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重生,情敌太多狼夫哭唧唧》 第1章 我觉得我们很投缘 洁白的雪地犹如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卿清衣着单薄,静静地躺在雪地里,轻颤的睫毛都冻上了小冰晶,宛如一位安静的睡美人。 她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恍惚中看到了微笑着朝她走来的太奶奶...... 天杀的,为什么我要死两次! 卿清内心咆哮如雷。 ※ 撩开洞口挂着挡风的兽皮,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从雪地走进洞里,赤裸着壮硕的上身,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少女,少女身上裹着一件厚实的狐狸毛皮,脸上露出一副被吓傻的样子。 他将少女放在铺着厚厚的干草和兽皮的铺上,还不忘再抽出一块毛绒绒的狐狸兽皮给少女披上,自己则随便裹上了一块兽皮,相比于少女裹着柔软的狐狸兽皮,他的兽皮就粗糙很多。 他刚刚的动作虽然粗鲁,但眼里尽是温柔。 今天收获不错,出去转悠一圈居然能捡到一个漂亮的小雌性。 卿清一直呆呆的,直到被放在铺上才回过神来,立刻跳了起来,奈何身体冻的太僵,被身上的狐狸兽皮给绊倒,差点又晕过去。 她抬头看向将自己从雪地里抱进来的男子,惊呼:“你……你……” 男子见少女一脸惊恐的样子,安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卿清心里默默流泪,她怎么能不怕?在雪地里的时候她可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一只狼在自己面前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人。与其被他撕扯吃掉痛苦的死去倒不如死在雪地里来得痛快。 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狐狸兽皮,赶紧脱了下来,扔给男子:“还给你。” 男子接住她扔来的兽皮,看着她这动作有些无奈:“你披着吧。”说着就要给她披上。 卿清一脸惊恐,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别过来!”男子见她如此害怕,赶紧停下了动作。 “别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卿清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很温柔,她慢慢地放下了心,披上了兽皮。 卿清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你是谁?为什么可以变成狼?” “我叫云谏,如你所见,我的兽形是狼。”云谏看着裹着兽皮缩成一团的卿清问道:“你的部落呢?他们为什么会把你扔在雪地里?” 雌性在每个部落都是很稀有的,部落里的雄性除了要打猎外,还要保护自己部落的雌性不被其他部落掳走,根本不可能放任雌性在雪地里等死。 “我……没有部落,我失忆了。”卿清也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她原本的世界里艳阳高照,再次醒来却是在这冰天雪地里 ,还遇到一只……狼妖。虽然长的有那么些帅吧,但是看起来很危险。 她对于这个世界一概不知,索性装起了失忆。 “失忆?”云谏皱着眉头,看着小雌性人畜无害的脸,思索片刻。 “什么是失忆?” 卿清见他不懂,解释道 :“就是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她裹着狐狸兽皮,抬头看向云谏眼里满是茫然和无助。 云谏看着她,心里一阵柔软,他缓步走向卿清,垂下手,用粗糙的手心轻轻摩挲着卿清的脸颊。 卿清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不敢动弹。 “别怕,我会保护你。”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坚定,蕴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柔和力量。 卿清竟因为他的话感到一丝心安,但心里还有些害怕和不确定,她开始打量眼前这个能变成狼的人。 他的面容刚毅而深邃,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蓝眸,颜色与变成狼时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那时的眼神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狠厉而现在却流露着温柔和善意。 “你为什么救我?”卿清鼓起勇气审视地看着他。 她不明白他救自己是纯粹的善意还是有何居心,他救了自己,自己理应报答他,但是她初来乍到,就怕他要的自己给不起。 云谏微微垂下眼帘,“我无法见死不救。”他的声音充满了诚恳和真挚,把卿清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呜呜呜,好人一生八胎!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在她的心里激起惊涛骇浪,让她心情跌落谷底。 他接着说:“而且,我希望你能答应做我的伴侣。” 看他坚定的眼神,卿清意识到他是来真的,内心慌得一批。 “这不合适吧?我们才刚刚认识,你说对吧?”卿清讪笑,生怕自己这话让他一个不乐意就把自己吞了。 “很合适,我觉得我们很投缘。” 他从没遇到这么合他眼缘的雌性,说什么也不放手! 面对眼前这位不知是善是恶的狼人,卿清倒不觉得头圆,只觉得头方。 谁来救救我! 见她沉默,云谏的眼神有些黯淡,他缓缓站起身来,“我先出去一趟。”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洞口。 卿清就这么呆坐着,思绪万千,想自己的家人,想自己的朋友。 她只记得她为了救马路中间的即将被车撞上的老人,然而奇怪的是,她飞扑过去,却发现那个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汽车尖锐的鸣笛声中,再次醒来便已经来到了这里。 她想,她大抵是已经死过一次了。话说别人穿越都有系统和金手指,那她呢? 她的系统呢? 以前她看小说对于自带系统就图一乐呵,现在穿越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小爱同学……” “小艺小艺……” “小布小布……” “hey,siri” “……” 她好像真没有系统...... 所以……她回不去了…… 打猎归来的云谏还没进门远远就听见“噫呜呜噫”的哭声。他飞奔进去,就发现小雌性趴在床上哭的稀里哗啦。 “你怎么哭了?” 他扔掉手里拎着的兔子和怀里的几个野果,急急忙忙跑上前,把她搂进怀里,给她不停擦眼泪。 云谏眼里迸射出寒意,莫不是谁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她了?但是这也没有别的兽人的味道啊? “呜呜……噫呜……我、我回不了家了……呜呜……”卿清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撩起袖口,露出白嫩嫩的手臂,伸到他嘴边。 “呜呜……嗝~你吃了我吧……噫噫……” 说不定再死一次,她就可以回家了。 她是这么想的。 云谏无奈叹息拿开她的手,“我真不吃人的。” “呜呜……回不了家了……我回不去了啦……” 见她哭的实在难过,云谏无可奈何,只得配合地拉起她的手臂,轻轻地咬了一口。 他怕伤着她,力道控制得小的不能再小。 “好了。”这下总该不哭了吧? 卿清停止了哭泣,红肿着眼睛盯着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牙印和亮晶晶的口水,愣了两秒,发出爆鸣般的哭声。 “你还说……你不吃人……” 这下她是真回不去了! “……” 雌性都这般难哄的吗? 他本以为像她这么娇弱的小雌性哭起来应该是嘤嘤嘤的,梨花带雨的,没成想这般轰轰烈烈。 倒是奇特…… 云谏没有哄人的经验,除了帮着擦眼泪就只会说别哭了。即使生硬他也耐着性子哄,直到嘴皮子都干了,怀里的雌性哭声终于渐小,哭着哭着就给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将她放躺在床上,给她盖好兽皮,这才敢去门口捡起兔子和野果。 第2章 这人这么好说话? 卿清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她迅速检查一番,确定还活着,也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松了口气。 云谏离她几米的地方生了一堆火,正烤着肉,见她醒了,心中一喜,表面却依旧淡淡道:“睡醒了?你床边有野果,先垫垫肚子。” 听到他声音,卿清这才惊觉他还在这里。想起自己之前在他面前哭成那个鬼样,现在面对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她看向床边,果然有几个青青绿绿的果子,有苹果大小。 “谢谢。”卿清低哑着嗓子道谢。 都怪之前哭的太嗨了,把嗓子哭哑了。 她拿起一个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啃了一口。 脆脆的,不酸,有淡淡的甜味儿,像是冬枣的味道,但是味道没有冬枣好吃。她本来也饿了,顾不得挑那么多,吃得津津有味。 火光跳跃,照亮了整个山洞,烤肉的滋滋声和柴火燃烧噼噼啪啪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倒是让整个山洞添了几分温馨。 卿清裹了裹兽皮,一边吃野果一边偷偷看云谏烤肉,温暖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柔和了不少,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似乎忘了他能变成狼的事实。 云谏自然是发觉了她的动作,小雌性的主动靠近让他有些紧张,表面却不动声色地烤着肉。 见烤的差不多了,云谏腾出一只手打开一个仅拳头大小的兽皮包裹,里面是小块小块的透明中带着褐色的晶体。只见他捏起一块,动了动手指,那晶块儿就变成了粉末,被他均匀地撒在烤肉上。 卿清好奇地探着脑袋,“这是什么?” “盐石。”云谏抖了抖肉串,把多余的盐抖下去,然后把肉串递给卿清,“可以吃了,小心烫。” “谢谢。” 卿清接过,吹了吹,咬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外焦里嫩,咸淡适中,但是估计是粗盐的原因,有一点苦味。 吃了两串,她实在吃不下了,可他又烤好了递给自己。她连连摆摆手,“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你烤了这么久也饿了吧。” 云谏摇了摇头,“我不饿,在你醒之前我已经到部落里吃过了。” 见她吃的太少了,硬要给她。但在她再三推辞下,只得作罢。 他三两口就把烤好的吃掉,把没烤过的拿去埋雪地里了。 云谏回到洞里,此时她已经把烤肉的地方收拾了一下,正在往火堆里添柴。 小雌性生得貌美,皮肤白皙如雪,娇嫩细腻,仿佛触碰一下就会弹指而碎。眉如弯月,眸光潋滟,媚眼如丝,嫣红的唇瓣宛如春花盛开。 云谏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来吧,你去休息。” “好吧。”卿清拍了拍手上的灰,虽然毫无困意,但还是利索地躺了回去。 可能是人的原始本性,她居然觉得这小小的火堆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这种依赖的感觉就像刚看完恐怖片睡觉时开的一盏小夜灯。 石壁上钉了两根粗壮的木桩,上面放了厚厚的一叠兽皮。 云谏取了几块兽皮,在离卿清大概一米远的地方,麻利铺好,就是他的床了。 卿清往兽皮里缩了缩,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虽然他救了她 ,还给了她吃的,但是面对这么大个能变成狼的人,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 她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 卿清蚌埠住了,声音都有些颤抖地问:“你……你怎么还不睡呀?” “你明天和我一起去见首领吧。” 听到这卿清心里咯噔一下 ,这无异于和她说‘你明天和我一起去领证吧。’ 她坐起身看着云谏,正色道:“你救了我,还给我找吃的,我很感谢你,但是你让我当你伴侣这件事,我真的需要时间考虑。” “好。”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我……啊……嗯?你说的好?”卿清惊讶得眼睛瞪得溜溜圆,没料到他这么迅速就同意了。 这人这么好说话? 居然没有她想的什么宁死不从啊,什么大雪天逃跑啊,囚禁什么的戏码。 好吧,是她想得狗血了…… 云谏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卿清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动容,她人生地不熟的,暂时的确需要他的保护。 她略微沉思,既然他都愿意给自己时间考虑,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 “我可以考虑接受你,但是在我同意之前,你不能强迫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卿清看着云谏,“如若你做不到,我现在就离开。” “我答应你,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对兽神发誓。” 像是怕她不信,云谏立刻发誓,眼神坚定。 “你相信我,只要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卿清听着他的誓言,感觉有些不适应,但是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卿清起来的时候云谏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出去打猎了。看着才烧不多的火堆,大抵是他走之前给她添了新的柴火。昨晚埋在雪地保鲜的肉也给她挖了出来,还贴心地给她撕成肉条。 不得不说,这人其实还怪好的。 卿清用兽皮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就去烤肉了。 她平时也酷爱研究美食,烧得一手好菜,虽然没有直接在火堆上烤过肉,但是她相信,这一定难不倒她。 已经能闻到肉香了,卿清正得意呢,然后贴着肉的那截棍子就燃起来了,“啪叽”一声肉就掉进了火堆里,只得换了一串烤。 她自认为很有做美食天赋的,直到吃了自己烤的肉…… 真就外“焦”里“嫩”,外面焦糊,里面还没熟…… 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卿清嫌弃但也要含泪吃下去。烤肉焦焦脆脆的,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干呕。 好苦!呕~ 这和嚼碳有什么区别? 本以为云谏会很快打猎回来,但是她等了不知道多久,都不见他回来。 卿清托着腮帮子,没有手机电脑解闷,无事可做,无聊到扳着手指数时间。 突然一阵风,兽帘被掀开,她扭头一看,吓得脸都白了,气儿也不喘了。 好家伙,这头大黑狼比她都高! 卿清抄起一旁的柴禾,挡在面前,后退了几步凶狠地警告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 给你跪下了…… 呜呜呜……欺负到她头上算是让这大黑狼挑着软柿子了。 正在洞口抖雪的大黑狼:“……” 他歪了歪脑袋看着卿清,他才出去半天小雌性就不认识他了。 就……怪气狼的。 “是我。” 云谏本想让她别怕,却不料他的解释在卿清眼里就是一匹凶猛的恶狼对着她嗷呜嗷呜凶狠地狼嚎,吓得她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 云谏变回人形,无奈地叹了口气,“别怕,是我。”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兽裙裹好,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卿清脸色爆红地别开脸。 “你干嘛——” 真该死啊!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光溜溜的! 他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自己面前?!! 虽然他可以变成狼,但是现在的他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上一秒刚松一口气的卿清下一秒就恼羞成怒的把手里的柴禾丢了过去,却被云谏轻松躲开。 “你怎么了?”云谏百思不得其解,她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难道是怪自己吓到她了? “下次你裹好兽裙再变回来。” “可是不变回来裹不好兽裙。”云谏无可奈何,他实在是无法用狼爪裹兽裙。 其实这么冷的冬天兽形可以更好的保持体温,而且不用裹兽皮,会更舒服。若不是把小雌性吓着了,他没准备变回人形的。 “那你穿好了再进来!” 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卿清,云谏意识到这事很严重,急忙点头,“下次一定。” 他只是一匹大修狼,哪儿知道她这不是气的,是羞的呢? 第3章 想养几只都可以 云谏两手空空,卿清以为他没有逮到猎物,这冰天雪地的,哪是每次都有收获的呢。 想着他还没吃东西,她指了指没吃过的肉,“还有一些肉,你吃吧。” 云谏坐到了她的旁边,用一根木棍扒拉着火堆,“不用,晚上我回部落吃。你也和我一起吧,我已经和首领说了。”他看着裹得只剩个脑袋在外面的卿清移不开眼。 小雌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表情丰富的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 此时的卿清想着晚上就要见首领了,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108种被赶出部落的情景。待她回过神来,被他直勾勾瞅的头皮发麻。 “你瞅啥?” 卿清战术后仰,莫不是饿极了想把自己丢火堆里烤了吃? 云谏笑了笑,眼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一会儿给你做兽裙。” “好。” 她松了口气,不是要烤她就行。她也的确需要兽裙,身上穿着的短袖牛仔裤太过于单薄,要是这么裹着兽皮很不方便。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卿清问什么云谏都耐心回答,倒是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了解。 这个世界的人除了女性都可以变成兽形,除了狼形兽人,还会有其他的兽人。而且因为女性在这个世界比较稀少,为了更多的男性有后,竟然还可以三夫四夫! 啊这这这? 卿清理解但大为震撼。 反观云谏,在卿清燃起八卦的心想要了解更多的时候却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只是用骨刀裁着兽皮,做着兽裙。 气氛突然沉闷,卿清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呢。 云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表情纠结不已,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看他眉毛都快纠结成了蝴蝶结,卿清确定他是有话想说的,对他笑了笑,“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 云谏垂下眼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如果你愿意让我做你的伴侣,你可不可以只有我一个伴侣?”他避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知道这么要求很过分,但是我无法做到和别的雄性共享伴侣。我会比其他雄性做的都好,好不好?” 他的眼神诚挚而卑微,甚至带着一丝乞求。 卿清倒是意外他想说的是这个。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她能接受的只有一夫一妻制。 卿清看着他,“我只会有一个伴侣,谁对我好我对谁好。” 她愿意给他追求自己的机会的目的是想要更了解他,如果他能达到自己伴侣的标准,她也会抓住机会的。毕竟自己大概率是回不了原本的世界了,在这个世界里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得了想要的承诺,云谏心里美滋滋,暗自决心一定要对她最好,这样她就不会找别人了。 傍晚的时候,他们一同前往部落。 外面积雪很厚,卿清深一脚浅一脚的,她穿着兽皮靴,一点都不觉得冷,踩着蓬松柔软的雪花,感受着它在脚底下咯吱作响的声音。 她以前的地方基本没有下过雪,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要不是旁边有人,她甚至想在雪地上打滚。 云谏默默地走在旁边,见她满脸新奇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也快的跟着。 大概走了一公里,卿清依稀看到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村落,正巧,云谏指了指前面的小村子,“前面就是了。” 看着前方屋顶尖尖的,外形如出一辙,屋顶上堆着厚厚的雪的茅草屋,卿清笑了笑,打趣道:“原来你们会建茅草屋呀,我还以为他们都和你一样住山洞里。” “我从小在那儿住惯了,是阿父和阿母一起生活的地方。”云谏看着卿清,温和的笑笑,掩饰了眼里的悲伤,接着说,“我阿母很厉害,那些建屋子的方法都是她教的,部落里的人都觉得这种屋子住起来更舒服,就都建起了小屋子。” “那他们现在也在部落里吗?” 想到这个,她咋莫名还有点紧张呢? “谁?” “你阿父阿母。” “不在,他们都不在了。”云谏说得风轻云淡,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对不起哦,我不该问的。”卿清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他说的风轻云淡,但是他心里肯定是很难过的。 “没事,你不用道歉的,这本来也是事实。” 反倒被安慰的卿清更觉得自己真该死呀,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她突然就觉得他不是一只大狼,更像是一只暖心的大金毛。 卿清和云谏并排着走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四周的人都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事儿,打量着自己。她不安地捏住了云谏的兽皮衣角,感觉自己的社恐症犯了。 云谏见状,拉住了她的手,侧过头微微俯下身安慰她,“别怕,我在这。” “嗯。”被他的大手握着,卿清没那么紧张了,点了点头便跟着他往里走。 部落里房子围成了一圈,在中间空旷的地方搭了几个棚,下面架了几个大大的烧烤架,有十多个人正在翻烤着肉。这十多个人看起来年纪比较大,估计是没有能力打猎的就会被分配烤肉。 一路上不停有人和云谏打着招呼,云谏点头回应。 卿清眼光四处溜达,令她惊喜的是还有几只小狼崽在雪地里翻滚着,追逐打闹,看起来毛绒绒的,要不是被云谏拉着,她都想去在它们肚子上撸撸。 “喜欢?”云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她眼睛都要粘在那几匹小狼身上去了。 “嗯嗯。哪儿抓的?我也想养一只。”卿清笑意盈盈,只以为是他们抓的小狼崽,养大了看家,就像养只狗狗看家一样。 虽然是狼,但是从小养大应该还是能养出感情的,只是不知道云谏愿不愿意让她养。 云谏却是嘴角含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你什么眼神?”卿清警惕不已,觉得他眼神不对劲,但是没有证据。 云谏看着她,喉结滚了滚,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不是抓的,但是我们可以多养几只。” “真的?”她欣喜万分,没太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只知道他是允许她养的。 “嗯,你想养几只都可以。” 卿清还活在养只小狼崽的幻想中,她养过狗,狼还是第一次养呢。 直到附近的茅草屋里传出一声呼声,其中两只小狼崽突然变成两个小屁孩,光着屁股光着脚踩着雪往屋子里跑,打破了她的所有幻想。 此刻她想养小狼的欲望降为了零。 脑瓜子清醒过来的卿清突然就想起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那些话,怎么想怎么别扭。 他明明就知道的,故意耍她呢。 呸,大尾巴狼! 卿清气不打一处来,想要甩开他的手却纹丝不动。 好嘛,更气了! 抬起腿就给了他一脚。 “怎么了?” 同样正在浮想联翩的云谏挨了这一脚,眼神都清澈了不少,虽然被她踢的不痛,跟挠痒痒一样,但是他好像惹她生气了? “哼!” 唔,完了,真惹她生气了。 第4章 恋爱脑可是要挖野菜的 “我一只都不养!” “好好好,你不想养就不养。”云谏盯着她撅的老高的嫣红的唇瓣,唇角微扬。 觉得她明明在生气,却像是撒娇一般。 他看上的小雌性,果真有个性。 四周的兽人看着这一幕唏嘘不已,云谏居然会对一个小雌性如此言听计从。 当然,这都是没有伴侣的兽人的想法。有伴侣的兽人唏嘘的是云谏居然能答应小雌性不给他生崽子? 也有单身的兽人蠢蠢欲动,虽然这小雌性有点小性子,但是她美啊!而且目前看来她只有云谏一个伴侣,甚至还没有结侣,还是很有机会的。 云谏拉着卿清,朝着最大的茅草屋的方向走,卿清猜测那一定就是首领住的地方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不止。 云谏牵着她的手紧了紧,示意她有自己在。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首领。”然后转身进了屋。 “哦。”卿清应了一声,新奇地站在那儿左顾右盼,又有点不安。 附近的几个兽人见只有她一个人,胆子突然就大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她,小声交流着,眼里的淫邪毫不遮掩,看的卿清心里直发毛,浑身不自在,悄悄地掐着手指,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没想到这一笑让他们更是像打了鸡血,眼看着就要朝她走来,好在这时候云谏出来了,拉着她进屋去。 云谏回头看向那几人,眼里的寒意迸射,那几人见状,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同为雄性的他清楚的很! 卿清跟着他走了进去,里面很暖和,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中间烧着一堆火,四周摆放着一些兽皮。 而他们正前方坐着几个人,为首的那个男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精神矍铄,身形魁梧,眉眼犀利,一束束审视的目光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扎她身上。 卿清无奈。 她这是犯天条了吗? 云谏朝他微微鞠了一躬,拉着她到一旁的兽皮垫上坐着。 首领旁边有个年轻的女人,虽然坐着,但是依旧能看出她身强体壮,眉眼与首领有几分相似,估摸是他的女儿。 而女人的旁边是一个年轻男子,白面银发,狭长勾人的狐狸眼,正面露微笑,打量自己。 卿清避开他的目光,他的目光让她感到不喜。 在座的各位都各有心事一般,就这么一言不发,沉默不语。 气氛出奇的诡异,卿清坐如针毡,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抓马。 说话呀,你们!!! 倒是问点什么呀!!! ……好安静。 “这就是你捡回来的雌性?”首领旁边的女人率先打破宁静,嫌弃地看了卿清一眼,“这么瘦小,能产几个崽儿啊?胸还这么小,能喂饱崽子吗?还有这小身板儿,受得住你吗……” “停停停停……” 卿清面红耳赤,被惊的呛了一口口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不好吧?再说下去,不过审了都… 女人双手抱胸,轻哼一声,嘲讽地勾起嘴角,“除了样貌还看的过去,哪点比得上我?” 她是不会承认眼前的这个雌性比她好看的。 云谏不满地皱起眉头,看向一脸威严的首领。 首领这才低声呵斥了一声,“白月!” 白月也不满的把头扭向一边。 “你叫什么名字?”首领问道。 “我叫卿清。”卿清不卑不亢。 然后首领再不再看她,而是看向云谏,“阿云,我可以把她留在部落。”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你的伴侣不能是她。”他的伴侣只能是白月。 听了此话,卿清看着云谏,一副‘你看吧,不是我不接受你,是首领不让’的表情。 “为什么不能?如果我执意是她呢?” 首领见他说不听,又转头看向卿清,用手指了指一旁的云谏,“除了他,部落里的兽人你随便挑,想挑几个都行,你看如何?” 我……我呸! 那还不如跟云谏呢!外面的兽人一个二个跟要活剥她一样,云谏至少还很尊重她的好吧?既然这样,她要润得远远的! 云谏见卿清并没有拒绝,一时有些慌了神,怕她答应首领的提议,暗中拽紧她的手,坚定道:“我非她不可!” 首领气的脸色铁青,“噌”地站起来,和云谏对峙着。白月也气急,愤怒道:“我是哪点不如她了?反正你是我的!” 只有那个狐狸眼看不出喜怒,起身一下一下轻拍着白月的后背,给她顺着气,安抚她。 卿清也被云谏大胆的发言惊到了。 他们才认识两天!两天啊! 他就非她不可了?! 而且这还是首领,他就不怕被赶出去? 敢情这狼还是个恋爱脑! 首领怒火冲天,逮着云谏就骂 ,“我是首领还是你是首领?在我的部落就得听我的!” “那我和卿清只能另寻别处了。” 首领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你小子!” 在场的人未曾想他竟毫不犹豫的这么说,卿清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大哥……你别! 恋爱脑可是要挖野菜的! 卿清想阻止他,却被他大力地拉着,疼的手都要废了。 云谏忽的感受到卿清不停地拍打着他的手背,他一低头,就对上了她微红的眸子,泪眼汪汪,看的他心中一软,以为她在安慰他,不由得再次收紧了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卿清这下直接龇牙咧嘴,拍打的频率也更高了。 痛痛痛痛痛! 放手放手放手—— 啊啊…啊…啊~ “疼——” “噢噢。”云谏见原来是弄疼了她,赶忙松了力道。 首领看着他俩‘打情骂俏’,气更不打一处来,转身手往后一背就下了逐客令,“出去!” 云谏再次微鞠一躬,拉着卿清,头也不回的离开。 兽人们都知道首领是有意让云谏和自己女儿结侣的,听到里面发生了争执,都围坐一起吃瓜,打赌是首领妥协还是云谏妥协呢。 没想到的是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得知云谏为了那个雌性被赶出部落他们人都傻了,要知道云谏可是狩猎部队的主心骨,要是没有他,狩到的猎物会大大减少。 出了部落,卿清心里轻松了许多,但是随即又泛起浓浓的担忧。这下好了,自己害得他也被赶出去了,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了?” “你真的要因为我离开部落吗?可是我不想你因为我离开你的部落,这对你不公平。” 看着她担忧自己,云谏周身散发着的冷意消失殆尽,对她露出安抚的笑容,“比起这个,我更想跟你在一起。我说过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卿清被他的直球攻击搞得有点措手不及,脸上不自觉泛起红晕,努了努嘴,“油嘴滑舌。” 云谏装作很痛心,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都已经被部落赶出来了,你要是也不要我,我可就没地儿去了。” 卿清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明明她才是无家可归的那个好吧? 心中的一点愧疚感都被他造没了。 “你放心,就算离开部落,我也不会让你饿肚子的。”他目光炯炯,信誓旦旦地说。 说起这个卿清就想起那烧烤架上烤肉,焦黄焦黄的,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奈何和首领闹的不欢而散,一口都没吃到。 早知道先吃了再去见首领了。 第5章 是不是近点更好看? 卿清突然挣脱开他的手,往前跑了几步,弯腰在雪地上团着什么东西。 “云谏!” “嗯?” 云谏正疑惑着,却见卿清一挥手,一个白色的残影便向他袭来。他满眼都只注意着卿清,猝不及防,被这一团雪砸在他俊脸上散开。 “哈哈哈哈…”卿清看着他被砸的一脸懵的样子不禁大笑出声。 “卿清……” 云谏抹了一把脸上的雪,不明白卿清为什么突然就攻击他,但见她笑的那么开心,也由惊讶转为开心,跟着她傻乐。 卿清很快就又团好一个雪球,做好投雪球的姿势,“憨狼,看招!”说完又扔了过去。 这次云谏轻松躲过,他算是明白了,她在和他闹着玩呢! 他也弯下身,团了一个雪球,在手中掂了掂,然后看着她,笑得一脸邪恶。 卿清见他手中比脑袋还大的雪球,表情僵了僵,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 “你丫的是不是玩不起!” 明明她的雪球才拳头大小呢…… “允许你先跑几步。”云谏‘大发慈悲’地说。 “……” 见她跑的差不多了,云谏优雅一扔,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精准打击。 “啊——” 卿清只觉得后脑勺一沉,便向前栽去,趴在了雪地里,不动弹了。 好像玩脱了…… 云谏急忙上前把倒地不起的卿清“拔”了出来,抹掉她脸上的雪,“你没事儿吧?” 卿清苦哈着脸吸了吸鼻子,连连摆手,“不好玩儿,不玩了。” 和他玩这个简直是自讨苦吃。 “刚刚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怎么突然不玩了?”见她没事儿,云谏憋着笑,给她拍掉身上的雪。 卿清微嗔,“还不是因为你呀!”别人玩儿是情趣,和他玩儿就是送命! “哎,你干嘛?”卿清惊呼,她被云谏突然的一个打横抱起吓了一跳。 “这样走的快些,天要黑了,我先送你回去,一会儿还要去打猎。” 云谏腿长,走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他放下卿清,叮嘱她要乖乖等他回来,然后趁她转身回屋的时候脱掉兽皮扔在门口,变成了一头黑狼。 云谏变成一头黑狼后,迅速奔跑在雪地中,向着打猎的目的地疾驰而去,他的身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在白茫茫的大地之上。 洞里的火堆还没有熄灭,她添了柴,火堆越烧越旺,她坐着烤火。不经意间瞟到洞口的兽皮,她挪步,将它拿进来用火烤烤,这样他回来穿着暖和些。 天已经黑了,云谏还没回来。卿清踱来踱去,有些担忧,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耐不住了,站在洞口往外望了又望,却连只狼影都见不着。 已经又开始下雪了,但不是很大,卿清冒着雪冲进黑暗,她不能干等着,她要去找他! 刚走没多远,她依稀看到一个黑影朝她跑来。 在她还不确定是不是云谏的时候云谏已经认出了她,急匆匆地奔向她。 他叼着两只肥兔,低头看着卿清,喉咙里发出低沉嗷嗷呜呜的声音,似乎在责备她怎么到处乱跑。 卿清可听不懂他嗷嗷呜呜些什么,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的狼,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好了,说人话。” 真听不懂狼语思密达~ 云谏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用头顶着卿清往山洞走。 云谏把兔子放门口,正打算换兽皮,却见门口的兽皮不见了踪影。 “给你烤暖和了。”卿清挑眉示意火堆旁的兽皮,“你放门口冻得僵硬怎么穿?” 云谏心中一暖,当场没忍住用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要不是怕吓着她,他真的好想给她一口…… “哈哈哈哈……别蹭了。”卿清被他蹭的简直毫无抵抗力,摸了摸柔顺的狼毛,这哪儿是狼啊?简直就是一只乖巧的大狗子! 云谏拾起兽皮,为了待会儿方便烤肉,他只裹在腰间,露出古铜色的上身和八块腹肌。 他的身躯精炼而有力,恰如雕塑般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身形高挑,挺拔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每一个肌肉群仿佛都经过精心雕琢。 云谏收拾好东西烤肉,见卿清眼睛滴溜溜跟着自己转,心里很受用。 他一只手烤着兔肉,一只手向卿清招了招:“快过来。” “过来干啥?”这不是还没烤好吗?出于好奇,卿清还是过去了。 云谏戏谑地笑着看她,拉着她坐到自己旁边,“当然是近些能让你看的更清楚。” “……” “是不是近点更好看?”云谏一脸邪笑。 “……” 卿清不动如山。 她好想逃…… 被他抓包不说还被他当场揭穿,卿清现在只想死一死。 虽然她承认,她差点就被他美色蛊惑。 卿清不由得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还没烤好呀?” “还有一会儿。” 云谏轻笑,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他也打算顺着她,毕竟兔子急了会咬人,小雌性羞极了可是会生气的。 云谏烤好了一只兔腿,递给卿清,又开始接着烤。 卿清两手撑住烤肉的棍子,怪沉的,起码有三四斤,这么大一只兔腿,她实在无从下口。 要不是看它长得像兔子,她还真怀疑这真的是兔子吗?这么大只。 见他又开始烤第二只,卿清纳闷,他们俩吃的了这么多吗。 “我吃不了这么多,给我半只兔腿就可以了。”其实半只兔腿可能也吃不完。不是她小鸟胃,是半只兔腿真的很大。 “你一只都吃不完?”云谏微微皱眉,吃的也太少了,这怎么长肉。他还想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呢。 “这很奇怪吗?” 卿清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一只下去,她胃都能给撑裂开。他要是非得强迫她吃下去,她分分钟死给他看。 云谏没说话,撕碎了一些兔腿肉,用叶子包裹住给她。 卿清这下满意了,捧着烤肉,小口小口地吃。 不是因为她优雅,是因为烫嘴。 然而云谏看得挪不开眼,只觉得小雌性吃东西都那么赏心悦目,手里的烤肉烤糊了都不知道,直到闻到一股子焦味,他才急忙翻了一面。 卿清余光中感觉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手里的烤肉她是越吃越心虚。 莫非他觊觎她的兔腿? 但是她不是给他留了的吗? 手里的兔肉还剩一点儿,她很努力的想要吃完,但她实在是吃不下了,再吃就要反胃了。 “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 云谏眉头紧锁,“真吃饱了?”半只兔腿都吃不了? “昂……嗝~”卿清话还没说完,打了个饱嗝,似乎在印证她真的吃饱了。 虽然半只,但是可有一两斤呢。 云谏姑且相信了她的话。 “给我吧。” “哦。”卿清以为他要帮她扔掉,就把剩下的兔肉递给他。毕竟这是他辛辛苦苦猎的,她还真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扔掉。 “唉唉唉,这是我吃过的!”卿清见他居然吃自己吃剩的,吃惊不已,赶忙提醒他。 “我知道。” “……” 她当然知道他知道啊! 问题是这个吗?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大的有! “没有问题……” 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反正他都已经几口炫完了。 他果然还是觊觎她手里的兔肉。 第6章 尾巴给你玩儿 卿清亲眼看着他把这只兔子剩下的兔肉都炫光了她的表情是这样的 “ゞ◎Д◎ヾ” 什么胃啊,这么能装? 更让她不可置信的是,吃了这么多,他的腹部依旧平坦,腹肌依旧突出。 她那么大一只兔子呢?这可是有羊羔那么大只啊! 搞的她都想摸摸,那么多肉他都吃哪儿去了。 别多想,她只是单纯想摸摸……呸,她只是单纯好奇肉都吃哪儿去了,不是想摸腹肌来着。 云谏把地上的骨头和肉渣捡起扔进火堆里,正准备让她去睡觉,却见她正心怀不轨地盯着自己肚子。 云谏咽了咽口水,“要摸一下吗?” “滚!” 笑话,他让她摸她就摸呀? 呵呵。 也不是不行…嘿嘿…(苍蝇搓手) 云谏垂下眸子,委屈巴巴的样子,明明是她的眼神看起来那么让人误会…… 吃完饭,卿清枕着手臂侧躺在床上,思绪如潮,一点睡意都没有,明明才过了两天,她却觉得比一个世纪还长。 她翻了个身,静静的看着离自己不远趴着睡的香甜的大黑狼。 啧啧啧,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为了自己离开部落的决定很草率,但是他是实打实对她好的。 她虽然不清楚离开部落后究竟会有多不容易,但是清楚的知道云谏替她扛下了绝大部分压力。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应该不难,想要融入这个世界却不容易。 他竟能为了仅认识两天的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反正换成自己是做不到的。 “大笨狼。” 她以为云谏睡着了听不见,却没注意到云谏的狼耳朵微微的动了动。 卿清不知道昨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云谏的踪影。 她舒服的伸了伸懒腰,两眼一眯,再睡十分钟。 云谏去狩猎的时候碰到了首领,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虽然狩猎的兽人很多,但是没人领队的兽人队伍就像一盘散沙,没有分工合作,不仅会消耗大量体力,而且效率还低。云谏刚离开了部落,暂时还没有找到顶替他的,就只有首领亲自上了。 云谏很快就猎到了一只羊,虽然有点瘦,但足够他和卿清吃几天了。他把羊往肩上一扛,在所有兽人的目光下大摇大摆的回家了。 云谏到了家就直接把羊扔在门口等着一会儿处理,此时的卿清正在角落忙活着什么。 “今天回来这么早啊?正好,快过来试试我给你搭的换衣间。”卿清拍了拍手上的灰,招呼他过来。 说是换衣间,实则就是用兽皮扯了一个帘子。没办法,材料有限,只能做成这样了。 云谏听话地走进去,直愣愣地站着。兽皮不够长,云谏又太高,下遮不住腿,上盖不住头。 云谏与卿清四目相对,“行吗?” 卿清捏着下巴,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行。”至少关键地方都挡住了。 卿清走到门口,用手指戳了戳已经断气的羊。 “这是羊?!”卿清再次震惊,这么大的兔子已经够离谱了,这几百斤的羊她还是头一回见,而且他刚才是就这么扛着回来的? 短短几秒,她震惊好几回。 “快进来烤火,外面冷。等它放那儿,我一会儿去打理。” “羊羊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羊羊?”卿清嘴上这么说着,漫不经心在羊毛上摸了摸,心里打着小九九,这么舒服,做成羊毛衫肯定暖和。 “?” 云谏呆住。 可爱就不可以吃吗?他倒不觉得羊有多可爱,只觉得它看起来就很好吃。但是转念一想,卿清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反问道:“那你想吃什么?”反正现在还早,要是不想吃这个,他还可以去猎她想吃的。 “烤羊排。” “……” 他还以为她真不吃呢。 其实卿清更想吃的是涮羊肉,可惜没有锅。不然这个天气窝在洞里涮羊肉吃多是一件美事呀。 卿清特意叮嘱他把兽皮给她留着,云谏应了下来。就算她不说他也会留着的,羊皮比较软,给她做兽裙正合适。 一连几天,卿清整天无所事事,睡醒了吃,无聊透顶的她开始在门口堆起了雪人。 卿清叹了口气,要是以前,她完全可以开着暖气,窝在床上玩手机,吃着各种各样的美食。然而现在的她只能守着火堆,堆堆小雪人,简直要闲出屁来。 果然,人一旦尝过了甜,就很难接受苦了。 云谏看着门口一天比一天多的雪人,无奈地笑了笑,都让她别玩雪了她是一点不带听的。好在冬天已经快结束了,春天来了就好了。 云谏刚回到家,卿清立马就缠了上去,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啊啊啊~让我陪你去打猎吧,我都听你的,保证不乱跑,好不好,好不好嘛~” 此时一位雄鹰般的女人为了出去玩简直是豁出老命使劲眨巴着眼睛,就是以前要生活费她都没有这么狗腿过。 为了更有效果,卿清使劲挤出两滴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就不信这都拿不下他! 云谏本就受不住她,现在她这么软软的和自己一撒娇,他简直是心神荡漾,热血沸腾,脑袋一抽,差点就想答应了她。 然而紧要关头,他却一咬牙,摇摇头,顺便把脑海里缠绵悱恻的想法摇走,“不行,天这么冷,等雪化了我再带你出去。” 外面天寒,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若是病倒了指定扛不过去。他可以把自己的命给她,但绝不能让她送命。 卿清放开他的手,背过身假装揩眼泪,“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你没事吧?”云谏见不得她流眼泪。 “我没事,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长蘑菇好了。” 云谏还是心软了,但带她出去打猎是不可能的。他犹豫了一下,表情变得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把我尾巴给你玩儿。” 卿清揩眼泪的动作一僵,有些心虚,她不清楚他说这句话是巧合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你的尾巴有什么好玩的?”卿清说这句话明显底气不足。 “是吗,用我尾巴编辫子不好玩吗?”云谏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调侃。天知道他被她玩尾巴的时候有多想把她压住,狠狠蹂躏一顿。 而且他不光知道晚上她会拿他尾巴编辫子,他还知道她会趁他睡着了往他耳朵吹气。为了配合她,他装睡装的好辛苦。 实在是被她撩拨的忍不住,想醒来收拾她的时候,却被她抢先一步躺回床上呼呼大睡,留他一个人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卿清心里咯噔一下,还真被他发现了?明明她做的这么天衣无缝,每次都把给他扎的小辫子解开了才去睡觉的,而且他还睡的那么死。 “我…我…我怎么不知道?肯定是梦游!”卿清含糊不清地说,一边心虚地绞着手指,都不敢转过去看他什么表情,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在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玩我尾巴,要么……” 云谏往前走了两步,胸膛贴上了卿清的后背,一只手环住了她的纤腰,轻轻一带,把她更加紧密的贴近自己怀里。 感受到她在怀里微微的颤抖,他微俯下身,靠近卿清的耳边,轻轻呼了一口气,那一口气带着他的呼吸,温柔地拂过卿清的耳蜗,像是一阵春风轻轻拂过花瓣。 “要么玩点别的解解闷,嗯?”云谏的嗓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魅惑。 卿清的颤抖更加剧烈了,她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快的要跳出胸膛。她的脸在发烫,脑袋也晕乎乎的,腿软得仿佛踩在云端一般。 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你不要过来啊!! 第7章 带你去个地方 黑狼趴在床上,惬意地眯着眼睛。 反观迫于淫威,玩了一下午狼尾巴的卿清满脸生无可恋。 卿清拍了拍他的狼腿子,“这边编满了,换一边。” 黑狼撑起身体,换了一边趴下。 卿清冷笑一声,“呵,还挺通人性。” “……” 云谏不满地甩了一下尾巴,以示抗议。 卿清编的心烦气躁,真想给他薅秃! 他的毛又多又长,这让她不禁想起她以前养的萨摩耶。毛又多又蓬松,看起来白白胖胖一大只,妥妥的微笑小天使。结果后来因为皮肤病,剃完毛才知道只是虚胖,整只狗精瘦精瘦的,跟换了个品种一样。 卿清偷笑,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剃完毛是什么样子。他真该庆幸这个世界还没有剃毛刀,不然她今天晚上加班加点也要给他剃咯,让他知道什么叫小女子难养也! 云谏听觉灵敏,不知道她突然笑什么,悄悄竖起上面的一只耳朵监听。他自然是不知道她的想法有多“歹毒”,不然晚上都不敢变成兽形睡觉了。 卿清笑了一声就没声了,云谏弹了弹耳朵,扭头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抽出卿清手里的尾巴,站了起来,伸出前腿,撅起屁屁伸了个懒腰。 