅人无数,但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好命格的人。\" 金毛狮郎也自鸣得意地说:\"我的命格本来就很好,不但好,而且美妙。” 神算子却说:“你虽是上上大吉之命,然这一生却注定风浪迭起。” 金毛狮郎说: “愿闻其详。” 神算子咳嗽一声,说: “你一生之来,虽每多顿挫,但天降大任,必屈其志而后成,你终究会无所不成的。” 神算子的话语,浑厚沉重,充满了那种悲天悯人,洞察世情而又带着某种神秘的意味,深沉莫测如山岳大海。 只听他继续缓缓地说道:“你这一生之中,必将成大器,立大业、鼎足于天地之间,鹤立于万众之内,雄姿英发,但是……” 神算子突然止住话题,不敢再往下说了。他怕给金毛狮郎以打击,他只能这么说说一个人的事业和爱情的顶峰期。金毛狮郎事业上的鼎盛时期,是他从现在直到当上明教的护教法王。此后,他的命运便开始滑向生命的低谷??一家十三口被师父成昆杀害……为报血海深仇,他四处追踪成昆,杀人无数。最终还是因武功不如成昆,而不得不上三盘岛去夺屠龙刀……以至流落冰火岛十多年……最后得报大仇,而入少林寺成就为一代高僧。 神算子能把还没有发生的事告诉金毛狮郎吗?自然不能,充其量也只能告诉他,将成为一代高僧。但他现在还不愿皈依怫门呢!岂不认为他在嘲弄他。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金毛狮郎却不需要这么笼统的\"命运\"。 他说:\"完了?\" 神算子没有正面回答他,说:\"我推测你的命运,已测得谒诗一首,是你命运的核心。\" 第28章 天机不可泄露 第二十八章 天机不可泄露 “一点碎玉喷阳春,两瓣桃花出柔丝。天涯芳草新如月,壮士慷慨吟古佛。” 听过神算子的谒诗,金毛狮郎不由皱起眉头,说: “一点碎玉,两瓣桃花,什么意思?” 神算子低眉垂睑,那没有眼珠的眼睛就像在着金毛狮郎,说:\"天机不可泄露,恕不奉告。” 金毛狮郎笑了笑,说:“既然无可奉告,你这次为我算命,对我来说岂不是等于末算。\" 神算子说:“此言差矣!谒诗乃天机,只能让你用心,用意,用灵行去感知去揣测。我已略略窥探到你命运之玄机,还要向你提出几点命运交关。\" 金毛狮郎以玩世不恭的口吻说:“我的命都这么好了,还有什么不宜做的么?” 神算子说:“不然,目满财亏,物极必反,任何事物都有无常。世间本没有一定的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命运再好,说不定眨眼间便有横祸降临。” 金毛狮郎苦笑说:“如此看来命好的有时未必比命丑过得舒服。” 神算子说: “不然。命好的终归命好,当年置身赵国的子楚,后来不成了横扫六合一统中华的秦始皇吗?” 金毛狮郎恭谨地说:“先生,请明示其中玄机道理。\" 他与神算子打了半天机锋,不知不觉间也知道了一些玄秘的术语,不知不觉间就用了出来。 神算子说:“你只要自知,知道自己本身的命运的有所忌,制衡自己的命运。在人生道路上稳步前进,就不会滑下福道,坠入祸途。\" 金毛狮郎说:“那么,便请先生指出在下有何宜、忌?” 神算子说:“宜经商。” 金毛狮郎说:“看来我得改行了。” 神算子又说。“宜文。” 金毛狮郎说:\"我本来就文武全才。” 神算子接着说:“宜入仕。” 金毛狮郎指着自己的鼻尖,说:“你要我去做元朝的官僚。\" 神算子不缘他的话题,继续说:“宜远游。” 金毛狮郎说:“五天后,我便有可能再不回来了。不谈。” 金毛狮郎的这句话貌似轻松调侃,实在有几分沉重。他虽然潇洒随意,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但想到五天后将要金蜂飞侠范遥决斗于银柱滩河心洲,他寻思自己胜算不多,很可能与范遥同归于尽,不由心下沉重。 神算子依然不缘他话题,自顾自说:“还有两大忌,要不要听?” 金毛狮郎说:“请讲。” 神算子缓缓地说:“一,忌女人。” 金毛狮郎说:“这不是逼我去做和尚么?” 神算子长叹一声,任何人都可以从他这长叹声中,听出他悲天悯人,洞察世情的悲愁来,他声音低沉地说:“红颜祸水,自古皆然。周以褒姒而亡国,唐以玉环而倾颓,李后主玉树后庭花,换得自缚向北,无愁王纵酒花漫漫,终于君臣垂泪。” 金毛狮郎大声说:\"我不是李后主,也不是无愁王,我是介武夫,活脱脱一江湖人。” 神算子习惯性的将那双空洞的眼睛对着,他的话语仍是如江河之水缓缓而流,说:“西施的美貌,换来勾践的入主姑苏;貂蝉的诱惑,终使董卓、吕布父子相残,英雄成梦。” 金毛狮郎说:“红颜天生,何至于产生这么可怕的严重后果,其实都是那些该死的大色狼脑残造成的。” 神算子本想告诉金毛狮郎一一他将来娶的妻子就因为太美,而引起他师父成昆的邪念,而动了杀他全家的心,最终酿成杀他全家十三口人的悲剧。但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谢少侠,我为你算了命,又为你摸了骨,从你的命相与骨相,我推断出你平生大忌,第一就是忌红颜美人。\" 金毛狮郎听得心头大震,大脑里飞快转过几个美女的倩影,问道:\"先生能否说得更明白一些?\" 神算子空洞的眼睛再次望向金毛狮郎,摇了摇头,答所非问地说:\"唯一能化解的,就是你找个丑陋的女人成婚。\" 金毛狮郎似乎又看见他两只深凹下去的暗红色的窟窿之中,似乎射出神秘的光芒,这光芒居然就射进了金毛狮郎的灵魂深处,使他感到一股贬骨的寒意贯彻全身。 “我以我的生命与我的灵魂预言:你必将因为女人而饱受磨难。” 神算子的声音里已有了些许的颤抖,\"如果不是眼瞎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些。自求多福吧!\" 神算子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悲凉的气息,就像是从亘古荒原的地底下传过来的魔音,听起来令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不男不女,大腿,三兄弟,杜康,蛇文和大朝门、毒尊等九人皆忍不住脸上变了色,浑身也忍不住地颤抖,他们都为神算子预言中那种神秘的魔音所震慑。 这预言是针对金毛狮郎的。金毛狮郎更是被这预言中那种神秘的魔力所震慑,他只觉得一阵寒意透骨而生,像是突然从炎夏七月来到腊月的寒冰之中,四周又围着一群来自远古的魔怪鬼魅。 金毛狮郎的脸色虽然也因此有些发白,却仍是面带微笑说:“人固有一死,死在女人手中,总比死在男人手中要有趣得多。” 神算子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预言,把因女人而生的磨难理解为因女人而死,可是又不能太说得明白,天机泄露太多,不但会伤自身,还会殃及家人。 毒尊瞧神算子一眼,知道他一时半会不会再说什么,说:“谢少侠年纪轻轻,居然把生命看得如此淡泊。” 金毛狮郎正要说什么,神算子长叹一声,说:“人生无常,命运由天,人力又岂可扭转。谢少侠,你好自为之,但愿你能挣脱命运的无侫安排。” 金毛狮郎说:“谢谢先生,请告诉我还有一忌是什么。\" 神算子说:“忌杀人!”他的苍白的头缓缓地低了下去,像是在沉思生命的意义与人生的玄妙奥秘。 金毛狮郎说:“你是要我放下屠刀,还是阻止我不要去杀那个人?” 神算子沉声说:“杀人者人恒杀之。你如果想要尊重自己的生命,就必须先要尊重别人的生命。你尊重自己的生命了么?世间没有人不尊重自己的生命!就算有人为真理而死,为情而死,为生活所迫而死,他们也并非不尊重自己的生命,只是他们将真理、爱情、生活的压力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 金毛狮郎又何尝不是这样,他说:“我岂不尊重生命。” 第29章 十狼搏一狮 第二十九章 十狼搏一狮 神算子的语气显露出来几分沉重,心里也有了些许的不安,他说:“所以我奉劝你轻易不要去杀人。” 金毛狮郎说:“先生说得有理。”语气缓了缓,声音却略为抬高了一些,说:“但有些人非杀不可。”他说得斩钉截铁。 神算子沉声说:“这么说,你非要去杀孤鸿子不可了?” 金毛狮郎笑着说:“原来这就是你为我算命的真正目的。” 神算子却像受到了侮辱似的,用那根玉石杖顿着地,说:“你错了。” 金毛狮郎又误会了神算子的话,说:“我要办的事,无所谓对错, 我一定要做。” 神算子沉吟了一会,又以玉石杖顿地说:“放肆,你这小子真的很放肆,你难道将我的心意灵探索,以生命人生为经验,苦心孤诣告诉你的一番话,当做了放屁?\"他的话语本就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意味,但这时语气已变得冷冰冰的了,便充满了威胁意味,令人要不由主地畏惧他。他虽然是个瞎子,但现在无论谁都可以感觉到他那股凛然的杀气。他枯瘦的身子,似乎突然变成了一把剑,出鞘的剑,要命的剑。 金毛狮郎却大笑,言语里已尽是不恭,说:“你认为你说的话是放屁,我也并不反对。” 金毛狮郎在神算子、毒尊、杜康、不男不女,蛇文等十个高手重围之下,居然还敢对他们中的老大,明教江浙分坛十三太深的大哥口出不逊之言,他难道不要命了? 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对付得了这样十个高手。 果然,他这句不敬的狂言一出口,毒尊的脸便挂不住了,脸上红光更盛,大怒说:“谢逊,你太狂了。” 酒鬼跟着叫嚣,\"你喝了我四坛状元红,欠了我三千二百万两银子,该吐出来还回来了。” 大朝门亦不甘落后,瓮声瓮气地说:“你踢了我屁股一脚,我屁股现在还很痛,我要你用脸来还我。” 麻杆腿走上一步,说:”你在我腿上划了一条大口子,我不还你身上一条伤疤, 以后怎么睡得着觉?” 三个人,就已经不容易对付了。 何况,十个敢睥睨他的高手,十个人就像练过阵法一般,一字长蛇盘旋阵,占据天时地利,如一条毒蛇,将金毛狮郎似铁桶般团团围困,一个个蓄势待发。金毛狮郎又怎么可以逃脱这一劫难? 金毛狮郎居然镇定自若,仍是带着潇洒随意的微笑,漫不经心地站着,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危险。他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神算子沉声说:“谢逊,你认为你能够冲破我们这十个人的联手攻击么?” 金毛狮郎说:“看着办吧。” 神算子叹口长气说:“谢逊,其实我们与你无冤无仇,本来应该成为朋友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敌要好,是么?” 金毛狮郎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神算子说: “你既然已经赖了杜康、状元红酒账,打了大朝门,伤了麻杆腿,杀了蛇文的妻妾,这冤仇已经是结下了。我这个做大哥的虽有心化干戈为玉帛,又怎奈大局已定,我也无力改变了。\" 不男不女插进来细声细气地说:“谢逊,他娘的,你小子还真是个真正的男儿,真可爱,我真舍不得你死在我们的手中,我这就给你指点一条真正的生路,可不要不识抬举哟。” 金毛狮郎笑着说:“什么路?” 不男不女说:“向我们低头。” 神算子接过话题,说:”不错,除了这条路,你已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择,可要三思而行呵。你若是执意要去杀孤鸿子,就摇头,若是想通了,不去杀孤鸿子了,就向我们低……低头不好听,就点一下头吧。” 金毛狮郎故作沉思状,神算子又说:“你若愿意放弃杀孤鸿子,从此以后我们便是朋友而非敌人,我瞎子早就想与谢少侠交个朋友了,要不你早成为死人了。” 金毛狮郎转着眼珠说:“就只有这么两条路可供选择么?” 神算子说:“可以这么说。” 这是人生抉择的关头。人生本就有许多次生与死进与退的抉择,一旦失误,满盘皆输,万劫不复。金毛狮郎又怎会不知道呢?实在是这次抉择来得太过突兀、严峻! \"你们都是明教的人?\"在这生死关头,金毛狮郎却问了这么一句废话。 神算子说:“是!” 金毛狮郎说:“你们十三太保只来了十个?” 神算子缓缓说:“谢少侠虽无敌手,但以我们十人联手之力,总可以对付得了你的。” 金毛狮郎说: “明教十三太保之中排名第三的神弩手陈玉笑,他是暗器高手。” 神算子的面色一沉,说:“不错。” 金毛狮郎说:“他一定已经来了。” 神算子说:“你怎么知道的?” 金毛狮郎说:“我不但知道他已经来了,我还知道他一定在某一处用强弩瞄准了我。”他经常玩碧玉狮子的右手食指,朝偏南方向指了指, “说不定他就在那座楼房的那个关着窗户的房间里,已经将弓拉了无数次了。” 毒尊、杜康等人皆不由脸色大变,因为神弩手陈玉笑的确是在那座楼房的那个窗户背后。 神算子笑了笑,说:“不错。陈玉笑号称神弩手,并非浪得虚名。他制作的弩比当年诸葛亮制造的弩强多了;诸葛亮制造的弩,最多也就能连发十箭,陈玉笑所制造的弩,一次能连发五十箭。当然,他的神更在于他的百发百中,他若要射你的左眼,决不会射到你的眉心。 金毛狮郎大笑说:“你们一定是早有约定,只要我一摇头,他就放箭射我的咽喉,是么?” 神算子长叹说:“谢逊,你真是一代奇才,连我瞎子都有些佩服你了,我们确实早有约定,只要你摇头,他就放箭杀死你。” 金毛狮郎苦笑说:“看来我若要活下去,就非点头不可了。” 神算子说:“我们也是奉老大的命令行事。” 不男不女说:“谢逊,你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付得了我们十大高手和老三的神弩。你识相点,不要拿着鸡蛋碰石头。\" 金毛狮郎一笑,说:\"如此说来,我只能拿鸡蛋去砸石头了,因为我还不想点头认输。” 第30章 走为上策 第三十章 走为上策 神算子霍然抬起头来,没有眼珠的暗红色眼窟窿之中,似乎射出闪烁的要杀人的凶芒,他一字一顿地说: “你非要去杀孤鸿子么?” 金毛狮郎说:“非杀他不可。” 神算子冷冷地说:“你真的活腻了!” 金毛狮郎大笑说:\"我硬碰不过你们,难道我的腿不会走么。\"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他要走,怎么会先自说了出来? 神算子、毒尊等十人根本没有想到金毛狮郎会说出要走的话来,众人大惑,以为金毛狮郎必有阴谋。 神算子不相信,说:“你要走?” 金毛狮郎说: “不错。”声音甫落,双臂同振,整个身躯巨鸟般飞了起来,双手搭住了小巷左边高墙墙头。言犹在耳,人已消逝在高墙的另一边了。 神算子感叹道:“金毛狮郎,果然名不虚传。”他那总是微低着的头突然昂起,随着他枯干瘦长的身子便起在了空中。如鹰鹞之腾,如虎豹之起,用闪电还不足以形容其快的速度,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又老又瘦又枯又干的瞎子,谁能料到会有如此高超妙绝的轻功,他的身子,比金毛狮郎的身法似乎还要敏捷。可他是瞎子呀,就不怕撞到什么?毒尊、杜康等人还未从金毛狮郎的离去中回过神来,又眼睁睁看着神算子苍鹰一样落在高墙墙头上,再苍鹰般直冲苍穹,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良久,毒尊突然一声长叹,道:“神算子哥哥果然身手不凡。” 大朝门瓮声瓮气地说:“不知大哥能够追上那小子么?” 不男不女细声细气地说:“这个世界上恐怕还没有大哥追不上的人。\" 蛇文不无遗憾地说:“不错,大哥终归是吃了眼睛的亏。” 毒尊说:“大哥正因为眼睛出了问题,才刻苦锻炼,才有了今天这等身手。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啊。” 杜康说:“我就有些不解了,大哥原本有多次机会杀了谢逊,怎么放着不用呢?让我们白白耽误了不少时间,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全孤鸿子的生命?\" 众人自然知道杜康说的就是他们的大哥神算子为金毛狮郎算命摸骨那回事。 蛇文说:\"大哥本就无意伤害谢逊,眼下只是逼急了,奈何谢逊非要杀孤鸿子不可。\" 杜康说:”大哥如此对待谢逊,谢逊会不会恩将仇报,伤害大哥呢?” 毒尊说:“这个你大可以放心。” 杜康说:“为什么?\" 毒尊说:“大哥的眼睛虽瞎,但大哥的心眼比谁都亮。\" 杜康、蛇文等人,异口同声说道:\"这么说,我们不必追过去助拳了。\" 毒尊说:\"你们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金毛狮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他本来是直奔英雄会所去的,想到明教十大太保可能会跟过去,他一样无法杀掉孤鸿子,林辉等人还有可能与十大太保发生冲突,因此和明教结下梁子,便宜了孤鸿子。 如果,他不去英雄会所,十大太保纵是去了,只要没见到他,就不会和林辉等人发生冲突。何况,林辉等人不见他陷身险境也不会现身。 但是,金毛狮郎没有想到有人会跟踪他而来,而且这个人的轻功比他更好,身法比他更快,但听一阵大鸟扑翅般的声响,一条枯干瘦长的身影便落在了他的面前。 这里不知是哪个大富绅的后花园,四周树木扶疏,鲜花似锦,楼台水谢,错落有致。在这花园之中,只因为神算子落到了面前,金毛狮郎便感到了一股肃杀的寒意。 金毛狮郎故着镇定地笑着说。“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我不想遇到的人,偏偏又遇到了。” 神算子也笑了,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能再次与你相逢,说明我们有缘。” 金毛狮郎大笑道:“可惜你不是一个漂亮美丽可爱的女孩。” 神算子不为他的调侃所怒,仍然面带微笑,说:“我虽然不是漂亮美丽可爱的女孩,但我懂得女儿心。” 金毛狮郎开心地笑道。“你居然懂得女儿心?”他简直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神算子更幽默更有趣的人了。 神算子说:“我虽然是个瞎子,我虽然看不见常人可以看见的东西,但我可以看得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金毛狮郎说:”你看得见什么?说来听听。” 神算子说:“我看得见人的心灵。” 他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因为人的心灵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要用智慧与思想去看。 金毛狮郎怔了怔,说:“所以你懂得女儿心。” 神算子微微一笑,说:“不错。因为男人与女人的心灵不自觉地有一种情感的交流。” 金毛狮郎说: “有理。” 神算子说:\"所以男人只要感知自己的心灵的骚动,就可以感知自己所真爱的女人心灵的爱憎悲欢,喜怒哀愁。” 金毛狮郎忍不住大笑,说:“有理有理。” 神算子说:“所以说,一个男人要得自己所钟爱女人,不要去问那女人是否爱不爱他,只要付出真情,真爱那女人,真情流露就够了。女人自然可以感知到他的心,潜移默化,真情所至,金石为开,她自然就会捧出一颗芳心。” 神算子的话语不疾不徐,平坦如高原大地,却充满了一种洞察世情的智慧。 谁说他是瞎子,他看见的比寻常普通人看见的要多得多。 金毛狮郎说:“听你一席话,使我对女孩的认识大有提高,真想与你再深入探讨,遗憾的是我有急事要去办。” 他所说的急事自然是要去杀孤鸿子。他说他要在今天下午杀孤鸿子,就决不会是晚上,至于杀不杀得了,就要看孤鸿子的实力和支持他的力量了。 刚才,他担心十大太保与林辉等雄风镖局的趟子手们发生冲突,现在他认为只要摆脱神算子就行了。 十大太保有了神算子,实力至少增加一半。 于是,他瞅准一个空档,一句:“失陪。”突然向一旁窜出,从两丛玫瑰之中射了出去。 金毛狮郎的身子刚落下,落在一个花坛之上,便听飞鸟扑风之声到了身后,还没展开身形,神算子枯干瘦长的身子又苍鹰般飞落在了他的面前。 神算子脸上的那种达观而洞察世情的意味已消失,他冷冷地说:“谢逊,我还有许多关于女孩子的妙论,你一定是感兴趣的。” 金毛狮郎知道他这是在拖延时间,拱手抱拳为礼,说:“我很感兴趣,下次专程请教。” 神算子的脸更冷了,暗红色的眼眶之中似乎又射出要杀人的凶芒来。他号称神算子,他本算出金毛狮郎对女孩的话题必极感头趣,却想不到金毛狮郎虽然感兴趣,心里却依然惦记着他对方家小姐的承诺。 神算子语气冷到了极点,说:\"你硬是想要孤鸿子的命罗?” 第31章 瞎子斗狮子 第三十一章 瞎子斗狮子 金毛狮郎感到了神算子身上的杀气,心知是扎扎实实被缠上了,不开一战,难以脱身,振声道:”既然先生铁了心要干预,在下便不客气了。若伤着了先生,还请担待谅解。\" 神算子说:“久闻金毛狮郎的一双铁掌所向无敌,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当然,也有来日方长,少侠若能成全我瞎子,马上与我坐下来喝杯酒,以言论武也未尝不可。” 神算子缓缓地将话说完,将那根玉石手杖挂到一根树杈上,双手垂直至腿旁,一付随时准备出手的模样, “望”着金毛狮郎说:“请。” 金毛狮郎盯着神算子清瘦的脸庞,盯着他两只没有眼珠的眼眶,说:“你一定要阻拦我去杀孤鸿子?” 神算子说: “不错。” 金毛狮郎还不想与神算子动手,他敬神算子义气,若不是特别的原因,他绝对不会如此为难自己,便问道说:“孤鸿子难道是明教中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神算子说: “不是。” 金毛狮郎说: “那么明教十三太保为什么要阻拦我去杀他?” 神算子冷冷地说:\"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分坛主令我们十三太保阻拦你去杀孤鸿子。” 谢逊喃喃说:“曾历贤为什么要帮孤鸿子?” 神算子的语气更冷,说:“不知道。” 金毛狮郎说:“你非要与我决斗?” 神算子:“嗯一一”。 金毛狮郎说:“其实,我不想和你打架,因为我不想将时间白白耗费在这里。” 神算子说:“但是,你我不打一架,你我就只能这么耗着。\" 金毛狮郎说:\"这可是你逼我出手啊。\" 神算子说:\"我虽是瞎子,但我并不畏惧你大名鼎鼎的金毛狮郎。” 很少有人敢当他的面说他是瞎子,但他常说自己是瞎子,似乎他瞎了,不是他的耻辱,而是骄傲。他的确也值得骄傲。无论哪个正常人能有他这样的身手,都可以骄傲,何况他还是个瞎子。 话已说到这份上,金毛狮郎知道与神算子这一战已无法避免,沉吟了一会,说:“好吧,出手吧。” 神算子说:“你先出手。”. 神算子要金毛狮郎先出手,似乎是说他虽是瞎子,却不愿占先出手的便宜。 金毛狮郎却不这么认为,他寻思:正因为神算子是瞎子,他才更应该先出手,只有他先出手了,神算子才能有效的把握攻击的所在。明眼人都知道以静制动,他神算子又怎会不知道。 于是,金毛狮郎就像对待明眼人一样,抱拳为礼,说:“既是先生抬爱,在下就出手了。” 神算子说:\"好,瞎子接着。\" 金毛狮郎吐声纳气,右掌在胸前游移片刻,缓缓地推了出去。神算子早已年老成精,本身功力又着实高得怕人,在金毛狮郎的掌力推出之时,身形疾动,避过掌劲,立定身形,右掌猛力推出。金毛狮郎一招走空,方知神算子确实不可轻视,右掌撤回,双足一顿,人住右后方疾射而退,恰巧躲过神算子的一击。 神算子不料十拿九稳的一掌会击空,阴森森一笑,道:“不含糊!再接老瞎子一招。” 话出人到,这次右掌却是虚晃,而左掌攻进,挟着疾厉的风声,带动地上的浮尘,树上的枯叶,卷向金毛狮郎的胸脯。 金毛狮郎虽以巧退避过一掌,但神算子的轻功略胜他一筹,所以动作显得更快。没容金毛狮郎有换气的时间,他的右手已又是一甩,左腿后撤的同时,右掌又迫近金毛狮郎胸前。 此时,金毛狮郎就是有心再退,也被神算子咄咄逼人的攻击惹毛了。他咬咬牙,狠狠心,掌上凝聚十成功力,左掌迎着神算子右掌击出。 他这是一式险招,在没弄清楚神算子掌上功力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以混元霹雳神功相迎。因为神算子指名要见识他的混元霹雳神功。是以迫不得已的一掌,才凝聚十成功力,以图与神算子相抗。 但听“砰”地一声巨响,神算子的人像一片树叶般向后弹飞出去,金毛狮郎则只退了三步,微微感到胸口窒闷,气血翻腾。 而神算子已倒在地上,嘴角、鼻孔都已流出鲜血,昏了过去。 金毛狮郎见状大惊,连忙奔了过去,双手扶起神算子的头,让他靠在树干上,在他对面坐下来,双掌抵着他的涌泉穴,替他推血过宫,运气疗伤。好一阵,才见神算子头上冒出一股热气,鼻孔、嘴角再没有血水外流。 神算子缓缓睁开眼睛,两个黑窟隆对着金毛狮郎,说:“你为什么救我?这是我自己找死。” 金毛狮郎说:“我敬你是大英雄,我自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以你这样的年纪还能让我大退了五步。”他有意多说了两步。 神算子说:“那么你也受了一点小伤?” 金毛狮郎下意识地点点头,又马上说:\"是、是,承蒙抬爱。\" 神算子胜上浮现出笑容,说:“金毛狮郎果然是性情中人。瞎子没看着你。”他挥挥手,又说:“我拦不住你。我已尽力了,你走。” 现在,他清瘦的脸上,已没有了那种神秘的意味、洞察世情的智慧,或者冷冷的杀气。他现在脸上很平静,平静如秋天湖水。 这份平静,正是他内心坦荡的反射。 金毛狮郎看着神算子那张平静的脸,缓缓说:“再见。” 神算子笑着说:“再见。” 他们的语气都很平静。但在他们这平静的语气与简单的再见二字之中,包含了多少他们共知的深意。 金毛狮郎正要疾步而去,神算子又叫住了他,说:\"让我抱抱你,好么?\" 金毛狮郎心里不由一惊,莫非刚才自己的那一掌,已使神算子灯尽油枯,恐他不久于人世,要与他做最后的告别。一个念头还没转过来,却已被神算子紧紧搂抱。只听神算子说:\"刚才,你受了点小伤,我给你补补气血。\"然后,便觉得一股暖流透彻他的五脏六腑、经络血脉…… 金毛狮郎感激得就要屈身下拜,神算子一把托住他双臂,就势将他甩出一丈五尺之外,大声说道:”祝你如愿以偿!” \"后会有期。”金毛狮郎回道,不再客气,突然苍鹰般飞腾而起。 第32章 八姐九妹 第三十二章 八姐九妹 金毛狮郎的身子凌空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形,落在花园外墙墙头,正要纵身而下,偶尔回头之间,身形立即凝住不动。他眼睛已湿润,他的泪水几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他看见神算子竟像条狗一样在地上爬着,两只手一边在地上乱摸着。 原来,刚才为他输送内力时,神算子已耗尽身上的真气。而神算子之所以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凭的就是深湛的内功。陡然失去内功支持的神算子,甚至连普通正常人都不如。 但是,他在地上摸索,并非是行走不便,而是在寻找碧玉杖。刚才,他和金毛狮郎\"切嗟\"武功时,双方掌力鼓荡起的劲风,将他那挂在树杈上的碧玉杖震飞了。 这睿智、能洞察细微、武功极高,杀气凌人的老人竟为了寻找掉落的一根手杖,在地上像狗一样摸爬,怎能不让金毛狮郎淆然泪下、倍受感动? 金毛狮郎在神算子往他体内输送内力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到,失去内功支持的神算子甚至连平常的瞎子都不如,这时见他在地上乱摸,有好几次都几乎要摸着了那根晶光莹莹的碧玉杖,却偏偏又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金毛狮郎揩去眼中泪水,双臂一振,又苍鹰般飞腾而起,凌空翻身,鹞子般落下。站定。站在神算子面前。 神算子霍地站了起来,虽然,他暂时性失去了内功,听力反应也弱了半拍,但武功还在,站起后便不像条狗了,而是一条铁铮铮的好汉。他脸和又充满了森然的威严,又要令人忘记他是瞎子了。 他冷冷地说:“你又转回来干什么?难道你已经后悔,又要回来杀我?” 金毛狮郎不语,神算子的霍然站起,又让他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万万不能说他是看到了他的狼狈相才转回来的。 神算子说:“你要杀我,杀吧! 我既然已经败了,就任由你宰割。” 金毛狮郎说:\"先生,误会了。我是回来跪谢大恩的。\" 此时,金毛狮郎已反应过来,在双膝下跪的刹那间,顺手拾起地上的碧玉杖,高高举过头顶递到神算子手中。 神算子的双手刚一触及手杖,便即抓紧。抓得好紧,紧得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凸现出来。 金毛狮郎说:“先生,收好你的手杖,这是一根好手杖。” 神算子点点头,将碧玉杖平举到胸前,右手抓住杖头,左手抓住杖尾,但见他的双手缓缓地往两边拉着,缓缓的一把剑便拔了出来。这是一把又窄又长的剑,只有一指宽。 神算子左手抓着碧玉杖,右手持剑。 剑光寒如冰。 神算子说:“狮郎,好眼力。”然后,缓缓将剑插入左手的手杖,外观上看来,又是一根碧玉的手杖了。 金毛狮郎说:\"手杖好,剑好,前辈更好。”一向心高气傲的他,突然间便改变了对神算子的称呼,由衷地说:“你是我所见到的最了不起的人。” 能被金毛狮郎称赞为最了不起的人,那是一种何等的殊荣! 神算子的脸上布满了微笑,说:\"你去吧,时候不早了。\" \"前辈保重!”金毛狮郎拱手为礼,转身欲走。 神算子又叫住他,说:\"我忘了告诉你,且末大意,还有麻烦在等着你呢。\" \"什么事,值得前辈如此慎重?\"金毛狮郎说。 \"你可知道八姐九妹要找你?别看她们如花似玉般漂亮,却不好惹哩!\" 金毛狮郎摸了一下鼻准,说:\"我倒是要看一看八姐九妹究竟是何等的漂亮。若真是传说中的国色天香、绝代佳丽,就算是死在她们的面前,我也不枉来人世走了一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金毛狮郎将\"倒是要看一看八姐九妹究竟是何等的手段\",说成\"倒是要看一看八姐九妹究竟是何等的漂亮\",足见他遇事不慌的心态,真是泰山崩于前,眼睛都不眨一下。 更有趣的还是一一金毛狮郎很快就遇到了八姐和九妹。 她们一个慵懒地倚靠在一棵树杆上,一个笔直地站立在一口水井旁。 那个靠在树上的女人,似乎已有三天没有睡过觉,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裙,里面只有一条花短裤权和一件亵衣,坦胸露背,她全身的衣服,加起来决不会超过三尺布头。 那个人笔直地站立在水井旁的女人,像是一个亘古以来就耸立在那里的冰雕,全身的穿着厚度不低于半尺,白色的短衣一件套一件,白色的长裤一条套一条。连两只手上都戴着厚厚的白色手套。她惟一露在外面的,就是她那一张脸蛋。 两个女人的穿着虽然差之千里,但不可否认,两个人都很美很年轻很水嫩。 但是,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那个慵懒的靠着树杆的美人,体态丰满,毕身的曲线凹凸起伏,如溪流中之清波,且袒露无遗,所以她的每一寸每一分,都要勾起男人体内那种原始的欲望,她慵懒地倚在那儿,像是个娇慵的睡美人,又像是只美丽可爱的波斯猫,令人一眼就可以感觉到她的温柔与热烈。她虽然没有动,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似乎在引诱和呼唤男人,对她爱抚对她温存对她亲近。她简直可以使石头人也要燃烧。 而那个冰雕般直立着的美人,则身材修长而单瘦。她虽然穿着短衣长裤,戴着白手套,看来与世隔绝已久,那厚厚的衣裳与裤子,却掩饰不了她身体那美丽诱人的春波般起伏的曲线,她的脸虽有冰雕般晶莹剔透之美,但那冰雕般冷峻的鼻翼微收,小嘴紧闭,却似乎随时都在警告别人:不要惹我!这种女孩又永远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意味。她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拒绝着男人,男人却愿意时时刻刻被她诱惑,对她太感兴趣,产生一定要征服的欲望。而征服这种女孩无疑要是真正的男人。 总而言之,这两个人间尤物,既有如春花般的抚媚,又有腊梅般的冷艳。各有千秋,各有所美。春花虽然妩媚,腊梅也冰肌玉骨。 芙蓉如面肌肤如冰。电 对此等女人,男人如何不心动。 所以,金毛狮郎已心动。不但心动,而且动得很厉害。而且,他的人也动了,他一动,便到了大树前。 第33章 媚如春花妖如冬梅 第三十三章 媚如春花妖如冬梅 金毛狮郎还离着三十三丈三,那春花般妩媚的女孩眼波立即荡漾到了他面上,也令他心中忍不住荡漾。 女孩娇声说:“狮哥哥,你终于来了,你可知我们等了你多久,等你等得好心焦哟。” 女孩的声音甜美而温柔,也似乎是在引诱和呼唤金毛狮郎对她爱抚对她温柔对她征服。 而那冰雕般的美人仍是冰雕般直立,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金毛狮郎心中不禁很恼火,他什么时候被女孩子这般轻慢过?但他还是先朝冰雕走过去,克制着脾说:“小妹妹,你是八姐还是九妹?\" 冰雕冷冷地说:“我是你大姨。” 金毛狮郎差点气得喷血一一这冰雕看年龄起码比他小五岁,和他母亲那个家族又没有任何关系,居然要当他大姨,而且语音冰冷,一本正经,半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 幸亏这冰雕女孩没有说\"我是你妈\",否则金毛狮郎真会在墙上撞死不可。还好,旁边的春花没有气他。 只听着那春花嗲声嗲气地说:“我是八姐,她是九妹。” 她的声音仍然甜得像蜜,嗲得像仔鸡。 她离开树干站直了身子。 她站直了的身子仍然是那么懒慵娇柔。她懒慵娇柔地站在那里,让人怀疑她不怀好意,故意引诱人向他发起攻击。 果然,她笑靥如花地说:\"狮哥哥,我就听人说了,你是一个很好很美妙很善解风情很受女孩欢迎的了不起的护花使者。\"不知怎么的便到了金毛狮郎的怀里。 金毛狮郎却望着冰雕,说:\"她挑逗我,你还在等什么?” 冰雕说:“等杀你的机会。” 她的手缓缓举起来,她两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中缓缓地各露出一把短剑来。 金毛狮郎却轻拍着怀里春花的脸颊说:“冷美人要杀我,又何须用剑?用她的人杀我,更有效。” 春花偎在金毛狮郎怀中,温软得就像一只波斯猫,嗲声嗲气地说:“狮哥哥,你真是个情场高手,你一定吻过很多的女孩,你的吻一定很有热度,一定很美妙。” 若是别的女孩向金毛狮郎说这话,一定带着深深的醋意,但由春花口中说出来,却带着一种由衷的赞美。春花用她纤纤玉指,轻轻捏揉着金毛狮郎刚长出胡须的下巴,轻声地说:“我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和你长久的相吻和作爱,可惜的是九妹她要杀你了。我可不想让你死,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替你将九妹手上的剑夺过来。” \"如此甚好!\" 金毛狮郎说着双手捧起春花绯红的脸庞,俯下头去作势要吻那张樱桃小嘴,春花愉快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和她嘟起的小嘴巴接触的并不是金毛狮郎滚烫的嘴唇,而是他的脸颊。 金毛狮郎的脸颊在春花的樱唇上摩动着,这边摩动了九十九下,那边又摩动了九十九下,这才将嘴唇吻上那口红殆尽的樱唇。 春花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好像十分陶醉似地用手轻抚着金毛狮王郎的脸蛋,双眼水汪汪地看着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自然提防着,刚才他怀疑春花的唇膏里有剧毒,现在他怀疑春花在他脸上抚摸的这只手的手指,会不会插进他眼眶,或者滑向他的喉管,根本没有想到这只手会在的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抓一把。春花一抓得手,立刻从金毛狮郎的怀里滑出丈余。她确实像没有一根骨头似的。她滑出去的身影,犹如水中的一条游鱼。她滑出去后便又慵懒地倚靠在树干上,格格地娇笑着。 \"狮哥哥,你无人能伤你的神话破灭了,我终于让你见着血了,你自己的血。” 金毛狮郎用手抹了一下还火辣辣的面孔,手上粘乎乎的,果然是血,这个念头一闪,他突然双臂一振,巨雕似的冲天而起,但听\"嗖嗖”风声,九妹手中的两把短剑已一齐射了过来,击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九妹的身子,本是冰雕般直立着,这一刻也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九妹的手中又有了两把寒光闪闪的短剑。 这是她飞身而起的时候,从衣袖里抖出来的。 她要将这两把短剑插进金毛狮郎的胸窝,还是金毛狮郎的眼眶? 九妹白衣白裤,戴着白色手套,握着精芒闪闪的短剑,飞在空中,就像一只飞翔的白天鹅,她漆黑自然卷曲的披肩长发,用一条白色的缎带逢中系着,像一团乌云被隔成两段在风中起伏飘扬。 好漂亮!白衣胜雪,肤如凝脂,秀发如云,简直是凌波仙子降临尘世。 九妹身在半空,凌空一个翻身,又将手中短剑甩出,短剑还在空中飞行,地的手上又有了两把短剑。她认为自己掷飞剑夺命方法,虽然比不上三哥神弩手陈玉笑,但双剑同发,要击中金毛狮郎应该不难,没想到短剑偏偏不向金毛狮郎身上招呼。 短剑不是从金毛狮郎的头上飞过,就是从他的脚下飞过,要么就从的背上腹下飞过??九妹的十二把短剑,现在只剩得两把在手,金毛狮郎还是毫发无损。 金毛狮郎似乎不容九妹再出手一一无论是谁,对于最后的武器都是珍惜的。都想在最后的一击中获得成功。金毛狮郎刚才虽然疲于躲避飞剑,此刻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眯着眼睛看着九妹,说:“你为什么不笑呢?你若是能笑一笑,我也会流一点血给你看的。” 九妹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金毛狮郎。 她虽然没有笑,但如雪的面颊上早已飞起两片红云。此时,她少女的芳心之中,在想些什么呢?金毛狮郎不得而知,也没有去揣测。但见她两手一伸,手中的短剑便缩进了衣袖里。 她两手空空,面颊上的红云虽没有消散,说话的语气还是冰冷的。 她说: \"你走一一\" 金毛狮郎大笑,说:\"你要我走,不想我像吻八姐那样吻你么?\" 九妹跺脚,娇嗔道:\"你太坏,我不想理你,你走,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不可言传的韵味。 金毛狮郎说:”你就这么讨厌我么!\"说着话,他的人突然便到九妹面前,伸手拍着九妹的腮帮,\"你不必为不能击中我而生气,就算是你们的三哥神弩手陈玉笑在这里,也未必能击中我。” 第34章 美女受罚 第三十四章 美女受罚 九妹全身一震,到不是震惊金毛狮郎居然连神弩手陈三哥都打他不中,而是震惊于金毛狮郎居然用手拍她的香腮。她的脸色更红了。她已经知道她这一次十把短剑失手的原因,原来她已在心里承认金毛狮郎的确和别的男孩不同。这时,金毛狮郎附在她耳旁低声说:“女孩在与已喜欢上她的男子交手时,表现得柔弱一些并不是坏事,有时反而更可爱。\"趁机在九妹的红唇上吻了一下。 九妹的脸更红了,等她想到该怎么回报金毛狮郎时,金毛狮郎已箭射而去,只能干瞪着金毛狮郎的背影发呆。看到春花走过来,她朝着金毛狮郎离去的背影,突然\"呸\"地一口痰吐了出去,故意抬高声音骂道:“姓谢的混蛋,别人都说你惜香怜玉,我看你就是在摧残……”。 摧残什么?九妹便不知道怎么说法了。 春花来到九妹身边,笑道:“想不到一向心高气傲,冷若冰霜的小九妹也会为那头狮子动了芳心。” 九妹的脸已红如桃花落霞,大声分辩说:“谁为他动了芳心了?你莫要乱放……放……放………臭气……你才……你才动了芳心,被他亲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害羞?” \"你吃姐的醋啦!怎么就让他走了呢?应该还拖他一阵子啊。\"春花说:\"要知道我们这可是最后一关了。我们赶紧追上去,再纠缠他一会儿。天落黑了,就好了。\" \"我们还追得上吗?\"九妹说。 她们自然是追不上金毛狮郎了。 这时,金毛狮郎已来到英雄会馆对面的酒后乐酒楼。何芳、林辉,老二、老三等十八个人,正在就着花生米喝酒,见到金毛狮郎走进来,立刻从座位站起来,先后和他打过招呼。 林辉告诉他,”孤鸿子刚来过,是来请假的,他说他哀伤过度,今天无法接受大哥的挑战,明天上午一定在英雄会所恭候大哥。\" 金毛狮郎说:\"看他明天还有什么招数。\" 便在桌边坐下,手拈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端起何芳刚斟的一杯酒喝了一大口,见老二、老三,林辉等兄弟们仍站着,便招呼大家坐下来一起喝酒。 老二、老三、林辉与另外十几个弟兄齐声谢过金毛狮郎,方才各就各位。 突然,何方指着金毛狮郎脸上的五爪金龙,大声叫道:“狮哥哥,谁把你的脸抓破了?\" 所有的目光都被她这一声惊叫吸引了过来。 金毛狮郎说:“大惊小怪,这不是指痕,是树枝给挂的。\" 何芳笑道,”指痕划痕我还看不出吗。\" 金毛狮郎的脸便红了,何芳用手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指痕,心疼地说:“告诉我,谁抓伤你的,我去撕了她。” 金毛狮郎说:“是一个小女孩,现在我把她早忘记了。” 何芳说:“一个小女孩能够抓到你的脸,她有这么高吗?是你躺地上让她抓的是吗?” 金毛狮郎说:“别胡搅蛮缠。我说是个老头抓的总可以了吧。” 何芳眨巴着大眼睛说:“哦,我明白啦,这是个已到婚嫁年龄的小女孩,而且长得十分的美丽,你只顾了与她……然后,就被她抓了脸。”金毛狮郎听着心里怪不舒服,一时又找不到适当的词儿回复,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目光直射老二脸上,大声问道:“谁叫你来的?没一点规矩。” 老二肥胖的面颊上的每一条肉沟里,冷汗汵汵而下,他害怕金毛狮郎责罚他。金毛狮郎虽是个又潇洒又随意又漫不经心的人,但对镖局中的弟兄要求极严。 何芳说:“狮哥哥,是我把二哥叫来的,你不要责怪他,好么?” 金毛狮郎说:“你为什么叫他来?” 何芳说:“我想叫他来帮你………” 金毛狮郎厉声说: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岗位。”他目光如冰,话语如铁,哪里还有一点点随意的漫不经心的金毛狮郎的影子。 何芳见金毛狮郎这样,也吓一跳,她放开抓着金毛狮郎的左手,怯怯地说:\"可是我…… ” 金毛狮郎厉声说:“你也一样。” 金毛狮郎从来对女孩子都是百依百顺,十二分的怜爱,现在为什么变得这样横眉怒目,声色俱厉?何芳被他吓得浑身一颤,低下头来,不敢吭声。 只听金毛狮王沉声说:“林辉,违反大哥的命令,怎么处置!” 林辉知道金毛狮郎与何芳的关系,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金毛狮郎真会处罚何芳。现在听到金毛狮郎这么说,只得硬着头皮说:“首次违反命令者,鞭三十,以示警诫,二次,鞭一百,三次,断一指,四次断十指,五次, 杀。” 金毛狮郎说:“何芳这是第几次违反命令?如何处罚?” 林辉呐呐说:“是第一次,鞭三十。” 金毛狮郎说:“执行处罚。” 林辉不由吓了一跳, 说:“大哥,……” 金毛狮郎说:\"谁是镖局的行刑主管。” 林辉应道:“我。” 金毛狮郎厉声说:“你不行使自己的职责,该当何罪?” 林辉又吓一大跳。这短短一段时间,他已吓了好几跳了,他知道自己若不执行,就会受到可怕的惩罚,只得从腰间解下一条皮鞭。 这条皮鞭长四尺,花纹斑驳,是牛筋混合钢丝和蛇皮制成的。这样的皮鞭抽下去,一鞭一条血痕,若被他抽上一百鞭,一条小命就被抽掉了一半。 林辉手拿皮鞭大声说:“何姑娘,请站到这里来受刑。” 林辉嘴里的这里,是两张桌子间的空地。 何芳没想到金毛狮郎真要抽她三十皮鞭,心中的气苦,真是无处可泄,在眼眶中转着的泪水也流了下来,泪眼婆娑,更添俏丽。 这样美丽的女孩子是人见人怜,金毛狮郎又怎么能够狠得下心来处罚她。 何芳大声说:“狮哥哥,我这不是第一次违反你的意思,而是第一千次,第一万次,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再将我碎尸万段!\" 第35章 执法立威 第三十五章 执法立威 酒座之中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被金毛狮郎等人吸引过来。他们中不乏怜香惜玉的男人,见何芳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被金毛狮郎欺负得泪流玉靥,犹如梨花带雨,皆不由义愤填膺,心生怜香惜玉之情,便都想挺身而出,来一番英雄救美人的壮举。 一个个却又是识时务者,自然都看出了金毛狮郎等人不可惹,于是他们只能在怜香惜玉,扼腕暗叹中,作缩头乌龟壁上观了。 无论何芳说什么,金毛狮郎只当没有听见。 何芳见金毛狮郎如此装聋作哑,薄情寡义,心中更加气苦,突地一咬银牙,跺脚说: “受刑就受刑,有什么了不起,林辉你拿皮鞭抽我,抽死我算了。” 林辉手执皮鞭,看着何芳。他平时微笑满面的带点女孩子气的脸,此时也很是犹豫为难。他偏头用眼角瞟向金毛狮郎,希望他能够收回成命,谁知金毛狮郎突然说:“抽,重重地抽。” 林辉吃了一惊,再不敢犹豫,一鞭向何芳抽下去。随着皮鞭抽到身上的一声脆响,何芳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同时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臭谢逊,死谢逊,没良心的坏谢逊,该剐千刀的……”何芳的骂声未绝,突然间又变成了惊叫声:“狮哥哥!” 众人惊疑、错愕、欣喜…… 林辉,老二,老三等都怔住了。 原来,林辉用了五成力的一鞭并没有抽到何芳身上,而是抽在了金毛狮郎的身上。金毛狮郎本是木头人一般坐在桌子旁的,但这一鞭,偏偏就抽在了他的身上。因为,此刻金毛狮郎正护着何芳,一条渗着血的鞭痕,从他的左肩直到他的后胸部,如一条附骨的长蚯蚓。 挨了皮鞭的金毛狮郎的脸上,又浮起那潇洒的漫不经心的微笑,他对林辉说:“还有二十九鞭,抽。” 何芳如梦初醒般地说:“狮哥哥,你为什么代我挨皮鞭?” 金毛狮郎那只经常揍得人找不着北的手,在她的腮帮上轻轻拍了拍,笑道:“小可爱,我怎么忍心让你受鞭刑,我只是为了维护镖局订的规矩罢了。\"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目的一一转移话题,让何芳不要追究十三太保中的八姐,在他脸上怎样留下的抓痕,一个男人被一个女孩抓伤了脸,不管女孩采取的是什么手段,说出来都会使这个男人很难为情。只怪自己当时太大意,太容易见色起意。 金毛狮郎原本就是惜香怜玉的多情种子,上苍派遣下来的护花使者。事情既然因他而起,他就有承担鞭鞑的责任。 何芳抚摸着金毛狮郎背上的鞭痕,说:“你既然不是真的要打我,为什么又要命令阿辉对我进行处罚?” 金毛狮郎是雄风镖局的总舵把子,要收回自己的命令,只不过一句话的事,但要做好一个舵把子,让众人服气发自内心的尊重不容易,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能令出如山。 所以,就算是何芳违反了镖局的规定,也要按镖局的规章制度处置,不然何以服众。 至于谁来受处罚,那是另外的事情。 然而,何芳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察觉其中的奥妙后,不怀好意的笑容便布满了她那张漂亮的脸庞,语意双关地说:“我明白了,你是一身皮肉发痒的不好过了,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弟兄要人为你挠痒痒,便以处罚我的名义,让阿辉用皮鞭为你挠痒痒,是吗?” 金毛狮郎简直哭笑不得,硬着头皮说:“就你他妈的聪明,我是怜香惜玉才护着你的,反而被你弄成了狗咬吕洞宾。” 何芳继续着自己的想法,说:“还痒吗?要不再叫阿辉给你挠挠。” 金毛狮郎瞪她一眼,对林辉说:”继续执行处罚,三十皮鞭一鞭都不能少。\" 面子不能不要,明知何芳借题发挥,金毛狮郎也只能硬抗到底了。 林辉自然也看出了何芳的心思,虽然,她现在已是准大嫂的身份,镖局里的弟兄都宠着她,这样为难大哥,也应该给她一点教训。 于是,林辉执鞭面对何芳说:”小妹,放心,我只用三成力,保你打到身上不很痛!\" 何芳指着自己鼻尖,说:\"我让你为狮哥哥挠痒痒,你抽我一一?\" \"挠痒痒是你和大哥的私事,回去再说。我现在执行的是大哥维护局规的命令。\" 看着林辉一本正经地样子,金毛狮郎想笑,却不得不忍着,何芳却吓得躲到了他的身后。 林辉说:\"出来吧,大哥要护你,自然会护你的,就像刚才替你挨那一鞭。\" 何芳畏畏缩缩从金毛狮郎背后走出来,嗫嚅着说:\"阿辉,你当真要打我。\" \"不是我要打你。\"林辉说:\"我是在替大哥执行局规。局规要惩罚你,免得你经常没事找事,放心,阿辉最多只用三成力,不会让你感觉很痛的。\" \"胡闹!\"金毛狮郎说:\"轻多少,我会在你身上补多少回来。\" \"大哥,这样不妥吧。\"林辉说,”你瞧她,细皮嫩肉的,如何受得了?\" \"别废话,执行,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 何芳在心里恨得直咬牙:好呀,我只不过和你开玩笑,你当真报复上啦。我看你,打了我后怎么来哄我。 林辉只当何芳惹恼了金毛狮郎,也想借机教训教训何芳,决定执行金毛狮郎的命令,抖了抖手中皮鞭,然后用力甩出,随着空中一声轻脆的皮鞭炸响,何芳急凌凌打了一个寒颤,一声尖叫,闭上了眼睛,下意识抱住了脑袋,飞卷的鞭梢却被金毛狮郎逮住了。 \"胡来!\"金毛狮郎吼道:”谁叫你皮鞭往小芳身上招呼的?伤了她,小心我揍你。\" 林辉愣住了,大家都愣住了,等着皮鞭落到身上的何芳瞪大了眼睛。 \"愣着干吗?\"金毛狮郎看着林辉,\"动手吧,小芳该受的处罚,尽管往我身上招呼。\" 林辉还在犹豫,金毛狮郎却黑着脸说:\"你敢不执行命令!\" 林辉再不敢耽误,一声,\"大哥,得罪了。\"手中皮鞭便带着\"呼呼\"的啸声,向着金毛狮郎的身上招呼。 何芳惊叫一声,冲过去想护住金毛狮郎,皮鞭还真的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似强劲的鞭势落到何芳身上,给这个美人的感觉还真是挠痒痒一样。何芳不由心里直赞,林辉这家伙在鞭子上的造诣,当真做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 林辉微笑说:“何姑娘,我给大哥搔痒,你掺和进来,啥意思?\" 金毛狮郎严肃地说: “我不是叫你搔痒痒,是叫你认真执法。如果,你不懂怎么做,我可以教你。\" 林辉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呐呐说:“可是,可是……何姑娘她……” 金毛狮郎厉声说:\"还有二十九鞭,打!倘若有一鞭是挠痒痒,我将以对包容犯罪的惩罚条款处罚你。\" 包容犯罪,鞭一百,全年不得外出,不得拿薪酬,不得近女色! 第36章 舌尖上的爱 林辉哪里还敢为金毛狮郎挠痒痒。金毛狮郎的\"约法三章\",他一\"章\"都做不到。第一、他怕痛,菜刀割一下,都要呻吟半天;第二、他要养家糊口,年近八旬的老母身体又不好;第三、媳妇娶过来还没有三个月。所以,他只能咬着牙,一鞭一鞭向金毛狮郎身上招呼。一鞭下去,便是一条渗着血的痕迹。 何芳心痛得眼中泪水直流,抽到第十六下时,她再也忍受不住,冲过去,护着金毛狮郎,恳求金毛狮郎,要林辉打她。 林辉一时不知所措,只得停下鞭打。 金毛狮郎双手轻托流泪的脸庞,笑着说:\"我的皮肤发痒,要林辉挠挠,你为什么要哭?” 何芳摇头说:“不,我要哭,就要哭,除非你要林辉也为我挠痒痒……” 何芳又使起了女人的法宝,撒起娇来,金毛狮郎根本不吃这一套,放开托着的梨花带雨的俏脸蛋,喊道:“老二,把何姑娘拉开。” 老二应声而至,他肥胖的圆滚滚的身体忽然便到了何芳身后,呵呵笑着说: “何姑娘,请随二哥来。” 他一伸蒲扇般的大手,逮住何芳的一只手腕,将何芳从金毛狮郎身边拉开。 他虽然肥胖,但身手却是极快。 何芳被他拉着,虽拚命挣扎,但犹如入了老鹰爪下的小鸡,哪里挣得脱去。她被老二带离金毛狮郎,心里极是不爽,双手被老二抓着,便用脚踢老二的大肚子,老二一点也不恼,一直弥勒佛般的笑着,似乎何芳踢的不是他,而是别个不相干的人。 何芳大声说:“大肥猪,赵有为,你放开我。” 原来老二名叫赵有为。 赵有为对何芳的骂声,只是呵呵地笑着,一心盼着鞭刑早些结束。夜长梦多,万一这姑奶奶挣脱双手,放出五爪金龙,抓破他的脸皮,回家就不好向老婆交待了。 只听金毛狮郎沉声数着:“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林辉手中的皮鞭就像一条毒蟒,在人们的眼前蹿来蹿去,留在金毛狮郎身上的却是一条条渗血的伤痕。 那一条条渗血的鞭痕,犹如爬在金毛狮郎身上的赤色大蜈蚣,纵横交错。鞭痕之中渗出的血迹,已将他身上的衣衫染红……终于,三十鞭抽完了。 林辉收起血迹斑斑的皮鞭,老二赵有为也放开了何芳的双手。 顿时,何芳如脱离樊笼的飞鸟,投入金毛狮郎的怀抱。她轻轻地抚摸着金毛狮郎身上带血的鞭痕,低声问道:“狮哥哥,疼么?\" 金毛狮郎身上渗血的鞭痕,就算是神算子也可以看出他的痛来,而何芳居然问他疼不疼,幼稚不幼稚? 明明感到如火灼般疼痛,金毛狮郎居然告诉何芳,说: “不疼,一点不疼,就像刚挠过痒痒,不信,要不要我抽你一下,试试。” 何芳偏着脑袋,抿着嘴说:“真的不痛?” 金毛狮郎大笑,说:“怎么不痛呢,瞧你那样子,我就知道你心里很痛。挨罚的是我,真正痛的却是你。” 何芳几乎又要流下泪来,说: “坏哥哥,你明知我会很痛,为什么还要让我痛?” 何芳轻轻地抚摸着金毛狮郎身上的每一条渗血的鞭痕,到了后来,竟然情不自禁地伏下头,用舌头舔起这些鞭痕来。在她的眼前这一条条的鞭痕,已不是单纯的鞭痕,还是一条条又柔又韧的情丝,将她少女的心紧紧地缠住了。 金毛狮郎一边接受着何芳的爱抚,一边要林辉汇报孤鸿子的情况。 老二说:\"我们还是一边喝酒一边聊吧。\" 这时,夕阳已完全沉没西边天际,暮色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又向四面八方散去。 酒楼里亮起了轻纱灯笼,老三要酒家安排的晚餐酒菜也已端上桌面。 林辉就坐在金毛狮郎身边,他说:”我们一直在监视孤鸿子,一天十二个时辰,没离过人。孤鸿子也没有离开过英雄会所的议事厅,不吃不喝,一直守在他妻子方湘君的棺木边。我们在英雄会所的眼线也证实了这一点。\" 金毛狮郎不由冷哼了一声,他眼前又浮现出方湘君逐渐变为青色的尸体,青森森的似乎正在向他乞喊:“为我报仇,为我报仇。\"他的两只手不由得便握成了拳头。 林辉说:“眼线说,孤鸿子的悲伤不是不像是装出来的,尸体刚送去时,他还伏在方湘君的尸体上恸哭了两个时辰,其状甚是悲哀。这是我们送尸的弟兄亲眼所见。” 金毛狮郎越听越气恨,握成拳头的右手中指指甲已嵌入掌心,怒道:\"装得到挺像,怪不得明教十三太保会一齐来为他求情。\" 林辉继续说:“今天,饿了三天的他,走路都困难了,还坚持将方湘君送上山,趴在坟堆上又哭了半晌。” 金毛狮郎冷冷地说:\"我不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他还找了哪些人来为他求情。是谁给他出的主意,明天才让我们登门索命。\" 林辉说:\"线人说,孤鸿子突然觉得他不能白白受死。他得向你申辩,他是爱方湘君的,方湘君死了,他不会独活。他只是想证明,他有足够的能力与你抗衡,他不是因为害怕你才等死,他是为爱方湘君而死。因此,他需要时间蓄养精神,而且必须好好地吃上两顿,如果你允许,最好多给两天时间。” 金毛狮郎肯定地说:\"他在等后援。\" 林辉说:\"应该不会的,这两天他的确没有和外人接触。看他那样子,实实在在是在等末日来临。\" 对金毛狮郎而言,林辉刚才的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他认为孤鸿子要以与他决斗来证明自己不是白眼狼,胜与不胜都会殉情,是孤鸿子施放的烟幕弹。 \"这其中必有阴谋。\"金毛狮郎说:\"孤鸿子没有这么简单。你仔细好好想想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林辉沉吟着说:“孤鸿子好像真的是在等待大哥去杀他。我们负责监视他的人,都觉得挺轻松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出过他们会所的议事厅。再说一个想死的人,为什么要耍花招?” 以前,凡是被金毛狮郎列入要杀名单的人,不是匆匆忙忙地逃跑,便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挣扎,所以监视的人颇费心思和力气。\" 第37章 可怕的孤鸿子 第三十七章 可怕的孤鸿子 老三接过话题说:“不耍花招就是最大的耍花招。” 老三的声音,也像他的人一样,阴、冷、干、涩,什么话到了他的嘴里,都会变得像响尾蛇的尾巴一样透着阴森诡异,听着便让人背脊发凉。幸亏他不常开口,习惯于沉默,他倘若多话,别人就只有捂耳朵了。 老二\"呵呵\"大笑,说:“老三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耍花招就是最大的耍花招。” 林辉皱了皱眉头,说:“不错,孤鸿子那样一个有钱的掌门人,已有享不尽的欢乐,玩不尽的女人,怎么会舍得去死呢?” 老二又是两声轻笑,说:“孤鸿子自知逃跑或者到官府自首,都不可能躲得过我们老大的追杀……即使做为犯人,住在牢房里也不安全。” 林辉说:“所以,他才耍这样的花招,引你上门,以不动制动。” 老二又说:“他一定是在他的英雄会馆里设下埋伏,专等着大哥往里面跳。但我们大哥又怎么会怕孤鸿子的小小诡计。” 何芳瞪大了眼睛,说:“我就不理解,你们男人就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把复杂的事情看得很简单。孤鸿子那样一个没经过大阵仗的小人物,有什么能耐,去英雄会所一会不就知道了吗?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目前他在会所还没有什么势力。” 金毛狮郎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孤鸿子不但在英雄会所有强大的势力,在江湖上也有比较硬撑的背景,他以前接单杀的那些堡主、寨主、坛主,和孤鸿子比较,只能算是小猫小狗,而孤鸿子无疑是虎是豹。 那些人接到他的战书后,没有哪一个像孤鸿子接到战书后,这么镇定,这么沉着,这么会做戏。要么是轰轰烈烈地摆开场面,拼过你死我活,要么是带着钱财远走高飞,隐姓埋名等待时机复出。 金毛狮郎说:\"老二说的没错,孤鸿子绝非等闲之辈,一定有强大的后援。\"接着,便将下午遭遇明教江浙分坛十三太保的事,简单地复述了一遍,又说:”其实这是他在向我们展示他的势力,十三太保没有要我的命,是他事先打了招呼,给机会我选择或敌或友。否则,我早没命了。十三太保明着一齐来,我或许有机会脱身,若阴着来,我绝无生还可能。他们是防不胜防啊。\" 何芳说:“孤鸿子心思这么慎密,太可怕了。\" 老二\"呵呵\"大笑,说:\"孤鸿子的心思再慎密,我们老大也能找出其中的破绽。” 老二虽说得轻描淡写,但何芳的心却已紧缩。因为她害怕。但,具体害怕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只是凭她的感觉,感觉到有难言的灾难即将降临。 金毛狮郎突然拉起何芳的手,向酒店外走去。 何芳急问:“狮哥哥,我们哪里去?” 金毛狮郎说:\"回去睡觉。\" \"回去睡觉!\"何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相信在生死激战即将展开的前夜,金毛狮郎还有如此的雅兴。重要的是他们还没有结婚,还没有过\"绫罗帐里,颠鸾倒凤\"的经历。在感到脸上一阵发烫的同时,何芳忽然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莫非金毛狮郎没有一点战胜孤鸿子的把握,今天晚上要和她洞房花烛,要她为老谢家留下后代。 金毛狮郎却说:\"明天上午我要去找孤鸿子,今天晚上我必须好好休息,不这样,弟兄们又会和我们吵吵闹闹到深夜。\" 何芳的脸又是一阵发烫,为自己刚才的歪想。 金毛狮郎要好好休息,何芳可就睡不着觉了。大清早就起了床,叫上二哥三哥和林辉等人,将昨天晚上的不祥预感告诉他们,相约好一起来到金毛狮郎房间,劝金毛狮郎在家里还休息两天,再去杀孤鸿子。 金毛狮郎没多少搭理他们,穿上无袖马甲便出了镖局。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金毛狮郎的背上。 金毛狮郎背上鞭打的痕迹纵横交错,结着一层薄薄的血痂。他的腰板笔直,抬头挺胸,走的更是大英雄的步伐,脚步迈得宽而踏实。 这点鞭伤,对金毛狮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在何芳看来,此刻的金毛狮郎很像在易水河岸,高歌“壮士一去兮复还”的荆轲一一去刺杀秦王的荆轲。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尽想一些不利于金毛狮郎的事情,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吗?紧走几步追上金毛狮郎,说:“狮哥哥,你能不能再让孤鸿子多活两天?” 金毛狮郎说:\"你也要阻拦我杀孤鸿子?\" 何芳说:\"说真的,我不想你去杀孤鸿子了,因为,我近两天的感觉极不好,感觉总有不利于你的事情发生。联想到近两天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狮哥哥,听我一次话,好不好,我真的不要你去杀孤鸿子。\" \"不要去相信什么感觉。\"金毛狮郎说:\"我决定了的事情,我决不反悔,什么人什么力量都阻止不了。\" 何芳深知金毛狮郎的为人,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说:“狮哥哥,你若硬是要去杀孤鸿子,听妹子劝,让二哥,三哥,还有我陪你一起去杀抓鸿子。”。 金毛狮郎直视何芳的脸,一阵,他轻叹一声,说:“何芳,你知不知道我的习惯?” 何芳说:“知道。” 她知道金毛狮郎习惯于独来独往。 她又说:“难道你不可以为我破例一次。” 金毛狮郎语气坚定地说:“不可以,何况和你根本没有关系。” 何芳也直视金毛狮郎的眼睛,说:“狮哥哥,怎么能说与我没关系呢?我爸将我这一生托付给你,我就是你的人了。我求你了,求你为我破例一次,好么?” 金毛狮郎就算是个瞎子,也可以读懂何芳眼光之中的那份对他的担心与关切,好深沉好深沉的担心与关切,深沉得连金毛狮郎自己都以为自己没有资格和缘福,承受这令人心跳的深沉的担心与关切。 金毛狮郎一时不知如何措词,说:\"你、你、你胡搅蛮缠,你违抗我的命令,你不听话,我要严厉地处罚你,\" 第38章 戏耍乌梢蛇 第三十八章 戏耍乌梢蛇 何芳胸脯挺了挺,一对呼之欲出的奶子,直逼金毛狮郎的胸肌,说话的声音亦抬高了八度,说:“我就不听话,就不听话,这一次,就算你要用极刑惩罚小妹,小妹也要违抗你的破命令,我也要让二哥、三哥和你一起去,你就算不答应也不行。” 金毛狮郎无可奈何,说:“谁说我不答应了。\" 何芳大喜说:“狮哥哥,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你不会不答应。” 金毛狮郎伸手拍拍她的腮帮,笑着说:“我是答应了,不知你这小东西听错了没有?” 何芳笑靥如花,说: “我没有听错。”她扭头对赵有为和老三说:“二哥,三哥,我们和大哥一起去杀孤鸿子。” 后面有人突然说:“老大,皇甫先生,这样几个不入流的角色,竟扬言要去杀孤鸿子,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接着,后面又有人说:”几个无知狂徒,不知天高地厚。” 这声音老气横秋,似乎出自一个一百八十岁的老爷爷。金毛狮郎慢慢地转过身去,目光从两个老头的脸上扫过。 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加起来也没有一百八十岁,年龄大的那个老头,看样子不会超过八十岁。 只见他红光满面,须发俱白,一手端着一个酒盏,深坐在一把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中,似是醉翁亭中的欧阳修公,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正将酒盏送往嘴边。紧靠虎皮太师椅两侧各站着的一个,比深陷在虎皮太师椅上的老头年轻了许多的老头,却是一副倨傲不羁的神态。 这个世界上敢对金毛狮郎说那种话,做出这种姿态的人并不多。 莫非他们有些醉了?口气这么大!还这么能装b。金毛狮郎想,他已认出站在虎皮太师椅在侧这个老头,这人似乎也已有八分醉,不想与他们计较,缓缓转身欲走。 不料这人居然喊道:“小屁孩,你要去杀孤鸿子么,我瞧你还是别去送死的好。” 深陷在虎皮太师椅上的老头说:“二弟,可别小瞧了这小孩子,他名叫金毛狮郎,是近年来名声最响亮的雄风镖局的总把子,坐的是四大后起之秀第一把交椅,同时还是最爱管闲事的英雄之一。” 老头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且多是溢美之词,听在金毛狮郎等人的耳里,却仿佛带着刺儿。 金毛狮郎再次转过身去,站在虎皮太师椅两侧的两个老头神奇陡然一振,深陷在虎皮太师椅中的那个老头,神情还是那么悠哉淡定。 站在虎皮太师椅两侧的两个老头,年龄都在六十岁出头,一个鹰眼凹目,一个虎额凶睛,身材并不魁武,却都是豪横之相,目光扫过,令人有如被割一刀的感觉。这三人看来都不是寻常易与之辈。 但听那鹰眼凹目的老头说:“老大,你说金毛狮郎这个镖局的总舵把子,是不是闲得鸟疼?镖局只管替人护膘,他居然管起别人家的家事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自家的老大,阎无常,赵有为,林辉三人还沉得住气,但另外那十四个镖局的弟兄却忍不住气发起膘来。 一个个怒气冲冲,纷纷说: “老头,你是哪根葱?” “你有多大的背事,竟敢小看我们大哥!” “你不想活了。” \"老大,我们做了他。\" 在这片嘈杂的嚷嚷声中,那满面红光的老头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刚发出来便盖过了所有的声音,不疾不徐,犹如静夜里听到的溪流之声,他说:“老二,我所说的这个金毛狮郎,不同如任何一家镖局的总舵把子,这个金毛狮郎是仗义行侠快意恩仇江湖人,有及时雨之名,和明教魔头派出的四处收买人心的白眉鹰王殷天正,青翼蝠王韦一笑,紫衫龙王黛倚丝等三人行事一样诡秘。 老二“哦”一声,目光锁定金毛狮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这小屁孩居然是扬州城里名声煊赫的雄风镖局的总舵把子,还称人称为及时雨,还是仗义行侠快意恩仇的大英雄。\"说着,他向金毛狮郎招了招手,“小屁孩,你过来,露两手给你爷爷瞧瞧,看你够不够大英雄的资格。” 论年龄,他的确是可以做金毛狮郎的爷爷。听他说话的语气,未免太狂妄了一些,就算真的是金毛狮郎的爷爷,也不必这么倚老卖老。 金毛狮郎虽然没有发怒,但林辉却已沉不住气了,他大声说:“你这老东西是个什么家伙,敢这样对我们老大说话?” 老人冷冷地瞟了瞟林辉一眼,说:“这年头狂妄的小子是越来越多,得教训教训。\" 老二冷“哼”一声,双手往椅扶手上一按,身躯便已腾空而起,向林辉直扑过去。但见他银须飘飘,长发飘飘,身躯又长又细,像是一条黑色的乌梢蛇,林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双鬼爪似的手已向他迎面抓到。 这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的身法太快了,林辉还没反应过来,一条黑影便硬生生楔入了两人中间,逼得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不得不硬生生将那双鬼爪子顿住,身形急旋速退。 就因为楔入他和林辉之间的这个人,是他嘴硬却又有几分忌惮的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在身形暴起为林辉解危的这一刻,身上的鞭痕有几条被振裂,刚结成的薄薄的血痂迸出星星点点的血珠,就像一颗颗鲜红的玛瑙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面颊上那五条红色的抓痕,却使他的面部多出几分狰狞。 如果,这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双爪不能及时止住,便有两种结果可能发生,一种对金毛狮郎极不利,金毛狮郎的身上至少会留下五个指洞,甚至可能插进他的胸窝要了他的命;一种就是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的一双手,被金毛狮郎活生生的自手腕处折断。 毕竟,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对金毛狮郎心存顾忌一一口中虽然将金毛狮郎视若无物,但说是一回事,现实不容狂侫,自然不敢以身犯险。 若是金毛狮郎结果就不同了,他肯定会冒险一击,所谓富贵险中求,置之死地而后生,至多也就是两败俱伤。别看金毛狮郎年龄还不大,这方面的经验却不少。一是他勇气可嘉,二是他把握了人的心态,人都是畏死的,年龄越大越怕死。虽然,初生牛犊不畏虎。但是,金毛狮郎这样的年龄,具备金毛狮郎这样的武功和心理素质的人,放眼整个江湖没能找出几个。所以金毛狮郎才没有,才获得无敌的美誉。 第39章 鹰蛇两怪 第三十九章 鹰蛇两怪 虽然,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对金毛狮郎心存顾忌,却仍然声高气壮,说:“金毛狮郎,你小子为什么拦住我?为什么不让我教训这狂妄的小子!” 金毛狮郎说:“因为我是他的老大。老大有责任保护他的兄弟。 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哦\"了一声。 金毛狮郎继续说:“就算他有什么过错,有我教训他,也用不着别人瞎操心。\" 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说: “好、说得好,那么就交给你教训吧。” 金毛狮郎说: “你还没资格说这话。” 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说:“为什么?” 金毛狮郎说:”因为他没有过错,更因为他是我镖局的兄弟。我镖局的兄弟只能我来关照,你凭什么说把他交给我来教训?” 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怒声说:“这小子对我无礼,还没有过错?” 金毛狮郎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一字一地说:“我说没有就没有。” 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不禁怒火中烧,但他仍然强忍着,没有向金毛狮郎出手。他毕竟没有胜算的把握,尽管他的老大就在身边。 为保持自己的脸面,他色厉内茬地吼道:“谢逊,你不要仗着你是混元霹雳手成昆的徒弟,就敢对我们目空一切。” 那个鹰眼凹目的老头曼声说道:“谢逊,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金毛狮郎说:“你不是人。” 那鹰眼凹目的老头,刹那间气血上头,满脸通红,瞬间这种红又变成灰白,他的手也离开了那把铺着虎皮的太师椅的扶手,一步步向着金毛狮郎走过去。 金毛狮郎脸上布满笑容,指着他说:\"你是一只鹰,你应该飞过来才是。”转手一指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头,\"那条蛇就是溜过来的。\"突然抬声道:\"鹰蛇双怪,今日双至,居然也是为孤鸿子而来。” 林辉不由吃了一惊,这两个看似只有六十岁的老家伙,实际年龄都已超过七十岁。这两个杀人魔怪,已有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今日突然现身,仍然这般凶悍,确实非人能所料。 只见那鹰怪抚着颌下的白须,笑道:“老二,想不到金毛狮郎居然也知道我们兄弟俩的大名,我们真该感到荣幸才是。” 老二便是蛇怪一一那个乌梢蛇一样滑溜的老东西。 蛇怪也大笑说:“我看金毛狮郎倒也并非浪得虚名。” 金毛狮郎打心眼里不愿和这两个老不死的怪物纠缠。除非他一刀劈了这两个怪物,否则就要被他们纠缠个没完没了。而金毛狮郎实在是不愿轻易出刀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所以,他现在想的不是打斗,而是一走了之。 虽然讨厌鹰蛇二怪,金毛狮郎仍然抱着拳头冲两怪说:\"二位大侠,后会有期。\" 谁知一人接过他的话题,说:“不后会有期。” 这话正是从深陷虎皮太师椅里那位红光满面、身材瘦小、双目如电芒的老头口中说出来的。 他是三个老人中年龄最大的,今年八十二岁。 金毛狮郎抱拳行礼,说:“见过皇甫捕头。” 那双目如电芒的老人说: “不要这样称呼,老夫早已不是扬州府衙的捕快头目了。” 金毛狮郎“哦”一声,不知是表示知道,还是表示不知道。 只听双目如电芒的老头又说:“我现在是英雄会馆的授业武师主管。” 金毛狮郎又抱了抱拳,说:“恭贺皇甫大侠另攀高枝。” 皇甫大侠皮笑肉不笑,说:“什么另攀高枝,我是缺钱花呢。好在孤鸿子对我不薄,银子给的比别人多,事情安排比别人少,也可以说我是拿俸禄不要做事。十年前,孤鸿子就给我银子花了,十年间,却没让我干一件事。英雄会所我都懒得去,就只管拿俸禄。” 金毛狮郎心头一跳,这孤鸿子进英雄会所前,绝对不是一个乞丐,他身上到底还隐藏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金毛狮郎心里想着,嘴里却说道:“皇甫主管这次带鹰蛇双怪来,是要阻拦我杀孤鸿子,还是有别的指教?” 皇甫主管说:“职责所在,望多多见谅。” 金毛狮郎马上起身,说:“请!是皇甫主管出招还是鹰蛇双怪赐教?\" 他故意将赐教和出招两词用错了主人,看皇甫主管有什么反应。 皇甫主管毕竟久历江湖,又在官场上混过,心知金毛狮郎用意,面上却平静如水,语气依然平和,说:“不必。” 金毛狮郎说:“为什么?” 皇甫主管说:“我们可有怨?\" 金毛狮郎说: “无怨。” 皇甫主管说:\"我们可有仇?” 金毛狮郎说:“无仇。” 皇甫主管说:“既然我们无怨无仇,我们又何必生死拼搏,杀得流血满地。” 金毛狮郎说:“的确不必。” 皇甫主管长叹说:“方湘君可是死在你的雄风镖局?\" 金毛狮郎说:\"就死在我的眼前。\" 皇甫主管说:\"我今年八十二岁,二十二岁中武举,在扬州府衙呆了四十三年,其中有三十年是当捕快捕头,破案无数。\" 金毛狮郎看着这个破案无数,弄出的冤案也不少的前捕头,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皇甫主管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是你毒杀了方湘君一一\" 皇甫主管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静静地看着金毛狮郎,想要从他的脸上得到一点什么。 金毛狮郎内心很震撼,原来他们拖延时间竟是为了设计圈套,却不露声色地说:\"继续,请继续。\" 皇甫主管说:\"因为你想全盘接过英雄会所,包括它所有的人和财产,也包括方湘君。\" 皇甫主管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金毛狮郎脸上。 金毛狮郎说:\"别看我,继续往下编。\" 皇甫主管却喊道:\"鹰怪,给我拿酒来,让我润润喉咙。\" 第40章 爱情与阴谋 第四十章 爱情与阴谋 金毛狮郎心里突然有了主意,话说得多了,必有破绽,何况喝着酒的时候,嘴巴更无把关。于是,他客气地对皇甫主管说:\"路边喝酒太不雅,何况只你一人喝,大家干瞧着,不如就近找个酒家,我们边喝边聊。\" 皇甫主管爽声应道,\"甚好!我也站累了。小侠请前面带路。” 皇甫主管坐回来虎皮太师椅里,鹰蛇双怪一人抬起一边扶手,抬着皇甫主管跟在金毛狮郎后面,何芳、阎无常、赵有为及镖局一干兄弟跟在他们后面,进了一座酒楼。 为说话方便,金毛狮郎将整个二楼全包了。 进酒楼的时候,皇甫主管还不忘要鹰怪带上,他常备身边的酒具一一一个银质的葫芦,一个银质的酒盏。 皇甫主管对金毛狮郎说:\"人老了,越来越怕死了,所以备了这套酒具带在身边。\" 金毛狮郎说:\"我老了也会一样的,做多了亏心事,难免不结仇家,不能不防着点。带着这玩意儿,好!\" 皇甫主管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鹰蛇双怪却不落座,垂手恭敬地站在皇甫主管身后两侧,像是一对奴仆。 酒保端菜上桌,鹰怪立刻从衣袖里抖出一双筷子,也是银质的,蛇怪也拿起了酒葫芦。鹰怪将菜碟里的菜肴一一试过,蛇怪也己往酒盏倒满了酒。 金毛狮郎想,原来这老头连酒都是自备。若是他们要杀人,这酒葫芦这酒盏便可以是最好的杀人的武器。 皇甫主管用自己的酒具喝了一口自己带的酒,咂咂舌头舔舔嘴唇,连声\"好酒、好酒\",随手将酒盏递向金毛狮郎,说:\"要不要尝一口?百年佳酿泡千年长白山老参,喝了延年益寿,是孤鸿子送我的,我喝了近十年了,现在爬山涉水还如履平地。\" 金毛狮郎轻轻推开酒盏,说:\"谢了!请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皇甫主管笑了笑,说:\"你可以将它当做故事听,但一定要明白,这不是故事,是推理,是对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或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进行的推理。\"说着,又含意深深地不错眼珠的看着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笑一笑,说:\"这次一一你打算看我多久?只是请别耽误太久,因为我想很快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皇甫主管还是那样慢条斯理,说:\"你曾经喜欢过方湘君,确切地说是你曾经很深地爱过方湘君,方老爷子也很是喜欢你,曾经极力搓合你们,可是方湘君并不是爱你,只是喜欢你,把你当亲哥哥看。她爱的是孤鸿子,非孤鸿子不嫁。是不是这样?\" 金毛狮王点点头,说:\"的确有这回事,我差点还动手打了孤鸿子。\" 皇甫主管也点了点头,说:\"正因为这样,你才有了毒杀方湘君,以方湘君被害为由,灭掉孤鸿子,夺取英雄会的阴谋。\" \"故事编得很圆满。\"金毛狮郎说:\"但是,方湘君和孤鸿子感情不和,英雄会馆尽人皆知。还有,方会长慢性中毒而死,英雄会里也多有议论和猜疑。\" 皇甫主管笑道:\"都是谣传,谁能拿出证据?相反,孤鸿子能拿出很多证据来针对你和证明他的清白。\" 金毛狮郎说:\"愿闻其详。\" 皇甫主管不急不徐,就像说自己亲历的事情一样有板有眼。 确实有一段日子,金毛狮郎经常去英雄会馆,名义上是找方老爷,实际是找方湘君。可是,很少碰到方湘君,即使偶尔碰上了,方湘君和他没说几句话,就匆匆去找孤鸿子了。 每次金毛狮郎都很尴尬,每次方老爷子总会及时出现,极力挽留他,好言安慰他,表示自己一定会做好方湘君思想工作,要他不要放弃,即使他向方老爷子表示强扭的瓜不甜,方老爷子仍然要他像往常一样来英雄会馆玩。 当时,金毛狮郎并不知道方老爷子说这番话的用意,但去英雄会馆中间间接周期没有变,基本是每个星期一次,但已不是去找方湘君了。每次都是陪方老爷子说一阵话,喝完一壶茶就走。方老爷子的话却越来越少,叹气的时候却越来越多了。问他有什么心事,他只说自己的女儿傻,金毛狮郎只当是方老爷子说的是方湘君不愿意嫁给他。 直到金毛狮郎接下一单非他亲自护送不可的重要镖,而且,一去一回就是四十天,去向方老爷子辞行时,方老爷子紧紧握着他的手,他才隐隐约约意识到方老爷子必有难言之隐。决定回来后,一定要方老爷子说出来不可。 然而,金毛狮郎回到家时,却是方老爷子已经入土三天,方湘君和孤鸿子也已踩孝堂结婚。尽管,他觉得其中必有蹊跷,见方湘君夫妻恩恩爱爱,也就没有和方湘君说什么。到了当天晚上,方老爷子的亲信杨子健来找他,他才知道方老爷子早已怀疑自己慢性中毒。!方老爷子之所以没有将自己怀疑被人下毒的事情告诉金毛狮郎,是他对英雄会上下都已失控,连给他瞧病的医生,都只能由孤鸿子安排。 金毛狮郎要证据,杨子健却拿不出来。 金毛狮郎便要他继续潜伏英雄会馆,务必想法搜集相关证据,将孤鸿子绳之以法,为方老爷子报仇。 皇甫主管要金毛狮郎看着自己,嘴皮一翻一翻的鼓着白泡,继续说道:”你是唯一和方老爷子接触最多的外人,你最有条件下毒,因为方老爷子将你当成最亲近的人,对你没有提防之心,而你却把方老爷子当成仇人,因为方老爷子不同意将女儿方湘君许配予你。\" 金毛狮郎憋着一肚子气,说:\"不能说你说的没有道理,也基本符合逻缉,编,继续编。\" 皇甫主管还是那么含意深深地看着金毛狮郎,话锋一转,说:\"而一一孤鸿子则可以自证清白。一、他是方老爷子指定的衣钵传人;二、他是方湘君的夫君;三、所有泼向他的污水,都只是猜测,包括方湘君对他也只是怀疑,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四、你说他们夫妻感情出现裂缝,哪个小两口不吵架拌嘴?俗话说:骂是亲,打是疼,磕磕碰碰秀恩爱;谁见过为不爱的人,守灵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金毛狮郎拍掌说:\"有道理,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这个天杀的!\" 皇甫主管接着说:\"更有甚者,他愿意为爱去死,知道你要杀他,我派给保护他的人,也都被他赶走了。现在你去杀他非常容易,他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 第41章 巧设赌局 第四十一章 巧设赌局 金毛狮郎冷笑说:\"如此说来,我就不能杀他了。杀他,我就要背负恶名,甚至可能一辈子背下去,除非我能自证清白,没人会为我举证清白的。确实,有不少人被他蒙蔽了。\" 皇甫主管听着,脸上浮起了颇为得意的微笑,眯眯着眼睛看着金毛狮郎,说:\"你觉得孤会长孤鸿子的这个布局是不是可以堪称完美?\" \"不见得,再完美的东西,也有隙可击。\"金毛狮郎提高声音说:\"但是,对不起,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宁愿背负恶名,也要在今天杀掉孤鸿子,替方湘君替老爷子报仇,然后再想办法自证清白。” 皇甫主管叹口气,说:\"既然要一意孤行,老夫便只有成全你了。我们将一边与你作战,一边将你的恩将仇报丑行公布于世!\" 金毛狮郎怒气冲冲,说:\"无耻!\" 皇甫主管说:”何必生气,气伤身。小侠,叫你一声小侠,但愿你能理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也向曾经深爱过的方湘君索取报酬吗?\"一顿,又说:”我作为英雄会馆授业武师的主管,不但要负责武师的工作安排,也要负责会长个人的安全。” 金毛狮郎说:“所以你们便来这里等我了?” 皇甫主管说:“我们等在这里并不是存心要找你的事,凭我与鹰蛇双怪三人的功夫,要说对付你和你手下的阎无常、赵有为等十几个人,不说稳操胜算,也不至于落败,至少也能打个平手。但是,我们并不想打。我们等在这里,只是想和你赌一把。” 金毛狮郎说: “赌?” 皇甫主管说: “孤鸿子会长既然已经决定一死殉情,不让我们保护他,我们为职责使命,也要尽心尽力保护他。所以我们只能候在这里等你,和你赌一把。” 金毛狮郎说:“怎么赌?\" 皇甫主管说:“不要说我们胜之不武,实在是你的武功太强。这样好么,你与鹰蛇双怪斗一场,你若胜了,我们再不阻拦你。孤鸿子会长也一定会将脖子洗干净了,在英雄会馆的议事大厅引颈就戮。” 孤鸿子难道真的在等金毛狮郎去杀他? 金毛狮郎说:“倘若我败了?\" 皇甫主管说:“刚才已经说了。” ”你要我放弃为方老爷子父女报仇杀?\"金毛狮郎说。 皇甫主管看着金毛狮郎,缓缓说:“话不能这么说,在你不能确定方家父女死因之前,你报什么仇?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鹰蛇双怪虽是杀人如麻的黑道枭雄,但自从他们投效英雄会后,凶残暴劣的性格收敛了不少。\" 原来,鹰蛇双怪也已被孤鸿子网罗于英雄会旗下!又是一个没想到,金毛狮郎心里很是不舒服,讽刺地说:\"英雄会当真是人才济济。” 皇甫主管不理会金毛狮郎怎么说,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也就是说,他们的锋芒已磨平不少,而你一一金毛狮郎正是斩露头角,锋芒正盛的时候。再说,鹰蛇双怪的名头,你未出生的时候便已响彻大江南北,今天,你以一抵二,不管是输是赢,你都不吃亏。赢了,你是力搏武林双怪的高手,亏了……\" 金毛狮郎接茬道,\"小命难保。\" \"差也一一\"皇甫主管说:”我们不是要你死,输了就输了,你不但不会损失什么,还能搏得勇斗江湖成名数十年两大高手,还能全身而退的美誉。\" 金毛狮郎笑了,笑得很开心,他说:\"当真是两全齐美的大好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占到便宜,美名都会在江湖传开。\" \"对!\"皇甫主管说:\"而且,是一举成名。” \"但是一一\"金毛狮郎故意卖关子,目光扫过鹰蛇双怪,转到皇甫主管脸上,轻轻地一句:”我不赌。\" 镖局的弟兄们最担心的便是金毛狮郎和鹰蛇双怪交手。鹰蛇双怪成名的时候,金毛狮郎还没出生。无论社会经验还是实战经验都是金毛狮郎不可比,何况还有一个顶尖老道的高手在旁边压阵,怕金毛狮郎失手。镖局的弟兄若是贸然助拳,又不知对方还有多少力量藏在暗处,伺机而动。众人紧张的心全悬在了喉咙口,金毛狮郎这轻轻的一句,立刻让他们的心落回了实处。 鹰蛇双怪见金毛狮郎不予应战,便以为金毛狮郎不敢应战,是怕了他们。 蛇怪阴恻测笑道:“小屁孩,你不敢与前辈赌战,是你有自知之明。\" 鹰怪跟着大笑,说:“老二,金毛狮郎不敢与我们兄弟赌战,是可以理解的。” 鹰怪说话的声音原本又尖又嘶,听来如寒鸦聒噪,又像夜枭哀鸣,令人不寒而栗,加上这么一笑,更令人听得忍不住浑身要起鸡皮疙瘩。 蛇怪怪笑道:“老大,怎么理解?” 鹰怪伸出他的右手,用食指轻抚着他又凸又大的鹰钩鼻,顾盼自雄,他说:“我们鹰蛇双怪四十年前便已成名,近年来又有了孤鸿子孤会长的大力支持,名声自然更其响亮。金毛狮郎初出江湖,便已闹得如此名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但毕竟人太年轻,缺少江湖历练,怎敢轻易来捋你我兄弟的虎须。”偏头瞟着金毛狮郎,大声说:“小屁孩,你说是不是这样?” 言语之间,甚是嚣张。 金毛狮郎昂声说:“老小子,你们算个鸟。” 鹰蛇双怪异口同声,\"小屁孩,不服气,咱们干一架不就见分晓了么?\" 金毛狮郎大笑说:“你们两个至少还得年轻五十岁,再变阳为阴,变成两个美貌少女,也许还能让我出点血。\" 金毛狮郎又想起了八姐九妹,那两个使他吃过一点小亏的小女人。 鹰蛇双怪气恨地瞪着金毛狮郎,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但听金毛狮郎一声长叹,说:“可惜了你们两个老怪物,怎么也不可能变成两个美丽的小女孩,所以……。” 鹰蛇双怪四目凸出,瞪着金毛狮郎,说:“所以怎样?” 金毛狮郎说:“所一一以,我只能一一说一一再一一见。” 金毛狮郎说\"再见\"的时候,他的身形己大鹏展翅升起在一丈二的高空,向左前方斜射而去,“见”还言犹在耳,人却已不见了。 蛇怪大怒,吼道:“小子,敢戏弄我们!” 接着,双臂一振,他本是安坐如山岳的,突然间,也凌空飞升而起,向着金毛狮郎消失的方向弹射而去;蛇怪身上的黑色丝绸质地外袍,见风鼓舞,襟袖飘拂。 第42章 孤鸿子危险 第四十二章 孤鸿子危险 蛇怪虽已是古稀年纪,身形仍是十二分迅捷,就像一条成精的乌梢蛇,以快若箭矢的速度,在天空梭哈哈滑行了约摸十丈,方才降落,这才意思到刚才自己太过冲动,即使追上金毛狮郎又能如何,打不赢,还得陪笑脸,待要转回去,又觉得不好意思。不由心里暗骂鹰怪不够交情,人老了就把命看得重了。鹰蛇双怪从来就是同进同出,今天居然没有跟上来,让他一个人追赶金毛狮郎。 蛇怪越想心里不舒服,忽然觉得肚子饿了,看到路边有个小摊,便走过去,坐下来要了一壶烧酒,二十片臭豆腐,半斤卤牛肉,三两花生米,一个人自斟自喝起来。 一壶酒还没有喝完,一个人影突然从他身后,映到空了的菜碟上,接着,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到是会忙里偷闲,及时快活。\" 蛇怪不用回头,便已知道来人是他和鹰怪的主人一一皇甫主管皇甫嵩,不由得脸就红了,嗫嚅着想解释,皇甫主管止住了他。 \"没犯糊涂就好,人要知进退。不是我要涨别人的志气,你的确不是金毛狮郎那混小子的对手。\"皇甫主管说:\"不然,我英雄会便会折损一员大将。\" 凭着对皇甫主管的了解,蛇怪认为皇甫主管的话里,确实没有责怪的意思,也不是说的双料话,但蛇怪仍然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是个临阵脱逃的逃兵。他和鹰怪被皇甫主管收服十年,鞍前马后服侍皇甫主管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当逃兵。实在不是他的本意,是金毛狮郎跑得太快,他不晓得他朝哪个方向跑了。 皇甫主管乃是少年英雄,二十二岁便中武举,三十五岁出任扬州府捕头,到六十五岁退职,所破获的大案数不胜数。当年的威名甚至超过今天的金蜂飞侠范遥。 虽然,今年已八十二岁,但仍是思虑慎密,身手不凡,是孤鸿子的得力大将和军师,也是蛇怪和鹰怪愿意掏心掏肺的主人,若不是皇甫主管极力斡旋,两人早上了断头台。 鹰蛇双怪信服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能理解人。凡事总是先替别人着想,若有人冒犯了他,他首先不是想的如何报复,而是想的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人家。 所以,他在江湖上极有威望。 但也有人说他是伪君子。 蛇怪想知道皇甫主管怎么就来到了路边这个小摊,更想知道鹰怪去了哪里。若也是追金毛狮郎去了,他便会更不好意思,即使鹰怪和他一样做了逃兵,也躲在哪个路边小摊喝小酒,皇甫主管只要不知道,鹰怪就永远是英雄,他就永远是狗熊。已成名的江湖人,看重的就是名誉。宁肯站着生,不愿跪着死。 蛇怪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面子,在没看到鹰怪之前,便越想找回面子。他说:\"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金毛狮郎,也是浪得虚名,不敢应我们兄弟挑战,逃得比兔子还快。” 皇甫主管目光如电火般闪烁,他身材虽瘦小,却自有一番慑人的气魄。 他沉声说:“金毛狮郎不是逃跑了。” 蛇怪还嘴硬,说:“那肯定就是去找帮手了,想我鹰蛇双怪纵横江湖黑白两道几十年,名气岂是凭空得来?那小子八成是怕打不过我们,栽在我们双怪联手。” 皇甫主管沉声说:“别把金毛狮郎想得那么狗血。他现在很可能就在英雄会馆。” 蛇怪一惊,说:“他是去杀孤会长了?” 皇甫主管叹道:“你居然能这么想,说明你还不傻。” 蛇怪说:“孤会长独自一人在议事厅,金毛狮郎这一去他岂不完了。先不说武功如何,几天不吃不喝,说话都没精神的空腹人,碰上金毛狮郎这样的高手,也只能坐以待毙。孤会长一死,英雄会可就大麻烦了。\"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豪气自心底直贯他的胸臆,他大叫一声,\"不好,孤会长有难,我得赶快去,或许能阻住金毛狮郎。” 话音未落,蛇怪那幽灵般的身形便去了十丈之外,疾如脱兔,快如流矢。 皇甫主管摇头叹息说:“这个时候的人,一般都会犯傻,或会沦为废物。” 突听身后侧一人说:“皇甫主管,你说什么?” 这声音阴森森,是鹰怪。 皇甫主管赶紧改口:“我说我们赶快去会馆,金毛狮郎已去了那里,蛇怪也先赶去了。” 鹰怪变色说:“只怕来不及了。英雄会的高手都在外面。” 这时,雄风镖局的趟子手们,也在林辉、阎无常、赵有生的带领下,正往英雄会馆赶去。 英雄会馆宽敞的议事厅里,现在显得空空荡荡的,方湘君的遗像就挂在正面墙上,虽然灵堂已拆除,祭幛、花圈已搬空,但那种萧杀悲凉的气氛还在。 孤鸿子就坐在方湘君的遗像下。 这空旷的议事厅里,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活人和这么一张美少妇的遗像,其他人都被孤鸿子赶走了。 孤鸿子佝偻着身子坐着,看样子,短短三天时间,他脸上便布上了只有六十岁的老汉才有的皱纹。他本是自信而有魄力,气度潇洒从容,显得年轻而野心勃勃。但现在他仿佛是一个老人,眉心、眼角、鼻头、嘴唇,已失去往日的光泽,本该有的自信,果敢,刚毅,镇定与从容。 方湘君的遗像挂在墙上,用一块黑绸布遮着相框上部分。自三天前赵有为与阎无常将方湘君尸体送过来,孤鸿子便没有离开过议事厅。先是守着方湘君的尸体,太过疲倦了就钻进棺材搂着方湘君的尸体睡一会儿。 为方湘君守灵的日子,孤鸿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棺木,他说只能是他陪着最爱的人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现在,一个悲恸欲绝的男人,陪着一张挂在正面墙上罩着黑纱的美少妇遗像,在这空空荡荡的议事厅里,这是一副何等悲哀凄凉的画面。 金毛狮郎走进议事厅,乍一见这情景,也不由感到落寞、凄凉与哀伤,似乎还闻到了一股隐隐的腐尸般的臭味。 金毛狮郎径直朝着孤鸿子走过去。 孤鸿子却似乎没有看到他这个催命无常。 金毛狮郎走到孤鸿子前面六尺远的地方,不再往前走。站定。 孤鸿子还是那样坐着,眼睛空洞无神无光。 \"孤鸿子一一\"金毛狮郎喊。 孤鸿子没有反应,还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中。 金毛狮郎提高声音,再喊:“孤一鸿一子。” 孤鸿子肩头一耸,缓缓地站起身,机械地抱抱拳,说:“金毛狮郎,你终于来了。\" 好像等了很久很久似的,好像十分十分疲倦似的,孤鸿子的声音,有气无力,那神态,像是一个完全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的绝症患者。 第43章 你怎么不杀我 第四十三章 你怎么不杀我 金毛狮郎怎么也不敢相信,短短几天时间,那个活蹦活跳的翩翩青年,竟会变得如此憔悴,就像久病了一场,刚从死门关里回来,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形。 若不是方湘君亲自向他投诉,他简直就要放弃来英雄会馆的目的一一这样热爱妻子的男人,怎么会引起妻子那么强烈的憎恨,甚至扼杀自己的生命。 金毛狮郎犯傻了,在孤鸿子起身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居然发起呆来,机械地回应道:\"我来了!” 孤鸿子说:“欢迎。” 金毛狮郎是来要他的命的,他却表示欢迎。 金毛狮郎甚是疑惑,只听得孤鸿子又说:“欢迎你来杀我。”语气软绵绵的,就像来自幽冥地府,没有一点应有的人间烟火气。 金毛狮郎清醒过来,目光更炽,直视孤鸿子,说:“你知道我是来杀你的?” 孤鸿子“嗯”了一声,坐回到了椅子里,软绵绵的,像是等待人来宰割。 金毛狮郎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孤鸿子说:“知道。” 金毛狮郎说:“说来看看。” 孤鸿子说:“湘君误会我了,以致湘君含恨服毒自杀,我…………我该死。” 金毛狮郎说:“你的确该死。无论谁使红颜薄命,他就该死。” 孤鸿子说:“所以你要杀死我?” 金毛狮郎说:“不错。” 孤鸿子突然放声大笑,直笑得声嘶力竭,指着金毛狮郎,说:\"你以为我等在这儿是为了让你来杀我,哈哈哈……” 金毛狮郎毫无表情,似乎对这些早有预料。 孤鸿子还是那样大笑,说:“我身为英雄会的会长,在武林门派中已占有一席之地,我手下网罗了许多武林高手; 我若是与你对抗,你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更别说能杀得了我!” 孤鸿子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金毛狮郎却在心里冷笑。 孤鸿子笑声渐低,说:“我之所以甘心引颈等你杀我,只因为是湘君要你杀我。其实,我也可以杀你的,湘君也曾经被你爱过,你敢站到湘君面前说,她没有被你玷污过?” ”无聊!无耻!\"金毛狮郎骂道。 孤鸿子没有生气,也没有回骂,说:\"你想不想再见湘君一面。”不待金毛狮郎回答,他已转身走向里间,绕过两排椅子,向楼上走去。 金毛狮郎不知他又要玩什么花样,自然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后面。还没有完全上到楼上,他便再次惊呆了。 楼上,两条长凳上搁着一扇门板,门板上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孤鸿子站在门板旁,掀开白布的一角,露出的那张脸,分明就是方湘君。 金毛狮郎脑壳嗡嗡作响,这是怎么回事? 孤鸿子好像看到他心里去了,说:\"不错,湘君的的确确是出了殡的,可是,昨天晚上我又把她背回来了。我还要好好陪她几天,和她说几天话儿。也想让你们见一面。\"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太不可思议了!\"金毛狮郎心想,\"孤鸿子莫不是疯了。\" 只听孤鸿子低声叹息说:“湘君,你知道么,无论什么事,我都是顺从你的意愿的。” 看来,孤鸿子对方湘君确是一片痴情,那些传言都是假的!难道方湘君说的也是假的?方湘君的死也是假的? 金毛狮郎呆呆地看着这白布盖着的尸体。他想起方湘君那美丽的容颜,在他眼前突然变得青森森诡异可怖,对他造成的震动,是何等的巨大。他的拳头越握越紧。 只听孤鸿子悲声呜呜,说:“可是,湘君,你不该误解我,不该服毒自杀呀。”他的语气痛心疾首,撕人心肺。 一个人,若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与痛苦,是根本不能说得出这种痛心疾首、撕心裂肺的话来的。话语可似假装,但其中的真情,却绝不是能够假装得出来的。 金毛狮郎自然也听出了孤鸿子话语之中的切切真情,所以他也不禁有些相信孤鸿子对方湘君的确是一片真情的了。 方湘君来找他投诉,是因为误听了关于父亲之死的谣传,神经错乱而引起。 但见孤鸿子轻抚方湘君的尸体,继续说道:“湘君,你不知道,我真的是多么多么地爱着你?我这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爱你入骨。爱你入心。”他又已泣不成声。 金毛狮郎不禁心中不忍,伸出左手,扳起孤鸿子肩头,说:“孤大侠,死者已矣,你不要太过伤心。” 金毛狮郎本来是来杀孤鸿子的,现在反而劝孤鸿子不要伤心。 孤鸿子居然不领他的情,伸手推开他,又抚尸痛哭,流泪满面一一他眼里根本就没有金毛狮郎这个可怕的杀手。 孤鸿子哭了一阵,抱着方湘君的头,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说:“湘君,这个世界没有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意义?\" 金毛狮郎越搞越糊,有时觉得孤鸿子在演戏,有时又觉得孤鸿子对方湘君真的有情有义,方湘君错怪了孤鸿子。 只听得孤鸿子又说: “湘君,既然你已安排金毛狮郎取我的生命,让我陪伴你长眠于地下,我就顺你的意愿吧。”转身面对金毛狮郎,又说:“金毛狮郎,你动手吧。” 真情所至!孤鸿子好像对死己没有了畏惧。 孤鸿子静静地看着金毛狮郎,等待金毛狮郎用剑或刀刺入他胸膛…… 现在,金毛狮郎反而下不了手了。 他觉得孤鸿子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孤鸿子见金毛狮郎不动,又大声说: “金毛狮郎,你还等什么,杀我呀,杀了我呀。” 虽然,金毛狮郎是气势汹汹而来,但现在他怎么也出不手。 孤鸿子仍在流泪,大声道:“金毛狮郎,你动手吧,动手杀了我!我本已不想再活下去,你又为什么不动手?我没有自寻死随你去,是因为湘君要我死在你手中。你动手,为什么还不动手。\" 金毛狮郎真的搞不懂了,孤鸿子一心求死,那么,十三太保,皇甫捕头,鹰蛇双怪等,在他面前出现,又是谁的安排呢?难道他们都以为孤鸿子无辜?仅仅只是让他不要误会孤鸿子。 这时,孤鸿子已逼近金毛狮郎,挺着胸脯要金毛狮郎动手。 第4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四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金毛狮郎一边后退,一边连连摇手说,“孤会长,不要冲动,一定要冷静,湘君是不会同意你因她而死的。” 孤鸿子嘎声说:“我是很冷静的,湘君因我而孔,难道我就不能以死报湘君?你若把我当朋友,你动手杀我吧。” 金毛狮郎大声说:“你不要逼我,我是不会动手的。\" 孤鸿子大怒说:“金毛狮郎,你是个胆小鬼,不敢杀我,我若不是为了顺从方湘君的意愿死在你手中,我早跳楼了。” 金毛狮郎慌忙说:“孤会长,不要跳楼。” 孤鸿子大怒:“我跳楼而死,总比你让我活着更有意义,你这孬种!” 孤鸿子居然说金毛狮郎是孬种。 金毛狮郎被人斥为孬种,还是第一次,所以,他感到尤为吃惊。但他仍然不愿杀死孤鸿子这个“至爱”的人。他还在往后退着,碰到一张椅子,刀掉到地上,而孤鸿子仍在逼近。 孤鸿子声嘶力竭地叫着,“你动手,孬种,为什么不动手。” 金毛狮郎已有些慌了,他虽然也是历经大风大浪,大小阵仗三六九,向他求生的不少,向他求死的几乎没有。 正是左右为难之时,只听一人大声喊道:“小屁孩一一\" 声音甫落,蛇怪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又似一条灵动的乌梢蛇,直奔金毛狮郎而来。 金毛狮郎错愕之间,急退六尺,蛇怪正好身落他方才站立的地方。正好横在孤鸿子与金毛狮王郎之间,只见他银髯飘飘,目光吐焰,鹤发童颜,黑袍抖动,倒是显得八面威风。 他背对孤鸿子说:“会长,老朽来迟一步,让会长受惊了??” 孤鸿子沉声说:“走开!” 蛇怪已向金郎大声说:“小屁孩,你听见没,我们会长叫你走开。” 孤鸿子吼道:“我叫你走开。” 蛇怪吓了一跳,说:“会长,你是叫我走开?\" 孤鸿子“哼”了一声。 蛇怪说:“可是,我一走开,金毛狮郎就会杀你,而我的责任就是保护你。\" 孤鸿子说:\"我不要你保护,我叫你走开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命现在已是金毛狮郎的。” 蛇怪大惊,说:“会长,怎么你的命已是金毛狮郎的?” 孤鸿子提高声音,厉声说: “走开。” 蛇怪说:\"可是,我的主人却叫我保护你。\" \"可是,你家主人也得听我的号令。\"孤鸿子怒声道:”走开。\" 蛇怪无奈,正要走开,突听一人说:“请会长三思而行。” 皇甫主管与鹰怪一前一后,走入议事厅来,面对孤鸿子站住。皇甫主管目光如电,看着孤鸿子,说:\"会长,你身系英雄会兴衰之大任,怎么可以,就决定自己的生死?” 孤鸿子黯然说:“湘君死了,这个世界对我已失去意义,我还是以死殉情的好…… 皇甫主管大声说:“会长,生死大事,怎么能儿女情长来决定。”。 孤鸿子说:“皇甫主管,你不懂,你不懂情之所钟,超越了生死;你不懂我心中的悲苦,剜心般的痛。” 皇甫主管一字一顿说:\"我只知道你的生命属于英雄会一千多个弟兄。\" 孤鸿子劫不再理会他,向金毛狮郎大声叫道:“金毛狮郎,既然你答应了方湘君为她杀我,又怎么临阵改变主意,你这个孬种,胆小鬼,轻诺寡信的家伙……” 皇甫主管突然低声说:“鹰怪蛇怪,我看只有一个办法能使会长不死于金毛狮郎之手。” 他的声音低得恰好只能鹰蛇双怪听到。 蛇怪怪笑道:“什么办法?” 皇甫主管说:“杀,杀了金毛狮郎。\" 鹰蛇双怪不由一颤,说:“杀金毛狮郎?” 而在此之前,皇甫主管对他们的要求就是一一保护好孤鸿子,不伤害金毛狮郎。 他们哪里知道皇甫主管改变主意,实在是身不由已之举。 通过孤鸿子刚才的这一番表演,皇甫主管基本认定,孤鸿子已不是在做戏,而是走火入魔、痰迷心窍,回归到了本真。 孤鸿子不是在假戏真演,而是实实在在的真戏真演,这一切的一切均发自他的肺腑。 方湘君之死,对他的伤害太大了。 其实两天前,皇甫主管便已怀疑孤鸿子有点不对付,不是至情至爱的人,绝不可能做出如此有悖人之常情的举动,不吃不喝,整天守在灵堂,坐在棺木边,对他和鹰蛇双怪不理不睬,而对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无论老少妇孺都行跪拜大礼,晚上则将所有人驱赶出灵堂,爬进棺材搂尸而眠。 而此前,皇甫主管一直认为孤鸿子不按商定的戏路子走,是孤鸿子演技高会演戏,是根据需要随时调整剧情。 因此,尽管有所怀疑,皇甫主管并没有认真对待,只是提醒孤鸿子注意而已。归根结蒂还是他不能暴露身份,没能经常守在孤鸿子身边耳提面命造成。 也是他的疏忽,才让事情逆向发展到这一步,孤鸿子居然真的想死在金毛狮郎手里,而金毛狮郎又迟迟不动手。这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在孤鸿子和金毛狮郎两人中做出选择。 他权衡再三,才决定放弃金毛狮郎? 在孤鸿子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的时候,毫无疑问这是最正确的决定。 但,他并不是那个具有最后决定权的人。 然而,鹰蛇双怪对这一切却不知根底,他们愚忠到只听命皇甫主管,唯皇甫主管马首是瞻。甚至还不知道皇甫主管的另一个身份。 那个具有最后决定权的人,给皇甫主管起的名字叫皇甫长生,却不知道皇甫主管拥有长生这个名字后,能不能真的获得长生。 不过,皇甫主管获得这个名字后,又健健康康无病无疾无灾无难活了十五年,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存在。 而获得\"长生\"这个名字之前的半年,他真的是九死一生,遭人追杀,感染瘟疫,身患绝症,八丈悬崖上摔下去…… 皇甫主管说:”我们将金毛狮郎杀了,孤会长求死的心就会因为没有能使他死的人,而重新生出生的希望。\" 鹰蛇双怪恭敬地说:\"主人说得对。\" 然后,同时对金毛狮郎大声喊道:\"小屁孩,我们正式向你下战书,我们要你死。你想怎样一种死法?\" 皇甫主管看到孤鸿子轻微的颤了一下。 第45章 血溅英雄会馆 第四十五章 血溅英雄会馆 金毛狮郎的目光迅速扫过议事厅,场地太窄,又有桌子椅子,觉得难以施展功夫,又看了看鹰蛇双怪和皇甫主管,一句话没说,便向大厅外走去。 鹰怪大声喊道:\"小屁孩,想开溜么?\"就要追上去。 皇甫主管说:”由他去吧,省得动手。\" 金毛狮郎说:\"我在练功场等三位。\" 蛇怪接口说:\"蚂蚁子打呵欠,好大口气。\" 同时迈开大步跟了上去,鹰怪不甘落后,皇甫主管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却听得有人在门外与鹰蛇双怪打招呼。 ”鹰兄,蛇兄,别来无羌。\" 打招呼的是雄风镖局的老二一一阎无常。 鹰怪怒道:“凭你这猪一样的人,也配与我鹰蛇双怪称兄道弟。” 阎无常苦笑,说:“那么就称爷道孙吧。” 阎无常的脸,每时每刻都是苦着的,似乎他一生一世都没有过过一天快乐生活。 蛇怪说:“这还差不多。” 阎无常苦着脸,阴侧侧地说:“我们是爷爷,你们两个是孙子。” 赵有为马上拍响又大又厚的手掌,随口编起儿歌唱起来,\"小孙儿乖乖,快快过来,爷爷为你们买了大花鞋,大花鞋,真漂亮,爷爷为你们穿手上……… 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他居然还有心思唱歌,真叫人啼笑皆非。 鹰蛇双怪却气得面色煞白。平素他们热衷的就是倚老卖老,此次竟被称为孙儿,真比挖了他们的祖坟更令他们气愤。 何芳早已奔到金毛狮郎身边,说:“狮哥哥,这次你没有受伤吧?” \"你好好瞧瞧一一\"金毛狮郎有心逗她,说:\"我这伤啊,你看不出的。\" 何芳当真就瞧起来,看到的却是金毛狮郎身上的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皮鞭抽打的痕迹,然而,心里仍是为之一颤,她当然也早已看到金毛狮郎脸上的\"五爪金龙\",还真没有看到新伤。 但,金毛狮郎还是说了一句废话:“这次我没有受伤。” 但听鹰蛇双怪一声,\"看招一一\"。 随着这一声,鹰蛇双怪,双双扑向阎无常。 这边,老三赵有为看得真切,一步跨出,接住蛇怪一招。 只听鹰怪骂道:“你找死!”双手十指如钩,向阎无常那又胖又大的圆盘脸上抓 去。 这一下如若抓实,阎无常的大脸上,势必多出十个血淋淋的指洞,那么,阎无常的苦脸就更无法笑起来了。 然而,便在这一刻,鹰怪胸脯上中了阎无常一记重拳。阎无常虽然胖得像个大冬瓜,应该是连走路都难,打出的拳头自然无力。 但是,打在鹰怪胸脯上的这一记直拳却很重。竟打折了鹰怪三根肋骨。 鹰怪中拳,闷\"哼\"一声,仰面向后连续退了十数步,后脑勺正好撞在兵器架上的方天画戟顶尖上,直插进去半尺,鲜血顿时顺着他的脖颈流下去。 阎无常拍手大笑,说:“老三,鹰怪已被我打翻,你怎么样,要兄弟帮一把么?” 赵有为阴阴地说:“也让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此时,赵有为正好将蛇怪逼到墙角,那条又瘦又长的右手臂暴长三尺,已叉住蛇怪的咽喉部位,将他抵得背靠墙璧。 赵有为连声大笑,豪气地说:“捉蛇是我的拿手好戏。\" 赵有为这句话刚一出口,蛇怪的舌头便被他叉得从口中吐了出来,眼睛瞳孔放大。蛇怪双臂乱抖,双脚乱踢,但已有气无力,像是患了疟疾般瑟瑟发抖不停。鲜血,突然从蛇怪吐出来的舌尖上滴落。一滴滴鲜血洇开,像是一朵朵梅花。 蛇怪虽然又老又丑陋又令人恶心,但他的血如常人一样鲜红而美丽。 赵有为歪着脑壳看着蛇怪,拍着手说:“呵呵呵,老蛇儿,现在你倘若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替你向老二求情,让老二饶你。” 但蛇怪现在连呼吸都不能够了,又怎能开口叫赵有为爷爷呢? 皇甫主管站在孤鸿子身旁,他虽眼见蛇怪就要活活被赵有为叉脖子而死,却袖手旁观,无意相救。或许他是自知,即使及时出手,也未必救得了蛇怪。蛇怪抖动的手臂与双脚渐渐软垂下来,面色变得死白,长伸出来的舌头上,鲜血溪流,不忍卒看。 蛇怪现在的确名副其实像条死蛇,金毛狮郎和林辉两人见这死蛇的模样,也是心中不忍,认为这老人,死得实在太惨。 一般说,女人比男人心软。在这里何芳的心似乎比钢铁还硬,看着被阎无常叉住咽喉的蛇怪濒临死亡的模样,她的眼中却发出了兴奋快乐的光芒。 赵有为阴恻恻地笑着,突然松开叉住蛇怪的一只手,蛇怪便蛇一般往地上滑去,死蛇一般软瘫的蛇怪,那白发苍苍软绵绵搭蔫着的头,突然昂起,怪叫一声,直窜起来。 一个看似濒临死亡的人,身手仍然十分矫捷,这是赵有为没有想到的。 蛇怪长身而起的同时大叫一声,恨恨地说:“赵有为,你好歹毒。” 叫声甫毕,蛇怪口中喷出一蓬鲜血,张牙舞爪扑向赵有为。但见他身形游动,时而长伸,时而扭曲,到是快捷。 金毛狮郎一眼便看出来,蛇怪已是强弩之末,犹作困兽一斗。蛇怪的那一双手,看似有力,犹如铁钩,实在痉挛,面目极是狰狞可怖。 蛇怪这副尊容,真令人毛骨悚然。 面对汹汹而来的蛇怪,赵有为表现淡定,骷髅般僵立着,冷冷地看着蛇怪双爪向他面门抓下来,却纹风不动。 何芳看着这可怖的景象,眼中光芒愈盛。 蛇怪双手十爪,勘勘就要触到赵有为面门时,突然直坠下去,人也跟着下坠,摔倒在地,浑身一阵抽搐,七窍冒血,再不动弹了。 何芳缓缓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 被阎无常一拳打得反摔在方天画戟上的鹰怪,突然支起半个身子。现在他的眼睛几乎凸了出来,瞪着阎无常,嘶声说:\"你的武功,谁人教授?看来老夫小瞧你了?” 阎无常大笑说:“我的武功么?呵呵呵,就我们老大指点了一招两式,又怎么入得了鼎鼎大名的鹰蛇双怪的法眼。名满天下的鹰蛇双怪的眼里,又怎么会有我们这种小人物的位置?” 第46章 鹰怪之死 第四十六 鹰怪之死 但是,现在鹰蛇双怪就算是想看不起阎无常和赵有志都不行了。或许他们都已意识到了,他们的输,输在太过于轻敌,输与人单打独斗;鹰蛇双怪纵横天下数十年,靠的是鹰蛇联手,一旦落单,优势尽失。 阎无常甚为得意睥睨着鹰怪,说:“呵呵呵,你也太小瞧老子的实力了。老子是雄风镖局的二哥,二哥,你懂什么叫二哥吗?老子在雄风镖局的地位、武力值均排名第二。我雄风镖局可谓是人材济济,我排名第二,你就知道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真是拔掉毛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沙滩遭虾戏。 鹰怪被阎无常说的一鼓一鼓干生气,挣扎着站起来,怒视阎无常说,\"你小子,老夫记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阎无常笑道:\"不是老子小瞧你,我本不想把我的大名告诉你,以免污了你的视听,但又怕你死得不明不白,做了糊涂鬼。老子不妨告诉你,老子叫阎无常,地狱里管人间生死的阎王的阎,专事追魂索命的黑白无常的常,专为索你的小命而存在。” 是可忍而孰不可忍!鹰怪曲凸出来的眼珠缓缓狠狠地瞪着金毛狮郎,嘶声说:“好、好,小屁孩,好。”长长地叹一口气。 现在他已明白,他在金毛狮郎二弟手下,也过不了三十招。当时,他与蛇怪联手攻击金毛狮郎,似乎将金毛狮郎逼得手忙脚乱,那只是金毛狮郎不愿意伤他们,故意示弱,好让他们轻敌,让他的手下杀他。其实,他与蛇怪联手,在金毛狮郎手下恐怕也走不了十招。 金毛狮郎说:“你也好。自古艰难惟一死,你能如此轻易地便得到死亡的关照,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若是别人说这话,一定显得是幸灾乐祸。 但金毛狮郎例外。他是真心地可怜这濒临死亡的老人。无论他以前作过多少恶,一死百了,死亡都将洗涮他的罪孽,所以他的死,总是令人侧目。所以金毛狮郎的语气是浑厚而沉痛,甚至带着些真心的祝福的。 鹰怪看着金毛狮郎的目光,渐渐由仇恨转向温和,他说:“谢谢你,金毛狮郎,你会好,会很好的。” 金毛狮郎祝福他,他也祝福金毛狮郎。 鹰怪的右手举起来,手爪作鹰爪状,锁住自己的喉管,一扯,鲜血飞溅而出。血落下如一蓬朝阳的映山红。 但是,鹰怪并没有倒下去,而是背靠兵器架,面带对江湖的重新认知的温和,可谓是死得安详。 便在此时,何芳突然发出一声叫喊。 何芳的叫喊声中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快意。 金毛狮郎的目光转向她,她便立刻住口。 因为她看到了那目光中的责备,她可怜兮兮地畏畏缩缩地,目光闪烁地看着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的目光又变得温柔温和起来,看着何芳的眼睛,轻声说:“阿芳,我们要珍重每一个生命,你一定要改掉你这快意死亡的不好的毛病。” 何芳说:“狮哥哥,你原谅我,原谅我,我一定改掉这臭毛病,不要你生气。” 金毛狮郎说:“我并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左手托起何芳的下颌,直视她的眼睛,轻声说:“何姑娘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忘记往事的伤痛悲苦,从而抚平心中的伤痛。改掉这个不好的毛病,我相信你。” 何芳说:”我一定改正我这不好的毛病。” 金毛狮郎说:“真的,我相信你。” 这时,赵有为正对孤鸿子说: \"孤鸿子,你觉得鹰蛇双怪这样死法,有不有趣?” 孤鸿子说:“有趣。” 赵有为说:“他们哪一个的死法更有趣。” 孤鸿子说:“蛇怪的死法虽有趣,但鹰怪的死法更有趣。” 鹰蛇双怪是他英雄会的人,在他面前死亡,他居然好像在谈不相干的人。 赵有为说:“孤会长愿意哪种有趣的死法。” 孤鸿子说:“鹰怪的死法。死得壮烈。” 赵有为说:“那么让老二杀你,好不好?” 孤鸿子说:“不好。” 赵有为说:“为什么? 要我们大哥杀你?你难道还心存侥幸,想逃得一条狗命?” 孤鸿子说:“不想。” 赵有为说:“孤会长是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 孤鸿子说:“我要死在金毛狮郎手里。” 赵有为说: “死在我大哥手中与死在老二手中又有什么不同?” 孤鸿子说:“不同。” 赵有为说:“呵呵呵,难道你以为,你死在我大哥手中,转世投胎后,下一辈子就能够是一个天香国色,如花似玉,温柔可爱的会撒娇的女孩子。” 孤鸿子说:“错了 。\" 赵有为说:“呵呵呵,那我就看不懂了。” 孤鸿子说:“你当然不懂。”他抬起头直视赵有为,叹息一声,说:“因为你无情。” 赵有为说:“你多情?” 孤鸿子笑了,笑得苦涩,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了然。” 赵有为说:“呵呵呵,原来我并没有说错,我大哥是多情人,你也是多情人,所以要死在我大哥手中。” 孤鸿子说:“我要死在金毛狮郎手中,只因为是湘君要我死在他手中! 我决不违背湘君的意愿。” 赵有为摇着他颀大的头叹息说:“看来,孤会认真的是个多情人。只是多情人不但不能够活得久些,反倒因此而容易短命。” 孤鸿子也叹息说:“人若无情,苟活百年,有何意思?\" 赵有为说:\"那你就自裁吧。\" 孤鸿子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逼人,说:\"你不配,要谢逊过来。\" 赵有为还真的不敢直视,只能屁颠屁颠去叫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和皇甫主管正在练武场的一角,评谈正在场子里\"打架\"的人。听说孤鸿子找他,便立刻赶了过来。他从来不端架式,不管是谁找他,都会很快赶过去。 孤鸿子客气地说:“金毛狮郎,你该动手了。我不想死在他人手里。” 金毛狮郎说:“好,我亲自动手杀你。” 金毛狮郎口中虽这样说,但却没动。他既然已觉得孤鸿子是一个真情至性之人,他又怎么下得狠手杀他。但他又确实答应了方湘君,专门来杀孤鸿子的。倘若方湘君还活着,那么他还可以告诉她真实情况,劝她收回成命,不要自己杀孤鸿子了。然而,方湘君现在一缕芳魂已归天国。金毛狮郎遇到的难事虽不少,但只有这事令他为了难。左右为难。 第47章 险象环生 第四十七章 险象环生 孤鸿子大声喊道:“金毛狮郎,你为什么还不动手?还要让湘君折磨我多久?\" 金毛狮郎含含糊糊应着,“嗯……啊……” 孤鸿子大声说:“你是不是不想杀我了?” 金毛狮郎“嗯……啊……”着,他除了含糊其辞,实在别无他法。 因为,现在,金毛狮郎实在不想杀这个至情至爱至性的人一一有种态度是装不出来的,如此将自己的生死随意交给别人处置,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孤鸿子大怒,说:“你既然不愿意亲自动手,让我不能按照湘君的意愿死在你手里,我也无可奈何。那么你随便委托个人吧,但是身份不能太低。这样,我死后,也好向湘君解释,想来湘君也会原谅我的。” 金毛狮郎沉吟不语。 孤鸿子说:\"如果,你仍然是犹豫难决,我也等不及了,湘君一定很想我快去见他,我就只能选择鹰怪的死法了。我对阎老二好像说过,那种死法很有趣,我喜欢。阎老二,你说是不是?” 阎无常点头说:\"是,是这么说过。\" 金毛狮郎说:\"孤会长,你要自杀么?你真的很愚蠢。我看你和湘君之间必定有误会。不妨我们一起来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让湘君不要白死。” 孤鸿子说:\"调查出真相又如何,湘君已经走了,我苟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去找她早些团聚。\" 说着,从衣袖里抖出一把短剑,直举向咽喉。那猴精猴怪的皇甫主管慌忙一把拉住孤鸿子,说:\"主人,千万不可,一千多号弟兄们都在着你呢。\" 孤鸿子自然拚命挣扎,皇甫长生自然不放手。 孤鸿子大声说:“皇甫前辈,放开?” 皇甫主管说:“会长,以往无论你要干什么,我都会遵从。但这一次,找只能违背你的意愿了。” 皇甫主管比孤鸿子矮一个头,和孤鸿子说话,需要仰视,他说:“会长,生死大事,你不要太草率,要三思而行,以免悔之莫及。” 孤鸿子瞪着皇甫主管,说: “放开,不要拉着我,让我死。这样我心才安宁一些。 皇甫主管严肃地说:“我不能让你死,我是你委任的武师主管,有责任保护你的财产和生命安全。” 孤鸿子说:“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不信,我现在马上辞退你,去账房支一万两银子走吧。” 皇甫主管放开抓着孤鸿子的手,退后两步,黯然说:“真没有想到你会因为一个女人的死,而辞退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奴仆。” 孤鸿子说:“是的,因为我太爱她,对我来说还没有人能取代湘君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突然,皇甫主管大笑,说:“你去死吧,快些死,越快越好。” 于是,孤鸿子再次扬起了短剑 于是,金毛狮郎喊道:“孤会长。” 孤鸿子手中短剑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金毛狮郎说:“为了我对湘君的承诺,希望你还是让我亲自动手。\" 孤鸿子笑了,说:“好!”随即,手中的短剑垂下 ,\"你出手吧!” 金毛狮郎深吸一口气,反手抽出右后背背着的一把金背狮头大刀,但见一片寒光闪闪中,狮头上的铜环铮铮有声。金背大刀长二尺五,重三十六斤。金毛狮王的右手虽如钢铁所铸一般纹毫不动,但刀尖却在微微的颤抖。 在金毛狮郎拔出金背狮头大刀的刹那间,这练武场中的每一个活人,何芳、林辉、赵有为、阎无常、皇甫主管以及孤鸿子,无不身上立即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直迫眉睫。 现在,金毛狮郎就是个索命无常,全身布满杀气,孤鸿子的命完全在他掌控中。圣毛狮郎杀气腾腾,孤鸿子平静从容。何芳、林辉、赵有为、阎无常、皇甫主管被金毛狮郎身上暴发出来的这股凛冽的杀气所迫,几乎忍不住要闭上眼睛。孤鸿子居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金毛狮郎用左手轻轻推开倚在他身边的何芳,突然间,刀光如闪电挥出。 随着金毛狮郎冷怜的一声,”孤鸿子,你去死吧。\"金背大刀刀锋所及正是孤鸿子的脖子。 刀寒如冰,冷到孤鸿子的心里去。 孤鸿子缓缓闭上眼睛,说: “你杀。”他对死亡39真的无所畏惧。 金毛狮郎刀锋横架孤鸿子脖子,本是要试探孤鸿子是否是真的愿以死谢方湘君之情。倘若孤鸿子退避、躲闪,或惊惶大叫,则说明他求死只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那么,刀锋便会直接抹断金毛狮郎便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让刀锋直接抹断他的脖子。倘若孤鸿子真是愿以死殉情; 那么,金毛狮郎也会杀了他。因为他是金毛狮郎,他能够理解孤鸿子的心情,既然他决意一死,死亡对他来说是幸福而不是痛苦。 那么,他又为什么不能成全孤鸿子的以死殉情之心呢? 现在,刀架脖子,孤鸿子不避不躲不叫喊,足见他殉情之决心。金毛狮郎若不成全他,未免太不近人情,又怎对得起方湘君的委托? 但见金毛狮郎银牙一咬,再咬咬,锋利的刀锋已切入孤鸿子皮肉,然后,便是轻轻一拉…… 在刀锋割开孤鸿子皮肉的那一刹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那迫人眉睫的凛冽杀气已然消失。无论多么锋利的刀锋,多么凛冽的杀气,在进入人的身体后,便不会再施放出来。 何况是在这种“勉强”杀人的时刻。 孤鸿子一声闷哼,他虽不怕死,但怕痛。 在孤鸿子闷哼声发出的那一瞬间,站在金毛狮郎身侧的赵有为突然双拳击出,击向金毛狮郎的软肋。 本来,金毛狮郎这样的高手,在刀锋与杀气一齐进入别人身体内时,不可能不警惕敌人突然袭击。 但是,赵有为不是敌人,而是他金毛狮郎的三弟,最信任的自己人。 所以说内奸比外敌更可怕。祸起萧墙、骤出不意,暗语伤人,赵有为可算得上是个实打实的顶尖高手,他这两拳重重地击中金毛狮郎的软肋部位。 金毛狮郎闷哼一声之时,已被打得斜飞出去。斜飞出去的金毛狮郎,右手仍然握着金背狮头刀。 金背狮头刀在离幵孤鸿子脖子时,顺势在脖子上抹过,皮开肉绽之处,顿时一股血箭喷出。 金毛狮郎被赵有为打得斜飞出去,接连在空中翻了三翻,但他虽伤不乱,凌空鹞子翻身,然后落下,稳稳地站住,只觉得气血翻涌,就要呕吐。 第48章 暗算金毛狮郎 第四十八章 暗算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尽力压抑不让自己呕吐,正寻思赵有为没有趁势追过来,他的脚踝,他的右脚踝突然被人抓住。 抓住金毛狮郎脚踝的居然是一具尸体! 金毛狮郎亲眼看到赵有为打死的蛇怪!本已死翘翘的蛇怪,突然闪电般伸出鬼爪般的右手,叼住他鼻子眼前的金毛狮郎的右脚踝,在一阵阴森森的怪笑声中,蛇怪将金毛狮郎朝议事厅的大门直掼过去。 金毛狮郎竟被蛇怪像掼死猪一般,掼在议事厅的腰形长桌上,”呯”地一声竟将桌面砸裂成几块。金毛狮郎咬着牙,直弹而起。 金毛狮郎不是轻易就肯认输的人。但是死亡仍在追踪着他,只听得一声铁器破空的尖啸后,金毛狮郎胸腹之间,便多了一枚金钱镖。 金毛狮郎的身子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但他仍然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睁眼向金钱镖飞来的方向看出,他又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原来,金钱镖是阎无常打过来的,这时,阎无常正向他疾奔而来。 金毛狮郎只觉得头脑欲裂,眼前天旋地转,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痛,强自挣扎着想去将大门关上,以赢得喘息调息的时间。 然而,金毛狮郎还没走到门口,阎无常已窜进门来,一掌拍在正溢出鲜血的镖伤创口部位,将残留半截在外的金钱镖拍进了金毛狮郎的胸腹。 金毛狮郎终于倒下,倒在议事长桌边,鲜血从镖伤创口处流出来,他浑身已没有一点力气,就是一个三岁娃娃朝他脸上尿尿,他也没有力量去推开他。 从动手杀孤鸿子到阎无常出现在议事厅门口,前后不过烧半壶开水的工夫,金毛狮郎却感觉犹如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唯一的收获,就是他认清了许多人的真实面貌。 如果不死,这些便是一笔可贵的财富。 但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金毛狮郎不死绝无可能,因为他的伤势太重,更因为紧跟阎无常走进议事厅的还有赵有为,皇甫主管,蛇怪。他们都是来要金毛狮郎命的。 但是,他们已不急于动手,因为,他们没有必要马上动手。对一个即将死亡的敌人,看着他死比亲手再补上一刀更快活。 于是,四个人看着一个废人,齐声大笑起来。 赵有为的笑声仍然那么快乐而可爱;阎无常的笑声和平常没有区别,像猫头鹰的哭声;皇甫主管笑声总是那么亲切;蛇怪的笑声硬是阴森森如同鬼叫。这四人一齐发笑,就像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拉着一把破二胡,简直就是噪音。 大笑声中,突然响起何芳尖利的叫声。 这可怜的女孩终于反应过来,他亲爱的狮哥哥遭人暗算了,而暗算他的两个人,正是他最信任的兄弟,其中一个还是她逼着来帮她的狮哥哥的。 何芳大声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眼睛从赵有为、阎无常、皇甫主管、蛇怪等人身上一一掠过。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犯人。 四个人,同时止住笑。 赵有为刚止住笑,又大笑,说:“呵呵呵,何姑娘,你这小傻瓜难道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芳一怔,不顾一切地向金毛狮郎冲去。 皇甫主管大喝道:“拦住她。” 不用拦。因为刚赶到的林辉已抓住何芳的一只手,不让何芳往前再走半步。 何芳用力甩着林辉的手,说:“林辉,难道你也和那两个家伙一样,要背叛大哥么?” 林辉狞笑着,说:“金毛狮郎对部属太刻薄,我早就想离开他了。” 突然,何芳扬起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重重地抽了林辉一记耳光,走要再抽林辉耳光时,皇甫主管已窜过来,点住了她的”油池穴\", 使她的手不能抬起。何芳又飞起右脚,向皇甫长主管胯下踢去。她是天足,从来没有裹缠过,脚掌宽厚矫健有力,但这招式却不应该是女孩子使的一一撩阴腿,对付异性,未免太过阴亵毒辣,但何芳现在已不顾一切了。 皇甫主管说: “你这女孩子,好毒辣。”说话之间,他挥手斩在何芳的脚腕部,何芳右脚顿时软垂。但她还有左腿,心念一动,左脚又已踢出。皇甫主管右手又斩在何芳左脚脚腕部。何芳左脚也一样软垂。她整个人也随即软倒在地上。她咬牙,要跳起来,可是,双脚酸软,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何芳徒劳无功的挣扎着,她大骂皇甫主管是一只“老猴精\",想得没好样死………,。 现在,何芳倒在议事长桌上,金毛狮郎躺在议事长桌下。何芳看不到金毛狮郎,但她知道金毛狮郎的惨状。她心如刀绞,泪已流下。 何芳颤声说:“狮哥哥,你没受伤吧?” 金毛狮郎明明已重伤,她还这么问,是不是神经不正常? 金毛狮郞强撑着说:“我没事。” 金毛狮郎的声音听来与平常没有两样,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 但,何芳知道一定是金毛狮郎运用内边憋足提力气才说出这三个字来。 何芳大声说:“狮哥哥,你骗我,你骗我。” 赵有为大笑说: “何芳姑娘,呵呵呵,大哥现在真的没事。大哥健康得很,半点伤也没有,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呵呵呵。” 何芳大声说:“赵有为,猪八戒,臭西瓜,你过来扶我过去,让我看一看狮哥哥。” 赵有为还是那丑恶的样子,说:“何芳姑娘,呵呵呵,你骂吧,你越骂得厉害,我就越快过来扶你的。” 何芳的大眼睛中泪光闪烁,瞪着赵有为,带着哭腔软声说:“二哥,小妹我求你了,你扶我起来,我求求你,求求你,二哥……” 赵有为拍手大笑, 说:“呵呵呵, 说得真好听,再说……” 突听一人大笑说:\"??好、好、好。” 金毛狮郎的头对着的议事厅内侧的一扇门,这时无声地井了,声音正是从那扇开着的门内传出来。但见门开处,四个着劲装的汉子走出门来,分立于门口两侧,都腰佩大刀。 一串听来很愉快的笑声自大汉背后响起,须叟间,又有三个人走出门来。后面两个人昂首走在前面一个人两侧,亦步亦趋。其中一个人身材虽不太高大,但浑身肌肉隆起,眼中闪烁着凶残暴戾的光芒,像是一头来自原始森林的恶狼,随时准备择人而噬。他的名字就恶狼。 另外一个人身穿黑衣,头蒙着一块黑罩布,令他整个人看来,象是来自地狱的阴森林的黑色鬼魂。前面那人竟与被金毛狮郎杀死的孤鸿子一模一样。只是死于金毛狮郎刀下的那个孤鸿子显得懦怯消极,颓废衰败,而这个孤鸿子一出现,便令人感到一股凌人的气势,一种权威的压抑。 这个孤鸿子显得自信而镇定,野心勃勃而雄才大略,敢作为有担当,而富于权谋,不论这孤鸿子是善是恶,他的气质确实常人难及,只有他这种人才可以少年得志。 金毛狮郎这才明白,方湘君那么深爱孤鸿子是有道理的。孤鸿子这种男人,无论善恶,都是值得女人深爱的。 皇甫主管、赵有为、赵有为、蛇怪抱拳施,齐声说:“会长好。” 第49章 死而复活方湘君 第四十九章 死而复活方湘君 孤鸿子潇洒地挥挥手说:“各位好,很好。” 孤鸿子甫一出现,他的限光就没有离开过金毛狮郎、他和皇甫主管,赵有为,骷髅老三,蛇怪打过招呼后,停在金毛狮郎面前,将金毛狮郎左看右看,半晌,突然大笑说:“鼎鼎大名的金毛狮郎,原来不过是这个样子。” 孤鸿子大笑时,别人不但不感到轻松些,反而感觉到他凌人的气势,权威的压抑,更显得沉重。三国时,大权谋家曹操一一曹孟德的笑,便是如此。 金毛狮郎仰面直视着孤鸿子,居然也咧嘴笑了笑,而他的笑看来更令人心痛,他说:“孤会长,原来以为我是什么样子?\" 瘫倒在楼板上的何芳听到金毛狮郎说话,悬起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可怜的女孩,她却没有想到,金毛狮郎现在身受重伤,又是在这么多人的围困之中,还能侥幸活下去么? 孤鸿子大笑说:“我本来以为你是三头六臂。” 金毛狮郎亦笑道:“我也没想到孤会长会是这个样子。” 孤鸿子大笑说:“你个以为我会是什么样子?”金毛狮郎说: “我本来以为你不是男人。” 别人被这样辱骂,一定会勃然大怒,但孤鸿子居然大笑。 金毛狮郎继续说:“你拥有了方湘君那样美丽的一个女人,而不知道好好地珍爱她,你还能算个男人么?” 孤鸿子说:“说得有理。” 金毛狮郎说:“我没有按照方湘君女侠的遗言杀死你,是我能力不及,你太阴险狡猾,我没有话说了。” 别人被说阴险狡猾,必定是贬义,但金毛狮郎说孤鸿子阴险狡猾,简直可以算是一种赞赏。阴险狡猾,自古以来就是权谋之人的另一种称呼。 孤鸿子大笑说:“你没有话说了。” 孤鸿子大笑,拍拍手掌说:“湘君,金毛狮郎没有话说了,你为什么不说话,装死尸真的很有趣么?” 方湘君明明是服了肠寸断毒药死去,而孤鸿子居然叫她说话,孤鸿子是不是神经不正常,倘若服了肠寸断毒药能复活,这世界每个人就都可以长命万岁了。 谁知孤鸿子话音未落,那用白布盖着的方湘君的尸体,突然发出格格格的娇笑,只见方湘君掀开盖在身上的白床单,站了起来。 何芳眼见方湘君“死”而复活,惊讶得瞪了大眼睛。但见方湘君仍是柳叶眉,丹凤眼,悬胆鼻,樱桃小嘴角挂着媚笑。长长的乌黑的秀发配上曲线玲珑的苗条身躯,别具一番风韵与气质,全身没有一点像是死而复活的僵尸。 何芳问道:“湘君妹妹,你不是死了么?\" 方湘君格格笑着,说:\"芳姐姐,我活得还有滋有味的怎么会死呢。\" 何芳说:“你不是吞下了包有肠寸断毒药的戒指么?” 在方湘君掀开白床单站起的刹那间,金毛狮邱便明白,这一切开始便是一个圈套。金毛狮郎不明白孤鸿子煞费苦心,设下这个圈套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要置他于死地? 金毛狮郎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自己与孤鸿子有何仇怨,孤鸿子有什么理由要置自己于死地? 只听方湘君笑道:“小妹妹,你看我这样像是服了毒药的么?” 方湘君皮肤雪白粉嫩,哪里有一点中过毒的迹象。 何芳说: “那戒指?” 方湘君格格笑道:“傻妹妹,那戒指是面皮做的,不过放了足够麻醉药而已。” 何芳瞪大了眼睛,说:“我明白了。难怪你吞下那枚戒指后,留下遗言,要将尸体送回这里来。” 方湘君格格笑着,说:“小妹妹,你真聪明。” 孤鸿子大笑,说:“谢逊,连这小女孩都明白的问题,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尽管身受重创,金毛狮郎也已理清全邹头绪:方湘君诈死,骗取了自己的同情与相信。而赵有为与阎无常早已背叛雄风镖局,与孤鸿子串通,在这里设下陷阱,自己居然被鬼蒙住了眼睛,乖乖地跳入了进去。但他还是不明白,他们煞费苦心这么,究竟为了什么。 金毛狮郎说:\"你们谁敢扶我起来。\" 林辉上前将金毛狮郎扶起,到一张藤椅坐下。金毛狮郎目光犀利扫视了一遍全场,说:\"赵有为,阎无常,林辉,你们为什么背叛我?\" 他叫这三个人,皆是叫名字,他已不将他们当做兄弟了。阎无常像是僵立的骷髅一样沉默不语。 赵有为大笑说:“呵呵呵,大哥,你今年多少岁了?你不过一个娃娃,而我与阎兄的年龄都可以做你的爷爷了。而我们居然还要叫你为大哥,受你的差遣。你说,我们能心服么?” 金毛狮郎说;”但是,我做你们的大哥,是兄弟们共同推举的,你们更是热烈地举双手表示拥护我,怎么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孤鸿子又比我大几岁?” 赵有为大笑说:“呵呵呵,我推举你做大哥,是兄弟们都要你做大哥,我没有办法反对,才顺水推舟同意的。我心中,呵呵呵,其实一直将你当孙子。” 何芳大声说:“赵有为,阎无常,狮哥哥对你们一向不错,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们的大哥?” 阎无常阴险一笑,说: “我想杀了谢逊。” 他的声音从来是令人不寒而栗。他这句话,更说得阴森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何芳不禁打了个寒颤。 金毛狮郎将目光移到林辉脸上。 赵有为笑道:“大哥,呵呵呵,我与老三和方湘君联系商量对付你的办法时,林辉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倒没有和我们联手。” 金毛狮郎直视林辉的眼睛。他们两人的目光之中,有种只有他们两人心领神会意味在交流。 金毛狮郎说:“林辉,你为什么背叛我?” 林辉说:“请注意用词,我和二哥三哥不同,他们是早已被收买了,叫背叛。我那是审时忖度,见机行事。” 赵有为、阎无常听着,气鼓鼓地瞪眼捋袖,抡起拳头就要打人。 皇甫主管看了一眼孤鸿子,轻松说:\"不要乱来。\" 金毛狮郎说: “此话怎讲?愿听其详。” 林辉说:“我是不是应该识时务,你既已身受重创,我的武功平平救不了你,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只能缴械投降。” 第50章 林辉不承认背叛 第五十章 林辉不承认背叛 这个理由很好,金毛狮郎既已被孤鸿子精心策划的圈套套牢,身受重伤,生命可能难保,在双方力量极度悬殊的情况下,对于一个弱者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投降。 金毛狮郎说:\"我不怪你。还有吗?\" 林辉说:“我妒嫉你。” 金毛狮郎说:“你……妒嫉我?这恐怕不是理由吧?”他咬着牙说话,每吐出一个字,嘴角便痉挛一下,因为身份而痉挛。 若是别人,受了金毛狮郎这么重的伤,恐怕连心跳都已停止,但金毛狮郎居然还能说话。 而且,脸上似乎还带着笑容,尽管一身疼痛,伤身动骨的疼痛,金毛狮郎眉头都没皱一下。 林辉说:“我妒嫉你,只因为你比我大不了半岁,便已名动江湖,姑娘们都爱追你,而我,无名小卒,几乎没有一个女孩子爱我。” 这确实是嫉妒,嫉妒男人的,果然是男人。 金毛狮郎苦笑说:“物竞天择,强者胜。你若是个强者,自然也会成名,也会有成打的女孩子追你的。” 林辉咬牙切龄,说:“因此,我喜欢看见你倒下,重重地倒下。永远不要站起来。” 金毛狮郎心里一颤,年轻、武功,竟然会成为别人嫉妒的理由。 金毛狮郎苦笑说:“看来,我的确是不能站起来了。” 方湘君款摆腰臀,笑靥如花,娇声地说:“金毛哥哥,你这样一个好男儿,若从此不能站起来,就真太可惜了。像你这样的护花使者,世界上应该多几个,再多几个,就真是我们女人的福气了。你怎么能倒下?女人们需要你。”她叹息一声,又说:“只是我更需要鸿哥哥。我在你的镖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完全编造,其中对于鸿哥哥的话,都百分之百是真的。” 金毛狮邱说:“孤鸿子有幸。” 孤鸿子伸手揽过方湘君的纤腰,大笑说:“湘君,谢逊说得不错,我拥有你,确是最大的幸运和幸福,我的确应该好好的珍惜你。” 方湘君说:“谢逊很可爱。” 何芳突然大声说:“方湘君,谢逊是很可爱,极可爱,你一定要放她走。” 方湘君看着何芳,摇头说: “痴情的小妹妹,你也已落入火坑了,还这么关心爱人。谢逊虽然可爱,但为了鸿哥哥的事业,我只有牺牲这可爱的谢逊了。\" 何芳大急,有些不择用语地说:“牺牲谢逊对你有什么好处?” 方湘君格格娇笑道:“当然有好处,徒劳无功的事,鸿哥哥从来不做的。” 何芳说:“有什么好处?” 方湘君说:“少说,多听。”她格格笑着又说:“你就会明白的。” 方湘君今天的模样,较之三天前,简直天仙凡人之别。今天,她可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象是旭日之烨,开屏孔雀,显得很是开心,快乐,有信心。 金毛狮郎说:“孤鸿于,我还有一事不明白。” 孤鸿子说:“什么地方不明白?” 金毛狮郎忍住剧痛与一阵袭来的晕眩,说: “孤鸿子,我们无冤?” 孤鸿子正色说:“无冤。” 金毛狮郎盯着问:“无仇?” 孤鸿子说:“无仇。” 金毛狮郎说:“有人请你除去我?” 孤鸿子说:“没有。” 金毛狮郎说:“那么是你要置我于死地?\" 孤鸿子那英俊而成熟,自信而得意的脸色,突然变得有几分沉重,额角的青筋也一鼓一鼓。他叹一口气说:\"曾历贤,明教江浙分坛坛主曾历贤,你知道么?“ 金毛狮郎说:“曾历贤最你什么人?” 孤鸿子说:“仇人。”他咬牙说:“他是我统治江浙武林的绊脚石,我必须设法除掉他,否则,他有吞并我们英雄会的可能、但我目前还无能力与他对抗,所以我就只有,………” 金毛狮郎说:\"这与置我于死地有什么关系?” 孤鸿子说: “因为我也要死,诈死。” 金毛狮郎说:“所以,你让人请我来杀你?” 孤鸿子说:“不错,曾历贤是我的劲敌,他也深知我的手段权谋。而你金毛狮郎是武林后起之秀,有江浙一流高手之美誉,但曾历贤也知道,我不会轻易死在金毛狮郎手中,所以,我与金毛狮郎就只有同归于尽了。\" 何芳说:“孤大侠,你放过我狮哥哥。我到外面一定四处宣传,你已经死了。” 孤鸿子大笑,他说:“你真是个还不懂事的小女孩子。不用到明天,整个扬州城都会知道:金毛狮郎对杀孤鸿子时,遭背叛的部下暗算,也尽于英雄会馆。那时,我与谢逊的尸体便都会在公众面前亮相,曾历贤就算不相信我已死也是不可能了。” 孤鸿子想到自己的“尸体”在公众面前亮相的情景,连他自己也认为实在妙极了。他与死在金毛狮郎刀下的那个“孤鸿子”几乎一楼一样,只是气质与气势上有很大区别,但死尸是不存在气质和气势的。 所以,就算是他最亲近的人,只要不知真相,也不会知道这尸体是假孤鸿子的。而知道孤鸿子还好好活着人,都会被他亲自一一铲除。 何芳说:\"没有不透风的。你做的事情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就有可能传出去。你也不会放心。坛子口用泥土能封住,同样,人的嘴巴也只能用泥土才能封住。难道你要将今天在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杀掉?” 孤鸿子略为迟疑了若干几分之一秒,说:“他们都是我的亲信,是我必须依靠的骨干,除了你。所以,你得死。你是今天这个房间里,唯一给谢逊陪葬的人。\" 然而,孤鸿子这若干几分之一秒的迟疑,还是被两个人察觉到了。这两个察觉到的人,在心里犯起了嘀咕,有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至于孤鸿子紧接着说了些什么,他们都没有听到。 孤鸿子望着金毛狮郎说:”你是不是可似做个明白的死鬼了?” 金毛狮郎说:“我确是明白了这事,是不是可以死了?\" 孤鸿子说:\"可以死了!看来你还是幸运的,死后不会感到孤。\" 金毛狮郎说:\"如此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可是,你要知道何芳是无辜的,所有在现场的人都是无辜的。你不要滥杀无辜。\" 金毛狮郎真不亏在江湖混得风生水起的英雄,孤鸿子想,临死还要使一招离间计。 金毛狮郎接着说:”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孤鸿子说: “说。” 第51章 黑色死神 第五十一章 黑色死神 金毛狮郎说:“孤鸿子是聪明人,怎么使用这样一个下下策一一诈死。” 孤鸿子说:“诈死虽是下策,但不是下下策。” 金毛狮郎说:‘孤会长诈死之后,就等于从这个人世间消失,从此不敢见人,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孤鸿子说:“你还是有点弱智。我并不是永远死去。我并不是个弱者,我不会消极挨打。我诈死之后,便会积极筹备向曾历贤发动进攻。那时,曾历贤以为我已死了,没有防范之心,在我的攻击之下,他即使不死,也会元气大损。我乘胜追击,他仍是免不了一死,那时,我就可以复活了。” 孤鸿子想到自己计谋得逞,强敌被歼灭时的得意,忍不住狂笑起来。 金毛狮郎说:“难道你不怕他们总坛教主阳顶天前来报仇?” 孤鸿子说:“我杀死曾历贤后,不会立即取消明教江浙分坛,明教江浙分坛照样存在。我只是向天下武林公布曾历贤十大罪状。你不要问定他什么罪名,只要晓得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就行了。我再向阳教主请示,我想阳教主肯定会让我接任坛主,我便开始瓦解江浙明教分坛,将江浙明教分坛势力最终纳人英雄会。到那个时候,我羽翼已成,阳顶天又能奈我何?” 说罢,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突然,他笑声收敛,目光突然转向赵有为,阎无常,林辉,狠声说:“黑色死神,杀了这三人!” 赵有为、阎无常、林辉大惊。 赵有为急忙说:“孤会长,我是你的手下,我永远效忠于你!\" 赵有为的话还没有说完,孤鸿子身后侧那个全身穿黑,连头都用黑布罩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两个鼻孔,像一个来自地狱阴罗冥殿的黑色鬼魂似的蒙面人,已窜到了赵有为的面前。 他就是黑色死神!赵有为不由大吃一惊。 黑色死神并没有急于动手,\"嘿嘿\"笑着逼近面带恐惧之色的赵有为,很有那么一些猫戏老鼠的味道。 然而,赵有为并非怕死而面呈恐惧神色,恐惧只是他生理的本能反应,想到反正是一死,不如作困兽一斗,拼一个够本。要想拼一个鱼死网破,在目前形势一边倒的险恶中,简直便是不可实现的奢望一一这张网太强太硬实,根本无法撕破。 赵有为想着一个\"拼\"字的时候,反而一点都不惧怕了,但他却装出了更害怕的样子,往后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退着,凝聚全身功力,寻机向选定的目标发动拼命一击。 黑色死神仍然保持着猫戏老鼠的姿态,他要将赵有为逼到墙旯旮,然后一拳击向他的心窝。因为后背贴着墙壁,退无可退,这一拳穿心而过,甚是刺激。武林中人管这一拳叫\"黑虎掏心”,黑色死神杀人追求的就是这种效果。 就在这个时候,赵有为凝聚全力的一拳击出。然而,这一拳并不是击向黑色死神,而是击向孤鸿子。赵有好虽然肥胖如大西瓜,看似很呆笨,但一拳击出甚是迅快,拳风呼啸,威势极是强大凌人。他本也是一流高手,现在情急拼命,更是竭尽全力的。 这边,阎无常与林辉见孤鸿子卸磨杀驴一一要杀了他们灭口,正寻思如何逃跑,见赵有满动手直取孤鸿子,以为活命的机会来了,两人交换一下眼神,一齐从背后偷袭孤鸿子。 他们认为只要灭掉黑色死神,他们便可以逃出有生天。黑色死神是一个恐怖的存在,谁也不知道他的武力值有多高。当年,阎无常和赵有满负责带队押镖,黑色死神半道劫镖,只一招便将他们击败,逼两人签下潜伏雄风镖局,随时听令配合行动的条约。 方湘君的替身出现在雄风镖局金毛狮王郎面前的时候,阎无常和赵有为也接到了黑色死神的通知一一配合英雄会行动。林辉则是在与黑色死神对仗的时候,被黑色死神制住。 黑色死神告诉阎无常、赵有为是英雄会的人,亲眼见到赵有为偷袭金毛狮郎得手后,假意投降英雄会的。 孤鸿子与金毛狮郎得意忘形的对话,使林辉、阎无常、赵有为感到了危机。黑色死神威逼赵有为留出后背空档毫无防备,阎无常、林辉焉会错过这一难得的机会。他们认为只要制住黑色死神,便可以化解危机。 两个一流高手合力算计一个毫无防备的人,这人不死也要脱层皮。阎无常如同骷髅的身躯跃起之时,十指如钩,直向着黑色死神的脑袋顶门抓下去。林辉\"嚯\"地一声,也挥出了那根六尺长的夹钢丝皮鞭。 这皮鞭可以行刑,也可以对敌。皮鞭带起风声呼啸,毒蛇般向黑色死神的咽喉缠去。 黑色死神何等的身手,听到背后有异动,立刻向赵有为递出一掌,返身一拳横扫阎无常、林辉,倾刻之间,四人战成一团。 黑色死神仅凭一双拳头,便逼得林辉等三人惟有招架,半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突然,黑色死神一声尖叫,如深夜荒原高岗狼嗥,听来令人毛骨悚然,接着,他的右拳头便已击在赵有为肥胖的腹部。 赵有为的肚皮,被击得凹了下去,肥胖的西瓜般的身子居然纹风未动,仍是瞪着眼睛盯住黑色死神。 黑色死神收回拳头,便不再看赵有为这大胖子一眼,又挥拳击向阎无常。 现在,黑色死神是背对赵有为。 黑色死神难道不怕赵有为从背后攻击? 但赵有为居然仍是纹风不动。他直着眼睛瞪着黑死神的后背,嘴角则挂着一丝笑容。 突然,他的口中、鼻孔,鲜血像喷泉般喷了出来,喷成一朵大红花,然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哀嚎,然后便如一摊稀泥软瘫在地,口鼻之中,鲜血仍在汨汨流出,流在他身上,他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浑身鲜血淋漓的人叫血人。 赵有为刚软瘫绝命,黑色死神的反手掌又打在阎无常瘦骨峨磷的胸膛上,只听到一片\"咯咋咯咋\"的肋骨断裂之声响起,阎无常骷髅般的身子便已飞了出去。 阎无常他被打得飞出去的时候,喉咙间居然发出一连串似乎是来自地狱,阴森森如鬼笑的声音,”砰\"的一声,他骷髅般的身躯背部撞在一个六尺高的陶瓷花瓶上,这硕大的陶瓷花瓶被撞倒地上,顿时化作一地碎片,至少有十片锋利的陶瓷碎片嵌入阎无常的身体。其中有两片棱形的陶瓷碎片,从他的后背刺入,从他的前胸穿了出来…… 第52章 再次投降的林辉 第五十二章 再次投降的林辉 黑色死神的本意是让阎无常的血不往外流,就在他的五脏六腑间流。由于这两片陶瓷碎太过尖利,鲜血还是顺着棱形的陶瓷碎片,从他的前胸滴落。 阎无常居然还没有断气,他瞪大了眼睛,喉咙中发出\"格格\"的怪响,骷髅头一般的面孔因痛苦扭曲得变了形。 这样的死相,实在太恐怖太凄惨。 何芳看看赵有为与阎无常,双双惨死黑色死神拳下,眼中又发出光来。她喜欢死亡,男人的死亡。她想要自己不要这样残忍,但一直改变不过来。这是她的生活在她心里留下的烙印。又深又痛的烙印。 她喃喃说:“赵有为,阎无常,你们死得好,谁叫你们背叛大哥。” 话刚落音,被穿在陶瓷上的阎无常猛地发出了一声嘶叫,接着说: “老大,我不应该背叛你的。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替我照顾好一家老小。” 阎无常终于明白了,但悔之已晚矣。他面孔又是一陈剧烈的痉挛,然后僵硬。 孤鸿子臂弯之中的方湘君看着全身插满花瓶碎片的阎无常的死相,良久,突然呐呐地说道:“真是太美妙了。” 孤鸿子俯头看着她的脸,柔声说:“湘君,什么太美妙了?” 方湘君说:“这瘦老头死相实在太美妙。他这种死法,真正上了档次。” 孤鸿子将她搂紧,再搂紧些,柔声地说:“湘君,这种死法,算不了什么?”。 方湘君兴奋地说:“鸿哥哥,还有更美妙,更上档次的死法么?” 孤鸿子大笑说:“当然。” 方湘君说:“鸿哥哥,那是怎样一种死法?” 孤鸿子微笑不语。 方湘君娇声说:“鸿哥哥,告诉我嘛。” 孤鸿子吻一下她的樱唇,说:“别急,一会就让你见识世间最高档次最美妙的死法。\" 方湘君的双眼立即发出兴奋的光芒,说:“你是说让我看谢逊的死相。” 孤鸿子微笑不语。 方湘君兴奋地说:“不错,象谢逊这样一个倍受女孩青睐的男子,他的死,应该更上档次,更美妙。” 孤鸿子还是微笑不语。 方湘君搂住孤鸿子的脖子,轻轻地连续地吻了几下,留下一朵像是盛开的百合的吻痕,手指在孤鸿子胸脯划着,说:“我相信你的智慧,你一定会让我见识到这个世间最奇妙最有档次的死法。” 此刻,英雄会馆的议事厅里,已有赵有为、阎无常、蛇怪、孤鸿子的替身和方湘君的替身,共五具鲜血淋漓可惧可怖的尸体。 方湘君竟还不满足,还要看金毛狮郎的死相,真是残酷得很。 若她不是这样一付蛇蝎心肠,后来她皈依佛门入了峨眉派,做了峨眉派第三代掌门,就不会自取\"灭绝\"这样的法号了。 当然,方湘君取法名”灭绝\",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但那已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在这议事厅里,她还是方湘君,还带着嗜血便快乐的心态,大睁着眼睛观看一场生死搏斗,一场力量悬殊的生死搏斗。 眼看林辉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黑色死神的一对拳头,如铁锤般向林辉的脑门合击。 如果,这对铁拳真的合击林辉的脑门,必定会将林辉的脑袋击得粉碎。 何芳的眼睛又发出光来。 方湘君双手抓着自己的衣领,指节都因紧张而发抖,她几乎已兴奋得不能自己了。她们都等着看林辉的脑袋被铁拳击碎的那一刻,鲜血与脑浆一齐飞溅的奇妙图景。 孤鸿子突然喊道:“慢一一” 黑色死神的一双拳头停住,停在距林辉两边太阳穴三公分处。他的拳头击出如雷轰电击,停住时也如山岳峙立。突然刹住,即纹风不动。 孤鸿子说:“年轻人,你愿效命于我么?” 林辉用眼角一瞟停在他太阳穴两旁的黑色死神的纹风不动的铁拳,点头。 林辉再次屈服、投降。 孤鸿子大笑说:“好,很好,我就喜欢你样的爽快人。黑色死神放过他。” 黑色死神缩回拳头,窜到孤鸿子身后侧站立。如此,他又像一座黑色的大理石石雕了,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 这个人便是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已利用这段时间,撕碎身上的衣衫,用布条裹住胸腹上伤口,使伤口不再往外流血水。他知道流血等于消耗他的生命。 金毛狮郎还不想就此被击倒,就此永远不能站起来。所以,他要保存自己的所剩的生命力,聚集体内所余的潜力,作最后一拼。拼命。拼是为了生命! 金毛狮郎说:“孤鸿子,你为什么愿意再次放过林辉?\" 孤鸿子大笑,说:“你不明白。” 金毛狮郎说:“明白,但不太明白,你说清楚一些。” 孤鸿子大笑,说:“为了你的镖局,我要将他收为我用。” 金毛狮郎说:\"我明白了。你安排在雄风镖局的卧底一一老二老三都死了,你需要在雄风镖局找一个代理人,目前,林辉是你最合适的人选。” 孤鸿子说:“可以这么说。虽然,他刚才袭击了我,但我能够理解。因为我要杀他,他不能束手毙命。这一点恰好说明了他可用,一个惜命的人,他不会不喜欢权势。\" 金毛狮郎说:\"没错。\" 孤鸿子野心勃勃,他当然要扩充自己的势力。他一向认为,只要有了势力,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所以,他千方百计想除曾历贤。 孤鸿子自以为事,说:“虽然,以林辉这年轻人的武功、资历都不足以做镖局总舵把子,但是有了我撑腰,我再在武功上点拨他几式,他就完全可以代替你了。” 金毛狮郎说:“的确可以代替我了。” 孤鸿子大笑,说:“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金毛狮郎叹息说:“我孤孤单单一个人去死,未免太过于孤独寂寞了。” 孤鸿子扬声大笑一阵,说:”难道你临死前还想拉上一个垫背的人陪你死么?\" 金毛狮郎说:“对。” 孤鸿子又是大笑,现在,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就是金毛狮郎。他知道金毛狮郎中了赵有为两拳,蛇怪一摔,阎无常一掌,胸腹间又中了皇甫主管一镖,就算还没有死,十条命中已去了九条。 第53章 舍身救主一侍卫 第五十三章 舍身救主一侍卫 金毛狮郎居然说,他还要杀个人再死。 金毛狮郎是不是真的可笑? 孤鸿子越笑越觉得金毛狮郎可笑。 但他还是止住笑声,正色说:“你要拉上谁垫背?” 金毛狮郎说:“你!” 金毛狮郎开口吐出\"你”时,已巨鹰般从议事长桌边腾起,\"你\"余音未散,他右手上的大刀已化作一条白虹,闪电般向孤鸿子当头劈下。 刀如毒蛇。孤鸿子变色。 孤鸿子就算再镇定从容,此刻也不惊慌,皇甫主管、蛇怪,恶狼、方湘君,四个劲装侍卫,皆已脸上变色。金毛狮郎的这一击,虽是重伤之体发出,但聚精殚力,全力而出,仍是不可阻挡。都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想到将大刀从他身边拿开。惟有黑色死神还是那么冷冷地站着,唯有何芳深感意外。见金毛狮郎矫如天龙般飞腾、出击,她以为金毛狮郎受的伤并不算,重刚才不过为麻痹敌人而装佯。 方湘君仍靠在孤鸿子胸脯,眼见大刀砍来,避无可避,几乎被吓呆。金毛狮郎手中大刀,虽然是劈向孤鸿子的胸膛,但她在孤鸿子胸前,难免不与孤鸿子同归于尽。 当然,她并不是没有活命的希望,尽管她吓呆了,但只要孤鸿子随便将她住哪个方向一推,只是不要朝金毛狮郎面前推就行了。 但,孤鸿子搂着方湘君的手,在这一刻却搂得更紧了。他在这死生一瞬,还搂紧方湘君干什么? 难道他真爱方湘君入骨,无论生死,不愿分离,或许,他是想以方湘君挡住金毛狮郎这电光火石的一刀! 总之,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一刻,孤鸿子身前突然多了一个人。突然!太突然了!连金毛狮郎也不能不感到震惊,甚至还没看清多出的人是谁!他不愿意刀伤无辜,急切切中想稳住身形,但他哪里还有能力控制住自己闪电般前冲的速度,仅仅是一缓前冲之势,大刀没有劈出去而已。然而,这把刀还是插进了这个人的胸膛,直没至刀柄。 这个人不但替人挡住了金毛狮郎的这一刀,还往前直冲的力量并没有减弱。这个人似一匹狂奔的野马,撞在金毛狮郎胸膛,将金毛狮郎撞得飞了出去,而他自己赶紧扶住一把椅子,才得以没有倒下去。 金毛狮郎被人用身体挡住刀,又被冲撞得向后直飞,人在半空,他用以扎住创口的布条已绷断,鲜血从口里狂喷而出,犹如天女挥撒的红花瓣飘落,又像爆开的焰火礼花散开。 何芳在尖叫:\"狮哥哥!\" 她虽然喜欢看着男人在血腥中死亡,但却不愿意看到金毛狮郎死亡。 林辉咬着牙,双手紧攥拳头。他已背叛了金毛狮郎,做了降将,又为什么咬牙?又为什么双拳紧攥?他力贯双腿,准备蹿出。蹿出去干什么?打落水狗!黑色死神已抢在前面,突然一拳,直朝金毛狮郎击去。 现在的金毛狮郎,又怎堪这恶狼般的黑色死神一击?何芳突然间,似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扼住咽喉,尖叫骤止。 金毛狮郎眼看就要被黑色死神击得脑筋迸出,就在这时,他的拳头也打了出去。 \"砰一一\",双拳碰撞,黑色死神巍然不动。 放眼整个江湖武林,能硬接下混元霹雳神功而纹风不动的人,似乎还没有出生。武当山的张三丰,少林寺的空见,光明顶的阳顶天,在混元霹雳神功发出之时,一旦接触,也得后纵卸力。黑色死神却一动不动。他太了不起,太了不起了!堪称天下第一高手! 但,金毛狮郎身形凌空,几乎处于晕眩状态。 迷迷糊糊中,金毛狮郎依稀看见有一只拳头向自己击来,便下意识地挥拳迎了上去。他与黑色死神双拳对接后,被震得连连后退,收脚不住,后退的速度比疾跑还快,直接撞上后窗,将窗格撞断,便飞了出去。 英雄会馆建在市区的一处高台上,议事厅在高台的最高处,一路阶梯拾级而上。金毛狮郎飞出的这个窗口,室内窗口离地面不过四尺高,室外窗口离地面二丈六尺有余。 何芳双脚脚腕被皇甫主管点了穴道,一直麻痹不能动弹,她见金毛狮郎从窗口反射出去,情急之下竟突然站了起来,穴道竟自解开。 何芳扑到窗口,但见英雄会馆议事厅后窗之下大街上,人来车往,哪里有半个金毛狮郎的人影。 何芳叫一声:“狮哥哥!”就要翻上窗口往大街上跳。 林辉突然过来,用力拉住她。 何芳用力挣扎着,说:“滚开,你这卖主求荣的胆小鬼,我要去找我的狮哥哥。” 林辉抓着她的手,大声说:“何姑娘,你镇定点,大哥已完了。” 拉何芳的时候,林辉顺带望了一眼楼下街上,街上没有金毛狮郎的身影。大哥没有死。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了一下,他想告诉何芳,但话到嘴边又变了。 孤鸿子,方湘君,皇甫主管、蛇怪等人没有到窗口去,更没有看下面的大街,他们都认为金毛狮郎死了。一个伤势那么重的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得趴在地上,去两个人将他抬回来就是。何况,金毛狮郎的金背狮头刀还留在英雄会馆,刀柄上的八个字,\"刀在人在,刀丢人亡”让人特别感到震撼! 这八个字就镌刻在刀柄正中部位。 金毛狮郎从师父手中接过这把刀时,师父就交代了这八个字,所以这把刀从来没有离开过金毛狮郎,睡觉时,金毛狮郎都把刀放在身边,几次帮他化险为夷。 现在,大刀却留在了英雄会馆一一正横插在一个人的胸膛,一直没至刀柄。四尺长的刀有二尺半从这人的后背穿出,血顺着刀尖滴落。 这人胸膛嵌了这么一把大刀,居然还没有倒下去。还有气。有气的人当然活着。 孤鸿子自然认得这人是侍立在门两侧的四个劲装疾服侍卫中的一个。孤鸿子知道这人身手并不怎么样,要他充当侍卫,只不过是为了摆摆身份而已。以他这样的身手是不需要什么侍卫保镖的。没想到,这个侍卫还真起到了侍卫的作用。他的忠心的确可嘉,在这关键时刻,居然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救他。 孤鸿子大为感动。他推开怀中的方湘君,走到这人面前,低声说:“李芳伯,你这样忠心耿耿,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死,你的妻子儿女,我会重重抚恤他们。” 李芳伯没有作声,几乎凸出的眼珠转向黑色死神,喉咙\"嘶嘶”有声。 第54章 四大杀手在哪 第五十四章 四大杀手在哪 突然,李芳伯推开倚靠的高背椅子,身子摇摇晃晃着向着黑色死神一步一步走过去。他满目都是仇恨,面孔扭曲,穿胸而过的大刀还插在他胸中,鲜血滴落,显得极是可怖。 孤鸿子见此情景,心中已然明白,说:“黑色死神,李芳伯是你丢过来,替我挡住谢逊的刀的?”说着大笑,敛笑又说:“我就知道,我的手下人中,唯有你最精明敏捷,惟有你能在紧急时刻,当机立断,丢卒保车。” 孤鸿子显得很是开心,只要自己安然无恙,手下再死一百个,也没有关系。他见李芳伯突然拔出穿在胸口的刀。鲜血从他胸前胸后同时喷出,狂叫道:“黑色死神,你好毒!”随着这一声,他将手中刚拔出的血淋淋的刀向黑色死神投去。 黑色死神纹风不动,刀尖在勘勘能触及他的鼻尖时,却莫名其妙坠落了,李芳伯已倒下。 但他的眼睛依然瞪着。瞪得很大,他实在死不瞑目。他本来活得好好的,却突然被人抓起做了挡刀牌。 黑色死神的一切都在黑色的布罩里掩着,没谁看得到他的表情。 这时,皇甫主管已走到窗口,探身向下看去。干过捕快的人,果然都是较为细心的。 他这一探头,便已发出声来,”不好!” 于是,大家的眼光都对准了皇甫主管。 皇甫主管说:“谢逊没有死。” 孤鸿子大惊,变色说:“谢逊没有死!?” 皇甫主管说:“没有。” 蛇怪与黑色死神大笑。 他们认为:金毛狮郎受了那么重的伤,从这楼上掉下去,没有死,那简直是天方夜谈。除非金毛狮郎是鸟。 但是一只受重伤的鸟,又能飞到哪里去? 黑色死神说:“我接下谢逊那一拳时,他的拳上至多有两成功力。混元霹雳神功只能发挥两成功力,谢逊就距离死亡不远了。我的铁血神拳并不轻,加之这窗口到地面的高度,谢逊岂能不死。” 皇甫主管沉声说:“谢逊没有死,至少他暂时没有死。” 黑色死神说:“这可能吗?受我一拳,又从两丈多高的窗口摔下去,不死才怪。八成是正好摔在我们视力够不到的死角。” 孤鸿子从窗口转过头来,说: “没有死角,五丈方是的,谢逊没有死。”他的眼中已少了那种暴戾之气,出现的是一种黯然神情。 皇甫主管说:“会长不用太担心,就算谢逊没有死,现在也是重伤,奄奄一息的人了。” 孤鸿子说:“值他活着的希望极大。对我们来说,后果却极严重。” 皇甫主管说:“不错,谢逊若没有死,他伤愈之后,一定要报仇。多了这个仇敌,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没有一个仇敌岂不更让人放心一些。\" 孤鸿子心中清楚,多了金毛狮郎这个仇敌,他便会更加疲于奔命,惶惶不可终日。皇甫主管说这话是自欺欺人。 皇甫主管说:“还有,谢逊若能活下去,他一定会去找曾历贤。” 孤鸿子浑身一震,呐呐说:“不错,谢逊知道了我想搞跨曾历贤,想独霸江浙,一定会去找曾历贤。谢逊必然与明教江浙分坛坛主联于对付我……” 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他就算是雄才大略,大胆、细心、镇定,此刻,他额上也已浸出细细的冷汗。 方湘君,蛇怪,三侍卫,黑色死神,恶狼皆看着孤鸿子的脸,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孤鸿子的脸色变得这么可怕。 当然,黑色死神是凭感觉,他不可能看孤鸿子的脸,因为他已将布罩拉下来,遮住了眼睛,不是与人搏斗,一般不会让眼睛露出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黑色死神不愿别人知道他的心事。他还可以凭此修练听力和视觉。 现在,他已练成凭细微的声响,揣摸对方的心事。只是他不习惯做声而已。 皇甫主管也看着孤鸿子,说:“所以??” 孤鸿子咬牙说:“斩尽杀绝!”他蓦然转身,厉声说: “黑色死神!” 黑色死神应声,\"在。\" 孤鸿子沉声说:“去,一定要找到谢逊,一定要杀掉谢逊!” 黑色死神再点头。 孤鸿子挥手,说:“去吧。” 人海茫茫,又叫黑色死神到哪里去找谢逊? 但孤鸿子知道黑色死神一定能够找到谢逊。 只要谢逊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黑色死神就一定能找到他。 黑色死神的脸依然藏在黑布罩里,包括整个裹在黑衣里面的身子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使人觉得他简直如来自地狱的幽魂一样,神秘可怖,他的脸仍是直面向前方,但他的身子突然飞腾而起。黑衣飘飘,他飞腾的身子像一只巨大的黑色的蝙蝠驭风飞行。 他从被谢逊撞破的那扇窗子的缺口中飞出去。 皇市主管大笑说:“金毛狮郎就算没有受伤,也不是黑色死神的对手。现在他身受重伤,会长派黑色死神去杀他,那是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谢逊已完完全全等于是个死人了。\" 但孤鸿子脸上仍是不见一点笑容,他沉声说:“人能够过得好,大多数是靠运气。谢逊的本事并不怎么样,但他的运气特别好。明明看着他快是死人了。结果,他还是跑了。所以,我现在非常担心,苦心设计的谋略会功败垂成。而且我还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决不能让谢逊有万分之一的活着的可能!” 所有的人,都被孤鸿子话语中凛冽的杀气所慑服。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皇甫主管小心地说:“会长,还有什么安排?\" 孤鸿子忽然说:“四大杀手是谁人?” 皇甫主管怔了一怔,说:“红焰追命,狂风奔虎、蓝色芙蓉,夺魂侏儒。” 孤鸿子说:“好。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你去请他们追杀谢逊。” 何芳闻言,立刻感到不妙,依金毛狮郎现在伤势,如不能及时得到医治,生命要维持一个时辰都难,说死就死了。又怎么逃得过黑色死神的追杀,现在又要去请四大杀手来追杀,如此一来,金毛狮郎恐怕连万分之一的活的希望都没有了。 这时,皇甫主管正伸手向孤鸿子要银子,他说:“会长,杀手只认银子不认人。” 孤鸿子说:“需要多少钱你到总管手里自由支取,请杀手的事就交你全权处理了。” 皇甫主管要孤鸿子写个纸条,便去找总管了。孤鸿子又恢复了自信,想到金毛狮郎连万分之一活着的希望都没有了,自己的谋略即将得以实现,脸上浮起开心的微笑。他现在是想不开心都不行了。他要大家都出去,将目光转向失魂落魄的何芳脸上。 看着看着,孤鸿子不知怎么就叹了一口气,向练武场走去。阳光正好,地上血迹斑驳,空气中血腥气还浓,魔鬼的利爪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伸向这个单纯的女孩。 第55章 老淫棍的花痴梦 第五十五章 老淫棍的花痴梦 何芳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无聊无趣的夜晚了。虽然在她没有遇到金毛狮郎之前,曾度过无数比这更令她恐惧不安的夜晚,但在遇到金毛狮郎之后,她觉得每时每刻都生活在幸福之中,都生长在光明之中。 