卿清:“……” 简直和她家狗伸懒腰的动作如出一辙。 云谏冲她晃了晃尾巴,示意她给他捋一下。卿清真就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用手梳了几下,把她辛辛苦苦编了一下午的辫子解开。 等他去换衣间裹好兽皮出来,卿清已经趴回她自己的床不动弹了。 云谏无声笑了笑,烤肉去了。 等他烤好了肉,叫卿清过去时,卿清也只是晃了一下腿,翘起兰花指,开始了矫揉造作的表演。 “心情糟透了,简直就是个活死人,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嘤——” 云谏由着她作妖,把烤羊排给她撕成小块,“好了,快过来吃东西,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卿清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噌”地坐起来。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云谏神秘一笑,故意卖着关子。 卿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骗我吧?”外面天都黑了,他还能带她去哪儿?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仔细一想,他好像的确没骗过她。 嗯,可信! 卿清已经急不可耐了,云谏却给她又裹了两层兽皮, “晚上很冷,多穿一点。我把要带的东西都装进包袱里了,你拿着包袱。有点远,我驮着你走,今天晚上应该是不回来了,” 卿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现在还有一点兴奋,因为她还没有骑过狼呢! 云谏兽形虽然是狼,但以他的身形,卿清倒是完全不担心他驮不起自己。 “你要抓紧我。” 云谏不放心,再三叮嘱。 整理好东西爬上狼背,卿清几乎是趴在他背上。她揪紧了他脖子上的毛,看着整装待发威武霸气的黑狼,突然就来了主意。 邪魅一笑,学着他下午的样子,往他的狼耳凑过去,轻呼一口气,声音魅惑又带着一丝玩味,“这样子疼不疼,嗯?疼不疼?”边说边揪了揪他脖颈上的长毛。 云谏身体一僵,没想到她会整这出,狼耳都被她吹成了飞机耳。 卿清见状笑出了声,感觉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情都明朗了。 她倒是舒服了,却看不到云谏眼里蹿起的火苗比她都高。 好好好,好样的! 他现在就想把她甩下来,让她知道撩拨他的下场。 卿清见他不动,怕他乱来,又开始激将法。 “怎么不走,是不是骗我的?嗯?说话!” “……” “啊——”卿清惊叫出声,云谏突然如离弦的箭一般蹿了出去,吓得她急忙揪稳了他脖子的毛。 刚出门卿清的激情就被浇灭了一半,是真的冷! 加上云谏跑得又快,寒风像是刀子般甩在她脸上,眼睛都睁不开,一睁开就吹的眼泪直流。鼻子也被吹的发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眼泪睁眼也流闭眼也流,根本停不下来。 卿清被颠来颠去,此时已经晕头转向,找不着南北。 “跑慢点——”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把脸埋进狼毛里。 前方出现了一个不高的坎儿,云谏直接腾空一跃,稳稳落地。 “……” 整这死出! “我错了云谏!跑慢点,我要吐了……” 他要是不减速,她就要直接吐他狼毛上了 。 云谏这次倒是十分顺从,果真慢了下来。他也只是想要吓吓她,没想真让她难受。 云谏夜视能力很好,加上因为雪地的反光四周也并不太黑,知道卿清不舒服后就专挑好路走,每一步都稳稳当当的,背上的卿清也舒服了很多。 一舒服了就容易犯困,卿清昏昏欲睡,强打着精神,奈何太过舒服了,没一会儿就趴在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云谏感受到她揪着自己的力度越来越小,就知道她肯定是睡着了,不得不再次放慢速度。 云谏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他的步伐轻柔而稳定,生怕惊醒身上的熟睡的卿清。雪地上悄悄飘落的雪花和他们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宛如冬日童话般温馨。 卿清睡得很香,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被寒风吹醒了,她打了个冷战,然后环视四周,不知道云谏带她去了哪里。 过了不久,云谏的脚步越来越慢,到了一个像是山谷的地方,把卿清放下来,叼着包裹走到一棵树后面,穿好兽皮裙挂着小包裹出来。 “走吧,应该就在这附近了。”云谏看了看四周,朝卿清伸出手。 卿清自然而然的把手搭了上去,还是被他拉着有安全感。 云谏捏了捏她柔软细嫩的小手,眉头紧锁,“怎么这么冰?”他又拉起她另一只手,捧在手心里搓了又搓,然后哈着气,想这样给她取暖。 “有没有冻着?” 见他如此担忧自己,卿清心里暖暖的,笑着摇了摇头。 云谏一手拉开兽皮,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想要给她捂捂热。 讨厌~这不好吧? 卿清手掌贴着他坚实的胸膛,故作娇羞,低着头,主打一个不吱声,任凭他摆布。 毕竟这狼身材那么好,摸到就是赚到…… 差不多暖和了,云谏把她手拿出来握着,“走吧。” “哦哦。” 短暂的快乐了一下。 第8章 狼的诱惑 卿清看不清路,脚下踩的是凹凸不平的石头,只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云谏。 “到了。” 借着微弱的光,卿清依稀能看出前方不太大的小池子,不由得眉尾一挑。 大晚上跋山涉水的就带她来看这个? 莫非还要她跳下去给他表演一个冬泳? “脱了跳下去吧。”云谏沉声道。 !!! 卿清大惊失色,双手护于胸前,一下子跳开两步远,“你不会是想要冻死我吧?” 她痛心疾首的接着说:“我不过就多闹了你几句,你居然就想……不跳,死都不跳。” 云谏被她气笑了,上去就用食指关节在她脑门上轻敲了一下,“你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我是带你来这泡温泉。” 卿清捂着脑袋,尴尬一笑,“早说嘛。”原来是温泉啊。 卿清还在岸边张望的时候,云谏已经脱的只剩腰间的兽裙,“噗通”一声就跳了进去。 见岸上的卿清还在傻愣愣地站着,云谏催促道:“愣着干嘛?快下来,岸上冷。” 卿清捏着兽皮裙角,惴惴不安地问:“深不深啊?我不会游泳。” “不深,还没到脖子,快下来吧。”云谏鼓励着她。 卿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脱衣服,毕竟泡温泉的诱惑还是挺大的,她已经几天没洗澡了,浑身痒痒,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碍于云谏会一起泡,卿清不敢脱的太光,还穿着短袖,下半身裹着兽皮裙。她两眼一闭,学着云谏的样子,“噗通”一声,却是头往下栽去。 草率了! 水面“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水里的卿清开始使劲扑腾,好不容易脚尖能碰到水底了却始终浮不出水面。 啊啊啊~要死了! “……” 云谏赶忙把溺水的卿清捞起来,倒是他疏忽了,忘了她也没到他脖子。 卿清心有余悸,被云谏捞起来后像只八爪鱼一般紧紧缠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云谏面露惭色,语气里都带着自责。 “人没逝就好。”卿清垂目,却依旧紧紧搂着云谏的脖子不肯松手。 俩人都穿着单薄,少女柔若无骨的身体毫无缝隙的贴着他硬实的胸膛,他甚至能描绘出玲珑的曲线。淡淡的馨香刺激着他的神经,云谏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脑门一热,气血上涌。 他一手拥住卿清盈盈一握的腰肢,往池子另一边游去。 “我带你去对面,那边水浅些。”云谏敛眸,眼底的蓝色越来越深,哑着声线开口。 卿清点点头,难得的乖巧。 要说刚才缠着他纯属是把他当救命稻草,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她猛然发觉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尤其是云谏游泳过程中轻微细小的摩擦,卿清感觉无地自容,却不敢放开他。 她面红耳赤,实在难以缓解心中的尴尬,于是照着云谏的脖子,一口咬下去。 “嗯、别咬……”云谏闷哼了声,却不是疼的。他声音哑的不像话,搂着她的手臂更是收紧一圈。 卿清被送到对岸,试探了一下,脚尖能着底了,毫不留情的就要推开云谏。却不料他搂的太紧,推了半天推不开不说,还被他拥着几步上前,抵在了岸边。 卿清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用手抵着他胸膛,又羞又恼,涩然道:“你干嘛?快放开我!” 云谏俯身,用额头抵着她额头,鼻尖勾着她鼻尖蹭来蹭去,“卿清……”声音又低又哑。 卿清眼前一片黑暗,感官就更加敏锐,两人鼻息交织在一起,她只觉得那该死的晕眩感又来了。 卿清想躲,却不知何时被他摁住了后脑勺,动弹不得,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干嘛?” “你刚刚咬了我一口。” “所以呢?”他难道还要咬回来不成? “我想要咬回来。” “……” 还真是…她还真是个预言大师。 卿清想起那只羊脖子上的血窟窿,不寒而栗,推了推他,吞吞吐吐,“这……这不好吧……” “我想亲亲。”云谏眸色幽深,扶着她后脑勺的手收了回来,转而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唇。她看不清他,可他看的清清楚楚,小嘴儿张张合合的,有多诱人。 “嗯?唔……” 云谏不等她回答,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两唇相贴,果然如他想象般的香甜柔软,这一吻就停不下来,想要汲取更多。 卿清没想到他会突然偷袭,不停的挣扎,却被他控的更死,所有不满的呜咽都被他吞进肚子里。 她浑身燥热,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温泉泡的。脑中一片空白,感觉所有的呼吸都被他夺走,升起一股窒息感,眼泪都被他亲了出来。 就这样,好像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很久,直到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云谏才放过她。 云谏离开她的唇,笑的一脸邪气,调侃道:“该不会有人不会换气吧?” 卿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重重捶了他胸口一拳,气恼道:“这还不都怪你?” 卿清不知道这时的她简直娇的像只猫儿,勾的云谏心里刺挠刺挠的,眼神逐渐变得灼热,照着她的唇又啃了上去。 “呜呜……嗯……” 云谏这次不再温柔,对着她的唇又啃又咬,像是要把她吃进肚里。 卿清挣脱不开,疼的眼泪直流。 混蛋啊—— 简直没天理了! ※ 卿清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唇,刺刺麻麻的,肯定肿了,他管这叫亲? 在线等,被一头狼咬了,要不要打狂犬疫苗?挺急的。 卿清摇头叹息,他这样让她怎么敢放心嫁给他。 “怎么了?”被卿清赶到几米开外的云谏敏锐的听到了她的叹息。 “你说过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的。” 云谏挑眉,声音懒懒的,语气有些欠,“你刚也没说你不愿意啊。” “……”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是吧? 不料他接着补刀,“就你折腾的那两下,有气无力的,你要不说,我都以为你在欲拒还迎。” 得,都是她的错好了吧? 卿清不想再和他掰扯,扯不过他,她眯着眼睛,只想安安静静泡会儿温泉。 见卿清不再搭理他,云谏叹息一声 回忆起了往事。 “以前我阿父经常带阿母来这里泡温泉。” “嗯。”卿清不冷不热的,闭着眼享受,感觉温泉泡的浑身都通透了。 “我都是求了我阿父好久,他才愿意带我来一次。” “嗯。” “我也就来过那一次。我阿父阿母不在了之后我就再没来过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嗯。” “越界了,退回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卖惨! “哦……” 云谏正在悄悄往卿清靠近,眼看就要得逞了,听了这话只得垂头丧气地退了回去。他还说着伤心事呢,卿清怎么可以那么冷漠。 “我去找点树枝生火,估计还有一会儿才天亮”云谏见卿清不想理他了,闷闷不乐道。 “哗啦”一阵水声,云谏上了岸,裹好兽裙。 “小心些。” “好!” 云谏身形顿了一下,眸光微闪,刚刚的郁闷一消而散,开心的像只鹌鹑儿。 第9章 这是什么?挖一下挖一下 云谏很快就回来了,从包裹里掏出打火石,生了一堆火。卿清这时也觉得泡的差不多了,再泡就要肿了,就收拾收拾上了岸。 刚出池子,就被寒风吹的一抖。卿清迅速脱掉湿漉漉的衣服,换上兽裙,拧了拧头发的水,就去火堆旁烤火,烘头发。 不烘不行,她怕一会儿头发就被冻硬了。 卿清烘干了头发,只觉得清爽了不少,转眼一看,不知道云谏什么时候靠着石头睡着了。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卿清眼含笑意,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今天的确是累坏他了。 她拍开云谏身旁的雪,也跟着躺了下去。 晨曦微露,卿清强撑着困意睁开双眼,却见云谏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揉揉眼睛,清醒了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云谏怀里。 “早啊。”卿清尬笑着问好,怎么睡的好好的躺别人怀里了。 “早” 卿清烤了一会儿火,起身打算去把换下的衣物洗了,刚搓了两下云谏又立马跑过来献殷勤。 “我来帮你洗。” “不用了,一会儿就洗完了。”卿清拒绝了,就这两件衣服,她能自己洗。 奈何云谏就是一头倔狼,说要洗就要洗,卿清叹了口气,只得无奈的给他洗。 要问倔狼哪家强…… “嘶——” 衣服撕坏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极为清晰。 云谏心虚地捂着被撕坏的部分,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卿清的表情,又连忙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卿清……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卿清心里鬼火起,一字一顿地说:“你、说、呢?” 她从原世界带来的就只有这身衣服了,现在还被他扯坏了。但是看他低头耷脑的样子,骂人的话蹦到了嘴边都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卿清狠狠呼了一口恶气。 “呼——算了。” 云谏也没意料到,平时他洗兽裙都是用这个力道洗的,谁知道这两块这么不禁洗。 本来想着扔了,坏都坏了,他给她做新的,奈何卿清对那身衣服宝贝的很,只得作罢,打包回家。 经过这么一点小插曲,倒也没影响到两人的心情。 云谏本来还是打算驮着卿清回去,卿清面带微笑,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 这可是难得能透气的机会,以对他的了解,她要是回去了,指定又要让她在家里等着发霉呢。 碍于才惹她不高兴,云谏对于卿清的话不敢有任何异议。 这里的雪不厚,只有薄薄的一层,像是霜一样,卿清一路走一路张望,倒是让她发现了好东西。 她居然在一个小小的土坡上发现了荠菜,又嫩又绿,而且还很大棵。卿清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东西都很大,倒是不惊奇了。但她欣喜若狂,当即就停下来开挖。 作为杂食动物,她已经有多久没吃到绿色的菜了,这一看到,简直是眼睛都在冒着绿光。 云谏看她撅着屁股挖的起劲,手冻得通红都不知道,当即眉头一皱,“你挖这个做什么?” “这个是荠菜,可以吃的。”卿清头都没抬,欢快清脆的声音犹如布谷鸟。 “我帮你挖。”云谏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她手上的泥土。 “那辛苦你了。” 于是两人的身份反了过来,变成云谏撅着屁股挖得卖力。 卿清莞尔一笑,看吧,她就说恋爱脑可是要挖野菜的。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野蒜和野葱。卿清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幸运过,简直是天选之子!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卿清乐不思蜀。 “这什么?挖一下挖一下……” “这个又是什么?挖了挖了……” “……” 云谏一只手里提着用兽皮条捆的大大小小的野菜,一只手也不停地摘野菜,他从没想过这些随处可见的野草还能吃。 “够了吧?吃完了我再带你来挖。” 正在拔着不知名野菜的卿清看了一眼云谏手里的野菜,的确已经很多了。她这一路把认识的不认识的看起来能吃的都拔了个遍,也够吃一段时间了,太多了放久了会坏。 “也行,今天就这么多吧。” 云谏带着卿清去找小溪流洗手,这一去,卿清又有了重大发现。 她惊喜的发现小溪的岸边的土居然是黏土!有了黏土她就可以烧碗,烧锅,烧容器了。卿清二话不说又开始扣起了泥巴。 云谏:? 泥土也能吃? “泥土有什么用啊?”云谏止不住好奇,总不会真要吃土吧? 吃草就算了,还吃土?好特别的口味! 卿清俏皮一笑,“这可不是普通的泥土——”又对着他来了个wink,“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不懂,但她刚刚眼睛好像抽搐了一下。 “好了,别挖了,你看你手都冻成什么样了。这种泥土我们那边小溪也有,等我有空给你挖回来,想要多少挖多少。”云谏拉着她的手,把泥土扔掉,洗干净后再在自己兽裙上擦干。 “真的,你不骗我?”卿清追问道。 “骗你我是狗。” 好吧,她信! 翻过了一座山,卿清发现沿路的积雪越来越厚,有些奇怪为什么越靠近那座山的雪越少,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但是也没多想,大自然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多了去了。 后面两座山卿清还是被云谏驮着回去的,她还是高估了她自己。 到达最后一个山头的时候下起了大雪,积雪厚的地方能把云谏腿都盖住。天空阴气沉沉的,漫天飞舞的雪花迷人眼,云谏迫不得已停下歇脚,找了个能遮风挡雪的地方把卿清放下,让她躺在自己身上,用尾巴给她盖住。 卿清等着等着,睡了过去。再后来,是被云谏摇醒的。 卿清揉揉眼睛,“要走了?” 黑狼点了点头,趴下身体,示意她快上来。 雪已经停了,为了不碰上下一场,云谏跑的有些快,顺利的到了家中。 令卿清和云谏意外的是,家门口站着个兽人,不停四处张望,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看见云谏回来,大喜过望,立马就拥了上来,“阿云,你总算回来了!” 云谏径直走进洞里,把卿清放下随着就去换衣间穿衣服。 “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急匆匆的。” “你快去看看首领吧!首领发热了,今天一天都没有下床了。”天梁焦急万分,说话都急匆匆的。 第10章 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虽然他把你赶出了部落,但他当时只是气头上……”天梁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谏打断。 “别磨唧了,快走吧。”云谏面色凝重,首领从小就对他不错,在他心里也是敬重的存在。 “等等,我也要去。”被晾在一边的卿清正色道。 “这……”天梁拿不定主意,视线探向云谏,等他拿主意。 云谏眸光聚焦到她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让他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部落,卿清从云谏背上跳下来,随他一起前往首领的草屋。 周围的兽人见云谏来了,都感到惊喜和意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还未进屋子,就已经听见了白月呜呜的哭声。云谏走进去,屋里的人和首领床边的人都自觉让开了一条道。 “咳咳……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咳咳…”首领躺在床上虚弱的发声。 “阿云,你终于来了……你快救救阿爹。”白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云谏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扑进他胸膛哭泣。 云谏眉心拧成个“川”字,侧身躲过白月。 忍冬不动声色的把白月拉进自己怀里,轻声安慰着。 云谏站在首领床边,肃声道:“首领。” 首领颤颤巍巍抬手紧紧拉住云谏的手,眼中泪光微闪,“原谅阿叔……阿叔不该赶你走的……” 云谏垂目,看着前几天还精神矍铄而现在躺在床上吐字困难的首领,鼻子一酸,声音都有些哽咽:“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时冲动的。” 可是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呢?他也不会治病,能不能挺过去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被子撤了些,只留两层就够了。” 一直不被众人注意的卿清突然发话,“盖这么厚不利于散热。” 屋里的兽人这才发现卿清的存在,一个年龄稍大的兽人吹胡子瞪眼,“你懂什么!只有这样才能捂出汗,等捂出汗就好了。” “这么捂除了加重病情没有其他好处。”卿清忽视全屋子恶狠狠的目光,从容自若道。在他们眼里,自己或许就是个被首领赶出去因此不满来添乱的人,但是她不在乎。 “你不懂你别瞎说……这么多年用的一直都是这种方法……”那位老者依旧不死心。 “相信我。”卿清与云谏四目相对,也不知道是对云谏说的还是屋子里的人说的。 云谏喉结滚了滚,嘴巴张了张,眼神闪过一丝犹豫,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按着她说的做。 他应该相信她的,就像她相信他那样。 其他兽人见状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前几天首领才把这雌性赶出去,如今怕不是趁虚而入报仇来着,云谏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相信她! “云谏——”白月恼怒,“那可是我阿父的性命!你就这么相信她,万一她害了阿父怎能办?” 卿清没有搭理她,这种时候说再多也没用,只有用实际行动证明。她走上前,把了把脉,微微拧眉,“是受了风寒。” 而且能明显感受到他的体表温度极高,烧的不低,若是不降下来就危险了。 在场的兽人有些信服,因为首领的确就是这几日带领队伍打猎受了寒才生病的。 “这有什么难的?这个天气,猜都能猜到是着了寒。”白月刚擦干眼泪,声音都有些哭哑了。 众人一想,这也是,看卿清的眼神又带着质疑。 卿清叹了口气, 不想多理他们,环视一周询问道:“有人烧热水吗?病人需要多喝热水。” 角落里一个兽人高高举起手,“我,我这就去烧。” “嗯,去吧,记得必须要沸腾,再放温了喝。” “什么是沸腾?”刚要出门的兽人立住,不解问道。 “就是咕嘟咕嘟冒泡就可以了。” “哦哦。”虽然不知道都是温水喝为什么非得沸腾了先,但紧急关头,也没有多问。 卿清掰了掰手指,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卿清拉开被子,命令道:“兽皮脱了。” 首领:? 众人:?? 白月:??? 云谏:???! 云谏弱弱开口,“卿清……” “干嘛?”卿清感到莫名其妙,一个眼神甩过去。 “没……没事。”云谏眸光微动,噤了声。 卿清在首领太阳穴,印堂穴等穴位进行了推拿,让他翻过身,又开始推拿背部颈部的穴位。 她还是低估兽人的皮糙肉厚了,就这样按摩一轮就让她手臂酸痛不已,而且感觉作用不大。 “你来,我在旁边指导你。”卿清望向云谏,他力气大些,比自己这弱鸡力气效果更好。 云谏听话乖乖向前,随着卿清的指导动作。 推拿完,卿清询问,“有没有舒服些?” 首领翻了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惊奇,“是舒服了很多。”感觉舒畅了不少,头没那么疼了,鼻塞也好了些。 “那我阿父这样就是就好了?”白月见自己阿父这么说,不由得心中一喜。 “不是。”卿清实话实说,“这样子只是暂时可以缓解一下疼痛,高热不退依旧危险。” 白月眼里闪过失望,沉默了一下,还是咬咬牙道:“缓解一下也好,谢谢你。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是我的错。” “没事。”卿清有些受宠若惊,倒没想过她居然还会给自己道歉,毕竟还以为她是大小姐脾气的,不由的对她改观了不少。 “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记得要多喝热水,难受的时候你们就像刚才那样给按按,我和云谏先回去了。” 其他兽人这下是完全信服了,都连连答应,希望她能快些想到办法。 卿清对着众人一笑,拉着云谏的手就要离开,路过白月的时候,看着她肿的像灯泡的眼睛,好心提议道:“你的眼睛可以用兽皮包着冰块敷敷,好的快些。” 白月点了点头,感激道:“谢谢。” 忍冬搂了搂白月的肩膀,“我现在去找冰块。” 刚出部落,云谏就忍不住问卿清,“你会治病?” 卿清莞尔一笑:“约会。” “什么?” “就是会一点。我母亲是医师,我也就学到一点皮毛而已。” 云谏好奇,“那你的母亲呢?和你失散了吗?”当初雪地上他也没看到还有别人呀? 卿清强笑了一下,“她在另一个世界。” 云谏以为她的母亲也不在了,安慰她道:“就算她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卿清苦涩一笑,有没有可能是她自己不在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有多难过。 云谏扯开话题,“你有把握治好首领的病吗?” “你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好就相信我,就不怕我趁机做点什么?” “你不是这样的人。” 有把握吗?她也不知道。反正在现代这个病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吃个药就好了,病重一点打个针吊个水也能好。只是在这个医疗落后的地方,吃药药没有,打针针没有,甚至想要针灸也没有条件,小小的病痛也可能会要了命。 “这个病不难治,如果能找到退烧的草药的话。” 卿清双眉紧锁,就是这个草药哪里去找呢?到处都被雪覆盖了,有草药也找不到。 见他也一脸严肃的样子,卿清打趣着他:“也不知道是谁,刚刚眼眶都红了,差点就要哭鼻子咯。” 云谏满脸尴尬,耳尖都泛起潮红,“你都看见了?” 卿清笑意加深,原来他别扭的样子这么有趣,“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把他治好。” 她向来有恩报恩,云谏于她有救命之恩,她自然要报,他既然在乎首领,那她便尽力救一下好了。而且从小母亲就教育她医者仁心,她也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云谏拉着她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深渊般的蓝眸沉甸甸地凝视着她,“卿清,谢谢你。” 回到家,卿清看着满地的野菜,突然灵光一闪,拉住云谏的手,沉声道:“带我去个地方。” “现在吗?” “现在!” 第11章 寻草药 猜的没错,卿清让云谏带着她马不停蹄的又回到了挖野菜的那个地方。 看着山坡上茵茵的绿色,卿清神色清冷,只能赌一把了,若是这个地方都找不到草药,别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四处转转,找着草药就回来。”卿清对着云谏说。 他已经跑了三趟了,昨晚到现在什么也没吃,有些担心他会吃不消。 云谏摇摇头,固执道:“我要和你一起,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也可以保护你。” “那走吧。” 卿清想起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是方圆十里八村闻名的中医。小时候母亲经常带着她去山里采草药,也会教她各种草药怎么采收,有什么药效,该怎么放存。而她也很有天赋,对草药很敏感,只教一遍基本就能完全记住。母亲见她如此有天赋,四处游诊的时候也带着她,这让她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后来家里稍微有了点闲钱,她的母亲开了一家中医门诊店,就不用四处游诊,也有时间教她更多的医术。 卿清母亲本以为卿清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没成想填报志愿的时候卿清填了一个和医学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气的母亲三天不和她说话。 想到这里,卿清叹了口气,还是有些后悔。要是当初早知道自己有现在这天,她打死都不会选什么破计算机!现在连电脑都碰不到,毫无用武之地。 卿清找了小半圈,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她挖到了些狗脊和百部。 “这些可以治首领的病吗?” “不能,但是可以治别的病。”卿清不想让他失望,但事实就是如此。 “虽然治退烧的草药还没有找到,但能找到这些说明这个地方还是有草药的。”卿清转身看了一眼云谏手里的药草,根部满是泥土,接着说, “你去帮我把药草洗洗吧,我去那边看看,你待会儿就在这等我就行了。” 刚才溜达了这么久,云谏发现这边没有野兽的气息,还是比较安全的,就答应了她。 “你别走太远了。” “好。” 接近黄昏,卿清回来了,神情看起来有些低落。她发现最多的就是狗脊,其他用得上的草药连个影儿都没看到。 “回来了?快过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云谏不知道去哪儿猎了几只鸟,正烤着鸟肉。 见卿清一动不动,兴致不高,云谏拿着烤好的肉,走上前去安慰。 “乖,快尝尝这个鸟肉好不好吃,嗯?” 云谏撕了一只鸟腿,“尝尝吧,别把自己身体拖垮了。” 卿清本来不觉得饿,这一停下来,闻到烤肉的香味肚子就开始“咕咕”乱叫了。 她觉得云谏说的甚是有理,若是草药没找到,还把自己身体拖垮了可就亏大发了。 吃饱过后,卿清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又干劲十足了。 “走吧,趁天黑之前我们再找找。”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好。”云谏用和着雪的沙土盖灭了火堆,拿起绑好的药草站起身。 “等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卿清突然激动,拎起云谏手里的草药,再三确认。 “……你采的草药啊……”云谏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吗?” 卿清眼里的喜悦都抑不住了,欣喜若狂道:“你简直是找草药的天才!” 云谏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洗了洗草药。 卿清神采奕奕道:“就是这个!”她指着绑草药的“野草”,“你在哪儿找的?快带我去看看!” 这…… 他真的只是随手一揪的。 云谏带着她来到后山,“刚刚我就在这边打猎,刚好看到这边有河,就来这里洗草药。然后就看到那个草长的不错,可以当绳子,就揪了几根。 卿清顺着看去,望着一簇比她还高的长的像节节草的植物陷入了沉思。 不是,麻黄能长这么高的吗? 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再三确定,这就是麻黄。也难怪她找不到,原来她一直在前山瞎转悠。 麻黄作用很多,散风寒治发热只不过是它其中的一点功效罢了。 卿清想将它连根拔起,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后发现纹丝不动。 她呼了口气,对着并不能听懂人话的麻黄说着人话,“我劝你好自为之,不然我就……”,她恶狠狠地搓了搓手,指着麻黄,朝云谏招手道:“我要这个。” “……” 是太累了吗?他怎么感觉卿清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 ※ 两人回到部落已经是深夜,首领卧病在床,屋外有兽人轮班守着。兽人见云谏他们回来了,高兴地进去报信。 “云谏他们回来了!”他进屋,推了推白月,细声道。 白月本来趴在首领床边休息,听到这个消息惊醒过来,急急忙忙就迎出去。 卿清从狼背上跳下来,奈何腿冻的有点僵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白月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哎呀,你怎么这么凉?”白月触碰到她冰凉的手,连忙扶她进屋,“快进来烤烤火。” 这一进去,白月才发现她嘴唇冻的乌紫,又赶忙拿了一件狐裘给她披上。 卿清牙都在发抖,裹紧了狐裘,道了谢,又接着说:“能给我一点热水吗?” 因为首领还在休息,几人交谈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 白月一挥手,把门口的兽人招到跟前来,“去拿些热水来。” 云谏穿好了衣服走进来,挨着卿清烤火。 “首领怎么样了?”他一脸严肃发问。 “还是老样子……”白月担忧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 “热水来了!” 说话间进来了一个少年,声音清朗,端着两个竹筒,步伐轻快地走过来。 因为首领要多喝水,就一直有备着热水,他把热水就送了来,一杯给卿清,一杯给云谏。 卿清接过他递来的竹筒,冲他礼貌地笑了笑,道了声谢。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被这一笑弄的恍惚,偷偷看了一眼,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道:“不……不客气……” 正想再偷偷看一眼,却被云谏目光森寒地斜睨一眼,连忙收回视线,“我……我先出去守着。” “一起烤火啊,外面这么冷。”卿清拍了拍旁边空着的位置邀请道。她喝了几口热水,已经暖和了不少。 “好啊……不了不了。” 收到云谏要吃人似的眼神,少年逃也似地跑开。 “我很可怕吗?”卿清疑惑地问云谏。 云谏摇了摇头。 她更加不解了,“那他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云谏还是摇了摇头。 “放心吧,草药已经找到了。”卿清喝完最后一口水,起身去看了看首领,依旧还烧着,得尽快熬药给他喝了。 第12章 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 兽人不会熬药,卿清也不敢交给他们熬。麻黄茎具有发汗散寒的药效,而麻黄根的药效是固表止汗,两者药效完全相反,万一熬错了可是会喝死人的。 火堆旁还有兽人在烧水,卿清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那位兽人连忙起身给他俩腾出位置。 卿清坐在木桩上,看着火堆里烧的黑漆漆的竹筒,不禁汗颜。她本以为竹筒只是杯子,没想到居然还是烧水的工具。但是条件就如此,熬药也只能用这个将就着熬了。 卿清在众多大大小小的竹筒中,挑了个大概二十多厘米深,宽度合适的竹筒,盛上水,把一部分麻黄茎分成一小节一小节的,扔进竹筒里泡着。 “要等它先泡半个小时才能熬。”卿清在火堆上烤着手,对云谏说。 “半个小时是多久?” “额……就是一会儿。”卿清反应过来这个世界没有时分秒的观念,只有早上中午晚上。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把竹筒放进火堆里,只是这熊熊烈火让她犯了难。 这是要她直接丢进去吗?她也不是精钢铁手呀。 “给我吧。”云谏怕她烫着,拿过她手里的竹筒,安安稳稳地放进火堆。 卿清震惊,他看起来好像很不怕烫的样子。 “你不烫吗?” 云谏把那只手背到身后,不停晃动扇风,却依旧嘴硬。 “不烫。” 水很快就沸腾了,卿清本来担心着竹筒会不会裂开,好在竹筒是湿的,只发出水分烤干的“斯斯”声,也丝毫没有裂开的迹象。 这么好的竹筒,不拿来做竹筒饭就可惜了。光想着香喷喷的米饭卿清就开始咽口水了,然而更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米! 卿清听着“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伴随着竹筒烤干的声音,眼皮子开始不听使唤。 她强撑着困意睁着卡姿兰大眼睛,“云谏你困吗?” 云谏在旁边眼睛都要闭上了,困成了狗,听她问自己,两眼猛地一睁,坚定道,“我不困!” “要不你先睡会儿吧,我待会儿叫你。”见她哈欠连天,他心疼不已。 卿清摆摆手,“没事儿,我撑得住。” 好吧,她其实就是怕他掌握不好时间,把水烧干了,今天晚上就白干了。 卿清凭着感觉,模糊看了一眼水位,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了。云谏拿起旁边用竹竿做的大夹子,把竹筒捞出来。 卿清撇嘴,原来是有工具的呀,本来还想看他怎么徒手从火堆里拿出来呢。 待竹筒不烫手了,卿清把熬好的药倒进另一个竹筒。然后又重新找了个竹筒,把药渣子倒进去,装满水放进火堆接着烧。 待新的熬好后倒进刚才熬好的药汤混合,差不多刚好有半个竹筒的药汤。 “熬好了,走吧。” 卿清把药汤分成了两份,让首领喝了一份,剩下的一份交给白月,交代她明天早上温好了再给首领喝。 恰巧这时候忍冬进来了,有些惊讶的看着卿清和云谏,“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白月欢喜的解释道,“他们来给阿父熬药来了,都已经喝了”转而又向卿清介绍,“你应该还不认识他吧?他叫忍冬。”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算是认识了。 “那我和云谏就先回去了。”卿清实在是困的不行了,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睡觉。 “我阿父是不是就没事了?” “如果今天晚上能出汗就没事儿了,记得多给他喝水。” 卿清离开的脚步匆忙,她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狠狠地睡! 这边忍冬和白月换班,一开始本就说好了他来守下半夜,但是白月临时又变卦,想要看着阿父没事了才放心。忍冬废了老大的劲才把白月哄去睡觉,又回来守着首领。 这可是他表现的好机会。 三更半夜,首领突然嚅嗫着双唇,像是在说着什么。“热……” 他说话声音太小,忍冬没有听清,耳朵凑到他嘴边,“你说什么?” “好热……” 这下他听清了,撑起身子一看,首领额头上果然出了一层薄汗。他想起卿清说的,出了汗就没事了,不禁大喜过望,“我给你擦擦汗。” 忍冬用热水给首领擦了一下身体,又喂了热水给他喝,再安置他睡下,摸到他没有那么烫了,这才松了口气。 ※ 卿清睡的香甜,哈喇子直流,突然被一声闷如雷的响声惊坐起,茫然地四顾张望。 什么动静? 寻找声源,发现居然是某狼在打呼。 卿清笑笑,又躺回去。 果然是累着他了,以前都不打呼的。 然而没一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鼾声如雷贯耳,卿清捂着耳朵,眼里满是红血丝,一副想噶人的表情。 简直睡不着一点! 她坐起身来,想去把他弄醒,转念一想,他也着实不容易,又强压下了心中的想法,狠狠地倒了回去。 卿清看着吵得自己睡不着,而他却呼呼大睡的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他不容易难道她就容易? 本着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原则,她突然闭着眼睛“啊!”的尖叫一声,装作是说梦话的样子。 鼾声戛然而止,云谏被惊醒,竖着耳朵,四处张望,最后目光锁定到卿清身上。 见目的已达成,卿清揉了揉鼻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装作熟睡的样子。 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爽了爽了。 云谏见她的背露在了外面,起身叼着兽皮给她盖上才趴回去接着睡。 卿清第二天一觉睡到大中午,睁着惺忪睡眼,顶着鸡窝头起床。云谏不在,这已经不足为奇了,他要是在家才会让人感到意外。 活动一下筋骨,醒的差不多了,卿清就把昨天摘的野菜分了分,把晚上要吃的野菜择了出来。转而突然泛起了愁,她好像没有容器可以用来煮菜的,家里连竹筒也没有。 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去部落要两个竹筒时,洞门口却来了人。卿清以为是云谏回来了,然而看清来人后却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卿清疑惑地问着来人。 第13章 这孩子一看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首领的病怎么样了?” “阿父已经退热了,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只是还有一点咳嗽。”来人正是白月,卿清没想到她会来。既然来了,也正好就顺便问问首领的情况。 卿清点点头,“既然已经退热了,那我就不用再熬昨天那个药汤了。”她又指了指放在一堆的百部根,“我这还有一点别的草药,对咳嗽有好处。” 白月一脸佩服道:“我都没想到你居然会医术呢。我们兽人大陆统共都没几人会的,像你这样一晚上就能治好发热的更是没什么人。你该不会是兽神转世吧?” 这一顿夸给卿清整不会了,虽然不知道兽神是什么东西,但是联想起云谏对兽神发誓,猜测大概类似于人们信奉的观音菩萨。 这她可担不起啊! 她谦虚道:“这个不敢当,我虽然会,但不多。” 白月抽出一颗野菜,好奇地掂量掂量,“这些都是草药啊?” “不是,这些是野菜,可以吃的。”卿清支着下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她能感觉到白月对她没有了一开始的敌意。 “云谏就给你吃这个啊?”白月嫌弃地扔回去,气鼓鼓地说。 卿清嘴角噙着一抹笑,眉尖微挑,没说话。 她竟然觉得她气鼓鼓的样子挺可爱的是怎么回事? 白月是绝对说不上难看的,浓眉大眼,五官深邃,小麦色的皮肤,琥珀色的眼眸,头发微卷,身材丰满,有一种阳光活力充满生命力的美,捯饬一下绝对是性感大美女。 白月握住她的手,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大口吃肉的。” “好啊。”卿清淡然一笑,她倒是想看看她怎么让自己大口吃肉。 “和你聊着聊着,倒是把正事儿忘了。”白月放开卿清的手。 “我阿父说他很感谢你救了他,也为之前赶你出部落的事感到很抱歉,现在他想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部落,为表歉意,你想提什么条件,只要他有能力做到的都满足你。” “云谏呢?云谏也能回部落吗?” “他今天早上来部落里的时候阿父已经和他说过了,但是他想要看你的意思。” “没问题。”卿清答应的爽快,最主要的是云谏能回部落就行。“但是条件暂时没想好,以后想好我再说吧。” 正在说话间,两人听见了细碎的踏雪声,一个人影走进洞里,定睛一看原来是忍冬。 “你怎么来了?” 卿清还没问出的话被白月抢了先。 “你出来的太久了,我来看看你。”忍冬脸上一直带着儒雅随和的笑容。 “怎么,还怕我把人扣下了?”卿清戏谑道。 她发现这人还真是一点都离不开白月。本以为他们是兄妹关系,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她路上遇到危险。”忍冬笑答。 卿清把百部根拿了些给他们,并教他们怎么熬药,然后送他们到门口。 她苍蝇搓手,犹豫了良久,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能不能给我几个竹筒?” 白月抿嘴一笑,“小事情,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来。” 云谏扛着半扇猪肉拿着几个竹筒回来了,他把猪肉放门口,免得洞里染上血腥味。 半天不见,甚是想念,云谏只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就觉得心已经被填满了。 “那猪肉是白月让我给你的,这竹筒也是。”云谏把竹筒给她,坐到了她身边。 “是吗?明天替我谢谢她。” “应该是我们要谢谢你,你治好了首领的病。” 她笑笑,用手肘捅了捅他,眼眸明亮温和,“你去帮我切点肉片,薄一点。我们今天晚上不吃烤肉了,吃水煮肉。”这么多肉,照云谏的食量,应该也是能吃两三天的。 他挑着眉,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每次对上她含笑的双眼时,都会觉得她很好亲。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他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俯身靠近迅速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两唇相碰,她的唇如甘露般甜美,浅尝辄止,趁卿清还没反应过来,云谏就已经起身往外走,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顺带抛下了句:“我这就去。” 卿清捂着嘴,从蒙圈中反应过来,又羞又臊,眸中都带着水雾,红着脸道:“你……你这人……你怎么又……” 云谏义正言辞道:“你可没说不愿意。” 又是这样! 卿清气结,这次甚至都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难不成她每次还得预判他呀?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下次再耍流氓,我就把你赶出去!”她张牙舞爪的恐吓,换来了云谏的一阵轻笑。 “好好好。” 他笑眯眯的,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反正赶他出去他又不是不会跑回来,脚可是长在自己身上的。 卿清傲娇一扭头,轻哼一声,不再理他,而是去把几个竹筒装满积雪,等它融化。云谏切好肉片,把竹筒扔进火堆,然后就乖巧地坐到一边,等卿清操作。 卿清用光滑的木棍做了两双筷子,看着水开了,把新鲜的肉片放进去。 肉片在水里不停翻腾,她一整个期待住了,这可是这么久第一次吃水煮的呢。听起来有点心酸,但事实就是如此。 肉片熟了,她撒了点盐,放了点葱调味,搅拌搅拌。 卿清夹起一块肉,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云谏嘴边,声调微扬,“你快尝尝。” 云谏看着眼前的纤纤细手,眼底笑意沉浮,张口吃了下去。 卿清亲手喂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咀嚼了几下,肉质鲜美,有淡淡的咸味加上葱香,鲜香无比。 “好吃吗?” 眼前的人儿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云谏笑意更深,看着她的脸,伸手温柔的将她散下的头发别到耳后,毫不保留地赞美,“好吃。”也不知说的是猪肉还是人。 卿清感觉周围似乎冒出了很多粉色的泡泡,她拿着筷子的手一抖,随即默默收回了筷子,将粉色泡泡戳个稀碎。 能不能好好吃饭?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肉。” 面对他的深情,卿清只想说,这孩子一看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她筷子递给他,语气平淡道:“好吃,爱吃,多吃,你自己吃。” 然后她就发现,这狼根本不会用筷子…… 第14章 挖黏土 吃肉吃的差不多了,卿清把野菜放进去,用筷子按了按,让它浸没在开水里,很快就可以吃了。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看着鲜嫩的野菜,卿清只略一犹豫,就捞起一筷子塞进嘴里。 好吃哎!点赞。 “这是什么野菜?” “不知道……”卿清塞了一大口野菜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你尝尝?” “不知道你还这么吃!万一有毒怎么办?” “能怎么办?风风光光的办,找个好点儿的地方把我埋了吧。” “!!!” 云谏不是说笑,部落里曾经就有人吃了长着白杆杆的植物,然后上吐下泻,没过几天就撑不住被毒死了,后来就再没有人敢乱吃不认识的植物了,尤其是长的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植物。 他起身想把野菜扔了,吃的津津有味的卿清发觉了他的动作,先他一步按住他的手,冲他摇摇头,警告道:“不行哦,你要是动它,我现在就找个好点儿的地方把你埋了。” “卿清……”云谏眉头紧锁,“这个真的不能乱吃。” “放心吧,这个没毒。”卿清放开他的手。 “那你刚刚还说找个好点的地方把你埋了?我还以为……” “是你说如果有毒怎么办,我可没说有毒。”卿清狡黠地眨巴眨巴眼睛。 云谏反应过来她故意捉弄自己,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皮笑肉不笑地说:“下次再捉弄我,嘴巴子给你亲烂!” 卿清嘴一撇,“切!” 云谏基本都在看她吃,本来胃口就大的他简直是觉得在塞牙缝,于是又去烤了些肉吃。 吃饱了饭,卿清浑身暖洋洋的,闲来无事,就又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她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姥姥姥爷一把年纪了还喜欢给自己找事儿做了,那真的是闲的无聊的。 “你一会儿有事没?”她看着云谏,一脸谄媚。 看她那谄媚样儿,云谏就猜到她不是想出去就是想找自己帮忙,对她扬起嘴角,“有事。” “啊?”卿清大失所望,小脸都垮了下来,“你还有什么事儿啊?” “要是你愿意亲我一口,我应该就有空了。”云谏狡诈一笑,眉眼中带着点勾引和促狭道。 “爬吧,我自己去就是了,哼。”她果断转身,嘴撅的老高,她自己去就是了,真是匹淫狼,脑子里尽想这事儿。 “我又没说亲嘴巴,亲脸也是可以的。”云谏降低条件,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接着诱惑她。 这下换成她犹豫了。 亲不亲呢?不亲的话,自己也找不到哪里有黏土,得花点时间找,但找不找得到还是一回事。权衡利弊后,这么想着如果只是亲脸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不许反悔!” “我说话算话,所以你到底亲还是不亲?” “我亲!”卿清大义凛然,不就是亲一下嘛,又不会少块肉,再说又不是没亲过。 她凑上去,看着他放大的俊脸一脸期待的样子,咽了咽唾沫,怎么感觉他的表情像是挖了坑等着自己跳? “我……我要亲了哦。”卿清像是提醒他,但更像是给自己打气。她眼睛一闭,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怼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云谏趁机脖子一转,就亲上了她的小嘴儿。 只这一下,卿清就觉得,这个触感……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刚要离开,对方却桎梏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搂住她的腰,稍加用力就将她勾进自己怀里,就着这个姿势,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像是被瞬间打开了阀门,男人炙热的吻落下,滑软的舌卷入口腔,与她软嫩的舌共舞。 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被他吻的逐渐瘫软在他怀里,脑袋发昏,潜意识不停躲闪着他灵活的舌,却根本躲不开,倒像是和他玩起了捉迷藏。 半晌,唇上的温热触感才消散,卿清靠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种缺氧的感觉,她跑八百米都没有过。 “还是不会换气啊,以后多练练就会了。”云谏带着餍足的微笑,扶着她的腰,说出的话却是如此欠拍。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卿清立马跳出他怀里,气得就差撸起袖子打他一顿,又羞又恼,“你又骗我!” “什么叫又?”云谏装的无辜,眼里的狡黠却藏不住。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卿清可不能冤枉我,明明是你自己亲我嘴上的。” “明明是你,突然扭头,让我亲歪了!”卿清懊恼,她为什么要闭眼睛让这匹色狼得逞。 “卿清可有什么证据?”云谏笑的邪魅,拿准了她没有证据,有他也不认。 “别气了,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亲也亲了,他承诺的事还是算数的,现在就算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 “你那天说好的,要带我找黏土。”她气鼓鼓的,像只充气的河豚,反正亲都亲了,要是不提要求可就太亏了。 算他还有良心,至少答应的事没反悔。 “好。”他满口答应下来,抬手在她嫣红的脸上轻掐了一下,“先说好了哦,找到了黏土你可就不能生我气了。” 卿清一把拍开他作恶的手,“你先带我找到了再说。” 云谏没有骗她,他是真知道哪里有黏土,直冲冲的就带着她去了。 卿清看着黏土,非常满意。她以前有用黏土做过花瓶,成品还可以,相信自己就算是在这里做个瓶瓶罐罐应该不成问题。 天气太冷,黏土冻的邦邦硬,云谏找了块石头充当工具,给卿清挖了不少。看着差不多了,卿清让云谏包起来,打包回家。 回到家,卿清用一块兽皮铺在地上,把黏土放上去。黏土太硬,需要略微加工一下。她在外面捧了一捧雪放上去,等着化成雪水就可以和和黏土,让它变软。 这不是立马就能完成的,她也不急着这一时,让它慢慢融化。 云谏见她忙前忙后都没给过自己一个眼神,意识到一堆破泥土都比自己有吸引力,心里有些吃味。 “卿清。” “嗯。” “我出去一趟。”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讨卿清的欢心。 卿清手一挥,头也不抬,“去吧去吧。” 好冷漠,好无情。 没爱了,云谏心碎。 “早点回来。” 卿清还是关心他的。 又有爱了。 云谏把碎成渣渣的心捡起来,补补应该还能用。 第15章 雪里寻花 雪化成了水,因为没有其他工具,卿清只得一点一点的揉,把黏土和水搅合。不知过了多久,她手都揉酸了,甩了甩酸软的手臂,发觉云谏还没有回来。 她用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起身去门口张望。 这么大的雪,也不知他跑哪儿去了,莫不是去部落了?想想也是,如今首领病刚好些,他可能去看望了。那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和的黏土有点稀了,得放一晚上,等它干一些才能用。卿清去门外甩掉手上的泥,抓起一把雪洗手。 洗干净后手指节都冻得红彤彤的,她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搓着手哈气,可真冷啊! 天已经快黑了,突然有个人从大雪中冲进门。 卿清一惊,定睛一看。 妈呀,雪人! 再一看,这个雪人居然是云谏!更是大惊失色,上去给他拍着雪。 “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云谏没说话,只是看着担心他的卿清,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卿清蹙眉,在他手臂上轻拍一下,“还笑得出来,你看你,头发都湿了,不冷啊?快过来烤火。” 真是气死人了,这么大个人,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她想要拉他去烤火,他却跟定在原地一样,拉都拉不动。 卿清回过头,想看他又在搞什么飞机,却见他从怀里拿出一束山茶花递给她。 粉红的山茶花绽放的鲜艳如火,每个花朵都比巴掌还大,花瓣娇艳欲滴,浅黄的花心如宝石一般美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云谏睫毛都冻结起了冰晶却没让怀里的花沾到一点儿风雪。 “好看吗?”云谏笑得娇憨,蓝眸闪烁,望着卿清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情和期待。 卿清接过花束,看着他浑身是雪的模样,连头发丝都打湿了冻结在一起,突然就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顺着光洁细嫩的脸颊落下。 “你出去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卿清哽哽咽咽地问道。 “你怎么哭了?我看别的小雌性都喜欢花,我以为你也喜欢……”云谏脸上写满了慌乱,手忙脚乱的给卿清擦着眼泪。 他本来想讨她欢心的,没成想会弄巧成拙,把她整哭了。 “你别哭了,你要是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 卿清猛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精硕的腰,脸埋进他胸口,瓮声瓮气的,“但你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云谏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浅浅一笑,突然明白过来她这哪儿是不喜欢啊,明明是喜欢的不得了。 他轻圈住她,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语气轻柔,像哄小崽子似的哄她:“卿清乖,不哭了。只要你喜欢,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样做值得吗?冒着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就为了为我摘一束花。”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我愿意不愿意。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愿意。”云谏抚着她的肩膀,轻轻推开了她,看着她红的像兔子的眼睛,轻轻撩拨开她粘黏在脸颊上的头发。 “好了,不哭了,我身上凉,一会儿传给你了。” 卿清擦干眼泪,娇嗔着给了他胸口一拳。“你还知道你身上凉啊?还不快过来烤火!” 云谏乐呵呵的,“我这就来,这就来。” 他换了一身兽裙,坐在火堆旁,手伸着烤着火,卿清站在他一旁给他烘着头发。两人虽然都不说话,一种甜蜜的氛围却紧紧围绕着他们。 他们配合的很默契,卿清烘哪边的头发,云谏就哪边转向火堆。 他静静的享受着她对他的好,她的小手轻柔地梳着自己的头发,简直是舒服到了骨子里。 给他烘干了头发,卿清又搭了两个三脚架,架上一根长棍,把云谏湿润的兽裙搭上去烘烤。 随即又用烧过的竹筒装了点水,把花插进去,放在床头。 “你饿不饿?我再烤点肉。”明明可以在部落里吃,云谏却还是想在家里吃,因为有卿清的地方,吃起肉来都更香。 卿清点点头,“是有点饿了。” 她这几天吃的都不太规律,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吃,一天一顿两顿三顿都正常。 吃完饭,两人钻入自己的被窝,卿清看着床头开得艳丽的花,心里暖暖的。暖的不是他送她花,而是这份真挚的心意。 正在她准备进入梦乡时,却惊觉背后有人拉起她盖着的兽皮,随即床就往下微陷。卿清还没来得及反应腰间就被有力的手臂禁锢,后背贴上了温热的胸膛。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你这又是干什么?”卿清不停挣扎道。 虽然她今天的确是很感动,但是吧,也不是就任他为所欲为了! “冷,想抱着你睡。”云谏嘟嘟囔囔道,说着更加贴近卿清,把脸埋进她的后脖颈,深嗅一口气,沉醉其中。 “你好香,像花一样,比花还香。” 卿清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相比与云谏的沉醉,她是一点沉醉不起来,只觉得想躲躲不掉,想踹他也踹不到。 她在他怀里挣扎,扭得像条蛆,“我才不信你冷,你要是冷,早就变成大黑狼缩着了。” “好吧。” 卿清疑惑了一下,这么好说话? 然而下一秒,云谏兽裙一抛,居然直接就变成了狼,变大只了许多,挤的卿清窝到了床边。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变成狼,然后躺回你床上,懂吧?” 不是让他变成狼挤自己啊喂! 云谏抬了一下眼皮,就闭上了,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变成狼了可就听不懂人话了。 见他这副赶不走的赖皮狼模样,卿清气笑了。 “好好好,你不去我去,行了吧?” 当然不行,他就是要挨着她睡。 云谏用粗壮的狼腿按住她,这下就走不了了吧? 这不是听得懂人话吗? 卿清被压的动弹不得,无奈接受现实,虽然挤了点,但总比被他搂着好。这样就当是养了条宠物狗了,还保暖呢。 三更半夜,这大冬天的,她居然被热醒。 不是,这身狼毛这么保暖的吗?像个电热毯一样。 她往床边爬了爬,没睡一会儿却又爬了回去。 好像又有点冷…… 第16章 还能有这种操作? 卿清第二天起床第一件事儿嗅了嗅他送的花,然后就是去看她的黏土。她捏了捏感觉硬度差不多了,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撸袖子开干。 以前虽然用黏土做过东西,但是是有工具的,现在什么工具也没有,自然不能按照以前的方式了。 卿清本想用一坨黏土先捏出雏形再细琢,但是发现这样子做出来容易塌不说厚薄还很不均匀,烧出来的陶器自然是不好的。 她思索了一下,既然整体的不行,那就一点一点的来。 她用黏土先做出一个圆盘当底座,再把黏土搓成泥条放到底座上,然后将泥条和底座粘在一起,把裂缝捏紧。随即又接着搓泥条,照这个方式一圈一圈的绕上去,一边绕一边修饰厚薄。 完成后整体像一个罐子,罐口往外开了一圈。比着罐口的大小,又做了一个盖子,上面还有一个拉环,方便拿取。 接下来她又做了两个碗,这样就不用竹筒了,毕竟竹筒只能烧一次,大小也很不方便。她把它们放置好,等它们自然风干一些,定了型就可以烧了。但是没有专门烧陶的炉子,怎样烧这些陶也是个问题。 万事开头难,不管怎么说至少第一步已经成功了,看着忙碌了不知道几个小时的成果,卿清满意地点点头。 突然的,她听见外面有些吵闹,人还不少的样子,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卿清警觉,悄悄扒门口观望,约莫有十来个人,互相推推搡搡的。她眼尖的发现里面有张熟脸,上次在部落里好像看到过。 这不就是上次在部落被自己吓跑的那个兽人吗? 那说明他们都是部落里的人,这个发现让她放心不少。 “你们是来找云谏的?” 正在互相推搡着让对方打头阵的兽人们听了这声音突然安静下来 ,整齐划一地看向声源处。 只见小雌性肤白如雪,美发如瀑布般垂落,面如桃花,粉嫩可人,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他们。 只这一眼,人群再次躁动,兽人们兽血沸腾,一拥而上,生怕被对方抢了先,哪有刚才缩手缩脚的样子。 人群中有位稚气未脱的少年首当其冲,咬咬牙。 要是能成为她的伴侣,就算天天被云谏削都值了! “哎哟——” 人群骚乱中不知是谁绊了他一脚,让他一个原地起飞直接跪在了卿清面前。 卿清:“……” 这是做咩啊? 少年迅速调整姿势,由双膝跪地变成单膝跪地。 周围的兽人愣了一秒,面面相觑。 还能有这种操作? 本着不能让这小兔崽子抢了先的原则,兽人们开始纷纷效仿,跪倒一片。 卿清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突然被少年拉住了手腕。 “我叫天同,你若是做我的伴侣,我保证天天都会让你有肉吃!”天同干净的脸庞上带着让人无法怀疑的坚定。 卿清眉头紧蹙,使了使劲将手从天同的手中抽出来,后退了几步,冷声质问。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都是来当你伴侣的!”有个兽人站了起来,把兽皮上衣一脱,扔在雪地里,露出满身腱子肉,朝卿清摆着pose,一副不怕冷的样子。 “只要你愿意当我伴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你想吃的应有尽有。我清扬,对兽神发誓!” 兽神兽神,又是兽神。 兽神闲的,天天管你们发这破誓! 等等……清扬? 卿清“噗嗤”一笑。 抱歉,她有点没忍住。 兽人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笑,只以为她喜欢这样,都跟着附和。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愿意——” …… “嘶——” “嘶——” …… 接二连三有兽人爆着装备,光裸着上身雪地里摆pose。 哀家的眼睛! 他们是真抗冻啊! 怎么办?她有些后悔出来了。 眼前的少年瑟缩着身体,对于其他兽人的做法似乎也感到意外。 卿清挑眉好整以暇打量他,似乎在问你怎么不脱? 天同接收到眼神,害怕地裹了裹身上的兽裙,讪笑道:“我……我就不脱了吧。” 还好,有个正常人! 她收回视线,微微抬眼,“怎么,你们是觉得你们能做到的云谏不能做到?” 她语调不高,却能让在场的兽人都听得清楚。 虽然她不了解云谏的实力,但是应该是不低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带队打猎。 怎奈清扬更加自信地扬起笑脸,“我们都知道了,白月说他根本就不给你肉吃。连肉都不给自己雌性吃的雄性,你还跟着他干嘛?” 他接着说:“不就是图他长得好看吗?好看又不能当肉吃,再说了,我们只是来加入的,又没让你赶他走。” 这个提议这么吸引人,他就不信她不答应。 “图谁长得好看?” 云谏嘴角淡扬,唇畔染上了些许冷峭。他身上的气息散发出一种威严,每一步都踩在众人心尖上,让人心头发颤。 他就出去带队打个猎,挖墙角的都组着队挖到家门口来了! 云谏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兽人。 兽人们低下了头,不敢面对他。本来想着趁他不在,先从小雌性这边下手,只要小雌性答应了,云谏也就没法了。 但是现在,他们只想跑! “还能是谁?白月说小雌性饿的都在啃树皮吃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雄性的,你看都把她饿成什么样儿了。”清扬对他嗤之以鼻,能捕猎又能怎么样?对自己雌性那么差,算哪门子雄性? 偶买噶!!! 听了此话,卿清幡然醒悟,捋清事情的缘由了。肯定是白月那天看见她吃野菜,以为云谏不给她肉吃,就在部落里给她找其他的兽人了。 她哭笑不得,“误会,这都是个误会。” “小雌性,你别怕他,他是不能干预你选择其他伴侣的。”清扬挥了挥拳头,以为是云谏威胁她了。 云谏不怒反笑,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卿清说过,她只会有一个伴侣。”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庞,说出的话却是带着狠厉。 “想成为她伴侣的,先打过我。” “好啊,求之不得。”清扬磨拳接掌,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对自己很自信,只要打过了他,小雌性不但能成为他的伴侣,还是他一个人的伴侣! 他大吼一声,往前一扑变成了一头强壮的大灰狼。 “云谏……”卿清拉着云谏的手,有些担忧地唤着他。 那头狼满身腱子肉,看起来就很可怕,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 见她担忧自己,云谏凑到她耳边,咬着她耳朵,趁机提着无赖的要求。 “打赢一个让我亲一口,打赢两个让我亲两口。要是都赢了……就让我亲个够!”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和温热的气息,卿清脸上一热,“色痞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 她别开脸想给他一下,却不料云谏已经转身离开,这一巴掌正好拍到了他挺翘的臀上。 卿清一惊,云谏狼躯一震,众兽人倒吸一口凉气。 云谏疑惑地看向她,“现在可不能乱摸。” “我不是故意的!” 疯了妈的! “可以回家再摸。” 大哥,求你别说了! 她捂着耳朵,现在只想刨个雪坑把自己埋了。 灰狼等的不耐烦了,低吼一声,催促他快点,他还盼着赢了把小雌性抱回家生崽子,别浪费他时间。 云谏眸光霎的冷下,往前一跃变成了一头黑狼,身上的兽裙“嚓”的一声被撑破。 他稳稳落地,看向灰狼的眼中带着嗜血的兽性。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用卿清做赌注的,和他打一架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罢了。 云谏本想速战速决的,但是却被他对卿清轻浮的话语彻底激怒,于是当即决定,要陪面前这头灰狼好好玩玩儿。 第17章 打起来!打起来! 宽阔的雪地成了斗兽场,两只狼露着锋利的獠牙,谁也不服谁的对峙着。 卿清看着体型小上一圈的云谏,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光体型和力量上看起来就不占优势啊。 兽人们见状都后退几步,怕被误伤,反观一旁的天同,一脸激动,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打起来!打起来!” 卿清:“……” 这个看起来也不像好人。 “哎呦——” 刚刚还激情澎湃的天同捂着脑袋瓜痛苦的直哼哼。 原来是跟着云谏来的那个兽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天同的身后,照着他脑袋瓜来了一个爆栗,“你给我闭嘴!” 这一声闷响让卿清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脑袋。 啧,是个好头。 灰狼张牙舞爪,它的利爪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白的弧线,瞄准黑狼的脖颈,想要一招制敌。 不料黑狼察觉了他的意图,身形灵活地躲开了灰狼的攻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灰狼发起了反击,一爪击中了灰狼的腹部,留下一道骇人的血口子。 灰狼痛苦地嚎叫一声,但并未退缩,凝聚起全部力量猛然朝黑狼扑去。 黑狼眼明手快,迅速转身躲开了攻击,随即猛地咬住了灰狼的后腿,一拉扯便又咬出一道血口。 两头狼扭打在一起,他们的身影时而翻滚,时而跳跃,时而抓住机会狠狠地给对方一击。 卿清看的心惊胆战,灰狼身上已经多处负伤,看似云谏占了上风,但是她发现两人在力量方面有些差距,毕竟灰狼的腱子肉也是实打实的,若不是云谏机灵敏捷,方才灰狼按住他的那一下差点就咬到他脖子了。 然而奇怪的是,云谏虽然多次惊险,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身上一处伤痕都没有,越战越勇。反观清扬,伤痕累累,喘着粗气,每发动一次攻击身体都沉重了不少。 云谏看着自己的“杰作”,觉得甚是满意,是时候结束了。 他猛地扑过去压制住灰狼势不可挡的朝他脖子咬去,却在离他脖子一寸的地方点到为止,并没有真的咬下去。 他起身迈着胜利者的步伐朝卿清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清扬两眼猩红,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朝他俯首,表示认输,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次挑战,清扬承认自己的确打不过云谏,若不是他放水,自己可能撑不过他两回合。 他心里默默感激云谏,感谢他的放水让自己输的不至于那么难看。 云谏得意地看了卿清一眼。 赚到一个亲亲了。 他转身,朝着兽人低吼一声。 “嗷呜——”〖翻译:下一个。〗 天同高举大旗,“我我我!我来!” 他身后的天梁面无表情上前,钳住他高举的手折到背后,“你来凑什么热闹?跟我回家!” 天同挣扎着,但无果。 “我不服,你别管我,我就要和他比!”他义愤填膺道:“他凭什么不让卿清找其他伴侣还不给她肉吃?” 天梁反手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毫不留情地说,“不用比,你打不过他。” 天同已经气血上头,把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扭头望着卿清,“卿清,你等我打赢他,我带你天天……哎哟……吃肉……” 天梁拧着天同耳朵,朝云谏示意,“我先带他回去了。” 云谏点点头。 于是天梁就这么拧着他的耳朵走,天同迫不得已跟上。 他疼的龇牙咧嘴,抓着天梁拧着他耳朵的手,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声音哀求,“疼疼疼……哎哟——阿兄~你快放手啊,卿清还看着呢!” 随即用卿清能听到音量,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般:“啊哈哈哈,一点都不疼~没吃饭啊?用点劲儿!” 天梁嘴角似有似无地浮起一丝冷笑,手中骤然加大了力度…… “嗷呜——”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卿清打了个冷颤 ,手放到嘴边,凑近云谏的狼耳,“没事儿吧他?” 云谏听罢,歪着脑袋,露出锋锐的獠牙,斜睨着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你再问一个试试? 卿清听不懂,但是知道这是他警告的声音。 她连连摆手,“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生气。” “嗷呜嗷呜”〖翻译:还有谁?〗 兽人们一激灵,清扬的惨状他们可是有共目睹的,“不不不,我们就来看看,没啥事了,这就走这就走……” 说罢,一溜烟的就跑完了。 云谏仰头,发出胜利者的长嚎,“嗷——呜——” 再敢来打卿清的注意,腿给你们咬断! 卿清拍了他狼背一下,黑狼被她拍的身形一颤。 “好了,别叫了,都走光了。” 她扒拉着云谏的狼毛,仔细检查着,“你真没受伤吧?” 云谏摇摇头,用头拱着她回去。 他穿好兽皮,侧躺在床上沉着脸不发一言。 “你生气了?”卿清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别过脸,“没有。” “你真生气了?” “没有。” “你就是生气了!”卿清确定以及肯定。 臭狼! 只有生气的时候他才摆着这副死鱼脸,还不肯承认。 “好好好,我就是生气了。”云谏声音低落,“但不是生你的气,我气我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想到这他心里很难受,经过这些时日的陪伴,他好像真的已经离不开她了。 只要一想到她会被别的兽人占有,他心里就会很懊恼自责,跟空了一块似的。 “卿清,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你不是已经赢了吗?” 她好笑地说:“再说了,这事儿传回部落里,谁还敢打我的主意?” 哇吼! 说到这,云谏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就来了精神。 “我们是不是有什么正事儿给忘了?” “忘什么了?” 云谏舔了舔唇,目光缓缓挪到她饱满红润的唇上。 “说好的,亲个够!” 卿清羞愤,“你只打赢了一个!” “他们不和我打,就是自愿认输了。” 云谏朝她露出自己脖子,“卿清,你可不能耍赖皮。他好凶,你看到的,我都差点被他咬破脖子了……”虽然是他故意的来着,但是他演的天衣无缝,不信卿清能看出来。 见他这般“柔弱”的模样,卿清一口老血卡在心头。 “是吗?我看到的怎么是清扬被你按着打?” “我不管!都说好的。” 卿清翻了个白眼,“谁和你说好了?” 明明是他在说,自己都没答应的好吧? 她本来想把这事赖过去,不料下一秒,她惊恐万分,惊呼道:“等等,你不要过来啊——” 云谏像是瞅准猎物般朝她扑了过去,笑得狂妄不羁。 “你是逃不掉的!” 第18章 误会加深 卿清逃脱不开,被云谏禁锢住,站着亲,抱着亲,压床上亲,五花八门的姿势,互相切磋了一个下午的吻技。 直到云谏意识到再亲下去可能会出点事儿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变成狼在雪地上打着滚,降解浑身的燥热。 卿清进步不多,但好在学会了换气,不然得被活活憋死。 而学会换气的代价就是她现在嘴唇肿肿的,舌头也麻麻的,人都亲傻了。 她眼眶微红,静静地躺在床上,嘴唇翘的老高,一脸生无可恋。 话说上辈子她凭实力母胎单身,男人的手她都没抓过,更别说这么搂着亲。她简直是把两辈子的清白都砸这恶狼身上了。 作孽啊! 小雌性香香软软的,真好亲。 云谏回来,餍足的在她嘴上又啵了一口,心里又开始筹谋着下次用什么借口亲。 过了好久,卿清还没缓过来,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 “不是吧?”云谏用手指戳了戳她柔软的脸蛋儿,不解道:“有这么夸张吗?” 卿清扒拉开他的手,翻了个身。 “哼。” 云谏又欠了吧唧的去捏她腰间的软肉,“那我下次轻点?” “走开!还想有下次?”卿清胡乱扑腾,却又被云谏抓住双手压在头顶上。 “嗯……怎么没有呢?” 她越是挣扎,云谏越是兴奋,奈何卿清没有意识到。 “卿清——”白月突然闯了进来,想拉着卿清去部落吃烤肉。 不料正好撞见她被云谏压制着,嘴唇翘的高高的,眼眶微红,像是哭过的样子,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白月一时间瞳孔地震,云谏把卿清的追求者咬成那样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连卿清都不放过?! 好残暴! 屋里的两人齐刷刷地望着她,卿清疑惑道:“唔?你怎么来了?” 她朝云谏使眼色,示意他放开自己。云谏这次乖乖照做了,毕竟有外人在,做点什么都不自在。 “没事,我就来看看你,没我事了,我先走了。”白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卿清和云谏大眼瞪小眼。 她怎么觉得白月好像又误会了什么。 ※ “阿父!”白月一路跑回了家,上气不接下气的,忍冬和首领正吃着肉,见白月慌慌张张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忍冬起身,让她慢慢说。 “我跟你们说,还好我没有让云谏做我的伴侣……”她把今天云谏咬伤卿清的追求者,又是怎么欺负卿清的事添油加醋一通乱说。明明没在现场却说的比在现场看的还真。 白月拍拍胸口,后怕道:“反正我是不会再要云谏做我的伴侣了!哎,只是可怜了卿清替我受这份苦。”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但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了。 云谏是部落里最强的兽人,各方面都很优秀,是部落里雌性都想要收入囊中的伴侣,也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 对于云谏,白月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只是把他当阿兄看待罢了,让他做自己伴侣不过是阿父的想法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如今看来,云谏的确不是自己的良人。 首领和忍冬听完脸色复杂,默不作声,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首领叹息,终究还是白月太单纯了。 “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你以后别掺和他俩的事就行了。”首领说道。 要是白月再找些兽人去,照云谏的性格,那不得去一个横着回来一个?这么下去,他的部落里除了老弱,就只剩病残了。 “难道我就这么看着卿清受欺负?” 忍冬安慰她,“你放心吧,云谏欺负谁也不会欺负她。”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身旁,“快来吃肉,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去让人给他们送点猎物去。” 云谏烤着肉,伸手就要去触碰火堆旁那堆奇形怪状的泥土,“这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后,卿清猛地睁开双眼,“你别碰它!” 她的宝贝罐罐可不禁他碰啊! 云谏停留在空中的手吓得一抖,灰溜溜的缩回去,“我还没碰,你先别激动。” 卿清跑过去,再三确认了一下,罐罐没事。 “有人来了。” “啊?” “进来吧。”云谏听到了声响,灵敏的嗅觉已经告诉他来的是何人。 天梁扛着头羊,撩开兽皮进到洞里。 卿清对于能扛一只羊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都好像力大无穷,扛起几百斤的东西都是小意思。 “阿云。” 天梁把羊放下,“你们晚上没来,是首领让我带来的。” 云谏没回答他,手里烤肉刚好烤好了,他吹了吹,递给他,“刚烤好的,来吃点儿?” “好啊。” 云谏:“……” 他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真接。 失策了! 天梁去接他给的烤肉,他却迟迟不肯松手,幽怨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卿清等了那么久都还没吃到呢! 但是他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只希望天梁看懂眼色,自己放手。 拿来吧你。 天梁一把抢过他的烤肉,故意不看他的眼色一口咬了下去,看他吃瘪的样子有些好笑。 “正巧没吃饱。” “看着我干嘛?”他欠欠的,朝卿清努了努嘴,“你的宝贝小雌性还没有肉吃,还不快给她烤?”丝毫不觉得是自己抢了她吃的。 卿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说话。 怎么感觉他欠了吧唧的?怪不得云谏有些时候也欠欠的,说不定就是和他学的。 她想起他就是今天和云谏一起来,还敲了那个好像叫天同的头的那个。 “还不是被你抢了。”云谏指出事实,又拿了一串给卿清烤。 “这不是你自己给我的吗?” “吃吧吃吧,谁吃得过你啊。”云谏怼完天梁,扭头又安慰卿清,“再等一下,我这马上就好了。” “哟哟哟,我还以为真像白月说的那样,你不给她肉吃呢。” 卿清听了这话,都有点应激反应了,“谣言!绝对的谣言!” 她这嘴就是因为这事儿被啃成这样的!她已经经不起任何谣言了。 天梁注意到卿清的嘴,眉一挑,“你这小雌性的嘴怎么回事?被毒虫咬了?” “别小雌性小雌性的了,她叫卿清。”云谏替卿清正名,“吃你的肉吧,再多嘴把你丢出去。” “哎,看得这么紧?”天梁托着下巴思索着,看向卿清,“话说,你真只找一个伴侣?不是云谏威胁你的?” 除了首领的伴侣,他还真没见过哪个雌性只有一个伴侣的。印象中好像还有一个除外——云谏的母亲。 第19章 狼嘴里吐不出象牙 得了卿清肯定的回答,天梁笑了一笑,“这么看来那小子是没希望了。” 他又看向云谏,“我阿弟还小,不懂事,今天的事你别介意,我回去会好好收拾他的。” 云谏因为卿清主动肯定了只有他一个伴侣的事儿,心里美得不行,都要飘到天上去了。 “那个小崽子我还没放在眼里。如果是你的话,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了。” 他的卿清像朵花儿一样,招蜂引蝶一点都是正常的。他要做的不是阻止花开,而是驱逐苍蝇蝴蝶,她只管盛开,剩下的交给他就好。 卿清倒觉得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又不是香饽饽,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想来啃两口。 果不其然,天梁两口把剩下的烤肉吃掉,说道:“我才不和你抢,这么瘦小一个,我还是喜欢白月。” 云谏暧昧地扫视了一眼卿清,虽然看起来瘦小了些,但是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的好吧? “你真的不选白月了?你以前可是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追的。”说完这话,天梁假装不小心说漏嘴的样子。 “哟,我这么说,你的小雌性听了不会生气吧?” 这拙劣的演技…… 别说云谏,卿清都想给他两拳。他的嘴是一点都不积德,简直和今天那个少年一样,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 “肉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跟着她是因为首领给我命令让我保护她,你看她有忍冬后我什么时候去找过她?”他急忙解释,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扔出去,别说些话让卿清误会了。 他冷笑,“倒是你,不好受吧?忍冬现在可是把白月迷得团团转的,天天腻歪在一起。” “还不因为是你,要是知道你对白月没那个意思我早就追了!说不定现在崽儿都有两只了。” “等着吧,我这就去追,肯定比那只只会花言巧语的花花狐狸强。” “就凭你这张嘴,可别越追越远了。” “你长了这张嘴卿清不也没嫌弃你?”天梁不甘示弱道。 云谏没回答他,烤好了肉,吹了吹递给卿清,“小心烫。”转眼不耐的对上天梁,“你什么时候走?卿清看着你吃不下东西。” 卿清无辜眨眼,她可没这么说。 天梁梗了一口气,敢情他这张嘴只对自己这么碎? “那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快滚!”云谏早就想他走了,此时恨不得给他一脚加加速。 “卿清,你别听他的,他狼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狼嘴里能吐出象牙?”卿清吃着东西,说话不经过大脑,一不小心就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随后觉得好像不对劲,补救道:“我随口说的。” “你说的对,我狼嘴里也吐不出象牙。” 卿清说的,就是对的。 饭后,卿清上了床,云谏也要跟着上去,果不其然被她赶了下去。 “你自己不也有床吗?” 黑狼眼巴巴看着她,不停地甩着尾巴。 “打住!”卿清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你是狼,不是狗!别以为你摇尾巴我就让你上来。” 黑狼尾巴摇得更欢,弧度也更大,终于换来了卿清的心软,如愿以偿地上了她的床。 云谏鼻子埋在她颈间,舒服地发出“嘤嘤”的声音。 讨好小雌性可真不容易,他尾巴都要甩断了。 上了她的床可就是她的狼了。 ※ 日子一晃就过了几日,卿清取下墙上倒挂的干花,用一个新的竹筒插上。 她把云谏送给她的山茶花都做成了干花,这样可以保存更久。 洞口外面有三个大小不一的坑,是她让云谏给她刨来烧陶的。 她能想到烧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挖个坑,把要烧的罐子放进去,然后往上密密的堆上几层柴禾点燃。 这三个火坑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卿清找来一根木棍,随机挑了一个小坑,用木棍拨开黑黑的灰烬。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火星子,索性直接用手刨。 小坑里烧的是碗,卿清满怀期待,不料掏出来第一个就是碎的,这让她备受打击。她在灰里薅了薅,确定没有东西了。 她很快振作起来,还有两个坑呢。 她又挑了个小的,她要把最大的坑留到最后。她惴惴不安,摸了摸形状,似乎是完好的。 她惊喜地拿起来一看,果然是一个完好的碗。再摸下去,她把盖子也捞出来,也是完好的。 最后一个了! 卿清虔诚地拜了拜菩萨,想了想又拜了拜兽神。 怀着开盲盒的心情,她将手伸进了最后一个坑里。这个坑比上两个都深,火灰还有一点温热。 她抓住罐口,将它从灰坑里拉了出来 ,反过来倒掉里面的灰。 也是完好的! 卿清喜出望外,食指曲起敲了敲罐身,发出清脆的“咚咚”声,应该是能用的。 云谏回来看到的画面就是卿清用两只黑糊糊的手往一个黑糊糊的罐子里捧着雪。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你的手怎么了?” 卿清扬起笑脸,云谏这才看清,她的脸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 他抿唇,想说点什么,但是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也不忍破坏她的好心情。 “卿清的脸就算是黑黑的……也是很好看!” 卿清额头冒出三条黑线,这头傻狼又在说什么胡话? 云谏帮她擦了擦脸,虽然觉得她这样子像个小花猫似的很可爱,但还是对她开口道:“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吧,别把你弄脏了。” 脏活累活云谏是舍不得让她碰的,想要做什么交给他来就好。 卿清却拿过陶罐,不给他碰。万一他给自己表演一个大力出奇迹,虎口碎陶罐怎么办? 他说的任何话卿清都愿意相信他,唯独在细致活上,对他的信任度为零。 “你再去给我挖些这个泥土回来吧,我一会儿堆个灶。” “我这就去。” 云谏效率很高,在卿清洗干净碗和陶罐前就回来了。 卿清把洗干净的陶罐拿进去,又开始捣鼓黏土。云谏不知道她要干嘛,想帮忙都帮不上,只得在一旁看着,等她需要自己的时候。 他发现卿清总会有些稀奇古怪的小想法,做起事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谁懂啊!这就是他的小雌性,聪明得不行。 云谏笑得像朵灿烂的太阳花,把卿清晃得眼花。 她呼吸一滞,这头狼又在打什么歪主意?高兴成这样。 “你笑什么?” “我没笑。” 你放屁! 第20章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卿清没费太多时间就搭好了灶,往里面烧了些木柴,把灶烧硬就能用了。 当天下午,她就让云谏剁了一些猪排骨和棒骨,熬了满满一锅骨头汤。 两人围着灶台,看着盖子被热气冲得噗通噗通的,卿清觉得生活都充满了希望。 洞里很快肉香四溢,香得两人直咽口水。云谏鼻子本就灵敏,这都快给他香死过去了。 她用棍子撬开盖子,一团白雾散去后现出锅里熬成乳白色的汤和大块大块的骨头。 “好香。” 原来肉还能这么吃,卿清是怎么想到的? “马上就能吃了。”卿清带着温和的笑容,放了一些葱段进去搅了搅,用竹筒做的勺子舀了一碗汤,递给云谏。 “骨头汤才是精华,你尝尝,小心烫。” “你先喝。”云谏望着她。 他知道这个叫碗的东西只有一个,卿清却先给他,这让他很感动。 “咋的,怕我下毒哇?”卿清小脸垮了下来,好心给他喝居然还不领情。 “没有。”他连忙解释道,“别的兽人都是让雌性先吃的。” 卿清知道他倔,也就不和他拉扯那么多,自己先喝了,又给他盛了一碗。 她把骨头都捞进碗里凉着,又拿起一块骨头,不顾形象地抱着啃。 云谏本以为她会啃不动的,毕竟她的牙看起来一点都不锋利,没成想牙口还挺好。 “你吃呀,看着我干嘛?”她有什么好看的。 “噢。” 两人抱着骨头,啃得甚欢。 啃了两块,卿清就吃饱了,剩下的都是云谏的。根据他的食量来看,这点肉是不够他吃的,于是她开始就着骨头汤给他煮肉。 “以前我阿母也有一个这样的罐子。” 不知是吃得太好还是吃得太饱的,云谏突然谈起了十多年前的事儿。 “那罐子呢?” “被我弄碎了。” “……” “我的罐子你别碰!”卿清警告他,果然不能让这只狼碰这些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惹阿母不开心。” 也是他被阿父打得最惨的一次…… 之后他两天都不敢回家,最后还是阿母替他哄好了阿父他才敢回去的。 当然这些黑历史他是不会和卿清说的。可惜现在他阿父阿母都不在了,他眼里闪过落寞,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能再被打一顿就好了。” “你就是被打少了。”虽然卿清猜测他小时候并不缺少毒打。 云谏在一旁吃肉吃得欢快,卿清在一旁给他煮肉,她手都酸了,煮了好几锅他才吃饱。 看来得搞一口大一点的锅了。 云谏心里暖暖的,卿清真贴心,还给他煮肉吃。 “盐石快没有了,你这次多采一点回来。”有了器具她就可以简单的提纯一下粗盐了。 “好。” 第二日,云谏回来的稍晚,用兽皮囊装了满满当当的一袋盐石,他还贴心的把大块的石头都捏成了碎石。 卿清在家也没闲着,她把一节竹筒的底部开了一个一厘米的洞,从她无法再穿的衣服上扯了一块布下来。 接着她又烧了一些木炭,装进兽皮里敲碎后倒进竹筒里,装了半节竹筒。这样一个简单的过滤器就做好了。 碗里装了水,她把云谏带回来的盐石放了些进去,不停地搅拌使它溶化。 云谏觉得这活儿看着不难,他能做,就又要抢着做。 “你帮我把盐石捏碎一些,太大了不好溶化。” “这样?” 云谏拈起一些小石块,手指轻轻一捏,小石块就变成了小粉末飘进碗里。 “很好。” 真别说,有这一身蛮力还是挺好使的。 盐水饱和了,卿清就把盐水倒进过滤器里,将过滤过的盐水接到锅里。 就这样反复重复,接了差不多一锅的水,她就让云谏点火。 云谏以为她又是熬汤喝,忍不住提醒道,“会很咸。” “……”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会很咸。 “不是喝的。” 水越烧越少,锅底已经开始有白色晶体析出了,卿清搅了搅防止粘锅,让云谏别再添柴了,最后一点水用余热烤干。 等冷却下来后,水也已经烤干了,她用一块兽皮垫着,把锅里析出的细盐都倒进去。 云谏看着白白的粉末,用手指蘸了一点尝尝。 “好吃吗?”卿清见他眉头紧皱,一副难言的样子,忍俊不禁。 “这和盐石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她收起包裹,眉开眼笑,接着说:“唯一的区别就是去杂,懂吧?就比如你打了猎,会把一部分不要的东西去掉。” 云谏点点头,“明白了。” 卿清思前想后,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呢? 最终两人吃起了涮羊肉。 卿清脸烤得红红的,兴高采烈道:“如果有辣椒就好了,我就可以给你煮火锅,那才是真正的美味!” “什么是辣椒?” “就是一种植物的果实,长得长长的,有红红的,也有绿绿的,吃起来辣辣的,有吗?” 云谏摇了摇头,“没吃过,以后我留意一下。” 卿清没吃多少就不想吃了,缺乏调味品和配菜的羊肉有一股浓浓的膻味,她主打吃一个气氛。 云谏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他看起来好像并不挑食的样子,但转念一想,他虽然是个人但也是一匹狼,这点羊膻味对于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你怎么吃这么少?”云谏紧抿着唇,发觉她已经放下了筷子,她本来吃的就少,现在还越吃越少了。 “我吃不下了。” “来我喂你吃。”云谏夹了一块肉送到卿清嘴边,不容拒绝道。 他现在可是会使用筷子了呢。 云谏吃完饭就躺在了卿清床上,等着她过来。 本以为她会赶他走,却不料卿清竟直接趴在了他胸膛上。这把云谏吓了一跳,赶忙伸出手臂圈住她,怕她摔下去。 卿清眼波流转,伸出食指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画着圈圈,不时还用指甲刮蹭,拖着长长的尾音唤着他。 “云谏~” 她的声音娇柔妖娆,激起了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云谏身体猛然僵硬,怀里的人儿明艳撩人,明艳入骨,像只猫儿一样勾的他心痒痒。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眸中欲火越烧越旺。 “卿清……”云谏无法抵挡这股引诱,喉咙像是烧起来了一般,声音低沉沙哑地问道:“这次又想做什么了,嗯?” 卿清眨巴着眼睛, “想泡温泉了。” …… 几分钟后,卿清耀武扬威地坐在狼背上,笑容满面,高声欢呼。 “芜湖~出发——” “驾驾驾~” 果然,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第21章 一只小岩鼠你吓成这样? 卿清每天没事儿就烧烧陶罐做做饭,时不时去遛遛狼,隔三差五的和云谏一起泡泡温泉,小日子过得充实又滋润。 这一晃,冬天就要过去了。雪已经化得能看见嫩绿嫩绿的小草芽,河面结的厚厚的冰也已经溶化,水也渐渐开始流动。 卿清站在洞口看雪,搓搓手哈了口气,“这已经是春天了吧?好冷啊!” 这几天正在化雪,比冬天还冻人。 云谏走上前,从身后搂上她的腰,把她勾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上,温声说道:“我们去泡温泉好不好?” 他终于理解他阿父这么喜欢背着自己带着阿母去泡温泉的原因了,那种氛围下,两人亲热亲热,培养感情简直不要太方便。要是他以后有狼崽子了,也不会愿意带着去的。 卿清小脸一红,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拧了一下,“美得你!” 真当她不知道他打的哪门子歪主意? 去的次数越多,他的小动作也越多了,一点都不老实。 云谏从一开始卿清求着他带她去到现在恨不得每天都去,“哪儿美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泡。你只需要坐我背上就行了, 我带你去。回来的路上还可以挖野菜,你想要多少我给你挖多少,好不好?” “你这隔三差五的就翻几座山,每天还要去打猎,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卿清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男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心里感到很踏实。 她并不讨厌云谏的亲密,相反,他的贴近会让她有安全感。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嗯?”云谏亲昵的用下巴摁了摁她的脑袋,“放心吧,你要是想去,我天天带你去都行。” 寒冬过后,卿清终于迎来了初春的第一个太阳,她站在太阳底下仰起脸,舒张着每个毛孔感受阳光的温暖。 这不干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这么温暖的太阳。 她搭了好几个三脚架,打算把洞里的被子毯子都拿出来晒晒太阳,再不晒就会像她一样,要长霉了。 