这时,何芳刚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一看,感到四下里尤其漆黑,比以往任何一个夜晚都黑得恐惧,不由惊声叫道:“狮哥哥,狮哥哥!” 她又想起金毛狮郎飞出英雄会馆议事厅窗口时血人一般的模样,就心如撕裂。 黑暗之中,居然有人应声说:“何姑娘!” 何芳只觉得头脑中一阵晕眩,喜极而泣,眼含热泪,大声说:“狮哥哥,狮哥哥一一”她热切地喊着,“是你么,狮哥哥,是你么?\" 黑暗中有人说:“是我。” 何芳说:“你没事吧?” 黑暗中的金毛狮郎说:“没事。” 何芳一颗芳心已几乎跳出胸腔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颤声说:“狮哥哥,你没事,真的没事吧?\" 金毛狮王说:“真的。” 何芳说:“不骗我?” 金毛狮郎说:“我从来不骗你。” 何芳又哭又笑,说:“死狮哥,死狮哥,你这一下午哪去了?你经常骗我的,骗得我好苦,还说不骗我,你不但骗我,还经常欺负我。” 金毛狮郎说:“我现在就要欺负你。” 何芳大声说:“你敢。” 金毛狮郎沉默。 何芳大急,说:“狮哥哥,小妹也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喜欢你欺负我,我愿意让你欺负。” 金毛狮郎依然沉默。 何芳更急,说:”狮哥哥, 你不要生气!其实我很乐意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吧, 我真的……很喜欢你欺负我……” 黑暗之中,她突然感觉一双手在温柔地抚摸她少女的身体,掀起她的衣襟,抚摸她,越来越强烈。 何芳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呼吸急促,说:“狮哥哥,你好坏,好坏,我不要……” 突然,一张滚烫的嘴堵住了她的口,她热烈地回吻着,她觉得自己像是飞在云端,幸福得几乎要晕眩,在最后关头,何芳突然一惊,她猛地收回热吻中的樱唇,一记耳光重重地掴在金毛狮郎脸上。 金毛狮郎说:“何姑娘,你怎么了,你不愿让我欺负?” 何芳说:“你不是我的狮哥哥,你不是……。\" 沉默。黑暗中那人突然大笑。 这哪里是金毛狮郎的笑声?何芳大惊! 黑暗中有人说:“何妹妹倒是很难到手的,看来我只有用强了。可惜,用强没有美人心甘如愿这么快乐,哎,我为什么不一上场,就脱了你的衣衫裤子呢。” 这哪是金毛狮郎的声音?简直分明就是流泯的声音!何芳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瞪着前方,前方是一片黑暗,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的双手护在胸前,警惕再次遭受性侵犯。 只听黑暗之中,那酷似金毛狮郎的声音继续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你狮哥哥的?\" 何芳说:\"我从床上的被褥中感觉到的。\" 那个酷似金毛狮郎的人轻\"哦一一\"一声。 何芳说:\"狮哥哥床上铺的盖的摸着手感都没这么好,我经常为他洗床上用品。我即不在他的床上,也不是在自己床上,我又怎能不有所警惕,于是我便想到了狮哥哥平素从来没有这么热烈过,今天他受了伤,反而……\" 就在这时,何芳眼前一亮,燃起了一只蜡烛。只见还不是很明亮的烛光下,摆设相对豪华的房间中间,站着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瘦小的老头,手上拿着刚点燃的蜡烛。 这猴子般的老人额头突凹,目光如电,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不错,他就是名动江湖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前扬州府六扇门总捕头皇甫主管! 冒充金毛狮郎的竟是这个猴子般的皇甫主管。只见他浑身赤条条的一丝不挂,猴子般瘦骨棱棱,佝偻萎缩的身子令人一见就恶心。 何芳又羞又怕又恨,慌忙将目光收回,她低头就看见自己外衣钮绊已被完全扯开,内衣与胸衣的纽扣也已被解开,她想到刚才自己被这丑恶的男人的手抚摸了身上的肌肤,忍不住地一阵呕吐。一双手死死扣着外衣双襟,但她的手被捉住了。 皇甫主管的那张猴脸更靠近她的面孔,一阵口臭直喷她的鼻翼。 皇甫主管涎着脸皮说:“何姑娘,何姑娘我求你,让我这一次,好么?” 何芳突然地一口唾味吐在皇甫主管脸上。 皇甫主管并不生气,用手抹去,继续说:“只要你依了我这次,我便放你出去。“ 他腾出一只手,拍着瘦骨棱棱的排骨胸脯,大声说: “孤会长是很看重我的。他一定会听从我的建议,放你走。” 何芳挥起被皇甫主管松开的手,要皇甫主管耳光,却又被皇甫主要捉住了。 皇甫主管大声说:“你这小东西,可爱的小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用强了。我一旦用强,你是无法反抗的。” 何芳大声说:“臭猴精,死猴精,断子绝孙的老猴精,你为什么不去死!” 皇甫主管狞笑说:“我孙子有五个,都二十多岁了,怎么会断子绝孙?” 何芳大声说:\"今晚他们就都会死光。” 皇甫主管说:“今晚我就强奸你。要你为我也留下一个后代。”他狞笑着,看着何芳被扯开衣襟,裸露的白皙的胸脯,馋涎欲滴,他突然低下头,将头埋进何芳已经成熟的两颗红豆之间,疯狂地吻着何芳的酥胸。 何芳用嘴咬皇甫主管的头,咬得满口头发。 皇甫主管突然抬起头来,用嘴来捉何芳的唇。 何芳突然一口咬住皇甫主管的咽喉。 皇甫主管惨叫一声,翻身倒退出去。 皇甫主管的脖子鲜血淋漓,还冒着气泡。 何芳满嘴鲜血,眼中又发出了光芒。 但是,皇甫主管并没有被咬断喉管,何芳的嘴太小了些。 皇甫主管瞪着何芳,嘶声说:“臭娘们,你敢咬我,我要你拿命赔偿。” 何芳跳起来,直向门口冲去,皇甫主管矮身窜出,双手拍中何芳双膝关节。何芳跪倒在地。 皇甫主管做捕头时,用这招对付巨盗恶贼,极少有失手的情况,对何芳这女孩子,又岂有不奏效的? 何芳眼中珠泪盈盈,是痛苦的泪水,是无奈的泪水,她破口大骂: “具猴精,死猴精,断子绝孙,染上疾疾病,羊角疯……\" 何芳除了骂,已别无他法。可怜红颜飞零落,随风化作雨,只为红颜柔弱,柔弱虽也是一种美。但也是红颜的悲哀。在色狼淫棍面前,尤其是苍白,悲哀! 皇甫皇甫主管淫笑说:“你骂,你疯狂地骂,骂得越有劲,我越觉得有趣,我就越来劲,越快活,越欣赏你。” 第56章 魔鬼去了来恶狼 第五十六章 魔鬼去了来恶狼 何芳不敢再骂,闭上嘴巴。 皇甫主管扬起手来,就要点何芳双手穴位,让何芳上身不能动弹,任由他如何玩弄。 然而,皇甫主管的如意算盘还没来得及实施,突然间,他后领被人抓住,接着被人抓起来,重重地丢至床下。 于是,何芳便看见了黑色死神。这个神秘的戴着巨大的头罩的黑衣人一出现,便带来阴森诡异的气氛。何芳不由彻骨生寒,毛骨悚然。 皇甫主管弹身而起,说:“黑色死神,你不遵照会长的意志去杀谢逊,到这里来干什么?\" 黑色死神如鹰兀立,纹风不动。他整个人看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黑色鬼魂。他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瞅着皇甫主管。 皇甫主管说:“难道你也看上了这个女孩儿?” 黑色死神突然举起右手,指着门,他的意思很清楚:出去。 皇甫主管赔笑说:“你既然也看上了她,我们是同事,就有福同享,一起享用她,你先来,怎么样?” 黑色死神手指着门,僵立,纹风不动。 皇甫主管大声说:“黑色死神,难道你要独吞了这小娘们?” 黑色死神突然一掌抽在皇甫主管脸上。 皇甫主管也堪称武林绝顶高手,但不知怎么竟连黑色死神的一掌也闪不过。 皇甫主管被黑色死神抽得翻身跌下,又弹起身来,半边脸已高高肿起。 皇甫主管摸着被抽肿的脸颊,强声说:“黑色死神,就算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不该持强独霸这女孩子的。” 黑色死神的右手又指着门,还是那么僵立着,纹风不动。 皇甫主管咬牙,突然跺脚,转身出去。 而且,他走得很快。 黑色死神缓缓转过身来,面对何芳。他黑色布罩后的眼睛像是魔鬼的眼睛,似乎在闪烁着妖魔般诡异邪恶的目光。 何芳的呼吸几乎停顿。 黑色死神突然俯下身子。 何芳大叫道:“走,走开。\" 黑色死神突然伸出双手。他的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又细又长,本应是画画弹筝人的手,但生在黑色死神身上,却显得有点诡异,像是厉鬼的魔爪。 黑色死神将这双苍白修长的魔爪,伸向何芳的酥胸。经过前面那番动作,她的两只乳房已完全裸露出来。 何芳吓得心跳如狂,尖叫:“不要!不要!”一边往后退着,迅速地退着。 但是,黑色死神的手一伸,便抓住了她。 何芳的胸脯已成熟,丰满白皙而坚挺。两点嫣红的蓓蕾象是待放的花苞。这情景,简直可以令任何一个男人热血发狂。黑色死神的右手已在颤抖。 何芳似乎觉得,这双苍白修长的魔爪已扼住了她的咽喉,却没有料到黑色死神的手非但没有扼何芳的咽喉,剥她的衣服,脱她的裤子,反而替她扣好胸衣的一粒纽扣。 何芳怔住了,她不明白黑色死神的意思。但对黑色死神的恐惧已在消失,她已感觉到黒色死神绝无恶意。 何芳虽然看不见黑色布罩后的眼睛,但可以感觉到黑色死神那内心的善良、悲哀、同情和出自内心的关怀。 黑色死神为什么悲哀? 为什么这么关怀她? 何芳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 黑色死神沉默。他为何芳轻轻拉上外衣,然后用他魔鬼般的手为何芳揉膝盖。他的手,温柔得就像春天轻拂杨柳的和风,情人带着丰富的情感的抚摸。 何芳的心,忍不住又跳了起来。 黑色死神揉过何芳的左膝头,又揉何芳的右膝盖,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何芳感觉特舒服,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舒服。 黑色死神为何芳揉过膝盖关节,又为何芳推血过宫。然后,他站起,指着门,僵立,纹风不动。他的意思很明显: 走。 何芳读懂了他手指的意思,顾不得想其他,站起来,便要走人。 但听一人说:“黑色死神,有福同享,有女人同玩。” 恶狼!来人居然是恶狼。这男人浑身肌肉象铁疙瘩,一疙瘩一疙瘩的隆起,显然是个情欲极度旺盛的男人。 现在,何芳就算要出去,门口已被恶狼堵住。但是现在何芳并不害怕,她虽然不知道黑色死神是谁。但她可以感觉得到,黑色死神会保护她,全力保护她。 黑色死神向恶狼挥手。 恶狼大笑,他说:“黑色死神,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是朋友,我们理应有福同享,有女孩同玩。再说这女孩子看样子不但美丽性感,而且很健康,够我们消遣的。” 黑色死神突然飞起,化作一道黑影,眨眼间便到了恶狼跟前。恶狼大惊,下意识将拳头如雷轰伸出,但很快便顿住,顿在半途。被黑色死神的手抓住。 恶狼的拳头骨骼突出,有如铁铸,但这样的手还是发出了骨骼的炸裂声。恶狼的脸上已滚滚落下汗来。 恶狼嘶声叫道:“黑色死神,我不与你争她就是了,你何必要捏碎我的拳头。” 黑色死神黑色布罩后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恶狼的眼睛,好一阵才手臂一振,恶狼精壮的身体便被飞抛出去,摔倒在走廊里。 恶狼弹身站起,恨恨说,“我走。”突然,他又站住了,说:“皇甫主管,出来。” 恶狼的话语刚停,皇甫主管便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手中还把玩着金钱镖的皇甫主管说:“恶狼,你觉得我房中的那女孩怎样?” 恶狼用左手揉着口几乎被捏碎的拳头,红着脸说:“好,顶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够劲够辣的女孩 。\" 皇甫主管说:“你想不想要她?\" 恶狼说: “想,想得要命。” 恶狼身体内的荷尔蒙被充分激发,身体的某一部分,正在产生要命的变化,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味,说: “可是,黑色死神要独吞她。” 皇甫主要说:“你同不同意?” 恶狼说:“不同意,但是我斗不过黑色死神。” 皇甫主要说:“我们两人联手斗他怎样?” 恶狼说:“差不多了。” 皇甫主要说:“再加上我例无虚发的金钱镖。” 恶狼说:“这样,黑色死神若想要命,就会将这女孩子让给我们 。” 第57章 黑的眼泪 第五十七章 黑的眼泪 皇甫主管的目光转向黑色死神,阴测恻地说;“你愿意不愿意让这女孩子给我们。” 黑色死神摇头。 皇甫主管说:“死人就不会摇头了。” 黑色死神纹风不动。 皇甫主管沉声说:“我的金钱镖例无虚发,发必见血,随时可以出手。” 黑色死神说:\"你有多大的把握一击而中。\" 皇甫主管说:”没有试过一一\"同时金钱镖已出手。 但见,黑色死神两根手指望前一伸,便将金钱镖夹住。 皇甫主管一击没中,居然还笑道:\"所以,我才叫上帮手,你刚才一定听到了我和恶狼的对话了吧?我若失手,便与他联手对付你。让他先攻击你,让你分心,你就躲不过我手中的金钱镖。” 恶狼大声说:“还是皇甫前辈考虑周到。黑色死神,我们单打独斗,我在你手中也许过不了三十招,但正是这三十招内的时间,皇甫前辈完全可以要了你的命。\" 黑色死神仍僵立,仍纹风不动。 何芳只觉得这三人之间的杀气越来越沉重。 皇甫主管提高声音说:“你到底要怎样?\" 黑色死神突然飞身而起 , 似箭矢射出房门,站在走廊之中,仍僵立,纹风不动,只将右手指着走廊的另一头。 皇甫主管和恶狼都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叫他们走,走得远远的。 两人咬牙切齿地说:“黑色死神难道你非要我们走!\" 黑色死神僵立,纹风不动。 恶狼与皇甫主管对望一眼,他们也不动。 三个人都在寻找着出击的机会。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中杀气蒸腾,连何芳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得几乎要窒息。 突然,一个人大声喝道:“黑色死神、恶狼、皇甫主管,你们要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孤鸿子来了。黑色死神、恶狼、皇甫主管三人根本还没有动手,孤鸿子为什么要他们住手?但何芳觉得,在孤鸿子的声音响起来的那一刹那间,那令人窒息的沉闷的恐怖的杀气便已消弭全无。这杀气,似乎被孤鸿子凌人的气势赶走。 孤鸿子的声音不怒而威,说:“你们三个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们三虎相争,自相残杀,对得起我吗?” 恶狼垂下头。 皇甫主管说:“会长,请息怒,我们知错了。” 黑色死神没有做声。 孤鸿子挥挥手,说:“知错能改,就好。”目光转向黑色死神,又说:“我叫你去追杀谢逊,你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你已杀了谢逊了?\" 何芳的一颗芳心瞬间便到了嗓子眼,她见黑色死神摇头,才放下心。 孤鸿子大声说:“你没有杀死谢逊,你竟敢回来,你好大的胆子!” 黑色死神突然抬起右手,指着何芳。 孤鸿子说:“你是为了她才不去执行任务?” 黑色死神点头。 孤鸿子说:“你为了一个女孩,竟置大事于不顾,辜负了我对你的厚望。” 黑色死神低头。这表明他已知错,但他的手仍是指着何芳。这表明他仍要这个女孩。 孤鸿子顿了半晌,说:“你虽然为了她而置杀谢逊的大事于不顾,有错。但平日你对女人从不动心,可为了这女孩竟去而复返,说明你对她很中意,我将她赏给你。” 黑色死神抬头,用右手作了一个感谢的手势。 孤鸿子说:“你赶紧去杀了谢逊,这女孩我为你留着,事成之后,你再慢慢地好好享用她的一切。” 黑色死神又用手指何芳,再指指走廊一头,又再指定何芳, 僵立,纹风不动、 孤鸿子说:“你要她走一一?” 黑色死神点头。 孤鸿子沉下脸来,说:“什么意思?” 但这已不是用手势可以回答的了。 黑色死神僵立,纹风不动。 孤鸿子说:“给他纸和笔。” 立刻便有人送上纸笔。 黑色死神在纸上写下:“放了她,否则我死!” 孤鸿子看着黑色死神。 黑色死神僵立,纹风不动。他是高手,绝顶高手,绝顶高手中的高手。 黑色死神是孤鸿子手下的最强者,他若死去,孤鸿子等于失去一条手臂,不,可以说失去是失去了半条生命。 所以,孤鸿子权衡过得失后,不得不让步。 孤鸿子说:“我同意放她走。\" 恶狼与皇甫主管都觉得有点奇怪,孤鸿子驭下从来没有这么宽容过。他们以为黑色死神争夺何芳是为了享用美人,没想到黑色死神居然叫她走。 何芳却没有马上走,她站到黑色死神面前,问道:“你是谁?到底是谁?” 黑色死神僵立,纹风不动。 何芳说:“你写,用笔写出来。” 黑色死神却将手中的笔折成两截,扔掉,用手指着走廊的尽头。 一一这里阳光正灿烂,一棵何芳叫不出名字的树,花正开得闹热,吐着芳芬,有鸟儿飞过,有鸟儿在欢唱。 何芳跺脚说:“好,我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大声说:“黑色怪物,告诉你,我总会有一天知道你到底是谁的。” 何芳刚离开,黑色死神突然靠在墙上,仰起脸深深地呼吸着。两行泪水,已自他鼻梁两侧面颊流下,从下颌滑落,落在黑色的衣襟上。 孤鸿子、恶狼、皇甫主管,看到他衣襟上的泪水,大为惊讶。他们还从来没有看见黑色死神流过眼泪。 孤鸿子当年从死亡的边缘将他救下来的时候,他那时的情状,简直生不如死,他也没有流过半滴泪水。何芳到底与他是什么关系?对他有如此大的震撼力。 但他们谁也没有问。 孤鸿子说:“现在,我已经放她走了她,你可以去杀谢逊了。” 黑色死神站直身子,点头,僵立的身子突然飞了起来,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很快消失在灿灿的阳光之中。 黑色死神当真要去杀谢逊了。 但,谢逊在什么地方,黑色死神并不知道。 黑色死神还要去,这说明他一定能够找到金毛狮郎。 第58章 藏宝楼血案 第五十八章 藏宝楼血案 黑色死神在追寻金毛狮郎的路上,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便走进了屋里,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熟悉的身影会是他离散多年的邻家大婶。 看到大婶,他就想起了青梅竹马的小妹,她们一家三口一定在一起的。 于是,黑色死神在一棵树背后站了下来,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已是上午十时,阳光还是早晨那么温和,初秋的风像少女柔软的手,轻轻划过梧桐的叶片,和阳光一起,洒满豆腐作坊的小院。 最后的一厢豆腐,也已被小贩取走。 一朵雪白的云彩飘来,正好停留在一张小方桌的上空。 正是早饭时候,小方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碟豆腐,一碟青椒炒肉丝,一碟拍黄瓜;四套碗箸。金蜂飞侠与一个中年汉子对面而坐,面前的碗里已斟满酒。 一个漂亮的女孩端着一锅饭,从屋里出来,正是扬州城里有名的豆腐西施黄颖颖。 黑色死神眼睛一亮,正要上前相认,忽然想到重任在身,不能不黯然离去,留待他日相认。 金蜂飞侠碗里的酒,还没喝一半, “总捕头。”府衙里的师爷林玉衡突然出现在金蜂飞侠面前,“我就知道你又在这儿帮豆腐西施推磨子磨豆腐。别发愣了,快跟我走!”林玉衡一把扯起金蜂飞侠的衣袖,笑着对惊诧的黄颖颖说:“黄姑娘,你别怨我拉他走,办完事,我就把他送还给你。” 林玉衡和金蜂飞侠共骑一匹马,向城东奔去。 城东门洞旁边狮子街口吉祥钱庄老板李天仪的府坻,一个皓首老人早已迎候在大门口。 金蜂飞侠和林玉衡跳下马来。 “在哪里?”金蜂飞侠向迎上来的皓首老人急切地问道。 “请随我来一一” 一行人急匆匆地来到李府藏宝楼。 藏宝楼里,地上洒满腥红的血迹。 金蜂飞侠小心翼翼地从凌乱的脚印中提取了四双鞋样一一 其中三双男式布面千层底鞋,为25公分; 还有一双女式布面千层,为 23 公分。 他们认真细致查看了现场,除留下搏斗的痕迹外,再没有什么。 “老管家,你们是怎么发现杀人现场的?”林宝衡抬起眼睛,询问一直跟在身旁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矮老头。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老头在花园里走完一路太极拳,提了衣服正准备回自己房间,突然听到藏宝楼那边传来呼救声。 老头先以为是人老耳朵岔,走了两步,再仔细一听,不错,是有人在呼叫,而且是个女人的声音。 莫不是有歹人强奸妇女?老头脑海里闪出一幅可怕的画面,他在李家工作了三十余年,听到呼救声还是第一次。 老头不敢再多想,急忙唤了几个人,循着喊声赶过来一看,不是男人搂住女人,而是府里丫环春梅抱住李天仪在哭喊。 李天仪浑身是血,已不省人事。 经询问,金蜂飞侠得知春梅是李天仪可以做妾的贴身丫环,在府里的地位却比妾高。她识文断字,帮助李天仪做些账房里的工作。 “好惨哟,好恐怖哟……”老管家说,“我一边安排人去诊所叫医生,一边差人到府衙报案。\" 金蜂飞侠问老管家:”春梅也受伤了?\" 老管家说:\"没有啊!” 林玉衡说:\"这恐怕是情杀。”转眼望着金蜂飞侠说,“既然两个人在一起,凶犯行凶时,春梅为何不护卫着自己的东家?为什么大喊大叫时,凶犯也没对她怎样?至少,她没受伤。” “照此推理,凶手和春梅一定有过一段长时间的特殊关系,甚至如今还深爱着春梅,目的只是惩罚李天仪老牛吃嫩草,他抢走了别人心中的女神。” 金蜂飞侠说:\"是有一定的道理。” 林玉衡眯缝着眼,蹙着眉头,这是他参与讨论案件的习惯性表情。 面前这个刚被他从恋人身边抢来的总捕头,在六扇门工作还不到三年,因为人挺机灵,善于动脑筋,办案中推理严谨,能及时从现场留下的一点点线索,推测出罪犯的作案动机和作案过程,而且基本准确。这正是一名理想的捕头应该必须具备的素质。扬州府的疑难案件有百分之七十的都是他侦破,百分之三十的是他参与其中侦破。 林玉衡虽为府里师爷,却正是府里专司刑事案件的师爷,他和金蜂飞侠办过几件疑难大案。俩人的这几次合作都很愉快,配合得很默契,要不,林玉衡找哪个捕头不行,偏要把他从六扇门捕头难得卿卿我我的甜美中抓来。 林玉衡刚才的分析如果正确的话,要破这个案子,就如同猛捷的金丝猫在大场子上捕捉一只小老鼠般不当回事情。 金蜂飞侠抬起头来,笑了笑:“但愿如此,不过,我们还是先到诊所去看看为好。” 众康诊所属于众康大药房,是扬州府城最大的医药机构,也是有钱人求诊问医拿药爱去的去处。 李天仪送到这里时,却由于失血过多,在半路上便失去了生命迹象。 林玉衡和金蜂飞侠在大夫的引导下,来到太平间。 青石板搭的台子上,一床白棉布床单盖着一具男尸,榻旁坐着一个满漂亮的姑娘。 只是她此时的脸色刷白,两眼呆滞无光,不哭也不动,仿佛一尊玉雕。 她就是春梅。 郎中先生告诉金蜂飞侠和林玉衡:死者受伤七处,有一处动脉血管被刺破,应该在一个小时前就死了。 凶器是一把短剑。 金蜂飞侠揭开白棉布床单,见李天仪年龄并不是很大,还不到五十岁的样子,长相也算得上标致,心想,难怪春梅哭得这么伤心。 李天仪的脚上是一双千层底布鞋,26公分。 再看春梅脚上,蹬着的却是一双棕形绣花鞋,不是三寸长。 林玉衡说:“那么,作案的是那个23公分鞋的主人了?” 金蜂飞侠说:\"春梅,你能把现场情况给我们讲一下吗?” 春梅好象什么也没听见,一动不动。 林玉衡有些气恼,声音放大了些,说:\"范总捕头在问你话呢。” 春梅还是一尊玉雕般坐着。 “你一一” 林玉衡正想发火,金蜂飞侠用手势止住了他。 郎中先生走过去,在春梅的头部、颈部位置,轻轻掐摸了一会儿。 玉雕复活了,突然“哇”地一声,扑到死者身上痛哭起来。 郎中先生说:“她过于悲痛,刚才是被气痰堵了。” 话还没落音,金蜂飞侠便已拉着林玉衡的衣袖往太平间外走去。 两个年轻一点的郎中把\"嘤嘤\"啜泣的春梅,搀扶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第59章 古玩家的爱情 春梅的抽泣渐渐小了,情绪趋于平稳。 金蜂飞侠说:“希望你能给我们准确提供现场情况,你和李天仪什么关系,你到藏宝楼去干什么?李天仪到藏宝楼去干什么?凶手长得什么模样……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好好回忆一下。” 春梅低着头,抹着眼泪说:“我并没有看到凶手。” 林玉衡神情有些惊讶,“你们没有在一起?\" “我们不是一同去藏宝楼的,天仪比我早去。 也不是事先约好的。说真的,我有点恨他。今天我是找过去的。” 金蜂飞侠和林玉衡都很诧异,异口同声说:”为什么?” 春梅说:“他的死,他自己要负很大责任!” 林玉衡和金蜂飞侠更加惊愕了。 春梅是李天仪从街上买回来的,比李天仪的女儿李柳絮还小两岁,和李天仪相好却已有两年一个月了。 李柳絮受不了父亲和春梅的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情意绵绵,住到外婆家已有一年了,过春节都没回来。李天仪很恼怒,春梅也曾多次劝说李天仪去岳丈家接回女儿。 近一个月来,春梅明显地觉察到李天仪在疏远她。他经常约人在茶楼喝茶,而且是个半老徐娘,老公是个做古董生意的,一年前,因病去世,留下偌大一个古董店。 李天仪不做古董生意,却喜欢古董收藏,经常去古董店淘宝,和老板娘早已熟悉。老板去世后,老板娘认为自己对古董市场不甚了解,将古董店关闭了。虽然没有新的进货,李天仪仍然常去古玩店。 春梅出身并不卑微,本为官宦人家女儿,父亲曾做过知县,遭奸人陷害,家道中落,卖身葬父之时,被李天仪买进府里做了丫环,却从来没把她当下人对待,吃饭同桌,出外同车。 知道李天仪深爱妻子,丧妻后,没有再娶,出于感激之情,加之敬他人品,春梅竟然投桃报李,以身报答。 李天仪虽然接受了她,却一直不给她名份。只因一次出于好奇,春梅未经许可进了藏书楼,而引起李天仪怀疑她的\"献身\"是另有企图,不许她再进藏宝楼,同时也开始疏远春梅,而加快接近古董店遗霜,觊觎她的唐代书法大师王义之的《兰亭集序》。 有人说:\"李天仪的藏宝楼里的藏品,扬州城里三大古董店的古玩加起来也没他多。李天仪的藏宝楼里古今名家字画,奇石根雕,有不少是孤品,皇帝都没有见过。 传说越奇,春梅好奇心越炽。 春梅出身官宦人家,自小通读诗书,酷爱琴棋书画,自那次偷进藏书楼看到四面墙上所挂字画,知道自己是多么浅薄、孤陋寡闻后,每天总要在藏书楼前徘徊数次,以期李天仪允许。 看到春梅整天无所事事,数次徘徊藏宝楼前的下人们,又何尝不会告诉李天仪。 李天仪自是更加讨厌她提防她,防贼一般防范着她。 春梅还偏偏真就惹上了麻烦,沾上了难以洗脱的嫌疑。就在今天早餐后,春梅又神使鬼差的来到了藏书楼前。她知道李天仪就在里面,想进去,又不敢进去,正在门前踟蹰之间,忽听得楼上一阵异常响动,便推门冲了进去,直奔楼上,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掠过,再看时,李天仪已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慌忙叫人…… 春梅\"呜呜\"地哭诉着,林玉衡和金蜂飞侠交换了一下眼神。 金蜂飞侠又何尝不知道林玉衡眼神中的意思,林玉衡基本认定:这是一件因觊觎古董引起的谋杀案,怀疑对象就是春梅。 春梅后面的话,却又让林玉衡大开眼界。 只听春梅抽泣着继续说着一一 昨天下午,李天仪从外面回来,显得少有的兴奋,眉飞色舞地告诉她,古董店老板那个未亡人已答应他,带着她店里所有的名人字画,奇石根雕嫁给他。其中就有他日思夜想的《兰亭集序》。并且已将《兰亭集序》先给了他。 春梅认为那杀害李天仪的人,便是冲《兰亭集序》而来。 说到这里,春梅又放声哭了起来。 林玉衡再问:\"李先生生前有过仇人吗?或是跟谁有过不去的地方?” 春梅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 林玉衡对金蜂飞侠说:“谋财害命的可能性比较大。” 金蜂飞侠不置可否,面含微笑,从不轻易说出自己不成熟的看法,一般情况下,只听别人怎么说,明知有错误,也不马上指出来,只是注意观察说话者的眼神。 金蜂飞侠问道:\"你是否真正看到了《兰亭集序》?\" 春梅说:\"只听李先生说起过。\" 金蜂飞侠说:\"我们可以到你住的房子和藏宝楼去看一下吗?” 春梅说:\"可以,我的房间可以随便去,藏宝楼就得问管家了。” 金蜂飞侠将手前伸,说:\"请\"。 春梅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刹时惊呆了。 上个月才做好的楠木沙发已不在原地方,东一座,西一座,而且被掀翻了。 房间里衣橱的门打开着,几件衣物散乱地落在地上,棕丝床垫被掀翻过来,布蒙处全被撕开了,梳妆台的抽屉也已拉出来大半截……凡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打开了,一遍狼籍。 很显然,家里进了贼,在寻找什么贵重物品。 林玉衡双眉一挤,觉得案情绝非一本《兰亭集序》真迹那么简单。一定还在寻什么? 春梅说:”我这里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的。就是墙上的那两幅字画,目前也没有升值的空间,值钱的东西都在藏宝楼里。” 林玉衡说:\"我再问你一句,李天仪在回到家里之前还去过哪里?\" 春梅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李先生进了大门后,就直接到我房间里来了。\" 林玉衡说:\"可不可以这么说,李天仪根本就没有将《兰亭集序》真迹带回家,或者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给他《兰亭集序》。贼人瞎折腾了。\" 春梅说:\"应该是给了的。李先生回来就告诉我的。或许这真的就是两拨贼。杀李先生的凶手为的是《兰亭集序》真迹,闯到我房间里来的或许是为的别的什么东西。而李先生也确实是将《兰亭集序》真迹带回家来的,当时是放在贴身衣服里带回家的,回到藏书楼就藏了起来。或许已被贼人偷走……\" 林玉衡说:\"那你又如何解释李先生之死?\" 春梅说:\"贼人在将《兰亭集序》真迹偷到手时,被李先生发现了,李先生去抢夺……真的好有意思,去问一下古董店的老板娘不就知道了吗?\" 林玉衡恍然大悟,说:\"绕得绕去,居然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 一场问话,竟成了探讨问题解决方案,最后又回到了起点。 第60章 自愿为奴的王晓红 第六十章 自愿为奴的王晓红 古董店的老板娘名叫刘彩凤,听林玉衡说明来历,马上明白我发生了什么事,眼泪无声地直往下流。她还等着李天仪派人上门提亲呢。 这个女人长得并不怎么样,但气质好,像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李天仪愿意舍弃年轻貌美的春梅而情愿娶她,并不是她的家财在起作用。李天仪并不缺钱,他需要的是一个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贤内助,不是摆设花瓶。 刘彩凤说:”我的确是给过他王羲之《兰亭集序》真迹,但,不是昨天,而是一个月前……” 金蜂飞侠一振,一直很少做声的他,随口问了一句:“你送李天仪《兰亭集序》的事,与哪些人?当时有谁在场?\" 刘彩凤说:”我做古董生意的人家,家里值钱的器皿多的事,从来没想过要避谁。但送《兰亭集序》给李天仪时,旁边确实没有别人。\" 林玉衡说:\"此前,你有和谁说过你有王羲之真迹这回事?\" 刘彩凤说:\"没有,这是我家的非卖物,从来没和谁说起过。\" 林玉衡说:\"你家先生也没和谁说过?\" 刘彩凤说:\"我和先生结婚十八年,据我对先生的了解,他从不说他的非卖品,自然是没有和谁起提过这件事。至少在我面前没有和谁提起过这回事。再说,即使提起过这回事,似乎和本案也没有必然关系。” 在林玉衡问春梅话时,极少出声的金蜂飞侠到了古董店后,似乎话便多了起来,这时又插话说:\"有趣,这很重要,你继续讲。\" 刘彩凤说:\"我家先生去世已有两年,要出事早出了。李天仪被人杀害,即使真和《兰亭集序》有关系,那也是偶然。\" 金蜂飞侠说:\"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来说都可能成为我们破案的线索。请你不要忽略任何一个细节。你确信当时真的没有第三者出现过?” 刘彩凤心里忽然一沉,这神情的瞬息变化、恢复,又怎么能逃过金蜂飞侠的眼睛。 于是,金蜂飞侠说:\"我给你时间考虑,要不要告诉我们。\" 刘彩凤点了头,要不要将那个在现场在她眼里闪了一下的身影告诉金蜂飞侠,她必须好好想一想。 金蜂飞侠说:\"你可以明天再告诉我,当然,你也可以不告诉我,但我相信我一定会知道。夫人,再见。\" 金蜂飞侠刚走到门口,刘彩凤便叫住了他。 金蜂飞侠笑道:\"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了?\" 刘彩凤说:\"因为我觉得不会是她,我考虑的时间越长,你便会越怀疑她。\" 金蜂飞侠再次对刘彩凤使用\"夫人\"的称谓,说:\"夫人,你说的没错,我真的很可能怀疑她有足够的时间编造假话。叫她出来吧。\" 刘彩凤说:\"谁?你难道真的已知道是谁曾经在现场出现过?\" 金蜂飞侠说:\"夫人,她刚才递茶水时还看了我一眼,是不是。\" 刘彩凤挺感兴趣的,说:”你是想说,你从她看你的眼神里,看出了她与王羲之真迹丢失有关?\" 金蜂飞侠笑道:”这是你说的,还有句话,我替你说了吧。你长得这么英俊貌美,女孩子看你一眼很正常。说不定喜欢上你了呢。别以为只男人好色,女人也好色呢,尤其女孩子。” 刘彩凤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她出现的时间太过短暂。还有她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什么时候喊她,什么时候出现在你面前。\" 林玉衡说:\"快叫她出来吧,还打什么哑谜?我们也没说她什么。\" 于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便出现在了两个衙门里人的面前。 女孩子叫王晓红,城东郊王草坪人,今年十六岁,却已有两年在外面做佣人的经历,加上刘彩凤,共已侍奉过四个东家。每个地方,但每一个地方,她都只呆了半年,有趣的是这四户人家,有两户是开古玩店的,有两个是古董收藏爱好者。 王晓红是半年前找到刘彩凤家来,请求到刘彩凤家作佣人的。 刘彩凤也正是那个时候开始和李天仪交往的。 王晓红手脚勤快,嘴巴甜,什么事都抢着干,无论说什么,让人听着舒服,特别招刘彩凤的喜欢。 后来,刘彩凤便不让她干别的活,干脆将她当贴身丫环来使用。 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不久,王晓红也喜欢上了古董。刘彩凤和李天仪在一起谈古董的时候,她往往凑过来参与谈论,问到过古代哪些书画作品收藏价值高、值钱,但任何作品她只问一次,都好像随口而问,也问到过王羲之的作品,好像还问到过《兰亭集序》。 可是,金蜂飞侠问她王羲之有哪些传世作品,哪副作品最好最具收藏价值时,她却一问三不知。金蜂飞侠也见好就收,王顾左右而言他。慢慢将话题转到她家里方面。 王晓红告诉金蜂飞侠,她父母早亡,是哥哥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她出来做佣人,就是为了攒钱为哥哥盖房子、娶媳妇。 王晓红说:”现在,钱攒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辞职回家,盖好房子,帮哥哥娶了媳妇后,我就找一户好人家嫁了。 金蜂飞侠说:\"现在你有意中人了吗?\" 王晓红的脸红了红,说:\"暂时还没有一一,在人家家里做佣人,相亲的时间都要挤,也没心情去相亲。” 金蜂飞侠说:”我有个朋友,今年二十岁,一表人才,哪天我陪过来,给你看一看。\" 金蜂飞侠这说的是黄颖颖的弟弟黄剑虹,现正在资东书院读书,想参加明年的乡试。 王晓虹说:\"不好意思,我就在这两天辞工,有空到家里来玩吧。” 金蜂飞侠觉得已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便起身告辞。 林玉衡紧走两步,靠近金蜂飞侠说:”怎么就走了呢?\" 金蜂飞侠说:\"你难道还想从她身上挖出什么东西来?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什么事一点就明白。\" 林玉衡说:\"言多必失,我们交差多问,不给她考虑的时间,不就就能发现破绽了么?\" 金蜂飞侠说:\"蠢东西,你还没看出什么吗?” 林玉衡瞪大眼睛看着金蜂飞侠,说:\"你已从和她的谈话中发现了线索?” 金蜂飞侠却不理他,蹽开大步往前走去。 林玉衡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弄个明白,但不管他怎么赶,和金蜂飞侠都保持在那个无法说话的距离,而金蜂飞侠走路的速度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第61章 案中案,案外案 第六十一章 案中案,案外案 这是一栋土夯墙房子,有点破旧,屋顶盖的树皮、稻草,占地面积最多三丈见方,四个房间都不大,一个偏厦,前面做饭,后面喂鸡鸭。左右都是菜地,背后是桐竹林,前面用盆盆罐灌种着花花草草。 不是明白人,绝对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林玉衡就没看出其中的名堂。 金蜂飞侠看出其中门道的刹那间,居然完全推翻了在刘彩凤家做出的判断。 王晓红的哥哥王剑飞正在屋前修剪两盆盆栽月季和牡丹,看到金蜂飞侠和林玉衡走近,先是一怔,俄尔,脸上就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把金蜂飞侠和林玉衡让进屋里。 林玉衡开门见山,微笑着问道,“王晓虹是你妹妹吧?” 王剑飞说:”找她有事吗?她在城里做佣人,一般情况不回家,都是我去找她。” 王剑飞给林玉衡和金蜂飞侠的初次印象,他就是一个普通憨厚的农民,仔细一看,他是正尔八经的富家公子。在家里也就是伺弄伺弄一些花花草草。 王剑飞将两人让进屋里,为两人各沏了一杯茉莉花茶。 林玉衡接过茶,说:”我们前天去古玩店找过王晓红了。她让我们来这找你的。” 王剑飞\"哦”一声,说:\"她怎么啦?”假装出着急的样子,焦虑地踱着步,”我妹她究竟出什么事了?” 林玉衡没有任何表情地说:“大前天早上,吉祥钱庄老板李天仪在自己家中的藏宝楼被人杀害了。” “这事和她有关系吗?”王剑飞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巴。 林玉衡说:\"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判断,和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有关。\" 金蜂飞侠插嘴说:\"准确地说和你的先祖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有关。\" 王剑飞笑了,说:\"天下王姓是一家。直爽一点说,你们是不是对我兄妹有什么误会?\" 金蜂飞侠说:\"确实有那么一点点。\" 王剑飞一脸无辜地说:”我妹妹在别人家做佣人,我在家作田种地,从哪里去知道钱庄老板家收藏有什么真迹?” 金蜂飞侠说:\"因为这本真迹原本在古玩店刘彩凤手中,你妹妹正是为此放下身架去她家做佣人的。\" 王剑飞说:”我们穷人家到哪里做佣人都是一样,只要薪水给得多,没别的选择。\" 金蜂飞侠说:\"你们根本不是穷人,更不是本地人。你们家里不但有钱,还有许多书。” 王剑飞说:\"我们可是穷得叮当响,才流落到了此地,遇到好心人看我们兄妹可怜,给了我们这间破草屋栖身。\" 金蜂飞侠并没有顺着王剑飞的话说,而是直奔主题,说:”你们兄妹很可能便是琅琊临沂王氐一脉?” 王剑飞真的感到十分震惊一一来这里都两年多了,还没人怀疑并道破他们的真正身份。 王剑飞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什么琅琊临沂王家,我老家在湖北通城。\" 林玉衡说:\"我说王剑飞啊,我们又不是来找你岔儿的,干吗还要和我们兜圈子。\" 王剑飞说:\"在下就更不明白了。\" 金蜂飞侠抬头看了看日头,故作严肃地说:”你还要和我们扯牛犊子,等你妹妹回来了,我会让你明白的。\"自顾喝起茶来。 王剑飞一下愣住了,呆立当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妹妹王晓红的确和他说过,拿到先祖真迹就辞职回家。难道她真的得手了,又事情败露了,因为没交出赃物,等一会公人押她回来当面与他对质。可是,她不该杀人啊。 金蜂飞侠见王剑飞吓得不轻,心里好笑,面上却不表露,除了叫他添茶,不再问他话。 王剑飞就这么颤颤兢兢着侍候着金蜂飞侠和林玉衡,诚惶诚恐好不容易捱过一根线香工夫。 这时,金蜂飞侠叫他烧满一壶开水,说:”坐下来,你妹妹也该回来了。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吓坏才怪。\" 王剑飞又是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金蜂飞侠和林玉衡。 金蜂飞侠说:\"不要害怕,李天仪的死和你们兄妹没关系。我们来的目的只是想最终核实一下,你和你妹妹,不,是你和你妹中的一个,在拿到王羲之《兰亭集序》真迹前后,碰到过什么人没有?\" 王剑飞说:\"你们没问我妹妹?我真的没有去过李天仪家的什么藏宝楼。\" 金蜂飞侠说:\"那么,你就讲讲《兰亭集序》丢失的故事吧!\" 恰在这个时候王晓红回家来了,背着一个蓝花布包袱,看样子已辞去古玩店工作。 看到金蜂飞侠和林玉衡正和哥哥说话,王晓红也是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两天金蜂飞侠和林玉衡没有继续找她,原来是已怀疑到她,欲擒故纵,好叫她放松警惕,他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幸好,她没有将《兰亭集序》直接带回家,否则人赃俱获,再狡辩抵赖也只有坐监牢的份儿。 可笑的是这两天,她一边在心里笑金蜂飞侠神捕是徒有虚名,一边又对金蜂飞侠怀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情愫,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他,大有相见恨晚的感慨,临离开扬州时,再见一面的想法。又想金蜂飞侠是不是有意放她一马? 看到金蜂飞侠后,一颗心脏一分钟竟跳到了九百下,简直紧张得要死,正不知所措时,却叫到了金蜂飞侠在招呼她。 金蜂飞侠说:\"还不过来,这是你家,还要我请你不成。\" 听到金蜂飞侠这一番话,王晓红大喜过望,居然忘乎所以紧挨金蜂飞侠身边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又赶忙站起,说:\"我去给你们弄两个菜,喝茶没意思,喝酒吗?\" 金蜂飞侠拉着王晓红的手,说:\"坐下,我刚才和剑飞兄说了,要他讲讲为什么要偷《兰亭集序》真迹?\"言语之间,已是亲切了许多。 王剑飞正要开口,王晓红一声,\"哥,要范大侠先说说他是怎么发现我让物归原主的。\" 金蜂飞侠正要开口,林玉衡已抢过话头。 林玉衡说:\"我和范总捕头离开古玩店后,又去了一趟藏宝楼,再次堪查了现场,从种种迹象来看,都没有你到过现场的迹象,证明刘彩凤说的你没有作案时间是真的。再说她没有必要为你打掩护,相反她恨你才是真的,如果你真的偷了《兰亭集序》真迹。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你晚上去了藏宝楼一一范总捕头,还是你会说一些,你来说吧。\" 金蜂飞侠知道他在卖关子,说:\"爱说不说,王晓红,你来说给你哥听,让他来感觉感觉他的小妹有多能干!\" 王晓红说:\"林大侠,还是你来讲吧。\" 第62章 少女疯狂 第六十二章 少女疯狂 林玉衡轻咳两声,说:”但是,你晚上也没有出去,尽管你有本事出去,而且,没人发现得了。那么,你没有出去只有两种可能,实际是一种可能,白天你无法脱离刘彩凤的视线,去李府探路,晚上你根本无法行动。所以,你根本没有去过李府。\" 王晓红有点忘乎所以地说:\"所以,我根本没有偷《兰亭集序》真迹!\" 林玉衡看一眼金蜂飞侠,金蜂飞侠点点头。 林玉衡继续说:”范总捕头也这么告诉我,你偷盗的罪名可以定也可以不定。但是,《兰亭集序》真迹,确实已到了你的手里。\" 王剑飞看了一眼王晓红,王晓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林玉衡接着说:\"那天,刘彩凤说要送给李天仪《兰亭集序》真迹做定情信物时,正巧你从旁边经过,而李天仪也没有马上走,于是,你瞅准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将随时随地带在身边的《兰亭集序》膺品与真迹做了调包。” 王晓红说:”说的就好像亲眼所见。\" 林玉衡说:\"因为,杀害李天仪的凶手,并不是为了偷《兰亭集序》真迹而来,你那本膺品还在李天仪藏宝楼的书房里。范总捕头有感于你们兄妹为了寻回祖传家珍,千里辗转,不惜屈身为佣。故此决定,本案撤销,并赠回乡盘缠五十两。” 王剑飞说:\"多谢二位,晓红妹妹辞工,肯定结得有银子,回家盘缠自是没问题。二位大恩大德,日后定当回报。\" 王晓红从蓝印花布包袱里拿出刘彩凤支付的半年工钱,说:\"哥,刘老板看我要回老家,多打发了五两银子,共三十五两,够你一个人回家的路费了。\" 王剑飞吃惊地着王晓红,说:\"你让我一个人回家?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王晓红说:\"哥一一,我留下来还有点事,办妥了就回家。\"说着,愉快地挽起金蜂飞侠的手臂,亲热地说:\"范哥哥,陪我去拿《兰亭集序》,好么?\" 金蜂飞侠说:\"你把它放在哪里?\" 王晓红说:\"西坡的一个山洞。\"转而又对王剑飞说:\"你马上去弄点好酒好菜,和林大哥在家等我们,最多一个半时辰,我和范哥哥就会回来,一起好好庆祝找回传家宝。\" 王晓红说的传家宝便是《兰亭集序》真迹。 那天,王晓红以假换真后,怕刘彩凤发现,当时便请假出了城,在一个叫西坡的石山上,找了一个洞口布满藤蔓荆棘的山洞,将《兰亭集序》真迹藏了起来。 王晓红人小鬼大,现在要金蜂飞侠陪着去拿宝物,自然是别有用心一一她要籍此机会向金蜂飞侠表白心迹。 还真没想到,竟然让她如愿以偿了,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 王晓红正要去拨开遮在洞口的荆棘藤蔓,金蜂飞侠拉开了她,三下五除二,几把便将遮在洞口的藤蔓荆棘全部扯除,跟着王晓红往里钻。 山洞不大不高,王晓红都要弯着腰才能前行,比她高一尺的金蜂飞侠就只能爬着走了。 王晓红便要他在洞囗等,她一个人往山洞深处藏《兰亭集序》真迹的地方走去。 金蜂飞侠站在洞口内侧瞧着,渐渐地便看不见王晓红的身影了。金蜂飞侠正暗暗称赞女孩心细,把东西藏得这么深、这么隐蔽,忽听洞内一声尖叫,王晓红拿着《兰亭集序》走出山洞时,已是衣衫不整。 衣衫是她自己扯开了,左胸乳房上有一块已呈乌紫色,而且还在漫延。 原来,王晓红正在取《兰亭集序》的时候,被一条花背眼镜王蛇从衣领口钻进去,在左胸乳房上咬了一口。她赶紧将衣衫纽绊解开,将眼镜王蛇放了出来。没来得及将纽绊扣上,强忍着伤口和蛇毒液攻心般的痛楚。 金蜂飞侠哪里见过这等阵战,一时手足无措,帮王晓红扣衣服,又怕碰着她的肌肤。男女授受不亲,没想到她会一下抱住自己,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金蜂飞侠连忙弯腰抱起王晓红要去找蛇医,忽然看到她裸露的正在转乌的酥胸,想到如果现在不及时帮她排出体内毒素,一旦蛇毒漫延,她的命就难保了。再也不能顾忌那么多了。 金蜂飞侠连忙将王晓红平躺于草地,伏身低头贴近王晓红身子,用嘴含住刚有点成熟的乳房上的伤口,用劲一阵吸吮,吸出一口带点腥臭味的乌血,吐掉,再吮,再吐掉,再吮,再吐掉,直到血色转红才停下来,已是口苦唇涩舌尖麻,背起王晓红就是一阵狂奔。 王晓红感到伤处没那么痛了,在金蜂飞侠背上挣扎着,说:“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 金蜂飞侠只好放王晓红下来。 王晓红双手忽地勾住金蜂飞侠脖子,一边在他脸上疯狂地吻着,一边说:”我要报答你,一定要报答你……” 金蜂飞侠正色道:\"无聊,你不要命啦!治蛇毒要紧。\" 王晓红只觉得心里一阵不好过,听话地躺进金蜂飞侠手弯,让金蜂飞侠抱着一路狂奔,来到蛇医万里云诊所。 万里云仔细看过王晓红伤势,说:\"再晚来几分钟,你的命休也!\" 万里云赶紧为王晓红敷药,硬将她从死神手中抢了出来。金蜂飞侠一直守候在床边,深怕她有不测,心里揪得紧巴巴的。 王晓红胸上伤口周边乌紫色正在慢慢消褪,全身却热得难挡,脑袋也晕晕乎乎,眼前便尽是金蜂飞侠的影子。糊里糊涂中,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忽地,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双手勾着金蜂飞侠的脖颈,一阵狂吻,嘴里呼嗨呼嗨直喘粗气,说:\"范哥哥,你救了我,我一定要报答你,你要了我吧,我真心给你,给你……\" 金蜂飞侠的手也已忍不住颤抖,呼吸也见得急促。 王晓红现在别无所有,惟有身体…… 世界上有谁能拒绝这半裸的热情如火的女孩的狂吻和酥胸的引诱?有!金蜂飞侠是个特例。 金蜂飞侠突然推开王晓红,直视她的眼睛。 金蜂飞侠的眼光虽然现在如井水般冷静,但仍是锐利如刀。令被他看过的人,都有种被刀割的感觉。 金蜂飞侠虽然抑不住颤抖,但冷冰冰的声音还是具有很强的震慑作用,说:“穿上衣服,否则,我将你送进牢房!\" 王晓红怔住了。她突然拿起衣裙便穿,穿得好快。 金蜂飞侠说:“你再不听话,我就将你赶回临沂。” 王晓红果然不再做声。金蜂飞侠也不再看王晓红,大步向诊所外走去。 金蜂飞侠还急着去赶一场约会,与黄颖颖的约会。 第63章 冷血男人 第六十三章 冷血男人 金蜂飞侠匆匆赶到约会的地方,已是午夜。 一场戏已散场,看戏的人早走完了。 金蜂飞侠说好今晚要陪黄颖颖看戏的,戏是黄梅戏,是从安徽那边过来的戏班子唱的。 然而,戏散场了,看戏的人早走完了。 黄颖颖当然也走了。 但戏院对面的酒楼还亮着灯光。 这酒楼通宵达旦营业,以前,金蜂飞侠和黄颖颖每次看过戏,都要到这里来吃宵夜。 今夜,佳人既去,金蜂飞侠还是来到了酒楼。 酒楼不是贫民百姓去的起的地方,公子王孙,官员、商人的后代、亲人,身边有几个闲钱没处花的,跟着有钱人混日子的帮闲们到是经常出入。 还有弹琴唱曲的。弹琴的是个瞎子,唱曲的却是个美若貂蝉的二八佳丽。 这地方鱼龙混杂,即使没有黄颖颖相伴,金蜂飞侠也常来这里,很多破案的线索便是在这里发现的。 今夜,金蜂飞侠走进酒楼的目的,只是因为想到黄颖颖会在这里等着他。但黄颖颖并没有在这里等着他。黄颖颖来过就走了。金蜂飞侠心里不由涌起难言的惆怅。他准备走。 一个伙计走过来,将一张折叠的便笺给他,并说:“是一位姓黄的姑娘留给你的。” 金蜂飞侠的手已忍不住颤抖。平时,他的手稳如磐石,但这小小的纸便笺却犹有万斤,令他的手发抖。他展开便笺,见上面写着:范遥:你去做你的府衙捕头吧!不要再来烦我。如果便笺上不是这么写,金蜂飞侠也许今夜什么也不会做了。但“不要再来烦我几个字”,却使他银牙一咬,心中暗道: “我偏要烦你,看你怎么说?\" 金锋飞侠突然决定:立即赶去黄颖颖家,向她赔礼道歉。他知道,只要黄颖颖一笑,便雨过天晴了。金蜂飞侠想起黄颖颖那春花秋月般的笑容,心便几乎要飞翔起来。 于是,他飞跑出酒楼,直接去了黄颖颖家。 金蜂飞侠敲了好久的门,门才缓缓打开,一个脸上浸满岁月风霜的满脸不耐烦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 这中年女人便是黄颖颖的母亲,金蜂飞侠赶忙弯腰问好。 中年女人不耐烦地说:“都这个时候,你还来干什么?” 金蜂飞侠知道,一更的更鼓已敲过好长一段时间,大部人已进入梦乡,说着梦话,黄颖颖也不例外,而自己要将黄颖颖从梦中吵醒,是不是更加对不起她。 于是,他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那我明天再来找她好了。”说完转身欲走。 这时,里屋里传来黄颖颖的声音:“不许走。”说完人已走了出来。 金蜂飞侠的心,立即如擂鼓般急跳起来。 黄颖颖虽不是第一次对他说“不许”,但他每一次都是很激动很冲动,将黄颖颖拥入怀里,这次也是一样,道过歉后,居然对黄颖颖说了一句酸掉牙的话。 他说:\"颖颖,嫁给我吧,我愿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地拥有你,永远永远。\" 黄颖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吃过黄颖颖亲自为他下的荷包蛋面条,金蜂飞侠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下午,金蜂飞侠来到府衙,他走进捕快房,看见房间里有六个人:四个人站着,两个坐着。这六人当中,他只认识一人;这是一个剽悍干练的中年男人,是金蜂飞侠的顶头上司扬州府台王依达。 王依达自然是坐着的,坐在他身旁的则是一个姑娘,不但美丽而且有韵味。这美丽又有韵味的姑娘,年龄决不会超过二十二岁,但她的神情、衣着、气质,无一不是老江湖的款式。 另外四人均是彪形男子,腰间佩着长剑,立在“老江湖”姑娘的身后,分明是她的保镖。 金蜂飞侠冰石雕成一般的面孔仍是冷若冰石。自顾自地走到椅子旁边,像是一具冰人一般坐下,又冰人一般纹风不动了。 王依达深知金蜂飞侠的性格,自然毫不介意,笑着打招呼,说:“范遥,范捕头,你好。” 金蜂飞侠说:\"老爷好。” 王依达指着坐着的姑娘介绍说:“这位李姑娘是扬州吉祥钱庄的现任老板李柳絮小姐,也就是吉祥钱庄前任老板李天仪的女儿。” 金蜂飞侠这才知道,这位“老江湖”李柳絮小姐就是被严志宏,周双贵,京小毛杀害的李天仪的女儿,他没有表情地\"嗯\"了一声,算是和李柳絮打过招呼。 李柳絮落落大方的站起来,说:“王大人说为家父追查凶手的人是范捕头,我特来向范捕头表示感谢。” 李柳絮虽明艳照人,但不媚俗,言语举止之间有一种令人不敢轻视的威仪。她确实不愧扬州首富李天仪的女儿,一个真正的“老江湖”。 金蜂飞侠眼睛看着窗外,语气平淡地说: “不用谢,那是敝人职责所在。”仍然没有正眼瞧一下李柳絮。 李柳絮没有料到金蜂飞侠对她竟会这么冷漠。她贵为李天仪的独女,从小一呼万应,哪里受过半点委屈?接任钱庄之后,虽然失去父亲的庇护,但还是事事如意。金蜂飞侠对她冷漠,让她心里很是不爽,他也热情二字丢向一旁,暗说:\"你不过一个穷酸捕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表面上她依然笑靥如花说:“倘若范捕头对我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言。” 金蜂飞侠还是那种语气,说:“没有。” 李柳絮噎了一噎,说:“那么……” 李柳絮欲言又止,眼睛看着金蜂飞侠。 金蜂飞侠只做没看见,眼睛仍望向窗外,那里有一棵树,树枝上站着一只黄鹂。 李柳絮觉得无趣,起身向王依达告别,不忘礼貌地对金蜂飞侠说一声:“再见。” 金蜂飞侠冷冷地说:“不送。” 李柳絮心中气恨,忿忿不已,狠狠瞪了金蜂飞侠一眼。 金蜂飞侠看在眼里,仍然就像没有李柳絮这号人物存在。 李柳絮突然大声说: “以后你莫要找我。” 金蜂飞侠看了一眼王依达,说:\"大人是不是对她说过,我有想找她。\" 王依达面带微笑道:\"傻小子,李大小姐喜欢上你啦!\" 金蜂飞侠笑笑,说:\"她人都走啦!\" 确实,李柳絮已到了门外,她的四个保镖如影相随,也已走出房间。 王依达和金蜂飞侠谈了半柱香时间的工作,金蜂飞侠告辞离去,他看着金蜂飞侠的背影,摇了摇头。 王依达回到自己的书房里,却看到李柳絮坐在他的座位上,满脸仍是忿忿之色。 王依达微微一笑,走至书桌旁,说:“李大小姐,还在为范捕头生气?” 李柳絮冷笑,说:“我可犯不着为那么冷漠的人生气。” 王依达说: “他可不冷漠。” 李柳絮说:“还不冷漠吗?没正眼瞧我一眼,极少和我说话,没一点人情味,不是僵尸,是什么?\" 王依达笑说:“是江浙行省第一捕头。” 李柳絮冷笑说:“凭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也配称江浙行省第一捕头。 王依达又说:“又有人叫他金蜂飞侠,还有人称他夺命追魂。” 李柳絮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女孩子总是比较胆小,她说:“范捕头便是江湖中大名传播最快的夺命追魂?” 王依达说: “你不信。” 李柳絮寒声说:“好可怕的名字。” 第64章 夺命追魂金蜂针 第六十四章 夺命追魂金蜂针 王依达说:“这是黑道人物给范遥取的绰号,意思是在他手里没有破不了的案,对犯罪分子而言,他就是夺命追魂的阎罗。” 李柳絮冷笑说:“他那冷冰冰的死样子,的确可以叫做夺命追魂。\" 李柳絮说这句话时,连她自己也认为有几分幽默,忍不住笑了。她的四个保瞟见老板发笑,虽然这话并不见得有什么好笑,但他们还是陪着笑了。 不过,王依达没有笑,他说:“范捕头表面冷漠,其实心里热得很。他无愧于江浙行省第一捕头一一金蜂飞侠的称号。夺命追魂金蜂针,坏人都怕他。” 李柳絮说:“是么?” 王依达说:“金蜂飞侠范遥,夺命追魂,天上地下,无所不在。” 李柳絮说:“这是什么意思?” 王依达说:“这意思是说,只要你作了案,犯在他手中,不论你作案手段如何高明,他也能侦破,不论你逃到哪里,他也能将你捕获。” 李柳絮不由瞪大了大眼睛,说:“他有这么厉害吗?” 在王依达的心里,金蜂飞侠就是江湖顶尖的存在,如果有机会进京觐见皇帝,他一定会将金蜂飞侠带去,推荐给皇帝做大内侍卫。 所以,他告诉李柳絮一一范遥在江湖中的绰号\"夺命追魂\"绝非浪得虚名,还给她讲了一个关于\"夺命追魂\"绰号的来历的故事。 李柳絮不相信,说:“你太夸张了吧?” 王依达说:“绝对没有半点水分。” 李柳絮说:“但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他有多么的厉害。” 王依达说:“因为他从来就不喜欢自我吹嘘。不喜欢自我吹嘘的人,所做的事情往往会被人们忽略。其实,这就是智慧,他之所以对任何人都冷漠,主要是怕感情用事,再就是怕别人感谢他,他难以应酬。他认为他所做的一切,是他职责所在。他也从不给上级送礼,经常是独来独往。他认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经常保持头脑清醒、冷静,他才能对所要办的事情进行严密客观的推理。” 李柳絮虽然出生商贾之家,且又是女孩子,从小受的却是官宦人家子女似的教育,所以,这些道理都懂,之所以没有看到金蜂飞侠的过人之处,实在是做事这样低调的人,她还没有遇到过。 王依达的话还在继续:\"可是,他却将自己的每一个成功,都说成是运气好,这样他的真本事往往便被运气所遮盖,知道他的人也就不多了。事实是无论谁要获得成功,都必须是好的运气和好本领相结合,而且还要加上高超的智慧和努力。当然,范遥所取得的成绩,自然多少也离不开运气,否则,他至少死八回了。\" 李柳絮点点头,她似乎明白了金蜂飞侠人前为什么冷漠了。金蜂飞侠冷漠地对待别人,并非他心冷如冰,只因为他需要冷静,他是一个干实事的人。 王依达说:“吉祥钱庄和府衙仅一巷之隔,贼人竟敢作案,足见做案者的手段和胆量。我这才直接委派范捕头负责此案。一般案件我是不会交给他的,李大小姐不知道也可以理解。金蜂飞侠果然不负我所望,仅仅半个月便将此案破获了。” 李柳絮说: “金蜂飞侠是如何侦破案件的,和你有说过吗?\" 王依达笑了笑说:“他给我讲过一些,但是很不系统,我没有去捋过。但我知道善于发现蛛丝马迹,而他的推理轨迹,除非他自己向我详细讲解,否则我也是弄不清他是怎样推理出案情的。\" 李柳絮不禁对那个冷漠如冰的金蜂飞侠有了一点崇拜了。 王依达说:“他只用了十五天的时间,而且是一个人,便将三个凶恶狠毒之徒捉拿归案了。那三人,李大小姐也见过的。” 李柳絮说:“那三人那么凶恶狠毒,他们会任他将他们抓获归案么?” 王依达说:“自然不会。” 李柳絮说:“他们自然会负隅顽抗的。” 王依达说:“亡命之徒,个个都是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 李柳絮说:“那么,他又是怎样抓获他们三个人的呢?” 王依达心中暗笑:李柳絮虽是个老江湖,但她不知道,强大的男人有多么强大、厉害。 王依达说:”范捕头曾经独自一人,一举擒获仙姬宫的七姐妹与另一个凶恶狠毒的假慈悲假善人一一无恶不作的朱文武,朱大善人。” 李柳絮又不由瞪大了眼睛,她吸气说:“想不到他那样僵尸冰棍还是有些身手的。” 王依达说: “岂只是有些身手,他是扬州黑白两道的第一高手。” 不见得! 李柳絮心中虽已相信了他的话,但仍撇嘴说:“他身手再高又有什么用?冷血动物一个?” 她觉得自己的头脑实在聪明,竟然想出了冷血动物这样好的一个名词给金蜂飞侠范遥。她不禁又笑了。她知道她李大小组大人大量,自然不会很久地与金蜂飞侠呕气,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她李大小姐就会忘记那冷血动物。 王依达说:“你不要以为范捕头是冷血动物,你若与他相处时间长一些,你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很可爱的人。” 李柳絮冷笑说:“他若可爱,这世界就没有不可爱的人了。” 王依达说:“李大小姐不要对金蜂飞侠存有偏见,其实金蜂飞侠极富正义感和同情心,只不过他表……” 李柳絮大声说:“王大人是不是在推销柜台上的货物?” 王依达说:“不是。” 李柳絮说:“那么你为什么向我推销他?” 王依达微笑说:“我只是不想你委屈他而已,他那么一个可爱的人,却因为表面的冷漠而被你不认可,绝对是不可以。” 李柳絮一笑,说:”为什么别人可以不认可,我却不可以不认可?\" 王依达说:\"因为你对他感兴趣,因为你以后会爱上他。\" 李柳絮瞪大眼睛,说:\"我会爱上一个六扇门里的人?\" 王依达说:\"难道不会吗?\" 李柳絮说:\"别的职业我可以考虑,六扇门里的人,风险太大,他又这么爱操心,谁不定哪一天就在追捕犯人中挂了,我岂不守寡。\" 王依达说:\"放心,他运气好。\" 第65章 墙中的秘密 第六十五章 墙中的秘密 第二天下午,李柳絮倘若没有遇到金蜂飞侠,那么,这位李大小姐,这位“老江湖”就真的会从此以后彻底忘记金蜂飞侠这个冷血动物了。 李柳絮是在大街上观看社会的百态图时,突然看到金蜂飞侠的。 当时,李柳絮正坐在一辆马车上。 虽然,金蜂飞侠在她心目之中有一定的地位,这位心高气傲气质高雅的女人,并没有像王依达说的那样爱上了他。 李大小姐李柳絮见过的优秀男人太多了,哪里会随随便便爱上一个男人,何况一个从事危险职业的男人,何况男人不能太漂亮,男人太漂亮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但,这次突然看见金蜂飞侠,她的好奇心又不禁被勾了起来。 她看到金蜂飞侠穿着白色的长衫,垂着头,在小巷之中慢慢地走。金蜂飞侠的左手仍戴着白色的手套,握着拳头,垂在身侧,像是一条白色的毒蛇,拳头就是蛇头。这白色的毒蛇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几种毒蛇之一。 李大小姐的好奇心既被勾了起来,自然就要看一个究竟。她记得扬州府台吹嘘金蜂飞侠是江浙行省第一神捕。 李大小姐吩咐停住马车,停在距金蜂飞侠至少三百米的地方。从这地方看过去,自然看不清金蜂飞侠在干什么,只能看见金蜂飞侠孤零零一条修长的白色身影。 但,李大小姐自然有办法,她抬起右手,纤纤的玉手摆了儿摆,马车又向前靠近几丈。这里就看得比较清楚了。但见金蜂飞侠仍是将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垂在身侧,垂着头,似乎是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 李大小姐不由撇撇嘴说:“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一定是丢了银子了。” 李柳絮自然知道金蜂飞侠不是丢了银子,丢了银子他不会这样用心寻找。但她又发现,金蜂飞侠虽垂着头,右手已举起,一边慢慢地向前走,一边用右手的食指第二节关节敲着墙壁。 李大小姐虽然听不到金蜂飞侠敲墙壁的声音,但也看得出,他敲得不轻。 李大小姐看不出金蜂飞侠是在干什么。 李大小姐猜想,难道金蜂飞侠在探宝? 李大小姐不由瞪大了大眼睛,她要看金蜂飞侠究竟是在找银子还是在探宝。但良久良久,金蜂飞侠仍是垂着左手,用右手敲打着墙壁,慢慢朝前走着,再无其他举动。 看了一阵儿,李大小姐不由很是气忿,自顾自说:“冷血动物,是不是发现我跟在后面?是不是成心和我作对?” 金蜂飞侠自然不是在和李大小姐作对,但是他已知道有人跟在后面。要是这点敏感都没有,他早就不配在六扇门里呆着了。 李大小姐正准备走过去问个究竟,脸色突然一变,惊叫了一声。只见金蜂飞侠重重敲击的那堵墙壁,突然向金蜂飞侠倒塌,倾刻之间便会将金蜂飞侠压在下面。 李大小姐虽然对金蜂飞侠没有存什么好感,但还是有些为金蜂飞侠担心。因为事发突然,她几乎被吓了一大跳。李大小姐人还没跳起来,墙壁便已倒下。她以为,金蜂飞侠一定已被压在这堵墙壁下了,还没有来得及为之叹息流眼泪,她又看见了金蜂飞侠,金蜂飞侠仍直立在原地,直立在那堵倒塌的墙壁的残垣之上。而且,他身上白衣还是一尘不染,他现在站的地方,本应该是被埋在断砖灰石之下才对,但他偏偏什么事都没有。李大小姐根本没有想到,这僵尸般纹风不动的冷血动物,一动之下,身形竟这么迅速。正所谓是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侧已,一鸣惊人。李大小姐不禁看呆了。 金蜂飞侠白衫飘飘,像一只白色的巨雕兀立在墙头上,墙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五个凶悍暴戾的男人。李大小姐还没想到怎么和金蜂飞侠说话,那五个凶悍暴戾的男人,已飞身扑向墙头上的金蜂飞侠。 李大小姐不禁一阵胆战心惊,不知为什么,她非常担心,非常担心这冷冰冰如僵尸的冷血动物的安危。她非常害怕看见这冷血动物被这五个人杀死。但她看见,原本立在墙头上的金蜂飞侠,突然间又腾空而起,白衣胜雪,衣袂飘飘,宛如一头巨大的白雕。腾飞扑击的白雕。李大小姐的一双玉手忍不住拍了起来。 但值得李大小姐真正拍手叫好的事还在后头、 只见金蜂飞侠没有戴白手套的右手挥了一挥,便闪出一道银光。李大小姐不禁奇怪,这冷血动物的手中怎么能够闪得出银光来? 但当她看见金蜂飞侠的右手突然停顿,然后将一支银色的软剑插回腰间时,她就不奇怪了。 原来,金蜂飞侠手中闪出的银光,是由软剑发出来的。但见金蜂飞侠已在冉冉下落,风鼓起他的衣衫。令他看来犹如仙家翩翩降落凡尘。 第66章 快乐的流浪少年 第六十六章 快乐的流浪少年 这十几名捕快与金蜂飞侠交谈了二会儿,便将这五个绑成一串的凶悍狠暴的汉子带走了。 金蜂飞侠没有跟去,他仍然站在原地,直立,纹风不动,像一根亘古以来就在这些的冰柱。李大小姐甚至不由担心他会一直站立在这里,永远永远的冰柱一般直立在这里不动,一直到世界的毁灭。 李大小姐正在很是担心的时候,金蜂飞侠却动了。他走路的样子,与常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他转过一道弯,便不见了。 李大小姐现在对金蜂飞侠越来越感兴趣了。她简直觉得金蜂飞侠真有些神,她抑制不住要了解他的心动,所以她准备跟上他。 李大小姐走下马车、转过那一道弯,她看见金蜂飞侠突然站定,并弯下腰去。李大小姐自然看见了金蜂飞侠的脚旁,用一块破布包裹着身子的流浪者。 每一个地方都有流浪的人,不论流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流浪,但他们的基本特征是差不多少一一脏、臭、发乱如蓬,衣烂如鸠…… 然而,这个流浪者与别的流浪者不同。这个流浪者是个年龄不大的男孩。脸虽脏兮兮的,却掩饰不住他幼稚的意味。这样一个男孩,本应该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在私塾里读书的。而他居然裹着一决破布,流浪在这大街小巷之中,浑身脏乱,衣破鸠结,发乱如草…… 金蜂飞侠用没有戴手套的右手推了推沉睡中的流浪男孩,一连推几下,流浪男孩醒来,打了一个呵欠,转过头用睡眼惺松的眼睛瞪着金蜂飞侠,说:“干什么,吵我睡觉。” 金蜂飞侠发现,这流浪男孩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少见的美少年。这流浪的男孩虽浑身脏乱,衣衫槛楼,但肌肤嫩白,目光灵动,一种俊秀英挺之气仍是肮脏与褴褛所掩饰不住的。 金蜂飞侠嘎声喊道:“小兄弟 !\" 流浪男孩皱眉说:“我没兄弟。” 他显得很不耐烦,似乎是因为金蜂飞侠扰了他的睡觉而不大高兴。 金蜂飞侠说:“你有没有父母?” 流浪男孩说:“有。”他眨一眨眼,嘻嘻笑着又说:“我若没有父母,难道我是从天上下掉下来的,地中长出来的么?问得好怪。” 金蜂飞侠不由更为这少年而辛酸,这流浪男孩到了这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境遇,居然还似乎开心得很。 但他的开心,却只能给金蜂飞侠一种流泪强笑的感觉。 金蜂飞侠说:“那么你的父母一定死了。” 流浪男孩嘻嘻笑着说:“若再过五十年你再来问我,我一定回答,你说的对。” 金蜂飞侠一怔:这流浪男孩的父母居然没有死。 金蜂飞侠忍不住问: “那你为什么流浪?” 流浪男孩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金蜂飞侠,良久,说:”你问我这些干什么?” 金蜂飞侠见流浪男孩这么对他戒备的样子,不由微笑,说: “没有什么。” 流浪男孩说:“你是不是捕快?” 金蜂飞侠说:“不是。” 他居然撒谎面不改色,流畅通顺。 流浪男孩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说:“谢天谢地,你不是捕快。丫头 金蜂飞侠说:“你很害怕捕快?” 流浪男孩霍地从破布里坐起未,用脏兮兮的手\"啪啪\"地拍着褴褛衣衫下的胸膛,大声说:“笑话,我流浪我会害怕捕快。” 金蜂飞侠不由又微笑,平时他虽一脸寒冰,但每当面对善良可爱的人时,脸上的寒冰便不知不觉溶解了,他说:“你真不怕?\" 流浪男孩说:“怕的是小狗。\" 突然,流浪男孩低叹了一声。 这叹息声,实在与他的年龄,他乐观的天性极不协调。 金蜂飞侠不由为之心痛。 流浪男孩低叹一声,大声说:“总而言之,捕快是很让人讨厌的,我不想见捕快,半个也不想见。” 金蜂飞侠一怔之下,说:“哦一一” 流浪男孩大声说: “那些可恨可厌的捕快,一看见了我们,就要气势汹汹地扑过来,恨不得让我们永不见天日,就称了他们的意。我讨厌捕快。” 金蜂飞侠也只得点头苦笑说: “说得对,说得对。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而流浪的?” 流浪男孩仰脸望着金蜂飞侠,说:“你一定要知道?\" 金蜂飞侠说: “ 一定。” 流汉男孩看了金蜂飞侠几眼,说:“你既然是捕快,告诉你也无妨。” 他的口气,十足像个大人物。 金蜂飞侠说:“洗耳恭听。” 流汉男孩说:“你知不知道,我是哪里的人?\" 金蜂飞侠说:“不知道。” 流浪男孩说: “你真笨。我是湖南益阳一个小山村里的人,那个小山村叫双石村,因为村头有两块巨大的很高很高的石头,所以就叫双石村。” 金蜂飞侠 “嗯\"一声。 流浪男孩说:“你知不知道我多大年龄开始流浪的?” 金蜂飞侠说:“不知道。” 流浪男孩说:“你真笨!我十一岁就开始四处漂流了,现在已经是我流浪生涯的第六个年头了”。 金蜂飞侠说:“你十一岁就开始流浪了,为什么?” 流浪男孩说:“你是不是在洗耳恭听?” 金蜂飞侠说:“是。” 流浪男孩说:“所以,只许听,不许问。” 金蜂飞侠说:“好,我听。” 流浪男孩说:“你知不知道我的脚步已走过多少地方?” 金蜂飞侠说:“不知道。” 流浪男孩又是一句:“你真笨。” 金蜂飞侠说:”是,我真笨,你叫我笨蛋吧。\" 流浪男孩说:“我十二岁时,就离家流浪了。先流浪到沪澳、再到了长沙,在以后的三年之内,我南征北战,东讨西伐,到了南昌、郑州、西安,等等大地方。”叹一口气,又说:\"我究竟到过多少大地方,我也记不清楚了。总之,我伟大的足迹不远万里,跑遍了中原各地,前天,我才跑到扬州来的。” 金蜂飞侠 “嗯” 了一声。 流浪男孩说:“你知不知道流浪的艰苦?” 金蜂飞侠说:“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好玩。” 流浪男孩说:“你真笨!你以为我流浪,从南而北,由北而南,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那一定很美妙,很浪漫,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金蜂飞侠笑了。 流浪男孩说:”我当初流浪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分钱,我饿得没有法子了,就到垃圾堆里去翻找可似吃的食物吃。但我从来没有乞讨过,有人要我入丐帮,我也不入,我宁愿流浪。也不加人丐帮,乞讨还要受人管辖太没有意思。我喜欢自由自在。\" 流浪男孩叹息一声,又说:“流浪的最大的苦楚,就是经常被捕快当贼伙抓去衙门里请功,五年,我被抓了五十次,幸好每次都能遇到好心人。在牢里住几天就出来了。” 金蜂飞侠忍不住说:“你放心,你有朝之梦,就会苦尽甘来的。” 流浪男孩眼中立即发出了光,他说:“不错,我流浪,就是为了那苦尽甘来的一天。” 第67章 流浪中的开国皇帝 第六十七章 流浪中的开国皇帝 金蜂飞侠忽然觉得这流浪少年有趣极了,他流浪居然是为了苦尽甘来的未来,居然是为磨炼意志。磨炼意志的道道多的是,他偏偏要选择流浪,简直太有意思了。 金蜂飞侠看着流浪少年,他倒要看看他后面还有什么惊人之语。 流浪少年说:“我知道,孟老夫子说过,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泛其身……我知道我必将会成就一番大事业。所以才含辱负重地流浪天涯。否则,当我在垃圾堆里拾别人的抛弃的食物的时候,以我堂堂的男子汉尊严,我早就自杀了。” 金蜂飞侠慌忙说:“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流浪汉又怎么不能忍拾食之耻。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更不要轻言放弃生命。” 流浪少年嘻嘻笑着说:“我当然不会自杀。我若不珍惜生命,你我便不会有今天的相遇,也就不可能有来日的相逢。” 金蜂飞侠笑了,对这个流浪少年又有了新的认识。 流浪少年将胸膛拍得\"啪啪啪\"直响,豪气干云地说:“我还要留下这条命来,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天大的事业。” 金蜂飞侠说:“好志气!男儿就是要有志气。真正的男儿,敢做敢为有担当。有雄心壮志的男儿才是真男儿。唯愿老弟将来大出息!\" 金蜂飞侠没想到自己居然对一个流浪少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该是最高的一种褒奖。在金蜂飞侠的眼中还极少有过“真正的男儿”;迄今为止,能被他称为好男儿的他所接触过的武林人物,扬州还只有曾历贤、金毛狮郎谢逊、黑色死神和孤鸿子。但他最欣赏的还是金毛狮郎谢逊。现在,他居然觉得这流浪少年将来的出息会超过他和金毛狮郎谢逊,他总觉得这流浪少年身上有股王霸之气。 所以,他和流浪少年谈了一阵话后,就问流浪少年愿不愿意跟他走。 流浪少年点点头,说:”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朱重八。\" 金蜂飞侠说:\"朱重八,这名字有意思。\" 朱重八说:\"有什么意思,家里穷,父亲没读过几天书,图简单好叫,我叔伯兄弟十八人,我排行十六,所以叫重八。\" 金蜂飞侠看朱重八骨格清奇,所以认定他有出息,但他绝对没有想到面前这位流浪少年,后来居然成为大明一朝的开国皇帝,那是后话。 朱重八说:\"我跟你走可以,但有句话要先给你讲清,我跟着你只是暂时性的,我本还想流汉一段时间的,看你是个英雄,敬你身上的那股子英雄气,现在便跟了你走。如果,有一天我觉得你身上那股英雄气不如我了,我就会离开你的。\" 金蜂飞侠说:“惭愧!我算什么英雄。你知道有个叫谢逊的青年么?\" 朱重八摇摇头,说:“我来扬州才不过三天。” 金蜂飞侠一笑说:“那么,金毛狮郎这个名字你知不知道?” 朱重八还是摇头。 金蜂飞侠说:“不知道也不要紧的。这扬州城里谁都认识他。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找金毛狮郎。他很好认的,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一身鲜黄的衣袍。” 朱重八说:“既然这么好认,我就跟你去认一认吧。只是你必须告诉我,你找他干什么?” 金蜂飞侠毫无隐瞒地,将与金毛狮郎约斗之事告诉朱重八,说:“这件事我必须和金毛狮郎有一个了断。据我得到的消息,金毛狮郎并没有与孤鸿子同归于尽。” 朱重八坚定地说: “好,我一定替你找到金毛狮郎谢逊。不过……\" 朱重八将手一伸,又说:“我身上已没有一分银子。既然是你要我跟的你,我就是的人了。我所有的花费开支是不是得由你来出,要我去找人是不是也应该穿得光鲜一些?所以,你得先给我银子。” 金蜂飞侠摸摸口袋,还有二两根子,便全部给朱重八。朱重八也不客气,接过银子,咧着嘴笑了,谢过金蜂飞侠,去寻金毛狮郎谢逊了。 金蜂飞侠望着他的背影,心想:他能找到金毛狮郎吗?约斗事小,惦记才是真。 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未必是真朋友! 有些人见一面,未必不可以托付终身? 那天,金毛狮郎被黑色死神一直拳震得直飞出去,撞断窗棂,向楼下大街上直跌下去。虽然重伤,但还是清醒。他身子急速下坠的时候,突然,看见下面来了一辆装着麻袋包的马车,他拼尽全力,凌空翻身,向那马车坠去,接着浑身一震,落在了马车上的麻袋包上。感觉到并不是太硬。原来,麻袋里装的是谷糠,但毕竟是高空坠下,金毛狮郎全身骨头被震得还是差一点散了架,昏迷过去。 金毛狮郎可算是死里逃生了。 马车夫听到响声,回过头一瞧,竟一眼便认出了是金毛狮郎。金毛狮郎初回扬州时,正逢马车夫死了老母亲,无钱安葬……金毛狮郎便给了五十两银子。 金毛狮郎早已把这事给忘了,也不认得马车夫了。马车夫却认得金毛狮郎。他见金毛狮郎血迹淋漓。猜想他必是遭人暗算或被人追杀,便甩响马鞭,将马车赶得飞快,以至大街上的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马车便已转过了街口,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而且,停在了一家药店的门前。 这家药店的坐诊郎中,是马车夫的舅舅。 马车夫将金毛狮郎抱进药店,请舅舅替金毛狮郎诊治。郎中正为金毛狮郎查看伤势,一个姑娘找郎中看病来了。 这姑娘正是唐素清。 这时,金毛狮郎刚好从昏迷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了唐素清。 见到金毛狮郎这副模样,唐素清不由大吃了一惊,待郎中为金毛狮郎清洗过伤口,接上断了的骨头、换上药。她立刻对郎中和马车夫说金毛狮郎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 金毛狮郎感激的看了唐素清一眼,又痛得昏迷过去,毕竟他受伤太重。 唐素清将金毛狮郎带回自己家中时,金毛狮郎依然还在昏迷中。 金毛狮郎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锦被罗帐,然后,便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个花团锦簇的房间里,一个衣衫如雾的少女伏在自己的帎旁,一头青丝,似云堆雾绕。 第68章 爱情真相 第六十八章 爱情真相 金毛狮郎伸了伸双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那些重伤,皆已在愈合之中了。 毫无疑问,这是郎中为他下了猛药,用了祖传迷制的仙药灵丹。 金毛狮郎手托枕边少女下颌端详一一这少女虽然有些憔悴,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人间的尤物。 唐一一素一一清,金毛狮郎猛然惊叫出声,没错,她就是唐素清。 金毛狮郎依稀记得,他在诊所里治伤时看到过唐素清,现在她的下颌又被他托在左掌心。 但她的眼睛却闭着眼睛的,好像在睡觉未醒。 金毛狮郎记得自己亲手将唐素清交给了金蜂飞侠,为何她会出现在诊所,出现在自己身旁? 金毛狮隐隐约约忆起来,他去杀孤鸿子,好像中了孤鸿子的圈套,受了重伤,逃跑途中好像碰到过一辆马车,后来便看到了唐素清。 金毛狮郎毋庸再疑问,他完全可以肯定自己是在受到重伤逃生时遇到了唐素清,被唐素清救护到诊所再转到这里的。 那么,唐素清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金毛狮郎见唐素清仍然在睡梦中,花容憔悴,云鬓不整,显然是长时间没有得到过休息,却更有一番风韵美丽。 云鬓不整荷带雨。 花容惟悴梅凌霜。 金毛狮郎托着唐素清的下颌,几乎看痴了。不知不觉间,他的嘴唇便凑过去与唐素清的嘴唇粘在一起了。 突然间,唐素清\"唔\"了一声,金毛狮郎赶紧移开嘴唇。他心中已在暗骂自己,我为何要如此唐突佳人,真是罪该万死! 唐素清已睁开那双仍有些未脱睡意的美眸,看到金毛狮郎正在看她,马上坐了起来,满面喜色地说:“阿郎,什么时候醒来的,你已睡了两晚三天了。\" 唐素清说的是苗疆土话,金毛狮郎听不懂。 但无论谁都可以从她的喜色与眼神之中,看出她对金毛狮郎的情意来。 金毛狮郎似乎偏偏就是看不出,他说:”什么意思?”。 唐素清立时满脸飞红,低头说:“我一高兴,就忘了你听不懂苗语,用苗语说话了。” 金毛狮郎打趣说:“你若不高兴,用什么方言说话呢?” 唐素清说:“用??”噎住了。 金毛狮郎大笑,说:\"你若不高兴,就不说话是不是?\" 唐素清说:“可我现在很高兴。” 金毛狮郎说:“为什么?” 唐素清说:“因为你没事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说:“你不知道,我当时看见你时,你是多么吓人,满身的血,浑身是伤,我甚至害怕,你再也不能醒过来。” 金毛狮郎不禁被她这深切的关心所震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握住唐素清的手。她的手很修长,很嫩很软很温暖。这样的手给男人的感觉是极好的。金毛狮郎忍不住地又心跳加速。 唐素清继续说:“金毛狮郎,倘若你永不再醒来,我也决不独活!” 金毛狮郎说:“为什么?” 唐素清说:“不为什么,只为你是我的爱人,我的丈夫,我必中的神。”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够探出水。 唐素清将头轻轻靠在金毛狮郎的胸前,又说 :\"狮郎,你若去了,这个世界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若是别人,唐素清这样一个美丽温柔的少女向他这样倾出一腔柔情,不骨软筋酥才怪。但金毛狮郎一征之下,立即放开了唐素清的手,一个筋斗翻起来,坐好。 唐素清大吃了一惊,说:“狮哥哥,怎么了?\"? 金毛狮郎顿足说:“完了。” 唐素清瞪大了一双大眼睛,吃惊地说:“什么完了?” 金毛狮郎只觉身子还有些发软,空乏无力,这自然是在重伤之后,刚刚痊愈,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的缘故。 金毛狮郎说:“素清,你为什么爱我?” 唐素清这才释然一笑,说:“狮哥哥,爱就是爱,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爱你,没有理由;”叹息一声,又说:“爱是世界上惟一不需要理由的感情付出。” 看见她这美丽的容颜,听着她的温柔的话语,金毛狮郎只觉自己的心几乎要飞上云霄。他真想不告诉唐素清真相,而全盘接受她的爱就是了。那样,岂不是很美妙?但金毛狮郎岂是个趁火打劫的小人! 金毛狮郎咬牙,决定告诉唐素清事实真相。 金毛狮郎说:“素清,你还记得我们是怎样相见的么?” 唐素清眼中立即发出光芒,她温柔地说:“当然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见,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唐素清眼波朦胧,话语幽柔,她像是在回忆甜蜜的往事,又好像在神往某一个佳境,或者已经陶醉在温柔乡里…… 金毛狮郎抓住她的手,也似乎在回忆。 唐素清喃喃说:“我记得那天的风很大,天空阴云很浓,后来还下了大雨,而我是在下雨前离开你的。” 金毛狮郎说:“不错,那不是个好天气。” 看来,唐素清小姐的记忆力并不坏,那天确实是阴天,风很大,后来还了大雨。 唐素清用温柔的眼波看着金毛狮郎,笑一般地说:“就是从那一天起,我走进了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金毛狮郎立即知道要糟。 唐素清继续说:“那里鲜花满地,香气浓郁,一切都那么灵动温柔美妙,呵,那里真的太美了………\" 金毛狮郎想起那天在”吉星高照”,仙姬宫六姐妹营造的氛围,的确令人心旷神怡! 唐素清在梦境一般继续说,“然后,我就见到了你。你就像白马王子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我的整个身心都为你而震撼,为你而欢呼。在那一刹那间,我就知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爱人,我的丈夫,我心目之中的神了。于是,金蜂飞侠将我带走后,我求他放了我……… 她的人美如花,声音清脆温柔,眼光像是一泓温暖的秋水。金毛狮郎几乎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要融于这一泓温暖的秋水之中了。他本是要说服唐素清不要爱他,但现在他的男儿心却几乎被唐素清发自内心的似真似幻的爱融化了。 金毛狮郎仍说:”素清,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来见我,是被人绑架来的?” 唐素清说: “知道。” 金毛狮郎不由松了口气,他准备继续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但,唐素清已在说了。 唐素清说:“那几个绑架我的人,是为我能顺利地见到你才那样做的,他们都是好心的。因为在此之前,我无论如何也不愿看见你。” 第69章 记忆性迷幻药 第六十九章 记忆性迷幻药 唐素清差一点就要跌入了火炕,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而她居然将绑架她的人说成是好心的善良的。善良天真的女孩子,总是将世界的一切,都看成美丽而良好的。 金毛狮郎不由连连顿足,他实在想不到,唐素清居然能够给那些绑架她的人,一个这样好的解释。金毛狮郎万般无奈,只得拿出最后一张牌。 金毛狮郎说:“素清,你知不知道,你见到我时便已经被仙姬宫组织的人,服了一种致幻的迷药?\" 唐素清说: “知道。” 金毛狮郎说:“所以你见到我时,正是神志迷幻的时候,所以你就莫名其妙地爱上我了。还把我当成了你的丈夫。” 唐素清说:”我见到你时,我已很清醒了,我清醒地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 其实,唐素清这样深切地爱上金毛狮郎,确是仙姬官的迷幻药所致。 这是一种记忆性的迷幻药。 所以,金毛狮郎的印象在唐素清的脑中极为深刻,根本不是外界所能影响的,现在唐素清的记忆性迷幻药虽已失效,但金毛狮郎的印像如一个烙印,已深印在她的脑中了。这真所谓是永生永远已挥去了。 金毛狮郎虽不知道唐素清是具体中了什么迷幻药,却也可以猜测出一个大概。 金毛狮郎说:“素清,你听我说。” 唐素清说:“我在听。” 金毛狮郎说:“我认为,你一定是在中了仙姬宫女的迷幻药的毒的时候,糊涂地爱上了我,所以,这一段交情,根本不能算的。” 唐素清大急,说:“算的,算的。怎么能不算呢?你是我丈夫的事实不容改变。” 金毛狮郎也大急,说:“倘若你没有中仙姬宫女组织的迷幻药,你决不会爱上我的。” 唐素清说:“不论我中没中迷幻药的毒,我只要见到你,就一定会爱上你的,因为……“她捧起金毛狮郎的右手。 金毛狮郎的右手,现在没有挂着碧玉狮子。他的右手手指粗壮。唐素清虔诚地将金毛狮郎的手放在心上,虔诚地说:“因为,我爱你,你是真正的男儿,值得我爱的。” 金毛狮郎突然抽回手,说:“我不值得你爱!” 唐素清说:“值得,值得的。” 情人眼中出西施!何况金毛狮郎本是个难得的好男儿。 其实,金毛狮郎的心中何尝不想接受唐素清这一片痴情。但,金毛狮郎极为自尊,他不愿接受一份受迷幻药侵染的爱情,倘若唐素清没有受迷幻药之毒,金毛狮郎可能会去追求她的那份爱情。 然而,现在金毛狮郎只能忍疼割爱了。 金毛狮郎违心地说:“可是,我不爱你。” 这句话刚一落音,金毛狮郎便觉唐素清浑身一震,抓着他的手便松开了。 唐素清咬着唇,看着金毛狮郎,终于眼中流出两行泪水来,良久,她哺哺说: \"你不爱我, 不爱我………那么,你想爱谁?你不爱我,不喜欢我,是不是嫌弃我曾在青楼女子呆过,身子不干净?\" 金毛狮郎是有名的护花使者,怜香惜玉是他的天性。他见唐素清这般伤心欲绝的样子,也不由得有点伤心,但他仍咬着牙,不表露出心中的痛来。 唐素清说:“我已经自己赎身脱离烟花柳巷了,我离开青楼,就是想和你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可是,你居然说你不爱我, 你不爱我, 不喜欢我……”她已是泪水洗脸,声音也有些哽咽了,“即哥哥,你不爱我。你不爱我,这个世界对我还有什么意思!\" 任何人,都可以听出唐素清话语之中的撕心裂肺般痛的伤心欲绝来。 金毛狮郎内心也不由为之深深震动。他也忍不住抑不住心中的痛与激情。他一声大喊,说:“素清,我刚才说不爱你,是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爱你!” 金毛狮郎知道,他的这句话一出口,他的一切便全属于这个姑娘了。 唐素清立刻大喜,但她仍是有些不放心,小心地说;”真的?” 金毛狮郎说:“真的!” 唐素清突地发出一声欢呼,扑入金毛狮郎的怀中,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她泪流满面地梦一般呐呐说: “狮哥哥,我的爱人, 我的丈夫,我心中的神,我爱你,爱你,深深地爱着你,永远永远爱你……” 金毛狮郎揽住了素清滚烫柔软的身体,但他心中却在大喊;\"不可以,不可以! 我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一份爱情? ” 但,现在要金毛狮郎放开怀中的温香软玉,那简直难于上青天。只觉怀中的唐素清在火苗一般颤抖,美妙地颤抖。 金毛狮郎的心也不由自主地为之颤抖,只听怀中的唐素清用她清脆动听,梦一样的声音唱,低唱着: 忱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高山烂。水面上有斜锤浮,直待黄河水底枯。 白日参后现,北斗回南面,体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金毛狮郎紧紧挽着唐素清滚烫柔软的身子,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松,但心中却在安慰自己,我这不过是不愿看见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伤心欲绝而安慰她罢了!我金毛狮郎七尺男儿,决不会真的接受这样一份糊涂到来的爱情的! 金毛狮郎在心中告诫自己:待唐素清对我的爱火熄灭后,我离开她而她不会很伤心欲绝时,我就离开她。我虽然不得这美丽的可人儿,但总之,我不会接受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爱情,终是没有结果。只要素清爱火稍熄,我就离开她……金毛狮郎却不知道,唐素清对他燃烧的爱之火,永生永世,都是不会熄灭的了。 唐素清唱完这首美丽的情歌,伏在金毛狮郎怀中,喃喃说:“狮哥哥,你的爱人,名叫唐素清。你叫我素清就是了。” 金毛狮郎说:“素清。” 唐素清说:“狮哥哥,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合适?” 金毛狮郎大急,唐素清居然要穷追猛打。 金毛狮真的穷于应付了,只得说:“不久,不久以后吧。” 唐素清说:“狮哥哥,我真的愿意我们早些举行婚礼,然后,我们回家去,我的父母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的。我已离开他们好几年了。” 第70章 好想有个家的女人 第七十章 好想有个家的女人 金毛狮郎苦笑说:“你的父母不用大扫帚赶我走,我就谢天谢地了。” 唐素清急忙说: “我的父母,很早就希望我能有一个爱人了。他们喜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赶你出来,你不要担心的。” 金毛狮郎说:“但愿如此。” 唐素清高兴地跳起来,抱着金毛狮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一定的,一定的。\" 突然,金毛狮郎想起一件事来,大叫道:“糟糕,糟啦。” 唐素清一惊,说:“糟,什么糟啦?” 金毛狮郎说,“我还有一场约会呢,与金蜂飞侠的约会。” 唐素清说:“是不是那次在吉星高照酒楼上的约会?” 金毛狮郎点点头。 唐素清笑了,大声笑了,说:“狮哥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失踪多少天,又昏睡了多少天。\" 金毛狮郎说:“不知道。” 唐素清说:“狮哥哥,你一直处在昏迷之中,你当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天,可是我知道呀。” 金毛狮郎突然想起,自己刚苏醒,看见唐素清伏在自己枕边,花容憔悴的样子。 金毛狮郎立即知道己昏迷的那段日子,唐素清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唐素清说:“我至少守了你三晚四天。前面还有几天,你去了哪里,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而距我们在吉星高照初次见面,已过去了九天了。\" 九天!金毛狮郎不由吃了一惊,他默默地计算了一下日子,不由叹了一口气,与金蜂飞侠约会的日子已经过去三天了,不由直摇头,连声说:“不好,不好。” 唐素清说:“狮哥哥,什么不好?” 金毛狮郎用左手托起唐素清的下颌,看着她的一双美眸,用右手轻抚她憔悴的面容。 金毛狮郎虽明知自己决不可以接受她的这份爱情,但此时此刻,金毛狮郎心中也已涌起了无可名状的无可压抑的激动与柔情,几乎忍不住要搂紧唐素清疯狂地吻她,疯狂地对她说我爱你。 但是,金毛狮郎只是微微笑了笑,说:”你不好。\" 唐素清说:“我怎么不好了?”。 金毛狮郎说:“你不该在我昏迷之时,一直守着我。” 唐素清释然一笑,展颜一笑,如杜鹃花绽放,说:\"狮哥哥,你是我的爱人,我的丈夫,我心目中的神! 你受了伤昏迷,我好担心好担心的!我不守着你,我怎么度过这段痛苦的时光?我不守着你,我守着谁?我不守着你,还有谁会来守着你?狮哥哥。” 金毛狮郎还有什么话说?金毛狮郎无言! 金毛狮郎不知说什么话为好了,他只能搂紧怀中的唐素清,搂紧再搂紧一点了。唐素清也不再说话,她轻轻地倚偎在金毛狮郎怀中,双手环住金毛狮郎的腰。对她而言,这个世界,已只有金毛狮郎存在。无言之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呼吸声。呼吸如水。心跳如雷。彼此的呼吸,越来越急,心跳也越猛烈。 唐素清突然从金毛狮郎腰间抽出一只手。她的手修长柔软,雪白粉嫩。唐素清便用这只手,解开了金毛狮郎衣衫左边的一粒纽扣。她解第二粒纽扣时,金毛狮郎用手捉住她的手。 金毛狮郎说:“素清, 干什么?\" 金毛狮郎其实知道唐素清要干什么。 唐素清的呼吸如火,心跳如狂。 金毛狮郎的呼吸更热,心跳更烈。 唐素清闭上美眸颤声说:“狮哥哥,狮哥哥,爱我!狮郎,爱我??” 唐素清呼吸急促,芙蓉如面,樱唇如水,比花解语,比色生香。这本是造物的神奇,人间的绝色。好美。美丽。对金毛狮郎的诱惑,本是最巨大的诱惑。金毛狮郎的全身,都在因抑不住的欢乐而颤抖。 可是,金毛狮郎却说: “不能。我们不能。” 金毛狮郎在唐素清熟睡未醒时,唐突佳人,偷偷吻她。而现在佳人主动向他奉献,他居然摇身一变,要做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其实,金毛狮郎已乱得很乱得不得了。 金毛狮郎只觉得体内如遭火焚,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这种情欲若不发泄,实是世间第一大刑罚。 金毛狮郎认为自己是在努力抑制自己身心的欲火。用理智,也用男儿的自尊,提高声音说:“我们不能的。” 唐素清紧紧地环住金毛狮郎的腰,仍仰着面,闭着眼睛,急促地说:“能的,一定能的,我爱你,能的??”她的呼吸急促,鼻翼在轻轻地颤动??她梦一般说:“ 狮哥哥,爱我! 狮哥哥,爱我……” 有谁能拒绝这样一个女孩的求爱?有!金毛狮郎突然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量。五指箕张,双手颤抖,轻轻地将唐素清推开。 唐素清睁开眼睛,惊愕地说:“狮哥哥!” 金毛狮郎背过脸去,咬牙,说:“素清,我们不能。\" 金毛狮郎害怕自己再看唐素清一眼,便会抑制不住自己了。 唐素清说:“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悲伤,金毛狮郎虽不愿接受她的爱情,但决不愿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心。金毛狮郎本就是怜香惜玉的大色狼。 金毛狮郎说:“素清,不要乱想。” 唐素清说:“可是……\" 金毛狮郎说:“我们现在不能,只是因为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的缘故。” 唐素清脸上又起红晕,她笑着投入金毛狮郎的怀里,又环住他的腰,喃喃说:“这样也好,反正来日方长,我们的幸福生活,是天长地久的。” 金毛狮郎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慌忙托起唐素清下颌,说:“我们离开这里。” 他深怕自己与唐素清处在这花团锦簇的房中,终究会把握不住自己。 唐素清说:“到哪里去?” 金毛狮郎说:“回家。” 唐素清一声欢呼,”回家!” 这两个字对任何人都极有亲切感的,何况对于一个喜欢做梦的女孩子。 虽然,唐素清住在这里,但从来没有将这里当成过家。她之所以欢呼,是以为金毛狮郎带她回金毛狮郎的家。 不料,金毛狮郎却说:“回谁家?” 金毛狮郎现在只能回自己的家了,除此,他确是无处可去了。镖局已由孤鸿子支持林辉接管了。金毛狮郎想起孤鸿子便不禁咬牙切齿,而孤鸿子一定派人在到处追杀自己。 第71章 狂风奔虎 第七十一章 狂风奔虎 唐素清却哪里想得到这些血腥残酷的厮杀。 在她这样的少女眼中,世界是一片美好。 所以她们比金毛狮郎这样的男儿,更要无忧无虑。 金毛狮郎虽然天性乐观明朗,但仍是免不了现实的忧虑的。 唐素清说:“好回你家。”忽然,她垂下眼帘,低声地说:“不知你父母亲会不会喜欢我?”。 金毛狮郎说:“会的!” 唐素清又说:“那么你的哥哥、嫂嫂、姐姐、妹妹、弟弟呢?” 金毛狮郎说:“我没有,要是有,我想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金毛狮郎的家在扬州乡下,坐船顺流而下也要一天时间,然后还要走十几里山路,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小山村。 金毛狮郎的家就在村子东头的山坡上。 金毛狮郎的顾虑果然有些道理,他一路上都在想,孤鸿子会不会派杀手到这里来阻击自己?来了,又会是哪一类的杀手?黑色死神会不会来?他现在重伤初愈,能抵得住黑色死神的一击吗? 金毛狮郎非常清楚,即使在无病无痛、身体强壮的时候,他要想战胜黑色死神也不容易。如果,还有另外的高手一一比喻红焰追命、狂风奔虎、蓝色芙蓉,夺命侏儒………他们都是职业杀手,孤鸿子不难请到他们。因为他们本就是以替人杀人为生的,无论正派邪派白道黑道,无论你要他杀什么人,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就会接受,就会拼命去完成。 孤鸿子只要请到他们中任何一位,和黑色死神一起向他发起攻击,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抵抗。 不能抵御,就死!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金毛狮郎拉着唐素清的手,走在乡间小路上,牧归的老牛正好是他们的陪伴。越临近家门,金毛狮郎的心就跳得越厉害,总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但他又不愿在唐素清面前显露出半点不安,怕引起她的担心。 突然,金毛狮郎站住了,唐素清也被他带着站住了。 一个黑衣人,一个黑衣男人,从山坡上走了过来。但这个黑衣人不是黑色死神。 黑色死神的身材修长单薄,而这个黑衣男人的身材剽悍强健。 黑色死神给人的是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而这个黑衣人给人的是一种凶猛狠恶的威胁。这个黑衣人没有戴面具。他的额上扎着一条黄色的布帕,布帕中心是一个黑圈,黑圈中间绣着一个黄色的王字;他的皮肤黝黑,目光凶狠毒辣,直逼人的眉睫。他整个人看来像是一头来自原始山林的凶猛狠毒且不驯的斑额黑虎。 狂风奔虎! 金毛狮郎的瞳仁已收缩,一字一字地说:“狂风奔虎。” 狂风奔虎也盯着金毛狮郎,一字一字地说:“金毛狮郎。” 唐素清虽然少见世面,但也看出来狂风奔虎是个可怕的角色。她紧紧地抓着金毛狮郎的手,瞪大了大眼睛,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看着狂风奔虎。 金毛狮郎面带微笑,根本不像是遇到了劲敌。 金毛狮郎说:“你好!\" 狂风奔虎说:“我不好。” 金毛狮郎说:“怎么就不好了。” 狂风奔虎说:“我是来杀你的,能好吗?” 唐素清更抓紧了金毛狮郎的手,她害怕她若一松手,金毛狮郎便会走神,便会被狂风奔虎击败。 金毛狮郎仍然面带微笑,说:“你是杀手?” 狂风奔虎说:“我是杀手。” 金毛狮郎说:\"杀手要杀我,并不奇怪。” 狂风奔虎说:“你不奇怪?” 金毛狮郎说:“因为我知道是谁雇佣你,要你杀我的。” 狂风奔虎说 “哦”一声,说:\"你知道?\" 金毛狮郎说:“孤鸿子,英雄会馆的天字第一号人物。” 狂风奔虎并不否认。 因为,皇甫主管在请他出手时,告诉过他。雇主是英雄会馆的会长孤鸿子。 皇甫主管知道狂风奔虎这种人是世界上最可以保密的人,所以,没有对他隐瞒真相。孤鸿子末死的真相。而外界,则风传金毛狮郎与孤鸿子都已死了。 狂风奔虎说:“就算孤鸿子不请我来杀你,我迟早也要和你决一死战的。” 金毛狮郎“哦\"一声。 狂风奔虎说:“金毛狮郎的名气太大了,年纪轻轻的,我狂风奔虎怎么会服气,我倒要看一看你是否拥有这么大的名气的资格!” 金毛狮郎长叹一口气,说:“世事如云,虚名如雾,你何必将这虚名看得这么重?” 这时,金毛狮郎似乎成了一个看破红尘,阐扬佛法的老僧了。 狂风奔虎说:“可是我看得重。” 金毛狮郎说:“这样说来,你是非要与我决战不可了?” 狂风奔虎说:“你的刀?” 可是,金毛狮郎腰间刀鞘已空。 金毛狮郎的刀遗落在英雄会馆的议事厅里了。但金毛狮郎不愿意说出来。 金毛狮郎说:“素清,你走开。” 他的声音,不但温柔,而且带点歉疚。 金毛狮郎歉疚自己仍是让唐素清这样纯真美丽的女孩,见到了这世间的血腥暴力。金毛狮郎歉疚自己没有能力让唐素清不见到这世间的恶与丑。孤鸿子自己没有能力给她一片完全美丽明朗的天地。这虽不是金毛狮郎的过错,但金毛狮郎仍为之歉疚。 唐素清却不松开金毛狮郎的手,她说:“我不走开。” 金毛狮郎说:“听话。” 唐素清说:“我不听话,我担心你被这坏人伤害,我在你身边,至少可以帮你一下。” 金毛狮郎说:\"她以为是平常人打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唐素清低下头,声如蚊呐,说:\"我只是想他动手时,我先冲上去替你挨上一刀,争取一点时间,让你有机会杀他。\" 金毛狮郎很是感动,用左手托起她的下颌,温柔地说: “素清,你放心,他伤害不了我的,永远也伤害不了我的。” 唐素清已流下泪来。 金毛狮郎还是那么温柔地说:”素清,你先回去。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到你的身旁。” 话虽这么说,但金毛狮郎明白,自己这次能不能活下去,实在没有多大的把握。 第72章 惺惺相惜 第七十二章 惺惺相惜 唐素清已是泪流满面。 她看着金毛狮郎,大声说:“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你死,我也死! 你活,我也活!”金毛狮郎还能有什么话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凶猛狠恶的狂风奔虎就在他们身旁,而他们居然女儿共话巾,儿女情长了起来了。 狂风奔虎不耐烦了,他可不是个柔情似水的娘们。 现在,已是黄昏。天暗了下来。 狂风奔虎整个黑色的身子都已融入黑暗之中。惟有他凶猛狠恶桀骛不驯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烁烁发光。黑暗之中的狂风奔虎,看来更像是一头伏在黑暗之中,随时准备暴起扑击的来自原始山林的凶猛狠恶的山林之王。 狂风奔虎大声说:“拔你的刀。” 狂风奔虎的身躯已微微弓起,推备向金毛狮郎扑击。 唐素清仍然紧抓着金毛狮郎的手,不肯放松,倚在金毛狮郎怀中。 金毛狮郎用手为唐素清揩着脸颊上的泪痕,一边柔声说:“素清,你站到旁边去。” 唐素情无言,但她眼中又落下泪来。 金毛狮郎说:“你不用担心; 我不会有事的。” 金毛狮郎虽然明知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决不是狂风奔虎的对手,但他在心中发誓,为了唐素清,一定不能败在狂风奔虎手中,不能死在狂风奔虎手中。 唐素清亦知道自己这样,不但不能帮助金毛狮郎抗击狂风奔虎,反而会在心理上给他增加压力,但她一时又放不下心来,仿佛只要她一松手,她的金毛狮郎就会被狂风奔虎“吃掉\"。 一旦明白过来,唐素清便马上放开金毛狮郎的手,站到一旁去,但她的眼睛,仍是看着金毛狮郎。她眼中的关切,就算是石人,也是看得懂的。 但,金毛狮郎就好像没有看懂,\"霍\"然转过头去。面对狂风奔虎。 这时,狂风奔虎整个黑色的身体都已融入了黑暗之中,惟有那一双凶猛狠恶的眼睛,在闪着似乎要噬人的光芒。 金毛狮郎说:“你出手。” 狂风奔虎说:“你的刀?” 刀在人在,刀离人亡。 金毛狮郎不敢说,他的刀已不在身边。 丢了刀,对金毛狮郎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他已在心中发誓:从此不再用刀,却又想激将狂风奔虎失去方寸。 金毛狮郎说:“与你斗,根本不用刀。” 狂风奔虎大笑说: “你未免太轻视我了。金毛狮郎就算再厉害,用刀或许还能够对付我!空手赤拳也想对付我,是不是太狂妄了?\" 其实,现在金毛狮郎就算持有大刀,也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这可怕的狂风奔虎。 金毛狮郎故意抬高声音说:“对付你,我真的不用刀,你拔刀吧。” 狂风奔虎咬牙说:“你太狂妄了!” 狂风奔虎突然闭口。 在狂风奔虎闭口的这一瞬间,金毛狮郎立刻便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直逼眉睫。若是平时,金毛狮郎这样的绝顶高手,对这样一股凛冽的杀气,自然毫不在意。 但金毛狮郎现在重伤初愈,身体虚弱,这一股杀气,已令金毛狮郎自己的气势先受挫了。还没有动手,即已处于劣势了。在气势上处于劣势。 唐素清虽站在一丈开外,也感觉到s这一股凛冽的杀气直迫心口。狂风奔虎虽不是针对她,但她比金毛狮郎更弱了许多许多,她本身的胆气比金毛狮郎更弱了百倍。所以她立即被狂风奔虎这一股凛冽杀气迫得几乎窒息,她的面孔已发紫,但她心里记挂的仍然是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没有动,纹风不动。 狂风奔虎也没动,纹风不动。 金毛狮郎而对着崖壁,狂风奔虎面对着金毛狮郎的侧面。 狂风奔虎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凶猛狠恶,越来越亮,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准备出击了。 金毛狮郎表面虽纹风不动,镇定如常,但心里清楚自己一定抵挡不住狂风奔虎的攻击。他只求能舍命重创狂风葬虎,以求唐素清免遭池鱼之殃。 狂风奔虎突然大笑。 金毛狮郎与唐素清在听到狂风奔虎的大笑之声发出时的那一刹那间,皆感到他那迫人心口的凛冽的杀气突然间消散了。唐素清大喜。金毛狮郎却很诧异,狂风奔虎明明在那一刹那间就可以发动攻击,为什么突然放弃了。 但听黑暗中的狂风奔虎大笑声突停,然后,便是一连三声:“好,好,好,金毛狮郎果然是条好汉。” 金毛狮郎不由更奇怪,只听狂风奔虎说:“你明明是受了重伤,初愈的身体还没有复原,竟敢接受我的挑战,这已经很不错了。” 唐素清说:“你怎么知道金毛狮郎是重伤初愈?” 狂风奔虎说:“他脚步虚浮,身子虚软,面色苍白,就算是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他是大病初愈, 何况我这一双虎眼,我一见他就知道他是重伤初愈,现在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狂风奔虎黑暗之中那一双烁烁发光的眼睛,的确像是一双虎眼,他说:“我狂风奔虎纵横江湖数十年,又怎会向一个重伤初愈的人后生晚辈挑战。” 唐素清说:“可是,你向金毛狮郎挑了战的。” 狂风奔虎说:“我只是要看金毛都有没有这个胆略,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儿。\" 唐素清说:‘原来你向金毛狮郎挑战是假的。” 狂风奔虎说:“是假,但也可以变成真。” 金毛狮郎“哦“一声。 狂风奔虎说:“倘若你是个胆小鬼,我就杀了你。” 唐素清说:“金毛狮郎自然不是胆小鬼。” 狂风奔虎说:“因为,一个胆小鬼是不值得我正式挑战的。” 唐素清大惊,说:“你仍要向金毛狮郎挑战?”狂风奔虎说,“是。\" 唐素清说:“可是,刚才你说,你不会向一个重伤初愈的人挑战的。\" 狂风奔虎说:“但半个月后,金毛狮郎也该复原了。” 唐素清说:“你是说,半个月之后,你要与金毛狮郎决战?” 狂风奔虎说: “对。\" 金毛狮郎说:“地点?” 狂风奔虎说:“铜柱滩的江心洲。” 唐素清却大急,她担心半个月后,金毛狮朗仍是不是这黑衣人的对手,她说,“奔虎,为什么非要和金毛狮郎决战!” 狂风奔虎说:“因为我是狂风奔虎,他是金毛狮郎。” 狂风奔虎已接受了别人的雇请一一要杀金毛狮郎。另外,为了四大杀手的名誉,他也要与金毛狮郎决一死战!现在金毛狮郎重伤初愈,他不愿趁火打劫。但决战,仍是必然的,所谓决战,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唐素清不懂这些,她说:“为什么你是狂风奔虎,谢逊是金毛狮郎,你们就要决战!” 金毛狮郎说:“素清,这些事,你是用不着知道的。” 狂风奔虎说:“记住约定,不见不散。” 金毛狮郎说:“一定,不见不散。” 第73章 丑陋夫妻 第七十三章 丑陋夫妻 本来天就黑了,站在崖脚阴影里,一身黑衣的狂风奔虎更黑了,似乎已和崖壁融为了一体,只有那一双眼睛还在熠熠发光。 金毛狮郎说过“不见不散”后,狂风奔虎再一次看了他一眼,突然,身影暴窜而起。 狂风奔虎的身形,不是神算子那样飘忽如凌虚御风;也不是黑色死神那样形如鬼魅。 狂风奔虎,矫健,敏捷,干净,利索。 狂风奔虎窜上崖头,仰天一声长啸,再一跃,便不见了,声音却还在晚风中振荡。 唐素清不由瞪大了大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身法这么矫健敏捷的人。可惜她没有见过金毛狮郎的身法。她若是见到了金毛狮郎腾起的轻灵飘逸潇洒的身形,不拍手叫好才怪。 唐素清又牵起了金毛狮郎的左手。 金毛狮郎目视黑暗,喃喃地说:“又是铜柱滩江心洲,又是铜柱滩的江心洲。” 他与金蜂飞侠约定的决斗,也是在铜柱滩的江心洲,结果也是不见不散,然而,他却因为轻敌受挫于英雄会馆,错过了决斗的时间。 但是,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和金蜂飞侠的决斗就存在一天。 现在,狂风奔虎又和他较上了劲。 唐素清说:“狮哥哥,这个奔虎,并不是个坏人,他为什么非要与你决战呢?” 唐素清虽然纯真,但还是知道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的。至少,在表面上看得出来。但她始终弄不懂,金毛狮郎与狂风奔虎为何非要决战。 金毛狮郎自唐素清手中抽回左手,托起她的下颌看着她一双美眸,说:“素清,有许多事你不懂。当然你也不需要懂。” 唐素清说:“可是,我希望是这样。” 因为这事关系到了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凝视素清的一双美眸,忍不住有一种抑不住的冲动,他想吻唐素清,疯狂地吻唐素清,但是嘴里却和他的\"冲动”没一点关系。 金毛狮郎说:”素清,你只需要知道狂风奔虎是一个好人就够了。” 唐素清有点不太明白金毛狮郎说这话的意思,说:\"为什么?\" 金毛狮郎的脸上的笑意更浓,声音更柔和了,他说:“你要相信,这世间不好的人虽有,但好人还是多得多的。” 唐素清看着金毛狮郎的眼睛,“嗯”了一声。 突听一个人冷笑说:“可我们不是好人。” 这声音尖刻而带着嘲讽的意味,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人一定不是好人。 唐素清不由吃了一惊,循声看去便看见了两个人。现在已是初夜,这两个人虽不是站在崖角的黑暗中,但全身也是一片灰暗。但唐素清还是看出了这两人性别: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可这两人实在奇怪一一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男人的身高不足三尺,头大如斗,四肢畸形一一双脚粗短,双手极长,垂在身侧,指尖几乎触及地面;而女人身高至少五尺,臂上肌肉鼓鼓,黑面宽口,还长着胡须,胸脯又鼓得出奇,好像揣着随时想挣脱衣服拘束的两只兔子。 金毛狮郎自然也在看这两个人。 金毛狮郎突然说:“蓝色芙蓉。” 像男人的女人说:“金毛狮郎,你好。”她的声音也像个男人 金毛狮郎说:“夺命侏儒。” 像女人的矮男人说:“不错。”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极女人的声音,先前那句话,分明就是他说的。任何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的确不是好人。 金毛狮郎说:“你们是来要我命的?” 蓝色芙蓉说: “不错。” 于是,唐素清刚落回实处的心,又悬吊起来, 抓着金毛狮郎的手抓得更紧了,她没有想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要杀金毛狮郎,她只是为金毛狮郎担心,担心金毛狮郎的安危。 因为,她知道江湖上有这样一对夫妻杀手一一女人长得黑而丑,却取了一个花的名字;男人看似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却取了一个挺凶的名字。夫妻联手,在江湖上少逢敌手。 如今,这对丑陋夫妻就站在金毛狮郎的面前。 而且,是来要金毛狮郎命的。 夺命侏儒说:“我们也是孤鸿子请来杀你的。” 金毛狮郎说: “我知道。” 蓝色芙蓉\"格格\"笑着,胸前的那对奶子,快活的一抖一抖着,说:“可我们不是好人。” 金毛狮郎说:“我当然知道。” 蓝色芙蓉接口说:“狂风奔虎不欺你重伤初愈不向你出手,我们却喜欢趁火打劫。” 金毛狮郎说:“我怎么会不知道。” 蓝色芙蓉又说:“现在你重伤初愈,正是虚弱的时候,你一定不能抵抗我与我的太太的联手攻击。” 蓝色芙蓉居然说夺命侏儒是她的太太。太太不都是女人吗?不是只有女人才可以称之为太太吗?可是夺命侏儒除了个子矮小,哪里都和男人无异,他胸脯扁而平,颔下还有胡须。可蓝色芙蓉偏偏叫他太太。要不要脱光他检查,金毛狮郎现在可没有时间。 金毛狮郎还是那种冷冷的语气,说:“我知道你和你的太太联手的厉害。” 唐素清却大声喊道:“不要,你们不要动手。” 蓝色芙蓉向唐素清看一眼,眼中立即发出光芒来,她说:“唐姑娘一一” 唐素清说:“你们不要杀金毛狮郎。” 蓝色芙蓉\"格格\"笑着,说:“为什么?” 唐素清说:“金毛狮郎重伤初愈,你们杀、杀他,不讲武德,你们不可以杀他。” 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皆大笑。 夺命林儒笑唐素清幼稚,说:“唐姑娘,你真天真,我们若真他妈的讲武德,恐怕死了八次了。还能杀这么多人?我向你保证我和我老公杀死的人,比你的头发还多一些儿。” 从这番话听起来,夺命侏儒已承认自己就是个女人;但蓝色芙蓉怎么看也是个女人,除了声音、唇上的黑须,处处地方像女人,大脸,大胸,媚眼…… 唐素清的脸都吓白了,颤声说:“我求你们不要杀金毛狮郎。” 蓝色芙蓉\"格格\"笑着,看着唐素清,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将话只说了一半。 蓝色芙蓉说:“我不杀金毛狮郎一一” 唐素清却当了真,长舒一口气,说:“谢谢芙蓉姐姐。” 蓝色芙蓉还是那样刺耳的笑着,说:“谢谢个屁,我不杀金毛狮郎,谁杀金毛狮郎?” 唐素清大惊说:“不要。” 蓝色芙蓉笑得更响了,说:“唐姑娘,你何必害怕和担心罗,我只杀金毛狮郎,不杀你。” 唐素清大声说:“金毛狮郎哥哥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世间还有比这更坚贞甫爱情么? 第74章 蓝色芙蓉 第七十四章 蓝色芙蓉 金毛狮郎不由伸出手臂将唐素清的瘦削的肩膀揽住。 蓝色芙蓉还在笑,又说:“可是在你死之前,我一定要强奸你,美妙地强奸你。” 她是个女人,而她居然声明要强奸素清。 唐素清只觉自己的胃已收缩,几乎呕吐出来。她耳边只是盘旋着一个词:你这个性变态狂! 但没有说出这个词来,因为唐素清自己就是一个女的,她不愿出口伤人。 她哪里知道,她就算用这词骂也是伤不了蓝色芙蓉的。 蓝色芙蓉说:“金毛狮郎,我和我太太就等你一句话,好动手。” 金毛狮郎说:“我知道。” 蓝色芙蓉说:“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毛狮郎说:“有!” 蓝色芙蓉说:“说。” 金毛狮郎长叹一声。 金毛狮郎何必长叹,难道他长叹难逃生命? 金毛狮郎说:“只是我担心,你们动手也杀不了我。” 蓝色芙蓉说:“为什么。” 蓝色芙蓉和夺命侏儒的瞳孔正在放大,两人全身皆如绷紧的弓,随时准备向金毛狮郎发动进攻。 金毛狮郎说:“我虽然是重伤初愈,但并不是不能出手。你们应该知道,我只要还能出手,你们非但杀不了我,说不定还会惨死在我的手里。” 金毛狮郎说的是不是事实? 金毛狮郎是不是想借此恐吓蓝色芙蓉与夺命侏 儒,以求逃脱这次劫难。 蓝色芙蓉\"格格\"笑着,说:“金毛狮郎,你以为凭你这轻轻几句话,我和我太太就会被你吓走么?” 夺命侏儒大声说:“你未免将我们看扁了些。” 蓝色芙蓉说:我们好歹也名列四大高手。” 夺命侏儒大声说:“绝顶高手。” 他倒是地地道道的妇随夫唱。 金毛狮郎淡淡说:“你们若认为我说的有假,不妨动手试试。” 金毛狮郎这话平淡地说来,仍是镇定从容。 金毛狮郎用手挽着唐素清瘦削的肩膀,似乎是在和情侣观花赏月,悠闲自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瞪着金毛狮郎,金毛狮郎越淡定,他们越不敢轻易动手。他们对金毛狮郎还是颇有忌惮的。何况金毛狮郎这莫测高深的样子,更令他们犹疑。 蓝色芙蓉与夺命殊儒对视一眼。 突然,两人一齐发难,同声喊道:“打。” 但见蓝色芙蓉手臂一扬,一串蓝影便从她手中飞出,直打向金毛狮郎。 这串蓝影,金毛狮郎自然看得很清楚,是五朵芙蓉花,精钢打铸的芙蓉花。 蓝色芙蓉之所以名叫蓝色芙蓉,并不是因为她喜欢头上插一朵蓝颜色芙蓉花,而是因为她的武器是钢铸的蓝芙蓉花。钢铸的芙蓉花之所以是蓝色,只因芙蓉花面淬了蓝磷的剧毒。 这种芙蓉花并不是春风之中绚丽的芙蓉花,若打在人的身上,那人就自然要变成一具蓝色的尸体。 夺命侏儒打出来的却一对铁胆,一大一小的一双铁胆。 这对阴阳颠倒的情侣使的武器,都是暗器。 五朵芙蓉花,一对子母胆,直打过来。好快!但金毛狮郎的速度更快。金毛狮郎本揽着唐素清的肩头悠闲自在地站着。 但,突然间,他已腾空而起,揽着唐素清飞腾而起。 五朵芙蓉花,一对子母铁胆,自然也都落了空了。 只见金毛狮郎揽者唐素清飞鸟般腾在空中。 金毛狮郎英俊,素清美丽,两人真如一对飞临凡间的神仙眷侣。 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不由大惊。 金毛狮郎竟然恢复得这么快,竟然还能带着一个人避过他们联手击出的暗器。 但见金毛狮郎携着唐素清,神仙一般轻轻落在崖头。 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对视一眼,说声“走。”突然向黑暗中窜出去。 他们见金毛狮郎果然仍是神威无敌,情知自己若出手,一定杀不了金毛狮郎。说不定反而要死在金毛狮郎手中。 所以,他们便要先行逃走,寻找机会再杀金毛狮郎。 唐素清突然间被金毛狮郎携着腾起,她还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体验,也不由吓得花容失色, 待金毛狮郎携着她落在崖头,心里才稍为平静一些。 唐素清站在这么高的崖头上,平生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崖壁之下,黑漆漆的一片,不由更惊惶,浑身一颤,腿已发软。 金毛狮郎被唐素清带得一个趔趄,几乎跌下崖去。但他很快就稳住了,揽着唐素清站定在崖头上。 金毛狮郎这样的身手,何以会被唐素清带得一个趔趄,差点跌下崖去? 原来金毛狮郎确实因为重伤初愈,身体虚弱乏力,他之所以能携着唐素清腾空而起,避开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打出的五朵芙蓉花与一对子母胆,凭的全是在与那对丑陋夫妇对话时,悄悄凝聚于体内的所有真力,然后,虚张声势,在气势上压倒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 果然两人中计,落荒而逃。 金毛狮郎一旦放松,全身乏力,一步都走不动了,只好在崖头坐下,要唐素清注意警惕,以防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卷土再来。惟愿他们没有看见自己被唐素清带得一个趔趄。 金毛狮郎最是清楚,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皆是绝顶高手,只要看见自己被唐素清带动的这个趔趄,就可以推断出自己无力再战,自己的空城计就会流产,那么,那对丑夫妇百分之百回卷土再来杀回马枪。他必须抓紧时间调息心头逆行气血,以不变应万变。 事实可真如金毛狮郎所料,蓝色芙蓉还真是看出了金毛狮郎原来是在虚张声势。在她窜向黑 暗中那一瞬间,无意识地回了一下头,正好看到金毛狮郎被唐素清带得一个趔趄,几乎跌下高崖。 蓝色芙蓉大喜过望,当即大声呼叫夺命侏儒转来。 夺命侏儒说:\"老公,叫我回来干啥?难道想回头去杀金毛狮郎?\" 蓝色芙蓉说:\"正是。\" 夺命侏儒说:\"是嘛,我们根本不要怕他,即使恢复了,又如何,你我夫妻联袂江湖十年,怕过谁来着。\" 蓝色芙蓉说:\"去、去,跑得比兔子还快。杀回去,我们中计了。\" 夺命侏儒说:”中计!此话怎讲?\" 蓝色芙蓉说:\"完全是虚张声势。\" 第75章 胆小的夺命侏儒 第七十五章 胆小的夺命侏儒 蓝色芙蓉指着百米开外的崖顶,青灰色天幕下金毛狮郎盘膝而坐的剪影,说:“你看出来了什么蹊跷。\" 现在虽是晚上,天空有点黑,但是有月亮,而且月亮明亮,只要不是在高崖下的阴影里,百十米开外看一个人在做什么,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 夺命侏儒顺着蓝色芙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见金毛狮郎正面对他们所在方向,盘膝坐在崖头上运功。唐素清站在他身边,似在为他运功护法。 夺命侏儒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仍然不敢造次,说:\"老公,我总觉得金毛狮郎没有这么简单,仍是十分可怕,我们杀不了他的。你看为他护法的唐素清,根本不会武功,站在那里却那么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蓝色芙蓉说: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你居然把她当成了杀神,走,我们冲过去。” 夺命侏儒说:“老公,你不要做梦了。” 蓝色芙蓉说:“我从不做梦。” 夺命侏儒脸色突变,说:“我明白了。” 蓝色芙蓉说:“你明白了什么?” 夺命侏儒说:“你是为了那个女孩子。”他话中醋劲十足。 夺命侏儒吃唐素清的醋了。 因为,他的老公看中了唐素清,曾扬言要强奸唐素清,他这个做太太的,自然要吃醋的。 夺命侏儒醋意十足地说:“你想要杀了金毛狮郎,将那女孩子据为己有。” 蓝色芙蓉得意地说:“我杀了金毛狮郎,那女孩了自然就属于我的了。” 蓝色芙蓉不怕夺命侏儒吃醋。 因为她比夺命侏儒强大一一强可以凌弱。 夺命侏儒不敢与老公斗嘴和争锋,只能嘟着嘴忿忿地说:“你不要色迷了心窍,你要知道金毛狮郎的可怕。” 蓝色芙蓉\"格格\"笑着,说:“可是金毛狮郎现在已经不可怕了。” 夺命侏儒说:“金毛狮郎虽是重伤初愈,但看他刚才的身手,要杀死我们并不难。” 夺命侏儒突然想起,金毛狮郎重伤初愈之时仍如此可怕,若是已复原,他与蓝色芙蓉两人联手恐怕也抵挡不了他的一击。 蓝色芙蓉\"格格\"笑着,说:“太太,你不要把金毛狮郎当成了神人大力仙。” 夺命侏儒嘀咕说:“神人大力仙哪里有金毛狮郎这么可怕。” 金毛狮郎正在运功,唐素清站在高崖之上。 暗夜里,往下看和往上看,区别很大,由下往上看,清楚度至少强五十米距离。何况蓝色芙蓉和夺命侏儒还身在暗处,高处的唐素清没看到他们不足为怪。 金毛狮郎却看到了蓝色芙蓉和夺命侏儒,他功力浑厚,目光比一般人锐利,暗夜视物比白天差不了多少。 金毛狮郎看到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回转身来的时候,便知道他们已识破他的空城计。他估计很可能会出大事。 他现在连强弩之末都算不上一一力已尽,且无法可施。 但是,金毛狮郎决非听天由命之人,他从来都是与命运作强有力不屈抗争的人。 然而,他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别说他现在功力尚未恢复,即使已经恢复,以他重伤初愈之体,要与两大高手抗衡,也只能凭运气了。 黑暗之中,蓝色芙蓉说:“太太,我们现在去杀金毛狮郎,金毛狮郎一定不堪一击。” 夺命侏儒冷声说:“在金毛狮郎面前,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蓝色芙蓉说:“太太,我亲爱的太太,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畏敌。\" 夺命侏儒说:\"刚才我确实不怕他,以为我两合力一定会灭得了他,当他冲天而起时,我才意识到,我们根本杀不了他,他的命和运气太好了,我们斗不过命和运气好的人。\" 蓝色芙蓉说:\"别长他人的志气,相反我认为现在是杀他们最好的时机。” 夺命侏儒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蓝色芙蓉将她看到的金毛狮郎被唐素清带得一个趔趄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她说:”金毛狮郎若不是虚脱乏力,决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所以,她认为他们完全可以杀得了金毛狮郎。 夺命侏儒却说:“我没有看到,我不会去冒这个险。我们还是快一点离开这里,若是金毛狮郎想杀我们,我们就逃不掉了。\" 蓝色芙蓉说:“太太,你不要慌急,你想,金毛狮郎若没有虚脱乏力,怎么不反过来追杀我们,反而坐到那个崖顶上去运什么功。” 夺命侏儒认可这句话,却仍然找理由为自己的胆小开脱,说:“这只是他慈悲为怀,不愿多杀生命,所以放过我们。” 蓝色芙蓉冷笑说:“你以为金毛狮郎是弥勒佛再世?金毛狮郎只所以不来追杀我们,只因为他已无能为力。” 夺命侏儒说:“老公,你别和我开玩笑。” 蓝色芙蓉说: “我刚才回头,看见金毛狮郎被他怀中的唐素清带得一个趔趄,几乎从崖上摔下来。” 夺命侏儒瞪大了小眼睛。 蓝色芙蓉说:“太太,你不傻,你总该知道金毛狮郎决不会有被一个女孩带得几乎跌倒的可能!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足以说明他已乏力虚弱到不堪一击。” 夺命侏儒小心翼翼地问:“老公,你有没有看走眼?” 蓝色芙蓉\"格格\"笑着说:“亲爱的太太,你我联姻已十多年,你总该知道,我的其他地方虽不好,但我的眼睛能看八百八十里。” 蓝色芙蓉一直嫌自己长着女人的身体,因为他实实在在是一个男人。 夺命侏儒仍是不放心,说:“那么,你真的没有看花眼睛?” 蓝色芙蓉说:“亲爱的太太请放心,老公我决没有看花眼。” 夺命侏儒突然一声欢呼,突地窜起,双手环住蓝色芙蓉的脖子,将他三尺长的身体吊在蓝色芙蓉五尺长的躯体上。他猛烈地亲吻着蓝色芙蓉,吻声很响,好响的吻。 夺命侏儒想用这吻来刺激金毛狮郎,来看金毛狮郎的反应如何,来决定进攻还是撤退。 所以,她停住吻后,还双手勾着蓝色芙蓉的脖子,在蓝芙蓉身上挂了一阵。 夺命侏儒温柔地说:“亲爱的老公,我好爱好爱你。\" 蓝色芙蓉亦一副陶醉的模样,说:“亲爱的太太,我也好爱好爱你哟。愿我们比翼双飞,白头偕老,甜蜜幸福。\" 夺宝侏儒说:\"我愿和你做在天双飞比翼鸟,在地横卧连理枝,做一对同命鸳鸯,美满和谐好夫妻。\" 蓝色芙蓉说:“太太,现在,我们是不是要杀了金毛狮郎。” 夺命侏儒说:“要! 不要的是小猪。” 夺命侏儒突然凌空一个筋斗,自蓝色芙蓉身上飞起,趁势打出一对子母胆。 蓝色芙蓉也立即甩出五朵芙蓉花,直取金毛狮郎。 而这时,正是金毛狮郎运功的关键时刻,看到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出手,便知道自己与唐素清都完了。 第76章 杀手惊变 第七十六章 杀手惊变 金毛狮郎知道,就算自己能够避得过他们这一击,但避不过他们接二连三的攻击,终究不是丧命在他们的蓝色芙蓉花与子母胆之下,就是死在他们的掌脚拳腿之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条人影自黑暗之中暴窜而起。这条黑色的人影疾如挥甩的皮鞭,却不是奔金毛狮郎而去,而是迎向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打出来的五朵芙蓉花与子母胆。 但听\"叮当\"连声,五朵芙蓉花与子母胆一并落到地下。 狂风奔虎, 他竟去而复返! 金毛狮郎与蓝色芙蓉,夺命侏儒都立即看出这人是狂风奔虎。 但唐素清却是在狂风奔虎翻身落下,站立时,才看出他是谁来。 唐素清欢喜地说:“奔虎大侠,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狂风奔虎不由微笑,能被唐素清这样美丽的女孩衷心地称赞,无论谁都会感到高兴的。 狂风奔虎口中却说:“我不是好人。” 蓝色芙蓉说:“你当然不是好人。” 狂风奔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蓝色芙蓉说:“孤鸿子请你杀金毛狮郎,你不但不守信用放过了金毛狮郎,而且,还救他,你怎么会是个好人。” 按江湖规矩,收了银子就得办事,不管对方是不是该死,你都得让他死去,否则就是不守信用,就不是好人。 狂风奔虎摇头说:“我并不是不守信用,不杀金毛狮郎,我只是暂时不杀他而已。”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一一他不愿趁火打劫。 蓝色芙蓉说:“你现在不杀他,你就是坏人。” 狂风奔虎盯着蓝色芙蓉,说: “但你们马上会比我更坏。” 他黑色的身躯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惟有一双老虎般的眼睛在烁烁闪光。 无论谁,被这双眼睛盯住,都要胆战心惊的。 蓝色芙蓉心中虽已生出寒意,却极平静地说:“是吗?” 狂风奔虎说:“是,你们马上要死了。” 狂风奔虎说的坏,不是良心的坏,而是指身体与生命的坏。好就是生,坏就是死。 狂风奔虎说:“因为我要杀死你们。” 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大惊:一个金毛狮郎还没拿下,又来了一个必须他俩全力对付的狂风奔虎。够他们尿一壶了! 蓝色芙蓉说:“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狂风奔虎说:“因为,我已与金毛狮郎约定,半个月后,待他身体全部恢复后,我们公平决斗。\" 江湖好汉讲的就是规矩,就是如何立威,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决不趁人之危。 狂风奔命之所以接孤鸿子的单,就因为他想挑战金毛狮郎。在江湖上若想快速成名,你就得挑战已经成名的人物,因为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成名,一个是敢挑战成名好汉(武功不能太差),虽败犹荣;一个是杀了成名好汉,武功真是了得;反正不会丢掉生命一一成名好汉不会杀无名小卒。 现在,狂风奔虎如果不杀掉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他们就会杀掉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死了,狂风奔虎与金毛狮郎的决战便是一场春梦。 所以,狂风奔虎必须得杀掉这对丑陋夫妇。 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都明白狂风奔虎的意思。 蓝色笑蓉说:\"狂风奔虎,我们与你同列四大杀手之列,总有点感情吧?你何必绝情。” 狂风奔虎说:“我本无情,何谈绝情。” 狂风奔虎难道真的无情? 这世界上,难道真有无情的人? 蓝色芙蓉说:“孤鸿子同时请你与我夫妻追杀金毛狮郎,你却要与我们自相残杀,你怎么对得起孤鸿子?\" 狂风奔虎说:“你是不是长舌妇?” 蓝色芙蓉最恨的就是自己生就了女人的身体。她甚至准备到蝴蝶谷去,求医仙替他将身上的女人的东西去掉。她从不承认自己是妇人,当然更不承认自己是长舌妇。 蓝色芙蓉说:“请不要戳我痛处。” 狂风奔虎说:“你为什么罗里八嗦。” 蓝色芙蓉变色说:“你是非要杀我与我的太太了。” 狂风奔虎说:“除此,我又能怎样?你们准备受死吧。” 蓝色芙蓉冷笑说:“你认为你一个人可以杀得了我和我老婆。” 狂风奔虎“哼”一声。 蓝色芙蓉说:“你虽是狂风奔虎,但我们却是蓝色芙蓉与夺命侏儒一对璧人。” 狂风奔虎说:“难道你认为你们能胜得过我?” 蓝色芙蓉瞪着狂风奔虎,狂风奔虎双目烁烁闪光。 狂风奔虎忽然\"呵呵\"大笑,说:“你们绝对胜不过我。那么,你们这对璧人就准备死吧。” 蓝色芙蓉说:“我们不准备死。” 狂风奔虎说:“你们准备怎样?” 蓝色芙蓉说:“我们准备逃。” 夫为妻尊!蓝色芙蓉是丈夫,主意一般是由他拿,夺命侏儒一向唯他马首是瞻,他说怎样就怎样。 所以,夺命侏儒说:“我们打不过你,难道逃 也逃不了!” 狂风奔虎说: “你们逃不了的!” 他不能让他们逃走。 因为他不可能长久地守着金毛狮郎,而他们一有机会便可能会杀掉金毛狮郎。好汉最爱讲的就是\"一诺千金\" 蓝色芙蓉\"格格\"笑着说:“你不许我们逃,那就要看你有多大的本领了。” 狂风奔虎不再说话,但他黑色的身子却已飞了起来,如一只深山老林里的斑额猛虎,迅猛无敌地直扑蓝色芙蓉和夺命侏儒。 蓝色芙蓉抓住夺命侏儒的手臂,说:“太太,我们快逃走!” 他口中这么说着,却将夺命侏儒抡起大半个圆圈,掷向扑过来的如风奔虎,而她自己则向后飚射出去。 原来,他是将夺命株儒当挡箭牌了,要独自一人逃命了。夺命侏儒猝不及防,被蓝色芙蓉将他三尺长的身躯投向狂风奔虎,自然立即明白了蓝色芙蓉的意图。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夺命侏儒惨声大叫:”老公, 你好损!” 他被蓝色芙蓉做了挡箭牌,却仍叫她为老公。他这人对老公倒真的是爱得很。 第77章 恐怖的死相 第七十七章 恐怖的死相 夺命侏儒一声惨嘶。 狂风奔虎见夺命侏儒向自己横飞而来,手作虎爪状迎上去,直插夺命侏儒的额头。在夺命侏儒的额头留下了五个血洞,夺命侏儒三尺长的身躯,立即栽落在地上,额头上的五个血洞正在往外冒着血泡。 这样五个冒血泡的指洞,印在夺命侏儒如斗的大头之上,煞是恐怖。 夺命侏儒栽倒地上时,瞳仁已扩散,呼吸已停止。他已被狂风奔虎的五根手指弄死了。他死了,再大的五个手指戳出的洞,对他已没有什么影响。 狂风奔虎稳稳落下来,站立…… 蓝色芙蓉已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狂风奔虎并无意追杀蓝色芙蓉,他知道,金毛狮郎就算是重伤初愈,蓝色芙蓉孤家寡人,已无法伤得了他。 唐素清站在崖头,看到夺命侏儒被狂风奔虎五指插死,立时瞪大了大眼睛,再紧紧闭上,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 唐素清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五根手指活活地杀死。 她这才知道,这世间真的有这些可怕的事。以前,她根本不相信人们所传说的那些凶杀与残忍的故事是真实的。 唐素清忍不住全身颤抖了起来,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哇\"的一声,张开嘴巴剧烈呕吐起来,到后来呕出来的全是绿色的胆汁。 这时,金毛狮郎已打通身上淤堵的气血,体力已得到部分恢复,于是,抱起唐素清从六丈高崖跳下来。 狂风奔虎说: “蓝色芙蓉逃走了。” 狂风奔虎并没有面对金毛狮郎,而是看着蓝色芙蓉逃走的方向。 蓝色芙蓉逃走的方向,是一片看不透的黑暗。 狂风奔虎说:“你已没有危险了。” 金毛狮郎说: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这绝对不是客气话,而是发自肺腑之音,狂风奔虎确实救了他一条命,不,不是一条命,而是两条命。 狂风奔虎说: “不用谢,我救你,是为了我要亲手击杀你。” 原来,他是为了杀金毛狮郎才救金毛狮郎的。金毛狮郎说:“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狂风奔虎冷漠地说:\"不必,这样我们的决斗会很不公平。\" 金毛狮郎很无奈,说:\"我知道。\" 他知道狂风奔虎救他,不一定是非要亲手杀掉他,但一定是想通过他来印证自己的武学,至少目前他是这么想的。 然而,不公平已经形成,已经无法改变。 他一一金毛狮郎不想欠任何一个人的人情,欠了的,一定要还。 面对如此执着狂热的狂风奔虎,金毛狮郎只能说:\"我一定不辜负你。\" 狂风奔虎说:”很好!\" 狂风奔虎将手伸给金毛狮郎,金毛狮郎握住这只手。 狂风奔虎说:“再见,半个月后,铜柱滩江心洲,不见不散!\" 金毛狮郎说:\"再见。\" 狂风奔虎转身,迈着大步,昂首挺胸离去,很快便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金毛狮郎揽着唐素清,就这样默默地静静地看着狂风奔虎离去。 突然,蓝色芙蓉逃跑的方向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这像是从一个男人的喉咙发出来叫声,使岑寂的大山都颤抖了起来。 金毛狮郎和狂风奔虎都听出来了,这声音就是蓝色芙蓉发出的。 蓝色芙蓉的叫声中,充满了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有什么事会使蓝色芙蓉如此恐怖呢? 狂风奔虎目光烁烁,他也不由悚然动容。 唐素清惊恐得将头埋入金毛狮郎的胸前。 金毛狮郎将她搂紧,说:“有我,别怕!” 他心中对唐素清的歉疚更深,自己竟让这纯真的女孩,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就见到了这世界的恶与丑,杀戮、血腥、 狠毒和恐怖。 突然,蓝色芙蓉那五尺长的身躯,自黑暗之中飞了出来。只见她蓝色的大摆短裙被风鼓起,她的姿势,显得很是优雅美观,像是一朵蓝色的芙蓉花。被春风吹起飘舞的一朵芙蓉花。蓝色芙蓉站在地上了, 金毛狮郎和狂风奔虎这才发现,她的黑面大口的脸,已扭曲得变了形。 金毛狮郎略知道,人,只有在受到极度的恐吓时,才会发生这种状态。 蓝色芙蓉站住,纹风不动,但她的喉咙在\"格格\"作响,她的那双鱼泡眼大睁着,狠狠地瞪着前方。似乎瞪着的是一副僵尸正在吃人的惨烈场面。但她眼睛瞪着的地方,分明是一堵崖壁,一堵爬满藤蔓的崖壁。 蓝色芙蓉瞪着这堵崖壁,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突然,她喉咙里发出\"格\"的一声响,五尺高的身躯一阵剧烈地摇晃,然后,\"轰\"一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狂风奔虎窜过去,蹲下,只见蓝色芙蓉的瞳仁已扩散,他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颇有几分悲凉的感觉。回头对金毛狮郎说: “她死了,活活地被吓死的。” 金毛狮郎与狂风奔虎立即想到,蓝色芙蓉能与夺命侏儒一起名列四大杀手的第三位,决不是泛泛之辈,杀人无数,在死人堆里不知道爬过了多少回,能将她活活吓死的不是阴曹地府里的厉鬼,一定是阎罗城隍在火烤炮烙人间世,那些罄竹难书的恶人的恐怖的场景。 狂风奔虎本是蹲在蓝色芙蓉尸体旁的,忽然感到一阵阵贬骨的寒意从四面侵来,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战,蓦地暴跳而起,笔挺直立,大声喝问:“你是谁?干吗要装神弄鬼!\" 在星星微弱的光线里,在弥漫着冷森森寒气的旷野中,站着一条黑色的人影。这条人影像是来自地狱的幽灵,又像他本就是站在这里,而狂风奔虎、金毛狮郎好像才突然发现他似的。 但这人影,不像是个人,更像鬼魅!他像狂风奔虎一样穿着宽松的黑衣。狂风奔虎的身躯强健有力,行为古怪,却绝对没有人会怀疑狂风奔虎不是人,是鬼,是鬼魅! 鬼魅的大袖被夜风吹起,飘荡挥洒,像两条飞舞的黑色毒蛇。 鬼魅的两只手,修长无比,垂在身侧,手极苍 白,苍白得在黑暗之中也清晰可见。 这白而修长的手,应该是画画写文章的手,却长在这鬼魅身上,更显得诡异可怖。 第78章 恐怖之夜 第七十八章 恐怖之夜 最可怖的还是这鬼魁的脸。他的脸,完全是一张鬼脸;他的脸,自鼻尖以下的嘴唇部分,还有一些人模样,但又过于苍白,毫无一丝半点血色,自鼻尖以上部分,就没有一点像是人的了。 他脸上的皮肉一条一条地向外翻着,苍白色的皮肤与血一样红色的肉相间着,似乎在他脸上画着一副糟透了的印象派漫画。他的鼻尖以上的整根鼻梁骨,都裸露在外面,又令他的整个头看起来像是没有皮肉的骼髅。 这颗头,的确像个骷髅。 这颗头顶上,并不是没有头发,但比没有头发看起来更糟。他的头发一丛一丛地长着,像是一丛一丛的荒草,坟上的芨芨荒草。这一丛一丛的荒草之间,是一条一条紫红色与苍白色的浅沟。头皮上的沟一一紫红色是头皮,苍白色是头骨;他的两条眉毛不见了;他的两只耳朵也不见了。 唯有一双眼睛是完好的,但最可惜的也是他的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已没有眼眶,一对眼球几乎是突兀在他骷髅一样的头的应该是眼睛的部位。但这样的一双突破在外的眼珠,却光芒如电,在这清冷空旷的夜色之中,像是两盏灯。鬼魅的灯。 现在,狂风奔虎就面对着这鬼魅一样的人,这鬼魅一样人如地域油灯光般的眼光,如电芒一样射在狂风奔虎的脸上。 狂风奔虎从来是胆大包天,但现在他也不禁毛骨悚然,一身发冷。 他再次抬高音量,说:“你是谁?”声音已抑制不住地颤抖。 黑色鬼魅仍是僵立,纹风不动。 他看来更像是一具尸体一一僵尸,传说中的吸人血的僵尸。 金毛狮郎看着这僵尸,心中虽已有一些寒意,但并不是很害怕,他依稀觉得这人他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金毛狮郎怀中的唐素清突然动了。她似乎是感到了太过静寂,因为好奇,他要抬起头来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毛狮郎慌忙按住了她的头。 金毛狮郎知道她一会看到黑色鬼魅这可怕的样子,一定会被活活地吓死,死样比蓝色芙蓉更可怕。他决不能让唐素清看见这鬼魅。 金毛狮郎说:“素清,不要看。” 唐素清顺从地将头贴在金毛狮郎胸前,却又要问:“不要看什么?” 金毛狮郎知道自己必须找一个理由让唐素清相信,不能看,又要让她不生恐怖。这事真颇费思量。 金毛狮郎柔声说:“素清一一” 唐素清应了一声。 金毛狮郎说:“因为那人没有穿衣服,也没有穿裤子。\" 唐素清无言。 金毛狮郎说:“而且,他还是个男人。” 唐素清不由满面飞红,轻声说:“不害羞。” 金毛狮郎虽看不见唐素清贴在自己胸前的飞红的脸,但他知道,她已相信了他的话。 金毛狮郎发现自己撒谎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金毛狮郎说, “所以你千万不要抬起头来。我说过,我是个很古板的人,你若见了别的男人的裸体,我不但要吃醋,而且要生气的。” 唐素清心中不由感到十分甜蜜,金毛狮郎肯为她吃醋,为她生气。这足以说明金毛狮郎是爱她的。 唐素清用双手环住金毛狮的腰,伏在金毛狮郎胸前低声而娇气说:“狮哥哥,我依你,我不抬起头,不看那不懂害羞的男人半眼。” 金毛狮郎的心不能不为她这份纯真的爱情而波涛沸扬。 金毛狮郎虽然决定不接爱她的爱情,但内心却不由自主地为她的爱情而激动而亢奋。 金毛狮郎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亲吻唐素清的秀发。在这恐怖的夜色之中,他们竟一就这样卿卿我我,温温柔柔了起来,似乎这是一个月上柳梢,暗香浮动的良宵佳辰。 黑色鬼魅仍是僵立,纹风不动。 狂风奔虎再次颤声说:”你是谁?\" 黑色鬼魅突然举起他苍白修长的右手,指着蜿蜒的山路,他的意思很明显:你走! 狂风奔虎说: “你要我走?” 黑色鬼魅点头?他点头时也是僵硬而有力的。 狂风奔虎说: “你来,究竟要干什么?” 黑色鬼魅直立,纹风不动。 狂风奔虎瞪着眼说:“你也是来要杀金毛狮郎的?” 黑色鬼魅点头。 狂风奔虎对这阴森诡异可怖的黑色鬼魅心中已生惧意,已毛骨悚然,但他仍是强声说:\"我不许你杀金毛狮郎!” 他虽已吓得不轻,却仍是要保护金毛狮郎,为了铜柱滩江心洲的一战。 黑色鬼魅的身子仍僵立,纹风不动,似乎已化作一具僵尸。他的右手仍指着碗蜒的山路。 纹风不动的僵尸的意思仍是:”你走!\" 狂风奔虎说:“我不走,你走!\"突然间他瞳仁开始收缩,因为他看见黑色鬼魅的身子扭动了一下。 若是旁的人根本看不出黑色鬼魅移动的身形,因为黑色鬼魅的速度,太快了,快若闪电。 狂风奔虎的目光锐利,他虽已看到黑色鬼魅移动的身形,却来不及有所反应。 因为黑色鬼魅的行动太快了,快得狂风奔虎来不及行动。黑色鬼魅一动之下,他的手,便扼住了狂风奔虎的咽喉。他的手苍白修长,像书生的手,又像是一只恶魔的魔爪,狂风奔虎的眼睛立即瞪大,呼吸立即窒息,舌头连根从口中伸出。他双手作虎爪之形,疯狂地打在黑色鬼魅的这只手臂上。但黑色鬼魅的手臂像是铁铸的,纹风不动。顶尖杀手狂风奔虎的绝招虎爪。打在这修长的手臂,竟如蚍蜉撼石柱。 虎爪疯狂地打在这修长的手臂,只不过打得臂上的黑色衣服片片飘落,露出这只臂来。 这只臂也如这只手一样,苍白得毫无血色,修长瘦削。这样的手臂本应是无缚鸡之力的。 金毛狮郎见这黑色鬼颗苍白的手臂扼住狂风奔虎的咽喉,瞳仁随即收缩。 总之,狂风奔虎是为了救他,才落人黑色鬼魅的手中的。他要救他。金毛狮郎拼起全力,直窜出去。挽着唐素清直窜出去一一金毛狮郎不敢,也不想放下唐素清。就是死,他也要保护这美丽的女孩。 金毛狮郎左手揽着唐素清,窜出,右手一拳击 出,拳红如血! 混元霹雳神拳! 但混元霹雳神拳现在击出,还有往日之威么? 可就在这时,狂风奔虎的身躯却向金毛狮郎飞撞过来。金毛狮郎吃了一惊,右手化拳为掌,托往狂风奔虎的衣后领,将狂风奔虎放下。 第79章 凶残的黑衣人 第七十九章 凶残的黑衣人 狂风奔虎脚一着地,便即软瘫成一团,就像被人抽去身上的骨头。只见他眼睛瞪大,瞳仁已扩散,嘴角鲜血长流。 狂风奔虎的喉管,竟已被黑色鬼魅扼断了。 这凶猛狠恶的一流高手,竟在这瞬间,就被活活地扼死了。狂风奔虎的咽喉部位有几个手指孔,那是黑色鬼魅扼住他的魔爪留下的,指孔中正在冒着血泡。泡白血红,红过金毛狮郎尽赤的眼睛。 金毛狮郎目光尽赤,瞪着黑色鬼魅。 狂风奔虎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他一定要为狂风奔虎报仇!一定要杀死这黑衣人。 金毛狮郎知道,这个黑衣人是人,并不是地域中来的鬼魅,所以他是比鬼魅更可怕。 黑衣人仍然僵立,纹风不动,看着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谁敢相信,他这样一只苍白瘦削修长的手,竟在刹那间,活活扼死了狂风奔虎,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狂风奔虎可也是一流高手中的高手,与金毛狮郎对阵,金毛狮郎尚且没有取胜的把握。他竟然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面貌,便惨死在了对方的手中。此刻,黑衣人苍白修长的指尖,满是鲜血。鲜血正自他手中一滴一滴地滴落。 金毛狮郎知道自己倘若已复原,或许可以与战这黑衣人走上几个回合。现在重伤初愈,身体虚弱乏力,根本不堪这可怕的黑衣人的一击。可是,金毛狮郎已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不斗也是死,那就拼死一搏吧! 金毛狮郎朝黑衣人大喝一声,“你死!”一个错步,右手已然击出。 但见黑衣人一抬手,他苍白修长的手便捏住了金毛狮郎的这只拳头。金毛狮郎咬咬牙,拼命要抽出拳头,再攻,但这只苍白修长的手,竟如一只铁钳钳住他的拳头,无论他怎么使力,也抽不出拳头来。 金毛狮郎额上掉下汗来,他的拳头,是不是会被这苍白的手捏碎?却没有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而金毛狮郎却已痛得全身颤抖,不但全身颤抖,眼前金星直冒,所有的一切都在颤抖。 唐素清从来没有见过金毛狮郎如此狼狈相,惊呼道:“狮哥哥,怎么啦?”一边不要命地扑向黑衣人。 金毛狮郎颤声说:“素清,你不要过来,我没什么。” 但金毛狮郎心里明白,完了,一切都要完了。 可就在金毛狮郎心中叫出“完了”二字时,高崖的另一头传来了两个女孩对话的声音。 一个人带着哭腔说:“金毛狮郎,你到底去了哪里?\" 另一个声音说:”我们找了你十几天了,怎么也找不着你。” 那个带哭腔的声音又说:“我表哥那大色狼,一定又是被哪个女孩迷住了,乐不思蜀了。” 金毛狮郎自然听出了这两个人的声音一一是何芳和朱莉。但金毛狮郎心中不喜反急。何芳与朱莉来了,她们如果鲁莽不但救不了他,反而可能死在这可怕的黑衣人手里。转念一想,还不如直接要她们不要介入,要她们帮他将唐素清带走。 金毛狮郎正要开口叫何芳与朱莉快过来,过来带走唐素清,他知道这黑衣人是不会对女孩动手的,这黑衣人如果要动女孩,唐素清早倒地下了。金毛狮郎这是不愿意让她们看到自己死的惨象,更害怕她们看到他死后,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黑衣人拼命,黑衣人失手伤了她们。他要朱莉、何芳、唐素清离开,就是死在这黑衣人手中,也死而无憾 。 但就在何芳与朱莉的对话传过来的一刹那间。金毛狮郎觉得黑衣人捏着自己拳头的手一震,便松开了。 金毛狮郎不由大奇;怎么回事? 但还有让金毛狮郎感到更讶异的事一一只见黑衣人闪电般拿出一副假发,罩在他骷髅一般血肉白骨可见的头上,又拿出一副黑色的头罩戴上,遮住他可怕的鼻尖以上的脸。 黑色死神!金毛狮郎差点惊叫出声,在英雄会馆的议事厅里,他就见到过这人,这人是站在孤鸿子身后侧的两人之一。当时,他们还交过手的,却没有想到这头罩黑布罩的黑色死神是如此可怕。 金毛狮郎只是奇怪,这人为什么一听到何芳与朱莉的声音,便全身大震,慌乱地用头罩与假发掩住他本来的面目。 他敢以本来面目面对三大杀手,却不敢以本来面目对何芳与朱莉。为什么?莫非他害怕何芳与朱莉?这根本不可能的! 金毛狮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黑色死神戴上了头罩与假发之后,便突然雅观了许多许多许多。但他仍是显得阴森诡异。 金毛狮郎看见何芳与朱莉携着手转过山崖的弯处,走了出来。 金毛狮郎突然发现,在何芳与朱莉出现的那一瞬间,黑色死神的目光立即看向何芳与朱莉。两道炽热渴求的目光,似乎从他的大头罩里射了出来。 金毛狮郎发现黑色死神罩在黑衣中的身子已在颤抖。 金毛狮郎突然觉得黑色死神修长瘦削的身子,在他僵立,纹风不动时,虽然显得阴森诡异而且强大坚韧,但他颤抖的身子,却令人觉得他是极其的孤独,极其的痛苦,极其的可怜。 金毛狮郎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这可怕的黑色死神为什么一见了何芳与朱莉,便浑身颤抖,变得孤独、痛苦和可怜了。 何芳与朱莉携着手。她们是情敌,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携手的,但是,为了寻找金毛狮郎,她们就携手了。 她们突然双双站住。她们看见金毛狮郎了。 她们一齐怔住,然后,她们一齐欢呼,松开了牵在一起的手,双双奔向金毛狮郎。 何芳与朱莉都在喊:“狮哥哥、狮哥哥,狮哥哥……” 魂牵梦萦的金毛狮郎,你原来在这里! 这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何芳与朱莉心中的高兴简直无可形容。 何芳与朱莉奔到金毛狮郎面前,她们本是要扑入金毛狮郎怀中,痛痛快快哭一阵的,突然发现金毛狮郎怀中居然还揽着一个妙龄女孩,她们一齐站住了。 金毛狮郎紧紧揽着唐素清,唐素清双手环着金毛狮郎的腰,将头埋在金毛狮郎胸前,这情这景,就算是瞎子,也可以看出他们是一对甜心可意的情侣。 何芳与朱莉见了金毛狮郎,本是高兴已极,但现在皆不由醋意横生。金毛狮郎你个大色狼,居然又迷上了一个女孩! 但吃醋归吃醋,何芳、朱莉见金毛狮郎安然无恙,仍是极高兴的。 何芳叹声说:“狮哥哥,你没事吧?” 何芳眼中泪光闪动,她欢喜的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了。 金毛狮郎笑,说:“我没事。” 何芳的泪已自下颌滴落。 第80章 三女争宠 第八十章 三女争宠 金毛狮郎发现,黑色死神从头罩里透出来的目光,是看着何芳的。 原来他的震动和改变,都是因为何芳。 金毛狮郎开始猜测一一黑色死神和何芳究竟什么关系? 金毛狮郎发现黑色死神好像正在颤抖,好像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但好几次,他都是欲走还罢。因为他看向何芳的眼神很复杂,何芳就像一根无形的线牢牢地系住了他的心,使他想要走,却又狠不下心。他站在这儿不走,只是为了多看何芳几眼。 金毛狮郎柔和地说:“阿芳,你不要哭,我真的没事,你看,我不是很好么?”说着,伸手为何芳揩着面颊上的泪水。 金毛狮郎的手倒真是艳福不浅,不知吸干了多少美丽女孩的珠泪了。 朱莉完全可以像何芳这样,紧走几步抢在前面向狮哥哥表示别离之苦,把这个机会让给何芳了,又控制不住心中醋酸上涌。看到两人卿卿我我,她实在按捺不住。 她双手叉在柳腰上,大声说:“狮哥哥,大色狼,你当然好。” 金毛狮郎慌忙说:“阿莉,你好。” 朱莉说: “我有什么好?” 金毛狮郎大声说:“你不好? 难道有谁欺负了我的小表妹?你,告诉我是谁,表哥为你报仇雪恨!” 金毛狮郎当然知道,他这泼辣美丽的小表妹,不去欺负别人,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有谁敢欺 负她? 谁知朱莉说:“是有人欺负我!你帮我出了心里这口恶气。” 金毛狮郎感到惊讶,说:\"还有谁敢欺侮我家阿莉?” 朱莉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指定金毛狮郎的鼻子,说:“你!就是你。” 全毛狮郎大惊失色说:“我一一” 朱莉大声说:“你这大色狼,要有多少个女孩你才满足?在我面前就不知道收敛一点?我不来我不来我不来……” 朱莉口中虽大声说:\"我不来我不来……\"但她的人却已向金毛狮郎扑来,伸出纤纤玉手,要扭 金毛狮郎的耳朵。 唐素清听金毛狮郎的话,依偎在金毛狮郎怀中不抬头,忽闻莺啼燕语,忍不住抬起头来。金毛狮郎只是要她不要看裸体男人,裸体不懂羞耻的男人,看一看女人,金毛狮郎是不会吃醋生气的。 于是,唐素清抬起了头,谁知这一抬头,便看见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扑过来的朱莉。 唐素清不由一惊,说:“你是谁?” 朱莉一怔,站住,她也被唐素清的美丽惊住。但朱莉的性格是怎样的性格,她见唐素清居然先发制人,质问自己是谁,不由恼怒。 她立即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大声喝问: “你是谁?” 唐素清虽然柔弱,但朱莉再凶,也不过是个女孩,何况有金毛狮郎在面前,所以她并不太怕朱莉。 唐素清说:“我是金毛狮郎的未婚妻。” 何芳与朱莉同时一惊,大震说:“什么?你是他的未婚妻,我们怎么不知道!” 唐素清用手轻轻环着金毛狮郎的腰,温柔无限地说:“金毛狮郎是我的丈夫,我的爱人,我心目中的神。” 何芳见唐素清抬起头来时,也为唐素清的美丽所震动,便有些自惭形秽了。难怪朱莉敢说这样的话,金毛狮郎本就是一个色狼包天的人,哪个女人漂亮,他便会撵上哪一个女人。 但是这话她不敢当面对金毛狮郎说,那样金毛狮郎会申辩的,他可从来没有主动接近任何一个女孩,都是女孩先粘上他的,他只不过来者不拒罢了。 这时,何芳心里已是五味杂陈,感收自己不过是一孤女,苦命的女孩!而金毛狮郎爱上可爱的表妹,如今,又有了这样美丽的未婚妻,心里哪里还会有她的位置?可是,她又不甘心,又想弄清楚,这个被金毛狮郎叫着\"素清\"的漂亮女孩,什么时候成为了金毛狮郎的未婚妻?要知道她和金毛狮郎,也就十几天的时间没有在一起,十几天时间便有了未婚妻,个中必有原因…… 可是,何芳又不敢开口问金毛狮郎,因为她认为,她现在还没有资格金毛狮郎这个问题。但她还是眼睛瞪着金毛狮郎。 她现在迫切需要知道的是,朱莉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迫切需要金毛狮郎来证实。她最希望得到的便是金毛狮郎说唐素清不是他的未婚妻。 这句话却叫金毛狮郎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金毛狮郎若回答不是,便会伤了唐素清的心。若回答是,又会伤了何芳与朱莉的心。 而这正是金毛狮郎这样怜香惜玉的护花使者,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金毛狮郎这类在女孩面前左右逢源的男人,是不愿伤害任何一个好女孩的。 万般无奈之下,金毛狮郎只得含糊地“晤”了一声。 “晤\",在这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是不置可否的意思。但女孩对恋人的反应是极敏感的。何芳与朱莉皆不约而同地,将金毛狮郎这含糊的“唔”声,理解为认可的意思的了。 朱莉立即双手叉腰,瞪圆的凤眼中已是泪雾迷蒙,她跺着脚大声说:“表哥,你这大色狼,你这大坏蛋,大傻瓜,大蠢猪……我不该来我不该来……” 金毛狮郎在朱莉连弩箭一样的攻击之下,真是捉襟见肘,穷于应付,无招架之力。 金毛狮郎只有挨骂的份儿。 何芳则不发一言,她站立着,纹风不动,似乎突然变成了木雕。但木雕不会流泪,何芳的泪水已夺眶而出。从鼻梁两侧面颊流下,从下颌滴落。 何芳心中在狂呼:金毛狮郎已有了未婚妻了,他的未婚妻这么美丽,我本就比不上她,金毛狮郎本就不会选择我,我对金毛狮郎的爱,本就不会有结果的? ? 我本是为了金毛狮郎,才活在这世间的,金毛狮郎既已另有所爱,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何芳想到此际,用双手捂着脸,转头就跑。她本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既然已失去了金毛狮郎这惟一的人生支柱。她愿意死! 金毛狮郎见何芳掉头跑向黑暗之中,大惊。 金毛狮郎知道何芳是无依无靠的,是无处可去的。金毛狮郎虽不知道何时心中已决定去死,但金毛狮郎知道何芳这一走,必定又会浪迹街头,受人欺凌。 所以金毛狮郎决不能让何芳这样一走了之。 金毛狮郎大声说:“何姑娘,站住。” 何芳已奔到了黑暗的边缘,听到金毛狮郎的叫声,立即站住。这世间,只有金毛狮郎能让她站住。 何芳回到金毛狮郎的身边。本对金毛狮郎就十分依恋,本就决不想离开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松开揽着唐素清的手,拿开唐素清环着他腰的双手,走到何芳身前,面对何芳。 第81章 死神心有受伤时 第八十一章 死神心有受伤时 何芳双手掩面,垂着头,泪水自指缝之中流溢出来,滴落在金毛狮郎的鞋尖上。 金毛狮郎心中不由刺痛,因为何苦哀伤。 金毛狮郎不愿意世间任何一个女孩伤心。 金毛狮郎不是天真幼稚的男孩。 金毛狮郎虽还年少,但知道这个世界除了真善美之外,还有假恶丑。这个世间不是十全十美的。金毛狮郎知道要让世间任何一个女孩都不伤心,生活得幸福美好,那根本就是一个白日梦,美梦! 但金毛狮郎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保护这世间他所能保护的每一个女孩。金毛狮郎自己决不会去伤害任何一个女孩。 何况,金毛狮郎对何芳不仅有爱还有怜。怜香惜玉。所以何芳伤心流泪,金毛狮郎这个护花使者便心痛如绞。 金毛狮郎伸手捉住何芳捂着脸的手,从脸上拿开,但见何芳花容憔悴,泪流满面。 金毛狮郎心中不由更痛。 金毛狮郎知道,何芳之所以花容憔悴,只因为她这十多天来到处寻找自己。 何芳为金毛狮郎心急如焚,四处奔波寻找金毛狮郎的踪迹,又岂能不花容憔悴? 金毛狮郎心痛地看着何芳。伺芳也用泪眼感激地看着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眼中是石人也读得懂的衷心传爱。 何芳眼中却满满的都是委屈。 无奈真爱与哀伤,金毛狮郎只觉自己眼中也起了泪雾。 月已中天。月下,金毛狮郎与何芳正所谓是两情依依。 他们的心都在\"怦怦\"地跳着,但他们又都是沉默着;没有谁说话。 念去处千里烟波,夜虽沉楚天辽阔。 金毛狮郎看着何芳,良久,才叹声气说:“何芳,你要到哪里去。” 何芳浑身一颤,说:“我……我……我……\"。她再也忍不住了,扑入金毛狮郎怀里,哭泣说:“狮哥哥,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的。” 金毛狮郎用右手揽往何芳的肩头,用左手轻抚着何芳的秀发,柔声说:“何芳,你怎么没有地方去,你有地方去的。” 何芳不由浑身一震,金毛狮郎说她有地方可以去,难道他真的要自己走! 何芳心中虽刺痛,但仍没有从金毛狮郎怀中抬起头来,她喜欢偎在金毛狮郎怀里。她喜欢偎在金无狮郎怀里的这种感觉。幸福得不可言传的感觉。 金毛狮郎轻抚她的长发,继续柔声说:“那个地方。就是我的家。” 何芳不由喜极而泣,但她的心中,又有那么一点点气忿。坏金毛狮郎,你明明是一片好心,要我到你的家去让我高兴幸福,为什么却故意闪烁其辞,让我担心,让我伤痛难过! 但何芳却不知道,若没有伤痛难过,就很难有眼前的高兴和幸福的感觉。 金毛狮郎说:“我的家,就是我们的家。” 何芳只觉自己激动得无可抑制,高兴与幸福的激情要将她爆炸。但何芳无言,只要金毛狮郎爱我,其他的一切一切一切,都是不重要的。何芳轻轻地激动地哭泣着,她虽是个孤苦的女孩,但只要金毛狮郎爱她,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何芳没有其他表示,她只能用双手环往金毛狮郎的腰,环紧,紧紧环住! 不知何时,黑色死神已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黑色的修长的瘦削的身躯隐入了高崖的阴影之下。他如此渴望见到何芳,为何又害怕何芳看见他?? 黑色死神看见何芳奔向黑暗之中时,全身立即剧烈地震动起来。若有人看见了他这情形,就算那人是傻瓜,也可以看出黑色死神内心的痛苦来。黑色死神是因痛苦,内心的痛苦而浑身颤动,是为何芳而痛苦!他已准备悄悄地追随奔向黑暗中的何芳,偷偷地保护何芳。 事实上,这十多天以来,黑色死神一直在暗中追随和保护何芳。他担心,孤鸿子派手下三两人追杀何芳未遂、仍会派人继续追杀何芳。 黑色死神不愿让何芳受到伤害,哪怕是一点点伤害。他若不是一直在追随和保护何芳,他早就找到金毛狮郎,置重伤未愈的金毛狮郎于死地了。 黑色死神见金毛狮郎叫住何芳,然后追上了何芳,何芳哭泣着扑入金毛狮郎怀中,黑色死神布罩里的眼中,立即射出嫉妒和怨恨的光芒。嫉妒和怨恨金毛狮郎。可怕的目光! 但渐渐地,这可怕的目光,又一点点的黯淡下去,代之的是无可奈何的祝福的目光。痛苦的祝福!极度痛苦的祝福!撕心裂肺的祝福! 黑色死神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孤独的将双手紧握,手心,已被手指甲抓破,抓出了血。鲜血自他指缝中溢出,滴落,滴在地上,像是一朵一朵的小小的红梅花。 唐素清见金毛狮郎与何芳相拥,心里自然很是吃醋。但唐素清修养高深,颇具贤德的容人雅量。因此她虽然醋意盎然,仍是不言。 朱莉也很气忿和醋劲大发,何芳与我同是受了委屈,大色狼为什么只安慰何芳,不安慰我? 偏偏朱莉没有唐素清那么高深的修养。 她大声说:“我不来,我不来……” 金毛狮郎说:“表妹,你又怎么啦?” 朱莉又着腰,说:“我问你。” 金毛狮郎说:“有问必答。” 朱莉的眼睛转了几转,说:“你既然和这位姑娘订下婚约,为什么还要抱着何芳不松手,你这大色狼,做得未免太过分了。” 朱莉这一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一个仗义执言的侠女,为唐素清打抱不平了。由此看来,朱莉还是很聪明的,会用计谋。张飞也有用计谋的时候的。 金毛狮郎说:“不过分。” 朱莉大声说:“大色狼!你有了未婚妻,居然敢当着未婚妻的面抱着另一个女孩。\" 金毛狮郎”呵呵呵\"大笑起来,居然还端起何芳的脸,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一口。