她看见一个灰不溜秋的动物从她面前穿过,本以为是只肥兔子,跑到脚边才发现是只死耗子! 卿清花容失色,拔腿就跑,“救命啊啊啊啊啊——” 这个世界的老鼠怎么这么大呀! 那老鼠似乎没想到她会怕自己,这下来了胆子,“吱吱吱”叫着就追着她跑。 卿清见前面有棵树,想也没想的就抱着树干往上爬。树干太粗,卿清抱不住,全凭激发的潜力手脚并用地爬了两三米就爬不动了。 低头一看,那老鼠不仅没走,还立起身来对着她耀武扬威。 她欲哭无泪,实在是要撑不住了。 “云谏——” 人在危机时刻总会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人,她也不例外。 “卿清,别怕,我来了!” 来人并不是云谏,是天同。 天同在附近听到了她的呼救,深知她有危险,迈着大长腿如乘着风一般的向她跑来。 “卿清,危险在哪里?”他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危险。 “那儿!”卿清示意他那只仓皇逃蹿的老鼠。 天同拾起地上一块儿石头朝它扔去,稳稳当当地砸在它身上,连鼠带石头的滚了好几圈,然后呜呼归西了。 她缓慢从树上滑了下来,拍了拍弄脏的衣服。 “真是谢谢你了。” “不是,一只小岩鼠你吓成这样?”害他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担心得不行。 “你管这叫小?” 天同点点头,“都不够我吃一顿的。” “……要吃给你捡回家吃。” 他却摇头如捣蒜,“不要,难吃,肉是臭的。” “你还真吃过啊?”卿清震惊,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只吃过一次,以前我第一次打猎的时候,我阿兄让我打到什么晚上就吃什么。”然后他就只逮着了这个,那天的烤肉,他是含着泪吃完的。 “你把兽皮都拿出来干什么?” 天同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般一锤手,“是不是云谏把你赶出来了?来我家住吧!我可以把我阿兄赶出去。”反正他现在也不着家,天天往首领家跑。 少年,你很勇哦。 “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开心的样子?就那么希望我被云谏赶出去?” 天同嗤笑一声,“想当你伴侣的兽人都能从这里排到部落了,他要是不珍惜你,可没有后悔的机会。” “放心吧,你们都误会他了,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她轻笑一声,“我只不过把兽皮都拿出来晒晒,盖着暖和些。” “好吧。”天同失落下来,阿兄都告诉他了,卿清只要一个伴侣,和云谏在一起了就没有他的机会了。 他重新打起精神,既然云谏对她不错就好,她开心了,自己也会跟着开心的。 “那你还有没有要晒的兽皮?我帮你晒吧。”他小声嘀咕,“云谏也真是的,这么重的兽皮怎么能让你来晒。” “他不知道的,要是知道就没有我的事儿了。”卿清摊摊手,“今天就先晒这么多了。” “那个……你教白月烧陶罐的方法能不能教教我?” “怎么,她在部落里教的时候你没学?” 卿清冬日里烧陶罐的时候正好被白月撞见,见她想学 ,索性就拉着她一起做。加上她还承诺让人去帮忙挖黏土,就更没有拒绝的道理了。白月也经过了自己的允许,打算把这个法子教给其他的兽人。 “我想要你来教我,你教我我肯定学得更快。” “行吧。”卿清伸伸懒腰懒散道:“念在你刚帮了我忙的份上,我就教你这一次,但是你得准备黏土。” 天同高兴地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转而他满脸艳羡,“你真厉害,云谏真是捡到宝了。” “哪有?要不是他我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 “要是救你的是我就好了。” “感情的事儿可强求不来。”他看起来还这么稚嫩,一看就是还没成年的兽人。虽然这个世界里没有未成年保护法,但是她也着实对他不会有别的想法。 “你还是好好学习捕猎,等你以后长大了肯定会遇到合适的人的。” 卿清语重心长,不由得想起前世父母从小给她灌输的思想:你现在就好好学习,不要早恋,等你以后长大了肯定会遇到合适的人的。 这一句话威力之大,导致她母胎单身到现在。 第22章 我只喜欢你…… 云谏回来,惊觉有其他兽人的味道,瞳孔蓦的放大,“卿清!” “怎么了?”听到他的呼声,卿清急忙应答着跑出来,“这么大声干嘛?我听得见的。” 见她完好无伤,他才松了口气,“我闻到有其他兽人的味道,以为部落里那群兽人又来过了。” 卿清笑了笑,“是天同来过,他帮了我忙。” 云谏撇撇嘴,不信道:“他能帮什么忙?” “我晒兽皮的时候有一只岩鼠追着我跑,得亏他来了才帮我把它打死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本以为云谏也会嘲笑她居然被一只岩鼠欺负,不料他一本正经地思索了一下,“这么说来还真得谢谢他了,改天给他抓一只黑翼鸟吧。” “黑翼鸟是什么?” 云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黑翼鸟当然是一种鸟啊。这种鸟肉质很鲜美,但是它反应敏捷,速度很快,极难捕捉。” 他接着解释道:“天同最爱吃这种鸟肉了,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捉来尝尝。” 既然极难捕捉,卿清也不想为难他,开口道:“捉得到就捉,捉不到就算了,我也不是非得吃。” “你又在质疑我的能力了?我当初发过誓的,只要你想吃的我都给你抓。”云谏冷着脸,气哼哼地说,“还有,你为什么自己晒兽皮,不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太阳都下山了还怎么晒?” “这是在嫌我回得晚?”云谏挑了挑眉,拉着她的手,走进洞里,又说;“和你说个事儿,今天晚上部落里举行兽宴,你和我一起去吧。明天开始就不用一起捕猎了。” 吃散伙饭? 卿清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那你以后都不用一起捕猎了?” “只有冬天不好猎到野兽才会一起出猎。” 卿清明白地点了点头。见他心情不错,趁机说道:“那我也和你说个事儿呗。我答应了天同,明天要教他做陶罐。” 她有点心虚,这头狼的占有欲强的要死,若是不提前和他说好,明天指不定要把人赶回去。 果不其然,云谏的脸“唰”的就沉了下来,不爽道:“不是有白月吗?为什么非得你教?” 肯定不安好心! “我都答应他了,你该不会想让我说话不算话吧?这样会让我失去别人信任的。”她拿捏住云谏是个重承诺的人。 他一言不发,卿清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反正我对他又没有别的想法,我只喜欢你……” 卿清突然顿住,自己怎么情不自禁就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 云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对于她的第一次示爱,他心头一颤。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卿清目光躲闪,酝酿半天又补了半句话:“……旁边的火堆……” “……” 云谏眉心一拧,她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这不是他想听的! “你还是别说了。” 卿清斜眼偷偷瞟了一眼他此刻的表情。 呃,不太美妙…… 默默收回了视线。 最终云谏还是妥协了,他竖着修长的食指,“那就这一次。” 卿清一副可爱听话的模样答应着。 只一会儿功夫没注意,她发现云谏又不见了踪影。 “云谏?”她试着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她小声嘀咕,“这头狼又跑哪去了?” 她走出去,听见有什么动静,顺着声源方向看去,原来是黑狼撅着腚在刨着什么。 “你这是在干嘛?” 眼前的狼没有停止动作,用两只有力的前爪刨着岩石沙土。突然,在他刨的地方蹿出两只肥胖的岩鼠。 卿清一惊,惊呼都还没蹦出嗓子眼儿就见云谏一爪一只拍死,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 他仰了仰头,冲她嗷嗷呜呜几声。 卿清试图理解,理解不了,放弃理解。 “好吧,你加油干。”于是转身回屋。 拍死的岩鼠有七八只,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把附近的岩鼠都拍死了,免得以后它又跑出来吓着你。” 卿清心里很感动,但是又觉得似乎有一丝丝残忍。 “我觉得吧……其实也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的,它们也没做什么。” “它们会在岩石里打洞,过不了多久就会把我们的山洞蛀通的。” 云谏顿了顿又幽幽地说:“说不定哪天你起床还能在窝里掏出一只。” 卿清想到那个画面就打了一个寒颤,眼神都变得坚定了,朝他竖起大拇指,“你做得对!” 太阳一下山云谏就屁颠屁颠地把兽皮都收了进来,生怕卿清和他抢一样。 有他帮忙,她轻松了很多,就在一旁把他收进来的兽皮都铺好。 正准备给他铺床,却发现兽皮没了。 卿清傻眼,双手比划着,“我这那么大的几块兽皮呢?” “那儿,我收起来了。”云谏毫不心虚地指了指墙上堆着的一堆兽皮。 “你收起来干嘛?你的我还没铺呢,快去拿来。” 云谏摇头,“不拿。” 他没有床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睡卿清床上了。 这坏狼打的什么主意卿清心里门儿清。 她自己去拿就是了。 墙上钉的柱子看似不高,等卿清走过去,她才发现…… 她!够!不!着! 她扭头望向云谏,发现他嘴角上扬,一脸看戏的表情。 云谏也没想到,当初柱子钉高一点只是想着防潮防虫,现在看来还能防卿清。 “云谏……”卿清软着声音唤他,试图唤起他一丝良心。 云谏背过身去,假装没看见。 得!不铺就不铺,反正又不是她的床,还给她省点力气。 她扑到刚铺好的床上,深吸一口气,一脸幸福,“啊,有阳光的味道!” 她挺翘的臀扭来扭去,晃得云谏眼热,他咽了下口水,克制住内心邪恶的想法。 然而他克制住了自己脑子,却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情不自禁就拍了上去。 嘶~好软。 “啪”的一声脆响,卿清肌肉紧绷,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羞愤道:“你干嘛?” 云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叫你起来,该出发了。” 但是他也没说错,时间的确不早了,可以出发了。 第23章 兽宴 两人来到部落的时候,兽宴已经开始了。 兽人们围坐成了大大的圆圈,圆圈的中央用石头砌了一个大火坑,点着篝火,有年轻的兽人在跳着兽舞,热闹非凡。在圈外也有兽人在烤着肉,烤好的肉给他们送去。 在卿清看来,这和篝火晚会差不多。 云谏拉着卿清的手,穿过人群,走到最里圈首领身旁,微鞠一躬,尊敬道:“首领。” 卿清也跟着微鞠一躬。 首领心情大好,容光焕发的,见他俩来了,迅速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眼,指了指左侧的空位,“你们来了?快来坐吧。” 首领右侧的白月听了此话,探过头来,欢喜的朝卿清招手,“卿清,坐这儿来!” 卿清看去,惊讶的发现她旁边除了忍冬居然还有天梁。 进展这么快的? 她本想过去,但见她身旁坐着的俩人又犹豫了。 这不是让她去当电灯泡呢吗? 而且那两人根本就没有让位的意思。 白月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朝忍冬和天梁使了使眼色,“你俩挪过去一点。” 正当他俩不情不愿要挪位置的时候,卿清笑笑,拒绝了白月的邀请,“不用了,我就坐这吧。” 她觉得有些好笑,因为身旁这只狼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明摆着不让她走。 “你们还没吃吧?”首领乐乐呵呵地问道,还没等他们回答,就招呼兽人给他们送烤肉来。 卿清看兽舞看得起劲。和现代舞风格不同,兽舞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倒是别具一格。 “你怎么不跳?”她扭头问身旁的人,他跳起来一定很好看。 “这是在求偶。” 云谏深深看了一眼卿清,“我已经有你了。” 她正看着,白月就跑了过来,坐在了她旁边。 卿清挑眉,“你怎么过来了?” 白月撇嘴,“你不过来就只能我过来咯。” “你过来了那两人脸不得拉着老长?” “他俩只知道斗嘴,我都听厌了。” 烤肉送来了,云谏撕了一小块放到卿清嘴边。 卿清见这么多人,尤其旁边还有白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吃吧。” 白月比云谏还先开口,“这是他应该的,你就吃吧。” “你看到那边那个雌性没?” 卿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怎么了?” “那位叫紫芙,她是我们部落里伴侣最多的雌性,每次兽宴上都会找新的伴侣。” 卿清见她周围围着一圈兽人,有些惊讶地问道,“那些都是她的伴侣?” “对呀,也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找新的伴侣。” 卿清勾起了八卦心,一边吃着云谏递到嘴边的烤肉,一边和白月聊着八卦,但大部分都是白月在说,她在听。 “她是谁?”卿清注意到角落里有个雌性畏缩着,有兽人给她送烤肉去都会被她惊恐地拒绝。 “她叫芫【yuan】华,新来不久的雌性。本来是兔族的雌性,部落被其他兽族灭了,就来投奔我们部落了。”白月颇为同情地说。 “挺可怜的对吧?可惜我们部落的雄性她似乎都看不上,向她示好的兽人都被拒绝了。” “那是挺可怜的。” 卿清打了个饱嗝,拒绝了云谏递来的烤肉,“吃不下了。” 云谏见她不吃了,这才开吃。 他对兽宴本没什么兴趣,但见卿清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兽舞结束,又开始了兽斗。 卿清见两头狼扭打在一起,不解道:“他们这又是在做什么?” “单挑。成年的兽人都可以去,赢的兽人可以请求做心仪雌性的伴侣,如果雌性不排斥的话我阿父就会同意。” 白月接着说,“这不是发情期就要到了吗,他们找个伴侣比什么都重要。” 卿清大惊,“他们还有发情期?” 白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当然了。” 斗兽场上赢的第一个兽人就点名要做芫华的伴侣。 首领看向芫华,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含着眼泪摇头。那位兽人见她不愿,朝她龇牙,恐吓她。 芫华吓得一抖,都要哭出来了,头摇得更凶。 卿清见状有些担忧她,万一首领违背了她的意愿点头了怎么办? 好在首领挥了挥手,表示不同意。 她松了口气,这首领人还不错。 那兽人扭头又要去紫芙的大家庭。 卿清又想着,这都拿人家当备选了,人家总会不乐意了吧。 不料紫芙欢迎得很,身边的雄性倒像是有意见但不敢言的样子。 好吧……她是一点不介意。 新的一轮开始了,卿清眯着眼睛,觉得其中一头灰狼有点眼熟,思来想去,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名字。 清……清扬! 像是印证她的猜想,白月手肘子推了推她,“那个好像是想做你伴侣但是被云谏打得很惨的兽人吧?”她不怀好意地笑着,“不会又是为了你来的吧?” 云谏听了这话,视线从卿清身上移到了那兽人身上,目光如刀,像是准备着随时上场。 好在虽然他赢了,但选择了另一个雌性,那个雌性见他魁梧,欣然答应了。 “那位雌性叫百薇,只有两个伴侣。” 卿清打趣她,“你倒是都了解的挺清楚。” “天天在部落里待着无聊嘛。” 转眼几轮过去了,有好几个兽人找到了伴侣,但选芫华的都被拒绝了,倒是紫芙又收了一个,她身旁的雄性有的抱着小狼崽,有的捶腿,有的捏肩,百般讨好她,希望她别再收了。 卿清惊叹,“雌性收伴侣是没有上限的吗?” 白月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上限,但是伴侣越多,在兽人发情期的时候也越难满足,所以都不会像她那样这么多伴侣的。” 一旁默不作声,兴致勃勃玩着卿清手的云谏却突然发声,“别看那边了……看我。” 卿清满头黑线,他这骚话能不能留着回家再说…… 她脸皮薄,真的。 白月在一旁偷笑,不料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一声兽吼,忍冬和天梁位置一空,篝火旁多了一只硕大的灰狼和一只雪白的狐狸对峙着,那狐狸长着三条尾巴,气势一点也不输给灰狼。 白月双手捧着脸惊呼,“他俩这是在搞什么!” 卿清兴致更甚,似笑非笑,捏着下巴。 这下有好戏看了。 就连云谏也难得的再次抬起了他“高贵”的头颅。 第24章 死了两个兽人 场上两兽打得火热,一灰一白攻击迅猛,躲闪敏捷,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一点伤都没有,倒是都咬了一嘴毛。 碍于白月在旁边,卿清凑到云谏耳边轻问,“你是内行,你帮我看看他俩是不是在放水?”不然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云谏耳朵敏感,卿清在他耳边细语,嗡嗡的,只觉从耳蜗痒到了心里,都没转化过来她在说什么。 见他不回答,卿清轻拧了一下他手背,“你说句话呀。” “什么?” 四周兽人都热血沸腾,很热闹,她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你帮我看看他俩是不是在假打,听清了吗?” 云谏摇了摇头,“他们都是真打。” 只是都破不了对方防而已。 白月在一旁心疼得直摇头叹息,“他俩就不能轻着些打吗?” 卿清以为她是在担心他俩受伤,毕竟都是可能成为她伴侣的人,谁输谁赢都不重要了。 她安慰道:“别担心,他们有分寸的,你看都没受伤呢。” 白月又摇了摇头,“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俩这一身毛了,又滑又软又蓬松,他们打就打吧,还扯毛,薅秃了怎么办?” “……” 卿清无言以对。 所以忍冬和天梁都知道这个,都逮着对方毛薅是吧? 好心机! 观众场上最激动的就属天同了。 “阿兄……咬他后腿!!” “阿兄……趁现在挠他!!” …… “阿兄……你快咬他……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 “阿兄……你咬深一点呀,你这样咬是咬不到的……” 对面少年手舞足蹈,激情澎湃,声音穿透力十足,在人群的呼声中都极其突出,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卿清觉得,如果这时候天梁有空的话,肯定又要给他脑瓜子一下。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天梁的执行力,他百忙中抽出空也要吼天同一声,把天同吼得噤了声。 同时天梁也因为这一下疏忽又被忍冬咬掉一撮毛。 天梁和忍冬实力不容小觑,兽人们热血沸腾,突然后方传来兽人的惨叫,众人心下一惊,变成兽形散开。 天梁和忍冬也停止了打斗,警惕地看向发出惨叫的方向。 猛兽冲进人群,两个毫无防备的兽人被顶得飞起,口吐鲜血。 卿清惊慌不已,她身高太矮,根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危险。 “抱紧我。” 说话间云谏火急火燎的俯下身,结实的手臂绕过卿清的大腿,一个干将莫邪抱轻松的将她托起,再一把把白月扛在肩上,火速冲进最近最隐蔽的屋子,将她俩放下。 他摸了摸卿清的头,“别乱跑,等我回来。”说完就冲了出去。 卿清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什么事儿云谏就已经不见了。白月在一旁捂着肚子,云谏肩膀邦邦硬,顶得她差点把晚上吃的都吐出来了。 “你没事吧?” 见她这样,卿清上前替她揉着肚子。 两只猛兽发疯一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变成兽形的兽人躲闪着,都不敢轻易上前,一不小心就会被顶飞。 有雌性的雄性都护着雌性撤退,保护她不受伤害。 突然两只猛兽朝着一处冲去,几个兽人想要躲开,又想起身后的雌性,做好防御姿势想要硬抗下来。 这怎么扛得住! 云谏猛扑过去,拽起他们身后的雌性,冲他们大吼:“躲开啊!” 见雌性被救走,几个兽人变成兽形,瞬间闪开。 云谏松开她,见首领已经加入了战斗,暗道一声不好,变成兽形向首领跑去。 摆脱危险的百薇望着云谏飒爽的背影,眼里流露出爱慕,这样勇猛的兽人做她的伴侣简直是再适合不过了。 猛兽虽然凶猛,但总归是斗不过一群兽人的,加上有首领和云谏指挥,很快就被制服。 百薇不知从哪儿跑出来,找到狼群中那只显眼的黑狼。 “我叫百薇,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伴侣?”她媚眼如丝,顺势往他身上一倚。 云谏后退一步,让她倚了个空。 百薇不死心,“我可以让你做我的第一伴侣的!” 云谏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朝前方的茅屋走去。 他的卿清还在那里等他。 百薇紧咬着下唇,这么优秀的兽人,她势在必得。 清扬犹豫了一下,迈着步子上前告诉她,云谏已经有雌性了。 “闭嘴!” 清扬识趣的不再说什么。 云谏才刚走到门口,卿清就迎了上去,关切地问他;“你没事儿吧?” 见他摇了摇头才放下心来。 天梁忍冬穿好了兽裙走来,顺便扔了一块兽皮到云谏狼背上,“去穿上吧。” “阿月,你还好吧?没吓着吧?”忍冬眼中满是担忧,刚走上去就挨了一个大比兜。 “阿月你怎么……”天梁话还没说完,也挨了一个。 公平!霸气! 卿清内心感叹,然后自觉别开眼,家事儿她就不掺和了。恰巧云谏裹好兽皮出来,她也就跟着走了。 “白月,我先走了。” 白月扬起笑脸:“好,路上小心。” 卿清刚走她就垮下了脸,“你们知道错哪儿了吗?” 两人低着头,屏着呼吸,隔着空气,眼神打起了摩斯密码。 ‘是不是你惹阿月生气了?’ ‘明明是你……’ 白月叉着腰,“下次不许再打架,听见没?” 两人点头如捣蒜,像个做错事挨训的孩子。 “不打了。” “不敢了。” 卿清跟着云谏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去看望了一下首领。 首领脸色凝重,过了良久,重重叹了口气,痛心不已,“死了两个兽人。” 那两个兽人被顶飞后根本爬不起来,加上骚乱造成了踩踏,死状惨烈。 卿清和云谏陪着首领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跑进来的是什么猛兽啊?居然还死了两个兽人。” 出了门卿清就忍不住问道。 “是两头奔牛。估计是我们猎了它的同类,寻仇来了。” 卿清没说什么,弱肉强食,她也没法改变。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两只奔牛?” “烧烤。” “哈?”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你们放开我,我都说了不要做你们的伴侣!唔……” “嘘,你小声些……” “没有伴侣是会被部落里赶出去的……” 卿清偏着脑袋细听,“什么动静?” “不知道。” “去看看吧。” 第25章 她怎么又被欺负了? “你们在做什么?”云谏厉声问道。 见被人发现,那两个兽人一惊,其中一个立马松开捂着小雌性嘴的手。 “我们……” “我们在安慰小雌性呢,她刚才被野兽吓着了。”见他支支吾吾,另一个兽人补充道。 卿清视线缓缓移到被他们唤作小雌性的少女,红着眼眶,瑟瑟发抖,胆小得像只兔子 。 芫华? 她怎么又被欺负了? 好吧,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别说兽人了,就连她都想欺负欺负。 同是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卿清对她有些别样的感情。 若自己没有云谏护着,恐怕也只有两条路,要么强大到能独挡危险,在这危险的丛林活下去。要么就像芫华一样,向别的部落请求庇护,但是无依无靠,忍受着兽人无尽的骚扰。 卿清温和地看着芫华,“真的是这样吗?” 芫华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才不是!他们想让我做他伴侣,我不愿意,他们就……就……” “好了,我知道了。”卿清制止道,怕她再说下去就真的哭出来了,转身面对两个兽人,“你们听到了,她说不想做你们的伴侣。” “我们知道了,我们这就走。”兽人低着头,回答道。 强迫雌性在部落里是不允许的,所以他俩也就只敢偷偷摸摸的,连哄带骗。他们起先哪儿是不知道呢,只是被人撞破,回答得快想开溜罢了。 兽人走后,卿清安慰她,“已经没事儿了,你快回家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等等!”芫华叫住她,小声说道:“等等可以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说吧。” 芫华低着的头微微抬起一点,瞥了一眼云谏,小心翼翼地问卿清:“我可不可以和你单独说?” 意思很明显,能不能让云谏走开。 云谏语气有些不太好,“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本就不想管这些闲事,要不是卿清想管,他还不愿意来呢。 卿清没说话,她也搞不懂有什么事是云谏不能听的?还非得和她单独说。 芫华被他不善的语气吓得流下两滴清泪,眼眶更红了,本就楚楚可怜的她显得更加可怜。 她双手不安地捏着兽裙,看着卿清,声音颤抖,“他……好凶,我、我好害怕……” 芫华一米七几的身高,在普遍一米八几的雌性中也算是比较娇小的了,但仍比卿清高半个脑袋。 卿清看着自己面前一脸单纯无害,弱小无助的芫华,只觉得自己165的身高有着两米高的灵魂,恨不得把她拥进怀里,对她狠狠地说,“女人,以后我罩着你。” 云谏被芫华气笑了,拉着卿清就要走。 “我们走吧,她的事她自己能解决。” 卿清定在原地,嬉皮笑脸的对上他的眼睛。 云谏太阳穴一跳,感觉不妙。 “要不然你先暂避一下?我很快就来。” 果然! 云谏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有事叫我,我在部落门口等你。”走之前警告地看了芫华一眼。 呵,一看就是装的,也就卿清吃她这一套。 芫华又是一个轻颤。 这装过头了吧!还能再装一点吗? “你态度好一点,别吓着她了。” “……” 卿清给了云谏一个白眼,她一个兔兽族的,胆子小一点怎么了?很正常的好吧。 “好了,他走了,你想和我说什么?” “就是……我想和你学医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教教我……”芫华觉得不好意思,越说越小声。 她也懂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独特的东西教给别人,但是她实在不想再受欺负了。 “你为什么想学医术?” “我只是想学一点医术,像你一样受到兽人的尊敬,就不会再有兽人骚扰我,说我只会吃肉,什么也不会。”还经常和她说像她这样只会吃肉,不找伴侣的雌性是会被赶出去的。 卿清挑眉,pua? “谁和你说我会医术的?” “他们都这么说的,说云谏带回来的小雌性会治病,一晚上就把首领的高热治好了。”而她什么也不会。 芫华以为她这么说是不想教自己,眼神黯淡下来,但也不想强迫卿清,“没事,那你先回家吧,你的伴侣待会儿又要生气了。” “学医很辛苦的,你确定要学?” 芫华刚转过身就听到卿清这么说,立马来了精神,连忙点头,“我确定!这么说你愿意教我了?” “我就先教你认草药吧。但是先不急,等过几日草药长出来了我再找你。” 医者难自医,卿清想着教给她医术后,万一自己哪天生病了,至少还有个懂点儿医术的。 芫华感激地抱住了她,“谢谢你!” 卿清被她抱得喘不过气来,“你是要勒死我吗?” 这妮儿力气真大! 芫华赶忙放开了她,吐了吐舌头,“是我太激动了。” “你快回去吧,待会儿晚了就更危险了。” “我还没告诉你我名字呢。我叫芫华,我知道你,你叫卿清。”芫华兴高采烈地指着一个方向,“朝这边走,走到最里面就是我的家了。” 卿清笑笑,“好,我知道了。” 在部落门口,她看见了云谏高大伟岸的身影,垂手而立,一动不动的,活像个雕塑。 她嗤笑一声,走上去主动拉起他的手,“让你等久了。” “她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我教她医术。” 云谏轻哼一声,“我猜你答应了。” “bingo!”卿清打了个并不太响的响指,咧着嘴笑,“答对了!你真聪明。” 他不屑道,“答对了又怎么样?反正又没有奖励。” “有啊,怎么会没有。”卿清摊开手臂,“奖励你背我回家!” 云谏蹲下身子,等她上来,“背你可以,但是奖励得另算。” 卿清趴在他宽厚的背上,觉得安全感满满,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像只小兽般蹭了蹭。她上辈子除了小时候被爸爸妈妈背过,还没被别人背过呢。 卿清探起身子,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娇笑道:“这下可以了吧?” 云谏歪过脸,“还有这边。” 卿清又亲了下另一边,“这样呢?” “不够!” 卿清不干了,“你别得寸进尺!” 第26章 拳头硬了 “你在干什么?” 卿清只是烧了点热水刷了个牙洗了个脸的功夫,回来就看见床上一大坨黑糊糊蛄蛹来蛄蛹去。 云谏跟没听见一般,继续翻来覆去,最后满意地停下深嗅一口。 “有我的味道了。” 卿清咬紧后槽牙,只觉得拳头硬了。 她才晒好的被子!她可以把他卷起来扔出去吗? 云谏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卿清,不敢再动作。 她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他盖着被子,变成人形,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卿清快来,给你捂暖和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卿清不这么说。 “你要么变回去,要么滚下去。” 笑话,要是就这么和他挨着睡,那不就是羊入狼口?这狼越来越不老实了,等被他吃得渣都不剩再后悔可就晚了。 云谏心不死,“兽形会挤着你的。” 他还想和卿清贴贴睡呢,什么前胸贴后背啊…… 想想就激动。 卿清冷笑一声,“我不是还有一条路给你选吗?” “我这就变回去。” 云谏不停往边上挪,给卿清留出一个大大的空位,只是他半个身子都在床外面,明明大只的他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卿清见此又好气又好笑,“你挪这么出去干嘛?我又不吃狼。” 等卿清躺下,云谏又紧紧贴着她蜷曲着身体,又长又多的毛像是给卿清盖了一床毛毯。 睡得迷迷糊糊的卿清突然惊醒,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他该不会也有发情期吧? 本想问他,但见他睡得正香,也就暂时作罢,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卿清正做着美梦,和家人团聚着呢,迷迷糊糊的中听到云谏低声在和谁说着什么。她翻了个身继续做着美梦,只是好奇地想了一下这一大清早的找他什么事儿啊。 直到依稀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卿清挣扎着坐起,顶着鸡窝头,还没缓过神来。 她倒是要看看是谁一大早扰人清梦,究竟什么个事儿! 卿清裹好兽裙,打着哈欠摇摇晃晃走出去,像是喝了假酒。 “谁啊?” “我啊!天同。”本在和云谏掰扯的天同听到卿清的声音来了精神,“我来找你做陶罐了。” 做陶罐?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 卿清看了一眼还不太亮的天。 认真的吗?这天都还没亮,上早八都没起这么早。 “吵到你了?要不要再去睡会儿?”云谏看卿清没睡醒的样子,关切地询问,并轻柔地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 “呃……我是不是吵到你们休息了?” 精力充沛的天同这才发觉卿清怨气重得能吓死头牛,说话的声音都心虚下来。 “这哪能呢?是我们起晚了。”云谏脸上带着一种笑,叫皮笑肉不笑。 好不容易能抱着卿清一觉睡到自然醒,陪着她起床,结果就被这小子坏了好事,还吵醒了卿清。 “真、真的吗?”天同不太信,毕竟云谏脸上的幽怨不像假的。 “算了算了,怪我没和你说清时间。”卿清摆摆手,怕他一不小心就惹得云谏把他丢出去。 “黏土准备好了吗?我们去挖黏土吧。” 说到这,本来像霜打了的茄子恹啾啾的天同再次打起精神,把扛在肩上的兽皮袋往面前一扔,语气中带着雀跃,“唉~不用。我已经挖好了。” “那我们开始吧。” 卿清从第一步和泥土开始教起。 “和黏土这一步很重要,太稀了做出来的东西容易塌,太干了容易有裂缝。但这其实并不难,你凭着感觉就行。”她边说边和他示范。 “哦哦。” “你看,大概这种硬度就可以了。” 天同一字不差的都听进去了,步骤也一步不落地跟着做了。 两人看着他和出来的一堆稀泥陷入了沉思。 “你不觉得你放的水太多了吗?” 天同习惯地摸了摸鼻尖,抹了一鼻子泥:“我刚还觉得这水有点少。” “我不要你觉得。” “再试一次吧。” 最后通过卿清的不懈努力,天同终于能和出一堆像样的黏土了。 卿清用手臂抹了一把汗,默默安慰自己,万事开头难,后面会好起来的。 一直消失的云谏突然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你刚刚去哪儿了?都没看到你。”卿清甩了甩手上的泥,搭话道。 “去猎了两只鸟,一会儿给你烤着吃。”他方才有听到她肚子咕咕的叫声,想必她肯定是饿了,就打算着去给她猎只小兽。只是运气不错,恰巧碰上了几只觅食的黑翼鸟,但也只逮着了两只。 “是黑翼鸟?”眼尖的天同一眼就发现了他手中的两只鸟不简单,“你这么快就猎到了黑翼鸟?还是两只!”他惊呼,毕竟这鸟狡猾得很,他忙活半天还不一定能抓到。 “这很难吗?”云谏眉一挑,就去打理黑翼鸟烤肉去了。 卿清接着教天同下一个步骤,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下诞生的四不像,她扶额。 万事开头难,中间更难。 不是,她明明已经教得很详细了,怎会如此! “不是我打击你,说你捏得像狗屎都是侮辱了狗屎。” 天同备受打击,心仿佛碎了一地:“我做的真的很丑吗?”他左看看右看看,尽管这么问,心里却也有了答案。 “呃…也没有很丑吧,只是不是陶罐该有的样子。”卿清怕打击到他,换了一个说法。 “……”那不就是很丑吗? “你主要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你看,你这边力道用大了,就凹进去了,这样烧出来的陶罐丑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会很不结实。” “你再试试,力道一定要轻,会做的更好的。”卿清鼓励道。 “好吧,我再试试。” 云谏烤好了鸟肉,把肉撕好,放进碗里端了出去。 “好香啊。”卿清笑意盈盈地看着走来的云谏,肚子不争气的又被肉香勾得咕咕叫了两声。 “你手上有泥土,我喂你吃吧。”云谏走到她身旁蹲下,夹起一块肉,吹了吹递到她的嘴边。 卿清经常被他投喂,这会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了,张嘴吃了下去,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吃好吃。” 云谏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抬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好吃就多吃一点,洞里还有。” 天同也被香的迷糊,本来不饿的他此刻也觉得肚子开始叫唤了。但是这是云谏给卿清烤的,他不可能腆着脸和卿清抢吃的。 看着他俩亲密的互动,天同心里有些吃味,但是见云谏对她好他也就放心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眼巴巴道:“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抓黑翼鸟的诀窍?” 第27章 不许摸鱼 “这有什么诀窍?你等它吃饱了,飞不快了你再上不就得了。” “就这样?” “那还能怎么样?”云谏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 “毕竟,早起的鸟儿被人吃。” “噗——咳咳咳…”他刚说完,卿清立马就听出他在暗戳戳地的天同,没忍住想笑却被呛住了。 “怎么还呛住了?”云谏轻拍她的背,给她顺着气。 “你没事吧?”天同诺诺开口道。 “没事儿,就是突然想到点儿开心的事,想笑。”卿清脸咳得通红,总算是停了下来。 “我吃饱了,不想吃了。” 云谏习惯了她的饭量小,没说什么,拿着碗进去了,一旁天同明显不信。 “你吃这么点能饱?” “已经饱了。” 她吃的这一碗肉已经不少了,而且谁一大早吃那么多烤肉啊,腻得慌。 “你是不是想趁机摸鱼?不许摸鱼!” 天同两眼问号,他什么时候摸鱼了?他怎么没看到有鱼? 他摊开裹满黏土的手,“我没摸鱼啊。” “不是说你真的摸鱼,是让你别偷懒。”卿清解释了一下,现代词汇,他听不懂也正常。 “哦哦。那为什么偷懒要叫摸鱼呢?” 瞧他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卿清扯唇一笑,食指一弹,弹了几个泥点子在他手臂上,“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你能明白这个意思就行了。”解释起来就更麻烦了。 天同被她笑意感染,捏陶罐也更起劲了,意气风发许下承诺。 “我一定会捏一个最大的陶罐!” 这一句话提醒了卿清,她灵机一动,为什么她就不能做个大的呢?这样洗澡就会方便很多了。 说做就做,她把手里捏了一半的黏土重新揉了回去,这一次,她要做个大的! 天同对于自己新做的陶罐很是满意,至少比之前的都满意,正开心的准备给卿清看,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一怔,愕然道:“你做这么大一个罐子是要把你自己装进去吗?” 他本以为自己的已经够大了,和她的一对比,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当然啦,不然我做这么大一个干嘛?” “你还真要把自己装进去啊?”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浴缸,洗澡用的,这样子就方便很多了。”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烧成功。” 看卿清捏黏土和玩泥巴一样轻松,天同缩了回去,对自己的陶罐进行修饰。 既然做不了最大的了,那就做好看些吧,不能让卿清失望。 做到一半,卿清发现黏土不够了,见天同难得的认真,也就不打扰了,够着脖子往洞里喊了一声:“云谏。” 没有得到回应,卿清起身走进山洞。 “云谏?” 洞里空空如也,哪儿还有云谏的身影。 “难不成又去打猎了?” 她还没走出山洞就听见天同大喊:“卿清,没黏土了,等我去挖些黏土。” “等等,我也去。” 卿清急忙跑出山洞,却发现天同是个行动派,人说没就没了。 好吧,她只能等天同回来。 话说天同这次捏的陶罐还不错,她欣慰地点点头,总算是合格了。 等天同回来,两人做完陶罐已经是下午了。 卿清伸了个懒腰,简直腰酸背痛。 天同看起来有点激动,小心翼翼地托着左看右看,煞是满意。 “哈哈哈,不愧是我,做的真好看。” 看着眼前的臭屁少年,卿清抿着嘴笑。 “是是是,你做的最好看了。” 得了卿清的夸赞,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等过两天把它放干了就可以挖坑烧陶了。” 他爱不释手道:“那我现在可以带回去吗?” “你自己小心些就是了。” 天同开心的就差跳起来了,“我要拿回去给我阿兄看!” 送走了天同,卿清巡视了一圈,看来云谏还是没有回来。 一直到了傍晚,卿清决定不再干等,也不能什么事都等着他做。 她拿起骨刀,想把还没打理的黑翼鸟去河边打理,结果这鸟有她半个身子那么大,只得拖着去。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些事儿,除了刀不算锋利外,打理起来也不费事。 早上吃了烤的,那晚上就煲汤喝吧。 卿清把刚打理好的鸟和中午剩下的大半只鸟都剁成块儿盛进一个陶罐里,有满满的一陶罐肉。接着又烧开了水把肉倒进去,放上适量的盐,盖好盖子。 卿清守着火堆,可能是早上起得早的缘故,她竟有些昏昏欲睡。加之煮肉“咕嘟咕嘟”的声音催眠,她枕在膝盖上,不知不觉真的睡了过去。 云谏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幅画面,卿清守着煮的肉,枕着膝盖睡得正香。他唇瓣抿了抿,心底泛起一丝心疼。 她明明都那么累了,还要煮着肉等他回来。 他上前蹲下,一只手臂穿过她屈起的腿弯,刚想抱她去床上,她却猛然抬起头,迷瞪瞪地看着他。 云谏停止了动作,柔声细语道:“还睡吗?” 卿清摇了摇头,动了动发麻的腿,“不睡了。” “怪我,回来太晚了。” “你看看,应该可以吃了。”卿清没回答,岔开了话。 云谏揭开盖子,搅了搅,“已经熟了,可以吃了。”他拿出碗,给卿清盛了满满一碗肉。看似随意,实则他挑的都是肉多骨头少的肉给她。接着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吃着肉,卿清突然想起她今天想问但是碍于天同在不方便问的。 “对了,你不是说要给天同抓黑翼鸟吗?”她知道黑翼鸟难捉,这么问不是非要他去捉,只是想着要是他不想抓就算了。 “不急,过两日吧。”这两日实在看这小子不爽。 “也不急这两日。”卿清以为他是太累了所以推两日,因为今晚的他看起来和以往有些不同。 平日里的他看起来永远是使不完的牛劲儿,但是今晚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也不知道一个下午他发生了什么。 吃完饭收拾了一番,云谏变成兽形难得规矩的往床上一躺,呼吸很快就沉重起来。 看着熟睡的他,卿清觉得不太对劲,想想他也是人,也是会累的,就没再多想,小心翼翼跨过他去里面睡去。 第28章 别闹了,睡觉吧 昨晚睡得早,卿清很早就醒了,没一会儿,她发现云谏也醒了。她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却发觉云谏轻手轻脚地起身了。 起这么早? 卿清眼睛偷眯成一条缝,目睹他起床就径直出门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一走又是一天。 或许有了昨天的事,云谏晚上回来的比昨晚早很多,手上还提着两只打理好的小兽。 “你去哪儿了?”卿清没发觉,自己的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委屈。 “去打猎了。”云谏眉心透露着疲惫,坐到火堆旁,“饿了吧?我给你烤肉吃。” 卿清嘴一瘪,以他的能力,她才不信两只小兽他能用一天时间。 “真的?”她走到云谏面前,迫使他看着自己眼睛,“你没骗我?” 对上她波光潋滟的眼睛,云谏瞳孔骤缩,垂眸躲开她探究的视线,随即抬眸,眉眼沾着挑逗。 “怎么了,这是想我了?”他抬起手臂想要拥她入怀。 卿清见状,起身躲开,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他果然是有事瞒着自己。 “一天而已,谁会想你。” 见他不愿意说,她没再逼问他,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人嘛,谁还没有个秘密呢?只是习惯了他一向对自己赤诚,面对他突然的转变有些失落罢了。 “可是我会。” “我会想你。一天也会,半天也会。” 他的声线一向偏冷,偏偏他说出来的话语又那么炽热,烫得卿清眼眶发热。 “哼,一点也不真诚。” 卿清背对着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感到心脏发酸,鼻子也酸。 是感动,似乎还有些心塞。 “你怎么了?” 黑暗中,云谏从身后将她搂进怀里,从他回来开始,他就能明显感受到她不开心,连吃肉都没吃几口,甚至他现在没有变成兽形她也没把他赶下床。 他轻吻着她的发丝,一路向下,吻过她的耳珠,她没有一点挣扎,也没有一丝回应。 云谏不死心,手肘撑起身体将她半压在身下,炙热的唇轻触她的脸庞,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肌肉越绷越紧,直至唇瓣流转至她的唇角。 “别闹了,睡觉吧。” 清冷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将他浇的从头凉到脚,他微怔,空气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一急一缓的呼吸声。 “好。” 云谏躺了回去,往边上挪了一些,调整姿势变成了黑狼贴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黑狼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朵,卿清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思绪混乱,明明这只是一件芝麻小事,她不该计较的,可是她心里如同有一颗石头哽着,出不来也进不去。 自己刚刚这么对他,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 第二天早上,果然天没亮云谏就再次离开了,卿清烦躁地用被子捂住头,像是蹬单车一般蹬着被子。 啊啊啊! 臭狼,真讨厌! 天同今天学机灵了,等着天完全亮了才抱着罐子慢慢摸着来,瞧见卿清眼下青黑,着实被狠狠吓了一跳。 “你眼睛怎么了!云谏打你了?” “没有,只是没睡好。”卿清视线从他抱着的罐子上掠过,“放心吧我没事,我们烧陶罐吧。” 卿清教他怎么放罐子,怎么摆放柴禾,最后点燃了火堆。 “你真的没事吗?”天同把心底的担忧问出口。 她勉强笑了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啊?” “笑不出来就别勉强自己了,你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帮的上忙一定帮。”天同拍拍胸脯,安慰道。 卿清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就是我有一个朋友,有一个雄性很喜欢她,对她一直都很好。” “但是有一天,这个雄性开始整天见不着人影,而且还有事瞒着我那个朋友,这让我那个朋友很苦恼。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天同冥思苦想了片刻, “你哪儿来的朋友?” “这你就别管了!” “那个雄性是你朋友的伴侣吗?” “目前还不是。” “这不好说,那个雄性大概是喜欢别的雌性了。” 听了这话,卿清心惊,“可是那个雄性之前一直都对她很好呀。” 天同摇摇头,“我见过的,有的雄性会慢慢对雌性冷淡,等到雌性受不了了就会主动离开,这样他就可以和喜欢的雌性在一起了。” “你那个朋友多半是遇到这样的雄性了,你让她好好注意一下吧。” 卿清紧咬着唇,心中由酸涩变为苦涩。 他会是这样吗?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 “话说云谏呢,怎么没看到他?”好奇怪,他今天居然不陪着卿清。 “应该是去打猎去了吧。” “应该?他去哪儿都没和你说吗?” 卿清摇了摇头。 别问了,再问真的绷不住了。 “嘿!我带你去猎黑翼鸟吧,恰好今天天气也很不错呢。”天同兴高采烈,而且云谏不在家,那不正好? “你就别操心别人的事了。” 卿清尽力扯出一丝笑容,心中默默流泪。 可是那个朋友就是她自己啊喂! “走吧。”半晌,她振作起来,解除掉幻想思虑,无爱一身轻,要是云谏真喜欢别人了,那就祝他幸福吧。 天同变成灰狼,驮着卿清跑了一座山,来到一片灌木丛多的树林。 他变回来,裹好兽裙。 “这是我们部落的其中一片狩猎场,这里树木多,黑翼鸟比较多。” 卿清左瞧瞧右瞧瞧,这些树木又高又大,要是在现代,那最少都是上百年的老树。 “黑翼鸟喜欢吃什么?” “虫子,土里面的虫子。” “那不就是蚯蚓吗?” “蚯蚓?不知道,我们都叫它虫子。” “嘘~” 天同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道:“你看那边,有一只黑翼鸟。” 卿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的视力远不如天同,只能看见十几米的地方有一个黑影在动。 “是那个吗?” “对。”天同看向她手指的地方,“我悄悄再靠近一点,你就在这儿等我吧。” 卿清点点头,她也怕自己声响太大吓走了它。 天同变成兽形,借着树木和灌木匍匐着靠近,等到距离差不多了,他停下来。 黑翼鸟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正在觅食的动作停下,警惕地打量四周,确定安全后才继续用爪刨着泥土找虫子。 天同听信云谏的诀窍,耐心地等着它吃饱,猛地从草丛里扑过去,却差了一点,只咬掉了黑翼鸟尾巴上的一根毛,让它给逃走了。 第29章 一叶障目 天同失望地走到卿清身边,“唉,还是差了一点 。” “对,你只差一点就抓到了,已经很不错了。”卿清安慰着他。从她的视角看,天同已经抓到了,然后又让它给飞走了。 “我们再找找,你肯定能抓到的。” “嗯!”?(o_ov)? 一人一狼躲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着眼前几只黑翼鸟。眼见时机成熟,天同扑上去却再次扑了个空。 “看来云谏的方法并不适合我。”天同双肩耷拉着,深深叹息道。 “云谏打猎这么久了,经验是你不能比的,他的方法的确不太适合你。”卿清托腮思索道:“别灰心,我们换个适合你的法子。” 要不做个捕鸟陷阱?但是这荒郊野外的,能用的工具也没有,复杂一点的也太耗时。 “什么法子?” “别急,我想想。” 卿清脑袋里闪过她小时候和姥爷去山上布置各种小型机关的方法,试图找到一个简单方便的办法。想到最后她简直想仰天长啸。 姥爷,你的机关都太精致了呀! 也难怪他们一上山就是一整天。 一片叶子晃晃悠悠落在了天同脑袋上,天同取下它看了一眼,反手就扔了出去。 