他就是这么一副德性。当着一个女孩的面,亲吻另一个女孩的红唇,在他的生活中经常发生。 朱莉说:\"你如此这样居然敢回答:不过分。你不怕你未婚妻大吃醋!” 大吃醋的其实是她,她自己。 金毛狮郎说:“同样,何芳也是我的未婚妻。” 第82章 女孩吃醋很可爱 第八十二章 女孩吃醋很可爱 金毛狮郎怀中的何芳乍听这句话,犹如耳边一声春雷,她本已高兴幸福得要爆炸,这一下她几乎要高兴幸福得晕死。 何芳当然没有晕死,但她已晕眩。 何芳觉得自己已经飞上了云端。 朱莉却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问:“何芳也是你的未婚妻?\" 金毛狮郎说:“是啊!”干净利落肯定。 朱莉不由吓了一跳,坠入云里雾里。 她瞪大眼睛,看着金毛狮郎大声说:“表哥,大色狼,你到底有多少个未婚妻?\" 金毛狮郎说:“不多不多。\" 朱莉说:“不多是多少?\" 金毛狮郎装模作样数了下,说:“五六七八个而已。 ” 朱莉大声说:“五六七八个而已,大色狼,你不安好心,你色迷心窍,你糊里糊涂。\" 金毛狮郎说:\"我清楚得就像是金山寺里的法海和尚。\" 朱莉大声说:“你知不知道,梢公子多了打烂船,妻子多了会打架?\" 金毛狮郎说:“我的未婚妻并不多。” 朱莉再次瞪大了眼睛,大声说:“五六七八个还不多?”她咬着牙,又说:“大色狼,你的胃口倒真不小。我小瞧你了。\" 金毛狮郎知道,若是再逗朱莉,她若是动了真格的,可就不是好玩的了,但他还是想逗她一下。 金毛狮郎说:“真的不多,不算上你,充其量也就七个未婚妻,你说多还是不多?\" 朱莉的脸马上红了,说:\"你好坏,我才不要做你的未婚妻。\" 朱莉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高兴得要死。 金毛狮郎又说:\"可是,你还要注意啰,我虽有五六七八个未婚妻,但妻子却只能有一个,竞争可激烈呢。” 朱莉怔住,她蹬着金毛狮郎,渐渐地,笑靥如花了,她说:“表哥,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每一个未婚妻, 都有可能成为你唯一的妻子?让我们为你打架,争风吃醋。我们现在就撕了你吃了。免得我们姐妹伤了和气。” 说着,朱莉冲上去,就要揪金毛狮郎耳朵。 唐素清一下拦在朱莉面前,说:\"姐姐,你莫冲动,我们再劝狮哥哥,将我们全收了做他的老婆。你做大姐,何芳姐姐做老二,我做最小的妺妹。\" 何芳又不乐意了,说:\"好啊,好得很,老大地位稳固,地位不可动摇,老小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我夹在中间受鸟气。唐素清,都还没进门,你和朱莉便串通起来算计起我来了。” 唐素清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芳却不理,双手使劲抓住金毛狮郎胸肌,狠狠地说:“狮哥哥,你是怎么安排的?\" 金毛狮郎连声说:”痛、痛,姑奶奶,你能不能轻一点儿。\" 何芳说:\"你回答我的问题。\" 金毛狮郎说:\"你要我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何芳说:\"确定我老大的地位!\" 金毛狮郎正要应允何芳,一眼看到朱莉那瞪着的眼睛,知道这母夜叉更难缠,唯有唐素清还是一脸的随意。 金毛狮郎对何芳说:”你和朱莉都有成为老大的机会。但现在只能同列我的未婚妻。有一天我想娶老婆了,就将你们都叫拢来,以抓阄来决定你们的地位。\" 何芳不便再说什么,朱莉的呼吸则变得急促,语气也变得温柔多了,说:“表哥的意思是到了那时就看我们各自的运气了。\" 金毛狮耶说:“当然!我也可以只凭抓阄娶一个妻子。\" 唐素清说:\"还是多娶几房吧。我只要能做你的女人,排名前后无所谓,只娶一个,我怕我没有机会。\" 何芳和朱莉也跟着说:\"对、对,多娶几个。\" 但是她俩却没有唐素清这么单纯,她俩想的是只要有被金毛狮郎娶进门的机会,管他娘的老大老几,以后再想办法统领’后宫。 金毛狮郎说:\"好、好,今天就到这里。\" 现在,金毛狮郎已被这三个哭哭啼啼笑笑嘻嘻喜怒无常的女孩弄得头晕目眩,头大如斗了,所以他只有唯命是从,以求朱莉和何芳赶快饶过他,让他避过这一次超级飓风的袭击。 朱莉在金毛狮郎的唯唯诺诺之下,果然花容大悦,欢叫说: “表哥,我的老公,我亲爱的老公,我爱死你啦!” 她飞燕般奔过来,也不管金毛狮郎怀中还拥着何芳,伸开双臂,勾住了金毛狮郎的脖子。 金毛狮郎是重伤初愈之时,身子虚软乏力,被朱莉这么一勾脖子,一下支持不住, 身子晃了一晃 。 金毛狮郎不由摇头苦笑,说 :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难可不是难得的难。而是难过的难。” 朱莉勾着他的脖子,问:“表哥,你说什么我们过门?” 金毛狮郎一挺身子,正色大声说:“我金毛狮郎能得到小表妹、何芳、唐素清三位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城倾国的绝代大美人的垂青,实乃三生有幸!” 朱莉、何芳、唐素清三人不由皆芳心大悦。 唐素清原本见何芳、朱莉与金毛狮郎的亲热样子,感到倍受冷落,但听金毛狮郎提及自己的名字,也不由展颜一笑。 唐素清虽柔弱,但她有自信,自信自己无论哪一方面都可以胜过朱丽与何芳。金毛狮郎既然说了每个未婚妻都可以成为他的妻子,看来,自己的希望还是大过她们。 朱莉则认为自己虽比不上唐素清,但有姨妈和姨父的帮助,唐素清的不争,三个人中她最有希望成为第一夫人。所以她笑了。 何芳想的就是只要金毛狮郎不抛弃她,将她娶进来随便做老几都行。参与争权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要若毛了金毛狮郎才是真的。所以她也笑了。 金毛狮郎见三个少女皆笑靥如花,知道已是万事大吉,心中不由得意非凡。自己居然将这三个又单纯又复杂,又哭又笑,喜怒无常,又难缠又可爱又可恨的女孩,摆布得又像小绵阳一样温驯听话,心里是多么地欢喜,自己哄女孩开心的本领真不小。 金毛狮现在也不禁有些佩服自己了。 金毛狮郎认为自己的这项本事,比他击败白眉鹰王殷天正,击败青翼中王韦一笑的本事还要大。虽然他们从未接触过,但他已有心和两人斗一场了! 金毛狮郎得意之下,拍手大笑说:“好了。好了。” 朱莉说:”什么好了?” 金毛狮郎说:“我们可以回家了。” 朱莉、何芳、唐素清皆大欢喜说:“好,我们回家,回家,快回家去。” 莺啼燕语,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朱莉与何芳这才依恋不舍地离开金毛狮郎的怀抱。 于是,金毛狮郎、 朱莉、唐素清、何芳飘然而去。留于这山崖下的是黑暗。还有黑暗之中的狂风奔虎、蓝色芙蓉、夺命侏儒三具尸体。还有黑色死神。 黑色死神僵立在黑暗之中,纹风不动。 他像是已经化为了一尊石像。黑色的石像。亘古以来便立在这里的黑色石像。 但,突然间,这似乎亘古以来便立在这里的黑色石像,已腾飞而起。黑衣飘飘,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飞腾而起,在西斜的明月之光与远处投射过来的朦胧的灯光之中,只一闪,便翻过了一道山梁,来到一个山坡上。 第83章 拳拳父母心 第八十三章 拳拳父母心 此时,夜已深。 夜风已冷、露冷、雾重,林涛吼。 这面山坡上的这个小院里,这个小院的这座木屋里,一灯如豆。灯蕊爆着灯花。谢华生和夫人相对而坐。听着夜风吹打窗棂,看着油灯里的灯蕊和灯花,以及从神龛香炉飘出来的缕缕烟雾。 自从听说金毛狮郎受伤,下落不明以来,夫妻俩每天烧香敬佛求神仙,希望佛祖神仙保护他们的儿子,保佑他们的儿子早些归来。夫妻俩每夜每夜都要很晚很晚了才睡。 今夜,他们也一样在等待着儿子归来。 夫妻俩已经沉默了好一阵子。 谢母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看来刚才她为儿子的无消息伤心地哭过。 突然,谢母说:“老公,你说,今天朱莉和何芳能不能将我们的逊儿找回来?” 谢华生说:“能的,应该能的。”他慢腾腾地又说:“朱莉与何芳平时虽然很晚才回来,但这么晚还没有回家,还是头一次,所以,你要相信,他们一定是找到了逊儿,而且逊儿一定是安然无恙的。” 谢华生这么说,自然是为了安慰夫人,但类似的话说过已不下五十次,从朱莉和何芳来到他们家里。 不过,谢母还是觉得是莫大的安慰。 人在极度的无奈中,需要有点安慰,没有外面的安慰,自我安慰总要有的,自欺欺人的安慰也得有。 这,是人的聪明,还是人的愚蠢? 谢母叹息说:“但愿逊儿安然无恙。” 谢华生伸出手,慢腾腾地轻抚夫人憔悴的面容与眼角的鱼尾纹,谢母已不年轻,流年似水。谢华生说:“夫人,你要相信,逊儿一定是安然无恙的。你不要太过于担心,弄得自己憔悴 不堪。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谢母叹息,幽幽说:“不见逊儿,保不保重身体又有什么重要?” 谢华生征了一下,心中灵机一动,继而又慢腾腾地说:“老婆,你若不保重身体,逊儿安然无恙地回来,见到你的为他弄得憔悴不堪的面容,也会很伤心的,是不是?” 谢母点头,说:“有理。” 谢华生说:“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担心逊儿。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谢母低声“嗯”了一声。 夫妻相对无言。良久,谢华生说:“老婆,你先去睡吧。我再等会。” 谢母说:“我不睡。你说逊儿安然无恙,何芳与朱莉已找到了逊儿,怎么还不见他们回来。我和你一起等,大半夜的,总还得为他们弄一点吃的。” 谢华生说:“想必……想必何芳与朱莉已找到逊儿了,逊儿这小子贪玩,就带着她们吃宵夜去了。” 金毛狮郎失踪的这十多天,谢母每次这样问他时,他每次都是安慰谢母。每一次谢母都点头同意。但谢母这一次却没有点头。谢华生不禁有些着慌。 谢母幽幽说:“老公,你总是骗我。” 谢华生大急,呐呐说:“夫人,我从不骗你。” 谢母说:“你从不骗我?”, 谢华生指天发誓说:“骗你的是小猪。” 谢母却仍是不开颜,幽幽说:“你骗我的。” 谢华生更慌了手脚,呐呐说:“夫人,我哪里骗过你了?我……\" 谢母幽幽说:“当初,你骗我,只要我爱你,你就一生一世对我好,可是,你对我真的很好吗?。” 谢华生呐呐说:“我一定对你更好,更好。” 谢母说:“后来,你又骗我,只要我嫁给你,就让我过公主一样的生活。可是,我又哪里过过半天的公主生活?” 谢华生呐呐说:“我,我……我……” 谢母幽幽说:“后来,你又骗我,只要我给你生个可爱的小宝贝,你就让我过像王后一样的生活。” 谢华生终于说:“老婆,这都是因为我爱你,爱得要命,所以才……” 看来,谢华生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难怪金毛狮郎是个情圣,这自然是虎父狮子的缘故,青出于蓝胜于蓝。 谢母幽幽说:“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我虽然明明知道你是骗我的,我也是一次一次地相信了你。” 谢华生说:“老婆,你真好。” 谢母说:“可你不好。” 谢华生说:“我不好。” 谢母说:“现在,你又骗我,什么逊儿安然无恙,带着何芳与朱莉吃宵夜去了,你骗我!” 谢华生又大急,说: “夫人,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 谢母说:“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谎言了!”她口中虽大声说不相信谢华生的话,却突然双手捂面,低下头去,呜呜咽咽哭起来。 一会,自言自语说:“逊儿,妈妈知道你是安然无恙的,是不是,是不是? 就在这时,朱莉在门外喊道:“姨父姨妈。” 谢母猛地抬起头来。 谢华生高兴地说:“朱莉与何芳回来了。” 谢母抓住他的手,说:“你说,朱莉与何芳一定是和逊儿一起回来的。\" 这十多天以来,谢华生夫妇每次听到朱莉的叫声,都会抱着极大的希望,用最快的速度去开门,谢母总是走到前面,希望门大开时,儿子第一个拥抱的便是他。但是,每一次他们得到的都是失望。 这一次他们真的不抱希望了,他们谁也没有起身去开门,他们认为这样打击会小一些。 但见门开处,朱莉与何芳走了进来,一齐向谢华生和谢母问好。 “姨父姨妈好。\" “伯父伯母好。” 谢母见进来的是朱莉和何芳,不由大失所望,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谢母与谢华生皆以为朱莉与何芳今夜又是空手而回。没想到紧跟她们后面又走进一个人来。 谢母与谢华生立刻眼前一亮。 这是个少女。美丽的少女。适度的身材,丰满而不胖,清秀而不瘦,笑靥如花,贝齿如编,明眸善睐。比花解语,比玉生香,比月妩媚,她确是人间的绝色,造物的神奇。 这少女便是唐素清。 但使谢母与谢华生眼前一亮的,并不完全是因为唐素清的美丽。他们在唐素清走进来的那一 刹那,先看到的还是他们日思夜想的逊儿一一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却是走在唐素清的后面。 金毛狮郎进门就喊:“爹,娘,逊儿让你们着急了。\" 谢华生正要起身去拥抱儿子,谢母已是泪水夺眶而出,嘶声叫道:“逊儿。\" 金毛狮郎抢上几步,将母亲揽入怀里,谢母紧紧地抱着金毛狮郎,她害怕一松手,金毛狮郎便会再次消失。她用手轻抚金毛狮郎的满头自然卷曲的黄发,嘶声说:“逊儿,逊儿。” 金毛狮郎亲了亲母亲,又拥抱了父亲,然后,拉过唐素清的手,说:“爹,娘,这位是唐素清姑娘,是从苏州那边过来的。” 谢华生心中暗说:“这小子,比我年轻时还要风流,又恋上了一个。\" 谢母却眉开眼笑,连声说:“好,好,好。” 朱莉突然大声说:“姨父姨妈,不好不好!” 谢母说:“朱莉,什么不好?” 第84章 快乐的金毛狮郎 第八十四章 快乐的金毛狮郎 朱莉本想要姨父姨妈为自己撑腰,但一想,当着唐素清与何芳的面,怎么能说这种话。 于是便说: “不好。不好就是不好。” 谢母、谢华生、唐素清、何芳、金毛狮郎其实都明白朱莉说的\"不好\"是什么意思,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谢母牵着朱莉的手,说:“好、好、好。” 金毛狮郎说:“素清,这是我父亲,这是我母亲。” 唐素清分别向谢华生与谢母九十度鞠躬,说:“伯父,怕母,你们好。” 谢母说:“好,好,好。现在时候不早了,朱莉,你先领何芳与素清去睡觉。” 朱莉见姨妈居然要自己去安排两个情敌睡觉,心里更加气苦,但又不便违抗姨妈的意愿,嘟着嘴巴,极不情愿地说:“跟我来。” 何芳与唐素清一齐将目光投向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微笑,说:“去睡吧,祝你们都有一个美梦。” 何芳与唐素清心中均想一一我的美梦就是你。但她们皆默然赤言。 于是朱莉,唐素清,何芳去睡了。 谢母又对儿子微笑说:“逊儿,我送你去睡。” 金毛狮郎说:“娘,你以为我还是三岁的小儿儿,连睡觉也要你送去房间。” 谢母说:“你这次例外,在外面这么多天,所以我要送你去睡。” 金毛狮郎说:“不要。” 谢母说:“好,好,好,不要不要。那么你自己去睡,要注意盖好被褥, 今夜有点凉,不要踢被子, 小心着了凉………” 金毛狮郎说:“我知道了。”走到门口,又回头说:“爹,娘,晚安。” 金毛狮郎带上门,轻轻地靠在门上。觉得自己实在幸福,有这么好的父母亲。 金毛狮郎自然注意到了母亲憔悴的面容与眼角新添的鱼尾纹,他知道,这全是因为他这十几天失踪不在家。 拳拳父母心啊,金毛狮郎想,以后再不要让父母为自己着急了。世间不如意的事情虽多,但只要想到还有亲人在牵挂着你,你就会藐视生活的种种挑战。 金毛狮郎回到十几天没有进过的卧室,倒头便睡,很快便进入了沉沉梦乡。 醒来,又是一个灿烂的晴天。 天空蓝得可爱,云彩白得可爱。 金毛狮郎洗漱完毕,走到院子里,看见父母正在看朱莉教唐素清剑术。他笑了笑,心想素清也真有意思,才一夜功夫便想到了习练武功。也好,一个弱女子有了武功,一般人就不敢欺侮了,还可健身。 朱莉见金毛狮郎出来,立刻大声招呼说:“大懒虫,你终于起床了。” 金毛狮郎:“大懒虫?太阳还没爬上山背,你就喊我大懒虫!” 朱莉说:“大懒虫,你知不知道,你睡了足足一天一夜了。” 金毛狮郎不由失笑,原来现在已是第三天的清晨了。这十几天,身体实在消耗得太多了,睡下就不想起来。 何芳和唐素清也围过来,何芳说:“狮哥哥,昨天我去找过你几次,见你房门关着,知道你还在睡。” 唐素清说:“所以我们就没有吵醒你。” 朱莉瞟了何芳与唐素清一眼,”哼\"了一声。心里说:\"你们倒真会讨表哥的欢心。难道我就不会讨表哥的欢心? 于是,她展颜一笑, 说: “表哥,你坐着。” 金毛狮郎说:“坐着干什么?” 朱莉说:“我下厨。” 金毛狮郎说:“下厨做什么?” 朱莉说:“自然是给你做点好吃的。\" 她得意地掰着纤纤玉指说:”我要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里脊鱼、虾球火腿肠、肉片炒笋干等,外加一盆三鲜汤。” 朱莉与金毛狮郎自小青梅竹马,自然知道金毛狮郎最喜欢吃的是什么菜。朱莉得意而骄傲地瞟了何芳与唐素清一眼,心中得意地说:“你们不知道表哥爱吃什么吧?\" 金毛狮郎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顺嘴说:\"朱莉,你这么一说,我真是馋涎欲滴,腹中饥荒了!\" 朱莉说:\"那小表妹就马上下厨给你做菜了。\" 金毛狮郎说:\"越快越好。\" 朱莉得意地\"嗯\"了一声,转过身去便看见了姨妈。 谢母微笑说:“朱莉,你下午下厨吧。” 朱莉说:“为什么? 姨妈。” 谢母说:“逊儿的早餐,我早已做好了。”她是金毛狮郎的母亲,自然比朱莉更了解儿子爱吃什么菜,她说:“朱莉,何芳,素清,要不你们也跟着一起吃点吧。” 朱莉本要亮一亮自己的烹饪技术,给何芳与唐素清一个文明的下马威,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却不料被姨妈捷足先登,怏怏不快地说:“我知道,你这是做给表哥补身体的,我们就都不去吃了。” 金毛狮郎本就怕吃饭的时候,这几个女孩叽叽喳喳不得清静,听朱莉这么一说,乐得顺水推舟,便一个人去了餐厅。 金毛狮郎说:\"你们能不来打扰我,让我安安静静好生吃一顿饭好么?\" 朱莉、何芳、唐素清互相看一眼,识趣地到一边扯闲话去了。 这一顿,金毛狮郎胃口特别好,吃了很多。吃完,便直接回到卧室,倒到床上,便扯起呼噜来。 金毛狮郎似乎真的成了一条大懒虫了,睡了就吃,吃了就睡的人,就名叫大懒虫。 朱莉、何芳、唐素清久候不见金毛狮郎出来,知道又被他耍了,便浩浩荡荡一起向着金毛狮郎的卧室走来。朱莉自然不客气,见金毛狮郎躺在床上,便立即坐到床头,占据前沿阵地。何芳与唐素清却不与她争,两人手携手,坐于卧室中的地毯上。一天一夜的相处,何芳与唐素清已成了好友。她们虽是情敌,却没有将对方当做敌人。 朱莉见唐素清与何芳不与她争前沿阵地,又见金毛狮郎用毛毯蒙头大睡,很是有点无趣,继而她便感到气岔,一把拉开金毛狮郎蒙着头的毛毯,大声说:“表哥,大懒虫,起床。” 金毛狮郎却仍不理她,眼都没睁一下,只是鼻子里“嗯嗯”应着。 朱莉有些气恼地拍着金毛狮郎盖在身上的被子,说:“你已睡了一天两夜了,刚起来,又睡,你是不是得瞌睡虫症。” 金毛狮郎闭着眼说:“没有。” 朱莉说:“那么你为什么要不停地睡?” 金毛狮郎说:“因为我要养好精神。” 金毛狮郎重伤初愈,身子还虚弱乏力,要使身子复原,还需票一段时间的休养。 朱莉穷追不舍,说:“你养好精神干什么?” 金毛狮郎说:“因为二十八天之后,便是中原武林擂台赛。” 那样高级的擂台赛,金毛狮郎若没有养好精神,身体没有得到恢复,是不能应战如云的高手的。 朱莉拍手说: “我明白了。” 她得意地瞟一眼地毯上的何芳与唐素清,心中说: “哼,你们明白么?” 何芳与唐素清却没有向她\"请教\",所以朱莉很气忿,但终于还是说:“因为表哥想争夺武状 元。” 金毛狮郎仍是闭着眼说:“你错了,我只不过想利用这个机会看看自己的分量,结识天下武林豪杰。我怎敢去争那武状元,扬州城里的黑色死神、曾历贤、孤鸿子都是高手,还有一个范遥。金蜂飞侠范遥,我能与他们打个平手就不错了。” 第85章 两美争蜂" 第八十五章 两美争”蜂\" 金蜂飞侠对这次中原武林擂台大赛,却不是那么感兴趣,亦无意参加这次打擂比武。 他还没有将自己当做武林中人,他认为他是公门中人。除非是朝廷举办的擂台大赛,这类由民间团体举办的大赛,他一概不参加,虽然,获得第一名者也称武状元。 此刻,金蜂飞侠正用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拍着一扇门,黄颖颖的房门,大声喊道:“颖颖、颖颖。” 这几天没有案子可办,范遥想带黄颖颖出城去散散心。可是,黄颖颖偏偏对他满肚子怨忿,说:“你走,你去找你的李柳絮,我不要见你了。” 黄颖颖在吃醋,她误以为金蜂飞侠已和李柳絮好上。李柳絮无论哪方面都比她强,人长得漂亮,家庭富裕,又会武功。 尽管黄颖颖的口气很气忿,金蜂飞侠依然厚着脸皮,一边敲门,一边解释说:“颖颖,那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我爱你,真的!我的心永远不会变。” 但黄颖颖硬是不打开房门,不与他相见。 金蜂飞侠知道,他只要见了黄颖颖的面,哄得黄颖颖一笑,便什么都可以解决,可他又不能破门而人,黄颖颖不开门,不见他。他再聪明有智略,也无法叫房门自己打开。可,金蜂飞侠只有一个办法,求黄颖颖开门,还真的将门求开了。不过开门的不是黄颖颖,而是一个睡意惺忪的中年妇人。 原来是黄颖颖的母亲原惠如。 金蜂飞侠忙说:“伯母,您好。” 原惠如冷冷地回答:“我不好。\" 金锋飞侠说:“伯母身体不舒服?” 原惠如说:“是,我头痛。” 金蜂飞侠无语。 原惠如说:“我正在午睡,你这样吵闹,我若不头痛就奇怪了。\" 金蜂飞侠说:“对不起,伯母……” 原惠如说:“我家颖颖既然不见你,你又何必死皮赖脸。一个男孩应该有点自尊的。” 原惠如讨厌金蜂飞侠为朝庭办事。 金蜂飞侠苍白的脸立即涨得通红,呐呐说:“我,我……\" 原惠如说:“你不用我呀我的,你离开我们家颖颖,我是一百二十个拱手。\" 黄颖颖的父亲在房中听到,黄颖颖的母亲要赶走金蜂飞侠,他对这个女婿还是很中意的,劝道:“惠如,其实,范遥这孩子也是挺好的,诚实、勤恳? ? ” 原惠如冲着黄颖颖父亲大声说:“什么好?他只是比你好!比你老实,比你勤恳,比你有钱吧?” 黄颖颖的父亲被老婆这一阵抢白,打得硬是无招架之力,只能唯唯诺诺:\"是,是。” 金蜂飞侠见黄颖颖的母亲下了逐客令,再呆在黄颖颖家实在没意思,自己是非走不可了。他依依不舍地向黄颖颖的房门看了一眼。房门仍然紧闭着。 金蜂飞侠心中痛苦有加,不由大声说:颖颖,颖颖,我真的爱你。我真的和李柳絮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你何必怀疑我对你的爱情,何必自惭形秽! 李柳絮虽然有钱,人也不错,但我依然爱的是你,我不能没有你。\" 黄颖颖在房里应声说:“可是我,怕,你还是走吧。\" 金蜂飞侠说:“颖颖相信我,我不会走的。” 黄颖颖说:\"可是倘若钱庄的那位女老板出很多钱,硬要从我身旁拉走你呢?\" 金蜂飞侠说:“颖颖,相信我,无论是谁都别想从你身旁拉走我,即使你非要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你。\" 房门应声而开,黄颖颖站在门口,说: “我还是很害怕。” 金蜂飞侠说:“有我,你害怕什么?\" 黄颖颖说:“可是,那位李大小姐,不但是人长得漂亮,而且很有钱的。” 无论什么情况下,钱确是衡量人的价值的一个法码,一个重要的法码。 黄颖颖双手紧紧环住金蜂飞侠的脖子,说:“范哥哥,我真的很怕她会从我身旁拉走你。” 金蜂飞侠吻了她一下,说:“颖颖,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句话么?” 黄颖颖深情地说:“记得。溺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饮。\" 金蜂飞侠说:“颖颖,你就是我的这一瓢,这一瓢就是你哪。” 黄颖颖激动地笑了。 于是两人又吻在一起,如痴如狂,似疯似醉地猛烈地吻着。 良久,黄颖颖才从金蜂飞侠的狂吻之下移开红唇,说:“范哥哥,你能原谅我刚才为什么不肯给你开门么?” 金蜂飞侠说:“为什么?” 黄颖颖说: “我是为了钱庄那位女老板和你赌气,弄得你难堪,而你是这样爱我,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么?” 金蜂飞侠说:“我不原谅你。” 黄颖颖大惊,从金蜂飞侠胸前抬起头,说:“范哥哥,你不肯原谅我?\" 金蜂飞侠笑了,说:“颖颖,你根本没有错,你因为李柳絮和我赌气,吃我的醋,这说明你是爱我的,只要你爱我,我就是再难堪,又有什么关系?所以你根本无需要我原谅!我当然不原谅你的没有错的行为。\" 黄颖颖不由更加激动,心跳如狂,她呼叫说:“范哥哥,我爱你,我爱你。”她滚烫而柔软的身体在金蜂飞侠怀中不停地扭动。 金蜂飞侠抱紧了她,心旌不由摇动,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颖颖,为了补偿你的因为我而生气,我决定带你去爬山游玩。\" 黄颖颖说:“你说过多少次了,陪我到山里去玩,但每一次都没有兑现。“ 金蜂飞侠说:“这次兑现,我们现在就去。” 黄颖颖立即欢呼,“亲爱的范哥哥!” 已是初夏。初夏的大山里,鸟语花香,树木扶疏。黄颖颖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紧色小袄,淡灰色的小腿裤,着一袭火红色的大披风,更显得她姣好的身材阿娜多姿。 金蜂飞侠仍是一袭白衣。他对白色有偏爱。 初夏的阳光之下,白衣白裤白手套白皮肤的金蜂飞侠,更显得英姿飒爽。 英俊风流的两人在花间树下,尽情地玩闹。玩闹得累了,两人便向隐在树丛中的一座凉亭走去。穿过林间小路,离凉亭还有着一段距离。两人却一齐怔住了,只见亭子间有四个人,一个美丽而颇具强者气质的少女与三个男人一一李柳絮和她的三个保镖! 李柳絮礼貌地和金蜂飞侠及黄颖颖打招呼,微笑说, “原来是两位。真所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哪。” 李大小姐在这亭子间,自然不是因为有缘,而是特意到这里来等金蜂飞侠与黄颖颖的。李大小姐称其为穷追猛打。 黄颖颖见李大小姐这样的气势与气质,不由又感到自惭形秽。其实,论美丽,她与李柳絮实是难分彼此。但李柳絮的一种自然而然的强者气质,使她显得自信而镇定从容,具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黄颖颖在这居高临下的女强人面前,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压抑。 第86章 歌声为谁飞扬 第八十六章 歌声为谁飞扬 金蜂飞侠见李柳絮向自己和黄颖颖打招呼,而黄颖颖默然不语,连礼节性的回答也没有,知道颖颖又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金蜂飞侠对李柳絮没有好感,但也没有恶意,却有点担心李柳絮给黄颖颖难堪,在心里说,“真是冤家路窄。” 李柳絮笑着招呼说:“两位进来喝杯茶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金蜂飞侠说:\"不客气。\"拉起黄颖颖的手,又说:“我和颖颖还是先去前面看看吧。” 谁知黄颖颖虽已在李柳絮面前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见金蜂飞侠向着自己,自卑已转变为自傲,心想偏要与李柳絮一争高下,没有领会金蜂飞侠的用心。 她说: “李大小姐请我们进去坐会,就进去坐会儿吧。\" 金蜂飞侠不明白她的心思,说:“颖颖,我们另找一个亭子间,一样是休息。” 黄颖颖说:“范哥哥,李大小姐作东请我们喝茶,我们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金蜂飞侠说:“可是你……可是她。” 李柳絮见自己的穷追猛打与激将法已生了效,便乘胜追击,说:“两位请进。” 她看来是位热情好客的女主人。 金蜂飞侠正待劝黄颖颖避开李柳絮,黄颖颖已牵着他的手,说:“我们进去。” 黄颖颖牵着金蜂飞侠的手,挺起丰满的胸,昂首阔步,倒是显得很是自信。 她想,就算我比不上你的富有,比不上你有气势,你的气质也略胜我一筹,但我拥有范遥,而你是一心想要和我争夺范遥,我就已经没有输给你了。金蜂飞侠不敢违逆黄颖颖,但也没有想到黄颖颖会玩心机,他认为黄颖颖既然敌视李柳絮,就没有必要接受李柳絮的邀请。两个女人一旦唇枪舌战,黄颖颖绝对不是对手。到头来难堪的反而是他。 男人就算再聪明,也是难懂女人的心的。 金蜂飞侠也只得由黄颖颖拉着手走进亭子。 亭中一张石桌,四条长形石椅,石纹古朴,倒显得素雅。亭子四周,鸟语花香,新叶鹅黄,游人并不多,也是风最这边独好。 李柳絮穿着一领对襟银狐色短褂,内衣是嫩黄鹤色,一袭宽摆曳地长裙,银松色的披风搭在臂弯,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小嘴,两个酒涡醉死人。 李柳絮是既有侠女的气质,又有青春少女的温柔美艳,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黄颖颖除了胸大,和她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不知金蜂飞侠怎么会衷情黄颖颖,而没有看上李柳絮,或许是另有别的原因。 李柳絮笑容可亲,客气而礼貌地请金蜂飞侠和黄颖颖落坐。 金蜂飞侠细察李柳絮看黄颖颖的眼神,再看黄颖颖看李柳絮的眼神,很快便看出两个小女人已暗暗较上了劲,而且\"战争”是黄颖颖挑起来的。心里暗暗责怪黄颖颖不该挑衅李柳絮。 黄颖颖挑战李柳絮,是老鼠挑战猫,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李柳絮若要戏耍黄颖颖,那比老猫戏耍小鼠还要得心应手。这就是她们两人之间的差距。金蜂飞侠不禁在心里暗暗骂黄颖颖愚蠢,不该当着他的面与李柳絮一争高低。 金蜂飞侠心里虽然不痛快,由于一向对女孩都是拙于应付,所以,他实在没有办法阻止黄颖颖与李柳絮较劲。只是寻思着快点带黄颖颖离开这是非之地,趁她们的较劲才刚刚开始,就赶紧离开这里,黄颖颖还能不丢颜面,他也不至于太尴尬。 金蜂飞侠相信李柳絮不会先和黄颖颖较上劲,她是知书达礼一个人,只担心黄颖颖\"黔驴技穷\",在李柳絮面前丢尽颜面,以后他和李柳絮不好见面。 所以,他屁股还没坐热便起身要走。 李柳絮真心实意挽留,她早已看出黄颖颖的不怀好意,正好借此机会让金蜂飞侠对自己进一步有所了解,到时不移情于她才怪。 黄颖颖还不知趣,甜甜地笑着,帮着李柳絮要金蜂飞侠再坐会儿。 黄颖颖说:“李大小姐留我们,我们若是执意要走,岂不是太不给李大小姐面子。” 李柳絮笑说:\" 黄小姐所说极是,范总捕头不会不给我薄面吧?” 黄颖颖说:“是呀。” 两个女人都笑得很甜,实在像一对久别重逢的闺中密友。 金蜂飞侠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两个女人,只得稀里糊涂地再坐下。 金蜂飞侠与黄颖颖在一起时,脸上从来是温柔的微笑,但面对李柳絮及别的女孩时,立即便变得冷如冰石。他坐在石椅上,纹风不动,就像本是一尊与石椅连在一起的石像。 李柳絮却不理会金蜂飞侠这冷漠的神情,仍是笑靥如花,叫保镖打开食品盒,热情地邀请金蜂飞侠和黄颖颖,说:\"二位,不要客气。” 而黄颖颖和金蜂飞侠什么也没带,这就是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区别。不懂取悦女人的男人和在女人堆里混日子的男人的区别。 黄颖颖吃了一块清凉糕,说:“李大小姐,你真好。” 李柳絮说:“我有什么好?” 黄颖颖说:“你有钱。” 她言语间,已将\"战火\"点燃。 李柳絮说:“钱有什么好?” 黄颖颖说:“钱能使你变得能歌善舞。” 她并不了解李柳絮是不是能歌善舞。 谁知李柳絮一拍玉掌,说:“这句话,你倒是说对了。这就是你与我的区别,但不是有钱与无钱的区别。\" 黄颖颖不由一怔,在她的认知里有钱人大多数不学无术,尤其女孩子,只晓得将银子大把花在胭脂水粉上,没几个能歌善舞者,反之穷人家的女孩,稍加指导就能歌能舞。 于是,她说:“能不能请李大小姐赏脸,清歌一曲。” 金蜂飞侠见李柳絮与黄颖颖言来语去,笑谈中火药味越来越浓,他内心焦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表面上仍只能是石人般稳坐。 李柳絮说:“这样美好的季节,繁花似锦、绿草如茵,杨柳垂丝,莺声燕语,实在是应该大唱特唱的。” 黄颖颖拉了一下金蜂飞侠,说:“那么,我和金蜂哥哥就洗耳恭听了。” 李柳絮笑说:“不可以。” 黄颖颖笑说:“为什么?难道李大小姐不敢面对听众?” 李柳絮说:“因为我想请颖颖小姐先歌一曲。” 黄颖颖说:“你先唱我先唱不是一样么?” 李柳絮说:“既然你先唱我先唱是一样, 你何不先清歌一曲。” 黄颖颖自恃天生好嗓子,说:“好,我先唱。” 她话才出口,立即后悔了,自己被李柳絮用言语挤兑得先唱,就算是输了一阵了。她瞟见李柳絮的眉梢眼角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不由心中气苦,暗暗发誓非要让李柳絮一败涂地,夹着尾巴逃回钱庄不可。第一阵虽败了。但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自己只要小心应付,一定是可以反败为胜的。于是她说:“我若唱得不好。请李大小姐不吝赐教。” 李柳絮说:“颖颖小姐何必太谦虚。\" 于是,黄颖颖便站起身,清清嗓子唱起歌来,唱着唱着,扭动纤纤细腰,翩然起舞。她身材很好,舞姿优美,若风摆杨柳;她的歌也唱得特好,吐词清楚,歌声婉转,音律起伏有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大家闺秀。其实,她不过小家碧玉而已,父母亲开的那家豆腐作坊,能保住温饱就不错了。 黄颖颖歌声一停,金蜂飞侠立即鼓掌叫好。 同时,李柳絮也拍响了手掌,保镖们见主人拍掌,也跟着拍响了手掌。 黄颖颖好不得意。 以前,黄颖颖每次唱歌,金蜂飞侠也都为她鼓掌叫好,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激动过,金蜂飞侠今天的掌声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第87章 失意的豆腐西施 第八十七章 失意的豆腐西施 她为金蜂飞侠为她鼓掌而高兴而骄傲。 她不无得意地说:“李大小姐,该你唱了。” 黄颖颖的嗓子这么好,歌也唱得这么好,确实出乎李柳絮意外,不容她不由衷地赞美一句,说:“真没想到颖颖小姐是金玉之嗓音。 黄颖颖说:“过奖过奖。” 金蜂飞侠见黄颖颖与李柳絮明争暗斗,心里实在是大急。他虽是明智无比,对女孩工于心计也毫无办法。 黄颖颖把李柳絮对她的夸奖,当成了李柳絮籍口不想唱,说:“李大小姐,该你金嗓子来一曲了。工金王之哪一个。” 李柳絮说:”岂敢当此美誉。我若唱得不好,但请颖颖小姐不吝赐教。” 黄频颖说:“李大小姐何必太谦虚。” 于是李柳絮便站起来,边唱边纤腰款摆,翩翩起舞。她身材姣好,和黄颖颖比较,却是另一种类型。加上裙裾轻鼓舞轻飘,更显得她超然脱俗,卓尔不群。再加上她颇具强者的天然气质,更加衬得她风姿绰约而不失持重,轻灵而 不失端庄,而她的穿着更是为舞蹈而搭配。 李柳絮在舞蹈方面的造诣,的确是胜过黄颖颖的。黄颖颖自然是看出了这一点。 李柳絮的歌声,更是婉转悠扬,如泉之吟,如林之动,如铃之鸣。而且,她歌唱之时,一双美眸闪亮在金蜂飞侠脸上,歌声中更是饱含真情。她是把这道歌当做自己的心曲,唱给金蜂飞侠听的,最重要的还是旁边的观众,也听得出她这首歌是为谁唱的。 而黄颖颖唱歌的时候,却完全是目顾自地的,根本没有想到将观众的反应带进歌声。 且不说谁的歌声如何温婉动听,只论歌声中的情感,黄颖颖又输了一筹。 金蜂飞侠见李柳絮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歌声如泣如诉,似在向自己倾吐真情真心,自己虽然还没有从黄颖颖身上移情恋上李柳絮,但自然也听出李柳絮的歌确实是超越了黄颖颖。 黄颖颖自然也听出了李柳絮强胜自己的歌唱,她不由芳心大急、暗暗顿足。 李柳絮的歌声余音还在空气中振荡,她的四个保镖的掌声,便已震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这几个保镖还会造势,一边把手掌拍得山响,一边大声呼叫着:\"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黄颖颖好不尴尬,鼓掌叫好不行,她是输家,不鼓掌叫我也不行,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无奈之下,不得不强作笑容礼节性地拍了几下掌。一边用眼角余光去看金蜂飞侠,看他是否为李柳絮鼓掌,她大输之下,只希望金蜂飞侠不要鼓掌,为她争回一口气。 金蜂飞侠现在也是左右为难,李柳絮目光含情脉脉,歌声真情流露,分明全是对着他来。他不真的是冷血动物,他也有热情有感情,虽然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饮,自己既然已经爱上黄颖颖,就不可以去爱李柳絮了,但自己终究是为李柳絮的真情所感动,不能不承认李柳絮的歌唱得好,舞跳得到有劲,自己为之鼓掌是人之常情,不鼓掌过不去。 但是,就算黄颖颖不斜眼看他的反应,他也明白鼓掌的后果,他肯定要为这次鼓掌付出相应的代价一一黄颖颖的醋意很酸很酸。 鼓掌与不鼓掌,二者他只可取其一。 金蜂飞侠权衡再三,还是认为忠于爱情,忠于黄颖颖,不能让黄颖颖伤心频生醋意更重要,所以他仍像石人木然坐着,纹风不动。 李柳絮自然更在意金蜂飞侠的反应,她希望金蜂飞侠能为她鼓掌喝彩,于情于理都应该为她鼓掌喝彩,就算有千万人为她鼓掌喝彩,金蜂飞侠不鼓掌喝彩,她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但金蜂飞侠偏偏没有鼓掌。 李柳絮冰雪聪明,自然明白金蜂飞侠不鼓掌的缘故,是为了黄颖颖的脸面,却更加深了她对金蜂飞侠的爱意,咬着银牙在心里说:\"黄颖颖,你别得意!我一定要让金蜂飞侠成为我的床上人!\" 黄颖颖见金蜂飞侠没有鼓掌,自是芳心大慰。李柳絮若是普通的柔弱女孩也就顺其自然,忍气吞声了。 但李柳絮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她认为,世间的事和物,只要勉力竞争,没有办不到和得不到的。爱情,自然是同一道理。 李柳絮对自己想要的事物,包括对金蜂飞快的爱情,从不空虚幻想,而是付诸行动,尽最大的努力去竞争,不得到手决不罢休。 对金蜂飞侠的掌声,自然也一样。她大方地站到金蜂飞侠面前,坦然正视他的眼睛。 金蜂飞侠的目光虽锐利如刀,但她不在乎。 李柳絮问金蜂飞侠,说:“我唱得好不好?” 众目睽睽之下,金蜂飞侠要装聋作哑自然是不可以的了。 金蜂飞侠说:“好。”眼角迅速地一瞥黄颖颖,但见黄颖颖正目光如电地看着自己,不由心里颤抖了一下,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要轻易被诱引,千万不能让她撞倒了醋坛子,那样她会很生气的。 李柳絮却不愿就此作罢,说:“有多好?” 金蜂飞侠: “很好。” 李柳絮说:“既然是很好,你为什么还要吝啬那一点点掌声?” 金蜂飞侠还没有开口,李柳絮的保镖之一说:“范大侠向来慧眼识珠,今日却要为一个女娃娃装起糊涂来。” 李柳絮佯怒,说:“史太龙,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奴才如何不明白主子的心思,所以,史太龙并没有闭上嘴巴,说:“不愿给掌声鼓励,闭上眼睛,塞上耳朵不就可以了嘛。” 虽然是奴才帮主子,但在黄颖颖听来,心中的自傲被彻底击碎了,自卑与自惭形秽的感觉越来越强。她更加希望金蜂飞侠为她争一口气。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金蜂飞侠听史太龙这么一说,额上冒出点点汗珠,无奈地说:“是……是应该给点掌声的。\" 他和罪犯和江湖人士打交道时,能机动灵活、应付自如,但在李柳絮这美丽的女孩面前,却只有硬着头皮挨打的份了。 李柳絮不由微笑了,她自信自己已接近成功。她说:“那么,你为我鼓一下掌,喝一声彩,好不好?” 金蜂飞侠呐呐说:“不好。” 李柳絮步步为营,直逼黄龙,说:“为什么?\" 金蜂飞侠说:“因为? ? 因为? ? 因为……” 他实在不能说出理由来。难道他当着众人的,说是为了照顾黄颖颖的脸面,而不方便为李柳絮鼓掌喝彩,那么同为女子的李柳絮的脸面又往何摆? 金蜂飞侠自忖伤李柳絮够厉害了,难道还要她颜面扫地? 李柳絮见金蜂飞侠苍白的脸已憋得通红,额上的汗珠也滚滚流落下来,不忍心再逼他,她知道,要让他爱自己,就不能让他太难堪。 第88章 为爱坚守 第八十八章 为爱坚守 金蜂飞侠却不敢和李柳絮对视,也不敢去看黄颖颖。在爱和喜欢之间,他必须很好地把握尺度。 李柳絮却还在哪一壶不开偏提哪一壶,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为我应该鼓掌喝彩的歌而鼓掌喝彩,但那不重要,我只求作为我鼓两声掌,喝一声彩,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 李柳絮果然不愧为巾帼英豪,计谋无匹,她这短短两句话中,不但用了激将法,而且使了以柔克刚的大谋略。 金蜂飞侠在李柳絮刚柔相济,理情并重的言语的挤兑之下,只觉自己已被逼入了死角,实在毫无反抗的余地了。 金蜂飞侠的脸憋得脸通,额头上的汗珠滚落更快,一边用眼角偷瞟着颗颖,一边呐呐说: “我……我……我………,” 李柳絮柔声说: “范大捕头,就算你不把我对你的真心我的爱当一回事,就论歌。你也应该为我鼓掌喝彩,是不是?” 她的声音语气实在是温柔得能流出蜜来。 李柳絮虽然是个女强人,但她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没出阁的女孩,没有忘记把握自己最有用的武器一一温柔,柔能克刚! 正因为李柳絮能把握她最有力的武器,她才能够成为一个女强人。 李柳絮继续委婉温柔地说:“范大捕头,你为我鼓掌喝彩,不要怕有人指责你,只要是通情 达理的人,都不会认为你为我鼓掌喝彩有什么错误。\" 金蜂飞侠在她这又温柔又激又逼。动之以情又晓之以理的攻击之下,节节败退,终于招架不住了,他虽明知自己一鼓掌,黄颖颖那方面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但无奈之下,只得拍响了双掌。李柳絮的保镖们为主人的胜利庆祝喝彩。欢呼声中,黄颖颖直直地瞪着金蜂飞侠,似已傻了。而金蜂飞侠则垂下了头,满面通红,额上汗珠下雨般滴落,连半眼也不敢看黄颖颖,别说一眼了。 黄颖颖瞪着金蜂飞侠,突然说:“好,好,好”用双手捂住脸, 向外跑去,跑得好快。 金蜂飞侠慌忙站起来,叫道: “颖颖,颖颖? ? ”追了上去。 李柳絮早防到他会有这一手,身形一闪,拦在金蜂飞侠面前。 金蜂飞侠瞪着李柳絮。 李柳絮也坦然回对金蜂飞侠。 金蜂飞侠突然说:“李大小姐。\" 李柳絮轻“嗯”一声。 金蜂飞侠声音低到只有李柳絮才听见,说:“请你不要使我为难,好不好!”他的语气实在软弱得很,因为他对李柳絮实在是无法可施。 李柳絮笑着说:“我使你为难了么?” 金蜂飞侠说,“你一次两次地使颖颖为难,就是使我为难。” 李柳絮说:“黄小姐在你心目中这么重要?” 金蜂飞侠说: “重于一切。” 若是一般的女孩子,见自己的恋人,心目中的恋人将别的女孩看得如此之重,一定会大吃其醋,但李柳絮不。 她认为,现在金蜂飞侠爱黄颖颖一一将黄颖颖看得如此重要,待自己夺取了他的爱情之后,他一样会将自己看得极重要的。 她爱金蜂飞侠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他用情专一,情坚如金。 坚如金的爱情虽难于争取,但也很难动摇。 李柳絮说:“但你知不知道,我也爱你,甚至比颖颖爱你更深。” 金蜂飞侠说:“知道。” 他本不明白李柳絮为什么要处处与他为难,但当李柳絮大胆地无所顾忌地向他表白之后,他就算是块石头,也明明知道李柳絮的心思。 他说:“可是我不能爱你。” 李柳絮说:“为什么?” 金蜂飞侠说: “因为我爱颖颖。” 他是用情专一的人,可不是金毛狮郎那样的护花使者,一下子拥有五六个未婚妻。 李柳絮说:“你为什么爱颖姑娘?” 李柳絮不露声色地改变了对黄颖颖的称呼。 金蜂飞侠又何尝不知她的用心,他只是为”弱水三千,只饮一瓢”的爱情观念,而挚爱着黄颖颖,不舍不弃。但具体为什么爱黄颖颖,他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金蜂飞侠嗫嚅半天,说:“因为? ? 因为颖颖可爱。” 李柳絮指着自己的鼻子,忽闪着眼睛说:“我可不可爱?” 她的保镖们哄然叫好,这人世间大胆的女孩不少,但敢于如此表白自己的女孩实在不多。 金蜂飞侠在李柳絮的步步进逼之下,早已是穷于应付,狼狈不堪。他苍白的脸涨得更红,额上的汗珠也越密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李柳絮一一李大小姐的这次发问。 他倘若回答:李大小姐不可爱。那分明是自欺欺人。李柳絮这样的女孩不可爱,世间还有什么女孩可爱? 恐怕连自己也不会相信。 但若回答:李一人小姐可爱,那岂不是与自己说过的不爱李柳絮的话,自相矛盾? 所以,金蜂飞侠面孔越涨越红,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却始终嗫嚅说不出半个字来。 终于,他低头呐呐说:“再见。” 三十六计,走为上。 金蜂飞侠真不笨。这是他此刻唯一可以说的话了。他说出“再见”时,李柳絮的几个保镖又一齐哄笑起来。哄笑声中,金蜂飞侠连头也不敢抬,低着头急急地走出亭子。 他狼狈不堪地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那几个保镖仍在哄笑。 李大小姐连战战告捷,这战况实在值得一笑。 但李大小姐却突然怔怔地站着,看着金蜂飞侠落荒而逃的方向,脸上那自信而妖媚的笑容消失了。 这次情场决战,她大获全胜,为什么居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一丝也没有! 突然,史大龙鼓掌笑说:“大当家这次情场逐鹿,大获全胜,可喜可贺。” 李柳絮说:“距大获全胜,距离还远。”她语气中竟充满了一种难言的愁绪。咬着牙龈一阵,她恨恨地说:“这个家伙真不够意思,价血动 物!” 李柳絮的语气之中虽是恨意盎然,但旁边人却根本分不出她到底是假恨还是真爱,都只望着她,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李柳絮说:“冷血动物不是瞎子,也不是蠢猪他怎么就看不出来,无论哪一方面,我都比他那见鬼的黄颖颖强!” 史太龙说:“岂只强,强多了,强一千倍,不可同月后而语。” 李柳絮说:“你也自然看得出,我比那见鬼的黄颖颖更爱他。” 李大小姐虽已过被称女孩的年龄,却依然有着少女般的冲动,不怕坦露自己的心迹。 这一点,史太龙早有领教。 史太龙附和说:“黄颖颖动不动就向范总捕头耍大牌使性子,要挟他就范。而在下认为,大当家比那黄颖颖小姐更爱范总捕头。他们的感情不会长久。范总捕头迟早是你的人。\" 李大小姐缓缓转过娇躯,面对金蜂飞侠狼狈落荒而逃的方向,此时,自然已不见金蜂飞侠踪影。绿树之中,只有鸟鸣声声。 李柳絮怔怔地看着鸟鸣发生的地方,他恨恨地说; \"可是他仍固执地爱那见鬼的黄颖颖,他不是很愚蠢,是什么?是头猪。\" 她这句话,史太龙却不敢附和。 史太龙知道,大当家是真爱金蜂飞侠的。她是由爱生怨。自己此时若附和,说不定拍马屁就拍到马腿上了。他说:他还不如猪。” 李柳絮仍怔怔地看着鸟鸣的方向一一 第89章 孤独的长夜 第八十九章 孤独的长夜 李柳絮的目光最后落在一棵开着红花的树上,叹息一声,说:”夏天,好热烈的季节。\" 史太龙不失时机接口说:“也是多情的季节。范总捕头不可能对你没动感情。\" 李柳絮说:\"我敢说,范总捕头绝对已是你囊中之物。” 李柳絮眉梢眼角又涌起了笑意,史太龙的这句话,实在击中了她的心坎尖。她之所以有些闲愁,只是因为她觉金蜂飞侠爱黄颖颖太深,要从黄颖颖身边金蜂飞侠夺过来困难重重。 她虽是大当家的,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女人,她想到爱情前途如雾般迷茫,便不禁怅然。 但李大小姐终究是大当家,女强人就是知难而进,不达的不罢休的。 所以,她即使在怅然闲愁的时候,内心深处仍是在咬牙,说: “我一定要夺到他!” 现在,史太龙这句话不禁又激起了她心中好强的天性,旺盛的斗志如秋风扫落!她的用愁已一扫而光。 李大小姐又准备面对现实,尽最大的努力去战胜黄颖颖,以期得到金蜂飞侠的心。 李柳絮笑说: “但怎样才能使他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呢?” 史太龙将金蜂飞侠说成是她的囊中物,她非但不以为错,而且认为整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形容再好,再美妙的了! 史太龙说:“我相信大当家的雄才大略。大当家的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那个什么颖颖小姐乖乖退出。” 李柳絮说:“你是说,我完全可以将那冷血动物收入我囊中,黄颖颖乖乖退出。\" 史太龙虽是她的保镖,但一向足智多谋,她一直将他当一个随身的参谋,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就问他。 史太龙说:“因为,这次情场逐鹿,大当家的目标自然是那个叫范遥的总捕头………你是不将他招为夫婿绝不罢休?\" 李柳絮说:“对,我需要有这样一个人为我操持家业。” 史太龙说:“通过今天这一场较量,你是不是认为你已无法战胜那个什么颖颖。但我还是觉得你的信心不够强大,而这场角逐的主动权,依然操纵在你的手里,你随时都有可能决定那个什么颖颖的女孩爬下。” 李柳絮自然不笨,她立即明了史太龙的意思。史太龙这句话对她真的是一个提示,也是最大的鼓舞,使她看到了希望。 李柳絮说:\"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没一定要得到范遥,独得范遥,绝不与人共享。\" 李大小姐烦躁起来,口中虽然经常将僵尸,冰棍,冷血动物挂在嘴边,此时,叫起范遥来却满满的都是温柔。 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黄颖颖知难放弃范遥。李柳絮虽然明白史太龙的意思。 史太龙继续解释说:“因为范总捕头固执地爱着那个什纠颖颖,而大当家是非得到范总捕头不可,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颖颖无疑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李柳絮沉吟半晌,缓缓转过身来,说:“你有什么办法让黄颖颖自愿放弃那个冷血动物?” 史太龙说:“我已说过。” 李柳絮说:“说过什么?”。 史太龙说: “大当家雄才大略,我相信大当家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那个颖颖自动退出。因为那个什么颖颖缺少见识,脾性又倔。” 史太龙很清楚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所以只是点到为止。 李柳絮表示同意他的想法,她自信自己只要略施小计,就能够让颖颖自动放弃金蜂飞侠,那时,自己乘虚而入,金蜂飞侠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李大小姐想到那个时候自己投身在自己心目之中的白马王子的怀中的美妙甜蜜,不由双颊生红,浮想联翩。 李大小姐虽然比较注重现实,不太喜欢做梦,但有时还是免不了要做做美梦的。 李大小姐的惯例是:计划好,便付诸行动。 李大小姐已计划好,她已准备付诸行动,尽最大的努力,甚至不择手段,用计谋赚取金蜂飞侠,使黄颖颖乖乖放弃他。 李大小姐雄才大略,她所计划实施的计谋必定是巧妙无比,神鬼莫测的。 不觉得,便是夜幕降临。 李柳絮和金蜂飞侠都觉得今夜比任何一夜都要长。因为他们都在想着对方。 夜长,相思更长。 金蜂飞侠抬头。金蜂飞侠经常抬头看天。 每次他高兴,激动,悲伤,无奈甚至惆怅时,都会抬头看一会头上的青天。因为他认为,只有天空才是真实的,只有天空才可以与他的心灵,他心灵中的情感相呼应。 夜空之中,繁星闪烁,像是一只只会说话会抒情的眼睛。 金蜂飞侠将目光从闪闪烁烁的星辰,移向对面小楼窗口的灯光,他比夜更长的相思是因了那灯光中的人儿。 夜晚有雾,雾沾在他的衣上,肩上,发上,便成水;落在花上,叶上,草上,便是露。 蒸霞苍苍,白露为霜。 初夏,天气已转热,露自然不可能成霜。 但金蜂飞侠的心中,却是一片寒冷的白霜。 他从山里,从李柳絮的身旁狼狈逃离不久,便发现弄丢了黄颖颖。他揣测黄颖颖一定是因为他为李柳絮鼓了掌喝了彩,拂了她的面子,一定伤心得要命,恨他恨得孔,而独自回了家。便立马赶去黄颖颖家里。黄颖颖还没有回家。黄颖颖妈妈又不欢迎他,只好等会再来。 金蜂飞侠并不怪黄颖颖恨自己,反而责备自己 失了她的脸面,黄颖颖恨他没错,谁叫他不专一呢。 现在,他只是为黄颖颖的伤心而伤心,而且,还有些担心,担心黄颖颖气恨之下想不开。所以,他很快就转来了,碰巧看到黄颖颖进屋,他追着喊了一声,黄颖颖不但装没听见,还反手关上了门,任他怎么敲门,请求原谅,都不开门,黄颖颖母亲还在屋里恶声恶气地骂。 金蜂飞侠在黄颖颖家窗外,冷寂的街头,冷寂的长夜里,受着这比夜更长的相思的煎熬。 但他心中想的,不是寂寞中的相思中的自己,而是楼上那扇窗户映着的黄颖颖。 金蜂飞侠在心里喊道:”颖颖,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我真的,真的,只爱你! 你何必为无聊而自惭形秽,嫉妒,埋怨的情感而自伤心灵! 不论这世界有多少女孩胜过了你,都不重要。因为我只,只爱你,你是我今生的惟一!” 金蜂飞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向窗口,几乎要将心里所想喊出来,”颖颖?为什么不明白我的心?\" 雾更浓,沾在金蜂飞侠衣上,衣濡湿,可拧出水来,沾在他的眉上、发际,已形成一颗颗露珠。露滴下,像是泪珠,像是珍珠。不管这晶莹的露珠是泪,还是珍珠,滴跌在地上,便粉碎无踪了,所谓的飞花溅玉,便是如此。长夜如歌,也终有唱尽的时候,东方的启明星已升起,金蜂飞侠知道,待这早起的启明星隐没,新的一天便开始了。 这漫长而冷寂的一夜,金蜂飞侠便都是这么静静地直立在无聊而寂寞的街头。他像是已化为了一尊乳青色的雕塑。黄颖颖何其有幸?一个除了长得漂亮,别无长处的卖豆腐的女孩,能有这样一个至情至爱的英俊男子,彻夜守候在她的窗前,为她相思,为她痛苦,为她耽心,为她戚愁……但黄颖颖知道她是生活在幸福之中的么? 金蜂飞侠拖着疲倦的的两条腿,踟蹰在黎明中的街头巷尾,心里有多少无奈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打开窗户看一下呢?为什么她要将房间的灯灭掉呢?难道她真的没想到他会等在窗外?如果是李柳絮,她会这样吗? 金蜂飞侠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他不敢再往下想……这时,已到平常他和黄颖颖推着一辆小车往菜市场送豆腐的时候,他的一双脚不由自主的向菜市场走了过去。 第90章 远去的情爱 第九十章 远去的情爱 黄颖颖推着满载豆腐的小车,隔菜市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金蜂飞侠一一正在往菜市场里张望的金蜂飞侠。 这时候,菜市场内外人并不多,挑担的,摆摊的,挽着篮子买菜的,各色人等都有。别说才这么点人,就是人山人海,黄颖颖也会一眼从人群里看到金蜂飞侠。 因为,金蜂飞侠的身高是少有的,比一般人至少高一个头,如鹤立鸡群。 黄颖颖明明看见了这只\"鹤\",却视而不见。她故意要不理他。只因为她恨他,恨他没给她面子,居然置自己的面子不顾,为她心目之中的情敌与人生对手鼓掌喝彩。昨夜,她已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黄颖颖要从金蜂飞侠身侧冲过去,冲过金蜂飞侠身侧的那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看了金蜂飞侠一眼。只一眼,仅这一眼,便已令她的心灵震撼!金蜂飞侠的脸已转过来。他的面孔木然苍白,眉梢是深沉的相思与痛苦。全身上下湿漉漉,头发正在往下滴水,一颗水珠纠集在他的脸上衣服上,清晨的阳光透射过水珠,晶光璀璨,使他看来如一尊缀满珍珠的玉像。 但最令黄颖颖震撼的还是金蜂飞侠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那目光从来是锐利如刀的,但现在却变得黯然销魂。其中的相思与痛苦,不可言叙或许可以说说,他的目光仍如刀,但这是只可以伤他自己的刀。伤心的刀黄颖颖只觉得连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不知何时。黄颖颖停了下来。金蜂飞侠走到她面前,深深地凝视她的眼睛,深深地吸气,然后深深地说:\"颖颖,颖颖,请你原谅我。” 黄颖颖看着金蜂飞侠,她的眼睛如一泓潭水。 金蜂飞侠感觉自己又已经完全的整个身心掉入这一泓潭水中去了。 黄颖颖说:“范遥,你昨夜一直在这街头上?” 金蜂飞侠这湿露沾衣的模样,就算是傻子也可以看得出是他一夜露天的缘故,而黄颖颖居然要问他。黄颖颖难道比傻子还傻? 金蜂飞侠伸手抓住黄颖颖双臂,说:”颖颖,颖颖,请你原谅我。” 黄颖颖说:“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金蜂飞侠大惊,说: “颖颖,你不原谅我!颖颖,你相信我,我爱你,我只爱你,那个李柳絮在我心目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你不要因为她而多心。我为她鼓掌,不是我要违背 你的意思,不是因为我对她有意,我对她真的无意,只是出于礼节,何况,人家还是向你讨掌声。你知道的,我是无奈才鼓掌的。” 黄颖颖说:“你为不为李柳絮鼓掌都不重要。” 金蜂飞侠说:“什么重要。” 黄颖颖说:“重要的是,你爱着我。\" 金蜂飞侠一怔,激动地说:“颖颖,你原谅我了,我们和好了!\" 黄颖颖说:“我想通了,其他的一切一切都微不足道,只要你爱我,已够了。 金蜂飞侠说:“颖颖,你什么时候想通的?” 黄颖颖说:“刚才,我看见你站在这里,我知道你昨夜一直在我的窗外,清早又赶到这里来了时,因此,我想通了。” 黄颖颖伸出玉指轻抚金蜂飞侠白衣的纹理,轻轻地说:“范遥,昨夜的露水那么大,把你的衣也打湿了。你去换衣,我们一起去。” 于是,一切美好。 于是,金蜂飞侠又复沉浸于黄颖颖的爱河中。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几天后,黄颖颖便开始躲他避他了,他一连好多天都见不到黄颖颖。 金蜂飞侠再见到黄颖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改变。黄颖颖母亲改变了对金蜂飞侠敌视与冷淡的态度,热情地接见了他。 黄颖颖却对他冷冷淡淡,将他当成一个陌路相逢的陌生人。黄颖颖母亲离开后,金蜂飞侠一把抓住她的双臂,看着她。他的眼中是焦灼,是徨急,是痛苦。 黄颖颖也看着金蜂飞侠,冷冷淡淡地说: “放开我!” 金蜂飞侠说:“颖颖,我爱你,我不离开你。” 黄颖颖说:“你先放开你捉住我的手。” 金蜂飞侠浑身一震:黄颖颖碰都不让碰了!他放开黄颖颖的手,说:“颖颖,我们已经相爱一年,你已是我的人了。你不要一时之气,毁了我们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 黄颖颖冷笑一声。说:“我曾经是你的人。那又有什么紧要,我不在乎。” 金蜂飞侠说: “可是我在乎。” 他看着颖颖的又黑又亮的美丽的大眼睛,他的目光也在颤栗,他说:“颖颖,你还记不记得 我对你的表白?” 黄颖颖淡淡地说: “忘了。” 金蜂飞侠说: “可是我没忘。”他抬头,深深吸气,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而饮,我心已足。” 金蜂飞侠低头看着黄颖颖。说:“颖颖,我的这一瓢就是你呀。” 黄颖颖说: “不是我。” 金蜂飞侠说: “颖颖,是你。” 黄颖颖说:“我这一瓢,要留给亚柳。” 金蜂飞侠怔住,他瞪着黄颖颖,说:“亚柳是谁?” 黄颖颖得意地看着金蜂飞侠,说:“看你这阴魂不散纠缠我的样子,我倘若不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你是不会死心的。\" 金蜂飞侠艰难地说:“是的。颖颖,颖颖,你真的叫我对你死心!\" 黄颖颖说:“亚柳是我的表哥。十年前,他们全家都搬到应天府去了。那时我与亚柳都还小,虽然青梅竹马,也不觉得离别的痛苦。”金蜂飞快说:“颖颖,就算你与你表哥是青梅竹马,但那已成为往事,你表哥现在远在应天府。” 黄颖颖说: “昨天,他回来了。\" 金蜂飞侠说:“他回来了?\" 黄颖颖得意地说:“我表哥继承了姑父的百万家财比你这样的穷捕头,不知要强多少倍,其实哩,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情。“ 金蜂飞侠说:“对,对,我们的感情很深。” 黄颖颖说:“可是我和亚柳的感情更深。” 金蜂飞侠愕然无语。 黄颖颖说:“我原来也认为我与你的感情是很深的。但我见到表哥之后,我才发现我们并不合适。” 金蜂飞侠说:“哪里不合适?\" 黄颖颖轻叹一声,说:“我与你的感情和我与亚柳的感情相比较,简直浅的像条小河。” 金蜂飞侠说:“但我向你保证,我比你表哥更爱你,更爱你千倍万倍。” 黄颖颖淡淡地“哦”了一声。 金蜂飞侠说:“真的,真的。” 黄颖颖说:\"你是对我决不死心了。\" 金蜂飞侠说:“颖颖,求你明白我的心! 我爱你,你怎么可以忍心让我这爱你的心死。\" 黄颖颖冷笑说: “但我会让你死心的。” 金蜂飞侠只觉得他的心被刺入了一柄刀! 黄颖颖说:“表哥,你出来吧。” 黄颖颖看着金蜂飞侠,微笑着说:“出来见一见这个对我一片真心的多情种子。\" 但听房门一声轻响,金蜂飞侠转脸,便看见一个青年走了出来。 第91章 可怜的痴情男人 第九十一章 可怜的痴情男人 这青年果然高大英武,一表人才。 他穿着一套米黄色的睡衣。 金蜂飞侠看着他穿着的这套睡衣,便不由心中更如刀绞,眼中也似乎要冒出火来。 从前,他在黄颖颖的房中,也是穿着这套睡衣的,金蜂飞侠比谁都清楚,穿着这套睡衣,就代表了什么意思。 黄颖颖娇笑说:“范遥,这是我表哥亚柳,你看他的仪表形象、财富是不是都比你强。” 亚柳微笑说:“表妹过奖!\" 黄颖颖说:“表哥,这人是我往日的男朋友,名叫范遥,但现在我已与他毫无瓜葛。表哥该不会有所介意吧。” 亚柳揽过黄颖颖的肩头,微笑说:“表妹,我到应天府一去十年,让你在这里寂寞无聊,你交交男朋友,开开心,我怎么会介意?” 黄颖颖娇笑说: “表哥真好。”她凑过嘴去,在亚柳嘴唇吻了一下。 她这一吻又似在金蜂飞侠心上捅了一刀。 亚柳说: “表妹,有外人在,我们不要这么亲热,不雅观的。” 黄颖颖格格娇笑说: “表哥说得对。”她过头又对金蜂飞侠说:“范遥,你可以离开我家了。”金蜂飞侠苍白的脸已涨得通红,说:“我? ? 我? ? 我? ? ” 亚柳冷笑说:“我走遍中原,才看见这样一个死皮赖脸不识趣的男子。” 金蜂飞侠额上的青筋立即凸起,亚柳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他的咽喉一紧,便已被一只手扼住。金蜂飞侠的手,左手一一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金蜂飞侠瞪着亚柳,他的目光锐利寒冷如利剑。 亚柳在金蜂飞侠这刀一样的目光逼视之下,不禁连嘴唇都在颤栗。 金蜂飞侠虽扼住了他的咽喉,却并没有扼紧。但亚柳仍然觉得他已不能够呼吸了。他几乎被吓得灵魂出窍? 金蜂飞侠愤怒的样子,有谁不怕? 黄颖颖大惊,大叫道: “范遥,你疯了,放开我的表哥!”一边冲过来,一把抓住金蜂飞侠扼着咽喉的手腕。 她的手抓住金蜂飞侠手腕的刹那间,金蜂飞侠锐利的目光便变得黯然,黯然失色。 金蜂飞侠一声叹息,不由松开扼着亚柳咽喉的手,后退两步,连嘴唇都在颤抖。 他似乎突然患了大病,要命的大病,颤声说:“颖颖,我祝福你。” 金蜂飞侠慢慢地转过身,低下头,缓缓地走朝门口走去,走出了门口,走过院子是那口磨豆浆的石磨和煮豆浆的大锅。 亚柳回过气来,居然以嘲讽的语气说: “慢走慢走,莫要跌倒了。” 刚才,当金蜂飞侠扼住他的咽喉时,他简直怕得要命,但现在他见金蜂飞侠这丧魂落魄的样子,马上便趾高气扬,要打落水狗了。这世间 又有几人敢打老虎?不敢打老虎,自然就只有打落水狗了!所以劝你做老虎,千万莫作落水狗。 黄颖颖\"格格\"地娇笑说:“范遥,我也祝福你和李大小姐圆鸳鸯梦。” 金蜂飞侠说:“祝福我,无聊至极。” 此时,他已走出黄颖颖家的小院,身后突然响起\"砰”的一声,这是黄颖颖在关门。这声音在金蜂飞侠听来,简直就是一声霹雳。 何至绝情如此!金蜂飞侠蓦然转身,扑向紧闭的犬门,双掌在门上一阵狂拍,一边大叫:“颖颖,颖颖,请开门!” 但门里传出来的是黄颖颖和亚柳的笑声。 屋里的每一声笑,都如一把尖刀,不断刺向金蜂飞侠心窝。 金蜂飞侠颓然转身,背靠在门上,顺着门滑下去,滑坐在地上,如一滩稀泥。 威震黑道的金蜂飞决居然像一滩稀泥一样坐在地上。岂不是天方夜谭? 但此时发生在豆腐西施家里的确实是这样的情景。金蜂飞侠何至如此脆弱? 因为他已绝望,他知道黄颖颖家的门,是永远也不会为他而开的了。 打雷了。闪电了。下雨了。大雨滂沱。 这天气,与金蜂飞侠的心境,何等相似。 金蜂飞侠倒在雨水里,任滂沦的大雨淋在他身上,淋得他更像落水狗。他张开口,将地上污浊的雨水,一口一口地吞下肚去。突然,他感觉大雨已没有再淋在他身上。但四周仍是雨声哗哗,他抬头,便看到了李柳絮。 李柳絮撑着一把开满梅花的油纸伞,为金蜂飞侠挡雨,而她自己则被暴雨打在身上。使她看来更具那种女中豪杰气质与天生丽质相辅相成的美丽。金蜂飞侠的面孔在扭曲。 他大声说:“你走开。我不要你管,你走开。”说着,脸已扭向一边。 李柳絮脸上虽是一脸的复杂表情,眼中却藏着得意的笑。 她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刺激金蜂飞侠说:“范总捕头,我知道,你这样痛苦,是失恋。” 金蜂飞侠霍然转过头来,瞪着李柳絮说:“谁说的,谁说我失恋了。” 李柳絮冷峻地说:“你说的,你不但把失恋写在脸上,还把失恋刻在心里,值得吗?为了一个根本就没有认真爱过你的贱人,你竟然如此作贱自己。” 金蜂飞侠说:”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如果不是你一再相逼……\" 李柳絮打断他的话,说:”有我无我,结果都会一样,只要她的青梅竹马出现在她的眼前,哪怕你们结了婚,最好的结果是你头顶绿云一片。你想一想,是不是这样?因为你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一只备胎。\" 金蜂飞侠刚刚变得有些明锐的目光突然黯淡,他将头埋下,深深地埋下, 埋入雨水之中。李柳絮还在说:\"当我看到黄颖颖和那个什么亚柳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对他们俩的过去进行了调查,我便知道你马上会把机会让给我。所以,我才能及时出现在你的面前。\" 金蜂飞侠却觉得自己已没有脸面对李柳絮。 金蜂飞侠伏在雨水里、纹风不动。 李柳絮叹息说:“为了黄颖颖那样一个贱人,你居然如此作贱自己,算我是看错了你。 金蜂侠突然从雨水中抬起头来,像不认识似地瞪着李柳絮。 浑浊的雨水和着苦涩的泪水,流过金蜂飞侠苍白的面颊,顺着他的嘴角流进他的心里,带着一股咸咸的怪味。 金蜂飞侠突然犯了失心疯一般,抬起头来,仰望阴沉沉的天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颖颖,我爱你,真的爱你,真的爱你!” 便在此时,一道炽亮的闪电,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从天空从雨帘划过。是在回答吗? 第92章 雨中的疯狂 第九十二章 雨中的疯狂 李柳絮也不由为金蜂飞侠这刻骨铭心的爱情而震动。她本已发现了金蜂飞侠不是个僵尸,冰棒、冷血动物,现在她更加真切地感到,金蜂飞侠实在是个难得的多情种子。她越加觉得金蜂飞侠值得她爱了。 金蜂飞侠的头低下,声音也低了下去。他呐呐说: “可是,颖颖,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为什么要选择那样一个人? 我……“ 李柳絮说:“范遥,你是不是笨蛋加傻瓜?” 金蜂飞侠茫然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雨幕,茫然地说:“我是不是笨蛋加傻瓜?” 李柳絮心痛,任何一个有情的少女,看见自己动之以情的爱人像金蜂飞侠这样子,都会心痛的。 李柳絮说:“你当然不是笨蛋和傻瓜的!” “对!”金蜂飞侠的眼睛亮了一下,说:“我不是笨蛋加傻瓜。” 李柳絮说:“你既然不是笨蛋加傻瓜,又为什么为了一个已拒绝了你的女孩而痛苦?” 金蜂飞侠的理智似乎恢复了一些,说:“正因为我不是笨蛋加傻瓜,我才为失去了颖颖而痛苦。” 李柳絮说:“你可知道,黄颖颖有没有因为你痛苦而痛苦?” 金蜂飞侠说:“是她拒绝我的,她又怎么会为我痛苦而痛苦呢?” 李柳絮说:“她既不会为你而痛苦,你又何必为她而痛苦呢。” 金蜂飞侠一怔。他不能不承认李柳絮说的话有道理。但他仍是痛苦地说:“我知道,可是 , 我不能控制自己,不能控制自己不痛苦,不为失去颖颖而痛苦。” 这便是多情人的悲哀,多情总被无情恼。 李柳絮在金蜂飞侠的面前蹲下来,她的右手仍撑着油纸伞,开满梅花的油纸伞,为金蜂飞侠遮挡滂沱的大雨。 她说:“范遥,你现在这么痛苦,只因为还没有人填补黄颖颖在你心中留下的空缺,还没有人抚慰你被黄颖颖伤透的心。” 金蜂飞侠说:“是吗?\" 李柳絮说:“是的。” 她伸出左手,她的手指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更是晶皙粉嫩,她轻抚着金蜂飞侠苍白的面颊。 她说:“范遥,让我填补黄颖颖在你心中留下的空缺,抚慰你心中的伤痛,好么?” 金蜂飞侠仰着头,看着李柳絮。 李柳絮虽也被大雨淋得落汤鸡一般,但她那天 生的强者气质与美丽,更加令人惊叹。 金蜂飞侠的面孔颤栗一下,说:“不行。” 李柳絮说:“怎么不行?” 李柳絮看着金蜂飞侠的眼睛,说:”范遥,你难道还不明白,我是爱你的!” 金蜂飞侠岂能不明白她对他的情感,但他仍是说:“不行。不是你不行,是我不行。” 李柳絮说:“你怎么不行?” 金蜂飞侠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李柳絮说:“你是扬州府的总捕头。” 金蜂飞侠说:“哼,说是总捕头,貌似光彩,很出息,为制止犯罪行为,代表正义一面的息捕头,在人们的眼里却是异族的走狗。” 在蒙古人统治下的汉民族的心目中,只要是公门中人,便是异族统治者的走狗,不管是否正直 。 李柳絮说:“这有什么关系?” 金蜂飞侠说:“有关系,一个替异族统治者办事的人,怎么配拥有你这样的大小姐。\" 李柳絮看着金蜂飞侠,说: “那么我告诉你,这一切一切,都不重要,我都不在乎。“ 李柳絮低下头去,任雨水从秀发滴落面颊往下流,流向嘴角,流向颈窝,她说:\"范遥,你不要以为我鄙弃那些官僚,鄙弃那些走狗及替朝庭办事的人,我对你却是很了解的,你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黄颖颖离你而去,只怪她有眼不识金镶玉,并非你是公门人之错。\" 纵是铁面冷血的金蜂飞侠再也无法拒绝多情而善解人意的李柳絮。伸出他苍白的右手与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捧住李柳絮的脸,轻轻叫了一声:“柳絮一一” 李柳絮还没应声,她的樱唇便被金蜂飞侠的嘴唇堵住了。于是,两个在风雨之中,猛烈地狂吻起来。 李柳絮几乎要被他猛烈的热吻而快活得要晕眩过去。她手中拿着的雨伞本已倾倒,现在干脆丢下,丢在雨水之中。她要抛开一切旁的物和事,全心全意地接受金蜂飞侠的吻,全心全意的吻金蜂飞侠。 良久,似乎过了几千年,又似乎只是一眨眼,金蜂飞侠从她的唇上移开嘴唇,凝视着她的眼睛,于是两人又拥抱在一起。不知何时,他们已双双滚在雨水之中,但他们仍然紧紧地搂抱着,在雨水中打滚。 李柳絮心中暗暗得意,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得意,并想到回去后好好嘉奖史太龙,这主意是他出的。李大小姐并不认为自己骗了心目中理想的白马王子而应该心生内疚。 相反,李大小姐认为,兵不厌诈。她向来是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又岂会在乎这小小的一次行骗。天知他知我知你不知! 金蜂飞侠用右手轻抚李柳絮雨水淋漓的美丽的面颊,说:“柳絮,你对我这么好,而我以前却对你那样………” 李柳絮用手指轻揩他眼角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滴的晶体,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金蜂飞侠还是深情地说:“以后我一定要学会理解你,爱你……” 李柳絮泪眼模糊,她感动了,一个被她欺骗的人竟对她如此真诚,她激动地喊道:“范遥,范遥……” 两人的嘴唇,突然间又吻在了一起。猛烈疯狂地热吻在一起。在滂沦的大雨之中,反反复复翻翻滚滚地吻着。对他们身外的一切,都置之 不理。 李柳絮几乎要窒息,被金蜂飞侠猛烈疯狂的热吻,逼得几乎要窒息。但她心中幸福得要命。她终于得到了他,完全得到了他。那个愚蠢的颖姑娘,竟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放弃范遥。她真傻到家了。 终于,金蜂飞侠停止热吻,他与李柳絮双双滚躺在雨水之中,然后,仰八叉躺着。遗憾的是雨正在下着,否则他们一定会甜蜜地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蜂飞侠坐起来,然后,将李柳絮拉起来。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浑身雨水淋漓,有如落水之狗,其狼狈模样,真是不可名状。他们不由一齐大笑,欢笑起来。 李柳絮说:“我们回家吧。我的车就在外面的大街上的路边停着。” 尽管衣裳早已湿透,拧得出水来,李柳絮还是将雨伞撑在他们的头顶,于是,他们又像穿着干爽的衣裳那样,在雨中就像平常散步那样,悠闲地不徐不疾地走着。 李柳絮的座驾还真的是豪华,在灰蒙蒙的天幕下,在阴沉沉的雨帘里,仍然不失豪华,银质的厢板,黄金的车顶盖,车厢里面亦是十分豪华。坐凳铺着锦缎,还有茶具、酒具。银质的为茶具,金质的为酒具。 驾车人正是史太龙,他为两人掀开车帘布。 两人躬身上了马车,坐下,不由相顾大笑,指着对方,互相调侃说笑逗起趣来。 李柳絮指着金蜂飞侠说:“你这个样子,真像一条狗,落水狗,嘻嘻嘻!” 金蜂飞侠说:“你这个样子, 真像………” 他突然顿住话题,目光停留在李柳絮的身上。 第93章 落汤鸡与落水狗 第九十三章 落汤鸡与落水狗 湿漉漉的蚕丝薄裳贴在李柳絮姣好的胴体上,美丽性感不可方物。黄颖颖在他面前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美丽的高光时刻,即使刚淋过大雨,身上衣服也这样湿透过,然而,由于衣服的用料不同、款式不同,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同,两相自然无法比较。粗麻布宽松的衣裳,即使偶有贴肉的时刻,也看不出肉色及身体的曲线,更谈不上诱惑。 金蜂飞侠呼吸急促,他眼中立即发涩,喉结一阵上下滚动。 李柳絮说:“我像什么?\" 金蜂飞侠的呼吸更其急促,咽了一口唾液,说:“你一一像落汤鸡。” 李柳絮用玉手轻轻一捋额上湿淋淋的秀发,坦然回怼金蜂飞侠炙热的目光,说:“你想不想吃一口?” 金蜂飞侠现在就算想说不想吃,也办不到了,他的喉结上下艰难地滚动着,不停地吞咽着唾液。 李柳絮表面上虽坦然而镇定,但她心中却很紧张。紧张得要命。在她心底已植根二十余年的情欲,即将得到倾泄。当此情景又有哪家黄花闺女不紧张? 终于,金蜂飞侠艰难地说出来一个字:“想。” 李柳絮说:“那么你吃吧,莫要吃得太急。” 她终究还是有些害怕,很悬心的。 但是,金蜂飞侠还是吃了李柳絮这落汤鸡。 世间最香最艳最美最怡人的落汤鸡。 而这时,孤鸿子正深坐在矮木椅中,看着外面暴雷的急骤的雨点,他的脸阴沉沉的,一如外面阴霾未减的天空。 恶狼、皇甫主管、蛇怪与英雄会的三个武士,坐在另一条长木椅上。六人皆沉默不语。在孤鸿子的面前,他们哪敢轻举妄动? 孤鸿子那种不怒而威的凌人气势,在他阴沉不语的时候,更令人压抑,压抑得令人窒息。 突然间,窗户打开,一阵狂风将豆大的雨点自窗口送吹了过来,一条黑影也似被狂风吹进来一般从窗口飞了进来。 窗扇复又关上,但房间中央多了一个人,黑色的头罩遮住大半个脸,瘦削修长的阴森诡异身躯裹在黑衣之中。黑色死神!黑色死种是在这黄昏的暴雨之中,风雨兼程地回到英雄会馆来的,但看起来他身上的黑衣,并没有被暴雨打湿多少。 孤鸿子看见黑色死神,阴沉的脸立即开朗。 事实上他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黑色死神被他派出去而久久不见回来的缘故。 狐鸿子生平最佩服三国时的大英雄曹操一一曹孟德。他希望自己也能像曹操一样成大事,建大业。他付出了努力,所以他如愿以偿成为了大富豪,一派掌门人,成为这个世界上的大赢家。所以,他也像曹操一样多疑,当黑色死神去追杀金毛狮郎久久不回归时,他虽对自己这最有力的臂膀很自信,却仍免不了产生疑心。疑心黑色死神有没有去找金毛狮郎?疑心黑色死神与金毛狮郎同归于尽了。 现在,孤鸿子看见黑色死神好好的站在面前,他的心才放下。 他相信黑色死神的能力,世间决不会有他找不到的人,现在黑色死神好好地回来了,那么金毛狮郎一定是被他杀死。 金毛狮郎一死,孤鸿子也就卸去了一块心病。 孤鸿子哈哈大笑说:“黑色死神,你回来了,很好很好。” 黑色死神在房间中央站着,纹风不动,似是一尊亘古以来便兀立在这里的阴森诡异的黑色石像。 孤鸿子大笑说:“金毛狮郎一定已死在你的手中了。” 黑色死神摇头,孤鸿子脸上立即变色,他霍地站起来,说:”金毛狮郎,金毛狮郎没有死?” 黑色死神点头。 孤鸿子眼瞪着黑色死神,他相信,黑色死神的能力,决不可能找不到金毛狮郎,也决不可能杀不了金毛狮郎。这个世界上黑色死神若是杀不了金毛狮郎,就没人能杀得金毛狮郎了!在他心里最坏的想法便是一一黑色死神找到金毛狮郎之后,与金毛狮郎死大战三百回合,最后同归于尽! 而现在的情况却是黑色死神好好的回来了,金毛狮郎也没死,孤鸿子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孤鸿子说:“怎么回事?” 黑色死神纹风不动,僵立。他为什么不说话?不回答孤鸿子的提问 孤鸿子说:“给他纸笔。” 蛇怪立即站起,马上去拿来纸和笔,黑色死神不接,他就只能这样拿着纸的笔,站在黑色死 神面前。 蛇怪的武功身手,已算上一流,而他在这个房间里,居然只有拿笔拿纸送笔送纸的份儿。这说明,这房间里所有人的身份一一孤鸿子,黑色死神,恶狼,皇甫主管,那三个武士的身份都高于他。 事实上,孤鸿子是英雄会长,而黑色死神、恶狼、皇甫主管,那三个武士,蛇怪和已死去的鹰怪,是孤鸿子手下的八大高手。孤鸿子称他手下的这八个高手为八大天王。 孤鸿子作为一个门派的掌门人,深知人才是第一重要的。他要对付明教江浙分坛坛主曾历贤那样可怕的强敌,他网罗的高手自然不止八大天王。他手下还有所谓的十六儿郎,一百0八条好汉等等。 孤鸿子此生最佩服的人便是曹操曹孟德曹操,拥兵八十五万下江南。他虽然不及曹操下江南时那么有势力,但他对自己网罗人才的手段,还是比较满意的。只要他一声令下,几万十几万人是很容易召集拢来的。 然而,他最得力的手下,却只有这八大天王。他之所以将黑色死神等定为八大天王,是因为他知道曾历贤手下有明教四大金刚,他要以八压四,压过曾历贤,他是很讲吉利的人。 黑色死神用苍白瘦削修长的手指抓起毛笔。在蛇怪托着的纸上写了几个字一一我找到了金毛狮郎,但我不能杀他。黑色死神的确见到了金毛狮郎,但他又何必直禀孤鸿子?为什么不撒谎?反正孤鸿子不知实情!这样,他便可避免孤鸿子的责罚。 孤鸿子看了黑色死神写的字,沉下脸,拍着云石茶几,说:“你为什么不能杀金毛狮郎?你是知道的,金毛狮郎不死,他那样一个可怕的杀手,对我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威胁。我当然不是怕他的武功,但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再说他若向外界透露了我诈死的消息,甚至与曾历贤联手对付我。那后果不堪设想!” 第94章 新来的杀手 第九十四章 新来的杀手 孤鸿子虎着脸沉默了一阵,再次沉声说:“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待,你为什么不能杀金毛狮郎?你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身负重伤的金毛狮郎?而对付一个正常的金毛狮郎,你都绰绰有余。” 黑色死神仍是僵立。他手中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写得飞快,甚至比说话更快,他写道:“会长,你不要追问我了,你改派他人吧!但效忠会长的永远不变? ? ”他笔下之意有二,第一,他不杀金毛狮郎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请不要追问他。第二,他是誓死坚决效忠孤鸽子的。 孤鸿子看着黑色死神所写的答复面色更阴沉。但他深知黑色死神的性格,黑色死神既已这样答复了,再追问他终是枉然一一可能他还会自尽当场。再说,孤鸿子自信凭自己的武功,并不必要太害怕金毛狮郎。有了黑色死神这样的高手效命一一事实上孤鸿子知道,黑色死神对他从来是忠心耿耿的,金毛狮郎要刺杀自己,恐怕也休想办到。再说,他又新得了一个得力的手下,他更加相信,他有力量对抗曾历贤、甚至简陈贤与金毛狮郎的联手。 孤鸿子不能不做出大度的样子,大笑说:“你不杀金毛狮郎肯定有原因的。黑色死神,我答应你不追问你了。” 黑色死神向孤鸿子鞠一躬,九十度鞠躬。 在那种时候,这种敬礼,实在已表达了最高的敬意。 孤鸿子大笑说:“黑色死神,你出去数天,又有一个绝顶的高手来投效我,我的八大天王之中,鹰怪已死了,但这人比鹰怪更胜百倍,正 好补足八大天王的数目。你要不要见一见这位新的伙伴?\" 孤鸿子根本不待黑色死神有所表示,便喊道:“肖林君,请出来见一见你们八大天王中的老大。” 这房间之中,已有孤鸿子、黑色死神、恶狼、皇甫主管、蛇怪,八大天王之中的另外三个武师,共计八个男人。真是一屋子不可爱的人。 突然这房间内侧的一张门\"砰”地被踢开,走出一人来。 八加一等于九,现在这个房间里已有九人。 踢门而进的是个年轻人,一个瘦高单薄的年轻人。这青年人的面颊苍白而僵硬,就似是花岗石雕刻而成。但他的眼睛却不住扫来扫去,目 光锐利而阴沉,像是两条扫来扫去的毒蛇。 被这样毒蛇一样的目光扫过的人,无论谁都会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他也僵立在房中央, 与黑色死神并肩而立,也是浑身笔直,像是一条毒蛇。 然而,令人惊诧的是他即使这样,也显示出一种奇怪而独特的男性魅力。这种奇怪而独特的男性的阴沉狠毒的魅力,虽令人毛骨悚然,也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崇拜与亲近之意。 阴沉狠毒本就是男性所独有的魄力与气质,而这年轻人将男性的这种阴沉狠毒的魄力与气质发挥到了极至。连蛇怪,皇甫主管也不禁觉得这年轻人虽然令人害怕,但也很可爱。 连蛇怪与皇甫主管这样的老头,都已觉得这年轻人可爱,倘若是少女,不觉得他的可爱,不接受他这奇怪而独特的男性的魄力与气质的,世间恐怕也不会有几个。 孤鸿子说:“黑色死神,这位肖林君,来自湖南新化八峒,苗族人。” 皇甫主管甚感惊讶,说:“湖南新化自古崇尚武术,而新化又首推八峒,苗人无论男女都会下蛊。” 孤鸿子抚掌大笑说:“对,八峒肖林君,苏北 杀人王、夺命狂花、还有那该死的金毛狮郎,四人齐名,并称武林后起四秀。” 事实上,这阴沉毒辣的肖林君在武林后起四秀中与金毛狮郎齐名。谢逊是第二位,仅次于苏北杀人王 。 孤鸿子大笑说 :“我手下又增加了这样一个强有力的高手,我更加不必畏惧曾历贤与金毛狮郎了。肖林君,你来投效我,我再次表示欢迎与器重,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肖林君说:“是!” 孤鸿子说:“我让你位列我的八大天王的第二位。” 然后,重点介绍黑色死神,又逐一介绍了在场的另外六大天王。肖林君一双毒蛇般的眼睛,不停地在各人脸上扫来扫去,却不在任何人脸上稍停片刻,似乎这世界根本没有人值得他一顾。听完孤鸿子关于七大天王的介绍,他的目光即收回,转向墙壁的一帧挂轴上,似乎这挂轴比人要好看得多。 肖林君说:“黑色死神。” 他的汉语,虽是有一点生硬,但还是可以听得懂的。 黑色死神僵立着,纹风不动。 肖林君正颜说:“你这样一个残疾,做我的大哥,你配么? 哼!” 残疾的人最忌别人说他是残疾。 但肖林君辱骂黑色死神是残疾,黑色死神却好像没听到似的,仍是纹风不动,僵尸一般直立着。难道他已没有或不重视他的尊严了? 肖林君仍是看着墙壁上的挂轴,说:“恶狼与皇甫主管说你武功神鬼莫测、高不可及,简直把你吹得胜过了苏北杀人王。你是不是苏北杀人王?” 黑色死神仍僵立。 肖林君霍地转过身来,正视黑色死神说:“是在不是?” 他初投孤鸿子门下时,恶狼与皇甫主管曾与他见过一面,当肘便看出他是桀骛不驯,不甘居人下之人。于是,便在他面前大赞黑色死神,用心就是要激起他的忿火,挑起他与黑色死神争雄之心。但皇甫主管和恶狼却没有想到,肖林君初见黑色死神,竟当着孤鸿子的面嘲讽黑色死神残疾,这比公开挑战更容易激起人的愤怒。以孤鸿子的大智慧,还能看不出当时他们的居心叵测。皇甫主管和恶狼已有些坐立不安了。 他们已感到孤鸿子凛然的目光已射向他们。 他们大惊,却又只能坐等孤鸿子的处罚。 但孤鸿子居然没有处罚他们,反倒从他们身上移开目光,看向肖林君,说:“肖林君,你决意要向黑色死神挑战了?” 肖林君面对黑色死神,说:“我要和你决战!你敢吗?” 黑色死神仍是纹风不动,以侧面对着肖林君,像是一个直挺的僵尸。 孤鸿子突然一阵大笑。 皇甫主管等人实在弄不明白,孤鸿子在他两个最得力的干将,一个向另一个提出挑战时,不但不劝阻,反而还有心情大笑是什么意思? 孤鸿子难道真的不怕黑色死神与肖林君拼个两败俱伤? 他们之所以疑惑,是他们站的高度不同。做为一代掌门人,孤鸿子的心思常人无法揣测。凭着他对黑色死神和肖林君的了解,两败俱伤可能性不大,绝对有一个人活下来,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息静养,再出江湖的时候还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的让黑色死神与肖林君拼个一死一活的想法,产生于黑色死神告诉他金毛狮郎还好好活着的时候。 第95章 二士之争 第九十五章 二士之争 孤鸿子生性多疑,听说金毛狮郎还安然无恙好好活着时,便怀疑黑色死神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有可能背叛他,何况对肖林君的性格也不是很满意,认为肖林君很难驾驭。故尔当着两人的面大吹特吹两人,武功盖世,都是第一,点起他们心头不服气的烟火。 但在黑色死神还没回来的时候,孤鸿子想的则是如何平衡他们的关系,让他们互相制约对方的行为,最大限度为他所用。现在不能用了,他想到的便是借刀杀人。 孤鸿子大笑说,“好,肖林君居然敢挑战黑色死神,有种,我支持,你是个好男儿,迄今我见到的最豪气最勇敢人。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黑色死神并非泛泛之辈,事实上,他比苏北杀人王更可怕,虽说,你同样没把苏北杀人王放在眼里。\" 一番话,说得黑色死神和肖林君气鼓鼓的不服气对方。 肖林君说:“黑色死神,我今天与你决战,你若败了,让出老大的位子。” 看来,他是决意要与黑色死神过招了。 孤鸿子说:“你败了呢?” 肖林君说:“我自杀 。” 自杀这两个字并不是个轻松的字眼,其中的含意沉重得很,但从肖林君嘴里说出来,却轻轻松松的,就像喝一杯白开水那么容易,似乎自杀对他而言,是一场游戏。但无论谁都看得出来,肖林君这个年轻人,不光说话阴沉狠毒,而且一定是说得到做得出,他若败了,就一定会自杀。 孤鸿子说:“你若败了,你不必自杀,你就安心居于八大天王的第二位就是了。” 肖林君说:“败了就自杀?我不乐意八大天王中有比我更强的。” 孤鸿子说:“你若坚持败了就自杀,我就不允许你与黑色死神决斗。” 完全一付爱护部属的面孔,却将激将法使用得恰到好处,骨子里自始至终巴勿能得他们马上就开始决斗。到要看看他们到底一鹿死谁手?但他既要他们中有一个人活着,又不想其中一个人不伤原气完胜。 肖林君沉吟说:“好,我答应,我若败了,我不自杀。” 肖林君从未败过,否则他就算没有死在对手的手中,也自杀了。 孤鸿子大笑说:“好,好。黑色死神,你就应战吧。” 黑色死神缓缓转过身去。他就像一具黑色的僵尸,而孤鸿子的话却像那赶尸人用的神秘的尸鞭。黑色死神面对肖林君,纹风不动,僵立。他这是表示准备接受肖林君的挑战。 肖林君毒蛇一样的目光盯住黑色死神,他的右手已握住了腰间露出的刀柄,缓缓地拔出一柄极长极窄的刀来。 刀是苗疆刀。这样长的刀藏在他身上之所以不露形迹,是因为这刀极韧极软,是可以缠在腰间的软刀。 肖林君左手持刀。他是左撇子,而左撇子大多能左右开弓。所以,对于右手使惯刀剑的人来说,左撇子比右手使刀剑的人更占优势,许多习惯用右手的人一时无法适应左撇子高手。落败的占多数。 肖林君刀尖指向黑色死神,他瘦长的身躯微微躬起,恰似一条作势攻击的狼,他目光狠毒,刀尖在轻轻地颤抖,但他的手却稳如磐石。 他盯住黑色死神,一字一字说: “你出手。” 黑色死神仍是僵尸般直直地立着。任何人面对肖林君这样可怕的对手,都不免要凝神小心。黑色死神似乎根本没看见肖林君和他刀锋上的寒芒。肖林君头上青筋突然凸起,他最恨的便是对他轻视的人。 他咬牙说:“你太狂了,你去死吧。” 他手中的苗刀突然击出,刀疾如一道闪电。他 的刀劈出的这一刹那间,恶狼,皇甫主管,蛇怪与另外三大天王皆耸然色变。 肖林君前来投效孤鸿子,初到乍来,孤鸿子便因为他是武林后起\"四秀”之一,大名鼎鼎的缘故,让他坐了八大天王的第二把交椅,他们心中本也是有一些不服气的。但现在,他们都服了。他们都看出来,自己绝对接不了肖林君劈出的刀。肖林君拔刀虽缓慢,但出手却极快,接不了他的刀。就败,败了就只有服气,败了就是死。 可是,黑色死神没有死,因为他接住了肖林君这闪电般劈来的刀。他的身躯仍僵立,纹风不 动。但他的手,右手一探,便抓住了好电般劈过来的苗疆刀。 黑色死神的手苍白而瘦削,像是书生的手。这样的一只手竟抓住了肖林君劈下来的苗疆刀! 肖林君的刀又长又窄,锋利无匹,而黑色死神的手正抓着刀刃。 在旁人看来,黑色死神纵是神人,抓住肖林君全力劈来的刀,刀锋也会将黑色死神的手劈成两截的。黑色死神的手,终也是血肉的,但不知为什么,黑色死神那抓住苗疆刀刃的手,非但没有被劈成两截,而且连皮肤也没有割破,半点血也没有滴出来。 肖林君这样绝顶高手闪电般劈出的这一刀被黑色死神抓住,便如毒蛇被铁钳钳住了七寸,再也动弹不了。 恶狼、皇甫主管、三大天王、蛇怪不由皆瞪圆了眼睛,他们立即对这八大天王的老大,这残废阴森诡异的黑色死神,更增加了几分害怕与敬意了。 孤鸿子却大笑,他对黑色死神,从来都是信心百倍的。而且黑色死神,也极少令他失望。尽管这次失望了,但不关黑色死神的事。 肖林君脸色都变了,咬紧牙关。他咬紧牙关,是要从黑色死神手中抽出刀来。 但刀竟似已铸焊在黑色死神手中了,哪里抽得动?更没说能抽出来。当然,肖林君若能将刀由黑色死神的手中出来,黑色死神的这只手就废了。 肖林君本来那苍白僵硬如花岗石所塑的脸更加苍白了,脸部肌肉也扭曲得变了形,他额上的汗珠密集地滴下。他突然反手将刀扭转。刀柄在他手中,刀尖被抓在黑色死神手中。这刀本是软钢所铸,他这样一扭转,刀身立即扭转得如痉挛的毒蛇,银色的毒蛇顿时成了麻花状,突然,\"当\"的一声,刀断了。 世间再好的刀,又岂能受得了肖林君与黑色死神的扭转? 肖林君持着断刀,僵立住,他的脸已苍白得没有一些血色。黑色死神手一松,一截刀尖便掉在地上。他的手在居然没有一点刀刃留下的痕迹。就算他的手真是铁铸的,也会被这锋利的刀划伤或紧攥过刀的痕迹。但他这手分明是血肉之躯,却毫无印痕,简直不可思议。 肖林君突然大一声,倒转断刀,一刀向自己的胸部刺下去,这一仗,他败得太惨,自然无颜苟活,只因比试前话说得太满。 孤鸿子不由耸然失色。 第96章 罪恶与阴谋 第九十六章 罪恶与阴谋 肖林君若自杀成功,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得力手下,而是一把制衡黑色死神双面刃。他正待上前阻止这愚蠢的自杀行为,但见黑色死神黑色的身形,突然欺近肖林君身前,苍白瘦削的手一挥,苍白修长的食指弹在断刀近刀柄处的刀刃上,”当\"的一声脆响,已断的刀再断,掉落地上,肖林君的刀还是挨到了胸上,不过现在他抓在手中的不过是个刀柄而已,他的刀正好贴在胸口。 他霍然抬头,盯住黑色死神,咬牙说:“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自杀!” 孤鸿子大声说:“肖林君,你已说过的,你若败了,你不自杀。” 肖林君怔住,他极度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反而变得冷静了。 他说:“我不自杀,我不能自杀,我还没有找到她,怎么可以自杀?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找到她!” 他盯着黑色死神的目光本是如毒蛇一般阴沉狠毒,但现在却变得十崇敬和感谢了。 他说: “老大!\" 黑色死神点头。 孤鸿子却笑不起来,然而,不大一会儿,笑不起来的孤鸿子却大声笑了。 他说:“好,很好,你们两个握手言欢,联手对敌,世界上还有谁能对抗你们?没有!” 肖林君与黑色死神果然握手。 孤鸿子大笑说:“好,好,好,我有了你们这样有力的左臂右膀,是时候叫五台山毒王来与我会合了。曾历贤与金毛狮郎就算再厉害,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皇甫主管说:“会长一一” 孤鸿子说,”有什么,尽管说。\" 皇甫主管说:“会长,冒昧地问一句,五台山毒王会听命于会长吗?” 孤鸿子很自信地说:“他是我父亲的一个拜把子的兄弟,也是我父亲给我储备的一股力量的首领。” 皇甫主管说:”会长雄才大略,未雨绸缪,还怕不能一统武林。” 孤鸿子大笑说:“五台山毒王早非我父亲在世时那样碌碌庸庸,他本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黑道枭雄,虽然已经控制了整个晋西北地区,但他哪里会满足,恨不得整个武林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甫主管说:“他倒真是野心不小。” 孤鸿子说:“为了满足欲望和野心,他早就想向中原武林进一步扩张势力,除了我,谁的话他都会不听。” 这个皇甫主管懂。孤鸿子在江浙各个大城市都有自己的分坛,五台山毒王和孤鸿子的关系,即使不是孤鸿子所说那么一层关系,要想进入中原武林站稳脚跟,也必须听命于孤鸿子。 孤鸿子的目光再一次从在场所有的脸上扫过,说:”你们说说看,我现在叫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皇甫主管说:\"帮助我们将明教的势力赶出江浙地区。\" 孤鸿子点点头,说:”我要他过来,是要用他的势力对付曾历贤。曾历贤是明教江浙分坛的坛主,控制着整个江浙地区,五台山毒王要想进军中原,必先与曾历贤拼个你死我活。” 皇甫主管说:\"我们则集中全力收拾金毛狮郎和雄风镖局。\" 孤鸿子说:“不一一\" 孤鸿子扫一眼黑色死神和肖林君,接着说:”收拾金毛狮郎和雄风镖局不用我们集中全力,有黑色死神和肖林君足够。五台山毒王真不愧为一代枭龙。他知道利用我与曾历贤之间的仇恨。\" 皇甫主管眼睛转了两环,说:“会长不妨让五台山毒王与曾历贤拼个两败俱伤,会长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孤鸿子说:“我不坐收渔翁之利。” 皇甫主管“哦”一声。 孤鸿子说:“我要火上浇油。” 皇甫主管说:“会长高见。会长与五台山毒王联手对付曾历贤,曾历贤势力再大,再可怕,在会长与五台山毒王的面前,还不是秋风中的落叶,巨浪中的朽木,不灰飞烟灭才怪。” 孤鸿子笑了,说:“但愿一功如我所料。” 皇甫主管说:“这魔鬼,早应该死了。” 皇甫主管知道孤鸿子恨极了曾历贤,他骂曾历贤,等于拍孤鸿子的马屁。 孤鸿子目光立即变得十二分的怨毒,咬牙切齿地说:“不错,曾历贤,他马上就要变成鬼,死鬼了!”他旋即又大笑、“我的势力虽不太巨大,但恐怕也足可与曾历贤抗衡,再加上五台山毒王,曾历贤若想不死,怕是很难的了。” 皇甫主管说:“是的,五台山毒王手下得力的杀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孤鸿子说:“兵不在多而在于精。” 皇甫主管说:“他精兵良将也有不少,据我所知,五台山毒王手下最可怕的人有三个。就是所谓的五台山三兽!” 孤鸿子说:“说来听听。” 其实,孤鸿子对这\"三兽”早已有所了解,此时要皇甫主管介绍\"三兽\",主要是想让所有在场人增加对他的势力的了解。 皇甫主管说。“一个叫华南虎,曾经一只拳头打遍晋西北无敌手;再一个叫金钱豹,据说这这人可以在喝一口茶时间从地面上到一棵十丈高的大树树尖上,可以在两口饭的时间内,从 地面爬到一座高达百来丈的峭壁顶上。” 恶狼、三大天王、蛇怪叫着已是耸然动容。 肖林君也不禁有些色变,唯有黑色死神仍是僵立,纹风不动,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皇甫主管的话。 皇甫主管还在说:“还有一个叫做毒猫。” 恶狼说:“猫有什么可怕的?” 皇甫主管说:“这三个人中,最可怕最厉害的便是这只猫,这只毒猫。” 恶狼说:“你怎么知道?莫故弄玄虚。” 皇甫主管说:“你可知道我原来是干什么的?六扇门中的资料库中,便有关于晋西北三大毒王的资料,其中关于华南虎金钱豹的资料比较详细,资料中有他们的出生年月日、籍贯,大概人生经历与其大致的个性与手段。但关于毒猫却没有任何描述和简介。似乎毒猫是凭空来到这世间的,资料上只有’毒猫,三兽中最恐怖的存在''这一句。” 恶狼不再说话,听皇甫主管这么一说,他虽也是凶猛恶毒之人,但对这神秘的毒猫却已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之心。 孤鸿子大笑说:“毒猫不可怕!\" 皇甫主管说: “会长见过他?” 孤鸿子说:“没有,但我与五台山毒王是友非敌,毒猫越可怕,对我越有利。” 皇甫主管说:“会长言之有理。\"沉吟片刻,又说:”会长,我还有一句话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孤鸿子说: “说。” 皇甫主管说:“但忠言逆耳……” 孤鸿子说: “无妨。” 皇甫主管说:“会长,防人之心不可无。” 孤鸿子说:\"你是要我提防五台山毒王,他一旦有了机会,就会将我吞掉?” 皇甫主管说:“五台山毒王心狠手辣,阴毒残忍,他从来是认利不认人的。” 孤鸿子说:“我知道,成大事,立大业的人,哪个不是这样。\" 他自己便是这样的人。 皇甫主管说:“五台山毒王反脸便无情,六亲不认,更不会认朋友讲什么同盟的……\" 孤鸿子大笑说,“你不要担心, 我早已胸有成竹,无论谁要吞掉我,都很难。何况我现在就生活在地下。\" 众人莫不睁大眼睛看着孤鸿子。 孤鸿子一笑,说:”奇怪吗?我不是死了吗?死人不都是生活在地下的吗?我在暗处,他们都在明处,我随时都可以组织力量灭掉他们,而他们在没找到谁是英雄会真正的头儿之前,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莫不称赞孤鸿子高明。 第97章 擂台群英会 第九十七章 擂台群英会 这十数天以来,金蜂飞侠的生活过得简直就像是王世子,悠悠闲闲的,整天美女相伴,歌舞侍候,衙门里居然也没事传唤。 李柳絮从小娇生惯养,对人动不动就是公主脾性,颐指气使,呼来唤去,但对金蜂飞侠却是敬重有加,百依百顺,温柔得像春风,温暖得像阳光,温馨得像花朵。 金蜂飞侠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在她这甜蜜的柔情呵护之下,才真正感到了人世间的幸福。 金蜂飞侠从小就是在缺少母爱的困苦忧患中长大,即使和黄颖颖恋爱以后,有了准丈母娘,也没有得到过半分母爱,黄颖颖的母亲脾性不好,还讨厌他为蒙古鞑子办事。 黄颖颖的脾气和她母亲差不多,一边对他十二分的温柔,一边动不动就对他使性子,弄得他提心吊胆的,惶恐困惑不可终日,认为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像她们母女,因此不敢再对别的女人动心思,一有时间便去那个豆腐作坊,帮忙推磨煮豆浆送豆腐。 这样的情爱虽也甜蜜,但谈不上幸福与和谐。更要命的还是黄颖颖为青梅竹马还将他甩了,无异于在他心上重重地剜了一刀。 这十数天,金蜂飞侠整天都是呆在李柳絮的钱庄里,享受着李柳絮给予的温柔和快乐。这女人既有江湖侠士的豪爽豁达,又是小家碧玉的温柔抚媚,还有大家闺秀的教养修为,琴棋书画,样样在行,而且会调剂两人的情感生活,会玩花样。 这天清晨,金蜂飞侠刚睁开眼睛,正欲叫醒李柳絮起床一起去练晨功。这十数天以来,每天都是这样,李柳絮也从不赖床。今天早上却是个例外,金蜂飞侠的目光刚射到她脸上,她便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但仍然躺在热被窝里不起身。 她说:“范大哥,你今天想要什么样的节目?” 金蜂飞侠一下没反应过来,说:“我想……,我们还是起床去练功吧。” 李柳絮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节目。” 金蜂飞侠似乎明白过来,立刻面含春风一一他爱李柳絮,他对李柳絮自然就不会冷冰冰的一副冰棒相了,他并非真的冷血动物,翻身便将李柳絮压到了身下,笑着说:”你是知道的。” 金蜂飞侠知道李柳絮对他的心思,大多是未卜先知,心有灵犀一点通。何况李柳絮本是个剔透玲珑的女子。但金蜂飞侠此刻的举动,应该是出乎李柳絮的意料之外的。 李柳絮迎着金蜂飞侠热烈的眼神,调皮地娇笑说:\"你是不是会错了我的意?不过,我还是愿意将错就错,不辜负这个美丽的早晨。\" 金蜂飞侠的脸却红了,说:\"真不好意思。\"说着,从李柳絮身上\"滚\"了下去。 李柳絮一阵”呵呵\"大笑,说:“那就留到晚上再温存吧。” 金蜂飞侠疑惑地说: “你将我整蒙圈了。今天你到底有什么节目安排?” 李柳絮说:“今天是中原武林擂台赛决赛,你难道忘了?” 金蜂飞侠不由怔住,他的确是想去观看中原武林擂台赛决赛的。他这种人,对中原武林擂台赛岂有不关心之理?何况以往的各届擂台赛都是在别的城市举行。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岂能放弃这难得的观摩机会?只是李柳絮怎么知道他想要观看武林擂台赛呢? 金蜂飞侠说:“是的,柳絮,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看决赛呢?\" 李柳絮将头轻轻埋入金蜂飞侠的怀中,轻轻地说:“我可爱的范哥哥,我倘若连你的心思都不了解,我怎么值得你爱?” 金蜂飞侠不由抱紧李柳絮。 他的心,又因幸福而激动,说:“柳絮,是我不值得你爱。你爱我,已经很委屈你了,你怎么能……” 他的声音突然就没了,他要说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眼里,被李柳絮滚烫柔软的嘴唇堵在了嗓子眼里,又如何能发出声音,甚至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李柳絮才移开嘴唇,温柔地说:“范大哥,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她仰视着金蜂飞侠的脸,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又深沉,她继续说:“我们是天造地设、完美无缺的一对,是么?\" 金蜂飞侠简直是太感动了,他说:“是的,是的,柳絮,我们快去比武场,迟了恐怕没位置了。这样的大型比武,看得人一定很多。” 李柳絮说:“人再多,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金蜂飞侠急说:\"有关系,有关系的,今天是决赛的第一天,决赛的第一天最有看头。\" 李柳絮格格娇笑说:“急得像只猴子。” 金蜂飞侠说:”我还没到府衙里去拿请柬呢。” 李柳絮揭开忱头,随即一张拿着请柬的手,便伸到金蜂飞侠的眼前,说:“你看这是什么?\" 金蜂飞侠大喜,一把抓过请柬,说:”原来早有人送请柬来了,你这小东西,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钱庄离举行擂台赛的校场并不远,也就三四里路程,完全可以走着去,李柳絮却还是吩咐下人安排了马车,慢条斯理地赶去擂台所在。 此时,擂台前已是人山人海。 李柳絮与金蜂飞侠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里正对擂台中心,并且高出擂台,能将擂台尽收眼底。 李柳絮也是过练家子,看到观看擂台赛的位置这么好,不由说:“可惜了,可惜了,我们没来观看开幕式。” 金蜂飞侠却不觉得可惜,他是来观看货真价实的决赛的,对那花里胡哨的开幕式,他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比武场呈环形,四周呈坡形,中低外高。 中间低处搭起一个高大的擂台,中原各处的武术名家,便是在这擂台上比武的,以决出本届擂主。 擂台下面有成百上千的观众,台上却只有六个人,一个灰色长衫体态肥胖的老人与五个着不同服装的英气勃发的中年男子和青年。 这五人均是趾高气扬,顾盼自雄,皆一手抓着腰间的兵刃柄部。他们有资格这样子,他们是各地遴选出来的五大高手。上届擂主已然也在他们之中。 这五大高手虽然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却没有人认为他们的骄傲是不应该的。因为骄傲也是男人的魅力与气质的一种展示。 一个不懂骄傲的男人,还谈什么阳刚之美。 虽然,过度的骄傲只会换来失败,但他们没有过度骄傲。他们只是骄傲于他们已取得的,值得他们这样骄傲的地位。他们若是过度骄傲的人,就根本不可能成为名动武林的五大高手。 取得这样的成功与地位,决不可能是靠一时侥幸,而是靠的毅力与勤奋,通过血腥与艰苦的奋斗才成功的。 第98章 崇拜女孩 第九十八章 崇拜女孩 这时,擂台上震荡起一个雄浑而有力的声音,可见这人内功之深厚,这声音说:“英雄们,豪杰们,观众们,欢迎你们,欢迎你们前来参加,前来观看这次武林擂台的决赛!你们将在这高手们的神奇的武技中,得到无比的欢喜和快乐,感受前所未有的愉悦和刺激。” 这浑厚震撼的声音一响起,场内成百上千的观众的嘈杂声便趋于平静,参加比赛的武林大豪们更是一个个神情肃穆。 正在说话的这人叫秦保来,是本届擂台比武大赛的监场人之一,现在,他已在介绍参加这次决赛的五个侠士。 他说:\"那位穿黑色长衫的是上届擂主中洲大侠何足道,他已经连续两届卫冕擂主。” 何足道便上前三步,向台下观众点头致意。 ”那位穿蓝色长衫的是漂泊剑侠西门克剑,他曾经以神奇的剑术连挑七十二连环寨七十二位寨主。\" 西门克剑一脸豪气,直面台下观众。 两门克剑旁边那位穿灰色长衫的络腮胡子,便是中原一剑盘天柱盘大侠。他曾经以剑会友,会遍大江南北无敌手。 接着,秦保来指着一位穿绿色长衫、身材修长的长脸男子说:\"这位便是明教护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韦一笑韦大侠,曾经一人独闯汝阳王府,连杀西域四大高手!\" 韦一笑出列,已出列的四位武林高手,唯他表现最为低调。 随着秦保来的介绍,大家的目光最后集中在身着黄色长衫的金毛狮郎身上。 金毛狮郎是本届擂台赛参赛者中最年轻的,所以,秦保来在介绍时多说了几句,甚至还说出了他的师门。 秦保来指着金毛狮郎介绍说:\"这位便是新近出道的扬州雄风镖局总舵把子金毛狮郎谢逊谢少侠。谢少侠的师父就是武林第一奇人混元霹雳手成昆成大侠,俗话说,名师出高徒,谢少侠小小年纪就能够成为武林的顶尖高手。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因此,李柳絮不仅多看了金毛狮郎几眼,还兴奋地指着金毛狮郎,说:“范大哥,我觉得他才是本次擂台赛的最大看点。” 金蜂飞侠说: “凭什么?” 李柳絮说:“凭他满脸的自信。” 金峰飞侠说:”难道那四人的脸上没有自信?\" 李柳絮说:”有的!可是,我总觉得他们脸上的自信没有金毛狮郎脸上的强烈。\" 金蜂飞侠说:\"没错,可你知道他的自信来自哪里吗?\" 李柳絮说:\"浑厚的武学根底!\" 金蜂飞侠说:\"今天在台上的人,武学根底都不浅,都已超过金毛狮郎,加上他们的经验,金毛狮郎要想脱颖而出,很难。\" 李柳絮说:\"你不看好他?\" 金蜂飞侠说:\"如果要赌,我会赌他赢。\" 李柳絮说:\"为什么?\" 金蜂飞侠说:\"凭他手中的兵器,凭与他争擂主的三人都是剑道高手,还有一条,也是最重要的,金毛狮郎是本地人,而且在本地的名声不错,有一批拥趸,他们会恰到好处的为金毛狮郎造势。\" 李柳絮甚为不解,说:\"造什么势?比武是凭武力定输赢,和是否本地人还有关系?\" 金蜂飞侠说: “当然,关系大着呢。因为,本地人都想这个擂主由本地人夺得,他们就好比是金毛狮郎的拉拉队。他们的欢呼和掌声,对金毛狮郎来说是鼓励,反之对他的对手来说便是压力。” 李柳絮说:\"那就太好看了。\" 金蜂飞侠说:”下面的决赛肯定很精彩。\" 李柳絮说:“他人也好看。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人还有这么好的心计。” 金蜂飞侠笑说:“他人好看在哪里?好看在哪里?” 李柳絮说:“金毛狮郎谢逊的确是个好看的男儿,差不多就有你这么好看了。” 其实,金毛狮郎没有金蜂飞侠这么英俊,但他比金蜂飞侠要多那么一点点阳刚之气,他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雄狮”。 李柳絮说他好看,大概不是说他的相貌,是说他的气质吧。 金蜂飞侠只是“唔”了一声,目光继续盯在秦保来身上。 秦保来说:“金毛狮郎谢逊谢少侠,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题外问题?\" 金毛狮郎手执狼牙棒说:“请问。\" 金毛狮郎已换了兵器,这是那天他和何芳、朱莉、唐素清在山里玩,看到金樱子时受启发,请铁匠打造的。没想到玩起来居然特别顺手,重要的是还能给他带来好运。 秦保来说:“请问你最崇拜的是什么?” 金毛狮郎一语惊人,说:“女孩。” 比武场内顿时一阵骚动,其他几大高手也为之皱眉,感到十分惊讶和不解。他们若知道金毛狮郎护花使者的大名,就不会感到惊讶了。 秦保来说:“英雄们,豪杰们,听哪,这是多么美丽的浪漫的纯洁的崇高的崇拜哪! 崇拜女孩的金毛狮郎是一位难得的多情种子哪!”金蜂飞侠心中一动,举目向场中看去。 突然,他一愣,说:“金毛狮郎这小子,那天怎没来铜柱滩江心洲呢?“ 他实在想不出金毛狮郎既然没出什么意外,为什么不赴与自己所定下的约会? 金毛狮郎可不是个临阵违约的人啦! 秦保来说:“请问谢少侠,你为什么要崇拜女孩?崇拜所有的女孩还是情有所衷?” 金毛狮郎说:”当然是崇拜所有美丽、纯洁、善良、真挚、可爱的女孩!因为,这类女孩是心灵里最纯洁的一个存在!” 秦保来说:“我有同感。我想各位大侠也应有同感的。” 金毛狮郎说:“女孩是世间万物的灵气所在,秀气所在,美丽灵慧的女孩,她们的眼睛像明净的秋水,秀发像雨后的山岫,皮肤温软像白玉,身子像灵秀的山峦,一颦一笑,有万种的风情,天地为之同喜欢………” 比武场内早已掌声如雷。 金毛狮郎却干脆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继续说: \"美丽灵慧的女孩,多么可爱………” 有认得金毛狮郎的人便觉得奇怪,这小子才一个多月不见,说起话来竟比做《赤壁赋》的苏东坡还有诗意。 秦保来大声说:“英雄们,豪杰们听哪,这是一个伟大的、神奇的、高大的、强健的真正的男儿的肺腑之言哪!” 金毛狮郎却仍是手按狼牙棒,闭着眼睛,浮想翩翩,摇头晃脑叹息说:\"美丽灵慧的女孩,你们那么可爱,今天,你们一定要好好为我鼓掌助力,使我魂不守舍,馋诞欲滴,\" 比武场内如雷的掌声中,夹着女孩们令人神魂颠倒的笑声。 秦保来大声说:“英雄们,豪杰们,我们的金毛狮郎,是一位真正的多情种子呀!女孩们,他是你们百年难得一遇的、雄健的、伟大的、气魄宏大而又柔情万种的白马王子!我向各位有意向这多情的金毛狮郎,这了不起的白马王子奉献自己珍贵的爱情的女孩透露,一个最新的最佳的最振奋人心的消息!” 比武场内顿时安静下来。 第99章 擂台争霸 第九十九章 擂台争霸 秦保来大声说:“这消息就是我们这位伟大而多情的全毛狮郎,至今仍在爱情的扬子江里寻寻觅觅,希望能采撷到一朵世间最美丽最甜馨最温柔的浪花。我祝愿每一个可爱的女孩,都有被金毛狮郎捕获的机会。” 成百上千的人笑呀、跳呀,鼓掌喝彩声有如暴风骤雨。 这哪里象打擂前的说词,简直就是在抛绣球。 唐素清、朱莉、何芳都坐在看台之上。 唐素清与金毛狮郎相处了这么久,早已了解他的禀性,知道他是那爱色如命的护花使者。 她虽有些埋怨金毛狮郎用情不专,但她自信自己的美丽一定可以艳压群芳,一定会获得金毛狮郎的爱情。至于金毛狮郎一直对她所要求的婚事吞吞吐吐,不予实施,她不明白婚姻大事不可操之过急的。 何芳站着拼命地鼓掌喝彩,她非常崇拜金毛狮郎,崇拜得简直要五体投地了。 朱莉则噘着嘴巴生闷气,她瞪着擂台上的金毛狮郎,她讨厌他趾高气扬,不可一世,酸溜溜地冲着台上大叫,说:“表哥,你大色狼! 你是大色狼!你还要骗多少女孩?” 但她的叫声在暴风骤雨般的掌声与喝彩声中,有谁能听得到? 足足泡一壶茶的功夫,喝彩声、鼓掌声才稀落下来。 秦保来说:“英雄们,豪杰们,现在。让我为 大家介绍五大高手右边的这位大师,他就是武林泰斗少林寺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无色禅师是我们这次神奇的伟大的擂主争夺决赛的总裁判。让我们为无色禅师鼓掌!\" 金蜂飞侠知道,真正的比武将要开始。 果然,只听秦保来接着说:“英雄豪杰们,这次神奇的、伟大的、了不起的震烁今古的中原擂台赛决赛就要开始了。” 场中顿时一阵欢呼。 秦保来说: “在决赛开始之前,我们向促成和支持这次擂台民间状元决赛的昆仑派掌门人何见光与华山派掌门人鲜于通先生、青城派掌门人凌子应先生,万成银局的方从云先生和形意精武门的岳于机先生,表示最敬爱最美好的谢意和祝愿!” 金蜂飞侠将李柳絮揽入怀里说: “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柳絮斜靠在金蜂飞侠肩膀,说: “可恨这主持人唠叨个没完。” 而其实她对打擂比武根本不感兴趣。打擂比武就算在一百年之后举行,她也不反对的。她只要和她的范大哥玩得开心。 秦保来说:“我们这次神奇的打擂比武决赛,是按这样的方式进行的,先由中原一剑、飘泊剑侠、青幅翼王、金毛狮郎抽签,分成两组决赛。胜利了的两位英雄,再行决赛,然后,这四大高手中惟一的胜利者,向上届擂主何足道挑战,以决出这一届伟大的擂主。” 场内人声鼎沸。 秦保来说:“现在请四大高手抽签。请上届擂主何足道下台休息。” 场内顿时肃然无声了,纷纷注目台上抽签的四位好汉,仿佛这样就能看到抽签结果似的,结果,还得听秦保来的。 秦保来宣布说:“英雄们,豪杰们,热情的观众们,大家都听着,第一组,中原一剑盘天柱迎战漂泊剑侠西门克剑;第二组,青翼蝠王韦一笑对抗金毛狮郎谢逊!英雄们,豪杰们,这场决赛是史无前例的、高水平的、了不起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英雄们、豪杰们,请拭目以待吧!” 中原一剑与西门克剑已下擂台。 擂台上,只有青翼蝠王与金毛狮郎两人对峙,那超级仲裁肥胖臃肿的无色老禅师坐回了擂台边的仲裁席。 高手相搏,有谁敢在近旁? 金毛狮郎抽空回到他的贵宾席上,想和三个爱他的姑娘说几句话,还没开口,朱莉已亮开嗓子说:“表哥,世界上这么多女孩,你崇拜得了么?你爱得尽么?” 金毛狮郎漫不经心地说:“尽力而为吧!” 朱莉跺脚说:“太色些了吧。” 她对这大色狼真是又爱又恨。 金毛狮郎的席位是在唐素清与何芳之间的。比赛刚拉开序幕他便拉着两人坐下了,双手一伸展,便是左拥右抱。朱莉不由火冒三丈,自已为什么这次没有占领前沿阵地,以致让唐素清与何芳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她现在“骂”得最来劲。骂金毛狮郎“大色狼”,就因为她是金毛狮郎的表妹。 金毛狮郎见表妹骂自己,便把要说的话全忘记了,又匆匆跑上台去。 秦保来说:“英雄们,豪杰们,看哪,擂台之上,这百千人注目的擂台之上,这样的两位雄姿英发,伟岸雄健的高手对峙着,像是两座兀立不倒的大山:他们是青翼幅王韦一笑和金毛狮郎谢逊!现在,少林寺罗汉堂首坐无色禅师已作为仲裁来到台上,这位便是无色禅师? ? ”说着,一指无色禅师。 场内没有一丝嘈杂声。 但事实上,观众的情绪正是推向高潮的。 秦保来说:“看哪,两位伟大的了不起的雄健的大侠,是多么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英雄们、豪杰们,请注意,穿黄色长衫、黄色头发的便是金毛狮郎谢逊,混天霹雳手成昆成大侠的唯一传人!穿青色衣衫的是明教护教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韦一笑!前不久才从光明顶赶来,为这次比武助兴。” 擂台之下,李柳絮仍是没有骨头一般软在金蜂飞侠身上,说:“范大哥,我对比武什么的没太大的兴趣,再说人这么多,我也看不到。” 金蜂飞侠笑说:“那么我举着姑娘看好了。” 说着话,金蜂飞侠居然双手叉着李柳絮的腰,将李柳絮高举了起来。李柳絮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她这不过是和金蜂飞侠开开玩笑的。她这样娇贵的小姐儿,叫他举得这么高,且不说拦了后面人的视线,也是不雅观的。 但金蜂飞侠既然已这么做了,自己要讨他的欢心,也只有任他举着了,只是屁股被他双手托着,只要稍有挪动,心里就痒痒的,不过,还是很开心的。哪个女孩有她这种福气? 秦保来说:“英雄们,豪杰们,现在青翼蝠王和金毛狮郎正在行拔剑礼。他们就要出招了! 英雄们,豪杰们,最令人激动、扣人心弦、惊天动地时刻就要来临了!” 何芳、唐素清、朱莉沾金毛狮郎的光,被安排在贵宾席。贵宾席就在擂台的最近处的四周。上座的都是各大门派掌门及其家属。 第100章 无色禅师 第一百章 无色禅师 擂台上,青翼蝠王与金毛狮郎各拿着自己的武器,向对方拱手行礼。 何芳说: “素清,狮哥哥和那个青翼幅王既然是血肉相拼为什么还要行礼?” 唐素清于这方面也是一点不懂。 朱莉一旁说:“你连这都不懂,真傻。” 她本就是个醋坛子,唐素清与何芳近水楼台先得月,让金毛狮郎左拥右抱着看了几场比武,她如何不醋意盎然,只是无法发泄罢了。现在有机会,她自然要好好地借题发挥一番。 她不无得意地说:“这拱手为礼是武士们最起码的礼节。” 唐素清和何芳一齐夸她知道的多。 朱莉本就是武林中人,连这一点都不知道,那她就真的是小笨蛋了。 朱莉越发得意、趾高气扬,她说:“武士最讲究的就是风度。即使跟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也要先礼后兵。何况表哥和韦一笑只是互为对手。\" 她既然知道练武的人要讲究风度,但她对唐素清与何芳这两个情故。为什么如此睚毗必报,而且还不住地鸡蛋里面挑骨头找碴。 这时,擂台上的秦保来正在大声宣布:“英雄们,豪杰们, 决赛!惊天动地的决开始了。\" 但见仲裁席上的无色禅师胖手一挥,青翼幅王身子一动,犹如一支满弓的强弩射出,先发制人,剑光如电直刺出去。 金毛狮郎不敢轻敌,手中的狼牙棒迎着疾奔的剑光挥去,立即一片金属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此刻,李柳絮已被金蜂飞侠托在手掌上。她一只手掌托着下巴,白皙的俏面泛着一片红晕,金蜂飞侠真的很善解人意也。李柳絮正甜滋滋地想着,金蜂飞侠的手一松,不由惊叫一声,一颗芳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却又稳稳地坐实在金蜂飞侠另一只手掌上 原来金蜂飞侠在换手,看到闻声而转过来的目光,李柳絮红着脸说: “范大哥,你要换手也要就说一声,我好有所准备,你瞧这么多人看着我!” 金蜂飞侠说:“对你略施薄惩,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柳絮说:“为什么要惩罚我?” 金蜂飞侠说:“不要对我太好,否则只有挨罚的份儿。” 李柳絮格格娇笑,她已感觉到一一金蜂飞侠那不轻易表露的温情了。 李柳絮笑说: “不哪,不哪,我就是要对你好哪。” 金蜂飞侠说:“柳絮。” 李柳絮将一双美眸侧转看着金蜂飞侠的脸。 金蜂飞侠没有再看擂台上激烈的\"动作片”,而在看李柳絮。 金蜂飞侠说:”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报答你对我的这一片真情。” 李柳絮说:“我说。” 金蜂飞侠说:“洗耳恭听。” 李柳絮说:“爱我。” 金蜂飞侠看着要柳絮美丽的笑靥,他似乎已痴了。但他没有说话,半个字也没有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良久,他又抬头,看向擂台。 擂台上,青翼幅王与金毛狮郎皆是怪眼圆睁,狠狠地盯着对方?两种武器如银龙飞天,绞在一起。 秦保来是个双目闲不住人,继续充当解说员。还好他嗓门大,解说也有些道理,人们也愿意听,要不只怕早将他赶下台了。 这时,秦保来说:“英雄们,豪杰们,大家好好看看,当今武林两个伟大的、强有力的、雄健的、了不起的男儿正在比拼实力!这是世界上最刺激、最危险、最富阳刚之美的比斗哪!这神奇的比试真是令人眼花叛乱哪!金毛狮郎刚才的那一招猛龙过江,真用绝,不过青翼蝠王的那一式拦江镇龙,也恰到好处。现在他们已绞成一团。大家可要睁大眼睛瞧仔细哪。啊呀,青翼蝠王韦一笑偶一疏神,便被金毛狮郎谢逊一招''回头是岸''打伤了左臂。\" 众人看时,韦一笑的左臂果然鲜血淋漓。 只听秦保来继续说:“好在金毛狮郎的狼牙棒没有砸实,否则青翼蝠王这条左臂就麻烦了。这时候就不能在台上与金毛狮郎继续拚斗了,不过,青翼蝠王也不赖,看,他的手一招,展开了反攻……现在鹿死谁手还难分晓……” 金蜂飞侠对秦保来的话不屑一顾,他这样的高手,是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他抬头远望,顺带着又将李柳絮举了举,纹风不动地看着擂台之上,但见金毛狮郎的狼牙棒,像银龙一样闪电霹雳般猛攻青翼蝠王,而青翼蝠王则是守多于攻。 金蜂飞侠说:“这个世界真是人才辈出。强者如林哪!” 他已看出,金毛狮郎虽然攻势凌厉,但狠辣有余,沉稳不足,而且急于求胜。青翼蝠王虽然守多于攻,轻功却是十分了得。金毛狮郎要想在短时间内击败青翼蝠王实难办到。 果然,正如金蜂飞侠所预料,金毛狮郎和青翼蝠王的这一战,直到午时过一刻才有结果,青翼蝠王仅以半招之差败给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从擂台走下来之时,何芳、朱莉、唐素清三个女孩,争先恐后迎向她们的心上人,竟高兴得将金毛狮郎抬了起来。 女孩们抬得胜者,也是历届擂台比武所没见过的。金毛狮郎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 午休时,金蜂飞侠本想去找金毛狮郎,但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因为下午金毛狮郎还有一场比赛,对手是中原一剑盘天柱。 中原一剑是山东大汉,身高九尺有余,金毛狮郎已不算矮了,站在中原一剑面前,简直像是来自日本国的矮人。但金毛狮郎半点惧意也没有。 贵宾席上,唐素清与何芳却担心得要命。 唐素清说:“谢大哥的对手是这黑铁塔一般的巨人,真可怕呀。” 何芳心里怕,嘴里却说:“不怕不怕,谢大哥不会败的。” 唐素清说:“谢大哥的对手为什么不是那个飘泊剑侠哩??那个飘泊剑侠决没有这个中原一剑可怕的。” 女孩大多是以貌取人的。她们却不知道,世界上有许多事物,都是表里不一的。 朱莉冷笑说:“你不必害怕。” 唐素清说:“我不是害怕,是担心。” 她实在担心金毛狮郎被这模样可怕的中原一剑所伤。 朱莉大声说:“你不要杞人忧天好不好?我表哥武功无敌! 他这次很有信心击败上届擂主何足道!他还会怕这又丑又笨的中原一剑,真是笑话!” 唐素清笑颜逐开,她只要知道金毛狮郎不会有事,朱莉就算再骂她,骂得她狗血淋头,她也不会介意。 秦保来说:“英雄们,豪杰们,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擂台上的这两个强健的、英俊的、了不起的高手,是中原一剑盘天柱与金毛狮郎谢逊! 他们将以神奇的武功,为大家展现我们男人的阳刚之美!” 观擂的人们立刻欢呼、叫嚎起来:“金毛狮郎谢逊胜!金毛狮郎谢逊胜!” 秦保来的音量也抬高了八度,说:“英雄们、豪杰们,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少林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正在检查两位高手的兵刃是否喂毒。看哪,他们多么威风,现在他们正在拱手行礼! 英雄们,豪杰们,最激动、最振奋人心、最刺激的一刻就将来临了!” 场内顿时一片肃静!真正的高潮逼近了。 金毛狮郎谢逊与中原一剑盘天柱已各执兵刃在手! 第101章 双雄争锋 第一百0一章 双雄争锋 金毛狮郎手持狼牙刺,他潇洒随意地站着。 中原一剑的身子已微微躬起,一双像牛眼睛一般大的眼睛瞪着金毛狮郎,他手中剑直指金毛狮郎,像将要扑击猎物的猎豹一般蓄劲待发。 无色禅师站在仲裁席上,他的右手已举起,慢慢地数着说:\"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说到 “一”时,无色禅师举着的手猛然劈挥下来。 只听中原一剑一声低吼,一招“仙人指路”直刺金毛狮郎。真不愧是中原一剑!这一剑看似平淡,却暗藏无限杀机。 但见金毛狮郎扭身别步,避开来剑,手中狼牙刺有招拆招,一招“回头是岸”,砸向中原一剑手中长剑。 中原一剑赶忙撤剑,一招“银河倒转”,反刺金毛狮郎狼牙刺,但听“当”的一声,剑刺相撞,闪出火花,震得中原一剑右手发麻,几欲撒剑脱手。 金毛狮郎手持狼牙刺,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站立当场。 中原一剑脸色微红,又一剑斜砍向金毛狮郎。 就这样,你一剑,我一捧,斗了个天昏地暗,神鬼大惊。 金毛狮郎乃混元霹雳手成昆唯一弟子,成昆以内功浑厚为长,教出的弟子也一样; 中原一剑剑法灵巧,但内功不如金毛狮郎,不 敢与金毛狮郎手中狼牙刺硬碰,被逼得团团乱转,不一会,败象便露。 台下观众更是大声呐喊,欢呼,为金毛狮郎鼓劲助威。 金蜂飞侠看着台上中原一剑与金毛狮郎的打斗比试,见金毛狮郎已然胜券在握,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虽然与金毛狮郎为敌,但也为有这样一个对手感到高兴,更感到自豪。 唐素清、何芳两人见金毛狮郎胜券在手,更是拍手欢呼,为金毛狮郎大呼加油,朱莉则漫不经心的一笑,心想:这算什么,精彩的还在后头,真是没见过世面。 何足道在贵宾席上,他看着擂台上中原一剑与金毛狮郎的决战,不久,脸上便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心想:“中原一剑不足为虑,但金毛狮郎是自己的劲敌,恐怕擂主之位保不住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啦。 眼看日色将暮。 中原一剑手法、步法越见凌乱,反观金毛狮郎却是越显从容。 为金毛狮郎呐喊的人成百上千,却无一人为中原一剑呐喊加油。 唐素清、何芳更不例外,为金毛狮郎喊得嗓子都哑了。 金毛狮郎见天色已不早了,觉得已没必要再这样耗下去,心中一动,将全身的力气凝聚于狼牙刺身,一式“反挑千钧”砸向中原一剑。 中原一剑反剑格架,一双脚竟陷入土筑的擂台半寸有余,好不容易才将狼牙刺撩开,金毛狮郎在手掌风又到,中原一剑走险避开,金毛狮郎手中狼牙刺又横扫而来,逼得中原一剑”蹬蹬蹬\"直往后退,脚跟还没站定,金毛狮郎手中的狼牙刺又到了跟前,将中原一剑直逼下擂台。 顿时,掌声、欢呼声如钱塘江涨潮般轰响,唐素清、何芳更是高兴得手牵着手,又跳又叫。朱莉也高兴的一边拍着手掌一边舞蹈起来。 这时,无色禅师站起来,走到擂台中央和金毛狮郎站在一起,抓起金毛狮郎一只手高高举起来,大声宣布道:“金毛狮郎谢逊胜。” 场内顿时一片欢腾,中原一剑面涌羞潮,看了一眼台上、台下,倒曳着剑,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欢呼的人群,跨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逐渐暗下来的暮色里。 这边金毛狮郎立在高高的擂台上,面对着欢腾的人群,他居然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坦然接受观众的欢呼,十几个和他熟悉的漂亮女孩将他抬起来,一边\"哦荷、哦荷\"叫着,将他抛向空中,接住,又抛起来…… 金毛狮郎也跟着叫着,看上去是那么的得意和张狂,其实,他的内心中冷静得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对手一一上届擂主何足道正在冷静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神情的每一丝变化,或者正在思考应对明天的搏弈的办法。 此刻,何足道和无色禅师谈的正是与此有关的事情,他对金毛狮郎的胜出,并没有表示出惊讶,仿佛早料定他是胜者似的神情淡定。 在金毛狮郎与中原一剑争雄的几个小时内,何足道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两人的一招一式,他看出了金毛狮郎胜得很勉强,同时也看到了金毛狮郎的暴发力和心计一一巧妙的利用了本地人对他的狂热和兵器上的优势。 如果不是本地人为金毛狮郎呐喊助力,扰乱了中原一剑的心智,中原一剑未必会黯然退场。 无色禅师觉得何足道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也猜到了何足道的心思,更想帮助何足道成功卫冕,便建议何足道找组委会的人,要求修订本次擂台赛的部分规定。 这边,金蜂飞侠也看出了金毛狮郎的实力和心计,他这样和女孩们狂欢嬉闹,实际是做给何足道看的,让何足道误以为他骄傲一一忘乎所以,在明天的搏弈中对他掉以轻心。 李柳絮望着沉思中的金蜂飞侠,说:”依你对何足道的了解,明天的比武鹿死谁手,你心中是否有数?\" 金蜂飞侠说:\"从综合素质来看,中原一剑与何足道不在一个档次,金毛狮郎与中原一剑交手六十回合,还依靠了外力,才勉强胜出。自然是何足道卫冕了。但,金毛狮郎这小子的运气特别的好,本届擂主的桂冠似乎好像又非他莫属。\" 李柳絮说:\"这不等于没说吗?” 金蜂飞侠笑了,很开心地说:\"其实,只要我想他胜,他就一定能胜。\" 李柳絮说:\"他是谁?\" 金蜂飞侠说:\"自然是金毛狮郎了!\" 因为,他想和金毛狮郎交朋友,让金毛狮郎成外六扇门的编外捕头,暗中协助他破获要案重案。为了明天的决赛,他必须再组织一支拉拉队,暗中为金毛狮郎助力。 金蜂飞侠将想法和李柳絮说了。李柳絮毫不犹豫地马上召来管家,将组织拉拉队的工作落实下去,这才接待半个小时前,便已到达的五里牌集贤山庄来送情报的庄丁。 第102章 莫辱佳丽 第一百0二章 莫辱佳丽 此时,夜已深,万籁俱寂。 扬州城东,五里牌,驿外断桥边,集贤山庄,所有独门小院里仍是灯光明亮。 这个山庄是孤鸿子专为手下八大天王建造,每个天王都有一个独立的小院落,掩映在青松翠竹之间。 另外还有一百0八个套间,数百个单间,专门用来安排前来投靠英雄会的,有一技之长的江湖人士。 每天应召而来这里的明娼暗妓、唱曲的姐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现在,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间里与女人快活。 只有皇甫主管和恶狼,还在恶狼的小院里对坐喝酒,两个浓妆艳抹的姑娘侍候在他们身边。 形单影只的便只有肖林君了。他孤独的坐在自家小院坪里,面前的小方桌上,摆着一碟醋泡花生米,一碟卤牛肉,两坛陈酿女儿红。他双眼木然地看着前方,坐着的姿式久久不变,面上的表情也如花岗岩般冷硬,倘若不是他右手不时举起酒杯,凑到唇边浅饮一口,真令人怀疑他是不是一尊石雕。 今夜,山庄里来了八个初雏,是孤鸿子特意召来犒劳八大天王的。现在八个初雏除两个陪在恶狼与皇甫主管身边,都聚集在肖林君的小院里,供肖林君一个人消遣。他要一个人独享她们的初夜。孤鸿子拗不过他,其他五大天王看他初来乍到也都让着他。 可是,肖林君并没有要了她们的初夜,也不是她们不愿意给。肖林君这样具有独特个性和男性张力的气质型男人,身上又多金,自然令她们这样初涉世事的女孩心动,她们自然要去挑逗他。不料其中一个女孩无意中提到另一个女孩的名字,惹恼了这个大苗山里来的汉子,突然间对她们十二分的厌恶。 于是,这六个上前挑逗他的女孩的美丽的吹弹即破的粉嫩的脸上,便留下了他拧的指印。 肖林君的眼光木然直视前方的时候,那神情是严峻冷酷的,和石雕无二。自那个初雏提到那个女孩的名字,他已喝下二十余杯烈酒了。 六个初雏谁也不知道,他还要喝多少杯烈酒?心中惴惴着,深怕他再拧她们漂亮的脸蛋。 若是被拧了,至少乌青一个星期,重要的是还赚不到客人的银子。哪个嫖客愿意将银子打赏一个丑八戒。 然而,一个个又不敢离开,眼里满是惊惧地看着肖林君。 肖林君还是自顾自地喝着酒,眼看着就喝完了一坛酒。一坛便是十斤。别说是十斤酒,就是十斤水,有许多人也消受不了。 可是,看肖林君那架势,他绝对是还想喝!他的身边还搁着一坛已拍去泥封的烈性状元红。 所以,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还能装多少酒。 那些女孩一个个紧张地,战战兢兢地看看肖林君,看着拍去泥封的酒坛,就是没人敢上前劝他不要再喝了。 可是,肖林君偏偏又去捧酒坛了,众女孩的脸色更是大变一一毫无疑问,这酒将毁掉她们的一切,甚至有女孩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刚才她们已领教了他的残酷和狠毒,她们脸上被拧的淤青,恐怕半个月也消失不了,也许这一辈子便赖在脸上了。 女孩若是脸上出现瑕疵,尤其靠\"卖\"为生的女孩脸上出现瑕疵,将是多么的痛苦。 所以,肖林君身边的这些女孩无不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一一唯愿这凶神恶煞不要再喝酒。 然而,这凶神恶煞还是捧起了酒坛,眼看着就要往嘴边送,一个女孩突然嘶声喊道:\"肖大侠一一”连滚带爬跪到肖林君脚前,抱住他一双脚,仰脸望着他哀声说,\"求求你,不要再喝了。\" 女孩的这一举动,立即获得强烈的响应,其余女孩全部跪了过来,同时哀求肖林君不要再喝了。 肖林君恶狠狠地瞪着她们一阵,长长叹息了一声,吼道:\"你们他妈的都给老子滚……\" 女孩们一个个顿时噤若寒蝉,可怜兮兮地望着肖林君。 肖林君又是一声叹息,语气却明显缓和下来,他说:\"你们都去歇息吧,明天我会让会长按说好的和你们把账结清。\" 然后,抱着酒坛摇摇晃晃走出了小院,目光四处扫过,便向皇甫主管所在的小院走了过去,却没有想到恶狼已在这里。 恶狼,虽名恶狼,且肌肉丰隆,满面横肉,对女孩比肖林君可和气多了。他看女孩的目光炽热。无论谁都一眼可以看出来,他是个情欲极度旺盛的人。他虽然在喝着酒,另一只手却已像蛇一样,游走在他身旁那个体态丰满的女孩全身。 这女孩自然是格格娇笑,半推半就,并装腔作势地打情骂俏。谁知恶浪突然自这体态丰满的女孩怀里缩回手去,长叹一声,他这样情欲极度旺盛的男人,居然在此时缩手长叹,倒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皇甫主管虽已年届八旬,身材又似猴子一般单瘦,但他的情欲仍是不减少年。他与怀中那娇小玲珑的女孩正在喝交杯酒。听到恶狼长叹,诧异地回头看着恶狼。 \"怎么啦?\" 恶狼将满斟的酒杯狠狠朝桌上一顿,又是一声长叹,说:“无味至极!“ 皇甫主管大笑说:“恶狼,葡萄美酒夜光杯,又有美人在怀助兴。人生莫过如此,还嫌无味!”说着,伸出手去,拍着恶狼的肩头,大笑说: “恶狼,你几时变得多愁善感了。” 恶狼说:\"你满足了。\" 皇甫主管说:\"我都八十了,这个雏最多也就十五六岁。我能不满足!\"他拿起酒坛,又斟一杯酒,说:“来来来,我们再饮!人生得意需尽欢,莫让酒与女人闲着。”他就是为了酒与女人,才放弃安乐的养老生活,投效孤鸿子的。 恶狼仍是满脸戚戚,说:“你说怪也不怪?我就是与那个绝对够劲,又美丽又性感又健康的女孩失之交臂之后,看所有的女孩都觉得寡淡无味的。” 皇甫主管说:“你是说那个叫何芳的女孩?” 恶狼说:“对。”他指着身旁两个女孩说:“她们两个与她比较,简直是鸡与凤凰比。” 两个雏妓居\"咯咯\"娇笑起来。她们本就是为卖笑卖肉体而求生存,她们除了笑,还能有什么表示? 谁知道她们的笑颜背后是什么? 恶狼长叹一声说:\"自从见到何芳后,我便觉得我还没有玩到过那种美丽性感够劲的女人。\" 皇甫主管说:\"何芳就那么可爱吗?\" 恶狼说:\"与何芳比起来,今晚来这集贤山庄里的女人,全都是猪八戒,真是倒尽了胃口,无味!无味极了。” 皇甫主管说:“无味,你又能怎样?那女孩是黑色死神的! 你以为我不想要那女孩么?告诉你,我皇甫老当益壮,想得很哪!” 恶狼说:“她是黑色死神的!” 皇甫主管说:“不过,黑色死神也没有要那女孩的。我都看见了,他要孤鸿子放她走的。” 恶狼冷笑,说:“黑色死神会真的舍得白白放过那么够劲的女孩,我看哪,他是假放过她。然后悄悄跟在其后面,寻找机会下手。黑色死神要追踪的,就算是只苍蝇也休想逃逸。黑色死神追踪到那女孩,自然就? ? ”他发出猥亵的笑,“就安安心心地独自享受她了。” 皇甫主管说:“不错,这一段时间孤鸿子派他追杀金毛狮郎,他无功而返,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去追杀金毛狮郎。” 第103章 不得唐突佳人 第一百0三章 不得唐突佳人 恶狼的眼睛已在发光,他已陷入一种想当然的疯狂中,仿佛中依稀看到? ? 黑色死神挟着那绝对够劲的女孩在奔跑,然后进入一栋神秘的小木屋,将那女孩抛到床上。 那女孩自然拼命反抗。但越反抗就越够劲越刺激。但她无论如何反抗,自然逃不过黑色死神的掌心。黑色死神狠心地一把撕开她的衣衫,于是,女孩那够劲的胴体暴露,双乳像是雪白的馒头,浑身的曲线像是大涨的波涛!哗,然后黑色死神就一把撕开了那女孩的短裤。那女孩拼命地挣扎…………… 正陶醉在假想中的恶狼,突然听到一阵冷风自身后吹来,房门是关着,哪来的风?恶浪一激灵,急刹住他丰富的想像,跳起来,回头便看见了黑色死神。他不禁震惊了。 黑色死神面对着他,黑布罩后面似乎射出了凛冽仇恨的光芒。阴森森,如来自地狱的阴风,令人彻骨生寒。 黑色死神裹在黑衣里的阴森诡异的瘦削修长的身子,似乎在轻轻地颤抖,这使他看上去更显得阴森诡异、可怖可怕。 他一阵风一般突然出现,皇甫主管及两个女孩皆不由将目光看着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肖林君手中的酒杯已沾到唇边,也停住了,没喝,他虽燃仍石雕般纹风不动,但他毒蛇一般的目光已从眼角扫向黑色死神的侧面。 恶狼面对着黑色死神,额上的汗珠已滚落,他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他虽然也是凶恶狠毒、辣手无情的凶徒,但面对黑色死神,还是不禁毛骨悚然,他叹声说:“黑色死神,你? ? ” 黑色死神却不让他把话说完,便狠狠地一掌掴了过去。这一记耳光直将他打得仰面直飞了出去,撞翻了桌子,撞翻了肖林君捧过来的那坛酒及所有有酒没酒的酒杯。 恶狼翻身爬起来,半边脸已浮肿。 他瞪着黑色死神,颤声说:“黑色死神……你 为什么要打我? ? ” 黑色死神突然侧过身去,伸出右手食指,在墙壁上飞快地划起来,顿时,一阵石屑飞溅,他原来是在写字! 这房间虽小,但富丽豪华,墙壁都铺是大理石镶嵌。但这大理石在黑色死神食指划落之下,竟变得豆腐一般。而黑色死神的手指,不但苍白,而且瘦削修长,像是书生的手,更像是弹七弦古琴的手。这样的一只手,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它是如何的硬,凭什么能够将坚硬的大理石像划豆腐一般划得石屑飞溅。 恶狼与皇甫主管不由皆瞪大了眼睛。他们又一次感到了黑色死神的深不可测的可怕。那两个女孩本对黑色死神怕得要命,现在更不由浑身颤栗,毛骨悚然。 只有肖林君仍保持着固有的姿势,纹风不动。但他一双毒蛇般的眼睛也随着黑色死神的食指在大理石墙壁上转来转去。 石屑停止飞溅,黑色死神收手,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便用食指在大理石墙壁上留下了这样十一个字: 不许侮辱何芳,否则,我杀你! 字写得漂亮,好极,就算是书法雕刻家,用一天时间,在这墙壁上雕刻,也不一定能够雕刻出这么好看、这么深沉有力的字体。 恶狼额上汗如雨下,现在别说恶言何芳了,就是何芳的名字,他也不敢再提了。 皇甫主管咳嗽两声,说:\"黑色死神,刚才……其实,我们并没有侮辱何芳……” 黑色死神本是站在墙边,距皇甫主管约五尺远近,其中还隔着一张桌子,但皇甫主管说出何芳两字时,黑色死神便到了他的跟前。 皇甫主管大惊,大叫说:“黑色死神,你不能杀我……” 然而,黑色死神却不许他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便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的眼睛立即瞪大!他明白了,黑色死神是不允许他说何芳两个字的。但他明白的太迟了。他想挥拳直击黑色死神的胸膛,手却无力地垂了下来。他暴睁着的一对瞳孔在渐渐扩散。他的嘴角已溢出血,鲜红的血!血顺着他的嘴角滴下,滴在黑色死神苍白瘦削的青筋暴暴的手背上,像是在黑色死神的手背上开放了三朵雪里红梅。美丽而凄艳的红梅! 恶狼瞪着鬼魅一般的黑色死神,他只觉喉中干裂如焚,哪里敢去救皇甫主管。 而肖林君居然阴沉地笑了一笑,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黑色死神突然松手,垂下手臂。 皇甫主管居然仍保持着原来直立的姿势,没有倒下。他仍瞪着黑色死神。但他昔日目光如电的眼睛,现在已黯然无光。 他突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他猴子一样瘦小枯干的身躯一阵剧烈摇晃,接着扑向黑色死神。 黑色死神僵立,纹风不动,皇甫主管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黑色死神的双脚,慢慢地慢慢地滑到地板上。 这小院里所有的人皆屏息不语。 皇甫主管紧紧抱着黑色死神的双脚,他口角流出的血,使黑色死神黑色的裤管黑得更深沉。皇甫主管的双眼仍暴睁着瞪着前方。 但无论谁都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死了。 突然,那个体态丰满的雏妓“哇”的一声,大呕起来,跟着,另一个雏妓也呕吐起来。 她们虽然都知道,她们侍候的男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但她们亲眼看见如此凶残的杀戮还是第一次。 恶狼竟也和她们一样,共鸣出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兔死狐悲!在八大天王之中,他与皇甫主管的交情算是最好的。 只有肖林君仍是端着酒杯,浅斟慢饮。 他根本已将自己置身在这杀戮之外了。 便在这时,蛇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立刻怔住了。 恶狼狠狠地瞪着黑色死神。黑色死神僵立,纹 风不动。他的脚下,皇甫主管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双脚,嘴角还在流血,双眼圆瞪,分明 已经死了。 蛇怪大惊,说:“谁,是谁打死了皇甫主管?” 恶狼说:“是……是……” 他实在不敢说出是黑色死神杀死了皇甫主管。他害怕惹恼了黑色死神,自己也会遭到皇甫主管一样的下场。 肖林君却已代他回答:\"是黑色死神。” 蛇怪说:“……是……老大!你说是老大杀了皇甫主管?老大为什么要杀皇甫主管?” 肖林君说:“因为他侮辱了老大的爱人。” 他这样阴沉狠毒,不可一世的年轻人居然也叫黑色死神为老大,说明他对黑色死神已是心服口服了。 蛇怪连连顿足说:“糟糕,糟糕!\" 肖林君说:“什么叫糟糕?” 蛇怪说:“孤会长是叫我来请老大,二哥、三哥去议事的。现在三哥被老大杀了,我怎么向孤会长交待?\" 肖林君说:“有什么不好交待的。” 蛇怪说:“二哥你不知道,孤会长对皇甫主管非常器重。皇甫主管原来是总捕头,破获过许多大案,看问题看得特准,孤会长把他当着智囊,经常向他请教的。现在,皇甫主管被杀,对他来说是一项重大的损失。”转而看着黑色死神,说:“老大,孤会长对你是恩重如山,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杀了他的智囊呢?让英雄会蒙受这么大的损失。” 黑色死神突然低下头。 肖林君说:“老大,你不必要惭愧,感到对不起孤会长。 换了我,谁侮辱了我的爱人,我也一样会杀了他!” 看来他是赞成黑色死神的做法的。 蛇怪说:“总而言之,现在已无可挽救了。我们去见孤会长。” 孤鸿子深深地坐在虎皮椅里,另外三大天王早已在这里了。眼见蛇怪、肖林君、恶狼与黑色死神鱼贯而入,孤鸿子不由皱了皱眉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黑色死神这般脚步沉重慢吞吞的样子。 他问:“怎么啦?” 黑色死神仍僵立,低着头,纹风不动。 孤鸿子问:“皇甫主管怎么没来?”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做声。 孤鸿子说:”怎么回事?\" ”禀会长一一\"蛇怪看了黑色死神一眼,欲言又止。 孤鸿子厉声说:“说。” 蛇怪说:“一件不好的事。” 孤鸿子“哦一一”一声,仍是镇定从容。 他这样的人很难见形于色的。 蛇怪说:“皇甫主管完了!” 孤鸿子遇事从不惊慌,这一下也脸色大变,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怎么死的?” 蛇怪说:“被人杀的。” 孤鸿子说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蛇怪的声音低了,说:”老大。” 第104章 冲动是魔鬼 第一百0四章 冲动是魔鬼 孤鸿子转过脸,瞪着黑色死神,怒容满面。 孤鸿子极少动怒,因为他知道关心远比发怒对于统御部下更有效,但他若发怒,他就真的是要大发雷霆了,他发怒时那种凌人的气势,更是令人生俱。 孤鸿子沉声说:“黑色死神!” 黑色死神抬头望着孤鸿子。 孤鸿子叫人拿来纸和笔,说: “你为什么杀死皇甫主管?” 肖林君一旁接道:”会长,因为皇甫主管侮辱了老大的心上人,所以老大就动手杀了他。” 孤鸿子说:“黑色死神的心上人,是谁?” 肖林君说:“好像是一个叫何芳的女孩。” 孤鸿子吸气,原来黑色死神是为了那个女孩而杀死皇甫主管的。 那次,孤鸿子应黑色死神的要求放走了何芳,随即又派赵康京与另一个人去追杀何芳,至今音信全无。现在,孤鸿子已可以猜想到赵康京二人已被黑色死神杀掉了。 孤鸿子说:“黑色死神,你知不知道皇甫主管对我有多么重要,而你却杀了他。对我来说损失有多大?” 黑色死神低下头去。 孤鸿子拍桌子,大声说:“你竟为了一个女孩杀了皇甫主管!你要多少美丽的女孩,我都可以满足你,你却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孩,杀了皇市主管!” 黑色死神突然抬头,他虽歉然,但他的态度无异于是在说,无论多么美丽的女孩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何芳。 孤鸿子见黑色死神这断然的态度,不由怔了一 怔,旋尔又大笑,说: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一个好的男儿,对自己的爱人,掏心掏肝,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 对既成的事实,孤鸿子从来如此,他不会为一件已发生过的事,而过份责备手下大将。刚才阴云密布的面孔,这时已恢复平静,语气也缓和多了。 他说:“皇甫主管只是在言语上伤害了你的心上人,你就将他杀了,确实有点过份。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我也就不责罚你了。但你一定要记住,对朋友对同事,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虽然,孤鸿子没有责罚黑色死神。黑色死神的头却反而垂得更低了。而肖林君、蛇怪、恶狼及经常在孤鸿子身边的三大天王,皆认为孤鸿子实在够宽宏大量的了。黑色死神杀了他倚为手臂的一个智囊似的得力手下,他不过轻轻责怪了几句,便啥事也没有了。 肖林君不但对孤鸿子的崇敬加深了一层,而且认为孤鸿子实在是至情至性之人,对他产生了好感,认为他实在是好领导好知己。 肖林君本就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孤鸿子说:“黑色死神,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为杀了皇甫主管而内疚了,振作起精神来,去干好你该干的事情。” 黑色死神抬起头,点头。 孤鸿子说:“现在,我告诉你们,我召集你们过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与你们商量。” 肖林君、恶狼、蛇怪、三大天王齐声说:\"愿洗耳恭听。” 孤鸿子说:“你们可知道今天是本届擂台赛决赛的开始?” 众人齐声说:“知道。” 孤鸿子说:“金毛狮郎已顺利战胜中原一剑,明天是他争夺本届擂主的最后一战。单凭武力值,上届擂主何足道战胜金毛狮郎应该毫无悬念。问题是金毛狮郎不但狡诈,而且运气好。今天入围的四个人,就有三个使剑的,唯有他一个人使的狼牙刺,重兵器对轻兵器,对武力值不相上下的人来说,重兵器自然占了优势。所以,他才获得了挑战何足道,问鼎本届擂主金牌的资格。\" 说到这里,孤鸿子喝了一口茶,威严地扫视了一眼众人,继续说:“恰恰何足道在兵器方面也占有优势,一根七尺长矛,足足比狼牙刺长了两尺,所谓兵器是一寸长一寸险,金毛狮郎自然不足为虑。一旦何足道卫冕成功,金毛狮郎便死定了。\" 蛇怪说:\"会长实在英明,说实在话,当初我们听说金毛狮郎可能参加擂台大赛时,便想去除掉他,会长不允许,我们还有想法呢。原来是有借刀杀人之计在后面。\" 孤鸿子几分得意地说:\"是吗?但是,也不能排除金毛狮郎击败上届擂主何足道的可能,而成为本届擂主。什么事在尘埃落定前都可能存在变数。\" 蛇怪说:“会长连这个都考虑到了,一定还有杀招在后面。如此说来,金毛狮郎不论胜败,都逃脱不了一个死字。会长实在英明。” 孤鸿子说:“你说说金毛狮郎为什么胜负都难逃一死?” 蛇怪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么,金毛狮郎无论胜负,他的精力都将消耗太大,到时,只要派几名普普通通的武师去,就能干掉他。” 孤鸿子摇着头说:“不过,我是诚心诚意希望金毛狮郎胜的,因为只有他胜了,我们才能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言语之间,甚为得意。 一直没做声的肖林君突然插进来,说:\"此话怎讲?” 孤鸿子面带笑容,说:\"你想想看,金毛狮郎若是胜了,必定是拼尽全力,没有三五天调息不过来。何足道一旦卫冕不成功,必然垂头丧气。我们都有可乘之机。可怕的是何足道打败金毛狮郎。” 肖林君说:”为什么?\" 不仅肖林君有些疑惑,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几分疑惑,一齐看着孤鸿子。 孤鸿子解释说:“因为,何足道也是我们英雄会的一大劲敌。若是他胜了,我就一时就杀他不得了,因为他总共就接金毛狮郎这一仗,他有足够的精力应付任何人的挑战。金毛狮郎不但武功逊他一筹,在兵器上何足道也占优势,击败金毛狮郎消耗不了他多少精力,他浑身杀气依然炽旺。金毛狮郎就不同,这几天他没哪一天不上擂台。何足道是他的最后一场,是他强弩之末的一场,他必将拼尽最后的力气,我们的人再挑战他,岂不稳操胜券!\" 蛇怪高兴地说:“会长端的高见,属下已经明白。到时,但愿会长能让在下上台挑战金毛狮郎,大大的在天下英雄面前露一把脸。” 恶狼、肖林君等人也都笑了。 蛇怪还在拍孤鸿子马屁,说:“会长此计真妙啊。\" 孤鸿子却严肃地说:”你这是一厢情愿。何足道卫冕的概率至少有八成。而何足道这次卫冕成功,必将被推举为武林盟主。我将各位召集过来,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一一何足道一旦卫冕成功,我们如何处置?\" 蛇怪说:\"会长多虑了。金毛狮郎一向运气不错,何足道不被他打残就烧高香了。” 孤鸿子说:“如此,挑战金毛狮郎的事就交给你了。务必杀了他。” 蛇怪说:“是。” 孤鸿子又嘱咐说: “切不可掉以轻心,金毛狮郎的武功毕竟胜你一筹。你还是小心点为好,多带几个人去,好暗中帮你。” 蛇怪说:“属下决不辱命。” 孤鸿子大笑,他想到金毛狮郎马上就要死,便忍不住要大笑。他想,倘若金毛狮郎知道他派出挑战他的人,是武功比他差了一个档次的蛇怪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孤鸿子认为,无论如何,金毛狮郎都将变成一个死人! 第105章 狮郎中招 第一百0五章 狮郎中招 金毛狮郎不是一个傻瓜,他自然知道,他参加这次中原擂台比武大赛的消息,一定会传遍整个武林,他的行踪一定会暴露。他并没有遮掩他的容貌姓名及身份来历等。 他应该是知道,孤鸿子一定想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孤鸿子知道了他的行踪,一定会不择手段置他于死地。而他居然仍是潇洒随意,漫不经心地登上擂台,真像个大傻瓜! 金毛狮郎是不是真的傻瓜? 现在,金毛狮郎又随意地站在擂台上了。 今天,他面对的是飘泊剑侠西门克剑。 擂台之下成百上千的观众情绪振奋。 昨天,金毛狮郎最初是处于败势,但最后仍是反败为胜,这无异于给擂台下所有希望他胜的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台下无数的人在高喊:“金毛狮郎谢逊胜,金毛狮郎谢逊胜!\" 秦保来说:“英雄们,豪杰们,看哪,擂台上这两位伟大的、雄健的、强有力的、了不起的男儿,就是金毛狮郎谢逊与飘泊剑侠西门克剑。请注意,飘泊剑侠原败在中原一剑手下,金毛狮郎打败了中原一剑,本来是不用和漂泊剑侠动手了,但漂泊剑侠不服气,一定要与金毛狮郎再斗一场。 金毛狮郎本可不接受的,却慨然接受了。 他们之间的决斗无疑弱于昨天的决斗。 也许会更精彩,因为任何武功都有相克的对手,说不定漂泊剑侠克金毛狮郎哩! ”英雄们、豪杰们,看哪,那雄健的、强有力的、豹子般的男士就是金毛狮郎谢逊!黄杨树一般高大伟岸的便是飘泊剑侠西门克剑!这两位伟大的,强有力的大侠,将以神奇的、登峰造极的武功,将我们带入一个无比惊险、刺激的场面。请看,少林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给他们检查兵刃。飘泊剑侠与金毛狮郎互相拱手为敬。英雄们,豪杰们,刺激的振奋人心的两大高手的决斗就要开始了!飘泊剑侠出生于蒙古科尔沁大草原上? ? ” 诚如秦保来所介绍,飘泊剑侠的父亲乃中原人士,因元兵进入中原,被抓送到蒙古为奴,在蒙古结婚生子,后西门克剑遇一武林奇人,学得一身好剑术,才开始进入中原,四处飘泊,故武林中人称其为飘泊剑侠。 金毛狮郎对飘泊剑侠不敢存半点轻视之心。他昨天观看飘泊剑侠对抗中原一剑,发现飘泊剑侠的剑术沉稳而老辣,剑力雄厚,健而刚猛,势沉静而凌厉。实是一个剑术高手! 金毛狮郎要决战何足道,自然要先击败他。 金毛狮郎当然不愿全力使出自己的武功,以让何足道放弃对自己的轻视。他要故意显弱,又非要打败这个强大的飘泊剑侠不可。 真难为了金毛狮郎! 秦保来说:“英雄们,豪杰们,飘泊剑侠便是打遍大江南北无敌手的西门克剑,金毛狮郎也是一位伟大的少年英……英雄们,豪杰们,请注意,无色禅师,了不起的罗汉堂首座已发出了决斗信号,比武正式开始。\" 飘泊剑侠皮肤粗糙,身形庞大而匀称,目光凌厉。从外形上看来,他并不比那中原一剑更可怕,而事实上,他比那中原一剑可怕得多。 他身躯微躬下,像一头将要扑向猎物的老虎一样瞪着金毛狮郎。 突然,他的剑刺出,直刺,剑如闪电霹雳,金毛狮郎不由吃了一惊,他观察过飘泊剑侠的剑术,以沉稳老辣见长。 这种剑术大多守多于攻,很少主动出击的。 而这次飘泊剑侠不但主动出击了,而且,一出手就全力以赴,攻势凌厉。 这一招与他一贯的剑术真是大不相同。或许,飘泊剑侠是想要出奇制胜? 金毛狮郎临险不乱,斜退一步,狼牙棒横起,架开飘泊剑侠刺来的一剑,顺势一棒击出。 谁知飘泊剑不守反攻,以攻为守,根本不顾金毛狮郎打向他大腿部的狼牙棒,反刺金毛狮郎腹部。好凌厉的攻势!金毛狮郎心下虽很奇怪飘泊剑侠的剑术风格,与昨天和中原一剑交手时大不相同,但毕竟有了心理准备。他要故意向贵宾席上的何足道示弱,便一棒一棒挡开飘泊剑侠攻来的闪电般凌厉的攻势,一步一步地退后。 飘泊剑侠见金毛狮郎被他逼得退却,居然真的认为自己把握了主动,运剑如风,向金毛狮郎连续喂招。他咬牙切齿,横眉冷目的样子,似乎恨不得一剑将金毛狮郎刺出一个贯穿前胸后背的窟窿。 可是,就在这时,就在他全力攻击之时,他的左腿刀微微收步。金毛狮郎正自疑惑,那剑已猛地化作一式”银河倒挂”直取金毛狮郎腹部。好快,好狠,好毒!这是飘泊剑侠全力击出的一剑!金毛狮郎的瞳孔立即收缩。 贵宾席上的上届擂主何足道的瞳孔也在收缩。他看得出飘泊剑这一剑,将剑术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剑,要正面挫其锋芒,是完全不仅能的。没人敢接飘泊剑侠这一剑的锋芒,金毛狮郎也不敢。他运捧如风护住周身要害,飞身后退。 但飘泊剑侠剑如闪电,击破了金毛狮郎织成的棒网,直刺金毛狮郎腹部。剑如毒蛇。金毛狮郎瞳孔更加收缩,但他没有乱, 一个武士要绝对做到动而不迷,举而不乱。因为只要有一点乱,就会败在别人的兵刃下。失败对一个武士来说,是比死更为难受的。现在,金毛狮郎若全力以赴,他或许还有可能抵抗住飘泊剑侠这闪电似的一剑,但他还不愿全力以赴,他要留一点余地,以对抗上届擂主何足道。 他不要让何足道看到他全部的武功,他要冒险闪避飘泊剑侠这迅似雷电的一击。冒险的代价通常是生命。冒险的行动通常是危险。而冒险的结果,不是成功,就是失败。 金毛狮郎直到自己的腹部,几乎感到了飘泊剑侠闪电般刺来的剑的寒芒才迅速侧身。他不敢提前侧身,那样,飘泊剑侠便可以改变剑力的动向,一剑贯穿他的腰腹。 然而,尽管金毛狮郎闪避极快,飘泊剑侠的剑还是刺入了他的衣服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喊声,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有秦保来无比激动:“英雄们、豪杰们,在这举世瞩目的比武场上,飘泊剑侠西门克剑一招凌厉无剑势,金毛狮郎抵抗和闪避不及被刺中腹部,人们看到鲜血正从飘泊剑侠的剑尖滴落。 第106章 玉佛保佑 第一百0六章 玉佛保佑 突然,飘泊剑侠将剑横在胸前,左手与剑身作十字交叉,鲜血仍在他剑尖滴落。 金毛狮郎不由大奇一一这种剑势是武士在表示自己承认败了的时候才会做出来的。现在自己的腹部肌肤被他划破,他分明是居于优势,却为何做出承认自己败了的姿式!飘泊剑侠是不是有毛病? 秦保来更是惊奇万分,他说:“英雄们,豪杰们,这真是一次神奇的比试决斗哪,连情节的发展,都是出乎人们的意料。飘泊剑侠西门克剑在大获胜利之时,竟表示他败了?现在。英雄们、豪杰们,少林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正向飘泊剑侠求证,飘泊剑侠的回答是肯定的,他肯定自己是败了!现在,让我们来听一听飘泊剑侠之所以承认自己败了的原因。” 飘泊剑侠已将滴着鲜血的剑回鞘,他说:“我承认我败了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我刺出的这一剑,是我毕生剑力所凝,我已尽了全力,这 一剑没有使金毛狮郎倒下,我就再没有力量使他倒下了。” 上届擂生何足道不由心中冷笑,原来,这样高水平的剑招,西门克剑只能刺出一招,凭这一招又怎么可能与我何足道对抗? 只听飘泊剑侠又说:”第二,我知道我不是上届擂主何足道何大侠的对手,我不愿与他比武决斗,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又被他在腹部刺上一剑。我曾经和何大侠比试两次,两次都被他在我的腹部留下创口。” 金毛狮郎虽然中剑,但内心还是比较平静的,因为他知道飘泊剑侠没有说假话,既然人家愿意认输,他就没有必要反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评委会自有公论。 这时,只见飘泊剑侠撩起灰布长衫,露出他的腹部。他的腹部两侧,各有一个铜币大小的疤痕一一剑疤!他虽然没有死在这两剑之下,但中剑之时,痛苦之剧烈,想必是不太好受的。飘泊剑侠说: “ 何大侠剑术极高,出手毒辣无情,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飘泊剑侠说何足道出手毒辣无情时,语气中非但没有半点鄙视之意,反而充满了崇拜。 飘泊剑侠说:”基于这两个原因,所以,我承认我败了。” 他承认败了,将与上届擂主决赛的机会还给了金毛狮郎。他到底是好心还是歹意?金毛狮郎不管,他只要和上届擂主何足道大战一场,一决雌雄。 但,何芳、朱莉、唐素清三人的想法又不同,此前,她们心里想的全是他们的狮哥哥争霸擂台,现在她们心里的便是如何说服金毛狮郎放弃最后的决斗,三个人的心里都在想,今天,她们的狮哥哥和飘泊剑侠的一战必有蹊跷,可是又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她们就这么一直守候在金毛狮郎身边,不愿离去。 夜,已深。 情,更深。 金毛狮郎说:“你们去睡吧。” 他已是第三十六次催何芳、 朱莉、唐素清去睡觉了,但她们就是不依,赖在他身旁,似乎这样,就能慰藉她们心底对金毛狮郎的爱恋。 何芳执着金毛狮郎的右手轻声说:“狮哥哥,你腹部的剑伤口,还痛吗?” 今夜,何芳、朱莉、唐素清至少这样问过金毛狮郎一百0八遍了。金毛狮郎腹部的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到平滑腹肌,并无大碍。 金毛狮郎每次回答她们都是:\"不痛。\" 这次,自然还是回答:“不痛。” 每次回答之后,便是催她们去睡觉。 这次,金毛狮郎自然又说;你们去睡吧。” 何芳依依说:“狮哥哥,让我陪着你好吗?” 金毛狮郎说: “不好。” 唐素清一双美眸痴痴地凝视着金毛狮郎的脸,轻声说:“狮郎,让我们陪你,再陪你一会,好么?\" 对这么两位柔情蜜意的女孩,金毛狮郎当真是无计可施。他对女孩向来是操纵自如的,现在却是束手无措,因为他不愿太伤她们的心。 何芳、唐素清、朱莉对他的确是一片真情,关心他,他又怎么忍心去伤她们的心意? 但她们不去睡,他也睡不了。 他明天还要迎战何足道,不养好精神,又怎么行?而他将争霸擂主看得比命还重要!好叫他真是左右为难。 朱莉突然大声说:“我们去睡觉。” 唐素清、何芳愕然,说:“朱莉!” 朱莉站起来,叉腰说:“你们真傻,表哥明天要迎战上届擂主。那上届擂主比这中原一剑和飘泊剑侠还要可怕得多,表哥若不养好精神,怎么能够去争擂主。你们还要赖在这里,耽搁表哥睡觉。你们是要让表哥败在上届擂主的丈八矛枪下么?她实在是金毛狮郎的红颜知己。唐素清、何芳一听不能不认为有道理一一既然不能阻止狮哥哥争霸擂主,就要尽全力支持狮哥哥争霸擂主。 何芳已放开了金毛狮郎的手,却仍依依不舍,说:“狮哥哥,你好好睡。我相信明天你一定能打败上届擂主的。” 金毛狮郎大笑,说:“有美人祝福,我必胜。” 唐素清站起来,缓缓取下戴在胸前的一个玉佛像,递到金毛狮郎面前,轻声说:“狮郎,这个白玉佛像是我自小佩戴的,据说可以保佑佩 戴它的人平安,你佩戴上它吧。” 这个佛像果然没有一点瑕疵,静卧在唐素清柔若无骨的手掌之上。 唐素清看着金毛狮郎,柔情浓浓地说:“亲爱的狮郎,戴上它一定能够保佑你平安无恙的。你立定不会再被剑割伤了。” 金毛狮郎看着唐素清,他终于点了点头。 唐素情笑逐言开,说:“我为你戴上。” 金毛狮郎又点点头。唐素清将佛像为金毛狮郎戴上,双臂顺势揽住金毛狮郎的脖子,金毛狮郎热乎乎的呼吸便直喷到她脸上,她颤动了一下,忘情地说:“狮郎,我的爱人,我的好丈夫,我心目中的神,我爱你。” 她双唇微启,吻住了金毛狮郎的嘴。 金毛狮郎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朱莉却醋意大发说:“够了,够了,我的唐素清小姐姐,再吻下去,他的嘴唇便会被你吻出缺口,明天怎么上台迎战何足道?” 唐素清这才依依不舍地从金毛狮郎的嘴上移开香唇,但仍没有松开环着金毛狮郎脖颈上的双臂。 她轻声说:\"狮郎,我真的好担心。” 金毛狮郎说:“你不要担心,我有佛祖保佑。” 唐素清说:“狮郎,你可不可以放弃与上届擂主的决赛?” 她又绕回来了!何芳看了一眼朱莉。朱莉朝何芳点了点头。 第107章 高手对决 第一百0七章 高手对决 金毛狮郎看着唐素清无邪的双眸,却在坚定着自己的决心,他不能,决不能放弃与上届擂主何足道的决赛。他一生奋斗的目标只有两个,一个是努力地爱这世界可爱的女孩;一个是要成为人人景仰的武林强者。真正的强者! 他一边替唐素清捋顺着头发,缓缓地说:“素清,为我祝福。” 有女孩的祝福,金毛狮郎很快活很精神,更有了藐视何足道的底气,决战何足道的勇气。 昨天,长空艳阳如花; 今天,却阴云密布,灰沉沉地直压向大地。 不知阴沉沉的天气,是不是在提前为谁伤情? 天气虽不好,但比武场内成百上千的观众却不受影响,尤其那些想金毛狮郎赢的观众,更是情绪激昂。因为金毛狮郎接连击败了中原一剑与飘泊剑侠。就算没能击败上届擂主,也足以让他骄傲好一阵子了。 比武场里无数的人在呐喊,有为何足道呐喊助威的,但更多的人还是由于金毛狮郎连赢两场而为他呐喊助威。尤那些想他胜的人更为甚。 到底哪一部分人能如愿以偿,尚未可知。 秦保来的声音又已在运动场上飘荡震撼 。 他说:“英雄们,豪杰们真正最刺激最振奋人心的一刻,马上就要在这令整个武林都瞩目的擂台之上发生。现在你们所看到的, 擂台上的这两位伟大的,雄健的有力的,了不起的武士,就是上届擂主何足道与新进武林奇才金毛狮郎。他们将以神奇的、精妙的、登峰造极的武功将我们带入一个神奇绝妙的新世界!那将是一个极度刺激,极度振奋人心的新世界!现在让我们一起观看这神奇美好的奇幻刺激的武功决赛。 金蜂飞侠看着擂台上的金毛狮郎和正当壮年的上届擂主何足道。他的双拳不由得便握紧了。 金蜂飞侠大清早便来到了现场,还到擂台上走了一圈,他想在这里能碰到金毛狮郎,好好地和他谈一谈。 昨天,飘泊剑侠挑战金毛狮郎确实出乎他意料之外,这在擂主争霸赛中从未出现过,也是绝对不允许的,一个被淘汰者要上擂台比武,还得等到下一届。飘泊剑侠的无理要求,大赛组委会怎么就同意了呢?重要的是金毛狮郎居然也同意了。这其中是否有阴谋?及至看到飘泊剑侠占了上风反而认输,他才有所明白一一有人想借刀杀人,要了金毛狮郎的命!一颗心不由得为金毛狮郎悬挂起来!他不仅希望金毛狮郎赢,更想金毛狮郎好好地活着。 朱莉、何芳与唐素清,均紧咬着嘴唇,直直地看着擂台上的金毛狮郎。她们真为金毛狮郎骄傲,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她们知道她们亲爱的狮哥哥今天面对的上届擂主,是代表了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她们担心得要命。 秦保来说:\"英雄们,豪杰们,少林罗汉堂的首座无色禅师,正在给金毛狮郎与何擂主检查兵刃,金毛狮郎与前擂主何足道都是信心满满的。英雄们,豪杰们,看哪,在这全世界瞩目的擂台之上,无色禅师已宣布决赛可以开始。 神奇的、美妙的、刺激的、猛烈的、了不起的本届擂主争夺赛正式开始!” 何足道手中的丈八长矛斜斜挑起,他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目光极是凌厉。他这样的一双眼睛,简直不像是眼睛,简直就像是两把利剑。他的太阳穴高高耸起,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 何足道剑一般的目光盯着金毛狮郎手上的狼牙棒。何足道崇拜兵器,他不但崇拜自己的丈八长矛,也同样崇拜对手的兵器。他眼中除了兵 器,其他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他生命的一切都似乎是为兵器而存在的。 金毛狮郎的身躯微微躬起,左手的狼牙棒,向着右上方,与何足道手中长矛指的方向正好相反。 决赛宣布开始,已有几分钟了,他们两人却都远保持着原来的姿式,纹风不动。 他们似乎变成了两具石塑。他们现在的姿式,正是高手对垒时的攻守兼顾。倘若贸然改变姿式,敌手就会有机可乘。但何足道居然动了。他本斜斜挑起的长矛,从左侧移向右侧,移得很慢。 虽然,何足道对金毛狮郎存有一点轻视之心,但也不敢太大意。他移动矛势是想要寻找金毛狮郎棒势的破绽,以求以动制静。 他认为这样与金毛狮郎僵持,倘若半天还分不出高低胜负,岂不大大丢了他武林中长矛张飞的雅誉的面子,他要速战速决。 何足道手中长矛移动得很慢很慢,简直看不出移动的轨迹,每一寸每一分却都在变换走势,只要金毛狮郎稍有疏忽,他随时都可以刺出凌厉无匹的一矛,令金毛狮郎不可抵挡的一矛。 为了应付这随时要命的一击,金毛狮几乎将自己的呼吸也控住了。 这一阵子,金毛狮郎的眼中,也只有何足道的矛;耳中,也只有何足道的声音,甚至于何足道的呼吸声,在他耳中听来也犹如车轮驶过地面的声音。 金毛狮郎手中的狼牙棒也在移动,一寸一分地慢慢地移动着。狼牙棒移动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针对何足道变动的矛势的。 从表面上看来,金毛狮郎与何足道各据擂台的一角。金毛狮郎在东南角,何足道在西北角,其间是两丈余的距离。但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们手中的兵刃在移动。很多人认为,这种态势,比昨天与前天中原一剑对金毛狮郎,金毛狮郎对青翼蝠王,金毛狮郎对飘泊剑侠那样暴风骤雨般猛烈的态势,实在差劲得太多。但其实这种静默对峙的态势,在人们心里所造成的紧张程度,比那种猛烈激剧的决斗场面,要厉害得多。因为他们只要稍有不慎,没有盯住对手,就会被对手矛尖洞穿,或一棒砸倒。 何足道和金毛狮郎这样的高手对决,极少会有破绽留给对手的,也绝不会放过对手任何哪怕极微小的疏忽漏洞。 何足道据擂台的西南角上,浑身如上弦的强弩蓄劲待发,目光如剑,盯着狼牙棒。他见金毛狮郎的棒势,与自己的矛势每寸每分皆互为呼应,互为制约,将自己的矛势封得严严密密,使自己不能有出矛制胜的机会,他心中不禁对金毛狮郎的武功看重起来。 金毛狮郎也知道,自己这样封住何足道的长矛走势,何足道必将放弃对自己的轻视之心,而何足道对自己是否存有一点轻视之心,对这次决斗的胜负至关重要。高手决战,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金毛狮郎心中暗忖:何足道若完全放弃了对自己的轻视之心,就有可能一直以这种以动制动的矛势与自己相持。直到两人中有一人支持不住,这种认动动的态势事实上极耗心力和精力的! 第108章 致命错误 第一百0八章 致命错误 金毛狮郎自与何足道相持的那一刻起,便已知道,若以这种暗动的态势决胜负,自己终究会败在何足道的矛下。金毛狮郎感觉到何足 道的矛术确实要比自己强那么几分。 高手决战,一点强弱,就可以分出胜与败。 一点不妙的情绪,譬如说大意,胆怯,轻敌, 甚至过于急躁,也就可以分出胜与败。 何足道这样的绝顶高手,自然不会有大意、胆怯、急躁的情绪。所以,金毛狮郎若要求胜,就必须很好地利用何足道的轻敌心理。 一个所向无敌的武士,因为还没有过失跌的教训,难免不产生不可一世,天下无敌的轻视敌手的心态。何足道却不一样,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了一些,这表示他的轻视敌手的心理在渐渐减弱。他手中的长矛,在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环着他的胸部极缓慢地转动着。 突然间,金毛狮郎心中一动,他本是横封在前胸部位的狼牙刺,突然斜挑而起,刺尖斜指何足道的颈部。 狼牙刺是用来打的砸的扫的,金毛狮郎却用来挑,看来不合常规,其实暗含杀机。看起来,他好像已抢得先机。 何足道见金毛狮郎的狼牙刺斜挑而起,心中一声冷笑,对金毛狮郎的轻视之心更重了许多。他以为金毛狮郎终究还是太嫩了一些。 在这种以动制动的对抗中,就算双方之中武术较高的一个武士,也不可以轻举妄动!何况金毛狮郎的武功,比何足道还要低至少半档。 何足道心中也是这么认为,金毛狮郎武功方面的修为至少比他低半档。 何足道几乎不动的长矛,便在此刻突然刺出,矛出如闪电,直刺金毛狮郎腹部! 武林高手在决斗的时候,头部和胸部都防范甚紧,只有腹部防范较松懈。 所以,腹部是武林高手决斗时,防御最松懈的地方,同时也是对手攻击的要点。何足道出手凌厉毒辣,出矛攻击的便是对手的要害,决不留情。何足道如闪电霹雳般刺出的这一矛,已发挥了他最大的潜力,要正面匝开这一矛,放眼整个武林还没有一人。 何足道非常得有把握,这一矛必定击败金毛狮郎。金毛狮郎手中的狼牙刺仍是斜指何足道的颈部。但他的身躯却突然腾起,何足道手中的长矛,却仍是直刺,丝毫也不改变方向。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已计算到,金毛狮郎即使腾起,也难以避开这一矛。他的矛必将刺人金毛狮郎的大腿根部。 但何足道的瞳孔却突然收缩,因为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的矛尖几乎触及金毛狮郎大腿根部的肌肤时,金毛狮郎的狼牙刺已横扫而出。刺如闪电,好凌厉,好毒辣,好快的一刺,却是刀的招式直刺向何足道的腹部。 何足道立即明白了金毛狮郎的意图一一是拼着一条大腿被他刺入一矛,也要将狼牙刺刺进他的腹部要害。何足道不由懊悔自己对金毛狮郎所存的轻视之心。他倘若不对金毛狮郎有轻视之心,就不会如此轻易出手,出手也不会不给自己留下余地。但现在后悔已迟,他觉得自己手中的矛刺入金毛狮郎大腿的同时,金毛狮郎的手中的狼牙刺刺尖也顶住了他的腹部。 何足道与金毛狮郎突然都不动了。 何足道的矛穿在金毛狮郎的大腿上。 金毛狮郎的狼牙刺从何足道的前腹穿入,后背透出。矛与棒的尖部,鲜血都在一滴一滴地滴落。他们都瞪着对方,两人的面孔,相距不出五寸。 这一刻,整个场内变得寂然无声。 观众只见何足道与金毛狮郎相距两丈有余僵持着,以为还有一段时间处于这种胶着状况,却不料眨眼间,矛光闪动,棒影掠进,他们一时之间,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便看见何足道的矛刺进了金毛狮郎的腿部,金毛狮郎的狼牙棒尖插入了何足道的腹部。 但金蜂飞侠这样的高手,自然看清了其中的细节,对李柳絮说:“金毛狮郎果然了不起,他胜了。” 李柳絮说:“范大哥,谁胜了?是上届擂主还是金毛狮郎?” 金蜂飞侠说:“金毛狮郎胜了!\" 话没落音,金蜂飞侠的双眼便瞪圆了,毫无疑问,他是看到了更惊异的现象。李柳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左前方数丈处,人群之中,有个干枯瘦长的老人,他手中拿着一支长剑。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场中成百上千的观众,有许多人都佩着这样的长剑,平常得很。金蜂飞侠为什么感到惊异?因为他发现这干枯瘦长的老人,正是金毛狮郎的死对头孤鸿子门下的护法。他们慢慢地向擂台靠近。目标就是擂台上的金毛狮郎。很可能想乘金毛狮郎受伤之际下毒手。 金蜂飞侠一惊之下,马上便镇定下来,举目向场中一扫,这比武场上的人成百上千,怎么看得过来。但金蜂飞侠锐利的目光立即便发现,还有数个孤鸿子门下高手混在人群之中。 他马上和李柳絮说:“柳絮,我去去就来。” 李柳絮说:“什么事?” 金蜂飞侠说:“大事。” 他不待李柳絮再问,便起身离开,不动声色地从人丛中挤过去,挤向那干枯瘦长的老人,如果他发难,便先制住这干枯老人。 金蜂飞侠距那干瘦老人只不过五丈有余,但其间还隔着许多观众。金蜂飞侠的心里早已起了疑云,他只愿这老人不要立即发难。 这干枯瘦长的老人就是蛇怪。他是奉孤鸿子的命令来挑战金毛狮郎的,同时,他还带来了二十个英雄会从外地调来的高手,准备在他挑战不成后狙击金毛狮郎。 眼见金毛狮郎和何足道两败俱伤,向伤者挑战没一点道理,蛇怪一时没了主意,一边派人去请示孤鸿子,一边准备实施第二套方案。他将带来的二十个高手布成环形,将金毛狮郎半包围起来,只等孤鸿子的命令到达,这二十个高手便一齐动手。那时金毛狮郎就算是孙悟空,恐怕也没有能力逃出众高手密布的剑网刀阵。 但是,金蜂飞侠并不知道孤鸿子的部署,他只是觉得蛇怪形迹可疑,可能对擂台争霸的两位英雄不利,便不露声色地在人丛之中悄悄向蛇怪靠过去。 然而,还没走近蛇怪,金蜂飞侠便发现蛇怪的脸色起了变化,不由大惊。 第109章 卑劣小人 第一百0九章 卑劣小人 金蜂飞侠所处的方位角度,蛇怪应该是不可能发现的,但蛇怪的脸色为什么变了?莫非蛇怪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发现了金蜂飞侠在向他靠近。 不过,金蜂飞侠很快便发现了蛇怪脸色大变的原因一一蛇怪身旁两侧各贴身走着一个男人,他们和蛇怪显得特别的亲热,正在说着什么,就好像和蛇怪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今日偶然相遇,自然有许多的话要说。 但是,金蜂飞侠却觉这两个男人非但不是蛇怪的多年不见的朋友,而且是他的仇家。蛇怪的手中虽然仍然紧紧抓那一支长剑,眼睛平视,且动作机械,就好像被人提着的木偶,而且,控制他的就是那两个男人。 金蜂飞侠很快便发现,原来蛇怪已经死了。他自然是死在他身两侧的两个似乎是他的朋友的人的手里。 蛇怪身旁左侧的那人,五十岁上下年纪,红光满面,头上光秃秃的,穿上袈裟实足就是庙里的和尚。他的嘴里正在念念有词,他的手也正在有规律的上下左右摆动着。蛇怪正是随着他那微微张合的嘴唇和手式,向前机械地移动着脚步。 这是湘黔边盛行的赶尸术!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使用巫术!纵是见多识广的金蜂飞侠也难免不大吃一惊,不由多看了秃头几眼一一原来这使用赶尸术的人,竟是明教十三太保中的老二一一殂尊。 金蜂飞侠和殂尊仅见过一面,也不认识蛇怪。不知道蛇怪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擂台附近。当他认出殂尊后,心里一下便明白了几分,立刻想到金毛狮郎与明教是什么关系?殂尊在明教的地位并不低,他要保护的人,自然与明教关系密切。 那么,蛇怪这个时候出现在擂台附近,便可以找到理由了。 于是,金蜂飞侠决定要将这件事调查清楚。眼见殂尊与另一个汉子,一左一右挟持着已死去的蛇怪,向比武场的出口处走去,他目光追踪了一会,便将脚步移向了擂台。 此时,擂台工作人员,正在往下劝上了擂台的观众,不要围观受伤的金毛狮郎和前任擂主何足道。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何芳、朱莉、唐素清自然也在被劝说之例。认得金蜂飞侠的工作人员,自然不会要金蜂飞侠下去。 金蜂飞侠走上擂台的时候,目光向比武场四处扫了一遍,发现原来那些手持刀剑的二十来个人,现在都不见了。 金蜂飞侠暗忖:那些人是不是和蛇怪一样,被人无声无息地搞死了。可蛇怪又是谁的人呢?他带来的那些人又是哪个组织的人呢? 只听秦保来大声说:”英雄们, 豪杰们,观众们,谢谢大家对英雄的关心,请大家不要再往擂台上来了,我这就将两位英雄受伤的情况告诉大家。请大家肃静、肃静。\" 台下很快肃静下来。 当秦保来说到\"何足道的长矛刺入了金毛狮郎的大腿”时,贵宾席上,朱莉、何芳、唐素清立刻脸色大变,观众位上一片唏嘘之声。听到 秦保来说“金毛狮郎的狼牙律刺入了何足道的腹部”时,比武场内顿时群情激动,欢呼声如潮涌起,支持金毛狮郎的人们在欢呼。 他们都知道,同是中招, 腹部中招比大腿中招要厉害得多。 何足道瞪着金毛狮郎,他的目光凌厉而痛苦,腹部的痛苦,心中的痛苦,全在脸上表露了出来。 何足道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民家中,但他不愿死守在那里做一个安分老实的农夫。他的家乡便是张飞的故里,所以他选择了剑的同时还选择了长矛,他想以手中的剑和长矛开创自己的事业,成为武林中一个令人仰慕的使剑使矛高手。 他流血流汗,几乎访遍武林中的名宿耆老,学成了集各方之长的一流剑法,并根据岳家杨家枪法自创了矛法,而蝉联武林两届擂主。 他成功了。他成功之际,志得意满。 他不禁在心中潜意识地认为,只要他没有年迈力衰,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打败他的。他没有想到,在他鼎盛之年就败了一一败在一个出道不久的年轻人手中,而且败得很惨。 他根本没有想过强中更有强中手,胜败是武林的常事。天下没有不败的人。所以,现在他心中所想的便只有耻辱,败就是耻辱;对于他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曾是插主的武林中人而言,这种耻辱,比死更令他难受! 他盯着金毛狮郎的目光,竟是越来越凌厉,越来越痛苦,他瞪着金毛狮郎,咬牙切齿地说:“你好狠!” 以前,他出手无情,伤人必刺入腹部。 现在他的腹部被金毛狮郎刺伤,他却说金毛狮郎好狠,好像自己从没做过一样。 在医生未赶到之前,他们不敢妄动一一何足道的矛仍插在金毛狮郎的大腿上,金毛狮郎的狼牙棒仍穿过何足道的腹部。两柄兵刃的尖部,都有鲜血在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比武场擂台上铺的地毯上,积起两洼血水。 地毯是白色的,血是红色的,两洼鲜血积在地毯上,像是两朵很大的雪里红梅,很美,很鲜艳。 金毛狮郎的嘴角在轻轻抽搐。他虽然只是大腿被矛洞穿,但也剧痛难当。 他望着何足道,突然说:“你痛不痛?” 何足道瞪着金毛狮郎,不语。 金毛狮郎又问一句:“你痛不痛?” 何足道咬牙说:“痛!” 金毛狮郎说:“那你为什么不叫唤?” 何足道咬牙说:“因为我要杀你!” 他突然将矛从金毛狮郎的大腿上拔出来。 金毛狮郎的左腿上进出两个创口,立刻鲜血狂喷,何足道手中的血矛,再一次毒蛇一般刺向金毛狮郎的腹部。 第110章 金牌擂主 第一百一十章 金牌擂主 何足道不服输,他要置金毛狮郎于死地,反而显得他心胸的狭隘,便已有人在非议他,根本不配擂主的荣誉。 但是,何足道这一不要脸的行为,并没有给他带来实惠。金毛狮郎在何足道拔矛的时候,便已料到何足道会来上这么一下子,便已飞身后退,背靠台柱,不让自己倒下。 金毛狮郎的左腿虽已受伤,飞身后退的速度依然极快,但他的狼牙刺仍留在何足道的腹部,没有随手拔出来。 何足道斜挑起鲜血淋漓的长矛,又要向金毛狮郎发起攻击,突然发现金毛狮郎手中没有狼牙刺,他立刻怔住了,他比谁都明白,金毛狮郎一旦拔出了他腹中的狼牙刺,他腹部的伤口立 刻会鲜血狂喷,他立刻就会支持不住,立刻就会倒地。 何足道心里明白,金毛狮郎不是来不及拔出狼牙刺,而是他根本不想拔出狼牙棒。金毛狮郎之所以不拔出他腹中的狼牙棒,只因为金毛狮郎不愿看见他倒下,倒在擂台上。 一个曾经的擂主,若倒在擂台上,那种耻辱,决不是真正的武林英豪所能忍受的。 何足道突然抛下手中鲜血淋漓的长矛,揖手为礼,咬牙说:“我输了。” 秦保来立即接口说:“侠土们,观众们,大家欢呼吧。” 秦保来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只因忿恨何足道刚才的小人行为,要何足道为自己的卑劣行为买单,才有意这么说来羞唇他的。 本觉无颜于武林,已心灰意冷的何足道,只好硬气地冲金毛狮郎说:“明年今日,我一定登门拜访,与你一决雌雄。” 他没有说自己在家里等金毛狮郎上门赐教,便已是没有了那份再战的底气。 金毛狮郎仍然礼貌地说: “再见。” 何足道说:“再见。” 他转身,也不拔出腹中的狼牙刺,摇摇晃晃着向擂台下走去,立即便有四个武林中人走过来扶他。 这时,孤鸿子恰好走进比武场。 刚才,他还在英雄会馆等待蛇怪关于灭掉金毛狮郎和何足道的喜讯。为灭掉金毛狮郎和何足道,他做了比较周密的部署。首先由蛇怪表示不服,挑战被\"争霸决赛\"搞得精疲力尽的金毛狮郎,争取在擂台上打败金毛狮郎并灭掉他,不行,就实施第二套方案,让蛇怪带去的二十个镖手,趁金毛狮郎佩戴擂主桂冠疏于防范的时候,一齐发镖灭他,纵使有三头六臂,金毛狮郎也只怕逃不过这一劫难。灭掉何足道的事就更好说了。 孤鸿子的如意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 孤鸿子从不愿意亏待自己,有漂亮的女人供他玩时,他决不玩稍丑一点的女人;能够舒舒服服地坐着时,他从不站着;有锦衣玉食时,他藐视粗茶淡饭。 为能及时了解比武场里的情况,比武场到英雄会馆,二千米的距离里,他安排了四十个人,每隔十分中向他传递一次比武场内的消息。 他则深坐在虎皮交椅上,一边喝着专人通过茶马古道,从云南采购来的普洱香茗,兴致盎然地听着属下向他描述,比武场里发生的一切。 当听到何足道手中长矛洞穿金毛狮郎大腿,金毛狮郎将狼牙棒捅进何足道的腹部时,他高兴得足足狂笑了三分钟。 他想像着金毛狮郎站在擂台中央,正接受擂主金冠时,蛇怪突然跳上台不承认金毛狮郎是本届擂主,要与金毛狮郎决斗,疲惫的金毛狮郎脸上的错愕表情;失意的何足道被人搀扶着走下擂台,被英雄会埋伏在暗处的镖手,一镖洞穿咽喉时,那对满是惊怖和疑惑的眼神,以及他内心的得意与舒畅,他便觉得自己已经戴上了皇冠。 然而,陶醉中的孤鸿子听到的却是一一蛇怪突然被两个不明身份的男子莫名其妙带走,所带去的二十个镖手也凭空消失的坏消息。 而孤鸿子想到的最坏的消息,则是二十镖手一齐现身,二十把飞镖同时扎进金毛狮郎身上足以要命的地方。 听到蛇怪被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二十个镖手莫名其妙消失的孤鸿子,再也坐不住了,立刻马上吩咐备马,他要马上赶到比武场去。 他根本不相信报告人报告的消息是真的。 当他催马赶到比武场时,擂台上,秦保来正宣布 :”英雄们,豪杰们,观众们,本届武林擂主大赛胜利结束了,近两年才出道的少年英雄金毛狮郎谢逊谢少侠,他以惊人的绝技险胜已蝉联两届擂主金冠的何足道,而成为本届新擂主。让我们大家为他热烈鼓掌欢呼。\" 一阵铺天盖地热烈地掌声和欢呼声后,秦保来有请一一昆仑派掌门何见深大侠,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大侠,峨眉派掌门凌子虚大侠,神威镖局方从云大侠,形意门掌门岳子枫大侠,以及少林寺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上擂台,为本届擂主授牌。 这擂主牌由六大门派联合铸造,共用了三十六斤黄金,每个门派出黄金六斤,上面不仅铸有\"第xx届擂主\"字样,更铸有六大门派的掌门人签名。 由六大门派掌门通过拈阄,公推一人亲自向擂主金冠摘取者授牌。 持有本金牌之人便拥有了当今武林最高荣誉,不但可以向六大门派各提出一个要求,还有可能成为武林盟主,号令天下武林各门各派。 看到金毛狮郎顺顺当当接牌,顺顺当当走下擂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孤鸿子不由大惊大色,这才相信蛇怪以及个那二十个使剑镖手,确确实实是不见了。 正当孤鸿子疑惑不解时,一名属下匆匆跑来,极是惶恐地报告说:“会长,在比武场五里外的破庙内发现了蛇怪以及本会高手的尸体,他们是被喂了毒的细针,刺在命门穴上而死的。所中之毒有点像是明教十三太保老二殂尊的“子午断魂散”之毒。 孤鸿子沉沉地叹一口气,说:“又是明教!我跟明教势不两立,马上派人给我追杀明教的下毒人!” 这时,金毛狮郎走了过来,说:“你一定很奇怪吧,怎么有明教的人暗中保护我,其实,我也很奇怪。” 孤鸿子哈哈大笑,说:“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曾历贤需要你,明教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得之而后快。得不到,便杀掉!\" 金毛狮郎笑说:\"我非常清楚。\" 第111章 五台山毒王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五台山毒王 孤鸿子说:”但是我实在没有想到, 他们怎么知道我孤鸿子会派人来挑战你取你性命。而且布置得这么周到。看来我低估了你和明教的十三太保。” 金毛狮郎微笑着说:”你不但低估了我,而且你根本杀不了我,现在更加杀不了我,因为,你不能公开挑战我,因为我现在是本届武林大赛的擂主,和我斗就是与整个武林正道上的人斗。” 孤鸿子说:“好,很好,你的确有这个优势。不过,我也要告诉你,我们不能公开挑战你。但我们一定能杀了你。走着瞧吧,看我杀不杀得了你。”回头一声喝: “走,我们走。”飞身上马,一挥马鞭,带着一干随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金毛狮郎看着他远去背影,呐呐地说:“看来我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孤鸿子回到英雄会馆,当即召来黑色死神、肖林君、恶狼及另外三大天王与数十名手下,声厉内茬地说:“我要立即整顿人马。去明教的江浙分坛讨说法。回头再全力以赴对付金毛狮郎和他的雄威镖局。” 肖林君说:“会长,请冷静。君子报仇十年不算晚,何况现在曾历贤一定已有所准备,我们去讨说法,我们有什么理由?” 孤鸿子沉吟片刻,说:“依你说,这事我们该怎么处置?\" 肖林君说:”过两天五台山毒王就要到达。到那时……,我倒要看看谢逊他有几颗脑袋,能经得住我们与五台山人马明暗砍杀。\" 孤鸿子拈着下颚上几根刚窜出一点短茬的胡髭点了点头。 金毛狮郎以狼牙刺为拐杖,支撑着半边身子,一跛一跛地走着。 毕竟是伤在大腿上,对他的走动终归有着很大的影响。他又不要朱莉、何芳、唐素清搀扶。他一向认为,一个男儿,要女孩搀扶,不如立即跳到粪缸里溺死算了。 何芳说:“狮哥哥,你好不容易打败何足道,而且自己还受了伤,为的就是得到这劳么子金牌么?” 朱莉轻“哼”一声,说:”你不是武林中人,根本不懂,这个金牌可以自由出入六大门派任何一处,地位仅在掌门之下。” 金毛狮郎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听着何芳与朱莉说什么,不由心里好笑。他觉得还是朱莉比较了解自己。 突然,他站住不走了。 现在夜幕已完全遮住了天空,大街上的行人却不见减少,但很多店铺的门口都挑出了灯笼。这些灯笼有圆的有方的有南瓜形的,还有冬瓜形和走马灯式的。 街头,昏暗的灯光之中,静静地直立着一人。过往的行人虽在这人身旁来来去去。这人还是引起了金毛狮郎的注意。这人站在人群中,不像是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而是像鸡立鹤群般引人注目。 这人身材瘦长,身穿黑色长衫,头上戴着武士帽,胸部缀着一朵白色的绒花。这人若不是颌下的长须在迎风飘拂,真要令人怀疑他是一具木偶。 金毛狮郎知道这鹤群之鸡一般的存在,比大多数的人要聪慧,更会洞察世情。 这人的一双眼睛虽然只余下一对凹下去的暗红色的眼眶,但金毛狮郎知道,他比有些明眼人能看到的东西更多。 神算子!金毛狮郎差不多惊叫出声。 神算子正面对着灯火阑珊处,他说:“一别月余,故人无恙。” 他在和谁说话?金毛狮郎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他已来到神算子眼前。 金毛狮郎说:“还好。” 神算子说:“你受伤了。” 金毛狮郎说: “没有。” 神算子说:\"不必撒谎,你已受伤!” 金毛狮郎大笑,说:“你怎么知道的?” 神算子说:“我从你走路的声音里知道的。” 街上人来人往,而神算子竟能从无数人的脚步声中,听出金毛狮郎的脚步声来,并从金毛狮郎的脚步声中,推断出金毛狮郎的腿已受伤。 他说:“‘伤的是左腿。” 金毛狮郎笑说: “对。” 神算子说: “跟我走。” 金毛狮郎说:“跟你走,去干什么?\" 神算子说:“去做客。我们老大一一明教江浙分坛坛主曾历贤派我来,盛情邀请你去分坛做客。” 扬州城里无论谁,凡听到自己被邀请到明教分坛作客的,都免不了大吃一惊。但金毛狮郎却半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他似乎早已料到自己将受到这份邀请。 事实上,金毛狮郎接受那风光体面,可以大出风头的六大门派联合制作颁发的金牌,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必将轮番受到各大门派邀请。 朱莉、唐素清与何芳皆紧张地看着金毛狮郎, 她们早听人说明教是魔教,为武林名门正派所不耻。看到神算子僵尸一般神秘可怖的样子,已认定神算子必非善人。 女孩大多数是以貌取人的,尽管因此她们吃了不少苦头,但仍痴心不改。 何况,这僵尸说是明教江浙分坛坛主邀请金毛狮郎去做客。 第112章 佛佑平安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佛佑平安 在女孩们的心目之中,明教分坛坛主无异于阎王爷。她们已认为这神算子僵尸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索命黑无常。 朱莉大声急急说:“表哥,你不要去!” 金毛狮郎却笑着说:“盛情难却。” 朱莉更急了说:“表哥你不要去,明教是世界上最毒辣凶残的一个帮会。他们无恶不作,为所欲为。他们请你去做客,是要……杀你的!\" 金毛狮郎依然笑着说:“真有这么可怕?”转而看着神算子,说:“你们真有这么可怕吗?” 神算子说:“比这更可怕!” 金毛狮郎吐了吐舌头,脸上显出很是害怕的样子。朱莉、何芳、唐素清皆以为金毛狮郎这下不会答应去明教分坛做客了,谁知金毛狮郎却应允了下来。 他说:“不知道邀我去做客,有什么好东西招待没有?” 神算子说: “有。” 金毛狮郎说: “好得好,请先介绍一下。”. 神算子微笑说:“别的我不多说,就说我们坛主为你这位贵客准备的四个女孩,一个比一个美丽,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都无法形容。简直妙不可言。” 金毛狮郎知道他这是故意这么说给何芳、唐素清和朱莉听的,要气气这三个女孩子,却也故意\"啧啧”有声,说:“坛主太客气了,别说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女孩,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何况是邀我去做客。” 瞧着金毛狮郎那色迷迷的大色狼样子,何芳、朱莉、唐素清等三个女孩的脸色都不好看。 朱莉跺脚说:“表哥,大色狼!” 神算子面带微笑,等着看这三个女孩对金毛狮郎的战争。他微笑时,那张清瘦的脸更显得莫测高深。 何芳说:“狮哥哥,曾坛主为你准备的女孩一定很漂亮,也可以肯定没安好心。” 金毛狮郎笑说:“只要是香饵,我情愿做上钩的鱼。有时咬食也是一种快乐。” 尽管金毛狮郎在女孩面前说话无遮无挡,随心所欲,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全面的,他认为曾历贤邀请他去分坛坛部作客,绝不是为了笼络他这么简单,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但是,金毛狮郎宁愿被何芳、朱莉、唐素清误会,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们,省得她们为他担心。担心他和别的女人有染,自然比担心他被别人暗算要好。 所以,他对何芳的话并没有多想。 何芳说:“就算明教真的为你准备了女孩,难道还能比得了朱莉姐姐的多情热辣,素清姐姐的温柔妩媚,本小姐的……本小姐的……风情,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朱莉心里不由暗喜,这是何芳说的最让她感觉舒服的话。 金毛狮郎却说:“家花不如野花香。” 实在是一条极好的理由。 何芳的脸,立即涨得彤红,跺脚说:“你这大色狼,野花哪有家花香,你到外面去闻闻。” 她也骂金毛狮郎大色狼,对这大色狼她实在也是无计可施。 唐素清说:“狮郎,我随你一起去好么? 就算是死亡地狱,我也和你一起。” 她的头脑一直比较清醒,她和金毛狮郎所考虑的差不多,说着话,她温柔地向金毛狮郎身上靠了靠。 神算子不让她再继续这个话题,说:“我们坛主只邀请了金毛狮郎一个。” 金毛狮郎拍一拍唐素清的脸颊,说:“你听到没有?只邀请了我一个人。” 唐素清说: “我要和你一起。” 金毛狮郎说:“你和朱莉何芳姐姐一起回去。我向你保证,不用到明天,我就回来了。” 唐素清\"啊\"一声,说:\"你还要在那里过夜?我不回去。” 金毛狮郎说: “听话。” 唐素清说:“我不听话。” 唐素清这样温婉柔弱的女孩,也有不讲理的时候。朱莉和何芳看着金毛狮郎,看他如何对付唐素清这把温柔的刀。 她们管唐素清叫温柔的刀,在这把温柔的刀面前,金毛狮郎妥协的时候居多,她们往往跟着得便宜。 金毛狮郎说:“你为什么不听话?” 唐素清说:“因为,因为我,因为我? ? ”她突然环往金毛狮郎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大声说:“因为我爱你。” 爱情实在是件奇怪的宝贝。它可以使最不讲理的人变成最讲理的人,也可以使最讲理的人变成最不讲理的人,金毛狮郎不禁又是一阵心旌摇动。唐素清这样美丽可人的绝色少女,且温婉柔顺,实在可爱,实在令人心动。 金毛狮郎心中却不禁又在惨呼:狮郎不幸,竟不能接受她的这份爱情!这对他的惩罚实在太严重。 唐素清伏在金毛狮郎胸前,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心上人,说:\"狮郎!我不要离开你。我害怕!\" 金毛狮郎说:“亲亲,你不要害怕,佛祖会保佑你的。” 他取下唐素清为他佩戴在脖颈上的白玉佛像吊坠,要给唐素清系到脖颈上。 \"我现在把它还给你。\"金毛狮郎说。 唐素清推拒说:\"我已将它送给你了,就是要让佛祖护你一世周全,保佑你一生平安。\" 唐素清为金毛狮郎佩戴好白玉佛吊坠,看着金毛狮郎的眼睛,柔声说:“狮郎,玉佛会保佑你平安的,你一定要赶快回来。” 金毛狮郎说:“是。” 玉佛在金毛狮郎胸前轻轻地晃荡,佛,没有七情六欲,四大皆空,绝对不近女色的神祗,唐素清用佛像来表达的她的爱情,给金毛狮郎佩带白玉佛,未免显得很是不伦不类的了。 神算子手中的玉石手杖突然一举,一辆豪华的大马车风驰电掣地驶过来,停在他们身旁。 神算子说:“三位小姐请上车。” 朱莉装宝说:“你叫我们上车?要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神算子说:“送你们回去。” 何芳说:“若是没事做,到桥洞下棋去。谁要你们送,我们自己不会叫车么。” 神算子说:“请便。” 朱莉气呼呼地说:“素清,何芳,我们走。” 金毛狮郎笑着说:“祝你们平平安安回家。” 朱莉气呼呼地说:“谁要你祝愿,你去做你的美妙客人吧!”她本已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声说:“有车不坐白不坐,我们就坐这车回家。” 她领先一头钻入豪华大马车中,从车窗里伸出手来,招呼说:“素清,何芳,快上车来,别依恋这大色狼了! 他对我们可不依恋。” 其实,她对金毛狮郎真的好依恋不舍。 金毛狮郎笑着说:“素清,何芳,快上车去,否则你们朱莉姐就会丢下你们不管了。” 金毛狮郎打开马车的另一扇门,将唐素清与何芳半请半推地弄上车去。 他\"砰\"的关上车门, 笑着说:“再见。” 马夫一声: “驾一一”马车立即绝尘而去,消失在斑斓的夜色之中。 但金毛狮郎耳中还响着马车启动时,车上人关切的话音:“狮郎,早点回来哟!” 金毛狮郎幸福地摇着头,甜蜜地笑了。 神算子手中的玉石手杖再一举,又一辆比原先那辆更豪华的大马车驶来,停在他们身边。 神算子伸手拉开车门,微笑着恭请金毛狮郎上车。 第113章 做客明教分坛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做客明教分坛 金毛狮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大街,但见每家店铺门前都亮起了灯盏,大多是纸糊的灯笼,只有很少几家灯笼是丝绸的。红色的,黄色的,紫色的,绿色的都有 但是不管纸糊的还是丝绸的,光线都不是很明亮,夜色却因此而美丽。 金毛狮郎摇头晃脑说:“如此美丽的夜色,不及时行乐,而去做客,实在是大煞风景。” 他虽这样说着,但仍以狼牙刺作杖,一跛一跛地走近马车,钻进马车里。 神算子跟着上了大马车,在金毛狮郎的身旁坐下,笑说:“我向你保证,这次你去做客,不但不大煞风景,而且那边风景独好。” 神算子没有说错,明教江浙分坛确实装修得不错,有一种使人进入皇宫一般的感觉,一条红羊毛地毯,自大门外一直铺到会客厅,地毯两边全是鲜花盆景和精致的七彩小灯笼,镶拼的“热烈欢迎\"字样。 金毛狮郎踏在红地毯上,穿行在七彩灯光中,花香阵阵扑鼻,清风幽幽怡人。 会客厅的门首上端,悬着一块金字牌匾,上面的\"聚英堂\"三个字,是明教教主阳顶天亲笔书写,字体斗大,遒劲有力,一点也不弱于书圣王羲之的行草。成扇面形摆开的座椅,都罩着锦缎的罩子,上面绣龙绘凤。 会客厅正面墙上是一幅\"鹰击长空\"的水墨画,红日高照,山河万里,出自小明王韩林儿的手笔。厅堂宽敞,点着十数盏大油灯,豪油灯,灯芯有小指粗细,摇曳的灯光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金毛狮郎深深呼吸一口, 说: “早知道这里这么漂亮,空气这么香甜,就应该将素清她们带来。在这里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必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话没落音,一个声音自屏风后传来:“阁下什么人?”声音生硬而冷峻,似乎对全世界的人都怀有敌意,接着这声音又说:“你好大的胆子,敢夜闯聚英堂,还想带女人来!” 随着话音的起落,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屏风背后走出来,在耀眼的灯光下,可见他面孔硬板板的,没有丝毫表情。他的眼睛却凌厉如电,寒冷如冰,看着金毛狮郎压根没有一点好感。像他这种人,对任何人恐怕都不会怀有好意。 金毛狮郎不由咧嘴一笑,感叹说:“看来这美妙的好地方,也并不是看来的这么美妙。世上的物事大多如此吧。” 毫无表情的人再次喝问:“你是什么人?” 金毛狮郎说:“客人。” 那人说:“谁的客人?” 金毛狮郎说:“明教江浙分坛曾历贤曾坛主的贵宾。”一双脚却在门口停了下来,”怎么,不欢迎吗?\" 那人冷笑说:“是贵客自然欢迎,只是正是用膳的时候,坛主请的客人应该早到了。我看你是另一种人。” 金毛狮郎说:“什么人?” 那人说:“敌人。” 金毛狮郎说:”那么你就冤枉谢某人了。你不信我是曾历贤曾坛主请来的贵宾,你可以问一问? ? ? ” 金毛狮郎突然打住了话头,因为他突然发现, 本在他身边的神算子已经不见了。 金毛狮郎回头后瞧,双目四顾,四周花影阿娜摇曳,树木扶疏轻摆,清风悠悠吹来,哪有神算子的踪迹? 金毛狮郎皱眉说:“奇怪”。 屏风后走出的那毫无表情的人,仍然硬邦邦地说:“你让我问谁?\" 既然神算子开溜,金毛狮郎只能硬着头皮,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问我。” 那人冷笑说:“你的话谁相信?” 金毛狮郎笑说:“我的话虽没有人相信,但我的狼牙刺应该有人相信。” 金毛狮郎无法可施,也只有不讲理用强了。 那人说:“狼牙刺!你用狼牙刺?你也配用狼牙刺?” 金毛狮郎若不配用狼牙刺,全世界恐怕就没有人能用狼牙刺了。 金毛狮郎笑着说: “配不配,出手便知。” 那人说: “你出手。”。” 金毛狮郎说:“我不讲客气了。\" 金毛狮郎本就不是一个讲客气的人。他左腿受伤,所以左手持着狼牙刺,以兵刃作杖,站立着。突然间,他已腾身而起,如一头巨鸟,他手中的狼牙刺已向那人刺去。 但是,他并没有使出他真正的功夫。 所以,那人依然冷笑说:“这样的击技,也敢让人相信。” 只见那人手腕一翻,一拳打向金毛狮郎胸脯。但闻拳风呼啸,这毫无表情的人的身手,竟是极高。他这一拳,若打中金毛狮郎的胸脯,金毛狮郎若不被打得肋骨断折,就奇怪了。 但,金毛狮王手中的狼牙刺一转,便顶在那人的肋下。倘若金毛狮郎的狼牙刺再用一点力,那么一点力,那人肯定完蛋。 然而,那人只”哇\"的大叫了一声。 那人的叫声倒不是毫无表情,而是充满了惊疑和惶恐! 大叫声中,那人已倒在红地毯上。 金毛狮郎翩翩落下,又以狼牙刺做杖,柱着半边身子,站立,看着那躺在红地毯上的人。 那人不知道金毛狮郎会对他怎样,下意识地挣扎着,双手撑地滑着往后退。 金毛狮郎摇头叹息,说:“可惜,可惜。” 那人咬牙说:“不要你可惜。\" 金毛狮郎笑说:“我不是可惜你,是可惜花,可惜哪束被你这废物压坏的花。” 那人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下,确实压着一束花,一束鲜红的玫瑰花! 金毛狮郎摇头长叹,说: “花是世间第一美丽的,一下子就被你这废物压坏了九朵,真叫人为之肠断。” 那人大喝道:“我叫你人为之死!” 那人突然暴窜而起,窜得比站着的金毛狮郎更高,居高临下,凌空一拳,狠狠地砸向金毛狮郎头顶。 好凌厉的拳势,金毛狮郎居然看也不看,只是将狼牙刺竖举,指向那人喉结。 那人若是继续用招,他的拳头没有打到金毛狮郎的头顶,他的喉结便已被狼牙刺刺尖扎破。 那人暴喝一声,凌空转身,突然间,他已由金毛狮郎的前上方,移到了金毛狮王身后上方。凌厉无匹的拳头,仍是居高临下打下去。 第114章 冷面先生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冷面先生 这人的身手的确不是等闲,倘若换上别人,他这一拳必将打得那人脑浆迸出。但金毛狮郎不是别人,那人虽已极快地凌空转移到他身后上方,一拳打向他的后脑部,却不能不被迫再次改变取向。 因为,突然间,他发现金毛狮郎手中狼牙刺尖又已指着他的喉结,他的喉结险些抵着狼牙刺尖。大惊之下,他极速改变身形,便已到了会客厅外,下落时,又踏坏一大丛花,一大丛春 杜鹃。 金毛狮郎摇头叹息,说:“怜香多惜玉,劝君莫摧花。” 那人瞪着以狼牙刺作杖站着的金毛狮郎,面孔虽然仍旧硬邦邦的毫无表情,眼中却几乎冒出火来。 这时,屏风后面又走出一个人来,又问金毛狮郎什么人。这声音的火药味更足,似随时会爆炸。 他说:“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搅了老子用膳的好心情。\" 说话间,一条大汉大踏步已来到金毛狮郎的面前。这人还真是条大汉,那两次弄坏鲜花的人已经够高大了,但这大汉更比他高半个头,体宽三分之一。 这大汉大踏步走来,根本将花草视若无睹,根本不管花草或是路径,踏步而来,如风掠过,又踏坏无数花朵,只见花叶飘零,绿叶落地。 金毛狮王心痛地说:“大哥,你行行好,莫要践踏了鲜花。” 大汉不管,仍是踏花而走,一边大声说:“我不是要践踏花,而是要将你这做大美梦的混蛋小子践踏!” 那二次三番要打金毛狮郎的汉子说:“烈火旗主,你来得正好,这搅得我们吃饭都不安然 的狂妄小子,说不定还真是来找事的,我们将他拿下来。” 烈火旗主咧嘴笑了,说:“这狂妄小子是来找事的么?你这冷面先生还对付不了他?看来这小子倒还真有两把刷子。\" 金毛狮郎不由一惊,这两个武高武大的汉子,竟都是明教的高手。 冷面先生冷冷地说: “你也对付不了他的。我们两人联手,或许还有胜过他的希望。” 烈火旗主\"呵呵\"大笑,说:“不见得。” 冷面先生说:“你试试看。” 站在会客厅门口的金毛狮郎摇了摇了头,说:“ 这真是二位的待客之道么?我一直以为你们和我开玩笑呢。\" 烈火旗主说:“还敢胡言乱语,坛主请你,我们焉能不知。我们只晓得本坛规定,擅闯聚英堂者,杀无赦。倘若真误杀了你,先说声对不起了。”他倒是挺讲礼貌的。 金毛狮郎说:“奈何,你们不相信,那就请动手吧。你们杀不了我的,那声对不起,就请收回去吧。” 烈火旗主瞪眼说:“狂妄!\" 金毛狮郎说:“你自比贵教的青翼蝠王如何?他可是我手下败将呢。\" 烈火旗主说:“小子,还这么狂妄,狂妄得有意思。我本可以手下留情, 饶你一命的。”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支竹筒。 这竹筒不长,但极粗,通体黑黝黝的。 烈火旗主说: “就算你有再大的本领,也躲不 过的。倘若你害怕了你束手就擒,我是不会用它来打你的。 金毛狮郎说:“我害怕一一” 烈火旗主说:“很好。” 金毛狮郎说:“可是我不愿束手就擒。” 烈火旗主瞪大眼睛,我说:“小子,你不束手就擒!就不怕我将你打得粉身碎骨。\" 金毛狮郎说:\"要我粉身碎骨一一,用你手中的吹火筒吗?\" 烈火旗主生气说:\"你小子,就是鸭子的嘴巴硬。烈火霹雳弹,你听说过么?我就用烈火霹雳弹炸你,害怕吗?当然,我也可以用技击手法对付你,就算是一只苍蝇,我也可以在半空中将它打落。” 冷面先生硬梆挪地说:“二哥,就算你的烈火霹雳弹再厉害,你的击技手法再历害,凭你一人的力量,总是对付不了这狂妄的小子的。\" 烈火旗主大怒说:“尽涨他人志气。\" 冷面先生说:“我与他已交过手,当然知道。” 烈火旗主硬气地说: “老子偏不信邪!” 其实,他的心里已虚火,根本没胆和金毛狮郎过招,他举起竹筒,对着金毛狮郎按动机关,但听\"轰\"地一声巨响,一个火团在金毛狮郎面前炸开。 这烈火霹雳弹的威力,果然巨大,炸碎了几个陶瓷的花盆,一时浓烟瓷片纸屑花瓣四散。 金毛狮郎不死也得脱层皮。 然而,烈火旗主在烈火霹雳爆炸腾起的浓烟消散之后,却看见金毛狮郎依然站立在那里。居然毫发无损,若无其事。 烈火旗主瞪大了眼睛,说:“你是不是人?” 金毛狮郎以为刚才的浓烟将他的脸弄脏了,用手抹了一把脸,手并没黑,说:\"我是谢逊,打个烟幕弹你就不认识我了。” 烈火旗主以为金毛狮郎调侃他,气急地说:”你,你是妖还是人?\" 金毛狮郎反唇相讥,说:”你以为我是人还是妖?\" 烈火旗主说:“妖。是人早死了。” 金毛狮郎笑了,说:\"我不死,你有办法?\" 烈火旗主说:”倘若你不是妖,怎么被我的烈火霹雳弹击中,仍若无其事。 冷面先生说:“他没有被你打中。” 烈火旗主大声说:“岂有此理,我明明是对着他放弹的,他也明明还站在那里。\" 冷面先生说:“你的烈火霹雳弹确实是在那小子站的地方炸开的,那小子确实还站在那地方活得好好的。” 烈火旗主说:”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冷面先生说:\"但是,在烈火霹雳弹出膛的时候,那小子退进了会客厅里,烈火霹雳弹的硝烟还没有散去时,那小子又弹回了原处。” 烈火旗主瞪眼说:“他居然还有这般身手。\" 冷面先生说: “我说过,凭你一人之力,是绝对对付不了他的。” 烈火旗主大怒说:“老子偏不信邪。我这是四眼铳,还有三弹未发。” 说着,烈火旗主又举起了竹筒,瞄准金毛狮郎射击,但听\"轰” 一声巨响,火团炸响之处,浓烟滚滚,瓷片纸屑横飞。 第115章 有个女人叫极乐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个女人叫极乐 烈火旗主这次学乖了,嘴里说着竹筒里还有三颗霹雳弹,让人产生三颗霹雳弹必然连发的错觉,其实他只射出了一颗霹雳弹。 他认为金毛狮郎必定故伎重演,瞪大眼睛瞧着烟雾快要散尽,好像看到金毛狮郎又弹回原处时,他迅速扣动竹筒机关,射出了第二颗烈火霹雳弹,停顿了若干秒钟后,才射出膛仓里的最后一颗烈火霹雳弹。他认为无论如何这一会金毛狮郎该完蛋了。 他将烈火霹雳弹发射筒丢到地上,双手抄在胸前得意地说:“怎么样?我不是将这狂妄的小子收拾了么。” 冷面先生翘起拇指说:\"聪明、聪明,佩服、佩服。” 烈火旗主看着渐渐散去的硝烟,不见金毛狮郎的身影和尸体,以为金毛狮郎被击碎的花盆鲜花埋住了,不由悲天悯人地说:“我说过,狂妄的小子,我若误杀了你,我一定向你说声对不起。” 烈火旗主\"哈哈\"大笑着,正要去找曾历贤问个明白,他的肩头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有人在他耳旁轻轻地说:“我也说过,你若能让我死,也用不着说对不起的。” 烈火旗主大吃一惊,笑声顿止,跳开几步,回头一看,金毛狮郎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烈火旗主像见了鬼一样,手指着金毛狮郎说:“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金毛狮郎微笑说:“你更不是人。” 烈火旗主说:“我怎么不是人了?” 金毛狮郎笑说:“你倘若是人,怎么拿了火器也对付不了我这样一个混蛋小子?” 烈火旗主无言以对,垂首。 冷面先生说:“我说过,凭你一人之力,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这小子的。\" 烈火旗主说:“我是看到他受了伤了,而且伤在大腿上,欺他行动不方便,没想到……,你是说我两个联手对付他?” 冷面先生说:“我正是这意思。” 烈火旗主说, “ 你和我,一个是明教五散人之一个是五旗主之一,在明教中的地位都很高,怎么可以联手对付一个年轻人。这要着传了出去。我们怎么见人?不干,不干。” 烈火旗主对自己的脸面看得颇重。 冷面先生却说:“就算五散人一齐联手对付这小子,我也不觉得羞愧。” 烈火旗主说:“为什么?” 冷面先生说:“因为他已是本届武林争霸赛的擂主。” 烈火旗主不解地说:\"这个和我们以众欺寡有关系吗?\" 冷面先生说:\"他是武林争霸赛擂主,六大主流门派都要听他调遣一次,我们江浙分坛全部高手就是群殴他一场,又能怎样?\" 武林争霸赛擂主的头衔实在响亮,除六大门派掌门顾及脸面,其他小门小派小帮要群殴金毛狮郎的确不会丢失脸面。可是,明教江浙分坛不同,它是明教中一股最大的势力,而明教是天下第一大教,教徒比佛教徒还多。 烈火旗主将目光转向金毛狮郎,左看右看,半晌才说:\"你这狂妄的小子真是武林奇才!” 金毛狮郎微笑说:“受之有愧。\" 烈火旗主摇头叹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在你面前我应该算是老废物了。” 烈火旗主言词甚为恳切,面上俱是羞惭之色。 但这世界上比烈火旗主更老更废物的人,实在多于过江之鲫。烈火旗主是成名人物,自然不屑与人联手去对付一个后生晚辈;至于冷面先生也是成名人物,他之所以多次向烈火旗主提出联手与金毛狮郎一战,则是因为他太了解烈火旗主的个性,故意激将他尽全力一搏金毛狮郎,以探金毛狮郎虚实。 但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金毛狮郎刚缝上的伤口早已绷裂,还在不停地流血,几近虚脱,之所以还没有倒下,全凭一口真气支撑。 此时,让他挪动一步都困难,三岁小孩轻轻一推,他都可能倒地,或者再不会醒过来。 不过,金毛狮郎的运气一向不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在他前面响起一一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和两个半糟的男人打招呼。 金毛狮郎对女性的声音本来就敏感,何况这种娇媚人骨的声音。闻声,他即把头抬了起来,但见灯光之下,花丛树影之中,一个女人分花拂叶,袅袅走过来。这女人穿着几乎是透明的衣裙。她虽然已不再是妙龄少女了,但正处在女人最成熟最令人垂涎的年华。而且,她天生丽质,剔透玲珑,曲线柔美的身体妙不可言,在轻雾般的衣裙下若隐若显,动人心魄;媚眼如钩,勾人魂魄。这女人实在是个天生的不可多得的尤物,美丽且性感的尤物。 金毛狮郎的眼睛立即瞪大了,血液加速流动,浑身又来了劲。 金毛狮郎舔舔嘴唇,说:“好!” 这尤物冲他点点头,又朝烈火旗主嫣然一笑,抛去一个勾魂摄魄的媚眼;又给冷面先生送去荡气回肠的一个春波。 金毛狮郎痴痴地看着尤物,他的魂魄竟真的似乎被她勾走了。烈火旗主与冷面先生在尤物那摄魂夺魄的眼神的一扫间,眼中也立刻发出光来,有原始的欲望,有本能的冲动 。 在这尤物面前,若没有被她勾起那种原始的欲望和本能的冲动。这男人一定是个废物。 尤物说:“两位兄弟,你们不是说要联手对付他么?” 烈火旗主说:“我改变主意了。\" 尤物娇声说:“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么愚蠢。堂堂一个明教旗主,怎么会和五大散人之首冷面先生联手对付一个受了伤的年轻人呢?\" 第116章 勾魂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勾魂的女人 烈火旗主说:”我很愚蠢吗?\"。 冷面先生说:“二姐的意思是一一\" 金毛狮郎心中不由一动,原来这尤物是明教江浙分坛副坛主极乐,久闻副坛主是个令人垂涎三尺的尤物,果然名不虚传!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金毛狮郎仍是色胆不改初心,见了漂亮女人就想撩撩的初心,笑嘻嘻地说:\"听说你专送男人下地狱,千万可别将我送下地狱。\" 副坛主极乐娇媚入骨地说:“姐正有此意,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转而对冷面先生和烈火旗主说:“你们走吧,把他交给我就是了。” 冷面先生沉吟说:“这………” 烈火旗主说:\"把他交给你,二妹莫是看上这 小子了?这样未免太便宜太成全他了。\" 极乐柔媚地说:“旗主想不想和我享受?” 烈火旗主说:“想,可是我的命要紧。” 极乐嗲声嗲气地说:“旗主,冷兄,我求你们了,把这小子交给我吧。我求你们了。” 在她这娇媚入骨的软语柔情相求之下,只要是男人,恐怕都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冷面先生说:“你可知道这小子现在的身份?很可怕的,尤其对女人。\" 极乐说:\"知道啊!本届力挫群雄的民间武状元金毛狮郎。不过再可怕,也最多让他把我连皮带骨地吞下肚去,和我把他连骨带皮吞下肚子又有什么区别?” 烈火旗主说:“好吧,我们把他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侍候他。” 极乐格格娇笑说:“谢旗主,谢冷兄。” 烈火旗主说:”怎么谢?” 极乐花枝颤颤地说:“我是女人、女人谢男人的方法,自然是陪睡觉。” 烈火旗主苦笑说:“我可不敢,……我还不想一步登天,走进极乐世界。”趋前一步,凑近她的耳边说:\"让我亲一口,就够了。” 极乐娇笑说:“旗主的格局未免太小了些。” 她笑着,闭上勾魂夺魄的大眼睛,却是一脸的媚笑。男人又怎能不春心荡漾。 烈火旗主纵是克制力再强,也把持不住了,忍不住将一张热烘烘的嘴巴,往那张俏脸上靠。眼看着就要亲上香腮,那香腮便化成了一个巴掌。但是,这个巴掌并没有扇在那两片唇上,而是代替香腮接住了那个热烈的吻。 这尤物手法真快,金毛狮郎在心里赞道。 烈火旗主自然心有不甘,再次凑上嘴去,极乐已到了他伸手够不着的地方。 本可就此中止的游戏,却又因为极乐及时抛出的一个媚眼而变得热烈,烈火旗主再次扑向极乐,伸手去抓极乐,勘勘就要抓着,又被极乐轻巧躲过。 躲过就躲过了,极乐偏偏又要用眼神去撩拨,眼神的力度不够了,便加上惹火的言词。明知极乐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欲火燃烧的烈火旗主仍然心甘情愿地去做极乐手下的那只老鼠。 其实,这也是一种快乐。 人,就是这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有时豁出命都要做。何况是这类游戏,历史上有那么多帝皇将相为了女人连江山都丢了。开元盛世的开创者,唐明皇李隆基为了向杨玉环示爱,还喝过杨玉环刚洗过身子的洗澡水呢。 烈火旗主被极乐逗着在方寸之地转来转去,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偏偏就有人不乐意了。 这个人居然是从不缺女人的金毛狮郎,他的心里也痒起来了,暗骂烈火旗主没用的东西的同时,不能不佩服极乐的轻功,动作的敏捷,身形的灵巧。 终于,金毛狮郎忍不住大声喊道:“够了,够了!你们再这样下去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烈火旗主还真就停了下来,喘着气笑着说:“小子,这样怎么可以要你的命。你和她到了床上,她才真叫要命哩。” 说过,烈火旗主一阵大笑,拉着冷面先生消失在花丛树影之中。 金毛狮郎看着娇媚生焰的极乐的那张俏脸,觉得这个女人真的不寻常,将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汉撩得喘气不匀了,自己居然没事一样,呼吸匀称,衣裳整齐,满头乌丝不乱。 极乐肌肤剔透玲珑,在蝉翼似的薄纱裙服里若隐若显,美妙不可方物,她脸上涌现的诱人的红潮,使人浮想联翩,这样的尤物在床上,的确一定会要人命的。 金毛狮郎拱手为礼,说: “极乐坛主。” 极乐\"咯咯”娇笑说:“你知道我的名字?\" 金毛狮郎说:“闻名已久,今朝得见,确实非凡间所有。” 极乐媚眼如幻,望着金毛狮郎娇声说;“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就该知道我最拿得出手的功夫是在哪里施展了。\" 金毛狮郎傻傻地问:\"哪里?” 极乐说:\"床上一一\" 金毛狮郎故意惊叫道:\"床上!你在床上还会打架?” 极乐知道金毛狮郎这个流氓,又要嘴上耍流氓了,不但不反击,反还顺着他的杆子爬,笑嘻嘻地说:”我敢向你保证,我在床上的功夫,即使三个你这样的小伙子,我也能打趴下来,区区你一个,就更不在话下了。简直可以让你欲仙欲死,快乐无比,登仙羽化,玩得高兴,还可以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 极乐眼里春潮细波,声音甜蜜,对男人的确已是一种极大的诱惑,何况口气若兰,哪一个男人又能不醉在她的石榴裙下? 金毛狮郎的喉结鼓了一下,吞咽下一口唾沫,还没开口回话,极乐便已到了面前,两指卡捏住他的下巴,媚眼闪闪地望着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顺势抓住这只手,极乐一侧身,另一只手便已揽在金毛狮郎的腰上,高而挺拔的酥胸顶在金毛狮郎的乳腺下。 金毛狮郎立刻感到一股热流,正通过极乐的手指,将一股真气输送到他的腰穴,在他身体的下半部走了一个来回,然后,便停留在他受伤的腿部。那种感觉就好像医生在为他清理伤口,为他敷着肉白骨的药膏。 金毛狮郎真的很感动,同时他也明白了极乐要人的命,并不一定要在床上。一个媚眼,加上超乎常人想象的轻功,足够。 金毛狮郎看着极乐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感激。 金毛狮郎笑着说:”原来,姐在床上要人命只是江湖的一个传说。你能不能……\" 极乐说:\"能不能什么?\" 第117章 地狱也是天堂 第一百一十七章 地狱也是天堂 金毛狮郎喉结滚动了一下,很响地吞了一口口水,说:\"你能不能将胸离得远一点,这、这引诱它实、实在令人难以抗拒。\"随即上身微微后仰,想避开极乐挤压他乳腺的酥胸,又吞了一口口水,喉结自然又滚动了一下,又调起口味来,说:“我相信你能让男人欲生欲死!我也不能抗拒。\" 极乐说:\"你以为你很正经,你是柳下惠。你是流氓,典型的流氓。\" 金毛狮郎说:\"姐,你误会我了,在处理男女关系方面,我也是江湖的一个传说。不同的是你专送男人下地狱,我则是要女孩们活得幸福快乐。我现在还活得正有趣,不想下地狱,所以,请你的胸脯离我的胸铺远一点,尤其那两只可爱的小白兔,它们让我已有了一种想犯罪的感觉。\" 和女孩在一起,金毛狮郎总爱说调皮话。 虽然,极乐早过了女孩的年龄,已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女人。 极乐说话也不是那么认真,她的手指在金毛狮郎鼻子上刮了一下,说:\"傻瓜,谢谢你的理解,可我这是在为你疗伤啊!别胡思乱想,你还是个小屁孩。” 金毛狮郎说:”我是小屁孩,你是什么?\" ”我是你奶奶!\"极乐本想这么说,想到可能会引起金毛狮郎误会,便说:\"我是你姐,你得听我的,好好配合我为你疗伤。否则,你只能退出武林,甚至可能没有后代。\" 金毛狮郎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说话间,极乐双手已搂住金毛狮郎,和金毛狮郎面对面,一对乳房越来越尖挺硬实,在金毛狮郎的乳腺间有规律的摩动着。两只纤纤柔手的十个指头,轮换着几乎弹遍金毛狮郎背上各个敏感部位,一边和金毛狮郎说笑着。 她说:“其实下地狱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只要感觉幸福,天堂和地狱没有区别,地狱也是天堂。\" 金毛狮郎说:\"你说的话实在太有哲理。\" 极乐说:\"人生本就是这样,是虚幻的,也是实在的,好好丑丑全在意念之间。 金毛狮郎已经彻底放松,说:“我坚决拥护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极乐”咯咯”娇笑,直笑得花枝乱颤,说:“你又逗姐开心了。” 金毛狮郎说:\"姐,我喜欢你。\" 极乐说:”你真可爱,说点正经事。” 金毛狮郎说:\"我是认真的,姐,我没和你开玩笑。” 极乐看了看金毛狮郎,手指在他的鼻头上刮了一下,说:\"你真是个不懂事的小傻瓜。” 金毛狮郎严肃地说:\"姐,你听我说,我想娶你做我的老婆。\" 极乐知道他是真的,叹口气,说:\"我到底还是没能抵抗住情的诱惑。” 她抓起金毛狮郎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胸脯上。 极乐的胸脯丰满而坚挺,金毛狮郎的手按在上面,就像按在发酵的面团老料上,实实在在地感受着极乐的心跳。 金毛狮郎记得有人曾对他说过:幸福就在女人的胸脯上。他也试图过从女人的胸脯上寻找幸福的感觉,他用手认真地摸过女人的胸脯,也用眼睛认真地看过女人的奶子,可是,直到现在才懂得幸福的真正含义。 金毛狮郎说:“姐,我会珍惜你的。” 极乐妩媚地笑了,说: “那,你还等什么?” 极乐面孔泛红,呼吸急促,她抓着金毛狮郎的手,在胸脯上好一阵摩动。感觉实在是舒服极了。 金毛狮郎的手越动越快,极乐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娇喘吁吁地说:“月明星稀,和风送爽,花丛之中,树影之下,花香清幽,如此良辰,如此美景,你这小傻瓜还等什么?” 金毛狮郎的确是不能等了,笑说:“我几乎是不能等了。那么,我们去做爱吧。” 极乐娇声说:\"花丛之中,还是树荫之下?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我有功夫让你进入极乐世界,让你找到真正幸福的感觉,” 金毛狮郎说:“我相信你的功夫,不过我更相信我的眼睛。” 极乐娇喘连连,不停地扭动着身躯,一对乳峰在金毛狮郎胸脯来回摩动。 看来,她比金毛狮郎更不能等了。 她娇喘吁吁地说:“你还要怎样?“ 金毛狮郎说:“我还要先看货色。” 极乐说:“看什么货色?” 金毛狮郎说:“你的品位等级。” 金毛狮郎就喜欢开玩笑。 极乐\"咯咯咯咯\"疯狂地大笑,说:“原来你要看我的品位等级?” 金毛狮郎笑说:“不错。\" 金毛狮郎用手端起极乐的下巴,说:“我是个很挑剔的人,不是最上等的尤物,我是不肯将就的。” 极乐娇笑说:“我向你保证,我是一等一的货色,你看着就知道我所言不假的。” 她放开环着金毛狮郎的腰的和臂,退后两步。她身上那层薄如轻雾的纱衣,便蝉蜕般脱落在地上了,她整个身体便完全赤裸裸地呈现在金毛狮郎的眼前了。她媚眼如幻,瞟着金毛狮郎说:“你看,我是不是最好的货色?\" 极乐的胴体,肤如凝脂,丰满苗条,曲线匀称美妙。她这尤物,不但美丽,而且性感。她的确是无可挑剔的。 金毛狮郎却皱着眉头说:“你这对乳房大了一些,你这大腿又好像小了一点,你的体毛是不是刮过,看起来总觉得不舒服。腰也没有戏台上的貂蝉细,搂着感觉一定不舒服。你的皮肤虽然白皙,但不够细腻,摸上去,显得有些粗糙。\" 极乐这尤物的美丽性感,几乎是无可挑剔的,但在金毛狮郎的嘴里,却被贬得一文不值。极乐的面孔越涨越红,但不是那种性欲的红潮,而是气愤的红潮。 第118章 夺命金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夺命金鞭 极乐对自己的美丽一向看得极重,现在金毛狮郎将她贬得一无是处。她如何不气忿? 极乐那原本勾魂的媚眼,销魂蚀骨的美眸,渐渐变得恶毒凶狠。现在她的眼睛,不再像性感女郎的妖惑的眼睛,而像狼的眼睛一一母狼的眼睛。这种目光的母狼,随时可能暴起扑人噬人。而金毛狮郎居然仍在鸡蛋里面找骨头般的挑剔,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一向善于察颜观色的金毛狮郎,却一点都不在乎极乐的感受,捏着极乐的下颌,仔细瞅着极乐的红唇,摇着头说:“你的嘴唇,又太薄了一些。若是再厚一点,吻上去的感觉就完全不同。” 极乐突然张开樱桃小口,向金毛狮郎的手指咬去。金毛狮郎慌忙缩手,跳开三步,他慌张且变色说:“你为什么咬我?” 极乐一双美眸盯着金毛狮郎,恶毒凶狠,咬牙切齿地说: “我不但要咬你,还要杀死你。” 金毛狮郎笑说:“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缺点还不让人说。不过,我要告诉你,你若是在床上,或许还能让我要死要活,在这样的情境下要杀我,恐怕不能。\" 极乐咬牙切齿说:“我与刚才那两人联手,还杀不了你!” 金毛狮郎“哼”一声。 极乐大声喊道: “冷兄,烈火兄,你们出来。”她声音甫落,花丛树影之中窜出两个人来。 正是冷面先生和烈火旗主。这两人并没有走近极乐,而是与极乐分别从三个方向,将金毛狮郎围住。 冷面先生踞北,烈火旗主踞南,西面是极乐,东面当然是金毛狮郎了。 但东面确实不是金毛狮郎。金毛狮郎在中间,因为东面突然来了一个人,将金毛狮郎原来的位置给占了。 这是一个身穿蓝衣蓝裤的高个子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目光如鹰隼,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肌肉,整个人看来,像是一柄刀,杀人的刀。极乐惊喜地喊道:“师哥,你也来了。你可要替我好好打这小子啊!” 这人还真是极乐的师哥,但他不是明教中人,有个外号叫夺命。 夺命说:“这小子欺负你了?” 极乐说:“是。 ” 夺命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极乐说:“这小傻瓜蛋见我长得漂亮,就心生歹意,要强奸我,若不是大哥赶来,小妹就被这粗鄙浅陋的小傻瓜蛋强奸了。” 夺命盯着金毛狮郎,说: “你竟敢在明教的分坛部强奸他们的副坛主,你该当何罪!” 强奸女人,本就是一宗大罪。 强奸明教江浙分坛副坛主的罪就更大了。 金毛狮郎不由苦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夺命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毛狮郎说:“没有了。” 夺命说:\"死吧。” 金毛狮郎说:“我还不想就这么告别这美丽的世界。” 夺命厉声说:”我们四大高手联手,由不得你不愿死!\"说着,他缓缓地自腰间抽出一条皮子,软鞭,这软鞭在灯光下看来,金光闪闪,竟是用金丝编织而成。 夺命右手抓着鞭柄,手腕一抖将黄金软鞭抖得笔直,毒蛇般刺向金毛狮郎的咽喉。 夺命发起攻击的同时,烈火旗主、极乐、冷面先生亦跟着出手,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向金毛狮郎发动攻击。 金毛狮郎用做手杖使用的狼牙刺一撑,身子便巨鹰般腾起。他实在搞不懂,在他虚脱等死的时候,极乐不但救了他,还给他治伤,将自己身上的内力输送给他,现在却又要将他往死里狠打,还叫来了帮手。 开始,金毛狮即在四人的夹攻之下,还可以勉力支持,甚至可以还手,但不久,他便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金毛狮郎虽然绝少败绩,但世间恐怕没有任何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可以独挡四个一流高手的夹攻。金毛狮郎凌空翻身,夺命的金鞭已如毒蛇般窜来,直抽他软肋。 金毛狮郎原本以为这四人是曾历贤安排来考察他的武功的,但现在看来,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四人的一招一式都凌厉狠毒,含有很浓重的杀机,将人往绝路上逼。 金毛狮郎手中的狼牙刺在夺命抽过来的黄金软鞭上一点,翻身落于一座凉亭顶上。他的脚尖刚触及亭顶,便即借一点之力,拔身腾起,如一头巨鹰扑向空中。一颗烈火霹雳弹已在他足底爆炸。 轰然一声巨响,但见火光冲天,凉亭顶已被炸穿一个大洞。倘若金毛狮郎没有飞起,这个大洞便有可能是他的两条布满霰弹的腿。 见此情景,金毛狮郎再不敢心存侥幸。他咬咬牙关,手腕一抖,手中的狼牙刺便箭一般射向夺命。 金毛狮郎正准备痛下杀手时,夺命手中的金鞭已卷向疾射而来的狼牙刺,狼牙刺虚晃一招,又向夺命的腹部点去。 金毛狮郎选择夺命腹部作攻击目标,因为他还不想要夺命的命。 夺命心中虽不由一寒,但仍是咬牙,抖起金鞭,金鞭如毒蛇,缠住金毛狮郎的狼牙刺。狼牙刺尖已将夺命的腹部划破,但狼牙刺也被夺命的金鞭缠住了。 夺命为了保命,使尽全力不让金毛狮郎再将狼牙刺递进:若是平时独对,金毛狮郎自可以自夺命的金鞭缠绕之中抽出狼牙刺,再喂招,但现在金毛狮郎却已来不及,只听脑后风响,极乐的纤纤玉爪已向他抓来,冷面先生的拳头硬不客气,朝着他太阳穴打来。 如此,金毛狮郎倘若要保住手中的狼牙刺,势必要丧命在极乐的玉爪或冷面先生的拳头下。然而,金毛狮郎居然松开手中的狼牙刺。一个真正的武士,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是决不会放弃手中兵刃的。 正是最危急关头,金毛狮郎看到脚旁有一把剑鞘,就势一脚勾起剑鞘往身后一甩,剑鞘直飞他身后的极乐。 金毛狮郎当然知道这剑鞘未必伤得了极乐,但至少可以缓和一下她的攻势。金毛狮郎的右手已捏成一个拳头,而且这个拳头很快血一般红了。血一般红的拳头!混元霹雳手!他把看家的本领都使出来了,直击向冷面先生他太阳穴打来的拳头上,就势借双拳相击的一震之力,向一旁斜飞出去 第119章 不简单的瞎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简单的瞎子 金毛狮郎身形射出时,顺势将被夺命金鞭缠住的狼牙刺抽了出来。夺命只觉得腹部刺痛,低头一看,腹部已流出血来。 虽然他只是被金毛狮郎的狼牙刺尖划伤一点,无碍大事,但他却以为受了重伤,惊怒之下,大喝一声,将金鞭抖得笔直,直刺向金毛狮郎的咽喉。 突然间,黑暗中飞来一条人影,拦在夺命与金毛狮郎之间,这人干瘦修长,形容枯槁,颌下长须飘飘,一双眼睛只剩下两只黑窟窿。 神算子!神算子去而复返,为什么?神算子直立着,手拿玉石手杖,像是一具来自远古时代的木乃伊,既僵硬丑陋又可怖。 一阵风吹过来,灯光花影之间,只见他长须飘飘,衣袂飘飘,竟让人生出一种飘然如仙,飘然出世的感觉。 夺命见神算子突然如巨鸟般落于他与金毛狮郎之间,右手一抖,笔直的金鞭立即软垂下来。 夺命说:“瞎子。” 神算子说,“夺命。” 神算子有意省略\"先生\"二字。 夺命说:“你来得正好,这小子是刺客,而且是本届武林大会擂主获得者,我们一起将他拿下来。\" 这家伙居然把我当成了刺客?金毛狮郎想,但愿神算子能很快消除他对我的误会。 神算子站在金毛狮郎与夺命之间,面对的却是花丛树影,看他飘然出世的姿态,真是有名流风范。他倘若不是瞎子,真使人要认为他是在踏月赏花了。 金毛狮郎说:”先生,来得正好。\" 神算子说,“不好意思惊扰了。” 夺命瞪眼说:“还不好意思,还惊扰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神算子说:“他是坛主请的最珍贵的客人。” 冷面先生满腹疑问,说:“他真是曾坛主请来的客人?” 神算子说:”坛主是这么吩咐我的。” 冷面先生说:“那么,坛主又为什么要我多留意,说今晚会有刺客光临黑色别墅,叫我帮助小心防守。” 冷面先生是明教五散人之一,在明教中的地位和各地分坛坛主不相上下,若是教主派往分坛可任副职,亦可任正职,若是奉教主命巡视分坛,便是代教主行事,相当官府的钦差大臣,可以不经请示责罚处分分坛坛主。在他看来,曾历贤请他协助防守的刺客必非寻常之辈。 神算子说:“但刺客不是金毛狮郎。” 夺命咬牙说:“他刺伤我,也是事实。” 神算子说:“皮肉之伤,何足挂齿。更何况他是情急之下,为了保命不得不为之。\" 夺命说:“瞎子怎知我受的只是皮肉之伤?” 神算子说:“我一直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你倘若真受了重伤,还能站在这里这么神气地和我说话。” 这瞎子还真就不简单,凭一对耳朵便能听出人家的伤势轻重。 夺命察看自己腹部被金毛狮郎刺的伤口,果然无碍,呐呐说:\"难道就这么算了?\" 神算子说:\"不算了,还咋的?” 夺命说:“我们走。” 夺命刚一转身,一旁的烈火旗主与冷面先生对视一眼,双双收起兵器,也跟着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双双很快隐入花榭假山之中。 只有极乐咬着嘴唇,款款来到金毛狮郎面前。 此时,她身上薄纱已被汗水粘在身上,虽然身上也是穿着衣服,却等同没穿,除了亵衣裹着的羞处,身上的每一颗痣都看得清清楚楚,端的是曲线玲珑,肤白如乳,乳峰如峦,极是性感诱人。 她瞪着金毛狮郎半晌,才娇滴滴地说:“金毛狮郎,听说你是个大大的色狼,怎么半天也没能吃掉我?” 金毛狮郎笑说:“我吃女人并非来者不拒。”极乐脸色变了变,又娇笑说:“大色狼,我难道真的不值得你吃上一口么?\" 她从来对自己的容貌身体极为自负。 金毛狮郎将她贬损得一文不值,她实在不能不耿耿入怀。 她说:“你是故意要损我吧?”。 金毛狮郎笑说:“你早就应该明白了。” 极乐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毛狮郎说:“你并没有你自己想像的那么美丽,那么能令人心动。” 极乐俏面寒意顿生,柳眉一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替你疗伤,我把内力输给你,换来的却是伤害。去死吧,大色狼!” 极乐挥舞着一双手纤纤玉手,五根手指戟张如鹰爪,直抓金毛狮郎面门。 金毛狮郎心里暗笑,到底是女人,这招式与泼妇一般无二,是女人的专利招式。他想起了九妹的五爪金龙,留在他脸上的抓痕。 金毛狮郎笑说:”你这样也想抓破我的脸?\" 果然,极乐没有抓到他的脸,但绝不是他闪避的身手如何快,而是这一对鹰爪被一根玉石手杖拦下了。 神算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极乐与金毛狮郎的左侧,横伸的玉石手杖正好挡着极乐的一对鹰爪。 神算子说:“极乐,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金毛狮郎今夜是坛主的客人。” 极乐怒\"哼\"一声,松开她抓着的神算子的碧玉手杖,跺了跺脚,转身隐入花树丛中。 极乐从未对男人动过真情,唯独对金毛狮王动了真情,在看到金毛狮郎左耳侧后脖颈处的唇印胎记后,愈发觉得金毛狮郎像自己的初恋。便认定金毛狮郎正是自己寻找了二十多年的真命天子。 因为,那唇印是她在二十多年前吻上去的。 那年,她十六岁,十六岁的花季,正是感情容易冲动的时候,在祸起萧墙,全家被杀害后,她的初恋仍拼死护着她杀出重围,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最后倒在了血泊中。 而这个初恋像极了今晚遇到的金毛狮郎,如果不是隔着二十多年的岁月烟尘,极乐一定会将金毛狮郎当成初恋的孪生兄弟。 第120章 祸起色戒" 第一百二十章 祸起”色戒\" 那是一个杜鹃花开得热烈的日子,蓝天白云,阳光温柔,空气清新,旷野幽静。 幽静的山道上,突然响起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队劲壮的大汉狠命地抽打着坐骑,四十八条腾飞的马腿,带起一股强劲的旋风,掀起层层如烟似雾的黄尘。 在劲壮大汉前面约两百米处,是一匹疾奔的白马,疾奔的白马上驮着两个年轻人,男的二十余岁,一头黄色的卷发,一身黄色的袍套,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女的正是十六岁的极乐,一袭玄黄色的暗花纱衣,上面也有不少血迹。 黄发年轻人一边挥鞭赶着马,一边不断地回头看,就在他手中的马鞭,再次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的时候,白马发出了"嘶嘶"的悲鸣,口里吐着白沫,马蹄落地的节奏明显慢下来,显然已跑了很远的路程,已是十分疲惫。 紧追在后面的劲壮大汉,原来是黑狼镖局的镖师和探子手,为首的是镖局二舵把子赵宏坤。 极乐的父亲是衢州府新任府官,请黑狼镖局护送他及家眷去衢州上任,万万没有想到,赵宏坤这恶棍见极乐母亲虽然三十出头,仍有戏台上杨贵妃的风韵,丰乳肥臀,貌美如花,便在途中生起邪念,一心想占有这个女人,和这个女人更加漂亮水嫩的女儿一一极乐。 当一行人途经昱岭地段时,妓院护院保镖出身的赵宏坤,杀害了黑狼镖局总舵把子佘致迪,在一场激烈的混战中,极乐父亲的贴身护卫黄发年轻人浴血奋战,带着尚不足十六岁的极乐小姐,单骑冲出重围,但赵宏坤仍带着人马在后面追赶。 眼看白马乏力,快要支撑不住了。 赵宏坤"桀桀"怪叫着,刺耳地狂喊着,"谁先追上,就让谁先尝鲜!" 话音刚落,一个脸上有一条疤痕的镖师,手中锋利的柳叶刀便在马屁股上轻轻划了一下,那马撒开四蹄更加狂奔起来。眼看就要与白马齐平,他手中的柳叶刀一抡,锋利的刀口在阳光下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带着一股罡风向着马上的黄发年轻人当头猛地劈下。 "叮当"一声,但见火星四溅,又闻"哐呛"一声,原来那柄锋利的柳叶刀并没有砍到那个黄发年轻人身上,那柄锋利的柳叶刀砍到的是一柄精钢锻造的长剑。 刀剑相碰的\"叮当\"声尚未完全消失,柳叶刀上半截落地的\"哐呛\"声又已响起。 刀疤脸大惊,定眼一看,手中握着的柳叶刀逢腰而断,只剩下了半截捏在手中,疾奔的白马也已停了下来,口吐白沫,前腿跪到地上。 黄发年轻人已从白马背上下来,面对汹汹而来的赵宏坤等人,执剑紧张地护着背后的极乐,眼里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 黄发年轻人说:"各位镖师,不知我家老爷得罪了什么人,你们居然要赶尽杀绝,连一个女孩都不肯放过,这么多人前来追赶,光天化日之下,公开叫嚣要犯奸淫煞。可知这里已是官道,人来人往,难免没人看到报官。\" 声音虽小,却是字字清楚,毫无惧意。 刀疤脸武功虽然不是这一队镖师探子手中最高的,却也不是泛泛之辈,极有心机,既然已领教黄发年轻人手中长剑的厉害,何况手中只有半截兵刃。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反而后退了半步,前锋变成了中卫。 但是,眼看着到嘴边的一块"肥肉",即将被他人夺去,刀疤脸心里又有所不甘。仗着人多势众,可以借助他人的力量,钳制黄发年轻人以获"渔翁之利"。 刀疤脸色厉内荏地大声喝道:"小子别不识抬举,我们赵二舵把子的要么不出手,出手必斩草除根,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的问题,而是怕留后患,再说这女孩他妈的长得也太漂亮,太让人容易产生邪恶的念头了。老子就爱好这一口口,何况二舵把子把她做了奖品。我们有先享受的权利,你小子乖乖地放下剑,随了我们,也许还有一条活路,否则,我们这些弟兄会将你剁成肉酱。" 刀疤脸说话之间,已将手中断刀掷向黄发年轻人。 黄发年轻人堪堪格开断刀,众镖师、探子手已蜂拥而上,手中兵器一齐往黄发年轻人身上要害招呼。黄发年轻人虽然武功不弱,终因血战太久,体力有限,众镖师、探子手没有一个吃素的,为获得那份特别的奖励,个个拼命往前冲,刀剑直往黄发年轻人身上的要害处招呼。 不大一会儿,黄发年轻人的身上又中了一剑两刀,鲜血染透黄袍,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而且,已是手忙脚乱,东倒西歪了,完全凭一口真气支撑着,又挨了十几刀,终因失血过多,跌坐在地上。 眼看又一把剑刺向胸口,黄发年轻人却连抬剑招架的力气都没有了,拼着最后的一点气力,叫一声:\"小姐,保重一一\",倒在尘埃之中。 但这一剑并没有刺入年轻人的胸口,而是被一个银制的拂尘接住了,只见这拂尘轻轻一拖一甩,剑便插进了路边崖石的缝隙中。 使剑镖师大惊,一旁的镖师也看得眼睛发直,但见一个中年道姑手执一把拂尘,威风凛凛地站在极乐和倒地的黄发年轻人前面。 中年道姑喝道:\"滚一一” 众镖师、探子手面面相觑,不由后退几步。 赵宏坤见大家心存畏惧,仍然不愿轻易退去,一声令下,喝叫众镖师和探子手一涌而上,将中年道姑围在中央,手中不长眼的兵器,顿时组成一道刀网剑阵,欲将中年道姑罩下。 中年道姑身手何等矫捷,只见她身体一旋,在刀网剑阵尚未合龙时,一式"旱地拔葱",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手中拂尘"刷刷刷"一招九式,顿时千万缕银丝,如强弓射出的箭矢,发出"呼呼呼"的尖啸声,指向一干镖师趟子手身上能控制行动的穴位。 这些镖师探子手一时眼花缭乱,惶惶然不知所措,不知往哪里避让,瞬息间,便有几个人的穴位被点,扑倒在地。那些没有被拂尘银丝点中穴位的人,立刻做鸟兽四处逃散,只恨爹娘少给他生了两条腿。 第121章 谢逊的前世今生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谢逊的前世今生 幸亏中年道姑尚未起杀心,心中存有善念,也不想这些恶人的血污了这一方净土,拂尘点了几个人的"软麻穴",令他们动弹不得,以儆效尤,便不再惩罚他们。 不过,这些被点穴位的人,只要一个时辰被封的穴位便能自解。 那赵宏坤知是遇到高人,顾不得倒地的同行,翻身上马欲溜。中年道姑恼他不接受警告,将拂尘轻轻一抖,又是几条暗器自拂尘丝中疾射而出。 别的暗器高手使用暗器,无论钢针铁钉飞镖,还是飞蝗石、铁菩提、铁莲子,往往带有破空的啸声。 而中年道姑通过拂尘发出的暗器,和拂尘丝一般颜色,比拂尘丝更细,细如发丝,阳光照射下,不仔细用心去看,还真看不见,可在飞行中,谁人又能用心仔细去看呢?往往置敌于无形无声。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还是,只要力道把握得当,它可以如钢针铁刺刺入骨肉,夺人性命;也可以是一根手指轻点穴道,不伤皮肉,让对手一个时辰不能动弹无法言语,然后活蹦乱跳,行动自如,没有后遗症。 不是内功心法非常高的人,将这细如发丝轻若鸿毛的银针,掷出一寸尚且困难,何况数十丈之外,而且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防不胜防。放眼当今武林,还没有几个人能躲过中年道姑的暗器袭击。 何况赵宏坤这等入不了一流高手的平庸之辈,自然在劫难逃,翻身上马的那一瞬间,他腿上臂上控制行动的几个"穴位〞便已中"彩",跌倒在地,居然如僵尸般跪在那里。 中年道姑也不理他,自去看抱着年轻人尸体恸哭的极乐姑娘,虽然梨花带雨,洗去脸上一些铅华脂粉,仍能看出她粉腮娥眉,细皮嫩肉,不像普通百姓人家女子,倒像是大家闺秀,不知惹怒何人,被追赶至此?正待探问,极乐已放下年轻人,拜倒在地。 极乐说:"多谢师父救命之恩!还望师父施手救救我家哥哥。" 她撒了一个谎,将恋人说成哥哥。 中年道姑袍袖由下往上一展,极乐立刻感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从地上托起。 中年道姑略微弯腰,口称:"无量天尊,施主不要客气,修行之人,讲的便是道德,慈悲为怀,方便为本,佛家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道家亦然,不值一谢!" 中年道姑走到倒在血泊中的年轻人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腕脉,摇了摇头,说:\"姑娘节哀,你兄长气脉已断,纵有回天之术,也不可能挽回他的生命了。\" 极乐黯然,跪请中年道姑赐她银两,到前面镇上置办寿衣、棺木,用以安葬卷发年轻人。 为卷发年轻人换洗干净,将入敛时,极乐抱住年轻人,生死不肯放弃,要随年轻人去。 中年道姑乃一得道高人,早已看出极乐慧根,以及她与卷发年轻人一段待续的婚姻。看极乐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早已明白几分,劝她务必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并将自己预知的部分告诉极乐一一他们的缘份未断,二十五年后必会相逢,很可能因此续上良缘。 极乐瞪大眼睛望着中年道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会和死去的恋人,二十五年后不但能相逢,还有可能续结良缘。 中年道姑也不多做解释,只是要极乐记住恋人的模样,为了能在千千万万万的人群中,一眼认出今天的恋人,要她在恋人身上留一个容易辨认的印记。 中年道姑说:\"二十五年之后,你们再见时,他还是现在你看到的模样,你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将做为胎记出现在他的身上。\" 见中年道姑说得如此认真,极乐心知遇上了异人,抱着卷发年轻人,在他左耳侧后脖颈处重重地吻了一下,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还对着那小伙子的耳朵说,下世轮回了,千万一定要记得她。她一定要嫁给他! 转念一想,她心中难免不疑惑,二十五年后,自己已是四十一岁,黄发年轻人转世投胎,最快也要一年,到那时,黄发年轻人最多也就二十四岁,自己比他大了整整一十七岁。 十七岁,差不多便是一代人。 相差十七岁的老夫少妻,放眼世间并不多,何况,大十七岁的老妻少夫,岂不是天方夜谭?再说,到了那个时候,即使自己能认出黄发年轻人,黄发年轻人未必能认出她来。奈何桥头孟婆的那碗汤,早就让他忘掉了前世今生。 极乐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中年道姑,请教破解方法,中年道姑表示爱莫能助。 中年道姑说:”我的道行有限,仅能推算出你们有一段未了的姻缘,究竟能否成事,实在不敢妄断,不过二十五年之后,你们见面还是可以肯定的。\" 极乐说:”奈何桥头的孟婆汤是否真有其事?可否有人逃脱过?\" 中年道姑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也曾听说过有人谈起过自己的前世,还去找过前世的亲人,可是,前世的亲人却不敢相认。\" 既然有人躲脱过孟婆汤,黄发年轻人若深爱自己,也有可能想法子躲脱孟婆汤,极乐这么一想,便有了一点信心,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极乐不无担心地说:\"纵是他真的能躲过孟婆汤,到那时我也已徐娘半老,他还会爱我么?他记得的只是今天的我,爱的也只会是今天的我。\" 中年道姑说:\"随缘吧,不要去勉强。\" 极乐低下头,声如蚊呐,说:\"可是我放不下他,他是因我而死,而且,他是那么深切地爱过我。我焉能不让他真正得到我,哪怕只能给他几天我留在他记忆中的样子。” 中年道姑沉吟着,说:”看来,你还真是在劫难逃了。\" 极乐说:\"道长,此话怎讲?\" 第122章 极乐拜师 第一百二十二章 极乐拜师 中年道姑长叹一口气,说:\"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大概这就是你命理定数吧?我认识一个隐世高人,二十年前,我初次见到她时,她是二十岁的样子,前不久,我去探访她时,她还是二十岁的样子。而我初次见到她时,她已经一百三十二岁。\" 极乐挺有兴趣地说:”那位高人如何保持青春常驻的?\" 中年道姑继续说:”谁不想青春常驻,颜容如初?尤其我们女人。我也曾想拜她为师,掌握青春常驻的秘密。可是,最后我不能打消这个念头。\" 极乐说:\"为什么?\" 中年道姑说:\"你知道欢喜佛吗?\" 极乐摇摇头。 中年道姑继续说:”她参的是欢喜佛。欢喜佛你知道吗?欢喜佛便是那种酒肉穿肠过的佛,不讲四大皆空,不避男女俗事,以与多个女人发生性事为快乐。\" 极乐一脸懵逼,说:\"参拜欢喜佛就能容颜常驻吗?我也去参拜。\" 中年道姑说:\"没有这么简单。那位高人参的是欢喜佛,练习的是媚功,需要和多个男人发生性关系的媚功。\" 极乐不做声了,她自幼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和教育。知道什么叫你”三从四德\",什么叫妇道,什么叫从一而终。 可是,她又放不下那个为她而死的年轻人。 中年道姑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说:\"一切随缘,缘来缘去皆有时。姑娘,想去哪里?\" 极乐说:\"道长,我又能去哪里?一家人都被歹徒杀害了,唯有母亲生死不明。道长,收我为徒吧,我要为家人们报仇。” 于是,拜倒在中年道姑膝前,一定要拜中年道姑为师。 中年道姑也不多说什么,便收下了极乐为徒,将极乐带上昱山玉清宫,也不要求她出家,将平生所学尽悉传授,又让她拜自己的两个俗家朋友为师。几年时间在武功方面的修为,找赵宏坤报仇已是绰绰有余。 也是机缘巧合,平素很少出门游历,更是很少来昱山玉清宫的那个不老女人,这一日,突然出现在昱山,正好被极乐碰上。 极乐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貌美如花的女人,就是师父说起过的不老女人。不老女人却一眼看中了极乐,认为极乐是学媚功的不二人选。 不老女人此次出来云游,正是为了寻找媚功传承人。自过了百岁生日之后,不老女人每年都在寻找媚功传承人,这才有了和中年道姑的两次相遇。 中年道姑是她遇到的可习媚功的最佳女子。 此前,她遇到的女子不是资质差了,便是颜值不够,便是心理素质不行。 媚功,一般人的理解就是诱惑勾引男人的一门武功,随便找个妓女都可以修练。 其实,它是一门很高深的武功,没有具备一流的武学基础,而且必须是内外功兼修,而且,在年龄上也要要求,必须青春年少,否则,在修练时很容易走火入魔。和学佛一个道理,在佛学方面的造诣没达到一定的境界,不是少年童心未泯时出家,根本无法参悟欢喜佛。 可以说,媚功是武学的最高境界,由于属于邪教一类,在江湖上的名头,没有阳顶天的乾坤大挪移,成昆的混元霹雳神功,张三丰的太极八卦那么响亮,但其驻颜有术却是那三项武学无法可比。 不老女人没有想到极乐不仅具备修练媚功的所有条件,而且极愿意修练这门功夫,而且没人干涉她修练这门功夫。 这次总算是找对人了,不老女人和中年道姑说一声,便将极乐带往祁连山东麓修仙洞修练媚功。 极乐这才知道这个不老的女人,名叫周尚香,是明教教主阳顶天的妻子,和她有过一段极相似的经历,阳顶天也是二世为人,由于在地狱呆的时间太长,比周尚香的年龄小了整整七十六岁。 然而,现在的周尚香看上去比阳顶至少要小近二十岁。 一个貌似青春少女,一个已是年过中年。 这也是媚功至今无法解决的问题一一什么时候开始修练媚功,她的容颜就停留在什么时候,直到人类寿命的极限一一两百岁。 让人更感到困惑的恐怕还是名声太坏,等同于正在从业的青楼妓女,光顾的只有嫖客,极少有人获得真正的爱情。 周尚香和阳顶天也没有爱情,尽管阳顶天相信周尚香所说的他的前世,在感情上也能接受,但是人言可畏,毕竟是一代宗师,一派掌门。到头来,阳顶天不得不和周尚香分居,两人的爱情也不得不从暗处转入地下,一年也就相聚那么几回。除了常随身边的弟子,江湖上几乎没人知道他们还有交集。 周尚香将她和阳顶天的故事告诉了极乐。 周尚香说:\"如果金毛狮郎不相信,你的结局比我和阳顶天更惨。” 极乐只是不相信,周尚香拗她不过,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她后,介绍她加入了明教,让她下山,广泛结交,方便她尽快找到金毛狮郎。让金毛狮郎来告诉她什么是爱情。 极乐三十五岁那年离开了师父,开启了寻找初恋之旅。 五年间,极乐行踪大半个中国,去年底被安排到明教江浙分坛做了一名副坛主。走遍扬州府治下各县,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心上人,眼看二十五年之期将临,极乐不禁有些失望。没想到在黑色别墅居然遇到了金毛狮郎。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是,见到金毛狮郎,和金毛狮郎打过交道之后,满腔热情的极乐却感到了深深的失望。素有大色狼之称的金毛狮郎,却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她的媚功都不起作用,使她几乎要怀疑师父的预测。但不仅相貌,还有那唇印似的胎记,又在很硬地证明着金毛狮郎就是当年那个卷发恋人。 极乐虽然已经四十挂零,阅人无数,江湖经验丰富,但也不可能晓得阴间的事,传说中的孟婆和奈何桥头的那碗忘记汤是否真的存在? 所以,她根本不会想到金毛狮郎之所以这样对待她,完全是因为在奈何桥头喝了孟婆熬的忘记汤,而忘记了前世与她未圆的缘份,使她有了今夜的尴尬与怨言。 第123章 极乐的秘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极乐的秘密 极乐快要走出金毛狮郎视线的时候,突然站下回头气恨恨地说:“大色狼,金毛狮郎,你迟早会死在女人手中的。” 金毛狮郎大笑,说:“我一定记得,原来你也预言我会死在女人的手上。” 神算子缓缓地说:“人定胜天,何况命运。”缓缓地转过身子,面向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又似乎看见他那双凹下去的暗红的眼眶之中,射出了睿智而凌厉的光芒。 神算子还是那样的语气,说:“你是我所看见的唯一能够抵抗极乐诱惑,不知极乐何许人也的男人。\" 他明明是瞎子,却说看见,这岂不矛盾? 金毛狮郎说:“她是什么人?” 神算子说:“所有和她一起上过床的男人,现在都已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所以人们都喊她极乐。” 金毛狮郎笑说:“她是怎样将男人送上西方极乐世界的?” 神算子说:“这,你比我看得更清楚,你大可以试一试。” 这方面金毛狮郎自然比神算子看得更清楚。 金毛狮郎说:“但若只凭她的女性的武器,她是应该不能叫男人死在床上的。她一定还有更隐秘可怕的秘密。” 神算子说:“有!” 金毛狮郎说:“请教。” 神算子干瘦的脸上,突然涌起一抹红晕,但转瞬即逝,他缓缓说:“恕无可奉告。” 他虽然邪,但也算是个端庄持重的老人,对某些事情,他碍于身份,是不便启齿的。金毛狮郎能理解。 神算子说:“刚才,老朽因屎急如厕,丢下贵客在这里,让他们错将贵客当刺客了。老朽深感不安,请贵客多多海涵。” 金毛狮郎说:“老大哥这样客气,实在令我深感不安。” 金毛狮郎也学会了客气待人了。 神算子说:“现在请贵客移步去客房。” 金毛狮郎游目四顾,看见那狼牙刺躺在一个花盆旁睡觉,走过去,拿起来,以刺作杖,说:“请,前面带路。\" 神算子缓缓说:“如此深夜,坛主是不会见客人的,请贵客屈就客房,明天再见坛主。” 金毛狮郎说:“坛主的架子真不小。\" 神算子说:”真不好意识,坛主的话在这里就是圣旨,我不便将你的话马上传达,只能委屈你了。\" 金毛狮郎无言,再说他确实也想休息了。他太疲倦了。床很宽很柔软很舒服,但金毛狮郎却睡不着,脑海里不时浮现出极乐的影子。 此时,金毛狮郎真希望能有个白雪公主突然出现,慰藉体内如焚的欲火。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真是想睡觉便有人送来枕头!金毛狮郎一跃而起,也不再需要手杖支撑,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口果然是个女人,但不是什么白雪公主。 这女人穿的衣物极少,超短裙,袒胸露背,她体态丰满,上半身曲线凸凹起伏,迷人而性感煽情,每一寸每一分都能够勾起男人体内的那股原始的冲动。 但是,她没有进屋,而是倚在门框上,显得娇弱慵懒,似乎浑身没有一根骨头,随时会瘫软地上,脸上的笑容却如春花般迷人灿烂。 金毛狮郎看到是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被九妹抓伤,早已逾合了的地方。 金毛狮郎实在难以忘记那只五爪金龙,而眼前这女孩,分明就是那天和九妹一起戏耍他的明教江浙分坛十三太保中的八姐春花。 金毛狮郎不禁想起神算子唱的那首歌: 十三太保八九妹,颜如春花肌如雪。 回头一笑百媚生,天地万物无颜色。 这女孩实在是够美够丰满性感的尤物。 春花娇笑说:“亲爱的金毛狮郎,一别月余,想我么?\" 金毛狮郎说:”……想……想得狠。” 春花叹息,嗲声嗲气说:“你不要骗我了,你怎么会想小女子呢?小女子想你到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你。” 金毛狮郎说:“谢谢你想我。” 春花说:“你不欢迎我进你的房里去么?” 金毛狮郎说:“请进。” 春花蜂腰款款,步步生莲地步入房中来。 金毛狮郎说:“请坐。” 第124章 春花有情夜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春花有情夜 春花却不坐,她躺,躺在床上,她这样娇嫩慵懒,浑身柔软如没有一根骨头的女孩,能靠着时决不会站着,能坐着时决不会靠着,能躺着时决不会坐着,她躺在金毛狮郎的床上,娇美地舒展着身子。 她本已够诱惑男人了,她躺在床上的姿势,更叫男人受不了。 更何况她销魂蚀骨的媚眼瞟着金毛狮郎,娇声说:”狮郎,你知道你今晚已经多么接近了死亡的边沿了么?” 她也管金毛狮郎叫狮郎,不叫谢逊,也不称大侠,又不喊狮哥哥。”她是有意将她和金毛狮郎的关系进一步拉近了,就像何芳,朱莉叫他“谢大哥,狮哥哥”一样。 金毛狮郎说:\"真的吗?” 春花说:“你倘若抵抗不了极乐副坛主极乐的诱惑,和她做爱,那么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济事?\" 春花说:“你越济事,越强健有力,你就会死得越快。” 金毛狮郎说,“是么?” 春花说:“因为极乐副坛主有个极可怕而隐秘的秘密。” 金毛狮郎说:“愿闻其详。” 春花娇声说:“在我告诉你极乐副坛主的秘密之前,你必须先明白,我是因为爱你,才冒着风险把极乐的秘密告诉你的。” 金毛狮郎说:“我明白。” 春花说:“极乐的秘密是,她的那个里面安装有一口毒针。\" 金毛狮郎内心非常惊讶一一那地方安装毒针,简直匪夷所思,语气却十分平淡,说:”看来我是不该死的了。\" 春花说:\"我把秘密告诉你了,你该让我快活快活了。\"说着脱身上的衣裙。 金毛狮郎大喊:\"且慢。\" 春花媚笑地望着金毛狮郎,说:”你这尊贵的白马王子,一旦骑上了我这头驴,就不会想下去的。\" 金毛狮郎说:\"我怎么会骑你这头千人万人骑过的癞驴呢?。\" 春花嫣然娇笑说:“你这尊贵的男孩骑上了我这头驴,自然就变得更有趣了。” 金毛狮郎说:“可是我决不,决不骑你!” 春花娇笑说:“可是我要强奸你!” 女孩要强奸男孩,真是破天荒的奇事?何况春花这样娇媚的女孩,要强奸金毛狮郎这样的有着丰富撩妹经验的侠士。那是绝对不会得呈。金毛狮郎却好像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夺门而出。他下定决心要夺门而出的时候,春花已从床上一弹而起,堵在了门口。 这便是金毛狮郎撩妹的高明之处,他想逃,又怎会跑不过一个女孩? 但是,春花虽然又娇又柔,浑身软若无骨,身手却并不慢,自然便相信了金毛狮郎的确比她慢了一步,让金毛狮郎一头撞在他高耸坚挺的乳峰上。 金毛狮王得了便宜卖乖,故着大吃一惊,慌忙后退两步,大声说:“你闪开。\" 春花”咯咯”娇笑着,反脚踢关上了门,将门碰上,挂上,一气呵成。 金毛狮郎装怕装到底,声色俱厉地说:“你若用强,我杀了你。” 春花往金毛狮郎身面前靠了靠,说:“你杀了我吧,你舍得杀我吗?”娇笑着,扑向金毛狮郎怀里。 金毛狮郎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了,他难道真的下手杀了她?他从来就惜香怜香,除嘴上从女孩身上找点便宜,一般不与女孩做床上功课,尤其对那些不甚了解的女子,他真的怕死在她们的床上。一旦有不甚了解的女孩在他面前把衣服脱光,他绝不会轻易去触摸她的肉体。所以,他现在才活得好好的。 春花虽然已有过交道,他也不敢轻易骑到她身上去。堂堂七尺汉子,怎么可以随便伤害一个女孩呢?瞧着这攻击性极强的尤物,金毛狮郎却只能躲避,在房中的床上、椅上、几上窜来窜去,躲避着春花的扑击。 第125章 不男不女美男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男不女美男子 金毛狮郎一边故意做出很害羞的样子躲避着春花,一边故意大嚷大叫,说:“喂!喂!你不要胡来,不要胡来啊。” 这房间本来不宽,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金毛狮郎的左腿虽经极乐治疗,极乐又给他输送了内力,仍然没有平时灵活,而且春花的身手也不错。 所以,一阵“羊捉狼后\",金毛狮郎还真被春花逼到房间的一角。 春花将金毛狮郎逼到房间的角落,自己也累得不行不行的了。 她娇喘吁吁地说:“你不要逃了,乖乖地跟我上床吧!”张开双臂,封住了金毛狮郎所有的去路,她这架势,真像一头已发情的母狼。 其实,金毛狮郎不管表现出多么怕她,在金毛狮郎眼里她都是一只母羊。 金毛狮郎之所以被春花逼入墙角,一是他真的有些累了,二是他觉得可以收场了。 于是,气喘如牛的春花很容易地便搂住了金毛狮郎,将金毛狮郎挤入墙角,张口向金毛狮郎的脸上嘴上一阵狂吻,并腾出一只手来,去解金毛狮郎的衣服。 金毛狮郎觉得特别好玩特别刺激,又开始将自己当起演员来,直吓得面无血色,拼命地扭动脖子,就像女孩躲避渣男的侵袭,躲避着春花的攻击,一边还惶恐地大叫一一 “救命!救命!救命啊!” 金毛狮郎这么一个武功高强,驭女有术的青年才俊,居然奈何不了一个女孩的骚扰,还尖声呼叫“救命”。 真是天下奇闻,天方夜谭。 春花娇喘吁吁说:“你叫吧,只管拼命地叫,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话还没落音,便听得”砰”的一声,房门开了,是被人用脚踢开的。 全毛狮郎是面对房门口的,房门开处便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走了进来。 这男孩的一举一动比一个妩媚妖娆的女孩还要显得妩媚妖娆。这男孩的举动实在有些不男不女。金毛狮郎虽然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但认识他并熟悉他,他是练东方不败练过的《葵花宝典》走火入魔,才变得这样不男不女一一男性的器官逐渐萎缩,女性的特色逐渐明显,却有着一个\"美男子\"诨号,是明教江浙分坛十三太保之中的老五。 立刻,金毛狮郎又有了新的主意,把美男子当成救星,让自己的演出显得更逼真。 春花将金毛狮郎挤在墙角,正在加紧行动,眼看那两片性感的红唇,便要再次贴到金毛狮郎棱角分明的脸上,房门突然间被人踢开了,回头,便看见了美男子。 她嫣然笑着喊了一声:“五哥。” 美男子瞪着春花厉声说: “八妹,金毛狮郎是坛主的贵客。你怎敢对他如此无礼。\" 春花说:“我并没有对他无礼,我是见他孤忱难眠,难捱寂寞,特意来陪他的。\" 金毛狮郎故意着急地顺着春花对美男子的称呼大叫,说:\"五哥,别听她的,她分明是要……是要非礼我的。\" 美男子沉声说:“八妹,你明明是要非礼谢少侠,居然还花言巧语蒙骗五哥哥。\" 春花虽然对男人驭驾有方,但对这不男不女的叫美男子的阴阳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他随时会变换性别角色来对付任何一个他想对付的人。 春花恨恨地瞪他一眼,跺一跺脚,离去。 美男子看一眼春花离去的背影,说:“金毛狮郎,我帮你赶走了那个讨厌的多情春花,你拿什么感谢我?” 金毛狮郎说:\"我陪你去吃宵夜、喝酒,现在马上立刻就去。我知道哪个通宵营业的酒家卖真正的阳澄湖大闸蟹,八百里加急快递,新鲜得很。” 美男子说:\"天色太晚了,我不想去,何况,我刚才已喝过酒。不信,你闻闻。\"说着,直往金毛狮郎脸上喷气。 第126章 霸气的绰号 第一百二十六章 霸气的绰号 美男子不但长得像女人般秀气,而且有着女人的妩媚妖娆,呼吸之间还有一股兰花香味,让人不闻即醉。 如果,他着女妆,描眉,施脂粉,抹腮红,他便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一到青楼去不挂头牌,二牌肯定是他的。不熟悉他的男人,很少有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如果,他做男儿打扮,除少了一点阳刚之气,他是典型俊郎一枚,很容易吸引女孩的注意,随随便便就会答应他的求婚。 金毛狮郎最喜欢的便是女孩口中的兰花香味,由于比较熟悉美男子,金毛狮郎闻到他口中的兰花香味时,不但不喜欢,甚至还有点厌恶。 可美男子偏偏不知趣,以为今晚自己着的女儿装,画了精致的妆,金毛狮郎认不出他,会将他像鲜花一样捧在手心。 他卖弄风情地媚笑说:\"报答我的最好方式,便是和我做爱,立刻马上……“ 金毛狮郎一阵恶心,说:\"如果你不是五哥,而是五妹,我一定要了你。\" 美男子不由色变,说:\"你嫌弃我。\" 金毛狮郎说:”不是嫌弃,是恶心。如果,你不说出那样恶心的话来,我还可以理解你的着装。现在杀你的心都有。” 美男子冷冷地盯着金毛狮郎,一言不发。 金毛狮郎说:”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美男子说:“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金毛狮郎“哼”一声。 美男子说:“你知道我的绰号么?” 金毛狮郎故意刺激他,说: \"太监一一\" 美男子纠正说: “火药!” 金毛狮郎一怔,他确实不知美男子还有这么一个绰号,但他知道江湖上有一个亦黑亦白的高手叫\"火药\",行为处事的作风和他差不多,而且,从来没有失过手。只是奇怪他这样一个不男不女温柔秀气有些妖的人,却取了火药这样一个阳刚之气的名字,不由对他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变。 美男子双手将胸前的衣襟扯开,只见他胸前与腰间皆绑了火药和霹雳弹,五花八门。但有一点绝对可以相信,这霹雳弹只需一颗,就可以将这小房间里的人毁灭。 美男子的右手已勾住一颗霹雳弹的拉环,平静地说:”倘若你要杀我,我就将它轻轻一拉,然后抱住你,让你陪我一起死。\"看一眼金毛狮郎,又说:\"我相信你还不想死。” 金毛狮郎说:“对,对极了,难道你想死?” 美男子说:“所以你千万不能杀我,你若想知道我那冰雪聪明可爱的小九妹在哪里,就趁早乖乖和我好好玩一把。我满意了,便告诉你她的住处。” 金毛狮郎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有些诡异,神算子明明白白告诉他,是曾历贤邀请他来分坛作客的,怎么一踏上红地毯,神算子便消失不见了,接着出现在他眼前的人,好像都是来要他命的。 最让金毛狮郎觉得不可理喻的,还是极乐那个尤物,先是对她施展媚功勾引他,他有点心动了,险些要和她上床了,不晓得她哪根神经短路了,又替他疗起伤来,而且用的是只有民间传说中才有的启生死肉白骨的灵药,药到之处伤口开始生肉活血。若不是来不及休息,他那伤处现在应该愈合了。 更好在极乐还将自己的内力输入他的体内,不然他也支持不了这么久,只怕也早就给打得趴在地上了。可是,这样一个女人突然间说翻脸就翻脸,还气恨恨地要杀他了。 更奇葩的还是眼下这个不男不女美男子,也说要跟他做露水鸳鸯,别说他已经知道他是阴阳人,即使不知道他男女的性器官都有,他也不会轻易和他发生性关系。 第127章 九妹,九妹一一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九妹,九妹一一 金毛狮郎之所以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和他所坚持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不无关系,和他只撩妹不与妹做爱也有很大的关系。他和女人做爱要的是水到渠成,即使搂着的是一个赤裸裸的性感女人,不经过一番认真地考察,他也不会爬到人家的身上去。 所以说美男子对他用色是枉费了心机,才有了他将美男子顶到墙上,一手扼住他的喉管,这欲置他于死地的一幕。 美男子毫无惧色,笑说:”金毛狮郎,你若再用一点力,我便拉了这霹雳弹的环,与你同归于尽。” 金毛狮郎终于明白美男子从未失过手的原因,一定是在威胁敌人的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他不会给美男子出手的机会。他的手指开始使起劲来,美男子已感觉憋气,脸开始变色,直到快要窒息。 美男子这才说:“金毛狮郎你真要杀我?你难道真不怕死?你不怕与我同归于尽么?” 金毛狮郎瞪着他的眼睛,微笑说:\"我当然怕死。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问题是你比我更怕死。现在,你给你两条路走。” 美男子还真让金毛狮郎给说中了,心中毫无底气地说: “请讲。” 金毛狮郎说:”第一,你拉拉环;第二,你告诉我九妹住在哪里。我原本没有想见九妹的打算,你这么一提,我到真想去会一会她了。她是唯一让我吃过亏的女孩。\" 金毛狮郎下意识地摸了摸被九妹抓破过的脸。 美男子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金毛狮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分明记得九妹告诉他,今晚金毛狮郎会来找她,眼前的金毛狮郎却告诉他,没有去会九妹的打算,他到分坛来仅仅是因为坛主曾历贤的邀请。现在,他却想去见她了,想见她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曾经在她手里吃过亏。 美男子无奈,只好松开拉住霹雳弹拉环的手,说:“我走第二条路。”便告诉金毛狮郎九妹在哪里。 金毛狮郎放开美男子,向九妹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再没遇到麻烦。 来到九妹房门口,金毛狮郎举手拍门,拍得很急,因为他现在急着要见那个唯一使他吃过亏的女孩。 房中传出清脆而清冷的声音:“谁?” 金毛狮郎说:“我。” 房中女孩说:“你是谁?” 金毛狮郎说:“爱你的大色狼。\" 金毛狮郎倒是坦然自报家门,对稍微漂亮一点的女孩,他总喜欢这么说。房中寂然无声,金毛狮郎不由大急。 现在,金狮郎最大的愿望就是马上见到九妹,见到那个唯一对他偷袭成功的漂亮女孩;他认为那个完全有可能要得了他命,而只是用五根手指轻轻挠了他脸一下的漂亮女孩,根本就是在提醒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女人。 所以,今天晚上他才没有着了极乐的道,和春花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还好好地活在这里。他一定得好好地感谢感谢九妹,好好地报答报答九妹手下留情。 想到报答的手段,金毛狮郎不由得意地笑了,便更想马上立刻见到可爱的小妹妹了。 他简直一刻都不能捱下去了,要他现在守在九妹门外等,实在比让他端起酒杯,面对满桌的佳肴不让他伸筷子更令他难受。 其实,金毛狮郎更想的是通过九妹弄清楚,今晚神算子将他弄到明教江浙分坛来的目的,是要他的命呢,还是想色诱他为明教做些什么?不由想起极乐和春花对他的挑衅来。 这哪里是色诱,简直就是来要他命的。 两相一比较,他反而觉得九妹更可爱了,她最有机会杀掉他而没有对他下杀手,还用这种方式提醒他。 金毛狮郎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被九妹抓过的地方,莫非她早已知道曾历贤会有今天晚上这样的安排。看来,这下半夜心思要完全放到九妹身上了,一定要和九妹好好温存一番,从她嘴里套出最真实的情况。 想到将与九妹温存的一幕幕,金毛狮郎心里更是痒痒的了,甚至欲火腾腾,他不能也不愿在门外再等了。 第128章 因为我爱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因为我爱你 金毛狮郎在门上重重地拍了两下,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他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地想见一个女孩的欲望。 金毛狮郎转身正准备离去,身后的门轻轻地开了。他知道开门的必是九妹,心中大喜,但他并不急着转过身去。 只听身后九妹清冷的声音,幽幽地说“………你要走?\" 金毛狮王说:”我真的不想走。” 九妹说: “你明明正在离开。” 金毛狮郎说:“因为,我爱你。” 九妹颤声说:“你真的爱我么? 金毛狮郎霍然转过身去,面对九妹。 此时的九妹穿的不是白衣白裤,也没有戴白手套。她穿的是一套鹅黄色的衣裙,正好和金毛狮郎身穿的黄色袍套匹配,灯光洒在她肩上,背对灯光的脸朦朦胧胧,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醉人的光波。 金毛狮郎抱起九妹向内间走去,将她放倒在印着夜来香图案的花床单上,向她的红唇深深地吻下去。极乐和春花点起的欲火,终于在他的心里腾腾燃烧。 金毛狮郎本来就不是柳下惠,也从来未有经历过漂亮女孩接二连三的挑逗。 有些挑逗并不是故作媚态,脱光衣服,就像唐素清、何芳、朱莉们那样关爱你。今天下午,那种关爱他已特别享受过了,晚上又经历了极乐和春花做的局一一言语和身体双引诱,纵是太监也难免性欲不冲动。 但是,金毛狮郎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吻过那极具诱惑力的香唇后,并没有急于要进入九妹的身体,而是慢慢地脱着九妹的衣裙、亵衣、裤衩,脱一样,欣赏一会,就好像品尝一道味道绝美的菜肴,让舌尖上的味蕾进入到骨髓里去。既给九妹带来了空前的激动,也给九妹造成了等待的困惑一一她不知道金毛狮郎究竟要干什么? 根据平时对金毛狮郎的了解,她认为到最后,金毛狮郎很可能又会一件件为她将衣服穿上,然后说一声\"亲爱的\",整整衣服,捋捋头发,衣冠楚楚地走人。 九妹想:金毛狮郎如果真要这么做了,她一定要将他的胸脯挠得鲜血淋漓,便为金毛狮郎解起衣带来。但她的手已没那么听话了,一边激动地哆嗦着。 金毛狮郎感觉到的却不止这些,还感觉到了九妹的身体在颤栗,在发烫。 九妹望着金毛狮郎喘息说:“狮哥哥,你不要折腾了,我好害怕。” 九妹的确很害怕,这是她第一次被这么一个男人这样折腾着,她没有一点经验,她不能不害怕。她想要逃避这种害怕,想要对金毛狮郎生气,他要再这样下去,就叫他滚下自己的身体去,却又害怕金毛狮郎真的滚下她的身体,气狠狠的离开她。因为,她真的不是真的讨厌金毛狮郎这么做,只是担心这头大色狼玩她。 说实在的前期工作做到这一步,实在勘称完美无缺的一度狂欢。 终于,九妹不再害羞,生气地喊道:\"你还等什么?” 金毛狮郎说:”我怕你……怕你在我忘乎所以的时候,又抓我的脸。\" 九妹舒了一口气一一原来是这么回事。 九妹说:\"我还抓你的脸干什么?不会的,我向天保证。\" 第129章 莫要惊吓梦中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莫要惊吓梦中人 金毛狮郎拿起九妹漂亮的手,仔细地看着她的指甲,手指修长,指甲尖锐,说:”我不要你保证,我要你的实际行动。\" 九妹疑惑地说:\"你的意思一一?\" 金毛狮郎说:\"剪掉它们。\" 九妹犹豫着,她很爱她的美甲,但是,为了金毛狮郎她连生命都可以不要,又岂会在乎几片指甲,于是拿过剪子,将指甲一片不留地剪得干干净净。 金毛狮郎不再说什么,而是将九妹压在了身子下面,尽情地享受着九妹给予的快感,同时让九妹享受他给予她的快感……。 金毛狮郎完成了一个处子到真正男人的转变。看见被褥上的斑斑落红,不由歉然伸手轻抚九妹的胸脯,柔声说:“痛不痛?” 九妹将头伏在金毛狮郎坚实有力的胸脯上,她的长发波浪般地披挂他胸前,她的双手抱紧了金毛狮郎的身躯,娇羞地说:“狮郎,你刚才差点让我死了。” 金毛狮郎搂住她的腰,笑说:”刚才,你也差点让我死了啊!” 九妹突然哭了,眼泪滴下,滴在金毛狮郎的胸膛上,像一颗颗滚动的珍珠。 金毛狮郎惊讶说:“你怎么哭了?” 九妹说:“我想哭。”她的眼泪滴得更厉害了。 金毛狮郎慌了神,坐起来,将她揽在怀中,关切地说:“你为什么要哭?” 九妹眼泪汪汪,仰面看着金毛狮郎,哽咽着说:“狮郎,你知道的,那天我与八姐奉坛主的命令阻拦你去英雄会馆,抓破你的脸的那一刻,我便深深爱上了你。你说奇怪不奇怪?\" 金毛狮郎将九妹揽得更紧,柔声说:“谢谢你给我的爱。” 九妹将滚烫的脸贴紧贴金毛狮郎的胸膛,轻声说:“与你分手后,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你知道么?” 金毛狮郎柔声说,“知道。” 知道个屁,想都没想过。 九妹说:“后来,我发现了你参加中原武林擂台赛。那时我是多么的高兴啊! 我终于可以再看见你了,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看了。我和那些喜欢你的观众、武迷一样,为你欢呼,为你喝彩,你知道么?” 金毛狮郎歉然说:“宝贝,我若知道你到了那里,我会将你请到贵宾席入座的。” 那时,贵宾席上已有了三个美丽的女孩。 九妹幽幽说:“狮郎你是高高在上的擂主,是伟大的男儿,你怎么会注意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柔弱的女孩。今夜,我终于得到你了,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可是我又好担心,担心这是一杨美妙的梦,这样的梦,我已做过无数次了!我真担心,一梦醒来。一切又都成空,你又从我的身边消失无影无踪。狮郎,我真担 心害怕。\" 金毛狮郎柔声说: “你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他伸手,捏一捏她的腮帮,笑说:“我不是真真实实的在这里么?” 九妹梨花带雨说:“是的,是真实的。” 金毛狮郎轻轻地亲吻她,轻声说:“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金毛狮郎到此为止,也只知道她是个美丽可爱的女孩,纯洁无瑕的少女,是明教江浙分坛十三太保之中的九妹,却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和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孩上了床,做了那种事后才想起问姓名,也只有金毛狮郎才制造得出这样的奇闻。 第130章 快乐的冰儿 第一百三十章 快乐的冰儿 九妹闭上眼睛,说:\"我叫冰儿。” 九妹穿着白色的长衣长裤,戴着白色手套的时候,神情冷峭,的确像冰雕的人儿。但她现在不但不像冰儿,而且像温儿,柔儿。 金毛狮郎说:“我叫谢………” 冰儿说:“我知道你叫谢逊,但我更喜叫你狮郎,狮郎!狮郎!\" 金毛狮郎低声“嗯\"一声。 冰儿柔柔地轻轻地说:“今生今世,我是一片冰心在玉壶,永远永远地爱你 。” 金毛狮郎无言,他只将冰儿再揽紧一点? ? ? 两人无言地享受这静谧的温馨。 金毛狮郎伏在冰儿滚烫的身体上,在她耳边柔声细语说:“冰儿,今夜已无憾,请相信,今生也无憾,我们睡吧。” 冰儿轻“嗯”一声,今夜确已无憾。她觉得自己几乎已被幸福包围,她心中的那份甜蜜虽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泄,但她仍是温柔地顺从了金毛狮郎的意愿。 金毛狮郎以冰儿的手臂作枕,与她共眠。不一会儿,他便鼻息沉沉,进人梦乡。 金毛狮郎到这时,至少有三十个时辰没有睡觉了。三十个时辰,就是三个白天,三个晚上加一个白天,他焉能不疲倦?何况这狂欢之后,他实在太疲倦,太渴望睡了。 冰儿侧着身子,痴痴地凝视着金毛狮郎沉睡中的脸、良久,她深深地满足地叹息一声,正要吹灯,准备与金毛狮郎共浴温馨之梦。 突然,房间外面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金毛狮郎立即睁开了眼睛。 他虽已入睡,但外界的一响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原来是烈火旗主,他的话语里充满了火药味,他厉声喝问:\"金蜂飞侠!你竟敢夜间私闯明教坛口,你真是胆大包天。\" 金毛狮郎一惊:金蜂飞侠!这个时候了,金蜂飞侠怎么还到这里来。 金毛狮郎却不知道,他离开比武场后,金蜂飞侠便一直暗中跟踪着他。 金毛狮郎虽然警觉,但金蜂飞侠的跟踪术更高明,他压根没有想到金峰飞侠会暗暗跟踪他,又怎会发觉他跟踪呢? 金毛狮郎从床上一弹而起,找到衣裤穿上。他动作很小心,他不想惊醒冰地,他愿她好好地安睡。 谁知冰儿已伸手,点燃灯。灯光之下,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金毛狮郎,说:”狮郎,你要出去?” 金毛狮郎说:“外面来了一个故人,我去会会他,你睡吧。” 冰儿说:\"我不睡。” 金毛狮郎说:“为什么?” 冰儿说:“没有你在我身旁,我怎么睡得着?”金毛狮郎不由苦笑,人生难免分离,在没有正式娶她之前,即使娶了她,往后也有不在她身旁的日子,她就只有在漫漫长夜里,忍受寂寞相思的折磨了。 冰儿柔声说:“我和你一起出去。” 金毛狮郎只得点头同意。冰儿穿上白色的轻衫与长裙,将波浪一般的头发绾在脑后。 二人挽着手臂来到花园中,刚才与他作战的四人一一夺命在东,烈火旗主在南、极乐在西、冷面在北,将金蜂飞侠围在当中。 金蜂飞侠还是那身白衣,白衣胜雪,皮肤也还是那么白,白得近乎透明。他直立着,纹风不动,若不是夜风将他的黑发与白衣吹拂得飘扬飞舞,真令人要怀疑他是一尊亘古以来就立在这里的白色石雕。 几乎没有人能在这四个高手的重围之中镇定如恒,连金毛狮郎在他们的围困之中,也不免有些惶然。 金蜂飞侠白皙泛光棱角分明的脸上,仍是冷冰冰的表情。他目光如冷电,根本不看围住他的夺命、极乐、冷面先面和烈火旗主,却看向漠漠夜空。在他眼里,这漠漠夜空,实在比明教浙江分坛这四大高手好看得多。 金蜂飞侠的神情冰冷而镇定,他的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已蓄势待发,右手已按在剑柄上,因为他深知自己已深入明教分坛的坛部一一黑色别墅,被发现了行踪,实在极为凶险。如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能搏得一线生机。 第131章 恶战前夕 第一百三十一章 恶战前夕 他从不怀疑黑色别墅里的势力,无论多么强大有力的高手,只要是明教的敌人,一旦进入黑色别墅,就如一只孤单的老虎进入了狼群。无论多么厉害,也是寡不敌众,难逃一死的; 金蜂飞侠冒险跟踪金毛狮郎进入黑色别墅,他本以为凭自己的身手,不会被人发现,却没有想到明教的四大高手早已守候在暗处,只为轮番出来挑战进入黑色别墅的金毛狮郎。 黑色别墅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结构比较复杂,大部分的假山都能移动,任何一座假山的移动,都可能将人引入另一个方向,另一条道路,若不断地移动假山,进入的人便等于进入了迷宫。 无论多少人,前后相跟着进入黑色别墅,只要遇到拐弯的地方,就可能被分隔。金蜂飞侠是看着金毛狮郎进入黑色别墅的,他进入黑色别墅后,便不见了金毛狮郎。幸运的是他没有受到狙击,没有碰到一个人。 金毛狮郎在和不男不女交锋时,金蜂飞侠才发觉这个别墅的不寻常处,简直就是一座迷宫。要不是走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蹊跷,仔细观察自己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有几座假山相似度极高,他还发现不了这个问题。 发现黑色别墅有问题时,金蜂飞侠便预感到麻烦很快便会来找他和金毛狮郎,甚至可能危及两人的生命。 金蜂飞侠并不怕死,自他进入六扇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走在了生死线上,除非对凶恶狡诈的犯罪分子的犯罪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偏偏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但是,现在他对生命的意义,却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他仰视着漠漠夜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想起了柳絮,他与柳絮在一起的时间虽不长,实在是他生命之中最幸福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冷面先生面部毫无表情地看着金蜂飞侠,冷漠地说:“金蜂飞侠,追魂夺命,天上地下,无所遁形。” 夺命大笑说:“却不知金蜂飞侠逃命的本领有没有追命的本领那么强?” 极乐\"咯咯\"娇笑说:“应该要差那么一点点。” 烈火旗主狂笑说:“那么明天,这世界上便没有范遥这个人了。” 四个人将金蜂飞侠围在正中,他们皆已兵器出手,蓄劲待发,他们已准备大开杀戒!他们要杀人是决不会手软的。 但金蜂飞侠仍是冰柱般直立,纹风不动。 他是要以静制动。四大高手也闭上了嘴,不再开口。四周立时一片寂静。死寂死寂之中,花盆树丛之间。本有些蟋蟀在吟,但突然都不叫了。蟋蟀也似乎感到了这花园之中的越来越沉重的萧萧杀气。杀气越来越严重,简直要令人窒息。 金毛狮郎与冰儿在花丛树影之中,金毛狮郎知道:金蜂飞侠与烈火旗主等人并没有发现他与冰儿。金蜂飞侠与四大高手正在关乎生死的对峙中。 对峙双方个个如绷紧之弓,心灵如跃跃欲出鞘之剑,注意着对手的举动,蓄势待发,他们哪里还有余暇注意别处。 在这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越来越重的杀气,所造成的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极乐突然发出娇媚入骨的\"咯咯\"笑声。她这娇笑之声的发出,这令人窒息的杀气似乎已减轻了不少。 极乐渺着金蜂飞侠,媚眼如幻,娇笑说:“我看哪,这金蜂飞侠虽然听人说起来恐怖,但长相却一点也不可怕,他实在可以算是一个很英俊、帅气,很有气质,很有吸引力的男子。”她这话没错,夺命点头说: “不错,他的确是很英俊,很有气质,很具魅力的男子。” 第132章 色戒色诱 第一百三十二章 色戒色诱 金蜂飞侠不明白他们在这即将生死搏杀之际,为什么扯这样的话题,难道英俊有魅力的男人就可以免除搏斗,不死么? 金蜂飞侠依然原地站着,纹风不动。 冷面先生漠然地说:“可惜这英俊有气质具魅力的男人,即将就要与世长辞了。” 极乐”咯咯\"娇笑说:“我实在不愿这样可爱的男人,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 夺命大笑说:“二妹,你这样的大色狼,难道不想这么漂亮英俊男子死在你怀里,真是太可惜了。” 夺命居然叫极乐大色狼!此大色狼与金毛狮郎彼大色狼的含义可不同。 极乐娇笑说:“大哥,你莫要损我,这男人的确有魅力,很可爱,我已情不自禁爱上他了。遗憾的是他武功太高了,我怕不是他対手。\" 她凤眼闪闪如春水秋澜,抛给金蜂飞侠一个媚眼,说:\"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在他怀里。\" 她这么性感诱人的女人还怕死在男人的怀里,这句话本身就是诱惑。在她眼波的横扫之下,不为动心的男人这世间恐怕少而又少,连金毛狮郎都曾为她心跳,而金蜂飞侠对她的嫣然媚笑却视而不见。仍是冷冰冰站着,纹风不动。 夺命说:“二妹即已爱上他,我们若还要杀二妹的爱人,实在是对二妹不起了。” 极乐娇声说:“那么,大哥就把他制住,再送给小妹我呀。” 夺命沉吟说:“但他是我们的对头……,若是不弄死他,主人是会怪罪我们的。\" 极乐嗲声嗲气说:“大哥,小妹既已看上他,便会有办法让他爱上我。他爱上我了,又怎么还会与我们作对哩。” 夺命说:“有道理。” 极乐笑得很迷人。说:“那么,大哥,你将他制住给我吧。” 夺命沉默,这极乐怎么啦?明知我不是他的对手,还要这么说。 极乐娇声请求说:“大哥,我求你了。你千万莫弄死他了,让他与小妹相爱吧。上天有成人之美,大哥何不成全我与他这完美无缺、圣洁 无暇的爱情。” 夺命终于说:“好吧,既然二妹是真心地爱上了这小子,我们干脆就放过他了。”他转脸看着金蜂飞侠,大笑说:“金蜂飞侠,你何其有幸,得到了我们这美艳无匹的二妹的青睐,获得了她纯洁坚贞的爱情,你可不要负她。” 金蜂飞侠冷冰冰不为所动。 夺命大笑说:“烈火,冷面,我们走吧。我们成人之美,将这大好的美丽时光,美妙的花前树下,让给二妹与她的爱人相爱。” 夺命当先隐人花丛树影之中,烈火旗主与冷面先生亦跟随而去。 极乐花容更艳,娇笑说: “我的爱人,我真心的爱你。”细腰款摆,将她性感诱人的身体向金蜂飞侠轻轻而热烈地挨过去。 极乐双臂环抱金蜂飞侠的腰,轻轻地喘息说: “我的爱人,如此良辰,如此美景,你何必白白消耗这如金的光阴,爱我爱我爱我吧。\" 她身子微微后仰,她身上那蝉翼般的缕纱衣梦一般飘落而下。 金毛狮郎见此情景,真为金蜂飞侠担心,担心他是否能够抵抗极乐的诱惑。 金毛狮郎心下认为就算是自己,性欲若没在冰儿身上倾泄,恐怕也难以控制住。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就算明知那是刀山火海、滚油毒汁,也会照跳不误。 世间的赌徒、瘾君子便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挡不住赌与毒的诱惑,虽明知其害无尽,仍是照赌不误,照吸不误,最后弄得身败名裂,四大皆空。岂止赌、毒,世间许多事,也是逃不过一个瘾字。 所以,一个人一定要能控制住自己,凡事适可而止。这时,极乐这尤物已抬手解开了金蜂飞侠衣上的一粒纽扣。金蜂飞侠苍白的脸上已涌起了血色,但仍是直立,纹风不动。 第133章 极乐杀人舞 第一百三十三章 极乐杀人舞 金毛狮郎忽觉冰儿抓着他的手臂的手,捏紧了一些。冰儿自然也知道极乐私处的秘密,她也在想金蜂飞侠是否能够抵抗极乐的诱惑。 倘若金蜂飞侠抵抗不了极乐的诱惑,就会死在极乐的身体上的。金毛狮郎侧脸发现冰儿面颊已嫣红。冰儿虽已初承了金毛狮郎的爱泽,但想起那绚丽之事仍不由害羞得要命。 金毛狮郎微笑,伸手,曲着食指刮到她粉嫩的脸。这名曰刮羞。冰儿却更害羞,干脆将头理入金毛狮郎的怀里。金毛狮郎揽着她更激情地轻轻抚摸着。 但见金蜂飞侠的戴着白手套的左手突然抓住极乐正在为他解第二粒纽扣的手腕,极乐娇喘吁吁说: “你爱我,爱我吧。” 金蜂飞侠抓她的手腕往外一甩,冷冷地喝叫要她:“滚一边去。” 极乐被金蜂飞侠甩开,她夸张地仰面倒在草地上,灯光投射在她披着一层薄纱,近乎全裸的胴体上。她这身体,这姿势,更要命,男人的 命!极乐媚眼如幻瞟着金蜂飞侠,急促地呼吸着,她高耸坚挺的胸也急剧地起伏,她娇喘吁吁地说:“我的爱人。你不要假装正经了,上来吧!我保证你能找到前所未有的极度快活的感觉!” 她不相信金蜂飞侠能够抵抗她的诱惑,在她的人生之中。她只有一次诱惑失败,那就是诱惑金毛狮郎失败。 金蜂飞侠干脆转身就走。 极乐从草地上一弹而起,拦在金蜂飞侠前面,咬着唇,娇声说:“你真的要走?” 金蜂飞侠冷冷地“嗯”了一声。 极乐娇笑说:“你看着我。” 金蜂飞侠说:“看你要干什么?” 极乐娇笑说:“你看我跳一曲舞后,你倘若还想走,我就不拦你了。” 金蜂飞侠说:\"一起跳吗?” 极乐娇笑着,摘下一朵红玫瑰花插于秀发上,蛮腰款摆,玉体舒张,翩翩起舞。这实在是要命的舞,她近乎全裸的身体在灯光之下,花丛树影之间翩翩起舞,舞姿不但美妙,而且极度撩人。” 她这舞姿,即非唐朝杨贵妃自创的宫廷舞,亦非波斯胡人舞,简直没有半点韵律感。但是,狂野热烈而性感撩人,在他这性感撩人的舞蹈 的逗挑之下,没有热血如狂,极度亢奋,涌起这种欲望的男人,不是男人,连金毛狮朗也不由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翩翩而舞的销人魂魄的肢体。 可惜金毛狮郎眼福太浅, 立即便看不到撩人的舞姿了。冰儿突然伸出玉掌捂住金毛狮郎的眼睛,在他耳旁轻轻地说:“不许看。” 金毛狮郎心中不由大呼可惜。 极乐”咯咯\"娇笑着,翩翩舞到金蜂飞侠身前,娇声说:“可爱的孩子。我美么? 迷人么?” 金蜂飞侠面上的红晕更盛,却冷冷说:“你这一曲跳完了么?” 极乐的舞姿不由缓下来,说:“完了。” 金蜂飞侠说:“我要走了。 极乐怔住,她真的想不到,金蜂飞侠此刻居然真的还要走,她每次挑逗别的男人时,也同时挑逗起了自己亢奋的情欲。她已情欲如火,心里闷骚得要命了,娇喘吁吁,一把抓住金蜂飞侠手,放在她的胸脯上用力地按摩着,她看着金蜂飞侠,眼中充满了发情的母狼般的那种原始的强烈的情欲与渴求。 第134章 怨女杀器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怨女杀器 她喘息着说:“你要走?你不能走,也千万不要走,我求你,求你! 求你与我做爱!” 金蜂飞侠突然自她手中、乳上抽回手,一掌抽在她的脸上,抽得好重。 金蜂飞侠可不是金毛狮郎那怜香惜玉的大色浪,要是对女子便手下留情。 极乐被抽得白鱼一般的身体直飞出夫,滚在草地上,面上已出现五条指印。她眼中充满了怀疑与不信。她真的不相信金蜂飞侠真的会拒绝她!她本对自己的容貌身体绝对自信,认为世间没有男人能够抗拒她的诱惑。 但是今夜,先是金毛狮郎,后是金蜂飞侠,都拒绝了她,令她心里好不诅丧。 极乐的自信正在崩溃坍塌。她似乎到此时才突然发现,男人并非她所认为的那样没有一个好东西,都好色,见到漂亮女人就粘上去,就垂液三尺,就想着上床做爱 这时,金蜂飞侠转身欲走。 突然,极乐一声尖叫,她已恼羞成怒。 她从草地上一跃而起,拦在金蜂飞侠面前,柳眉倒竖,目光怨毒,咬牙切齿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金蜂飞侠的鼻子,说:“你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臭男人! 你今夜总之免不了一死,为什么不选择美妙无比的死法,死在老娘的胸脯上……\" 极乐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双腿叉开。她这副尊容,实在是泼妇之中的泼妇。 金蜂飞侠面对叉腰又劈腿的极乐,实在不知道将自己的目光往哪里放。极乐仍在大声嚷嚷,字字句句,有些言词仍是不堪入耳。 在她无聊的嚷嚷声中,夺命,烈火、冷面三大高手突然又出现了,四人又接东南西北方位,将金蜂飞侠围在核心。 金蜂飞侠仍是面不改色,他早就想到,夺命、烈火与冷面并没有真的离开。 夺命说:“二妹。你不是爱这又英俊有气质好很具魅力的男子么?为什么骂他。” 极乐突然发声大哭。 夺命慌忙说:“二妹为什么哭?” 极乐梨花带雨,说:“他欺负我。” 夺命义愤填膺地说:“二妹真心一片将最纯洁坚贞的爱情奉献给他,他竟欺侮二妹!这小子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极乐哭诉说:\"他见我爱他,便立即要求我与他做爱; 可是,可是我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当然不愿这样草率地与他爱上了,便对他说让我们相恋一段时间了,将我们之间的感情培养好了深了,我再将我的纯洁无暇的身体奉献给他。谁知他这个大坏人,根本无心真心爱我,他只想利用我对他的爱情玩弄我,他, 他……\" 夺命明知极乐在编造假话,他太了解极乐了,却又不能不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厉声说:“他怎么样你了?” 极乐大哭说:\"他见我不愿轻易向他献身,就心生歹念,要强奸我。大哥,你看,我的衣服被他扯掉了,我一挣扎,他就打我,你看,他还打了我一记耳光。倘若不是大哥,我就被他这爱情骗子给强奸了。” 她声泪俱下,言之凿凿,不由人不信。 于是,夺命就装着相信了,狠狠地瞪着金蜂飞侠,厉声说:“我原以为你是个男儿,想成人之美,成全你与二妹的爱情,谁知你是这样轻薄的小人,你这样的小人活在世上,实是害群之马!” 金蜂飞侠直立,纹风不动;他面上仍是冷冰冰的,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极乐与夺命的说了什么。 烈火旗主突然大声喝道:“这样的小人死有余辜!不必多言了,杀了他!\" 烈火旗主的大喝声中,金蜂飞侠背后的冷面先生已一拳向他背心打出。但冷面的拳头瞬即被抓住了。被金毛狮郎的右手抓住了。 夺命,极乐与烈火旗主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他们四人所围成的圈子中便多了一人,这人出手就抓住了冷面先生全力击出的拳头。他们不由皆大吃一惊,定眼一看,一齐喊道: “金毛狮郎!” 金蜂飞侠见金毛狮郎突然出现,也不由一惊。 金蜂飞侠暗忖这是在明教的分坛之中,黑暗之中,不知还伏有多少可怕的明教中人。 第135章 狮蜂结盟 第一百三十五章 狮蜂结盟 金蜂飞侠错把金毛狮郎当成了夺命呼叫来的帮手,他本来便已想到把他当\"不速之客\"的决不止眼前这四大高手,没想到此刻现身的并不是明教中的人,而是金毛狮郎这样的高手中的高手。别说已有夺命、烈火旗主、极乐、冷面先生这样的高手蓄势与自己一斗,即使只有金毛狮郎一人与他单挑,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金蜂飞侠不由怀疑,莫非金毛狮郎真的不只是与明教有联系,而早已投入了明教? 夺命,烈火旗主、极乐与冷面先生皆知道金毛狮郎是坛主的贵客。那么,金毛狮郎与己方应该是友非敌,但金毛狮郎为什么阻止他们对金蜂飞侠攻击? 夺命说:“金毛狮郎,你不要插手!我们四大高手,已足以杀了金蜂飞侠了。” 金毛狮郎笑说: “你们四人,可以对付得了金蜂飞侠与我的联手么?” 金毛狮郎此言一出,金蜂飞侠与四大高手皆是一惊。他们皆瞪着金毛狮郎。 夺命叹声说:”金毛狮郎,你干什么?” 金毛狮郎说:“要你们放走他。” 金蜂飞侠不由愕然,金毛狮郎居然是来帮助他的。金毛狮郎与明教是什么关系?自己与金毛狮郎是敌非友,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于危难之中? 夺命瞪着金毛狮郎,说:“你为什么要救他?” 金毛狮郎微笑说:“不为什么?就是看不惯你们以多胜寡。” 夺命瞪着金毛狮郎,良久,沉声说:“就算你是坛主的贵客,你也只能自保。你凭什么肯定自己救得了他?” 金毛狮郎说:“凭我金毛狮郎的力量。” 夺命瞪着金毛狮郎,突然仰面大笑,全然不将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放在眼里,目空一切的笑声足足延续了几分钟。 然后,沉着脸对金毛狮郎说:“金毛狮郎,你不要以为你是一代擂主,能号令一次武林各大门派,就目中无人。这是在黑色别墅里,我只需召呼一声,就会有高手来增援!别说只是你与金蜂飞侠联手,就算是十个金毛狮郎与十个金蜂飞侠联手,也休想走出黑色别墅。” 金毛狮郎笑说:“那么你发警报吧!” 夺命瞪着金毛狮郎一一 金蜂飞侠说:“金毛狮郎,我不要你援手。” 他不想金毛狮郎与他一起葬身丧命黑色别墅。 东边花丛树影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盏灯,灯在树上,灯光投射之下,只见树下站着三个人。 三个人并排而立,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首先注意的是两侧的两个人。 左边这人大手大脚,身躯却异乎寻常的矮瘦,他这畸形的模样,倒真像一只干瘦的螃蟹。 右边这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很是具有阳刚英气,像给玉皇大帝灵霄殿看门的巨灵神,比金毛狮郎还高半个头,身高二米二十。 像螃蟹的这人面黄肌瘦,垂眉低眼,一副久病不愈的样子; 身材高大的这人红光满面,神采飞扬,满身凝聚使用不尽的力气的样子; 这两人真是绝配的一对儿,实在引人注目。 相比较之下,中间这人便不大引人注目了。 中间这人身材适中,五官端正,身着一套灰黑色长袍。这样的男人,你每天在街头,随随便便就能看到。这样的男人,就算见过十数次,也很难在你的脑海之中留下什么印象。实在太平凡了。 但他却是这里的“皇帝爷”。 随着他的出现,花丛树影中响起了一片“参见坛主”的呼声。 第136章 坛主威风 第一百三十六章 坛主威风 金蜂飞侠与金毛狮郎虽然早已洞察,这花园之中人埋伏有杀手,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埋伏着。这么多人一齐发声,声势足够骇人。 放眼望去,但见这花园之中,花木扶疏,夜风习习,却不见多出半个人影来。 难道那么多从四面八方发来的巨大声音,皆是看不见的鬼魅,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只见三人中间那平凡的男人双手摆了摆,说: “免礼。” “谢谢坛主!\" 仍是只闻声音如钱塘江潮生,不见人影在花园走动。 平凡男人的声音是平和的男中音,这种声音就算你听一百遍,也不会觉得其中有什么特别。 因为,这声音也实在太不凡了。 令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平凡得简直不能再平凡的男人,竟是声名如雷贯耳,行事作风让人闻风丧胆的明教江浙分坛坛主曾历贤! 极乐早已拾起她脱落在地的纱裙披上,在坛主面前,她还是不敢太放浪形骸。 只听曾历贤又说道:\"各位请出吧。\" 紧跟着,四周的花丛树影之中,站起了无数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瘦有胖,高矮有别。在楼宇和投下来的灯光之下,三五扎堆,散立在花丛树影假山路径之间,将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围在中间。 金蜂飞侠想清点一下人数,却又不敢看身后。别看那些人懒懒散散,此时,金蜂飞侠和金毛狮郎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引起他们围攻。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有些什么手段?他们的姓名身份。 但有一点绝对可以相信,他们都非善男信女。冰儿紧紧靠着金毛狮郎。用手抓紧金毛狮郎的手臂,金毛狮郎感觉到她身子已有些发抖,而且抖得有些厉 害 。 金毛狮郎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 :”冰 儿 , 别怕!” 冰儿说:\"我………,我不怕。” 金毛狮郎不拍拍她的脸腮,笑说:“冰儿,有我,你尽管别怕的。“ 此时,四面强敌环视,敌人强大莫测,真不知金毛狮郎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 金蜂飞侠仍是直立,纹风不动,苍白的面颊冷冰冰的。他寒剑一般的目光,直射曾历贤。 曾历贤却没有看他,对夺命说:“你为什么发出警报?” 夺命说:“回禀坛主,我等四人奉坛主令巡视黑色别墅,防范不速之客闯入。没想到这个不速之客会是范总捕头。我们要捕捉他,但神算 子领来的说是坛主的贵客的金毛狮郎,却要与金蜂飞侠联手对抗我们,还有冰儿居然也和他们站到了一起。” 曾历贤的目光直射冰儿。 冰儿垂下头,不敢与曾历贤的目光对视。 夺命还在继续说:\"虽然是四比三,如果九妹不加入,我们不敢说100%能取胜,要拿下他们决没问题。关键是这要死的九妹的加入,她和我们四个的关系都比较好,我们不便全力施为,所以我们示弱,请求支援。” 曾历贤看着金毛狮郎,说:“金毛狮郎,你应该知道,金蜂飞侠是衙门里的人,是蒙古人的走狗,就算他不惹到我们头上,我们也会设法除去他的!何况他深人我的黑色别墅,我是必除掉他了。” 金毛狮郎说:“我知道。” 曾历贤说:“你是我特别请来的贵客。请你暂时回避,以免伤及无辜。\" 金毛狮郎笑说:“谢谢好意。” 曾历贤皱眉说:“你是执意要帮助蒙古鞑子的走狗与我作对了?” 金毛狮郎说:“对!” 金蜂飞侠与金毛狮郎是天生的仇敌,今夜,居然联手对付视他为贵客的曾历贤。 曾历贤突然面色一变,厉声说:“好狂妄的小子! 你以为凭你与蒙古鞑子的走狗联手,就可以肆无忌惮,目中无人!” 看上去,曾历贤实在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人,但他一旦发怒,便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如一个威风八面的领袖,全身上下布满凌人的气势,让人感觉窒息般的压力。 第137章 山雨欲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 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能成为明教江浙分坛坛主!甚至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这样无所畏惧的男儿,在他凌人的气势的压迫之下,也有些心悸的感觉。 曾历贤厉声说:“我只需一声命令,你们的命就不值钱了,便可以任由我们践踏了!” 金毛狮郎笑说:“但你们也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空气之中,萧瑟的杀气与凛然的恶斗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一场血腥的生死之搏一触即发。 曾历贤厉声说:“你错了,我只需派出三人就可以打败你们的联手。” 金毛狮郎仍然面带微笑,说:”未免太小瞧了我们。你打算安排三个怎样的人来?” “且慢!”一直没有说话的金蜂飞侠突然喊道。 曾历贤说:\"想求饶吗?夜闯我黑色别墅者必死。” 金蜂飞侠说:\"你是不是太过于武断?这很不符合你作为坛主的身份。我只是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不迟。我最多也就多活几分钟而已。难道你会害怕这几分钟里发生不利于你的变数。” 金蜂飞侠真不愧六扇门里的老大,到了这个时候还气定神闲。 曾历贤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本想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变成了“请讲”,请金蜂飞侠说话。 金蜂飞侠说:”在你的命令没有下达之前,你也不能确定你下的命令,是要我们的命还是不要我们的命。\" 曾历贤笑说:\"你说,我会改变主意。” 金蜂飞侠说:\"我不敢说,我只是想说清楚,一、我不是蒙古鞑子的走狗,我只是在为维护社会秩序在工作,因为我从来没做过昧良心的事,没有为虎作伥过。\" 曾历贤说:\"狡辩,诡辩。” 金蜂飞侠一脸严肃地说:”曾坛主,既然你愿意给我说话的机会,那么,就请你听我把话说完,否则你就动手。” 曾历贤不但不怒,反而笑了,说:”也许,我真的会改变命令。” 金蜂飞侠语气一缓,说:\"二、我不是趁夜擅闯黑色别墅,我是跟踪金毛狮郎而来。\" 曾历贤甚为奇怪,说:”为什么?” 金蜂飞侠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曾历贤说:\"为什么?难道金毛狮郎犯了事?” 金蜂飞侠没有直接回答”是\"与\"不是\",说:”我是衙门里的公人,吃的是国家俸禄,我得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一方百姓的平安。贵坛邀请金毛狮郎作客黑色别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治下的中原武林擂台赛本届擂主获得者,带着伤进了黑色别墅,究竟为什么?我有责任和义务弄清楚。” 曾历贤说:\"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衙门里的公人,我一向不承认。这是我的领地,我有我的规矩,不得邀请擅闯者死,何况是晚上擅自闯入。\" 金蜂飞侠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曾历贤不由冷笑,说:\"难道你不汉人?” 金蜂飞侠说:\"我是汉人,但我更是王臣。” 曾历贤说:\"我说你是蒙古鞑子的走狗,你还真敢承认。”忽然抬高声音,喊道:\"瞎老大,左右手,准备出击。\" 瞎老大,就是神算子,左右手,便是曾历贤身侧两人,在六扇门里均有档可查,金蜂飞侠又怎会不知道他们三人的武功路数。 金蜂飞侠说:“他们三个的确有些本事。” 金毛狮郎盯着曾历贤身侧两人,沉吟说:“神算子与这两人是你手下的精英,你何必让他们与我们同归于尽?” 曾历贤微笑说: “我不会让他们与你们同归于尽的。一旦交手,你们就会明白,他们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说话间,曾历贤又已恢复他平凡男人的不平凡的形象。 第138章 黑云压城 第一百三十八章 黑云压城 曾历贤以居高临下的眼光,睥睨地看着金毛狮王和金蜂飞侠,他要在气势上再压一压面前这两个从来就不认怂的人。 他说:“为做到万无一失,我决定再给你们增加一点压力,从刚才要和范总捕头交手的四个人中,找一个人出来和他们三人联袂对付你们两个。这种安排是不是更合理?” 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皆心里一惊,不能不说曾历贤说得有些道理。两人对视一眼,在这强敌环峙之中,他们的心灵似已沟通。他们对视的目光之中,皆有了悲壮之气,他们知道,他们今夜与曾历贤对抗,决无生路。 不等金毛狮王和金蜂飞侠回答,曾历贤已接着说:“四对二,我们是不是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说:\"关键还是这是你的地盘。\" 曾历贤仍然含笑说:“明白就好,不过,金毛狮郎,我现在还不想将你逼上绝路,因为我与你同是孤鸿子的敌人,你现在倘若回头,我决不为难你半点,而且,我仍待你为贵客。” 曾历贤说到孤鸿子的名字时,眼睛之中闪过一道极仇恨的目光。 金毛狮郎说:“谢谢好意!” 曾历贤说:“金毛狮郎,可要考虑清楚,一旦交手,你我便是仇人了。血海凶险,希望你回头上岸。” 金毛狮郎说:“我好像回不了头了也。” 曾历贤脸色一变,金毛狮郎立即感觉他那巨大的压力与凌人的气势直压而至。只听曾历贤厉声说:“金毛狮郎,你何苦为金蜂飞侠陪葬?” 金毛狮郎心知与曾历贤作对,确实是一条不归路,在黑色别墅外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而在这个花园里一旦交手,决无生还的可能。谁知道暗中还埋伏了什么?心中的悲壮之意更甚,吹到身上的也有了一点寒意,但他说话的语气仍是十分的硬气。 他说:\"我有我做人的道理,就算是刀架到了脖子上,我也不会另做选择。何况,结果未出来之前,鹿死谁手亦莫可知。为稳操胜券,我建议你们都上,因为,我们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冰儿向金毛狮郎身边靠了靠,说:\"坛主,我已经是狮郎的人了,你不介意吧。” 曾历贤确实没想到冰儿会为金毛狮郎参战,不由脸色大变,铁青中透着冷峻,逼视着冰儿,他骨子里那种高高在上的压力,与凌人的气势也越来越沉重。 冰儿知道他要杀人了,大战一触即发。 曾历贤逼视着冰儿,沉声说:“那么,你真的要背叛我,背叛明教?\" 冰儿说:\"坛主,我别无选择,我已是狮郎的人,我已委身于他了,就在刚才。\" 曾历贤的目光越来越严厉,透着一股杀气。 在曾历贤严厉的目光逼视之下,冰儿心头掠过一阵寒意。 金毛狮郎似乎有所感觉,将她往身边揽了揽,低声说:\"不要紧张,实在打不过了,你走,我会全力掩护你离开。\" 冰儿说:\"我不会独自逃生,我一定与你同进退,共生死。\" 曾历贤威严地说:“冰儿,你过来!” 冰儿呐呐半晌 ,她的目光之中已有了些许的恐惧 ,颤声说:\"我,我在狮郎身边很好。\" 金毛狮郎说:“冰儿,你过去。” 金毛狮郎不愿冰儿陪他死。 冰儿说:“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曾历贤厉声说:“冰儿,你敢背叛我,谁给了你胆量,我就在你的面前零刀碎剐谁。” 可能是见识过曾历贤的手段,声音虽不高,对冰儿来说却具有足够的震撼力,双膝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幸亏金毛狮郎揽着她。 曾历贤沉声喊道:“神算子、夺命、左手,右手,极乐。\" 五人应声而出,站立曾历贤面前。 第139章 混血郎陈玉笑 第一百三十九章 混血郎陈玉笑 曾历贤开始发号施令,说:“左手、右手,你们对付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神算子,夺命,你两个主要负责左右手,谁处于下风了,你们便去帮谁。极乐,你的对手是冰儿。当然,她不攻击你,你就不能动她。\" 左手、右手、夺命、极乐四人异口同声,朗声应道:\"遵令!\" 只有神算子一个人说:\"坛主,你当真要置金毛狮郎于死地?\" 曾历贤低眉敛目,他立刻又变回了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说:”金毛狮郎是孤鸿子的仇敌,实在是我报仇的强大帮手,我真不想杀他,但他公然与我作对,我不杀他,我何以统率江浙分坛部众!” 曾历贤抬起头来,马上又变成了一个领袖群伦的英雄,他厉声说:“你出手务必不要手下留情!” 神算子瘦削的脸上,又浮起了睿智而无奈的悲天悯人的悲怆之色,有点不太情愿地说:“遵令。” 曾历贤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说:\"陈玉笑。” 一个身材高大,淡蓝色眼睛的波斯混血青年从花丛树影之中走出来。他的背上斜插着一支钢管。这支钢管装着皮扣,皮扣上勾着一支约半寸长的短箭。钢管内一次可装一百支这样的短箭,射程一百五十步,可以连发,还可以作为搏击的兵器一一钢管既可做棍又能做枪。 他就是十三太保中的老三神弩手陈玉笑。 陈玉笑之所以能成为神弩手,他认为是靠了这支钢管。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认为、一种癖好、一种迷信。他若是换了别的弓弩,他仍是箭法如神的大神级弓弩手。但他决不换别的弓,别的弓使用起来没有这钢管方便,也一次射不出这么多箭支。 曾历贤说:“夺命,没你什么事了。陈玉笑和神算子,你们负责断掉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的退路,一旦发现他们出现逃身的可能,就毫不留情地射杀。” 他这镇定如山,威势凌人,指挥笃定的样子,实在很像运筹帷幄之中的将军或元帅。 陈玉笑将挂在肩上的钢管取在手中,用纯正的江苏话说:“遵令。” 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对视一眼,他们越加认为曾历贤不是一般草莽英雄可比。 曾历贤精通易经八卦,他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这是真的要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的命的布局,是根据金毛狮王、金蜂飞侠、冰儿所站方位,及神算子、夺命、左手、右手、极乐站在他面前的位置,测算出来的结果,利用了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的原理。 且不说四周还埋伏有多少高手?是否还埋伏有弓箭手?单是曾历贤这精心巧妙的安排,也足够使金蜂飞侠、金毛狮郎和冰儿头大了。他们别说伤敌,连自保也几乎没有可能。尤其金毛狮郎还要照顾冰儿。 但是,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并不恐惧,眼中满满的皆慷慨赴难的豪气,他们是男儿,他们不屈,他们明知不敌,却已决心一战至死! 金毛狮郎心里并不轻松,松开揽着冰儿的手,说:”冰儿,你不必为了我背叛坛主。” 冰儿说:“狮郎,我已背叛了坛主。” 金毛狮郎目光转向曾历贤,笑了,却不知是苦笑还是真笑,说:“明教江浙分坛坛主,一代枭雄,是不会和一个女孩计较的吧。” 曾历贤说:“我不会和她计较的。” 金毛狮郎说:“你放过她。” 曾历贤说:“我说了,我不会和她计较的。” 金毛狮郎再次沉声说:“你放过她。” 他用言语挤兑曾历贤,让他亲口当众承诺,那样冰儿就不会被杀了。 冰儿不由热泪夺眶,此时此刻,金毛狮郎所关心的竟还是她! 于是,冰儿对曾历贤几乎是大声吼着说:“我不要你放过我!” 曾历贤并不生气,说:“我还是会放过你!” 第140章 黑色魔爪 第一百四十章 黑色魔爪 冰儿泪眼模糊,她已不顾一切了,她大声地胡乱地叫着,说:“你放屁,你放屁,谁叫你放过我!你放屁,你杀了我吧。我只要你放过我的狮郎。\" 曾历贤却根本不理她。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代枭雄,的确用不着和一个女孩怄气。 金毛狮郎说:“冰儿,你走到一边去,你根本帮不了我们。” 冰儿说:“我不走! 我不走!” 金毛狮郎说:“冰儿,你不走,只能让我更分心,你走,我或许还有机会脱身。” 这只能说是有一线希望,很渺茫没多大可观望的希望,如一轮漂浮在水中的月亮般的希望。 但冰儿的眼里却发出了兴奋的光来。 她望着金毛狮郎说:“如果我不跟着你,你真的能脱身么?” 金毛狮郎说:”当然能。” 冰儿说:“那么,我走。” 她依依不舍得松开金毛狮郎的手,转身,却一步三回头,走入花丛树影之中。 不过,她并没有远走,而是静静地站在六丈开处,等着看双方交战的结果,只要发现对金毛狮郎稍有不利,她便会马上冲出去,尽最大的努力帮助金毛狮郎。纵是牺牲自己,也要保金毛狮郎安然无恙。 本已分东西南北将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围在中间的夺命、极乐、冷面先生、烈火旗主等,在冰儿离开后,除极乐留下来外,其他三人也一齐退到了一边,由战斗者转为观战者。 只听曾历贤沉声喝道:”杀!” 站在他身侧的两人立即扑出,那螃蟹一般的矮个子扑向金毛狮郎;那浓眉大眼无所畏惧的英气逼人的男子直取金蜂飞侠。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早已在凝神戒备,蓄劲待发,但见刀光一闪,金毛狮郎左手之中已握着一柄软刀一一软柳叶刀。 这把软柳叶刀是冰儿的,他的狼牙刺还搁在曾历贤为他安排的房间里。他用这把柳叶刀直刺左手的咽喉。金毛狮郎对敌人决不会手软。 金蜂飞侠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反勾右手的手腕,使的只是一招普普通通的擒拿手,却威力无比,简直已化腐朽为神奇。 陈玉笑执着钢管,管口随着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的身形转来移去。他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目光如电,绝对比鹰眼更敏锐! 神算子缓缓将玉石杖平举于胸肌前一一右手执杖尾,左手执杖头,一副随时出击的架式。 他们面对着交战的双方,却是神情冷漠,似乎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与左手右手的搏杀,已完全被他们置于度外。 神算子与陈玉笑都还没有出手,但他们对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构成的威胁却比左右手还大。 左右手虽然皆是顶尖高手,但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要战胜他们,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只是时间要长一些而已。 神算子和陈玉笑的可怕之处,在于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手?是在双方交战最激烈的时候出手,还是在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战胜左右手之后出手?他们无论哪个时候参战,都有可能让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输得很惨! 所以,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在和左右手的激烈交战中,武力值大大的打了折扣。一个时辰过去了,竟然还没有一丝可以打败对手的迹象。 而且,左右手好像还没有使用武器。 其实,他们的武器,就是他们的一双手。 两人的四只手皆戴着长长的手套。 手套黑而发亮,显然是乌铁丝织就。 但见四只黑色的手,左右上下翻飞,如妖孽的魔爪,凶狠毒辣的抓向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 第141章 心有灵犀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有灵犀 金蜂飞侠和金毛狮郎在武功方面的修为,本就与左右手只差着那么一点点,现在还要分神防范神算子和陈玉笑突然出手,能堪堪打成平手已是很不错了。 殊不知,这正是曾历贤需要的效果,他打的主要还是心理战。他是要看看这两人的心理素质及承受压力的能力。 左手和右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虽然使用的是同样的武器一一黑色乌钢长手套,但招式却截然不同。 左手瘦手小脚,但黑爪抓出,每一抓皆是阴险毒辣,令人防不胜防。 右手长臂大腿,黑手出时,招招雄浑有力,直要开碑裂石,让人感觉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曾历贤安排左手对付金毛狮郎,安排右手对付金蜂飞侠,实在是深得生克之理。 金毛狮郎本是使的重兵器一一厚背大刀和狼牙刺均重四十八斤,此刻手上的这把柳叶刀,却是轻兵器中的轻兵器,只有一斤六两重。 比如刀剑一类,厚重的刀剑讲究的是劈砍,轻薄的刀剑讲究的是刺挑。 开始,金毛狮郎一时还不能适应使用柳叶刀,没想到恰恰对应了左手的一双黑手套。 对于高手来说 ,双方使用的兵器颇有讲究。如果兵器被对手的兵器相克,纵是武功比对手强三分,要想战胜对手的希望劫几乎是零。 左手招式阴险毒辣,金毛狮郎正好避其锋芒,攻其要害。而右手雄浑有力,大开大合,金蜂飞侠使擒拿手时,便要小心提防,莫要非但没有擒住他,反而被他打得手腕折断。 正在双方斗得不可开交,谁也无法战胜谁时,突然,一声\"叮当”声响起,但见陈玉笑手中钢管一歪,几支短箭射向地上,溅出股股细尘,而金蜂飞侠的右手中的铁尺正好收回。 原来,金蜂飞侠一直在寻找破解威胁的机会,在与右手搏击时,寻机靠近陈玉笑,手中铁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向陈玉笑手中钢管,陈玉笑猝不及防,触动了钢管机关,撕破了威胁的氛围。 金蜂飞侠之所以不打陈玉笑致命之处,而打他手中钢管,因为他知道就算打中了陈玉笑致命之处,陈玉笑的钢管内的短箭,仍能杀得了金毛狮郎,就在铁尺与钢管相撞,发出\"当\"的声响的同时,但见刀光一闪,“呛”的一声,神算子人如飞鸿,碧玉杖中抽出一把薄刃双面剑,剑如毒蛇,闪电般刺向金蜂飞侠的咽喉。 几乎与此同时,金毛狮郎如巨鹰一般,冲破左手黑色的爪影,直扑过来。 原来,金毛狮郎也一直在寻找破解威胁的氛围的时机。但见刀光一闪,柔软的柳叶刀刀尖刺在神算薄刃双面剑刃上,将神算子手中双面剑拨开。 在与强敌交手,毫无胜算的情况下,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能相互救护,已达到了心灵相通的地步。 人道是患难之中才知真朋友。只因患难之交生死与共,心灵相通。倘若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不相互救护;他们现在都已死了。 就在钢管与铁尺接触的同时,花丛树影之中,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呼。 原来,陈玉笑手中钢管中的短箭,并不是都射向了地面,还有两支射向了别处,偏偏就撞上了背时倒运鬼,恰恰被打歪了的钢管中的短箭射中了。 神算子的双面剑刃与金毛狮郎的柳叶刀一碰,他枯瘦修长的身躯便斜斜飞了出去,落于一座假山顶上,但听\"呛当\"一声,双刀剑还归碧玉手杖内。 第142章 狮郎遇险 第一百四十二章 狮郎遇险 神算子又回复到了原来的临战状态一一碧玉杖横陈于胸前,纹风不动的直立着,表情冷漠地平视着前方。似乎正在进行的充满血腥味的凶险的搏杀,已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陈玉笑则不同,用胡语骂了几句脏话什么的,拉开钢管栓,将袖中藏着的短箭填进钢管,管口再不是随着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闪挪腾跳的身躯,不停地移动,而是专门对准金风飞侠移动,眼里还喷着怒火,一副恨不得一口吞下金蜂飞侠的样子。 但是,他为什么不发射短箭呢?都愤怒到了这个要吃人的样子。只听花丛树影之中,那被短箭射中的人恶声大骂,金蜂飞侠和金毛狮王才觉得自己刚才攻击陈玉笑和神算子太冒失一一刚才只要两人出手,他们很可能受到重创。 花丛树影之中那受伤的人骂道: “娘卖x的,害老子的肩胛中了一箭,姓范的,我卫老四焉能放过你。” 声音甫落,一个右肩胛流着鲜血,满脸络腮胡子,穿着黄色劲服的汉子从黑暗中窜了出来,一脚向正与右手搏击的金蜂飞侠背心踢去 。 但见曾历贤手一挥,冷冷一声 :\"找死!” 夺命手中的金丝软鞭便毒蛇般向卫老四卷去。卫老四瞳孔立即收缩,充满了恐怕与后悔一一曾历贤既已指令左右手、神算子和陈玉笑搏杀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便决不会容许他人插手其中。 曾历贤从来是令出如山,卫老四自然知道这禁忌,但金蜂飞侠偷袭陈玉笑,致使短箭击伤他 肩胛,一时惊怒失控,才向金蜂飞侠动手,而且是针对故方,即使有违军令之嫌,曾历贤也应该理解,不至于动怒,而且还要他的命。 然而,卫老四现在恐惧后悔,已是迟了。夺命手中的金丝软鞭已毒蛇般缠住了他的脖子。随着他颈中发出一声似竹帛撕裂的声音,他头一歪,嘴里狂喷出一股鲜血,轰然倒在绿茵茵的草地上。 神算子还是那样纹风不动地直立在假山之上,面对着铁青色的夜幕。他这没有眼珠的眼睛难道真能看到什么? 今天本是阴云密布,此时,乌云已渐渐散去,月明星疏,夜风清冷。 金毛狮郎突然沉\"哼\"一声,柳叶刀如闪电直奔左手咽喉。好毒辣好快的一刀,左手居然不避不闪,突然双手齐举,迎向闪电般刺来的柳叶刀,在刀尖将及咽喉时,双掌陡然合拢,于生光火石之间夹住了刀尖。 左手手上这双黑色手套,是精炼钢丝织就,自然不畏刀锋。但冰儿临走时送给金毛狮郎的这把柳叶刀,也是千锤百炼而成,锋利无匹,借助金毛狮郎这强劲的一刺,这双黑色的手套也不难割破。左手见识过这刀的利害,所以才没有单手去抓刀,而是双掌去夹刀。 然而,由于双掌夹刀的力度,不如单手抓刀的力度,这把刀刺出的惯性,在被抓住的刹那间还是向前递进了两寸,堪堪划破左手咽喉部位的皮肤。 金毛狮郎只需在刀把上再用点劲,刀尖再往前递五分,便能刺穿左手的喉管。左手就可能死于非命。 但金毛狮郎却没能将刀再递进毫分,瞳孔便已收缩,左手甘冒掉命的风险用双掌夹住他的刀尖,实在大出他的意料,而且就在这霎那间,那假山上看似在仰面赏月的神算子已巨鸟般腾身而起,枯干瘦长的身子凌空直扑金毛狮郎。 随着一声龙吟虎啸,一道白光似练,一条棒影如蛇,直击金毛狮郎头顶,直逼金毛狮郎的咽喉,其速度、方位把握之准确,比明眼亮睛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平时,金毛狮郎自然既可以将刀刺进左手的咽喉,也可以从左手的这双黑手之中将刀拔出来御敌,但现在,皆已来不及了。现在金毛狮郎要在神算子的刀下求生存,惟有弃剑闪避,否则,必死无疑。 第143章 金蜂受伤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金蜂受伤 金毛狮郎性格刚烈,认为临阵丢掉手中武器是一个武林人的耻辱,又怎会弃刀避闪。何况,此时弃刀,未必能保住性命。 正在激战中的金蜂飞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关心金毛狮郎的安危更甚于关心自己。但听得一声龙吟虎啸,眼见神算子虚空直下,一手剑锋直逼金毛狮郎咽喉,一手碧玉杖朝金毛狮郎当头打下,金毛狮郎手中的刀却正被左手双掌夹着。 情急之下,金蜂飞侠一声长啸,手中铁尺猛烈砍向右手头部,将右手逼退的同时,手中铁尺脱手而出,直向神算子的胸口飞去,神算子偏身闪过。 金蜂飞侠的铁尺虽然没有打到神算子,但是,为金毛狮郎争取到了一点时间,暂缓了神算子的攻势。 然而,高手过招,最忌讳的便是分神。 就在此时,陈玉笑钢管里发射出来的短箭,射进了金蜂飞侠的软肋。本来,就算是在与势均力敌的高手搏杀,陈玉笑不是特别的偷袭,无论如何也是伤不到金蜂飞侠的。只因金蜂飞侠见金毛狮郎危急,对金毛狮郎太过关心,放松了对陈玉笑的防范,才被陈玉笑得手。 真是祸不单行。金蜂飞侠软肋中短箭一一短箭一半入肉,四周溢出鲜血,几乎是同时,右手十指如钩,抓向金蜂飞侠背部,将他抓起来,大喝一声,向一座假山掼去。 这时,金毛狮郎已从左手紧夹的双掌中抽出刀来。然而,不等他去帮助金蜂飞侠,左手双手化掌,又逼近他的胸口,紧接着,神算子枯干瘦长的从他右侧奔来,剑光疾如箭矢直刺他的耳朵,似乎要从他的耳孔穿过。 这边,金蜂飞侠的情形更糟糕,他不但被狠狠地撞在假山上,断了两根肋骨,落到地上还没爬起来,右手又已赶到他的身边,双手往他身上狂抓。 曾历贤冷眼看去,金蜂飞侠肋间鲜血如注,衣服已被抓破,身上多处又长又深的指沟,金蜂飞侠痛得脸上肌肉痉挛。金毛狮郎也没比金蜂飞使好到哪里去,他的两条腿都中了陈玉笑的短箭一一短箭嵌在他的腿上,他都没时间拔出来。因为,神算子手中的剑和碧玉杖发出的冷芒,已将他笼罩其间,左手都进入不了,他又哪来拔箭的时间? 但,他仍然顽强地与神算子对抗着,金峰飞侠也在做\"困兽一搏\"。 他们的眼睛皆已殷红如血! 现在,金蜂飞侠已不是那个白衣胜雪、神情冰冷、头脑清晰而冷静的神捕金峰飞快了; 金毛狮郎也不是那个风流倜傥、潇洒随意、到处拈花惹草撩小妹的大色狼了。 在神算子、左右手、陈玉笑的围困中,他们简直已不像是人! 他们似已变成了野兽!猛兽! 受困的猛兽! 为求生正在血腥残酷无情的搏杀中,极力寻求生机的受困的猛兽! 