卿清视线停留在被他扔出去的树叶上,突然灵光一闪。 抓鸟的法子她没有抓鸡的法子她倒有一个。 “你能上去帮我摘几片叶子吗?” “叶子?”天同眨巴着眼睛,诧异道:“你要叶子干什么?” “抓鸟啊,还能干什么。你听说过一叶障目吗?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先去摘叶子吧,要大的叶子。” 天同爬上树给她摘大的叶子,卿清在地上找大小合适的小木棍。 “这样够了吗?”他踩在树丫上,一手抱着树干,一手拿着树叶向她招手。 “应该够了。” 天同滑下树,把叶子交给卿清,“那现在呢,我们该干什么?” “你再去帮我挖几条蚯蚓。” “你是要拿蚯蚓当诱饵吗?” “不是,是给你吃了让你躺那儿当诱饵。” 天同脚步一顿,他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他表情万般嫌弃,“太恶心了,我吃不下去。” 卿清失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赶紧的,一会儿时间晚了。” 天同找了一处土壤肥沃看起来就有蚯蚓的地方准备开挖,他还贴心提示卿清:“你要不离我远点儿?我怕一会儿蚯蚓吓着你。” “我不怕蚯蚓,你挖出来我抓。”她无所谓道。 一只小小蚯蚓能奈她何? “你真不怕?”天同狐疑道。前几天一只小岩鼠都把她吓成那样,她能不怕蚯蚓? “谁怕谁是狗!” 卿清拍着胸脯保证,她还徒手抓蚯蚓钓过鱼呢。 天同姑且相信她的话。 然而他还是太单纯了,正当他用狼爪刨着坑好不容易挖出第一条蚯蚓,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一声尖叫。 “妈妈呀!!!” 卿清边叫着跑着,吓得魂飞魄散,躲到了十米开外的树后才敢露出头来。 这尼玛是蚯蚓?!!都有手指粗了,像条小蛇一样。 但凡真是条小蛇她还不至于吓得这么惨,想着那么大一条蚯蚓在地上不停扭来扭去她就起鸡皮疙瘩。 “嗷呜呜——”[跑什么?你快回来抓住它呀!] 变成狼的天同没有手,眼见着那条蚯蚓挣扎着就要逃走了,急得他嗷嗷乱叫。 为了避免蚯蚓逃走,条件反射的他就想用狼嘴叼住,在离蚯蚓只有一寸的时候他还犹豫了。 不行啊,他下不了嘴! 他纠结着,心中不停问自己,这黑翼鸟他是非吃不可吗? 迫不得已的他用前脚按住活蹦乱跳的蚯蚓,防止它逃走。 没错,这黑翼鸟他就还非吃不可了! 他又把蚯蚓移至后腿压住,用前爪接着挖。 “别挖了,一条够了......”卿清弱弱开口,之前是她没料到这个世界的蚯蚓会有这么大只。 “嗷呜嗷呜”[你过来看着它,别让它跑了] 卿清一动不动,隔着树和他大眼瞪小眼。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当然,就算听得懂她也不过去。 天同没法,四处张望了一下后,挑了一个大石块压住,这才钻进草丛里裹好兽裙。 “你不是说谁怕谁是狗吗?”天同无奈问道,差点他就一品蚯蚓的味道了。 “汪汪......”卿清乖乖学了两声狗叫,在这之前也没人告诉她这么大呀? “......” 再也不信她说不怕了! “接下来怎么做?” 卿清把一张叶子折成漏斗的形状,用一根小木棍穿过固定住,隔着两米远扔给天同。 “你用小木棍把蚯蚓穿上去,像我那样固定在叶子上就可以了。” 蚯蚓在天同手中挣扎着,他把它从三分之一处截断,褐色的血浆喷溅而出,还溅了几滴在他的手臂上。 看到这,卿清两眼一闭,看起来很安详。 很好,今天晚上做噩梦的素材有了。 “这样可以吗?” 卿清被迫直视,被穿上的半截蚯蚓还在胡乱扭动着,看得她头皮发麻。 “可......可以......” 于是天同用剩下的蚯蚓又弄了两个。看着手里的三个陷阱,他紧锁眉头,有些怀疑。 “这能行吗?” “能行,你只管往黑翼鸟面前一丢就可以了。”她当初就是这么抓鸡的。 听起来没有什么代价,他选择再次相信她。 走了一里地,两人终于发现了黑翼鸟的踪迹,天同把手里的陷阱尽力扔了出去。 那黑翼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扑腾着翅膀就要飞走,他的心都被揪起,这就走了? 飞了几米高,那鸟见原来只是一片树叶,又飞了回来,发现树叶里居然还有一条虫子,一口就叨了上去。因为有木棍卡着,它叼住了木棍,无法将它吞下,却突然惊觉眼前的视野挡住了。 黑翼鸟抬起脑袋,惊慌地四处张望,踱来踱去,却被树叶把视野挡的严严实实。它也不曾想到是自己口中的虫子作怪,一直叼着不松口。 “就现在,快去!”卿清看准时机,发起命令。 天同再一次朝黑翼鸟扑去,甚至都没有变成兽形就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它。 他提着鸟,咧着嘴,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高兴地跑向卿清,“这个法子真好使!卿清你真是太聪明了!” “这不算什么。”卿清看向他手里提着不停挣扎的黑翼鸟,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松口,可真是个贪吃鬼。 第30章 你是睡不着吗? 因为时间紧迫,两人只猎了两只黑翼鸟就回家了,天同送卿清回家,本打算把猎物都给卿清,她却执意不要,他就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卿清不是不想要,而是现在想着这鸟满肚子都是蚯蚓就发怵,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对蚯蚓望而生畏。 他们回来的时候云谏已经在洞口等候,他表情沉重,眼神深邃凝重,视线就没离开过卿清。 卿清从狼背上跳了下来,暗中偷瞄了一眼云谏的神情,气氛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偏偏天同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叼着两只黑翼鸟围着云谏嘚瑟的转起了圈圈。 “你先回家吧,过两日再来挖你的陶罐。”卿清赶忙让他回家,怕他接着作下去会把自己作死。 天同嗷呜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里。 “进去吧。” “哦。” “今天去哪儿玩了?”他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她,但他嗅到有天同的气息,就猜测他俩出去了。 “没去哪儿,就去猎了两只黑翼鸟。” 他没回话,拿出放在陶罐里的野果子,“你尝尝,我跑好远才摘到的。” 卿清接过他递来的野果,眼尖的注意到他手心红彤彤的一片。 “你的手怎么了?”她抓住他的手,放下罐子想要查看情况,云谏却先她一步抽回了手。 “没事,不小心蹭到的,小伤而已。” 他坐回去烤肉,却用手背朝着她,似乎在隐藏着什么秘密在手心。 “你快尝尝果子好不好吃。” 卿清听他这么说,拿起果子咬了一口细细咀嚼,酸中带着一点甜味,有点像山楂的味道,但是口感不同。 “好吃。”她眉眼弯弯,从罐子里拿起一个果子送到他嘴边,“你也尝尝。” 云谏咬了一口,却被酸的眼睛都睁不开。 “好酸!这哪儿好吃了?” 卿清被他表情逗笑,“快再来一口!别浪费了,这可是你辛辛苦苦摘的。” “不要!”云谏把俊脸别向一边,打死都不愿吃第二口。 他辛辛苦苦就摘的这玩意儿?等着,明天就去把树砍了。 见卿清还在往嘴里送,他制止道:“你也别吃了,我明天去给你摘甜的。” “不用,我就觉得这个很好吃。”这酸酸的,多好吃啊。酸甜苦辣咸中,除了苦她都爱吃。 见她说的不像是假话,云谏决定把砍树的日程缓缓。 他今天带回来的依旧是两只小兽,卿清吃着烤肉,却突然说道:“我想吃羊肉了。” 其实她不是真的想吃羊肉了,只是考虑到一头普通大小的羊至少够他们吃两三天,她倒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借口出去一天不归家。 云谏眸光微闪,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好。” 卿清心虚,低头啃着肉,觉得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忽而一想,不对呀,她有什么可心虚的,该汗流浃背的应该是他吧?于是挺起胸脯,雄赳赳气昂昂......地啃肉。 ※ 夜半,睡梦中云谏感觉像是被谁踹了一脚,他猛然惊醒,以为有野兽袭击,警惕环顾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是在做梦? 他把卿清蹬开的兽皮给她重新盖上,拍了拍,拍严实了才重新倒回去。 此时的罪魁祸首卿清正梦见她被两条碗口粗的蚯蚓穷追不舍,她狂奔不止,腿儿都要甩断了也甩不掉它们。 “啊——别追我啊!” 刚躺下的云谏再次被她吓醒,这才明白她是做噩梦了。 他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试图安慰她,“不怕不怕。” 却不料一不小心把她拍醒。 黑暗中,卿清睁开睡得猩红的双眼,迷茫地问道:“你是睡不着吗?”不然为什么要把她拍醒? 云谏不知道她已经醒了,只是不急不缓地拍着,“这也是在说梦话吗?” “不是。” 他听此话松开她,不确定地问道:“你醒了?” “嗯。” 醒了应该就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没事儿,快睡吧。” “......” 话说她刚刚都已经梦到被蚯蚓缠住了,好在云谏把她拍醒了。 和往常一样,云谏一大早就出去了,不同的是,晚上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再猎小兽,真给卿清带了一只羊,而且个头不小。 这一天里,卿清过得很是空闲,如此空闲的时间里,她又想了很多事情。 首先,这第一件事就是晚上云谏会带什么回来。如果他带的还是小兽,那就说明他明天依旧要走。 但现在他带回来的是羊,那就说明他明天不走了对吧?也就是说他没有骗自己,他出去一天真的是在打猎对吧? 她开心迎上去,灿烂的像朵花儿。 被她热情相迎,云谏心中仿佛也开出朵花儿,原来她前两天对自己冷淡是因为自己没有猎她想吃的羊啊。 “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都给你猎。”就算是最难猎的水兽,他也给她猎,只要她不要再对自己冷淡就好。 卿清开心的“嗯”了一声,他和自己说“以后”,这就说明他没有喜欢别人,对吧? 她心情大好,就连羊排都多吃了一些。这让云谏更加确定,卿清喜欢吃羊肉,卿清爱吃羊肉,没有羊肉她就会生气。 正当她以为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云谏的举动却再次将她推入谷底。 身旁细微的窸窣声响起,卿清脑袋迅速开机。 他还是要走? 她迅速坐起身来,云谏这时已经走到了洞口。 卿清泪眼婆娑,问出了这几天一直牵魂梦萦的问题。 “云谏,你究竟还喜不喜欢我?”他要是不喜欢自己了,她便不会缠着他的,这么吊着她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嗷嗷嗷——”[喜欢,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 黑狼朝着卿清嚎完,像是很急切,转身就消失在黑暗中。 然而,他却倏忽了卿清听不懂狼语,而卿清也只看到了他的转身。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眼神却没有焦点。她无力地坐在床上,心像是缺了一块。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喜欢自己了对吧? 这个答案好像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第31章 她看起来要碎了 “卿清,我来找你了!”天刚亮不久,天同一个闪现出现在洞口。 “哎?你看起来怎么更不好了了?” “我们挖陶罐去吧。”卿清不想回答,岔开了话题。 天同跪在火坑前,磨拳接掌,急不可耐的在灰里摸索。 “哎嘿,成功了!卿清,你快看!”他拿起烧好的陶罐在卿清眼前晃悠。 “你怎么还不挖你的?是不是挖不动?”他放下陶罐,“那正好,我来帮你挖。” 卿清做的陶罐又大又重,就连放下去都是自己帮忙的,她肯定是在等着自己挖。 他在灰里摸索了一会儿,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他身躯一顿。 完了,好像不太妙! “卿清......” “碎了,对吧?” 天同刚转过头,疑惑明明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卿清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碎的明明是陶罐啊,他怎么觉得她看起来要碎了? “都碎,碎点好啊,碎碎平安......”卿清笑了一下,眼神却是空洞无光,像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卿清.....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去挖黏土,我们再做一个吧!” “不必了,碎了就碎了,由着它吧。”这破碎的陶罐犹如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我们再去抓黑翼鸟吧?”天同提议道,上次捕鸟的时候她心情就好了很多。 “不了,我有些困了,想再睡会儿。”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天同刚准备回家,就又被卿清叫住。 “你知道哪儿的猎物多吗?” “我还没参与过部落里的打猎,平时都只去过我们抓黑翼鸟的地方。”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指了一个方向。 “应该是那边吧,我看我阿兄他们打猎都是走的那里。”像是意识到什么,天同补充道:“你可别去,那边很危险的!你要是想出去玩儿,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知道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我知道了。” 天同前脚刚离开,卿清就回洞里开始收拾东西。 她得走!她主动离开总比云谏赶她走来得体面。 她用平时当板凳的木桩子踮脚,扯了两块兽皮下来在地面上摊开。 还怪沉的。 接着又在洞里开始搜寻自己要带走的东西,云谏放工具的角落又吸引了她的注意。 卿清在几块打火石中挑了两块最小的。 他有这么多,而且自己好歹也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又挑选了一把最小的骨刀在手里比划。 他的手那么大,这把骨刀这么小,用起来一定很不顺手吧? 陶罐也得带,反正都是自己烧的,拿着不心虚。 她把小陶罐放进大陶罐里,像是套娃似的,还塞了个碗。 好了,剩下的陶罐就留给他吧。 吃的也得带点,估计找庇护所需要些时间,于是她又割了一些羊肉。这吃的有了那不得烤熟啊?烤熟这不得需要柴禾呀?她又带了一点柴禾,不然外面新鲜的柴禾没晒干点不燃。 他给自己做的兽裙也要带走,反正他也穿不上,留着也是浪费。床也得要,不然睡野外会很冷。 于是她把自己的被子和床最上面的一层兽皮卷起来系好,洗漱用具带好,就准备卷铺盖走人了。 她拍了拍手,呼了口气:“好了,就带这点儿东西吧,以后就得靠自己了。” 临走前她又注意到了床头摆放的干花,她淡笑着,仿佛看见他冒着大雪只为给自己采一束鲜花逗她开心的场景,随即眼睛一涩,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带走吧,留着也只会让他以后的伴侣感到膈应。 她把装好的包裹系到一起,往肩上 一甩。包裹不轻,她趔趄了一下,然后抱起陶罐潇洒走出山洞。 她不舍地回头,再看最后一眼她住了两个多月的地方。 再见了,山洞,再见了,云谏。谢谢你让我有了家的感觉,可惜这终归不是我的家。 我走了—— 她转身,扛着比她还重的包裹踉踉跄跄上路,从此她将浪迹江湖,四海为家。 临近中午,云谏扛着一口石缸,急急忙忙往家赶。 他都不敢想,卿清看见这口缸得有多开心。想到这他就止不住嘴角上扬。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云谏回到家看着空了一半的山洞,心都凉了半截。 他东西呢? 不对,卿清人呢? 遭贼了? “卿清!”他放下石缸,朝着洞里喊了一声。 空无一人的山洞里一个人也没有,云谏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他迫使自己冷静,除了卿清就只有天同的气味,没有其他兽人的味道,难不成去天同那儿了? 云谏火急火燎跑到部落里找天同:“卿清在你这吗?” “没有啊,她不是在睡觉吗?”天同睁着杏眼,无辜道。 “你最好别骗我!”云谏怒不可遏,床都被搬走了怎么可能在睡觉? “她真没在我这,发生什么事了吗?”天同也严肃起来,能让云谏着急成这样这事肯定不简单。 这里的确没有卿清的气息。 “那她走之前有和你说什么吗?” “没呀,她到底……什么!走?她走了?她能去哪儿?” 天同惊的差点跳起来,仔细回想一番,“她是有问过我哪里猎物多。” “然后呢!” 他颤颤巍巍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我说那边。” 看着他手指的方向,云谏再也无法冷静。 “但是我和她说了,那边危险,别去那边。” “危险你还给她指!” “不许跟来!”万一真有危险,他可顾不上他。 他暴怒,额角青筋暴起,警告他别跟来后就再也顾不得什么,变成兽形朝着那个方向火速赶去。 天同手指的方向是深山区,越往里越危险,全是各种大型猛兽生活的地方,就连一个身强力壮的兽人进去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即使是他们也只有在冬季食物不足,趁很多猛兽都冬眠了,成群结队才敢去那边狩猎。 而现在,卿清孤身一人...... 他不敢想那群野兽见到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该有多激动,只希望他去的还不算太晚。 卿清,等我—— 第32章 哟呵,还挺翘……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此时卿清正在奋力的嘿咻嘿咻地爬着山。她累得满头大汗,却没有多余的手擦汗,只得任由汗水滴落。 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靠着一棵树卸下重担休息。 她又渴又累,这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水源,她起身,决定在附近找点野果子解渴。 这么大一片森林,总不能连个野果子也没吧? 卿清大着胆子附近瞎转悠,突然看见不远处树下有个蓝黑色的球悬浮在空中,她眯起眼睛打量。 那是什么? 她凑近瞧瞧,发现那个球四周还有一张透明的网,这张网比她还高,连接在树上和灌木丛。 难道是有人布置的捕鸟陷阱? 她用手指拨动了一下网,还有点黏。 像是触发了机关一般,那个蓝黑色的球突然长出了脚,快速地朝她拨动的地方移动。 “啊——” 卿清瞳孔紧缩,脸色煞白,惊叫着连滚带爬地跑开。 蜘蛛,是蜘蛛啊! 她跑了几十米,腿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好在那只身子有她头大的大蜘蛛并没有追来。 她缩回腿,揉着摔疼的膝盖和手肘,惊恐地看向四周。明明风平浪静的森林她却莫名感到恐怖。 只是一只蜘蛛都如此恐怖,她无法想象这个森林有多危险。 不行,得赶紧走!要是天黑了,就更危险了。 强烈的求生欲使卿清从地上爬了起来,来不及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就去找自己的包裹。 这一趟,卿清被吓掉了半条命。 或许是包裹上有她的味道,她看见一条有树干粗的蟒蛇一圈一圈地缠着她的包裹,吐着蛇信子。 “啊——”卿清再次惊叫出声,跌跌撞撞就开始逃跑。 蜘蛛有什么可怕的,这才是真的可怕啊! 嗅着卿清的气味正往山上赶的云谏听到了这声惊叫,暗道一声不好,加快步伐,就差起飞了。 没错,就是这边,卿清的气味越来越浓烈了。 他跑到途中,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因为他认出树下歪歪斜斜躺着的包裹,是卿清的。上面有卿清的气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野兽的气味。 难道......他还是来晚了吗? 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他不愿意相信卿清已经离开了他。 绝望中,黑狼守着包裹发出撕心裂肺的狼嚎,“嗷呜————” “云谏——救我——” “嗷呜?” 卿清还活着! 云谏再次撒开腿,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这次,他不能再晚了。 树上的卿清可怜兮兮地抱着树干,颤抖着看着树下的巨蟒吐着蛇信子一圈一圈的往树上绕,只能眼睁睁地盯着它一寸寸靠近自己。 就在绝望中她听到了一声狼嚎,她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是云谏。 “救我——云谏——” 她再次呼救。 “嗷呜!” 听到这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回应,她热泪盈眶。 云谏,真的是云谏!云谏来救她了! 她往头上看了看,还有空间,她还能再爬高些。她要多撑一会儿,云谏马上就到了。 卿清用血肉模糊的手指扣住树干,忍着剧痛,往上面的树杈爬去。 黑狼一个猛冲,死死咬住巨蟒的尾巴左右甩头撕扯。缠在树上的巨蟒吃疼,从树上下来转而去攻击黑狼。 巨蟒行动没有黑狼敏捷,黑狼一个转身躲开它的攻击,转而去撕咬它的身体。奈何巨蟒的鳞片犹如盔甲一般坚硬,他的狼牙对它毫无伤害。 既然伤不了它,那就耗死它! 黑狼左躲右闪,时不时找准时机在它鳞片上来上一口。 虽然伤害不高,但是烦啊! 巨蟒发动多次攻击却依然无法缠住他,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于是不再轻易攻击,谨慎防守。这样一来,云谏只能主动挑起攻击,反倒是没了优势。 “云谏,用骨刀。” 卿清在树上把别在身上的骨刀扔下去,云谏变了回来,一个翻滚到树下拾起骨刀,却觉得手感不太对。他看了一眼,有些无语。 不是,这骨刀还没满月呢,还不如他狼牙和狼爪来得好使。 “用骨刀戳它眼睛!”卿清在树上比划。 云谏变成人形后没有兽形敏捷,巨蟒对他有所防备,只要他上去它就拿尾巴抽他,一时之间他竟处于劣势。 卿清从树干上滑了下来,云谏注意到她的动静,皱眉道:“树上安全,回树上!” “别管我!” “......” 云谏见她从树上下来就跑,一会儿就没影了,这才松了口气,专心对付巨蟒。 “你怎么又回来了?”见她又回来了,他青筋暴起,有些伤脑筋。 卿清怀里抱着一堆不知从哪儿找的石头,扔出去砸巨蟒。 “一会儿我吸引它的注意,你趁机刺它眼睛。” 云谏被她气得差点心机梗塞。 还吸引它的注意,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巨蟒成功被她吸引,见她没有伤害,掉头就要攻击她。 云谏眼神一凛,从它身后突袭,用骨刀瞄准它的眼睛狠狠插了进去。巨蟒疼得用尾巴捶打着地面,四处乱撞,最后滑溜溜地逃走了。 卿清见终于安全了,吐了口浊气,这一天过得真是跟渡劫一般。相比她的放松,云谏却是顶着如包公一样的黑脸朝她走来。 “矮油~” 瞥见他身前乱晃的某根,卿清脸通红,害羞地捂着眼睛转过身去。 云谏正在气头上,也不管她害不害羞,一把把她抗在肩上,步伐矫健的下山去。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卿清扑腾着双腿,双手锤着他的背,“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啪” “哎哟!” 云谏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老实点儿。” 听他语气不善,卿清一手捂着屁股,不敢再乱动。 不动就不动吧,这么被扛着还不用走路,挺好的。 安静下来的她看着土地倒退有些头晕,视线上移,不自觉就被某道弧线吸引。 “哟呵,还挺翘......”她不知不觉中就嘀咕出声。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说什么可就社死了! 某只老色狼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呢?本来还不确定,现在看她反应已经确凿了,他意味深长的薄唇轻抿。 “你也挺翘。” 她想扛着火箭去火星的生活了,真的…… 第33章 做我的伴侣好不好? 云谏扛着她走到放包裹的地方把她放了下来,又从包裹里面抽出一块兽皮裹上,掂量掂量后把剩下的包裹扔在她面前,“背上。” “我.....我背?”她惊讶地指着自己。她腿还软着,像筛糠似的打着颤。 “你带出来的不你背我背?” “好吧。”她认命地背上包裹。 “你还挺能耐呵!扛这么多东西还能上蹿下跳。” “诶~过奖了过奖了,嘿嘿......也还好吧,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卿清抬头,发现他表情阴沉,不像是夸自己的样子,立马心虚地低下头,绞着手指。 “我当时气头上嘛。” “回家再好好收拾你!”云谏咬牙切齿道。 为了不被收拾,卿清一路上表现的无比的顺从和乖巧,就像现在,她拎着包裹的手发酸都不敢说。 “我实在提不动了,好重......” “你都在我背上了还重?” 卿清趴在他背上,一只手搂着他脖子,一只手拎着包裹。 “我手拎痛了,要不你拎包裹我下来走路?”她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这样子他也可以轻松一些。 “包裹给我。” 云谏还是妥协了,累着了她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卿清把包裹给他,就要从他背上往下滑,他却突然用力托住了她。 她不明所以,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 “不用下来,乖乖趴着。” 到了家,天同在门口焦急地等候着,见云谏背着卿清安全的回来了,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呜呜呜......卿清——太好了,你还活着——”天同迎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云谏刚放她下来,她就被天同左右开弓,“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儿。” “抱歉,让你担忧了。”她愧疚的开口道。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下次你可别这样了......” “她还想有下次?” 云谏憋着一肚子火气,天同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我家里没人,我先回家了。”天同给了卿清一个“你完了”的表情,就找借口开溜。 回到熟悉的山洞,卿清鼻子一酸。 还是山洞里好啊!就是有只看起来随时能会发火吃人的狼。 “云谏,你快看,这有好大一个石缸!”她突然注意到石缸,激动地反复抚摸着它。石缸内部像是被人打磨过的样子,虽然不光滑,但是很平整。 “你带回来的?” 云谏正在把她打包的东西一样一样物归原处,听她这么问也只是淡淡的回应。 “不是,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卿清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她怎么可能信他说的自己长出来的。 石缸内部的划痕还很新,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突然联想到什么,她起身拉起云谏的手查看,云谏想缩回手但已经晚了。 果然,他的手心不但红,而且肿! “这个石缸不会是你磨出来的吧?” “那天听你说你想烧一个浴缸洗澡用,我就想着这个结实一些。”他还特意挑了坚硬的石头打磨,这样用的久些。 “所以你这几日早出晚归就是为了去弄这个?” “嗯,我想快点弄好。” 卿清眼眶湿润,已经说不出话来,她这几天还因为这个和他闹别扭,自己真东西! 她拉起他的手,“是不是很疼?” 云谏见藏不住了,乖乖被她拉着,忽而眼神一凝,捉住她的手腕,“你的手怎么回事?” “爬树爬的。”这次换卿清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抓住,只得放弃挣扎。 她的指尖都被磨得血肉模糊,指甲盖里都是干涸的血迹,看得云谏既是心疼又是气。 “我还没问你你没事儿跑什么?” “还往最危险的地方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得亏你走得慢,要是再快些等我赶到你可能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云谏越说越气,自己差点就见不到她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误会你的。”卿清一脸懊恼,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误会我什么了?”云谏眼中像是蕴含着风暴,随时准备着爆发。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事? “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回来还那么疲惫,我以为你是有别的喜欢的人了,所以我就......”她极其语气委屈,“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下次不会了。”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我问了呀!我今天早上问你还喜不喜欢我,”她垂下眼睑,掩盖住心底的悲伤,“但是你转身就走......” “我不是说了很快就回来吗?” “但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两人干瞪着眼,都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云谏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把她打横抱起,不太轻柔的把她放到床上,欺身压下。 “卿清,做我的伴侣好不好?”他宽厚的大掌放在她的后腰上,沿着她的腰迹摩挲,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深蓝色的眸子里毫不掩饰他炙热的欲念, “只要我们结侣了,你就能听懂我说话了,而且这辈子我就只能有你一个雌性。” 卿清手抵着他滚烫的胸膛,气息紊乱,脑中一闪而过今日所看到的他赤身裸体的模样,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脸上,别过脸不敢再看他。 “我......我身上很痛。” 她没有骗他,她现在手指还有逃跑途中摔到的地方都还火辣辣的痛。 听她这么说,云谏迅速从她身上起来,想起她手指的伤,眼神黯了黯,“我去给你找草药。” “不用,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卿清刚把话说完,云谏就已经撩开兽帘出去了。 “......” 她刚刚好像说了一句很没意义的话。 她已经几天没洗澡了,只烧热水擦拭过身子,加上今天出了汗,身上还裹了些尘土,不洗个澡的确很不舒服。反正云谏不在,正好可以试试他给自己打磨的石缸。 卿清起身下床,用陶罐去打水,如此往返了好几次水才装满。做完这些她又去河岸边捡了光滑圆润的大鹅卵石,回家生了堆火,把鹅卵石丢进去烧。 第34章 我给你敷药 “草药采回来了。”云谏还没进门就见卿清哼哧哼哧地挪着石缸,看地上的痕迹,云谏怀疑她根本没有挪动。 “你要把它搬哪儿去?” “搬到你的换衣间里去,我想洗个澡。”卿清停下动作,他愿意帮忙就再好不过了。 “过几日再洗吧,你的伤还没好。”云谏想也没想就拒绝。 “我会长蛆的,真的!” 她真的忍不了了,她都要臭了!呕~ “我小心一点,伤口不碰水就是了。” “你的手都受伤了还怎么洗?” 云谏暧昧地靠近她,“要不我帮你洗?”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他还是把石缸给她搬到换衣间里去,算是默许了。他接着帮忙把火堆里滚烫的鹅卵石扔进石缸里,滚烫的石头接触到冰冷的水发出激烈的嘶嘶嘶的声响。卿清摸了一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脱掉兽裙,跨进石缸整个人浸没在水里。 “呼~” 云谏用陶罐给她杵着草药,听闻她舒爽的叹息就知道她对石缸还是很满意的,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天还不算暖和,没一会儿就听卿清在换衣间里唤着, “云谏,水冷了。” 她把凉掉的鹅卵石扔出来,云谏拾起,扔进火堆里烤,烤好又给她放进去。 卿清用一张兽皮堪堪遮住身子站在一旁,露出白皙的小腿和单薄的香肩,笑款款地看着云谏为她忙前忙后。 “有你真好。” 云谏并未搭话,把鹅卵石都放进去后放下帘子转身离开才幽幽开口道:“穿的少就别撩我了,我不禁撩的。” ?!! 她哪儿撩他了?! 水声细碎的滴滴答答声穿透他的耳膜,他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问道, “你好了没?” “别急,快了。” “你快些洗,洗完我给你敷药。” “知道了。” 卿清裹着兽皮出来,整个人都还冒着烟。 舒服了! “躺床上去。” “头发还是湿的。” 云谏又不厌其烦拿出一块兽皮给她擦头发,然后给她烘头发。 “现在可以躺了。” “来了!” 卿清像个狗腿子,乖乖躺床上去,一整个听话的不行,就怕云谏看着她的伤口又逮着机会训她。 炸毛的狼,得顺着毛摸。 “疼吗?” 他轻轻地把碾碎的草药敷到她的指尖上,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给她弄疼了。 “不疼。” “还有哪儿?” “手肘和膝盖。” 云谏粗糙的掌心从她的小腿肌肤一直往上游走,将她兽裙撩到大腿,被他温热的手掌抚过,卿清皮肤不停地颤栗。 “你冷?” “......嗯、有点儿。”才怪! 他拉起被子给她盖上。 他的食指拂过她膝盖上青紫的一块儿,浓眉微蹙,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然后照着她的伤口按了下去...... “嘶~”卿清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知道疼?” “......” 废话!她是肉做的又不是铁皮。 “嗯、疼,你轻点儿~” 卿清及其怀疑他就是假借给她敷药的借口让她不好过,但是又不得不低头。 “要不我自己来吧,膝盖上我自己......”可以敷。 “躺好!” 他没再折腾她,握住脚踝将她膝盖曲起,把草药给她敷上。 “手肘呢?” 看着手肘上青紫带着血丝的一片,云谏沉默着给她敷完了药。 他手里的东西放下,喉结轻滚,声音也有些喑哑。 “下次我惹恼你了你打我骂我都行,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要是还是不解气,你就赶我走,你别走好不好?” “我走了会自己回来,我怕你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经过这事儿,他是真的怕了。他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怕她再也不回来,也怕她再也回不来。 “云谏。”卿清有些动容,把手覆住他的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挠。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 云谏气的牙痒痒,“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他明明都表明自己心意那么多次了! “我不过就是问问嘛,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她问这话不就是情感属性突然爆发,想要听他亲口说,“那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呀~”。 哼!平时情话说的贼6,真想听他说点什么的时候又那么扫兴。 “从雪地里捡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这辈子非你不可,要一辈子对你好。” “那你不就是见色起意吗?”卿清故意曲解他的话。 “对,我就是见色起意。” “你就是合我心意,就是让我魂牵梦萦。” “所以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我知道的,你其实也离不开我了。” 云谏憨笑,卿清虽然从未说过喜欢自己,但是她对自己就是与众不同的,她会心疼自己,会关心自己,她也是欢喜自己的,他能看出来。 “谁说我离不开你了?”卿清有些别扭道。 “嘴犟。” “陪我休息一会儿,我有些累。”云谏说话的声音略有些疲劳,他躺上床,额头抵着她。 这几天他也累了,现在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加上软香惜玉在怀,他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卿清维持着姿势一动也不敢动,怕打扰到他睡觉,也怕把刚敷好的草药蹭掉,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云谏急切的轻拍着卿清的脸。 “卿清!卿清!你醒醒!” 卿清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擦掉嘴边的哈喇子。 “怎么了?” 云谏松了口气,还好还活着。 “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他焦急的不行,“你身上好浓的血腥味。”还有......一些其他的味道,让他莫名有些激动。 “怎么可能,我怎么没闻到?” 云谏不信,伸手就要去脱她的兽裙检查。 他的鼻子不会骗他,早上刚醒过来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他差点没被吓死,还以为她死了。 这可疏忽不得! 卿清死死按住兽裙,“你先别激动!” 这一使劲,身下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流出...... “等等,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第35章 发情个麻花! “不管是什么,那也得先止血呀!” “是大姨妈,不用止血。” 卿清说完意识到他可能无法理解,又补充道:“就是生理期,每个雌性都会有的。” 云谏思索了片刻,紧缩的眉头舒展开,说话的声音还带着股子喜悦。 “你是说,你发情了?” 那不就是说,卿清可以给他生崽子了?怪不得他闻着这个味会有些激动。 “发情个麻花!” 卿清有些暴躁,她对于这个说法并不能接受,“以后都叫生理期!” “好好好,我记住了。” 他放下心来,都说发情期的雌性会很暴躁,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但是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她一定流了很多血吧?原来雌性发情期这么痛苦。 现在怎么办? 卿清思索着,估计是在雪地里冻着了的原因,她大姨妈推迟了一个多月。这大姨妈两个月没来她完全就忘了这回事,一点准备都没有。 一旁不敢吭声的云谏见她皱眉,关切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们部落里雌性生理期都是用什么解决的?” 云谏摇头,他没接触过,也不知道啊。 “你帮我去部落里问问白月吧。”现在她不方便去。 “我这就去。” 云谏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片长方形的兽皮,兽皮上还有两根绳子。 “白月说这两根绳子系腰上。” 卿清拿着兽皮去换衣间戴上,她揉着肚子,虚弱不堪地倒回床上。 这该死的下坠感! 她母亲把她的身体调理的很好,以前生理期从来没痛过,而这第一次生理痛就让她痛彻心扉! 想回家了! “很疼吗?我帮你揉揉肚子吧。” 白月和他说有的雌性发情期肚子会很痛,帮她揉一揉肚子,用暖和的东西捂一捂会好很多。 “不用,我自己来。” 云谏变成兽形,去床上围着她,把尾巴放在她肚子上给她捂捂热,这次卿清没再拒绝。 黑狼尾巴保暖又暖和,捂了一些时间有些用了,她感到肚子的疼痛也没有那么难忍了。 卿清眯着眼睛rua着他的尾巴,rua得云谏也觉得很舒服。 “你的尾巴真好用......” 那是当然! 黑狼愉悦的用脑袋蹭了蹭她。 “给我吧。” 黑狼不可置信地抬起脑袋竖起耳朵。 卿清居然打他尾巴的主意! 他要不要给? “哈哈,别紧张,逗你玩的。” 黑狼不爽地咬了咬她的手臂。 卿清觉得肚子暖洋洋的,和黑狼玩着玩着又睡死了过去。黑狼安安静静趴着,不敢离开,他怕自己一走卿清又会肚子疼。这么一躺就躺到了下午。 剩下的猎物不够吃了,云谏必须得去打猎,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卿清放心不下。 “你一个人在家能行吗?” “你放心去吧,我已经不疼了。” 看她脸色红润了许多,云谏这才敢放心离开。 “卿清!”白月一手揽着一些红红绿绿的野果子,一手撩开兽皮走了进来。 “白月?你怎么......” “停!”白月打断她说话,“是云谏叫我来的行了吧!” “你每次都问‘你怎么来了’,没事我还不能来找你了?” 卿清失笑,“你当然能来,随时都欢迎。” “那可别,打扰你和云谏的二人世界,他的眼神都能杀了我。” 她放下果子,坐到卿清床边, “听云谏说你发情了?” “纠正一下,这不叫发情,这叫生理期。” “反正就是那意思嘛。”白月无所谓道。 卿清也懒得再和她争执,“行吧,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白月拿了两个果子,递给卿清一个,自顾自啃道:“你是第一次发情吗?” “不是。”她都一把年纪了。 “那你怎么必备的东西都没准备?我还想着你是第一次发情,来和你传授经验呢。” “有段时间没来了,我都给忘了这回事儿。”卿清也跟着啃着果子。 “我打赌天梁和忍冬马上就来找你了。” “你想赌什么?” 卿清扫视了一圈,好像还真没什么好赌的,看着她刚带来的果子,指着道, “就赌这些果子吧。” “这不是我给你的吗?我才懒得拿回去。” “你就这么笃定你会赢?” “那当然,” “因为他俩根本不在家哈哈哈!”白月叉腰大笑,似乎他俩不在家是个很开心的事儿。 “你好像很开心啊。” “卿清......”白月苦着脸,“你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多烦人,什么都要争一争,还什么都要我来评理。” “只要我站一边另一个就会说我偏心,委屈。” “还非得让我选一个,我都要被他们烦死了。” “像养了两个崽子一样,他俩不在我难得的清静。” ...... 白月着苦水一倒就停不下来,卿清也听个乐呵,还好她没有这些烦恼。 “好在这次就能分出第一伴侣了,我以后应该也能清静些了。” “等会儿,什么是第一伴侣?” 她刚不是一直都听着吗?就走了一小会儿神怎么就跳到第一伴侣了? 莫非白月是数学老实转世? 白月在卿清脸上掐了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雌性了?” “第一伴侣就是所有伴侣中实力最强的,所以其他的伴侣都要听第一伴侣的话,平时伴侣之间发生的一些争执也由第一伴侣定夺......” 卿清表情复杂,这听起来怎么像以前古代的妻妾?妻掌管妾。这么想着也好理解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生的第一个崽子必须是第一伴侣的。” “原来是这样,那他俩怎么分出第一伴侣?” “这个简单,我阿父给他们三天时间让他们去打猎,谁猎到的猎物最凶猛谁就当第一伴侣。” 白月掰着手指,“除去今天就还有两天,卿清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好,我到时候一定来。” 两人聊着聊着,卿清就聊起了昨天的事,白月听得心惊胆战的。 “你好大的胆子!我都没去过那边,我阿父不让我去。”她本来还想着以后让忍冬和天梁带她去转悠转悠的,现在看来还是放弃这个念想好了,她还想好好活着。 卿清叹息,她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以后再想让她去,可不能了。 她和白月说这个也就是想提醒她别去那边,别走自己的老路。 第36章 她是什么很奇怪的人吗? 云谏扛着一只羊回来,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儿,一点不打扰她们的说话。 “我赌天梁吧,他平时看起来力气大些......”白月思考了一下说道。 “光力气大是没有用的,有的时候还得靠脑子,所以我赌忍冬......”卿清指了指脑袋。 云谏打理好羊肉,就在火堆旁烤火,她们的聊天完完整整的传入他的耳朵。 “你就一点不担心他们会有危险吗?”这是卿清的声音。 “危险?整个森林最危险的就是兽人了。”这是白月的声音。 “卿清,我跟你说,你就别做无谓的担心了,兽人有头脑有力气,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云谏,你就更别担心他了,他猛的能一拳打死老虎。” 听到这,云谏汗颜,他什么时候能一拳打死老虎了? 别误导卿清好吧,万一她到时候真让自己给她表演一个一拳打死老虎,他还要不要活了? “而且,就算他们......” 听她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云谏彻底坐不住了。 “咳,白月,你阿父叫你回家了。” 白月疑惑地看着卿清,“你听到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卿清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没。 “他让我回来和你说。” “好吧。”她扭头看向卿清,“记得一定要来啊!” “好,我一定。” 卿清打算起身送她,白月按住了她的腿, “你就别起来了,我自己能走。” 白月前脚刚走,云谏就接替了她的位置,坐到卿清床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肚子还痛吗?” “已经不痛了,”卿清仰头看她,“白月说你能一拳打死老虎,这是真的吗?” “净听她瞎扯,”云谏嗤鼻道,“一拳打死老虎什么的我可不行。” 云谏躲进卿清怀里装着“柔弱”。 他记得卿清很吃这套来着,上次那个雌性就是这样骗的她,还让她对自己横眉冷对。 估计云谏也想不到,若干年后的他真能用从天而降的拳法打死一只老虎,而且真只需要一拳。 亲,你的男子气概呢? 卿清拍了拍怀里男人的脑袋, “乖,别装。” “......” 为什么被她看出来了! 为什么! 难道是自己演技还不够成熟? 白月回到部落,首领见她回来有些吃惊地问,“不是去找卿清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谏——” 白月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被云谏骗了,气的咬牙切齿。 很快就过了两天,卿清催促着慢条斯理的云谏。 “你快点呀,再晚就来不及了!” 云谏不疾不徐地收拾没吃完的羊肉, “急什么?又不是来不及。” 她想帮他一起收拾可他又不让。别人都是男朋友等女朋友,怎么到她这儿就全反过来了? 真是让人恼火! “走吧,好了。” 两人来到部落的时候,首领屋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怎么会这么热闹?” 高大的兽人如同一堵厚墙,卿清挤不进去,在人群后面左摇右晃硬是看不到一点儿。 “白月是首领的女儿,这在部落里也是一个大事。” “哎——”卿清惊呼,因为云谏箍住她的腰,下一秒她就身体一轻,离开了地面。 云谏把她放在肩上,让她坐在上面,固定住她垂下的腿防止她掉下去, “这样能看到了吗?” 卿清觉得仿佛坐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能,能看到。”还有点儿招眼。 她能看见时不时有兽人扭头看她,看就算了,还拍了拍旁边的兽人肩膀,招呼旁边的兽人一起看。 就很过分......她是什么很奇怪的人吗? “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你不想看了?” “不想看了。” 其实吧,她有点近视,虽然度数不高,但是这个距离看起来有点模糊。 “卿清——这边来——” 人群中的女主角朝她挥手。 得,这下她真成显眼包了。 兽人们齐刷刷地看向她,就连人群中身为男主角之一的天梁都好奇地转身看她。 首领不满地看了白月一眼,白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端坐好。 “嗨~”卿清干笑着硬着头皮挥了挥手。 要是可以,她真想扶额苦笑。 这白月也真是的! “快放我下来!快快快!”卿清急切地要求云谏放她下来。 云谏好笑的放她下来,“这有什么可怕的?我还在这呢。” 关键是,这是怕不怕的问题吗? “走吧,白月让你去前面。” 他拉着她的手绕过人群往前面走。好在兽人们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这时也没有太过注意她。 白月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了,穿着一身白色的狐裘兽裙,平时披散的头发也盘了起来,端坐在首领旁边。 天梁面对着他们,他的脚边是一只黑色皮毛白色兽纹的巨型野兽。 “这是什么野兽?”卿清没见过这种野兽,低声问着云谏。 “黑虎。” “天梁这么厉害!”卿清佩服不已,这野兽不加尾巴光身体部分就近三米,看起来就很凶猛,没想到品种更是猛中之猛。 云谏有些吃味她夸别的雄性,虽然那个雄性即将是别人的伴侣。 “我也可以这么厉害。” “你不是柔弱不能自理吗?” 