生当为人杰,死亦做鬼雄,人生当如此! 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已完全面临绝境,他们的身体已多处负伤,好像已完全失去理智.他们根本已没有时间去想生与死了.他们的头脑几近麻木。他们只知道杀! 杀! 杀!杀! 曾历贤的脸色愈发沉静,沉声说:“王玛莉,极乐!” 王码莉与极乐同时应声,说:“在。” 曾历贤指着树林说:“你们速去截住冰儿,但不能伤她分毫。” 曾历贤估计此时冰儿应该醒了,先前冰儿离去时,正好经过他身边,他趁机往她脸上弹了一点瞌睡粉,由于走得快,鼻孔吸进的瞌睡粉不多,现在应该是醒了。一旦看见金毛狮郎如此狼狈的样子,接下来真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第144章 冰儿偷袭 第一百四十四章冰儿偷袭 果然,冰儿分开花枝,从花丛中钻了出来,她离开金毛狮郎不久,不知怎么的糊里糊涂栽倒在了花丛中,睁开眼睛便看见金毛狮郎正在和左手与神算子做拼死搏斗,立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声音颤颤地喊着:“狮郎一一” 她根本忘记了身上的带着的钢珠,忘记了利用钢珠便可暂时缓解金毛狮郎的危机。钢珠是她的随身暗器,而且不是遇到绝顶高手,从来不会失手。 心里慌急的冰儿和身直扑上去,根本不管那如雪铺霜般的刀剑寒芒与黑色的爪影! 然而,却被王玛莉与极乐截胡,一左一右挟住了她。 冰儿拼命地挣扎着,拼命地吼着:“放开我! 放开我!我要去救狮郎。” 王玛莉和极乐本就是奉命来阻挡她去救金毛狮郎的,又岂敢违背坛主的命令,但是,她们的骨子里并不想金毛狮郎死。她们一边在心里祈祷金毛狮郎凭自己的力量和运气活下来,祈祷坛主曾历贤突发善心,一边不是很尽力地阻止她们的好姐妹冰儿,因此没有防备她们的好姐妹会双脚飞起,接连踢在她们身上,痛彻她们的骨髓,痛得她们呲牙咧嘴。 王玛莉与极乐吃了哑巴亏,不得不用力各夹住冰儿的一条长腿,三个女子便一齐滚倒在草地上。 这时,陈玉笑口中正叽叽呱呱地用胡语骂着什么,他的一根手指勾住了钢管的拉拴,他已不想再这样缠斗下去了,这样太残酷,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将在这样的缠斗中拼尽最后一丝气息和流尽最后一滴血。 曾历贤就是这么安排的,他说:\"今天晚上我们是绝对的优势,你们可以往他们身上招呼,但绝对不能杀死他们。我要看到他们力竭血流净而死。\" 如果不是这道命令,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早已死在了明教四大高手的围攻之下。 然而,就在陈玉笑即将扣动钢管机栓的那个霎那间,曾历贤的一只手,突然自他身后伸了过来,在管口处轻轻拍了一下,但管中的短箭还是从管口飚了出来,却不是射向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而是全部“卟卟卟\"射进了地下。 陈玉笑愕然,说:“坛主一一\" 曾历贤沉声说: “放他们走!\" 这一声,是由内力发出来的,声音不大,方圆百米内的人,不管在干什么,不管噪音多大,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话的人无不大吃一惊。 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也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却是疑窦丛生,因为这事发生在明教江浙分坛绝对取胜的关键时刻。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在神算子等四大高手的威逼下,别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就是招架都十分困难,曾历贤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到底居心何在? 即使冰儿已摆脱王玛莉和极乐的纠缠,自花丛之中飞身腾起。冰儿一身白衣如雪,一头秀发如云,犹如一只展翅飞翔的鸟儿,身在空中,如蛇卵般大小的钢珠,却接二连三地打向神算子、陈玉笑等人。 冰儿平时对神算子这眼瞎心明的大哥很尊敬,此时面对自己所深爱,却不能不认真对待,不能不施以重手。 她知道,这些”围剿\"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的人中,只有神算子的武功最好,而神算子又是她最尊敬最喜欢的长者,只要逼退神算子,什么都好办。所以,现在她什么都不顾了。 冰儿本以为神算子一心强压金毛狮郎,对她已没有防范,自己又是突然偷袭,神算子虽神,也不可能不分心对待。 冰儿哪里知道,神算子的武功并非她所了解的那样,已达到出神入化的程度,比她所想象的还要高出许多,她发出的钢珠,居然都被神算子一一躲过。 第145章 逢凶化吉的狮郎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逢凶化吉的狮郎 冰儿对神算子的为人向来有好感,对神算子不便痛下杀手,打出的钢珠只是为了分散神算子的注意力,见既能阻止神算子杀金毛狮郎,又没有伤到神算子的目的达到,心中不由欣然。 其实,神算子对金毛狮郎一直手下留情。别看他是瞎子,凭他的武功、内力修为,两个金毛狮郎都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他要金毛狮郎死,金毛狮郎在他手下走不过二十招,等不到冰儿向他发起突然偷袭,早就解决了金毛狮郎。 自从看到金毛狮郎的那一刻起,神算子便喜欢上了这个英姿勃勃的年轻人,和金毛狮郎交手后,便发现金毛狮郎没有江湖中传说的那么武功高强,他之所没有被打败过,往往能在看似必败的紧急关头逢凶化吉扭转败局,全凭他渺视敌手的勇气和运气。 再说,神算子也已领会到曾历贤的爱才之意,并不是要真的杀掉金毛狮郎,也没有要除掉金毛狮郎的意思。即使要他真干掉金毛狮郎,他也不会这么做。他认为金毛狮郎这样的青年英雄,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毙命,是整个武林的重大损失。 曾历贤邀请金毛狮郎来黑色别墅作客是真,是想拢络金毛狮郎为己所用,夺命、烈火旗主等人挑衅金毛狮郎也确实是他的安排,情况发展到这一步,却不在他的安排之中,但要除掉金蜂飞侠却是真的。 曾历贤痛恨所有的为蒙古人做事的人,将他们统统称之为汉奸,以除掉为快意事,何况已接到明教总坛指示,将在近期举行起义。 提前除掉汉奸中为蒙古人做事的武功高强的狗腿子,只能对起义有利。既然金毛狮郎已卷了进来,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训练一下手下,看看他们的战斗力如何,即使需要以金毛狮郎为代价,他也在所不惜,事情才发展到了这一步。不过,曾历贤也看出了神算子的爱才之意,所以在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生死悠关的那一刻,他出手制止了陈玉笑的要命之举,而且要放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走。 即使曾历贤不下达这样的命令,到了这一刻,神算子也会网开一面,让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在他的剑、杖之下逃生,由于一直存有这样的心思,他的注意力多在留意战局的变化,所以才轻轻松松避开了冰儿的钢珠。 在闪避冰儿连发钢珠的同时,神算子也给金毛狮郎让出了逃生的空档。这样在旁人看来,他是为了躲避冰儿的暗器,金毛狮郎才有机会逃走的。但是,却没有想到陈玉笑这个时候会痛下杀手。他要出手相救已来不及,曾历贤的及时出手,让他舒了一口气。 冰儿却要遭殃了,刚收式落地,夺命已箭一般疾奔到了她的身边,手中的黄金丝软鞭毒蛇一般缠的她的粉颈。夺命要杀掉冰儿这个叛徒,他认为冰儿救金毛狮郎之举,是要背叛组织,他杀掉冰儿是在为曾历贤清理门户。 然而,夺命握着鞭柄的右手腕却被曾历贤逮住了,夺命转脸便看到曾历贤冷凛的面孔。只见曾历贤儿满脸怒色。他这样子,他那巨人的压力与气势,直要将人的心脏压得粉碎! 夺命悚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坛主这样冷酷的样子,颤声说:“坛……主!”同时感觉右手腕一阵钻心剧痛,骨头似乎还\"咔嚓\"响了几下。 夺命痛得头上的冷汗直冒,缠住冰儿脖颈的毒蛇般的黄金丝软鞭没有了力道,从夺命手中掉 落。 冰儿惨白的脸上好一阵才恢复血色。 曾历贤松开夺命的手腕,很快回复到一个平凡的人,他说:“我说过了,你不要动她,无论她做了什么。\" 第146章 被狠虐后的待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狠虐后的待遇 一旦松懈下来,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就像虚脱了一般,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一双腿都软了。刚才那场凶险要命的搏杀,差不多耗尽他们全身的气力。 金蜂飞侠看着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已是两次出手救他了。就算在吉星高照酒楼的那次,痴虎的暗器并不一定能打伤自己,但这一次,无论怎样,是金毛狮郎救了自己。金蜂飞侠却连半个谢字都没有说,吝啬地说了两个字\"再见”,转身就走,摇摇晃晃着,脚步踉跄地往前走去。 金毛狮郎在背后喊他,说:“曾坛主既已放过我们,他就有责任为我们治伤,至少也得给我们一点止血的药。” 别人被人饶命不打,撒开脚丫子跑路,还怕跑慢了,金毛狮郎居然说放他们生路的人。有责任为他们治伤。这是什么逻辑?只有了解金毛狮郎性格的人才知道。 金蜂飞侠却不愿意留下来,到不是怕曾历贤反复,他并不怕死,他只是不想面对曾历贤这些人。他们起义反叛朝廷是迟早的事,北边的明教坛口和白莲教已经事,他还是朝廷的人,他必须保护好自己,准备为朝廷效命。不能因为接受一点药,让他的对头以此做为口实来陷害他。 然而,他的伤势确实很重,比金毛狮郎的伤势重得多,身上好多地方都在流血,不等回到府衙或找到郎中,就可能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但他仍然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曾历贤看着直摇头,这时,他又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而且心地善良,他叹口气说: “好倔强的一个人。” 金毛狮郎抬声叫道:\"你为什么不叫住他,为他止血治伤?\" 曾历贤冷冷地说:”你先管好自己的伤吧。\"眼睛却仍然盯在金蜂飞侠身上,突然脸色一变,说:”快,去个人扶住他。\" 曾历贤的话音刚落,金蜂飞侠便已一头栽倒在一棵美人蕉下。美人蕉的花朵嫣红如美人的面颊,但金蜂飞侠的血更红更艳,却带着一点点腥味。 金蜂飞侠栽倒地上便昏迷过去,在清淡的月光里脸色更显得惨白。 曾历贤大声说: “将金蜂飞侠和金毛狮郎都抬到静室去接受治疗,其余的人,各归原部。” 黎明,熹微的晨光之中,那些隐蔽在花丛树影之中的人皆已散去。四个白衣人抬出两副担架来,将晕迷的金蜂飞侠和身负重伤的金毛狮郎放到担架。 冰儿拼命地挣扎着,大声说: “你们放开我,让我和狮郎在一起!” 此时,人已散得差不多了,王码莉和极乐没有得到曾历贤坛主的命令,仍不敢松开冰儿。 她们用手各挟住冰儿一条胳膊,用双腿夹着冰儿的一条长腿,滚在草地上。 曾历贤微笑说:“好了,放开冰儿。”有说有笑地和神算子一同离去。 神算子本想跟着担架去病房,好好看看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伤势怎样,曾历贤没有发话,自然不敢擅做主张。 病房间里的一切,几乎都是白色的一一白墙白门窗白床单,和现代病房差不多。 不过,金毛狮郎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黑色别墅里,几乎很难看到黑色的东西。除了左右手的黑手套,这里的任何人都是着装亮丽,赤橙黄绿青蓝紫花。 花园里的亭榭楼台,皆足够亮丽明朗。金毛狮郎躺在木板床上,任由这几个身着白衣服的人将他摆来弄去,用药水将他擦呀洗呀的,然后抹上一层药膏,一些绷带将伤处包扎起好。 金毛狮郎实在不喜欢受他们的摆弄和折腾,但又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摆弄和折腾。 第147章 别打扰漂亮女孩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别打扰漂亮女孩 人生总会有那么些无奈。金毛狮郎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怕针刺,一个白衣人偏偏拿来了几支银针。着实将金毛狮郎吓了一大跳,金毛狮郎极少接受过针灸疗法,他最怕针刺人穴道时的阵痛。还是很小的时候,他被乡村郎中用针挑过刺过几次,每一次他都哭得昏天黑地。 那一次,金毛狮郎是得了一种叫干筋的怪病,饮食急剧减少,人迅速消瘦,乡里土郎中瞧过病后,拿出一支银针,扎进他的指节处,一下一下捻着,可解扎偏的缘故,金毛狮郎痛得直冒汗,哇哇大哭,然后,银针重重地一挑,便挑出一截金黄色的似虫子的硬汁液来。 也许,小时候留下的印记太深,所以,自那以后,金毛狮郎便对扎针怀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浑身便起鸡皮疙瘩。眼下见这白衣人拿出长长短短十几根银针,只吓得面色发白,差点要大叫救命。 金毛狮郎虽然没有大叫救命,却已吓得闭上了眼睛。好久,不敢睁开眼来,害怕一睁眼,正看见那白衣人拿着那长针往自己身上杀下来,他真的会要大叫救命了。 金毛狮郎恐怖地闭上了眼睛,又过了很久,觉得自己被人抬起在走,才忍不住睁开眼睛,却 看见了冰儿的嫩脸。原来那几支长针已插在自己身上,自己感觉到的那一点点像被虫子啃了一下的微痛,原来是银针扎进肉里的感觉。 针刺的一点点痛,对于金毛狮郎这样受过大痛苦的人而言,真的是微不足道。金毛狮郎又发现了一条真理:许多可怕的事情,只要闭上眼睛,就过去了。 金毛狮郎被两个白衣人抬着进入一个又是几乎全白的房间,放到床上,然后两个白衣人便收拾担架,出去了。 冰儿将金毛狮郎的头在枕上扶正,为他盖上毛毯,又睁着大眼睛痴痴地瞅着。 金毛狮郎笑说:“小健宝贝,这么傻看我干什么? 我变成天篷元帅了么。” 冰儿说:“狮郎,我真的好担心,好害怕。” 金毛狮郎说:“担心我像在你的梦里一样,说消失便消失。” 冰儿说;”我是为你的伤担心害怕。” 金毛狮郎喃喃说:“冰儿,你尽管放心,我是铁打的金刚、铜塑的罗汉,钢铸的如来佛祖,观音菩萨,我是铁臂罗汉、铜头金刚转世,死不了的……冰冰亲我一下,好么?冰儿……” 金毛狮郎就是这么一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忘不了和女孩逗趣开心。当冰儿真的嘟着樱桃小嘴贴近他性感的厚嘴唇时,却发现他已睡着了。 金毛狮郎醒来,已是阳光明媚又一个的早晨。东边那片桔红色的彩霞,正从窗户映进来,映在他刚毅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眼皮。但见他眼皮轻微颤了几下,他便醒了。 金毛狮郎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冰儿,冰儿坐在床头边的一条短竹椅上,以手作枕,伏在床头柜上,她一头长发散乱的披垂着,如一挂美丽乌黑发亮的瀑布,带着一种让人心醉的甜蜜感觉。 金毛狮郎就这么暖暖地看着冰儿,听着冰儿的轻微的鼾声。他想叫醒她,但他终归还是忍住了。这两天,她也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这么想着,金毛狮郎便从起身从床上下来,抱起冰儿,将她放到床上,他要让她好好地睡一觉。瞧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心里涌起一股想亲一下的冲动,刚佰俯下脸去,冰儿的一双玉臂便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便盯住了他。只见她水灵灵清澈的大眼睛里,布满了细微的血丝,可以想见她并没有睡多少时间。 第148章 玉佛有灵 第一百四十八章 玉佛有灵 冰儿嫣然而笑,说:“狮郎,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金毛狮郎没有正面回答,却说:“不好意思,弄醒你了,我应该让你好好睡一觉的。” 冰儿忽闪着眼睛,调皮地说:“你亲我一下,我就起床?\" 金毛狮郎说:“起床干什么?\" 冰儿说:\"给你做早餐。\" 金毛狮郎说:\"我上街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你还是好好地睡一觉。\" 冰儿笑了,说:\"好意思么?将我吵醒了,还要我饿着肚子睡回去,是不是外面已有人在等你吃早餐?\" 金毛狮郎说:\"外面没有,家里到是有。\" 忽然间,金毛狮郎便想起了唐素清、何芳和朱莉,冰儿却有些生气了,目光射向吊在金毛狮郎胸前的白玉佛像上。 冰儿说:”你是说她在你家里?\" 金毛狮郎说:\"不只她,还有两个。睡吧,我去看看她们,便过来陪你。\" 冰儿坚定地说:\"不要走。你必须得给我讲清楚。什么三个两个的。我只要你告诉我,她是你什么人?\" 金毛狮郎说:\"和你一样,喜欢我的女孩啊。\" 果然是这么回事儿,冰儿大惊,说:\"你们的关系,和我们的关系一样?” 金毛狮郎盯着冰儿,说:“这有错吗?\" 冰儿被问住了,叹一口气,说:\"我不怪你,就做你的老二吧。” 金毛狮郎这才回过意来,说:”你说什么?\" 冰儿两指捏着白玉佛,说:”这玉佛是她送给你的吧。我承认她正房的地位。” 金毛狮郎说:”你说什么啊?她和我还没有我和你这样的关系呢,我保证,当着白玉佛像保证,你是我的第一个。\" 金毛狮郎的眼光落在了白玉佛像上,仿佛看到唐素清正透过白玉佛像在看他。他也搞不明白了,他明明那么地喜欢唐素清了,而且唐素清已把他当着了老公,何芳、朱莉这两个也想嫁给他的女孩,也默认了唐素清的大老婆地位。 初入黑色别墅的那个晚上,他竟然稀里糊涂地便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眼前这个女孩。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金毛狮郎觉得他和冰儿的初次,完全是极乐的媚功造成,极乐的媚功将他的心火点燃到极至,鬼使神差地却促成了冰儿的好事。 看着这经过一番生死血战的白玉佛像仍然足够白,没有丝毫瘕疵,自己以疲惫之身与高手搏击,能够大难不死,受的伤比精精神神参战的金蜂飞侠还轻很多,觉得是白玉佛保佑的他。莫非这玉佛真的灵验? 此时,白玉佛握在冰儿掌中,冰儿说:“前天晚上,我也曾看过这白玉佛,当时便闻到这白玉佛有一股香气 。” 说着,冰儿她将白玉像伸到金毛狮郎的鼻翼下:“你闻闻看。” 不用闻,金毛狮郎早已知道这白玉佛像暗藏玄机,若沉香气味的隐隐香味中还含着一股女人的体香,能源源不断地补充他体能和精力。玉性温良。这长久地被唐素清见佩在胸前,自然浸入了唐素清的体香。 这香味虽然不浓,但清幽幽的,挂在胸前,时常起着醒神的作用。这也是全毛狮郎喜爱唐素清,当着冰儿后悔怎么便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冰儿的缘故。这是他最不应该做的一件事情。 由此,金毛狮郎又想到了极乐的媚功,心里突然便冒出了一股冷气一一自己迟早会被极乐的媚功打败,让极乐成为自己帎边人。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讨厌这个女人?难道是因为她习的是媚功一一她的身体里有着太多的男人的气息吗? 这么想着,金毛狮郎便明白了冰儿为什么会质疑,他对的冰儿的爱的纯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闻到了冰儿手中白玉佛像散发出来的香味,刚才心里那股因极乐的媚功,而冒出的冷气顿时漫溢全身。 偏偏冰儿又将白玉佛像伸到他的鼻孔边,不合时宜酸溜溜地说:“你闻闻,这上面是不是有那个女孩的体香。” 第149章 暖男热女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暖男热女 金毛狮郎何许人也,岂能听不出冰儿是在调侃他,笑着说:“是么? 让我闻闻。”直接就将鼻子凑到冰儿的颈边,连说: “好香好香。” 冰儿忍不住\"咯咯\"地笑了,但还是推开了金毛狮郎,将白玉佛递到他眼前,严肃地说:“这是哪个女孩送给你的?她是不是很美? 她是不是很爱你?你是不是很爱她?” 她接连发问,更是瞪着大眼睛看着金毛狮郎,紧咬着下唇,紧张地等待着金毛狮郎的回答。 金毛狮郎说:“这白玉佛是大苗山的一个女孩送给我的。她叫唐素清,我喊她素素。她很漂亮很温柔,她很爱很爱很爱我。\" 金毛狮郎没撒半个字的谎,说的都是大实话,冰儿却不太相信,她在吉星高照酒楼见过唐素清,知道她曾被人卖入青楼,被人下过毒,硬说她是金毛狮郎的老婆。看当时情形,金毛狮郎不可能和她有情感方面的纠结,又怎么会接受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虽然不是很相信,冰儿心里却不舒服,每听一个字,咬着下唇的牙齿便咬紧一点。她开口说话时,下唇上已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冰儿盯着金毛狮郎问:“你爱不爱她?”· 金毛狮郎和漂亮女孩说话,从来没正经过,伸手拍拍冰儿脸腮,笑说:“美丽的女孩,谁家男孩看到不爱。未免太冷血了吧。\" 冰儿的眼泪立即夺眶而出。 金毛狮郎不由心中痛惜,他逗她,却不愿她真的伤心 ,便将她揽住 ,吻她的眼泪 ,柔情地 说:\"傻瓜,有你我又怎么会爱她。”一边心里却在想一一我真爱她,我怎能不爱她?我会将爱他的话在你这样一个同过一回生死的傻瓜面前说嘛。 热恋中的女孩一般脑残,容易哄,金毛狮郎的话还没落音,冰儿已是破涕为笑,一头钻入金毛狮郎怀里,手捏拳头一边在金毛狮郎身上轻轻捶打着,说:“你骗我。” 金毛狮郎没有听见她的笑声,以为她还有点伤心,不由更痛惜,大急说:\"若骗你,叫我变成天篷元帅猪八戒……” 冰儿忙用唇堵住了他下面的话,良久才低声 叹息说 :” 狮郎,不管你骗没骗我,我爱你,爱你的心不变,谁叫你是我命里的魔头克星,是我的冤家对头……” 这次,是金毛狮郎用嘴截住了她的下半截话。当这对冤家对头吻得难分难解,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冰儿低声说:“狮郎,坛主身边的人,肯定找我来的,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情?” 从脚步声,冰儿便能判断出是谁来了,足以证明来人与冰儿非常熟悉,而且冰儿神态平静,金毛狮郎心里有了底,便要冰儿不要理睬,嘴唇又压上冰儿的嘴唇。 冰儿别开嘴唇,说:\"肯定坛主安排来的。\" 金毛狮郎说:”我叫你不要理睬,知道我在休息,没一点人情味。\" 这时,门外已有人喊道:\"坛主到。” 冰儿浑身一震,说:”坛主来了!” 金毛狮郎笑说: “ 不要理他 。 ” 又双手捧起冰儿的脸,又要开吻。 冰儿急说:“狮郎,不可以的。坛主来了!” 金毛狮郎说:\"坛主来了,又怎样?\" 金毛狮郎要做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下来了,也要将事做完了再搭理说。而世间敢如此将明教江浙分坛坛主不当一回事的人,恐怕也只有金毛狮郎。 冰儿要说话,但金毛狮郎已在她的唇她的脸上猛烈地疯狂地吻起来。于是,有人开始敲门、拍门,而且一声比一声急,还伴着喊声。 “冰儿,坛主驾到,还不开门,快开门? ? ”金毛狮郎却对这拍门声与叫喊声充耳不闻,冰儿心里却有些慌乱。她用力挣脱金毛狮郎的热吻,从金毛狮郎的身体上滚下去,翻身下床, 慌里慌忙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裙,一边在脸上补着妆。 冰儿说:“狮郎,我们来日方长,但若坛主发了怒,就不得了!\" 第150章 君子之风 第一百五十章 君子之风 冰儿虽然为金毛狮郎背叛了曾历贤,曾历贤也已说放过她,但她心里一直忐忑。她素来对曾历贤是又敬又怕。在没有爱上金毛狮郎前,她对曾历贤可以说是怕得要命。曾历贤放过金毛狮郎后,她对曾历贤更敬重了。她认为曾历贤能放过金毛狮郎,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金毛狮郎虽然意犹未尽,但冰儿已下床去了,自己又是带伤之身,不方便使力,要强行拖住冰儿再吻,好像没有道理。 冰儿见金毛狮郎这样子,自然不敢前去开门,犹犹豫豫地站在门与床同等距离位置,满怀期待地看着金毛狮郎,只要他让她开门,她便马上将门打开。 金毛狮郎舔舔自己的嘴唇,看着冰儿娇嫩欲滴的红唇,是一副大色狼的尊容,看到冰儿犹犹豫豫的神情,他又觉得冰儿可怜兮兮。 无奈之下,金毛狮郎说:“好啦,开门吧。” 冰儿如奉圣旨,马上开门,曾历贤当先一步进入房间,紧随他身后的左右手。 冰儿慌忙施礼,说: “参见坛主。” 曾历贤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地说:\"免礼!” 冰儿的头垂得低低的,心里忐忑,她想曾历贤以坛主之尊,被如此怠慢,在门外等这么久,肯定会怒气冲冲,没想到他不但没发怒,脸色还这么平和,才稍稍放下了些心。 她说:”坛主,请坐。” 曾历贤坐下,说:\"谢小侠,伤得怎样?” 现在,他的声音、神情,看来都不过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中年男人。 金毛狮郎淡淡地说:“死不了。” 曾历贤的到来,扰了他的好事,他真是一肚子的闷气,所以,他自然就没有好脸色给曾历贤看了。 曾历贤以明教江浙分坛坛生之尊,一代枭雄,亲自来探问手下战败者伤势,对战败者来说实在是一种殊荣,而金毛狮郎居然以冷漠相待,实在是无礼至极。 曾历贤身后两侧的左右手,脸色已变,还在门外等着开门的时候,他们的心里便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们若不是一切行动必须听命于曾历贤的指令,只怕早出手教训金毛狮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了。 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曾历贤真不愧一坛之主,对金毛狮郎的傲慢一点都不生气,笑了笑说:“死不了就好。” 金毛狮郎皱起眉头,说:“倘若坛主没有什么大事要指教在下,便请回吧,区区一点伤,在下并没放在眼里,无须坛主亲自探视。” 竟敢对好心好意的坛主下逐客令,真是胆大包天,找死!左手本来阴沉的脸变得煞黑,右手却已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右手大声喝道,说:“好小子,找死 ! ” 冰儿闻言大惊,她的嫩脸蛋儿顿时吓得毫无血 色,急切切说 :“ 坛主,请你不要怪责金毛狮郎,他心里一直很烦。” 在强者面前,心里烦居然可以做为狂傲无礼的理由,也只有冰儿这样的女孩才敢说。 然而,曾历贤并没有发火,而是依然面带微笑说:“我并没有责怪他,换上谁,也都会和谢小侠一样,何况是谢小侠本人。” 右手说:\"烦,就可以目无尊长了!” 曾历贤微笑说:“无妨。” 他这样的黑道枭雄,为了统御部下,是必须在部下面前保持自己的威严的,明教教规极严,不容以下犯上。但金毛狮郎公然与他作对,前天晚上,他放过了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这次又不计较金毛狮郎的无礼,是为什么? 曾历贤看着病床上对他要搭理不搭理的金毛狮郎,笑说:“我这次来,并非有意破坏你们的好事。” 第151章 血海深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血海深仇 冰儿没想到坛主会直接道破自己在房中与金毛狮郎干什么,不由得满面彤红。 金毛狮郎却不买曾历贤的账,说:“既然知道打扰了我,还进来干什么?” 曾历贤很是尴尬,但还是面带微笑说:”这可不是待客之礼哟,此来,我是有事相求。\" \"改天吧。\"金毛狮郎说:”反正我在这里还要住几天。\" 曾历贤仍然面带微笑,说:\"我想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做为明教江浙分坛的坛主,在江浙两行省这一亩三分地上,可以说是一个强势的存在,非但不惩罚对他无礼至及的人,反而要给正生他气的人讲故事!岂非奇闻!是不是笑里藏刀,讲故事只是一个话题,接着便要杀人了。 江湖上传说的血灯门门主,就是发怒的时候不会杀人,有时怒气越大,给对方的好处越多,杀人往往是在他笑得最灿烂最甜蜜的时候。 曾历贤要讲的故争,一定是很惊险很刺激很离奇很恐怖,是他想以此恐吓金毛狮郎,要金毛狮郎见好便收吗?不知道金毛狮郎是不是这么想的,但他是这么回答曾历贤的。 金毛狮郎说:“可惜我对听故事毫无兴趣。我现在惟一感兴趣的,就是你这不速之客快快离开。我身上的伤处痛得厉害,需要冰儿的手马上为我抚摩。” 金毛狮郎居然用这种理由赶人走,真不怕惹怒曾历贤,要了他的命,冰儿虽然了解自己的主人,不是血灯门主那样的人,但是,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可金毛狮郎偏偏不识趣。冰儿很是替金毛狮郎担心、着急,可是,又不知道怎样劝阻金毛狮郎适可而止。 然而,曾历贤还是没有生气,依然面带微笑,像哄小孩那样说:\"你一定会有兴趣的,因为这个故事将为你带来一笔相当丰厚的收入。” 曾历贤越是这样,金毛狮郎越是要惹他生气,以测试他容人之量。曾历贤要神算子请他来黑色别墅里做客,绝对不是请他做客这么简单,一定有事相求,至于后来发生的对他的攻击,完全是因为金蜂飞侠的出现。金蜂飞侠能够不死,可能和自己还有一点关系。 否则,凭他们两人的武功,在黑色别墅里在明教江浙分坛的四大高手围攻下,要想活下来绝无希望。单是一个神算子,他就对付不过来。在和神算子对招时,他便感觉到了这一点,他不是神算子的对手。神算子压根就没把他当敌人。所以,他受的伤并不重。尽管身上有那么多伤痕,却没有一处是神算子的剑弄出来的,都是左手那对魔爪抓的。若不是神算子手下留情,左手那对魔爪对他造成的伤势远不止这么轻。而神算子对他手下留情,却一定是曾历贤对他有所求。金蜂飞侠就没有他这么荣幸了。 可是,已经想清楚自己得以活下来的原因的金毛狮郎,却还想最后一试曾历贤的气量,仍然拒绝听他说故事,冰儿却接过了曾历贤送过来的话题。 冰儿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坛主请说。” 其实,在这样的氛围下再好的故事,冰儿也不想听,她只是担心金毛狮郎一味拒绝曾历贤,曾历贤一旦觉得自己下不了台面而动杀机。 如此,金毛狮郎的命休矣! 金蜂飞侠若还留在黑色别墅治伤,他的命也一定会跟着休矣! 那么,金毛狮郎肯定会找曾历贤拼命!他已将金蜂飞侠当兄弟。兄弟有难,做兄弟的又岂会袖手旁观。 可是,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曾历贤的忍耐已差不多到了沸点,金毛狮郎再这样闹下去,他的怒火肯定会冒出来,不用他招呼,跟在他身边的左右手便会向金毛狮郎发起攻击。 尚未恢复体力的金毛狮郎,又如何承受得了两大高手的联手攻击?而这又是曾历贤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第152章 要命的一刀 第一百五十二章 要命的一刀 听冰儿这么一说,曾历贤自然轻舒了一口气。他感激地朝冰儿点了点头,再不管金毛狮郎是否愿意听他说故事,神色凝重地讲起一段尘封了八年的往事一一 八年前,江浙两行省内突然崛起两大帮会一一明教江浙分坛和英雄会。 那时候,明教在扬州的根基还比较浅,英雄会则已羽翼初成。为争夺地盘,英雄会和明教江浙分坛经常发生争斗。 曾历贤和孤鸿子分别是明教江浙分坛和英雄会的第一悍将,又深得各自坛主、会长器重。在一次争夺地盘的拼杀中,英雄会方会长的独子死于明教江浙分坛前坛主丁晓华的剑下。 方老会长悲愤欲绝,搁下狠话,谁为他报杀子之仇,他便将女儿方湘君许配予谁,还以全部家产陪嫁,手下千人交由谁指挥。 本来,两派争斗血拼死个把人很正常,为刀下亡魂锁定某个人为仇人却不正常,方会长一气之下讲的话本可以不作数,只要事后孤鸿子做做工作,相信方会长也不会特别纠结,非要杀了丁晓华的三个儿子不可。 偏偏孤鸿子利欲薰心,贪图美女金钱和权势。当天晚上,便率领英雄会一干高手,劲装蒙面闯入丁晓华家。竟将丁晓华一家三十六口屠杀殆尽,并掠走全部家财。 曾历贤匆匆忙忙赶到丁坛主家时,只见血流满地,尸体横陈,箱柜全都不见。只有丁晓华的父亲还有一点气息,老人家告诉曾历贤,闯入丁家杀人掠财的领头人,便是英雄会的悍将孤鸿子。 孤鸿子将剑刺进老人胸口的时候,老人抓下了孤鸿子蒙在脸上的纱巾。 老人一再嘱托要曾历贤务必杀了孤鸿子,为他一家报仇。 ”可是,我却辜负了老爷子。”曾历贤说:”约战孤鸿子,我武功不如他,反受其辱;告到官府,却又拿不出相关证据,唯一的证人老爷子死了。即使老人家还活着,他一人的证言恐怕也作不了数。” 听着这一段血淋淋的往事,金毛狮郎内心十分震撼,同时,也明白了曾历贤请他到黑色别墅做客是为了什么。 金毛狮郎看着曾历贤冷冷地说:\"这么说,你没有去官府告他。” 曾历贤说:”没有,因为没有可靠的证据。\" 金毛狮郎说:\"你当真约战过孤鸿子?” 曾历贤说:\"约战过,不然,我怎么知道我的武功不如他。不是不如他,而是至少相差一个等级。但是,我尽力了。\" 金毛狮郎说:“孤鸿子的武功真有这么高?” 曾历贤点点头,说:“说起来是我的耻辱。我在他手下只走了五十个回合。” 冰儿甚为惊讶,说:“你在孤鸿子手下硬撑着走了五十个回合!\" 在冰儿看来能做到明教分坛坛主这一级的人,武功一定奇高,没想到居然还有比他武功高出这么多的人。 曾历贤说:“ 在第五十一个回合上,孤鸿子上手便在我胸脯上划了一刀,而这一刀本来是可以要了我的命的,孤鸿子没要我的命,接着,他又向着我的胸口刺来要命的一刀。” 冰儿\"啊\"一声,全身禁不住一阵颤抖,她靠在床边,紧紧抓住了金毛狮郎的手臂。 曾历贤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平静,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和他不相干的事情。 曾历贤说:”我闭上眼睛等死,但这一刀又只在我的胸脯,不深不浅地划了一刀,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厄运来了。” 金毛狮郎却感觉到这平静的外表下,平淡的语气里,藏着一座火山一一仇恨的火山。 第153章 红唇刀疤 第一百五十三章 红唇刀疤 ”接着,孤鸿子又在我胸脯划了第三刀。\"曾历贤的脸色还是那么平静,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地说着,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说别人的心情那样,”我忍受不了这种羞辱,想死的心都有。当孤鸿子的第四刀向我挥来时,我便挺着胸脯迎了上去,然而这一刀还只是划开了皮肤。孤鸿子就这样磨人的在我胸脯划了十二刀。” 面对着金毛狮郎坐着的曾历贤,突然撕开了上衣,只见他的脯上,尽是暗红色的刀疤。金毛狮郎数了数,还真是十二条伤疤。更让金毛狮郎感到震惊的还是,这十二条伤疤竟酷似四个女孩印上的唇印,又像是在他的胸脯上开放的一朵莲花!金毛狮郎也不由毛骨悚然了。 冰儿忍不住颤声说:“坛主,真是命大,十二刀,你居然还活着。” 冰儿的话其实是替曾历贤感到庆幸,在曾历贤听来心里却更不是滋味。 曾历贤缓缓扣上上衣纽扣,说:“孤鸿子划了我十二刀后,便将我扔进了大运河。” 冰儿说:“坛主,你真是命大福大!” 曾历贤咬牙说:“在水里浸泡一阵后,我清醒过来,我不断地提醒自己,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报仇!” 金毛狮郎已坐起来,静静地听着曾历贤以讲述他人的故事语气叙述着自己的往事,仍不禁悚然心惊。 金毛狮郎想到曾历贤被划十二刀之后,居然仍能在大运河的波浪之中存活下来。他的生命力之顽强,难以想象! 金毛狮郎突然说:“既然你与孤鸿子是死敌、仇人,那次,我被欺骗,被孤鸿子那美丽的夫人方湘君所欺骗,去杀孤鸿子,你为什么派手下太保,千方百计地阻拦我去英雄会馆?” 金毛狮郎说方湘君欺骗他的话时,语气之中毫无怨恨之意。因为方湘君的确美丽,只要是美丽的女人,就算砍下他的头,他也不会恨人家的。 曾历贤淡淡地说:“因为我不想见你死在孤鸿子手里。” 金毛狮郎不以为然,说:“你怎么知道我去了英雄会馆,就会死在孤鸿子的手里。” 金毛狮郎终究年轻,年轻人多是不到矮檐下不肯低头。 曾历贤却仍然是淡淡地说:”金毛狮郎虽向无败绩,但终究是初生之犊,要与孤鸿子那样老奸巨滑、心黑手辣的高手斗,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好。\" 金毛狮郎想反驳曾历贤,却无语,因为,他那次去杀孤鸿子,中了孤鸿子的圈套,便已发觉自己不是孤鸿子的对手,虽然孤鸿子没有亲自动手,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却是一般人达不到的高度。 曾历贤接着说:“ 我因仇恨而以已死过一次的躯体活下来,通过努力而成为明教一个分坛的坛主,使明教的势力在江浙两行省得到扩展。虽然,一直存有一雪前耻的心念,但未敢轻举妄动,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金毛狮郎说:“因为什么?” 虽然,曾历贤已说过他打不过孤鸿子,但金毛狮郎认为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曾历贤说:”因为英雄会的势力在江浙两行省依然比明教在江浙两行省的大。现在孤鸿子又做了英雄会的会长,明斗暗战明教江浙分坛都只会吃亏。说句不怕少侠见笑的话,我的武功仍然和孤鸿子差着一大截距离。向他挑战,只能是自取其辱。\" 金毛狮郎这才完全明白,曾历贤是要请他去杀孤鸿子。可是,他也不是孤鸿子的对手啊!甚至还打不过曾历贤。这一点,曾历贤应该比他更清楚。 第154章 曾历贤之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 曾历贤之心 曾历贤早就对他说过,之所以派手下阻拦他,不让他去为方湘君主持正义,就是怕他死在孤鸿子手里。 可是,金毛狮郎却不能不接这个单,原因很简单,他不仅是雄风镖局的总舵把子,还是风头正盛的杀手。 小单他可以不接,大单他必须接,杀孤鸿子或挑衅孤鸿子,都是大单,如果不接这个单,他在江湖上的信用声誉便会扫地出局,雄风镖局便将无生意可做,唾沫星子就会将他淹死,而金毛狮郎将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 冰儿说:“我明白了,坛主,你是想请我的狮郎替你报仇,灭掉孤鸿子?” 曾历贤没有接冰儿的岔,语气还是那么平淡,说:“孤鸿于雄才大略,经营有方,这七八年来,在他的用心经营下,英雄会在江浙两行省已发展至二十六个分会,势力覆盖江浙地区,正谋求向(安徽)和(山东)发展,渗透江西和福建。\" 冰儿说:\"我的个天,比我们分坛的势力可大多了去。” 曾历贤说:”问题还不在这里,在孤鸿子和官府还有联系。汝阳王还派了人常驻英雄会馆,江浙地方官对他可以说礼利有加。” 冰儿瞪大了眼睛说:“孤鸿子常常自诩名门正派,言谈之中常攻击朝庭的,和峨眉、青城、少林各派多有往来,怎么可能与官府勾结?”冰儿这样善良纯洁幼稚的少女,又怎么能够明内人世间的虚伪与复杂。 金毛狮郎说:”冰儿,孤鸿子很有狡猾多变的本领。” 冰儿说:\"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金毛狮郎说:“ 就是说孤鸿子有两副面 孔。 ”冰儿说:”我有点明白了,你是说,孤鸿子人前是谦谦君子,人后是无耻小人, 是不是?” 金毛狮郎说:“你真聪明。” 冰儿说:“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金毛狮郎说:“不明白什么?” 冰儿说:“好好的一个人,又那么有权势,什么事办不好?为什么要戴上面具,以真面目示人,不是很好的么?”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想法,冰儿就这么幼稚,倘若世人皆以真面目示人,这世间又岂有这样多龌龊的事情?满眼见到的便都是美丽和可爱。 金毛狮郎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冰儿的问题,笑了笑,说:“是,是,以真面目示人,是很美好的一个事情。” 曾历贤却唱反调,说:“不好。” 冰儿说:“为什么不好了?” 曾历贤说:“在这弱肉强食、卑鄙污浊的人世间,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尔虞我诈才是真实的存在。英雄会的发展和壮大足以说明这一切。” 曾历贤身处魔教,又是一方枭雄,且经历了太多的仇恨,看问题未免有些偏激,和本人的性格多少有些关系。 金毛狮郎便不同,他很乐观,他眼睛看到的更多的还是美好,他的性格便是直来直去,他想怎样就怎样,将复杂的问题看得简单,比喻,他从来就不想撩妹的后果,被撩的女孩会不会报复他,他只是觉得放弃女孩的香艳与红唇很可惜。 金毛狮郎说:\"英雄会的发展壮大,好像和你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你放下仇恨,多一分爱心,和女孩多交流,比如我……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金毛狮郎也有狡黠的一面,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要曾历贤主动放弃与孤鸿子的仇恨,不要将除掉孤鸿子的单交给他。经历了被方湘君欺骗和黑色别墅的恶斗后,他暂时还不想卷进是是非非中,更何况龙潭虎穴。 曾历贤好像已看透金毛狮郎的心思,说:“这世间,你和冰儿这样真诚,这样美的人,已越来越少了。” 金毛狮郎这样的大色狼,居然被曾历贤归于真和美一类人。 第155章 借刀杀人之计 第一百五十五章 借刀杀人之计 金毛狮郎这样的大色狼,居然被曾历贤归于真和美一类人。曾历贤是不是脑短路了,便是精神方面有疾病? 曾历贤说: “一个人拥有的假面具越多,越强大可怕,就越能够在这世界上占有更多人的血与汗。孤鸿子恰是这样的人。他势力巨大,我真的很佩服他。” 曾历贤居然佩服孤鸿子,佩服他的死敌,他难道真的精神方面有毛病。 这时,曾历贤的话又回到了这次找金毛狮郎的本意,他说:\"孤鸿子阴险狡猾,心黑手辣,势力强大,我虽然明教江浙坛主,手中也有些势力,却一直不敢轻易向他出手。” 金毛狮郎明知故问,说:“为什么?” 曾历贤说:“我倘若出手,一击不成功,没能除掉孤鸿子,就再没有杀他的机会了,还可能危及明教在江浙的利益、发展。\" 金毛狮郎明白曾历贤的意思一一力量强弱分明的两方相争,弱势的一方决不能像莽汉辣妇一般,不问来由与对手交战,而是在交战前,努力找出对方的弱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使自己成为胜利者!他就是曾历贤手中那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棋子。 金毛狮郎没有想到的是:他这颗棋子真正的作用并不在这里,因为,曾历贤没讲真话。 明教江浙分坛和英雄会与别的帮会门派不同,是他们的主人在地方设置的特务机构。 孤鸿子的主人是张士诚。 曾历贤的主人却有两个一一教主阳顶天和小明王韩林儿。 当时的明教可以说是政教分立,阳顶天负责传教工作,韩林儿负责组织建设。名义上两人职位权势相等,实际差别极大。因此,才有了朱元璋夺取天下后,不承认自己曾是明教教徒,而处处打压明教的事情。 曾历贤的真正用心和目的,便是借请金毛狮郎为他报仇之名,行彻底摧毁英雄会之实,为红巾军攻占江浙地区打下基础。 胜者生,败则死! 这是谁都明白的真理。 金毛狮郎接过曾历贤的话题,说:“ 其实,孤鸿子也怕你。” 曾历贤看着金毛狮郎,说:“此话怎讲?” 这道理就像蠓与蛇相斗,皆害怕被对方咬死。 金毛狮郎说: “ 如果,孤鸿子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强大可怕,他又何必要诈死呢?” 曾历贤听说孤鸿子诈死,脸上仍是波浪不惊,似乎早已知道孤鸿子并没有外界传说的那样,与金毛狮郎同归于尽。 他说:“我得知你与孤鸿子同归于尽的消息之后,惊疑之下,我亲自前往英雄会馆,参加了孤鸿子的葬礼,当时,我真的以为他是与你同归于尽了。” 金毛狮郎说:“事实是我们都活着。” 曾历贤说:“但我没看见你的尸体。” 冰儿忙说:“金毛狮郎不会死的。” 曾历贤说: “我派人到处寻找你,只是想证实孤鸿子是否真的被你所杀。我是不相信你是能够杀得了孤鸿子的。” 金毛狮郎说:“我虽然武功不如他,但我相信我杀得了他 。” 曾历贤见目的已经达到,继续顺着自己的话题说:“我看到你准时现身中原武林擂台赛时,我就知道孤鸿子是诈死无疑。” 冰儿抢过话题说:“狮郎,你在擂台之上时,有二十多个杀手要杀你,幸亏了坛主有先见之明,派了许多人保护你。” 金毛狮郎微笑,他似乎早知曾历贤会保护他,不让他死在孤鸿子派出的杀手手下。 曾历贤说:“孤鸿子之所以要诈死,只因他生性多疑。” 金毛狮郎说:“多疑?!” 曾历贤说:“孤鸿子平生最崇拜的人,是东汉末年的大英雄曹操曹孟德。他希望自己能像曹操一样成大事,像曹操一样野心勃勃,多疑嗜杀,唯独不重才礼贤。” 第156章 无缘会神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缘会神医 金毛狮郎说:“他怀疑你的势力比他更强大,他也想除掉你?你想先下手为强,所以,你便来找我了。\" 曾历贤说:“说对了一半。凡事有利必有弊。孤鸿子生性多疑,虽有利于他防范敌人,但也让他高估了我。” 金毛狮郎说:”高估了你?” 曾历贤说: “我明白我的势力,事实上远远比他比不上他。否则,我早已向他发起了攻击,根本不可能想到找你。” 金毛狮郎说:“恐怕你也高估了他了。” 曾历贤说:“我没有高估他。英雄会的财力、物力、人力,皆强过我们分坛许多。他本人的心计、武功,也强过我许多。何况,我也不想为了报私仇,而使两派的暗斗变成明争。这样对驱赶蒙古鞑子,恢复我大汉江山极为不利。眼下北方战事吃紧,南方各派义军绝对不能内讧。更何况,江浙两行省本就是张士诚的根据地。\"我根本就不是孤鸿子的对手。” 金毛狮郎说:“所谓是明抢易躲,暗箭难防。” 曾历贤说:“我也曾派过高手刺杀孤鸿子,但都是壮士一去不复还,他手下有一个极可怕的人物,叫黑色死神。” 金毛狮郎不能不承认,黑色死神极可怕。 曾历贤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明白,我的手下无人是黑色死神的对手。世间能与黑色死神走上几个回合的人寥寥无几。而更可怕的还是,黑色死神对孤鸿子忠心耿耿!\" 一个忠心的手下,胜过千万个不忠心的奴仆。 金毛狮郎说:\"如你这样长他人志气,你肯定没有机会除掉孤鸿子。” 曾历贤脸呈悲戚之色,沉重地说:“也许是我顾虑太多,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一个怕字。” 说话间,曾历贤忽然撕开胸前的衣襟。他胸膛上的十二道伤痕,恰如美人失血的嘴唇,正在讲述一段悲哀的故事,但是,曾历贤说话的语气更悲哀。 他说:”倘若我活着的时间能长一些,或许我还能找到机会杀死孤鸿子,但可惜我随时都可能会死去。” 冰儿说:“坛主怎么随时会死呢?” 曾历贤说:“因为这些伤疤。” 冰儿说:“这些伤疤难道有问题吗?” 曾历贤说:“但我的身体内部,已因这些伤疤而溃烂了。”他突然一指戳进胸膛上的一个如美人失血的嘴唇的疤痕上,直戳至手指根。 冰儿花容失色,连金毛狮郎也不禁耸然动容。 左右手大惊说:“坛主。” 曾历贤拨出插入胸膛的手指,随手指流出来的不是红色的鲜血,而是黄色的脓汁,顺着曾历贤的胸膛往下流,直流到腹部,再往下流,房中立即充满了脓血的那种令人作呕的腥臭。 但曾历贤的脸上已恢复平静,好像胸口流脓的的人,和他不相干似的。他淡淡地说:“因为这些伤疤,我的肺已烂掉三分之一,肝也已在溃烂,心脏的主静脉也已烂得破裂,肠胃几乎成了一团糟。” 曾历贤没戳开伤疤时,他的这些伤疤实在美得很、谁知这些伤疤的里面,却是糜烂的肉和脓汁。冰儿已弯下腰去,拼命地呕吐,几乎将会胆水都呕了出来。 金毛狮郎虽然没有呕,感觉却与呕差不多。。左右手的脸上却露出了极为痛苦表情,似乎内脏正在糜烂的人,不是曾历贤,而是他们。 冰儿已将胃全呕空,但她仍是拼命地呕,边呕边说:“坛主为什么不请郎中治疗?” 曾历贤说: “我可以说已找遍了天下有名的医生,死里逃生后,我便开始了寻找,可是都只是治表不治里。\" 冰儿说:”神医胡青牛,你可否找过?\" 曾历贤沉沉叹一口气,说:\"萍踪漂泊,居无定所。天涯海角找遍,我就是和胡神医无缘。此乃命也。\" 第157章 神医胡青牛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神医胡青牛 传说中的神医胡青牛,是药王孙思邈的关门弟子,浙江青田人,大明开国功臣神机妙算刘伯温的同乡,却比刘伯温大了整整两个甲子一一一百二十岁。 胡青牛能成为药王孙思邈的关门弟子,成就为一代名医神医,自是机缘巧合。首先他出生行医世家,自他上溯十二代,代代都有人行医,代代都有名医出,他的十二代世祖,还到湘中龙山的药王殿叩拜过药王孙思邈。 那一天,正巧药王孙思邈亲自坐殿,在别人眼里坐在神龛里高高在上的,是泥胎镀金身的药王菩萨,在神医胡青牛十二代世祖眼里,那是活生生的肉身活药王。 药王孙思邈走下神龛,带着胡青牛的十二代世祖,走遍八百里龙山,大小七十二峰峦,三十六沟壑,带他见识了龙山所有的草药,并赠送医书《黄帝内经》和《千金方》,还预测到胡家自他第十三代必有圣医出。 时光匆匆,白驹过隙。转眼数百年过去,进入南宋光宗赵惇时代,药王孙思邈云游来到浙江青田的道教胜地大鹤山,一日附身药王菩萨身上,亲自坐殿亲自体察民情,正巧胡青牛的父亲带着刚有身孕的妻子,前来叩拜药王菩萨。 高坐神龛上的孙思邈一眼看出,尚在母腹内萌芽的未来圣医,嘱托值日星官,待胡青牛半岁时,务必将其带往龙山药王殿,自己将亲自带他二十年,向他倾囊传授平生所习医术,二十年教育,正是八百多年后,从小学一年级到研究生毕业的时间。 终于一代名噪天下的神医脱颖而出。 胡青牛离开药王孙思邈,回到故乡行医,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经常给贫苦人家看病,只收一点药钱,而且治一个好一个。 于是,民间便产生了许多关于胡青牛行医之神的传说,比如,治好了青龙和白虎、玄黄和朱雀的病,并将他们收为护卫;比如治好了光宗贵妃的怪病……。 那时,胡青牛离开药王孙思邈回到故乡不久,宋光宗赵惇的宠妃刘思思得了一种怪病,名医请遍了百治无效。听说胡青牛的父亲行医如何如何神,赵惇立马下旨,传请他火速进宫为贵妃娘娘治病。 世上什么病人的病都好治,唯独皇家人的病不好治,若这贵妃娘娘的病治不好,岂不殃及祸害全家人。可是,又不能不奉旨面圣。胡青牛父亲自忖医术不如儿子,为了全家人的生活安宁,便让胡青牛到京城面圣。 光宗皇帝见胡青牛如此年青,有些不相信地看了他一阵,才叫人陪他去后宫给刘贵妃看病。那时,宫禁森严,民间医生是不能见皇后娘娘面的,更不能手把手的号脉问病。 那么,贵妃娘娘的这个病怎么开方下药呢?胡青牛身为药王孙思邈的关门弟子,自有妙法,叫宫女拿来一根丝线,隔着一个房间,将丝线的一头粘在刘贵妃的手脉上,他便在隔壁房间里探线号脉。 自恃有皇帝宠爱的贵妃娘娘,不信胡青牛医术之神,有意试试他的本领,故意把丝线丢在地上,胡青牛在隔壁房间摸着丝线,觉得甚是奇怪,不由眉头紧蹙,连连摇头。 终于斗胆对陪同的太监说:\"大事不好,贵妃娘娘危险,脉象离土太近。\" 宫里人谁不知道,贵妃娘娘只是病生得古怪,绝不至于死,太监心想这个民间草医如何口出此言,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禀告贵妃娘娘,看到地上的丝线,才轻吁一口气:这民间草医果真有点本领。 但贵妃娘娘仍不完全相信,还想试他一试,从地上捡起丝线,系于床脚柱上。只听胡青牛在隔壁嘀咕说:\"奇了,怪了,刚才脉象近土,现在怎么又呈喜脉之象了呢?” 贵妃娘娘立刻冲了过来,指着胡青牛的鼻子尖说,”你这个骗子,没一点真本事,还敢骗到皇宫里来。明明是床脚柱子没有生命,你却说她怀孕了。一派胡言,给我乱棒打死。” ”且慢!\"胡青牛神泰自若,大声说:\"草医自一岁随师学医,于今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误诊过,这其中必有蹊跷。请将床脚柱锯下来劈开看后,再做处置,我也跑不到哪里去。” ”好,我要你死得明白。\"贵妃娘娘说。 第158章 萍踪医影 第一百五十八章 萍踪医影 贵妃娘娘在皇宫里权势滔天,光宗皇帝也要让她三分,当即叫人给刘贵妃换床,锯下床脚柱来,劈开一看,众人莫不傻眼,只见一条蚕蛹般大小的虫子,在一个小洞中蠕动。 这次,贵妃娘娘不能不相信了,连忙将丝线放到手脉上。 胡青牛在隔壁房间手指一探,喜说:\"娘娘脉象尚好,不碍大事。\" 光宗皇帝问胡青牛,说:\"贵妃得的什么病?\" 胡青牛回答,说:”气血郁结。” 光宗皇帝说:“贵妃穿的是锦衣毛裘,盖的是绒毛暖羽,吃的是山珍海味,朕又百般宠爱于她,要什么有什么,终日开心快乐,何来气血郁结?” 胡青牛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贵妃娘娘是不是认下一个蒙古来使做干儿子?为那个蒙古干儿子洗什么三朝浴?吃牛肉马肉羊肉长大的蒙古人,又是常年不洗澡,身上的膻腥味很浓,贵妃娘娘乃万金之体,怎受得了蒙古鞑子身上的气味,但为了皇上社稷,又不得不为之……,万金之体,只要有一点点不顺,气血就会郁结。这叫一点气淤。” 光宗皇帝问胡青牛,说:\"要用什么灵丹妙药才能救治。” 胡青牛提起笔来,开了一个很简单的处方:生姜三片,葱白七个。 胡青牛说:”煎水服下,连服三日,出一身大汗,此病便可痊愈。” 果然,贵妃娘娘服下胡青牛的“药汤”后,打了几个响屁,一身顿时爽快,不久便恢复健康。光宗皇帝大喜,当众夸胡青牛神医,赏赐黄金千金,绸缎百匹。 胡青牛说:”我不要万贯家财,只求皇上把青田府的大鹤山封给我采药就行了。\" 光宗皇帝当即答应。 胡青牛神医的名气就这样传开了。 可谁又能想到这是胡青牛的缓兵之计。胡青牛深知这世上最不好相处的是帝皇家,宫中一旦有御医一时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或是这人寿命当,就会将他召进宫里,一家人遇害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胡青牛回到家里后的第二天,便带着全家人不知所踪,直到蒙古鞑子入主中原,才在大鹤山青田石门洞出现,公开挂牌行医了。办过满百岁酒后,辞别家人,隐身世外,不问世事。别人是隐世而居,他却萍踪江湖,或山野林莽,或城中闹市,没人知道他栖身之处,此刻在扬州,下一秒说不定便到了青田。 有人说:只要在药王菩萨孙思邈塑像前虔诚地烧上三天香,神医胡青牛便会出现在面前。可是,曾历贤几乎走遍了天下所有的药王殿,跪拜过几乎所有的药王菩萨,跪拜时间最长的一天一夜,不可谓不虔诚,神医胡青牛就是不出现。 曾历贤怀疑神医胡青牛是否已驾鹤仙去,却有人告诉他某处虐疾肆行,神医胡青牛正在某处施药救人。等到他赶过去,神医胡青牛又失去了踪迹。 曾历贤不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如今我这伤已毒入膏盲,五脏六腑都已受到影响。算是能找到神医胡青牛,用最神奇的药物治疗,只怕也无济于事了。” 冰儿说:\"坛主,不至于吧?别危言耸听。\" 曾历贤又叹一口气,说:“我的伤势我自己知道。我之所以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只因为我要报仇。” 这一点金毛狮郎相信,不禁为曾历贤这顽强的复仇之心所震撼。他的伤势这么重,内脏正在糜烂,还能坚持着主持明教一个分坛的工作!在明教这样的组织之中,从来是强者为王的!他能成为坛主,要经过多少流血的搏斗一一斗智斗勇斗武力。 第159章 请将不如激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请将不如激将 曾历贤从一名普通教徒成长为分坛主的历程,是经过了什么样的艰苦,金毛狮郎不敢想象。他本以为自己苦练武术,已是极为艰苦了,但现在与曾历贤比较,自己所受的艰苦,简直如在天堂里享乐。 曾历贤语气已缓和一些,他说:”我因为仇恨的支持,苟活到了现在,但我知道,我随时会被死神带离这个世界的。”说着话,他胸膛疤痕上手指戳出的洞,脓血正汨汨地涌出,带着些微的腥臭。 曾历贤看了一眼金毛狮郎,说:“每隔几天,我都要放出一酒盅这样含脓的血,每次放脓血时,我便想再与孤鸿子决一死战,但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样做我不但报不了仇,而最终整个江浙分坛的人,都可能要死在孤鸿子的魔掌之下!甚至还会有更多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金毛狮郎平静地看着曾历贤,他不明白曾历贤说这番话的意思,也不问曾历贤这番话要表达什么,只是心里想一一许会祸及家人吧?孤鸿子迁怒他们的家人,未免太残酷了吧。 只听曾历贤继续说:”我死不足惜,只是没有报了仇,我又怎么去见阿铃。\" 曾历贤平时说话时,皆是充满理智与洞察客观的语气的,这里说到“阿铃”二字之时,他的语气之中,便立即充满了痛苦,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他五脏六腑正在糜烂,也似乎没有觉得痛苦,而阿铃这两字便令他痛苦,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他这撕心裂肺的痛苦便如一柄利刃,刺入了金毛狮郎的心中。 金毛狮郎这才对人的痛苦,有了深切的了解。 冰儿切切说:“那坛主怎么办?” 曾历贤说:”我枉有报仇的想法,却没有报仇的实力,就在十分绝望的时候,有人向我推荐了你。但是,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实力。不过,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要我的几个朋友真刀实枪地对你进行考察,结果,还是不尽如意。\" 金毛狮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说:\"从你说起想除掉孤鸿子的那一刻,我便想到了你找我的目的。\" 曾历贤说:\"的确是这样,不过这已是当时的想法,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让你深入虎穴,不会让你去送死。\" 金毛狮郎说:\"我本就是杀手,生死早置之度外。\" 曾历贤说:\"我不是这么想的,我担心的是你不死。\" 金毛狮郎瞪大眼睛,说:\"你是想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曾历贤说:”我和你无仇无怨,我没有这么卑鄙下作。我是担心你用血换来的声誉,不败的纪录,会因为你的失败又活着而痛苦终身。比如我。\" 金毛狮郎说:”坛主,你不相信我的实力,总该相信我的命吧?我是一个有福气人。我破例不要你的银子,也不要你的手指,这单,我接定了。但我必须休息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金毛狮郎话说的如此豪气,正是曾历贤想要的效果,尽管他不相信金毛狮郎在孤鸿子面前的实力,但他相信他的福气。 从听到金毛狮郎重伤逃出英雄会馆而出现在擂台上的那一刻起,曾历贤便坚定地相信金毛狮郎能除掉孤鸿子。至少,他擂主的气势可以压孤鸿子一头,加上能从英雄会馆逃脱出来,孤鸿子肯定心存顾忌,武功自然大打折扣。 第160章 托付仇恨 第一百六十章 托付仇恨 曾历贤说:“你答应我的,为我报仇!” 金毛狮郎要除掉孤鸿子,不是为曾历贤报了仇么。曾历贤为什么还要求金毛狮郎为他报仇? 金毛狮郎说:“你放心我会除掉孤鸿子的。” 曾历贤却仍说:“你答应我,为我替前坛主报仇的。” 金毛狮郎不语。 曾历贤说:“你答应为我替前坛主报仇,我要你亲口答应为我除掉孤鸿子。我离死期已不远了,死神已捉住了我的双手。我又必须报仇。惟一的办法,就是将我的仇恨,托付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这个人必须是雄才大略的,否则无以对抗孤鸿子。这个人必须是为人真诚!否则,我将我的仇恨托付给他,不为我报仇,我是死也不瞑目的,而这世间,既雄才大略,又武力高强,待人又真诚的人,实在太少太少。我几乎要绝望,就在要与孤鸿子作一场必败的死战时,我终于看见了希望。” 他指的希望,自然是金毛狮郎。他看着金毛狮郎的目光,便充满了希望。 他说:“你是雄才大略武力高强的人,能够真心待人。” 金毛狮郎苦笑说:”你看花了眼。” 曾历贤说:“你若没有雄才大略,又怎能以一个少年的身份,掌控雄风镖局。” 金毛狮郎说:“现在我的雄风镖局已被孤鸿子控制了。” 曾历贤说:“你若武力不高强,岂能成为一代擂主。” 金毛狮郎默认,金毛狮郎根本不懂如何谦虚。 曾历贤:“或许这世间不乏比你更雄才大略更武力高强的人,但像你这样真诚的人却少之又少。你不用再说什么,我已看出了你的真实面目。” 难道金毛狮郎也戴着假面具? 在曾历贤的心里,金毛狮郎不光运气好,武功也是顶尖的,单挑未必输给孤鸿子,他安排左右手,神算子与神弩手陈玉笑围攻金毛狮郎与 金蜂飞侠,是有深意的。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在神算子等四人的围攻下,能够走上三十个回合,他就要想方设法将他们纳于明教麾下,请金毛狮郎帮他除掉孤鸿子。 除掉金毛狮郎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报仇,而是争取孤鸿子的英雄会为红巾军所用。现在的形势是起义军羽翼已丰,无论是刘福通、郭子仪的红巾军,还是张士诚的大周军和陈友谅陈汉军,都已成气候。 其中红巾军势力最大,奉小明王韩林儿为主,分成两大部分,北方以刘福通为主帅,由韩林儿坐镇;南方以郭子仪为主帅,麾下有朱元璋等战将。由于元朝大部分主力集中于北方和刘福通作战,处于胶着状况,无瑕顾及南方的起义军,南方几无朝廷可用之兵,南方三股起义军已成水火之势,互相攻击,争抢地盘的战争一触即发。 曾历贤是奉朱元璋之命,除掉孤鸿子,收编英雄会,配合来日红巾军攻城。因为目前郭子仪还有顾忌,担心韩林儿不允,朱元璋才未敢轻易动兵。但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所以,曾历贤看准了金毛狮郎,才导演了这一幕幕考验金毛狮郎惊险大戏。至于手指插入胸脯,带出饱含脓汁的血水,并不是做给金毛狮郎看的。前分坛坛主全家三十六口被杀虽是真的,和曾历贤并无多大关系。做为一个干事业的人,他绝不会为私仇而放弃事业。 曾历贤对金毛狮郎说:\"没想到你会这么爽快地便答应了替我替我们前坛主报仇。这仇恨托付给你,我就放心地去迎接死神了。”言语之间,甚为悲壮。 冰儿说:”原来坛主派左右手,神算子与陈三哥围攻狮郎哥哥与范总捕头,是考察他们武功的,万一失手要了他们两人的性命,岂不是我分坛欠下雄风镖局一笔血债。” 曾历贤肯定地说:“不会的。” 冰儿说:“但全毛狮郎和范总捕头.不是差点就死在左右手、神算子和陈三哥的手中了。” 曾历贤望着金毛狮郎说:“这个你的狮郎哥哥会给你解释。\" 第161章 英雄本色 第一百六十一章 英雄本色 金毛狮郎笑着说:”倘若我们死了,我们便不是坛主希望的人,死了,又何足惜。” 冰儿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曾历贤说:“我派神算子将你找来黑色别墅。本只是要看你是否是我希望的可以托付我的仇恨的人,搏杀绝对没有这么激烈,只会点到为止。谁料想金蜂飞侠跟踪而来,这虽出于我意料之外,但却助我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 金毛狮郎调侃说:“我的真面目未必没有我的外表这么英俊漂亮。” 曾历贤说:“真正的男人不会用漂亮来粉饰自己。我说的也不是这回事,你的真面目是你的忠肝义胆。狮郎少侠,我对你是满怀信心的,唯愿你不要让我失望。你知道的,请你为我替前坛主报仇,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为了阿玲。阿玲是前坛主的女儿,是我的未婚妻。\" 金毛狮郎说:\"我明白,假如冰儿受到欺辱,我舍命也要为她讨回公道。就冲你对阿玲的这份感情,我也得为你出头。” 冰儿听得满心欢喜,兴奋地抱住金毛狮郎,在他脸上胡乱地一阵乱啃。 她果真没有看错,她的狮郎才是性情中人。 曾历贤轻吁一口长气,随即吐出一口带脓的鲜血。他因为仇恨的支持,才顽强地活着,本已临到了非死不可的时期了,现在,他的人生支柱一一仇恨托付给了金毛狮郎,便虚脱般的蔫了下来。 左右手连忙扶住要歪倒的曾历贤,叫道:\"坛主!\" \"没事的。”曾历贤说:\"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虽然,他自知活着的时间不长了,如果再找不到神医胡青牛。他抹去嘴角残留的因内脏糜烂而产生的脓血迹,喘口气,笑着说:“我的事就拜讬你了。我不会让你白干。\" 金毛狮郎说: “此话怎讲?我已说过,破例一回,我不要你的报酬。” 曾历贤说:“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现在必须告诉你。” 金毛狮郎说:“非说不可吗?” 曾历贤说:\"而且,非现在说不可。\" 金毛狮郎说:\"那么,你说吧。\" 曾历贤说:“我准备呈报郭大帅,事成之后,你接替我做江浙分坛坛主。\" 金毛狮郎推辞说:\"万万不可,恕不接受。” 曾历贤说:”你虽然强大,但独木不可撑天,孤鸿子的八大天王会找你算账,随便一人就够你对付一阵子,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黑色死神存在,那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金毛狮郎说:“我虽不是黑色死神的对手,但我能杀得了黑色死神。你不是说我运气好么?能逢凶化吉。” 曾历贤说:“少侠,难道你认为明教真是人们所诅咒的邪教,而不屑这坛主之位。” 金毛狮郎说: “我知道,江湖上门派本无黑白之分,只有真人与假人之分。” 曾历贤说:“既然你是这么认为,那么你就准备接任我的坛主之位吧。明教在南方的势力虽比不上张士诚大周的势力,江浙分坛的势力也比不过英雄会,但是,明教有一帮心怀天下的英雄,岂是张士诚之流能望其颈背的,我的分坛虽然没有黑色死神那样绝顶可怕的高手,但也不乏神算子这样武功卓绝的顶级高手。你接受坛主之位以后,这些都可以作为你为我替老坛主报仇的酬谢。\" 金毛狮郎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接受你托付给我的仇恨,但我绝不答应接受你坛主的宝座。” 曾历贤说:“为什么?” 金毛狮郎说:“因为要接受别人的管辖,还不如我雄风镖局总舵把子自由自在,我更不愿意看到个人恩怨引起派系之争。” 第162章 二品爵位的诱惑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二品爵位的诱惑 曾历贤看着金毛狮郎,他不理解他为什么将名利权势看得这么淡薄。前不久他到濠州义军大本营开会,郭子仪郭大帅就在会上说,他们将进攻大周,要明教各分坛做好接应准备工作。 可是,这些话又不能对金毛狮郎说,要知道,一旦拿下大周,夺取天下,江浙分坛坛主就可能是政府的二品大员。 曾历贤大笑说:“好一个金毛狮郎。你有如此襟怀,如此淡薄名利。你会成为大英雄的。孤鸿子那种奸诈险恶之徒,虽能成大事,终究不过是一代枭雄。而你、必成为一个大英雄。”金毛狮郎说:\"大英雄好,能做到大英雄就真的名至实归了。\" 曾历贤说:”但,成为大英雄的首要条件,就是你必须有权势,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又如何成为大英雄。只有青史留名了,才算得上真正的大英雄。” 金毛狮郎笑了,说:\"你在套路我。” 曾历贤说:”我相信你会接受明教江浙分坛坛主宝座的,天下大势一定,他就是国家政府的二品大员。” 金毛狮郎说: “我真的不稀罕。” 曾历贤说:“保荐你任明教江浙分坛坛主的函我还是会写的,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已伤入膏肓之人,今天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醒来。现在,在这里就把这事交待了。\" 金毛狮郎待要阻止,曾历贤已喊道:”左手、右手听令。” 左手右手同时应声而出,面对曾历贤,双手抱拳,说:”在下听令。” 曾历贤说: “谢少侠一旦接任坛主之位,你们就要像效忠我一样效忠于谢少侠。” 左右手说:“是。” 他们二人是曾历贤的心腹之人,曾历贤突然要他们忠于比他们年轻许多的金毛狮郎,一时还不能接受。金毛狮郎的武功他们是见识了,可金毛狮郎的计谋,运筹帷幄的能力,他们还没有看到,却又不能不服从,这就是忠心之人对主子的态度。 这时,曾历贤已喊道: “你们都进来。” 但听脚步声声,但见人影幢幢一一分坛四杰,十三太保,等十几个人鱼贯走进房间,金毛狮郎早知房外有人,却没有想到江浙分坛的重要角色都来了。 房间不大,一下挤进这么多人来,立时让人产生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还没有消弥,另一种呛人的感觉又扑鼻而来。因为房子的一堵墙突然倒塌了。倒塌的墙壁灰尘腾起之中,曾历贤的声音在继续,他说:“各位,我弥留之际,有意让金毛狮郎继任我的坛主之位,各位可否有意见?” 灰尘渐落,众人见曾历贤脸色大变,刚才,墙壁倒塌之际,他又吐了几口带脓的鲜血。看着他这样子,听着他这一番话,各人的脸色也变了。 金毛狮郎说:“别听他的,我不是坛主,我还没有答应。” 曾历贤不管,他说:“各位若支持金毛狮郎继任我的坛主之位,就站在这里不动。若不支持,就到那边房间去。” 曾历贤指了指刚才墙壁倒塌的地方,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有何用心。 曾历贤看着大家,说:\"我已与时不多。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心更善。 现在,我只想大家坦诚地告诉我,我在感到生命将终所做的决定是否对,是否能得到大家的拥护。倘若大家不支持金毛狮郎任坛主,我不会一意孤行,违背大家的意愿,勉为其难的。请大家看在我多年与大家相处的情份上,表明各自的态度。” 冰儿却踏着满地的残渣断砖,穿过空间还未散去的灰尘,向曾历贤所指的房间走去。 曾历贤愕然,说:”冰儿。” 冰儿说:“坛主,我只愿全毛狮郎在菩萨的保佑下,能够杀了孤鸿子替坛主的前坛主和阿玲报仇,然后,我与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不要他当什么坛主。” 第163章 倒墙的启示 第一百六十三章 倒墙的启示 冰儿的眼睛发着光,她在憧憬着未来与金毛狮郎的幸福生活,她坚信,她所需要的一切,金毛狮郎都可以给她。 少女,喜欢做梦的少女,自从爱上金毛狮郎的那一刻,就将金毛狮郎当着了依靠,就暗暗发誓永远追随他左右,做他的强力助手。 所以,对曾历贤的决定,她是一千个一万个拥护,也希望所有的人表态拥护。 但是,她担心这是阴谋,谁又会轻易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力?何况,曾历贤这样一个向来将权力十分看重的人物。他这么说是不是想检验一下部属对他的忠诚程度?冰儿脑海里电转出这样几个问号,终于做出自己的选择,无论曾历贤怎么想,她都有金毛狮郎的庇护。 这时,曾历贤的笑声还在冰儿耳边响着,只见他又吐出一口带脓汁的血水,重复说:\"人之将死,其心也善,我将死,我情亦真,我只想各位在此有个明确的态度,支持不支持金毛狮郎接任我的坛主职务无所谓,毕竟能让我安心等待死亡的来临。” 夺命杀手等人见冰儿向那边房间走去时,心里还有些犹豫一一是否支持金毛狮郎接任坛主? 冰儿在房间中央站定后,蛇文突然说:“金毛狮郎杀死了我的两条小青花,杀妻之仇,不共戴天。我虽然没有想过要找他报仇,但我决不拥戴他当坛主。” 蛇文说过这番话,向着冰儿所在走去。 曾历贤说:“直剖心胸,很好。” 美男子与王玛莉想到自己皆在金毛狮郎面前出过丑,而金毛狮郎拒绝了他们,他们心中怀恨,也双双走向那边房间。 曾历贤也不问美男子与王玛莉为什么反对金毛狮郎接任坛主。 接着,大腿、夺命杀手与分坛另外八个英雄,五男三女朝那边房间走去。 眼瞅着夺命杀手等人离开自己,走向各自的选挣,曾历贤又吐了几口含有浓汁的血痰。 他说:“还有没有人反对金毛狮郎任坛主?” 金毛狮郎说:“我反对。” 曾历贤没搭理金毛狮郎,再问留在这个房间的神算子等十二人。 十二人齐声回答,说:“我们愿意拥戴金毛狮郎接任坛主一职。” 曾历贤坐在椅上,看着他们说:“很好!”用右手抹去口角带脓的血痰,叹口气说:“我可以放心地等待死神了。” 他的“死”字出口时,他几乎软瘫的身子,突然暴射而起,箭一般射入冰儿等人所在的房间。随即惨叫声迭起,血水飞溅,留在这边房间里的神算子等人皆大惊失色,还没回过神来,那边房间里便只有两个人站着了一一曾历贤和冰儿。 其他的人都已倒下一一蛇文,美男子,大腿,王玛莉,夺命杀手与那五男三女都已倒在血泊中,但他们还在抽搐,他们的脖颈处竟在这刹那间,都被曾历贤手中的短剑划开了。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身超凡的武功,曾历贤在这刹那间将他们置于死地,他们居然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可见曾历贤的武功是何等的恐怖!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内脏糜烂、身体虚弱虚弱得不行不行的即要死亡的人。 蛇文、美男子、王玛莉、大腿、夺命、那五男三女皆暴睁着眼睛看着金毛狮郎,他们至死也不敢相信,曾历贤会对他们痛下杀手,而且事前没有任何预兆。 人之将死,其心不一定善!这十三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如果大脑还有思维的话,一定会这么想。 旁边站着的冰儿,白色衣裙上溅满了鲜血,娇媚粉嫩的脸上,也溅上了不少血滴,布满了惊惧,没有一丝血色。 冰儿的双手捂在自己的嘴上,半天也发不出声音。 第164章 命悬一线 第一百六十四章 命悬一线 这边房间中,金毛狮郎与神算子、左右手等,也是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仿佛这一时间,他们都变成了泥塑、木雕。 但,他们并不是因为那十三个突然倒下的人受到惊吓,而是他们看到最后一个喉咙喷血的人倒下时,那个杀人的人嘴里正在狂喷鲜血,一口接一口,像是散花仙子撒向人间的花瓣。 这个吐血的人就是曾历贤,刚才他出手杀人的时候,动作太快太猛,加速了他身上所有的气官衰竭。 神算子好像看到了似的,闪身过去,在曾历贤的颈部连续点了几下,总算止住了血水狂喷。 曾历贤喘息一阵,说:”金毛狮郎,分坛再没人敢反对你了。我也可以放心去了。相信我,明教终有夺取天下的一天,把你的才华贡献给明教。凭你的雄才大略,无敌的武功,你一定能够封候拜相的。” 对曾历贤的这种做法,金毛狮郎却有些想不通了,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金毛狮郎终于忍不住,大声吼道:”曾历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我继任坛主扫清障碍吗?我还没有答应你呢。即使我已答应了你,你也犯不着这样啊。这可是十三条人命啊!”我的为人办事的原则便是要么不答应,答应了,我就会想方设法去将事情办好,除非我死了。\" 曾历贤的眼里流出两行清泪,紧紧握住了金毛狮郎的双手,说:\"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金毛狮郎说:\"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要么不答应,答应了,我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将事情办好。而且,我也会有办法稳定内部。没想到这十三条鲜活的人命,竟是因我而死。\" 曾历贤说:”你是一个好人,好人多福。你一定会成为大赢家。你去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左右手扶着曾历贤离去。走了几步,曾历贤又回过头来,对金毛狮郎说:\"你最好去找一下范总捕头,他能使你的好运气更添彩。\" 曾历贤不这么说,金毛狮郎也会去找金蜂飞侠的。金毛狮郎找金蜂飞侠,不是要告诉他自己与曾历贤的这番交际,也不是为即将开展的工作,更不是去寻求他什么帮助,纯粹是私交,担心他身上的伤势。 金蜂飞侠被曾历贤派人送回府衙签押房时,身上的衣服已没有一点原色,全被鲜血染透,人也早已昏迷过去,气若游丝。 李柳絮闻讯赶来,立即吩咐人将他抬回自家的庄园,一边安排人去请医生。 医生为金蜂飞侠治疗身上所受的内外伤,清理伤口的时候,发现光要缝针的地方就有三十六处。一边替金蜂飞侠缝针敷药,一边直摇头叹息:金蜂飞侠命硬,要是换上别人早死了。 但是,医生也不无担忧地告诉李柳絮,说:”他的命虽硬,如果三天内不能醒过来,照常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可是,都过去四天了,金蜂飞侠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几乎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这四天,李柳絮一直守候在金蜂飞侠身边,一在处于高度紧张状况。实在坚持不住了,就瞌睡那么一会儿。只要金蜂飞侠稍微动一下,便会惊醒过来。 才四天工夫,这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小姐,便已瘦得不成人形,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中便布满了血丝。 她的精神几乎到了奔崩溃的边缘,整天迷迷糊糊,一付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样子,眼睛半睁半闭着,只要久坐一会,瞌睡便会来袭。但,她的心灵之弦仍然紧绷着,哪怕进入深沉的睡眠,只要床上有一点动静,她就会醒过来,就会去看金蜂飞侠是否醒了,就会盯着金蜂飞侠的面孔看上一阵。 第165章 美好的向往 第一百六十五章 美好的向往 这是金蜂飞侠深度昏迷的第六天黄昏,西边天幕上挂着的那几朵残留的云霓,显得特别的美丽,色彩缤纷。伏在金蜂飞侠帎边打瞌睡的李柳絮,忽然好像听到金蜂飞侠在低声念叨她的名字,虽然这声音极其微弱,如蚊蝇呐呐,但却真真切切如在耳边。 李柳絮睁开睡眼意惺忪的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金蜂飞侠,发现他干燥的嘴唇好像在微微颤动,还有细若游丝的声音发出来,她确定不是做梦后,激动地将耳朵贴过去,双眼已是泪水盈眶。 李柳絮深情地说:“ 范郎,范哥哥,是你在叫我,我听到了。范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 金蜂飞侠的嘴唇还在动,眼皮也动了几下,声音微弱,眼睛却没有睁开。 这细若游丝甚至有些颤抖的声音,却将李柳絮的心都听碎了。她的眼里在流泪,她的心里在滴血。 然而,这细若游丝甚至有些颤抖的声音,李柳絮也只听到两声,便消失了。 任她怎么呼唤,不但再不肯出现,反而将她弄得更疲惫不堪,伏在金蜂飞侠的帎边睡过去。 便在此时,金蜂飞侠从昏迷之中醒转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帎边伏着的李柳絮,头上乌云也似的秀发,如瀑布般散堆在他的帎边,心中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伸手轻轻抚摸着秀发,心中如含甘饴。 李柳絮一惊,抬起头来,四目相对。 两人虽然无言,但眼里发出的光芒,已说出了他们心里要说的话。 良久,金蜂飞侠缓缓说:“柳絮,我躺了多长的时间?” 李柳絮说: “今天,已是第七天了。” 金蜂飞侠嘎声说:“苦了你了。” 他根本无须询问,便知道李柳絮这七天来,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他伸出一只手,轻抚着李柳絮的脸,这张脸憔悴而消瘦。 李柳絮是女中豪杰,但身体却不是很强壮。 七天六夜的守候,差点没有令她倒下。 李柳絮却说:“不苦。” 金蜂飞侠看着她的眼睛。 她又说:\"只要你无事,苦也是甜的。” 金蜂飞侠抓住她耳旁的秀发,轻轻地一扯,只是轻轻地一扯,便将李柳絮扯到了面前。 于是,两张嘴唇便吻在了一起,很久很久。 金蜂飞侠吻着吮吸着李柳絮的两爿红唇,他的一只手仍抓着她耳旁的一缕青丝,觉得它比世间任何人的头发,更韧更强更不可断。因为这是情丝。 一阵,李柳絮抬起头去。金蜂飞侠已松开抓着她青丝的手。但他们心中的情丝更紧密地缠绕在一起了。 李柳絮说: “范郎,范大哥,你能答应帮我做一件事么?” 金蜂飞侠微笑说:“就算是一万件事,我也会满口答应后,再问为什么。” 金蜂飞侠并不是真的冷血动物,他也是不乏幽默感的人。 李柳絮说: “我只要你答应一件事。” 金蜂飞侠笑说:“洗耳恭听。” 李柳絮说:“伤痊愈了,陪我走一趟应天府。” 金蜂飞侠怔了怔,说:“完全可以。你可以告诉我,去干什么吗?” 李柳絮说:“带你去见一个人。” 金蜂飞侠说:”谁?\" 李柳絮说:\"朱元璋。” 金蜂飞侠瞪大了眼睛,说:\"朱元璋!我没听错吧?你带我去见朱元璋!\" 李柳絮点点头,说:\"没错,他是我的一个好兄弟。我想让你跟着他一起干,蒙古鞑子都快完蛋了。\" 金蜂飞侠说:”你该也不是认为我在为蒙古鞑子做事吧?你不懂,我是为良心做事,为老百姓做事。\" 李柳絮抓住金蜂飞侠的手,说: “范郎,范大哥,你就不能做一点对社会对老百姓更有意义的事情么?非要给蒙古鞑子当差。让我为你提心吊胆。叫我为你担心害怕,你知道么?” 李柳絮抓着金蜂飞侠的手臂摇了摇,又娇声滴滴地说:“答应我,好么,范哥哥。” 金蜂飞侠略一沉吟说: “不。” 第166章 美人之死 第一百六十六章 美人之死 刚才还说就是一万件事,也会答应李柳絮去做的金蜂飞侠,却用一个\"不\"字拒绝了李柳絮要他做的第一件事。 李柳絮虽然心里不舒服,仍然说:“范郎,范大哥,你虽然是府衙的总捕头,那点俸银也是微乎其微的。你知道我不缺钱,又何必在乎那区区百两银子的年薪呢。\" 钱庄女老板,又怎会将那么一点俸银放在眼里呢?金蜂飞侠自然明白,李柳絮在乎的是他为蒙古统治者当公差,受人唾骂。尤其当下,狼烟四起,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时期。 金蜂飞侠沉声说:“柳絮,请你理解我。” 李柳絮说:“理解你什么?” 金蜂飞侠说:“我不是为了俸银而去当公差做捕头,才出生入死去对付犯罪与罪犯的。” 李柳絮说:“你是为什么。” 金蜂飞侠说:“为正义,为这个社会的安定,老百姓本来就很穷了,还要受坏蛋恶霸盗匪的骚扰。” 李柳絮说:\"话说得真漂亮,难道你不当这个公差,就不能为正义,为这个社会的安定,奉献自己的力量了么?” 金蜂飞侠被问住,一时无语。 李柳絮还在说,并且声音有所提高。 她说:“你的看法太浮浅了。” 金蜂飞侠说:\"我只是说说我的认识而已。\" 李柳絮柳眉竖起,立时又显出其女中豪杰的气质来,大声说:“你以为老百姓这么苦,是盗贼是土匪是流氓小偷造成的。我告诉你,老百姓的苦,是统治阶级是贪官污吏造成的。” 金蜂飞侠嗫嚅着,说:“你是不是对我的要求太高了,人微言轻,谁听我的?” 李柳絮说:“所以,我带你去见朱元璋,跟着他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以后你就有话语权了。” 金蜂飞侠微微一笑,说:“你就这么肯定跟着朱元璋干有出息。他不过郭子仪手下一员战将而已,能成大气候吗?元朝未灭,义军到先打起内战来。\" 李柳絮无语,瞪大眼睛看着金蜂飞侠。她不能不承认金蜂飞侠所说的是事实一一北方战事吃紧,刘福通独力难支,郭子仪、张士诚、陈友谅不但不合力北伐,竟然在元军势力还没有完全退出的南方大动干戈,抢起地盘来。 良久,李柳絮才幽幽地说:“范大哥,世间本是善恶相杂,鱼龙相混,玉石相生,人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而不会注重事情的实质。范大哥,你不要太傻。英雄择明君而仕。” 金蜂飞侠说:“我知道我傻,也知道自己不是英雄。” 李柳絮说:“那么你就学聪明一些呀。” 金蜂飞侠说:“我不能聪明的。” 李柳絮抓紧了他的手,说:“为什么?” 金蜂飞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突然涨得通红, 他说: “我本有一个姐姐的。” 李柳絮说:“你给蒙古鞑子办事,和你有一个姐姐有什么关系?” 李柳絮随金蜂飞侠去过他家一次,那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家中只有他的父母双亲。 金蜂飞侠说:“我姐姐比我大两岁,我敢向你保证,她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孩。” 李柳絮说:“是么?” 难道比我更美丽?她心中虽不服气,但仍是说:“我真想见见她。” 金蜂飞侠叹口气,说:“你见不到她了,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李柳絮还从来没有见过金蜂飞侠这种愤怒的样子,惊说:“你姐姐她一一?\" 金蜂飞侠咬牙切齿地说: “死了!” 金蜂飞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面孔,现在涨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嘎声说:“我姐姐十七岁时,就死了。” 十七岁!正是一个女孩的豆蔻年华,死,可悲其不幸。 李柳絮说:“她? ? ” 李柳絮已猜出,金蜂飞侠的姐姐是怎么死的。美丽虽然可爱,但也会遭到摧残。只因这世间还有罪恶的人。 第167章 哪个男人不贪色 第一百六十七章 哪个男人不贪色 金蜂飞侠神色悲戚,说:“当我看见我姐姐在郊野的潭水中浮起的尸体时,我就知道,我这一生与罪恶势不两立。于是,我便进六扇门做了一名专和坏人斗的捕快。\" 金蜂飞侠也曾想过,做一名侠客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只因见过的事情太多,对世情的认识愈深,他认为没有官府的背景,无论干什么都很难达到目的。于是,进入六扇门做了一名公差。从普通捕快到总捕头,一直跟着王依达。 相对而言,王依达是一个比较正直的官员,而且非常有头脑,一度也想揭竿而起,最后却不得不做壁上观,等待明君出世。 王依达对金蜂飞侠有知遇之恩,不仅是金蜂飞侠的领导,还是金蜂飞侠人生道路上的引路大哥,非常看重金蜂飞侠。 金蜂飞侠自然是一切听从王依达的。 李柳絮说:“我知道你和王依达的关系,并且比较崇拜他,但你可知道他也很贪? ? ” 金蜂飞侠说:“你可有证据?我听到过有关王依达贪官的传闻,也曾暗中调查过,但我一直没有找到他贪污的证据。”. 李柳絮接着说: “而且他还好色……” 金蜂飞侠说:\"男人三妻六妾很正常,只要不强抢民女,不霸人妻室。\" 金蜂飞侠的这番话,让李柳絮感到吃惊,没想到这个将爱情看得特重的男人,居然也认为男人三妻六妾不是贪色。 李柳絮说:“看来你也主张男人妻妾成群?\" 金蜂飞侠说:\"几千年来都是这样,不好色的男人不是身体有毛病,便是没钱没势力。\" 李柳絮打趣说:\"这么说,你也想拥有三妻六妾啰?\" 金蜂飞侠突然警觉,说:\"想,但我没条件。一是没银子,二是有个好老婆。\" 李柳絮在金蜂飞侠脸上亲了一下,说:\"不和你贫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金蜂飞侠脸上皮肉搐了一下,不由抓住李柳絮的一只手。从这只手的力度,李柳絮立刻想到可能金蜂飞侠的伤痛发作,连忙问他哪里痛,替他抚摸痛处。 李柳絮一边轻抚着金蜂飞侠缠着绷带的伤处,一边说:“我不要你做蒙古鞑子的狗,也可以不劝你加入明教,我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做当代侠客,那样江湖人就不会不分青红皂地要对付你了。” 金蜂飞侠说:“柳絮,你不要逼我,你得给我时间。” 李柳絮说:“为我,你不可以放弃一些么?” 金蜂飞侠说:“柳絮,你要我放弃的,太严重了,我必须考虑,我家有今日,也多亏了王依达大人的照顾。” 李柳絮看着金蜂飞侠的眼睛,说:“难道在你心里,王依达比我更重要?” 金蜂飞侠摇头说:“ 柳絮,你明明知道的 ,在我的生命之中,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 李柳絮说:\"那么,请你放弃替公门做事 。 ” 金蜂飞侠说:“ 柳絮,我求你,不要逼我。” 李柳絮突然提高声音说:“我要逼你。”俄尔声音又低了下来,她紧紧抓住金蜂飞侠的手,温柔地幽幽地哀怨地说:“范大哥,我求你,在公门与爱情之间,我求你不要再犹豫。” 金蜂飞侠说:“柳絮,我不能马上选择。这二者,我都要,都要! 至少在目前是这样。” 李柳絮的声音更温柔更幽怨更哀愁,说:“你必须马上选择。我求你马上选择,而且只能选择我。”她的语气里,既有女中豪杰的强悍,又有比林黛玉更凄哀幽怨更令人肝肠寸断的一面。 金蜂飞侠说:“柳絮,你不要逼我。” 第168章 你是我的依靠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是我的依靠 李柳絮幽怨哀戚地说:“我要逼你,我就是要逼你。” 金蜂飞侠闭上眼睛,嘎声说:“柳絮,你让我考虑,给我一段时间考虑,好不好?” 李柳絮沉沉地叹一口气,神情更幽怨哀戚,话语更温柔入骨,更直接了当。 她说:“ 谁叫我这么爱你。但我还是想再求你一次,求你马上离开公门,不要再为异族统治者办事,不要一双眼睛只盯着明教江浙分坛和英雄会的人,更要看清当前形势。\" 金蜂飞侠又怎么没看清当下的形势?蒙古鞑子的势力基本已退出南方,若不是义军内战,这仅存的几座城市也早已被义军占领。 眼下的形势已经足够明朗。 就在金蜂飞侠进入黑色别墅的那天下午,王依达将他召了去,给他看了张士诚派人送来的劝降书,向他讨主意一一何去何从。 南方三大义军首领一一郭子仪、陈友谅、张士诚,金蜂飞侠最看不起的便是张士诚。他不屑张士诚的”墙头草\"作风一一几次投降,几次背叛。可江浙地区偏偏又是张士诚的势力范围。 金蜂飞侠认为,南方三大义军首领,郭子仪能力最强,陈友谅次之,张士诚最差,但是扬州处在大周的前沿,张士诚占有地利与人和。 然而,元朝离着亡国还有一段距离,说不定还能中兴。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根据金蜂飞侠的分析,王依达决定暂时谁也不依靠,如果实在稳不住扬州了,实在没有路可走,便退隐世外,做野鹤闲人。 迫不得已金蜂飞侠只好将自己和王依达商量的最后结果告诉李柳絮。 李柳絮说:\"打算退隐世外,你们的想法确实不错。但是,我这钱庄这偌大的产业,如何处置?难道我们的后代也和我们一样,做荒村山野草民?我不同意!“ 不能说李柳絮的话没道理,女人来到人世,本就是来享受的,你再要她放弃优裕的生活,随你去过艰苦的日子,她纵或答应了,也只是很短的一段日子,离开你是迟早的事情。金蜂飞侠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见金蜂飞侠还在犹豫,李柳絮进一步将话挑明说:”你若顾念王依达,日后我们给他一笔钱就是。我们不缺银子。” 话说到这一步,金蜂飞侠不便再说什么,便要李柳絮拿主意。 李柳絮便告诉金蜂飞侠,金毛狮郎已来庄园探视过他,说有事要与他商量,见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说有事要与金蜂飞侠商量,是李柳絮临时加上去的。她本来还想告诉金蜂飞侠,金毛狮郎已接替曾历贤做了明教江浙分坛的坛主,怕金蜂飞侠一时接受不了这一事实,引起没必要的麻烦,毕竟他是曾历贤的人打伤的。 曾历贤的突然去世,明教江浙分坛不能没有当家的,使金毛狮王一时陷入两难境地,在神算子等人的劝说下,迫不得已进入曾历贤去世造成的权位真空。 金毛狮郎代理坛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火速赶往濠州义军大本营,务必赶在关于他的任命没有正式下达前见到郭子仪,将他不愿担任坛主的意思转达郭子仪。 诚如曾历贤临死时所言,金毛狮郎就算是要拒绝也不可能了,反对金毛狮郎继任坛主的人都被他杀了,就等于已向世人宣布金毛狮郎已承诺当这个坛主。分坛各堂口的负责人,又都在神算子的操纵下,向他宣誓,愿意效忠他,愿意绝对服从他。 金毛狮郎心里仍然轻松不起来,因为此前他已接受曾历贤托付给他的仇恨。 他是一个讲诚信的人,不能因为担任了明教江浙分坛的代理坛主,坛里的事情太多,而放下曾历贤用生命,用整个江浙分坛为代价,换到的为曾历贤替老坛主报仇的机会。 第169章 代理坛主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代理坛主 金毛狮郎更不可能置分坛上百名教徒的生命财产不顾。明教江浙分坛不可一日无主。一旦曾历贤去世的消息传开,孤鸿子必定觊觎明教江浙分坛,一旦发现分坛还没有坛主,很可能发起履灭明教在江浙地区的一战。 因此,金毛狮郎在曾历贤去世的当天,在派人火速前往濠洲,阻止郭子仪下发任命书,并派高人前来江浙分坛主事时,他便以代坛主的身份,主持了”曾历贤治丧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并通知各大门派及官府,大张旗鼓为曾历贤办丧事。同时开始着手处理坛中事务。 正如曾历贤所说:金毛狮郎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有计谋有胆识有勇气,江浙明教分坛坛主一职非他莫属,别有用心的派系未必敢轻易觊觎坛中事务。明教江浙分坛组织庞大,教中事务繁杂,金毛狮郎却处理得井井有条。 冰儿不由赞道:\"狮郎,我突然发现你比我想像的更可怕。\" 金毛狮郎笑着说:“小傻瓜,我怎么可怕了?” 冰儿说:“我看到你在处理教内工作时,头脑冷静,不怒自威,比曾坛主还有水平,还服人心。真可怕!” 金毛狮郎笑说:“我真可怕吗?” 冰儿说:“对那些爱动歪心思的人来说,你的确可怕,但对我来说,你不过尔尔。” 冰儿说着,伸出一根小手指晃了晃,说:\"我根本不觉得你有多么可怕,我反而觉得你挺可爱的。” 金毛狮郎说:“曾坛主说过,在这竞争激烈、残酷的现实世界里,你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让别人捉摸不透你。\" 冰儿笑了,说:“难怪你有时带副假面具,你那副假面具做得好精致,比看你本人养眼多了。” 金毛狮郎知道她会错了意,也不予以纠正,却说:“不错,不错,明教中不乏凶恶阴鹜狠毒之人,有时必须戴着假面具才能识别。\" 对凶恶阴鹜狠毒之人,金毛狮郎不以可怕的手段对付,又怎能统驭他们? 冰儿笑说:“狮郎,别的人都是以可爱的假面具掩盖可怕的真面貌,而你却是以可怕的假面具掩盖可爱的真面貌一一你真可爱。\" 原来,她不是不懂,金毛狮郎反而觉得自己小看了冰儿,手指轻捏住她的脸颊,说:“你错了。” 冰儿错愕地说:“我错了?\" 金蜂飞侠故意咧嘴张牙舞爪,作出一副可怕的样子,粗声大气地说:“我的真面貌更可怕。你和我这可怕的大色狼在一起,我说不定一口就将你连皮带骨头吞下肚子去。” 冰儿竟一头扎进金毛狮郎怀里,吃吃娇笑说:“你这可怕的大色狼,你吃了我吧,最好连皮带骨吃了我,否则就封我正房。” 金毛狮郎心想照道理来讲,冰儿的要求正房有充分的理由,但很多事情不是照道理能讲清楚的,那么多喜欢他的女孩,还有那么多他喜欢的女孩,更何况,他生坏了一双眼睛,看到漂亮的女孩,他的唾液分泌便会更多更快。 金毛狮郎担心冰儿纠缠下去,自己万一表态,以后不好收场,赶忙用左托起冰儿的下颌,朝她脸上吐出一口气,说:”我要吃掉你。\" 金毛狮郎一副狰狞的样子,张开嘴巴向冰儿嘴唇咬去。 冰儿不但不怕,反而娇笑着迎了上去。 冰儿口吐兰香,说:”你这贪婪的大色狼,我到看看你怎么将我这美丽可爱的女孩连皮带骨头吃下去。\" 但是,金毛狮郎\"吃\"了冰儿半天,非但没有将冰儿连皮带骨头吃下肚子里去,反而被冰儿脸上泛起的红潮淹没。 红唇欲滴,红潮一波连一波,波波推涌,使水灵灵的冰儿更显得娇嫩可爱了。 这时,一个教徒在门外高声报告说:“ 坛主,神算子请见。” 第170章 毒王访扬州 第一百七十章 毒王访扬州 金毛狮郎现在贵为明教江浙分坛坛主,无论谁要到他这豪华富丽的办公室来见他,都要经过教徒门卫的通报,金毛狮郎批准,才能进来。 金毛狮郎听到是神算子来了,立刻说: “请他进来吧。” 随着那教徒门大声说: “请进。” 神算子枯干瘦长的身躯已飘然而入,站在金毛狮郎面前,施礼说:“参见坛主。” 他并没有像参见曾历贤那样跪下。 因为,金毛狮郎代理坛主的第三天,便公开宣布撤销跪见礼。 金毛狮郎的理由是,人生本来就是平等的,之所以有权位高下之分,皆因各人的能力不同,但人的尊严是同等的,任何人也不能接受别人的跪拜。教徒自然都很拥护。 金毛狮郎知道自己这样做,虽减少了繁褥的礼节,事实上却获得了更多教徒拥戴自己。 金毛狮郎本不愿就任坛主之职,更不愿代理坛主职务,但既已就位,他就要得到众教徒的拥戴。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 而后果便是得到众教徒拥戴后,想不干时,坛主之位已无法甩锅。 金毛狮郎起身恭请神算子在身边坐下。 神算子暗红色眼眶无珠的眼里,却似乎闪出惊惶不安的光来。 神算子不肯落坐,他已习惯了这样汇报工作,说: “坛主,你太客气了。我还是站着向你报告吧。” 金毛狮郎说: “说,坐着说,你是前辈。我怎好意思让你站着,再说,我还不是坛主。\" 神算子说:“五台山毒王已来到扬州。” 金毛狮郎却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 他说:“五台山毒王,这名字听来倒挺吓人。” 神算子说:“忘了介绍,五台山毒王真名叫欧阳勋,因为欧阳勋的老巢在五台山,叫欧阳勋毒王不顺口,大家便叫他五台山毒王了。” 金毛狮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是我多嘴了,前辈,简单一点说。\" 神算子说:”那是个三县搭界的地方,由于三县官府谁都不管,欧阳勋啸聚了一批山民和无业游民,在那里栽种麻醉药草,然后精炼提纯送往各处毒害老百姓。” 金毛狮郎说: “这些我已听人说过,拣重要的说吧。” 神算子说:“太行山地区三大黑帮,晋西北的黑龙帮,晋东南的斧头帮。三大黑势力之中,欧阳勋的势力最大,不但阴毒,而且善使毒,与川中使毒大家唐门齐名。唐门的毒还只是要人的命,欧阳勋的毒除了能要人的命,还能令人兴奋、令人麻醉。” 金毛狮郎说:“所以欧阳勋才自称毒王。\" 神算子说: “是。不过,他最拿手的还是制毒和下毒。那是用麻醉药草和五台山里所有能找到的毒草和百虫晒干研粉配制而成,只要用指甲勺上那么一点点,也用不过半个月,便能将一个人化完,骨渣都不留。\" 金毛狮郎说:“现在欧阳勋已经到了扬州?\" 神算子说: “是的,正与孤鸿子密谈。” 金毛狮郎说:“但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扬州不是我的家,我没有不许别人来的权力。”。 神算子说:“恐怖的是,欧阳勋下毒于无形,并不需要接近你,便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之中中毒,由五脏六腑往外烂,而且只有他独家有解药。\" 金毛狮郎说:\"这个我也听说过。\" 金毛狮郎走镖去过晋西北,当地人对欧阳勋是谈虎色变。欧阳勋这人阴险狠毒,他在哪个地方出现,哪个地方便别想安宁。 神鼻子说:\"我推测,欧阳勋这次亲临扬州,必定有所图谋,不是你就是王依达及斡尓汗将军。\" 金毛狮郎说:\"此话怎讲?愿闻其详。” 神算子说:\"因为你们三人都是一方大员,都是英雄会要铲除的对象。” 第171章 狮郎布局 第一百七十一章 狮郎布局 金毛狮郎不动声色地看着神算子,他知道神算子说这话不是空穴来风,远没有这么简单。一定和近两天传说的张士诚的大周军即将攻打扬州有关。 神算子却没有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而是介绍欧阳勋的基本情况。 他说:“欧阳勋野心勃勃,他的旗下几乎网罗了晋陕甘三省黑道使毒高手,和孤鸿子是拜把兄弟,这次来拜访孤鸿子,名义上是想在扬州建一个武馆,实际是想将武馆作为他向江浙地区销售毒品的跳板。” 金毛狮郎说:“野心本无止境的,只是不能让他祸害百姓。” 神算子说:“欧阳勋也曾派人与曾坛主联系,曾坛主的态度并不明朗。而欧阳勋要想在扬州站稳脚跟,明教分坛、英雄会必须有一家支持他。我估计他这次来扬州,不会不亲自来拜会坛主。” 金毛狮郎自然清楚神算子的潜台词,说:“如果你没什么建议给我考虑,坚持曾坛主的既定方针。不和他走得太近,也不要太冷落他。” 神算子说:”这样一一,恐怕对我坛不利。\" 金毛狮郎说:\"这不过是推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谅欧阳勋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掀不起什么风浪。如果真敢做出不利我们的事情,我们坚决予以打击。\" 金毛狮郎不是没看清形势,而是有些话不便当着多人的面说,一旦传出去,恐扰乱军心。 虽然,还不是正式的坛主,也不知道是否会正式任命他为坛主,他本身也不愿意担任坛主,但在代坛主期间,他必须履行好一个坛主的职责。受人所托,忠人所事,这是金毛狮郎做人的原则。 这几天,金毛狮郎和神算子、左右手、冰儿等谈的最多的便是坛里的事情,就坛里的发展和业务拓展也进行了沟通和交流,为更多的了解坛里情况和教徒的思想动态,与无极、烈火旗主等也多有交流。 金毛狮郎要左右退下后,说:\"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孤鸿子。孤鸿子本就难对付。” 神算子说:“欧阳勋现在已与孤鸿子联手。” 金毛狮郎不由悚然色变:一个孤鸿子已占压倒优势,再加上欧阳勋的毒军,明教江浙分坛能否在扬州站住脚已成问题。 据坛里安插在英雄会馆里的内线报告,欧阳勋这次来扬州,明里暗里带的毒手不下二十人。欧阳勋来到扬州后,就一直和孤鸿子在一起,而对于普通访问者,孤鸿子见过面后,便送去集贤山庄,去留都由山庄总管安排。由此,足见他对欧阳勋的重视。 虽然不知他们具体商量的是什么,但金毛狮郎还是能够推测,其中有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孤鸿子与欧阳勋是要联手对付明教江浙分坛,将明教的势力赶出扬州。 金毛狮郎站起来,缓缓踱着步,说:“就算只对付孤鸿子,我们也是力所不及,现在孤鸿子与五台山毒王联手,我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神算子没有做声,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能说,但,他的耳朵却在倾听金毛狮郎的每一下脚步声。他能从这脚步声中,听到他要想听到的事情。 神算子的神,神在预测能力,神在耳朵。 他的耳朵不仅能听,也能\"看”,甚至能凭耳朵让线穿过针孔。听到金毛狮郎转过身来,而且转得有点急,他便知道金毛狮郎有了主意。 金毛狮郎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神算子说:“什么办法?” 金毛狮郎说:“先下手为强。” 神算子说:“这到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出动坛里所有高手,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金毛狮郎说:“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在坛主新丧之际动武。\" 就在两人进一步谋划的时候,门外有人报告,说:”英雄会曹副会长求见!\" 金毛狮郎看一眼神算子,说:\"让他进来。” 第172章 金砖战书 第一百七十二章 金砖战书 英雄会有两个副会长,曹副会长排名在后,是英雄会的老三。他这次前来黑色别墅找明教分坛主,不是为英雄会,也不是为自己,是领人来见金毛狮郎的。 这个人是欧阳勋的手下,名叫阎老西。 他是来替欧阳勋下战书的,行为甚是倨傲,还没进聚义堂的门,先亮开嗓门责备起人来。 他说:”明教的人好不懂礼节,客人到了,也不到门口迎接。\" 金毛狮郎椰揄说:”哪路神仙,报上名来。” 曹副会长说:\"我乃英雄会的……\" 金毛狮郎沉声说:”我没问你。” 阎老西说:\"老子五台山阎老西,是也。\" 金毛狮郎说:\"我面前没有老子,只有小子。有事说事,没事请走。\" 弄得阎老西很是尴尬,不由动了歪心思,一只手插向衣袋,想拿点毒药出来,悄悄撒在这聚义堂里。 这是一种极细极细的粉末,质量很轻很轻,一旦散开,在空气中飘的时间长速度慢,肉眼看不到,很容易随人的呼吸,钻入人的心肺。 神算子眼睛虽瞎,却能洞察细微,喊道:\"小子,这是明教江浙分坛。有事快说,不会让你停留太久的。\" 阎老西知道遇上了高人,这个高人居然还是个瞎子,忙说:”敝人是来替毒王下战书的。\" 神算子紧走几步,将手伸向阎老西,说:”拿来。\" 阎老西再不敢轻举侫动,从黑色长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紫檀木匣子,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神算子。神算子担心阎老西施毒,又要让阎老西不要看出他已有提防之心,貌似不经意地随手挥了一下宽大的袍袖,才接过木匣子,打开,用手掌拂了三下,才递给金毛狮郎。 神算子说: “请坛主过目。” 金毛狮郎接过木匣子,看到里面是一块红绸缎裹着的长方形似书的东西。 金毛狮郎问道:“阎老西,这就是欧阳勋给我下的战书?” 阎老西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说:”还请坛主看过,在上面签名回复。” 金毛狮郎解开红绸缎包裹,里面是两片书本大小叠在一起,似黄金又像黄铜的活页,展开像一本翻开的书页,合起来像一块砖,足足三十二两重,除此,木匣子里别无它物。 金毛狮郎不觉皱了一下眉头,但他很快便平静下来,仔细瞅了一阵,便发觉了其中的蹊跷。原来,似黄金又像黄铜的活页上面写着字,这字就像用毛笔蘸水写在纸上,又晾干了似的,隐隐约约,不用心看还看不出来,却是用手指采用浮雕手法写上去的。字迹不深也不浅,拿捏得恰到好处,可见写战书的人在武功方面的修为。 金毛狮郎阁下: 吾乃五台山毒王欧阳勋,此次入中原的目的旨在以武会友,交好天下英雄,素闻坛主英名,怀有请教之心,请坛主降尊纾贵,于今月马日卯时至城外大王庙,与我切磋一二。 阁下若输了,以黑色别墅交割,三日内退出扬州。 吾若输了,从此不染指中原,并献出蚀骨散秘方。 五台山毒王欧阳勋具。 金毛狮郎仔细地看着战书,但看的不是战书写的怎么样,他还没这雅兴去研究战书的文字功底,战书的内容也没什么可研究的。 金毛狮郎是在看写战书的材料一一是黄金还是黄铜还是镀黄金。 金毛狮郎将活页合上,不无鄙视地说:“欧阳勋纵是富可敌国,也用不着用这么多黄金写战书的材料。\" 神算子说:“他这是向我们炫富。” 第173章 螳螂捕蝉计 第一百七十三章 螳螂捕蝉计 权力与财富本就是世间最值得炫耀的一对孪生兄弟。来而不往非礼也。金毛狮郎觉得欧阳勋既然黄金多得压卵,他就可以装糊涂将这战书收下来。做为新任坛主,尽管前面还带着一个代字,他却不能不考虑是否给坛里每一个弟兄一份见面礼。这黄金战书可值不少钱了,正好做为见面礼,以福利的名义分发给坛里的弟兄们,金毛狮郎不禁为自己的这一想法开心。 他清了清嗓子,说: “阎老西,回去告诉欧阳勋,战书金毛狮王郎很开心地收下了。今天下午或明天上午,我会叫人将应战回复送到英雄会馆。我还有事情要办,请回,不送。”起身离去。 阎老西一下蒙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待他清白过来,金毛狮郎已走出聚义堂侧门,他追了两步,高声喊道:\"金毛大坛主,我家大当家的意思是,请坛主将应战答复附于黄金战书,让我带回去。” 金毛狮郎心里暗暗发笑,只是装着没听到,自顾自往前继续走去,他知道这件事神算子会替他处理好的。 自始至终没发一言的曹副会长,也追了两步,喊道:\"金毛大坛主,既然事先有说……” 神算子拦住他们,威严地喝道:\"住嘴!这里不是英雄会馆,任你能够喧哗。坛主这两天太累,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将手一伸,冷声说:\"二位,请回。莫非还想留下来吃中饭,对不起,没有安排。” 好汉不吃眼前亏,阎老西和曹副会长交换一下眼神,不情愿地向外边走去,在门口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望着两人狼狈而去的背影,金毛狮郎对神算子说:”对他们这种人,我们就得这样。\" 神算子说:\"坛主英明。\" 金毛狮郎说:”老大哥,我们既已应战,就应该有所准备了。” 金毛狮郎从来敢于面对挑战,但他做事从来讲的就是有备无患。 神算子说:“毒王公然下战书,与孤鸿子是密谋好了的,背后的支撑并非孤鸿子这么简单,很可能还有张士诚的大周。或许他们就是张士溅唆使来咬我们的狗。这样,我们做准备的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 金毛狮郎倏然明白过来,不好意思的说:”真的太草率。我们可以不在金砖战书上回复,但应战的时间,必须由我们来定。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往后推。\" 神算子问:\"你的意思是,你要阎老西带回去的话不作数?\" 金毛狮郎点点头。 神算子说:\"如此甚好,我也有这个意思。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金毛狮郎含笑说:“老大哥,你将孤鸿子与欧阳勋归于哪一类人?” 神算子缓缓说:“他们皆是野心勃勃,贪得无厌,而且心狠手辣、阴险奸诈之人。” 金毛狮郎微笑说:“这样的两个人能联手对付我们,是什么原因?” 神算子说。“只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的。” 金毛狮郎说:“他们共同的目的是什么?” 神算子说:“击垮我们,占领扬州这块地盘。” 金毛狮郎说:“倘若我们垮了哩?” 神算子说:“坛主!我们不会垮。” 金毛狮郎说: “我说的是倘若,不要有什么顾忌,想怎么说,怎么说。” 神算子说:“孤鸿子和毒王欧阳勋皆是虎狼之性,我们若真被击败,他们必定会为争夺扬州这块宝地而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第174章 黄雀在后计 第一百七十四章 黄雀在后计 金毛狮郎笑了,说:“那么我们就敢败。就敢退出扬州。” 神算子沉默,好一阵才说: “我已明白坛主的意思。” 金毛狮郎大笑说:“你早就该明白了。” 神算子叹道:“曾历贤坛主真是没有看错你! 坛主少年英雄,雄才大略。只是孤鸿子与欧阳勋老奸巨滑,不会轻易上当。” 金毛狮郎说:“要使他们相信我们真的败了,要做到两点。” 神算子说: “愿洗耳恭听。” 金毛狮郎说:“第一,我们诈败之事,要绝对保密,只要露出一点风声,就会满盘皆输! 不但不能报曾历贤托付给我的仇恨,而且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神算子沉声说:“这事,天知你知我知,旁人决不会知道半分。” 金毛狮郎说:“第二,我们诈败,但只能败在欧阳勋手里。整个明教江浙分坛,只能由欧阳勋来控制,坚决不能落入孤鸿子的手中。” 神算子说: “为什么?” 金毛狮郎说:“这其中又有两点原因。” 神算子说:“坛主,请说得明白一点。” 金毛狮郎说:“孤鸿子生性多疑,欧阳勋更不会轻易上当。\" 神算子说: “不错。” 金毛狮郎说:“我们的势力一旦落入毒王欧阳勋手中,就等于我们与欧阳勋合作,我们的势力就会远远大于孤鸿子,他们火拼之日,说不定就是我们除掉孤鸿子之时。” 神算子笑了,说:“坛主神算。到那时,欧阳勋就算灭不掉孤鸿子,他和英雄会的势力也已大受伤损。坛主再要除掉他们易于反掌。” 金毛狮郎淡淡一笑,随口说道:“到那时,我既已报了曾历贤托付给我的仇恨,我又何必再当什么分坛坛主。” 神算子默然,沉吟了半晌,说: “坛主,身为明教江浙分坛坛主,权力炙手可热,财富用之不尽。你难道对这坛主之位没有留恋?” 权力与财富的确是男儿所要追求的。 金毛狮郎却说:“我不留恋。” 神算子说:“坛主。” 金毛狮郎说:“因为我要以自己的力量去获得权力与财富,而黑色别墅及分坛弟兄却是曾坛主赠送。” 神算子说:\"坛主,此言差矣,这坛主之位根本算不上是曾坛主赠送,论公论私,都是你凭自己的力量能力获得。一是你帮明教江浙分坛除去了大敌,二是你为前坛主报了大仇。而这都是曾坛主没有办成的大事。” 金毛狮郎一时无理由反驳,微笑说: “这事以后再议吧。不用担心,大仇未报,强敌未灭,我是不会轻易卸下坛主担子的。神算子,听我命令。” 神算子说:“是,坛主。” 金毛狮郎说:\"你回书给五台山毒王欧阳勋,文字要写得漂亮一些,将我们与他们决斗的时间晚推半个月,地方也改一下,改到金锣湾。我们将与他们在船上决战。” 神算子说:“我们当然要声明,只迎接欧阳勋的挑战!关键时刻,孤鸿子不会做壁上观,他一定会出手帮欧阳勋。” 金毛狮郎说:“对,船上联系的信号是,牛角号五声,两长三短。” 金毛狮郎冷静镇定的样子,真如一位运筹帷幄中的将帅。 金毛狮郎说:“其余杂事,你全权处理。” 神算子说:“是。” 金毛狮郎说: “去吧。” 神算子飘然而去。 金毛狮郎独自一人在布置豪华、宽敞明亮的聚义堂里喝着茶。他热血沸腾,每次面临挑战,他都会有这种感觉。 金毛狮郎不怕厮杀,敢于接受任何人的挑战。但这一次这样设计还是第一次,只因对手太强大。心里难免一股淡淡的忧愁、悲怆。他从来是不屑使诈的,从来是主张明刀明枪的干。运用计谋是将军元帅们的事情。他很讨厌那种大规模的互相厮杀。人啊,这又何苦来? 金毛狮郎却又不能不面对现实,做为明教一个分坛的坛主,难免不卷入这类残酷的厮杀一一动辄几十人上百人的厮杀,让他真正地感到无奈和悲怆。 因此,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厮杀的规模降到最小。 第175章 平静的金锣湾 第一百七十五章 平静的金锣湾 这是一艘可坐几十个人的豪华画舫。 画舫由四名水手操作,游弋于微风细浪的大运河金锣湾水面,碧蓝的天空,悠闲的白云、明丽的阳光、江鹭的翅膀,在水面上投射出一派宁静与温馨。 画舫本是供公子王孙美姬歌妓载歌载舞开心游乐的游船,今日却被明教江浙分坛租用了,明教江浙分坛还租用了这一带的河道一一金毛狮郎已安排人上下游水路及河岸上道路设卡,以每只船十两白银和每个人一两白银的代价,买下他们一天的通行权。 这时,金毛狮郎正站在船头,在这令人昏昏欲睡的温暖的阳光之下,他却精神昂扬。他的身后两侧是左手、右手。左手、右手遵从曾历贤的安排,绝对忠于金毛狮郎。左手、右手身后的是神算子、毒虫王五一、神弩手陈玉笑、杜康、大门扇、冰儿、细长腿与张氏三兄弟及烈火旗主、极乐、冷面先生,再后面是六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及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明教江浙分坛上了武师级别的人,基本都在这画舫上了。他们个个面色凝重。早在昨天下午,金毛狮郎便已告诉他们,这一次要与五台山毒王欧阳勋的蛊门,做一场生死\"武谈\"。金毛狮郎要求大家随时保持临战状况,因为这场”武谈”关系到整个江浙明教分坛的生死存亡。 大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躺着他们前任坛主的棺材抬到画舫上。 金毛狮郎目光炯炯如电,扫视着前方和左右两边河岸。在河岸的芦苇丛中,他已安排了暗哨,发现情况异常,随时向他报告。他现在要留意的是泊在警戒线外的船只,有无形迹可疑的船和人。存不存在对画舫造成影响的因素。却一无所获。 上午十时,金毛狮郎命令撤去画舫的彩旗。画舫上发出了\"呜呜\"的牛角号声,两长三短。只见一条船乘风破浪,快速自上游向画肪驶来。 金毛狮郎没有料到,欧阳勋乘坐的竟会是这样一条破旧不堪的渔船。但他很快发现,这条破旧不堪的渔船,事实上比他这条豪华的画舫更好,只见那渔船在河上行驶,快得简直像是在飞。原来这是海鳅船,动力来自十二个脚踏的飞轮,海鳅船,破浪而来,傍着金毛狮郎这艘豪华的画舫停靠。在这画舫的豪华映衬之下,这破旧的渔船更显得破旧不堪。 然而这样一条破旧不堪的渔船的船头,却摆着一张金光灿灿的太师椅,太师椅上方撑着一把杭纺丝绸红花太阳伞。 太阳伞下的太师椅中,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年纪的男人,他面白如书生,目光炯炯。他身后左右站着的数十个短衣劲装武士,个个气势不凡,一点也不输于金毛狮郎身后的神算子等人。 他们如众星捧月般地烘托着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的精、气、神,使其人显得更加威风八面。 金毛狮郎虽然没有见过毒王欧阳勋,仅凭对方这排场这气势,便敢肯定坐在这太师椅上的男人便是欧阳勋。 欧阳勋大声问道:”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青年侠士金毛狮郎?” 欧阳勋没有用大侠和少侠称呼金毛狮郎,是他并不承认金毛狮郎的侠名。金毛狮郎心里又何尝不清楚? 金毛狮郎笑了笑,回道:”大名鼎鼎不敢。想必你就是已名动江湖二十余年,与川中唐门齐名的毒王欧阳老英雄了。\" 金毛狮郎以牙还牙,将本来要送他的“前辈\"两个字,改为了\"老英雄\"三个字,显然也是不愿意给欧阳勋更大的面子。 欧阳勋同样笑了笑,说:“只是咱家有一点小小的遗憾,曾历贤曾坛主不该英年早逝,咱家还没有和他真正交过手呢。” ”这么说,你们已交过手了?”金毛狮郎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通过什么人?” 欧阳勋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曾历贤身上所中的毒,就是他给孤鸿子的,尴尬地笑了笑,掩饰地说:\"我这次来扬州的本意是向曾坛主挑战的。他在中原的名气太大了。没想到他不屑与我磋商武技,将和咱家交手的便宜让给了你,叫我好不哀痛!\"说着,眼角竟流出来两滴猫尿,让人对他产生一种惺惺相惜,曾历贤死后再无对手的感觉。 第176章 猫哭老鼠 第一百七十六章 猫哭老鼠 武林中历来流行这么一种说法:要想早成名,就去挑战已成名的大英雄大侠士。要么人家不屑与你过招,不接受你的挑战。一旦接受你的挑战,你将获益多多。 一是他会手下留情,轻轻松松让你走; 二是为你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气打动,将你收为弟子; 三是一边过招一边点拨你,使你的武功一日精进,迅速大成; 四是你敢于挑战已成名大英雄大侠士,不是三年五载能够获得的美誉,一朝获得,受世人尊崇; 五是一旦你打败对方,你的英名便会迅速传遍江湖,拜倒你门下,喊你大哥的人无数。 关键是你能在人家手下过几招?如果是不堪一击,江湖武林,你将无路可走。 所以,很少有人一出道就去挑战成名的大英雄大侠士这么做,都是一步步走过。 因此,金毛狮郎对欧阳勋的这番话极为反感,分明是将他当成了不配应战的不入流之辈。 金毛狮郎正要回怼欧阳勋,欧阳勋却失声恸哭起来,说出来的话对金毛狮郎来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尊敬的大英雄大坛主,你怎么去得这么早呢?\"欧阳勋边哭边说道:\"以后还有谁能和我一起嗟商武技呢?\" 突然,一阵大笑声自船舱里传了出来。 金毛狮郎一听到这大笑声,浑身的皮肉便爆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疙瘩。孤鸿子!孤鸿子怎么会在船上呢?他和欧阳勋约斗的事,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啊。 只见孤鸿子大步从船舱里走出来,他身后跟着的人并不多,只有恶狼、肖林喜与一个美丽妖艳的女人,没有令人恐怖的黑色死神。孤鸿子 还是显得那么成熟、潇洒,那么气势凌人,那么威风凛凛。 孤鸿子踌躇满志,显得极是自信,而且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他与欧阳勋联手,就曾历贤真的未死,明教江浙分坛与他对抗,也是必败无疑。 孤鸿子大着嗓门对欧阳勋说:”毒王,你不要太哀伤。你与曾历贤素无交情。” \"我怎能不哀伤?我的知音本来就少,现在又一个弃我而去,我怎能不哀伤。” 孤鸿子说:\"人死不能复生,而生着的人中,随时都可能有你的知音出现。别哭了。\" 欧阳勋说:“孤会长,我和曾历贤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互相仰慕之情却是客观存在。如今他去了,从此,我在江湖上少了一个知音,我为什么不能哭。哭其不幸,哭我不幸。\" 孤鸿子大笑,说: “或许曾历贤没死呢,正在听你美妙的哀哭哩。” 金毛狮郎一怔:曾坛主明明死在我眼前,孤鸿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欧阳勋说:“你不是亲自去灵堂吊唁,参加了向遗体告别仪式么?” 孤鸿子说: “尸体也可能是假的。” 他就因为害怕曾历贤寻仇而诈死,还为此找过 一个替身,让金毛狮郎杀死,做为自己的尸体入殓安葬。 这事说来虽玄,其实也简单一一找一个和自己极相似的人,在那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他喝下致命的慢性毒药,让他痛不欲生,然后买通郎中先生给他看病,只说是患了绝症,不久于人世。 这时,孤鸿子便派人将那人请了去,说有仇人要自己的命,说他反正是身患绝症之人,求他帮助自己,替自己一死。 第177章 替死之谜 第一百七十七章 替死之谜 那人想到自己反正已身患绝症,更何况浑身痛得受不了,生不如死,每每疼痛时,自杀的念头都有。既然弧鸿子还能给他一笔钱,足够抚恤他的妻儿,和自己身前享受,何乐而不为。 即使不给他钱,他也会答应做孤鸿子的替身,替孤鸿子去死,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于是,孤鸿子便对他进行了一番特别的训练,让他替代自己出场,演出了那一幕感天动地的情景剧,令金毛狮郎好不感动。 孤鸿子生性多疑,加之自己又有诈死在前,故尔怀疑曾历贤也是诈死,找的也是替身。 为此,孤鸿子还亲自参加了曾历贤的遗体告别仪式,虽然没辨别出真假,但他还是不放心。故尔当着金毛狮郎的面,与欧阳勋唱出了这么一曲双簧戏。 欧阳勋自做多情地说:“真正可耻!堂堂一个坛主,居然用这种方式来逃避我的挑战,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孤鸿子大笑说:“真真假假,我一看就知。\" 欧阳勋说:“难道你没有看他的尸体么?” 孤鸿子说:“看见了。” 欧阳勋说:“那么你还要看什么?” 孤鸿子说:“看尸体。” 孤鸿子知道凡事有表有里,表面可以伪装,但里面却伪装不了。 欧阳勋愕然说:\"开棺验尸!” 这可是在他们商定的戏文里没有的一幕啊。 孤鸿子说:“肖林喜,你去撕开曾坛主穿着的寿衣,我要一辨真伪。” “遵命!\" 肖林喜应声而出,声音未落,人便已到了画肪甲板上的金丝楠木棺前,霍地拨出腰带里柔软的长刀,但见刀光连着几闪之后,人又回到了渔船甲板上。这边的棺材盖不但已被掀开,装殓在曾历贤身上的寿衣,突然间变成了碎片,一片片在空中飘扬、落下,而尸体上却没有半条刀痕。 海鳅船上众人见此情形,不由一齐叫好: “好刀法,好刀法。” 这世上学制毒使毒的人并不多,所以欧阳勋的弟子遍及陕甘宁青晋西北五省。所谓百里不同音,各地方言俚语不同,在听不懂的人听来,叽叽呱呱的不知他们所云。 金毛狮郎等人自然不知道他们在嚷嚷什么。 凭本领,画舫上至少有两个人完全可以挡住肖林喜的这几刀。 一个是金毛狮郎,一个是神算子。 金毛狮郎没有出手阻挡肖林喜,是因为他根本不想出手阻挡肖林喜。神算子没有出手阻挡肖林喜,是因为他算定金毛狮郎不会出手。 孤鸿子的那番话已引起金毛狮郎的好奇心。 但是,金毛狮郎并没有马上去验证躺在棺材里的人是谁,因为他从孤鸿子的神色里就可以知道棺材里躺着的是不是曾历贤。 这时,孤鸿子正站在棺材前,凝视着曾历贤的尸体,赤裸的胸膛与腹部现在干干净净的,连那被戳穿的伤疤上的指洞之中,也没有一点脓血的痕迹。十四个刀疤,一个带指孔的刀疤,皆仍是殷红欲滴,像是美人的樱唇,实在美丽极了。 孤鸿子也觉得这些刀疤美丽极了,因为这十五刀,是他亲手赐给曾历贤的。他没有杀死曾历贤,是他想让曾历贤一辈子生活在痛楚中。为此,他在剑上粘了一点欧阳勋送给他的毒药。这种毒药可以让伤口永远处于腐烂状况,伤疤则永远殷红。 看着这十五道亲手制造的伤疤,孤鸿子就算再多疑,也不能不释疑,躺在这棺材里的尸体是曾历贤,不会有错。 孤鸿子的担心终于消除了。 第178章 狐狸的尾巴 第一百七十八章 狐狸的尾巴 孤鸿子不怕明处的曾历贤,曾历贤的武功不及他,他怕的是暗处的曾历贤,暗处的曾历贤随时可以要他的命。他对曾历贤的死产生怀疑之后,便没有好好睡过一天觉,心中不时忐忑不安。他以为曾历贤遇到什么高人,随高人隐世修炼去了。说不定哪一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剑插进他的胸窝。 现在,他大可放下心去,顿时觉得海阔天空,美好无限,他不由仰天一阵大笑。 欧阳勋说:“孤会长,尸体不会有错吧?” 孤鸿子说: “那十五道伤疤足以证明。” 欧阳勋说:“真的,你没有看错?\" 孤鸿子说:“真的,那十五道伤疤是我亲手弄出来的。曾历贤,你还能醒过来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孤鸿子放声狂笑的时候,欧阳勋却已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放声大哭起来。 孤鸿子说:“欧阳兄,怎么又哭了?” 欧阳勋大哭说:“我仰慕的大英雄真的死了,你叫我怎能不伤心欲绝,以后我去找谁谈武论剑?我怎能不哭。” 他是越哭越伤心,几乎哭得天昏地暗。 孤鸿子说: “欧阳兄,人死不得复生,不要哭坏了身体。” 欧阳勋仍是大哭。 金毛狮郎一直冷冷地看着,心想他们上演这么一曲戏,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他与曾坛主有过一段交往? 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孤鸿子说:“曾历贤匆匆弃世而去,金毛狮郎奉请帮助打理坛主里事争,坛里的事情太多,一时难以应付过来,你做为曾历贤坛主的知音,理当为他操持坛里的事务。” ”正是,正是,义不容辞,义不容辞。\"欧阳勋这才收泪,硬咽说:“曾历贤,我的知己,你一生英雄,雄才大略,浴血拼搏,艰难创业! 你事业刚刚有成,便英年早逝! 痛啊悲啊!你的后事,我一点为你操办得热热闹闹的。” 看着棺材里寿衣褴褛僵硬的曾历贤的尸体,孤鸿子也猫哭老鼠,声音硬咽说:“曾坛主,你我虽是仇人,但并非私仇,是各为其主而已,我倘若不是为了恢复大汉江山,也不会投身张士诚,你也不会投身明教。我们一定是一对很好的兄弟。这次我来这里并非为挑战而来,是为你办一件大事而来。\" 刚才要欧阳勋替他分担压力,多操心操心分坛的事务,现在他又要办什么大事,到底何居心?金毛狮郎神色一变,待要发作,神算子似乎有所察觉,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金毛狮郎立刻冷静下来,神色如前,静待后因。 只听孤鸿子说:”曾坛主,我一定协助欧阳勋为你妥善处理好后事。否则,你九泉之下也不安心。\" 欧阳勋接过话题说:”有会长帮忙,我就不会孤掌难鸣了。\" 孤鸿子说: “欧阳兄对朋友赤心一片,真是可钦可佩。”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像在谈家事,好像金毛狮郎等人并不存在似的。 金毛狮郎冷冷地看着听着,什么也没说,到看他们要怎样? 欧阳勋说:”人生最难得是知音,人为知己者死,何况,这不是去死,如果不能将朋友的后事办好,真是枉为人生啦。” 孤鸿子说:“欧阳兄肺腑良言,感人心动。” 欧阳勋说:“想当年我与曾历贤好友携手同闯江湖,白手打天下时,情同手足,生死相共,情何以深……\"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神算子这样冷静的人,再听下去,只怕也要发火质问了。 只听欧阳勋还在说道:”可惜人生无常, 我们一别十数年,再次见面时却已阴阳两隔……\"说到悲切之处,欧阳勋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孤鸿子说:“人死不能复生,曾历贤既然是你的至交好友,你就有责任为他处理好后事。他生前的江浙明教坛主之位,自然应该由你暂时代替。 原来,他们打的是坛主职位的主意。 第179章 坛主之争 第一百七十九章 坛主之争 画舫上众人忍不住想笑,有人已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谁不知道金毛狮郎代理坛主一事,是曾历贤临终托付。 金毛狮郎强忍着满腔怒火:这双簧唱得好,你们继续唱,继续往下唱。 欧阳勋却说:\"不,我不能代理坛主职务。” 孤鸿子说:“为什么不能代理?你一片赤诚为老友处理后事,问心无愧。难道是你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够?” 欧阳勋得意地说:“虽然,我的能力比不上曾坛主,但这画舫上的人,却没一个比得上我的能力。只是我觉得这坛主之位,还是应由曾历贤的后人暂时代理,再报上峰批准。我虽然能力低微,也要竭尽全力,扶持帮助老朋友的后人登上坛主之位。决不容许他人恃强霸占。” 孤鸿子说:\"欧阳兄言之切切! 为故友着想之心,真令人感动啦! 但不知曾历贤坛主的后人是男是女,现在何处。” 神算子到底还是忍不住了,说:“遗憾的是你们打错了算盘,曾坛主为明教的事业,心怀前坛主血海深仇及对已亡未婚妻的深爱,至死尚未婚娶,哪里有什么后人。” 孤鸿子不由一怔,自己怎么啦?竟顺着欧阳勋的话,嘴里跑起马车来,曾历贤一生未娶,他也是知道的啊。他要说的其实是前坛主马文彪的后人。 当年,虽然是他带人屠杀了马文彪一家满门,但还是遗漏了一个一一马文彪十岁的儿子马志明。至今,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命令手下杀害马文彪儿女的情景。 但是,孤鸿子毕竟是一代掌门人,应变能力柏当强,黑厚学学到了家,江湖上的风风雨雨早已将他的脸皮磨得厚厚的,居然将什么叫恬不知耻都忘了。 他说:“我疏忽了,曾历贤确实没有婚娶,没有后人,但马文彪有啊,听说他现在正在郭子仪手下当差,欧阳兄,看来这江浙明教分坛主坛主的职位,还得要由你代理一段时间了。\" 欧阳勋故意装愣子,说:\"此话怎讲?\" 孤鸿子说:\"人心复杂,谁知道代理这职位之人,会不会因为贪恋权利而赖在这个职位上?只有你代理了这个职位,才会很认真地的上峰要求派马文彪的儿子回来继承父亲的事业。”欧阳勋满脸笑容,说:\"既然会长如此说,我再推辞,便显得有些做作了。\" 孤鸿子说:\"义不容辞,欧阳兄,你可知道什么叫义不容辞?什么叫理所当然?” 欧阳勋说:”是的,义不容辞,义不容辞。”转而面对金毛狮郎朗声道:”金毛狮郎,不要装腔作势了。这里快没你的位置了。我代理坛主职位,理所当然,势在必得。\" 金毛狮郎早已洞察他们的狼子野心,孤鸿子是想通过欧阳勋控制明教江浙分坛,只是没想到他会厚颜无耻到了这般境界,居然这么直截了当,将分坛这么多武士当傻子。 神算子再也忍不住一腔怒火,说:“狗屁义不容辞,狗屁理所当然,狗屁势在必得,也不问问我神算子答不答应。” 孤鸿子冷笑说: “这个本会长自然明白。明教江浙分坛之中,除了坛主,便是你地位最高。你是十三太保中的老大。\" 神算子说:“知道就好。我在此正告你们别打坛主职位的主意。代理坛主职位已定。\" 孤鸿子和欧阳勋同声说:”谁一一?” 神算子手中碧玉杖一指,朗声说:\"金毛狮郎谢逊,这是曾历贤坛主临终指定的继任人,已向郭大帅申报。” 孤鸿子与欧阳勋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吃惊不小,神色大变,目光一齐投向金毛狮郎。他们没想到曾历贤会有如此心机,如此器重这个黄毛佬,居然遗言将坛主职位由他继承,完成了他在生无法完成的两派联合,只是认为金毛狮郎是神算子请去帮助操持曾历贤后事,以起到震摄内部不安定因素,压制仇家导衅滋事的作用。 第180章 杀手无原则 第一百八十章 杀手无原则 孤鸿子和欧阳勋都是一代枭雄,都习惯了气势压人。两人射向金毛狮郎的目光,简直凌厉得可以将人杀死。 但是,金毛狮郎脸上的微笑仍是如沐春风,平和中露出几分得意。神算子的话却搅乱了孤鸿子的心智,虽然,他一直认为桀骜不驯的金毛狮郎,迟早会被曾历贤拉过去,却没想到曾历贤的死,竟促成了明教江浙分坛与雄风镖局的联合。 原本,孤鸿子认为曾历贤的早夭,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收益,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收编明教江浙分坛,可以最大的挤兑压制雄风镖局。 听说曾历贤因伤毒复发而死,金毛狮郎在黑色别墅里主事时,他也曾想过金毛狮郎与曾历贤的关系,也曾想过金毛狮郎与神算子的关系,就是没有想过曾历贤是为了将金毛狮郎拉进明教,促成明教江浙分坛与雄风镖局联合而死。所以,才设计了这场闹剧。没想到他的看似完全的计划,在神算子介绍金毛狮郎是曾历贤指定的继承人时,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使他野心勃勃的内心,陡然变得十分浮躁,恨不得一剑便将金毛狮郎砍死。 金毛狮郎却显得相对平静、淡定,迎着孤鸿子目光,面带微笑说:“孤会长,不好意思,让你大失所望了。” 孤鸿子虽一惊一愣一呆一怔, 旋即大笑说:“金毛狮郎, 你真是福大命大呀!” 金毛狮郎仍然笑容可亲地说:“多蒙孤会长关照。” 孤鸿子说:“曾历贤真的将坛主之位传给了你么?” 金毛狮郎微笑说:“好像是真的,好像还给郭大帅和阳教主分别送了请求确认的报告。不过我也分别给他们去了请求不要确认的报告。” 孤鸿子说:“为什么?” 金毛狮郎老实地说:”我已习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突然间头上被套上紧咂咒,一时还接受不了。 欧阳勋恶声说:“既然不想当这个坛主,你掺合进来干什么?” 金毛狮郎说:“曾坛主硬逼的呀。” 孤鸿子借机挑拨说:\"江浙分坛人才济济,就你最能干,是不是?\" 金毛狮郎说:\"不是,是曾历贤太傻,硬要赶鸭子上架。” 孤鸿子大笑说:“他能成为一代坛主,若是傻瓜,那么连曹操也是笨蛋了。” 孤鸿子的潜意识中早已认为自己和曹操是同样的人了,将曾历贤比喻曹操,实际是用曾历贤比自己。 欧阳勋倚老卖老,说:“曾历贤老友这样雄才大略的人,怎么会将坛主宝座拱手转给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子呢?” 孤鸿子说:“欧阳兄,错。” 欧阳勋说:“我错了吗?我承认金毛狮郎是有些本事,冲锋陷阵是一块好材料,要他搞管理还是嫩了一点点。” 孤鸿子说:”金毛狮郎还是本届武林擂台赛的金牌得主呢。\" 欧阳勋突然大声说:“我说的是他能打,不能搞管理,他缺少经验。\" 孤鸿子说:“除了经验,还有一点,他不适合当坛主。\" 欧阳勋说:“因为他是杀手,是吗?” 孤鸿子说:\"杀手没有原则,不分敌友,有钱便替人办事,所以,我说这个坛主还得欧阳兄你来当。\" 欧阳勋说:\"曾历贤老友雄才大略,没想到也有识人不淑的时候。\" 孤鸿子说:”此话怎讲?\" 欧阳勋说:”如果,曾历贤不是识人不淑,便是被金毛狮郎暗杀。” 金毛狮郎身后,左手、右手皆已大怒。 他们受曾历贤所托,保护金毛狮郎,忠于金毛狮郎,岂容他人侮辱金毛狮郎! 左手大喝一声,说:“放屁。” 欧阳勋竟出奇的冷静,说:“我只是猜想,你狂急什么?” 右手跟着吼道:“曾坛主将与孤鸿子的仇恨委托给金毛坛主时,我们这些人基本都在场。你不要血口喷人。” 第181章 颠倒黑白 第一百八十一章 颠倒黑白 欧阳勋身后的华南虎早已按捺不住,他性子本就暴躁,从来不喜欢和人打嘴巴仗,是一个一言不合就动手人。 这时狼嗥一般地吼道: “好大的狗胆,敢对我们门主无礼!” 他用的是五台山地方方言。 旁人虽听不太懂他说的是什么,但见他须发戟张,分明立即要动手教训左手、右手。 左手、右手也不是吃素的,各拿出两只黑亮的 长手套戴在双手,做好开打的准备。 左手、右手两人四只黑长手套套着的黑手,即使在这江水碧波之间,阳光之下,也显得森然可怖。 左手说:“坛主,你下令我们先斩了这小子?” 他不管此时明教江浙分坛的势力较五台山毒王与孤鸿子联手的势力要弱。强者生,弱者死!这本是残酷而真实的规则。 华南虎也是双拳紧握,骨节暴突,只等欧阳勋一声令下便出手。毒王却挥手制止华南虎。 他面含微笑说:“让我看一看曾历贤老友的遗嘱,可否?” 大家都知道,曾历贤并没有留下文字遗嘱。 神算子说: “没有,是当着我们大家说的。” 欧阳勋突然又大哭起来,说: “曾老弟,你一世英雄却死得这样惨,连张纸都不留下,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我相信你九泉之下若有知,心也不甘啦。” 孤鸿子说:“欧阳兄,你是怎么知道曾历贤是惨死的?” 欧阳勋说:“倘若这杀手金毛狮郎的坛主之位是曾老友所传,曾老友对这等大事岂能没有遗嘱留下来?” 孤鸿子说:“有理。” 欧阳勋说:“所以现在我已确信无疑曾老弟是被这杀手暗杀的。\"双眼看着棺材里曾历贤僵硬的尸体,大哭说:“痛啊悲啊!曾老弟,没想到你没死在敌人手中,却死在所谓的朋友的暗算下,真令人肝肠寸断,悲痛万分。” 欧阳勋泪如雨下,说:“但你放心,我与你相交莫逆,多年好友,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白白地死在这小人的手下的。” 接过孤鸿子递给他的一块丝帕,揩去脸上淋漓的泪水,欧阳勋突然将丝帕绢投入江水之中,霍地站起来,双目如电盯住金毛狮郎,正气凛然厉声喝道说:“你这卑鄙的小人!你暗杀曾坛主,窃居他的权位,我要杀死你,为曾坛主报仇。” 欧阳勋这大义凛然的样子,看来是决意要为老朋友报仇雪恨了! 看着欧阳勋气势汹汹的样子,听着毒王猫哭老鼠的奇谈怪论,金毛狮郎站立在甲板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眼光冷冷地盯着欧阳勋,偶尔也看一眼孤鸿子,当他听到毒王哭嚎: “我要杀死你”时,眉头跳了一下。 神算子以碧玉手杖拄在甲板上,枯瘦修长的身躯迎风而立,江风吹动他的长须与衣袍,猎猎飘扬,使他这木乃伊般的身子似乎要迎风飞扬而去,有了一些飘逸的神仙之姿。他面向滔滔滚滚的河流,清瘦的脸上,两个没有眼球的眼眶,像两个暗红色的深井。 他不再客气地说:“毒王分析入微,金毛坛主能够承接曾历贤坛主之位,令我难免心头不起疑云。” 此言一出,左手、右手、毒尊、冰儿、极乐、神弩手等二十余人,无不觉得奇怪。曾历贤泣血请金毛狮郎接任坛主之位时,神算子就在旁边,不可能忘得这么快。 可是,现在他却说他也怀疑曾历贤之死有诈。 金毛狮郎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相信神算子不会出卖他。 神算子仍是眼望前方。 欧阳勋本要下令攻击金毛狮郎,他知道他现在与孤鸿子联手,远远胜过明教江浙分坛和雄风镖局的联手。他既师出有名,自然就不用急着动手了。 第182章 剑拔弩张 第一百八十二章 剑拔弩张 欧阳勋说:“神算子,你虽瞎,却比那些有眼珠的人看得透彻。” 神算子霍然转身,面对金毛狮郎,厉声说:“金毛狮郎,你是不是暗杀了坛主?”他已改口,不再称金毛狮郎为坛主。 金毛狮郎说:“我没有。” 毒王大喝说:“你很聪明。” 孤鸿子大笑,说:“聪明的人,怎么会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 神算子沉吟说:“但我虽怀疑金毛狮郎是否杀了坛主,却也没有证据。 欧阳勋说:“曾坛主无病无疾,仅因旧伤复发不至死,却英年早逝。这小子一介少年,居然成了江浙明教的坛主,而且他还是一个好坏不分,收钱杀人的杀手,这几条不是有力的证据是什么?” 这的确是有力的证据。 神算子缓缓点头说:“有理。” 欧阳勋说:”证据确凿!现在我们杀他为曾坛主报仇!” 神算子说: “好。” 左手忍不住怪叫说:“瞎老大,你疯了。” 神算子缓缓说:“但是,整个明教分坛之中,除了我对金毛狮郎有所怀疑外,其他的人都是支持金毛狮郎的。” 站在金毛狮郎身边的人异口同声,说:\"对!” 欧阳勋厉声说:“支持暗杀曾历贤坛主的凶手的人,都不是好人,都该死。” 神算子说:“该死的人应该受到怎样的处罚?” 欧阳勋、孤鸿子凶相毕露,一齐说:“杀。” 神算子捋了一下颌下的长须,沉静地说:“金毛狮郎和支持他的人,每一个都是绝顶高手,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很难。” 孤鸿子大笑说:“江浙明教的势力虽强大,但以我与盅门联手的势力,要击垮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神算子慢悠悠地说:“但你们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生命诚可贵。” 欧阳勋与孤鸿子对视一眼,眼里写满了疑惑:神算子什么意思? 神算子继续说:“孤先生是英雄会的会长,毒王与孤先生都应该深知势力的重要性。孤先生与毒王联手对付江浙明教,就算能够摧毁江浙明教组织,孤先生与毒王的势力也就都会大受 损伤!何况黑色别墅的背后还站着一个雄风镖局。” 欧阳勋与孤鸿子的目光再次交流,然后,一齐投向迎风而立的金毛狮郎的脸上。 那是一张刚毅、严肃、冷静、沉稳、毫无惧色的面孔。 欧阳勋又猫哭老鼠,沉痛地说:“我要为曾坛主报仇,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根本不会在乎组织受损,两派争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神算子突然大笑。他大笑时,两只暗红色凹下去的眼眶轻轻颤栗,令人真不知他是哭还是大笑。 他赞声说:“好。” 欧阳勋说: “你说好?” 神算子说:“毒王真是性情中人,为老友报仇不惜生命,部属的生命也可以不顾,我为替曾坛主报仇,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金毛狮郎厉声说:“神算子,你敢背叛我!” 神算子冷笑说:“我从来没有支持过你。” 金毛狮郎说:“但是……。” 神算子说:“我在江浙明教分坛已四十年,为了明教在江浙的发展而呕心沥血,奉献了毕生精力,而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尺功未进,竟然位居我上,我会甘心支持你么?” 孤鸿子点头说:“对。 神算子又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毒王与孤会长强强联手,势力强压我们,我们何必为金毛狮郎这暗杀曾坛主,窃居坛主权位的小子卖命。” 欧阳勋和孤鸿子听了,连连点头,说: “有理有理。” 他们的目光再次扫向金毛狮郎,扫向金毛狮郎身后画舫上的左手、右手、毒尊、神弩手陈玉笑等二十余人。 第183章 金毛狮郎认输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金毛狮郎认输 欧阳勋高声说:“识务者为俊杰。现在各位投效我盅门和英雄会,我是双手欢迎的。但若执 迷不悟,继续支持这个暗杀曾坛主的杀手,为了为曾坛主报仇,我也只好大开杀戒了。” 右手向金毛狮郎请战说:“坛主,你下令,我与与盅门毒王和孤鸿子决一死战!” 神弩手陈玉笑,张氏三兄弟,烈火旗主皆已跃跃欲试,其他的人也是横眉怒目,蓄劲待发,准备与毒王和孤鸿子决一死战。 他们都不是怕死的人,他们都是效忠支持金毛狮郎的,甘愿为金毛狮郎卖命。毒王见他们这些明教江浙分坛武士之中,除了神算子,再无一个识时务的俊杰,他们心中已然大怒。 欧阳勋正要下令发动攻击,只听神算子说道:“毒王与曾坛主是老朋友, 曾坛主为了江浙明教势力的发展而呕心沥血,耗尽了生命,毒王何忍老朋友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更何况,明教江浙在江浙各府县的势力都不小,所控制的地盘也不小; 这些,理应由毒王代替拥有和主管。” 毒王大笑,沉声说:“江浙明教这样庞大严密的组织若由我来主管,必有更大的发展。” 他与孤鸿子对视一眼,两人齐将目光投在金毛狮郎的脸上。他们的目光皆凛然有威,令人窒息。 但金毛狮郎迎着他们的目光,却镇定如恒。。孤鸿子大笑,说:“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说:“孤鸿子。” 孤鸿子说:“你明白眼前的局势么?” 金毛狮郎说:“什么局势?” 毒王说:“我与孤先生联手,纵横中原恐怕不会有敌手。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要与我们对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金毛狮郎说:”那我该怎样做?” 孤鸿子发现,金毛狮郎的眼中已出现了慌乱,不由微笑。在自己与盅门毒王面前,不心慌意乱的人,这世界恐怕没有一个。 孤鸿子认为,金毛狮郎虽是一代擂主,那也不过是匹夫之勇!论气势论势力,这小子又岂是自己与毒王的敌手。 所以孤鸿子与毒王欧阳勋皆认为,在他们的气势压力之下,金毛狮郎眼中出现慌乱神色,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毒王说:“你投靠我,我饶恕你暗杀曾坛主,夺他权的一切罪行。” 金毛狮郎指着自己的鼻尖,说:“ 你要我投靠你?是不是胸袋被驴踢了。\" 欧阳勋脸色大变,说:“小子,你想死。” 金毛狮郎说:“我不想死。\" 孤鸿子大笑,说:“你想怎样?” 金毛狮郎说: “我想……认输。” 金毛狮郎此言一出,毒尊、神弩手陈玉笑、 左手、右手等江浙明教的武士顿时大哗。 他们最轻视的人,便是懦夫,而金毛狮郎居然就是这样的一个懦夫。他们都有些后悔当初瞎了眼,拥戴这样一个懦夫担任他们的坛主。 孤鸿子说:“ 你怂了,你认输,你放弃江浙明教坛主的权位。” 金毛狮郎叹息一声,说:“坛主位宝贵,生命更可惜。只要你放过我的生命,我认输。” 神算子枯干瘦长的身躯一晃,便已飘落在渔船的甲板上了。他双手拄着碧玉手杖,大声说:“兄弟们,这小子自知不敌孤会长与欧阳门主联手,贪生怕死,怂了,认输了。兄弟们又何必为了一个暗杀曾坛主,窃居坛主权位,贪生怕死的小子卖命!” 第184章 毒猫现身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毒猫现身 毒尊等人皆看着金毛狮郎。他们的目光,皆已失去了对金毛狮郎应有的尊敬与畏惧。他们都亲眼见证了曾历贤将坛主之位传给金毛狮郎。 他们虽不理会神算子所说的金毛狮郎暗杀曾历贤的谎言,但金毛狮郎贪生怕死,临阵退缩,却引起了他们的愤怒。 神算子还在煽动大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 兄弟们不如都像我这般,投身报效盅门和英雄会。” 毒尊、左手、右手、神弩手陈玉笑,杜康,张氏三兄弟、烈火旗主,极乐、冷儿与另外那六对男女皆面面相觑,咄有冰儿走到全毛狮郎身旁,温柔地依偎着他说:\"狮郎,我真高兴你能弃暗投明。” 金毛狮郎沮丧地说:“我输了,你还高兴?” 冰儿说:“你输了,就可以不必再做坛主了,我本来就不支持你做坛主的,你做坛主,对我来说风险太大了。不做坛主尚且有那么多女孩子粘着来,真做了坛主岂不像皇帝,后院佳丽三千。” 金毛狮郎打趣说:“冰儿,纵是做了皇帝,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你一瓢而饮。\" 冰儿撒娇卖萌地说:\"你贫嘴,骗我。\" 金毛狮郎一脸严肃的神情,说:\"骗你干嘛。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我就是为了和你幸福安宁地生活,才认怂的啊。” 冰儿满脸甜蜜笑容,娇媚风情地说:“狮郎,谢谢你这么爱我。”说着,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张涂得焰红的嘴,贴到金毛狮郎耳边亲热的吻着,轻轻地说着:\"我会跟着你和神算子一起行动的。” 金毛狮郎没有做声。 烈火旗主突然大声说:“金毛狮郎,我还以为你贪生怕死,没想到你是为儿女私情而出卖自己的良知,我更看不起你了。但是,我比你更热爱生命,我也有要爱的女人,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你认输,我就投降。“说罢,将别在腰间的霹雳弹发射器拿到手上,越过金毛狮郎直向海鳅船走去。 欧阳勋大笑,拍掌说:”欢迎,欢迎,你能弃暗投明,很好,很好。\" 孤鸿子迎上一步,握住烈火旗主的手,在表示欢迎的同时,说:”我不会亏待你,一定重用你重奖你。\" 金毛狮郎气得脸色铁青,全身发抖,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便闭上了。 只听孤鸿子高声说道:\"凡是投诚者,一定重用,赏银千两。” 这句话,犹如火把点着了干柴,在明教江浙分坛武士们中间,引起了一阵骚动,先是极乐一路\"咯咯\"娇笑着,走向海鳅船,接着是冷面先生冷着脸踏上海鳅船。 不大一会儿,画舫上明教江浙分坛的武士们,差不多都到了孤鸿子的船上。 盅门和英雄会的人无不哈哈大笑,为这轻轻松松到来的胜利。孤鸿子和欧阳勋更是得意溢于言表。是的,他们胜利了,兵不血刃。自己的的势力毫发无损,不仅网罗了一批高手,还控制了整个江浙明教,以后的问题就是改变它。 留在画舫上的只有金毛狮郎,冰儿、左手、右手,大朝门与杜康了。 右手突然大声说:“兄弟们,就算我们不支持金毛狮郎这胆小鬼为我们的坛主,我们也不可以投靠卑鄙无耻的孤鸿子和毒王!” 金毛狮郎说:\"事已如此,我们走吧。\"便要船工开船。 欧阳勋厉声说:\"只怕由不得你们了。” 金毛狮郎等人俱是一怔,均是兵器在手,紧张好看着欧阳勋。 欧阳勋喊道:\"毒猫,你去给他们一点颜色。” 欧阳勋的身后突然腾起一人,这人身材瘦长,全身披着一件五彩斑斓的香云衫衣,戴着一个五彩斑斓的面具,面具上绘的是猫的脸谱,整个人就像一只妖猫腾起在空中,给人的感觉甚是阴森恐怖。 整个猫脸上,只有两只眼睛有生气,焕射着凶猛似乎要噬人的光芒,阴森森的蓝。 毒猫大喝一声的同时,但见一人暴身而起,迎向毒猫,一只黑手如闪电般抓出。 第185章 右手之殁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右手之殁 金毛狮郎只看一眼,便知右手已出手,便知右手决不是这只毒猫的对手。 金毛狮王身子微微动了一动,终于未动,只听一声短促的尖叫,毒猫与右手已双双落于渔船与画舫相靠的船舷上,但见毒猫僵尸一般直立着。江风吹起他五彩斑斓的衣衫,现在虽然是阳光灿烂,却令人不禁毛骨悚然。毒猫的右手扼住了右手的咽喉。右手的两只黑手紧紧地抓住毒猫的右臂。 右手双手齐抓,就算是石头也能抓成粉末。但被他抓着的毒猫扼住他咽喉的右手手臂,却仿佛如精钢锻造的,任凭右手怎么用劲,劫是毫发无损,纹风不动。 右手瞪着眼前毒猫的猫面具,眼珠几乎突了出来。他的嘴角已流出血水。左手从金毛狮郎身后疾窜出来,他与右手联手多年,呼吸与共,情同手足,已到心心相通的程度,看到右手被毒猫制住,心中甚是痛苦,两只戴了黑长手套的手,也禁不住颤栗,明知自己不是毒猫的敌手,却不顾生死的冲向毒猫。 这才是生死相依的朋友,人生能得这样一个朋友,在交友方面也无遗憾了。 但是,左手并没能救下右手。 右手嘴角的血水越流越多,顺着下颌滴落,滴在毒猫扼住他的咽喉的手背上。 毒猫这只手,苍白而瘦削,像是书生的手。 鲜血滴在这苍白的手背上,像是雪地开了朵朵红梅,实在是美艳美伦。 左手疾步窜到毒猫身边的时候,毒猫完全可以反手一把扼住左手脖颈。他人高不过四尺,化装成小孩也没人怀疑,手臂却特别长,尤其五根手指比所有的人的手指都要长,大拇指和小拇指的长度都达到了三寸长,中指、食指、无名指的长度可想而知。 这样的一双手生在一个武林高手的身上,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左手、右手这样的一流高手都无法逃脱扼运的存在。 然而,就在人们眼睁睁看着左手去送死的目光中,毒猫松开了扼住右手咽喉的手指,突然腾身而起,江风之中,阳光下,他五彩斑斓的衣衫飘舞,抽象怪异的猫面具令人毛骨悚然。他凌空一个翻身,便落到毒王身后的人丛之中,倏忽之间便不见了。 毒猫的出现与消失,似乎只是一场梦,一场让人流冷汗的噩梦、 左手虽然毫发无损,右手却已软瘫在船舷边,眼珠突凸,嘴角血水流淌,面目狰狞,早已气绝身亡。这都是真实的,没有人惊呼出声,只有在心中惊呼:好可怕的毒猫。 神算子面水而立,他暗红色的眼眶之中,不知是干燥太久,此刻已涌出潮意,极力压抑心中失去战友的悲痛,喊道: “左手,还不束手就擒,刚才毒猫已放你一码,识相一点。\"转尔面对大朝门、杜康等人说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还不快过来投效孤会长和欧阳门主!” 大朝门瓮声瓮气地说:“瞎老大,毒王欧阳勋的手下杀了我们的兄弟右手,我们怎么可以投效仇人,报仇还来不及呢。\" 神算子说:“不投效欧阳门主孤会长者,死!” 大朝门说:“瞎老大,我与你多年的兄弟,我不相信你狠得下心来杀我。” 神算子缓缓说:“你会相信的。” 大朝门说:我死也不会相信。” 神算子说:“那么,你死!” 他枯干瘦长的身于突然飞鹰一般扑起,直扑大朝门,随着一声龙吟,剑光如雪,斜削而下。 大朝门大叫说:“瞎老大……” 只听“咔嚓”一声,令人作呕的刀锋入骨肉的声音响过,刀光已敛,血光飞溅。神算子与大朝门一动不动。 神算子的长剑已留在大朝门的右胸部。 神算子的长剑竟是从大朝门的左肩砍入,直劈他的右胸部,几乎将大朝门高大健壮庞大的身躯斜劈成两段。大朝门眼珠凸出,他真的死不相信瞎老大会杀他,尺余长的剑伤中,鲜血喷泉一般涌出。 第186章 毒尊与杜康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毒尊与杜康 但是,大朝门并没有倒下,只见皮肉翻开的伤口中,心脏,肺叶等内脏,皆已被鲜血浸泡。本来抱着金毛狮郎的冰儿,像被打晕头似地朝地上滑去。抱着金毛狮郎的双腿。拼命他呕吐着,左手与杜康皆已面无人色,汗如雨下。 神算子冷冰冰地拔出大朝门身上的长剑、还剑入鞘。因为剑刃上鲜血淋漓,剑入鞘时,鞘口也变得鲜血淋漓了。 神算子便拿着这鲜血淋漓的碧玉手杖,缓步走回海鳅船上去了。直到他在海鳅船上站定,面向河水,大朝门庞大的血肉模糊的身躯。才突然倒在画舫的甲板上,发出轰的一声沉闷的巨响。 左手突然顺过身来,他左手一抹额上淋漓的汗水,右手指定金毛狮郎,瞪大眼睛,咬牙说:“金毛狮郎,你是中原擂主。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孬种! 曾历贤坛主看错了你,我也看错了你! 我不愿像右手一样忠于你,他是忠于你而死的!“他霍然转身,大步走向渔船之上,与毒尊等人并肩而立。杜康已慌忙跟了过去,他害怕迟了一步就会像有于与犬朝门那样被杀。 现在,画舫上只剩下金毛狮郎与冰儿及曾历贤的棺材、大朝门的尸体、右手的尸体了。 金毛狮郎说:“现在我已彻底的输了,毒王该心满意足了,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毒王大笑、他双手抓着太师椅,缓缓站起来,说:\"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满足。” 金毛狮郎说:“为什么?\" 欧阳勋说:“因为你还没有死。” 金毛狮郎说:“我已经认输了,我只想以后安静地与冰儿过幸福的生活,不会再惹你们不高兴的。” 欧阳勋说:“但是我要你明白一个事实!” 金毛狮郎说:“什么事草?” 欧阳勋沉声说:“ 斩草除根!云豹,毒猫。” 随着他的叫声,满面虬髯,身材高大,穿着蓝布褂子的大汉与一个身材干瘦矮小的小青年从欧阳勋身后人丛之中窜出来。 毒猫又噩梦一般出现在大家眼前。他从人丛中飞腾而起,五彩斑调的衣衫随风飘舞,猫面具令人毛骨悚然。华南虎,飞天云豹与毒猫布成三角形,站成画舫的甲板上,将金毛狮郎与冰儿围住。 冰儿已钢珠在手,她虽真的不愿杀人,但为了金毛狮郎,她也只有舍命一搏了。 金毛狮郎的瞳仁已收缩。他用不着出手,只要一看华南虎,飞天云豹与毒猫的身手,便知自己与冰儿决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 最可怕的是毒猫。金毛狮郎已看出,毒猫几乎 可以与自己匹敌了。但金毛狮郎表面上却显出毫无一点惧意。 金毛狮郎大笑说:“毒王,我是为了保命才认输的,你现在还要我的命,出尔反尔,真不要脸。” 欧阳勋说: “我只是说说而已。” 金毛狮郎说:“你如此言而无信,不守江湖规矩,迟早遭到恶报。” 欧阳勋狞笑说:“你暗杀曾历贤,使一代英雄陨落,何曾讲江湖规矩,我要为老朋友报仇,实际是守的江湖规矩。” 欧阳勋刚要下令杀死金毛狮郎,孤鸿子上前一步,说:“且慢动手。” 欧阳勋说:“孤会长,孤先生。” 孤鸿子大笑说:“欧阳兄,有句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将人逼上绝路。” 欧阳勋说:“但我要为老朋友报仇。” 孤鸿子大笑说:“ 欧阳兄,放过金毛狮郎,卖个面子给我。如何?” 欧阳勋瞪着孤鸿子一阵,说:“好。” 他说出这个好字,华南虎,飞天云豹,毒猫便已回到了渔轮之上。 孤鸿子大声说:“欧阳兄这次大获全胜,不费一兵一卒一举成为江浙明教分坛坛主入主黑色别墅,控制了江浙明教地方势力,真是可喜可贺。” 欧阳勋大笑说:“这自然托孤会长的鸿福了。” 孤鸿子说:”我们走。” 欧阳勋说:”不。\" 孤鸿子说:“欧阳兄,还要干什么?” 第187章 心善的冰儿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善的冰儿 欧阳勋将目光转向直挺挺躺在棺材里曾历贤僵硬的尸体,突然又泪水夺眶而出,大哭说:“历贤老弟,历贤老弟,你下去可以安心了。我接任你的坛主之位后,一定让你艰难创下的基业发扬光大,一定会对得起你的在天之灵。”揩去泪水,说: “林斯岩,你去将棺材扛到这边船上来。” 孤鸿子忍不住问:“欧阳兄,你要曾历贤的尸体干什么? 欧阳勋说:“像曾坛主这样的英雄人物,虽已惨死于小人的手下,但我怎么也不忍心他暴尸日月之下。我要选择一块最好的墓地,为他举行最隆重的葬礼。” 孤鸿子大声说:“ 欧阳兄处处为曾历贤考虑, 真是天日可鉴!” 说话间,那林斯岩已将棺材盖合上,抓着一点椽边,\"嗨\"一声便扛到了肩上。冰儿想阻拦,金毛狮郎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林斯岩就这样轻轻松松将装殓曾历贤尸体的棺材移到了孤鸿子乘坐的海鳅船上。 孤鸿子向画舫上的金毛狮王郎拱拱手,说:“金毛狮郎,后会有期。” 金毛狮郎居然也笑了,说:“孤鸿子,再见。” 欧阳勋的手抬了一抬,这貌似破旧不堪的渔船便离开这豪华的画舫,破浪而去。 金毛狮郎吩咐画舫上的水手,将甲板上的两具尸体用铁锚钩住,抛下河底,再用水将甲板上的鲜血冲洗干净。画肪在碧波之中随浪逐流。 现在又有谁能看得出,这画舫上曾发生过血腥的杀戮? 冰儿已停止了呕吐,她紧紧地环住金毛狮郎的腰,说:”金毛狮郎,我再不要、再不要……\" 金毛狮郎说:“不要什么?” 冰儿说:“我再不要看见这流血的杀戳了。” 金毛狮郎说: “好。” 冰儿说:“现在好了,你已不是坛主了,我们以后可以安静而幸福地生活了。\" 金毛狮郎心中涌起一股悲怆。 金毛狮郎知道自己和孤鸿子与之间的较量只不过刚开始,以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但金毛狮郎不要冰儿担心,抬起左手轻抚冰儿的嫩脸,微笑说: “你说得对。” 冰儿说:”狮郎,好可怕。” 金毛狮郎说:“我这大色狼一向是很可怕的。” 冰儿说: “我不是说你。” 金毛狮郎说: “你说谁?” 冰儿说:“瞎老大一一\"他环住金毛狮郎的手又环紧了些。颤声说:“瞎老大一向很受我尊敬爱戴的,大朝门兄弟憨厚、梗直,所有的弟兄们中,他最有趣最可爱。而瞎老大竟杀了他!哇一一”她张开口,又呕吐起来,并且呕出来的秽物有一股极大的酸味。 金毛狮郎用左手托着她的下颌,用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说:“ 冰儿,你不要难过。” 有金毛狮郎在她身边,她怎么会难过呢? 金毛狮郎见冰儿呕得死去活来,几乎将苦胆水都呕了出来。那可怜的样子,让他心中绞痛。但他不敢告诉她真相,神算子杀大朝门,是他和神算子通过传音入秘商量的。这是武林中人内功达到一定高度后的一种交流方式,嘴唇不动,就能和对方说话,也可以说是意念沟通。 神算子杀大朝门,本意是为取信孤鸿子和欧阳勋。这次的整个行动,本就是一个比较完美的计划。 让冰儿这美丽无邪的女孩见到了这血腥的杀戮场面,已经是大不幸。又怎能让她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这些残酷可怕、阴险狡诈、神鬼难测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孤鸿子与欧阳勋所乘坐的那艘表面看似破旧不堪的渔船,现在离开画舫已差不多五百米。 渔船甲板上,欧阳勋蛊门的人和孤鸿子英雄会的人,再加上神算子等明教江浙分坛的人,正好七十九个人。这七十九个人个个是人中的强者,强者中的高手。对孤鸿子和欧阳勋却是毕恭毕敬。 欧阳勋和孤鸿子坐在太师椅上,满面春风,甚为得意。 第188章 将死之人的快活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将死之人的快活事 孤鸿子手搭遮阳罩,半眯着眼睛看着画舫上的金毛狮郎与冰儿,欧阳勋也在看那画舫上的金毛狮郎和冰儿,但现在渔船与画舫相距已超过五百米。欧阳勋眼睛的视力不如孤鸿子,自然看不清楚画舫上的金毛狮郎和冰儿的面貌、表情。 欧阳勋突然说:“孤会长,你为什么要我放过金毛狮郎?” 孤鸿子大笑说:“欧阳兄,你以为你可以轻易杀得了金毛狮郎?” 欧阳勋轻“哦”一声。 孤鸿子说:“金毛狮郎是后起之秀中最不怕死的一个,从来就不把生命安危放在心上,敢拼命,只要有一口气在,别人便休想要他服输。今日,他临阵胆怯认输,是我所末料到的,和神算子等人的怯敌和临阵倒戈不无关系。但,马上要除掉他却不可能,他一定会狗急跳墙,做困兽一斗。他和冰儿一齐反抗还不足畏,主要的还是神算子等人思想尚未稳定,跟着闹起来……\" 欧阳勋抢过话题,说:”一起屠了就是!\" 欧阳勋抢过话题,冷笑说:”一起屠了就是。我就不相信杀不尽他们。” 孤鸿子说:“这样杀尽他们就有些困难了,我们付出的代价相对就大了,困兽犹斗。我们与一帮不要命的人拼杀,就等于和一群疯了的人厮杀,弄得不好,他们很可能反败为胜。你知道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吗?即使我们赢了,也是惨胜。古人云,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我们不划算。毒猫,华南虎也必死在他的刀剑之下,我们或许也会受伤。” 欧阳勋怔住,半晌,他长叹一声,说:“但留着他,终究会成为你我的心腹大患。” 孤鸿子大笑说:“他不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的。” 欧阳勋说: “你就这么肯定?” 孤鸿子说:“因为他最多再活一盏茶工夫。” 毒王立即面露喜色、却仍说:“为什么?” 孤鸿子不无得意地说:“欧阳兄,在你玩猫哭老鼠的游戏时,我已派人潜入水中,将一颗霹雳弹附在了那艘画肪的底部正中。” 孤鸿子笑着大声说话时,用眼角瞟着神算子,神算子迎风而立,纹风不动,枯瘦的脸上毫无表情。 孤鸿子又大笑说:“欧阳兄,就请仔细看着你的心腹大患在我的美妙的爆炸声中消失吧。” 欧阳勋沉吟说:“不知你所安设的那颗霹雳弹威力怎么样?” 孤鸿子说:“那霹雳弹是用来攻城的,威力极大,可以在水中放 上一段时间,足够把那艘画舫炸成粉末了。” 欧阳勋随着孤鸿子大笑起来,向船尾方向望去一一画舫上金毛狮郎与冰儿在河风的吹拂下,温温柔柔、甜甜蜜蜜相拥而吻,并不知道将有什么悲剧发生。 欧阳勋大笑说:“可惜他们的幸福时光,只剩下不到一支香工夫。” 孤鸿子嘴角已泛起狞笑,讽刺地说:“金毛狮 郎,我真的好羡慕你。” 孤鸿子说:“欧阳兄,一个将死的人,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 欧阳勋说:\"能在柔情蜜意中升天,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孤鸿子说:“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在一天之中,就控制了整个明教在江浙两行省的势力更令人快意的事情?” 此刻,金毛狮郎正用左手托着冰儿的下颌,右手紧紧搂住她的腰,疯狂地在她的脸上唇上吻着,正吻得飘飘欲仙,神游物外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金毛狮郎认为,来人是画舫上的水手无疑;若是身具武功,心怀异意的人,脚步声不会这么重的。所以金毛狮郎不管他,仍旧与冰儿快活着。 冰儿听到脚步声,推了金毛狮郎一下,告诉他说:\"有人来了。” 金毛狮郎仍然搂着冰儿不松手,说:“不要理解。”又要吻冰儿。 冰儿躲避着,说:“狮郎,来的人是上次在黑色别墅与你一起血战的那个白衣人 。\" 金蜂飞侠!金毛狮郎这才松开冰儿,还忘不了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转过头去,果然来人是金蜂飞侠。只见金蜂飞侠浑身湿淋淋的,分明是 刚从河里爬上画舫来的。 第189章 飞鱼霹雳弹 第一百八十九章 飞鱼霹雳弹 这个时候能看到曾生死与共的好朋友,金毛狮郎心里的如何激动,不言而喻,但在他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困境中,遇到好朋友的的那种欢愉之色,甚至还有几分不悦地说:“老天有成人之美,你这家伙却还要来打扰我和冰儿亲热,太不够意思了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打趣,只有金毛狮郎才会这么乐观。金蜂飞侠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也布满了微笑一一只有与爱人和好朋友在一起时,才有的那种笑容。 他微笑说:“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再不来你这小命都没有了。\" 金毛狮郎说:\"你吓我。” 金蜂飞侠不笑了,一本正经地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金毛狮郎说:“什么东西?”这才看到金蜂飞侠的双手,捧着一个直径尺许的八角形、厚约三十公分的钢盘。 金毛狮郎一见这八角形钢盘,便认出了它是什么,但还是问道:“这是什么?” 