卿清想到他这么一个猛男蹩脚的在她怀里装弱小就很想笑,光这个她就能笑他一辈子。 云谏面上挂不住,略带囧色的轻咳一声,“我那是为了逗你开心。” 他觉得,柔弱什么的还是不太适合他,他连装都装不像。 兽人中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怎么只有天梁一个人?忍冬呢?”卿清低声问云谏。 她可是赌的忍冬赢啊。 虽然赌输了也没什么,但是她可是赌的忍冬赢啊! “应该还没有回来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忍冬还是没有出现,首领微微蹙着眉。 人群中天梁虽然灰头土脸,但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他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这头野兽,更是废了九牛二毛之力才把它带回来,他倒是看那个空有皮囊还只会使小伎俩的花狐狸还怎么和自己斗。 第37章 原来他的童年这么惨 随着三日之期的不断临近,忍冬依旧不见踪影。 兽人们从中午等到了傍晚,都团坐在地上,躁动不已。 “我看第一伴侣肯定就是天梁了。” “我也这么觉得。。” “那我们还要不要等了?” “首领没说走你敢走?” “不敢......” “......”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忍冬的人影。 “这忍冬不会是在外面被野兽吃了吧......” “我觉得有可能......” “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觉得我看起来都比他强壮,也不知道白月看上了他哪点?” “你,就你?哈哈哈......” “..........” 人群中的话或多或少传进了首领他们的耳朵。 首领面色凝重,白月咬着下唇,也终于开始感到担忧。 天梁拳头紧握,脸上的得意之色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臭狐狸在搞什么名堂! 不可能真死外边了吧? 他只是想做第一伴侣,不曾想过他会回不来。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是和那狐狸切磋了无数回,他的实力应该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 就算猎不到猛兽,也不应该会有生命危险呀! 难道真发生了什么意外? “安静!” 首领起身,制止住躁动的人群。 “时间还没有到,大家都先别着急。” “待会儿我会派人去打猎,给大家准备烤肉。” 首领说完就进了屋,去安排合适的兽人去打猎。 卿清看向云谏:“首领说的派人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云谏自然是知道的,此时已经开始物色让谁帮他照看一下卿清,思来想去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跟我走。” 他拉着卿清走到首领屋里。 “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 “我已经知道了,你帮我照看一下卿清。” 云谏扶着卿清肩膀,往前推了一步。 卿清是真不想站出来的,奈何他力气太大。 什么叫照看?她又不是小孩子! “你放心去吧,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就不用麻烦首领了。” “我担心我走了别的兽人欺负你。”他当然知道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我正好有些话想和卿清说,你快去吧,待会儿晚了就更危险了。” “那就劳烦首领了。”卿清客气道,首领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拒绝。 她以为首领说有话和她说只是客套话,没想到是真的有话和她说。 “阿云对你倒是很上心。” 卿清心头一紧,莫不是他还想让云谏做白月的伴侣? 首领双手背在身后,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俨然一副老父亲的模样,自顾自的说起往事。 “阿云小时候也是个活泼调皮的孩子,自从他父母过世后他就越来越稳重了。” “这些年来我本想着帮衬着他些,但都被他拒绝了,他倔强得很,是个硬骨头。这点和他阿父倒是很像。 部落里的孩子都是成年后才逐渐学习打猎,而他十三岁那年就已经加入部落的狩猎队伍了。他早些时候受了很多伤,但都被他一声不吭扛了下来,还有两次差点没挺过去。” 首领叹息一声,卿清听得心惊不已。 原来他的童年这么惨。 “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早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这些年他一个人过得很辛苦,我本想着撮合他和白月,让他早些有个家,但是他都不愿意,我软磨硬泡也起不了作用。 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些私心。 你也别多想,是他们有缘无分,白月现在也已经有了合适的伴侣人选,以后我也不会再插手他们俩的事。” 首领看向卿清,“你是他中意的雌性,我看得出来你对他而言是别人不可比拟的,他也从没有对谁这么上心过。” “他这孩子很犟,但是面冷心热。 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多宽待他些。 人嘛,总不会是完美的。他有不好的地方你多和他说说,他会改的。” “我知道了,首领。他若不离,我便不弃。” “我之前一直担心,阿云要求你只能有他一个伴侣你会觉得勉强,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不光是他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所以首领你不必担心这个。”卿清眼中神采飞扬。 首领听了这话微怔,“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当年云谏她母亲也是这么执着,不然,他甚至愿意...... 卿清对他的故人不感兴趣,“首领,你知道云谏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 首领有些意外,他眸中浮起挥之不去的痛苦,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愿再提及的事。 “我和他父母倒是颇有交情,但是有些事多说无益。” 卿清思索了一下,“您当初说过会满足我提的一个要求,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 “我想了解关于云谏父母的事,可以吗?” 首领踱步走到门口,良久没说话,长吁了一口气, “过几日吧,给我几日整理一下思绪。” 卿清本来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听首领这么说,连忙开心的答应下来。 “好,我过几日再来。” 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结局似乎已经得出分晓。 白月眼里噙着泪,“阿父,忍冬还没有回来,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天梁跟在白月身后,“首领,让我去找他吧!” 首领严肃道:“找?你去哪儿找?” 天梁咬牙,的确,四面八方,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这几日他们并没有碰见,他根本不知道从何找起。 “那个是忍冬吗?” “好像是......” 人群再次躁动。 “就是忍冬!” “忍冬回来了!” “他手里拽着的是什么?” “不知道啊......” “.........” 首领他们出去查看情况,卿清也跟着出去。 “抱歉,我回来晚了。” 众人自觉给忍冬让开一条道。 看得出来忍冬是真的着急忙慌赶回来的,连身上的泥点子都来不及清洗。 “你小子!回来就好。” 天梁激动的上前,一拳捶在他肩膀上。 “我不光回来了,我还把猎物带回来了。天梁,这次你输给我了!” 忍冬忍不住嘚瑟道。 所有人都光顾着看忍冬去了,听他这么说他们才想起去看他的猎物。 待看清他带回来的猎物后,前面的兽人一惊,往后退了两步。 地上的猎物像是知道到自己的主场了,动了动身子。 这让兽人再次后退。 这居然还是活的? 第38章 我输了 “这是......水兽!” 天梁本来还没有当回事,听见这么说也是不可置信地起身查看。 “还真是水兽!” “别靠近,这还是活的......” 卿清跟在首领身后,也是震惊不已。 这身形,这体型,怎么那么像鳄鱼?但是和鳄鱼又不太一样。 被兽人们唤作水兽的猛兽长着深褐色的皮肤,长达六七米,背上还有长长的锯齿。此时它扁长的嘴巴被树藤紧紧地捆着,粗长的獠牙裸露在外面,看起来就令人心生恐惧,就连粗壮的前爪也被掰到身后捆着。 即使是这样它也面有不甘的时不时扭动身体挣扎,眼神凶狠地看着周围的兽人,仿佛随时会扑上去撕咬。 有的兽人惊恐地想起曾经一起去水里洗澡,有个兽人游的比较远,上一秒还在和他们说着话,下一秒就被拖进水里,连求救都来不及,水中就浮起一滩血水和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后来兽人们组队去探查,才发现原来水里住着水兽,有着血盆大嘴。它皮肤的颜色和水底的泥土一样,要是不注意,根本就看不见它的靠近。 本想着消灭它以绝后患,但是水兽擅长水性,在陆地上还可以一战,但在水里他们根本就拿它毫无办法,还又被他吃掉几个兽人,只得放弃。 没想到忍冬只用了三天时间,一个人把它擒住不说,还是活捉的! 当初去剿灭水兽的时候天梁也有参加,自然是知道这水兽有多狡猾和凶狠,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得不对忍冬刮目相看。 兽人们本就是作为评委来的,虽然天梁也很厉害,但是他的竞争对象是忍冬,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输了。” 天梁脸上都是钦佩,输的心服口服。 “放心吧,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忍冬拍了拍天梁的肩膀安慰道。 兽人甲:“!” 兽人乙:“?!” ......... 兽人甲乙丙丁已:“?!!” 这是什么情况? 天梁:“......” 你对我好干嘛?你对阿月好呀! “我才不像你,老是看我不顺眼。” 忍冬怼了他一句后走向白月,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神温柔的能滴水,低声道, “我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 白月眼里含泪,“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担心死我了。” 天梁本来还对他有些改观,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改观的有些早了。 他是看他不顺眼吗?他是看不顺眼他老是用些小伎俩。 现在他深切怀疑卡着时间回来都是他精心设计的。 呵,臭狐狸就是臭狐狸! 兽人的关注点都在水兽上,自然没人注意他们调情。 兽人们商量着如何处置它。 有个兽人愤恨地吐了它一口唾沫,“我阿父就是被他吃掉了,现在它总算是落到我们手里了!” “用火烤它!” “吃它的肉......” “会不会有毒啊......” 兽人们各执其词,七嘴八舌。 首领轻咳一声,“好了,现在忍冬也回来了,胜负也已经分出来了,现在大家就安心等着云谏他们打猎回来。” “至于这只水兽,大家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少数服从多数。” 忍冬和天梁去里屋洗漱一番,洗掉身上的灰尘和泥土,换了身干净的兽裙。 里屋里只有忍冬和天梁,天梁想不明白,忍不住问道:“还是想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把它制服的,你能和我细讲一下吗?” 当初那么多人都没把它制服。 “笨!水里打不过你就不能把它引到岸上来?你再提前在岸上动点手脚,不就抓住了?” 原来还能这样? 如果引到岸上来,他肯定也能抓住的! 天梁不得不承认他的小伎俩还是有点作用的,但依旧有些懊恼,自己就这么失去了第一伴侣的身份,恼来恼去最后把怒火发泄在忍冬身上。 “你——臭狐狸!” “笨狼! “臭狐狸!” “笨狼!” ......... 白月和卿清在外屋,听着他俩此起彼伏谁也不服谁的拌嘴。 “见识到了吧?” 白月摊摊手无奈道。 不但幼稚,而且烦,她耳朵都要听的起茧了。 本以为他们分出第一伴侣就会好了,没想到他俩一成不变,该吵架吵架。 “呵呵,挺好的,热闹。”卿清干笑道。 白月托着下巴,“干脆他俩过算了。” 她现在对于他们就是远了想,近了烦。三天没见还真的有点想他们,现在他俩真回来了,她又有想把他们赶出去的冲动。 “习惯就好了。” 天已经完全黑透,兽人们在空地上生起了火堆,没过多久云谏也带着狩猎队伍回来了。 他们有的叼着鹿,有的驮着牛,好不开心。 卿清一眼看见队伍最前面的黑狼,他身形魁梧,叼着一只羊,明显也看见了她,放下羊就向她走来。 ……… “白月!”卿清闯进屋里,急切地唤着白月。 “怎么了?”白月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唤吓了一跳。 “有热水吗?冷水也行!” 白月唤人打了热水来,就见卿清在自己脸皮上狠狠地搓。 “你这是怎么了?” “脸上有脏东西!” “我被一只狼舔了......” “还是刚咬死猎物的狼!”卿清近乎崩溃道。 白月自然是猜到怎么回事了,绷着笑脸,“你说的,习惯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 云谏青黑着一张脸在屋门口等她。 “你嫌弃我?”他质问道。 “没有的事。” “那你亲亲我。”他明显不信,弯腰俊脸凑到她面前,嘟着嘴等着她亲, “你亲亲我我就信。” 卿清伸手挡住他的脸,防止他突然亲上来。 “你先刷刷牙。” “你就是嫌弃我!” 云谏气愤的一口咬上她挡在自己面前的手。 “啊————” 之后云谏就一直不死心的在她耳边输出,“你就是嫌弃我了。” 他注意到羊肉已经烤好了,给她拿了一个烤羊腿。 “谢谢。” “你就是嫌弃我了。” “.......” 一直到结束,云谏依旧还在她耳边念叨 。 卿清忍无可忍,踮起脚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拽下来,捧着他的脸像是小鸡啄米般的在他嘴上狠狠啄了几口。 “这下满意了不?” 云谏被她这几口啄的有些没缓过神,呆愣着点了点头。 “嗯嗯。” “我还嫌弃你不?” “不嫌弃了。” 待缓过神来,他摸了摸被卿清狠亲了几口的唇,嘴角都要咧到了耳根。 他刚刚是被卿清强吻了吗? “求求你救救我的崽!” 卿清刚走到部落门口,就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拽住了手。 云谏从快乐中清醒,眼神一凛,把卿清护到身后。 那女人流着泪,突然就跪下了,她身后的雄性见状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下了。 女人焦急悲伤地看着卿清, “求求你......” 第39章 我的崽儿不会是傻了吧? “你们都快起来吧!”卿清扶着女人站起来,查看她怀里的怀里的孩子。 孩子脸色和唇色都很苍白,嘴角边还挂着晶亮的口水和一些秽物,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卿清把了把脉,脸色严肃,“他是不是吐过了?。” “对对对!他晚上烤肉还没吃完就吐了,吐了好几次了。” “他这是食物中毒了,你们给他吃什么了?” “我的崽儿会不会死?”女人惊慌地问道,她用脸在幼崽额头上摩挲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崽儿,你要撑住,你一定不能死啊.....” 身后的兽人见她泣不成声,把她揽进怀里,替她说道,“今天晚上也和往常一样吃的烤肉,平日都好好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 他的声音也有一些哽咽, “你看崽儿他还有救吗?” “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听说你们也在部落里,所以我们才来这里碰碰运气。” “你们家在哪儿?外面凉,先回屋里再说吧。” “跟我来。” 卿清转身看向云谏,云谏紧握她的手, “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两人跟着来到他们的茅屋,屋里还有两个雄性正在收拾崽子吐的拉的污秽,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恶臭。 兽人有些愧疚的看着卿清,“真是抱歉,崽子又吐又拉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没事。” 女人已经把幼崽放在床上,幼崽被晃醒,虚弱地睁了一下眼睛,喃喃道:“阿父......好多星星、好多.......” 女人听到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崽儿,你看清楚我是你阿母啊!” “卿清,你快来看看他,我的崽儿不会是傻了吧?” 卿清走到床边,“还醒着,应该是意识不太清醒。得先让他把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她扭头看向云谏,“你能回去把我们的盐袋子拿来吗?” “好。” “你们谁去烧点热水,要沸腾的。” 安排好这些,卿清又给幼崽盖了两床被子,得保持他的体温。 云谏很快就回来了,卿清调剂了稀盐水给幼崽喂下,过了一会儿扶他坐起来,用食指和中指去压他的舌根。 这弄的他很不舒服,转着脑袋挣扎,兽人见状固定住他的脑袋配合。 “乖崽,听话。” 幼崽挣脱不开,一口咬住卿清手指。 “嘶~” 兽人瞥见云谏此时皱着眉头,连忙说道:“让我来吧。” “没事。” 卿清蹙着眉,忍着痛继续压他的舌根。终于他干呕一下,接着又呕了几下,吐了出来,直到他吐出来的东西都没有杂物了。 卿清在他的呕吐物里看到了一些蘑菇残渣,断言道:“他这是蘑菇中毒了。” “蘑菇?谁给他吃蘑菇了?”兽人脸色阴沉地看向另外两个雄性。 “不知道啊......应该是今天他出去玩儿自己摘的。” “就是,我就说晚上吃烤肉前他在吃着什么东西......” “连个崽子都看不住,你们在做什么!”兽人气得大喘着气,他下午就去打猎了,想着他们两个在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没成想他们两个连个小崽子都看不好。 “有没有糖?” “糖是什么?你跟我说,我去找。” “蜂蜜也行。” “蜂蜜有!” 那两个兽人急急忙忙把装蜂蜜的小陶罐拿来。 因为小崽子爱吃甜的,家里就一直备有蜂蜜。 卿清又喂了一些糖盐水给他。 好在他吃的蘑菇不算毒,吃的也不多,而且基本都吐出来了,中毒得轻,这一番折腾下来幼崽的唇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卿清忙出了一身汗,“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明天我再去找找草药。” “需要什么草药?我可以帮忙。”兽人回道。 “琼芯草,有吗?” 兽人紧锁眉头,摇了摇头。 “没事,我自己去找吧。” 卿清也料到了,但她也没有失望。这个药草生命力强,也不算稀有,应该是很好找的,可能是自己的叫法和他们不同罢了。 床上幼崽呼吸逐渐均匀,或许是没有那么难受了,就睡了过去。女人坐在床头,一遍一遍抚摸着幼崽的头, “崽儿,以后可不能贪吃了。” “这两天也别给他吃烤肉了,可以猎些飞鸟煮汤给他补补。” “晚上也注意着些,别让他着凉了。” “好,我记住了。” 兽人执意要把卿清和云谏送到部落门口,“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没事,我找着草药了再给你们送来。” 两人回到山洞里,云谏给卿清烧着水,突然心疼无比地问了一句, “疼吗?” “什么?” “那个小崽子咬了你,疼吗?” 卿清笑笑,“一个幼崽咬的能有多疼,再说了,你不也咬我了?” “我那是轻轻咬的,都舍不得咬疼你,那个小崽子是下狠口了。”要不是看他只是个意识不清的小崽子,他就…… “一个虚弱的幼崽下狠口又能有多重。” “我不信,过来给我看看。” 卿清把还有一圈牙印的手指压在身下,“不给!” 眼见云谏就要过来,她故作凶悍道:“你快给我烧水,我还要洗澡,不然你今天晚上就别挨着我睡了。” 这句话杀伤力挺大,云谏犹豫了一下坐回去接着烧,反正晚上他也可以看。 熄灭了火堆,云谏的嘴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云谏!”卿清推不开躲不掉,有些羞恼。 “我已经刷了牙了,这也不让亲?”云谏委屈巴拉的。 “你的手往哪儿放呢!” 云谏收回不老实的手,“是它自己不听使唤。” “那就把它剁了!” “你舍不得的。” “和你说正事儿,这哪边山上比较安全?看这几天天气不错,我打算出去采采草药了。” 不然以后不管是自己还是云谏生病了,还得出去找草药,这太浪费时间了。 “我和你一起去,有我在,哪儿都是安全的。”他缠着她,刚洗完澡的她香香软软的,抱着很是舒服。 “不用你,我和芫华一起去。” “我去可以给你们拿草药,你们就只管采,不掺合你们,还能保护你们,这不好吗?” 这不就纯纯工具人吗? 卿清思索了一下同意了,“听起来还不错。” “现在总该可以让我亲了吧?”云谏嘴巴又凑了过去。 “我们在说正事!” “你的正事说完了,该说我的正事了。” ......... 第40章 好吃到流泪 第二日卿清起了个大早,洗漱了一番,又挑了好一会儿工具才带着云谏往部落里走去。 “芫华,你在家吗?” 听见是卿清的声音,芫华激动万分, “在,我在!” 她猛地跑出来抱住卿清,埋在她脖颈中,“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听见她略带委屈的声音,卿清拍了拍她的背,“我都记着的,只是这几天有些事耽搁了。倒是我没提前和你说今天去找草药,你不会介意吧?” “没事,你什么时候来都行,就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工具。” “我带了,你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外面的天气还有一些冷,芫华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裹上一层兽皮就跟着卿清出发了。 她们走在前面,云谏在后面两米跟着。 “他也要跟着去吗?”芫华微微俯着身子在卿清耳边悄悄的问她。 “他是来保护我们的,你当他不存在就好。” “好。” 芫华心里清楚,云谏是来保护卿清的,并不是来保护她们的。 真好,卿清能找到对她这么好的伴侣,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伴侣会不会对自己这么好。 来到一个岔路,云谏指着左边的一条路,“去这边吧,这边食草野兽比较多,草药应该好找些。” 本以为现在才初春,很多植物应该也才冒出个芽,没曾想有些植物不但长得高长的壮,甚至还开出了花。 卿清走到一棵有小腿高的植物旁边,向芫华介绍道:“这个是石皮草,因为它叶子上的纹路像是石头的纹路一样,用它煮水喝可以清热去火,也可以治疗中暑。” “什么是清热去火?” “夏天太热的时候,人就会上火,喝了这个煮的水就可以去火了。” “那中暑呢?” “中暑就是人禁不住高温的时候就会头疼头晕,甚至是直接晕过去了,也可以用这个煮水喝。” “原来是这样,我记住了。” 芫华恍然大悟,她只知道冷了会生病,没想到热了也会生病。 没过多久卿清就在地上看到了一片她需要的琼芯草。 “这是琼芯草,有滋养和恢复生命力的作用。昨天夜里部落里有个幼崽误食了蘑菇,虽然暂时没事了,但是需要这个药草恢复一下元气。” “我记住了。” 芫华再次点点头,蹲下去和卿清一起挖。 半日过去,两人都采了各式各样的草药,卿清见云谏拿着药草有些散落,实在是不方便,看了看树上的藤条,就想着编一个背篓子好了。 “你能爬树上去吗?我想要些藤条。” “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云谏麻利地爬上树,给她拽藤条下来。 卿清也就草草整理了一下草药的功夫,云谏拽下来的藤条就已经堆起了小山。 “够了,云谏。你快下来!” 这边的藤条拽没了,云谏换了一个位置又给她扔了一些下来。 “我说够了,云谏!” 云谏这从树上跳下来。 “你这太多了。” “多多益善。”云谏拍了拍手,心情大好道。 善个毛线! 芫华眨着大眼睛,“你要这么藤条做什么?” “做个装药草的背篓子的。你和我一起做吧,我教你。” 卿清本来只打算做一个的,但是这么多藤条,不用也怪可惜的。 “好啊。” 芫华见她愿意教自己,欣喜地拉了一些藤条过来。 卿清灵活的手指在藤条间穿梭,起初还有些生疏,然后越做越顺,得心应手。 她每做好一个步骤就停下来等芫华,指导她不会的地方,很快她也找到了诀窍,越做越快。不多时,两个简单的背篓就做好了。 卿清采了一些叶子放进背篓里,补住背篓的缝隙,然后把草药装进去背好。 芫华咋舌,“卿清,你也太会了。你是怎么想到把藤条变成背篓子的?” 卿清淡然一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我们走吧。” 云谏把手一摊,“我的呢?” “不用你了,我们背着这个采药方便一些。” “那我去打猎吧,你们不要跑太远了。” “知道了,我们就在这边,走不远的。” 卿清摆摆手,光是这一片的草药都够她采一些时候了。 没过一会儿,她被一棵小树吸引。眼前的小树比她高不了多少,上面还有几颗圆圆的红红的果子,有车厘子大小。 卿清眼馋,也没考虑太多,摘了一个在身上擦了擦就塞进嘴里。 嚼了没几口,她愣住,眼角划过一滴悔恨的清泪。 vocal,是辣椒...... 她本来是个吃辣小能手,奈何嘴巴寡淡太久了,味觉都退化了,这乍一生吃辣椒,属实有些上头。 “你怎么哭了?”芫华转过身,看她脸上还有眼泪,以为她是受伤了,语气都透着担忧。 “好吃到流泪,你快尝尝。” 卿清摘了一个果子给她,芫华刚一接过看了一眼就扔掉了, “这个果子不能吃的!它会让你的嘴巴很痛。” 她以前流浪的时候猎不到小兽,就只能找野果充饥。直到有一天吃到了这个,她才明白,原来不是每一种长得看起来很好吃的野果都那么好吃的。 “谢谢,我已经开始痛了。” 她把芫华扔掉的果子捡回来,解释道: “这是辣椒,不是这么直接吃的,在吃肉的时候加上这个,会很好吃的。” 这和以前世界的辣椒苗长得完全不同,可惜,这么大棵树,就这么几个小辣椒,有点低产啊。卿清把仅有的几个果子摘下放进背篓里, “走吧,我们接着采。” 云谏猎了两只不知名的鸟回来,卿清和芫华也累了,放下背篓坐着休息。 云谏打理好了鸟,在空地里生了一个火堆就开始烤,见他烤的差不多了,卿清把碾碎的辣椒抹了上去,有些迫不及待了。 云谏却在此时捉住她的手,脸色一沉,“你这几天不许再出来采药了。” 听他这么一说,卿清心也跟着一沉,可怜兮兮道:“为什么?” 他把她的手指亮到她眼前,“你这两天结的痂又裂开了,等手好了再出来吧。” 卿清抽回手,“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那就过两天再出来采药。” 卿清试图“萌”混过关,芫华却也顺着云谏的话,“那就过两日吧,这两日我先记一记这些草药,好不好?” 见芫华也这么说了,卿清恨铁不成钢也只得点头同意了。 云谏难得赞赏地看了芫华一眼。 第41章 你在意我的外貌吗? 卿清把抹了辣椒的烤肉分给芫华,“你快尝尝。” 芫华接过烤肉,面露难色,这真的能好吃吗? 不管了!她不能辜负卿清的心意。 卿清又分给了云谏,“你也尝尝。” 他接过烤肉,看着上面挂着一些红红的碎末,好奇道:“你往上面抹什么了?” “辣椒,我怕你们接受不了,没有放多少。” 芫华视死如归,吃了一口烤肉发现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痛苦,相反吃起烤肉来还更有味道了。 “嘴巴真的没有那么痛哎。”她惊奇道。 “这个叫辣,只要辣度在你能接受的范围内就不会觉得嘴巴痛了。怎么样,好吃吧?” “嗯,好吃!”芫华吃得津津有味,加了辣椒的烤肉真好吃,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云谏也吃起了烤肉,有些不适应这种味道,古铜色的脸上都能依稀看出潮红,但见卿清她们吃的欢快,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他把肉伸向卿清,“再给我抹点儿吧。” 卿清看他紧绷着脸,脸都被辣红了,不太敢给他。 “你不要勉强,万一太辣了你肚子可是会痛的。” 云谏脸上闪过犹豫,却还是嘴硬道,“不勉强。” 她自然是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就明白他是嘴硬罢了,于是换了一个他能接受的借口,“我的辣椒已经不多了。” 云谏适时的收回手,“那给你留着吃吧。” 卿清眸中漾起笑意,这狼别扭的时候还怪别扭的。 吃过烤肉,卿清觉得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反正明天云谏也不让她出来,就想着趁今天下午多采一点。不料云谏说什么也不让她继续采了,她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云谏打横抱起。 “听话,等你手好了再来,今天就先这样吧。” 三人下了山,芫华同卿清告别,背着草药回了部落。 卿清回到家,把草药倒出来,分了个类,又拿了一些琼芯草洗干净煮水。 云谏出去又给她找了些草药要给她敷药。 卿清拿了一些琼芯草,把它分成差不多相等的两份,用兽皮包裹着端起刚熬好的药,“我先把草药送去部落,回来再敷药吧。” 云谏又陪着她一起把送药送去,那个兽人感激不已地接过卿清手中的药,“真是太谢谢你了!” 卿清把草药给他,“不用客气,一会儿把我熬好的药汤给他喝了吧,然后把这个草药每天煮一次水给他喝,我已经分好了,再喝两天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走去床边,幼崽已经醒了,正乖巧的坐着喝着母亲喂给他的汤,看样子精神状态还不错,但总归还有些虚弱。 “以后可不能乱吃东西了哟。”卿清和他说着话。 女人满脸笑意地捏了捏幼崽的脸,“是这个姐姐救了你,还不谢谢姐姐?” 幼崽温顺地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姐姐我知道了,谢谢你救了我。” 卿清心中一软,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能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吗?” “姐姐,我叫狼硝。”没等女人回答,幼崽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很好听的名字,狼硝要乖乖喝药哦,喝完药才能好起来。” 临走之前,兽人招呼身边的雄性,“把东西拿来。” 那个雄性去里屋拿出一个陶罐,兽人接过陶罐,递给卿清, “这是我们今天刚找到的蜂蜜,还很新鲜。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 卿清几番推辞,“举手之劳而已,留着给给狼硝吃吧。” “姐姐你就收下吧,我阿父会再去给我找的。” 听狼硝也这么说了,她淡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他们回到家,卿清用筷子搅了一些蜂蜜送到云谏嘴边。 这叫蜂蜜的东西看起来黏糊糊的,他有些嫌弃,但见卿清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用舌头舔了舔,眼里流露出惊喜。 好甜! 看他的反应卿清就知道他是喜欢的。 “我给你泡水喝。” 云谏拉住她的手腕,“不用,你留着自己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他可舍不得吃。 “这一罐我得吃好久了,一起吃吧,多喝蜂蜜水对人有好处的,而且可以美容养颜。” 云谏笑笑,他一直都不在意自己的样貌,毕竟有过硬的本事让自己的伴侣过上无忧无虑的好生活才是好雄性,他相信卿清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 “你在意我的外貌吗?” “在意!”卿清庄严地点头,好歹她也算是个颜控。虽然她也不是只看重外貌,但是好的皮囊绝对是加分项。 见她毫不犹豫的点头云谏差点心肌梗死,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缓了一会儿才问道: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长得贼俊!” 得了肯定的回答云谏才放下心来,看来以后得注意保护自己的脸了。 “那你喝不喝蜂蜜水?” “喝!”他斩钉截铁道。 大不了喝完了自己再去找。 知道他爱吃蜂蜜,晚上烤肉的时候卿清特意在他的烤肉上刷了一层蜂蜜,好吃得让云谏差点把骨头都嚼碎了吞下,这让她哭笑不得,不曾想他这样一个人居然这么喜欢吃甜。 “蜂蜜还有很多,你自己刷。” “那你呢,你怎么不吃?” 卿清往自己烤肉上抹着辣椒,“我吃辣的。” 第二天,闲来无事的卿清决定把草药先处理好,想着把芫华叫来一起,去到她家唤了几声却没人应。 人呢? 难不成没回家? 她撩开兽皮走进去,屋里果然没人。 地上铺着一块兽皮,昨天采的草药被她倒在了上面,背篓却不在。 莫非又去采药去了? 卿清问了芫华隔壁的兽人,兽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小了。 “老伯,你知道你隔壁的雌性去哪儿了吗?” “你说芫华啊?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今天早上我看她出门去了,好像还背了个什么东西。哎,年龄大了,看不清了。” 卿清猜测她应该就是去采药去了,谢过那个兽人回家去了。 芫华能一个人采采草药也是好的,她下次再教她好了。 第42章 一只胆小的兔子罢了 三天一晃就过去了,卿清这几天在家把草药晒了晒,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本打算今天和芫华一起去采草药,却再次扑了个空。 奇怪,她出去的这么早? 就算她急于求成,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 倒也没多想,既然芫华已经出去了,那她也自己去采好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芫华已经背着背篓,出远门去了。 芫华带了一些水和她烤了一下午的肉干,出了部落,凭着她逃难的记忆走。她记得有一个地方,山上一大片都是那种红红的果子。 虽然路程有点远,但是卿清喜欢,她要去给卿清摘回来,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一连赶了两天的路,芫华的脚上都磨起了水泡,她坐下,往脚上再裹上了一层兽皮,强忍着不适接着赶路。 “就快到了,要坚持住。”她咬牙,如果现在回去就白走这么远了。 又走了一天,她已经能看见山头上红红的果子了,芫华欢欢喜喜的准备去摘果子,却见山脚下插了许多木桩,并且每隔一段距离就插了一根木桩。 “这些木桩怎么回事儿?以前也没有的呀。” 她一边往山上走,一边好奇的自言自语。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这几根木桩也拦不住她,她还是快些摘了果子回去吧。 这里的树看起来比卿清那天的发现的果树大了一倍不止,芫华摘了一个尝尝,吐着舌头“呸呸”地吐掉。 “就是这个味儿!” 她发现越高的地方果子长得越大越红,于是她又爬到树上去,专挑大的摘。 忙活了半天的芫华累的腰都直不起来,看着马上就要装满的背篓她成就感满满。 “还能再装一点儿。” 背篓有些沉,她放下背篓,准备先摘到兽皮里装着,她摘的起劲,殊不知危险已经靠近。 待她准备回去把兽皮里的果子装到背篓里,这一转身惊恐的发现她的背篓被一个身形峻拔的雄性拎着半空,吓得她惊慌失措躲到了树后面。 “这是你的?” 芫华大着胆子露出了一只眼睛,眼前的兽人身形凛凛,额上裹着一块兽皮,石岸般突出的眉弓,眉尾怒冲冲的翘着,鼻如悬胆,面如刀削般凌厉。他发丝银白,如流水般顺滑,就连睫毛也是银白色。 兽人金色的眼睛锐利的看着躲在树后的雌性,就连芫华背着都觉得沉的背篓都被他只用一只手指拎在空中。 “你觉得你藏得住吗?”兽人说话自带威严,吓得她连气都不敢喘。 “你.....你能把它还给我吗?”芫华壮着胆子问道。 “还?”兽人嗤笑一声,“这里都是我的领地,明明是你来偷摘我的果子,怎么反倒要我还你?” 见树后的雌性再次不说话,兽人玩味的问道:“想要吗?” 芫华咬着唇,点了点头。 “想要就自己来拿。” “那你会抓我吗?”芫华盯着他的脸,想观察他的喜怒。 “不会。”见她如此胆小,兽人玩心顿起,他倒想看看她究竟敢不敢从自己手里拿走。 “你不骗我?” “我骋风说话算话。” 雌性再次没了动静,骋风催促道:“你若是不要,那我可就拿走了。” 芫华躲在树后面,筹备着自己的逃跑路线,一会儿她拿回了背篓就往山下跑,只要自己跑得够快,他就追不上自己! 她深呼吸,捶了捶自己打着颤的腿。 待会儿你可要争点气! 树后人影闪动了一下,骋风见雌性飞身夺过自己手里的背篓,往背上一背就往山下跑去。 “跑得倒是比兔子还快。” 骋风站在原地给了她逃跑的时间,嗅到空气中她浓郁的气味,料想她肯定还没跑远,一定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藏好了吗?藏好了我可要来找你了哟。” 混蛋!谁要和你玩捉迷藏? 藏在灌木丛里的芫华眼眶微红,害怕地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那个兽人明明就说了不会抓自己的! 骗子! 骋风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她躲哪儿去了,呵呵一笑, 倒是藏的挺好。 他这一笑,听得藏在灌木丛里的芫华毛骨悚然。 骋风恶劣地勾起嘴角,“你的脚都露出来了,就别躲了。” 芫华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脚,想把脚藏好,发出细微琐碎的声音一下就吸引了骋风的注意。 原来藏在这儿! “雌性,你告诉我你是哪个部落的我就放你走,怎么样?”他能闻到她身上有别的兽人的味道,想必她是有自己的部落的。 只要她告诉自己她的部落,那么自己随时都可以去要人,还怕她跑了不成? 芫华不再信他说的话,他刚刚还说过不抓自己的呢。 骋风实属冤枉,他只说了她拿自己手里东西不会抓她,又没说她跑也不抓。这种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他可爱到了骨子里。 听见他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芫华害怕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心中不停祈祷他快点走开。 然而他却突然在她的灌木丛前停下,目光死死盯住脚下的灌木丛,像是能把她看穿,“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让你来偷果子,我放你走,如何?” 芫华都觉得他一定是已经发现自己了,但是她不能出去,她选择装死。 突然一阵气流,外面又多了一个兽人的声音。 “首领,元风他们又出去惹事了!”兽人说完,警觉地看向四周,“首领,这有别的兽人的味道!” 他正要去查看,骋风伸出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深深看了一眼芫华所在的灌木丛, “一只胆小的兔子罢了,我们走吧。” 再次一阵气流拂过,芫华竖起耳朵,听见外面没了动静。 他不会是在外面躲起来守着自己出去吧? 她不敢出去,在草丛里待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人了,她探出头来,贼溜溜地看了一下四周。 他真的走了! 芫华心中一喜,背起背篓一刻也不敢停留的下山去。 太可怕了,她要赶紧跑! 呜呜呜,这地方,再也不来了! 第43章 能不能像我一样稳重? 一连两天卿清都扑了个空,她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她再次求助隔壁的兽人。 “老伯,芫华回来你能给我带句话给她吗?你让她明天早上等等我。” “这可带不了,芫华从那天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过了。”兽人摆了摆手。 “她这几天都没回来?!” 卿清大吃一惊,淡定不了,她不回家她能去哪儿? 莫非是采草药的途中遇到危险了? 她着急忙慌找云谏,“芫华不见了,她这几天都没有回家。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 云谏沉着脸摇摇头,“不行,太久了气味就消散了,我也不好找,要是早一些可能还行。” 云谏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了,见他也没办法,卿清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那怎么办?”她焦急万分,抬眸看向云谏,“要不你带我去山上找她吧,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走吧。” 卿清骑着黑狼火速上山,每到一个地方卿清就喊着芫华的名字,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这里也没有芫华的气味吗?”她问身下的黑狼。 黑狼摇摇头,其实他想说芫华应该没在这座山上,因为这座山上根本没有她的气味。但是他说了卿清也听不懂,就算是听懂了肯定也不会放弃的,索性也就没说。 找了一天却毫无收获,卿清颓废地坐在床上。“你说......”她的声音微微颤栗,像是一根细线在风中飘动, “芫华她不会是被野兽吃掉了吧?” “你别多想,这样山上肯定会有她的味道的。”云谏泡了一杯蜂蜜水,“喝点吧,你的嘴唇都干裂了。” “我喝不下。”她自责道:“都怪我,非得教她什么医术。”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像是不值钱一般的砸下来,“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去采草药,也就不会消失了。”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不,不怪你,你只是好心。” “可是我好心却把她害死了呜呜呜......”卿清想着自己害死了芫华她就哭得停不下来。 “你先别哭,芫华说不定还活着呢,你不是说她背着背篓出去了吗?我们连背篓都没找到。” 他的话让卿清燃起了一丝希望,“我想再去找找看。” “你先乖乖把水喝了,休息一会儿,我去部落里找天梁他们,有他们帮忙找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卿清喝了水,却还是倔犟的要一起去。 “你去会让我们搜寻的速度变慢的。我送你去部落里找白月,好不好?” “好吧。”听他说自己去会拖后腿她只得妥协。冷静下来想想她去还真除了帮倒忙,什么都帮不上。 云谏把卿清送到部落,就和忍冬和天梁继续寻找去了。 又是一天过去,云谏他们却还没有消息,卿清既害怕没有消息,又怕他们传来的消息自己接受不了。 她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已经很努力的在假装不在乎了,她觉得自己演技还是不错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白月看着她拿着被子不停抖动的手叹了口气,“你就别担心了,她本来就是流浪来的,说不定她是有消息了,回她以前的部落去了。 而且她在找到我们部落以前能在野外流浪那么久找,说明她还是有生存技能的。” 卿清死鸭子嘴硬,“我哪儿担心了?你哪儿看出我担心了?” 白月无奈道:“你从坐那儿起就一直在喝水,喝完了水就跑茅厕,回来就继续喝水,哪儿像个正常人的样子。” “我只是觉得有点渴罢了。渴了喝水都不行?” “喝吧喝吧,管够!能不能像我一样稳重?” “你?稳重?”卿清怎么也没法把她和稳重联想到一起。 一直到下午,出去的三人总算是回来了,卿清一眼就看见了黑狼背上趴着的芫华,她急忙迎上去。 “这是怎么了?” 芫华看到卿清,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光彩。 “卿清......辣椒......我给你......采了辣椒.......”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刚说完就晕了过去。 忍冬把嘴里叼着的背篓放在卿清面前,背篓里装满了红红的果子,卿清却无暇顾及。 “快把她放床上去!” 她掐着芫华的人中,天梁穿好了衣服,赶忙过来帮忙。 看她脸色苍白的像是没有血丝,嘴却是又红又肿,卿清把了把脉,发现她脉象虚弱,应该是严重营养不良,说通俗一点,她就是被饿晕了。 “有蜂蜜吗?” “有!” 白月把蜂蜜给她,她泡了一杯蜂蜜水,扶起芫华给她喂下。她又看向白月,“家里有肉吗?” “有,你想要什么肉都有,没有的可以让忍冬他们去猎。” “猪肋骨有没有?” “有,”天梁回答道,“我去给你拿来。” 白月这里没有灶台,不方便熬汤,卿清拿着排骨打算回家熬。 云谏正想送她回去,却被她制止道:“你就在这里吧,她醒了你回来叫我。” 卿清回家剁了排骨,放在陶罐里熬着排骨汤,她守着柴火,两眼却没有焦距。 好在芫华还算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若是她真出了什么事儿,她会一辈子都活在自责中的。 她无力地把头埋在双臂间,她没想到芫华会为了她把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地步,此刻她也算是体会到云谏发现自己不见了的心情了。 熬了一段时间,卿清揭开盖子,把浮在汤上面一层油撇掉,又搅了搅,防止粘锅。 又熬了些时候,她尝了一口,汤已经熬得差不多了,她又撤掉一些柴禾,只留一点小火苗保温。 不多时,黑狼出现在洞口。 “她醒了?” 云谏变回人形,“醒了。你再带点疗伤的草药吧,她脚磨伤了。” 卿清用兽皮包裹着陶罐把它拿到一边冷却,又在草药堆里挑挑拣拣,最后带了一些星砂草,这个治疗外伤效果最好了。 “走吧。”云谏将就着兽皮抱着汤罐,跟着卿清出门。 第44章 你能不能抱抱我? 卿清赶到白月家里的时候,芫华盖着兽皮只露出来一双眼睛,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卿清!” 见卿清来了,芫华像是有了依靠,开心地探出脑袋,想要下床。 “先别下来,你脚上还有伤。” “我想回家。” 她可怜兮兮地乞求道,住在别人家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卿清考虑到这也不是自己的家,不便多打扰白月,也就同意了。但是她脚上有伤,总不能让她自己走回去吧。 她扭头看向云谏,云谏叉腰,猛地抬头看屋顶。 这屋顶可真屋顶啊! 又装没看见! “我去外面等你们。”云谏说完就提着背篓溜了出去。 他今天把她带回来就已经很够意思了。要实在要他帮忙,他不介意叼着她过去,如同猎物一样。 “那我来扶着你吧。” “我可以自己来的,这么远都走了,也不差这一点。”芫华笑笑,婉拒了卿清的好心。 “我扶着你你会好受些,你就别和我客气了。” 芫华手臂搭在卿清的肩上,被卿清搀扶着走出去,她垂眸,看着卿清柔和的脸庞眼睛有些发涩。 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是这样,真好。 “你小心这些石头。” 芫华收回视线,应答道:“嗯,你也小心着些。” 把她送回家,卿清扶她到床上,把云谏手里的汤罐给她。“我给你熬的排骨汤,你快喝了,不然凉了。” 芫华接过罐子,里面满满的一罐肉和汤,肉看起来都软烂了,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 “卿清,你别对我那么好......我怕我会离不开你。”芫华再也藏不住泪水,抽抽嗒嗒的。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感受到关爱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自己从部落里逃出来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牵挂的人了,也再也没有牵挂她的人了。她的生活只有痛苦的逃亡和加入部落后被兽人无尽的骚扰。被人关心的感觉是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美好。 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寂寞和无助,甚至开始怀疑是否还有人会真心关心她,卿清的关心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她的心像是被软和的羊绒兽皮轻抚,原来她并不是孤独的,也有人愿意关心她。 她的眼泪滑过脸颊,流进了嘴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咸味。那是积压已久的情感宣泄,是内心深处的感动和释放。 “好好的,怎么哭了?”卿清有些手足无措。 她也不会安慰人啊喂! “你能不能抱抱我?抱一下也好。”芫华哭的像个泪人,卿清于心不忍,上前把她拥进怀里。 云谏瞪大眼睛,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相拥的两人。 抱上了? 她们就抱上了?!! 但凡芫华是个雄性,他绝对让她这辈子都不会和卿清见面! 芫华抱着卿清不肯撒手,她怕一撒手,卿清就和那个兽人回家了。 “我还没说你,你一个人一声不吭就走了,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担心你吗?” 听她说担心自己,芫华放声大哭。 原来卿清一直都有关心她的! “.......”难道是自己说话说的太重了吗? 