金蜂飞侠说:“水鱼霹雳弹。” 金毛狮郎撇嘴说:“我还以为你要给我看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呢,原来是这么一个玩意儿,无趣极了。\" 冰儿却大惊,说:“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金蜂飞侠说:“就在这画舫底下。” 冰儿脸色变了,颤声说:“这水鱼霹雳弹威力大不大?” 金蜂飞侠说:”不太大,不能将这画舫炸成粉末,只能炸成碎片。” 冰儿说:“还有多久会爆炸?” 金蜂飞侠看了看钢盘小孔中滚滚冒着的气泡,说:“半寸线香燃烧的时间,或者更短一点。” 冰儿一把抓住金毛狮郎,颤声说:“狮郎,好险!好险!” 她向金蜂飞侠由衷地说:“谢谢你!” 金毛狮郎说:\"你谢他什么?” 冰儿说: “谢他救了我们呀。” 金毛狮郎撇嘴说:“他扰了我与你的美事,你还谢他。没有向他兴师问罪,就已经很便宜他了。” 金蜂飞侠微笑说:“我知道了,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早知道你对我这副面孔,我就不会来了。” 金毛狮郎说:”可是,你来了,实实在在的来了。” 冰儿说:“你真的这么没心没肺,若不是金蜂飞侠哥哥发现这颗霹雳弹? ? ” 金毛狮郎说:”我们就可以在轰的一声之中。在柔情蜜意相吻相拥相爱之中升入天堂,这岂不是人生大快朵颐的事情。” 冰儿想到金蜂飞侠一定看到了自己与金毛狮郎的相拥相吻,不由满面飞红。 她嘟着嘴说:“可我不想这么快就进天堂,我在人间还没有幸福够哩。” 金蜂飞侠微笑说:“来日方长,你们会天长地久的。” 冰儿轻声说:“谢谢。” 她看了金蜂飞侠手中那八角形的水鱼霹雳弹一眼,又问一遍,说:“它离爆炸还有多长的时间?\" 金蜂飞侠看了一眼水鱼霹雳弹的冒出的气泡,说:“怎么说呢,说几句话的功夫呗。” 冰儿飞红的脸立刻就白了,说:“你们兄弟就是这样,死到临头了还在贫嘴。你快扔掉它呀。” 金蜂飞侠说:“不用抛掉它。” 冰儿的脸更白了,颤声说:“为什么?” 金蜂飞侠说:“只要切断这霹雳弹的注水器,它就不会爆炸了。” 冰儿说:“那么,你赶快切断注水器呀。” 金蜂飞侠说: “是。” 金毛狮郎却说:\"慢。\"将手一伸,又说:”把霹雳弹给我。” 冰儿大惊,急说:“狮郎,你要这可怕的东西干什么?” 金蜂飞侠虽不知金毛狮郎要这水鱼霹雳弹干什么,但还是将水鱼霹雳弹给他,说:“小心一些,它马上就要爆炸了。” 金毛狮郎接过随时可能爆炸的水鱼霹雳弹,左看右看,像是在欣赏一个艺术珍品,说:“真看不出这么个玩艺儿,可以将这画舫与我们都送上西天。” 第190章 拘捕即将进行 第一百九十章 拘捕即将进行 冰儿本已离开金毛狮郎的怀抱,现在又靠上去揽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颤声说:“狮郎,快断掉他的注水器啊!” 金毛狮郎右手拍拍冰儿吓得毫无血色的脸,微笑说:“宝贝,不要怕,有我和范总捕头在,什么危及生命的事都不可能发生的,我们的命大得狠硬得狠。” 金毛狮郎也不想想,倘若这水鱼霹雳弹爆炸,就算是一百个金毛狮郎,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冰儿哆哆嗦嗦说:“我不怕,跟狮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金毛狮郎说:“你不怕?骗我。” 冰儿已吓得惨无血色的嫩脸庞,突然涌起一抹潮红,更显得她那么的妩媚可爱。 她轻声但坚决地说:“狮郎,和你在一起,就算立即被炸死,我也心甘情愿。” 金蜂飞侠不知道金毛狮郎要干什么,但他知道拆弹已没有时间了。 金毛狮郎仍然那么不疾不慢,在冰儿的嘴唇吻了一下,笑着说:“宝贝,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爱的誓言。” 随即,但见他左手突然扬起,江风之中,阳光之下,那八角形的水鱼霹雷弹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闪亮地向着正在航行中的孤鸿子一伙人乘坐的海鳅船飞过去。 金蜂飞侠瞪大了眼睛,冰儿瞪大了眼睛,两船之间,至少差着九百米以上距离,任是金毛狮郎臂力再大,也不可能将一个重六公斤的钢盘扔到海鳅船上去。 即使金毛狮郎能够将六公斤重的钢盘扔到孤鸿子乘坐的船上去,飞鱼霹雳弹在空中飞行的时间也已不够。自金毛狮郎手中飞出来,不过弹指间便直接落入波浪之中,便听”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巨大的水柱自青波白浪中冲天而起,像是一条巨大的白龙要腾空而去,顿时幻化成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蘑菇。 很快这一朵朵由白龙幻化的大大小小的蘑菇,又跌落江水之中。被飞鱼霹雷弹冲起来的巨大的波浪直扑上画肪的甲板,差不多将金毛狮郎等三人扑倒,拖入江心。画肪也被巨大的波浪冲得倾斜了三十度,好不容易才被水手控制没有倾覆复。 金毛狮郎偏头看一眼浑身湿淋淋的冰儿,只见她披肩的长发直绕到胸前,白色的纱裙贴着她姣好的胴体,实在很美。 金毛狮郎调笑说: “冰儿,你这湿淋淋的样子真美,真像条美人鱼。”又要去亲冰儿。 冰儿笑着躲了开去。现在,她浑身湿滑得真像是一条鱼,一条美人鱼。 金毛狮郎看着金蜂飞侠说:“你虽扰了我们的美事,但送了一颗飞鱼霹雳弹给我玩一场惊险刺激而美丽的游戏,勉勉强强以功抵过吧。” 金蜂飞侠微笑说: “ 谢谢!\" 他救了金毛狮郎与冰儿两条命,居然还要”谢谢”金毛狮郎,这世界真是越搞越乱套了。 金毛狮郎说:“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金蜂飞侠面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沉声说:“蛊门毒王一来扬州,我便盯住了他。” 金毛狮郎面上的笑容也已消失,说:“你要对付他?” 金蜂飞侠说:“嗯。” 金毛狮郎说: “以你一人之力,对付得了蛊门毒王吗?” 金毛狮郎并不问金蜂飞侠为什么要对付毒王。他与金蜂飞侠可以说是同一类型的人。他明白金蜂飞侠为什么要不自量力地对付欧阳勋? ”为了正义,为老百姓。\"金蜂飞侠说:“我只要搜集到欧阳勋在扬州犯罪的证据,我就可以报告府台大人,将其拘捕,绳之以法!我相信,邪不胜正。”他是站在官府公人的角度说话。 金毛狮郎看着碧蓝的江水,久久地不吭一声。 第191章 可怕的敌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可怕的敌人 金毛狮郎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草率,回复战书之前,为什么不去找金蜂飞侠商量应对之策,那样何致失去右手这样忠诚的死士。想到右手死的悲壮,想到神算子下手杀多年的朋友时,心里的那份沉重,不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眼睛顿时潮湿,泪珠闪耀。 金毛狮郎这样乐观开心的年轻人,为什么也这么容易动感情? 像他这样的硬汉是很难得动感情的,容易动感情容易掉眼泪的一般是垂暮老人,是悲惨世界里的孤儿,是遍体鳞伤的失败者。而不应是金毛狮郎这样的青年硬汉。 海鳅船上,欧阳勋与孤鸿子听到飞鱼霹雳弹爆炸的声音,看到因飞鱼霹雳弹爆炸而起的冲天水柱时,立刻命令船侠掉转船头,向爆炸声起处飞驶而来,看到画舫无损,金毛狮郎屹立船首时,不由脸色大变。 欧阳勋惊惶地说:“怎么回事?炸弹明明爆炸了,画舫却依然好好的存在。难道金毛狮郎会妖术?” 孤鸿子没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语,说:\"金毛狮郎是怎么发现附在船底的飞鱼霹雳弹的呢?真不可思议。” 欧阳勋说:\"这小子平白无故钻到船底下去干什么?是他诱到火药味了吗?\" 孤鸿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也有不笑的时候。他眯细了眼睛朝画舫仔细瞧去,忽然间,他明白了飞鱼霹雳弹没有将画舫炸沉的原因。 他沉声说:“画舫上和金毛狮郎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你看看像不像金蜂飞侠?” 欧阳勋并不认识金蜂飞侠,说:“金蜂飞侠是谁?干什么的?” 孤鸿子说:“扬州六扇门的总捕头。” 欧阳勋大笑说:“你说是他发现的船底的飞鱼霹雳弹?怎么可能?\" 孤鸿子说:\"我也在想这件事,金毛狮郎为什么总有这么好的运气?\" 欧阳勋说:\"我感觉你好像很怕金蜂飞侠?\" 孤鸿子说:\"你不怕?你可知金蜂飞侠这名字的来头?凭什么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总捕头?”欧阳勋不服气地说:”总捕头算什么鸟,在我眼里还比不上一只蚂蚁对我构成的威胁。瞧你那紧张的样子,没出息。” 孤鸿子破例没有不服气地回答,他已想到金蜂飞侠在画舫上现身,是成功救下了金毛狮郎之前,便已发现了他与毒王欧阳勋的关系。 金毛狮郎很可能已和金蜂飞侠达成联合协议,共同来对付英雄会和蛊门。 但是,他觉得这些并不可怕,他所担心的是自己的“复活”,会引起金蜂飞侠对他的怀疑,将他与毒王联手的情况报告官府,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因为,现在还不是他非要与官府发生冲突的时候,他还要蛰伏一段时间,得等到大周兵临城市。他要做的便是做为内应,在关键的时刻打开城门。 他说:\"我们必须设法除掉金蜂飞侠。他不是蚂蚁,是比金毛狮郎更可怕的敌人。” 欧阳勋说: “不是蚂蚁,是什么?” 孤鸿子阴沉着脸,沉声说:“是毒蛇,是比金毛狮郎更可怕的敌人。” 欧阳勋大笑说:“毒蛇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不是打败了金毛狮郎吗?” 但孤鸿子还是阴沉着脸,说:“他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小瞧的人,他有官府的背景。\" 欧阳勋不以为然,说:\"我们不招惹他就是,他若要找我们的事,老子照样干他。\" 孤鸿子说:”你不是他的对手,金蜂飞侠比金毛狮郎更老辣,追魂夺命,天上地下,无所遁形。” 第192章 密谋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密谋 欧阳勋不屑地说:“未免太夸张了吧。” 孤鸿子沉声说:“他硬有这么豪横。” 欧阳勋说: “我不信,你怕他,我不怕他。” 孤鸿子说:“别逞英雄,倘若他搜集到了你确凿犯罪的证据,启动整个扬州捕快和军队对付你,你应对得了吗?逃命还来不及呢。还想在扬州站稳脚跟,做梦。” 欧阳勋看着脚下波波相涌的一江碧水,突然咬牙说:“我们马上去杀了他。” 孤鸿子说:“不能杀他,目前也杀不了他。” 欧阳勋说: “为什么?” 孤鸿子说:“一是他武功高强,神剑无敌,还会同时使用铁尺,加之他人特别机智灵敏,你派人去杀他,倘若非但没有杀死他,反而被他活捉了,不是最有力的人证么?二是投降我们的这些人,思想尚未稳定,恐生变。\" 欧阳勋沉吟说:“孤会长的意思要怎么做,才不至于摔跟头?” 孤鸿子突然大笑,欧阳勋心头为之一松,他知道孤鸿子一笑,便是心有成竹了。 果然,孤鸿子大笑说:“欧阳先,你我这样雄才大略的英雄,只需运等于帷幕之中,便能够决胜于千里之外,我们何必与金蜂飞侠斗匹夫之勇。” 欧阳勋看着孤鸿子,静听他的计谋。 孤鸿子说:“欧阳兄,你有没有办法与金蜂飞侠做一次麻醉品交易?” 当时,江洋巨盗和一些蝥贼小盗都使用“金花”制作的麻醉药,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也使用。这种麻醉药是通过呼吸道进入人的大脑,使人 产生迷幻,你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为官方禁止的迷幻药。” 欧阳勋想了想,说:“可以想办法。” 孤鸿子说: “说来听一听。” 欧阳勋说:“我可以派毒鼠将一批麻醉药放入金蜂飞侠的居所,在这批麻醉药里,附上一张我与他的交易凭证……” 沉吟片刻,又说: “不过,恐怕这方法无效。” 孤鸿子大笑说:“但如果恰好有人正好去他的居所,又恰好发现了那一包麻醉药,这方法不就有效了么。” 欧阳勋不能不佩服孤鸿子心思缜密,却还是反问说:\"王依达会怎样治金蜂飞侠的罪?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廉洁正直的金蜂飞侠,会参与麻醉药品的交易呢?” 孤鸿子笑了,几分得意地说:“因为,王依达不会不得听我的,而且,衙门里、六扇门里都有我的人,可随便出入金蜂飞侠的住所。” 欧阳勋说:\"如此看来,我就算不栽赃金蜂飞侠,孤会长要将金蜂飞侠赶出六扇门,甚至将他置于死地,也只是举手之劳。\" 孤鸿子说:\"很可惜,我的这些在官府里做事的朋友,每一个虽有点权势,但为人都比较正直,金蜂飞侠若没有把柄犯在他们手中,都不会对付金蜂飞侠的。\" 欧阳勋说:“孤会长果真是将帅之材,考虑问题比较全面周到,在这乱世之中,你怎么不投身军中去做一名真正的将军,运筹帷幄,指挥千军万马。” 孤鸿子说:”不敢当。就像你当门主一样,我这个当会长的必须得考虑全体会员的利益和英雄会的发展。\" 欧阳勋说:“孤会长,请放心,我一定让你的人在金蜂飞侠的居所发现他进行麻醉品交易的铁证。” 孤鸿子大笑说:“到那时,金蜂飞侠就算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 欧阳勋说:“那时,金蜂飞侠就不会再多管闲事,碍手碍脚了。”他皱了一下眉,又说: “不过,孤会长,你现在是死人一个,又怎么公开露面呢?” 欧阳勋指的死人,自然是孤鸿子诈死一事。 孤鸿子大笑,说:“诈死的事已经不在在了,今天我已与金毛狮郎交过锋,再骗不下去的。明天,我就在英雄会馆设宴招待社会各界有名人士,尤其武林正派人物,向大家说明我诈死是因为遭到魔教的逼迫,是迫不得已诈死的,更是为了制裁魔教势力扩张而死。” 第193章 愤怒的火焰 第一百九十三章 愤怒的火焰 魔教就是明教,源于波斯,本名摩尼教,于唐朝武则天临朝称制时传入,并获武则天批准在京城长安建大光明寺。 明教的基本教义和佛教差不多,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惩恶扬善、度化世人,想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大同社会。所以只要碰到皇帝昏庸、官员腐败、民不聊生的年代,明教必定会起义造反,因此被朝廷视为洪水猛兽、残酷镇压,贬称为魔教,为历代皇帝不允许存在的宗教,不得不转入地下活动。元朝末年,政治腐败、赋税沉重,韩山童、刘福通等明教地方坛主,以弥勒下世明王出世为名,于元至正十一年发动起义,为朝廷所深恶痛绝。 孤鸿子认为金蜂飞侠是元朝地方政府管理治安的官员,自己已在金毛狮郎面前”死而复生”,眼下又已被金蜂飞侠看到,灵机一动,萌发了借遏制明教江浙势力\"诈死\"又\"复生\"的想法。 欧阳勋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为避曾历贤锋芒而诈死。” 孤鸿子说:”曾历贤是我手下败将,我避他什么锋芒?我诈死是想让他不再提防英雄会,不再提防我,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打他一个猝不及防?\" 孤鸿子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曾历贤联合金毛狮郎不成,居然会以死来让金毛狮郎接替他做坛主,以这种方式促成两派的联合。当他安插在曾历贤身边的卧底告诉他这一切时,他如遭雷击一般晕了半天,如果不是欧阳勋有意来扬州发展,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突然发生的变故,看着金毛狮郎的势力壮大。而金毛狮郎也是他必须除掉的人物。 虽然,孤鸿子心里也防着欧阳勋,但欧阳勋的到来还是让他看到了灭杀金毛狮郎,吞下明教江浙分坛的希望。两人一番密谋,便由欧阳勋向金毛狮郎下了战书,然后,孤鸿子突然出现在金毛狮郎面前,打他个措手不及。却没有想到计划即将得逞之际,那个在家里养伤的金蜂飞侠,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救了金毛狮郎,打破了他设计得好好的算计。 海鳅船离画舫越来越近,能清清楚楚看到对方的面貌了,自然声音也可以传到对方耳里了。 孤鸿子高声说:\"金毛狮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脸皮真厚!金毛狮郎在心里说着,嘴巴却说道:\"好像什么东西在水底爆炸了。我正寻思是哪个人在炸鱼呢。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炸鱼的人。” 孤鸿子\"哦\"一声,金毛狮郎的声音又响起在他的耳边。 金毛狮郎说:\"你们是闻声转来看热闹的吧?\" 孤鸿子\"讪讪”一笑,说:\"刚接到通知,我要去马家渡去办点事情。” 金蜂飞侠一直冷冷地看着他,没说一句话。 两只船靠近了,孤鸿子好像才看到金蜂飞侠似的,说:\"范总捕头,你也在船上啊。” 金蜂飞侠笑了一笑,说:”你好,孤会长。”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指着欧阳勋,又说:\"我猜的不错的话,你身边的这位便是五台山过来的毒王欧阳勋吧。\" 看到一身湿漉漉的金蜂飞侠,孤鸿子和欧阳勋纵是再傻,也会想到画舫没有被炸掉,和金蜂飞侠的出现必定有关。 可是,金蜂飞侠又是怎么发现他们将飞鱼霹雳弹附于船底的呢? 金蜂飞侠特别点明欧阳勋的毒王身份又是什么意思呢? 金蜂飞侠又是怎么知道欧阳勋来到扬州的呢?难道金蜂飞侠已在跟踪欧阳勋,他不是在李柳絮家的庄园里养伤吗? 想到这些,孤鸿子心里就害怕,便感到麻烦上了身,便觉得本就难以对付的金毛狮郎更难对付了,虽然,他釜底抽薪将金毛狮郎明教江浙分坛的骨干大部分招降了去,但雄风镖局的势力还在,以前金毛狮郎不就凭的雄风镖局和他英雄会斗吗? 两只船擦身而过的时候,孤鸿子看到了金毛狮郎眼中愤怒的火焰,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第194章 四美争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四美争宠 正是落霞映红水面的时候,金锣湾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被买断一天航行权的船只,纷纷通过金锣湾水域,驶向各自要去的地方。开始有人捕捞水面上被飞鱼霹雳弹,炸死震晕的白肚皮朝上翻的鱼。 看到泊在河岸边的水上居家,乌蓬船头上袅袅升起的炊烟,金毛狮郎想起了父母亲,已有好些日子没回家了。虽然,唐素清、何芳、朱莉都已由他安排和父母住在一起,到了离家最近的地方不回去,情理上也说不过去。 金毛狮郎邀金蜂飞侠到家里去看看,金蜂飞侠婉拒了,李柳絮还在等他回去共进晚餐哩。 金毛狮郎不便勉强,由金蜂飞侠随船回城,自己和冰儿弃船上岸,双双回家给父母请安。 见儿子又带着一个漂亮女孩回家来,开口就叫爹娘,老俩口自是十分高兴,晚餐弄得特别丰盛。 金毛狮郎的肚子几乎被母亲做的,他最爱吃的菜肴撑破了。而谢华生高兴归高兴,和儿子对饮时,仍然免不了板起面孔唠叨几句,教训儿子保镖归保镖,不要不问青红皂白错对,只要给钱,什么人的\"单\"都接。他们不想儿子腰缠万贯,只愿儿子平安康健。不过教训归教训,谢华生也不能不承认,儿子比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知强了多少倍,生活也比他更丰富多彩,女人就更不用说了,家里已住了三个,这次居然又给他们带回了一个。 ”这些美丽可爱的女孩,在家里以后怎么排位啊,会不会因为排位打架呀?\"谢华生不无担心地对儿子说:\"以后,少往家里带女孩了,会闹矛盾的。\" 做父亲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一一唐素清、朱莉、何芳见金毛狮郎带冰儿回家,部认为又多了一个情敌,一个竞争对手,她们心中的气苦与醋意,简直可以埋葬整个村庄的人们。 唐素清、朱莉、何芳分别向金毛狮郎倾诉她们久别期间的相思后,都问到金毛狮郎那天被那可怕的黑衣瞎子带走后,遭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近一个月没有音讯? 金毛狮郎自然是巧舌如簧敷衍搪塞过去。 然后,朱莉发难一一冷嘲热讽起金毛狮郎这大色狼来;何芳独坐一隅,阴沉着脸不发一声;唐素清还是以往那样,纵是金毛狮郎有三千佳丽,也和她没一毛钱关系,依然我行我素,倾其温柔,粘着金毛狮郎。 冰儿原本认为金毛狮郎带她回家看望父母,家中没有别的女孩,心中何等高兴,见到何芳等人后,心中的气苦委屈不打一处来,倾刻化作滂沱泪雨夺眶而出。 在四个漂亮女孩的围攻之下,金毛狮郎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哄了这个哄那个,哄了那个哄这个,转得晕头昏脑,说得喉干舌燥,累得筋疲力尽,才哄得四个女孩子破涕为笑,由朱莉领着睡觉去了。 金毛狮郎自然还是一个人睡。这房子是他两年前修的。是一个占地一千二百米的四合院,两层的青砖结构,共有大小房间三十六套,佣人丫环长工占四套。他和父母嬉笑说,他要娶十六个老婆,生三十二个儿子,十六个女儿。父亲笑得合不拢嘴,母亲却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可是,两年过去了,四个女孩进了屋,却没有一个结婚的,更别说生儿生女了。 今天晚上,父亲要他和喜欢的女孩睡觉,他又找借口回复了。母亲又唆使女孩轮番来敲门,闹得他心里好烦,不由长声叹息,对付女孩实在比对付上届中原武林擂主何足道和孤鸿子这样的狡诈之徒更难。 而在几个小时之前,金毛狮郎还认为自己对付女孩的本领,实在比他的刀术高明得多。 第195章 真的很爱你 第一百九十五章 真的很爱你 夜已深,时间已入三更,金毛狮郎还是无法入眠,越想进入梦乡,越是进入不了。他这已是第四次垫高帎头了,他以为今夜冰儿、何芳、朱莉、唐素清已轮番来骚扰过他,不会再来骚扰他了,他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了。 谁知,刚合上眼睛,还没进入熟睡状态,金毛狮郎便听到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接着一个温柔得能揉出水来的声音,轻轻地叩响了他的耳膜:“狮郎,狮郎。\" 似睡非醒中的金毛狮郎,嘴角泛起了那迷人的笑容,他以为自己在梦中又有了艳遇。谁知又有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两腮。 金毛狮郎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自然也不是梦中艳遇。他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美丽明 艳绝伦的俏脸蛋:笑靥如花,贝齿如编,明眸 樱唇……但这双明媚的大眼睛之中,却蓄满了泪水,更给她增加了一种凄艳之美,使她更令人心醉、心动。 金毛狮郎伸出手指为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说:“素清,谁欺负你了。” 金毛狮郎知道:朱莉、何芳与冰儿皆是女孩中的强者,她们要欺负唐素清,实在很容易,谁知唐素清咬着樱唇仍是泪流不止。 唐素清说:”狮郎,是有人欺负我呢。” 金毛狮郎从床上坐起,有些生气地说:“谁? 谁敢欺负我的素清小姐姐!” 唐素清含着眼泪说:“你。” 金毛狮郎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尖说:“我没听着吧。你说我欺负你?” 唐素清点点头,说:“对,就是你欺负我。” 金毛狮郎叫屈说: “素清,找几时欺负过你?” 金毛狮郎真的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欺负过唐素清。 唐素清含泪说:“狮郎,你说你是一个很古板很传统很保守的男人,未婚同居是你所不愿意的。\" 金毛狮郎随口说道:“没错,我是说过呀。” 说过这句话,金毛狮郎便想起来了,不由皱起了眉头,他的确说过那句话,可是他也毁掉了那句话的,在黑色别墅里,他稀里糊涂的竟让冰儿给破了处男之身。 听了金毛狮郎的回答,唐素清的泪水流得更快了,凄艳欲绝,说:“可是,何芳,朱莉,还有那个新来的冰儿小姐姐都说,她们已经是你的人了。\" 金毛狮郎这下放心了,唐素清并不知道他和冰儿的事情,先哄过去她再说,于是笑道:“素清,她们都是骗你的。你不要相信她们。我向你保证,我现在还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人。\" 唐素清摇着头说:“我不要你的保证,我相信她们决不是骗我的。她们都说得千真万确。她们相互夸耀,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还不是你的人。”她扑到床上,伸出一双玉手,紧紧抓住金毛狮郎的双手说:“狮郎,你为什么不要我?” 金毛狮郎看着唐素清这凄艳明丽的脸,思考着应对之策。 唐素清说:“狮郎,你不要我,还骗我说你很传统、保守,不愿和我未婚前同房, 你分明是不爱我, 你不爱我……” 金毛狮郎虽然机智,面对泪水洗面的唐素清,有时也脑短路,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采取”有时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的方式应对,于是以爱惜的神情看着唐素清。 唐素清凄然说:“可是,狮郎,我的丈夫,我的爱人,我心目之中的神,不论你爱不爱我,但我爱你,爱你,真的很爱你。” 金毛狮郎心中连呼不妙。 第196章 秀色可餐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秀色可餐 金毛狮郎认为唐素清是中了仙姬宫女的迷幻药才爱上自己的,只要迁延些时日,她体内所中的“爱毒”便会消失,就对自己的爱也会随时消逝,不料想相处的时间越长,唐素清体内所中的\"爱毒”越入心。他在唐素清心中的形象就会更完美。 金毛狮郎知道,唐素清越是疯狂地爱着他,他越是不会接受唐素清这份爱,因为这不是纯自然的爱情。 金毛狮郎支支吾吾着,说:“素清,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来日方长,何必在乎此时此刻。将来……” 唐素清打断金毛狮郎的话,说:“狮郎,将来是将来,我现在就要……我现在就要你爱我。”她扑进金毛狮郎怀抱,用她那鲜嫩欲滴的樱桃小嘴,疯狂地吻着金毛狮郎,吻遍金毛狮郎脸上五官,又解开金毛狮郎胸襟,在金毛狮郎胸脯一阵狂吻。 金毛狮郎禁不住一阵心旌摇动。他原本就是大色狼,事实上,他对唐素清这样清纯美艳的女孩真可谓是馋涎欲滴,又苦于不能将她占有,只得强抑着自己对她的欲望。 唐素清现在主动发起攻击,金毛狮郎还能够坚守住自己的底线么? 金毛狮郎喘息着说:“素清,不要这样。” 唐素清瞪着看着自己的的金毛狮郎,突然放声大哭,眼泪和着清鼻涕滴落金毛狮郎脸上。 金毛狮郎没有扭脸避开泪水清鼻涕的\"攻击\",为唐素清揩拭着眼泪,说:“别哭,别哭。” 女孩一哭,金毛狮郎的心就容易乱。 金毛狮郎越是替唐素清揩拭眼泪,唐素清的眼泪越是流过不止,哭声越响亮,一边说:“狮郎,你不爱我,你不要我,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如朱莉姐、何芳姐和冰儿姐?” 金毛狮郎说:“不是的。” 唐素清还是哭泣着说:“金毛狮郎,你口是心非。你一定认为我是比不上她们的。我是比得上她们的。我有自信,你看……” 唐素清突然放开金毛狮郎的双手,跳下床去,她披着一件粉红色薄女蝉翼的睡饱,她举起双臂,在地毯上轻盈地转一圈,这件粉红色的睡抱便从她身子上滑落在地上了。她美丽而姣好的胴体便完全展示在金毛狮郎眼前。 金毛狮郎的呼吸几乎停顿,金毛狮郎这样的大色狼,自然是见多识广,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完美无缺的胴体,犹胜冰儿一筹。比花解语,比花生香;比月妩媚,比月言情。 她是造物神的杰作,人间的绝色。 唐素清轻哥曼舞。 我爱你狮郎 像杜鹃花开放 我的爱美丽灿烂 我爱你,狮郎 今生令世,海枯石烂 真不愧为“花状元”,随口就能编出歌来。 金毛狮郎自然看过脱衣女郎的歌舞,但那些脱衣歌舞者太俗,轻骑者只能令金毛狮郎作呕。眼前这样的轻歌曼舞,非但没有丝毫庸俗肉麻之味,反而显得美丽、明艳、纯洁……完美无缺的胴体,优雅纯洁的歌舞,渴求爱的眼神,鲜嫩欲滴的樱桃小嘴,结实丰满的乳房、纤细的腰肢? ? ,比花生香,比花解语,比月妩媚,比月言情。她本就是造物的神奇,人间的绝色。好美! 好美! 好美的唐素清几乎让金毛狮郎沉论,几乎要了金毛狮郎这好色如命的大色狼的命。 唐素清轻盈地舞着,似蝴蝶一般的舞着,舞到床前,朝金毛狮郎展颜一笑,却是泪眼凄然,温柔至极地问道:“狮郎,我比朱莉姐如何?我比何芳姐和冰儿姐如何?” 金毛狮郎的脸已涨得彤红,连眼中都已布满了血丝,他的呼吸像是牛的鼻息。 金毛狮郎知道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他急急地说:“素清,我累了,你回去睡觉吧,求你。\" 金毛狮郎系上睡衣下床,捡起唐素清脱落在地的睡衣,披到唐素清身上。原来纤毫毕露的胴体,让轻薄如蝉翼的睡衣这么一掩饰,反而更引起金毛狮郎的性欲,几乎要流出鼻血来。 第197章 悄悄绽放的玫瑰 第一百九十七章 悄悄绽放的玫瑰 金毛狮郎知道冲动的边缘一一什么理智,什么自尊自爱,什么伦理道德,皆要被眼前这绝色美人击溃了。 金毛狮郎使劲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唐素清深情渴盼地看着金毛狮郎,凄声切切地说:“我不走,朱莉姐,何芳姐,冰儿姐都是你的人了,我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你的人?你为什么偏偏就不要我?” 说着,唐素清甩掉已披在身上的睡衣,将赤裸完美无缺的胴体再次投入金毛狮郎怀里,喘息说:“ 狮郎,我的丈夫,我的爱人,我心目中的男神, 我爱你, 你爱我,爱我,爱我吧。” 金毛狮郎的心里就像燃烧起了烈火,连指尖都被烧得发烫发红,他想起了黑色别墅里的那个夜晚,冰儿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摧毁着他传统守旧的防线。 金毛狮郎真的把持不住了,任由唐素清压在身上,解着他睡衣的系带。 金毛狮郎直觉得喉咙如火燎,喉结上下滚动,却连叫唐素清走的半个字都已说不出来了。 在这欲火要烧化一切的时刻,突然,一个清脆如莺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素清小姐,你真的好美丽好动人好开心呀。” 唐素清扭头一看,原来是朱莉。 朱莉一点都不避讳地走进房间,站到床前,双手叉着小蛮腰,小嘴嘟起来挂茶壶,满脸的醋意集中从眼里射出来。 唐素清不由满脸飞红,脱落睡衣,轻歌曼舞,要向金毛狮郎奉献她纯洁无邪的身子时,她毫不知羞愧,她知道自己爱金毛狮郎,是在做一件男女因爱迟早必须做的事情。却在朱莉站到面前的这一刻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朱莉慌急慌忙从金毛狮郎的身上跳下床来,拾起地毯上粉红色的睡衣,赶紧披在自己赤裸的身子上,语无伦次地说:“朱莉姐,你怎么来了?真、真对不起,我不该……我不该偷偷摸摸一个人……” 好像她们事先有约定似的一一不能与金毛狮郎单处。 唐素清低着头一边说着,急急忙忙从朱莉身旁出门去了,朱莉瞅着唐素清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唐素清挺可怜,自己挺滑稽。 她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这一对”鸳鸯交欢\"的那一刻,就应该悄悄退走的。她坏了人家的好事,人家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觉得自己错了似的向她道歉。明明是自己莽撞了,却还是这么理直气壮。但是,既已进来了,唐素清也觉得理亏了,她就得正视、面对。 朱莉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排除了心中对唐素清的歉疚、不安,目光炯炯地瞪着半坐着的金毛狮郎。 不知是害羞,还是肾上腺的荷尔蒙被激发出来所致,金毛狮郎的脸红得像关云长。 朱莉看着这张脸,\"格格\"笑了,说:“表哥,我来是想问你件事的,你明天准备怎么安排我们姐妹几个,没想到竟然坏了你的好事,真不好意思,对不起啊。” 金毛狮郎不好意思的往胸上提了提被子,瞪着朱莉,不语。 朱莉满脸春风般的笑容,说:“表哥,晚安。” 她自觉不好意思再对金毛狮郎霸王硬上弓。转身欲离去。 谁知,金毛狮郎从床上一跃而起,拦在她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双肩,满脸急切地说:“朱莉,你坏了我的好事,就想一走了之。“ 金毛狮郎热烈的呼吸直喷到朱莉的脸上,朱莉的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来。朱莉见表哥双眼充血,脸色愈红,全身赤裸,心中是又喜又怕,笑脸迎了上去,说: “表哥,你说怎么办?” 金毛狮郎反身一脚踢关房门,说:“我要吃了你!”. 朱莉闭上眼睛,说:”好!” 金毛狮郎双手稍微用了点力,便将朱莉抛到了床上,随即如扑食的俄虎,扑上朱莉的身体。 第198章 摊上大事的总捕头 第一百九十八章 摊上大事的总捕头 几乎是同一时刻,李柳絮却是焦灼不安的。 李柳絮已有五天没有见到金蜂飞侠了。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她再也把控不住想见金蜂飞侠的想法了,便带着她的三个保镖,驾着马车,直奔金蜂飞侠的工作单位一一扬州府巡捕房。 捕快们闲得蛋痛,都在侃大山。李柳絮问他们金蜂飞侠去哪了,个个面有难色,说话吞吞吐吐。李柳絮大惊大急:难道范遥出事了?大急 之下,她带着人又去了王依达家里。 守门的家丁都认得李柳絮,知道她不仅是扬州城的首富,还是范总捕头的未婚妻,见她脸色不好看,没敢拦她。 李柳絮直往里面冲,王依达正和夫人在后花园里喝早茶。 李柳絮走到这对夫妇面前,喘着气问道:”府台大人,范遥,范遥,他怎么啦?” 李柳絮与金蜂飞侠相爱相亲,衙门里已是人尽皆知。王依达一向倚重金蜂飞侠,所以并没有责怪李柳絮擅闯知府府坻,挥手示意李柳絮先坐下来再说。 李柳絮却不坐,急问:“府台大人,请你告诉我,范遥他到底在哪?怎么样了?\" 王依达慢吞吞地说:\"我正要安排人去你家通知你,你正好来了。” 李柳絮问:”什么事?\" 王依达说:”摊上大事了。\" 李柳絮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几乎跌倒,保镖史文龙连忙扶住她。 王依达说:“李小姐,不要太过紧张,范遥犯的事虽大,有我担待,还不至于死。\" 柳絮双手抓紧。说:“他,他犯什么事了?” 王依达说:“贩卖麻醉药和毒王有勾结。” 贩卖麻醉药的罪犯,一般和毒王有勾结,故而王依达这么说。 李柳絮一怔,随即轻松地笑了,说:“府台大 人,别开玩笑,我和范遥相处的时间虽不长,但他的人品怎样我绝对清楚,大人也不会不清楚,他会去去贩卖麻醉药吗?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王依达却仍是板着面孔,说:“证据确凿。” 李柳絮说:“大人已认为他会犯罪?” 王依达说:“我们得到举报,到范遥的居所搜查,结果搜出了麻醉致幻药数百斤,还有一张毒王欧阳勋亲笔写的一张收款凭单!” 李柳絮脸上不由笑容云散,她大声说:“不可能。” 王依达说:“李小姐,我也这么认为,但要相信事实。” 李柳絮说:“一定有人陷害范遥。” 王依达说:“李小姐,知人知面难知心,如果不是因为你,范遥不会挺而走险。” 李柳絮惊愕地说:“因我……大人没搞错吧?我有这么多钱,我会要他去赚钱?” 王依达用右手大拇指轻敲着桌子说:“正因为你太有钱,他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挺不直腰,才弄出这么一曲幺蛾子,赎卖麻醉致幻药及沾上无解要命蛊毒粉。” 李柳絮说:\"我不相信!\" 王依达笑道:“我也不相信,但我还是将他关押了起来,并规定按重刑犯对待,半个月内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李柳絮说:”我也不可以?” 王依达严肃地说:”你更不可以,有人说还要将你也抓起来,要追查你财产的来路,说你有重大嫌疑。范遥是与你相处之后,才走上犯罪道路的。\" 李柳絮瞪大了眼睛,怒道:”这么说,是我利用他对我的爱,逼他替我做非法的事了?\" 王依达说:”不客气地说,范遥犯罪,你脱不了干系。凭我对范遥的了解,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从来不要非份之财,但为了心爱的女孩,他可能什么事情都敢做。” 李柳絮一时无语,她心里非常清楚,金蜂飞侠为心爱的女孩,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去做。 第199章 牢狱之灾 第一百九十九章 牢狱之灾 可是,李柳絮再怎么想也想不出,她要求金蜂飞侠做过什么,也没有说过可能引起金蜂飞侠做违法的事情的话。再说,自己与金蜂飞侠相处的日子,和金蜂飞侠大多数时间都是形影不离,金蜂飞侠根本就不是贪图钱财的那种人。 理顺了思路,李柳絮心里有了底,说:\"府台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想除了我之外,没人能让范遥去干违法的事情,可是我的的确确没有要范遥干过什么违法勾当。是谁举报的他?我想见一见这位举报人。” 王依达说:\"我也不希望是这样,所以,本案在进一步调查之中。灬 李柳絮说:“我可不可以保释?\" 王依达说:\"像他这样有重大嫌疑的重大刑事案,不可以保释。” 柳絮睁大了眼睛,大声说:“重大刑事案!如果坐实了,要判他多少年?” 王依达说:“按起到的赃物坐实,至少十年在牢里度过,而且很可能流放蛮荒之地。” 李柳絮说:\"如果,事实证明这事与他无关,是不是马上就放人?\" 王依达说:”当然,只是这案件太复杂,只怕弄清楚,也得是半年之后了。\" 李柳絮说:”半年!时间太长了,能不能尽量提前?” 王依达说:“李小姐,我无能为力,这个世道证明一个人无罪,比证明一个人有罪要难一百倍。” 李柳絮虽然有财势,是个女强人,对此也无能为力,沉吟了一阵,说:“府台大人,让我现在去见范遥,我一定能弄明白事实真相。”。 王依达思考了一阵,说:\"按规定案件调查期间,是不可以与任何人见面的。范遥是我倚重的人,我可以破例一次,但时间不要太长。\" 李柳絮告辞而去,王依达又喊住她,让她带点银子去打点狱卒,狱卒是不好得罪的。一是告阴状,一是折磨犯人。折磨犯人的最好方式,便是利用犯人折磨犯人、羞辱犯人。 金蜂飞侠是专抓坏人的人,得罪了许多坏人。监狱里关押的除极个别被冤枉错抓的外,都是坏人。王依达比较看重金蜂飞侠,也清楚牢里的陋习,所以,在将金蜂飞侠关进去的时候,以金蜂飞侠是重大刑事案嫌疑人,案件需要进一步调查为名,将金蜂飞侠单独关押,在伙食方便予以特殊照顾。 有了知府大人打招呼,金蜂飞侠在大牢里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差,只是心里很憋屈。李柳絮来探望他时,他正背手面壁而立。他仍站得很直,纹风不动,仍然很坚强,只是白衣弄脏了几处。 李柳絮看到金锋飞侠白色的背影,一路上想着的一定要坚强,不要给金蜂飞侠心灵压力,却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李柳絮一向极少流泪的,听到父亲的死讯的,她也只流了很少的泪,此刻,她含泪叫着“范大哥”时的声音却是哽咽的。 金蜂飞侠闻声转身,李柳絮这才看到他戴着脚镣手铐,但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已布满了喜色。 金蜂飞侠扑到栅门上,从栅栏间艰难的伸出半只手掌,抓住李柳絮的手,激动地说:“柳絮, 柳絮!” 李柳絮看着金蜂飞侠苍白瘦削的脸颊,含着泪水说:“范哥哥,你受苦了。” 金蜂飞侠勉强笑笑,说:“没什么,还算好。” 被以重案犯罪嫌疑人关进大牢,已是一件很让人难受的事情,他居然还说算好。 李柳絮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金蜂飞侠说:“我怎么心里难受了?我是清白的,难受什么?” 李柳絮说:“当初,你若依了我,辞去这总捕头的职务,又怎么会被关押?” 金蜂飞侠说:\"乌云遮不住太阳,清则自清,浊则自浊,你相信吗,我是被人栽赃的。” 第200章 虎落平阳 第二百章 虎落平阳 李柳絮揩拭眼角的泪水说:“我知道,但你若不是捕头,若不是那么正直,又有谁会栽赃陷害予你?”说着,更紧地抓住金蜂飞侠从栅栏里伸出来的手,柔弱无助地说:“范哥哥,王大人说如果坐实了你犯罪事实,你至少会被判十年,还可能流放蛮荒之地。\" 金蜂飞侠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十年,在时间的长河里充其量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但,对一个人来说,却是他生命中的十几分之几。 金蜂飞侠轻微的颤抖,也通过他的手传导到了李柳絮的心里,她突然扬起头,说:“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被他们陷害。我要为你请最好的讼师,我一定要找到推翻你犯罪嫌疑人的有力证据……” 金蜂飞侠说:“柳絮,谢谢你这么信任我,相信正义不会缺席,事实终究会水落石出,我不会被无辜判刑的。” 李柳絮说:“其实,我倒希望你被判刑。” 金蜂飞侠轻\"哦\"一声,笑道:“怎么解释?” 李柳絮说:“你被判了徒刑,你就会明白,这世界本就是充满了罪恶的,你孤军作战,只会碰得头破血流。” 金蜂飞侠苦涩一笑,说:“我已经被碰得头破血流了。” 李柳絮说:“那么你还不醒悟么?” 金蜂飞侠不笑了。 李柳絮说:“范遥,你还记得吗?我要你在事业与爱情之间做出选择时,你要我给你时间考虑,现在你总该考虑清楚了吧?\" 金蜂飞侠看着李柳絮,她流泪,他为她心碎。金蜂飞侠突然抽回手,说:“柳絮,你再给我一段时间考虑,好不好?” 李柳絮抿着嘴点了点头。 可是,没过几天,金蜂飞侠就被判了。 虽然金蜂飞侠在全行省总捕头中名望很高,李柳絮又为他请了最好的讼师为他辩护。但还是因为行省衙门责备县、府两级办案不力,县、府两级官员出于无奈中止调查,以贩卖麻醉毒品致死毒品罪并知法犯法,判处金锋飞侠十六年囚禁,流放天涯海角。 李柳絮找到王依达要说法,王依达表示爱莫能助,不便解释,只能仰脸悲愤。 铁门\"当\"地一声,在金蜂飞侠身后关上。只等刑部批复下来,便将他押送流放之地。 现在金蜂飞侠身着囚衣,坐在牢房最肮脏的一角,旁边是盛着屎尿的便桶,臭气直冲鼻翼。 坐过牢的人犯都知道,吃睡在便桶边,是新关进牢房的人犯的专利,还要过三关。不管你有多大的本领,是虎,你就好好的蹲着,是龙,你就好好的盘着。除非牢头或狱霸是你的亲戚或哥们。当然,牢头、狱霸收受犯人家属的钱财后,犯人在牢房里的待遇也会高一点。 金蜂飞侠专抓坏人的,牢房里有熟人也不可能是朋友,在扬州唯一的亲人李柳絮还不知道他换了地方关押,牢头、狱霸自然没有收到她的贿赂,金蜂飞侠在这牢里自然不可能有朋友,所以,他只能吃睡在这里,没有新的犯人关进来之前,他的位置就在这里。 金蜂飞侠怔怔地坐了半晌,突然大叫一声,起身扑在铁栅门上,猛烈地摇着铁栅门,大声叫喊着:”我没有犯罪,我没有犯罪,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金蜂飞侠的声音悲苦而绝望。他的绝望则因为他太相信正义的战无不胜。当他被送进这间牢房,铁门\"当\"地关上之际。他的信念便彻底崩溃了。 一张狱卒的面孔在铁栅门前出现,一个粗嗓门嘎声说:\"吵什么吵,欠揍!找打。\" 令人闻风丧胆的金蜂飞侠,追魂夺命的金蜂飞侠,居然成了囚犯,居然被小小的狱卒喝斥,而不敢抗争。 金蜂飞侠突然想哭,但他并没有哭,他依然大声吼叫,说:“我没有贩卖迷幻毒药和蛊药,我真的没有贩卖。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请你们把毒王抓来。我要当面对质?” 那狱卒厉声说:“当面对质,你疯了吧?” 金蜂飞侠大叫:“我没有疯。我非常清醒!\" 第201章 罪犯集中的地方 第二百0一章 罪犯集中的地方 那狱卒突然一笑,说:“没疯?很好。那你就别装疯。等会牢头回来了,有你好看的。” 狱卒正说着话,有人一掌拍在他肩膀上,说:“给谁好看啊,老张。” 原来这狱卒姓张,拍他肩膀的是牢头孙二豹,在这牢房里已住了一年零三个多月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要出狱了。狱卒打开锁将孙二豹放进牢房,随即关上铁栅门上的小窗铁门。这牢房便完全与外界隔绝了。 金蜂飞侠仍是面对着铁栅门僵立着。 他全身都已冰冻般彻底绝望,他知道官场腐败黑暗,没想到会有如此这般黑暗,突然“哇哇哇”大叫三声,一拳打在铁栅门上。拳上指关节处立即迸出十数点血珠来。 金蜂飞侠看一眼指关节上的血珠,突然双手抱头,已是泪流满面,背抵着铁门,慢慢地滑在地上。 这时,昏黑的牢房突然响起一阵”桀桀”的怪笑声,接着一个人喊道:“金蜂飞侠一一” 这人虽然只喊了一声,仅仅四个字,却已开始喘息起来。 金蜂飞侠朝昏黑的一角看去,便看见了说话的人。只见这人五六十岁年纪,又矮又胖,活像个多皱的大冬瓜,原来是老爷,朱文武,朱老爷。\" 朱老爷一拍胖手,喘息着大笑说:“难兄难弟们,真难以令人相信哪,还真是金蜂飞侠。” 另一个满面凶悍的精壮男人讪笑说:“想不到金蜂飞侠也会被投入监狱,而且是与我们同一个牢房。真是冤家路窄呀!妙极,妙极!” 金蜂飞侠认得这男人,因为这男人本就是他亲 手捉拿归案的。这男人是个杀人狂,他的手中至少沾满了十数人的鲜血。金蜂飞侠当时抓获他时,真想杀了他为死在他手中的无辜的人报仇。 又一个模样还算周正的中年汉子叹息说:“这叫做风水轮流转,霉运今日转到你,任何人都不可能狂傲一世的。” 金蜂飞侠脱口而出,说:\"杨宏定。” 杨宏定是一个采花大盗,连续一个月,奸污了十二个娘家妇女,半年前被金蜂飞侠擒获。 金蜂飞侠隐隐约约感觉到危险正在迫近,定眼看去,牢房里总共才十四个犯人,便有六个和他是相识。 其实,这些人在他刚被投进牢房的时候,便已认出了他,没有对他发难,只是因为牢头没有回来罢了。牢头没回来,他们不敢擅自对一个新进来的犯人发动攻击的。何况金蜂飞侠这样的知名人士。 金蜂飞侠正在寻找犯人中是否还有,他亲手抓捕的熟识的人时,一个干瘦的半老头\"嘻嘻\"笑道:\"范总捕头,我们又见面了,可还记得我这个卖菜的?你看现在我这样子,比半年前我在街头被人追打时,那血糊糊脏兮兮的模样,是不是好看了许多?” 这人名叫李蛮牛,郊区农民,半年前和老婆上街卖菜,扬州县县丞太太的弟弟见他老婆生得俊俏拦住调戏,他为了保护老婆,与县丞妻弟发生冲突,遭到县丞妻弟喊来的十几个混混的一顿毒打,是金蜂飞侠驱散那些混混救了他。 金蜂飞侠自然听出了李蛮牛话语中的辛酸。至此,牢房里十四个犯人,他认识的已达一半。一个曾经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居然变成了眼前这样一个头发纠结如稻草的半老头。 金蜂飞侠问:“你,你怎么来到这种地方的?” 李蛮牛\"嘻嘻\"笑道:“你怎么进来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 在李蛮牛的心里,扬州城里所有吃皇粮俸禄的人中,金蜂飞侠是少有的正派人,他被投进牢房,一定是和他一样是被陷害冤枉的。 金蜂飞侠说:”蛮牛,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蛮牛说:“因为有人诬告我偷了珠宝店的珠宝。\" 金蜂飞侠急切地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蛮牛便将如何关进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县丞妻弟喊人打了李蛮牛后还不甘心,还想长期霸占我老婆,便买通珠宝店的老板,要李蛮牛送一担菜去珠宝店。珠宝店里的伙计将李蛮牛带到后院老板住处,没看到老板,要李蛮牛在那稍候片刻便走了。 李蛮牛在凳子上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了一阵抓贼的喊声,片刻间,便有人冲了进来,用绳索将李蛮牛捆了,直接送进县衙,打了一顿板子后,便关进了牢房,以偷盗珠宝数额巨大的罪名判处八年徒刑,过几天也要送走劳改。 李蛮牛说着将一个畏缩在墙角的少年拉到金蜂飞侠面前,说:\"那天,在珠宝店被抓的还有这小子。\" 第202章 莫道少年痴 第二百0二章 莫道少年痴 金蜂飞侠看到这少年,瞳孔立刻放大了,呼吸也随着急促起来。这少年他熟悉,以前经常看到他,裹着一块破毡布出没街头巷尾。他们还交流过一次。那是寒冬的一个夜晚,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少年穿着单薄的衣裳,披着一块破毡布蜷缩在一家肉铺门口的屠桌下面,冻得瑟瑟发抖。 金蜂飞侠可怜他,将身上的棉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他脸上马上有了生气,当时便按照他的指点离开了这座令他伤心的城市。没想到再见他时,还是在这座城市,而且和他一样衣服上印着一个大大的囚字。只是本来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这间牢房里七个相识的人中,只有他和李蛮牛不是他抓进来的。 金蜂飞侠问少年,说:“你也是因为偷珠宝的罪名被抓进来的?” 少年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偷。”随口反问金蜂飞侠,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金蜂飞侠没有正面回答,说:“可是,你告诉过我的,你从你家乡那个穷山沟沟里走出来流浪,就是为了干一番事业,为了有朝一日能衣锦还乡,热热闹闹闹闹热热迎娶你心目中的女神圆圆? ? ” 少年说:“是呀。” 金蜂飞侠抓紧他的手,说:“可是,你能告诉我真相吗?你如何又回到了这座城市?又如何闯进了珠宝店的后院?被以什么罪名关到这种鬼地方来的?” 少年说:“我是蛮牛兄的同案犯,但是,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就因为我进了珠宝店后院,便成了蛮牛兄的同案犯。” 金蜂飞侠说:“你说的可是实话?” 李蛮牛说:“是的,在那以前,我们的确不认识。至于他是不是去偷珠宝了,开始我也心中存疑,仔细一想,也便有了解释。他也是被人下了套子。” 金蜂飞侠看着少年,沉声说:“至于是不是被人下了套子,你给我的最好解释便是,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少年委屈地说:“你的那个朋友不愿见我,守门的人还暴打了我一顿,我想回来找你,没找着你,碰巧珠宝店招伙计,我想赚到一点钱后再找你,便应聘做了店里的伙计,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便遇到了蛮牛兄被陷害,连我也一同抓了,说我是里应外合,开始我不承认,东家来劝我,说我承认了,他便可以保释我。” 金蜂飞侠说:“你承认了?” 少年说:“是的,东家没来保释我,我才恍然大悟,我这样做不仅害了自己,更坐实蛮牛兄的偷盗珠宝罪名。” 金蜂飞侠待要责备他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年纪还小,换一个人也会中招的,不要责备他,何况,他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金蜂飞侠叹了口气,说:“你是不能回来的,我那朋友不收留你,也许是想试探你,是否真心投靠他,也许是守门人有意刁难的,你没有打点他。你不可以在外面等他出来吗?\" 少年说:”我没想这么多。” \"唉一一。\"金蜂飞侠又是一声长叹,说:“你难道忘了你离开家乡的初衷,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衣锦还乡,娶你亲爱的圆圆一一那个在小溪石头上一边唱歌一边洗脚的美丽的小女孩!” 少年眼里突然涌出他这种天性乐观的男孩不应该有的悲伤。 少年说: “我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我只是想回来跟着你学一些真本事,再去闯荡。” 金蜂飞侠正要继续引导教育少年,刚回来的牢头大吼道:”说够了吗?新来的,你给我靠墙好好地站着。” 金蜂飞侠看牢头一眼,牢里的故事,他听说过不少,但他现在还不想和牢头斗,先看看牢头究竟想将他怎么样再说,便一声不吭地走到墙边,背靠墙站着。 那满面狰狞的精壮汉子,一边捋着衣袖走近金蜂飞侠,对着金蜂飞侠当胸就是一直拳。 第203章 赌博之殇 第二百0三章 赌博之殇 精壮汉子决非等闲之辈,不光那对拳头就比平常人大一半,胳膊上的肌肉也一鼓一鼓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样的拳头砸到人身上的份量有多大,何况金蜂飞侠是背靠墙壁而立,无处卸掉对冲过来的力度,不将金蜂飞侠的胸脯击个洞穿,也至少断他几根肋骨。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瞪大了惊惧的眼睛,紧张地看着即将发生的恐怖一幕。平常对付新来的犯人,牢头是不让精壮汉子出手的,即使出手也只是小试牛刀,这次让他出手,不是要金蜂飞侠的性命,就是要一个废了的躺在床上等死的金蜂飞侠,是有预谋的。 然而,面对挟雷携电虎虎生风的拳头,金蜂飞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也看不出他有丝毫躲避的意思,看来他是要硬抗了。 眼看拳头就要击到金风飞侠胸脯,却不料在即将沾着金风飞侠衣服的时候,硬生生停住了。 但不是精壮汉子自己停住的,也不是牢头叫停的,是两只手迫停的。 这两只手分比属于杀人狂和朱老爷。 杀人狂和老爷皆是被金蜂飞侠送进大牢的,恨不得生啖金蜂飞侠的肉,将他七卸八块的,为什么要阻止精壮汉子这要命的一击?莫非是参悟透彻,要洗心革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少年是面对金蜂飞侠的,见精壮汉子拳头带风击出,眼中立时出现了惊慌。 少年深知精壮汉子拳头的可怕,他被关进这牢房的第二天,便见识了他拳头的厉害。 那天,一个足足两米高的江洋大盗被关进来,牢头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就是靠的精壮汉子的拳头。精壮汉子一拳便打得那江洋大盗口中鲜血狂喷,胸脯露出数根被打断的肋骨骨岔,由于得不到及时治疗,活生生的痛死在狱中。 少年见杀人狂和朱老爷托住精壮汉子的拳头,马上想到牢头和金蜂飞侠的关系决非一般,担心李蛮牛说出真相,不由双膝发软,走到金蜂飞侠面前,跪倒在他膝前,战战兢兢说:\"范总捕头,我讲实话,我不该骗你。\" 金蜂飞侠怔住了,说:“什么意思?\" 少年说:“是我害了蛮牛兄,我做了伪证。\" 原来,金蜂飞侠的那个朋友,并不像少年说的那样见不到人,而是接见了少年,因为没有金蜂飞侠的亲笔推荐信或介绍信,而没有收留少年,给了少年一笔钱,让少年带给金蜂飞侠,要金蜂飞侠亲笔写封推荐函,然后拿着函再去找他。 然而,少年回到扬州后,并没有立即找金蜂飞侠。少年还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钱,他想这些钱给了金蜂飞侠后,自己马上就会变得一无所有,要是金蜂飞侠不给写推荐函,他就会和以前一样流落街头。 可是,少年又不敢贪下这笔钱,便拿着这笔钱去赌博,赢了钱后再去找金蜂飞侠,即使金蜂飞侠不同意写推荐函,他也有条退路,不至于再流落街头。然而,他不但没赢到钱,反而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赌场老板逼他打工还赌债。这个赌场本就是珠宝店老板开的,于是,他便成了珠宝店的伙计,并签了三年的契约,所有的工资用来还赌债。 少年不但不接受教训,卖身抵债后,还是一心想着赌场翻本,见珠宝店珠宝多,随便拿一件珠宝换成银子,在赌场足够玩一阵了,说不定还能赢钱赎身,便起了偷盗之心,不料刚伸手便被捉住,打得半死不活,正要送官时,碰上了李蛮牛进后院送菜,被诬陷偷盗珠宝。 珠宝店老板以不追究他偷盗,还免掉他全部赌债做为条件,要他如此这般坐实李蛮牛偷盗珠宝一案。他没想到这会是一个圈套,被关进大牢后,竟和李蛮牛一样被判了十年徒刑,发配不毛之地做苦役,三天之后押解起程。 金蜂飞侠说:\"真的是咎由自取。你就没有好好的想过,拿着我朋友给的那笔钱,去好好的做点什么,让自己的生活稳定下来。” 第204章 恩将仇报的小人 第二百0四章 恩将仇报的小人 少年说:“我想过开个小店什么的,但那来钱太慢了,又起早贪黑的很辛苦。我忽然觉得我还是一个有福气的人,碰到你,一下就到手了数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金锋飞侠说:\"这是我的银子,与你的福气没关系。” 少年说:\"话是这么说,但这些银子实实在在就在我手中,等赚到钱了再交给你,没人会知道。我就是一只蛰伏的大鸟,不飞则已,一飞就要冲天;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人。我想了很多赚钱的方式,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只有赌博才能尽快发财,我不愿意挪用你的银子太久。” 金蜂飞侠说:\"你就没想过会输,会还不上我的钱?\" 少年说:\"没想过,我只觉得我那些钱,足够我玩了,赢钱的概率大。赢到钱后,我马上来找你,如果你不同意写推介函,我就将圆圆接来扬州,拿赢来的钱一起做生意。\" 金蜂飞侠说:”你怎么就不去想,我一定会为你写推介函呢?\" 少年说:\"我想过,你要写,早写了,在要我去找你朋友时就会写了让我带去。我认为我这样一个既不懂文墨,又不会武术的小屁孩,你是一定不会为我写推介函的。只有有才华的人才配你推荐。\" 金蜂飞侠说:\"你误会我了。\" 少年冷冷地说:\"也许吧。\" 金蜂飞侠说:”可是,你不该去赌博呀!\" 少年说:\"是的,那是一条不归路,但是,如果不去走,又怎知那是一条不归路呢?输完钱后,我就后悔了。怎么不把钱交给你呢?要么就拿去做生意,赚到钱后再找你。\" 金蜂飞侠说:“这才是上上之策。一夜暴富是不可能的。 ” 少年说:“当时,我想的的确是一夜暴富。靠做生意积攒财富,圆圆早嫁人了。我们穷乡僻壤,女孩都早早便嫁人了。” 金蜂飞侠说:“你那个主意不错,将圆圆接来扬州一起创业。\" 少年说:“只怪我太贪心,一时鬼迷心窍,眼是看到的只是一把赢多少,照这样赢下去,眨眼工夫便能腰缠万贯。\" 金蜂飞侠说:“赌场风云诡异,从来就没有人真正赢过钱,尤其是你这样毫无经验的人,区区几千两银子,就像一滴水滴入沙漠,立即就会消失得无形无踪。” 少年说:“后悔也晚了。” 金蜂飞侠不由长长叹息一声,说:“最不应该的是借高利贷继续赌,后来又偷盗,还诬陷李蛮牛,害了别人。还把自己给害了。\" 金蜂飞侠恨铁不成钢,顺手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捂着红肿的脸,瞪大眼睛惊恐地说:“你为什么打我?” 金蜂飞侠说:“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坏。先是赌博,赌博输了,又去偷盗,最可恨的还是诬陷好人。害得李蛮牛身陷囹圄,妻子被恶人霸占,儿女流离失所。你不愧疚吗?” 金蜂飞侠满以为少年会泪流满面,去跪到李蛮牛面前,请求李蛮牛原谅,没想到少年居然恬不知耻,反而冲着金蜂飞侠大叫大嚷。 少年说;“你凭什么打我,你没资格教训我。你不也是一个罪犯吗?贩卖迷幻毒品的罪犯,比我更坏,害的人更多,一旦这些毒品流入市场,不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金蜂飞侠震惊不己,气愤不己,原来一个那么善良的少年,如今居然变得没有一点人性,一阵气血上涌,怒火攻心,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地上,泪水从眼角流出,顺着鬓角发尖滴落。 第205章 少年发财梦 第二百0五章 少年发财梦 少年的心却越来越硬,冲着地上的金蜂飞侠大声叫嚷,说:“你不要以为我挪用你朋友给你的那些臭钱,你就有资格有理由打我教训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全拜你好心所赐。如果你不让我去找你朋友,如果你朋友不给我银子,不让我给你带银子,我现在还可以裹着破布自由自在到处游走,晚上躺在墙疙瘩里睡觉,做着发财的美梦。梦想有朝一日,我发了大财,成为百万富翁。但你所谓的善心和你朋友给我的那些钱,却将我这梦想也粉碎了,因为你那些臭钱让我发现,勤劳根本不能致富,更成不了百万富翁,还剥夺了我做发财梦的权力。” 金蜂飞侠躺在地板上,心里十分痛苦,泪流满面,叹息声声,说:“你认为那是臭钱,是那些臭钱害了你。” 少年大声说:“而且将我惟一的可以让自己开心的美梦也粉碎了。而你居然还要打我,教训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的坏,多么的可恶可恨吗?” 金蜂飞侠嘎声说:“不错,我坏,我的确可恶可恨,我只是一个罪犯,一个贩卖迷幻药的罪犯,没有资格打你,你可认识打回去。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你,钱本身并不臭,是人心臭了他才臭的。” 少年说:“本来不想打你,还说钱不臭,是人心臭。” 少年扬起右手掌,真的一记耳光重重地抽在金蜂飞侠的脸上。老爷突然窜了过来,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狞笑着喘息说:“小毛孩你竟敢对范总捕头无礼,老子打死你。”一拳打向少年的小腹。 老爷虽然肥胖,看起来笨头笨脑笨手笨脚,少年在被他抓在手中,如同抓着一只小鸡,半点挣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一拳若打实了,少年势必口中鲜血狂喷。便在此时,躺在地板上的金蜂飞侠的左手抬了起来,人们还没有看清,这只手便叼住了老爷的拳头。 金蜂飞侠说:\"朱胖子,放开他。” 老爷喘着气说:“这狗屁孩敢对我尊敬的你无礼至极,不教训教训他,怎么可以?” 金蜂飞侠说:“他没有错,你放开他。” 老爷这才放开少年的手腕,金蜂飞侠也松开了老爷的拳头。 少爷揉着被老爷抓痛了的手腕,说:“老爷,他也是个罪犯,而且是个贩毒犯,你怎么对他这样尊敬?他值得你这样尊敬么?” 牢头接口说:\"小狗屁孩,你知道什么?我们虽然恨他,但我们更愿意尊敬他,因为他是大名鼎鼎的金蜂飞侠。\" 少年说:“金蜂飞侠是什么人?” 老爷喘息说:“是专门和我们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人,是扬州城六扇门的总捕头,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总捕头。” 少年慌忙跳开两步,他对捕头显然十分害怕。 老爷继续说:\"他办事公平公平,有正义感,没有凿确的证据,不轻易抓人,抓错了人,立马道歉,进行赔偿。我们是既怕被他逮住,犯了案子后,听说那案子是他办,又希望被他逮住。在他手下逃亡的日子真不好过。” 少年说:\"他既然办事公平公正有正义感,是一个专门对付坏蛋的捕头,怎么又成了贩卖迷幻药的罪犯呢,和我们关押在一起。” 老爷愤愤地说:“一定有人栽赃,陷害范总捕头。如果不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这扬州府里只怕没人能够逮捕他,区区牢房又怎么关得住他。\" 少年点头说:“我有些明白了。” 杀人狂拍着他的肩头说: “小屁孩, 金蜂飞侠是英雄落魄?虎落平阳还受犬欺呢。落魄的英雄是最令人尊敬令人同情的,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对他多加尊敬,再不可对他无礼了。” 少年点头说:“是。” 老爷喝道:\"还不给范总捕头跪下,请求他的原谅。\" 少年立刻跪倒在金蜂大侠脚前,一连磕了十几响头,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总捕头原谅,一定改过自新,做一个大大的好人。\" 第206章 等待美食的犯人 第二百0六章 等待美食的犯人 老爷捻着下颚下的三根猫胡子大笑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接着老爷便拉了杀人狂和李汉林一起,给金蜂飞侠行礼。 他们三个人都是因为犯事,被金蜂飞侠投进监狱的。他们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对他很恭敬。在他们的心里,金蜂飞侠这样的了不起的大英雄,实在是值得他们尊敬和崇拜的。 牢头也走了过来,要将牢头舒适的头铺让给金蜂飞侠。金蜂飞侠则坚持要按牢里的规矩办,新犯人进来之后,他才挪地方,还迂腐地要牢头让人执行杀威拳,牢头没答应。 牢头之所以如此善待金蜂飞侠,一是因为监狱长和管这个牢房的狱卒,分别接收了金毛狮郎和李柳絮送来的请求关照范总捕头的贿银,他也分了一份; 二是金蜂飞侠满身正气,为人豪爽仗义,黑白两道都受人尊敬,他不敢造次,怕以后出去。在江湖上不好混; 三是金蜂飞侠在武功方面的造诣,就是举全牢房犯人之力,也未必是金蜂飞侠的对手,他若反抗,自己反受其辱不划算。 金蜂飞侠躺回臭哄哄的便桶边,纹风不动,不再说话。牢头不便再说什么,也躺回了自己的位置。老爷抚着他凸起的大肚皮,想着今天丰盛的晚餐的和到口生津的美酒。依金毛狮郎和李柳絮的大气和财力以及影响力,他们一定会用百倍的价格,为整个监房安排这么一顿丰盛的晚餐。 老爷想着丰盛的晚餐,口舌立刻生津,愈发的感到饥饿。此刻的他已是饥肠辘辘。他这样肥胖的人还经不住饿,那些正在饥饿中,每天只吃半饱粗粮的骨瘦如柴的穷人,又怎么经得住饿呢?这个世界是多么地不公平? 正是老爷的肚子饿得\"咕咕”响的时候,开饭的摇铃声响了起来,一干犯人闻声而起。看来大家都饿了。 随着一阵钥匙的响声,铁栅门被打开了,一个狱卒在门外吆喝说:“开饭了,今天多安排两个人去打饭菜。” 众犯人立刻兴奋起来,老爷期待的果然没错。 牢头说:“小屁孩,你跟着去打饭菜,其他人仍然和平时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语气就像使唤自家的奴仆。 少年看一眼还躺着的金蜂飞侠,不情愿地跟着打饭菜的犯人,走向铁栅门。按规矩金蜂飞侠进来,他可以安心理得地坐在升了一级的位置上,等着金蜂飞侠将饭菜送到他手上,没想到金蜂飞侠躺回了自己的位置,牢头居然还使唤他。 金蜂飞侠不由叹息一声,他知道和牢头及老爷这样穷凶极恶的人同处一室,只有心甘情愿受他们奴役,服务好他们才能过下去。少年为牢头、老爷、李汉林及杀人狂服务效劳,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挨到新犯人进来,自己今天又把该他享受的\"好事\"给抢了。 眼看少年就要出了牢门,金蜂飞侠突然从地板上一弹而起,喊住少年,表示自己不能特殊,还是按规矩办好。 杀人狂大笑说:“范总捕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何况,他年纪比我们几个都小。小人侍候大人理所当然,你就坐着等饭菜到口好了。” 少年看一眼牢头,说:“你可以特殊,不要讲什么规矩。要讲规矩就是这伺候人的事我做。这些饭菜我还拿得动的,没问题的。” 牢头听出了少年语气里的怨言。喝道:”小屁孩,在范总捕头面前,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找打!\" 少年连忙当地跪下来,连搧了自己两个耳光,说:\"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下次不敢了。\" 牢头喝道:\"滚!\" 金蜂飞侠说:“老大,还是我去吧。我正好借此机会了解一下牢房里的情况。\" 金蜂飞侠知道,只有上午放风,囚犯才可以出囚室,吸一吸新鲜空气,吐一吐积郁秽气。 杀人狂阴沉着脸,说:“监狱里有什么好了解好看的,除了犯人,就是恶人。” 金蜂飞侠说:”什么恶人?\" 老爷喘息说:”看守我们的狱卒。你说他们是不是恶人,无论犯人贫富,都要敲竹杠。不给孝敬例银,你就没有好日子过。\" 金蜂飞侠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第207章 苟不教 ,性乃迁 第二百0七章 苟不教 ,性乃迁 在金蜂飞侠看来评价一个人的好坏,不能只看表面,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有很多人是被社会逼坏的。狱卒中真正善良的好人还是占多数。 杀人狂说:”你不相信,在这里只要呆几天,就会知道这些人比阎罗殿里的小鬼还可恶。\" 老爷含笑说:“范总捕头既然想出去透透气,不妨去吧,可事情还得要小屁孩做。\" 金蜂飞侠说:“朱老爷,请不要再叫我范总捕头了,我现在的身份和你一样,都是犯人。” 老爷“哦”一声,说:“我知道,那么我们就叫你金蜂飞侠吧,同一监房里的难兄难弟,这样叫总可以吧?” 李汉林、杀人狂等一干犯人皆大笑说:“金蜂飞侠,这名字叫着响亮。” 金蜂飞侠”哼”了一声,跟着少年出了牢房。 大牢建在一座山谷里,依山势围着围墙,每隔二三十米有一个碉楼,由一个全副武装的狱卒看守,还有狱卒在围墙上穿梭巡逻。 因为,现在是晚餐开放犯人的时期,要防止罪犯越狱逃跑。 金蜂飞侠说:“你为他们打饭多久了?” 少年说:“从进来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只要不想去食堂吃,我就得为他们打来。岂止是为他们打饭。” 金蜂飞侠说:“他们还要你为他们做什么?” 少年说:“倒洗脸水,漱口水,为他们洗衣服被褥。他们洗澡时,还要我为他们搓背。他们什么都要我为他们做。\" 金蜂飞侠说:”他们是谁?\" 少年说:\"老大、老爷和杀人狂。他们三个大懒猪。我只要脸上稍有不满,或有一点干得不好,他们就打我。” 少年突然撕开囚衣的前襟,露出胸脯,他胸脯上青淤的伤痕累累。少年的眼中已流出泪水。 少年恨恨地说:“有时,我真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零刀碎剐了。” 金蜂飞侠下意识地伸出手,左手,现在他的这只手已没有戴着白色的手套,而白色手套正是他出手制服犯罪的象征。 金蜂飞侠盯着少年胸前的伤痕,尽管少年已变得不近人情,玩世不恭,对他心怀恶意,但他仍然认为少年可以改造过来。不用想,金蜂飞侠也知道,少年和老爷、李汉林、杀人狂同处一室,日子是如何的艰难难熬。 金蜂飞侠叹声气,说:“小兄弟,受苦了。\" 金蜂飞侠顺手替少年衣服纽扣扣好。 少年说:” 金蜂飞侠大哥哥,我虽然恨你没给我写推荐函,让我走上了一条歪路,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金蜂飞侠说:“什么事?” 少年说:“以后一定要小心,刚才在牢里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看见那个杀人狂在你背后对你的脑袋挥拳比划着,但朱老爷使眼色制止了他。我看他们和老大只是表面上对你很尊敬很亲热,事实上对你却不怀好意。你要对他们多加提防,他们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是很可怕的人。” 少年的声音已有些颤抖,因为他深知杀人狂、老爷和老大的可怕,认为金蜂飞侠不是他们玩的对手,心计更玩不过他们。 金蜂飞侠却淡淡地说:“我知道。” 说话间,金蜂飞侠和少年来到监狱食堂。 食堂被一道铁栅拦分成两半,一边是男囚犯取饭用餐的地方,一边是女囚犯取饭用餐的地方。 金蜂飞侠与少年走进的自然是属于男囚犯的地方了。 两个取饭菜的窗口前,各已排了上百个人,陆陆续续还有人进来,领了饭菜的人,便到隔壁餐厅去用餐。这里很宽敞,一溜排着四条长二十米,宽六十厘米的长条桌,其中一长条桌属女囚犯专用。囚犯们坐下来面对面吃饭。 金蜂飞侠叹一口气,说:\"其中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贪官污吏豪强恶霸诬陷,在这里受尽非人折磨。\"叹息之余,摇头不已。 第208章 杀人的眼睛 第二百0八章 杀人的眼睛 金蜂飞侠还没有为吃饭排过队,更没有替人带过饭菜,看到这么多人挤在一个食堂里,不禁有些后悔不该跟着少年一行来搬饭菜,坐在牢房里吃现成的多好。 监狱里原则上是不允许在牢房里吃饭的,就是亲属送饭菜来,也得在监房外由狱卒看着吃,名义是为犯人安全着想,因为牢房里曾发生过外来食物毒死人灭口的事情。牢房里吃饭是怕犯人利用餐具杀人。 但是,又允许犯人的亲属、朋友花银子在监狱的食堂里做饭菜,只要舍得花钱,想有多丰盛就有多丰盛,一般犯人在监狱里办一桌酒席,交给监狱里的银子,足够办三百桌同等规模的酒席。而酒席又只能在牢房里吃,只是监管得严一些而已。 少年笑了,说:“其实,这样也很有意思的,一群惹事生非、草菅人命的犯罪分子,一旦住进牢房,就变得老实守规矩了。” 少年的话还没有落音,金蜂飞侠便听到有人在叫他。 那声音叫道:“金蜂飞侠!” 一听这叫声,金蜂飞侠便知道他是不该跟着少年到食堂来的。叫声过后,数百人吃饭的食堂突然安静下来,那些正在说笑不说笑了;那些正在争嘴的不争嘴了,所有男女囚犯皆瞪大了眼睛看着金蜂飞侠,都不敢相信金蜂飞侠会穿着印着囚字的衣服,出现在他们面前,尤其那些被金蜂飞侠抓捕进来的惯犯。 这些人对金蜂飞侠这个名字,自然十分敏感。 其他人就算没见过金蜂飞侠,也听说过他的鼎鼎大名。对金蜂飞侠这四字,也是相当敏感。 金蜂飞侠见所有囚犯都静了下来,停止了叫喊争吵,都在瞪着他。他知道这种安静只是一时的,这是火山爆发前的先兆。 金蜂飞侠表面上仍是以往那样昂首挺立着,面上冰冷冰冷的,但他已准备实施三十六中的走为上计。他并不是害怕这些囚犯,虽然他知道他们中间有的是穷凶极恶,心狠手辣之徒。 金蜂飞侠只是觉得,他羞于面对他们。 突听男囚犯中一人粗着嗓音说:“金蜂大侠 , 你进来监狱,混入我们之中,是不是想暗中打探我们还有没有未交待的。” 金蜂飞侠不语,少年替他回答说:“不是。” 金蜂飞侠心中长声叹息,但他无意阻止全无心机的少年泄露他的底细。 多个囚犯同时问:“那是怎么回事?” 少年说: “他是被人栽了赃,说他参与了贩卖迷幻药,所以他就被关进监狱来了。” 金蜂飞侠已准备接受现实的报应了,所有的囚犯都沉默了,可怕的沉默了。 金蜂飞侠从眼角看见,他左侧铁栅栏的右侧,一个女人正双手抓着铁栅栏,好像要将栅栏掰断似的。 这女人虽然穿着宽大难看的囚服,又已人到中 年,但仍是显得极是性感迷人 。 大姐,仙姬宫扬州分坛的大姐大! 金蜂飞侠所在位置距离铁栅拦只有三米许,大姐大的话他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姐大说:\"我亲爱的金蜂飞侠,想不到你居然也有今天?真是上天有眼,报应不爽呀!” 金蜂飞侠直立,纹风不动。 少年见所有瞪着金蜂飞侠的眼睛中都露着凶狠狠杀气,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他说:\"我们快走。” 金蜂飞侠仍是纹风不动,他被判了十六年的监禁,走有什么用?走得了今天,走不了明日。他要走,他就不会进来了。他不想进来,六扇门里还真没人能将他送进来。 囚犯们大部分沉默着。 第209章 丰乳肥臀 第二百0九章 丰乳肥臀 大姐大仍是歇斯底里地大笑着,她双手各抓一根铁栅棍,使劲地摇晃,直摇得铁栅棍卡卡作响,咬牙切齿地大笑说:\"范总捕头,这些日子来,你不知道你亲爱的我有多么地想念亲爱的你呀!不过,看来我们还是有缘的,有缘牢里来相会,红线高墙隔不断呀。我亲亲爱爱的宝贝,你快来亲一亲你亲爱的我。这些日子不见,我想死你了。” 金蜂飞侠直立,冷冰冰的纹风不动。 大姐大突然大哭起来,说:“你这没心肝没良心的我的冤家,这么久不见,你居然连理都不理我了。是不是在外面又被哪座青楼里的狐狸精迷住了。将你我的爱情丢脑后了。你这设良心的,你可以抛弃我对你坚贞不渝的爱情,可以忘却你我一段难忘的甜蜜生活,但是你不可以忘记你在我身上下的种呀!” 金蜂飞侠就是搜肠刮脑,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与大姐大有过床第之欢,什么时候在她身上播过种。 大姐大哭着说:“你在我身上下了种,就置我于不顾了。我们女人命苦呀!可是,你的骨肉已在我肚子里诞生。我为你怀了孕,你真的想一点也不关心我,你这没良心的。真的一点也不关心我,你这没良心的真的一点也不关心你的亲骨肉么!” 金蜂飞侠苍白的脸不由也变得通红了,呐呐地说: “我…… 我怎么……” 大姐大双手抓着铁栅棍,继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哭说:“你这没良心的,你现在关心我,关心你的亲骨肉,已经迟了。我为你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你却为了娶另一个女人,一个富有的寡妇为妻,将我送进监狱来,我进监狱两个月后,我们的孩子就完了,我……我流产了!”金蜂飞侠说;“怎……怎么可能。” 大姐大拼命地摇着铁栅棍,大哭大叫说:“你这没良心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矢口不认账,好,好,我就让你看证据。我肚子里你的骨肉虽已流产,但我还有因为身孕而产生的奶水。” 说着,大姐大突然撕开她的衣前襟,露出她那对又白又肥又挺的大乳。她双手抓住其中一只大乳,用力一挤,乳头便射出一线乳汁,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穿过铁栅直射金蜂飞侠脸上身上。 大姐大歇斯底里大笑说:“你这没良心的,现在总该相信你亲爱的我的确为你怀了孕,为你吃了不少的苦。\" 又腥又热的乳汁喷在金蜂飞侠的面颊上,金蜂飞侠却仍是绞风不动,也不用手揩拭,任乳汁顺着他的面颊往下流,然后从下颌滴落,滴落在他印着\"囚”的衣襟上。他真的想哭了,但强忍着没哭。 大姐双手又捉起她的另一只大乳,不停地将乳汁射向金蜂飞侠的面颊,歇斯底里地大笑说:你这没良心的,你在你亲爱的我身上下了种,使我为你怀了孕,你又一脚将我踢入监狱,去娶一个富有的又老又丑的寡妇,现在,上天开眼,报应你,让你入狱,你居然还是那么清高骄傲,还是正眼也不看我一下,仍不关心我爱护我,对我无动于衷,你这没良心的该死的大坏蛋!难道上天对你的报应还不够吗?难兄难弟们!帮我打他呀!打死这没良心的大坏蛋!打死这该死的大坏蛋!” 按照大姐这样的说法,金蜂飞侠的确该死。 所以那些瞪着金蜂飞侠的男囚犯,立即向金风飞侠围过来。金蜂飞侠直立,纹风不动。这些男囚犯见金蜂飞侠这样冷静,一向对他心怀畏惧,恭敬有加,倒是一时不敢动手。但铁栅那边的女囚犯,皆在起劲地大叫:“打死他!打死这个没良的该死的坏蛋……” 这么多女人大叫,声势倒真是吓人。 突然,一个女囚犯隔着铁栅拦将半钵饭菜拨到金蜂飞侠的头上。滚烫的菜汁与腥热的乳汁在金蜂飞侠面颊横流竖流。饭粒在他头顶上,顺着他的头发掉下来,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第210章 龙困浅滩 第二百一十章 龙困浅滩 金蜂飞侠闭上眼睛,眼角便淌下两滴泪来。但泪水在菜汁与乳汁之中,消失无踪。围住金蜂飞侠的男囚犯们见他闭上眼睛,突然有人大喊 一声,说:“难兄难弟们!一齐动手打死他! 打死这该死的没有良心的坏蛋。” 于是,所有的男囚犯一齐向着金蜂飞侠涌去! 于是,无数饭钵带着饭菜汤汤水水飞向金蜂飞侠的头上身上,无数的拳脚落到金蜂飞侠脸上衣上。面色苍白的金蜂飞侠笔直的挺立着,他想反抗,最终却没有反抗。 铁栅拦的那一边,女囚犯们放肆地笑着,用污言秽羞辱着金蜂飞侠。男囚犯中,那些穷凶极恶、心狠手辣的家伙,已挤到金蜂飞侠身边,拳脚雨点般落到金蜂飞侠身上头上。 金蜂飞侠仍然不发一言的挺立着,他的心在滴血,却只能用泪水洗濯心灵的创伤,品尝虎落平阳、龙困浅滩的悲哀。少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直到几个狱卒喊叫着冲过来,这群穷凶极恶的家伙才一哄而散,金蜂飞侠才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地。 少年扶起金蜂飞侠时,他已头青脸肿,遍体鳞伤,嘴角流着血水,木呆呆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碎。 少年颤声对狱卒说:“求求你们拿点治伤的药来,范大哥伤得挺重!” 金蜂飞侠用手揩着嘴角的血迹,说:“没事。” 这时,一阵摇铃声响起,少年说:“不好,吃饭的时间过去了。” 金蜂飞侠说:“我们回牢房去。” 少年说:“好,我们回牢房去。”却走到狱卒头儿面前,曲膝跪下说:\"请大人安排一个人送我们回去,不然我们会被打死的,一个牢房里十几个人都没吃到饭。” 狱卒头儿看了金蜂飞侠一眼,说:\"记住,你欠我一个大人情,明天你家若来人看你,叫他给今天为你解危的人一人一个红包。\" 少年不等金蜂飞侠张嘴,抢先回应道:\"没问题,我们范大哥家里不缺钱。\" 金蜂飞侠咧嘴苦笑了笑。 狱卒头儿说:\"你们回去吧,我马上叫人给你们把饭送到。\" 金蜂飞侠说:”多谢了,家里来人了,一定不忘答谢。” 少年要搀扶金蜂飞侠。 金蜂飞侠说: “ 不用,我不至于那么孱弱,我还能走的。” 挺直腰板,向前走去。 如此惨状,居然还硬撑着要自己走。 少年也不勉强,跟在金蜂飞侠后面走着,一边还哼起了小曲儿。 这时的监房里早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唯独没人说到金蜂飞侠很可能被人欺辱,因为,群殴某个犯人的事,在监狱里毕竟很少发生。何况金蜂飞侠本身带着一股煞气,一般人还真不敢动他。 当金蜂飞侠出现在监房里时,大家莫不为他的鼻青脸肿感到惊讶。躺在地铺上的牢头、老爷和杀人狂,本来阴云密布的脸上,也已换上吃惊的神色。 牢头问:“怎么回事?” 金蜂飞侠说:“没什么事?” 金蜂飞侠揺摇晃晃走到自己的铺位边,再也挺不住了,一头栽倒在便桶边。 老爷问少年,说:\"小屁孩,怎么回事?” 少年将发生在金蜂飞侠身上的事描述了一遍,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范大哥刚一进食堂,那个你说的很够劲的女人就大喊大叫,托出她的大奶子,将奶水往范大哥扫射。” 老爷回顾牢头自做聪明的说:”八成是在外面欠了人家的风流债。那娘们在牢里结交了一帮子难兄难弟,这些人在那娘们的唆使下,才对范大哥大打出手的。” 第211章 晚餐没送到 第二百一十一章 晚餐没送到 监房里无人不认可老爷的分析,就连现场目击者少年也认为老爷的分析有道理。 老爷喘息着又说:“想他在外面是何等的风光啦!落魄英雄,英雄落魄呀!” 杀人狂扼腕沉声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我倘若在一旁,就不会让那些猪狗不如的人对付范总捕头。” 牢头突然说:“小屁孩,饭菜呢?” 少年往牢门外看了一眼,外面安安静静的,不由脸色大变,颤声说:“他们打完范大哥,晚饭时间便过去了。\" 少年不敢说狱卒头儿已答应金蜂飞侠,晚饭不会少他们的,见门外毫无动静,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万一狱卒头儿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担心金蜂飞侠家人的一时银子不到位,取消了为他们补晚饭,他就要担负欺骗牢里的难兄难弟的罪名,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轻则在草堆里躺半个月,重则说不定还会丢掉小命。 但是,杀人狂还是将气撒到了少年身上,目露凶光狠狠的盯着少年,说:“这么说,大家伙今晚都得跟着你们一起饿肚子了?\" 少年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老爷没有儿子,一向喜欢少年,有意将少年收为义子,见杀人狂有了杀心,担心他对少年不利,拍拍杀人狂的肩头,喘息说:\"老三,事出非常,一顿不吃又何妨?” 杀人狂说:\"只是这一夜怎么过?” 老爷轻抚着凸起的圆滚滚的肚皮,喘息说:”我这样最怕饿的人,都可以不吃这一顿,我们总不至于在范总捕头身上再撒气吧。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将就过一夜,明天的那一顿我全让给你吃。不够,你再把范总捕头那一份吃了。” 一直没做声的李蛮牛有意将话头扯开,这时说话了,他说:“小屁孩,你去叫人打点水来,为范总捕头擦洗身子。他身上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 金蜂飞侠缓缓睁开眼睛,他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菜汤及奶汁混合的气味,加上牢里人身上的汗臭味和便桶里尿味,实在难闻至极。他是一个爱干净,颇讲究的人,听到李蛮牛说的话,心里很是感动,挣扎着坐了起来,于是便看到了牢头、老爷、杀人狂脸上的煞气。 老爷喘息着\"嘿嘿\"笑了几声,阴阳怪气地说:\"范总捕头,你就从来没想到过会有今天吗?当时你下手时若留点情,也不至于有今天之辱。” 杀人狂接口说:\"更恼火的是你不该和我关到一个号子里,还要害得我饿一个晚上。遗憾的是我没有老爷经饿,也没有牢老大那么心善,而且有又喜欢打落水狗。” 听着杀人狂奚落自己的话语,金蜂飞侠恨不得一拳揍到他脸上,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咬着唇狠狠的瞪着杀人狂。 杀人狂并没有看金蜂飞侠,左手轻抚右手,右手轻抚左手,说:“手呀手,你可是好久没杀过人了。我本以为我这一生与杀人无缘了,谁知缘未尽。” 金蜂飞侠背靠墙壁直直地坐着,纹风不动。目光在监房里扫了一圈,只见少年蜷缩墙角,全身瑟瑟发抖,似乎没有听到李蛮牛要他叫人打水替自己擦洗身上污秽的话。金蜂飞侠的眼里满是怜悯。 金蜂飞侠的目光扫过杀人狂等人的脸上时,却是锐利如刀,老爷、牢头、杀人狂等人脸上则毫无惧色。 金蜂飞侠说:“你们要杀我?” 老爷喘息着狂笑说:“这还用问吗。” 金蜂飞侠说:“你们动手吧。” 第212章 老爷的秘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老爷的秘密 金蜂飞侠闭上眼睛,再次选择了忍让,他认为他是冤枉的,他不能和犯人一样粗鲁野蛮。他的脸痛苦的抽搐着,眼角不争气地滚出两颗泪珠来。 老爷喘息着咬牙说:“好,我成全你。” 老爷举起拳头,便要砸向金蜂飞侠的脑袋。他的拳头虽臃肿如一个面团,但绝对可以一拳将金蜂飞侠打得脑浆迸出。 杀人狂却托住了老爷的手腕,说:“二哥,把第一拳让给我吧。\" 老爷瞪着眼说:“为什么?” 杀人狂咬牙切齿地说:“教教他怎么做人。他不该夺走我的幸福,害得我妻离子散,此仇不报,不共戴夫!” 老爷瞪着他细小的眼睛说:“你被他毁去的什么?我被他毁去的,才是令人痛心叹息呀!” 杀人狂说:“你被他毁掉了什么?” 老爷说:“我拥有一个庞大的珠宝商店,经营着一家造纸作坊一家染房。而且,我是个着名的慈善家,社会地位极为尊贵。” 杀人狂说:“那么,你是怎样被他送进这监狱来的。” 老爷喘息着说:“我是个慈善家,所以我收养了许多孤苦无依的男孩与女孩。” 杀人狂说:“这是善事呀。” 老爷喘息着狞笑说:“我虽做过不少善事,但收养男孩女孩却真不是什么善事。” 杀人狂 “哦”了一声。 老爷喘息说:“我家老爷子今年七十八岁,但还健壮如牛,你知道原因么?” 杀人狂说:“不知道。” 老爷说:“因为我有个秘方。” 杀人狂说:“什么秘方?” 老爷喘息说:“你是我的难兄难弟,告诉你也无妨。” 杀人狂说:“请讲。\" 老爷喘息说:“喝男孩的精血,以光阳助阳;与女孩性交,以玄阴补阳,让她们怀孕并生下孩子,喝她们的奶。我也一样享受。这样既有了众多的儿女,又有了强健的身体。” 杀人狂听得也不由变了脸色,说:“我真佩服你,你比我更心黑手辣。” 老爷喘息说:“我不认为这是心黑手辣?我也喝男孩的血,我也和十二三岁的小处女性交,但我给他们吃补血益气的补药,我不但没杀了他们,还将他们养在家里。每人每一个月才抽一小酒盅血,这对他们的健康毫无妨碍。至于与小女孩性交,只是早了两三年而已,何涚她们都做了我的小妾。他们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孤女,我若不收养他们,他们便会饿死冻死病死。我收养他们是付出了代价的。” 杀人狂说:”什么代价?一本万利的事情,男孩可以做你的长工,为你作田、造纸、染布,女孩一样也可以为你帮工。\" 老爷理直气壮地说:\"我付出代价,从他们身上索取报酬,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他们又到哪里去找我给他们安排的这么好的工作。” 杀人狂听得饶是有味,附和说:“这实在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生活得这么好,你这哮喘病又是如何来的?” 老爷笑道:”走到这一步,我也不瞒你们了,我这不是病,而是一门功夫,叫示弱功,时时刻刻一付病怏怏的样子,为的就是麻痹对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因此,任何一个高手,只要将我看成一个病人,他就必败无疑。” 牢头接口说:\"所以,你才鲜有败绩,所以,你接受了初入牢必过的三关,让我继续当号子里的老大。” 老爷喘息着,说:”是,但不全是。\" 牢头说:\"此话怎讲?\" 老爷喘息说:\"你的牢老大地位是历史形成,你除了在这里面呆的时间长,你还是监狱里任命的。再就是进来后我有所感悟,我不适宜做牢老大。那会有不知多少人因我而伤残。\" 牢头说:”所以,你答应我放过范总捕头。现在你找到借口了,又要狠狠地教训他了。\" 第213章 要命的笑声 第二百一十三章 要命的笑声 老爷笑了,笑得很阴毒,他要杀人时,都是这么笑的,清楚老爷的人都知道,不怕老爷哭,就把老爷这么笑,笑三次,一条命便没有了。 老爷喘息说:”岂止是教训这么简单,我反正判了终身流放,过两天就要押走去那不毛之地了,再也回不来故乡了。”伸出一只胖胖的手指指着金蜂飞侠,说:\"我今天就要取了他性命,就是阎王要保他,也保不住了。” 老爷又阴毒的笑了,这是第二笑,他要杀的人算是一脚进入了鬼门关。老爷的指尖在颤抖,显然是极为气愤,因而越发喘息得厉害了。 老爷说:“他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这孤儿院的秘密的,居然将我的善举斥为犯罪,并让我被判终生流放,不能回原籍。” 一直没有做声的采花大盗李汉林开始落井下石了,他说:\"二哥,你比我还是幸运多了,你只不过终生流放不毛之地,而我却做不了男人了。我不比你更应该恨姓范的杂碎么,二哥动手,小弟来讨一碗血喝。” 老爷说:”我们的痛苦彼此彼此,你被阉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但喝不到男孩的血了,也不能与女孩孩性交了,我还失却了我尊贵的社会地位,失去了我庞大的造纸作坊及珠宝商行和染坊。你说那个杂碎毁掉我的东西,是不是比毁掉你的多。\" 李汉林说:“是比我多。” 老爷又要阴毒地笑了,这一笑后,金蜂飞侠必定完蛋。 杀人狂突然说:“老爷,你要玩女孩孩扬州数十家妓院,院院都有雏妓,你为什么不去玩?” 老爷喘息说:“这你就不懂了。我玩女孩孩是以玄阴之气滋补我的玄阳罡气。玄阴玄阴,就是小处女,越小的处女越好。你不知道其中的乐趣呀!”他眯起小眼睛,说:“十来岁那么小小的女孩,一扎见血。那挣扎那尖叫,那才算个刺激。有的因为恐怖,还死在我健壮如牛的身子下面。” 老爷的这种肆无忌惮,已经彻底激怒了金蜂飞侠,世上恶魔的确存在,但老爷这么疯狂显摆自己罪恶的也不多,尤其显摆这方面的罪恶。 金蜂飞侠紧握的拳头,每一个骨关节似乎都在发出\"咔咔\"的响声。 杀人狂显然并不知道一场对老爷不利的血腥即将开始。沉声说:“那么,死在你身下的小女孩,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啰。” 老爷仍是得意忘形地摇着大脑袋喘息说:“保守估计,保守估计。” 杀人狂眼中充血,通红通红,厉声说: “你死有余辜。那个让你还活着的人,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老爷正在得意忘形时,根本没有想到杀人狂对他的玄阴玄阳之说会如此深恶痛绝,喘息着继续说:\"重要的是这个人并没有罚没收我的全部财产,还给我留了一笔足够过几辈子衣食无忧日子的银子。” 老爷说的这些,金蜂飞侠都不知道,当初动手抓捕老爷时,他便认为老爷死有余辜,该判极刑,也向王依达建议过,没想到王依达不仅免了他死罪,还给他留下一笔巨额财富。不由得对王依达产生了怀疑。这个王依达是不是收受了老爷的贿赂?那么老爷终身流放不毛之地也是假的了。 杀人狂冷讽道:\"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花这笔钱的命?” 老爷晃了晃胳膊,露出胸肌说:”你瞧我这身体有多捧?”忽然觉察到什么似的,立即瞪大了绿豆小,说:“老三,你什么意思?” 杀人狂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你。” 金蜂飞侠突然发现,这丧心病狂、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杀人狂,居然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 第214章 拼命杀人狂 第一百一十四章 拼命杀人狂 老爷正眼看着杀人狂,他不敢相信平常对他还比较尊重的杀人狂,会因为他采未成年女孩孩的玄阴之气与他翻脸,喘息说:“老三,你什么意思?你和我开玩笑,是吗?” 杀人狂瞪着血红的眼睛说:”谁与你开玩笑?我要杀你这畜生、魔鬼,为那些被你伤害的女孩孩报仇。” 老爷喘息说:“老三,我们难兄难弟,何必自相残杀,让我们的敌人得利。” 杀人狂却已恶狼一般纵身而起,双手叉向老爷的咽喉,厉声喝道:“你死!” 老爷喘息着,退后一步,狞笑说:”你当真要杀了我?可没有这么容易!” 随即一拳击出,便打在杀人狂的胸脯上。杀人狂被打得直飞出去,碰着墙壁,口中狂吐鲜血倒下。 金蜂飞侠立即发现,杀人狂根本不是老爷的对手。杀人狂看来好像不懂武术。他杀人与人决斗搏杀,凭的是先天的凶残暴戾和残酷狠毒及壮健的身体。 而老爷虽看似行动困难,但他的身手却很不一般,一拳击出,力量巨大。 金蜂飞侠虽然希望杀人狂能杀了老爷,但他知道他的这个希望实在渺茫。根本没想到杀人狂被老爷一拳打得飞出去,撞到墙壁倒下的一瞬间,会马上一跃而起,口中狼一般的嚎叫着,再次扑向老爷,双手叉向老爷粗短的肥颈。 老爷喘息说:“找死!”又是一拳挥出,打在杀人狂的脸上。 杀人狂闷哼一声,像一段木头摔出去,跌落在金蜂飞侠铺位边的便桶上,屎尿溅了金蜂飞侠满身。整个监房里顿时臭气哄哄。 但是,杀人狂并没有这么躺下,摇摇晃晃着又站立起来,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水,再一次恶狼般扑向老爷。 杀人狂如此这般扑了十三次,杀人狂浑身已伤痕累累,口中鲜血狂喷,犹如天女散花。他的一只眼睛的眼眶早已被老爷打得高高肿起,看不见了,他的另一只眼睛,也流出了血水,鲜红的血水,深深地刺激着金蜂飞侠,使他知道这青年为什么会被人叫着杀人狂。 杀人狂第十四次跃起扑向老爷的时候,还是那么凶猛暴戾、敏捷狠毒如一头恶狠。而老爷的喘息越来越急,“健壮如牛”的身体和肥胖人的迟钝渐统一在了一起,身子挪动慢了,出手也变得呆滞了,杀人狂不要命的打法,让他感到了世界末日般的恐师。看着那凶猛暴戾、敏捷狠毒如一头恶狼般扑来的身躯,看着杀人狂一口接一口狂喷的鲜血与他血红的眼睛,老爷几乎要奔漰,再也顾不得脸面了,向一旁的李汉林大声呼救,说:“救我!” 李汉林双手一摊,说:“你们都是我的难兄难弟,我帮谁?只能置身事外,两不相助。 老爷又打退了杀人狂一次凶猛敏捷狠辣恶毒的扑击,越发感到力不从心,心胆俱裂地大声叫道:“救 命!” 但没有人来救他的命。别的监房里的犯人想救救不了,自己这边的在人又只想看把戏。这种犯人打犯的事,狱卒们早已司空见惯,不到人命关天,狱卒们是懒得理会的。 杀人狂又一次瞪着血红的独眼,敏捷而狠毒地猛扑了过。老爷心胆俱裂,却咬牙,喘着粗气大叫说:“杀人狂,不要以为我怕了你! 我与你拼个同归于尽! 我今年四十多岁,而你才二十多岁!我够本了。” 杀人狂根本不管这些,他的目标就是杀人! 老爷拼尽全力,再一次打退杀人狂凶猛狠毒的扑击后,他硬下一条心,正想与杀人狂同归于尽时,他的大肚子突然被撞了一下。 少年!原来是少年突然自墙角窜出,一头撞在 老爷凸起的大肚皮上。老爷被撞得仰面倒下,四肢朝天,促胸凸肚,实在像极一只大海龟。老爷大惊,要待爬起来,杀人狂已恶狼一般扑在他的身上,双手叉住他咽喉颈部。 老爷的舌头,很快被叉得从他大张的口中伸了出来。 第215章 自取其辱 第二百一十五章 自取其辱 杀人狂马上低下头去,一口便咬住老爷伸出来的舌头,使劲一扯,随着老爷的一声惨嗥,鲜血飞溅,老爷的舌头竟被杀人狂自老爷口里连根扯了出来。 杀人狂被老爷口中喷出的鲜血喷得满头满脸,同时他的两根大拇手也已深地掐入了老穷颈部喉骨之中。老爷翻白眼翘了,杀人狂剩下的一只眼睛却更红了。 现在,杀人狂简直已不像一个人,而像一条正在吃人的狼,满身都是血,有自己的,更多的还是老爷的。 杀人狂从老爷肥胖的尸体上站起来。 他的嘴里仍然咬着老爷的舌头。舌头长长地垂在他的唇间。使他看起来更像是追魂索命的无常鬼。 牢房里一派死寂,死寂之中,惟有杀人狂的粗重的呼吸声如风箱一般响着。 相对而言,金蜂飞侠、李汉林与少年的呼吸声几乎轻得听不见。少年又缩回墙角落。 金蜂飞侠走到杀人狂面前,说:“谢谢你。谢谢你做了一件好事,除掉了一个恶人。” 杀人狂\"呸\"地吐掉口中已被他嚼碎的老爷的舌条,说:“你不用谢我。” 金蜂飞侠说:“我不会谢你,我是代那些无辜的女孩孩谢你。” 杀人狂皮笑肉不笑,说:“可是,我敢说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想你死。” 少年大声说:“你要杀范哥哥?” 杀人狂狞笑说:“我本来就要杀他的。” 金蜂飞侠说:“我本就准备死在你手里的。” 杀人狂说:“很好。” 杀人狂迎着金蜂飞侠的目光站了起来。但是还没有站稳,便一个趔趄,几乎跌倒。他虽然强悍不畏死,然而,刚才的血战已耗掉他不少的体力。 李汉林笑了,说:“杀人狂,倘若你无力气杀范总捕头,我愿意代劳。” 杀人狂说:\"放屁,我会虚弱到无力杀人?” 他摇摇晃晃着,瞪着血红的眼睛,伸出血淋淋的双手,叉向金蜂飞侠的咽喉。 金蜂飞侠看着这双基本已属于死人的手,只要他的手伸出去,这双手便会齐腕而断,或者根根手指骨头碎裂,但是,他并没有出手,反而闭上了眼睛,一付任人宰割的样子。脸上满满的都是痛苦和无奈。 自被判处徒刑的那一天,金蜂飞侠便对这个世道开始绝望,连王依达这样清廉的官员都可以被收买,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杀人狂还是说错了,这间牢房里并不是所有的人想金蜂飞侠死,至少少年不想金蜂飞侠死。这时,少年已自墙角冲了过来,将杀人狂推开两步,挡在金蜂飞侠面前。 少年黑着脸大声说:“杀人狂,你不可以杀我的范哥哥。” 杀人狂狞笑说:“那么,我先杀你。”说着,他血淋淋的双手便叉向少年的咽喉。 然而,杀人狂的这双手刚刚伸出去,便被一只苍白的手挡开了。 这只苍白的手,自然是金蜂飞侠的手了! 但是,金蜂飞侠的一双手明明是捆在一起的,是他怕受到别人的欺侮和挑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牢里杀人,要李汉林捆上的。怎么就轻轻巧巧解脱了呢? 李汉林大惊说:\"金蜂飞侠,你……\" 金蜂飞侠没回答李汉林,而是望着杀人狂,铁青着脸说:“杀人狂,你不可以杀他。你真的想死吗?在牢里,你只要杀一个人,便足够你死一回的了。” 杀人狂狞笑说:“一条命换一条命,两条命也不过换一条命,何况,这小屁孩该死,敢阻拦我杀你。” 杀人狂也不想想,金蜂飞侠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以让他躺下,要了他的小命。 金蜂飞侠对少年说:“小兄弟,我知道你的好心,但你没有阻止他杀我的能力。” 少年瞪着金蜂飞侠,说: “范大哥,我怎会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我只是觉得这样你太不值,我真替你害羞。” 金蜂飞侠说:“你替我害什么羞?” 少年大声说:“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应该提得起,放得下,胸襟博大。像你这样脸上被人喷了一点乳汁菜汤,皮肉受了一点小伤,便不想活了,我不替你害羞替谁害羞?” 第216章 我们回家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们回家 金蜂飞侠沉默半晌,叹息说:“小兄弟,我不是因为受了小人的欺侮污辱,才不想活了,而是因为素有清廉之名,我一向敬重的上司王依达也被人收买了来陷害我。” 少年说:“正因为这样,你就更要好好地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你难道不想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金蜂飞侠冷”哼”一声,说:“不会有那一天,从判了刑的那一天,我的信念便崩溃了。” 少年说:“信念?什么狗屁信念?” 金蜂飞侠说:“小兄弟,这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够说得清楚的,说了,你也不一定能理解。” 少年双手叉腰,说:“好,就算你的信念已崩溃,我也不知道你的信念是什么,这世间便再也没有值得你活着的事与人了么?” 金蜂飞侠怔住。 少年说:“譬如我,我的发财美梦虽已破碎,但我还不想死,因为我还有一份牵挂,我还深深爱着一个女孩。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圆圆。为她,我甚至愿意像狗一样活着,只要能让我出去,我可以杀人。” 爱情的力量居然这么强大!少年牵挂圆圆!金蜂飞侠脑海里犹如劈过一道闪电,由圆圆而联想到李柳絮!我不是还有李柳絮么! 金蜂飞侠情绪激动,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说:“走!我们回家去。” 少年一怔,说:“回家去,你说我们回家去?怎么回家?你以为这是大街上,你可以来去自由。这是在大牢里。” 金蜂飞侠说:“在我眼里,不管什么样的牢房不过纸糊的而已,一捅就破;狱卒么,也只是摆设。” 杀人狂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说:\"姓范的,你他妈的死期真的到了,也用不着我动手杀你了。”接着便大声喊叫起来,\"姓范的罪犯要越狱了,他还杀死了人。” 金蜂飞侠没有想到杀人狂会来这么一手,不但说他想越狱,还诬陷他杀死了人,这个被杀死的人自然便是老爷了。猝然听到杀人狂这么喊叫,金蜂飞侠出于自我保护意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在杀人狂左胸。 杀人狂禁不住这一掌的威力,架不住一阵心血翻涌狂喷而出,手指着金蜂飞侠才说出一个”你\"字,便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牢里有人尖声喊道:”范遥杀人啦!\" 金蜂飞侠的目光这么一转,那喊叫的人立刻噤若寒蝉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知道,再发声,便等于找死。坐牢的罪犯尽管已失去人生自由,但没有几个人想死。 一时间,牢房里显得特别安静,所有的人犯都紧张地看着金蜂飞侠,刚才他们都看到了金蜂飞侠的手段,不知道接着金蜂飞侠会对他们怎样,全部杀了他们再走,还是让他们跟着他逃出去,然后各奔东西,还是留下他们,让他们担负知情不报故意放走逃犯的罪名,个个受到三十棒杖的重罚。 三十棒杖那可是要命的棒杖,挨过三十棒杖的人,不掉牲命也会落下终身残疾。 所以,所有的人犯都看着金蜂飞侠,希望他能让大家跟着他逃出去。 金蜂飞侠威严地看着大家,说:\"想跟着出去的都别出声。现在我问你们,希望你们都能老实交待,你们都因为什么进来的。我再决定你们谁留下来谁跟我走。\" 犯人们都看着金蜂飞侠,谁心里都明白得很,金蜂飞侠将根据他们各自所犯罪行的轻重,决定他们的去留生死。 于是,各自尽量将自己所犯罪行往轻里交待,居然都通过了金蜂飞侠的询问,还有两个认为逃出去,仍然会被抓回来受罪,不如不逃出去的,金蜂飞侠也打算带他们出去。只等三更梆子敲响,正是人们酣睡的时候,便展开行动。 恰在部署完毕的时候,狱卒将晚餐也送进了牢里。原来安排好的晚餐,因总狱头来了几个朋友正好吃了。才在监房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些都是赶做出来的,亦颇为丰盛,鸡鱼肉蛋都有,还有酒。 给这些即将越狱逃跑的犯人补充了体力! 第217章 美人孤帎恋 第二百一十七章 美人孤帎恋 长夜漫漫,孤帎难眠,李柳絮却没有落枕,而是倚在窗前,望着浩浩星空、迢迢银河发呆发愣。金蜂飞侠的判决已经送达,她也去了关押金蜂飞侠的监狱探视过金蜂飞侠,还给监狱里大小头目及监房狱卒都打了红包。 李柳絮虽是女中豪杰,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先是找王依达了解情况,王依达吱吱唔唔,言不由衷,明确表示爱莫能助,并退回她所送全部礼物。金毛狮郎动用他的全部力量,通过神算子暗通曲款,总算弄清楚了诬陷金蜂飞侠下狱的是孤鸿子的主使。诱因则是张士诚大周义军连连失利,已接受朝廷招降,英雄会一半人跟着孤鸿子由地下转入地面,孤鸿子在扬州府还担任了相应的职务,地位仅在王依达之下。 但是,作为下属孤鸿子并不买王依达的账,依然草莽习气,诬陷金蜂飞侠他明里暗中都在挺着,因此,金蜂飞侠被判流放十年,已是很轻很轻了。 金毛狮郎和李柳絮多次商量,商量来商量去觉得只有劫狱营救这一条道可走。可是,李柳絮和金毛狮郎通过探监告诉金蜂飞侠他们的计划时,金蜂飞侠却不同意他们挺而走险。 李柳絮却认为,金蜂飞侠还没看清楚王依达虚伪的嘴脸,还寄希望于王依达能秉公处理,对王依达太过忠心。 李柳絮已感觉到诬陷金蜂飞侠的那股势力,比她和金毛郎联合要强得多。这已是她第二次感到孤立无援、软弱和无能为力。第一次是她突然得到父亲的死讯。她彻夜无眠,泪水打湿的帎巾可洗面。这次也一样,她是这样的孤独无助,这样的寂寞。 她低声涰泣着,在心里呼喊着:\"范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李柳絮住的是套间。要进她的客厅,必须通过两道门卫一一她的保镖。任何人要见李柳絮必须通过保镖。李柳絮明知这是保镖在敲门,正在悲愁之际的还是不耐烦地说:“什么人?” 只听史太龙应声说:”小姐,是我。” 李柳絮说:“如此深夜,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史太龙说:“禀主人,范少侠,范总捕头回来了。” 李柳絮心中大喜,旋即冷静下来,她虽然涉世不深,却也很现实,不喜欢凭空做梦。她认为她和金毛狮郎连日奔波,该找的人都找了,都没有结果,金蜂飞侠不可能突然获得释放,即使释放也不会在深更半夜将他释放,还会通知她拿衣服去接。何况,今天上午她还送了银子去。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金蜂飞侠是越狱出来。这更不可能了,依金蜂飞侠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李柳絮只道是史太龙看她深夜还独倚窗口,是来安慰她的,便说:”史太龙,谢谢你的好意来为我解忧。你去休息吧。” 史太龙说:“主人,真是范少侠回来了。” 接着,一个刚硬而清脆的男中音破门而入,说:“柳絮,是我。” 还真是金蜂飞侠!李柳絮只觉头脑一阵发热。真的!真的是她的范哥哥回来了。他连忙整整衣服,穿着一袭梦幻般的粉红色轻纱睡衣,便直冲过去,拉开了门。 门口,真的是金蜂飞侠,真的是她魂牵梦绕的范哥哥。 李柳絮兴奋地扑入金蜂飞侠的怀抱,喜极而泣呐呐地说:“范哥哥,我的范哥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金蜂飞侠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轻抚她的秀发柔声说:“柳絮,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李柳絮问:”怎么深更半夜还放人?” 金蜂飞侠说:\"我是越狱出来的。” 李柳絮完全相信,金蜂飞侠要越狱而出,监狱的铁门,狱卒,牢头又怎么能够挡住他? 看到金蜂飞侠脏兮兮的衣服上的斑斑血渍,李柳絮认为金蜂飞侠必定经历过一番拼命搏杀方才脱身,不由疼爱地说:”你一定很累很饿了吧?史太龙,快去叫刘妈烧水、做饭。” 第218章 向往隐居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向往隐居 金蜂飞侠理解李柳絮的心情,却制止说:\"不必,我是跑出来的,不宜惊动他人。\" 明明是越狱潜逃,金蜂飞侠却说是跑出来的,可见他是一个相当严谨的人,认为自己没有犯罪,即使在牢房里关着,他也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坐牢。所以不过堂受审什么的,他一身总是干干净净。 李柳絮觉得金蜂飞侠的话有道理,便对史太龙说:\"你去告诉刘妈,就说我饿了,下碗面条煎几个荷包蛋由你拿来。再把你的衣服拿一套过来给范大哥换上。\" 金蜂飞侠说:\"不要叨扰刘妈了。衣服到是一定要换的,我都有好几天没洗澡,没换洗衣服了,一身都臭了。\" 金蜂飞侠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一向爱干净的李柳絮还真的就闻到了一股酸酸的汗臭味,要史太龙赶紧去安排。 金蜂飞侠冲他背影说:\"拎桶冷水来就行了。身上实在安不得。\"接着,便将越狱前后情况给李柳絮讲了一下。 原来,这座监狱是金蜂飞侠当年负责修建的,对监狱的设计布局相当熟悉,地下哪里有下水道,哪里土质松软,哪里石头硬茬,他一清二楚。他所在监房牢头的铺位下面就有一个下水道,土层不足一米,直通运河边,弓着身子就能通过。 金蜂飞侠原定除罪大恶极者,全部带出来,考虑到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酒醉饭饱后,趁大家没防备,将所有人都点了睡穴放倒在铺上,挖出的洞口用铺盖和人做了伪装。只带了少年和李蛮牛跑出来。 金蜂飞侠说:\"我真正没想到老天居然这么眷顾我,一路上既没有人追赶,也没有人拦截,我们跑出城了,城里还没有反应。\" 李柳絮说:”老天有眼,好人终须有好报。范哥哥,你可知道这段日子,我好想你么?” 说话间,李柳絮投向金蜂飞侠怀抱。金蜂飞侠揽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李柳絮就势搂紧金蜂飞侠,依偎在他胸前,摸着他胸脯说:\"没有你的日子真难熬,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用泪洗面。\" 金蜂飞侠摸着她的脸说:”我也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脑海里尽是你的叠影。\" \"唉一一\"李柳絮叹一口气,说:\"没想到小女子命薄如此,丧父之痛才刚刚好一点,心上人又身陷诬陷门,进了牢房,幸好你跑了出来,不知有何打算?\" 金蜂飞侠用略带伤感的语气说:“没想到我范遥一向秉公办事,竟被贼人诬陷不得申冤,从此就要亡命天涯了。\" 李柳絮说:\"你有想过么?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可以去投汉王陈友谅,也可以去北边找小明王,干吗非要亡命天涯,去挣一个前程难道不好吗?\" 金蜂飞侠说:\"我的确没想过,我只想找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隐居下来,从此不问世事,与你常相厮守。即使有一天有清官为我平反,我也不入世。” 李柳絮将金蜂飞侠搂得更紧了,感动地深情地说:\"其实,你尘念未断。男子汉大丈夫本就该志在四方。千万莫要消沉才是。\" 金蜂飞侠说:\"我怕别人说我受到一点冤屈就背叛朝廷。朝廷是好的,坏就坏在下面这群贪官污吏。\" 李柳絮手指点着他的鼻尖,说:\"你呀你,还对朝廷寄有希望。当今世道,民不聊生,烽火连天,谁不想择明主而仕,你的前途不止在一个专抓坏蛋的捕头,而应该是政府官员。” 金蜂飞侠说:\"不要把我看得那么能干,我能干好捕头的工作就了不得。我捕头的工作都没干好,就被关进了大牢。\" 听到金蜂飞侠这么说,李柳絮吃了一惊,好像不认识金蜂飞侠似的久久地看着他,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不说王依达昏瞆呢?” 第219章 佃农家的狗娃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佃农家的狗娃子 金蜂飞侠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和未被诬陷前一样,精气神爽爽。但是,身上的污垢及当天晚餐时,那些囚犯们泼在他身上的奶水菜汤所造成的心灵伤害,和身上伤痕却永久的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李柳絮看到他身上的淤青和肿块,吃惊地颤声说:“范哥哥,你受伤了!是不是越狱时,他们给你留下的?” 金蜂飞侠说:“不是。” 李柳絮说:“莫非牢里真如传说的那样,初进去要过三关,那些犯人折磨你时,留在你身上的。还痛么? 当时你一定痛惨了吧?” 金蜂飞侠笑了笑,说:“当时,神经麻痹了,感觉不到疼。” 李柳絮抚摸着红肿的地方,说:\"你当时怎么不还手?凭你的武功就是再多一些囚犯,也会被你打趴下来。其实,不管多么凶恶的犯人,也有怕的人,就是比他更凶恶的人。 金蜂飞侠说:\"你说的没错,应该是这样吧。可是,我还是采取了忍让,一来我觉得他们在牢房里不容易,拿我消遣一下很正常;二来当时我的确已是万念俱灰,由他们打死算了。\" 李柳絮大惊,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那样走了,留下我怎么办?\" 面对深情如斯的李柳絮,金蜂飞侠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一刻,我的确很愚蠢。不,不是那一刻,而是直到决定越狱的前一刻,我的心还是凉的。若不是少年挺身而出,我只怕早已被杀人狂掐死了。\" 李柳絮感到了深深地震撼,原来她一直佩服深爱的硬汉,心里还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她不知道除了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只要良心未氓的人,尤其那些为人正直的人,初进牢房面对牢里那些折磨人的陋习,基本都会产生一种想死的感觉。 金蜂飞侠将李柳絮揽紧了些,说:\"你不会怪我吧?真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加倍偿还你对我的爱。” 李柳絮嗔怪地说:\"别贫嘴了。把我的恩人叫来吧。\" 金蜂飞侠说:\"你的恩人是谁?怎么要我叫?\" 李柳絮说:\"那个救你的少年,他如果不挺身而出,你不就没命了吗?你没命了,我不就失去你了吗?你说他是不是我的恩人?\" 金蜂飞侠这才省悟,不好意思地说:\"我把他忘了。\" 李柳絮说:\"你把他丢在哪了?\" 金蜂飞侠说:\"进大门后,就让人给带走了。”李柳絮笑道:\"原来两情若是相悦时,什么都可能疏忽。人到了我家里,还要你去找人,真有意思。\" 于是,将史太龙叫进来,要史太龙将少年收拾得干干净净后,马上带过来见她。 其实,少年认识李柳絮。 说起来,这李柳絮还是少年家的东家,少年家租了李柳絮家在乡下的十几亩良田。李柳絮第一次替父亲去少年家收租,少年正好在家里,就这样认识了这位漂亮的东家姐姐。李柳絮却不认识少年。 少年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年后,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见到心仪的姐姐,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李柳絮。 少年激动地说:\"姐姐,我们又见面了。叫你姐姐可以么?\" 李柳絮忙说:\"可以,可以。\" 少年说:”姐姐,还认识我吗?” 李柳絮有点吃惊地说:\"我们认识吗?\" 少年说:\"真让人心疼!我是你家佃户黄毅清家的老三狗娃子呢。你来我家收租那年,我才十二岁。\" 李柳絮还是没有想起来,她只知道她家有个叫黄毅清的佃户,却不知道黄毅清家有什么狗娃子牛娃子的小孩,再说她也没必要去记住佃农家的一个孩子。但她的脸上还是展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第220章 狗娃子的新生 第二百二十章 狗娃子的新生 李柳絮拉着狗娃子的手,说:“我记起来了,你长高了长结实了。\" 狗娃子说:\"姐姐长得更漂亮了。你是我范大哥的老婆吗?\" 李柳絮看着这张天真无邪的笑脸,犹豫片刻,说:”是,我是你范大哥的老婆。谢谢你救了范哥哥。” 狗娃子疑惑地说:\"你说我救了范大哥。\" 金蜂飞侠便将杀人狂攻击他的事复述了一遍。狗娃子笑了,说:\"你们这些人就喜欢扯一些莫须有的事,范大哥才真正是我的恩人哩。将我从牢里救出来。还带我到姐姐家里。\" 李柳絮看了一眼金蜂飞侠,说:”你小子嘴巴真甜。\" 狗娃子却已走到金蜂飞侠面前,轻抚他身上红肿淤青处,咬牙说:“那些该死的男女,竟将你伤得这么重。” 李柳絮说:\"天亮我就会派人去找总牢头,让他好好惩治惩治那些人犯。\" 金蜂飞侠说:“柳絮,你不要忌恨他们。” 柳絮说:“为什么不忌恨?” 金蜂飞侠黯然说:“就人之常情和个人行为来说,是我先对不起他们。” 李柳絮说:\"此话怎讲?\" 金蜂飞侠解释说:”我将他们送进大牢,在正义与法律面前,我无疑是对的,但对于他们的家庭和个人而言,我是错的。” 狗娃子大声反驳说:\"他们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你怎么就错了。” 金蜂飞侠说:\"对比我在那些贪官污吏面前表现的无能为力,我还真就愧对他们,任何一个贪官污吏,对社会对老百姓造成的伤害,比任何一个犯罪分子都大,他们一个个却能理直气壮地逍遥法外。而那些犯人有的仅仅得罪了某个官员某个财佬,我没有冤枉一个好人,并不能说明别的办案人不是充当鹰犬,比如李蛮牛们,明明是被欺侮受陷害者。\" 李柳絮叹口气说:“范哥哥,有些方面,你真的太过于善良了。马善被骑,人善受欺。“ 她了解金蜂飞侠,与金蜂飞侠心有灵犀,真心相爱的恋人,心灵本就是相通的。 金蜂飞侠说:\"我原来是反对这种说法吧,认为正邪自有公论,在牢里冤哩冤枉待了一段时间后,我便悟出来了,在这黑暗的社会里是没有正邪曲直可言的,有权有财有势便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李柳絮说:\"你就没想过凭你的能力来惩恶扬善,主持正义?” 金蜂飞侠说:“可是,现实粉碎了我的梦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就是一只蝼蚁,或者蝼蚁都不是。\" 李柳絮温温柔柔靠在金蜂飞侠怀里闭着眼睛低声说:“范大哥不论你受了多少痛苦多少冤枉多少屈辱,现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未来一切都是美好的。” 金蜂飞侠低头,吻她的秀发,说:“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柳絮说:“我赞同你的主张,先到乡下去避一避风头,由我安排人为你疏通关系,时机成熟了,或者变天了,我们再出山。\" 金蜂飞侠说:”不是我们而是你,我是越狱出来的,捕快们一定会先找你,希望你能帮助他们找到我的下落。” 李柳絮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大隐于市。越是凶险的地方越安全。\" 金蜂飞侠说:“所以,我请你一一。” 李柳絮说:“请我什么?\"。 金蜂飞侠说:“你带狗娃子回老家去,送他读书,然后为他安排一个较好的事情做。” 少年眼眶不由湿润。他与金蜂飞侠可谓毫无瓜葛,萍水相逢,金蜂飞侠对他这样好,他真的好感动。 李柳絮说:“范哥哥,我依你,·什么都依你。” 金蜂飞侠继续说: “ 至于我,一年半载,或许两三年后,我自然会到你家来找你。” 第221章 沆瀣一气 第二百二十一章 沆瀣一气 李柳絮心里一震,她万万没有想到,金蜂飞侠要离开她这么久,他要干什么?他想去干什么呢?不由满脸疑惑地看着金蜂飞侠,说:“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金蜂飞侠躲避着她的目光,说:“柳絮,我是越狱出来的,除了想你要见到你,我还有个想法……。” 李柳絮追问:“什么想法?” 金蜂飞侠低声但坚决地说:“对付五台山蛊王欧阳勋和孤鸿子,将他们抓捕归案并绳之以法。” 李柳絮说:“我的范哥哥,你好幼稚,还以为自己是总捕头,你已是被判了刑的罪犯,你凭什么去抓捕欧阳勋、孤鸿子?” 金蜂飞侠说:\"暗中调查取得证据后,将他们抓了连同证据送交官府。\" 李柳絮说:\"我的范哥哥,别说欧阳勋和孤鸿子会拒捕,不等你逮捕了他们,官差早将你抓了。即使你能将他们带到堂上,不待你亮出证据,脚镣手铐也先将你拴了。\" 金蜂飞侠说:”即使是这样,也只是暂时的。一旦他们的犯罪证据坐实,我就能恢复自由,也就证明了我的清白。” 李柳絮双手抓住金蜂飞侠的手腕,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可能还不知道,孤鸿子原来是张士诚的人,张士诚接受朝廷招安,做了行省的二把手,孤鸿子便跟着做了扬州府的二把手。他们会去替你证实你提供的证据吗?你还不是戴着镣铐枷锁将牢底坐穿吗?你的想法根本就是一场不可实现的梦幻。\" 金蜂飞侠十分震惊,他在牢里关着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即使孤鸿子没有进扬州府做了官,他也不能不承认李柳絮说的话有道理。他偏过脸去,他不敢看李柳絮的眼睛,他害怕自己会因此放弃去寻找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他没有一点底气地说:“但是,柳絮,我说过的,我是为了正义才进六扇门当差的。现在,我虽然不是六扇门里的人,更不是总捕头了,但我仍是要对付危害社会的罪犯。我决不容他们横行。找到证据后,我会偷偷去找王依达。让他安排人去核实。等到证据核实后,我自然就清白了。” 李柳絮的目光不再是迷乱,而是充满希望,她说:“ 范哥哥,我很高兴,你终于觉悟了,很好,很好。我一定好好的等你,等你来接我,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找他们犯罪的证据。” 金蜂飞侠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用下颌压住她的发颈,低声呐呐着:“我知道你会帮我的,我更愿意为你奉献我的一切。今生今世你是我的唯一,决不会舍弃你。但是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去冒险。” 李柳絮颤声说:“可是,你能打得过欧阳勋和孤鸿子吗?何况,他们还有官府背景。\" 金蜂飞侠紧紧地拥着李柳絮,说:\"就是丢掉性命,我也要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即使他们不受到刑律的制裁,我也证明了我的清白。我不能让人们一直误会我。\" 李柳絮说:\"我坚决支持你,你不让我跟着你可以,我安排几个人给你当助手总可以吧?\" 金蜂飞侠说:“谢谢你,柳絮,我对人生的信念本已动摇,你让我找回了信心,我要重新塑造我对人生的信念,只有这样了,我才能够好好地心安地生活。” 李柳絮说:“你说的信念是什么?” 金蜂飞侠说:“我坚信邪不压正。正义有时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李柳絮沉吟说:“范哥哥,你真傻,人间本就是永远有邪恶的。更多的时候是邪气压正气,除改朝换代之际。你何必坚持这邪不压正的人生信念!” 金蜂飞侠沉声说:“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坚持。柳絮,我答应你,只要我将欧阳勋和孤鸿子绳之以法,就和你退隐世外,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我不会将自证的时间拖得很长的,也求你答应我,等我两年,等我两年!官府不给我公平公正,我就向江湖要,亲手血刃两人。” 李柳絮轻声问:“为什么要我等两年?” 第222章 恐怖的等待 第二百二十二章 恐怖的等待 金蜂飞侠对朝廷还抱有一点点的幻想,对王依达也还抱有一点点的幻想,认为将证据交给王依达后,王依达一定会认真办理。而这段时间他必须蹲在牢房里等结果。当他将自己的这一想法告诉李柳絮时,李柳絮的脑袋又蒙圈了。 李柳絮说:“我的天啦!说来说去,你又回到了原来的想法。你本就因为被栽赃陷害判的徒刑!你还要回到牢里去等结果,能等来有利你的结果吗?不要再相信王依达,他是不会为你主持公道正义的。” 金蜂飞侠说:\"我是在维护法律的尊严。法律的尊严若不能保持,邪恶就会更加猖獗,良知就会遭到更严重的摧残。我之被判徒刑,不是法律的不公正,而是陷害我的那人的罪。除非官府再判我无罪。至于隐退江湖还是去汉王陈友谅或明王韩林儿是另一回事。” 李柳絮说: “范大哥,你真是个呆子,天字第一号傻瓜!狼会吃素吗?” 她真弄不明白破案如神的金蜂飞侠居然呆到这种程度,聪明如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傻瓜?而且爱得如此之深。爱得如此彻骨! 金蜂飞侠说:“柳絮,你希望你能等我两至三年。\" 李柳絮猛地挣脱金蜂飞侠的怀抱,冲着他喊说:“我愿意,别说两至三年,就算等你三生三世,我也心甘情愿。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傻。”她美丽的瞳孔已是泪光盈盈,又说: “可是,可是,范哥哥,你要知道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以你一个人的力量,要去对付那势力庞大,心狠手辣的毒王和孤鸿子,无异于拿鸡蛋去砸石头。\" 金蜂飞侠说:“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将你牵连进来。因为我实在没有把握在找证据的时候不出现纰漏,因为我是两线作战。一边是欧阳勋的毒帮和英雄会的人马,一边是孤鸿子的官府人马。\" 李柳絮激动地大声说:“知道就好,你势单力孤,所以你必须接受我的帮助。你不必担心我跟着碍手碍脚,但你必让我带人暗中帮你。\" 金蜂飞侠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李柳絮。李柳絮又高喉大嗓地说道:“不要老是想着邪不压正,道理是这么说,但现实是这社会太黑,邪恶横行。等到你被邪恶击碎了,我??哦? ? ”她已不敢再说下去,扑入金蜂飞侠怀里哭起来。 金蜂飞侠拍着她因抽泣颤动的肩头,柔声说:“好了,别哭了,只有小女娃娃才哭鼻子的。” 李柳絮说:“我要哭,你不答应我,我就是要哭……” 金蜂飞侠轻轻将她从怀中推开,艰难地说:“柳絮,我要走了。\" 李柳絮说:“你要走,你现在就要走?\" 金蜂飞侠点头,他要对付毒帮和英雄会以及孤鸿子的官府,必须把握每一秒时间伺机攻击,或许还会有制胜的机会。 金蜂飞侠还是不松口李柳絮带人介入他的找证据计划,叹口气说:“柳絮,我只是请你等我两至三年,又不是要和你从此不相往来。你为什么偏偏要跟着我冒险?”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十分明白,二至三年不在一起,对于恋人来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简直就是十年二十年,所谓度日如年,二至三年就是一千多年。好恐怖的等待。 但他还是转过身去,要走。 李柳絮慌忙拦在他身前,柔声说:“范哥哥,你就算非走不可,也不必今晚就走呀。” 金蜂飞侠轻声问:“为什么?” 李柳絮说:“你在狱中受了这么重的伤,吃了这么多的苦,至少也得治好了伤,再去对付那些没人性的家伙。\"再次动情地扑入金蜂飞侠怀里。 第223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 李柳絮双手环着金蜂飞侠的脖子,笑意盈盈地望着那张英俊的面孔温柔地说:“范大哥,你治好了伤后,体力恢复了,再去向那些混账东西讨回公道,也要容易一些的。” 李柳絮说的话不无道理。的确,金蜂飞侠目前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不适用去找证据,一旦遭遇官府派出的追捕他的高手,和英雄会明处暗中的势力,以及欧阳勋与他的手下,金蜂飞侠难讨便宜。但她的用心还不在这里。 李柳絮的用心目的相当明确,就是让金蜂飞侠在她身边养伤期间。以她的柔情蜜意消磨他的睚眦必报,所谓女儿情长英雄气短。慢慢开导金蜂飞侠,让他暂时放弃仇恨,和她一起去投明王韩林儿,或加入明教,然后借助他们的势力报仇。 要想达到这一目的,李柳紫使出了她最拿手的招数一一以柔克刚,毫不顾忌身边是否有人,温柔而热烈地吻着金蜂飞侠。 金蜂飞侠呼吸急促地说:“柳絮,你弄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史大龙和少年不好意思的退出了房间,李柳絮再无顾忌,接着就要为金蜂飞侠更衣。 金蜂飞侠抓着她的手说:\"柳絮,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们何必在乎这短时间的分离。” 李柳絮大声说:“我在乎!”满是柔情地望着金蜂飞侠,眼中泪光盈盈地说: “范哥哥,我只是一个俗人,我要的是幸福,不是什么分别,片刻的分离也是我不愿意的。\" 金蜂飞侠竭力躲避着李柳絮凄迷的目光,呐呐说:“柳絮,对不起,我必须尽快证明自己,不管将来我们去投奔谁,我都不会让人觉得我有污点,是被逼上梁山。” 李柳絮说:\"范哥哥,既然执意要马上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也不强求你。只因前途未测,我爱你,我已将我当成你的人,今夜我们就做了那事,也好为你老范家留个……\" 李柳絮突然意识到这么说不吉利,一边揩拭眼角的泪水说:“范哥哥,你既然执意要去对付欧阳勋和孤鸿子,我不拦你,相反我还要助你一臂之力。” 金蜂飞侠说:“谢谢,只是……” 李柳絮认为金蜂飞侠性格孤傲,不会轻易相信谁,对她的话亦未必相信,试探着说:“社会这么复杂,人心这么复杂善变。你孤身一人,怎么去查找证据呢?又怎么方便去找欧阳勋和孤鸿子呢?你是不是先去找到金毛狮郎。也许他比你会更有办法,能帮到你。” 金蜂飞侠明白他现在的确还不能和欧阳勋及孤鸿子面对面交锋,他的确还不知道找谁来证明自己无辜。可是,在画肪之上,他已亲眼看到欧阳勋与孤鸿子联手,轻轻松松便击败了金毛狮郎。找金毛狮郎帮忙已不现实。说不定欧阳勋已入主黑色别墅,金毛狮郎偏安雄风镖局,人单势孤。 金蜂飞侠说:”现在,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你的人了。你能给我几个人,一定要武功好的。” 李柳絮有点吃惊,说:”金毛狮郎怎么啦?\" 金蜂飞侠便将金锣湾发生的那一幕幕,原原本本告诉李柳絮,说:“黑色别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孤鸿子和欧阳勋动作之快的确超乎我们的想象。” 李柳絮说:\"你认为黑色别墅已不在金毛狮郎掌控之中了。” 金蜂飞侠说:“所以,我非常想知道黑色别墅里的情况,谁在掌控黑色别墅?孤鸿子听到我成功越狱的消息,会做出怎么的部署。\" 李柳絮说:\"我马上安排人去打听。\" 金蜂飞侠说:\"这个人必须精明机警可靠。\" 李柳絮说:”史太龙怎么样?我已决定将他派给你了。让他时时刻刻追随你身边。\" 金蜂飞侠说:\"不行,你身边不能没有他。” 李柳絮笑了,说:\"你太小看我了,我的武功不在史太龙之下,足以自保。\" ! 第224章 保镖史太龙 第二百二十四章 保镖史太龙 金蜂飞侠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李柳絮,除了花拳绣腿,真不知道他还会什么? 李柳絮说:\"不相信?其实我出门带保镖,纯粹只是做做样子、虚张声势,麻痹那些对我怀有叵测之心的坏蛋,让他们误以为我就是一个弱女子。\" 金蜂飞侠说:”莫非你也想麻痹我?\" 李柳絮笑道:\"要不要试一试?” 说话间,李柳絮便已到了金蜂飞侠身后,拔走了金蜂飞侠别在发绺上的簪子。动作之快,真让金蜂飞侠大开眼界。 李柳絮骄傲地说:\"你这样的高手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都会轻易着了我的道。我能不能自保?再说,史太龙给了你后,我从看家护院的武师中补充一个保镖不就行了么。” 金蜂飞侠说:\"你没骗我吧?\" 李柳絮说:\"你又小瞧小妹了。家父去世后,我除了看家护院的武师外,还暗中养了一批死士,我也可以安排给你。” 听了这番话,金蜂飞侠很受感动,真是患难见真情。李柳絮把整个家底都交给了他,无疑给他增加了底气。 金蜂飞侠说:”现在,天快要亮了,狱卒们很快就会发现我和狗娃子及蛮牛越狱了,随后就会找到这里来。你先安排史太龙去黑色别墅打探是否已经易主,然后去金毛狮郎。找到金毛狮郎再约定见面时间和地点。我现在就带狗娃子离开这里。\" 李柳絮说:”你将史太龙也带走吧。黑色别墅我另外安排人去。史太龙跟着你,一来有个照应,二来方便与我联系。” 金蜂飞侠点头表示同意。李柳絮叫来史太龙。没想到史太龙早已准备停当,不但带了换洗衣服,还烙了十几斤大饼,让狗娃子背着。 金蜂飞侠自然更欣赏史太龙一一不仅会办事,还能预见到自己将充当的角色,更重要的还是非常有主见,不管你是谁,他都敢发表自己的反对意见,但是,不管你接不接受他的意见,意见归意见,他会坚决执行你的决定。\" 史太龙说:\"走之前,我要提两点建议。你接不接受我的意见,并不妨碍我绝对服从你。我表示绝对服从你,并不能证明你所做的事是正确的。我服从你是因为我的主人要我服从你,要我好好保护你的安全。” 金蜂飞侠觉得史太龙挺有意思,也一定是一个忠诚的人,这样的人可靠安全,他这番开场白无疑是在告诉他,他要唱反调了。 果然,史太龙说:\"我建议你还是在山庄住上一段时间,待身体恢复了再开展调查。山庄安全得好,只有一条路进来,又是建在山顶上。有什么人来,老远便能看到。我们还可以把岗哨放到十几里外去。一旦有动静,便可及时撤进山里去。\" 金蜂飞侠在山庄住过一段日子,对山庄的进退踞守都已有所了解,知道史太龙所言不虚,只是觉得他受的是皮肉伤,静养不静养无所谓,还是清白重要。早一天落实,他早心安一天。 史太龙仿佛看透他的心思,继续说:”其实,你暂住山庄并不影响你办事的效率。一切可以交待我们去做。\" 金蜂飞侠说:“官府不会不盯住山庄的,如被发现蛛丝马迹,恐给这一带百姓造成伤害。” 金蜂飞侠说:”我突我行踪漂浮不定,自然更安全。” 李柳絮说:“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干吧,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金蜂飞侠说:“你放一千个心一万个心。我的小乖乖。宝贝。我一定尽快给你好消息。\" 李柳絮眼里泪光晶莹,说:\"我爱你。” 金蜂飞侠低头在李柳絮的樱唇上亲了一下,说:\"再见。”转身欲走。 史太龙说:“范总捕头,天要亮了。你准备到哪里去?还是让我先去黑色别墅看看吧。” 第225章 花园八阵图 第二百二十五章 花园八阵图 黑色别墅实际是一个花园,在扬州城的十座花园中排名前三,总占地面积二万二千二百二十二平方米,里面设施均取天罡地煞之数,大小房间百零八栋,大小假山百零八座,大小池塘百零八个,花榭亭阁也是百零八个…… 表面看上去,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富绅花园,却是按诸葛亮的八卦阵图布置,暗藏杀机,处处凶险,一旦发动,晴日白天也可能是愁云惨雾、飞沙走石、猛兽咆哮、恶鬼厉哭,如是夜晚,更是阴森恐怖;不用一兵一卒,先将人吓个半死,哪里还有半点斗志。 外来人员如没有人接引,迷路自不必说,内部工作人员,也得靠路标指示。 而掌握布阵大法的正是神算子。 这个神秘的地方,金蜂飞侠跟踪金毛狮郎已去过一回了,恰好是夜晚,仅仅尝到一点怪异的味道,便被折腾得奄奄一息,差点被阎罗王招去做了上门女婿。 金蜂飞侠虽然没有见识过史太龙的武功,但已领教过李柳絮的身手,虽然是猝不及防,确实不能小觑。能给李柳絮当保镖的,武功不敢说顶尖,也堪称一流。带着这样一个高手,去黑色别墅找对手讨说法,自然不用担心害怕! 史太龙却说:\"黑色别墅是何等可怕的地方,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可怕的人。\" 金蜂飞侠说:“我知道,所以我才同意你跟我一起去。” 什么逻辑?既然知道是个恐怖的存在,还同意别人跟着去送死,只有金蜂飞侠这样的人才会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史太龙说:“你难道真要抛弃主人去送死。” 金蜂飞侠嘎声说:“我真的不愿这样做,但我不能不这么做。我必须自证清白。” 一个正直的人,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即使龙潭虎穴也敢闯。 史太龙飞身挡在门口,说:“你不可以去的。我可以替你去。” 李柳絮却突然说:“史太龙,让他去。” 史太龙愕然,说:“主人?” 李柳絮凄然说:“他要走,连我也牵不住他。你能挡得住他么?” 史太龙面色沉重,让开了道儿。 金蜂飞侠再一次看向李柳絮, 嘎声说:“柳絮……” 李柳絮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知道,我能理解。真男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去吧。” 人世间还有什么比情人的理解更重要? 金蜂飞侠凝视着李柳絮,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良久,他突然一掉头,出门走了。史太龙相跟而去。李柳絮喊住他,没说什么,突然扑在门框嘤嘤哭起来。 史太龙追随李柳絮的父亲已有二十三年,他是看着李柳絮长大的,自母亲去世后,李柳絮几乎没有哭过。那一年李柳絮。十六岁的李柳絮便已知道:眼泪不属于强者。 现在,她突然哭泣,史太龙不由大吃一惊。他似乎这才知道少主人也是个柔弱的女人。 他说:“主人,不要哭。” 李柳絮却哭得更厉害了,头埋在双臂之间,双肩随着哭泣不住地抽动。 狗娃子说:“小姐,不要哭,你放心,范大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他武功那么好,几十个高手也不在他话下,更何况是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刚越狱出来的人会找上门去。我们只须去接应他就行了。他一定擒得仇人归。” 第226章 聪明少年 第二百二十六章 聪明少年 史太龙没有想到狗娃小小年纪,看事情考虑问题会有如此头脑。是棵能培养的苗子,难怪金蜂飞侠会带着他一起越狱。正要对李柳絮说什么,狗娃已走到李柳絮面前。 狗娃说:“大嫂,哭吧!该哭的时候哭一哭也是好的。哭够了,我们一起去接应范大哥。” 史太龙又是一惊:这小子真会说话,一边叫李柳絮大嫂,一边又叫金蜂飞侠大哥。李柳絮所了岂会不高兴? 果然,李柳絮不哭了,抬起头拭去泪水,站直身子,说:“狗娃,大嫂不哭。我们一起去接应你大哥。” 李柳絮喊史太龙转来,就是这么考虑的,如其让史太龙跟在金蜂飞侠背后去闯黑色别墅,还不如留下史太龙和自己再带几个人,一起去接应金蜂飞侠。 如果史太龙真跟金蜂飞侠去了黑色别墅,两个人在一起虽然能互相照应,但很可能引起对方警惕,暗中部署更多的人围攻他们,并抓捕李家所有人。因为孤鸿子认识史太龙是她的贴身保镖。史太龙不在金蜂飞侠身边,孤鸿子和欧阳勋的注意力,便只会集中在金蜂飞侠身上。 史太龙说:“主人,怎么安排?” 李柳絮拭去泪水的美丽面颊,又显出坚毅的神情来,大眼睛精光闪烁,又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强者了。 她沉声说:“史大龙,通知彭百汇、刘承偶、钟鹰、钟鹏兄弟,让他们各带五名高手,迅速赶往黑色别墅暗中待命,不要引起黑色别墅里的人怀疑。你还是跟着我。” 史太龙说:“是!主人。” 李柳絮转头问狗娃,说:“你练过八式吗?\" 狗娃说:\"练过一招两式。” 李柳絮说:\"打路拳让嫂子看看。\" 狗娃便打了一套拳。 李柳絮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你就跑联络吧。\"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李蛮牛这时说:\"我呢,主人,我能做点什么?\" 李蛮牛跟着史太龙叫主人,显然是将自己当作了李家的人。 李柳絮看着这个憨憨的农民说:\"你就负责为我们做一百个肉包子。现在就去找刘妈安排食材,馅子肉要多。\" 李蛮牛去找刘妈了,李柳絮问狗娃说:”去打架,你说嫂穿什么衣服好。\" 狗娃一本正经地说:”大嫂,你不是去打架,你是去府衙讲道理,想法扰乱孤鸿子的心智,让他的判断岔道,等待金毛大侠到来,再取他性命。\" 李柳絮笑着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说:”没想到你这小屁孩办法真多。” 狗娃说:\"请注意,我是你小叔子,不是什么小屁孩。小屁孩懂不得我这么多。” 李柳絮笑道:\"莫非你还有什么高招?\" 狗娃说:\"大嫂也许早就想到了,我不过了班门弄斧罢。\" 李柳絮说:“快说,别扯蛋。” 狗娃说:\"大嫂,史大侠才是做联络工作的最佳人选。\" 李柳絮说:\"为什么?\" 狗娃说:”他武功高,可以临场救急。” 李柳絮\"哦”一声,说:“还有什么鬼点子,继续说,快说,别卖关子,时间不允许。” 狗娃说:”时间有的是,牢里那些人都被范大哥点了睡穴的,不到狱卒来查房,是不会醒过来的。” 李柳絮说:”好、好,你慢慢说。\" 狗娃说:”那些埋伏在黑色别墅周边接应范大哥的人,还一件事要做,凡是从黑色别墅里出来的人,出来一个干掉一个。” 李柳絮惊道:\"为什么?” 狗娃说:\"我担心他们去府衙报信,范大哥他们要顺利撤退就难了。\" 李柳絮说:\"就不怕滥杀无辜?” 狗娃说:\"为范大哥的安全,宁可错杀百人,也不能放走一个报信的。还有,你现在马上安排两个高手,守到监狱通府衙的必经路口。凡是从监狱里出来的狱卒,都拦截下来。不让他们将范犬哥越狱的消息报到府衙。\" 李柳絮更喜欢狗娃子了,佩服金蜂飞侠有眼力,认为金蜂飞侠带着狗娃子和李蛮牛一同越狱,是认为两人是可塑之材,必能为他所用。 第227章 白色回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白色回忆 金蜂飞侠离开李柳絮后,并没有马上去黑色别墅,而是悄悄回到自己家里。他有洁癖,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回家就为的换衣服。当然还有那双捕人的手套。 因为,他对白色有所偏爱,他这房间中,不但衣服全是白色的,墙壁、窗户也全是白色的,连简单的一些摆设,衣柜,写字桌,床也全是白色的。 金蜂飞侠换上一套白色的绸衣绸裤,一时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很像是一个读书人。 站在自己喜爱的白色房间中,环目四顾,金蜂飞侠不禁一阵唏嘘。他想起了第一次与黄颖颖在这个房间里的情景,心头不由跳了一下。黄颖颖虽然已将他置于心外,但他还是要祝福她过得越来越好。 而李柳絮第一次走进这房间时,说的却是这房间美丽的就像水晶宫,是他们的第一个爱巢。使他看到了这个美丽女子与黄颖颖差别,不仅仅是物质方面的,还有精神思想素质方面的。因而,他更感到了李柳絮的可爱。 那天,李柳絮在他这“水晶宫”里是又唱又笑又舞,为他这平时极少人光顾的“水晶宫”,增添了不少欢乐与幸福的感觉。 此刻,金蜂飞侠眼前又浮现出李柳絮那天在这“水晶宫”里又唱又笑又舞的翩翩倩影,想到此去不知吉凶如何,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接着摇了摇头,似乎要将李柳絮的翩翩倩影和银铃般的笑声,从眼前从耳边丢开去。 金蜂飞侠警告自己不要儿女情长,也觉得已不值得为李柳絮情长。他转身拉开长条桌抽屉,将他放在里面的五百两银子揣入怀里。 从李柳絮叫史太龙转身回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了深深地失望,认为李柳絮已不是能与他共患难的那个人,对付孤鸿子和欧阳勋,他面临的将是孤军作战,在为自己的清白寻找证据的道路上,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走上黄泉路。 现在唯一能帮他的便只有金毛狮郎了。 可是,他又不想去找金毛狮郎。 金蜂飞侠认为金锣湾画舫上的变故,带给金毛狮郎只能是自顾不瑕。从金毛狮郎来牢里看他的那一刻起,他便隐隐约约感到了金毛狮郎身上承受的压力。他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五百两银子是不多,但作为寻找证据时吃饭的开销,应该是足够了。当然,不能暴吃大喝。不然,花不了一个月就没了。他又拉出另一个抽屉,尽管,他记得非常清楚,除了这五百两银子,他家里再找不出一钱银子一个铜钱。他每个月的俸银基本都交给了黄颖颖。他还是将抽屉全翻了一遍。银钱不怕多,它是壮胆的宝贝,然而,一个子也没有找到。 他又习惯性地去拿铁尺,每次办案他都会带上铁尺。铁尺是六扇门的象征,代表着正义。坏人见到执有这种铁尺的公差先自怵了三分。六扇门里的捕快人手一把。 金蜂飞侠认为:欧阳勋也好,孤鸿子也好,在未得到他越狱潜逃的消息之前,乍一看到他手执铁尺出现面前,一定会认为他无罪释放了,心理上便增加了一重压力。 可是,这次他又失望了一一他的铁尺自他被撤销总捕头那一刻起,就被没收入库了。他久久地盯着那面曾经悬挂铁尺的墙壁,不由黯然神伤。铁尺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它本身具备的威慑力,还是他的必用武器。他已习惯了尺剑一同使用,就好像用双刀双剑的人,一只手使武器反而不顺手。 本来一把剑也够了的,但他这是面对强敌,孤鸿子、欧阳勋单挑尚不可不觑,何况联手乎。如果武器上再失去优势,便只有死路一条。还好,这个问题容易解决。他知道该到哪里去弄铁尺。他的捕快朋友们一定会把铁尺借给他。 马上就要离开这白色的房间了,金蜂飞侠忽然有了一种不舍得感觉,眼中忍不住泪光闪动,第一滴泪自他眼眶掉落时,他那修长的白色身躯便已腾起,从窗户疾射出去。 第228章 墓地暗潮 第二百二十八章 墓地暗潮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静寂的大街上阒无一人。金蜂飞侠用不着翻墙越脊掩藏行踪,疾步直奔黑色别墅。 半年前,金蜂飞侠经常在这个时候经过这条路去黄颖颖家,帮黄颖颖家推磨磨豆浆打豆腐,使她家过上了温饱有余的日子。今天走在这条路上,却已是物是人非,异常孤独。 一个人在失恋失意的时候,往往容易想起前任恋人,尽管以前相处得不是怎么好,也会觉得以前的不怎么好比现任要好很多。现在的金蜂飞侠正处于这种心态。他不知道李柳絮为什么将史太龙叫回去,他脑短路的认为李柳絮是想放弃他们的那段感情。 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如果是黄颖颖绝对不会不帮助他。这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和大户人家的小姐的差别。金蜂飞侠越是这么想便越是觉得富贵人家小姐不如贫寒人家女儿重情重义。 此时,黑色别墅里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法事。这场法事是欧阳勋为追思祭奠曾历贤举办的。按照传统习俗,人死后四十九天内一共要举行七场追思祭奠活动,即每隔七天举行一次祭奠追思活动。第七场法事尤为重要,所以场面也比前六场隆重。今天正好是曾历贤去世第四十九天。蛊王欧阳勋以新任坛主的身份,亲自操办主持了祭奠追思法事。法事规模不仅在黑色别墅里,在明教也是空前的。 法事自子时便已开始,住在黑色别墅里的人都参加了,大觉寺安排了五十个和尚为曾历贤念经超度。 金蜂飞侠来到黑色别墅围墙外时,正好法事做完,法器声嘎然而止,黑色别墅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人们在法师的引领下鱼贯而行,向着门外走去。金蜂飞侠连忙隐身暗处。 法师走出一里地了,参加祭奠追思的人们才全部走出黑色别墅。欧阳勋紧跟法师身后低头而行,样子极是哀痛。参加祭奠追思的人们最后都来到曾历贤的坟墓前。 这也是蛊王欧阳勋的主意。按照传统的做法,随便找个地方烧化冥币就行。欧阳勋却坚持要到墓地来。 欧阳勋的理由很充分。说曾历贤是他的好友,他心头的悲痛一时无法消散,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排遣,让曾历贤早一点上升入天堂,早一点享受极乐世界的生活。 据说,七七越搞得隆重死者越能够得到阎王的眷顾。在阎王的福佑之下,可以很快地升入天堂。当然,当然这一切都要在墓地重新进行一次,要一大笔银子才行。也就是说,只要家里富有,不但死前可以吃香喝辣玩女人,死后还可以升入天堂,继续吃香喝辣玩女人。 主持七七祭奠追思仪式的和尚们虽已离去, 但孤鸿子、欧阳勋与他们的手下谁也没有走。明教江浙分坛的二十余个重量级人物,一字形排列在最前面。 欧阳勋手抚曾历贤墓碑,不禁又掉下泪来,接着痛哭失声,再次大哭说:“曾兄,你一世英雄,死后竟与屑小之人一样埋入黄土,怎不令故友伤心叹息呀!要是有更好的方式安葬你,我一定会不遗全力的。” 显然,他已哭了许多次了。他这次的哭声已有些嘶哑。 孤鸿子说:“蛊王,死者已矣!节哀,节哀!” 墓前三百余人,皆臂上缚着一朵黑色的绢花。头上拥着孝布,这是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但看来像欧阳勋这么伤心的人,半个也没有了。 欧阳勋大哭说:“我也知道我应该节哀,我再哀伤,曾兄也不可能复活了,但我一想到生前与曾兄相交莫逆,携手打天下,白手起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些日子……我就忍不住伤心恸哭哇……哇……” 第229章 让贤风波 第二百二十九章 让贤风波 孤鸿子明知欧阳勋在做戏,为了共同的事业,不能不帮着他把戏做得更逼真,说:“蛊王,你太重感情了,莫伤了身体。” 欧阳勋抽泣说:“我们可说了同生共死的呀!如今,曾兄去了,我却还苟活着。如果不是他的这一帮兄弟托付予我,我也会觉得生活真没什么意思。” 孤鸿子说:“人死不能复生,既然曾坛主有重托,你就更不能太过悲痛,早点投入分坛的工作才是硬道理。你肩负重担,更应该节哀,全力以赴,为老友重振遗业。” 欧阳勋说:“我也知道应该这样,但是我能力不够啊,恐怕担负不起老友所托。” 站在他面前的二十余个分坛的重量级人物,除神算子等人,皆是一头雾水,曾历贤坛主什么时候有的这样一个相交莫逆的朋友?跟在他身边的神算子等几个对曾历贤坛主忠心耿耿的坛里元老级人物,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澄清这回事,而且他们的主心骨金毛狮郎也没有跟着回来。没有反对怀疑的声音,这事就是真的。重要的是欧阳勋的身上,还有教主阳顶天的任命书,并且已当众宣读。当时也没人提出异议,自己也信誓旦旦表示,一定不辜负阳教主的重托,眼下却又惺惺作态说自己能力不够,好像要将坛主位置让出来似的,叫大家云里雾里,好一阵猜想。 孤鸿子干脆把话往明白处说:“那么,你打算怎么办?事业不是眼泪能流出来的,是自己做出来的。\" 欧阳勋一语惊人,说:“恐负了曾兄。恐负了明王,还是能者居之吧,我准备退位让贤。” 孤鸿子说:“让贤?让给谁?” 欧阳勋说: “你。” 孤鸿子大笑说:“蛊王,开玩笑了。” 欧阳勋一脸严肃,说:”没开玩笑。”然后,面对众人,抬高声音说:“孤大人雄才大略,有德有能,现在又在扬州府任要职,有了官府的背景,今日当着众位英雄的面,我宣布将坛主之位让贤孤鸿子孤大人,而孤鸿子孤大人正是明教江浙分坛坛主的最佳人选,既有社会背景又有官府背景,明教江浙分坛有他一定会兴旺发展、繁荣昌盛。” 孤鸿子说:\"孤鸿子才疏学浅,虽然现在当了公差,有了点权势,但正是因为有了点权势,我才觉得我的才疏学浅,不堪重负,才辞去英雄会里职务,好专心为老百姓做事。\" 欧阳勋说:“孤大人不必太谦虚,谁不知道你的能力,我的能力实在比不上你,恐负了曾历贤曾兄盛名,所以我情愿让位给你,请你不要推辞。即时我将辞呈和推荐信一并快马转送光明顶阳教主。” 孤鸿子大笑说:“蛊王一再要我接任明教江浙坛主之位,我的确不便推辞。蛊王盛情难却,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勋的眼瞳立即收缩。这墓地中树木茂盛,绿意葱浓,虽已朝阳升空,但因雾湿露重,阴寒尚在,一阵风吹过,欧阳勋激凌凌打了一个冷颤,一股彻骨透心的寒意迅速漫遍欧阳勋全身,令他几乎要发怒,要以怒火为武装,温暖自己的心。 虽然,已有些忘乎所以,孤鸿子还是捕捉到了欧阳勋眼里的瞬息变化,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自背后升起,脸上马上堆满笑意,说:“遗憾的是不能从命,实在精力有限。否则,我就不会辞去英雄会会长职务了。扬州数十万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更是重要。” 欧阳勋心中又有了热度,说:“孤大人精力旺盛,隔山能搞死牛。何必谦虚?” 孤鸿子大笑说:“蛊王,干大事情,精力和能力得成正比才行。英雄会会长还不值得我荣耀吗?我坚决辞去了,谁人不知,啷个不晓?我现在的就已感到十分累了。” 第230章 墓前小戏 第二百三十章墓前小戏 欧阳勋心里却在骂娘,谁不知道你小子明里不当会长了,暗中却还在操纵英雄会。老子就怕你做了老子的暗主,老子才弄出这么一曲”欲擒故纵\"的让贤闹剧。 欧阳勋说:“邓大人的意思是一一?” 孤鸿子依然那么平静地笑着,说:“蛊王,曾历贤是你的老朋友,为老友重振事业,是你义不容辞的必须担当。你不必推到我这个才疏学浅的人身上来。” 欧阳勋见自己的目的已初步达成,还进一步落实说:“孤大人说得有理。但是,你我相交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能力,我真的怕自己担当不了坛主的重任,除非你答应我全力帮助我,否则,这坛主还得你来当。” 孤鸿子心里豁然明白,欧阳勋让贤是假,要实权拒绝他插手分坛事务才是真,恨的是死齿咬得\"格格\"响,嘴里却说:“蛊王何必人谦,蛊王欧阳勋若势弱,不足以挑此重任,世界上还有谁能担任明教江浙分坛坛主!曾历贤坛主在世时,你就经常帮他,为他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他今仙去,你更应当帮他把坛里的事情做好,就算真的势弱,也要尽力而为。” 欧阳勋点头说:“看来,为了我的老朋友,也只有勉为其难了。你就做个见证吧。”说着,向墓碑跪下,磕了三个头,说:“曾兄,我一定尽力而为,重振你的遗业,重振你生前为之呕心沥血管理的明教江浙分坛,并为你报仇,要为你杀死暗杀你的金毛狮郎!你地下有知,可以瞑目了,你在天上的英灵,也应该福佑于我,让我为你好好地效命。孤大人也说了,全力支持我。有他的支持,何愁分坛不振兴?\" 孤鸿子大笑说:“蛊王,你这样才是对得起死去的老友的。\"转而面对墓前的三百余名明教教徒和蛊王手下,大声说:“你们拜见坛主!” 此时,欧阳勋自墓前站起来,而对众人而立,挺胸收腹,气度恢宏,俨然一代坛主之尊。他掺沙子进来的一百余名手下已跪下,齐声说:“拜见江浙明教分坛坛主。” 孤鸿子安排进来的四十七名手下也一齐跪了下来,齐声说: “拜见江浙明教分坛坛 主。” 欧阳勋不禁大喜,忽然间他的心又凉了下去。因为他看见明教分坛的近两百名教徒,竟没有一人向他拜下。近两百名教徒皆在看着站在前排的神算子。 神算子黑色长施之中的瘦长的身躯又干又枯,头上一顶黑色斗篷,斗篷阴影下一双暗红的没有眼珠的眼眶深深凹下,真如一具木乃伊。 他这样一具木乃伊站在这近两百名神气充足,气质强健的明教江浙分坛的教徒前面,更如鸡立鹤群,显得又可怜又可笑又滑稽。但这近两百双看着他的目光,似乎都含有等待他的指令的意思。他虽然是瞎子,但是他的听觉相当厉害。他能凭感觉辨别无声的存在。还有他在坛里的身份和地位!明教江浙分坛之中,除了坛主,便是他的地位为尊了。在此多事之秋,明教江浙分坛众人已是群蛇无首,毫无主张,何况,神算子很是睿智明达,所以众人唯他马首 是瞻。 欧阳勋见此情形,便知道只要神算子真心归附他,就便算真正掌控了明教江浙分坛。只是他的这步棋走得太臭了。他不该将这种等于向他宣誓的仪式,放到祭奠追思曾历贤的仪式上来进行。 神算子这人原则性很强,他知道哪些事在哪种情合做得做不得。不管是真的出于欧阳勋和孤鸿子的势力压力归附欧阳勋和孤鸿子,还是另有所图,他绝不会在前坛主的坟墓前,叩首磕头认可下一任坛主的地位。他认为这是对前任的极不尊重与羞辱。 第231章 坟场惊变 第二百三十一章 坟场惊变 既然如此,欧阳勋不便勉强,想通过眼神和孤鸿子交流,又觉得似乎不妥,他已经明确了自己不喜欢孤鸿子插手分坛事务的态度。现在又去向他讨主意,这岂不是引狼入室么?于是,他挥手让拜服他的人站起来。 他问神算子说:“瞎老大,你为什么不拜明教江浙分坛坛主?” 神算子说:“因为这是我们前坛主的墓地,在这里我们只能拜前坛主。再说我们还没能最后确认你坛主的身份。你让我们在这里拜你,你什么意思?\" 欧阳勋脸上变色说:“你敢违背曾历贤曾兄的遗愿,不支持我继承他的事业,重振分坛昔日雄风。” 神算子双手拄着玉石手杖,缓缓说:“我支持你,但你不能让我们当着曾坛主的面,要我们向你行叩拜大礼。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还是要小瞧我分坛数百名弟兄?\" 在金锣湾画舫上时,神算子便已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支持欧阳勋和孤鸿子,不支持金毛狮郎主持分坛大局,当时并没有人指责他,当然此后也没人指责过他。 但是,在这里他却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他说:“当时,我们不支持金毛狮郎是他资历太浅,他那样的少年,不配高居我们的头上。你虽有一点资历,你也不能小瞧了我们。” 听着神算子这不卑不亢的一番话,欧阳勋阴沉着脸说:“那么,什么叫最后确认我的坛主身份呢?莫非你认为我不配做你们的坛主?” 神算子仍然那种神态,说:“五台山蛊王若不配做我们的坛主,这扬州城里就没谁可以担此重任了!” 欧阳勋开颜笑道:“那么,什么叫最后确认我的坛主身份?谁来最后确认我的坛主地位?” 神算子面对那棵枝叶如伞盖荫蔽了半个坟台的雪松,缓缓说:“因为,正式任命金毛狮郎为坛主的行文已经到达,倘若金毛狮郎闻讯回到黑色别墅,我们如何应对?天无二日,明教江浙分坛自然不能有并立的两个坛主,我们如何参拜?听谁的号令?\" 对神算子这几句话,欧阳勋和孤鸿子都感到有点突然,神算子当时可是第一个否定金毛狮郎的,现在又跳出来说什么正式任命金毛狮郎为坛主的行文已经到达,天无二日,一旦金毛狮郎回来怎么应对的话,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欧阳勋说:\"什么正式任命?谁说金毛狮郎会回来?” 神算子说:\"谁也没有说,我说的是倘若金毛狮郎回来黑色别墅,他可是明王韩山童正式任命的坛主啊。\" 孤鸿子说:”他不是代坛主吗?什么时候正式任命他为坛主的?” 神算子说:\"昨天晚上亥时尾,郭大帅的信使到达黑色别墅。\" 欧阳勋说:\"为何不向我报告?\" 神算子说:\"没来得及报告。再说这种双任命的事情,实属罕见,我可以全权处理,也不必向你报告。\" 孤鸿子说:\"信使现在哪里?\" 神算子说:”在黑色别墅没见着金毛狮郎,便去了雄风镖局。\" 欧阳勋气急地说:\"为什么不扣押信使?\" 神算子说:”我没这个权利,你也应该没有这个权利。做为明教十三太保的老大,我有权就此事分别具文呈报阳顶天阳教主和郭子仪郭大帅,让他们再做最后决定。所以,现在的江浙分坛由我暂时代行坛主职责。” 孤鸿子和欧阳勋俱是一惊,虽然,他们不愿意认可神算子暂时代行坛主职责,却也不敢当即反对。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已经臣服的神算子,会在这样的时候演出这么一场大戏,让他们一时茫然失措,不知如何应对。 第232章 教主要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教主要来 孤鸿子和欧阳勋心里非常清楚,这是神算子在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当时,在画舫上他们就是凭的阳顶天的一纸正式任命书,轻易使神算子等人臣服于麾下。现在,整个蛊帮上下都已知道欧阳勋事奉明教为正统,又来为争坛主之位打压神算子,实为不妥,无异打自己的脸。别说分坛原帮人马不认可,即使蛊帮帮众也会心生不满,认为他们有什么阴谋。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欧阳勋看了孤鸿子一眼,眼珠两转,说:“瞎老大,此事不可耽搁,你着速叫人拟文,马上安排人送给郭大帅和阳教主。” 神算子说:“信使早已出发了。要知道我一个瞎子,不是当坛主的料,巴不得郭大帅和阳教主马上确定坛主。” 孤鸿子说:“这样的大事,怎么不知会坛主?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神算子说:“这话你好像不该问吧,你不是我们组织里的人,但我还是愿意告诉你,自接到金毛狮郎任命书的那一刻起,黑色别墅里便没有坛主了。我把拟文请示的工作交给文书后,至于他安排谁去送,什么时候出发,我是不方便过问的。我们有纪律有规矩。\" 孤鸿子和欧阳勋大眼瞪小眼,绿豆对王八眼,无言以对。 神算子继续说: “至于信使是谁,长的什么模样,武功有多高,有多么可怕的实力,在这世界上恐怕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真相。”他说话的语气之中,没有半点虚假的成份,任何人都听得出来。 欧阳勋与孤鸿子不由皆有些失望,如果神算子所说的是真的,他们就真的无法掌控江浙明教分坛了,更调动不了明教江浙分坛的教徒,还可能失去蛊帮的部分人。这段时间看得出来,加入明教,众望所归。然而,两人仍不死心。 欧阳勋说:“曾历贤曾坛主可否给阳顶天阳教主禀报过,让金毛狮郎接任分坛坛主一事?” 神算子说:\"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曾坛主心思缜密,不可能疏忽这件事。一个人下文任命某某某为坛主前所未有。\" 欧阳勋大声说:“难道这也是纪律规矩?\" 神算子说:“正是。明教之所以这么庞大,便是纪律和规矩撑起来的。” 欧阳勋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神算子说:\"你好像没有问过我。再说,你是直接拿的阳教主的任命书上任的。你怎会不知道明教的纪律和规矩?” 欧阳勋说:\"我、我、我自然知道,但是,我是坛主,我有权力要你告诉我纪律和规矩的执行情况!” 神算子说:\"问题是当时你没有问我。” 欧阳勋说:\"现在,我要你告诉我。\" 神算子笑了笑,说:\"你现在不是坛主了。现在我是江浙分坛的老大。好,不说这些了,没意思。倘若不发生意外,按计划,三天,最多四天,阳教主就会驾临扬州。郭大帅的信函估计也会在那两天到达扬州。” 欧阳勋与孤鸿子眼睛不由一暗。他们虽然都是枭雄,但明教总坛阳顶天教主的名头实在太响亮,实在太可怕了,更可怕的还是露陷。 两人几乎同时说:\"他来干什么?” 神算子说:“按计划,阳教主是来主持新一任坛主加冕仪式。那一天,即四月十八日,届时全国各地分坛坛主以及江浙分坛下属分支的首脑人物,都会来到这里观看加冕仪式。” 孤鸿子和殴阳勋都在心里嘀咕一一神算子是不是在诈他们。不由为将这场祭奠追思仪式弄这么大而感到后悔。 神算子继续说:\"新任坛主只有加冕后,才能行使坛主的权力。新任坛主加冕的同时,江浙分坛的每一个教徒发双薪两个月。” 神算子的这几句话,犹如晴天一道霹雳落在欧阳勋和孤鸿子头上,如果神算子说的是真的,他和金毛狮郎的心机就太深了。他们就是搬起石头在砸自己的脚。 第233章 算计金蜂飞侠 第二百三十三章 算计金蜂飞侠 欧阳勋和孤鸿子紧张地看着神算子,却又不能不佯装镇静。 欧阳勋试探着说:“这么说,你派出送报告的人不等于白派了么?\" 神算子说:”怎么会呢?阳教主出行有一条专定的路线,不会错过的。\" 欧阳勋想问什么,张了张嘴又不问了。 仿佛看透他心思似的,神算子接着说:\"分坛在给阳教主的请示函里,陈述了这一个多月来你在分坛的工作情况,而这些工作经历金毛狮郎是没有的,你还有一个优势就是你是阳教主亲自任命的,而金毛狮郎是郭大帅任命的。来加冕的恰好是阳教主,郭大帅军务繁忙,根本来不了。因此我敢肯定,这坛主之位一定是你的!\" 欧阳勋仍是满腹狐疑,和孤鸿子商量说:“金毛狮郎代坛主在前,而且又是曾历贤临终力荐,阳顶天不会不有所考虑?能让我轻易接任坛主之位么?” 孤鸿子沉吟说:“从瞎子刚才所讲的话来看,他先前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假的,是他和金毛狮郎的阴谋,是他在借机诈我们以探虚实。他臣服我们是假,利用这段时间笼络我们的人是真。\" 欧阳勋说:\"我一直注意的,没有这方面的迹象,招呼都难得打一下,别人叫他,他也只是答应,从不多说话。” 孤鸿子说:“那么,阳顶天根本就没有过来。他这么说根本就是在鼓惑人,看你我的反应。他娘的,还真有那么多人信了。\" 欧阳勋不无担心地说:\"如真有那么回事,我们就被动了。” 孤鸿子说:\"先不要气馁。即使阳顶天真的来到扬州,也不会兴师动众,身边也就带那么两三个手下,我们的势力仍然强于他们。灭了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甚至阳顶天也难免不去见阎王。” 欧阳勋沉吟一下,说:“也许瞎子讲的是真话呢?” 孤鸿子大笑说:“那么,恭喜蛊王,四月十八日正式就位明教江浙分坛坛主,掌控扬州明教势力。” 欧阳勋却正色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做点防备工作没错。\" 孤鸿子说:“俗话说,有备无患,这两天,我们一定要密切注意神算子的动静,凡是怀疑的都监视起来,发现不对路,就咔嚓灭了他。为做到万无一失,在欢迎阳顶天的仪式上,是大家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开始动手清扫障碍。第一个要清除的是金毛狮郎。设法用延时毒药先控制他。他的后患最大。” 欧阳勋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孤鸿子说:“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范遥,以防他和金毛狮郎联手。” 欧阳勋说:“金蜂飞侠不是关在牢里么?” 孤鸿子说:“刚才我得到报告,范遥已于昨天晚上越狱。” 欧阳勋吃惊地说:“越狱!” 孤鸿子沉声说:“金蜂飞侠一定是知道了送他进牢房的人是你和我,他越狱出来后,一定会找我们报仇。我已安排人手全城大明搜,你就安排手下全城大暗搜。” 欧阳勋大笑,说:“金蜂飞侠就算是真的飞天大侠,终究身单力孤,又怎能奈何我们。” 孤鸿子却仍是沉着脸说:“若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金蜂飞侠的确比不上我们万分之一。论势力,便更不可与我们比较,但论匹夫之勇,他恐怕要胜过我们许多。何况他后面还有一个不好惹的金毛狮郎。” 欧阳勋说:“你认为范遥会去找金毛狮郎?” 孤鸿子说:“不能排除,或许他们现在就已在一起了,正在商量如何对付我们。你马上安排几个人去雄风镖局附近蹲守,察看动静。一旦发现金蜂飞侠,立刻向我报告。” 欧阳勋说:\"这样多麻烦,不如你亲自带人以官府的名义去雄风镖局搜查。\" 孤鸿子说:\"现在还不是将动静弄得太大的时候。一旦金蜂飞侠没去找金毛狮郎,就会打草惊蛇,金毛狮郎就会安排人去金蜂飞侠,反而促成他们提前联手。” 第234章 各怀鬼胎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各怀鬼胎 起风了,坟前空坪堆积如山的钱纸已经点燃,很快燃起熊熊大火,钱纸灰在空中飞扬,像一只只灰色的蝴蝶。和尚们的法器还在咿咿呀呀的吹奏敲打着。 众人静默着,在缭绕的香烟和钱纸的灰烬中,追思着曾历贤过去对明教对江浙分坛的贡献。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神算子警惕的耳朵忽然搜索到一阵异常的动静,好像与祭奠追思活动有关系,又好像没有关系。同时,他也洞察到了孤鸿子和欧阳勋鬼鬼祟祟的行动。 欧阳勋正在鼓动孤鸿子,说:\"如其暗暗守株待兔,还不如打草惊蛇,大张旗鼓地进雄风镖搜查,引蛇出洞。” 孤鸿子沉吟说:“金毛狮郎是公众人物,一旦不让我们搜查,造成的负命影响可就大了。你看可不可以这样,以神算子刚才说的阳顶天教主要来扬州,为新任坛主加冕的由头,你亲自去雄风镖局探探金毛狮郎的口风,金蜂飞侠是否已到了雄风镖局。” 欧阳勋说:“你真把金毛狮郎当小屁孩了。\" 孤鸿子笑了,说:“在你面前他还真是一个小屁孩。” 欧阳勋说:“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孤鸿子说:\"当然。\" 欧阳勋说:\"我们既然是好兄弟,你就不要轻看我的智商。金毛狮郎年纪轻轻便已享盛名,一旦他借题发挥,我便是孤身犯险了。” 孤鸿子沉吟说:“这个,我确实没有想过。” 欧阳勋说:“我们干脆将任务分了。金蜂飞侠和金毛狮郎,我们各负责灭一个。” 孤鸿子说:“好一条各负其责的妙计。” 欧阳勋说:“只能这么干了。” 孤鸿子说:“好,我负责要金毛狮郎的命。” 欧阳勋不由一怔。他只所以要分兵是他觉得和孤鸿子联手诸多掣肘,少有主动权,无法按自己的想法去办事,办事效率相对低。不仅他,对孤鸿子而言也一样。 当然,欧阳勋还有不便言说的想法,就是保存实力,他深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个得力的手下胜过千百个无用的废物,而要杀死金蜂飞侠与金毛狮郎那样的绝顶高手,就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非损失几个得力的手下不可。 欧阳勋最怕的还是被孤鸿子利用,他是一个外来户,可以说在扬州还没有一点根基。他好不容易积蓄的力量容易被消耗。在吞并明教江浙分坛这件事上孤鸿子出了大力,要让他们去打头阵他不好意思不同意。 现在,孤鸿子居然主动承担负责解决金毛狮郎的事情,让欧阳勋不能不多个心眼。拿金蜂飞侠与金毛狮郎比较,他知道金蜂飞侠的名字听来虽可怕,但金毛狮郎武力值更高。金毛狮郎是\"过五关斩六将\"的本届擂主,后起之秀中最不畏死的英雄,比金蜂飞侠更难对付。 孤鸿子居然挑难对付的对付,欧阳勋真是有些不解一一是不是又在玩心机了? 孤鸿子似乎已看出来欧阳勋心中的疑惑,解释说:”现在你的势力还不如我。我必须把容易对付的让给你。” 欧阳勋说:“金蜂飞侠想来也极难对付。” 孤鸿子笑道:“不论金蜂飞侠与金毛狮郎有多么难以对付,他们与我们对抗,无异于螳臂挡车,死路一条。” 这时,欧阳勋已基本弄清楚了孤鸿子的意图,他是想假他之手先灭了金蜂飞侠,再和他联手对付金毛狮郎。因为,金毛狮郎现在根本无须动手,一切得等阳顶天来了之后再决定,而解决金蜂飞侠却是当务之急。好一招消耗江浙分坛和蛊门势力的妙计,欧阳勋想到了,但他并没有点破。 欧阳勋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由你负责解决金蜂飞侠要好一些。他是逃犯,你代表的是官府,容易灭掉他。将他抓获或打死了,再来帮助我一起解决金毛狮郎,如果我还没有灭掉金毛狮郎的话。” 如此说来,金蜂飞侠与金毛狮郎真应该是死路一条,万劫不复了。 第235章 墓地惊变 第二百三十五章 墓地惊变 这时,七七祭奠追思亡魂的活动已进入尾声,在唢呐锣鼓铜钹及一应法器的合奏声中,参加祭奠追思的人们开始依次绕坟台向安息中的曾历贤告别。 坟台是用一块块方正光滑的大理石构筑,长宽各三丈三,正中是高六尺宽四尺的墓碑。墓碑正面嵌着曾历贤的瓷像,刻着曾历贤的生卒年月日,墓碑背后刻着曾历贤的生平。 看着这座坟墓,孤鸿子真是百感交集。他一生最大的仇敌,便在这里安眠了,永远也不会醒来了。他失去一个强大的对手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孤独和寂寞。 孤鸿子在给墓碑行礼的时候说:\"曾兄,以后的岁月,我会常常想念你的。” 听到这句话的人好不感动。他们斗了一辈子,有一个人却先走了,这个还活着的人竟然用这么朴实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相惜哪。 欧阳勋和孤鸿子不同,他和曾历贤的关系绝非他哭的那样亲密。他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为了将\"接班\"的文章做足,他又哭倒在墓碑前。让人看了让人难免不产生\"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感慨。 等到他们\"表演”完毕,参加祭奠追思的人们也走得差不多了。本来停满轿子、马、马车的官道变得宽了空了。 孤鸿子与欧阳勋分别走向各自的轿子,他们虽然是武林大家,武功高强,但为了抖气派,他们出门也坐轿子。 突然,四辆灵车呼啸而来,都是三套辕。车头上各悬着一条白布祭幛。四辆灵车从四个方向驶来,车身分别为红色、黄色、白色、黑色。四辆灵车上驾辕的马夫,身上的衣服与各自驾驶的马车的颜色相同。每辆灵车上约有十人,都是劲服男人。说是灵车,车上却没有一个人的脸上带有悲伤的表情。 孤鸿子与欧阳勋的目光是何等敏锐,反应是何等快捷,马上便知道了灵车是冲自己而来。但听欧阳勋大叫一声,双脚一顿,腾身而起,瞬间便到了官道旁溪涧的对面,孤鸿子也一样。灵车恰好停在两人刚才腾身而起的地方。 那些还没有离开的人纷争驻步,那些已离开的人马上转身回来,警觉地看着这四辆突然出现的马车。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四辆灵车便已呼啸着冲进刚才他们停车停轿坐骑休息的地方,将他们冲散分割为几大块。由于没带武器,他们就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惊惧惶恐地看着将他们冲散分割包围的全副武装的大汉。 四辆灵车上的人纷纷拿起要人命的家伙。红色灵车上的十个人,人手一支长剑一张连弩弓;黄色灵车上的十个人,人手一把大刀一张连弩弓;白色灵车上的十个人,人手一支短锏一张连弩弓;黑色灵车上的十个人,人手一支短戟一张连弩弓。 这四十个人从车上跳下来,不问青红皂白,便冲向手无寸铁的人群,手中兵器直往他们身上招呼,一时之间,刀光剑影之下,但见鲜血迸溅,哀嚎声起,尸横草地。 黑色别墅、英雄会、蛊帮的这三百余人,虽然都身怀武功,有的还算得上此中高手,但由于对方先发制人,猝不及防,乱成一团,有相当部分人被连弩弓射出的短箭射中,或压在车后抬不起头来。只有个别高手,虽一时被打得处于劣势,但马上便各以车为掩体,避开利箭,开始击出各自常不离身的暗器,大多数人仍龟缩在车后马后。 四十个劲装汉子,除去冲向孤鸿子和欧阳勋的八个汉子,三十二个汉子在宽大的草坪内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砍头如砍瓜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第236章 血腥坟场 第二百三十六章 血腥坟场 孤鸿子和欧阳勋只道是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带人报仇来了,根本没有想到对他们实施打击的竟是名不见经传的李柳絮。 李柳絮正坐在一辆白色马车上,一手执一张连弩弓,一手执一面三角小红旗。连弩弓是那种单手可操控的连弩弓,一次可装十支短箭,百米之内可以射穿铁甲。三角小红旗不稀罕,随处可以买到,什么人都可以制作。 李柳絮真不愧为一个出色的战场指挥员,深知出其不意,以少胜多最忌讳的就是将对方逼入绝境,出现\"困兽犹斗\"的场面。所以,一开始她便将”指挥车\"停在草坪左侧,有意让出路口给敌人逃生。 李柳絮的自我保护意识也挺强,面前竖着一张藤盾,自己站在藤盾后面,搭弓射箭,列无虚发;红旗所指,少有抵抗。 但是,孤鸿子很快便发现了李柳絮的用心,同时也发现了李柳絮是本次对他们实施打击的指挥者,尽管她是男人装扮,孤鸿子还是发现了她是一个女人。 孤鸿子一边搜索记忆中是否认识过这样一个女人,一边隔溪高声呼喊要大家不要惊慌。不要只想着逃生。手边没有武器的拼命向前,设法抢夺武器,使暗器的用暗器为他们抢夺武器创造机会。并且招呼欧阳勋跳过溪涧去,与手下众人会合。 由于孤鸿子和欧阳勋的到来,形势很快发生逆转。惊慌失措的人们情绪趋于稳定。李柳絮这边的人接二连三倒下,同时武器也被夺去。 孤鸿子见局面得到控制,马上重新调整部署,集中暗器高手,全部用来制衡李柳絮。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随着孤鸿子一声令下,便有无数钢珠铁弹钢镖飞向李柳絮。 李柳絮虽有藤盾护着暂时无虞,却不能不避于藤盾后面不敢露头,但只要暗器稍歇,她便立刻站出来,一边指挥,一边放箭。 她目光冷静,果敢镇定指挥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倚门哭泣的少女的影子,简直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美丽的将军! 在美女将军的指挥之下,三十余条汉子如同三十余条猛兽,在草坪内横冲直撞,杀声震耳欲聋。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有些人且兵器在握。李柳絮带来的武士,目前虽然还占着上风,但是形势不容乐观。对方毕竟人多,别说与你拼命搏斗,即使坐下来让你砍,也要不少时间。 李柳絮认为要想以少胜多,就得一鼓作气,速战速决,尽快解决战斗,要么就撤出战斗。时间拖得越长越对自己不利。 孤鸿子也想尽快结束战斗,却又不想撤退。因为,无论拖下去还是撤退,对他都没有好处,后果都特别严重。因为,神算子为首的十三太保,自战斗开始并没有现身。他们并不是走得太快,而是可能就近隐蔽了起来,正在和金毛狮郎联系。 他们这些正在血战中的人,随时都可能遭到神算子和金毛狮郎以及金蜂飞侠的联手打击。撤退的后果更严重,神算子很可能提前行动,半途截杀他们。要想生存,他们必须尽快消灭眼前的敌人 此时,神算子还没有现身,一定在等待机会。 孤鸿子这么一想,当即传令英雄会、蛊门、黑色别墅的几个高手,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靠近李柳絮的\"指挥车\",控制住李柳絮,逼迫她下令结束战斗,或用她的头来逼迫她的手下投降。 李柳絮眼看着气势汹汹向她奔来的杀手,便已猜到孤鸿子的别有用心,心中十分着急。出发之前,她已安排人去通知金毛狮郎配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金毛狮郎的人早就该到了。 眼下的形势是谁有增援,谁就是赢家。 第237章 绝地反击 第二百三十七章 绝地反击 可是,李柳絮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增援了。强大的敌人不要几秒钟便能冲到她的面前。从他们奔走的姿势,她便已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柳絮正要困兽一斗。驱车朝冲过来的敌人碾压过去时,史太龙驾驭着马车杀了过来。他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站着两个人,一个手执长枪,一个手执神弩。 这三辆马车亦是朝正冲向李柳絮的杀手们碾压过去。 面对汹汹而来的四辆马车,已经武装起来的敌人,赤手空拳正在疯狂反击的敌人,斗志立刻瓦解,一个个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两条腿。少数拼命坚持的,也只能血溅当场。 李柳絮这边再次掌控主动权,稳占上风。 欧阳勋躲在一辆轿子后面,他见四辆马车横冲直撞,实在是势不可挡。倘若这四辆马车不能驰骋,那么他们立即就可以反败为胜,控制住战场主动权。 他的倚仗是英雄会、蛊门、黑色别墅的高手损失还不大,还有一定的战斗力。他已经看出李柳絮带来的人,没有几个武功堪称一流的,只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已。 李柳絮一方之所以一时占据上风,一是他们搞的是突然袭击;二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尤其是单手可操作的连弩弓;更可怕的还是三辕大马车,十二只马蹄,四个大轱辘的碾压,居高临下的枪刺、连发的箭矢。 而他们是为祭奠追思曾历贤坛主而来,将这个不安定社会当成了太平盛世,没谁带武器,若没有那几个暗器高手携带有暗器,他们会败得更惨。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局?孤鸿子和欧阳勋的想法大相径庭。欧阳勋准备逃命了。孤鸿子却还在想着如何组织反击,如何控制横冲直撞的三辕马车。 好像已看透欧阳勋心思似的,孤鸿子反手接住一支飞来的箭矢,反手掷了出去,就势一滚,从纷飞的箭雨中滚到欧阳勋面前。 欧阳勋察觉身后有动静,迅速回头转身,一看是孤鸿子,心中轻松一半,说:“孤大人,可知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孤鸿子说:“不知道。\" 欧阳勋说:\"他们的攻势太威猛凌厉。我们赶紧撤退吧。\" 孤鸿子坚定地说:\"不,不能撤退,那样我们会死的更惨。你看到神算子他们么?\" 欧阳勋顿时反应过来,说:\"你怀疑他们会反水,在半路上截杀我们?他们不是也没有武器吗?\" 孤鸿子说:”正因为这样,我们现在还活着。神算子他们还在等待外援,等待武器。所以,我们现在唯有死战。” 欧阳勋瞧着正奔向路口的几个人,说:“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到!” 孤鸿子瞧着正奔向路口的几个人,说:\"我们必须采取措施,让他们明白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孤鸿子话没落音,一支短箭带着呼呼的啸声,从他耳边擦过,射在一棵小树干上。这棵小树直摇晃,抖落下几片嫩叶。 受到惊吓的孤鸿子突然起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那几个正奔向路口的人跑去。欧阳勋以为他被刚才的那一箭吓坏了,逃命了,也跟着跑过。却没有想到孤鸿子是去拦截逃跑者,只好与他一起将那几个人强留下来。 孤鸿子说:“各位不必害怕。他们的箭枝总有射完的时候。\" 在箭雨之下血与火之间,孤鸿子居然还能如此冷静,不失为一代枭雄的气势胆魄。 欧阳勋说:“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的意图,他们一旦看出我们的意图而停止射击,我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第238章 毒猫显身 第二百三十八章 毒猫显身 孤鸿子沉吟说:“告诉那些玩暗器的,集中力量先将那几个马车夫消灭掉,使这四辆车无法奔驰,然后组织力量反击。” 欧阳勋几分恼怒地说:“孤大人,你以为我等连这个都没有想到么?他们身上的暗器已都使用完了。\" 孤鸿子拾起地上一枝短箭,反手甩向一辆马车上的马夫,说:“这一招你们没想到吧?” 欧阳勋说:”想到了又能如何?一个使惯百斤大锤的人,你让他去使五斤不足的剑,他能适应么?是不是武功要大打折扣。何况这些马车夫都戴着藤盔面罩,穿着藤制的衣服。否则,他们早死在我的暗器之下了。” 他早就安排暗器高手攻击马车夫了,只是几乎没有收效。 孤鸿子说:“不能使马车停下来,就去攻击车上的人啊。” 欧阳勋说:“可是,无法靠近他们啊。” 孤鸿子随手拾起地上一支短箭,说:\"用这个啊。” 欧阳勋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还是撤吧,大路不行,便先往山里撤吧。你我一世枭雄,绝不能葬身在这草坪里。让曾历贤看到我们的脸可就丢大了。留得青山在,不愁莫柴烧。” 孤鸿子说:“这到不失为一条好主意,再冲一阵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往山里撤。”一顿,又说:\"我差点忘了,你手下不是有一位叫毒猫的高手吗?给他下一道死命令,叫他去解决那几个马车夫。” 欧阳勋说:“这样密集的箭雨,毒猫怎么能靠近马车,你要他去送死吗?\" 孤鸿子笑道:“蛊王是想保存势力,还是对自己的手下缺乏信心?” 欧阳勋说:“有信心。但万一毒猫被打死了,我就损失一个最有力的手下了。” 孤鸿子微笑说:“欧阳兄,倘若还犹豫不决,就要损失你的一样最宝贵的东西了。” 欧阳勋说:“什么东西?” “生命。”孤鸿子盯着欧阳勋一字一顿地说:“你的生命。” 欧阳勋盯着孤鸿子,半晌,突然一声长啸,这是他呼唤毒猫的信号。一阵风过,欧阳勋的身侧便多了一个人一一毒猫。 毒猫戴着一付狰狞的猫脸面具,一双眼睛如来自地狱的幽灵鬼火般锐利而阴森诡异。他身材瘦长,穿着一件色彩斑斓的虎纹衣,像是披着一张虎皮。 毒猫如幽灵般出现在欧阳勋的身侧。欧阳勋的那一声长啸,对他来说似乎是拘鬼的咒语,咒语发出,他便从地下冒了出来,浑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 毒猫还真是鬼魅是幽灵,战斗进行这么久了,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一滴血渍都没有,似乎从来就没有介入过这场战斗。 其实,他还真的没有介入过这场战斗,战斗刚打响的时候,他就爬到那棵最大的雪松上藏了起来。从跟着欧阳勋的那一刻起,他的任务便定了下来一一保护欧阳勋的安全。非欧阳勋命令,绝不参与任何纷争。平常时候绝不轻易现身,只要欧阳勋召唤,便能像幽灵鬼魅一样出现在欧阳勋的身边。 欧阳勋对这只绝对忠诚的毒猫极为欣赏,面带微笑对毒猫说:“看着这血腥的场面,闻着这血腥的气味,你是不是也想杀人了?” 毒猫说:\"主人没发话,不敢!\" 欧阳勋说:”很好,很好。” 毒猫僵立,纹风不动。对于险恶的战场,随时可能射到身上的短箭,毒猫根本不当回事儿。 欧阳勋说:“毒猫,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的人一个个倒在血泊里?\" 毒猫说:\"看到了。\" 欧阳勋说:”为什么不出手帮一把?你的心肠难道真如铁石一般坚硬么?” 毒猫说:\"你下命令了么?\" 欧阳勋说:\"你真沉得住气!” 毒猫说:”因为他们与我没有关系。” 欧阳勋叹了一口气,说:”你难道不担心我的生死?\" 毒猫说:\"担心。我怎么会不担心?你是我的主人。可是,你没有给我下命令。\" 第239章 毒猫虎威 第二百三十九章 毒猫虎威 欧阳勋正待下命令,孤鸿子说:“蛊王,时间紧迫,形势危急,让毒猫投入战斗的时候到了。只有他投入战斗了,才有可能赢得此局。” 于是,欧阳勋命令毒猫,说:“你去将那四辆马车上车夫想法杀掉!” 毒猫点点头。毒猫点头时,是面对地面的,瘦削修长的身子在点过头后,突然升起在空中。 阳光之下,他虎皮花纹一般的花衣被风鼓起,他腾起的身形飘逸轻灵,却又透着几分阴森诡异,看来竟像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蝙蝠,扇动着翅膀向一辆马车迎面扑去。 这是一辆黄色的马车,马车上执长枪的武士已被暗器杀死,欲顶替他的人正迅速赶过来。车上的弓箭手也已受伤,执弩的手勉强能抬起来,陡然看见这么一只硕大的毒猫飞身扑过来,不由大惊,急忙将手中的连弩弓对准毒猫连连射击,一只只短箭在阳光下疾行,泛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寒光。由于手已受伤,所有的短箭都偏离了方向,毒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支支寒光闪闪的短箭都是擦身而过,衣角都没沾到。 凌空虚步的毒猫,就像一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蝙蝠,眨眼间便到了黄色马车前面。这时,连弩弓里藏的十二支短箭正好射完,再装箭已来不及了。 这十二支短箭就像被毒猫施了法术似的,都飞向了不该飞向的地方。 也许是连弩弓箭手射出短箭没伤到自己的原因,毒猫扑到马车前时,才没有向连弩弓箭手下手。 毒猫的魔爪伸向的是戴着藤盔的马车夫的肩膀。 毒猫抓着马车夫的肩头,就像老鹰抓着一只小鸡那样得意。马车夫虽然练过一些三脚猫功夫,还真像一只小鸡那样,在毒猫的手里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毒猫那看似并没使劲的魔爪。 然后,马车夫便飞了起来,就像小鸡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狠狠地砸在草地,差点没将草地砸出一个坑来。然而,不等他爬起来,他便被他自己曾驾驭过的黄色马车拦腰辗过,一声凄厉的惨叫,换来的是一身血肉模糊。 黄色马车无人驾驭,在绿草坪上狂奔起来,马步章法凌乱,马车颠簸晃荡得厉害,车轮不但辗向敌人,也辗向自己人,从那个正奔来准备顶替长枪手位置的武士身上辗过之后,撞上了一顶绿呢小轿,其中一匹马的前蹄被踏破的绿呢缠住,接着马失前蹄的故事发生,但见车身猛烈摇晃了一阵,马车翻倒在地。车上的连弩弓箭手被压在车下,再也没能爬起来。 几乎是在马车夫被毒猫拎起扔出,成抛物线坠向地面的同时,毒猫身形飘忽,扑到了那辆红色马车的车头上,将马车夫一把拎住,直接甩了出去。 红色马车上的连弩弓箭手和长枪手,有了黄色马车上马车夫的前车之鉴,哪里还敢恋战,慌忙跳下车去,夺路而逃。 红色马车上空无一人,但仍是以极快的速度驰骋,突然,撞在了那辆倒地的黄色马车上,将黄色马车撞倒翻了个个儿,直接压在了原来驾辕的马身上。 六匹驾辕骏马,二十四条蹄子凭空乱踹乱蹬,并且发出一声声悲哀的厮叫。 现在,只剩下李柳絮的白色马车和史太龙的黑色马车了。 毒猫又瞅准了黑色马车。战场的态势开始逆转。 毒猫的行事风格与一般人不同,一般人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会选择弱者先下手,毒猫却选择了先攻击强者。 毒猫先灭黄色马车上的马车夫,是觉得那个马车夫驾车的技术好,被他伤害的人多;再灭红色马车上的马车夫,是因为错将红色马车当成了指挥车;再下手攻击黑色马车,则是因为发现了白色马车上的李柳絮,觉得李柳絮才是真正的指挥者。如今三强除了两强,再灭掉史太龙,便可以和李柳絮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第240章 危险正在迫近 第二百四十章 危险正在迫近 黑色马车上的马车夫好像早已被毒猫的武功震慑,见毒猫蝙蝠般飞扑而来的身影,惊慌失措之下,猛地一甩马鞭掉转车头,朝大路口飞奔而去。 毒猫岂肯放过这灭掉马车夫的机会,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人在半空中,脚踏虚步。虎纹花衣飘忽,姿势之优美,看不尽的飘逸轻灵。但不知为什么,他那飘逸轻灵的身形,总让人产生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毒猫与黑色马车一追一逃,仔细看去却并非如此。黑色马车眼看着就要进入官道,脱离凶险的战场。却在这个时候调转头来,车轮又在辗过的草地上辗压起来。 史太龙是四辆马车上唯一没有使用长枪拒敌的,他手中的剑却有四尺长,长剑配连弩弓箭封住了毒猫的进攻路数。毒猫一击不得手,再击,再击不得手,三击四击跟着来,一副一定要灭掉史太龙才心甘的架式。 史太龙却是那么从容淡定,每逼退毒猫一次,便让马车夫加大车速一次,然后面带微笑看着继续追赶的毒猫。他不能不佩服毒猫的轻功,用心欣赏毒猫如蝙蝠一般凌空滑行的身姿,觉得是一种享受。 黑色马车虽在不断地加速,但毒猫并没有被甩掉。而且如鬼附身,时不时扑近马车夫。 目前,毒猫攻击的对象还不是史太龙。史太龙也看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用心护卫着马车夫不受攻击。前车可鉴,一定不能让马车夫受到伤害。都已经损失两辆马车了。 孤鸿子和欧阳勋见状,开始谋划起下一步行动来。困局似乎已经打破。孤鸿子见毒猫仍在追赶正兜着圈子跑的黑色马车。 史太龙手上的连弩箭不时向毒猫射出一支短箭。每次毒猫都能顺利躲过。 然而,只看了那么一会儿,孤鸿子的眼里便露出了一种担忧的神情。毒猫为他们解了困局,明显是追着别人打。追着别人打的人明显占着上风,何况动作还是那么敏捷,每次都能轻松地躲过射来的箭矢。毒猫的处境却不容乐观。 不过,这只是欧阳勋的想法,欧阳勋却不是这么想的。他看着自己得力的干将,追赶着奔跑的马车,马车夫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欧阳勋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欧阳勋不无得意地对孤鸿子说:“没想到毒猫不但武功好,体力也这么好。要不了几分钟,他便能杀掉马车夫了。我们便可以发动攻势了。” 孤鸿子却泼他的冷水,说:“蛊王,不要太得意。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你还是马上召回毒猫吧。“ 欧阳勋说:”为什么?” 为什么刚一出口,欧阳勋便意识到了,得意便变成了为毒猫担忧,担心毒猫被史太龙点射出的箭矢射中。这种箭矢虽然长不过八分,杀伤力却极强,五十米之内若被射中,必然全部嵌入肉体。 欧阳勋正要召回毒猫,只听一声长啸,凌空滑行的毒猫突然落下。僵立,纹风不动,像是一 根钉子突然钉在地上。 本来有些紧张的李柳絮,脸上出现了笑容。还是看到毒猫斩杀第一个马车夫的时候,她就开始紧张了。眼看着第二个马车夫又被毒猫轻松斩杀,她心里便生起了一丝恐惧。 若非亲眼所见,她决难相信世间有这么厉害,这么可怕的人。这鬼魅一样的狠角色,不但武功好,而且体力耐力都好,连杀两个马车夫后还有体力追着史太龙打,而且还是那么身手矫健敏捷。 李柳絮原本以为无论怎样,即使金毛狮郎的援军中午才能到达,也没有一点问题。没想到欧阳勋手下还有这么一个不怕死的拼命三郎。逼得她不能不收缩兵力。 但是,她和她的手下能坚持多久,她可没有一点把握。她不知道金毛狮郎在干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率援军才能到达?强大的毒猫正在逐渐打破她所有的图谋和信心。 第241章 不畏而为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畏而为 李柳絮清点了一下集中到身边的人,加上受伤的才二十五个人,再加上史太龙黑色马车上的两个人,总共二十七个人。不到半个时辰,她便损失了十三个人,加上赶马车的就是十五个人。这是她的全部家当,她可是倾巢而出了。 这二十七个人又能坚持多久呢?金毛狮郎什么时候才能率援军到达呢? 李柳絮并没有多想自己将面临的严重后果,她想得更多的还是金蜂飞侠,为金蜂飞侠担心。自己一旦遭遇不测,金蜂飞侠便要独自一个人对付欧阳勋和孤鸿子,就要面对毒猫!她心中虽一再对自己说范遥比毒猫更厉害。但她心中仍是焦虑不安。 这时,史太龙也将马车靠了过来。 史太龙说:\"大当家的,我们撤吧。” 李柳絮说:\"你说什么?\" 史太龙说:\"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柳絮咬了咬牙,说:“不能撤。” 史太龙说:“大当家……” 李柳絮说:“我们要与他们决一死战。尽可能地消耗他们的实力,减轻金蜂飞侠的压力。” 史太龙大惊说:“大当家,不要胡来,这样拼命的打法不可取。” 李柳絮说:\"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史太龙说:\"撤。你走,我带几个弟兄留下,尽可能多地消耗他们的实力。\" 李柳絮坚决地说: “不行。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撤。我们是一个集体。\" 史太龙说:\"大当家的,冷静地想想,如其拼命,还真不如保持实力。” 李柳絮沉吟着说:”我们假投降,然后我俩找机会干掉孤鸿子和欧阳勋。\" 史太龙有些吃惊地说:“刺杀!\" \"嗯!”李柳絮点点头,说:\"我是个女子,他们对我一定不会多提防,对你也不会太多提防。因为你不过是我的雇佣而已。说不定我们能刺杀成功。” 史太龙说:“大当家,这办法不妥。” 李柳絮说:“除了这个办法,我实想不出还有 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史太龙说:“欧阳勋和孤鸿子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在他们面前玩假投降的把戏,如同自寻死路。” 李柳絮说:“我早就准备一死了。”她撕下一只袍袖,用剑挑着举起来,喝叫大家放下武器,并悄悄对马车夫说:”你要好好活下去,想法找到范遥,告诉范遥,我为他死去,是要他好好活着,你要他不要让我太失望。” 李柳絮摘下头巾扔掉,举着“白旗\"跳下车,慢慢地向着欧阳勋走去。 史太龙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眼泪不由夺眶而出,不得已跟着下车,跟在她背后向敌人慢慢走过去。 草坪里到处都翻倒的马车,轿子,死马,当然更多的还是死人。 李柳絮便在这些倒车,毙马,死人之间穿行。 欧阳勋与孤鸿子到了此时才弄不清这次领头袭击他们的是一个女人。眼中立刻充满了惊奇,惊艳! 李柳絮身着白色裙衩,翠绿色的长裤,较好的身材,毕竟是练家子,本就是富家女儿。因此更显得英姿飒爽。 李柳絮这样美丽而又富有气质的少女,实在罕若晨星。欧阳勋与孤鸿子好奇的是李柳絮这样美丽的女儿,本应该胆小柔弱才是,而她行走在这充满血腥的草坪里,居然面不改色,从容不迫。 欧阳勋不怀意地盯着李柳絮。李柳絮径直朝他 走了过去。众人与他们的主子一样,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李柳絮,都在猜测李柳絮的身份和用意。 李柳絮走到欧阳勋面前,站住。 第242章 有心机的女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有心机的女人 虽然,李柳絮不认识欧阳勋,却已见过了欧阳勋的画像。金蜂飞侠没出事前给她看过欧阳勋的画像,并介绍了欧阳勋是怎样一个人。 李柳絮大心眼里瞧不起这个使毒高手,但还是礼貌地说:“先生是黑色别墅的新主人吧?” 欧阳勋鼻子里轻“哼\"一声,以示傲慢。 李柳絮自我介绍说:“我是大源钱庄、富丽珠宝行的老板李柳絮。” 孤鸿子已走过来,靠在一抬轿子的轿身上,饶有兴趣地从各个侧面欣赏李柳絮美好的身姿。听了李柳絮的自我介绍后,和欧阳勋一样开始放松警惕,皆在心里想生意场上的女人个个利欲熏心,不足为虑。 孤鸿子毕竞久居扬州,虽然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女人,却早已听说过李柳絮的芳名,知道她不好惹。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很可能是欧阳勋的人在什么地方招惹了她。 果然,李柳絮接着说出来的话与有人招惹她有关。 李柳絮说:\"二位大英雄,刚才发生的恶斗是不是很刺激很惊险很血腥?\" 孤鸿子尴尬地笑了笑,说:\"不过小小的一场游戏而已。\" 李柳絮柳眉倒竖,怒声说:”光天化日之下,淫恶之徒肆无忌惮调戏良家未婚女子,引来这么大的一场腥风血雨,竟被你说成小小的一场游戏,还而已。你八成就是扬州府那个新上任的孤鸿子府丞了。\" 被点破官员身份的孤鸿子更尴尬了,心里却升起了一团疑云:怎么会是这样呢?难道此事与金蜂飞侠越狱没有关系?与黑色别墅更没有关系,只是偶尔碰巧罢了。 孤鸿子正要开口弄清楚,欧阳勋已开口问了。 欧阳勋说:\"我可不可以请女侠讲一讲受惊吓的原因?” 李柳絮正要找机会和欧阳勋及孤鸿子套近乎,没想到想睡觉便有人送来了帎头,正要开口讲那个临时编造的故事时,孤鸿子的念头刚好转过来,认定李柳絮必定是作妖之人。不想因这事耽误时间,引来金蜂飞侠、金毛狮郎和神算子对他们毁灭性的打击。 李柳絮正要开口编故事,孤鸿子已换上一张笑脸,说:\"欧阳兄,要听女侠的故事,何不请女侠移步扬州府,到那里一边喝茶一边说。闹腾了大半天,大家都累了。再说,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不宜讲受惊吓的原因。\" 李柳絮说:\"无妨。” 欧阳勋毕竟是草莽英雄,见色早起意,并因此认为孤鸿子和他一样的心态,要李柳絮去扬州府慢慢地谈,是想独占美色。这个尤物美丽得令人心动。他不能让孤鸿子的\"阳谋\"得逞。 欧阳勋吞咽了一口口水,说:\"女侠,要不到黑色别墅去谈,那里环境优雅,比扬州府王大老爷的花园不知好了多少倍。唉一一你晓得黑色别墅么?” 李柳絮说:\"我晓得,你是那里的什么人?\" 欧阳勋骄傲地说:\"老大。\" 李柳絮笑了笑,带着调侃的口吻说:\"不对,黑色别墅的老大我认识。不像你这么贼眉鼠眼的不中看,看上去可比你像好人多了,重要的是还比你年轻,女人们都喜欢他。\" 欧阳勋讪讪一笑,涎皮赖脸说:“我形象比他差,没有他那么逗女人喜欢,我就不能当老大了么?\" 李柳絮说:\"我出门才三个多月,偌大的一个门派就易主了。失敬失敬。\" 孤鸿子解释说:\"不是易主人,还是原班子。只不过变更了新的老大。\" 李柳絮看了一眼史太龙,说:\"一样,一样,不就是换了一个头儿吗?我又不会管你们的闲事,更不会追究你这老大的地位来路正不正。黑色别墅里谁当老大,和我没一毛线关系。\" 孤鸿子说:\"女侠,你很有意思。不是在等人吧?那么,请上车吧,你的豪车过来了。” 李柳絮知道一旦拖不下去,便只能挺而走险。 第243章 怜惜美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怜惜美人 李柳絮说:”孤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孤鸿子说:\"没有意思,只是觉得这里不方便说话,血腥味太浓,杀伐气太重。\" 李柳絮说:”好吧。你们的人都在这里吗?\" 孤鸿子扫了一眼四周,说:\"死人加活人,一个不缺。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李柳絮说:\"我要找一个人,一个引起这场血腥杀戮的人。\" 孤鸿子认为李柳絮一定有阴谋,是有意拖延时间,待要发作,看到史太龙等人帎戈以待的样子,又忍住了。现在他想的就是如何不再流一滴血,就将面前这一干人犯全部拿下。 孤鸿子强压心头火气,说:\"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 李柳絮张目看去,眼里突然显出惊惧神色,瞪着欧阳勋身后,说:\"先生,你身后的那匹马口中正在喷血,是不是中毒了?\" 欧阳勋大惊,转头看去,身后并无异样,倒在地上的那匹马并没有喷血的迹象。他马上反应过来,暗叫一声\"不好\"。便看到李柳絮手上多了一把短剑。 李柳絮手中的这把短剑,长不过五寸,宽不过三分,却是无比的锋利,能刺透三重盔甲,是李柳絮的防身武器,平时就藏在衣袖里。不到危机关头她不会拿出来,一旦拿出来,那就是她要那人的命了。 现在的李柳絮就是想要欧阳勋的命。这把剑正带着一股森森寒意和浓重杀气,朝欧阳勋的胸口刺去。欧阳勋若是被刺中,后果可想而知。 然而,这把剑还真的刺中了欧阳勋。尽管,在他看到这把短剑的时候,就采取了避免被刺中的措施。短剑还是刺伤了他的左肩胛,立刻鲜血如注标射而出。 当时孤鸿子正在李柳絮身侧。他看到李柳絮从袖间抖出短剑的时候,比欧阳勋的反应可快多了,震惊之余,他手中的剑已然出手。但不是刺向李柳絮解欧阳勋之危,而是刺向史太龙,逼得史太龙不得不退后一大步。 这一招在兵书上叫\"围魏救赵\"。由此完全可以看出孤鸿子战术上的敏锐。他早已看出李柳絮的心怀叵测。若是他和欧阳勋互换角色,欧阳勋肯定会先攻击李柳絮救他,因为那实在是太容易了,简直举手之劳。 但是,后果却相对比较严重。虎视眈眈的史太龙便会在他向李柳絮发起攻击的瞬间,向他背后发出致命的一击。 孤鸿子的这一招\"围魏救赵\",实在是妙极了。不但达到了为欧阳勋解围的目的,还震慑住了史太龙和所有想动手的武士。因为孤鸿子的这把剑在逼退史太龙的瞬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李柳絮。差不多完全颠覆了史太龙与李柳絮的合谋。 几乎与此同时,欧阳勋用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肩胛,就地翻滚了出去。李柳絮右手执剑,向他继续扑过去。由于用力过猛,李柳絮差一点栽倒在地。 这一剑自然没有刺中欧阳勋,但剑却插进了草地,已没止剑柄。这一剑若刺中欧阳勋,欧阳勋受的伤就不知有多重了。值得庆幸的是,只因这一剑没有刺中欧阳勋,欧阳勋把她当成了一流高手,根本没有想到反击,只是一味地翻滚逃命。 当李柳絮从土里拔出短剑再次扑向欧阳勋时,孤鸿子已窜将过来,一脚踢在她抓剑的手上。短剑从她手中飞出,掉在欧阳勋身侧两尺处。 李柳絮抿着嘴,向那短剑扑过去。她的手几乎要触及剑柄时,短剑却被一只脚踏住了。 李柳絮抬头一看,便看见了欧阳勋的面孔。他的左肩胛还是鲜血如注。孤鸿子却已转过剑锋去面对史太龙。 其实,孤鸿子完全可以在\"围魏救赵\"中杀掉李柳絮的。他没有趁势杀掉李柳絮,是李柳絮命不当绝,是他合该死。他千不该万不该在手中剑刺破李柳絮贴近李柳絮皮肉的候,突然起了惜香怜香惜玉之心,硬生生收住锐猛的剑势,使阳勋再陷险境。 孤鸿子就这样彻底改变了自己本来很优势的命运。 第244章 秀色可餐却噎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 秀色可餐却噎人 欧阳勋俯视着李柳絮,面目狰狞,凶相毕露,恶狠狠地说:“臭女人,你是什么人?居然敢与我玩阴的?” 李柳絮知道自己失败了,彻底失败了。但他不甘心就此失败。很愚蠢地用双手去搬欧阳勋踏着短剑的脚,想要把短剑拿出来。 欧阳勋咬牙说:“你要短剑? 给你!”随即飞起一脚,踢在李柳絮腹部。 李柳絮惨叫一声,身子在地上连滚了三滚。 欧阳勋逼过来,俯视着地上的李柳絮,再问: “臭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柳絮盯着欧阳勋,突然大笑说:\"我是你家大姑奶奶。\" 欧阳勋额上青筋暴出,气恨地说: “臭女人。我杀死你!” 李柳絮现在除了语言上能占点便宜,实在已无法可施。她正要开口再气欧阳勋,突然觉得腹部又是一阵剧痛。她”哼哼叽叽”弯下腰,面孔发白,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欧阳勋拔出佩剑指着李柳絮的头部,恶狠狠地 说: “告诉我,你到底的是什么人 ? ” 这时,孤鸿子走了过来,拨开他的剑尖,大笑 说 :“蛊王,你难道真舍得毙了这个女人么?” 欧阳勋看着曲缩在地上的李柳絮。但见李柳絮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更显得她美丽动人。不由心跳加速。 李柳絮只觉得腹部一阵比一阵剧痛,额上汗水淋漓而下。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以缓解痛楚,牙齿已深深陷入樱唇之中了,痛楚不但没有缓解丝毫,她反而感到更难受了。好像肝肠寸断似的难受。她怀疑欧阳勋的这一脚是不是踢碎了她肚子里的某一个重要部件! 欧阳勋收起剑,面带微笑看着李柳絮说:“你这样美丽的女人若是死了,的确很可惜。” 他第一眼看到李柳絮时,心里便狠狠地动了一下。他要杀她,是因为她让他受了伤,一时恼羞成怒。现在经孤鸿子这么一提醒,他的心又动了。他弯下腰,两手卡住李柳絮下巴,仔仔细细瞅起来,忍不住馋涎欲滴。 欧阳勋说:”现在我完全可以要你死,为我肩胛上挨的这一剑,你大大的伤了我的感情。但一想到你这样一个大美女马上便要香消玉殒,我又于心不忍了。谁叫你长了这么一副人见人怜、人见人爱的皮囊,谁叫我恰好又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子呢?” 李柳絮何曾受过如此侮辱,眼里满满的俱是屈辱的泪水,恨不得生啖活剥了他。奈何已被他制住无法反击。 欧阳勋松开卡着李柳絮下巴的两根手指头,站起身来吩咐手下人说:“将她带回去,安顿一0一房。” 孤鸿子连忙说:“应该先去府衙,调查她为什么杀人。” 欧阳勋看着孤鸿子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孤鸿子大笑说:“欧阳兄,你我情同兄弟,将这小娘们让给我如何。” 欧阳勋笑了笑,说:“孤大人,我们理应有福同享,就怕你只是玩玩而已。” 孤鸿子大笑说:“我来到这人世间三十余年,这样可爱的女孩还很少见到过,怎么能会将这样可爱的女孩当做玩物呢。” 欧阳勋说:“孤大人不至于将她纳为妾吧?” 孤鸿子说:“说得不错。很不幸,我的夫人没有生育,我想收她做二房。” 欧阳勋说:“这么说,孤大人是要定她了?” 孤鸿子说:“是的,还望欧阳兄成全。” 欧阳勋说:\"可惜,我也准备娶她。我不能将她让给你。” 两人相视,目光针锋相对。他们本是虚请假意地联谊交情,现在为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便各自扯下了自己的假面具。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看来两个合作很好的枭雄之间,要发生一场血腥的绞杀了。 第245章 鹬蚌相争 第二百四十五章 鹬蚌相争 古今中外,因为争夺美人发生的战争、决斗枚不胜举。 东汉末年,董卓与吕布一对干父子,为争夺貂蝉而不惜反目成仇,大动干戈,导致都城长安一时血流成河,天下大乱,群雄纷起。 大唐开元年间,一手打造开元盛世的唐明皇李隆基为一代美人杨玉环,甘冒乱伦之名,将儿媳妇变身自己的爱妃,导致安史之乱,生灵涂炭,儿子趁他逃浪四川自立为皇帝,逼他做了太上皇。 古希腊的十年特洛伊战争,起因是斯巴达王后海伦,向特洛伊三子帕里斯妖冶妩媚的一笑,使帕里斯想起阿芙洛狄忒的承诺,他将会娶一个绝世美女。于是,发动了为时十年的特洛伊攻城之战。 罗马统帅安东尼之所以英雄成梦,因为他迷恋埃及艳后克列奥帕特拉七世女王的美色,发动了一场与情敌的战争,凯旋而归的几天后,又在亚历山大里亚的一个露天体育场举行了一场准备得更精心、规模更为宏大的典礼。在体育场中央的银色大舞台上,安置了两个象征皇权的巨大的黄金宝座。一座给自己,一座给了克列奥帕特拉七世女王。 于是,便有人摇头晃脑说,女人,祸水矣。 越美丽迷人的女人越是祸水。 李柳絮无疑是孤鸿子与蛊王欧阳勋的祸水。 李柳絮见孤鸿子与欧阳勋虎视眈眈,恨不得杀了对方的表情,她知道他们的一场决斗将很快发生。 两雄相拼,必有一亡;不论谁亡,李柳絮都会感到高兴。 所以,李柳絮此时腹部虽像是插进了一柄刀,割肠绞肚般剧痛,也拼命忍着不喊不叫不哼,以免破坏了孤鸿子与欧阳勋之间的杀气。 孤鸿子与欧阳勋虎视对峙时,他们的手下便各在他们的身后靠拢,准备一战。 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里,神算子、毒尊等明教江浙分坛中的几位高手悄悄出现了。他们隐身在茅草丛中,远远地静静地看着草坪里上演的一幕幕。当然,他们也认出了李柳絮。毒猫就站在离李柳絮不过一丈的地方, 僵立着,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紧要。 孤鸿子突然大笑说:“看来蛊王很有信心对付我了。” 欧阳勋的样子自信而从容,确是有恃无恐。 他微笑说:”孤大人既是官场中人,又是地头蛇,我哪里来的自信?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离乡背井几千里来到扬州,怎么能对敢得罪孤大人。” 他和孤鸿子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十米。 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笑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要拼命的敌人。 孤鸿子说:“蛊王何必谦虚。” 欧阳勋说:“不过,我虽自认为不能胜你,但我并不怕你。” 孤鸿子说:“我怕你。” 欧阳勋说:“因为我有一个有力的手下。” 孤鸿子说: “谁?” 欧阳勋说:“毒猫。孤大人刚才一定是见过毒猫的武功的。我派他杀你,你的手下没有谁能与之抗衡?”. 孤鸿子说:“欧阳兄为什么不派他来杀我?” 此时,居然仍是从容不迫地谈笑。 欧阳勋盯着他半晌,突然扬声喊道:”毒猫。” 僵立的毒猫突然腾身而起,如一只巨大的五彩缤纷的蝙蝠,飞掠过来。落在欧阳勋和。僵立,纹风不动。 欧阳勋手指孤鸿子,说:“毒猫,杀了他。” 毒猫居然仍是僵立,纹风不动。 孤鸿子说: “毒猫,动手吧。” 毒猫仍是纹风不动。僵立。 第246章 毒猫非毒猫 第二百四十六章 毒猫非毒猫 欧阳勋转过头,盯着毒猫大声说: “毒猫。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你要抗命!” 孤鸿子突然大笑说:“他会听你的命令么?你可仔细瞧好了。” 欧阳勋回头看着孤鸿子,觉得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狡黠的神色,似已感觉哪里出了问题,眼中掠过一丝惊惶的神色,说:”什么?你说什么?毒猫不会听我的命令?难道他被你收买了。\" 孤鸿子狡黠地笑了笑,说:“你现在还认为他是你的得力干将毒猫?” 欧阳勋大惊,盯住毒猫说:“你不是毒猫,你是谁?” 孤鸿子说:\"黑色死神,让欧阳勋好好看一看你的真面目。” 僵立的毒猫突然抬起他的右手,揭下自己头部的猫脸面具。欧阳勋手下几十人,不由皆大吃一惊,黑色死神的脸孔,真的太可怕太可恶太丑陋了。 虽然艳阳在天,突然看见黑色死神骷髅般缺皮少肉五官全是窟窿的鬼魅般的一张脸,也不由毛骨悚然。 即使远远站在草坪一角的明教江浙分坛的几个重量级人物,看到这张脸也不由心生寒意,替这张脸的主人感到深深的绝望。 躺在地上的李柳絮,在毒猫揭下猫面具的霎那间,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静寂,所有的人都屏息敛声了。为什么,她不由心生好奇,想看看那个被孤鸿子叫着黑色死神的人,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吓得大家不敢出声。他凭什么让人如此恐惧? 于是,她便看到了黑色死神的侧面轮廓。只此一眼,还只看的侧面,她便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一一那简直就是一颗侧面的骷髅头。她想站起来从正面再仔细看,奈何腹痛如刀绞。哪里能站起来。 幸亏她腹痛不能站起来,否则她看见黑色死神这可怖的阴森诡异的正面,不活活吓死才怪。 孤鸿子大笑说:“黑色死神,欧阳勋看够了。扔掉手中的猫脸面具吧。” 黑色死神手中拿着的猫脸面具突然掉落地上,他的手上已多了一个面罩,一个黑色的面罩。 黑色死神将黑色的头罩戴在头上。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却让欧阳勋感到窒息般的恐惧,不由退后了几大步。 “你杀了毒猫。”欧阳勋指着黑色死神,声音嘎嘎地说:\"你什么时候杀了毒猫的?\" 黑色死神纹风不动。僵立。 此时,欧阳勋才明白在画舫上时,孤鸿子为什么要劝他派毒猫、飞天云豹与华南虎杀金毛狮郎。因为孤鸿子害怕金毛狮郎与黑色死神拼个同归于尽。借这机会让黑色死神看看毒猫的武功,以便黑色死神杀掉毒猫。 孤鸿子大笑说:“欧阳勋,现在你是否还很自信杀得了我?\" 欧阳勋额上早已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如死人,声音嘎嘎地似坟墓中发出,说:\"孤鸿子,原来你早就设了圈套对付我!” 孤鸿子得意地说:“我本意是帮助你登上明教江浙分坛坛主的宝座之后,再杀掉你取而代之的,现在你我既已反目,我自然不必要再蒙骗下去了。\" 欧阳勋突然大声喊道:”华南虎,飞天云豹,他妈的给老子杀!” 人丛之中的络腮胡子华南虎与精悍的飞天云豹飞扑而出,双双攻向黑色死神。 孤鸿子却面不改色,他对黑色死神可谓信心十足,他大笑说:“欧阳勋,还不束手就擒。你真的要让自己死得很惨么?” 欧阳勋咬牙说:“我纵横江湖几十年,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 孤鸿子说:”就你与我斗真是自不量力,就算不认输,也不由得你了。” 孤鸿子要欧阳勋认输,他所倚仗的黑色死神却没有拿出行动来,依然僵立着,纹风不动。到是心存怯意的欧阳勋的人先动手了。 这个人便是华南虎。只见华南虎飞扑向黑色死神,抬手就是一拳,击向黑色死神面罩下的鼻孔部位。但闻拳风呼啸,旁观者无不惊讶这一拳的凌厉无匹。 第247章 飞天云豹之死 第二百四十七章 飞天云豹之死 华南虎足能断碑裂石的这一拳,只要击中黑色死神身上无论哪一个部位,都足以让他痛苦一辈子。当然头部例外,因为头部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挨上这么一拳头颅骨就会碎裂成无数碎片,等于砸烂一个酱菜缸,里面的东西便会流出来。头颅骨碎了,自然就不能活了。死去的人是没有痛苦的。 问题是黑色死神能不能躲过这致命的一拳。是痛苦一辈子,还是痛在一时间? 华南虎习的是猴拳,猴拳是中原武林闻名的一个拳种,以灵活轻捷见长。咫尺之间,能躲过这一拳的,在此之前华南虎还没有遇到过。头部被这拳头击中的也没有谁活着。 何况,黑色死神同时还要面对一个武功与华南虎不相上下的高手。飞天云豹双手各执一柄五寸长的小刀,刀光如铺霜盖雪紧跟着华南虎的那一拳。黑色死神即使能避开华南虎的拳头,也未必能躲过飞天云豹的五寸小刀。 江湖上恐怕还没有人能够抗住这两大高手的联手进攻。金毛狮郎不能够,金蜂飞侠做不到。眼看着两大高手无与伦比的凌厉攻势,欧阳勋得意地笑了,仿佛已看到黑色死神的脑袋被打开了花,胸脯插着两把短刀。 然而,就在十几分之一秒的极短的时间里,黑色死神僵立的瘦长身子突然拔地射起。不但华南虎的一只拳头落了空,飞天云豹的两把小刀也刺了一个空。但是,两人毕竟已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行动自是迅速快捷,拳、刀落空之际,人已凌空窜起,拳、刀再逼尚未下落的黑色死神。 便在这一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黑色死神的双手竟突破拳、刀交织的索命网,一只手直伸飞天云豹,一只手迎向华南虎的拳头。伸向飞天云豹的手,扼住了飞天云豹的咽喉。换来飞天云豹一声短促的尖叫。 但见飞天云豹一双眼球凸出,他手中双刀也齐刷刷刺在了黑色死神的手臂上。随着\"咔嚓”一声,锋利的小刀竟一折两断。黑色死神这只手臂竟毫发无伤。原来这是一条假肢,乃天山的玄铁铸成。是他师傅特意为他安装的。五指尤其灵活,胜过任过肉指。 黑色死神扼着飞天云豹的咽喉,就像扼着一只鸡的脖子,在震开华南虎的拳头之后,自空中直坠而下,像是两条鬼影临虚飘落。 华南虎又是大吼一声,拳头跟着而来。黑色死神单臂一振,飞天云豹便软布袋一般迎向华南虎的拳头。华南虎大吃一惊,变拳为掌接住飞天云豹。但觉飞天云豹软绵绵的,一颗头颅歪歪地搭蔫一边,口角流出的鲜血,已流到了颈部,颈部五个乌色的指印,触目惊心,咽喉骨已被扼碎了。 华南虎瞪着黑色死神说, “你好歹毒!” 黑色死神默然,却突然腾起,凌空向华南虎飞扑而下。苍白的瘦削的五指成钩直抓华南虎。情急之下,华南虎将飞天云豹的尸体抛向黑色死神,转身就逃。他纵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与黑色死神交手了。对死亡的恐怖已令他心胆俱裂。 然而,华南虎没跑出五丈地头,便突然硬生生收住了脚步。黑色死神竟挡住了他的去路。纹风不动。僵立。 华南虎似乎看到了黑色死神面罩背后,一双来自地狱的死神般阴森诡导的眼睛正恐怖地盯着他,直射入他的灵魂深处。 华南虎一代猴拳之王,艺高胆大,但此时不禁毛骨悚然,心胆俱裂。他要转身逃命,双脚却像已被看不见的铁丝缠住了,挪不动分毫。他要叫喊,他的咽喉劫似乎被黑色死神那只苍白瘦削的鹰爪般的手钩住了,连呼吸都十二分困难。 第248章 华南虎之死 第二百四十八章 华南虎之死 黑色死神面罩后面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华南虎一阵。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那只义肢,义肢上的五根手指箕张着,慢慢地慢慢地向华南虎的咽喉伸去。像是一条苍白瘦削的毒蛇,吐着五条蛇信子接近它的猎物。 所有人的呼吸都似已屏闭。 华南虎眼睁睁看着黑色死神这根苍白瘦削的手指,毒蛇般慢慢地慢慢地向他伸过来,却浑身僵硬不知后退,像是中了魔咒一般。 所有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黑色死神的这五根手指慢慢伸向华南虎,然后便扼住了他的咽喉。就像是一条毒蛇咬住它的猎物。然后便看到华南虎嘴角流出一条黑色的血线。只有中了剧毒的人才会流的黑色的血。 看着华南虎痛苦扭曲的面孔,所有的人都不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像是一条毒蛇在自己咽喉旁摩擦游动的那种感觉。 然后,他们便看到华南虎的双眼凸了出来。华南虎仍是丝毫不动不挣扎。然后便看到他张开嘴巴狂吐几口黑血。嘴巴合上之后,仍有黑血自嘴角流出,沿着下颌流下。黑色血液滴在黑色死神扼着咽喉的手的苍白的手背上,犹如白纸上洇开的墨汁淡化的水墨画。残酷地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连杀两大一流高手,黑色 死神的武功当真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放眼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能在他手上走过十招的大概只有神算子。 所以,黑色死神才能这么倨傲地看着华南虎嘴角流血。慢慢地慢慢地将他苍白瘦削的没有血色的五根手指松开。就在他的这只义肢垂至他腿根时,华南虎的身躯突然面向他倒下。 黑色死神与华南虎相距不过几十公分。由于拿捏得恰到好处,华南虎在向他倒下的时候,浑身软绵绵的,远远看去就像美丽可爱的女孩扑入温柔多情的恋人怀抱。 孤鸿子一阵大笑,说:“欧阳勋,你还不认输么?” 欧阳勋额头大汗淋漓,面孔竟如将死之人般灰白,说:“孤大人,我不与你争那女孩了。” 孤鸿子还是那么得意,说:“欧阳勋,你还想怎么样?” 欧阳勋说:“明教浙江分坛坛主之位我也让给你,我回去,回五台山去。” 孤鸿子大笑说:“欧阳勋,你倘若是我,你会放过我,留下一个心腹大患么?” 欧阳勋更加惶恐,说:“你要将我怎样?” 孤鸿子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五台山也是我大元土地。如今,我已是大元的从四品官员,而你是官府通缉的要犯。你的毒品交易网络遍布全国,给了心怀叵测之人可乘之机,连采花贼都在使用你的麻醉药。我自然要将你缉拿交给官府。” 孤鸿子要兼并消灭欧阳勋的势力的想法,是在他做了王依达的副手之后产生的,蓄谋已有一段时间,计划堪称完美。美人之争,不过他挑起事端的由头而已。 \"七七\"祭奠追思曾历贤的活动规模,也是孤鸿子一手策划。欧阳勋就是一个傀儡,在孤鸿子的引导下,一步步走向死亡。 有人攻击祭奠追思曾历贤活动现场,也在孤鸿子的算计之中,只是这个攻击者不是李柳絮而已。为应对随时可能遭遇的袭击,昨天晚上他便已开始部署,他不仅在雄风镖局的周边布控一一随时向他通报金毛狮郎的情况,还安排手下精锐趁着夜色进入坟地,在周边山坡草丛中埋伏下来。 李柳絮的人马的突然出现,的确出乎孤鸿子的意料之外,但是,并没有对他造成大的困惑;到是金蜂飞侠的成功越狱,在他的心里引起了一阵恐慌一一金蜂飞侠一定是满腹的怨愤,一定会挟仇恨寻他报仇。 金蜂飞侠是他最大最恐怖的敌人。但是,他最怕的还是金蜂飞侠和金毛狮郎联手。他不能不调整部署,偏重于对金蜂飞侠的防范。对欧阳勋则是志在必得。 所以,战斗开始不久,英雄会的人便暗暗加入进来,专门针对蛊帮的人下手。让李柳絮尝到一点甜头后,马上反过来压制李柳絮。 第249章 卑鄙的孤鸿子 第二百四十九章 卑鄙的孤鸿子 现在,孤鸿子已掌控全局,他派去昆仑山光明顶明教总坛的人,也已传回了消息,明教教主阳顶天非常认可他的《关于明教江浙分坛情况分析报告》,认同他的目前明教不宜公开介入造反的分析,不日将抵达扬州,亲自主持为他举行的封坛主大典。 欧阳勋又哪里知道他的盟友,会一边帮助他伪造阳顶天任命他为明教江浙分坛的坛主,一边背着他与阳顶天取得联系,要置他于不劫不复的死地。身陷眼下这种危局,还妄想以当时他听从孤鸿子的提议,由他出面接管明教江浙分坛坛主权力一事,提醒孤鸿子不要过河拆桥。 欧阳勋说:“孤大人,你可不要忘了,我们还是曾经的盟友,联手夺取了明教江浙分坛的一切。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置我于死地。是不是太过份了?” 孤鸿子大笑说:\"欧阳勋,不是我说你,你还真的很愚蠢。我一个名门大派的掌门人,光明正大的堂堂男子汉,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与朋友反目成仇呢?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和我你这种大奸大恶的人做朋友,而且一起谋夺光明正大的明教旗下的一个分坛坛主的权力呢?我本就是一个门派的掌门人,会稀罕一个分坛坛主的权力吗?” 欧阳勋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孤鸿子是这样一个利益至上,过河拆桥的人。厚黑学学得如此到家。说什么也休想打动他,落到他手上绝无生路的可能。 孤鸿子阴毒地看着欧阳勋,说:”我是不是多次告诫过你,学学四川唐门,毒只能自家门派人员使用,不要大批量种植生产,更不要进行市场交易,尤其麻痹人的神经中枢的药品不要进行市场交易。\" 欧阳勋不能不承认孤鸿子的确对他这么说过,但其核心思想根本就不是这样,孤鸿子不但向蛊门购进大批毒药,还向他要各种制作毒品的植物种子和毒品熬制秘方。和他划地界进行毒品交易。要不到他的秘方,就来要他的命了,居然还这么冠冕堂皇地说道他。 孤鸿子说:\"可是,你为了赚钱,不但大批量种植生产麻痹人的神经中枢的药品投入市场,还到处发展毒品交易人员。真是丧尽天良。\" 欧阳勋自觉已看透孤鸿子的心思,说:\"孤大人,你只要饶我不死,我可以马上安排人为你取来种子,并向你献上秘方!” 谁知,孤鸿子已不相信他了,事实上他也不会将种子和秘方给孤鸿子,他这么说只是想以时间换空间,寻找脱身的机会。 孤鸿子却不理他,转过头去看向别的地方,自顾自地说:“这里发生了这么激烈的搏斗,衙门里居然还没有人来,王依达这饭桶是怎么搞的?\" 欧阳勋及残留下来的几十人蛊门弟子,个个面如死灰,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毒贩子,此时就像是一群等着挨刀的肥猪,可怜巴巴的看着孤鸿子,期待他发善心。 便在此的,但见一片烟尘起处,百数匹健马呼啸而来,进入这已被鲜血浸透的草坪。原来,他们正是孤鸿子盼望的官军。至此,他的心完全可以放下来了,再不担心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来了。兵士和衙门捕快纷纷下马来,领队的张偏将和赵捕头上前来见孤鸿子。 两人行礼说:\"大人,末将来迟了。\" 孤鸿子含笑说:“张将军,赵捕头,不必如此多礼,还算来得及时。” 张偏将说:“大人,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大人没有受到伤害么?” 孤鸿子指着欧阳勋说:“这是五台山蛊王,施毒高手。稍为不留心,他的毒便施到了你的身上,要你生不如死。还有当今市场出现的麻痹神经的致幻药,乱人性情的春药,八成出自他的蛊门。他叫欧阳勋。” 第250章 以恶制恶 第二百五十章 以恶制恶 张偏将、赵捕头久闻蛊王欧阳勋大名,如今面对,竟有些莫明其妙的恐惧,不由后退数步。看到自己处于上风位置,心里才放松一些。 欧阳勋看在眼里,没想到自己在这些酒囊饭袋的眼里,尽管虎落平阳,却还是那么可怕。但他不能不装一下,耷拉着脑袋,沮丧颓废,像是一只斗败的獒犬,哪里有半点毒枭的雄风。 孤鸿子笑了笑,并没有批评张偏将、赵捕头畏毒如虎,而是说:\"防着点好,这家伙狡猾的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向你施毒了。你们还是先搜一搜他身上吧。说不定哪个地方还藏着毒品。” 张偏将看一眼赵捕头,赵捕头也在看他。 孤鸿子看在眼里,说:\"别怕,我已封了他的穴位,还要得一段时间才能自解。\" 但是,张偏将、赵捕头还是要手下兵士和捕快去搜身。 孤鸿子说:\"搜仔细一点,每一个衣褶处都要看过。\" 欧阳勋大叫道:“孤鸿子,你他妈的想羞辱老子。老子与你没完。\" 孤鸿子满是嘲讽地说:\"不就是脱光衣服搜一下吗?你又不是处男害什么羞。\" 李柳絮却在一旁叫道:\"要脱,到一边去。\" 孤鸿子看一眼李柳絮,说:\"不好意思,忽略了你的存在。\"走到李柳絮面前,拍着李柳絮脸腮,低声说:\"小娘子,哥可是为你才下令脱光他的哟。如不愿意,就闭上眼睛吧。” 李柳絮斥道:“无耻!“ 孤鸿子不再理她,大声说:“脱,脱得一丝不挂。屁眼都不要放过。\" 欧阳勋大叫说:“士可杀,不可辱。你若硬要羞辱于我,我就把你干过的所有坏事全部抖露出来。让你也关进大牢。\" 孤鸿子说:“我很坏吗?你到是说说我干过哪些见不得人事?偷盗、采花、贩卖毒品?” 欧阳勋说:“谋夺明教江浙分坛? ? ” 孤鸿子大笑说:“欧阳勋,你真是傻得可爱,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明教本就是魔教,我是以毒攻毒,利用你对付明教。何况,朝廷并没有禁止明教,不允许明教存在。我就是以地方官员身份,做了明教江浙分坛坛主,也是为朝廷稳定一方秩序做贡献。\" 欧阳勋说:\"无耻之尤!\" 孤鸿子说:\"到大牢里去骂吧。”转身威严地喝道:\"脱光检查!\" 欧阳勋还抱着一线希望,说:\"孤鸿子,当真要羞辱我。” 孤鸿子走到他面前,俯身端起他的下巴,狠狠地说:“免得你去贻害他人。\" 欧阳勋意识到什么,刚说了一个\"你”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孤鸿子点了他的哑穴。 孤鸿子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们一起陷害金蜂飞侠的事?\" 欧阳勋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孤鸿子这么说是想要他的命了。他有些后悔没早一点说出这些。 孤鸿子还是离他那么近,还是用低到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了路上后,我还会叫人割了你的舌头,掰断你的十根手指,免得你嘴里不能胡说八道,在纸上胡说八道。为永远消除后患,我还会让他们判你斩立决。\" 欧阳勋的惊恐已到极大的限度,眼睛瞪得更大了,像一滩烂泥瘫软在地,牙齿叩个不停,浑身筛糠般颤抖不已。然后,便被脱光了,赤身裸体在阳光下,真的连屁眼都被掰开看过。 孤鸿子大将笑神算子召到面前,大笑说:“瞎老大,接任你们坛主之位的欧阳勋即将伏法,你准备推举谁接替他做你们的坛主啊!” 神算子和明教的几大太保一直在等待,等待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的出现,这场战斗开始没多久,他们便都转来了。 神算子眼睛虽瞎,耳朵却特别灵敏,方圆百米之内能凭声辨物。仔细听了一会身后传来的喊打喊杀声,便马上带着手下弟兄借着树林的隐蔽,悄悄地转了过来。 第251章 强则为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强则为尊 从双方的喊打喊杀声中,神算子很快判断出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不在其中,而且雄风镖局和六扇门里的弟兄也没人在其中。 于是,神算子告诉弟兄们静观其变,不要掺和进去。听到孤鸿子的召唤才走过来。以为孤鸿子会责备他们没有及时参加战斗,没想到孤鸿子是为谁接任坛主而征求他的意见。他该如何回答呢?聪明莫过如他,马上便做出了选择。 神算子双手拄着玉石手杖,缓缓地不卑不亢地说:“自古至今,能者强者为尊。这坛主之位非孤大人莫属了。更重要的还是孤大人,你有官员身份和官家背景。有你主持分坛事务,分坛想不发达都不行。” 孤鸿子说:“瞎老大果然是识时务。” 孤鸿子鹰隼一般的目光从神算子身边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正所谓鹰视狼顾,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直逼人的心底。 神算子马上便知道了孤鸿子接着要说什么了。 孤鸿子说:“我也不管你们是否真心拥戴我做你们坛主,两天之后,四月十八日大会之上,你们倘若有谁不拥戴我,我就毁灭他。你们都知道;这种事对于我并不难办到。我登不登上明教江浙分坛坛主之位,凡是反对过我做坛主的人,我都会设法杀掉他;顺从我的人,不管做不做坛主,我一定会报答他好好待他,让他生活得很幸福很美好。” 神算子缓缓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古今要干大事的者都是这么做的。\" 既然神算子都这么说了,他手下的弟兄们就更不会自讨没趣了。何况,孤鸿子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可怕的人物一一黑色死神。 刚才,他们都已见识了黑色死神的可怕之处。 再说,现在还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不能为了某一个人的生命而破坏大局。 明教十三太保的主心骨是神算子,今日跟在他身边的人,人人唯他马首是瞻。所以,孤鸿子从众人脸上收回目光后,又将目光集束射在神算子清?干枯的脸上。明知神算子看不见,他还是不错眼珠地看着神算子。 神算子不安地动了一下手杖,一双凹下去的暗红色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好像他已感觉到孤鸿子眼里藏着的杀气。 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孤鸿子的脸上又堆起了笑容。他说:“瞎老大,我就知道你很聪明,你不会自讨苦吃。坛主位置确定下来后,你在分坛的地位不变,我相信有你的辅助,我一定能将明教江浙分坛做成明教十三大分坛中的第一大分坛。” 神算子缓缓地说:“瞎子明白,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明教江浙分坛极需要一个雄才大略的人来当家。坛主的人选,没有谁比孤大人更合适的了。” 神算子说:\"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次阳教主亲临扬州,一定是要亲自宣布对你的任命的。\" 孤鸿子大笑,说:“瞎老大,你说得没错。我登上坛主之位后,绝不会亏待你的。” 神算子说:”神算子在此先谢过坛主。神算子一定效犬马之劳。\" 孤鸿子顺势也改了口,不再叫神算子瞎老大。他说:\"神算子,请上车。\" 孤鸿子说这话的时候,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然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他请神算子上的车,正是李柳絮坐来的那辆车,布置比较高档,看着养眼,坐着舒服。再一次显示了他对顺从他的人才的尊重。 神算子上了马车后,走到了李柳絮面前。 李柳絮仍然躺在原处,美丽动人的身体因疼痛蜷曲成一只不断扭动的虾。她双手按着腹部,面孔苍白得怕人。所谓西施捧心,就是李柳絮现在这个样子。楚楚动人,人见人怜。 第252章 情为何物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情为何物 孤鸿子弯腰抱起李柳絮,走向史太龙的那辆马车,将李柳絮安顿好后,便在李柳絮身边坐了下来。让人们见识了他一个登徒子的本来面目。如果,他真的尊重神算子的话,他就会与神算子坐在同一辆车上,以彰显明教江浙分坛老大与老二的真正和谐。 李柳絮见欧阳勋被捕快们带走时,真是开心得很,但是,欧阳勋踢在她腹部的那一脚带给她的痛感,不但没有因为她的开心而减轻半分,还痛得更厉害了,简直是要命的剧痛。 她不是个天真的不懂事的女孩。她知道弧鸿子不会放过她,她想趁孤鸿子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逃走。可惜,现在她腹痛如刀绞,站都站不起来。所以,孤鸿子抱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力气拒绝。要在平常她一定会拒绝的,因为她清楚孤鸿子对她不怀好意,不仅想吃她的豆腐,还可能想占有她的全部一一身体和财富。 孤鸿子在马车的行进中,不时看一眼躺在身边痛得不断皱眉头的美人,一边想着她的钱庄和珠宝玉玩店及典当行,便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该让神算子坐李柳絮的马车。那辆车上的设施好,不会产生这么大的颠簸。颠簸小一些,李柳絮便不会有这么疼痛了。是个男人就会好色,何况有地位又长相英俊的男人。自然更懂惜香怜玉。 孤鸿子嘴巴闲不住了,开始讨好起李柳絮来。他说:\"小女孩,你刚才突然袭击欧阳勋的时候身手何等敏捷,现在怎么赖在车板上不起来呀?” 讨好女孩是要有水平的,否则,便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孤鸿子这句话有没有水平,李柳絮的心里最是清楚。 听到孤鸿子这么说,李柳絮挣扎着想坐起来,不服气地说:\"谁是小女孩。我都二十岁了。\"随即发出一串痛苦的呻吟来。 孤鸿子说:“欧阳勋那一脚也太狠了吧。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吧。” 李柳絮说:\"多谢大哥。这是什么地方,你心里不清楚吗?男女授受不亲。\"一顿,问道:\"你谁呀?认识我吗?为什么要帮我?\" 孤鸿子说:\"李大小姐的大名谁不知道。\"接着便告诉她自己的姓名,现在在府衙担任的职务及抓捕欧阳勋的原因。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听得李柳絮直咂舌头,后悔不该冒冒失失便搅和其中。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怎么会损失那么多弟兄呢? 孤鸿子看着李柳絮漂亮脸蛋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温情与关切,说:“你的脸没一点血色,牙齿将嘴唇都咬出了还血。伤处很痛吗?我抱着你感觉可能会好一些。” 李柳絮硬挺着说:\"不必。我现在可好多了。\" 孤鸿子却坚决要抱,但最终还是被李柳絮拒绝了。不过,李柳絮还是勉强坐了起来。这样躺着让一个男人看着,确是有几分不雅。坐着说话也方便得多。 一路上,李柳絮和孤鸿子说了许多话。但说得最多的还是金蜂飞侠。李柳絮说金蜂飞侠是冤枉的。请求孤鸿子帮她的忙,要孤鸿子介入金蜂飞侠涉嫌贪污制毒贩毒一案的审理。将孤鸿子当成最可信赖的人。她认为诬陷金蜂飞侠的不止一个欧阳勋,背后一定还有操盘手。希望孤鸿子能够帮她找出背后的操盘手。 孤鸿子一脸的正义感,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但是我不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我得调查清楚后再给予你肯定的答复。” 李柳絮不由对孤鸿子又多了几分好感,认为孤鸿子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值得信任。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对于有所求的人,若是一口答应,便有可能被人误会为虚伪。反而得不到应有的感激。 第253章 密室谋划 第二百五十三章 密室谋划 马车进了扬州城,经过英雄会所时,李柳絮要孤鸿子下车回会所。孤鸿子却坚持要先送李柳絮去看专治跌打损伤的郎中先生,请郎中先生为她检查一下,看她是不是伤到了内脏。李柳絮也这么认为,不然腹部不会这么痛。只好由了孤鸿子去。 到了医馆门口,孤鸿子要抱李柳絮下车。李柳絮的脸一下就红了,坚持要自己下车,却痛得站不起身来,额头汗水汵汵。孤鸿子不再说什么,双手托起李柳絮一一就是新郎托新娘进洞房的那种姿势。 李柳絮自然知道孤鸿子那份心思,只因对他有了好感,将他当着了朋友,碍于情面不方便硬性推拒,只好任由他这样抱着进了医馆。 郎中先生替李柳絮把过脉后,考虑到自己医术有限,弄了一点止痛的药汤给李柳絮服了,推荐她去找医圣胡青牛的弟子方门竹,说只有方门竹才能将她的伤治好。 孤鸿子只好租了一辆豪华轿车,拉了李柳絮去找方门竹。谁知这方门竹名气大了,请他看病的达官贵人富商绅士多了去了。上午便被人请了去,最快也要晚饭后才能回来。至于大体什么时候回到家里,方门竹家里人也说不准。 让李柳絮觉得最宽心的一句话,就是上午被人请去瞧病的方门竹,是绝对不会在外面过夜不归的。不管多么晚了,他也会要病人家属用车将他送回家。 这边李柳絮在焦虑中等着方门竹的时候。 那边金蜂飞侠和金毛狮王正在雄风镖局的密室里交谈。金蜂飞侠是在黎明前那段最黑暗的时候来到雄风镖局的。 那时金毛狮郎还在做梦。对于视为知己的金蜂飞侠的到来,金毛狮郎真的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他终于认清了这个社会的本质,懂得了如何反抗;惊的是他这么一个迂腐保守的人,居然做出越狱这种大义不道的事来。 金毛狮郎恨不得马上就要赶去黑色别墅,抓住欧阳勋和孤鸿子问过明白。到底是干过捕快当过捕头的人,金蜂飞侠比金毛狮郎冷静多了。两人在密室谈了两个多时辰,才将一个调查真相的方案确定下来。 然后,金蜂飞侠又去找了王依达。与王依达谈到深夜,金蜂飞侠才满腹忧怨离去。终于看清楚了王依达的本来面貌。他恨自己白白对王依达忠心了这么多年。要是金蜂飞侠是金毛狮郎那样的性格,王依达当场就没命了。 但是,金蜂飞侠还是起了杀心。也不回雄风镖局和金毛狮郎商量,便趁着夜色杀气腾腾地直奔黑色别墅。 王依达已告诉金蜂飞侠,欧阳勋已被孤鸿子捉了关进了大牢。将由孤鸿子主持审问,希望金蜂飞侠能自证清白,给自己一个公道。金蜂飞侠认为这是王依达有意回避,根本不想帮自己找回公道,便将希望寄托在孤鸿子身上。 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蒙冤是孤鸿子和欧阳勋合谋诬陷。既然孤鸿子以种毒制毒贩毒的罪名抓捕的欧阳勋,他希望那是良知未泯。决定连夜去找孤鸿子,希望孤鸿子能够自我反省,为他洗清身上的污浊。 由于一直以来对孤鸿子不信任,金蜂飞侠对孤鸿子抱的希望不大,为拿到自证清白的证据,他仍然会采取必要的非常手段,需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即使要磨得他九死一生,他也决不心慈手软。 金蜂飞侠估计孤鸿子今夜一定在黑色别墅。孤鸿子将欧阳勋送进大牢,最主要的还是为的独吞明教江浙分坛的胜利果实。决不是什么良知未泯和良心发现。想到这些,金蜂飞侠的身上便布满了杀气。孤鸿子便离死期不远了。 第254章 被隐瞒的情节 第二百五十四章 被隐瞒的情节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金蜂飞侠踏月而行。他的腰间佩着一柄长剑。来到黑色别墅的围墙外,用心听了一会周边的动静,纵身跃上旁边一棵大树,打眼朝里面看去,但见黑色别墅模糊的湖光水色中,有两幢楼房灯光熣灿,隐隐约约有莺声笑语传过来。令人心旌晃荡。直是感叹如此下去,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一个名门正派就会乌烟瘴气。 金蜂飞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正在被缉拿中的逃犯,是一个黑人,又是黑夜。但他身上仍然是那袭白色衣裤,左手上戴着一只白色手套。 白色在夜色里仍然耀眼醒目,但金蜂飞侠不在意。他刚要窜入高墙之内去,却听得头上树冠中有人低声喊他。 倏忽之间,那人便已滑到金蜂飞侠身边。原来是李柳絮的保镖史太龙。 金蜂飞侠一把抓住史太龙的手,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柳絮要你来的吗?\" 史太龙说:“是大当家的要我来探听你的消息的。果然你在这里。\" 金蜂飞侠说:”柳絮没来吧?\" 史太龙说:\"大当家的现在还躺在方门竹的医馆里。\" 金蜂飞侠悚然一惊,一脸的紧张,急功地问道:\"柳絮怎么啦?\" 史太龙便将白天在曾历贤坟场前发生的情况大致给金蜂飞侠讲了一下。 金蜂飞侠知道恶战中的刀剑没长眼,着急地问道:“柳絮伤得怎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金蜂飞侠最关心的便是李柳絮伤势重不重,有没有生命之虞。 史太龙老实地回答说:\"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她现在还躺在方门竹的医馆里。等方门竹回来替她做最后诊断。可能要做手术吧?” 但是,史太龙省略了孤鸿子抱李柳絮的细节,怕引起金蜂飞侠的猜忌和怀疑。一个春心初动的姑娘,让一个有地位有相貌有财势的男人抱着上下马车,要么就是伤势太重,要么就是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 至少,史太龙认为孤鸿子是真喜欢上了李柳絮的。正是他的这一举动,让所有部下对他产生了误会,认为他们之间的拼杀流血,只是孤鸿子为了抓捕欧阳勋,不想付出太大的牺牲做的铺垫;而抓捕欧阳勋是孤鸿子做为一个地方官员的责任和义务。否则,史太龙等人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便获得了自由。 史太龙获得自由后,第一个要见的人便是李柳絮。当时李柳絮已转到方门竹的医馆,正躺在病床上等方门竹回来。孤鸿子告诉他,初步诊断李柳絮的脾脏可能被踢断了,可能要做切除手术治疗。 从孤鸿子对待自己的态度来看,好像没有把他敌人的意思,还要他放心,只管去办好李柳絮交代要办的事情就行了。李柳絮有他照顾着。 李柳絮交代史太龙要做的事有三件:一是派人将狗娃子送去李柳絮的老家;二是高价雇佣一群流氓地痞;三是尽快找到金蜂飞侠。 金蜂飞侠说:“柳絮雇佣流氓地痞干什么?” 史太龙说:“原来养在山庄的那些人,在今天上午的战斗中损伤大半,只能再雇佣人了。大当家还要我仍然以会道门名义去购买一批连弩弓,再购几辆大马车,四周围上藤盾。要来武装这批人。大当家的意思是找到你后,由你率领这支队伍攻打黑色别墅。没找到你的话,待她伤稍微好一些了,由她亲自率领去打黑色别墅。” 金蜂飞侠大惊说:“为什么要攻打黑色别墅?“ 史太龙说:\"孤鸿子说是欧阳勋和明教十三太保中的人陷害的你。他们说你是朝廷的鹰犬,只有除掉你了,他们才能安心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金蜂飞侠说:\"是孤鸿子亲口告诉你的吗?\" 史太龙说:\"是大当家说的。当时孤鸿子就在大当家的身边。\" 第255章 酸溜溜的醋 第二百五十五章 酸溜溜的醋 李柳絮告诉史太龙,孤鸿子确实对她说过,他原来的想法是和欧阳勋联手,夺取黑色别墅的一切。现在他是朝廷命官了,就要担负起保一方平安的责任和义务。好不容易将欧阳勋抓捕归案。欧阳勋却一口咬定,是金蜂飞侠先联系的他。李柳絮坚决不相信,以身家性命担保金蜂飞侠不是那样的人。 史太龙说:\"孤鸿子说他以前是相信你的,现在却不能不怀疑你已走上了那条路。依据很荒唐,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条成语。孤鸿子说你要想不受到惩罚,你必须要有自证清白的证据。否则。你只能接受刑律对你的处罚。加上越狱这条,你至少流放蛮荒之他,永世不得返回原籍。” 金蜂飞侠沉思说:“你认为孤鸿子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史太龙说:\"我只是听着而已。\" 金蜂飞侠说:\"柳絮没说什么吗?” 史太龙说:\"看来大当家是相信孤鸿子的。\" 金蜂飞侠\"哦”一声,说:\"你说说看,现在孤鸿子在哪里。\" 史太龙没有贸然回答。他觉得这个时候孤鸿子应该还守在李柳絮身边。他从方门竹医馆出来的时候,正巧方门竹出诊回来,车马刚好停在方门竹医馆门口。孤鸿子立刻迎了上去,恭候车旁迎接方门竹下车。 史太龙不知道的是方门竹不仅认识孤鸿子,也认识李柳絮,并且早有结交两人的心思。为李柳絮把过脉后,发现李柳絮的脾脏确实受到严重伤害,只有不到一公分没有脱落,换上一般郎中肯定实施破腹摘除脾脏手术。 方门竹果然一代名医,只要不是全部脱落,他便可以不动手术,用几根银针和足以傲人的内气功,不到一个时辰便使李柳絮的脾脏恢复了健康,与正常人无异。喝了一碗药汤,便坐着轿子和孤鸿子离开了医馆。 史太龙略为思考了一下,告诉金蜂飞侠的却是李柳絮现在可能还在方门竹的医馆里,说不定正在手术中。他认为只有这么说,才能合理解释孤鸿子为什么还留在李柳絮身边。心里却在祈祷李柳絮的伤无大碍,孤鸿子早离开了她。 热恋中的男女都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心里都容不下第三者。金蜂飞侠自然也没有那么大的雅量,心里涌起一股酸酸的醋味。 金蜂飞侠说:\"“史太龙,我们去接柳絮。” 史太龙甚为吃惊地说:“你说,你和我一起去接大当家的?万万使不得。” 金蜂飞侠说:“为什么?你是怕孤鸿子也在那里?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 史太龙说:\"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暂时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那样不但你的仇报不了,还可能造成对大当家的伤害。还是我去吧。” 金蜂飞侠皱了一下眉头,觉得史太龙的话有些道理,便说:\"快去快回。柳絮的伤若无大碍就直接带到这里来见我。若是行走不方便,就让她在医馆休息,我们再做打算。\" 史太龙说:“是,范总捕头。大当家的。。若暂时行动不便,我会为你们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方。\"说着,三蹿两跳便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可是,不到半个小时,史太龙便回来了。 这次,史太龙不得不讲实话。 史太龙向金蜂飞侠报告说:\"大当家的并无大碍,被孤鸿子带回去了。不知是去了英雄会馆,还是回了官邸,还是到了黑色别墅?\" 金蜂飞侠大惊,说:\"你确定是孤鸿子将柳絮带走的?孤鸿子出于什么目的?会不会以她来要挟我?\" 为让金蜂飞侠不至误会为李柳絮安危担心,史太龙只得将自己所看到的孤鸿子对李柳絮的那份关心原原本本告诉金蜂飞侠。 金蜂飞侠的担忧放下了,却又多了几分醋意,想见李柳絮的心情更急迫,说:\"你说这三个地方我们先去哪个地方?\" 史太龙沉吟着,说:\"我觉得应该先去黑色别墅。因为目前我们离黑色别墅最近。翻过墙就是的。\" 金蜂飞侠说:\"还有更好的理由吗?“ 第256章 寂静的小木楼 第二百五十六章 寂静的小木楼 史太龙说:\"英雄会馆是孤鸿子的老巢,估计不会去。官邸是他的新窝,家眷们都在那。且不说他对大当家的有什么企图。那里简直就是一个醋坛子。弄得不好,酸气冲天。“ 金蜂飞侠比较认可史太龙的分析,主要还是欧阳勋今日被抓,虽然代字还没取消,他毕竟是在黑色别墅新主人的位置上被抓的。 无论是做为亲自部署抓他的地方官,还是他的朋友及曾经的合作伙伴,孤鸿子都应该及时到黑色别墅去宣布这件事。为李柳絮治伤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再赶到黑色别墅就已经晚了。此刻若还不在黑色别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想到这些,金蜂飞侠心里不由又生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急切地说:\"走,马上进黑色别墅找孤鸿子。\" 史太龙一把按住他,说:\"不能冒失,先弄清楚里面的情况再说。孤鸿子住在哪个房间你知道吗?\" 金蜂飞侠急不可待,说:\"进去随便抓一个人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史太龙说:\"你就不怕有埋伏?你越狱出来为什么?孤鸿子难道想不到吗?” 真是人一急,心里就乱,心里一乱,就没了主见。一向有主见的金蜂飞侠,居然因为肚子里那坛晃荡的酸醋而失去方寸,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史太龙说:\"小心驶得万里船。还是耐心在外面等我的消息吧。我先进去探探情况,即使被发现了,也有话搪塞得过去。\" 金蜂飞侠说:\"你怎么搪塞?” 史太龙说:\"我说我是去找主人的。你家老大将我家女主带到这里来了。” 金蜂飞侠说:\"如果孤鸿子不在呢?“ 史太龙说:\"我就要他们派人报告孤鸿子,让孤鸿子过来,或将我送到孤鸿子那里去。我不能全身而退的话。我就会尽量将动静闹得大一些,好让你知道孤鸿子和大当家的在哪里。\" 金蜂飞侠说:\"也只能这么办了。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千万要小心。“ 史太龙说:\"我那边没有动静,你这边千万不要现身。” 金蜂飞侠说:“你放心。我不会冒失的。\" 金蜂飞侠嘴里虽说不冒失,语气却硬邦邦的如冰似铁。他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史大龙说:“范总捕头,你是个明白人,冒失是魔鬼,你一定要冷静。” 金蜂飞侠说:\"知道。你也一定要小心。” 史太龙答应一声,从树杈跳到墙头,又从墙头跳到墙内,一口气,就将这几个动作完成了。 借着树影的掩护,史太龙很快便到了亮着灯光的楼房背后。看到里面十几个男女在打闹,没看到孤鸿子,也没看到李柳絮。便顺着墙根爬上了二楼。这里也有十几个人,但是青一色的男人,他们在赌博买大买小叫嚷得厉害。还是没看到要看到想看到的人。 史太龙也急了,又闯到另一栋亮着灯光的木楼前,看到的情景和前一栋木楼差不多,心里更急了。便不再躲躲闪闪,迎着一个出来小解的明教徒走了过去。 那人看了他两眼,正要开口问他什么,他先开口说:\"小兄弟,英雄会的孤鸿子会长今天晚上是否来过?\" 那人回答:“来过,还带了一个漂亮女人。给我们开了一个会,宣布欧阳坛主被官府抓起来后,便带着那个漂亮女人走了 。” 史太龙说:\"带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那人回答说:\"应该没有离开黑色别墅。他在这里有一栋小木楼,房间布置得特别讲究特别温馨,到了那儿,女人变得特别乖巧。\" 史太龙说:\"小木楼在哪?能带我过去么?\"摸出一碇银子给了那人。 那人收了银子,往左走了两步,指着小树林后面一处的灯光,说:\"孤会长还真的在那里。估计现在还没睡。那亮着灯的地方,就是小木楼所在。从小树林过去,最多也就两百米。” 史太龙说:\"兄弟,能带我过去。‘’ 那人说:\"小的不敢,一旦被他发现,小人就没命了。如果硬要小的送你过去,银子我可以退给你。\" 第257章 未婚先孕李柳絮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未婚先孕李柳絮 那人收了银子,往左走了两步,指着小树林后面一处的灯光,说:\"孤会长还真的在那里。估计现在还没睡。那亮着灯的地方,就是小木楼所在。从小树林过去,最多也就两百米。” 史太龙说:\"兄弟,能带我过去。‘’ 那人说:\"小的不敢,一旦被他发现,小人就没命了。如果硬要小的送你过去,银子我可以退给你。\" 史太龙也不勉强,自然也没有收回给那人的银子。顺着小树林里鹅卵石铺嵌的小径,向那亮着灯光的小木楼走过去。 走出小树林,史太龙也理顺了思绪。本想悄悄接近小木楼的他,在走出小树林的时候,居然大摇大摆,还哼起了麻花小调。 此时,李柳絮睡得正沉,连梦都没有一个。 今天,李柳絮实在是太困倦了。先一天晚上没睡好,上午又是一场恶战,挨了欧阳勋一脚,痛得死去活来,人虚脱了一般。幸亏方门竹医术高明,给她输送了真气,又给她喝了一碗提神养气血的汤药。 方门竹支开孤鸿子,悄声问李柳絮说: “你腹部受到的震荡根本不像是跌倒造成,究竟怎么回事?\" 李柳絮说:‘’是、真的是跌、跌了……。” 方门竹说:\"老实说,不要影响我用药。我不想留下终身遗憾。\" 李柳絮犹豫着,方门竹叹了口气,不再让她讲实话,严肃地说:“孤会长知道吗?\" 李柳絮点点头。 方门竹显然是将孤鸿子当成了她的丈夫,把她当成了孤鸿子的宠妾。他和方湘君的父亲是末出五代的堂兄弟,交情颇好,两家多有往来。方湘君出嫁孤鸿子那天,他还送了礼来喝过喜酒。眼下见孤鸿子将李柳絮抱上抱下,对李柳絮的关切之情甚深,故认为两人是这种关系。 方门竹说:\"既然会长已知道你受伤原因,为什么还不讲实话呢?“ 李柳絮说:“我怕说出来吓着了方先生。“ 方门竹说:\"很恐怖的是吗?老夫行医六十余年,什么没有见过。” 李柳絮这才将受伤的原因告诉方门竹。 方门竹严肃地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再参与了。下大力气费劲的事情尽量少做或者不做。\" 李柳絮说:\"有后遗症是吗?” 方门竹说:\"你还不知道吧?你怀孕了。倘若不注意,肚里的孩子就保不住。” 李柳絮吃惊地说:“孩子!我怀孕了?” 方门竹说:“你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你难道没一点感觉?” 李柳絮茫然地摇摇头。 方门竹说:“年轻人都是这样,一不小心就怀上了孩子。这次,倘若我回来再晚半个小时,这一胎就保不住了。” 李柳絮听着,心中渐渐升起一种奇妙的难言的惊喜与满足。 方门竹说:“过不了几天,你就会有妊娠反应的,诸如头晕、呕吐、想吃酸辣、双脚浮肿、厌食等等。不过不要慌,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经过一个下午和半个晚上的折腾,李柳絮已对孤鸿子没有敌意,完全相信孤鸿子,认为他不可能是陷害金蜂飞侠背后的操盘手。 同时,李柳絮还隐隐约约感到孤鸿子的那颗心对她产生的情愫。她决定将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孤鸿子,让他打消对自己的念头。她双手轻抚着自己的腹部,一种幸福而喜悦的感觉充实了她的整个身心,这就是天生母性。 第258章 孤鸿子想纳妾 第二百五十八章 孤鸿子想纳妾 一般而言,男人要在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后,看着活蹦乱跳活泼可爱的孩子,他的父爱才被激发,后天形成。 而女人,天性的有一种母性,所以女人比男人更善良更博爱。因为她对这世间的一切,都用着母爱的目光去看。孩儿尚在腹中,女人天性的母性便被激发,所以女人知道她的孩子上身的那一刻起,她的母爱便随着产生,倾注于她的未出世的孩儿身上,达到一个母性的宣泄,神圣之母爱! 孤鸿子走进房来,李柳絮笑说:“孤会长,方先生的医术果然神通。现在我已一点不痛了。我们走吧,不要在这打扰方先生休息了。“ 方门竹说:“无妨,可以在这里休息。我这里也留置过重症病人。\" 孤鸿子说:\"方先生,请讲得明白一点,无妨是不影响你休息,还是柳絮的伤已治好?‘’ 方门竹说:\"都是。‘’ 李柳絮说:\"我们还是走吧。方先生劳碌一天了,该休息了。\" 见李柳絮执意要走,方门竹便叮嘱了孤鸿子几句,说:\"恭喜孤会长,夫人有喜了,以后更要多多关心她。\" 孤鸿子一怔,碍于面子没有否认这件事。李柳絮冰雪聪明,见孤鸿子没有解释,自然也觉得不便澄清。 孤鸿子不无醋意地说:“她怀孕了,我自然会对她多加呵护的。方先生劳神了。” 本来想牵李柳絮手的孤鸿子,却因心里这道坎一时过不去,说过这句话便自顾自前面走了。坐进轿车里,他心里的感觉还是复杂的。他久久地看着坐对面的李柳絮,目光在李柳絮的脸上胸脯间浏览了一阵。 那目光就像要把李柳絮的衣服一层层剥开,赤裸裸展现在他面前。 李柳絮在孤鸿子这种色迷迷的目光扫视之下,感觉极不自然。她虽是一个女强人,此时也不由感到惶惑。她知道孤鸿子的心思,但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 倘若她不知道自己已怀孕,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她也许会说点什么。大不了撕破脸皮。而现在为了腹中的孩子,她绝不能生气。她只有随机应变,但求能够两全其美,既保住自己和孩子,又能避免与孤鸿子发生冲突。 李柳絮最害怕的就是孤鸿子翻脸,在侮辱她后杀了她。她最怕的还是想生不行想死不得。但羊入虎口,怎能余生? 孤鸿子不带一点感情色彩,说:“这孩子的父亲是什么人?\" 李柳絮冷酷地说:“死人!\" 孤鸿子联想到上午的血战,说:\"欧阳勋那杂种杀的?” 李柳絮说:‘’他死得很惨。\"美目之中泪珠淆然欲滴。似乎她说的惨事是真实的。倒真是一个演戏的天才。 孤鸿子说:\"所以,你趁他祭奠追思曾历贤时对他和他的人发动突然袭击。\" 李柳絮说:\"遗憾的是没有杀死他。” 孤鸿子说:\"我将他投送大牢也是一样。我本来还不想抓他的。见他对你毫不心软,才把他投送到牢房去的。只要你高兴,我随时都可以要他的命。现在我就可以派人去牢里杀了他。你若要折磨他,我随时可以将他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柳絮说:“不必了,让他蹲一辈子牢房,生不如死也很好的。” 孤鸿子笑说:“依你,我什么都依你。” 李柳絮说:“谢谢。\" 孤鸿子微笑说:“谢谢,就给我这两个字?” 李柳絮见孤鸿子的目光越来越放肆,心里的紧张度也跟着加深,强笑说:“孤先生要怎么谢才满意?” 孤鸿子突然抓住李柳絮的手,看着李柳絮的眼睛说:“嫁我。” 李柳絮故意做出害羞的样子,低下头,如蚊呐般的声音说:\"我是有身孕的人了,残花败柳一个,不怕污了你此生?‘’她这自然是装的。 孤鸿子说:“说哪里话,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彼此彼此。” 李柳絮徉怒道:“你让我做你的妾!我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就因为身怀有孕而如此掉价?莫太把人看偏了。\" 第259章 三十岁的爱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三十岁的爱 孤鸿子说:\"柳絮,你误会我了。\" 李柳絮说:“莫非你打算休掉你的妻子!\" 孤鸿子说:\"不休掉黄脸婆,又如何娶得美人归。”一把拉住李柳絮的手,在她柔胰的手背上轻轻抚摸起来。 李柳絮便突然有了一种要呕吐的恶心,这大概 也属于妊娠的反应。她想要抽回手,却显得那么柔软无力,仅仅动了两下而已,手还是抓在孤鸿子手中。 孤鸿子温情无限,满是怜惜地说:“我是不是吓着你了,小妹?” 李柳絮轻声说:“我才没那么娇气呢。” 孤鸿子便编起鬼话来,说:“你要知道,我向你求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刚一冲击欧阳勋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迷上你了。否则你能取得那样的战斗成绩。” 李柳絮想想当时的情景,觉着还有些像那么回事儿,说:“孤会长,你错爱了。” 孤鸿子急说:“不是错爱!我也见过不少优秀的女子,像你这样方方面面的都优秀的女子却还没有见过。我还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女子动过心。但我知道,这次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难道忍心拒绝一个真爱你的人么?” 孤鸿子说的是真心话,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他确实爱上了李柳絮。的确,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李柳絮这样令他心动,令他爱慕,令他非要得到不可。当然除了她的容颜,还有扬州城首富的诱惑。有了钱他可以将势力进一步扩大,养更多的替他卖命的人。 李柳絮说:“我还不能嫁给你。” 孤鸿子急切地说:\"为什么不能? 我向你保证,我们婚后我一定让你过公主般的生活,永远对你俯首称臣。” 古老的许诺方式,千篇一律,而且永远有效的一套。但这套对李柳絮却似乎无效。因为李柳絮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孤鸿子即使是真爱她,现在也是在与她玩心机。她不玩点欲擒故纵的把戏,孤鸿子对她的警惕便不会消除。她就不可能帮助金蜂飞侠实施报仇计划。 李柳絮说:“我才不会为这个嫁给你。” 孤鸿子说:“为什么? 难道我不够年轻?我还只有三十岁,身体很健壮,容貌虽比不上潘安宋玉,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孤鸿子对自己的相貌从来是很自信的。他知道自己具备了一般男子,无法拥有的成熟和阳刚之气及财势、权力。 李柳絮说:“男人三十一朵花。孤会长的确一表人材,实在是无可挑剔的。而且拥有绝大多数这个年龄的男人无法达到的成就,只是……” 孤鸿子说:“难道我还不够富有!我拥有名动江湖的英雄会馆,我名下的财富超过万贯,我现在还是从四品朝廷命官。“ 孤鸿子对自己拥有的财富、权势,就像对自己的容貌一样充满自信。他拿出一枚硕大的镶钻班戒,说这班戒是他一年前就准备好送给梦中情人的,仔细描述了那天晚上他梦到李柳絮的情境,并抓起李柳絮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孤鸿子好像还在回忆中,说:“梦到你的第二天上午,我就买了它,就一直带在身边,我坚信会有遇到你的一天。果然就遇到你了。只是等的时间略长了一些。不要犹豫了,我为你锦上添花。我的财富、权势都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嫁给我吧!我的美丽的夫人,我的漂亮的公主,我的宝贝? ? ” 李柳絮虽贵为富家千金,现在又是掌握家族实权的家主,还没有这样被一个男子恭维、表示过爱慕。心里十分感动和受用,如果没有遇到金蜂飞侠在前,她说不是还真会投入孤鸿子的怀抱。却不知道正是金蜂飞侠的爱让她变得成熟和理智。 孤鸿子一边动情地说着,一边将班戒往李柳絮手指上套去。却不料戒指进入手指一半时,李柳絮的手指突然猛地抽了出去。 第260章 贞操危险期 第二百六十章 贞操危险期 孤鸿子不由脸色大变。他本以为无论哪个女孩对他这样成熟的有相貌有气质,又有财富和权势的男人的求婚,都不可能拒绝。何况,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未如此动过心。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声情并茂地向一个女孩求婚,居然惨遭拒绝。他真的要生气了。 李柳絮看到孤鸿子的脸色变了,眼睛里有了怒火,心里也有点怕怕的了。倘若孤鸿子真的恼羞成怒,后果真不堪设想。 她忙说:“孤会长不要生气,我不能嫁给你,是有苦衷的。”语音娇柔婉转,孤鸿子升起的恼怒不知不觉便被软化,平熄了下去。 李柳絮说:“我之所以爱上我老公,并不是他比你更有气质更有风度更潇洒,而是先你遇到他。倘若我现在真的答应了你,我岂不玷污了一个大家闺秀的形象,你还会继续爱我吗?我对你的爱还需要培养一段时间。这正是我对你的认可和尊重。也希望你能理智地对待你准备全部付给我的爱。因为我毕竟怀上了另一个我还深深爱着的男人的孩子。” 李柳絮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也希望孤鸿子是一个有风度大度的绅士似的男人。孤鸿子果然便有一点顾忌。 他放开李柳絮的手,极有风度地一笑说:“我不相信我比不上你的老公,我只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便会很真实地爱上我。\" 孤鸿子一代枭雄,很看重自己的脸面,非常自信自己的优势,也喜欢与人\"争强斗胜\"。斗心一起,便显得冷静多了。他要与李柳絮的老公一决雌雄,他要李柳絮心甘情愿投怀送抱。 李柳絮打了一个呵欠,说:“你去休息吧。不是我要赶你走。实在是我太困了,我好困。” 她真的希望孤鸿子赶快离开,他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她便多一分不安全的感觉。她不是担心孤鸿子对她会怎么样,而是担心自己一时把控不住,在孤鸿子面前会怎么样。 男女都是一样,只要不讨厌对方,深夜了还能坐在一起说话,只要有一方再使点心劲,就可能上演床上大戏。 孤鸿子却没能把握这一稍纵即逝的机会,绅士地一笑,说: “不好意思,我疏忽了。晚安。”抓起李柳絮的一只手,极绅士极潇洒地在手背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孤鸿子滚烫的嘴唇在李柳絮娇嫩手背贴了不到一秒钟,李柳絮便产生了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不由一阵心惊肉跳脸上发烫。想要抽回手来,终于没有抽。反而是孤鸿子松开了手,临出门时,还向李柳絮行了一个深情的注目礼,真像热恋中那个初恋的男孩。 李柳絮说: “晚安。” 孤鸿子轻轻地带上门,轻轻地走了,留下了一点相思,带走了些许的落寞。 李柳絮一头倒在枕头上长长松了一口气,为刚 才心里产生的那份感觉,倘若孤鸿子再呆上那么一会儿,倘若孤鸿子霸王硬上弓,她肯定把持不住。这个男人这一天给她的感觉太好了。 幸亏孤鸿子要绅士风度,想李柳絮心甘情愿。李柳絮才没有酿成大错。金蜂飞侠种在她肚子里的那棵种子,迟早有一天会变成横亘在他们爱情路上不可逾越的鸿沟。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自己深爱着的金蜂飞侠,李柳絮为自己曾经产生过的感觉,感到庆幸和深深的自责。这就是人性人的本质。这和妓女想要贞节牌坊没有什么区别。 李柳絮虽是很聪慧的女强人,却仍是不知道这就是虚伪。岂止孤鸿子这样虚伪,很多人和事都是这样的,不过有大小,明暗之别罢了。 危险虽已过去了,但李柳絮仍很焦灼。她知道在孤鸿子前她已没有一点免疫力,如果还不离开他的话,她就完全处于他的控制之下,何异于临深渊履薄冰伴色狼,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连皮带骨吞掉。想到这些,李柳絮困意顿消,从床上一跃而下。必须尽快逃走,才是她现在的想法。 第261章 一切皆有可能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切皆有可能 孤鸿子从李柳絮的房间里出来后,心里十二分难受。那感觉就好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对美味佳肴而吃不到口,满嘴的馋诞。 不过孤鸿子虽然难受得要死,但并不浮躁。他闯荡江湖二十余年,深知有许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马上做到的,欲速则不达。他笃定李柳絮已是他爱囊中物,早些占有她的肉体和晚点占有她的肉体,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损失。有的只是暂时难耐的性饥渴。 而这种性饥渴恰好能更好地激发他的荷尔蒙,一旦玩起来会更加刺激,可以让李柳絮欲生欲死,任由他好好享用她的快乐。 孤鸿子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他现在要面对的不是要占有李柳絮的肉体,也不是李柳絮会不会爱上他,而是自己能不能坐上明教江浙分坛坛主宝座,为拿下这个宝座不致受阻。 今夜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这些事情在他将欧阳勋抓捕的那一刻就要去做的。为李柳絮,他已白白耽误了许多时间。倘若在这段时间里的某一时间段里,金蜂飞侠和金毛狮郎联合起来向他发起实然袭击,他丢掉性命都有可能。 后天就是整个江浙明教分坛大小头领大聚会,分坛主就位的加冕授权杖仪式。届时,不但整个江浙各府县明教分支的头领及武师都会云集扬州,明教教主阳顶天也会出现会场,主持这场盛会并亲自宣布分坛坛主任命及授予权杖。在此之前出现的任何差错,都将导致他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影响到他刚起步的仕途。 不过,孤鸿子并不担心会失败。他对自己一直很有信心。因为在他人生的词典里还很少出现过失败的案例。亡羊补牢,犹未晚也。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胜负往往取决于最后一分钟。 孤鸿子现在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掌握金毛狮郎的动态,想办法除掉金毛狮郎,而又不为人所知。金毛狮郎是他心中真正的大患。控制住金毛狮郎,他就等于抓住了成功的机会。 至于金蜂飞侠,他是在逃的通缉犯,自然有官军去对付。他暗暗庆幸不但金蜂飞侠没有来找他,金毛狮郎也没有来找他。看来,上天对他是眷顾的。却又有点后悔没有早做布置,万一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已开始行动,他就很被动了。 至于派谁去对付金毛狮郎,他心中早有人选。肖林喜、杨威天王赵阿炳、奋威天王李得志,都已在跃跃欲试。三人联手,应该万无一失。 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与金毛狮郎都可以斗上二三十个回合。两个人联手就可以斗上五十到六十个回合了。那么三个人联手是不是可以斗上一百余个回合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概念。两个可以与金毛狮郎斗二三十个回合的人,一旦联手发出的威力可以成倍数增长。那么三个人这样的人联手呢?至多一百个回合就能打败金毛狮郎。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孤鸿子就安排了肖林喜、扬威天王赵阿炳、奋威天王李得志准备随时迎战金毛狮郎。 现在,孤鸿子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能操纵黑色别墅\"黑网\"机关的那个人,或找到那张\"黑网”设计图。等金蜂飞侠和金毛狮郎来自投罗网。他的第六感觉告诉他,金蜂飞侠和金毛狮郎一定会来黑色别墅找他。如其血流成河,还不如利用移动黑色别墅的设施将他们困住,以消耗他们的体力,然后轻松将他们擒拿。 可是,他问遍分坛所有大小头目和在分坛的十三太保,没人知道那张设计图和那个操纵\"黑网‘’机关的人。那张设计图会不会在曾历贤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呢? 可是,那个房间卧室里现在睡着李柳絮。深更半夜方便将她叫醒来吗?虽然就在楼上,抬腿就到,孤鸿子还是有些犹豫。看着越来越深的夜色,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决定还是上楼去叫醒李柳絮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大当家的。 孤鸿子心头不由一跳,这黑色别墅里除了他是大当家的,还能有谁是大当家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听了听,确实是有人在喊大当家的。难道黑色别墅有人的名字叫大当家的?便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找过去。到要看看找大当家的人是谁。 第262章 尸房里的僵尸 第二百六十二章 停尸房里的僵尸 其实,孤鸿子不必担心。 此刻,李柳絮根本就没有在房间里。 孤鸿子离开不久,李柳絮放不下金蜂飞侠,也离开了房间。 整栋小木楼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所有的人都玩去了,所有的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里面黑灯瞎火。只有过道的拐角处亮着微弱的灯光,还是他们进来时就点亮的。使过道看起来幽幽暗暗的,让人难免不产生那种阴森森的怪异感觉。 怀着好奇心,李柳絮一扇一扇地试着去推了一下关着的房门,把所有房间的门都推遍了,没有一扇房门能推得开。 李柳絮下得楼来,楼下比楼上亮多了,每个房间里都有灯光透出来,而且里面有响声。李柳絮知道那响声是从孤鸿子房间传出来的。想进去看看,走到门口又改变了主意。蹑手蹑脚走出了小木楼。 清淡的月光下面,是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尺半宽的甬道;穿过一片樟树林,是一个不过百余平方米的池塘。池塘里波光粼粼,荷叶摇曳,蛙声一片。池塘前面是一栋与李柳絮住的这栋小木楼差不多的小木楼。 李柳絮自然无心欣赏这美丽的夜色,用心记着刚才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来到一栋小楼前。这里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昏暗之中,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氛正在升起。 李柳絮虽然感觉到了这气氛,却并没有在意。大胆地走进了小木楼。里面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个人影,也没得一丁点声音。她摸索着轻轻一推,一扇门应手而开。 虽然,推开房门的时候,从里面飘出了一股奇怪的气味,那令人不安的气氛也跟着浓了,李柳絮还是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漆黑。李柳絮瞎子般摸索着,突然碰到一个人的身上。她一惊,立既发觉不对,人的身体怎么会这么霜冷这么僵硬呢?像是一具木偶。 突然,李柳絮头皮一麻一惊诈一一这是一具尸体。她立即想起来,她恐怕是走进了黑色别墅的停尸间。这个地方她听人讲起过。这里面的尸体都是僵尸。平时躺着一动不动,战时只要一道咒语,就能使他们冲锋陷阵。 此时,李柳絮手摸到的是僵尸的面部,接着摸到的是这僵尸的牙齿,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立刻传遍她的大脑。 李柳絮是女强人,她不怕欧阳勋那样歹毒凶恶残忍的大活人,但她却怕死人。她想缩回手,她似乎感觉到她的手已被这人的冰冷的牙齿咬住了。她想叫喊,喉咙却似乎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扼住了,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黑暗之中,李柳絮瞪大了眼睛一一她看到了一盏灯,一盏亮着的白得扎眼的灯。灯光之下,果然满房间都是盖着白色尸布的尸体,差不多有二十来具。 突然,一具尸体掀起身上的盖尸布,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笑嘻嘻地看着李柳絮。 也许是灯光太白的缘故,那张笑嘻嘻的脸就像死人的脸一样惨白,李柳絮恐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一阵尖利的惊叫。 这时,坐起来的“尸体”说:“可爱的小姐,不要怕,我们是人,是奉命保护你的人。” 这具\"尸体”的话还没落音,另一张床榻上的尸体掀开白布坐了起来,说:“孤会长派我们来保护你的。小姐,夜深了,回去睡吧,这个地方你不能呆。” 李柳絮不相信地说:\"他怎么会知道我来了这个地方?\" 不用说李柳絮这次出逃自是杀羽而回,差点没有被活活吓死。 第263章 四大美女显身沙洲 第二百六十三章 四大美女显身沙洲 李柳絮躺在方门竹医馆里等方门竹的时候,金毛狮郎正带着几个漂亮的女孩,在铜柱滩边的江心洲上玩。 这几个漂亮的女孩分别是何芳、朱莉、唐素清和冰儿,她们刚从江里玩完水上岸,薄薄的泳衣湿漉漉的贴在白皙的肌肤上,连一颗颜色稍深的痣都毕露无遗。让金毛狮郎大饱眼福、大快朵颐。 金毛狮郎故意咽着口水说:\"你们几个竟然如此折磨我,就不知道藏着掖着一点么?快过来给狮哥哥松松皮肤。\" 女孩们笑着喊着一拥而上,将金毛狮郎摁在草地上,扒掉了他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手掌在他的屁股上使劲抽打着。金毛狮郎不但不讨饶,反而大声喊叫着:”痛快,痛苦。\" 女孩儿们一只只皮肉细嫩的手掌都抽红了,金毛狮郎还在喊叫着:\"痛快!痛快!‘’ 这几天,她们和金毛狮郎就是这么打打闹闹着玩过来的。金毛狮郎为了排遣因金蜂飞侠被诬陷入狱带来的苦闷、烦恼,回到老家带着这几个女孩,爬树掏鸟窝,钻山洞探险,在山上烧烤野味,疯玩了几天好的。昨天回扬州,今日就来这江心洲玩耍了。 他们在江里打闹了半天,上岸后又将金毛狮郎扒得精光暴抽了一顿。金毛狮郎自小就有这么一个怪癖,受了委屈无可奈何时,就要小玩伴们用竹枝抽打他的屁股,后来就要镖局里的弟兄拿戒尺抽打他的屁股,有了爱他的女孩后,这种排遣苦闷、烦恼和委屈的怪癖,便交给女孩们来执行。 开始女孩们下不了手,常被他呵斥不痛快,久而久之习惯了,就把这当成了游戏。不抽到手发软不抽筋不歇手,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三个四个还是这样。 现在,闹够了,金毛狮郎又要大家将自己埋在靠江边的柔软的细沙里,江水愉快地荡过来,不时亲吻一下他的脚跟;江风轻拂着他的鼻翼,带着一点点鱼腥味,但闻来却特别的舒心。 何芳,朱莉,唐素清和冰儿换上干衣服后,在金毛狮郎身边跳呀,唱呀,搔首弄姿的,尽可能的让金毛狮郎开心。 四个女孩子虽然互为情敌,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相处,她们似乎都已明白惟有和平共处,才方便公平竞争,才能避免不愉快和尴尬。 金毛狮郎又在想事了,自从答应接受曾历贤的那一份沉重的仇恨之后,他就觉得他的快乐在一天天流失。接二连三发生的变故,让他应接不暇,压力山大。尤其金蜂飞侠被诬陷入狱,又不听从他的破狱而出,随他游戏江湖快意恩仇的建议后,他的脸上便失去笑意,经常性的怏怏不乐。 天生乐观的金毛狮郎又如何过得下去这种郁闷的日子?于是,这条大色狼又回到了他刻意躲避的四个美丽可爱、活泼灵慧的女孩中间,觉得她们给予的烦恼有时还挺开心的。和她们在一起,有时不想开心都不行。有时,她们还真是治不开心的良药秘方。 可是,快快乐乐的日子到今天却怎么也过不下去了。确切地说他心中的这种不快乐,是从金蜂飞侠越狱的那一刻起,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带何芳、朱莉、唐素清、冰儿来铜柱滩,就是为了排遣心中的这份忧郁不快。 然而,四大美女的快乐始终没能感染到他。他依然被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心事所困惑。即使让四大美女把手把屁股都抽得肿起来,亦无法排遣心中的这份忧闷。 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或者这事情已经发生了。金毛狮郎困惑着瞪大着眼睛看着江面。 突然,一艘小渔船蹿进了金毛狮郎的眼帘。 小渔船破浪而来。 金毛狮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瞳孔也已开始收缩。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迫近。那么又会是什样的事情呢?金毛狮郎首先想到的便是孤鸿子和欧阳勋,他们要对他展开的攻势。 果然,渔船是向江心洲驶来,向着他驶来,在离他二十余米的浅水中停泊。 第264章 原来爱这么简单 第二百六十四章 原来爱这么简单 小渔船上下来了四条汉子,领头的是一个和金毛狮郎年龄相仿的青年,他神情阴冷倨傲。 金毛狮郎在金锣湾的画舫上见过他,他是孤鸿子的得力干将,叫肖林喜,和唐素清是老乡,都是贵州大苗山里的人。 这次一定是奉孤鸿子的命令来对付自己的,还带了人来,而且个个像是高手,眼里满满的都是敌意。金毛狮郎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今天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虽然这样猜测对方,金毛狮郎迎着肖林喜的目光却没有敌意,仍不失礼貌地和肖林喜打招呼: “肖义士,别来无恙。” 肖林喜却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双眼睛看向他的身后,阴冷倨傲的脸上居然浮起了笑容,眼睛已在发光。 金毛狮郎身后是唐素清、何芳、朱莉和冰儿。这四个美丽可爱的女孩,没想到会有男人突然窜来小沙洲,为取悦金毛狮郎,她们就像在家里,个个穿的都是薄如蝉翼的纱衣,而且没裹胸,一个比一个显得妩媚妖娆。 金毛狮郎认为肖林喜看她们的眼神,比他看她们的眼神还要色三分。一个从来不近女色的男人,来到大都市才多久,就变成了这样一条大色狼。可见灯红酒绿的腐蚀力有多么强大。 肖林喜对金毛狮郎的话虽然没有反应,但走在他身后的扬威天王赵阿炳却不知天高地厚,厉声说:“金毛狮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苗疆新秀肖林喜肖少侠,黔地四大杀手之一。敝人是英雄会的扬威天王。我旁边的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奋威天王。” 奋威天王李得志比扬威天王赵阿炳更自以为是,竟不将金毛狮郎放在眼里,大言不惭地说:“金毛狮郎,你的死期到了!” 他们中任一人,平时都不敢在金毛狮郎面前放半个屁。但这次居然口气狂傲,不把金毛狮郎放在眼中。 他们两人看来都是高手,但金毛狮郎对他们根本不屑一顾。金毛狮郎回过头去,便看见唐素清也是笑容逐开,美眸中焕着欣喜的光芒。 金毛狮郎一怔,立即明白,肖林喜和唐素清都是苗疆人。他们必定是相识的,看来关系非同寻常。 果然,肖林喜高兴地大叫道:“素清妹妹!” 唐素清也高兴地喊道:“林喜哥哥。” 于是,肖林喜像鹰一样腾身而起,从金毛狮郎头顶掠过,抓住了唐素清白皙柔软的手,用苗语说:“素清妺妹,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地想你?” 唐素清也用苗语说:\"我也很想念你。” 金毛狮郎虽不懂苗语,但见肖林喜看着唐素清的目光中所蕴含的浓情,便知道肖林喜是多么地深爱唐素清。而唐素清看来也没有拒绝肖林喜的意思。显而易见,肖林喜和唐素清原来是一对恋人。 金毛狮郎本来一直拒绝着唐素清对他的爱恋,眼见她与肖林喜亲热,本该祝福他们才是,却突然有了一种失落感。 金毛狮郎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深爱着唐素清的。现在唐素清原来的恋人找来了,要从他的身边带走唐素清,他不能不忍痛割过。 可笑的是此前金毛狮郎一直想着的便是如何摆脱唐素清的美丽的诱惑。如今,唐素清名花有主,对金毛狮郎来说应该感到高兴才是。金毛狮郎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感到惆怅与沮丧,其中还有一种淡淡的醋酸味。 然而,对何芳、朱莉和冰儿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她们去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第265章 爱的谎言 第二百六十五章 爱的谎言 渔船上,扬威天王赵阿炳从舱中拿起一张弓一支箭,扯弓搭箭瞄准沙滩上正望着远处,心情复杂的金毛狮郎。而金毛狮郎似乎浑然不知。奋威天王李得志慌忙压下他的弓箭。 赵阿炳说:“怎么不让我射杀金毛狮郎。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李得志说:“金毛狮郎是什么样的人物,凭你能够射中他么?” 赵阿炳说: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李得志说:“你要知道箭术不是你的长处,准头可能还不如我。一箭不中,你我便都得死在这头。你难道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可怕!” 赵阿炳的脸不由变色,说:\"肖林喜遇到了寻找多年的青梅竹马,看来是不会和我们一起完成孤会长交给我们的任务了。我们总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就这样回去了吧。” 李得志大声叫道:“肖林喜,不要忘记了孤会长交给我们的任务。” 肖林喜说:“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会长,我找到了我的爱人了,我不效命于他了。” 李得志大惊,说:“请你三思而行!“ 肖林喜厉声说: “滚!” 肖林喜看一眼唐素清,更抱紧了她,不愿再搭理赵阿炳和李得志。 肖林喜是赵阿炳和李得志的依仗,武功是三个人中最高的。他们可以不怕肖林喜的武功,但不能不怕肖林喜会为了唐素清反水,反过去帮助金毛狮郎。那他们真的就不堪一击了。 赵阿炳着急地说:“怎么办?” 李得志说:“回去如实报告孤会长。” 于是,小渔船再次划动,调头而去。 肖林喜注视着唐素清,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爱怜,说:“素清妹妹,我听说你离开家乡到了苏州,我找到扬州,听说你又被人绑架了,你带信回去,说暂时不会回苗山,我不知道你在苏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为你担心。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你。” 唐素清指着越离越远的金毛狮王郎,低声说: “是金毛狮郎救了我。” 金毛狮郎正用片石打水漂儿玩。 肖林喜说:“你不知道,为了寻找你,我走了多少地方,我来扬州都快两个月了。你究竟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乡,到处流浪呢?\" 唐素清突然满面飞红,说: “没……没什么。” . 肖林喜说:\"没什么? 真好!素清妹妹,你这就随我回大苗山去。” 唐素清突然浑身一震,从肖林喜怀抱中挣脱出来,说:\"不,我不回大苗山去。“ 肖林喜急问:“为什么 ? 你既然随我走了,为什么又不同意回家了?” 唐素清说: “ 我只是答应过陪你玩几天的。没想过要和你回大苗山。你还是我的好表哥,我是你的好表妹。” 肖林喜说:\"你,你在沙滩上怎么说的?\" 唐素清说:\"沙滩上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说你辛苦了,我好好陪你玩几天,如果你愿意留在扬州,可以到雄风镖局和金毛狮郎一起干。金毛狮郎不会亏你的。\" 这番话将肖林喜气得直噎气。他看着面前的唐素清,觉得她完全变了一个人,撒谎时不但不脸红,还这么理直气壮满面不安。真是欲盖弥彰,就算是傻瓜,也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撒谎。 肖林喜抓着唐素清的手,说:“素清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还要我到雄风镖局去。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金毛狮郎了?” 唐素清呐呐说:“我? ? 我? ? ” 她甩开肖林喜的手说:\"我不敢说,我怕你生气。” 肖林喜说:“我要你亲口说出来,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素清妹妹,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说。” 唐素清吃了一惊,急说:“不……不,我们不是恋人。你只是我的表哥。” 肖林喜说:“素清妹妹,这么说你在沙滩上所说的话全是骗我的啰。” 唐素清说:“我不是诚心要骗你。一边是我的亲人,一边是我喜欢的人。我怕你们打起来,谁伤了谁都不好。” 第266章 为情所困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为情所困 肖林喜说:\"所以,你才说你爱我的。可是,你知道吗,我最恨的就是欺骗我的人。当时你若实话实说,或许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放过金毛狮郎。\" 唐素清说:\"我真的怕你们打起来。刀剑无眼,不是你死,便是他亡。“ 肖林喜说:\"不错,我会为了赢回你的爱情,置金毛狮郎于死地,金毛狮郎为了保命会拼死反抗。\" 唐素清说:\"可是,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一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一个是我深深爱着的人。\" 肖林喜审视似地看着唐素清一一否认他们过去的情感,她美丽的脸上居然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 唐素清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们拼命。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你们无论谁受了伤,我心里都会非常难受的,别说是谁死了。战斗很残酷。” 肖林喜沉沉地叹一口气,说:“素清妹妹,金毛狮郎在你心中的地位真比我更重要吗?” 唐素清说:“林喜哥哥,我真的说不清楚,一个是我将托付终身的人,一个是我一直尊重的表兄。” 肖林喜抓着唐素清的双肩摇着,说:“素清,你难道忘记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了么?” 唐素清说: “我没有忘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不是家里发生变故,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在一起的。造化如此,你不能不服从命运的安排。” 肖林喜说:“那么,你真的没有爱过我么?\" 唐素清极力回避着肖林喜灼热的目光,柔弱地挣扎说:“林喜哥哥,可能是我让你误会了。但我不否认,如果我没有离开大苗山,我或许会真的会爱上你。现在回过头去想,那种感情其实不是爱情。” 肖林喜说:“不是爱情,是什么?“ 唐素清说:“是小妹妹对大哥哥的感情,当时我的确是将你当大哥哥看的。舅舅或许与我妈妈提起过这件事。” 肖林喜的脸色越来越白,心情愈发激动,盯着唐素清一阵,突然说:“不!我不要你是我的表妹妹,我要你做我的爱人。”猛地将唐素清拉入自己怀抱,俯头吻向唐素清鲜艳欲滴的樱唇。 但听”啪\"地一声,唐素清的纤纤玉手抽在了肖林喜的脸上。 唐素清的手虽小但多肉又软,像无骨似的,抽的耳光自然不重。但肖林喜是个很自恋人,极看重个人荣誉与尊严。而且,苗疆男人大都是大男子主义,男子被女孩打了脸,便是奇耻大辱。就是自己心上的恋人,也不例外。 肖林喜怔了一怔,瞪着唐素清久久无语。 唐素清从他的怀抱挣出来,惶然说:\"林喜哥哥,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唐素清这样柔弱的女孩,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一星半点,这次情急之下竟打了最亲的人的脸,而且,这个人极是骄傲自负,吃不得一点亏的。不由心中既害怕又歉疚,只觉千言万语也不够表达她对肖林喜的歉意。 她解释说:“可是,我以前虽然被你吻过,但那是年少不懂事,已是错了。刚才沙滩上我让你吻,那是因为我怕你伤害金毛狮郎。” 唐素清本想说担心他不知轻重贸然动手,非但伤不了金毛狮郎,反而可能被金毛狮郎所伤,话到嘴边改了口,他怕这个骄傲自负的表哥受不了,做出更愚蠢的事,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的能量,没完没了地纠缠金毛狮郎要与金毛狮郎比个高低。要是输了,很可能会\"无颜见人”而自杀。 第267章 落寞情怀 第二百六十七章 落寞情怀 然而,不管唐素清怎么解释,肖林喜都觉得很是委屈,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眼里噙着泪水说:\"素清妹妹,你真的变心了,不要我了。\" 唐素清不敢看他,低垂着头,手指捻着衣裳下摆,声音轻如蚊呐地说:“你打回去吧,林喜哥哥。\" 这时,金毛狮郎还坐在沙滩上,望着已显得很小的渔船默默的想着心事。 何芳、朱莉、冰儿坐在金毛狮郎的身边,也是一言不发。虽然,她们都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一一少了一个争宠的对象,同时也多了一种失落感,毕竟相聚了这么久一段时间,没有感情也有了感情。 唐素清又是她们中最没脾气的一个,甚至和金毛狮郎单处的时候,她们中任何一个人来找金毛狮郎,她都会无声无息走一边去,把空间时间都让给你。 突然间,一下失去一个这样的好姐妹,只是觉得可惜,只是责怪自己怎么不挽留她一一多一个这样的好姐妹,一起侍候自己心爱的男人又何尝不可。 同样,金毛狮郎也有了一种失落感。小渔船离去的时候,他本要一同走的,艄公拿起竹篙要开船的时候,他忽然要艄公将船泊住。他怕这样会引起唐素清对他的牵挂。 尽管唐素清跟着肖林喜离去时没有与他告别,但他依然认为唐素清不是要忘掉他们的这段感情,而是肯定有不便言说的原因,使他感到失落、惆怅和困惑,更多的还是恋恋不舍。 现在,金毛狮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深刻地爱着唐素清,惟愿她还在身边,哪怕分分秒秒,捱一刻是一刻。正应了那句话:在一起时不觉得怎么样,一旦离别,便不再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此次离别,金毛狮郎不怕\"迢迢银汉阻隔\",就怕没有鹊仙召唤喜鹊搭桥,他与唐素清再无相见的可能。 金毛狮郎后悔了,明明已看出肖林喜对唐素清的爱,唐素清也愿意跟他去。为什么不和唐素清多说几句话,来一个很有仪式感的道别,亲自送她一程,并交待肖林喜好好待她。尽管告别伤心伤情,但总比什么都不说,默默看着心上人离去要好? 真正让金毛狮郎感到后悔的还是何芳说的那番话。何芳是个鬼精灵,害怕唐素清与她争宠。直到渔船消失在天河的联接处,看到金毛狮郎那落寞的样子,她才告诉金毛狮郎,她听到的肖林喜和唐素清在沙洲上的那段对话。 肖林喜与唐素清的对话用的是苗语,在金毛狮郎听来纯是叽叽喳喳一塌糊涂。对何芳这个语言专家而言,却没有什么听不懂的。无论什么地方的方言,她只要用心听,便能翻译出来。 她告诉金毛狮郎说:\"肖林喜只是一厢情愿,唐素清并不爱肖林喜。” 金毛狮郎说:\"是真的吗?\" 何芳便把她听到的肖林喜和唐素清的对话,原原本本描述了一番。 肖林喜嘎声说:“素清妹妹,你真的变心了。” 肖林喜灼热的目光将他心中的激动和痛楚,毫无隐瞒的展现在唐素清面前,甚至有点迷乱。 唐素清呐呐说:“林喜哥哥,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真的不想让你伤心, 可是, 我不能不说实话……。” 肖林喜的面肌不自禁地痉挛起来。 唐素清说:“林喜哥哥,请相信我,我对你有的只是尊重。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但是,我也没有爱上金毛狮郎。他只是感激他而已,因为我是她从青楼赎出来的。金毛狮郎对我也没有非份之念。\" 肖林喜说:“你的意思是要我放他们走?\" 唐素清点点头,说:‘’金毛狮郎是我的恩人,你放他走是替我报恩。她们三个姐妹本来就和英雄会没瓜葛扯掰,用不着你放她们走。你要伤害她们,天理难容。‘’ 肖林喜说:\"我本来就没打算伤害她们。若要我放过金毛狮郎,你必须跟我走。” 唐素清二话就挽起了肖林喜的手,向着那条他们乘坐来的小渔船走去。 第268章 杀掉金毛狮郎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杀掉金毛狮郎 扬威天王赵阿炳和奋威天王李得志相视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好跟着恩爱的一对年轻人上了小渔船。 金毛狮郎也没有起身阻止,眼睛看着更远的地方,是蓝天是白云是渔船头那只正在飞翔的江鸥,是又不是,眼角的余光投向的却是恩爱的肖林喜和唐素清的背影。 金电狮郎一直认为肖林喜做为近两年名动江湖的四大年轻杀手之一,其武功其心理素质都应该和他的后起之秀一样是一流的。一流高手的心是冷酷无情,很难捂热的。怎么会如此儿女情长? 这样的人很容易便会倒在敌人的拳头和刀剑之下。这个时候金毛狮郎只要冲上去,一招便能将肖林喜制服。在他旁边的扬威、奋威两大天王都无法施手相救。因为肖林喜背后空档完全暴露。 但是,金毛狮郎并没有偷袭,他从来就不屑于偷袭,他从来就将偷袭当着最不光彩的行为。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光明正大,输要输得光彩,死要死得荣光。 然而,肖林喜还是倒下了。突然倒下的,没有受到任何人袭击,就忽然倒下了。倒在行驶中的渔船头。不过早已脱离金毛狮郎视线。金毛狮郎没有看到。金毛狮郎看到了就会发现原来唐素清还是爱他的。 肖林喜是在唐素清眼前倒下的。 唐素清眼见肖林喜倒下,大惊失色,扑在肖林喜身上,只见他双眼瞪着她,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目光迷离紊乱,脸色苍白得已没有了一丝血色。 唐素清知道他的羊角疯病犯了。这种病不能太激动,太激动便容易犯病。犯病了,有一阵什么都不知道。肖林喜十岁那年患上这病的。在唐素清面前发作这是第三次。每次都将唐素清吓得要死。 唐素清急切地大声喊叫着:“林喜哥哥,林喜哥哥,你别吓人好么?\" 肖林喜缓缓睁开眼睛,突然抓住唐素清的手,急切地说:“素清妹妹,爱我! 只要你爱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依你。” 唐素清慌乱的拼命地摇头,说:“林喜哥哥,我可以爱你,但我不能嫁给你,原谅我,林喜哥哥。” 肖林喜突然松开抓着她的手,默默地久久地看着唐素清。唐素清慌忙站起来。她被肖林喜这默然的莫测高深的神情吓着了,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 肖林喜望着唐素清缓缓地嘎声说:”告诉我,是谁让你变心的?” 唐素清隐隐约约感觉到肖林喜话音之中,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有些后悔刚才情急中那么说,对肖林喜来说无异雪上加霜,饭菜茶水中下毒。 事情既已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唐素清不能不横下心来。她说:\"林喜哥哥, 没有谁能让我变心,是我自己控制不住,因为他太优秀,而且救过我。我无法不爱他,尽管我知道他并不爱我,而且还有那么多和我一样爱他的漂亮的姐妹围着他转。“ 肖林喜已经知道唐素清说的是谁了,仍咬牙切齿,厉声说:\"这个人是谁?”眼里射出骇人的凶光,接着说: “是不是金毛狮郎?” 唐素清即使在和他谈话时,也不时瞥一眼金毛狮郎,每一瞥都含情脉脉,无限依恋。他早就应该看出来,唐素清是深爱金毛狮郎的。 肖林喜突然一弹而起,根根头发都竖了起来。 唐素清见他嘴角肌肉不住地痉挛,目射凶芒,很是吃惊,说:“林喜哥哥,你要干什么?” 肖林喜咬牙说:“杀死金毛狮郎!” 第269章 香消玉殒 第二百六十九章 香消玉殒 唐素清大惊,急忙拦在他面前,说:“……不行,不行!” 肖林喜真要从唐素清身旁过去,她这样娇柔的女孩又怎么能够拦得住他,肖林喜却只是要她让开。 原来,唐素清与肖林喜两人在一起时,肖林喜对她一直呵护爱怜,无微不至。 这次,她见肖林喜面貌狰狞,她真的感觉很害怕,她仍是软弱地挣扎说:“不,林喜哥哥,你要杀金毛狮郎,就先杀了我!” 肖林喜眼中露出极痛苦的神色,但声音却相对平静,他平静地说:“你真的这么爱他?” 唐素清没有正面回答,说:\"金毛狮郎于我有再造之恩。如果没有金毛狮郎的大义,你今天看到我,未必会继续爱我。而我也不知已被多少人糟蹋,要么已经死去多日。“ 肖林喜冷冷地说: “你要报恩,你要忘记我们之间的那段感情,你要以身相许,打造你们的爱情故事。好,我成全你。” 但见他右手腕一抖,已抓着腰带间的精钢打造的软刀,一刀向唐素清胸膛刺去。刀光如电,刺入唐素清的胸膛。 两人的谈话一直用的故乡方言,叽叽歪歪的,金毛狮郎虽然听不懂,虽然是背对着他们,却也能感觉到肖林喜的激动,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肖林喜会杀唐素清。 金毛狮郎本以为,如唐素清这样天生丽质,柔情似水的少女,世间没有谁会伤害她!刀光的寒芒反射入他眼里,心里一激灵,回过身来要去救唐素清时,已经迟了。 金毛狮郎看见,半尺长一截刀尖从唐素清窈窕的背后透出,刀尖上鲜血淋漓。唐素清一声短 促的惨叫,金毛狮郎的感觉劫色好像自己的心脏被刺了一刀似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袭击了他的整个身心。 金毛狮郎像是被霹雳击中一般,呆立于当地。在他眼里唐素清就像穿在渔夫叉鱼杆上的一条美人鱼。 肖林喜看着被他手中软刀穿透的唐素清,目光之中充满了爱怜与柔情,说:“素清妹妹,到现在你恐怕还不明白,这世间上最爱你的人是我。我得不到的,别人更休想得到。” 唐素清痛苦地抽搐着,要从肖林喜的刀上退出自己的身体。她奋力拼命地扭过上半身来,看向金毛狮郎。她的目光充满了凄艳的悲怆。 这悲怆将金毛狮郎从剧烈的悲痛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金毛狮郎嘶声叫道:\"你好歹毒,对自己心爱的人都下得手去。” 肖林喜从唐素清身上抽出刀来,唐素清胸膛上的刀伤口鲜血喷泉般涌出,点点鲜血飞溅,宛如散花天女散下来的朵朵红梅,凄艳美丽。 在唐素清即将倒下的那一刻,肖林喜一把将唐素清揽入怀中,大声怪笑说:“我不杀她,留下她做你的爱人。\" 金毛狮郎叫道:\"不可能!你既然已带着她离开了,她就不可能再和我有什么瓜葛了。\" 肖林喜阴冷地说:\"你会允许一个睡在你身边的女人,时不时去想另一个男人吗?她是我的人,谁也休想从我身边夺走她!而唯一能守得住她的一切的方式,便是她是一个死人。” 金毛狮郎扑过来,扬起左手中的狼牙棒,指着肖林喜,嘶声说:”放开她,我还能救她。” 金毛狮郎总算没有失去理智,他还抱着那么一点希望,他能救活唐素清而没有向肖林喜发动攻击。 可是,被穿透胸膛的唐素清,还有可能被救活么? 第270章 渐行渐远的魂灵 第二百七十章 渐行渐远的魂灵 肖林喜双眼一贬不眨地盯着金毛狮郎手中的狼牙棒,怪笑说:“要动手吗?很好!”将目光移到金毛狮郎脸上,咬牙切齿说:“我还要杀你为素清妹妹报仇。” 金毛狮郎说:\"你疯了!\" 肖林喜不睬他,将怀中的唐素清轻轻地放于沙滩上,在一旁刀挑手捧刨出一个坑,然后,抱起唐素清放进去。 金毛狮郎忍无可忍受了,手中狼牙棒挥出去,棒影如电。这一捧凝聚着金毛狮郎的愤怒和全力,势不可挡。 肖林喜虽丧心病狂,失去了理智,但在金毛狮郎的狼牙棒逼近之时,还是及好地躲开了。 金毛狮郎就势冲到沙坑边,将唐素清从沙坑里抱出来。唐素清大睁着一双美目失神地看着金毛狮郎,一眨不眨,胸口还在流血,不知她是死是活。 肖林喜大叫,说:“不许碰她!” 说话间,肖林喜双手执刀,飞身腾起,一刀凌空向金毛狮郎的头劈下。 何芳、冰儿、朱莉见状,齐声道:“狮哥哥,小心!” 金毛狮郎一棒格开劈下的刀,反手一掌推向肖林喜的胸膛。掌捧齐使,当真是气势凌人。 金毛狮郎知道要想救唐素清,必须先除掉肖林喜。 肖林喜挥动苗刀,每一刀都凌厉逼人,而且都是拼命的招数,分明是要和金毛狮郎同归于尽的打法。他疯了。 但是,金毛狮郎很理智,并不与他硬接硬碰,与之周旋,瞅准机会,手中狼牙棒带着千钧之势抵住肖林喜的喉管,肖林喜的脖子立刻出现一个豁口,一时鲜血狂喷,翻身扑倒在白色细沙上。扭曲挣扎,洞穿的咽喉,发出嘶哑的怪啸声。 金毛狮郎丢开狼牙棒,扑到唐素清身边,抱起唐素清。唐素清体内的血液似乎已流尽,本在狂喷鲜血的刀口,只有淤血点点沁出了。她苍白的脸上,一双美目早已失去光泽。 但金毛狮郎抱起她时,她眼中竟又发出光来。她拼命地呼吸着,胸脯急剧地起伏着,喉咙居然发出声音来。 好久,她低声喊道:“狮郎……哥哥。” 金毛狮郎大喜,说:“素清,不要说话,我正在替你治伤。” 金毛狮郎为唐素清推血入宫后,从怀里摸出几颗药丸,搓碎熬在唐素清的创口,血止住了。 其实,唐素清身上的血流得也差不多了。 金毛狮郎扶她坐起,双掌抵住她背后,为她运 气疗伤,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输进她的体内。 唐素清担心金毛狮郎内力消耗过巨,对身体健康有影响,说她躺一阵就能恢复的,要金毛狮郎好好休息。望着金毛狮郎的目光格外明亮,抓住金毛狮郎的双手越来越紧,金毛狮郎已然明白,唐素清这是回光返照,无论他怎么努力只怕也挽留不住唐素清的生命。 金毛狮郎抱紧了唐素清,好像这样死神就不会 将她从他的怀中夺走了。 唐素清轻启樱唇,金毛狮郎的耳边便荡起了他 熟悉的那支歌。 ”我爱你金毛狮郎,像杜鹃花开放,我的爱美丽灿烂……” 歌声徘侧缠绵,字字句句宛如一柄凄艳悲怆的小刀,寸寸碎裂着金毛狮郎的心肺。 歌声渐渐低去,唐素清的灵魂渐行渐远。 金毛狮郎知道唐素清正在一步步接近死亡,却还幻想着将她从死神的掌握中拉回来。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它让一个人为爱而失去理智,却不愿意给一个深爱着的人挽留他爱人生命的机会。 金毛狮郎的眼里噙满泪水,他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在死神的面前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微不足道。 但是,他仍然不甘心,将唐素清抱得更紧,妄想用自己的爱的情怀,让正在凉去的躯体恢复正常的体温。 于是,他听到了一个美丽的声音,清晰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狮郎哥哥,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多一点呢?我喊你丈夫都这么久了。” 金毛狮郎浑身一震,原来仙姬宫下在唐素清身上的迷药早已失去药效,唐素清叫他丈夫只是想他多爱她一点。心里不由又是一阵剧痛。 第271章 美女血如花 第二百七十一章 美女血如花 金毛狮郎非常清楚,他在将唐素清从青楼赎出来的那一刻,便爱上了这个差一点就失去清纯和贞操的苗家女儿,否则他不会要仙姬宫的大姐大,用唐素清做为换取自由的筹码了。 唐素清清晰地说完憋在心里的最后一个字,她的头便向后倒仰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金毛狮郎蓦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永远永远失去了向唐素清表白他对她的爱情了。 唐素清死了,金毛狮郎抱着她的尸体直发呆。看得身边的何芳、朱莉、冰儿心里一同发酸。 这时,躺在沙地上的肖林喜动了一下,接着他睁开了眼睛,蓦地弹身而起,满脸血污,丑陋狰狞,挺刀刺向金毛狮郎背心。 金毛狮郎还在发呆充愣,对肖林喜的偷袭浑然不觉,根本没有想到肖林喜的一口气会拉得这么长,喉咙穿了一个洞居然不死。围在金毛狮郎身边的何芳、朱莉与冰儿也没有想到,更没有想到这已死去的人,会利用最后一口残余之气,向金毛狮郎发起如此猛烈的致命攻击。 看着金毛狮郎对唐素清的一往情深,何芳、朱莉、冰儿都非常感动。原来,金毛狮郎是将男女私情放在心海深处,不轻易拿出来展示的。在她们的心里,她们在金毛狮郎心里的地位,一定和唐素清一样。她们谁都看不出金毛狮郎偏向谁,都觉得金毛狮郎对自己最好。 她们虽与唐素清互为情敌,但没有敌意,除上述原因,其实和她们做人有很大关系。她们皆善良纯真,相互尊重,相互帮助,还曾一起商量如何策动金毛狮郎早点娶了她们。至于排名以抓阄来决定。 对于唐素清的死,她们都十分悲痛,已是泪流满面。冰儿到底是武林中人,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肖林喜弹身而起之时,她便看到了。 冰儿不禁失声惊叫:“狮郎哥哥,小心。”一边已扑向肖林喜。 冰儿与肖林喜之间隔着朱莉、何芳,金毛狮郎等人,阻挡已根本来不及,但她还是迎着肖林喜手中尖刀扑了过去。而金毛狮郎听到冰儿的惊叫,却恍如未闻,紧紧抱着唐素清,似呆子一般愣愣的怔忡着。 肖林喜手中刀尖几乎已触及金毛狮郎的背部,却突然扑倒在沙滩上,又长又窄的刀直插入沙中,浸至刀柄。 肖林喜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便再没有醒过来,一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甘心,又好像有点后悔,后悔自己的狂妄自大,过于小看了金毛狮郎,将扬威天王赵阿炳、奋威天王李得志驱赶回去,向孤鸿子报告他会提着金毛狮郎的头,到黑色别墅向他汇报。 只是金毛狮郎的头还在,却好像没有感觉。 朱莉摇着他的肩说:“表哥,你怎么了!” 金毛狮郎突然笑了,大声说:“你们相信吗?美丽是永恒的,美丽是不会死的。” 金毛狮郎心中的悲痛已无法用文字来形容。好久好久,他才将唐素清平放在沙滩上,眼含热泪泣说:“素清妺妹没有死,她是睡着了。你们看,她睡着了还这么美丽。” 他完全沉浸在唐素清给他讲过的一则优美的传说中。 从前有个天仙般的公主,被一个凶恶的巫婆用魔法诅咒,长久地睡着不醒。一直过了一百余年,邻国的一个英俊的王子,听到了睡美人的故事,不远千里来到公主的寝宫,赶走施魔咒的凶恶巫婆,从此守候在睡美人的身边,给睡美人讲爱情故事,讲浪漫情怀,讲他对公主的倾慕之情。 可睡美人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有一天,王子情不自禁像着了魔咒一样,抱着睡美人一阵狂吻。 爱情的力量终于解除了魔咒,公主终于醒来。 金毛狮郎想,一百年之后,唐素清醒不醒来对他来说已不重要?那时他已不在世上了,重要的是现在如何唤醒她。 金毛狮郎虔诚地伏下身去,他要用一百个深情的吻,一千个深情的吻,一万个深情的吻唤醒唐素清。 金毛狮郎能做到吗? 第272章 爱情价更高 第二百七十二章 爱情价更高 孤鸿子听到肖林喜去单挑金毛狮郎的禀报,感到十分震惊,心头掠过的全是不安的阴影,一个肖林喜这样的一流高手,对他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他真不明白,天底下竟有这么一些为了爱而不把生命当回事的年轻人。爱可以不断加持,但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 孤鸿子为肖林喜叹息,也为自己失去这样一个好手下而叹息。 但是他并没有过多地责备扬威天王赵阿炳和奋威天王李得志,他们不该糊里糊涂听信肖林喜的话,而丢下肖林喜一个人面对金毛狮郎。 他已算定肖林喜必死。好在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心上很久。 再过两天就是明教江浙分坛坛主的就职大典。 大典在黑色别墅主楼的大厅里举行,明教江浙分坛属下的大小头目,有近两百人前来参加新坛主的就职庆典。 神算子踩着波斯国进口的红羊毛毡地毯,缓步走到大厅中央,扬起左手,示意众人安静。 神算子扬声说:“兄弟们,这次召集你们来,是因为坛主曾历贤不幸辞世后,他留下的位置一直没有法定的人来坐。蛇无头不行、我们急需一位德才兼备,武力足以服众的新坛主。”说话间,他扫了一眼全场诸人。 在众人眼里,这个没有眼珠空有眼眶的眶,那绛红色眼眶里似乎已射出两道寒芒。 神算子似乎是不瞎的,要不他怎么会向场中这么一扫,话语还停止片刻呢? 这是他在看众人 的态度、反应。 然后神算子继续说:”大家都知道的,前任坛主曾历贤临死之前,曾安排金毛狮郎接任代他行使坛主职责,郭大帅却另行安排了欧阳勋,金毛狮郎不得不离任,我们不得不接受欧阳勋的领导,却不料欧阳勋出了问题。” 明教各地来的代表一阵骚动。金毛狮郎名列当今武林后起四大新秀第二,代理坛主职责又被义军郭大帅撤换,在他们耳中听来,真如晴天响起一声炸雷。难道这欧阳勋比金毛狮郎更厉害?不容他们不吃惊。 神算子说:“我经过再三考虑,认为郭大帅的安排不无道理,虽然欧阳勋最后出了事,金毛狮郎年少缺少经验,到底不堪大任,我们怎么会甘心听命于他。为避免我明教江浙分坛以后内部不稳定,我另推举一人为我明教江浙分坛坛主,等阳教主到来确认。” 立即有人问道:“谁?” 神算子说:“孤鸿子。” 孤鸿子什么人?是我明教徒吗? 他不是英雄会的会长么? 听说还是张士诚的人,如今张士诚接受招安,他又成了朝廷命官了? 众人都有些不相信,一时议论纷纷。 大家都知道孤鸿子这个名字,认识他的人却不多。 只因他是英雄会的会长,以一派掌门之尊,怎么会屈就明教一个分坛坛主位置? 他们倘若不是顾忌神算子在分坛中的地位,早已高声喧哗了。 神算子仿佛已看到众人的神色,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缓缓说:“孤鸿子雄才大略。他表面是英雄会的会长,实际暗中早已加入明教,还是明教的骨干。如今以官家身份出任江浙分坛坛主,给江浙分坛分坛带来的好处不可估量。至少在江浙两行省不再被视为魔教。“ 明教各地来的代表,仍然无人做声。 他们还是有些不能理解,都还在想。他们见神算子如此说,自然已经猜到江浙分坛内部必然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所以,他们谁也不轻易开口说话,看看神算子还有什么要说,再表明自己的态度。 第273章 黑色别墅新老大 第二百七十三章 黑色别墅新老大 聚集两百余人的大厅里安安静静,四百余只眼睛一齐射在神算子脸上,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阴谋似的。他们中至少有一半人没见过这位本教十三太保中的瞎老大,对他的了解,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来自神秘的传说。 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从一个瞎子的眼里又能看到什么,看出什么来呢?不是说本次\"封坛”大典阳顶天教主要来么?既然阳教主要来,这样的宣布有效么?何况,皇帝任命高级官员有\"圣旨\",那么明教任命高级官员也该有“圣旨\"啊,分坛主可是明教的高官啊! 这时,神算子声音又抬高了三度,说:“现在请大家见识一下我们未来的坛主。”转而恭敬地喊道:“请孤坛主!” 大厅内侧一张棕红色梓木大门轻轻打开,两列身穿劲服的剽悍男子快步走进来,自门口依红地毯两边排开,一边十人。 然后,孤鸿子大笑着踩着红地毯走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人。 一人目光如炬,浑身肌肉如生铁般块一块的凸起。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一付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他就是名动江湖的恶狼! 一人身材瘦削修长,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头罩,遮住了整张脸,双手僵硬地垂着。那气势与恶狼无法相比。他就是冷酷的黑色死神! 孤鸿子走入大厅,目光扫向众人。犹如虎视鹰顾。他大笑说:“各位不远千里而来参加本坛主的就位仪式,本人不胜荣幸。” 他这样说,似乎他已经是明教江浙坛主了。 但是没有人觉得孤鸿子狂妄,孤鸿子的气势与咄咄逼人的自信,令人觉得他这样说话,是理所当然的。 孤鸿子继续说:“教主的谕旨还在路上,在谕旨没有宣读前,一切还是未知数,瞎老大以推举我为你们的坛主的方式宣布这件事,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不负众望,付出我的热血,辛苦与智慧,为明教在江浙地区的发展和壮大做出贡献。同时,我也希望你们拥戴我。” 大家谁也没有开口。在孤鸿子这凌人的气势面前,他们虽个个皆是桀骛凶恶的人,一时间谁也不敢站出来反对。 孤鸿子依然面带微笑说:“这么看来各位是愿意听从瞎老大的了,都愿意拥戴我做你们的老大了。” 众人还是沉默不语。孤鸿子虎视鹰顾,扬声大笑,想以此震慑全场。 突然间,一条白色的人影从人厅的门口飞窜进来,像是一只白色的巨鸟,掠过众人头顶。直向孤鸿子扑下来。这人来势实在太快太凶猛。孤鸿子饶是如山般镇定,也大吃了一惊,大笑立止。黑色死神瘦削的身子迎着白色的身影飞了上去。苍白的手像蛇信般搅向那人的咽喉。 在黑色死神的攻击之下,世间上有谁还能够分心去攻击别人?这人也一样,在几乎制住孤鸿子的时候,不得不凌空翻身,倒窜出去。 孤鸿子惊魂方定,这才看清袭击者原来是金蜂飞侠范遥。府衙原总捕头。 孤鸿子不由冷哼一声,他已布下必杀金蜂飞侠的天罗地网,金蜂飞侠不但不藏起来,居然还找上门来送死,正如所愿。 黑色死神通开金蜂飞侠,便凌空落下,僵立。 黑色死神不再攻击金蜂飞侠,因为他没有得到孤鸿子要他杀金蜂飞侠的命令。 他站在孤鸿子身后,与会众人并没有对他多看几眼。他这一下出手却让与会众人莫不大惊。他这样高超的武功,真是惊世骇俗。 他的阴森诡异,直令众人不由毛骨悚然。 孤鸿子厉声喝说:“杀!” 如钉在地上的钉子般纹风不动的黑色死神突然间腾起,黑衣飘拂,如一头巨大的黑色的蝙蝠向金蜂飞侠扑去。 第274章 两强交手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两强交手 金蜂飞侠左手挥出,去叼黑色死神的手腕,他使的不过是一招普普通通的擒拿手,但能躲过他这一招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但见黑色死神手腕一翻,五指如钩在金蜂飞侠手背上抓过。金蜂飞侠只觉手背一阵疼痛,原来手背已被黑色死神抓出了五条血沟,鲜血一下便已染遍白色手套。 犀牛的皮本来就坚韧,吐蕃犀牛的皮更坚韧,金蜂飞侠手上戴着的白色手套,不仅是犀牛皮缝制,而且是吐蕃犀牛身上那块最坚韧的皮缝制。一般刀剑不借助巧力,一时还刺不进去。 但就是这样一副手套,居然被黑色死神的手指给抓破了。黑色死神手指不但抓破了金蜂飞侠的犀牛皮做的手套。还在金蜂飞侠手背上留下了五道又深又长的血痕。 金蜂飞侠咬着牙,鼻子里”哼”一声,他的左手背虽被抓伤,但仍疾如闪电般叼住了黑色死神的手,鼻孔又是轻轻一\"哼“,将黑色死神抡起,向地板上掼下去。 黑色死神几乎已被掼在了地板上,瘦长的身子距离地板不过半尺许时,他震开了金蜂飞侠叼着他手腕的手,他的身子便贴着地板滑了出去。像是飞鱼掠过,姿势真是美妙绝伦。 不过不管黑色死神的身形如何美妙,总脱不了阴森诡异的味道。让人感到恐惧。 黑色死神贴地滑出丈许,突然笔直地自地板凌空腾起,直扑金蜂飞侠。众人但见金蜂飞侠与黑色死神时而地面,时而凌空,腾跃扑击,一黑一白两条人影,飞去飞来,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金蜂飞侠经过孤鸿子身边时,突然说:“孤鸿子,李柳絮是不是来找过你?你把李柳絮怎么样了?” 金蜂飞侠本意要制住孤鸿子,然后逼问孤鸿子是否知道李柳絮的去向,却是等不及了。才一边和黑色死神做生死拼杀,一边问孤鸿子李柳絮的行踪。 因为他知道他无法战胜黑色死神。旁人虽然看不出他与黑色死神现在谁占着优势。但金蜂飞侠明白,他至多还能支撑半个小时,便会败在黑色死神的手中。败就是死。在黑色死神的手下,绝无侥幸的可能。 金蜂飞侠希望在落败之前,听到李柳絮平安无事的消息,然后借机溜走去找李柳絮。 孤鸿子见金蜂飞侠在黑色死神的扑击之下,居然突然向他打听李柳絮的消息。他心念一转、便推断出金蜂飞侠所说的李柳絮。即是昨天晚上在黑色别墅里失踪的那美丽动人、富有女侠气质的自己做梦都想占有的女孩。 孤鸿子想扰乱金蜂飞侠的心智,让黑色死神提前结束与金蜂飞侠的这场战斗,有意刺激金蜂飞侠说:“你问到的李柳絮?昨天晚上便被我睡了。她怕我杀了她,就同意了。我对女人从来都是先奸淫后杀掉的,她现在已经被我杀掉了。尸体还摆在你曾经睡过的房间。” 金蜂飞侠何等机灵之人,焉能听不出孤鸿子的言外之意,听到李柳絮的死讯,而且是奸死,还能保持平常心,不惊不慌不悲痛,仍是矫如天龙地与黑色死神搏杀。 忽然,排列两侧的孤鸿子护卫中的一名彪悍的男子,掏出腰间皮囊中的燕子镖,扬手甩出,带着\"嘶嘶\"的声响直射选中的目标。 这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手中握着一颗与和尚手中的捻珠一般大小的钢珠。燕子镖选中的目标便是中年男子握钢珠的这只手的手腕,而且准确命中了这只手腕。不但钢珠落地,而且血涌如注。 孤鸿子手下一个无名小卒便有这样的好手法,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第275章 被中止的恶战 第二百七十五章 被中止的恶战 这个四十岁上下年龄的男人,便是李柳絮的贴身保镖史太龙。 史太龙是紧随金蜂飞侠来到黑色别墅的。正当金蜂飞侠与黑色死神搏杀激烈时候,他悄悄溜进大厅,混在人群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听到孤鸿子讲李柳絮被奸杀后,他一时悲怒交炽,摸出钢珠便要击杀孤鸿子。却不料被孤鸿子手下一个名气并不大的护卫看到,使镖将他打伤。 那家伙正要再出手结果史太龙的生命,暗中忽然飞出一物,那家伙还没反应过来,脑门便出现了一条小口子,刚有血流出来,又是一物飞来,恰好嵌在原来那条小口子上,堵住血回流脑内颅,那家伙一声没吭,便倒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黑色死神的手伸到了金蜂飞侠的颔下。金蜂飞侠虽携有长剑和铁尺,却没有用来对付黑色死神,只因他清楚地知道兵器根本对黑色死神没有作用,不但伤不了黑色死神,反而可能使自己有所倚仗,而疏忽黑色死神的能量。 刚才见史太龙受伤,他也想去救史太龙,不得已拔出腰间铁尺,情势果然立即危急万分,金蜂飞侠飞身后退。尽力向后退去,黑色死神已在他右边脸颊上抓出三道血痕,深可见颊骨。 黑色死神毫不放松,如影随形,再次抓向金蜂飞侠咽喉。金蜂飞侠好不容易才避过上次他的攻击,这一次看来是无论如何不能幸免了。 突然,大厅中央一盏巨大的枝形吊灯笼正中的大灯笼\"波‘’的一声大响,像是突然爆炸了一颗霹雳弹。糊灯笼的纸及灯笼的竹骨架立刻四飞五裂,碎竹屑纸片片四处飘飞。 一条人影便在这竹屑纸片中,巨鹰般直扑黑色死神,狼牙棒影飞掠黑色死神头部。黑色死神的手几乎已扼住了金蜂飞侠的咽喉,却不能不疾退自救,向一旁飘然滑出三丈有余。 黑色死神定神一看,原来从吊灯笼里如巨鹰一般奔他而来的人,居然是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潜伏在吊灯笼里,本意是要对付孤鸿子,只因见金蜂飞侠危急,才提前出手。 黑色死神纵是武功再高,也无法应对背后偷袭的金毛狮郎在成名兵器一一狼牙棒上的造诣。金毛狮郎完全可以杀掉黑色死神。 但是,金毛狮郎不屑于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杀掉黑色死神,从吊灯笼弹射而出来时,故意弄出响声,让黑色死神有所警觉。及至出手时,他也没有尽致的发挥自己的武功; 参加封坛大典预演的人们,哪里会想到如此场合会接二连三发生这类变故,难免不骚动不议论纷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居然见识到了黑色死神及金蜂飞侠,以及金毛狮郎这三大超一流高手的令人心惊胆战。。的交战,真令他们大开眼界,原来他们不过是井底之蛙。 孤鸿子见金毛狮郎粉碎吊灯笼,气势汹汹地杀出来,先是一惊,他这么大一个人藏在吊灯笼里居然没人知道,居然没有将灯笼踏穿,编织灯笼的竹条最多也只能坠十来斤而已。 随即,孤鸿子又有些庆幸。倘若金毛狮郎突袭的是自己,自己必然受到伤害,可能还会丢掉生命。现在金毛狮郎已从暗处到了明处。他正好将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这两个心腹大患一并除掉。 这时,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已站在一起;他们这对先前的仇敌,后来的朋友很是投缘,已达到心意融通,尤其是在险恶的环境中,一个眼色都能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自己该如何配合。黑色死神虽然已经躲开金毛狮郎的突然袭击,一个曾经非常自信的人,却不相信自己的武功高到了如此程度。凭他的认知,一个能在纸糊的灯笼里莉着的人,不可能在破灯而出的时候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分明是金毛狮郎不想伤害他,金毛狮郎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救金蜂飞侠。若不是金毛狮郎有意示警,他命休矣! 但是,黑色死神并没有因为金毛狮郎对他的友好,而放弃与金蜂飞侠的战斗,身子一旋,又向金蜂飞侠扑去。 第276章 成名兵器之狼牙棒 孤鸿子没有命令他退下,就算他面临的是真正的死亡之神,他也丝毫不会退却。他的生命已不属于自己。早在十五年前孤鸿子救下他时,就不属于自己了。 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联手,黑色死神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即使金毛狮郎手持狼牙棒站在一旁不出手,对黑色死神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黑色死神的武功也会大打折扣。 孤鸿子也已看出金毛狮郎别有用心,他不愿意直接与黑色死神为敌,他故意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是向黑色死神示警,希望黑色死神知难而退,倘若硬要一意孤行,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比直接交手威慑力更大。 孤鸿子也知道没有他的命令,黑色死神不会停止攻击。在攻击金蜂飞侠的过程中,却又不能不防着金毛狮郎随时可能向他发起攻击。这就意味着他同时要面对两大超一流高手的夹击。 黑色死神是孤鸿子最得力的干将,他不想他时时受到金毛狮郎的威胁,尽管金毛狮郎比较守规矩,一般情况下不会偷袭,即使偷袭一一就像刚才从灯笼里跳出来,也要警示被偷袭者。 其实越是这样越容易搅乱人的心智。还不如同时面对两大高手。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孤鸿子不能不考虑要恶狼上了。 孤鸿子大声喊道:“恶狼,去挑战金毛狮郎。” 恶狼早已跃跃欲试,立即展开架式,一拳打向金毛狮郎。他的拳头几乎要打到金七狮郎的眼眶。恶狼最喜欢打的就是敌人的上下\"门“。上门是一个人头部的五孔,下门是闲来\"传宗接代\"的工具。伤到了,都可能使你丧失战斗力和生命。 金毛狮郎见恶狼赤手空拳而来,觉得自己也不好意思使用兵器,随手将狼牙棒扔在一旁,右手突然握成一个拳头,一拳迎着恶狼的拳头击出。 这一对拳头是金毛狮郎和恶狼的第一次短兵相接。双拳相击发出\"呯‘’的一声大响,恶浪身形连晃,登登后退了四步。恶狼狠狠地瞪着金毛狮郎。他这才明白,混元霹雳神拳果然名不虚传。 便在此时,黑色死神如一道黑色闪电闪过来,苍白瘦削的手指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探向金毛狮郎的咽喉。 黑色死神对付金蜂飞侠,还有空暇攻击金毛狮郎,可见他的武功高到何等程度。恶浪自然不会失去这一稍纵即逝的良机,大吼一声,一拳直击金毛狮郎的鼻头。若是打个正着,金毛狮郎这只鼻子就废了。岂止鼻子废了,整个脸都会塌陷下去。 黑色死神瞧着心里不由一凛,这小子实在太歹毒,不由撤回伸向金毛狮郎咽喉的黑手,让金毛狮郎全力以赴迎战恶狼。 黑色死神最恨的就是封门拳,他就因为一记封门拳而被永远戴上面罩,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原来他也是挺英俊的。不输美男子范遥。 黑色死神没要金毛狮郎的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金毛狮郎行事光明正大,算是对金毛狮郎刚才示警的回报。 恶狼没有了黑色死神的帮助,自然不是金毛狮郎的对手,也就是一百招的能量,超过一百招绝对的力不从心。 黑色死神没有了金毛狮郎的威胁,要拿下金蜂飞侠便容易多了。眼下金蜂飞侠已尽显颓势,倒下只是时间问题。 恶狼却因架不住金毛狮郎的凌厉攻势,开始向黑色死神靠拢。他知道黑色死神对付金蜂飞侠绰绰有余,见他陷入危险,一定会施以援手。 金毛狮郎又何尝看不出恶狼的心思,却也正中下怀,他正愁无法靠近金蜂飞侠,帮上金蜂飞侠一招半式。瞅着这一空档又怎么会放掉。 第277章 奇人奇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奇人奇遇 然而,金毛狮郎并没有穷追猛赶那恶狼不放,也没有贸然攻击令人胆寒的黑色死神,而是脚下如生风,急速滑向自己那得心应手的兵器狼牙棒。此刻的他已顾不得其他许多,他心里清楚,黑色死神在杀了金蜂飞侠之后,必然会来取他的性命。但只要狼牙棒在手,取那恶狼的狗命便会容易许多。 恶狼一死,他便能和金蜂飞侠携手并肩,与黑色死神好好地大战一场。凭他和金蜂飞侠的武功造诣,他坚信,若两人联手,战胜黑色死神应当不在话下。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金毛狮郎的想象。就在他成功拿到狼牙棒的瞬间,恶狼已然冲到了黑色死神的身旁。而当金毛狮郎杀将过去之时,恶狼竟突然掉转方向,向金蜂飞侠发起了攻击。与此同时,黑色死神迅猛地拍出一掌,硬生生地荡开了金毛狮郎即将横扫向恶狼的狼牙棒。 黑色死神是何等的高手,其身手之敏捷,力道之雄浑,令人惊叹。金毛狮郎只感觉手臂一阵发麻,黑色死神那凌厉的掌风便又已拂到了他的胸前。形势紧迫,逼得他不得不全力以赴,将那一条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如同一架水泼不进的风车,整个人都隐藏在了棒影之中,试图封住黑色死神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可谁能想到,恶狼攻击金蜂飞侠原来只是虚晃一招。恶狼的真正意图,是利用黑色死神来帮助他灭掉金毛狮郎,好向孤鸿子邀取头功。 金毛狮郎迎战黑色死神本就自顾不暇,难以自保。如今恶狼又从背后攻来,这让他在应对之时稍微一分神。就在这瞬间的破绽中,黑色死神一只如铁般坚硬的手便突破了那看似水泼不进的狼牙棒影。只见他那五根修长的手指,犹如五条黑色的金环蛇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金毛狮郎的咽喉。 金蜂飞侠刚想喘上一口气,便目睹了如此惊险万分的一幕,不由得大惊失色。然而,此刻飞扑过去救援已然来不及,他只能随手抛出手中的铁尺,期望能暂缓黑色死神对金毛狮郎那致命的凌厉攻势。 但听“当”的一声巨响,黑色死神仅凭一条手臂之力,便将铁尺轻松荡开。那被荡回的铁尺沿着原路飞速返回,笔直地飞向金蜂飞侠。金蜂飞侠眼疾手快,伸手接住。可就在接住铁尺的刹那间,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异常强劲的力道,这股力量硬是将铁尺往他身前推进了三分。 要知道,一般剑客用剑刺向他,一旦被他接住,莫说往他身边再递进一分,就连丝毫动弹都不可能。由此可见,黑色死神的武功已然高到了令人望尘莫及的程度。岂是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所能抗衡的?除非两人齐心协力,联手作战。更何况,黑色死神这发挥出巨大威力的,还只是一只假肢。 说起这假肢,背后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黑色死神的这只假肢乃是孤鸿子的师父刘绍义为其装上的。想当年,孤鸿子从冰天雪地中救起他时,他的四肢已被人敲打得骨头寸断,惨不忍睹。神医胡青牛虽有妙手回春之能,能够延长他的寿命,但一时之间也难以将他四肢寸断的骨头全部接上。 所幸,刘绍义凭借着异人送给他的墨子的《器械》和诸葛亮《木牛流马原理》这两本奇书,书中关于机械制造的精妙原理,让他得以用黑铁精心锻造出黑色死神的机械假肢。假肢的灵活度竟一点也不输给活体真肢。 而黑色死神本人又是极其聪慧之人,对武学秘籍的悟性超凡脱俗,再加上他那坚韧不拔的毅力,不怕吃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每天练功的时间不低于十二个钟点。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刻苦修炼,终使他成为了一代武林宗师。这或许也是上天对他这份执着与努力的钟爱有加。 第278章 生死系于一线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生死系于一线 黑色死神虽然因奇遇改变了命运。但他从不凭借高超的武艺欺压他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与人争斗,除非是接到了孤鸿子的命令。他对孤鸿子的尊敬,甚至更甚于对自己师父的尊敬。 孤鸿子不仅是他的师兄,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他心中,只要孤鸿子要他的命,他会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头颅。孤鸿子叫他往北,他绝不会往南,孤鸿子叫他往西,他绝对不会往东。 然而,只因他良心未泯,在执行孤鸿子的某些命令时,力度会有所差异。比如,孤鸿子要他杀掉金蜂飞侠,可他敬重金蜂飞侠的人品,因而在执行命令时并不全力施为,故意给金蜂飞侠留下了逃逸的机会。奈何金蜂飞侠不知他的良苦用心,执意要与他一争高低。 再比如,孤鸿子没要他杀金毛狮郎,他同样敬重金毛狮郎的人品,所以即便金毛狮郎再三招惹他,他也都只是将其逼退而已。奈何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一样愚钝,非要与他死磕到底,才导致了如今这难以收拾的局面。 在这风云变幻的武林之中,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无奈,而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又将何去何从?是继续在血雨腥风中争斗不休,还是能够最终化解干戈,寻得那一丝安宁与平静?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只待命运的车轮缓缓滚动,揭开那最终的谜底。 只见那金毛狮郎手持狼牙棒左撩右扫,招式凌厉。恶狼因身负恶名,拼尽全力想要胜过金蜂飞侠。而黑色死神身形只是一晃,便使得局势更加扑朔迷离,其身手之敏捷令人咋舌。金毛狮郎没有了恶狼所施加的压力,棒势陡然一转,巧妙地格开了黑色死神伸过来的手。 孤鸿子见状,大喝一声:“恶狼,你全心全意去对付金蜂飞侠。”他当然深知恶狼并非金蜂飞侠的对手,但他接着说道:“你只要支持半个时辰,黑色死神就能够杀死金毛狮郎了。”孤鸿子的话,在他们之中就是如山的命令,无人敢违抗。 恶狼听闻,立即回身,如恶虎扑食一般扑向金蜂飞侠。金蜂飞侠心中清楚孤鸿子所说的话不无道理,此刻他不由心急如焚。若照着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他自己身死倒不要紧,可金毛狮郎也必然会死在黑色死神的手中。 他向来关心朋友,甚至比关心自己还要多得多。此刻,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妄图一举击倒恶狼,好去援助金毛狮郎。但恶狼的武功虽逊于他,然而他急切之间想要将其迅速打倒,却实在是欲速而不达。 黑色死神没了金蜂飞侠的羁绊,顿时更加凌厉凶狠地向金毛狮郎发起攻击。金毛狮郎作为一代擂主,此刻也不得不使尽全身解数来应对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他的额头汗珠滚落,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但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和不屈。 金蜂飞侠心急如焚,招式愈发急促,想要尽快摆脱恶狼的纠缠。可恶狼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缠着他不放,让他难以脱身。金蜂飞侠心中暗自叫苦,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黑色死神的攻击愈发猛烈,金毛狮郎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衣衫被汗水湿透,手中的狼牙棒也仿佛变得越来越沉重。但他咬紧牙关,不肯轻易认输,每一招每一式都拼尽了全力。 恶狼看准金蜂飞侠的一个破绽,趁机发起一阵猛攻,试图拖延更多的时间。金蜂飞侠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更加小心地应对,寻找反击的机会。 战场上的局势愈发紧张,生死存亡似乎就在转瞬之间。而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的命运,也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变得难以预测。 第279章 救星降临 第二百七十九章 救星降临 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还在继续。金毛狮郎却已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但他并不气馁,仍然全力以赴试图挽回败局。只见他双目圆睁,气势如虹,手中的狼牙棒挥舞得虎虎生风,棒影如山如流水,然而,即便他拼尽全力,可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与之对阵的黑色死神,身形如鬼魅般飘忽游移不定,轻松地应对着金毛狮郎的凌厉攻击。很显然,黑色死神尚未使出全力,其招式之诡异,身法之灵动,让在场众人都不禁为金毛狮郎捏了一把冷汗。 的确,按照目前的形势判断,不要一个时辰,金毛狮郎便会败下阵来。而败在黑色死神手中,绝无生还的可能。金毛狮郎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倾注了全部的力量和决心,试图扭转这看似注定的结局。 他的狼牙棒带着破风之声,呼啸着,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障碍都击碎。然而,黑色死神却如同幽灵一般,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每一次攻击,还时不时地发起反击,让金毛狮郎疲于应对。 另一边,恶狼大呼小吼,一拳一拳如开山凿石,虎虎生风。在四人之中,看来只有他具有这般威猛的威势。而金蜂飞侠则已使尽全力,急要打倒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却依旧无法占据上风。 江浙明教分坛的大小头领,虽皆是久经风浪,见多识广的人,但如此高水平,如此激烈的搏杀,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本已让出大厅中的一大片空处,让四人尽情搏杀。现在,随着战斗的愈发激烈,他们更是向两旁退去,惟恐被这汹涌澎湃的战斗余波所波及。 孤鸿子站在一旁,神色自若,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一切不出他所料,不用多久,金毛狮郎便会死在黑色死神手中。在他看来,这场战斗的结局早已注定,金毛狮郎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金毛狮郎的动作已渐渐滞重,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黑色死神的招式如密网般将他封得严严实实,他手中狼牙棒所组成的光圈,越来越小。此际,黑色死神看准时机,准备再下杀手,距离制胜之期似乎已经不远了。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黑色死神那阴森诡异的身子突然一阵剧烈的颤抖,竟连退了六大步。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愕和痛苦的表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击中。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在金毛狮郎耳边响起:“狮郎哥哥,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真的偷偷跑到这里打架来了。找得我们好苦。”这声音如同天籁,瞬间打破了场上紧张的气氛。 金毛狮郎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既感到欢喜,又有些无奈。他好不容易哄得她们几个,让他一个人到外面走一圈,放松放松心情,其实是来黑色别墅看看的,谁知她们还是找来了。 冰儿嘴里说的”我们“,其中自然包括了何芳与朱莉。她们三人虽是情敌,却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 冰儿本就是江浙明教分坛的人,进黑色别墅自然是轻车熟路。所以,当她察觉到金毛狮郎的行踪有异时,便毫不犹豫地带着何芳和朱莉寻了过来。 金毛狮郎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在生死关头被这几个女孩所救。 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一次激战中,也是在金毛狮郎命悬一线之际,这三个女孩的出现让黑色死神出现了同样的异常状况,从而让他得以逃脱一劫。 黑色死神在金毛狮郎面前的两次颤栗,都是发生在三个漂亮女孩现身之际,金毛狮郎岂能不去猜测其中的原因。黑色死神绝不是孤鸿子猜测的那样,身体偶然出了一点状况。 第280章 谁救了金毛狮郎 第二百八十章 谁救了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不由苦笑,自己一代擂主,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让几个女孩救了两次,真是羞见天下人。 然而,话又说回来,好色的男人绝非民间传说的那样\"招惹祸水\",而是好处多多。 若不是这几个女孩的关心和在意,愿意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只怕他金毛狮郎早就去见佛祖如来了。正所谓好人死了见佛祖,九天云霄任通遥。可是,金毛狮郎还不想这么早就去见佛祖,他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和抱负。 孤鸿子与明教众人见黑色死神几乎已制住金毛狮郎,金毛狮郎必死无疑。黑色死神却突然退开,不住地颤抖,不由大是奇怪。 他们不明白,黑色死神这样的绝顶高手,为什么会这样关键的时刻,发生这种掉链子的事情,是身体出了状况,还是金毛狮郎出绝招。后者应该是不可能的。 这时冰儿、朱莉、何芳已分开众人进入到搏斗的圈子内。看久了血腥的搏杀,陡然见到这样三个美丽的女孩。众人不由皆心情一爽。 但黑色死神却颤抖得更厉害了,他诡异的黑衣里的瘦削修长的身子颤栗如大风中的干尸,好像已由不得自己,哪里还有半点所向无敌的威风。 冰儿走上前来,一脸嗔怪地看着金毛狮郎:“狮郎哥哥,你答应过我们不再轻易涉险的,怎么又不听话了?”她的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何芳也紧接着说道:“就是呀,狮郎大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可怎么办?” 朱莉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金毛狮郎看着她们,心中充满了感动:“我只是想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黑色死神此时也从那阵颤抖中恢复了过来,他眼神阴鸷地看着这几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恼怒。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在关键时刻何芳会出现,让他的身体产生如此异常的反应。 孤鸿子见局势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他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孤鸿子低声自语道。 黑色死神重新调整了状态,再次向金毛狮郎攻了过来。 然而,这一次,金毛狮郎有了三个女孩在身边,仿佛重新获得了无穷的力量。、他挥舞着狼牙棒,与黑色死神再次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何芳在一旁大声喊道:“狮郎大哥,加油!” 朱莉则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为金毛狮郎默默祈祷。 冰儿更是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斗,她虽然武功不如金毛狮郎,但她的灵活身法和机智应对,也为金毛狮郎分担了不少压力。 在四人的共同努力下,黑色死神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发现,自己原本占据的优势正在一点点地消失。不是武功方面的,而是心灵负荷太重。 最终,黑色死神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取胜,便冷哼一声,以进为退,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击,逼退金毛狮郎和冰儿,转身欲离去。 金毛狮郎和冰儿轻吁了一口气,却听得孤鸿子厉声大喝道:“黑色死神,怎么了?马上回头杀掉金毛狮郎。\" 朱莉瞪起一双大眼,双手叉腰大声说:“谁敢伤我的表哥,也不摸摸自己有几颗脑袋。\" 朱莉以为自己这样威风凛凛的一吓唬,哪个还敢上来动手。她以为黑色死神因为她们的加入而主动退下。却不料黑色死神突然腾起。如一只巨大的蝙蝠,直扑金毛狮郎。 第281章 生死一念间 第二百八十一章 生死一念间 何芳见黑色死神再次腾空而起,直向金毛狮郎扑去,不由大惊,急叫:“黑色死神,万万不可以。” 何芳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担忧,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尖锐的呼喊声仿佛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直直地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谁知,何芳刚叫出黑色死神的名字,黑色死神身在凌空,便突如被霹雳击中,垂直地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那尘土犹如一层薄纱,短暂地遮住了众人的视线,却遮不住何芳心中瞬间涌起的惊涛骇浪。 何芳虽然还不知道黑色死神与自己具体是什么关系,他究竟是谁?但在以往的几次接触中,她已隐隐约约地知道和感觉到,黑色死神和自己一定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自己的话对他不会产生这样立竿见影的效力。这次,果然如此。 孤鸿子见黑色死神听到何芳的喊声后,而不听自己的命令,不由怒火中烧,厉声说道:“黑色死神,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声音里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孤鸿子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那凌厉的目光仿佛能将黑色死神千刀万剐,他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在场众人的心灵。 黑色死神摇摇头,布罩后面的脸上露出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痛苦和无奈的表情。他艰难地站了起来,全身依旧微微颤抖。那颤抖仿佛是他内心激烈挣扎的外在表现,每一次颤抖都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纠结与矛盾。 此时,金毛狮郎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生死瞬间让他的心跳还未平复。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知的警惕。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他刚刚经历生死考验的见证。 他看着黑色死神,眼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至此心中完全明白,原来救自己的是何芳。何芳究竟与黑色死神是什么关系?何芳好像又不认识黑色死神。这一系列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让他感到一阵迷茫和困惑。 金毛狮郎正自疑惑,冰儿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狮郎哥哥,你没事吧?”冰儿那轻柔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金毛狮郎深深的关心。 金毛狮郎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多亏了你们三个小姐姐。”依然忘不了哄女孩,逗女儿开心。 金毛狮郎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冰儿放心,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紧张。他就是这德性,不管多么艰苦、危险重重,他都会寻找机会放松自己,拂去朋友心头的阴影。他总是用自己的乐观和幽默,为身边的人带来一丝温暖和希望,哪怕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也不曾改变。 朱莉气鼓鼓地说:“这个黑色死神,真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何芳姐姐,他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坏事呢。” 朱莉那娇俏的脸上满是愤怒,她的双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怒火。 何芳则望着黑色死神,心中思绪万千。她试图透过那黑色的布罩,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答案,一些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线索。但是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到,更别说他的眼神了。 何芳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 黑色死神沉默不语,他的眼睛能清楚地看见何芳。目光在何芳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便移开去。他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有痛苦,有无奈,有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第282章 转身离去时 第二百八十二章 转身离去时 孤鸿子见黑色死神如此沉默,更加愤怒:“黑色死神,你今天若不杀了金毛狮郎,就别想再在江湖上立足!” 孤鸿子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黑色死神的心头,在场每个人的心头。他的脸色铁青,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黑色死神抬起头,看了孤鸿子一眼,用手式比划着缓缓说:“我……我做不到。”他的手势显得有些颤抖,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众人看到他的回答,皆是一片哗然。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这黑色死神到底怎么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大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难道他真的被这几个女孩吓住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不屑地说道,眼中充满了怀疑。 \"不,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和刚才那个喊他名字的女孩的关系非同寻常? 金毛狮郎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面,心中也在思考着对策。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断。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手中的狼牙棒握得更紧了,仿佛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黑色死神突然深吸一口气,环视一眼众人,比划着手式说:“罢了,罢了,我不想再参与这场争斗了。”说完,他转身欲走。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孤独,仿佛一个刚被世界遗弃的人。 孤鸿子大声喊道:“你敢走!” 孤鸿子的声音在黑色别墅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威严。 黑色死神站下了,但是没有转身,显然,他还在犹豫。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争。 金毛狮郎将手中的狼牙捧抓得更紧了。三个爱他的女孩的心又跳到了喉咙眼,心中充满了种种猜测和困惑,黑色死神为什么这么听孤鸿子的? 何芳望着黑色死神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她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说道:“黑色死神,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为什么要听从孤鸿子的命令?” 黑色死神的身体微微一震,但依然没有回答。 金毛狮郎也走上前来,说道:“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只要你愿意说出来,我们或许可以一起解决。” 黑色死神缓缓转过身,用手式比划着说道:“我……我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孤鸿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更重要的还是他帮我报了仇,杀了我的仇人。我发过誓一定要报答他的。\" 众人听了,皆是一片唏嘘。 何芳说道:“难道就不能有别的途径报恩?非要替他杀金毛狮郎不可。\" 黑色死神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们不了解孤鸿子。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要我做的事情,我必须为他做好。我也答应过他的。” 金毛狮郎说:“如此看来,我只能与黑色死神生死一搏了。“ 冰儿说:\"还是等等吧。我总觉得黑色死神和何芳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何芳没认出他罢,而他早认出了何芳。” 就在这时,孤鸿子冷笑道:“你们别白费心思了,话说白了吧。黑色死神是个讲义气的人。我也不是一个不讲义气的人。黑色死神,你难道忘了在师父面前的誓言?你难道就不怕遭天遣么!” 黑色死神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他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转身,准备离开。 何芳大声喊道:“等等。“ 黑色死神站住,回头看着何芳,眼中闪达一丝希望的光芒。 可惜何芳没能看到,她说:\"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如果认识,要么扯下头罩与我相认,要么离开这里。“ 我们不会让孤鸿子得逞的。办法总会有的。” 朱莉说:“我们不能让黑色死神就这样被孤鸿子控制。” 冰儿补充说:“不相识,你就留下来,和我们再大战一场。” 黑色死神犹豫了一阵,就在何芳误会他们不相识时,他转过背去,步伐沉重地往前走去。 金毛狮郎大声说:“黑色死神,我会陪何芳来找你的。” 黑色死神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 金毛狮郎说:\"我们就一起去杀孤鸿子吧,帮黑色死神卸掉心里的压力。” 三个女孩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黑色死神看着三个漂亮的女孩,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他知道,这是他唯一活着见到何芳的希望。 于是,一场与孤鸿子的激烈对抗即将展开…… 第283章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那风云诡谲的天地之间,黑色死神犹豫了一阵。他的内心仿佛被无数丝线缠绕,纠结与挣扎在他的眼眸中交织。就在何芳误会他们已然形同陌路之时,他转过背去,那沉重的步伐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缓缓地往前走去。 金毛狮郎望着黑色死神那落寞的背影,大声喊道:“黑色死神,我会陪何芳来找你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带着坚定与执着。 黑色死神的身形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停顿仿佛是时间的刹那凝固,又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一丝动摇。然而,最终他还是继续往前走去,那决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金毛狮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说道:“我们就一起去杀孤鸿子吧,帮黑色死神卸掉心里的压力。”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决心。 三个女孩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她们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有的只是对正义的追求和对友情的坚守。 黑色死神看着这三个漂亮的女孩,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他知道,这或许是他唯一活着见到何芳的希望,也是他摆脱黑暗命运的一丝曙光。 一场与孤鸿子的激烈对抗,眼看就要在他们之间展开。 就在此时,孤鸿子再次威严地喝道:“黑色死神,回来,给我去杀了金毛狮郎!”那声音如雷鸣般在这片寂静的空间炸响,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 黑色死神停步,缓缓转身,面对着金毛狮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矛盾,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何芳冲着他大声喊道:“黑色死神,你一定是我一个最好的朋友,是吗?”她的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期待,眼神紧紧地盯着黑色死神,仿佛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黑色死神的身体微微颤栗着,他艰难地点了一下头。这轻轻的一点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何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继续说道:“我不许你伤害金毛狮郎,我要你杀了孤鸿子。”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黑色死神缓缓转身,面对孤鸿子。此刻,他的内心如同汹涌的波涛,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理智与情感。 孤鸿子见黑色死神转向自己,不由脸色大变。但很快他又大笑起来,说道:“黑色死神,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背叛恩人?”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朱莉、冰儿俱是一震,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紧张。 何芳说道:“孤鸿子,你不要逼他。”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不满。 孤鸿子冷笑道:“我没有逼他呀,他听我的话,就杀了金毛狮郎。不听就算啦。”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充满了威胁。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黑色死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良久,黑色死神面对着孤鸿子,沉缓地摇了摇头。 何芳急了,跺脚说道:“你不听我的话!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好的朋友?”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黑色死神沉默不语,他的内心在痛苦地煎熬着。他想要回答何芳,想要告诉她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他却无法出声。 孤鸿子大笑起来,说道:“小姑娘,黑色死神是哑巴,他怎么回答你。”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黑色死神心中就算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哀。 第284章 画中的小女孩 第二百八十四章 画中的小女孩 孤鸿子反复提到“恩人”,就是想道德绑架黑色死神,让他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他试图用这种方式,将黑色死神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何芳口中虽说黑色死神不听她的话就算了,但还是委屈得流泪了。她气急地跺着脚,说道:“黑色死神哥哥,你真的要杀掉金毛狮郎哥哥吗?”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黑色死神望着何芳,眼中满是愧疚与心疼。他多么想告诉她,自己绝不会伤害她在乎的人,可是他却无法开口。 金毛狮郎走上前,拍了拍黑色死神的肩膀,说道:“兄弟,我相信你,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理解。” 黑色死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他知道,在这艰难的时刻,朋友的信任是多么的珍贵。 而此时,孤鸿子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冷地说道:“黑色死神,你最好想清楚,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黑色死神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孤鸿子,那眼神中不再有丝毫的犹豫与畏惧。 何芳看着黑色死神的眼神,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知道,黑色死神不会让她失望。 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展开,命运的齿轮开始加速转动…… 黑色死神的身躯颤抖得愈发剧烈,仿佛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惊涛骇浪的冲击。他艰难地转过身,面对着何芳,那隐藏在黑色面罩后的双眼,透露出复杂而又痛苦的神情。 孤鸿子见黑色死神仍在犹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狠厉,决定再用言语刺激他:“世间美貌女子多得是。你先杀了何芳那女子,免得她干扰你杀金毛狮郎。以后我给你找十个更美丽更够劲的女孩。” 这番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黑色死神的内心。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然而,脚步却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朝着何芳缓缓走去。 何芳望着逐渐逼近的黑色死神,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大声喊道:“你要杀我?”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黑色死神在听到何芳的质问后,蓦然站住。此时,他那颤抖的双手从黑衣的袍袖里拿出一个黄纸糊的袋子,远远地递向何芳。 这个阴森诡异的黑色死神手中的黄纸糊的袋子瞬间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警惕,都在揣测着袋子里究竟装着什么神秘的东西。 何芳的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她也十分好奇纸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是信?可会是谁给她写信?而且看上去足足有二十几页。难道是黑色死神给她写的信?在她记忆深处,的确有过这样一个可以给她写信的小男孩。 然而,那个小男孩的悲惨结局却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他死得极其凄惨,脸被捣得稀烂,鼻子没了,嘴唇没了,舌头也被割了,还被砍去了四肢,就像汉高祖的皇后吕氏所制造的人彘一般。 既然记忆中没有能给她写信的人,那么纸袋子里装的又是什么呢?该不会是杀人于无形的药粉吧?何芳的思绪瞬间飘到了欧阳勋的遭遇,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寒意。 但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小心地接过了纸袋子。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打开了纸袋子,里面是一叠毛笔画的画,共有二十几张。 有的画着一男一女两个娃娃,他们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有的只画着一个小女孩或一个小男孩,孤独地站在画面中,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渴望。 何芳越往后翻看,越觉得画面上的女孩和自己十分相像。那眉眼之间的神韵,那嘴角上扬的弧度,仿佛就是自己的写照。而画面上的小男孩,也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个命运悲惨的小男孩。 她不禁抬起头来看向那黑色死神,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揭下那个黑色面罩,看一看隐藏在其后的真实面容。于是,她疾步走过去。 当她靠近黑色死神时,却发现那个面罩洇湿了两行。何芳知道黑色死神一定是流泪了。 第285章 黑色死神的眼泪 第二百八十五章 黑色死神的眼泪 所有面对黑色死神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法言语。他们的目光聚焦在黑色死神那被面罩遮掩的脸上,两行清泪毫无征兆地涌现,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湿透了面罩。那泪水顺着下颌不停滴落,一滴接着一滴,打在他黑色的衣襟上,每一滴都仿佛是一颗黑色的珍珠,在那深沉的黑暗之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众人皆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在他们的认知里,黑色死神一直是阴森诡异的存在,其武功高强,向来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这样一个如同恶魔般的人物,居然也会有如此柔软的一面,居然也会流泪,而且泪如涌泉,这超乎了他们所有的想象。 何芳的目光同样紧紧锁定在黑色死神面罩上的泪水,她的心仿佛突然遭到巨震,难受得无法呼吸。她怔怔地看着黑色死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突然,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黑色死神,嘶声喊道:“你就是我的鹏哥哥。”泪水瞬间决堤,如倾盆大雨般落下,她泣不成声,身体因悲痛和激动而颤抖着。 黑色死神缓缓抬手,动作缓慢而沉重,他慢慢地摘下遮着面孔的黑头套。当他的面容完全呈现在人们面前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张让人惨不忍睹的脸:没有鼻准,豁着嘴唇,牙齿裸露在外,狰狞而恐怖。真的叫人不寒而栗,仿佛面对着世间最可怕的噩梦。 然而,何芳却一点也不害怕。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厌恶,满满的尽是怜悯和温柔。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望着黑色死神,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黑色死神的目光依旧冷漠,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慢慢地解着黑色外套的钮绊,黑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绸布长衫,和一条黑色的绸布长裤。他的动作机械而迟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黑色死神继续慢慢地一粒粒解着黑色绸布长衫上的黑色纽扣,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每解开一粒纽扣,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斗争。 终于,他的胸脯逐渐展露出来。那是一副瘦削略呈铜色的胸膛,一条条肋骨顶着皮肉凸现出来,整个就像一块用久了的搓衣板,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和磨难的痕迹。 在场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黑色死神的一举一动。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谁也不知道黑色死神解衣露出胸脯要干什么,难道他胸脯还能长出一朵花来?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哀伤。 尤其当黑色死神将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部脱掉以后,众人几乎都惊呆了,甚至不敢眨眼。整个聚义厅静得可怕而恐惧,仿佛连空气都已凝固了。 呈现在大家眼前的除了躯干和头颅外,全部是黑色玄铁制作。那冰冷的玄铁与他的身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仿佛是一种永恒的诅咒。如果将四肢拆卸下来,他活脱脱就是一具不流血的人彘,令人毛骨悚然。 第286章 掏心之殇 第二百八十六章 掏心之殇 十八年前,何芳在冰天雪地中曾看到过这样的景象,那一次她还没叫出声便晕过去了。而这次,她却表现出了少有的冷静。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她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黑色死神铜色瘦削的胸脯,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黑色死神注视着何芳,那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复杂情感。有痛苦,有无奈,有欣慰,也有深深的眷恋。然后,他的黑手慢慢地伸向自己的胸膛。 何芳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似的,迅速地抓住这只正在靠近胸膛的手,不让它再往胸膛靠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仿佛在祈求黑色死神不要这样做。 黑色死神的另一只手搭在何芳抓着他的手的手背上,他深情地看了何芳一眼,那一眼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接着,他又转望向金毛狮郎。金毛狮郎会意地朝他点了点头,他回以一个凄苦的微笑。那微笑中带着解脱,带着对命运的无奈接受。 然后,黑色死神改搭为抓,紧紧抓住何芳抓着他的手,朝何芳坚定地点了点头。何芳呆呆地冲他点了一下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愿意相信即将发生的事情。 于是,原来那只慢慢地接近胸口的手,突然一下用力地插进了他的胸膛。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所有的人都被黑色死神这一举动震惊了,都瞪大了吃惊的眼睛。他们屏住呼吸,瞳仁收缩,禁不住一阵颤栗。 何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划破了聚义厅的寂静,却无法阻止黑色死神的动作。鲜血从他的胸膛涌出,染红了他的身体,也染红了何芳的双手。 “鹏哥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何芳哭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黑色死神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身体却倔强地挺立着。 何芳紧紧地抱住他,泪水不断地滴落在他的脸上。“鹏哥哥,你不能走,你不能丢下我。” 聚义厅里一片死寂,只有何芳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在诉说着这无尽的悲伤和哀怨。 众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感慨和同情。他们不知道黑色死神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磨难,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何芳抱着黑色死神的尸体,久久不愿放手。她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而那黑色的身影,那流泪的黑色死神,永远地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成为了一个无法磨灭的传奇。 但是黑色死神瘦削的身体仍然纹风不动地挺立着。黑色死神的手指插入自己的胸腔及皮肉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像是插入水中似的,惟有鲜血突然自抓出的伤口流出来,沿着他铜色瘦削的躯体向下流、向下流。 然后,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清晰的格格两声,虽然众人谁也没有听到过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但谁都明白,这是肋骨断裂之声。 所有的人都感觉一种悲怆的壮烈。他们多是心狠手辣意志坚强之人,却也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大多数人的眼中蕴含泪光。 然后,黑色死神的手便慢慢地自他胸膛里拿了出来。他的手中赫然抓着是一颗滴血的心。一颗鲜血淋漓伤痕累累的心。心在黑色死神的手中,鲜血一滴滴滴自指缝间滴落,滴落在地板了,如一朵朵刚画出来的红梅。 黑色死神便把这颗心送给何芳,大部分人再也忍不住悲怆,泪水夺眶而出,许多人已转过脸去,不忍再看。 何芳痴痴地看着黑色死神手中滴血的心,她竟真的伸出手去,接过这颗鲜血淋漓伤痕累累的心。何芳感觉到心很热很烫,而且还在搏动,轻轻柔柔地搏动着。 黑色死神僵立的身体突然倒下,倒在何芳的脚前。他的豁唇正好抵着何芳的脚趾尖。 让何芳感到更吃惊的是,她这只脚上的鞋不知哪去了。于是,她俯身下去,抱住黑色死神的头,在那张豁嘴上一阵狂吻…… 孤鸿子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一幕,恐怖地一步一步地后退着。 黑色死神是他所倚重的一条臂膀。黑色死神自杀,对他实在是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失。 第287章 孤鸿子怕过谁 第二百八十七章 孤鸿子怕过谁 孤鸿子深知失去黑色死神这个盖世的高手意味着什么,那宛如失去了最锋利的一把剑,失去了最坚实的后盾。再要图谋明教江浙分坛坛主之位,无异于痴人说梦。 黑色死神的掏心之死,对他已构成名誉方面重大的伤害,他很可能因此成为众矢之的。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便是逃离这恐怖的现场。 金毛狮郎为黑色死神的自杀泪流满面,那悲痛的泪水顺着他刚毅的脸庞滑落,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孤鸿子身上离开。他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紧紧地盯着想要溜走的孤鸿子。 看到孤鸿子已退到门口,金毛狮郎立刻大声喝住:“孤鸿子,要到哪里去,想开溜吗?” 孤鸿子闻声站住,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与决绝:“开溜?我孤鸿子还没这么下作。我孤鸿子怕过谁?” 金毛狮郎目光如炬,冷冷地说:“那么,你准备死吧。” 孤鸿子再次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就凭你,金毛狮郎。你以为你是谁啊!哈哈哈,我不妨告诉你们,我要你们死,真是易于反掌。”说完,他抬高声音喊道:“阿容,现身让他们瞧瞧。” 突然间,大厅两边的八个窗户一齐打开,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每个窗口都有六个弓箭手,分两排站着。前排的箭若射完了,蹲下。二排再射,二排的箭射完了,前排的弓箭手再站起,如此循环往复,凶险至极。那一支支箭头指向众人,像是一只只恶魔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而这些弓箭手都穿着藤衣戴着藤帽,从大厅里根本不可能伤到他们。 明教大小头领不由脸色大变。他们明白两百多人拥挤在这大厅里,被几十名弓箭手对准,那真是死路一条,难有侥幸。 已有许多人再也无法忍受这等死的恐惧,移步向大门口走去。大门敞开着,他们认为只要逃出了大门,就是平安无事。 但是,他们不能不止住脚步。诚如他们所料,却并非他们所愿,但见六个人拖着几辆四轮马车,每辆马车上都装着一门大土炮,挡住大门口。每台土炮都已填满硝药碎石铁屑,每台土炮旁都有两个拿火折子的人。众人大惊,他们明白这土炮的威力极大,一炮就能够将这大厅里的四分之一人送上西天。 在上百弓箭手和四门土炮的包围之下,众人真的是插翅难逃。孤鸿子看到明教众人皆露出惊惶不安的神色,不由很是得意。他那原本紧张的面容此刻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放肆地大笑说:“金毛狮郎,你看我的布置还够周密么?” 金毛狮郎神色自若,淡淡地说:“好。” 孤鸿子脸上的笑容更加张狂,说:“承蒙夸奖,你意下如何?” 金毛狮郎依旧一脸平静,说:“你下令你的手下放箭吧!” 分坛一干大小头目不禁一阵骚动。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金毛狮郎,在这种几乎必死的绝境之下,金毛狮郎竟然还能如此镇定,甚至抵死不向孤鸿子低头。他们心中暗想,金毛狮郎是不是已经疯了? 孤鸿子见金毛狮郎镇定如恒,脸色变了变,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虑。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得意的模样,旋而大笑,说:“金毛狮郎,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你这小小的空城计怎么能瞒过我的眼睛。” 金毛狮郎淡淡地说:“你为何不试上一试。” 第288章 四十八侍卫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四十八侍卫 孤鸿子瞪大眼睛看着金毛狮郎,咬咬牙,心中暗想:“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于是,他后退数步,退到他出现的那扇门口,然后挥手厉声说:“射击!” 但听箭矢破空之声频起,尖锐的声音刺痛着每个人的耳膜。分坛大小头领不由神色大变,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万箭穿心的惨状。然而,他们的脸上很快便浮起笑容,原来他们察觉,射进大厅里的箭不过十余支,便再也没有箭射进大厅里来了。他们听到的惨叫声的时间也不长,而且,还是厅外传进来的。而且,还是那些弓箭手和炮手发出来的。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空气仿佛停滞了流动,只有那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惊喜。 孤鸿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为何会突然失效。他瞪大双眼望着金毛狮郎,半晌才从牙缝中挣扎着挤出几个字:”怎么回事?\" 金毛狮郎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扬声喊道:“林辉,还不过来叩见孤鸿子孤会长。” 此时,大厅门口,有人正在费力地拖走堵在门口的两尊土炮。炮手们的尸体全被搁在炮座上,一并被拖走。门口的地上洇着一滩滩触目惊心的鲜血。一个不笑也像在笑的青年领着六十个精壮的男子,步伐整齐地从门口走进来。仔细一看,竟然全是金毛狮郎雄风镖局的趟子手。 孤鸿子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却透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林辉,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我?” 林辉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我没有背叛你。” 孤鸿子怒目圆睁,大声吼道:“那么你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林辉微笑着又说:“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背叛大哥。”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金毛狮郎,“雄风镖局的赵有为与老三阎无常虽然背叛了金毛狮郎,但其他人没有。孤先生,你机关算尽,却没想到这一着吧?” 孤鸿子脸上惊愕的表情,真比突然被泼妇打了十个耳光更难看,他的面孔扭曲愤怒的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 林辉转而面向身后的兄弟们,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不是日日夜夜想念大哥么?现在大哥就在面前,我们向他问好。” 于是,众人齐声向金毛狮郎行礼,声音洪亮地喊道:“大哥,你好!” 金毛狮郎的眼眶中已是泪光闪烁,他激动地说道:“兄弟们好。”这可是他一群患难与共,相交莫逆的好兄弟哪!曾一起走过无数风雨,此刻的重逢让他心中感慨万千。 孤鸿子突然厉声喝道:“恶狼,四十八侍卫,杀!” 金毛狮郎与黑色死神的争斗刚刚停止,金蜂飞侠与恶狼也停止了交手。恶狼听到孤鸿子的大声喝叫,便双眼一瞪,运足力气,猛地一拳击向金蜂飞侠。 那四十八名侍卫,是孤鸿子接受招安后,从英雄会的会众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专职负责他的安保工作。早先已被金蜂飞侠击毙了一个。 余下的这四十七个侍卫,早已各执武器在手,但他们听得孤鸿子的命令时,却迟疑着不敢动手。他们虽然都是英雄会里挑选出来的精英,战斗力比较强。但他们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 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他们面对的是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这样的顶尖高手,还有雄风镖局的精英。而后者原本就是已投降英雄会的人,眼下若是已投降英雄会的黑色别墅的明教徒再反水,他们就会被彻底包围,一个也跑不出去。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盲目战斗,而是如何全身而退。 第289章 好好活着的理由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好好活着的理由 孤鸿子发现势头不对,额头上的汗珠如豆般滚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明显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心里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即马上离开聚义厅。瞅瞅没人注意,展开身形箭一般射出厅口,如鬼魅幽灵一般,借着树木假山亭阁的掩护,迅速奔向马厩。 孤鸿子的脚步急促而慌乱,一边跑一边紧张地回头张望,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居然没人尾追而来,看来是金毛狮郎等人正忙着与恶狼、四十七侍卫和明教被收买过去的部分教徒激烈作战,无暇顾及他。 孤鸿子不由暗暗感到庆幸,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孤鸿子爬上一座假山,大口喘着粗气,向正在混战的聚义厅望去,但见人影幢幢,厮杀声不绝于耳。眼前的混乱场景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感,不由一阵狞笑,自顾自说:“金毛狮郎,想不到吧,我的计划还没有完全落空,我照样可以将你们全部毁灭!” 孤鸿子几纵几落,身形如风,很快便来到马厩。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因为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已骑在他的马背上,那姿态从容而淡定,正望着他微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像是在看一个笨拙的丑角似的微笑。 孤鸿子半晌才艰涩地说:“金……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微笑着,语气平静地说:“孤先生,孤鸿子先生,在我杀死你之前,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我尽可能满足你。” 孤鸿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强装镇定地说:“你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笑话,你能否战胜我还是未知数。” 金毛狮郎嘴角微微上扬,说:“等到结果出来,我怕你已没有时间提要求了。说吧,你想怎么死法?” 孤鸿子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疯狂,说:“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金毛狮郎摇摇头,说:“死蛤蟆就剩嘴巴硬,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倒真是难得。” 孤鸿子咬咬牙,说:“看看是我嘴巴硬,还是你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能稳胜我?那么,就接受我这个要求吧。” 金毛狮郎笑着说:“请讲!” 孤鸿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说:“金毛狮郎,你应该是知道的,孤鸿子没什么本事。阴险狡诈却出了名。我要现在聚义厅里所有的人死。你相信吗?” 金毛狮郎皱了皱眉头,果断地说:“你在说笑吗?凡是有个我金毛狮郎在的地方,我的人就不会死,何洗漱这不属于死法的一种,你想拉他们殉葬?没门。” 孤鸿子再次大笑起来,笑声在马厩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说:“你听错了。我既有本事要聚义厅里所有的人死,我当然会活得好好的。” 金毛狮郎目光如炬,冷冷地说:\"可我一一不会留你在世上再祸害人的。“ 孤鸿子冷哼一声,说:\"所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想请你用你的命换聚义厅里面所有人的命。这样,我是不是会活得好好的?” 金毛狮郎“哦”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说:“有点道理。可你总得让我知道,我为什么必须用我的命去换他们的命。\" 孤鸿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说:“金毛狮郎,看在你我是一对好对手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聚义厅地下室里藏着两千斤火药。你知道么?” 金毛狮郎故作糊涂,说:“你拿它换你的命?” ”不,拿它换你的命。‘’孤鸿子说:\"你应该知道我的行事作风的。我是很小心谨慎的。凡事都给自己预留了退路。这也是我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的理由。‘’ 第290章 即将发生的爆炸 第二百九十章 即将发生的爆炸 金毛狮郎继续装糊涂,说:“要是我不要这两千斤火药,岂不就把你的退路封死了么?” 孤鸿子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狂妄,说:“两千斤火药本就是曾历贤储备用来破扬州城防的,只是被我无意中发现。我这人就是办法多,马上就想到曾历贤既能用它破扬州城防,我就不能用它来毁灭不听话的魔教江浙分坛么?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金毛狮郎皱了皱眉,说:”用场?什么用场?” 孤鸿子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说:“我拿这两千斤火药与你做一笔交易。” 金毛狮郎目光坚定,说:“什么交易?” 孤鸿子却不直接回答,狞笑说:“换你的命,或聚义厅里几百条人命。“ 金毛狮郎说:\"什么意思,说清楚一些。“ 孤鸿子有些不耐烦,耐着性子说:\"前面我已经说过了。‘’ 金毛狮郎大声说道:\"废话那么多。我不知道是哪一些。\" 孤鸿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我不引爆这两千斤火药,但我要你自戕。\" 金毛狮郎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果断地说:\"我不同意。” 孤鸿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威胁道:”这么说,我们就只有动手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我们一旦动手,近三百条人命就没有了。而我则不一定付出生命的代价。顶多两败俱伤。我自忖我的武功绝不在你之下,还略胜你一筹。\" 金毛狮郎毫无畏惧,大声说道:\"大可一试。“ 一时间,马厩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一场生死较量似乎即将展开。 其实金毛狮郎心里清楚,孤鸿子的武功的确不在他之下,甚至可能还略胜他一成。之所以不能胜他,是他看生命太重顾虑太多,缺乏拼命的勇气。 孤鸿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但我不愿意与你动手。只要你今天不和我动手,我也可以让你活下去。你先行离开,我可以保证不发出点燃引线的信号。如果你非要逼我,我一声呼啸,便有人会替我点燃引起火药爆炸的引线,至少从二十六个方向同时点燃引线。那么,整栋房屋就会在爆炸声中灰飞烟灭。房屋里所有人都得死,你的那三个如花似玉的情妹妹更不用说了。你这样的大色狼难道真忍心让她们香消玉殒?” 金毛狮郎脸色凝重,说:“我不忍。” 孤鸿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这样我们的交易就容易成交了。” 金毛狮郎“哦”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说:“是吗?“ 孤鸿子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些许癫狂,说:“你走吧。” 金毛狮郎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说:“你呼啸吧。我敢保证你没这个量” 孤鸿子不由脸色大变,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说:“你忍心看着你那三个美丽的小姐姐与那近三百条生命刹那间一同毁灭!” 金毛狮郎神色自若地看着孤鸿子,好像孤鸿子骗他似的。孤鸿子不由心中大慌。他回想起之前命令弓箭手与土炮手对付金毛狮郎时,金毛狮郎也是这样一副神态,结果是他早有准备,弓箭手和土炮手一个不剩,全做了刀下亡魂? 这时,孤鸿子才意识到金毛狮郎对聚义厅地下室藏有火药的事早有所闻,而且早已有了应对的办法。 金毛狮郎微笑着,眼神中透着自信,说:“孤鸿子先生,你难道真是天才婴儿,还不明白,我既不忍心看着我的爱人毁灭,又不害怕你呼啸的原因,是我早已将火药搬走了。” 孤鸿子听了,身体猛地一震,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落下,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嘎声说:“你……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第291章 给仇人生路 第二百九十一章 给仇人生路 金毛狮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孤鸿子,缓缓说道:“从你开始谋划这一切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等待时机,将你的阴谋彻底粉碎。” 孤鸿子不禁汗如雨下,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金毛狮郎继续说道:“孤先生,昔时楚汉相争,楚霸王与刘邦会战垓下,兵败于韩信十面埋伏之计,他因无颜见江东父老,便乌江自刎。这次你败得如此之惨,手下精英损失殆尽,你也该自杀了。如果让我动手杀你,你的死相将比自杀惨一百倍。” 孤鸿子突然歇斯底里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马厩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说:“我不会自杀,我要东山再起。” 金毛狮郎微微摇头,说:“可能么?” 孤鸿子大声吼道:“怎么不可能,我手下精英即使损失殆尽,我也能东山再起,因为我有钱,有谋略,有强大的武功和巨大的财产,什么样的高手雇不到?我的雄才大略,什么样的高手不能驾驭?不要两个月,最多三个月,就完全可以与你抗衡!” 金毛狮郎看着孤鸿子疯狂的模样,叹了口气,说:“好意气,好气概,果然不愧一代枭雄,我很佩服你。” 孤鸿子喘着粗气,眼睛通红,说:“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佩服。” 金毛狮郎平静地说:“孤鸿子,你错了。我并非假惺惺,只是感慨你的执迷不悟。你以为有钱有谋略就能东山再起?你所犯下的罪行,已经让众人对你深恶痛绝。即便你能雇到高手,又有谁会真心为你效力?他们不过是为了钱财,一旦形势有变,定会离你而去。你马上就会看到这样的结果。” 孤鸿子咬着牙,说:“我不管,我一定要重新崛起,让你们都后悔今日对我的逼迫。” 金毛狮郎说:“你已经陷入了疯狂的执念之中。但我要告诉你,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你的妄想不会得逞。” 孤鸿子瞪着金毛狮郎,说:“那又如何?我孤鸿子从来不会轻易认输。” 金毛狮郎说:“孤鸿子,你已经走投无路,何必还要苦苦挣扎。” 孤鸿子大声喊道:“我没有走投无路,我还有机会。” 金毛狮郎说:“谁说你没有机会了。” 孤鸿子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金毛狮郎沉默片刻,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离开。但你必须发誓,从此金盆洗手,不再作恶。” 孤鸿子怀疑地看着金毛狮郎,说:“你会这么好心?” 金毛狮郎说:“我并非好心,只是不想再造杀戮。” 孤鸿子大喜,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急切地说:“你放过我?” 金毛狮郎神色坚定,说:“ 看在你的志气与气概上,我可以放过你,给你三个月时间,让你重整旗鼓! 我要你在我的手下败得口服心服。” 孤鸿子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说:“就你和我单打独斗?你不要金蜂飞侠帮你?” 金毛狮郎昂首挺胸,自信地说:“虽然,我武功不如你,但你已输过一阵了,你底气不足,我无须帮手就能赢你。” 孤鸿子目光紧紧盯着金毛狮郎,说:“你当真不要帮手就赢得了我?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可敢向我保证不要人帮忙。” 金毛狮郎毫无畏惧,大声说道:“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我虽然没有诸葛亮那样的胸怀,但擒你三次放你三次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第292章 最紧张的时刻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最紧张的时刻 孤鸿子说:“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只是我这一走,你以后便再没有机会了。我们若是再碰上,死的就是你了。”说罢,拔腿就走。 金毛狮郎猛地喝道:“且慢!” 孤鸿子一怔,脸色又变了,愣愣地看着金毛狮郎,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金毛狮郎说:“这样就放过你,岂不太便宜你了么?” 孤鸿子大惊,战战兢兢地说:“你还要怎样?”他害怕的就是金毛狮郎要他身上的“零部件”。 金毛狮郎说:“你必须写下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与雄风镖局和黑色别墅为敌。” 孤鸿子暗舒一口气,说:“这里没有纸笔。” 金毛狮郎说:“将你的衣服脱下来,写到衣服上,用你的血。” 孤鸿子身上穿的确实是白衣服,用鲜血在上面写字再清楚不过。然而,就在孤鸿子将手指送到牙齿边即将开咬的时候,情况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孤鸿子突然仰头一阵狂笑,笑声震耳欲聋,说:“好一个金毛狮郎!我还真差一点着了你的道儿。你在争取时间,你在等你的人来。经过与黑色死神的那一战,你的体力消耗殆尽,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本来我武功就略胜你一筹,再与我战,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先前你说的藏在聚义厅地下室里的二千斤火药,已被你安排人移走也是骗我的。” 金毛狮郎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的体力的确消耗过巨,和一个平常高手格斗,只要那人能在他手上走上五招,他必败无疑。更别说孤鸿子这样的高手了,何况,他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旁观者。那转移火药的话自然也是他诈孤鸿子的了,其用意就是拖延时间,等待帮手到来,一举击杀孤鸿子。他笃定厅里孤鸿子的那些人,经不住雄风镖局和黑色别墅的人的联手打击。 心思既然已被说破,再无玩心机可能,金毛狮郎说:“彼此彼此,你不也一直在寻找脱身的机会,好去指挥引爆火药吗?” 孤鸿子矢口否认说:“我没有,也没必要。我随时都可以让人引爆火药,只要呼啸一声。” 金毛狮郎说:“的确是这样,但不适合你。你生性谨慎、多疑,担心厅里打斗的声音太大,他们听不到,而我会拼着命缠住你,或者瞅准机会要你的命。” 孤鸿子不能不承认,金毛狮郎已经抓住他的软肋。 金毛狮郎说:“现在我体力已恢复得差不多,那边的战斗也即将结束,你若不想殉葬,就必须将你那些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引爆火药的人叫出来。我实在很怕你在离开此地后再发出引爆命令,或者亲临现场指挥引爆。” 孤鸿子说:“可是,我现在不需要这么做了。” 金毛狮郎叹一口气,无奈地说:“我们难道没得什么可谈的了?” 孤鸿子说:“有。怎么会没有呢。那就是你怎么个死法。” 孤鸿子嘟起嘴起,随即一长两短三声长啸破空而去,声音尖锐刺耳,划破原本紧张的空气。不大一会儿一个个手执火镰的人奔了过来。 孤鸿子得意地说:“怎么样?” 金毛狮郎强装镇定地说: “很好。”他看了看这些手执火镰的英雄会的杀手,额头不断地渗出细蜜汗珠。 孤鸿子轻蔑地说:“刚才我的啸声吓坏你了?” 金毛狮郎大笑着说:“你终于让我骗过了。其实,你也太蠢了。我会放过你这样的恶魔吗? 但现在好了,她们不会毁灭了。你也可以去死了。” 孤鸿子突然狞笑起来,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他狞笑着说:“金毛狮郎,你高兴得未免太早了一些!我呼来的这些人只不过是点火药的人中的三分之一而已。” 第293章 死亡的威胁 第二百九十三章 死亡的威胁 金毛狮郎脸色大变,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瞪大了双眼,不敢不相信孤鸿子的话,心中充满焦虑和不安。那原本坚毅的目光此刻也开始发浑,仿佛内心的防线正被一点点地侵蚀。 孤鸿子继续狞笑着说:“金毛狮郎,你相不相信我说的事实?” 他的笑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在嘲笑人间的无助。 金毛狮郎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只听孤鸿子狞笑着说:“金毛狮郎,现在已用不着长啸,只要我倒下,这整栋房屋就会在火光之中升入天空,我向你保证,毁灭时,就像一朵巨大的火之花冉冉绽放,绚烂美丽。” 此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时间已然凝固不再往前走。金毛狮郎的心跳急速加快,每一次跳动都像是重锤击鼓,震得他的胸膛隐隐作痛。 这边金毛狮郎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一举而将孤鸿子击毙。 那边孤鸿子一脸得意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那嚣张的神态仿佛在告诉金毛狮郎,他的命运早已被他掌控在自己手中。 好像已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的火药味和死亡的气息,一场生死较量似乎即将进入更加惊心动魄的阶段。 孤鸿子越说越趾高气昂,“就算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焰火,也比不过火药引爆的那样绚烂缤纷。金毛狮郎,你要不要看一看这绚烂美丽的火药之花的开放?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真的好想好想躺到地上。你信不信,我一倒下,那边的天空便会立如朝霞一般灿烂。 金毛狮郎气得手指都在颤 抖,他瞪着孤鸿子,突然,像被刺了一刀似的大叫,说:“你要怎么样?孤鸿子!” 金毛狮郎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愤怒,仿佛是一头被困住的猛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孤鸿子大笑说:“金毛狮郎,你刚才不是说楚霸王兵败无颜过江东而自杀,也劝我自杀么?我虽然败了,但我现在手中还有一颗强有力的棋子,已反败为胜。所以现在该自杀的人是你。‘’ 金毛狮郎叹口气说:“你要我自杀?“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无奈,好像在向命运发出最后的质问。 孤鸿子咬咬牙说:“我突然发现,你不但有匹夫之勇,而且有雄才大略,你甚至比我的伟大的仇敌曾历贤对我造成的威胁还要大,我若不除掉你,我怎么大展宏图!” 孤鸿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杀意,仿佛金毛狮郎是他前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金毛狮郎沉缓地摇了摇头。他还年轻,真的不想死。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他更不愿意自杀,他还有未完成的梦想,还有心爱的人在等待着他。 孤鸿子大笑说:“金毛狮郎,都说你是个爱美女如命的大色狼,怎么名不副实。你刚才见到了黑色死神为了所爱,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也在所不惜。而你为心爱的人,却连用一把钝剑在脖子上划一道并不很长、也不太宽、更不太深的口子也不愿意。 金毛狮郎嘎声说:“我知道你这卑鄙奸恶的小人的习性,我自杀了,你也一样会毁灭这栋房屋里的所有生命。”他的声音坚定而又决绝,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依然不肯屈服。 孤鸿子说:“我答应你,不会。”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虚假的诚恳,试图让金毛狮郎相信他。 金毛狮郎说:“你的承诺谁会相信!”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屑,他深知孤鸿子的为人,绝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孤鸿子说:“你要怎样才相信我?” 金毛狮郎说:“你死了。” 孤鸿子大笑说:“死? 我现在是胜利者,胜利者怎么会死!”他的笑声中充满了狂妄和自大。 第294章 击毙孤鸿子 第二百九十四章 击毙孤鸿子 金毛狮郎手中的狼牙棒缓缓抬起,直指孤鸿子的鼻尖,狠狠地说:\"我杀死你!免得你再祸害人。‘’ 那狼牙棒在阳光下闪烁着贬人的寒光,仿佛在印证着金毛狮郎为死在孤鸿子手下的明教朋友报仇的决心。 孤鸿子脸色变了,旋即大声笑道:“金毛狮郎,你想过后果没有?你杀的可是朝廷命官呢!杀朝廷命官,就是造反。” 孤鸿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试图让金毛狮郎退缩。 金毛狮郎嘎声说:“我想过了,如果我死了,何芳、朱莉、冰儿无论怎样也逃不出你的魔爪。我杀死你,也算是为她们免去了后顾之忧。” 金毛狮郎一步一步逼近孤鸿子,每一步都像踏在孤鸿子的心尖尖上,让他感到恐怖和绝望。 孤鸿子看着逼近鼻尖的狼牙棒尖,脸色越来越难看大,一步比一步腿软,再退下去便只有死了。 孤鸿子硬生生站了下来,厉声说:“金毛狮郎,你如果再进一步,我就会让你马上看到世界上最美丽的焰火。“ 金毛狮郎全身一抖,没说一句话。但他已站住。他手中的狼牙棒仍指着孤鸿子的鼻尖,只要再往前递那么一点点,孤鸿子的鼻尖就有可能缩进去,便会喷出血来。 孤鸿子强自镇静。微笑说:“金毛狮郎,我以关帝爷的名义起誓,因为关帝爷是神圣的,不可触犯的,我即以关帝爷的名义发了誓,也决不会失言,你相信我,你放心去死吧。我不会欺负你那三个小姐姐。” 金毛狮郎虽然不相信孤鸿子这样的大奸大恶之人,但现在他宁可信其有而不愿信其无。 孤鸿子微笑说:“金毛狮郎,难道你不希望,在你自杀之后,你的情人们幸福美好地生活? \" “希望!我怎么不希望。\" 金毛狮郎说。 孤鸿子声嘶力竭地喊道:\"金毛狮郎,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再往前走一步,即使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三个小姐姐。\" 金毛狮郎还真就停下了脚步,丢掉了手中的狼牙棒。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两颗苦涩的泪珠自他眼角流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闪光。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为了那一丝可能的希望,他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以换取三个小姐姐的生命。 孤鸿子说:\"金毛狮郎,你打算用什么方式结束你的生命。\" 金毛狮郎说:“你觉得哪一种死法最残酷?\" 孤鸿子说:“你别说得那么恐怖。随便什么方式都可认,只要能使你死就行。“ 于是,金毛狮郎扬起了手掌,向自己的天灵盖拍下去。 金毛狮郎真是柔情似水,为了三个女孩的生命,居然不要自己的生命,居然挥掌击杀自己。 就在金毛狮郎快要被黑白无常套上链子带往森森阴府的时候,两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一人手持长剑,直挺挺地刺向孤鸿子;一人手上柳叶刀,凭空接住金毛狮郎拍向天灵盖的手掌。 孤鸿子看看来人,并不认识,心里稍定,阴沉着脸,大声喝道说:“不知死活的东西,刀剑不长眼。自觉点,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原来,是明教的高手及时赶到了。 那个用柳叶刀托住金毛狮郎击向自己天灵盖的手掌的人,正是金毛狮郎在西域认识的紫衫龙王黛绮丝,她说:“狮郎坛主,你怎么这么傻呢?” 那个用剑刺向孤鸿子的人,金毛狮郎还不认识,但看他白发白眉便猜到了他正是自己早就想结交的白眉鹰王殷天正。看着眼前的新朋友,金毛狮郎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庆幸。 “孤鸿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金毛狮郎怒吼着,再次举起狼牙棒,与众人一同向孤鸿子攻去。 孤鸿子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众人团团围住。 “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以为能困住我么?”孤鸿子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 在众人的合力攻击下,孤鸿子渐渐体力不支,最终被金毛狮郎青翼蝠王韦一笑擒拿。 金毛狮郎望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经过这一场生死较量,他更加明白了生命的珍贵和责任的重大。 第295章 明教三护法王 第二百九十五章 明教三护法王 此时,黑色别墅聚义厅里,战斗已经结束。满地狼藉,一片血腥。孤鸿子的全军覆灭,胜利者正在有条不紊地清扫战场。金蜂飞侠走到史太龙身旁,只见史太龙左手紧紧抓着受伤的右手腕,脸色苍白,嘴角抽搐着,痛苦的神情尽显无疑。 金蜂飞侠说道:“史太龙,我们走。” 史太龙却抑制不住悲伤,哇地哭出声来,哽咽着说:“范总捕头,大当家的,被孤鸿子那狗日的杀……杀害了。” 金蜂飞侠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平静地说:“不可能。” 史太龙急切地问道:“你看到大当家的了?” 金蜂飞侠目光坚定,语气沉着:“孤鸿子那种人我很了解,他说李柳絮死了,李柳絮必定还活着,而且,应无恙。” 史太龙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就算大当家还活着,孤鸿子也会将地关押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我们又到哪里去找她?” 金蜂飞侠胸有成竹地说:“对于我来说,要找个把人并不难。金毛狮郎追杀孤鸿子去了,孤鸿子必定逃不脱金毛狮郎的追命。孤鸿子死了,李柳絮就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可以从容地调查孤鸿子近几天到过哪些地方,我想不需多少时间,就一定能找到柳絮的。” 金蜂飞侠找人的能力向来是超一流的,这一点在江湖上也是有口皆碑。 史太龙说:“如此甚好,我们走。” 金蜂飞侠说:“我们先去找个郎中,治一下你的伤。” 史太龙倔强地说:“我这点伤不要紧,先去找到大当家的再说。” 金蜂飞侠严肃地说:“找李柳絮不要急在这一刻,但是你的手腕骨被燕子镖打碎了,若不及早治疗,就会发炎,甚至破伤风,会导致残废的!” 史太龙咬了咬牙,说:“不要紧,先去找大当家。” 金蜂飞侠态度坚决地说:“先治伤。” 史太龙无可奈地说:“好了,范总捕头,我拗不过你,先治伤。不过要快,越快越好。” 于是,两人加快了步伐,急匆匆才走出黑色别墅,迎面便碰上了金毛狮郎和白眉鹰王一行。 此时,神算子站在已冲去血渍的大厅中央,神情激昂,挥手扬声说:“江浙明教的教徒们,我向你们宣布一项好消息,我们的教主即将驾临我们黑色别墅。” 众教徒听闻,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他们视教主为心中的神,教主的即将驾临,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喜从天降。 神算子待欢呼声渐渐静下来后,又高声说道:“阳教主这次驾临扬州,是要为我们新一代坛主授以权杖。我们新一代的坛主就是我们喜欢的金毛狮郎。” 话音未落,金毛狮郎正要说些什么,一颗钢珠呼啸而来,击在他扬起的手腕。金毛狮郎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整个手腕一阵剧痛,竟是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了。 金毛狮郎大惊失色,究竟是谁一颗钢珠点住他的腕穴?致使他整条手臂瞬间发麻,可见这人武功绝非一般水平,而是已达到极高的境界。金毛狮郎心中忐忑,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刚才救他的四个人。他担心他们已看到他被点中腕穴时的尴尬。然而,好像没谁注意到他。 金毛狮郎左边那个身材高大魁梧,面目英俊,白发白眉的年轻人,看上去比金毛狮郎没大几岁,即使看到了金毛狮郎的狼狈相,也会装没看到;右边的青翼蝠王韦一笑就更不会将金毛狮郎的尴尬当一回事了。中间则是一个美丽的姑娘,穿着一身紫色衣裙,腰佩长剑,英姿飒爽。站在三人前面的人年纪最大,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挑。浓眉大眼,隆鼻高颧,两只耳朵特大,颔下垂着五络红色的胡须,嘴唇特厚。这人形貌虽然怪怪,但却有一种恢宏的气度,令人望而生畏,更不会金毛狮郎存有小瞧之心了。他便是明教教主阳顶天。 第296章 教主阳顶天 第二百九十六章 教主阳顶天 孤鸿子虽然也具有凌人的气势,但被这人的目光一压,不自禁自觉低他一等。 孤鸿子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强装镇定地说:“你是谁?” 这个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光明顶上的阳顶天。” 孤鸿子不由浑身一震,虽然这人才一出现,他便已猜到他是谁了,但“光明顶上阳顶天”七个字从这人口中说出来,他仍是大吃了一惊,这人就是明教第三十三代教主阳顶天! 阳顶天此次前来,乃是为了给明教江浙分坛新任坛主授权。走在他身后的三个人除了青翼蝠王韦一笑,再就是白眉鹰王殷天正和紫杉龙王黛绮丝。黛绮丝是波斯女人与中原男人“杂交”的混血女郎,有着武林第一美人之称。 阳顶天望着孤鸿子,语气威严地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孤鸿子。” 孤鸿子不敢看阳顶天的眼睛,低声说:“我是孤鸿子,阳教主。” 阳顶天说:“神算子已禀报我,说你想吞掉明教江浙分坛,你的胃口倒不小。” 孤鸿子硬着头皮,麻着胆子说:“不算大。” 阳顶天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目光中透着审视。 孤鸿子说:“我并没有想要吞掉你的分坛。“ 阳顶天冷笑一声,说道:“不要否认。只能说明我有雄心,好气概,可惜志大才疏。” 这阵子孤鸿子反而平静了下来,强自镇定地说:“胜败是兵家常事,我何必介意。” 阳顶天目光凌厉,说道:“但,这次之后,你再也没有机会取胜了。” 孤鸿子瞪着阳顶天,突然厉声说:“金毛狮郎,我命令你杀死明教教主阳顶天!” 金毛狮郎一怔,明教教主阳顶天的气势实在太凌人,那强大的威压让他也不敢轻易对其发起攻击。孤鸿子见金毛狮郎犹豫,再次厉声说:“金毛狮郎,你还在等什么?动手!” 金毛狮郎心中十分纠结,一方面是孤鸿子的命令,另一方面是阳顶天那令人胆寒的威严。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阳顶天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大厅。 阳顶天说道:“孤鸿子,你以为凭你一句话,就能让金毛狮郎对我动手?你未免太天真了!” 孤鸿子脸色阴沉,说道:“阳顶天,你别太得意!” 阳顶天目光扫过众人,说道:“今日之事,我阳顶天自会处理。孤鸿子,你若能改过自新,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否则,明教的教规可不是吃素的!” 孤鸿子咬牙切齿,却不再言语。 此时,史太龙和金蜂飞侠也来到了大厅。 史太龙看到阳顶天,连忙行礼:“参见教主!” 阳顶天微微点头,说道:“史太龙,你的伤如何?” 史太龙说道:“多谢教主关心,不碍事。” 金蜂飞侠说道:“教主,孤鸿子妄图吞并江浙分坛,罪不可赦。” 阳顶天说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就在这时,白眉鹰王殷天正说道:“教主,依我看,孤鸿子不能轻易放过。他此次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明教的安危。” 阳顶天沉思片刻,说道:“先将孤鸿子关押起来,待我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众人齐声应道:“是,教主!” 随后,阳顶天看向金毛狮郎,说道:“金毛狮郎,从今日起,你便是江浙分坛的坛主。希望你能不辱使命,为明教的发展尽心尽力。” 金毛狮郎恭敬地说道:“多谢教主信任,我定当竭尽全力!” 阳顶天说道:“好,今日之事暂且到此。大家都各自回去,整顿分坛,恢复秩序。” 众人纷纷散去,只剩下阳顶天站在大厅中央,若有所思。他深知,明教的发展之路还充满了挑战,但只要众人团结一心,定能克服重重困难,走向辉煌。 第297章 人若猖狂必作妖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人若猖狂必作妖 阳顶天此次前来,乃是为明教江浙分坛宣布新任坛主,并授予权杖。他龙行虎步,身后紧跟着三人,除了青翼蝠王韦一笑,还有白眉鹰王殷天正和紫杉龙王黛绮丝——这位有着波斯血统与中土男人“杂交”的混血女郎,素有武林第一美人的之称。 阳顶天目光如炬,盯着孤鸿子问:\"你就是英雄会大名鼎鼎的孤鸿子会长?\" 平常看人眼高于顶的孤鸿子,此时却不敢与阳顶天对视,低垂着头,说话用词也低调了,声音更低:“小人便是,阳教主。” 阳顶天朗声道:“神算子已禀报我,说你想吞掉明教江浙分坛,你的胃口倒不小。” 孤鸿子硬着头皮,麻着胆子回应:“不敢。” 阳顶天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神中透着审视与威严。 孤鸿子这阵子反而平静了许多,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何必介意。我不想你这样盛气凌人地对待我。” 阳顶天直视着孤鸿子,语气坚定:“但,这次之后,你再也没有机会取胜了。什么也都可以像我一样渺视你。” 孤鸿子闻言,瞪了一眼阳顶天,转而看着金毛狮郎,突然厉声喝道:“金毛狮郎,我命令你杀死阳顶天!” 金毛狮郎一怔,心中满是疑惑,孤鸿子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去杀明教教主阳顶天! 然而,还没等金毛狮郎反应过来,孤鸿子脸上的煞气更重了,恶狠狠地说:“金毛狮郎,你心中难道没有一点数吗?” 人若猖狂必作妖。金毛狮郎猛然反应过来,马上张眼四顾,不见何芳、朱莉和冰儿。难道她们三人已落入孤鸿子的手里? 孤鸿子“嘿嘿”冷笑数声,心里把握不准金毛狮郎会不会突然向他出手,为防万一,他退后丈余,说:“知道我为什么命令你了吧?” 金毛狮郎脸色阴沉,说:“知道,我的三个小姐姐已落到你的手里,还有二千斤火药将绽放出噬人的美丽的焰火。” 孤鸿子说:“既然知道了,怎么还不动手?我数五下,你若再不出手,我就只能向你展示世界上最美丽的焰火了。当然,我还可以让你看到三朵美丽的鲜花,如何在我手上枯萎。” 金毛狮郎说:\"你敢。我扒了你的皮。\" 孤鸿子笑着开始数数:\"五、四、三、二……” 金毛狮郎紧张地盯着孤鸿子,从他的神情,从他张合的嘴唇,金毛狮郎感觉他不是在威胁,自己已没有时间再考虑了,也不管阳顶天等人是否明白过来。冒着被明教四大顶尖高手围殴的危险,在孤鸿子嘴里吐出“一“后,他紧跟着一声大吼,手中狼牙棒朝阳顶天横扫而去。 阳顶天偏身闪过,金毛狮郎狼牙棒扫空。正要再挥棒扫向阳顶向,忽觉一道剑光刺了过来。定眼一看,阳顶天身后的白眉鹰王便已到了阳顶天的身前。手中长剑还在悠悠颤动。 金毛狮郎轻舒一口气,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意图竟然都被他们看懂了,而且与他配合得不差毫分。 金毛狮郎朝白眉鹰王点了点头,拉开了进攻的架式。白眉鹰王也冲金毛狮郎点了点头。他这个以主动攻击对手见长而闻名的高手,这次动武的方式却是以静制动,没首先用剑去撩狼牙棒。却是因为剑属轻兵器,狼牙棒是重兵器。轻兵器对重兵器,只能在重兵器发动攻击时再寻机出击。白眉鹰王没有先发制人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他读懂了金毛狮郎的眼神,以耗着来争取制服孤鸿子的时间。 第298章 双英大战金毛狮郎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双英大战金毛狮郎 狼牙棒终于舞动起来,白眉鹰王手中的剑跟着刺出,不知怎么就刺进了狼牙棒如风车般旋动的棒影里,逼得金毛狮郎不得不后退一大步。 但金毛狮郎仅仅只退后了三步,马上就进行反击,手中狼牙律直取白眉鹰王,于是两大高手斗在一起。一个剑走轻灵,招式变幻莫测;一个棒走沉重,每一击都力拨千钧。连周边的人都感到了一种迫压感,然而这种迫压感主要来自金毛狮郎,白眉鹰王却是一点杀气也没有。 白眉鹰王本来就没有收到阳顶天击杀金毛狮郎的命令,阳顶天也没有要他与金毛狮郎交手。因为,以阳顶天的武功,即便毫无防范,他也有足够的时间,还击金毛狮郎。 白眉鹰王出招,一是遵守默契,二是想借此机会试试金毛狮郎的武功。可金毛狮郎打法却是要命的打法,好像招招都向白眉鹰王索命,一边还伴着他的吼叫。 金毛狮郎运棒如风,左冲右突,好似不要命一般。这时候的他凌厉有余,沉稳不够。倒不是武功比白眉鹰王差,只是他这样的烈性男儿,被孤鸿子要挟向自己尊重的前辈出手,却不能反制恶人,憋着一肚子的气。真像一头困在牢笼里的猛狮,心中感到无比的压抑和难受。只得将所受的压抑向白眉鹰王发泄,难免不心气浮躁一些,金毛狮郎这样不顾命地疯狂打法,还真是瞒过了孤鸿子。 在孤鸿子看来,金毛狮郎这是要与白眉鹰王拼个你死我活,险中求胜来换得他三个小姐姐的生命。只是有点遗憾,此刻金毛狮郎面对的怎么不是阳顶天?他正好借此机会看看阳顶天在武学方面的造诣。 白眉鹰王在金毛狮郎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之下,也不由心中惊惧,只得采用守势。阳顶天怕他有失,又一招手,青翼蝠王便冲了过去,手中剑挽起一串剑花,挑开了金毛狮郎如风车般旋转的棒影。 金毛狮郎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将狼牙律舞得风雨不透,只求自保。孤鸿子见金毛狮郎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已显颓势,持久之后必然力竭而败,便喊道:“金毛狮郎,你只有杀了阳顶天之后,我才会答应放过你的三个小姐姐。”说着就想脚板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边的紫衫龙王窥破孤鸿子阴谋,立刻飞身而起,挡在孤鸿子面前。 金毛狮郎听到孤鸿子要他全力去杀阳顶天,觉得孤鸿子实在太卑鄙。若是自己不能实现他的要求,何芳、朱莉和冰儿恐怕都难逃厄运。想到此处,金毛狮郎恨不得活剥了孤鸿子的皮,吸他的血,啖他的肉。 金毛狮郎向青翼蝠王、白眉鹰王分别投去一个眼神,貌似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狼牙棒挥舞得更加凶猛。 白眉鹰王和青翼蝠王交换了一下眼神,貌似不敢有丝毫大意,两人配合愈发默契,剑法与身法相辅相成,试图压制住金毛狮郎的攻势。 此时,阳顶天目光凝重,但是并没有看出三人的默契。他以为金毛狮郎乃是被孤鸿子所迫,不得已采取这种拼命的打法。于是,高声说道:“金毛狮郎,莫要受这恶人的蛊惑,只要你放下武器,明教定会保你和你的三位小友周全。” 然而,金毛狮郎此刻似手已陷入疯狂,根本听不进阳顶天的话。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实现孤鸿子的要求,救下何芳她们。 青翼蝠王和白眉鹰王不得不貌似全力应付。 战斗愈发激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得翻腾起来。金毛狮郎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呼吸也变得急促,但他依然咬牙坚持,不肯有丝毫退缩。 正与紫衫龙王黛绮丝拼杀的孤鸿子,看到激斗中的三人,心中甚为得意,为自己的阴谋即将得逞。 就在这时,紫衫龙王黛绮丝突然出声说道:“孤鸿子,你如此卑鄙,用女子的性命要挟他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孤鸿子冷哼一声:“成王败寇,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卑鄙亦属正常!” 紫衫龙王黛绮丝怒目而视:“你如此作恶,必将遭到报应!” 孤鸿子哈哈大笑:“报应?等我成功之后,谁能奈何得了我!” 第299章 很流氓的孤鸿子 第二百九十九章 很流氓的孤鸿子 孤鸿子心里却在想,必须再拉金毛狮郎一把。否则,自己真的会一地鸡毛,于是,歇斯底里朝金毛狮郎喊道:“你若失败,我就会死在阳顶天的手下。我若死,你的那三个漂亮女人,便会终身受奴役,一辈子生活在比死还难受的环境里。你若不想你的那三个漂亮女人结局悲惨,你就得拼命战败对手,让我好好活着。” 金毛狮郎悚然一惊,这流氓真正下流到家了。自己已经在拼尽全力而战了。依自己的战力,一对一,即使拼全力,也未必能将对手击败,何况面对是两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孤鸿子不是流氓是什么? 然而,孤鸿子还比流氓还流氓手段还在后面。 这时,孤鸿子突然喊道:\"且慢!“ 正与之交手的紫衫龙王黛绮丝一愣,要在平时她这一愣的同时,孤鸿子手中柳叶刀便会刺穿她的胸膛,因为孤鸿子不想死,她也就没有被孤鸿子的柳叶刀将胸膛刺穿。 孤鸿子喊过\"且慢‘’之后,本可干掉”第一美女”的他,却将手中杀人的兵器掷于地上,双手抱在胸前说:\"我反正杀你们不了,不如手无寸铁让你们杀了我。\" 不仅黛绮丝这个胡女大惊,阳顶天、韦一笑、殷天正皆感到震惊。 阳顶天真不愧为一代武圣,马上作出反应,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分别通知金毛狮郎、青翼蝠王、白眉鹰王、紫衫龙王,一定要全力一战,争取时间,等到孤鸿子稍有疏忽时,一举生擒孤鸿子。 武力达到宗师级的高手,基本都知道如何使用武力,基本都懂传音入密之术。所以,“三王一郎”都听到了阳顶天的通知,表面看起来打斗场面更惊险更激烈,其实是在做戏。 孤鸿子武功也已达到宗师级,又何尝不懂其中奥妙,但他想的却是:你们的体力都有耗尽的时候。我现在表面是看热闹,实际是在养精蓄锐,杀你们的机会逮不着,逃跑的机会不至于没有吧。 这么瞅了一阵后,孤鸿子又觉得金毛狮郎的打法是真拼命的打法。金毛狮郎手中狼牙棒毫无章法,大起大落,若江河奔流,气度恢宏又连绵不绝,抑扬顿挫,凌厉无比。 走到这一步,全靠双方配合默契,稍有不慎,便会真的要了对方的命。尤其金毛狮郎要应对两大高手,而不能让孤鸿子看出破绽,耗费的精力体力更大。 金毛狮郎这种看似要以同归于尽的代价,换得打败对手的打法,在一般高手的眼里势道虽凌厉,但形如无赖拼命。其实,这才真正显出了一代宗师的恢宏气象,让阳顶天感觉自己的选择没错。但见金毛狮郎狼牙棒影如山,纵横捭阖,挥洒自如。他这拼命地打法,一时竟将白眉鹰王和青冀幅王逼得手忙脚乱,在支右拙,朝孤鸿子身边退去。奈何,他们每靠近孤鸿子一步,孤鸿子便后退一步,始终和交战的三大高手,保持一定的距离。 突然,白眉鹰王和青翼蝠王左右一分,然后腾空而起,如两只巨鸟从两侧向金毛狮郎扑下、四只大手如恶魔的魔爪抓下来。金毛狮郎沉哼一声,身体突然急速地旋转起来,手中的狼牙棒跟着旋转。越旋越快,已看不出哪是人影哪是棒影。一旁看的人眼睛都看直了。但见炫目的狼牙棒影,不见使狼牙棒的人影。 白眉鹰王与青翼蝠王大惊,急急向两侧翻身退避。但见金毛狮郎陡地垂真旋转着升腾而起。旁人看来,这团旋转而起不是人,而是一种飞行器。垂直升腾,如太阳喷薄而出。 金毛狮郎升到与白眉鹰王、青冀幅王平行的高度时,旋转的狼牙棒影突然暴长,形成一个巨大的尖环,如风车的叶片旋转而成的圆轮,扫向两侧的白眉鹰王与青翼蝠王。 突然,凭空一声惨叫,但见白眉鹰王自空中狠狠跌向孤鸿子。眼看孤鸿子就要被狠狠\"跌‘’下的白眉鹰王砸中,谁知孤鸿子的身法并不比白眉鹰王慢。白眉鹰王\"跌\"下时,孤鸿子已离开刚才站立的地方,已到一丈开外。 第300章 可怕的极乐又来了 第三百章 可怕的极乐又来了 阳顶天叹了一口气,阴沉着脸说:“孤鸿子,你还真有两板斧。你真要一意孤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孤鸿子却不以为意:“阳顶天,你别吓唬我,只要你不参与进来,有金毛狮郎在,没人能奈我何。” 阳顶天大声喊道:”青翼蝠王、白眉鹰王、紫衫龙王、金毛狮郎听令,将孤鸿子团团围住,务必将他生擒活着。\" 孤鸿子说:\"不让我走,我就自杀。\" 阳顶天笑了,说:”这么爱惜生命的一个人,怎么会自杀呢?” 孤鸿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突声,大吼一声,就要冲出四大高手组成的包围圈。但是,无情的刀剑棒不仅封住了他脱困的路,并且向他身上不要命的地方招呼。片刻之间,便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条伤痕。 阳顶天说:\"孤鸿子,投降吧,否则,我会让他们按照这些伤口的宽长深度,在你身上再弄出三千六百六十三条来,合计三千六百六十六条,而且你不会死,当然你也活不了多久。\" 孤鸿子全身发麻,却又不愿投降就擒。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翩然而至。 这女子容貌绝美,气质出尘,她看着孤鸿子,笑得张扬,笑得恣意,笑得妩媚,用让人骨头酥软的声音说:“孤鸿子,你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孤鸿子脸色一变,虽然,他还没有见到过来人的真正面貌,但他已猜到来人一定是江湖中那个用媚功打败无数个男人的极乐,她不但武功已进入宗师一列,媚功更是天下第一,他没有被她的武功征服,却被她掀开的石榴裙打爬,当时的每一根骨头,都好像被醋久久泡过,酥软酥软的,至今还想着当时被石榴裙打倒的情形,现在再被石榴裙打倒他也心甘情愿。但一想到严重的后果,他只能硬着头皮,色厉内茬地说:“你是何人?竟敢来坏我的好事!”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忘根无义的畜生,怎么就忘记老娘我了。” 什么人都敢与之一搏的孤鸿子,遇到白衣女子女子,可以说是老鼠遇到了猫,一身骨头软得就像得了软骨症。白衣女子身形一晃,便来到他面前,出手如电,几招便将他制住了。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这女子武功如此高强。 其实是一物降一物,孤鸿子怕白衣女子,就像老鼠怕恶猫,根本不敢反抗,只有措手就擒的份。只要他有半点反抗之心,他的胜算至少高出白衣女子二成。 金毛狮郎见孤鸿子被拿下,顿时松了一口气,手中狼牙棒也放了下来。 阳顶天走上前来,对金毛狮郎说道:“金毛狮郎,你受委屈了。” 金毛狮郎满脸愧疚:“阳教主,我……” 阳顶天摆摆手:“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随后,阳顶天看向白衣女子:“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白衣女子微微欠身,说:“阳教主客气了,江湖正义,人人有责。” 这时,青翼蝠王、白眉鹰王、紫衫龙王、金毛狮郎都已来到白衣女子面前。白衣女子与青翼蝠王、白眉鹰王、紫衫龙王一一见过礼,唯独金毛狮郎与她见礼时,她转过身去,背对金毛狮郎,弄得金毛狮郎好不尴尬。 金毛狮郎一时僵立当地,走开不是,不走开不是。走吗,人家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不走,人家并不鸟你。 第301章 教主夫人李艳玲 第三百0一章 教主夫人李艳玲 阳顶天及白眉鹰王等人都感到特别奇怪,认为金毛狮郎此前一定和这个小姐姐有过情感方面的纠结。白衣女子不是来解金毛狮郎围的,只是偶尔路过,认识孤鸿子是他最讨厌的那个男人,乘机羞辱报复他罢了。 当白衣女子再次面对众人时,众人莫不感到惊讶一一白衣女子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样子,显得更风骚更妩媚更有魅力。 阳顶天瞪大了眼睛,手指白衣女子,说:\"你是一一\" 白衣女子笑道:\"极乐一一” 金毛狮郎的眼睛瞪得更大一一换了一张脸的白衣女子,居然就是那天晚上硬要与他续前世姻缘的极乐。 天生会撩妹懂得如何讨女孩喜欢的金毛狮郎,在极乐面前,第一次表现出茫然不知所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极乐走近一步,涂得鲜红的嘴唇在金毛狮郎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在金毛狮郎的脸上留下两爿鲜红的唇印。 金毛狮郎正要抬手去抹,极乐喊道:\"你不想看到你的三个小姐姐么?\" 金毛狮郎是狗改不了吃屎,撩妹的油滑又上了头,嘻皮笑脸地说:“有了姐姐,我怎么还会去想别的女孩。\" 极乐说:\"此话当真?\" 金毛狮郎说:\"当真,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姐姐当众再亲我十口以示惩罚。‘’ 极乐嗔道:\"你就这付德性。\"说着,眼中泪水涟涟而出,软言绵语又说:\"你就不能好好地正正经经和我说一次话么?你不记得前世的事了,我不怪你。你讨厌我的身子不干净,可我是为了等你啊。当你看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你前世和我在一起的模样。\" 青翼蝠王、白眉鹰王听了这话云里雾里,金毛狮郎却蹙起了眉头,难道极乐说的是真的,他们前世的确有过一段没能实现的姻缘? 只有阳顶天没有怀疑极乐所说,一来极乐是他夫人的闺蜜,二来他的夫人和他也是前世未成的姻缘,为了与他再续前缘修练的也是媚功,在他的前世离世后,直至本世遇到他,不承认前世姻缘之前,一直与别的男人发生不正常的性关系,以保证容颜不衰。 为此阳顶天找到昆仑老祖求证。昆仑老祖让他去了一趟地府,查看了他有关前世生活的一些记录,最终接受了现在的夫人。 极乐遭到金毛狮郎拒绝后,找到阳顶天诉苦,引起了阳顶天对金毛狮郎的兴趣,阳顶天对极乐深表同情,愿意从中穿针引线,也是这次他亲赴扬州亲自宣布金毛狮郎任江浙分坛坛主的一个重要原因。 阳顶天正要开口说金毛狮郎几句,极乐已开口说道:\"你可以因我脏,不接受我,但你不至于嫌弃何芳、朱莉和冰儿吧?“ 金毛狮郎急问:\"你要把她们怎样?信不信,我杀了你煮羹吃。\" 极乐泪如泉涌,看得阳顶天都心酸。 突然,一个声音破空而来,说:\"既然如此,极乐,你将她们三人带走吧。\" 阳顶天失声惊道:\"夫人。\" 人随声到,正是教主夫人李艳玲。 金毛狮郎正要上前行礼,教主夫人转背对极乐说:\"如此无情无义的男人,不要和他在一起也罢,省却许多烦恼。你带她们三人走吧,教会她们媚功,让她们去多多地玩弄男人。让这混蛋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 极乐还在犹豫,又看了金毛狮郎一眼,那眼光是乞求的无奈的。李艳玲看在眼里,心里则叹了一口长气。感情这东西啊,说它值钱,金钱难买,说它不值钱,狗屎不值。当年阳顶天又何尝不是这样对待她。 李艳玲喊道:\"极乐!\" 极乐从遐想中猛然警醒,说:\"夫人一一\" 李艳玲板着面孔说:”还犹豫什么?带上她们三个,我们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着,狠狠白了阳顶天一眼。 第302章 极乐的爱情梦 第三百0二章 极乐的爱情梦 阳顶天尴尬地笑了笑,正待开口劝说金毛狮郎几句,极乐已说道:\"狮郎,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不会带走你的三个小姐姐。\" 李艳玲打断她的话,说:”带走,一定带走,让她们四十年后再回来见他,让他看一看她们一个个是不是还像今天一样青春靓丽。\" 极乐说:\"夫人,我不会这么做,今天,狮郎若是拒绝我,以后我便不会再见他。‘’ 李艳玲说:\"他是个榆木脑袋,冥顽不化。你该也不是一个榆不脑袋吧。”李艳玲叹了一口气,又说:\"那么,你救下她们姐妹仨的意义又在哪里?\" 极乐说:\"把她们还给他。‘’ 李艳玲说:\"没别的意思?\" 极乐说:\"原来有,现在没啦。夫人,不要说了,我们走。\"说着牵起了李艳玲的手,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狮郎,不要着急,要不了多久,她们仨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金毛狮郎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惊喜地说:\"极乐小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极乐说:\"你还不相信我。\" 李艳玲则喝道:\"金毛狮郎,你这负心郎,这个时候了,还不相信极乐,你以为我不敢抽你的耳光。你们的教主我一样敢抽。\"说着,突然喊道:\"阳顶天!\" 阳顶天赶紧说:\"夫人,是的,只要你高兴,你抽我多少耳光我都受了。\" 李艳玲笑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几时打过你的脸。\" 阳顶天讨好地说:\"打也应该,打也应该。\" 李艳玲还真朝阳顶天走了过去。 极乐喊道:\"夫人!\" 岂止极乐担心李艳玲会打阳顶天耳光,金毛狮郎、青翼蝠王、白眉鹰王、紫衫龙王,包括阳顶天都认为,李艳玲真要打阳顶天耳光。那阳顶天的丑就出大了。却又没人敢上前阻止。母夜叉动起怒来,势必做河东狮吼。 一场好戏就要开台了。 然而,李艳玲的手并没有伸出去,而是将一张抹成紫色的嘴唇凑向阳顶天的脸。原来她这是要秀恩爱了。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所有在场的人都这么想着的时候,阳顶天却没有品尝到那火辣辣的一吻。 李艳玲的嘴唇紧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他才听得见的声音对他说:\"你给我再好好劝一下金毛狮郎,否则,我真打你,要你跪三天三夜搓衣板,六天六夜不准上床和我睡觉。\" 阳顶天的脸上立刻布满开心的笑容,一边点着头,说:\"老婆,你放心。‘’ 李艳玲说:\"冲着她救了你明教一百多号人,你也应该将这件事给我办好。“ 阳顶天笑着连连点头,说:\"一定,一定!” 这时,金毛狮郎对极乐的态度已有了明显的改变,说:\"极乐姐姐,当真是你救了分坛百多号弟兄和她们?\" 李艳玲说:“你还不相信,就冲着刚才极乐制服孤鸿子,你也应该相信,是她救了分坛的百多号弟兄和你的三个小姐姐。\" 李艳玲的话还没落音,已被极乐制服的孤鸿子忽然大笑起来。大家的目光一齐莫名其妙转向他。 孤鸿子说:\"请教各位一个简单的问题,如果一个怕死的人,突然不怕死了,会是怎样一种后果?\" 大家都看着孤鸿子,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孤鸿子说:\"我现在不怕死了。\" 金毛狮郎一下警觉,又开始怀疑极乐和李艳玲刚才所说的话来,连阳顶天都认为极乐刚才所说的话有点不靠谱。孤鸿子引爆地下室的隐患并没有消除,李艳玲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得意忘形,为促使金毛狮郎和极乐的两人世界,而疏忽了孤鸿子的存在。 第303章 极乐的新玩法 第三百0三 极乐的新玩法 孤鸿子还是刚才那副嘴脸,那种说话的语气和腔调,说:“金毛狮郎,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去杀了阳顶天。” 极乐说:“没搞错吧?你要狮郎去杀阳教主,是不是吃错了药?\" 孤鸿子说:“刚才你没听清楚吧?我已告诉大家,我不怕死了。” 极乐说:“不怕死,就降你不住了,是吗?″ 孤鸿子说:“不,我不和你们动手,我就这么坐在这里,任由你们处置。” 金毛狮郎说:“你就这么想死么?” 孤鸿子说:“我并不想死,去,给我将阳顶天杀了。” 金毛狮郎说:“我杀他不了,刚才你都看到了的。” 孤鸿子得意地看着阳顶天,说:“金毛狮郎说他杀不了你。他的那三个小姐姐,大名叫什么来着,好像一个叫何芳,一个叫朱莉,一个叫什么?叫什么已不重要。既然他杀不了你,这三个小姐姐就只能永远失踪了。你如果还珍惜分坛那一百多个弟兄的生命,你就自杀吧。” 阳顶天一惊,李艳玲不是说极乐已将这些问题解决了吗?不由拿眼去看极乐。极乐这时候才明白,孤鸿子在做白日梦,有意再玩他一把,便说:“孤鸿子,刚才我好像听到你讲,要阳教主用他的命,换我江浙分坛没在混战中死去的一百多个弟兄的命,是吗?” 孤鸿子傲气地说:“难道不行吗?” 极乐说:“恐怕做不到。这样吧,用我来换阳教主的命吧。我嫁给你,做你的压会夫人好不好。”她又开如运起媚功来。 孤鸿子定了定神,吞咽一口口水,说:“我不要你做老婆,怕你给我绿帽子戴。” 极乐的脸一下红了,下意思地看了金毛狮郎一眼,她最在意地就是金毛狮郎听到“绿帽子”三个字的反应。看到的却是金毛狮郎眼中的怒火。 但金毛狮郎并非因为“绿帽子”三个字发怒,而是认为极乐欺骗了他而发怒。刚产生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只听极乐还在不知羞耻地说道:“那么做你的情人可以换阳教主一命么?要么就换那三个小姐姐的自由。” 金毛狮郎怒冲冲吼道:“够了,极乐,你在调戏我。我先杀了你。” 极乐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要杀我,等我和孤鸿子谈好后,再杀,好么?那可是一百多号弟兄,一百多个家庭啊,何况还有你的三个漂亮的小姐姐。” 金毛狮郎别过脸去,不再理极乐。 极乐又说:“孤鸿子,我的狮郎生气了,我不和你玩了,再玩下去,我的狮郎真的会杀了我的。孤鸿子,服诛吗?你手中的两张王牌我早替你翻过来了。” 孤鸿子脸色大变,说:“这、这是真的吗?” 这一次,金毛狮郎也听进去了极乐的话,极乐没有骗他,说的都是真话,不由心中大喜。尽管这件事还没有验证,孤鸿子还没有发出引爆火药的暗号。但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极乐是不会继续将谎圆下去戏耍孤鸿子的。因为,极乐清楚他的怒火已冲脑门,再有一点点火星就会爆炸。 只听孤鸿子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极乐说:“聚义厅打扫战场的时候。”她的语气平静而淡定,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孤鸿子声嘶力竭地叫道:“我不信,我不信,我坚决不信。”他的面容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双眼瞪得大大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极乐还是那样慢条斯理地说:“你不信,便发个引爆的暗号试试。”她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似乎早已胜券在握。 孤鸿子还真的长啸一声。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冲破云霄。许久许久,四周还没有一点反应。寂静笼罩着这片空间,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第304章 爆炸声中的英雄会 第三百0四章 爆炸声中的英雄会 阳顶天已是成竹在胸,说:“你再长啸一声,看看反应如何?”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孤鸿子瞪着阳顶天,扬起手,咬着牙说:“算你狠。”但他还是不甘心地长啸了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然而,周遭仍是一片静寂,聚义厅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孤鸿子疯了般,再啸,还是没有动静。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汗珠自他鼻尖上一滴滴往下掉。那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仿佛是他内心恐惧和绝望的映射。大家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好久,好久,孤鸿子问极乐,说:“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极乐轻描淡写地说,“我只不过点了他们的睡穴,让他们换一个地方躺着而已。当然还有火药,我也换了地方。”她的语气轻松,仿佛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 孤鸿子好像有所预感地说:“你将火药换到哪里去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极乐笑了笑,说:“英雄会馆呀。”!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 孤鸿子浑身一震。英雄会馆倾注了他毕生的心血,那是他的骄傲,是他的梦想。他虽明知今日自己难逃一死,但也不愿知道英雄会馆被毁于一旦。英雄会馆一旦毁灭,他一旦死去,英雄会便会跟着灰飞烟灭。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极乐说:“火药是我叫烈火旗主带人搬走的,已全部送到英雄会馆的各个房间。你的那些准备引爆火药的手下,现在应该醒了吧,而且一定听到了你的长啸声,第一件事就应该是点燃火药引线,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她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剑,刺痛着孤鸿子的心。 金毛狮郎说:“极乐小姐姐,没想到你这么会玩,你要让他们亲手毁掉他们的老板精心打造的巢穴,是不是?”他的脸上带着兴奋和敬佩。 听到金毛狮郎叫自己小姐姐,极乐心里很是受用,说:“说心里话,我是不希望这类悲剧发生的。我希望他们都很清醒,知道火药已换了地方,他们也正在英雄会馆里。这里距英雄会馆不过几条街而已,英雄会馆里发生爆炸,那声音应该听得到。大家注意听着,爆炸声应该很快就会传过来。”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的演出。 果然,不大一会儿,一阵沉闷的爆炸声自英雄会馆那个方向传了过来。那声音如闷雷一般,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尽管他们预料到了这一幕,但当爆炸声真正传来时,心中还是难免一阵震撼。 孤鸿子听到这声音,整个人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生命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这爆炸声彻底摧毁。他喃喃自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极乐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她知道,对于这样穷凶极恶之人,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阳顶天则望着英雄会馆的方向,若有所思。他在想,这场争斗虽然暂时结束,但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金毛狮郎兴奋地说道:“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 周围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有人为这场胜利感到高兴,有人则为英雄会馆的毁灭感到惋惜。但无论如何,恶势力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第305章 孤鸿子疯了 第三百0五章 孤鸿子疯了 孤鸿子面如死灰,他那原本坚毅的面容此刻已被绝望和痛苦所占据。牙关紧咬,一缕鲜血自他嘴角缓缓流出,触目惊心。他的双手犹如着魔一般,突然疯狂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一通乱扯,那一头乌黑的发丝在他粗暴的动作下纷纷脱落,被他大把抛撒向空中。硬是将满头的黑发扯得剩下不到一半,头上鲜血淋漓,滴滴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淌而下,染红了他的脸庞,使其看上去愈发狰狞恐怖。 孤鸿子虽然向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但他倾毕生心血所创立的伟大事业,竟在自己嘴里发出的那阵阵啸声中,毁于一瞬。这种打击真比拿刀亲手杀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还令他难受。那种绝望和痛苦,如同万箭穿心,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曾经的雄心壮志,曾经的辉煌梦想,此刻都化为泡影,消散在这无尽的硝烟之中。 金毛狮郎望着眼前如此沮丧狂乱的孤鸿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想当年,孤鸿子也是一代枭雄,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雄风傲气。曾经的他,一呼百应,令无数人敬畏胆寒;曾经的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妄图称霸武林。可如今,一切都已烟消云散,只剩下这副失魂落魄、形如疯癫的模样。 同时,阳顶天也站在一旁,面色凝重,思绪万千。他心里明白,随着英雄会馆被毁灭,英雄会馆里的众多武师以及丁壮必定也随之毁于一旦。他虽然并不赞成这样残酷的结局,虽然孤鸿子曾用毁灭明教江浙分坛来逼迫金毛狮郎杀他,但他仍然怀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如果能够制止这场毁灭性的爆炸发生,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制止。然而,此刻一切都已太晚,他已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悲惨的一幕发生。 金毛狮郎望着近乎疯狂的孤鸿子,冷冷地说:“孤鸿子,你怎么不听听,这声音是多么的动听。”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却也难掩内心的复杂情绪。 孤鸿子突然瞪起那双血红的眼睛,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和疯狂。他大吼一声:“我拼了!”声音未落,他整个人便如一条疯了的猛虎,不顾一切地扑向阳顶天。在他心中,自己的一切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才彻底改变。曾经的荣耀、地位、梦想,都被阳顶天打破,他把所有的怨恨和愤怒都凝聚在这一扑之中。 然而,就在他刚扑到阳顶天面前时,一道紫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斜窜过来。紫衫龙王黛绮丝出手了,只见她玉掌一挥,带着凌厉的掌风,重重地击在孤鸿子的胸口。 孤鸿子惨叫一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仰面向后飞出去。他身未落地,口中已喷出一股鲜血,那鲜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宛如凄美的血花绽放。他重重地掉落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已是力不从心,怎么也无法起身。紫杉龙王黛绮丝虽是一介女流,但她的掌劲却十分强大,这一击让孤鸿子瞬间失去了反抗之力。 阳顶天看着眼前的场景,缓缓说道:“孤鸿子现在万事皆休,已是废物一个,紫衫龙王,留他一条命吧。“他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紫衫龙王黛绮丝闻言,停住即将拍出的一掌,恭敬地说道:”是,教主。”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听从了阳顶天的命令。 金毛狮郎却皱起眉头,说道:“此人心思险恶,留不得。”话刚出口,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他本已对孤鸿子心生怜悯,应是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杀死孤鸿子的。但他旋即明白了,这是因为曾历贤托付给他的仇恨实在太沉重的缘故。曾历贤的惨死,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无法忘却那深仇大恨。 第306章 血与樱桃红唇 第三百0六章 血与樱桃红唇 阳顶天深深地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他说:“好。孤鸿子就由你处理吧。\" 金毛狮郎走上前去,抓着孤鸿子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厉声道:“给我好好挺直腰杆站着,否则你会死得很孬种的!”孤鸿子那虚弱的身体在金毛狮郎的手中犹如一片飘零的落叶,毫无反抗之力。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一丝不甘和怨恨。 此时,风悄然吹过,扬起一片尘土。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却无法温暖这冰冷残酷的场景。众人都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压抑的气氛。孤鸿子的命运究竟会如何?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孤鸿子居然真的强撑着直起了腰杆站稳了,尽管已是身负重伤、气息奄奄,但那一瞬间,他身上竟还是散发出了一丝残留的霸气。 。金毛狮郎目光复杂地看着孤鸿子,眼里再次充满了怜悯。说实话,他的内心深处真的不愿杀了孤鸿子。然而,此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迫使着他运气于掌,猛地一掌击在孤鸿子的胸口。 孤鸿子闷哼一声,口中鲜血如泉涌般狂喷而出,溅洒在地上,触目惊心。可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依旧屹立不倒,那摇摇欲坠却又顽强支撑的身影,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抗争。 金毛狮郎这一掌击毙孤鸿子之后,心中立即感觉到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自从答应接受曾历贤的仇恨,替他执掌黑色别墅以来,他每每都感到一种沉重的压抑。曾历贤的深仇大恨就如一个沉重的十字架,死死地压在金毛狮郎的肩上。他深知,要放下这沉重的十字架,唯有报仇雪恨。 这沉重的十字架一直促使着金毛狮郎杀了孤鸿子,而在这一刻,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发泄的快感。仿佛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阴霾和痛苦,都随着这一掌得到了释放。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又一掌击向孤鸿子,这一掌带着他所有的愤怒和无奈。 孤鸿子的身体如同一片落叶,瞬间飞了出去,仰天重重地跌倒在地。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脸上竟浮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在满是鲜血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却又似乎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完全解脱的轻松。 或许,他也一直背着沉重的十字架,在这残酷的江湖争斗中,只有死亡才能令他摆脱那无尽的沉重压抑。 金毛狮郎静静地站在原地,数了数孤鸿子口中喷血的次数。共有十三次,那十三口鲜血,鲜红欲滴,极尽凄艳之美,宛如十三个美人的樱桃红唇。每一口鲜血,都仿佛是孤鸿子生命的绝唱,诉说着他这一生的荣耀与悲哀、野心与无奈。 随后,孤鸿子的眼睛翻白,生命的光芒彻底消逝。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僵硬着不变,似乎成了永恒。金毛狮郎在这一刻,感到全身有一种如脱胎换骨般的轻快与空灵,仿佛所有的负担都已离他而去,这使他精神焕发,仿佛重新找回了自我。 极乐轻声说道:“我们上楼上大厅去看看吧。”她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 金毛狮郎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其实,他一直想问极乐:朱莉,何芳与冰儿在哪里。只是,一来他之前一直忙于应对各种危险和挑战,根本顾不过来;二来他内心坚信极乐早已成功解救了她们。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是选择不问,因为他相信他的三个小姐姐一定会在那里等着他。 他牵着极乐的手,紧紧跟在阳顶天夫妇的身后,心情忐忑地向楼上走去。他的心怦怦直跳,犹如小鹿乱撞。他深知,她们已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不知道此刻是否安然无恙。 当他们一行人缓缓走进楼上大厅时,首先映入金毛狮郎眼里的,却是明教江浙分坛在刚才那场激烈战斗中的幸存者。将近二百人,他们或坐或站,脸上带着疲惫和悲伤,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然而,金毛狮期急着要见的人,好像并不在其中。 第307章 再见何芳时 第三百零七章 再见何芳时 阳顶天夫妇、金毛狮郎和极乐、白眉鹰王殷天正、青翼幅王韦一笑、紫衫龙王黛绮丝刚走进大厅,大厅里的明教教徒们一齐转过头看向他们,热烈地拍响了欢迎的掌声。那雷鸣般的掌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震耳欲聋,充满了敬意和感激。这掌声仿佛要冲破屋顶,直上云霄。 金毛狮郎在他们的脸上快速扫过,根本顾不得回应这些如潮的掌声,只管急匆匆地走过去,拨开人丛,目光急切地寻找着何芳、朱莉和冰儿的身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期待,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晶莹闪烁。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每一步都迈得急切而沉重。 他在人群中艰难地穿梭着,每走出一步,心中的希望就多一分,同时又多一分害怕。害怕最终找不到她们,害怕那最坏的结果。他的衣衫在匆忙中被弄乱,头发也略显凌乱,但他全然不顾。 金毛狮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所到之处,明教教徒纷纷向他投来尊敬的目光,自动为他让路,因为他们都已知道,他已被正式任命为他们的坛主。此刻的他,心中只有那三个牵挂的女子。 金毛狮郎首先看见的是何芳。只见何芳双手捧着黑色死神给她,被她打落的大信封,信封上面摆着黑色死神的心。心上的血迹已干涸,显出凄艳的暗红色,仿佛诉说着一段悲惨的故事。何芳的目光痴痴地落在这颗心上,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颗心。 任她身旁的朱莉和冰儿怎样摇她,怎样跟她说话,她总是缄口不语。因为,马上就要和金毛狮郎见面了,正是这样的时刻,她多了一份心思。她的内心纠结而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自拔。 朱莉和冰儿见金毛狮郎向她们走来,皆笑靥如花。朱莉欢快地说道:“表哥,你快劝一劝何芳,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了,自极乐姐姐解救我们,去找你以后,她就一直这样。”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却难掩其中的担忧。 金毛狮郎伸手拍了拍何芳的脸腮,轻声说道:“何芳。”他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关切。 何芳抬头看金毛狮郎一眼,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低头去看信封上的那颗心。 金毛狮郎说:“何芳, 死者已矣。你不必太伤心……” 他的话语中带着无奈和怜惜,却又不知如何才能真正安慰到她。 金毛狮郎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小姐姐。他明白:任何一个善良的女孩,接受了一个男人的心,再要她忘记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的。那颗心仿佛是一个沉重的枷锁,锁住了何芳的思绪和情感。 何芳说:“谁说他已死去?你们听一听,他的心还在跳动,跳动得好有规律。”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 何芳已看过黑色死神给她的信,知道黑色死神就是那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要娶她,后来被卸去四肢躺在雪地上的那个小哥哥。那些童年的回忆,那些曾经的誓言,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灵。 金毛狮郎不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在何芳心里黑色死神留给她的烙印太深,只能顺其自然任岁月的流水将其逐渐淡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无奈。 第308章 阳顶天封王 第三百0八章 阳顶天封王 金毛狮郎说:“极乐姐姐,你带何芳、朱莉和冰儿,先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坚定而果断。 金毛狮郎不愿这些无邪的少女,在这充满了心机和权谋及欺诈的地方久留。这大厅之中,无一不是满手血腥的邪恶之人。他只想让她们远离这一切的黑暗和纷争,能在一个安静平和的环境中生活。 极乐点了点头,拉起何芳的手,说道:“走吧,姑娘们。” 何芳紧紧地捧着那颗心,却不肯挪动脚步。 金毛狮郎无奈地再次说道:“何芳,听话,跟极乐姐姐走。” 何芳这才缓缓起身,跟着极乐离开。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金毛狮郎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她们创造一个安全、美好的未来。 金毛狮郎的话还没有说完,神算子的声音已在他耳边响起:“金毛狮郎,请过来参拜教主。” 这时,阳顶天已在大厅正中的紫檀木太师椅上坐下,白眉鹰王、青翼蝠王、紫衫龙王与神算子及明教十三太保分立他两旁。那太师椅雕刻精美,散发着威严的气息。阳顶天端坐其上,目光炯炯,不怒自威。 听到神算子叫他,金毛狮郎只得走过去,抱拳为礼说:“见过教主” 金毛狮郎嘴里说“拜见”,却没有曲膝下跪。 阳顶天脸色略微变了变,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他将一双手高举过头顶。金毛狮郎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阳顶天衣袖褪下来的两条手臂上,各有一朵圣火在燃烧,那火焰栩栩如生,仿佛要挣脱束缚。而他的手上也多了明教教主信物——圣火令,那圣火令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所有在场明教教徒一见阳顶天手上圣火令,皆神情肃穆,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一齐向阳顶天跪拜。 近两百人同时跪下,动作整齐划一,齐声高呼:“教主安康,福寿绵延。”那声音如雷霆般在大厅中回响,震耳欲聋。 阳顶天虽很少与坛主以下小头目见面,小头目们不能从相貌判断教主的真伪,但大家都认识这支圣火令。它象征着明教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严,是教主身份的绝对证明。 冰儿虽已不是明教中人了,但也随众人跪拜。她的动作略显生疏,却充满了敬畏。朱莉见这么多人齐刷刷跪下,不由也慌了手脚,跟着跪下。一时间,大厅之中只有高举圣火令的阳顶天、金毛狮郎与痴痴发呆的何芳是站着的,所有的人都跪下了。 阳顶天大声说:“炎黄明教第十三代教主,任命金毛狮都为本教护教法王,就叫金毛狮王吧。同时免去明教江浙分坛坛主职务。” 这不仅出于金毛狮郎意料之外,更出乎神算子和各大小头目意料之外。众人先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很快,惊愕化作了激动和喜悦,欢呼踊跃。欢呼声在大厅中激荡,仿佛要冲破屋顶。 欢呼声稍息,又听教主说:“炎黄明教第十三代教主,任命神算子林子强为江浙分坛坛主。” 又是一阵欢呼声起,比之前更加热烈。 接着由紫杉龙王黛绮丝和青翼幅王韦一笑分别向金毛狮郎和神算子送上印章、冠带和权杖。紫衫龙王黛绮丝身姿婀娜,步态轻盈,她手持印章,郑重地递给金毛狮郎,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鼓励。青翼蝠王韦一笑则面带微笑,将冠带和权杖交到神算子林子强手中,动作利落而庄重。 金毛狮郎接过印章,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这一任命意味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从此他将为明教的兴衰荣辱而战。 神算子林子强戴上冠带,手持权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决心要为明教在江浙一带开创新的局面。 大厅中的气氛热烈而庄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金毛狮郎和神算子身上,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阳顶天看着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之任命,乃为明教之昌盛。望诸位齐心协力,共铸明教辉煌。” 众人齐声回应:“谨遵教主之命!” 第309章 拒绝王位 第三百0九章 拒绝王位 韦一笑将一根乌木杖及坛主衣冠送给神算子,神算子叩头谢恩。那乌木杖,质地沉实,色泽黝黑,在阳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曾历贤死后,这权杖就由专使送回了光明顶,但见这权杖长三尺六寸六分,顶端雕刻着一支圣火,鲜红鲜红,仿佛在熊熊燃烧,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神秘。神算子双手平拿权杖,他那如焦骨一般的黑手,托着这样一支黑黝黝的权杖,无意间竟让人感受到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当紫衫龙王黛绮丝将王冠王袍权杖送给金毛狮郎时,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金毛狮郎身上。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金毛狮郎却大声说:“我不接!” 阳顶天古铜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很是冷漠地说:“为什么?”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金毛狮郎,带着不解和质问。 金毛狮郎说:“我已向神算子声明过。为曾历贤坛主报仇后,我便继续做我的镖局总舵把子和快意恩仇的杀手。如果我要权力,我会以我的能力获取,何必接受馈赠。”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毫无退缩之意。 阳顶天说:“你是不是认为分坛坛主的位置更重要?”他的眼神中透着疑惑和不满。 金毛狮郎说:“我没有这么认为。”他直视着阳顶天的目光,毫不回避。 阳顶天说:“那么,先前你为什么能接受坛主的任命呢?”他的声音愈发严厉,仿佛在逼迫金毛狮郎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金毛狮郎说:“那时,孤鸿子还没有死。而现在孤鸿子死了。曾历贤坛主所托我办到了。我还恋着权力干吗?没自由。我最接受不了的是别人对我的指手划脚。”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束缚的抗拒。 阳顶天说:“明教护教法王之位不是可以随便加封的,虽然曾历贤在给我的推荐函上,把你吹得天花乱坠,但我若没有亲眼看见你的实力和能力,若没有那次你走出昆仑山留给我的印象,若不是你在中原搭台大赛上打败我的青翼幅王,我是不会把你扶上护教法王之位的。”阳顶天的语气严肃而庄重,强调着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和来之不易。 金毛狮郎说:“多谢了。”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拒绝的态度依然坚决。 阳顶天语气威严甚至有些严厉地喊道:“金毛狮王,接下王袍、王冠和权杖。”他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震人心魄。- 金毛狮郎尽管慑于阳顶天的威严,却坚定地予以回绝,说:“谢谢教主厚爱,我不会接受,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接受。”他的表情坚决严肃,没有丝毫动摇。 许多人为了这个宝座,不惜腥风血雨,而现在阳顶天愿意送到金毛狮郎手中,他居然说不接受。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奇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阳顶天沉吟一会,说:“神算子。” 神算子抬头,仰脸对着阳顶天。他虽然看不见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但他枯瘦的脸上充满崇拜和崇敬。那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在诉说着他对阳顶天的敬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等待着阳顶天的指示。 阳顶天看着神算子,缓缓说道:“你来说说,这金毛狮郎为何如此固执,不肯接受这护教法王的位置?” 神算子深吸一口气,说道:“教主,也许金毛狮郎大侠志不在此,他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不受权力的束缚。” 阳顶天皱了皱眉,说道:“难道权力在他眼中就如此不堪?” 神算子又道:“教主,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或许对于金毛狮郎大侠来说,自由和快意恩仇才是他心中所求。” 第310章 神算子歪招 第三百一十章 神算子歪招 阳顶天沉默片刻,再次看向金毛狮郎,说道:“金毛狮郎,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 金毛狮郎摇摇头,说道:“阳教主,我心意已决,还望您能成全。” 阳顶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决,那此事暂且作罢。” 众人看着金毛狮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敬佩,疑惑他为何拒绝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敬佩他能坚守自己的内心。 阳顶天说:“金毛狮郎执意不接受封号,你有没有办法使他改变主意。” 神算子说:“有。” 阳顶天说:“说。” 神算子说:“不能说,只能做。” 阳顶天说:“那么,你就去做吧。” 神算子说:“好。”便慢慢地转向金毛狮郎。 金毛狮郎心中暗笑:\"这么一个瞎子,难道真有胁迫我就范的本事? 更别想和我打感情牌。但是,他马上就否认了自己的这一看法,因为他已见识过神算子的武功。神算子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要想战胜他却没有一点可能。 金毛狮郎整暇以待,目光紧紧盯着神算子,以防他有任何突然的举动。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但见神算子双臂一伸,身形如同苍鹰般迅猛腾起,伴随着一声龙吟般的怒吼,刀光杖影瞬间交错而出,如雪片纷飞,又如江河奔腾,气势汹汹地直指冰儿与朱莉。 金毛狮郎这才瞬间明白神算子的险恶用心,大惊失色之下,他几乎是本能地闪电般挥起狼牙棒,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砸向神算子的长刀。但可惜的是,他的动作还是迟了一步,神算子手中的刀杖已分别架在了冰儿纤细的脖颈上,杖尖则精准地点在了朱莉胸窝双乳之间。两人突然受制,不由得大惊失色而尖叫起来。 “啊!”冰儿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救命!”朱莉的呼喊中带着惊慌。 金毛狮郎蓦地收势站住,双眼圆睁,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愤怒在他的胸腔中燃烧。 神算子冷冷地说:“金毛狮郎,你倘若不接受王袍、王冠和权杖,答应为本教护教法王,为本教献身,我就取了她们两人的命。” 金毛狮郎大惊,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已不禁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曾经的种种画面,他很清楚神算子的为人,亲眼见过他为了取信于欧阳勋和孤鸿子,毫不手软地杀了多年的兄弟憨厚忠实的大朝门,那残忍的一幕至今还历历在目,真是心狠手辣,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能做得到。 “神算子,你卑鄙无耻!”金毛狮郎怒吼道。 只听神算子又说:“金毛狮郎。我数二十下,二十下之内,我让你在本教护教法王和两个俏美人之间,做出正确的选择。一、二、三……”神算子的声音冰冷而无情,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痛着金毛狮郎的心。 金毛狮郎紧握着狼牙棒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目光在神算子、冰儿和朱莉之间来回移动,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和痛苦之中。 “四、五、六……”神算子的数数声没有丝毫的停顿,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金毛狮郎咬着牙,怒吼道:“神算子,你不得好死!” “七、八、九……”神算子不为所动,依旧冷漠地数着。 此时的金毛狮郎,内心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神算子拼个你死我活,但他又清楚地知道,只要他稍有轻举妄动,冰儿和朱莉就会性命不保。 “十、十一、十二……”神算子的声音愈发冰冷。 金毛狮郎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不断地滴落。 “十三、十四、十五……”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十六、十七、十八……” 金毛狮郎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311章 英雄无奈谁知 第三百一十一章 英雄无奈谁知 就在神算子即将喊出最后一个数字时,金毛狮郎猛地睁开眼睛,那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却又夹杂着一丝无奈,他大声说道:“宁愿死,我也不会答应。” 神算子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才好,\"二十\"也没数出来,冷冷地说道:“你真的不愿意接受王位,我的二十出口,你可没有退路了。”他的脸上写满了沮丧,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金毛狮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狼牙棒,那狼牙棒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似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沉重。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他的目光从何芳、冰儿、朱莉的脸上逐一扫过,又看了看身边的极乐,满满的都是愧疚和无奈。 他已猜到不答应的后果,他也觉得没必要为此再动干戈。因为他根本不是阳顶天的对手。那样只会更惹怒阳顶天,何芳、冰儿、朱莉和极乐的日子会陷入困境。可他又别无选择。 金毛狮郎冷冷地看着神算子,一双凹下去的酱红色的眼眶之中,似乎闪烁着睿智而毒辣的光芒,使他感到的只是紧张与压迫感。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滚落下来。 就在这时,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十九是一个吉祥的数字,不能再让二十继续,应该好好利用才是。” 金蜂飞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的声音犹如一道清泉,打破了这场面的尴尬和紧张压抑的气氛。说话之间,他已用擒拿手法逮住了神算子执刀执杖的手腕,说: “用这种方式来逼迫一个英雄就范,未免太欠光明磊落了吧?” 金蜂飞侠的话语铿锵有力,眼神中充满了正义的怒火,那目光直直地向着阳顶天,仿佛在质问他为何纵容神算子如此行事。 其实,神算子用这种方式胁迫金毛狮郎,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和阳顶天没有丝毫关系。阳顶天又怎会不知,胁迫一个人干不愿意干的事情,是很难换到忠诚和忠心的。然而,神算子毕竟是为他办事,他又怎么好意思当众责备于他呢? 神算子亦并非想胁迫金毛狮郎,他只是故弄玄虚而已,所以\"二十”迟迟不出口,还有意露出破绽,让金蜂飞侠轻易便控制了他手中武器。 阳顶天看到金蜂飞侠责备的眼神,更坚定了收狠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的信心,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宽容,说: “范遥,范少侠,好,责备得好。谢逊,谢少侠,本教主不胁迫你。但也请你和范大侠不要以为我迫于无奈,卖你们这个人情。说心里话吧,范少侠,我也想过邀请你加入我明教,做我的右使,现在看来也不行。\"说着,身形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阳顶天就已到了金蜂飞侠的身边。只见他轻轻一点,便点住了金蜂飞侠拿住神算子手腕的手的关节,金蜂飞侠的两只手瞬间完全麻痹,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但金毛狮郎与金蜂飞侠都没有看清楚阳顶天是如何到达金蜂飞侠身边的。阳顶天身法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都被阳顶天这神乎其技的身法所震撼。 阳顶天说: “你们总相信了吧,我完全有能力制止金蜂飞侠出手。”说着手指在金蜂飞侠手关节上一顶,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 金蜂飞侠刚抬手试着运动手臂,阳顶天已回到原来站的地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阳顶天接着说道: “谢逊,范遥,你们好好听着,我明教虽然被江湖人当做魔教。那是统治者的反动宣传导致。我们问心无愧。我本人亦问心无愧。大家都知道的韩山童,原本就是我明教一个分坛的坛主。我给予过他多少经济方面和道义上的支持。\" 大家不由得都点了点头,回想起过往种种。谁都知道韩山童串通白莲教,借明教和白莲教之名,率分坛上千号弟兄,首先扯起以推翻元王朝统治为目的的起义大旗。刚起事时,局势尚不明朗,有人劝阳顶天撇脱关系,以免引火烧身,可阳顶天没同意,他坚信韩山童此举乃是正义之举。 后来声势浩大之时,韩山童被部属拥立为“小明王”,韩山童考虑自己出身明教,恐以后和明教有麻烦,便立国号为\"宋“。又有人劝阳顶天以教主名义,逼韩山童让出国主位置,将来好坐天下,阳顶天还是没答应。 第312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第三百一十二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但是,阳顶天从来都没有中断过对起义军的支持。 现在主政的韩林儿是韩山童的儿子,虽然与明教已没有任何关系,阳顶天依然一如既往地给予支持。 尽管韩林儿权力已旁落刘福通、朱元璋之手,而且被刘褔通挟持安丰,就像当年汉献帝被曹操挟持许昌,没有一点话语权,明教在义军中明显失势。阳顶天也没有中断对义军的大力支持。他深知,起义之事乃是为了天下苍生,而非个人的权力与荣辱。 前不久,另一支农民起义军领袖张士诚的部将吕珍攻入韩林儿的临时都城安丰,杀刘福通,韩林儿无奈逃逸。朱元璋得知消息后,想拉虎皮做大旗,利用明教在各地设有分坛的优势,派人逐坛传递他的通知,要阳顶天安排人,务必尽快找到韩林儿,将韩林儿送到他在滁州的大本营去。 滁州和扬州近,是朱元璋通知传递的第一站,信使到达时,恰好阳顶天刚到扬州。 阳顶天分析了一下当前局势,认为韩林儿很可能潜逃到了扬州,一来曾历贤是他父亲韩山童的好友,韩林儿不但认识曾历贤,和曾历贤还有过一段交际;二来扬州离滁州近,方便韩林儿去滁州找朱元璋。 阳顶天本想在扬州呆几天,好好筹备几天,再举行封王封坛主仪式,无奈情况紧急,只好匆匆举行封王封坛主仪式,再安排金毛狮郎和黛绮丝护送韩林儿去滁州。 原来,朱元璋的信使碰到阳顶天的时候,韩林儿正好来到黑色别墅门口,正好碰到神算子,说是要在黑色别墅休息两天,再去滁州找朱元璋。为安全起见,神算子当即派人将韩林儿送去金毛狮郎父母那里,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安排人送他去滁州。见到阳顶天后,神算子便将安丰被张士诚占领,韩林儿转道扬州去滁州的事情向阳顶天做了详细的汇报。 此刻,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都清楚,未来的路还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只听阳顶天继续说:\"我原本打算封王之后,安排金毛狮郎护送韩林儿去滁州的。看来这事要落空了。”说到这里,阳顶天的目光再次转向金毛狮郎,见金毛狮郎没反应,接着又说:“今天的事就到此结束。希望金毛狮郎和范遥范少侠两位青年才俊,能好好的想一想。本教主随时欢迎二位上光明顶,成为明教一分子。” 说过,阳顶天领着紫衫龙王,白眉鹰王、青翼蝠王离去,再没回头。 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望着阳顶天等人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这时,还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也在沉思。 这个女人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望着阳顶天等人的背影,又望望金毛狮郎和金蜂飞侠,眼里射出怨毒的光芒,同时,咬牙切齿在心里说:“阳顶天、金毛狮郎、金蜂飞侠,我与你们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这个女人就是刚从峨眉山为师父做寿回来的方湘君。见英雄会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孤鸿子血溅黄尘。她怀着一腔仇恨,决定重返峨眉山,参悟武功,为报夫仇,取名灭绝。从此抓紧修练内外功夫,只为重现江湖,为孤鸿子为英雄会一雪前耻! (本书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