卿清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云谏,怎么哄她才能不哭啊? 云谏摊摊手,表示自己不会。他连卿清都不会哄,更别说会哄别的雌性了。 卿清拍了拍芫华的背,“快别哭了,你才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快把汤喝了,不然一会儿凉了。” “好。” 芫华抽泣着擦干眼泪,缓了缓情绪,开始喝汤。 她确实很饿,她带的肉干回来的路上没多久就吃完了,只能不停的赶路,争取早一点到部落里。 她饿得头晕眼花,虽然离部落里只有大概半天的路程了,但她却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住了。饥饿中她不得已吃了几个辣椒充饥,再走了一段路。 本以为自己就会在这里长眠,却看见有两只狼和一只狐狸向她奔来。那只黑狼她见过,是云谏。 一定是卿清让他们来找她了,不然仅凭自己,可能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她感受到自己被甩到狼背上,趴在狼背上后却只想睡觉,可是她不能睡,她还要回家见卿清,于是把手里最后一个辣椒塞进嘴里。 这下,应该就能撑住了吧? 芫华脚上的兽皮在白月家里就已经被蜕掉了,卿清趁她喝汤查看她脚上的伤。 她两只脚上都磨了好几个水泡,大的小的都有,有的还已经被挤破了,看得卿清心中一紧。 “你以后别再那么傻了,为了几个辣椒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可是看到你折腾成这样,我并不开心。” 卿清把药磨好,正要给她上药,她刚碰到芫华的脚,芫华却急忙把脚一缩。 “疼?” 可是她明明还没有碰到伤口呀? 芫华因为哭过,鼻尖微红,现在连脸也红了。 “脏。” 卿清以为她是说刚刚光着脚走回来沾了泥土,想想也是这样。 “那我先给你擦干净。”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或许是和云谏待太久了,卿清这一点和云谏如出一辙,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卿清给她擦干净脚,把草药小心的给她敷在水泡上。芫华很不好意思,脚趾蜷缩着,脸都要埋进陶罐里了。 卿清正上着药,她脚趾这么抓着都不好给她上药,她眉头一皱,点了点她的脚背, “放松!” 芫华:“......”她是真放松不了啊! 云谏:“......”怎么感觉怪怪的? 芫华吃完了肉喝完了汤,舔了舔嘴角,把陶罐还给卿清,意犹未尽道:“你熬的排骨汤真好喝!” 这还是她第一次喝汤呢,原来汤这么好喝。 卿清勾起唇角,“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再给你送来。” “不用不用!” “没事,我明天再来给你换药,顺便给你带来。” 听她还要给自己换药,芫华更是连连摇头, “你把草药给我就好了,我可以自己换的,也不用给我熬汤了,等我过几天脚好了就来找你。” 她如此抗拒自己给她换药,卿清也不清楚为什么,难道是自己力道重了? “对了,辣椒你拿回去吧,我是给你摘的。” “你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摘回来的,而且你也喜欢吃,我拿一些就够了。”于是卿清拿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给她留着。 第45章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脱绒? 排骨还剩了一些,卿清想着云谏这几日一直在帮自己找芫华肯定也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就打算也给他熬汤补补。 黑狼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身边,下巴枕在她腿上,舒服地闭上眼睛。 卿清一直烧着火,留一只手放在他毛茸茸的大脑袋上抚摸着。 黑狼的耳朵比她的巴掌还大,他的嘴巴张开能一口把她脑袋吞下,又大又煞的他却乖顺的枕在她腿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抚摸,被摸的舒服的时候喉咙里还发出嘤嘤的声音。 卿清简直要被他迷住了,还是变成狼的云谏可爱! 自己曾经对他的兽形怕得要死现在却被可爱得要死,他乖巧温顺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戳她,恨不得亲死他! 她吸过猫吸过狗,还没吸过狼呢。 她又伸手抚摸着他右侧的下巴,发现他居然还会主动往她手上蹭! 不行了,她忍不不住了! 但一想到他的脸...... 算了算了,还是别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她的手挪着挪着,毫无察觉的就摸上了他的狼耳揉捏,刚想感叹这狼耳朵真好捏的时候怀里的狼却“呜~”了一声,一个激灵一头撞进她的怀里。 “哎!” 卿清毫无准备,被他拱得往后一仰,惊慌中她一把抓住了他的狼毛,但还是摔到了地上。 云谏变回人形,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眼中满是担忧,“你没摔着吧?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摔着,别担心。”卿清顺着他的力气坐了回来,“话说你狼耳朵这么敏感?捏你狼耳朵跟捅你胳肢窝了一样。” “兽人的耳朵很敏感的,只有自己的伴侣才能摸。”他垂下眸子,眼神瞥向别处,不自然道:“要是你想捏,你提前和我说一下,我准备准备。”不然她突然袭击,自己很难不做应激反应。 摸个耳朵还有这么多流程? “你不是说了吗,要你的伴侣才能摸,我现在还不是,你反应这么强烈也是应该的。”卿清为他应激反应开脱道。 云谏急了,以为她是生自己气了,心焦如焚道:“你要是想摸,我现在就让你摸好不好?”一只耳朵而已,被卿清摸摸又不会掉,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他后悔不已。 “不用了。”她怕自己一摸就停不下来了,还会想咬,不知道他会不会应激到一头创死自己。 云谏慌了神,卿清从刚才开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了。 “卿清,你看看我啊。” 他光着个身子搁那儿遛鸟让她怎么看? “你先把兽皮裹上,你这样让我很有压迫感。” 云谏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笑道: “好。” 卿清趁他离开,迅速的把手里的一把狼毛扔进火堆里毁尸灭迹,这是她刚刚拽下来的。看了一眼他的方向,确定没被他发现,才放下心来。 这可不兴被他看到呀! 云谏裹好兽裙出来,吸着鼻子嗅了嗅, “我怎么闻到一股焦味儿?” “我刚在地上捡了一块儿骨头扔火里了。” 云谏对她很信任,不疑有他。 “可以在汤里加蜂蜜吗?”现在的他对蜂蜜很是执着。 蜂蜜甜甜的,那么好吃,而且卿清说还能美容养颜,他要保持自己的容貌,这样才能一直讨卿清的喜欢。 “加蜂蜜会很难吃。”卿清抿嘴偷笑,“你要是喜欢,我明天想想还有什么肉里可以加蜂蜜。” 云谏的牙口好,卿清也不用把肉炖的那么软,她盛了两碗汤,“先喝点汤吧,很有营养的。” 云谏不知道营养是什么东西,但是听卿清这个语气,应该是个好东西。 他仰头,一饮而尽。 刚把汤吹冷一点的卿清:“?” “不烫吗?” 烫,但是当着卿清的面不好吐出来,索性一口气喝光了。 “不烫。” “你喝完了汤自己盛肉吃。” 卿清见他喝完了汤就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喝汤,莫不是还要自己给他盛肉才吃? 她可不像他是金刚铁嘴,她要慢慢喝。 云谏其实是想等她一起吃,再说了看她喝汤也是一种享受,也不急这一时。 卿清喝完了汤,碾了几个辣椒蘸肉吃。云谏也学着她蘸上辣椒,卿清好心提醒,“这很猛的。”他那天吃一点辣椒都把脸辣红了。 “你能吃,我也能吃。” 见他不听劝,卿清也由着他了。 只是吃了这一块儿,云谏就停下了筷子。卿清抬头,疑惑的看向他,发现他隐忍的脸上带着泪光,惊得她差点没把嘴里的肉喷出来。 他这该不会是被辣哭了吧? 她连忙放下碗,给他又盛了一碗汤,“快喝汤,喝了会好些。” 云谏大口大口地喝了两碗汤,嘴里的辣味才消散了一些。 他发誓,他再也不吃这个了。也不知道这么难吃的东西卿清为什么会喜欢。 “你要是喜欢,我改天问问芫华在哪儿摘的,我带你去摘。” “暂时不用,这些辣椒够吃一些时日了,过两天我试试这个种子能不能用。” 这个世界的辣椒不像是原世界的辣椒,原世界的辣椒种子是辣椒籽,而这个世界的辣椒像是龙眼车厘子般,是一颗大大的果核。 不管能不能种活,她都要试试。 “改天我把附近收拾一下给你种。” 吃饱喝足后,卿清躺在床上,怀里是一头黑狼。 因为前几天卿清生理期肚子疼,云谏都是以兽形陪着她,这样可以给她暖肚子。 她摸着他顺滑的毛,自觉的绕过他的耳朵,怕他又应激,一脚把自己踹下去。 某狼扭着脑袋,跟着她的手,直想把耳朵往她手里塞,都被她一一躲开,这让他气急。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脱绒?”卿清搓了搓手里掉的狼毛问道。 这几天起床她在兽毯上薅起的狼毛都能搓成拳头大小的球,拉起毯子一甩,那洞里简直是狼毛飘飘。 黑狼嗷呜两声替自己辩解,这很正常的,他的换毛季到了。 而且,他的发情期也快到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卿清愿不愿意和他结侣,给他生崽崽。想到这,他开始隐隐的期待。 第46章 这就是他的法子? “我们今天去钓鱼吧,我给你做蜜汁鱼。”卿清一边说一边把床上的狼毛搓成球放进一个陶罐里。 “蜜汁鱼?那是什么?”云谏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好吃的,你肯定爱吃。”她本来想做糖醋鱼的,但是没有醋,而且云谏也不爱吃酸的,就做蜜汁鱼就好。 她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没有油。” 油也不是必需品,因为平时煮汤烤肉什么的也用不上油,倒是让她把油给忘却了。但是这糖醋鱼那是必须得用油炸的,不用油不行。 “油是什么东西?我去给你找。”云谏听闻卿清要特意给他做好吃的,心里美的不行,就算是把这几座山翻个面他也要把油这种东西找出来。 “你能给我猎一只野猪吗?我熬一些猪油。” “等我回来。” 云谏留下这句话纵身一跃变成黑狼跑了出去。 一只野猪而已,那不轻轻松松? 卿清在家里等着,不多时云谏就扛了一头膘肥体壮,乌紫透亮的野猪回来。 她面露喜色,“这么肥一头猪肯定有很多油,走吧,我们去河边打理。” 云谏在河边上把野猪剖开,卿清在一旁找着猪板油,指着道:“你把那儿一块给我割下来。” 云谏把猪板油给她割下来,放在河里洗干净血水捞起来,皱了皱眉,“这个不好吃,你真的要这个?”平时他都直接丢掉的。 “嗯,熬油就是要用这个。”卿清拎起猪板油,还真的不轻,看定能出很多油,见他又要把内脏啥的给扔了,她又急忙制止,“别扔,猪肝炒着吃可以补铁,猪心也别扔,我给你腌着吃,小肠也给我留着,我做香肠。” “这能做什么好吃的?” “别不信,等着吧,到时候香晕你!” 虽然不知道卿清要做什么东西,但是既然她要,云谏就都洗干净留着。 云谏帮着卿清把猪板油切小块放进陶罐里,卿清把它焯了一次水,又加上一点水大火猛烧。 “你熬汤不也是这么熬的吗?”只是这比熬汤的水少很多。 “不一样的,这个熬出来的是油,有了油我们就可以炒菜还可以炸东西。” 她说的东西自己一个也不懂,云谏看她的眼神既骄傲又佩服。 不愧是卿清! “我来帮你添柴吧。” 见卿清又要添柴又要搅拌罐子里的东西有些忙不过来,云谏主动去烧火。 “好。马上水就烧干了,一会换成小火,不然会粘锅。”卿清搅拌着锅里的肉,一点也不敢松懈。万一糊了熬的油就会有焦糊味,做菜也不好吃了。 “可以换小火了。” 于是云谏从火堆里抽出一些柴火。 锅里熬出的油金黄透亮,油渣也愈来愈小,基本熬不出油了,卿清让云谏停了火。 “大功告成!” 她闻了闻熬好的猪油,本来还害怕没有去腥的东西,熬出来的猪油会很腥臭,没想到居然一点臭味都没有。 卿清夹起一块儿油渣,滴干净油,用一只手托着喂给云谏,“香不香?” 云谏没吃过这种东西,油渣吃起来焦焦脆脆的,还有一股猪肉的鲜香。 “很香。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油渣,可以炒菜的时候炒在里面,会很香的。你也可以放上一点蜂蜜就着吃,但是会有些腻。” 云谏赞不绝口,卿清看出他有点馋,但是又憋着不说,她宠溺的笑笑,“把碗拿来,我给你再捞些,你加上蜂蜜试试。” “你不吃吗?” “你吃吧,我不是很想吃,我先把这里面的油渣都捞出来。” 云谏乐呵着端着油渣去放蜂蜜,这么大一碗,放一点肯定没有味道,于是他拿着罐子的手一抖。 哎哟,手滑! 卿清瞪大眼睛,他碗里的的蜂蜜都快把油渣淹住了,这狼嗜甜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你这样不齁甜吗?” 云谏埋着苦干,听她问自己才抬起头来,眼中带有一丝疑惑, “这很甜吗?” 卿清干笑,“你不觉得齁甜就行。” 把他装蜜罐里算了! 没有漏勺,卿清只能用汤勺把油渣捞起来赶到罐子里,再把勺子剩的一点油倒回去。 “罐子不够用了,我还要再烧一些。”她烧的陶罐已经不少了,但是现在东西多了很多,用陶罐的地方也多了。 “好,你什么时候用告诉我,我去给你挖黏土。” “就明天吧,这几天不去采草药,有时间。”现在有辣椒了,她想烧一个可以吃火锅的陶罐,但是云谏又不能吃辣,鸳鸯锅不好做,所以至少得做两个。 卿清收好熬的猪油,“走吧,我们去钓鱼。”她割了一截猪小肠带走,准备用来当诱饵。 云谏带着卿清来到河边,“这边的鱼最多。” 鱼又腥又臭,而且还有厚厚的鳞片和又尖又细的骨头,很是不好吃,所以很少有兽人会捉鱼吃。但是他现在不担心这个,因为完全相信卿清,她肯定也能把它变好吃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钓吧。” 卿清手里拿着诱饵伸到水里,不停的晃动,试图吸引鱼儿来。 云谏眼皮一跳,“你就是这么钓鱼的?”就她这小身板,他不怕她钓不上来鱼,就怕她给鱼叼走了。 卿清无奈,“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没有鱼竿,只能这样了。” 云谏热了热身说道:“交给我。” “你有其他法子?” “当然,你在岸上等我就是了。” 做好热身,云谏脱掉兽皮,“噗通”的一声扎进水里。 卿清瞳孔地震,心跳骤停。 这就是他的法子?! 这么冷的天,不要命了?! “云谏!你快给我回来!” 云谏扎入水中,溅起一个优美的水花,就没了影,回答卿清的是萧瑟的春风。 “云谏,你别吓我!” 云谏老半天没有浮出水面,卿清手心微湿,心中慌乱不已。 他该不会跳下去的时候被砸晕了吧? 正当她着急之时,一条大鱼突然被托出水面,随即是一只充满肌肉感的手臂,再然后是云谏的一整颗脑袋。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 “卿清,你看这条可以吗?” 还‘可以吗’,她要是穿着拖鞋,都想一拖鞋甩他脸上! “可以了,你快上来!” 云谏游到岸边,把鱼扔到岸上再洗了个手,“哗啦”一声水声就上了岸。 卿清满腔怒火,“我看你一会儿上了岸不着凉才怪!” 她眼前一只毛茸茸的大黑狼端庄地坐着,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为什么上岸会着凉?他明明觉得很暖和。 “......” 卿清一怒之下也只能怒了一下。 得!他是会卡bug的! 但是他狼脑袋中间的毛是湿的,看起来特别滑稽,饶是她还担心着他着凉也没忍住笑。 第47章 卿清怎么那么坏! 卿清以为钓鱼会很困难的,结果才用十分钟不到就抓了这么大一条鱼。 不,是一头鱼! 足足有她半个身子那么高! 反正时间还早,卿清说道:“你陪我去山上逛逛吧,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去腥的东西。” 黑狼嗷呜一声表示答应。 这一趟上山,卿清收获颇丰,满山坡的野山葱,她仿佛掉进了快乐天堂,乐不思蜀。 “给我标记一下地点,下次我还来。” 云谏有些懵,“我怎么标记?” 卿清使着坏,对着云谏不怀好意地吹了一个口哨,那流氓样活像一个gai溜子, “你撒泡尿~” “......” 卿清怎么那么坏! “逗你玩儿呢。”卿清大笑着说。 云谏默不作声,放下鱼,帮着她拔野葱,像是被欺压不敢言的良家妇女。 “够了,下次再来吧,太多了吃不完就浪费了。”卿清把云谏拔的野葱放到一起,笑意盈盈道。反正这野葱也没长腿,也不怕它跑了。 “好,下次带你来。” “这山上有竹子吗?” “有,在另一边。” 有竹子的地方就一定有竹笋。云谏抓的鱼少说也有一二十斤,要是全做蜜汁鱼肯定会很麻烦,而且,他今天的糖量属实超标。所以她决定再做一些鱼汤,用春笋炖鱼。 去的途中卿清又发现了两棵野山姜,她拔了出来,发现只有拇指大小,心疼自己这么早就把它拔了。 罢了,拔都拔了。 她把两块红红的野山姜收入囊中,有一就有二,这山上肯定还会有的。 她拿着野山姜的叶给云谏看,“你以后能帮我留心一下这个吗?我很需要,但你别拔,记住位置就好。” 云谏闻了一闻,只要他记住这个味儿就很好找了。 这个气味.....好霸道! 为什么卿清就喜欢这么刺激的味道?辣椒也是。 “我以后打猎注意一下。” 虽然味道不咋地,但是卿清需要就肯定有她的道理。 意料之中,竹林里卿清发现了很多竹笋,有的已经有一人高了,这个太老了,她挑了两棵刚破土的。 “云谏,我要这个~”她指着看中的竹笋,和云谏说话的声音带着娇柔,一股子撒娇的味道。 卿清突然细软的声音传入云谏耳朵,云谏像是中了软骨散一般,脚下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 云谏稳住身形,大手一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挖!” 她就是要整片竹林他都给她搬回去! 卿清只要了两棵,云谏挖好竹笋,把所有东西都带着,挺直着身板,像一块高大的挡风石。 今天收获不错,卿清也心情大好,开心的像只鹌鹊,一边走一边围着云谏转来转去。 云谏勾起嘴角,眼里都带着宠溺,“小心别摔了。”只要卿清能一直这么快乐,他愿意当她一辈子的挡风石。 他们回到山洞,云谏把所有脏活累活都揽下,只要卿清掌勺煮肉就好。 河边的云谏愉悦地吹着口哨。 卿清说,吃鱼要把鱼鳞去掉。 于是他用骨刀把鱼鳞刮掉。 卿清说,要把鱼鳃抠掉。 于是他...... 陷入了沉思。 鱼鳃在哪儿? 仔仔细细思考了一番,想着应该是最腥的地方,误打误撞还让他闯上了。 卿清还说什么了? 对了,她让自己快去快回! 于是他提着鱼,大步流星跑回家。 卿清检查了一番,云谏清理的很干净,她挑了鱼刺最少的肚子肉,打算用这里给他做蜜汁鱼。 “你帮我把这一块儿取出来。” 鱼肉被分成了三份,卿清规划了一下,用鱼肚做蜜汁鱼,用鱼肚上面部分包括鱼头的地方熬汤,剩下的鱼肉都腌上好了。 她接过鱼肉,用骨刀挨着鱼骨把鱼肉片下来,再改上花刀,快贴着鱼皮的时候恰好停下刀。再把另一边也相同的操作做好,然后腌上一些盐。犹豫了一下,还是切细了半块姜抹在上面,没有生粉,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云谏看她熟练的用着骨刀,咂舌不已,“卿清,你用骨刀怎么那么熟练?” 卿清被夸奖,脸上带着自豪,“以前我也爱做一些吃的,其他的不敢说,刀功还是不错的。” 她用一块兽皮擦了擦手,把猪油抱了过来。 猪油还没有完全凝固,只有挨着陶罐的地方凝固成了乳白色。 她倒了小半罐猪油下去,对云谏说道:“你帮我烧火,别太猛,不然会糊。” 油温六成热,她提溜着鱼肉两边,鱼皮朝上放进油锅里炸。云谏吓得心跳漏了半拍,“卿清,这样会烫伤你的!” 卿清笑笑,“怕什么?我又不会蠢到把自己的手放进锅里。” 等鱼肉被炸的定型后她就放了进去,用勺子舀着油不停的浇在上面。 伴随着“呲呲呲”的声音,鱼肉表面被炸的金黄,卿清提着一个角,用勺子辅助着把它捞起来放进另一个干净的罐子里,然后把另一半鱼放进去。 看着有这么多油,卿清临时决定不做腌鱼肉了,可以把它做成香酥鱼,还能当小零食吃。 “你帮我把鱼尾巴那一截切成块,不要太薄,然后用盐腌好。” “这样可以吗?”云谏切好一块给她看。 “嗯,切的很不错。” 云谏得了夸奖,心里美滋滋,干活的速度都提了不少。他刚刚也是看着卿清做的,把鱼肉用盐腌好他还是会的。 估摸着差不多有十分钟,卿清用筷子把鱼肉一块一块的放上去,炸的酥脆以后再捞起来放好。 她把多的油倒回罐子里,只留锅底那么多,然后把蜂蜜倒进去不停地搅拌,直到蜂蜜变得粘稠,她把它浇在鱼肉上面,这才大功告成。 卿清根本停不下来,还在忙活着炖鱼汤。“云谏,你帮我从草药那里腾一个罐子出来,罐子不够了。” “来了!”云谏打下手忙得不亦乐乎,只要卿清需要他,他就很快乐。 忙活了半天卿清终于把鱼和竹笋都炖进了锅里,她长吁一口气。 是她最近太懒散了吗?怎么光做一顿饭都那么累? 第48章 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你辛苦了,你先吃。”云谏夹起一筷子鱼肉裹上蜂蜜汁喂给卿清。 卿清也没有扭捏,将他给的肉吃进嘴里,只是他夹的肉太大,她只能咬下一半。 卿清的唇才刚离开筷子,云谏就迅速的把她吃剩的一半放进嘴里。 这人怎么老爱吃自己剩下的? 她是缺他那块儿肉还是咋的? 她脸颊一热,虽然他们都已经亲过不少回了,但是他这样还是让人怪难为情的。 金黄诱人的鱼肉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酥黄焦脆,外焦里嫩,外层覆盖着一层浓郁的蜂蜜汁,让人的味蕾瞬间被唤醒。 云谏大快朵颐,这可把卿清吓坏了, “你慢着吃!小心鱼刺。” 云谏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卿清的碗里, “卿清你也吃,不然就被我吃完了。” “......” 卿清端着碗,拿着筷子,看着眼前这头饿狼,叹了口气, “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以前是虐待你了。” 云谏含糊不清地说,“这才是生活!以前吃肉都只是为了活着......” “......”卿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她把碗里的鱼肉夹到他碗里,“这块你吃吧,锅里的鱼汤就要好了,我爱吃那个。” 云谏抬头,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的情意如海水般汹涌, “卿清,你对我真好!” 卿清浅笑盈盈,她对他好,他又何尝不是? “我下次再给你做。”她说完准备起身, “锅里的汤应该好了,我去端来。” “我去!”云谏立马放下饭碗,抢在她前面。 “呃......” 要不是看他动作,她还以为他在骂人。 云谏把汤端来,揭开锅盖,香气扑鼻,和蜜汁鱼是不一样的香味。鱼汤已经被熬成了乳白色,鱼肉已经被炖得软烂。 卿清夹起一块鱼肉,肉质鲜嫩,口感爽滑,而春笋则带着一种清香,爽脆可口。 她抬头,发现云谏一动不动。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这个?” “没有,”云谏托着下巴, “我想看着你吃。” 他其实是担心自己又给卿清吃完了,万一 到时候卿清嫌弃自己吃得多,那可就不好了。 卿清小口小口地嚼着,两片殷红的唇瓣上下起合,不时侧过脸吐着鱼刺柔嫩的舌头若隐若现。云谏看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喉结上下一动,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 她看起来比鱼肉更好吃。 卿清看他笑得像个狐狸,吃鱼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战战兢兢开口问道, “你不吃吗?” 云谏摇了摇头, “我看你吃。” “可是......”她端着碗的手一颤,差点被鱼肉噎住,声音微弱道, “你这么看着我我吃不下。” 不是吃不下,是不敢吃。 他现在的表情让她觉得她是被他盯住的猎物,而捕食者的脸上写满了“你吃吧,你吃饱了就该我吃你了”。 卿清夹了一大块肉在他碗里,“你陪着我吃,我会吃得香一些。” 她肉也夹了,好话也说了,云谏果然没再拒绝。卿清悬着的心着了地,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她吃饱了,剩下的都被云谏吃得一干二净,连汤都不剩。 卿清瘫在床上休息,声音懒懒道:“你怎么不舔干净?这样我连锅都不用洗了。” “我洗。” 云谏拿着陶罐和碗出去,然后拿着干干净净的陶罐和碗回来。。 “我想洗澡了。” 卿清眼神半眯,薄唇轻启,娇喘微微,躺在床上慵懒的像只猫儿。 她这副模样云谏哪儿还舍得让她做半点儿事?恨不得连呼吸也帮着她。 “我去给你打水!” 他幽深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扛着缸就去给她打水。 他又把鹅卵石都烧热,把水温调好,这才来到卿清身旁, “要我抱你去吗?” “爱妃辛苦了,退下吧。”她从床上起来,手一挥,刚走两步就被云谏从身后搂着腰勾了回去。 “你说的爱妃是谁?嗯?”身后传来他冰冷森寒的嗓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咳,爱妃当然是你呀,还能是谁?”卿清心虚的眼珠子乱转,想着反正他也不懂什么意思,忽悠着他道:“这是我对你的爱称,我们那边对心仪的兽人都是这么叫的。” 云谏听她说自己是她心仪的兽人,心里乐得开花,也不管卿清说得是真是假,被她忽悠得团团转。 他在她身后,手臂绕过她的脖子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重重地啄了一口, “以后都这么叫!” “......” 卿清想象了一下自己一本正经的叫他“爱妃”的样子。 咦惹~ 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她不敢想...... 云谏也不管卿清骗没骗自己,就算是骗他的又怎样? 卿清为什么不骗别人,只骗自己? 还不是因为自己对她而言很特别! 卿清泡在水里,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谎圆回来,想着想着水就冷了。 “云谏!” “叫我爱妃。” “......” “怎么?才过一会儿我就不是你心仪的雄性了?” “......是。爱、爱妃,我水冷了。” 这几个简单的字,卿清控制不住舌头打结,说得磕磕盼盼。 “扔出来。” 云谏这才起身,捡起卿清丢出来的鹅卵石烤热。 他这几次帮她换石头都规规矩矩的,卿清对他毫无防备,也不知道他今天哪根筋搭错了,把她抵到墙壁上就是一阵乱啃,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卿清把自己埋进水里,白皙的脸颊上多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直红到耳朵后面去。 “你今天是不是吃得太饱?”撑着了? “只有卿清能喂饱我。” 他说得轻飘飘的,暧昧不堪,卿清被他气得差点口吐血旺。 饭饱茶足思淫欲,果然不能把他喂太饱! 云谏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也不愿意再变回黑狼,昨晚卿清说他掉毛的事他都记着呢。 “那你最好别动手动脚,不然你以后也别想挨着我睡了。” “嗯嗯嗯。” 他乖巧? 他听话? 他装的。 第49章 卿清,你压到我头发了 卿清刚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他深幽的眸子,吓得她心肝儿一颤,眼睛一闭接着睡觉。 耳边传来他宠溺的低低的笑声,撩拨着卿清的心弦。 “卿清,你压到我头发了。” 不听不听! 卿清继续装着死,想等他起床了再睁眼。 云谏却完全没有起床的打算,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和卿清一起睡到自然醒,然后腻腻歪歪。 “还没醒?”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刚睡醒的声音低沉又磁性,食指描着她唇的形状。 云谏凑近她的唇,在她柔嫩的唇上轻咬。 既然叫不醒她,那就换一种方式好了。 卿清猛地睁开眼,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捂住自己的嘴, “我没刷牙!” “我不嫌弃。”云谏一边说着一边又要凑过去。 “你也没刷!” “......” 云谏见她抗拒,生无可恋地平躺了回去,暗自发誓他下次一定要偷偷起去刷了牙再躺回来,把今天没亲的都补上! “你......” 卿清瞠目结舌的看向某处,说不出话来。 云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是自己某处搭起的高高的帐篷。 但是他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他全身上下都是卿清的,别说是看一眼,就是随便摸他都不会说什么。 他骄傲道:“这有什么?要我把被子拿开吗?给你随便看,拎着看都行!” 这可是他雄性骄傲的象征! 卿清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埋进被子里,用背对着他,她觉得自己不单是脸上,浑身都在发烫。 她不是红了,是快熟了! 云谏掰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掰回来, “它看见你就会很兴奋......”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卿清捂着耳朵,耳尖都被烧红。 他的嗓音染上了情欲, “你要是愿意看看它,它会更兴奋的。” 云谏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声音越来越沙哑, “要是你再愿意摸摸它......”他保证能让她肚子上鼓起一个包。 当然,后面半句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不然卿清肯定会被他吓着的。 卿清捂着耳朵装死,从他嘴里吐出话越来越混账,她觉得她得逃,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卿清......” 云谏滚烫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上她的腰,声音里是毫不掩盖的欲色。 卿清的伤也好了,发情期也到了,也说过自己是她心仪的兽人,他觉得自己可以争取一下。 卿清不是不愿意接受他,只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心里感到害怕。而且,他那物实在有些惊人......她不敢想象得有多痛。 这种事,能推一天算一天吧。 卿清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觉得自己要是不再说点什么,她今天可就躲不过了。 “你快去给我挖黏土回来,我要起床做陶罐了。” “不急,”他滚烫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耳朵,势必不打算放过她, “今天还早,做的完。” 他们还能先做点别的! “你再去给我找一节竹筒,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细,我要灌香肠。” “然后顺便帮我把猪小肠洗干净......” “肉也给我切成片,我切着很费劲,” “对了,再给我切几块大的,我做腌肉。” “说着腌肉,家里盐好像不够了,你再去给我找些盐回来。” “今天就先这样吧。” “你记清楚了吧?” 云谏:“......” 卿清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盘算着这些事今天能不能做完,但是想着云谏的效率,还是觉得不太保险,于是又添了一条道: “柴禾也不多了,再找一些柴禾吧。” “呀~” 卿清惊呼一声,缩起脖子,因为云谏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不是亲,真的是咬! “等我讨回来的那天你可别哭!” 说完他迅速起身把兽裙穿好带上工具就走了出去。 再不走,他怕自己真的不想放过她了。 云谏的身影消失在玄关处后卿清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脖子,被他咬的地方,不疼,还痒痒的,直痒到她心里。 卿清想着看来以后还是得多找点事儿给他做,不能太让他闲着。不然,他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儿。 卿清挑了一些好的精瘦肉和肥肉,大概七比三的比例,让云谏把瘦肉切成片,肥肉切成丁。云谏爱吃甜的,她打算一份做辣的一份做甜的。她把瘦肉和肥肉分别分成两份,其中的一份瘦肉肥肉混合,加上盐和辣椒碎腌着。然后把另一份瘦肉用盐腌着,肥肉用蜂蜜腌着。 趁腌肉的功夫,她又去做陶罐,云谏家里帮不上忙就去找盐找柴禾了。 他很迅速的就找好了,卿清才刚把陶罐做好,去看了一下腌的肉。听闻外边有响动,她出门一看,看着眼前的场景两眼一抹黑。 我滴个乖乖! 他这是怎么回来的? 只见云谏背上扛着柴,这一捆柴火比他的体型都要大上好几倍,本来一米九多近两米的云谏在这堆柴火面前都显得小只了。 “你怎么一下背这么多?” 她担忧不已,“万一伤着腰了怎么办?” 云谏乐呵呵的,“不用担心,我以前都是这么背的,也没事。” “那万一呢?以后别这样了。”卿清有些生气,他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听你的。” 云谏心里暖暖的,在她嘴上偷了个香。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他终于也有人关心了。 “我还能帮忙做什么吗?”卿清给他安排的事他都尽量做的又快又好,就是为了能快些赶回来帮她。但是卿清做的很多东西他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他还能帮着做点什么。 想到这,他感到挫败,自己能再有用一些,就不会让卿清这么辛苦了。 “呃......” 卿清感到很惭愧,云谏那么多事儿都做完了,她才只做了几个罐子。他都这么辛苦了,自己怎么好意思再给他安排任务。 “你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听卿清这么说,云谏眉骨都耷拉着。 果然,卿清都用不上他了。 第50章 我会轻柔的 她只是让他去休息,可他委屈小狗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云谏一步三回头,“我走了噢?” “去吧去吧。” “我真走了噢!” “走吧走吧。” 他怎么回事? 云谏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弯下腰和卿清平视,语气软了软, “真没用得上我的地方了?” 难道在卿清眼里他就这么没用? 卿清好像突然开了窍,扑哧一笑,他该不会是因为自己不让他帮忙了所以才这样吧? “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我还没有准备捆香肠的绳子,你能找到吗?要细一些,坚韧一些的。” 云谏思来想去,“我记得有一种鱼,它体内就有细线,和你说的差不多像,我去给你取来。” 听说他又要捉鱼,卿清急忙制止,“不用,我们再想想别的。” 就他的硬核抓鱼方式,别把自己冻坏了。 “卿清不让我去是因为担心我吗?”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对呀,我担心你,所以你别去了。” “你这么说我可就更要去了!” 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云谏心满意足。 卿清都没让他失望,他可不能让她失望啊! 他在卿清制止之前道:“放心吧,你的雄性身体好得很!捉个鱼就当是洗澡了,我洗澡都是这么洗的。倒是你......”他不怀好意的学着她调戏他的样子吹了个口哨, “我怕你这小身板受不住我。” “云谏!” 卿清羞恼不已,真想抓一把猪肉堵住他的嘴! 和他待的久了,他光是一个异样的眼神,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你别怕,我会轻柔的。”他带着笑意,对她脸红的样子很是欣赏。 卿清脸红的样子就像是树上熟透的红果子,看起来可香可甜了,光看着就想叫人咬一口。 “你快去捉鱼!” 卿清受不住他的不正经,只得把他支走。 “我这就去。” 云谏跑的飞快,一副生怕她反悔的样子,卿清总觉得自己像是跳进了一个坑。她也没有反感他的不正经,只是他这么直白的荤话,让她觉得害羞得想钻进洞里。 卿清腌着肉,她还剩最后一块的时候云谏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把长短不一的银线。 “卿清,你看这个可以吗?” 他像是献宝一般摊开手心给她看。 他一靠近卿清就闻到了鱼腥味,她眯起眼睛细看,不确定地问: “你这是鱼筋?” “不知道,反正就是鱼身体里抽出来的。” 那应该就是鱼筋了。一条鱼两根鱼筋,他这一把......那得杀多少鱼啊? 卿清往他身后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那你的鱼呢?” “扔山里喂野兽了。” 暴殄天物啊! 卿清心疼道:“你怎么不带回来?好歹是你费了力气的。” “那个鱼不好吃,肉很硬。你要是想吃我这就去给你抓肉嫩的。” “别了。”再好的身体都扛不住他这么使劲造啊! 鱼筋有胶圈粗细,卿清拿起一根鱼筋扯了扯,还挺结实的,而且还很有韧性。 “可以,就用这个。” 卿清把肉灌进猪小肠里,她教云谏在肠上绑鱼筋,把肉肠分成一节一节的。云谏学的很快,还给每一节肠都绑上了蝴蝶结,看起来满意的不行,卿清哭笑不得。 突兀的狼嚎声传入耳朵,卿清听这方向像是部落里传来的,心瞬间被提起来。 “这是怎么了?部落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相比于卿清的紧张,云谏显得悠闲自得,看她这么紧张,淡笑道: “别担心,忍冬不是猎了一只水兽吗,这是通知部落里所有人去吃水兽。” 都这么几天了,卿清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以为水兽已经被处理掉了。 “你吃过水兽肉吗?”她问云谏。 云谏摇摇头,“没吃过,没有人猎到过水兽。” 卿清挑眉,“你也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云谏在她眼里战斗力爆表,就没有什么能伤到他的。虽然那只水兽如此庞大和凶猛,她总觉得云谏肯定会有法子的。 “我没试过,以前部落里去猎水兽的时候我受伤了,没去。” 后来部落里的兽人也没办法他也就没去了。有这么多野兽能猎,他为什么非得想不开去猎一只凶猛的水兽? 除非是卿清想吃。 “你是怎么受伤的啊?” 卿清听首领说起过,有两次他差点没挺过去,想到这个她就心疼的紧。 云谏干咳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不说都无所谓。” “我想听,”卿清很认真地看着他,“虽然我没能参与你的过去,但是我知道你过的很辛苦,我想多了解你一点,可以吗?” 云谏看着卿清的眼睛,很是动容。 他的卿清愿意了解他的过去,会心疼过去的自己,他的心颤抖的不行,可是......他怎么说得出口他那次受伤其实是因为他爬得很高去掏鸟蛋,然后被归巢的鸟兽啄下去,差点摔死。 “你上次遇到蛇兽的那座山,你知道吧?” 卿清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说的并不是她逃走的事。 他接着说: “我误闯上去了,然后遇到了一只黑虎和两只狼兽......” 云谏添油加醋的讲述着他是怎么和它们打斗,又是怎么被它们咬伤,他又是怎么反杀它们的。 卿清听得心都揪到了一起,“那时候你一定很痛吧?” “嗯,很疼。我本来都想着就这样吧,就这样死去我就可以见到我阿父和阿母了。可是那天晚上,我梦到我阿母了,她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她会难过的,所以我就拖着受伤的身体去找草药了。 当时我的身体很烫,烫到连路都看不清了。我还是跑了出去,也不管是不是药草,只要能拔起来的我都吃。” 卿清听得都要心疼死了,“那你找到草药了吗?” “我不知道吃了多少,后来我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不烫了,我怕再晕在外面会被野兽吃掉,就爬了回来。首领几天都没有在部落里看到我,就来我这儿找我了。他发现我浑身是伤躺在床上,就给我带来了吃的喝的,还给我找草药敷上。” 他看看卿清,“就是我给你敷的那个。所以我的命其实也是首领给的,首领一直待我不错。” 这也不是他瞎编的,是他另一次身受重伤的经历。 他告诉卿清这个,只是觉得这个比掏鸟蛋听起来好多了,不然,卿清肯定会笑话他。 第51章 你也不看看你的雄性是谁! 卿清静静地听着他讲述,已经不能用心疼来形容了。 云谏知道她听着心里不好受,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温柔地安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很庆幸我挺了过来,不然我就遇不到你了。” 卿清眼里噙着泪花,“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但你要好好活着,不然我就去找别人了。” 云谏食指挑起卿清的下巴,狭长的双眼危险的眯起,“你想找谁?嗯?你说过你只会有一个伴侣的。” 卿清拍开他的手,气鼓鼓道:“我是说过,但我的意思是不会同时谈几个,我可没说不会续上。” 云谏刚想反驳什么,可终究还是没说,他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的落寞: “这样也好,有别的兽人好好待你,我也放心些。” 虽然他想卿清一辈子都只有他一个,就像卿清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伴侣一样。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他吃过的苦不想让卿清也吃,若是有别的兽人照顾她,他该高兴的。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卿清一拳捶在他胸口上,声音明显有些不悦。 “笨狼!我说这些是我想要别的兽人吗?我的意思是要你好好活着,不能死在我前头!” 所以卿清其实和他一样,这辈子只想有他一个伴侣? 意识到这个,云谏转悲为喜,心中的阴霾像是突然被挥开。 “对!你要死在我前头!” “哎,不对!”他急忙改口,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妥,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这个意思好像也没毛病! “好了,我们都还年轻,就别说这些死不死的了,不吉利。”卿清打断他的想法,不然他能想一晚上, “去部落还有一段时间,你帮我把昨天炸的鱼拿来,我裹一点蜂蜜,一会儿去部落给白月他们尝尝。”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没有专门烤肉的兽人,想吃只能自己烤。所以吃水兽的地点是在部落外的一块空地上。大抵是害怕人太多,烤肉的时候万一谁不小心引发了火灾,那可是一个部落的茅草屋都能烧没。 卿清和云谏挑了边缘人少的地方,四处找了几块大石块,简单的搭了两个灶台。她可是把石洞里的锅都带来了,就为了来涮火锅吃。 卿清看兽人们排着长队,摸不着头脑, “他们是排队领肉吗?我们要不要去排一个?” “不用。”云谏很是淡定,“他们是去领盐,我们有。” “啊?”卿清被说得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为什么还需要领盐?不能像你这样自己去挖吗?” 云谏摇了摇头,“盐石比较匮乏,都是首领去寻找,然后按照每家的人口,定时发给兽人,也只能勉强够用。要是想要更多的盐石,就必须得为部落做贡献,功绩越高,领的盐越多,或者是用一些东西和首领交换。像今天这种情况下都是额外领盐的。” 听他这么说卿清才知道部落里原来盐还是很匮乏的,想起自己今天还用那么多盐腌肉就有些心虚。她突然眉尾微抬,质疑出声。 “不对呀!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带那么多盐回来?”就是因为这样她还以为盐是什么很常见的东西,需要的时候可以随便挖。 云谏脸上挂着得意,“你也不看看你的雄性是谁!你的雄性可是部落里除了首领以外功绩最高的兽人,反正你要用盐随便用就好了,管够!”他语气骄傲的都要飘上天了。 卿清看他的眼神都快成了星星眼,云谏很是受用。 但是,她还是觉得以后用盐还是悠着点好,至少腌肉这种费盐的东西还是别做了。 卿清把一块羊油扔进锅里熬出油,然后把辣椒野葱放进去炒香,撒上盐,最后添上大半锅水,简单的锅底算是做好了。因为云谏不能吃辣,所以她带了另一口锅,待会儿再看怎么给他做。反正她把猪油也带了,蜂蜜也带了,炸着吃或者烧烤或者煲汤都方便。 “你帮我看着火,我去找芫华和白月他们。” 云谏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卿清安慰道:“放心吧,现在部落里都知道你是我的伴侣,我和白月也亲近,谁还敢来惹我?我都能横着走了!” 别说,这种有靠山的感觉就是舒服。 云谏被她逗笑,放她离开,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快去快回,不然我就来找你了。” “知道了。对了,待会儿拿着肉了帮我把它片成薄片。” 卿清很容易就找到了白月他们,他们已经生了火,才刚把肉放上去烤。 “卿清!”白月也看到了卿清,向她招手。 “你在哪儿生火?我怎么没看着你。” 卿清笑着指了指云谏的方向,“你们去我那边吧,我给你们带了吃的。你们看见芫华没?我怎么找不到她。” 白月摇摇头,“应该在部落里没有来吧。” “我去找她。” 白月拉着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又对着天梁和忍冬说道:“你们先拿着肉去找云谏。” 待白月走后,忍冬刚起身就被天梁拉了回去,他不解回头。 “你真要去?你觉得云谏会欢迎我们打扰他的二人世界?” 忍冬皱皱眉,“可是卿清都已经来叫我们了,云谏应该也是同意的。” 天梁在很认真的思考可行性。 忍冬挑眉,“阿月都去,你去不去?” “去!” 忍冬和天梁拿着肉看到了角落里的云谏,抱着膝盖孤零零地守着火堆。 “哟,孤独小狼!让哥哥们来陪陪你。” 云谏并未抬头,本来舒展的眉头霎时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现代苍蝇】,光听这个欠揍的声音他都能知道是谁。 天梁自然是看到了他突然紧皱的眉,侧头对忍冬说,“看吧,我就说他不欢迎我们。” “他不欢迎的可能只有你。” 忍冬上前,笑着客气地问道:“我们可以坐这里吗?卿清让我们过来的。” “随便坐都行。”云谏回道。 天梁对于所有陶罐里的东西都感到好奇,把东西都问了一个遍,云谏勉为其难耐着性子解释,毕竟是卿清请他过来的。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到陶罐里的鱼肉上,“这个是什么?” 云谏勾起嘴角,大方的把陶罐递给他,“鱼,你尝尝。卿清特意给我做的,实在是吃不完了,就带来给你们尝尝。”他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嘚瑟。 馋不死他! 天梁和忍冬拿了一块,好奇地打量。 怎么和以前吃的鱼不太一样? 天梁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随即叹息感叹道:“原来你每天过的都是这种好日子!” 第52章 将来一定比云谏更厉害! “哎,也就那样吧。”云谏的语气像是很勉强的样子,但他眉飞色舞的表情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卿清也真是的,都让她别专门给我做好吃的了她就是不听。”他装作苦恼的样子,嘴上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凡尔赛。 天梁腆着脸,“我能再吃一块儿吗?” “吃吧,但是别给卿清吃完了,她还要给白月她们尝的。” 云谏大方的不行,难得面对他时还能有好脸色,甚至扬起的嘴角就没撇下去过。 “我能和卿清学学怎么做的吗?我可以用东西交换。” 忍冬比天梁想得更长远,他也被这个味道惊艳住了,毕竟他们只吃过烤肉,还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烹饪方式做的肉。 他相信阿月也会很喜欢的,他学会了就能给阿月做,讨阿月的欢心,这样他在阿月心中的地位就能甩天梁一截了。 “那你就得问卿清了,做这个挺麻烦的。”他记得卿清做这个工序都有好多个呢,而且就是猪油,他们也还不认识,教这个还得从熬猪油开始教起。 越想越觉得不对,他眉头蹙起,他是不是炫耀过头了?要是都来找卿清学,卿清肯定不会拒绝的,那这不得累坏她呀! 但是他也可以学,到时候就可以给卿清做着吃了,而且自己想吃也可以不用累着她了。这么想着他眉头又舒展开。 嗯,就这么定了! 他们坐的比较靠外,肉半天都还没分到他们,云谏直接起身,决定自己去切。 “你们帮我看一下火,我去切肉。” “我们这有,你看看可不可以。” 忍冬把他们的肉给他。 云谏看了他手里的肉,没有拒绝,“可以,我再去拿些,你这不够。” 他相信卿清肯定会把水兽肉做的很好吃,就他们那点肯定不够吃。他把肉拿回来,开始给卿清片着薄片。 “你把它切那么薄干什么?一烤就糊了。”天梁问道。 “不烤着吃,等卿清回来你就知道了。” “云谏!”卿清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带着芫华和白月往这边走,叫了云谏一声,示意他自己回来了。 云谏一本正经纠正道:“要叫爱妃。” 疯了! 正在走路的卿清左脚绊右脚,笔直的往前栽去。 她最担心的画面还是出现了! 白月和芫华连忙扶住她, “你怎么走个路都走不稳?” 忍冬和天梁望向云谏,天梁疑惑地问出口,“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没听过吧,卿清说这是他们部落对心仪兽人的爱称,她这么叫我了。”云谏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不停的把糖果亮出来炫耀。 “啊哈,对,呵呵。”卿清干笑,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忍冬顺着他的话说道:“你和卿清感情真好。” 这话说到云谏心坎上了,“那是自然。” 天梁语不惊人死不休,“所以你们已经交配了?”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云谏的脸色不太好。而如此直白的话,让卿清的脸变得像个调色盘,赤橙黄黄黄黄黄黄......精彩地变换着各种颜色。 除了卿清,在场的女性也是满脸羞涩。 卿清干咳一声,坐到云谏身边,“人都到齐了吧?”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稚嫩的脸,“哎呀,我好像忘了把天同叫来了,天同在哪儿?”她问天梁道。 “他应该和阿父阿母一起,我去叫他。”天梁说完就起身。 “卿清——” 不一会儿,天同张着手臂开心地跑来,像只张开了翅膀的小鸟,身后是慢腾腾走来天梁。 天同本打算直奔卿清,但见她旁边的兽人眼神不太友善,他咽了一口口水,转了个弯就坐到了她对面。 “这几天你都没来找我玩了。” “哎,”天同愁眉苦脸,“这几天阿父都在教我打猎,根本没有时间玩儿。” 他又挺直背,像个有志青年,“不过我要好好打猎,将来一定比云谏更厉害!”然后把云谏打败,卿清就是他的伴侣了! 当然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不然他怕自己活不到那一天。 “好,你加油!”卿清说完挑眉看向云谏,眼睛像是能说话一般。 你可是天同的榜样! “这下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吃了。”卿清把提前准备的筷子分给大家,然后把肉片放进沸腾的锅里。 “这是什么?” 几人拿着两根木棍不明所以。 “这个是筷子,夹肉用的。”云谏言简意赅。 “对,一会儿锅里的肉好了用它夹着吃。” 想着云谏不能吃辣,又给他熬了一个清汤锅。 “应该可以吃了,你们尝尝。”她用勺子把肉捞起来,透明的肉已经被煮成了乳白色,还粘着一些辣椒。 众人笨拙的使着筷子夹着,见状,卿清教他们怎么使用筷子。 天梁见云谏在一旁托着脑袋看,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不吃?” 云谏没说话,摇摇头,光是那上面浮着的一层辣椒沫都是致死量,更别说锅底还有一层辣椒。 卿清想起他们没吃过辣椒,提醒道:“这个很辣的,你们都先少吃一点一点试试。” 在她说话的时候,天梁好不容易才夹起来一块,猛的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突然顿住了,脸越来越红。 “这个味道......”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吃,看他满脸异色,紧张问道:“怎么了?” 卿清还拿着勺子,也紧张看他,不会他也不能吃辣吧?云谏倒是在一旁幸灾乐祸,他就知道会这样。 天梁嚼了几口咽下,辣的吐舌头,“这个味道好上瘾,我还要吃!” 他能接受辣椒的结果让云谏有些不能接受,本以为还能看看笑话,现在没得看了。 尽管芫华知道这个会很辣,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都还是被辣得哈气。 卿清松了一口气,“你能吃辣就好。”在这个天气里适量吃点辣椒还能驱寒排湿。 其他人吃了无一不是满脸通红,但多多少少都能接受,然后越吃越上头,吃得满脸红光。 “不行,我要先喝口水!”天同辣的受不住。 卿清好心提醒他道:“太辣了就别吃了,旁边有清汤的。” “我喝了水就能吃了。” “卿清,这里面红红的是什么?怎么这么让人上瘾。”白月吐着舌头道。 “那个是辣椒,就是芫华带回来的那个红果子。” 听了此话,白月转头看向芫华,“芫华,你能告诉我哪采的吗?我让忍冬他们去采,采回来分你。” 芫华想起那天遇到的兽人,怕他们去也遇到,瑟缩着脑袋道:“我.....我忘了。但是我那里还有很多,我能分你一些!” 天梁涮着肉,看着涮着清汤锅的云谏说道:“你怎么不吃这边的啊?” 第53章 拿着筷子不知所措 卿清考虑到云谏这么好面子的人肯定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吃不了辣,于是替他开脱道, “你不用在意,他喜欢吃清汤的。你们要是吃辣了也可以试试清汤的。” 不料云谏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直接大方承认,“我吃不了辣。” 天梁摇头叹息,“可惜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连尝都尝不到。” 云谏就算是吃清汤火锅都还蘸着蜂蜜吃,卿清无奈,天天都这么吃甜怎么了得。 或许是听了卿清的建议,他们辣锅汤锅换着涮,没一会儿汤锅上面也飘着一层红红的油,苦了云谏拿着筷子不知所措。 卿清有些歉意的看了云谏一眼,突然想起自己还带了鱼。 “对了,我炸了一些鱼,甜的,可以解辣,你们尝尝。”她拿过陶罐,却发现里面空了一半,卿清看向云谏,像是在问“被你吃了?”。 云谏无辜道:“不是我!” 天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我吃的。” “你喜欢吃就行。”卿清笑了笑,把剩下的分给其他人尝尝。 “卿清,你这个是怎么做的?”白月尝了一口,惊喜地问道。 “这个先把鱼肉用盐腌一下去腥,放进六成热的油锅里炸到酥脆就可以了。” “你能给我们示范一下吗?我可以去抓鱼。”忍冬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就用水兽肉吧。” 她知道云谏还没吃饱,反正也正打算给他炸着吃。而且这水兽看起来皮糙肉厚的,肉质却很鲜嫩,怎么吃都好吃,代替鱼也可以。 她每一步讲解的都很细致,他们学的也很认真,尤其是云谏,他默默地记下所有关键步骤。周围的兽人也闻到了香味,被香味吸引,纷纷扭头看过来,想看看究竟什么这么香。 “这样就好了。”卿清把锅里炸好的肉裹上蜂蜜出了锅。炸好的肉还有一半没有裹糖,但是卿清也并没有打算都裹上,留一半就这么吃就好。 刚出锅的肉更香更脆,让人吃完一块还想吃下一块。周围的兽人们不停转过来看,想着要不要上去讨要一块,但看到那边坐着的都是什么人只得打消想法,却还是不住的张望。既然吃不到,那看看总行吧? 天梁吃着吃着,突然变得义愤填膺,气愤不已。“这水兽吃了我们这么几个兽人,今天总算是轮到我们吃它了!” “这还得多亏了忍冬。”天同说道,“阿兄,你输得不丢人。” 因为那天在现场的兽人都是已经成年的兽人,而且为了评判公平,到场的兽人必须和被评选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天同两个条件都不满足自然没法去。他本来就笃定阿兄会赢,没想到最后赢的是忍冬,他还以为是消息传错了。 “等等!”卿清吃得正欢,听天梁这么说完一点胃口都没了,忍着反胃问他。 “你是说,它吃过人?” “那可不!” 说起这个,天梁就有了发言权,“说起来......” “我离开一下......”卿清捂着嘴跑开,云谏看她不太对,跟着追上去。 她跑进不远的树林里,实在忍不住了,扶着树“哇”地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云谏见她无缘无故突然把吃的都吐了出来,还以为她中毒了,心慌不已地问道。 难道是水兽肉有毒?但是明明给岩鼠吃了都没事,而且他们吃了也没事,按理说是没毒的,怎么她吐成这样? 卿清吐的根本说不出话来,云谏拍着她的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着急,“卿清你可别吓我!” “我一想到......呕......它吃过人.......呕......我就停不下来......呕——” 听她不是中毒,云谏稍微安心了一点,但见她吐成这样又完全安心不下来,“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打水来。” 卿清吐到最后把今天吃的都吐了出来才罢休,云谏打水来,她接过水漱漱口。因为吃的太辣的缘故,卿清觉得现在喉咙如火烧一般难受。 “下次,食肉猛兽我不吃了。”卿清心有余悸道。 云谏抚摸着她的头,心疼的心都要碎了,“好,以后我们都不吃了。”要是吃一次吐一次,卿清的身体会扛不住的。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吐了,不然卿清说不定又会嫌弃他,不让他亲。 “走吧,我没事了。” “卿清......”芫华担忧的看着她,虽然她没说什么,卿清也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的。 “我就是吃太油了了有些不舒服,不用担心我。”她没打算说真正的原因,他们知道水兽是吃过人的,但是他们并不在乎,卿清也不想说太多让他们膈应。 其他人考虑到卿清不舒服,也不打算再吃了,帮卿清收拾着东西,让她早一点回去休息。 “谢谢你们。”他们人都太好了,卿清心里暖暖的。 “说什么呢,要说谢谢也是我们说。”白月佯装不悦地说。 临走前,卿清放心不下芫华,怕她回家路上被兽人骚扰,想要先送她回家。 芫华摆摆头,“我会注意的,这么一点路,不会有危险。”她在部落里生活了这么久,惹不起兽人躲还是能躲的,只是需要绕一点远路而已,也不是多大事。 天同自告奋勇,“你不用担心,我送她回去就是了。” “好。”有天同她就放心多了。 天同送芫华到家门口,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轻快地告别,“我就送你到这了,再见。” “等一下!”芫华进屋里捧了一捧辣椒给他,低着头小声道:“我没有什么能感谢你的,这个给你。”她不想欠人人情,这样让她觉得心里不踏实。 天同吃惊她居然会给自己这个,欣喜的接过,“太感谢你了!” “不、不客气。”芫华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吓。 她回到屋里,把剩的辣椒分成了三份。她要给一份给白月,这是她答应白月的,而且她也帮过自己,这也是报答她的。另一份给卿清,本来这就是给卿清摘的,但是她执意只要一部分。卿清上次也没拿太多,今天又用了这么多,肯定没剩多少了。剩下的一份就是自己的了。 一连两天,卿清都没再去山上,就在家里烧陶罐,晒腌肉。就在傍晚她正收着腌肉,部落的方向突然传来几声狼嚎。和前两天的不一样,这次的狼嚎声带着凄厉,而且不像只有一个人的。 “云谏,他们这又是怎么了?”她问着身旁帮忙的云谏。 她知道他们会有一些狼的习性,比如月圆之夜会有很多狼嚎声,云谏有些时候也会这样,但是这也还不是月圆之夜啊。 第54章 你亲亲我 云谏神色有异,“卿清,最近你就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是发生很严重的事了吗?”若不是这样,云谏也不会这么紧张。 云谏灼灼地看着她,“兽人的发情期到了。” “发情期到了会怎样?”卿清想着自己生理期就是他们认为的发情,以为他们的发情也就是来大姨爹,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到了就到了呗,关她什么事? 云谏表情严肃:“发情期的兽人会变得很狂躁,有的会丧失理智。有伴侣的兽人会和自己的伴侣交配,没有伴侣的兽人才是最危险的。他们发了狂,只要抓到了雌性,会粗暴的用雌性发泄欲望。” 卿清内心咯噔了一下,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看着卿清嘴唇都被吓得发白,云谏安抚道:“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其他兽人伤害你的。” 别的兽人都已经发情了,但是云谏现在还是没有一丝异样,她嘴唇动了动,带着侥幸问道:“你呢?你也有发情期吗?” “正常的成年兽人都会有发情期,只是时间略微有些差异,我应该也就这几日了。” 幻想破灭,卿清被吓得不轻,她盯着云谏眼睛害怕地问道:“那你会粗暴的对我吗?” 云谏咧着嘴笑,“说什么傻话!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粗暴的对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的。”他收住了笑,眼神变得坚定,“要是我真要伤害你,你就打我,咬我,实在不行你踹它也行,”他的视线移到自己的某个部位上,声音有些发虚,“但是你也不要太用力了,会把它踹坏的。”自己平时虽然喜欢占点便宜 ,有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想要吃掉她,但是只要她不点头,自己也不会真的动她的。 卿清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的想起他对自己说的“要是你愿意看看它,它会更兴奋的”,脸上一热,迅速抬起眼,“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云谏摸摸她白嫩的脸,“但是你也别把它踢坏了,不然我就成部落里最没用的兽人了。” 卿清被他逗笑,“谁说的!你在我眼里就是最有用的兽人。” 云谏内心雀跃,谁说卿清不喜欢他?这不就是在向他表白吗! 一晃两天过去了,部落里的狼嚎声此起彼伏,卿清一直提心吊胆着,虽然有了云谏的保证,但她还是不敢和云谏太亲密。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云谏,想要看出他有没有异样。 看着防备着他的卿清,云谏有些无奈,“你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很难忍得住。” 卿清闻言一惊,“你来感觉了?” 云谏诧异,“什么感觉?” “就是那个,发情。”卿清咬着唇,云谏说外面不安全,可是她觉得家里也不安全。 “......没有。” 听云谏这么说,她稍微放下一点心。 云谏见卿清如此防备自己,眸光微暗,眼底染上落寞。虽然多防备一点总是好的,可是这是不是说明,她不愿意和自己结侣,也不愿意和自己交配,更不愿意给自己生崽子? 他不明白,卿清明明是喜欢他的,可是却对和自己结侣的事如此抵抗,就连平时的亲密都是自己半带强迫她的。部落里的雌性都是很愿意和自己伴侣亲近的,就算是在外面也不会收敛。难道是卿清其实并没有喜欢自己,这只是她装出来的? 想到这里,云谏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她还对自己说过,自己是她心仪的兽人啊!难道这也是她骗自己的? 对啊,就连她对自己爱称除了第一次这么叫了他,后面也都是自己要求的...... 云谏坐在床上,痛苦地闭上眼睛,嘴角露出苦笑,这样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突然他额头上覆上了一只柔软的小手,他睁开眼睛,是卿清的手。 卿清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后又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疑惑地嘀咕,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从刚才开始就神神叨叨的?” “卿清......”云谏眼巴巴的望着她,像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深蓝色的眼睛里弥漫着挣扎和痛苦,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内心挣扎了好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如果她说她不喜欢自己怎么办?他不想放她走,可是把她绑在自己身边,让她陪着一个不喜欢的兽人过一辈子,她会很痛苦的吧? 对呀,上次她逃跑,是真的只是误会了自己还是其实是她想要离开自己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卿清这么聪明,什么都会做,是自己没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帮不上她,就算是离开了自己,她也能过得很好吧? “云谏,”卿清看着他的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正经和严肃,“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他手指蓦然攥紧,绷紧了牙关,这一刻像是坠入了无边黑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丝苦涩。 明明还在挣扎的内心得到这个答案后却只有一个想法——放她走,放她去过想要的生活。只要她能开心的活着,自己若是能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我现在对你说还晚不晚?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像是你喜欢我一样。你不要难过好不好?我心疼。” 他刚刚难过的样子,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如泡沫般易碎,让她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捏住了一样,窒息难受。 “你说的都是真的?”云谏眼眶微红,声音轻微的颤动,他觉得自己从谷底被人揪起,骤然间扔上了云端,可是他怕这也是她的假话。 卿清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云谏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轻颤,他抬眸凝视,“你亲亲我。” 卿清毫不犹豫地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霸道地啃着他的唇,学着他吻自己的样子,伸出了舌头探索。 她的舌尖刚碰到他的唇,云谏瞳孔微震,都不用她做什么,便松开了咬紧的门齿,任由她对自己索取。 卿清讨好着他,两滴咸咸的水珠夹杂在他们唇舌之间。 是他的眼泪! 卿清刚刚离开他的唇瓣就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像是怕她跑了般。 他微微喘息着,“卿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喜欢我?” 卿清搂住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边,“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抱歉,你说你明白我是喜欢你的,我就以为你真的明白了。” “可是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愿与我亲近,也不愿与我结侣?” 第55章 卿清……宠我…… “你就是因为这个觉得我不喜欢你?”卿清撑着他的肩拉开了一点距离,对上他的眼睛问道。 “嗯,别的雌性都愿意与喜欢的雄性亲近,可是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亲近,我就以为你不喜欢我。”云谏看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回答。 “不是不喜欢你亲近,只是......”卿清目光躲闪,脸上微微一热,“我怕疼,你......呃......那个啥有点吓人,我害怕。” “可是我只是亲你也会抵抗。”云谏像个不依不饶的小孩子。 “因为我害羞呀,”他每次亲的都很缠绵,像是要把自己和他揉为一体般,“而且你亲着亲着就喘粗气,我怕你一个失控就......” “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的。” 但你会循循善诱!这让她真的很难把拒绝说出口。 云谏接着说道,“你也不必感到害羞,伴侣之间亲近很正常的,兽人的表达方式都很直接,喜欢一个雌性就想让所有的兽人都知道她是自己的雌性,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近都很常见。” “嗯,我知道了。”卿清点了点头,“我尽量。”虽然这么说,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她还是无法接受的。 睡觉的时候卿清难得主动钻进他的怀里,两颗心紧紧依偎在一起,如同两颗热切的星星在夜空中交相辉映,每一次心跳都与对方同步,每一次呼吸都与对方交融,成为彼此的慰籍。 卿清第二日醒是被憋醒的,一股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为什么她会觉得无法呼吸了?而且身上好像有什么压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好像还有东西在她私密的地方又揉又捏。 她嘤咛一声却被堵在口中,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是云谏压着她又亲又啃,大手在她软肉上又抓又揉。 云谏炽热的吻一个接一个地吻在卿清脖子上,脸上,卿清被他的吻烫得瑟缩了一下。 “云谏,你怎么……” 她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身上真的好烫! “你是不是发情了?” “卿清……” “卿清……” 云谏没有回答她,低沉呢喃地唤着她名字。 卿清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她侧过脸,躲开他的吻。云谏停顿了一下,随即在她耳侧亲吻。他猩红着双眼,太阳穴青筋暴起,似乎在艰难的隐忍。 “卿清......宠我......”他低沉的在她耳边呢喃,“我好难受......”他身体里好像有一颗火球,炙烤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你再给我一天时间准备好不好?”她咬着下唇,声音颤抖,不敢看他眼睛,不忍看他难受的样子,“就一天......” “好。”云谏留恋地亲了亲她,双臂一撑从她身上起来,“你就待在洞里,别出去。”他说完就冲出了山洞。 一天,他等得起! 不过他不敢再与卿清待在山洞里,他会丧失理智的。 卿清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身上被他烫出了一层薄汗,小脸红透的像是等待被采撷的野果。她把被子一拉盖住头,她知道从接受云谏开始这一天就逃不过的,就勇敢一次吧,他会温柔的,对吧? 卿清脑袋里乱糟糟的,没过多时,她听见有人撩开兽帘,以为是云谏回来了,伸出脑袋看向门口。 “怎么是你?”卿清疑惑地皱起眉头问道。 “那你以为是谁?云谏?”天梁撇撇嘴,把手里拿着的三个紫红紫红的浆果给卿清,“这是阿月让我给你的。” 他注意到山洞里只有她一个人,诧异道:“云谏呢?他怎么让你一个人待在洞里?” “他早上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想到他跑出去的原因她就又拉起一点被子掩住了下巴,像是想要掩盖住内心奇怪的感觉一般。 “哦哦,我先回去了,云谏不在家你别乱跑。”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知道的。” 卿清早上还没吃饭,这会儿肚子咕咕的,她拿起一个浆果打量,这是她从没见过的果子。浆果有她半个巴掌大,红得发紫,还能明显的透过果肉看到里面白色的核,晶莹剔透像是宝石一般,很是好看。 她掂了掂,白月给的肯定是好吃的果子,想着吃一个吧,留两个给云谏。 她尝了一尝,果然如她所想的一般,果子清甜可口,只吃完了一个就有了饱腹感,而且感觉肚子暖暖的。 吃下去一小会儿,卿清越发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肚子越来越热还逐渐蔓延到四肢,她的身体越发的绵软无力。 她浑身燥热,意识越来越迷糊,小腹处像是有一团火苗,烧得身体愈来愈空虚,她夹着被子不停地扭动身体...... 好热...... 好难受...... ※ 小溪里两个兽人带着满脸餍足在冰冷的水里洗着澡,岸边的百薇赤裸着肌肤躺在兽皮上,身上红痕交错,脸上却是情事过后的满足。一个兽人陪在她身旁,担心她着凉,把她的兽裙从地上拾起来。 “我给你穿上,小心着凉了。”清扬说着就给雌性穿上兽裙。 因为部落里发情的兽人太多,而他们只有三个人,担心在交配的时候受到别的兽人的袭击。于是他们商量过后决定带着百薇离开部落暂避。 百薇穿上兽裙,眸子逐渐恢复清明,她低垂着眼睑,思考着自己的计划。。 “清扬,我想去上茅厕。” 清扬怜惜的蹭了蹭她的脸,“再忍一会儿,不然就都流出来了。” “那我想吃果子,你去给我摘!”百薇又娇嗔道。 “这.......”清扬有些犹豫,他怕自己走了百薇会遇到危险。 “那我想回部落了,这在外面又冷不说,连个果子都吃不到。”百薇使着小性子,一副不吃果子誓不罢休的模样。 清扬一听,回部落里那不更危险?心中一急反驳道:“不行!不能回部落!”又想着水里的两个兽人,有他们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了她。 “我去给你找果子,你别乱跑。” “我不乱跑,你快去吧。”百薇表现的很听话,却在清扬离开后,往小溪那边看瞧了瞧,发现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轻手轻脚地离开。 第56章 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的伴侣! 百薇行走的方向是云谏的石洞,她没走几步就腿酸软的不行,一些不明液体顺着她的腿滴进土里。 她咬咬牙,随手揪了几张叶子擦了干净接着走,这或许是她得到云谏最后的机会了! 上次吃水兽肉的时候,她特意选了云谏旁边的空地。天梁问云谏的问题,她都听到了,从云谏的表情中就能猜到,那个雌性根本就不愿意和他结侣! 那雌性会医术又如何,会做好吃的又如何?哪个雄性能忍受住雌性不和自己结侣? 这可是兽神给她的机会!她可得把握住。 她看见了云谏居住的山洞,心怦怦跳个不停,这就是她未来伴侣居住的地方。如此宽阔的石洞,夏天的时候来这边住上一住,一定透心凉。 百薇已经幻想着云谏对她无微不至,为她烤肉,喂她野果,只对她一个人温柔。她再生几个长得像云谏的小狼崽,小狼崽会“阿母阿母”地叫着她,那生活该有多美好。 这么想着她已经蠢蠢欲动,可是她不能真蠢,万不能就这么贸然进去。 正思考着该用什么法子让云谏出来,百薇就看见云谏夺门而出,惊喜得她就差磕几个响头了。 兽神是眷顾她的,云谏注定是她的雄性! 百薇急忙跟上去,却还是跟丢了。她懊恼地捶着自己的腿,这么好的机会就从自己手上溜掉了。 不,不能着急。 百薇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她要冷静下来想想怎么才能找到云谏。突然她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错不了,一定是这样!要是走这条路,是可以通向河边的,一定是那个雌性还是不愿意与他结侣,所以他要去河边泡凉水降火。 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这么强壮的雄性终究还是她的伴侣。她不介意他现在与另一个雌性纠缠,只要他与自己结侣了,总归会对她忠诚的。 云谏的确如她所料,他要去河里降降火,不然这么浑身燥热着他着实难受。这个方式也是兽人降低发情期痛苦的通用方式。 他脱掉兽裙跳进水里,冰冷刺骨的河水让他舒服了不少。他闭着眼睛,背靠在河岸边,努力压下体内的燥热。 可是这么静下来后,他脑海里又不停浮现出卿清的脸,各种表情都有。有娇笑的,有脸红的,有生气的,有担忧的,也有她认真严肃的对自己说她喜欢自己的。 这河水真是越泡越窝火!明明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只需要这么泡泡很快就能降解身体的燥热。 “想不想得到我?”百薇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手从肩膀处顺着他的锁骨往下移动,俯在他耳边千娇百媚的对他轻声细语。 “卿清?”云谏一惊,猛地睁开眼睛,眼里的红血丝像是在诉说着他的痛苦。他全神贯注地压下自己的烦躁,竟不知何时有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不对!这个气味不是卿清! 他手臂往上一抬,反手勾住身后人的脖子,胳膊一个使劲将她甩进了河里。 “啊——”百薇只觉得被人勒住脖子,一阵天旋地转就掉进了刺骨的冰水里。 “你是谁?”云谏厉声问道。 “我是百薇啊!”百薇被河水冰得手脚都要抽筋了,她颤抖着身子往云谏身上缠去,总算是被她寻到了热源,“云谏,我冷,你快带我上去。” 云谏对她根本没有印象,此时正在思考她会不会是卿清的朋友,却被她缠了上来。他面色一冷,抓住她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一个甩手又把她扔岸上去。 云谏心中慌得不行,不停地搓洗着自己的腹部。他被别的雌性抱了,卿清会不会就不要他了?直到把腹部搓得发红,他才停手。 他要回家和卿清解释! 云谏变成兽形往家赶,急得连兽裙都不要了。 百薇抱着双臂瑟瑟发抖,“云谏,别丢下我......我冷,我好冷!”她爬着想要跟上云谏,云谏却在她刚爬两步就已经不见了影子。 她无助地蜷缩着身子,鼻子一酸,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后悔的。她现在只想回家,只想要清扬他们。她的手臂已经冻的没了知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百薇!”三匹狼朝她迅速跑去,用皮毛紧紧地贴着她,为她取暖。 “你别怕,我们来了。”清扬看着她冻得毫无血丝的脸,急的用狼舌头给她舔着脸。 他采完野果回来却不见了百薇的身影,气得他上去就给了那两个只会玩水的兽人两拳。好在百薇一路上留下了不少气味,这才顺着找来。 “你怎么浑身是湿的?” 百薇心虚不敢看他,“我不小心掉水里了。” “好好的怎么会掉水里?” 清扬扫眼到岸边的兽皮,鼻子灵敏地嗅到上面有云谏的气味,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云谏云谏,又是云谏!他都已经没再纠缠卿清了,他却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的伴侣! 百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云谏的兽裙没有带走,而兽人的嗅觉灵敏,他肯定已经猜到了。 “我想要你。”百薇亲了亲灰狼的脸,迫使他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可是你的身体......”清扬顾及她刚刚着了凉,不敢乱来。 百薇魅惑地咬住他的狼耳,“我冷,想你温暖我。” 清扬本就在发情期,被她这么一撩,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他变成人形抱起她,将她抵到一只狼背上。 “你一会儿可别又叫停!”他血脉喷张,手臂上鼓起一块块肌肉,伏在她身上,开始一轮疯狂的战斗。 云谏一路跑一路想着该怎么和卿清解释,刚到门口他停下,石洞里的馨香是那么浓郁,这个气味让他被吓得冷却下来的兽血再次沸腾。他顶开兽帘走进去,被眼前的一幕惊到瞳孔骤缩。 “卿清,你这是在干什么?”云谏变回人形,走到床边着急忙慌拉上被子给她盖上。她再这样,自己可真就忍不了了。 “云谏......”卿清不停地想要蹬开身上的被子,虽然意识不清,但依旧认出床边站着的是云谏。 “我好热......我好难受.......” 云谏只觉得喉咙干的都要说不出话来,不经意间瞟到她床头的两个果子,他声音沙哑。 “你吃了情果?” 第57章 我已经很温柔了 “嗯......”卿清反应不过来他说什么,只是都答应着,一个劲的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缓解燥热,不小心触碰到了云谏的手,觉得无比的舒服。 卿清身上的兽皮早已被她自己扒的干干净净,原本白皙的皮肤都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她已经不满足于只是触碰他的手,竟慢慢的往他身上缠。 云谏的肌肉紧绷,身体僵硬,硬的不单是身体,某处更是硬的如石头一般。 卿清柔软的身躯一点一点往他身上攀,用绵白的两团磨蹭着他,云谏闭着眼极力的克制自己,明明应该推开她的,可是他舍不得......他贪念她的身子。 “卿清,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 卿清都已经说了给她一天的时间,他觉得自己不能趁人之危,至少在她答应之前自己不应该这样。可是她吃了情果,他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他陷入了两难。 他担心自己动了她,她会生自己的气,怪自己说话不算话。可是若是不这样,她会难受。卿清身单体薄,不比兽人强壮,他是不敢让她泡冷水的。 究竟是谁给她的情果! 云谏的身体很热,卿清的身体更热,她紧紧贴着他,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凉意。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前的肉粒令她感到好奇,伸出舌头碰了碰。 云谏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回床上,吻得又急又狠。 他不装了!他就是渴望她的身体,想要狠狠的占有她,让她成为他的雌性。 “卿清,你愿不愿意接受我?”他撑起身体,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最后一次问她。 “嗯......”卿清神志不清,只觉得这么和他亲近很舒服,他问什么她也只会“嗯”的一声。 得了肯定,云谏最后一根神经崩断,欺身将她压下,再不顾一切,嗓音又沉又哑,“我会温柔的。” 云谏爱得深沉急促,卿清承受不住,发出细细的呜咽声,本乱晃的细腿儿着了地,脚丫子无助地抵着兽皮乱蹬。她的无助却并没有换来云谏的温柔相待。 “嗯、你说过......唔......会温柔的......”卿清眼眶红红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紧紧揪着云谏散落在自己肩膀的头发,那模样好不可怜。 云谏喘着粗气,轻柔地吻着她的眼角,“我已经很温柔了。” ......... 每当卿清说受不了时,云谏都会拿过床头的情果咬上一口给她喂下,于是卿清就会像只八爪鱼似的缠着他,让云谏好不快活。 “你要是想我死在床上你尽管喂。”卿清生无可恋,见眼前的人又要去咬情果,气若游丝地说。 这头狼太难满足,都喂了自己好几次了果子了,她真觉得自己今天会死在床上。 闻言,云谏要去拿情果的手折了个弯,塞在她的后脑勺下,安慰道:“我不喂了,你再忍忍,我马上了。”石洞里味道经久不消,她和他的味道交缠在一起。 事毕,劳累过度的卿清睡得像头死猪,连清理都懒得清理了。云谏侧躺着撑着脑袋,把玩着她的头发,眸中温柔的能滴出水,目光久久在卿清熟睡的脸上流连,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 卿清的滋味果真是美,她终于是自己的伴侣了! 云谏心满意足地想着,他想亲亲她,可是担心把熟睡的她弄醒,只敢亲了亲手中把玩的发丝。 或许是石洞里的气味实在是迷人,竟有兽人大着胆子靠近。云谏收敛住笑意,霎时杀意顿起。 敢打卿清的主意,简直是找死! 他起身,把卿清的被角掖好这才往床下一跃,变成一只黑狼杀气凛凛地杀出洞口。 那两个兽人很瘦弱,没有雌性愿意当他们的伴侣,他们被发情期折磨的不行。而部落里的雌性都被兽人看得很好,他们找不到机会,就打算来部落外碰碰运气。 这才刚出来转悠不久,就闻到了令人兽血沸腾的气味。他们见出来的高大威猛的黑狼,皆是一愣,没成想居然是云谏。 他们相视一看,这口肉是吃还是不吃? 下一秒他们变成兽形迎战,他们两个人就不信打不过一个他,实在打不过就一人拖着他,一人去把洞里的雌性带走。 黑狼双眼深邃而冷冽,犹如寒冬中的冰晶,尖锐的獠牙闪烁着寒光,强壮的后腿猛地一蹬,冲向两只灰狼。 两只灰狼本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却在黑狼带着杀意朝他们猛冲过来时被吓得腿发软,都没接过一招就开始夹着尾巴逃窜。 在云谏眼里,他们就是两只猎物一般,哪儿有让猎物逃掉的道理? 他穷追不舍,与他们距离逐渐拉近,跑得慢的一只灰狼转瞬间就被如刀片般锋利的狼爪抓上几条血痕,黑狼却不就此放过他,一口咬上他的尾巴,仅仅一口就咬断了他的尾巴。 灰狼痛苦的哀嚎,黑狼一个加速一爪子把他脑袋死死地按到地上,他被压制着,连哀嚎都无法叫出声。而这就是云谏想要的,他太吵了,会吵到卿清睡觉的。 本想给他致命一击,灰狼却平躺在地上,露出致命部位咽喉。黑狼见状,龇了龇牙低沉警告了一番,都是一个部落的,姑且放他一条命。 见云谏愿意放自己一命,灰狼夹着断尾灰溜溜地逃走,而另一只灰狼早已不见踪影,云谏也不打算再追,毕竟留卿清一个人在洞里很不安全。他担心散发着的血腥味会招来其他的野兽,用爪子刨土把断尾和血迹都掩埋住。 云谏回到洞里时卿清还在熟睡,忍不住抚上她的小脸蛋,她露出的脖子上都是红痕,他暗骂自己一句“禽兽”,怎么能下如此狠口? 想着卿清爱干净,云谏扛着石缸去打水给她洗澡用,顺便漱了漱嘴里的血腥味免得卿清嫌弃他。 他又把鹅卵石给她放火堆里烧着,做完这些他轻手轻脚地躺回去。 第58章 你就宠他吧 卿清像是受到了打扰一般,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却痛苦的哼唧了一声。云谏见她翻身,连呼吸都不敢,怕自己呼吸声太大吵醒她,但他担心有些多余,卿清累的不轻,这一翻身又沉沉睡去。 兽皮滑下,云谏被她肩胛骨上的一个红艳的痕迹吸引。他本以为这只是他的吻痕,但那清晰的狼头让他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他的吻痕。 这是他的兽印! 他激动的用温热的食指一遍一遍摩挲,这是他的印记,是她伴侣的象征。他被她印在身上,以后自己就离不开她了。 他记得她阿母也有兽印,也是红艳艳的,很是好看。但是阿母的兽印在手臂上,很显眼。 他那个时候对于那个兽印既好奇又羡慕,不止一次问阿母这个是怎么弄的,阿母总是温和的笑笑说这是你阿父弄的。 于是他就以为阿父手很巧,花了半天时间出去找了一堆能染色的花朵,让他阿父给他也弄一个,然后就被阿父爆头了。后来还是阿母给他画了一只狼上去。 阿母画的狼威猛霸气,她说“以后小云也要像这只狼一样威猛”,阿父在一旁无奈地看着阿母说道“你就宠他吧”。 可惜没坚持两天就被他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洗掉了,他还以为他的也能像阿母一样不会褪色的。现在想想,也是好笑。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阿父拉着她阿母的手,央求她给他也画一个。他阿母笑着嗔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他阿父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宠他就不能宠宠我?” 云谏对他的兽印爱不释手,直到卿清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如被烫着一般迅速缩回手。 一直到晚上,卿清才动了动身子。 “嘶~”身下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果然如她所想,疼的要死! “你醒了?”云谏欣喜地问道。她睡得太死,让他担心不已,三番五次去探她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 “嗯。”卿清刚发声,嗓子沙哑,干的发痛,她吞咽了几口口水这才好些。 “你等着,我去给你烧水喝。”听她嗓子发哑,云谏说着就起身,带起一阵风。 卿清干咳一声,不自在地别开眼。因为她还裸着,他也是。 水有一会儿才能烧好,云谏提议道:“你要不要先洗澡?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卿清微低着头,脸上带着红晕,因为她稍稍动一下腿就能感受到粘腻,虽然已经干涸了不少。她杵着床想要坐起来,身下火辣辣的疼,小肚子也酸痛不已。 “你先别动,等着我来抱你。”见她要起身,云谏急忙说道。他知道她肯定很疼,不然不会动一下表情就那么痛苦。 他很懊恼,早知道自己就再轻些了,可是她又软又紧的裹着他,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原来会这么舒服,回味起那个感觉他就忍不住有了反应。 不行,她现在还疼着,他不能动她。他强压下心里的躁动,把水温给她调好,“水烧好了。” “你能不能把兽裙裹上?”卿清羞红了脸,他毫不掩饰的高耸着,想起他是怎么用那个折磨自己的,她就心有余悸。 “好,卿清说什么就是什么。”云谏勾着唇,就要去抱她。 “哎!别!”云谏抱她去洗澡自然是要光光的去,于是一把把卿清裹着的被子扯掉,卿清想要制止却还是慢了一步。 她红着脸,用手臂堪堪遮住关键部位,“你扯我被子干嘛?”她还想着等他抱着自己过去他走了再拿开的。 云谏不明所以,“你洗澡裹着被子干嘛?”他手臂穿过她的腿弯把她抱起,嘴角带着一抹邪笑, “遮什么?亲都亲过了。”不是看过了,是亲过了。 卿清被他说得更加不好意思,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催促他,“你快点,我冷。” 听她说冷,云谏不再逗她,大步流星把她放进浴缸里。卿清看着火堆旁的石缸,发觉了不对劲, “我浴缸不是在换衣间吗,你怎么给我搬这儿来了?” “你不是说冷吗?火堆旁暖和些。而且在这给你换石头也换得快些。”他一本正经地说,好像每一条借口都是为了她好。 “我不要!你给我搬回去。”她才不信他是这么好心,他在旁边烧火,而自己就在火堆旁,这不就是被他盯着洗吗? “太重了,我搬不动。”云谏耍赖道。 呵忒~鬼信! 卿清才不信他鬼话,他不但能搬得动,他还能搬着石缸耍杂技。 卿清整个人埋在水里,被他灼灼的眼神搞的焦灼,“那你不许看!”她都已经退而求其次了,云谏还是果断拒绝, “不行!”他都不动她了,看看解解馋都不行?他也已经退而求其次了!正说着,陶罐里的水开了,云谏起身,用她平时喝的杯子舀了半杯水,“你慢慢洗,我先给你凉着。” 眼不见心不烦,卿清闭着眼倚靠在浴缸壁上,泡了一会儿澡肌肉的酸痛都缓解了不少。 水汽氤氲,浴缸中的小雌性眉如弯月,眼角微扬,嘴角轻启,粉嫩可人。云谏眼一热,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好看的小雌性真的成了他的伴侣,而他们也才经历过一番云雨,这一幕幕像是做梦一般。 “卿清......” “嗯?”卿清尾音上扬,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水凉了,要现在喝吗?” “给我吧。”她伸出细嫩纤细的手臂,嘴唇轻轻的动着,依旧没睁眼。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了吧?我去给你烤肉。”云谏把水给她,落荒而逃。 他心痒难耐,不忍动她,可她又着实勾人,他没了法子,只能避开。明明留着她在这里的是他,要避着逃着的人也是他。 卿清睁眼,看他逃得仓促,心情大好,嘴角微勾:“先别走,我水凉了。” “卿清你就别勾我了。”云谏背对着她,苦哈哈道,再这样他又得去泡冷水了。 卿清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装作无辜道:“我水真的凉了。” 第59章 不是生产队的驴! 浴缸中风光若隐若现,云谏无可奈何,给她换了石块儿就背过身去烤肉,不敢再看她。 卿清得了趣,知道云谏现在不敢动她,越发蹬鼻子上脸,谁让他床上那么欺负她来着。 她从浴缸里伸出水润匀称的美腿,露出细嫩白净的脚丫子,绷直了脚背,用脚尖蹭着他腰际分明的肌肉线条。 “啊!”卿清的脚踝突然被云谏捉住一拉,她被拉的差点倒进水里,急忙用双臂搭在浴缸两边才勉强维持住身体,身下本来舒缓了不少的酸痛感被这一扯更加酸痛。 云谏握住她的脚踝往上微微一拉,低头在她脚背优美自然的弧线上重重嘬了一口。 “啊!云谏你不要这样——”卿清蜷着精致如珍珠般的脚趾头,顾不得身下的疼痛,惊慌失措的想要缩回自己的脚,却如同被铁钳禁锢住一般动不了分毫。 云谏握着她的脚踝看着她,眉眼间情愫暗涌,如同海洋中涌动的潮水,他极力克制着内心中强烈的情感,嗓音喑哑。 “卿清,你再撩拨我今天晚上就不吃烤肉了,吃你!” “不了,不敢了。”卿清挣扎着要缩回脚,用亲身经历证实了不作就不会死。她纯属是又菜又爱玩,这一脚就踢到了铁板上。 得了她的保证,云谏把她的脚塞回缸里,起身去给她拿兽裙,“你快些洗,烤肉马上就好了。” 卿清老老实实泡在浴缸里,不敢动弹等着他把兽裙拿来。他没有拿她的兽裙,而是去拿了一块儿柔软的羊绒兽皮 ,“哗啦”一声把她从水里捞出来。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卿清红着的脸就没消下来过,被他强硬的用兽皮裹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腿站得稳?”他勾起一边唇角邪笑着看着她的头顶,一手揽着她一手拿着烤肉接着烤。 卿清把脸蛋埋进他的胸膛,两只手紧紧揪住他的衣领,不好意思面对他。因为他说得对,她腿软的像煮熟的面条一样,可能真的有点站不稳。 “烤好了,能吃了。”他吹吹烤肉,换了一只手拿着,用另一只空手撕了肉条喂给卿清,温声道:“吃吧。” 卿清裹得像个蝉蛹,伸手去够烤肉:“我自己来吧。”再这样她都要被他养成废人了。 “你刚洗了澡,别把手弄脏了。”云谏不动声色的把烤肉拿开。 卿清勾着他的脖子,把烤肉吃进嘴里,脸上扬着笑脸看着他,“你这样会把我喂胖的。” “你是我的雌性,我不把你养胖我把谁养胖了?你安心享受便是,其他的交给我。”他眼里充满憧憬, “你再给我生几只小崽子,我把你们都养得白白胖胖的。”他的小狼崽已经在对着他招手了,他趁着这几天多努力几次,他美滋滋的想。 听他说小狼崽儿的事卿清不淡定了,虽然是已经把自己身子给他了,但是她暂时还真没打算要孩子。 一来她觉得自己这个年龄在现代社会也就刚到结婚的年龄,要孩子她觉得还是太早了,想晚几年再考虑。 二来这个世界医术还很落后,甚至可以说没有医术。她担心自己生产的时候会有生命危险,既然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还遇到了心爱的人,她还想好好活着。 “云谏,我想和你说个事情,”卿清低垂着脑袋,声音弱弱的,得亏云谏耳朵好才能听清。他轻嗯一声,示意她自己听着。 “是关于你说生小崽子的事,这无关我喜不喜欢你......”卿清把想说的理由都想好了,正准备一鼓作气和他说完,他却打断了她的话。 “你都已经是我的伴侣了,你要是还不想,生小崽子的事可以先不急。”云谏把玩着她的手指,柔声说道,看起来没有一丝的介意。 他也突然想通了,觉得现在还不合适,卿清还那么瘦弱,不先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他不放心。 部落里也有雌性因为生崽子的事死掉的,就连首领的伴侣也是。如果卿清会因为生崽子死掉的话,他宁愿不要崽子。 他接着说:“而且我们的山洞也恰好住我们两个,要是有小崽子的话我还要把山洞凿得大些。”他宽慰她,希望她不要有负担。 卿清头重新窝回他的胸膛,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良久才闷声道:“云谏,你对我真好。” 云谏低低的笑着,“你是我的雌性,我不对你好点万一你去找别的雄性怎么办?” “我不会的。”云谏对她那么好,她再去找别人自己的良心会受谴责的。 云谏听闻,笑得痞气,“也是,你连我都满足不了,要是再找一个伴侣就真得死在床上了。” “......”他又这样,动不动就满嘴跑火车,卿清都懒得再说什么。 卿清吃饱了,被云谏放回床上,她板板正正地躺着。床单湿湿的,还有点冰凉,她修眉轻拧,偏头看向还在吃烤肉的云谏说道:“云谏,你一会儿把兽皮换一下,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嗯,是得换,上面全是你的水。”云谏想也没想就说。 “能不能闭上你那张骚话连篇的嘴!”卿清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打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他这么一说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 某只狼不知恬耻道:“卿清你别激动,这是好事。” 好得让他把持不住,嗷~ 他吃完烤肉将就卿清的洗澡水洗了个手就去取兽皮,兽皮已经没剩多少了,但是现在这个天气不好晒兽皮,容易臭。 他决定改天多捕些猎物去部落里换软一些的兽皮,卿清细皮嫩肉的,他也不愿意委屈了她。 他一手抱起卿清,一手把床上的兽皮扯开,看起来毫不费力。 卿清搂住他的脖子防止他俯身的时候自己掉下来,她细声细语道:“你放我下来吧,你这一只手怎么好铺?” 云谏斜着看了她一眼,拿着干净的兽皮走到床尾,只一甩,兽皮像是会听话一般乖乖的自己铺好。他走到床头把有褶皱的兽皮捋了捋,得意地看着卿清。 “看着了?一只手也能铺。” “嗯嗯嗯,你能耐,你秀我一脸......” 接下来几天卿清都没有精神,因为某只狼把她的精气都吸走了。她累的眼睛都睁不开,可是身后的东西硬戳戳地抵着她。 “我还很累,想休息。” 云谏咬着她的耳垂,“可是昨天晚上已经让你休息了,还是一整晚。” 就一晚上? 她是人! 不是生产队的驴! 但凡自己不是他伴侣,她都要祝他yyds〖永远单身!〗! “我冷,你变成兽形给我取取暖。”卿清想着这样他总不能再动心思了吧? 然而还是她太小看了精虫上脑的云谏,当她觉得不对劲扭头一看,给她取暖的黑狼正蠢蠢欲动着,卿清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心思,羞恼的用力揪住他的耳朵。 “你要是真敢这么做,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我!” 卿清终究放心不下,把他支出去让他把周围的地给垦了,这才舒舒服服的睡觉。 第60章 清仓大甩卖 近几日狼嚎声越来越少,卿清内心希望他们的发情期的快快结束,到今天终于已经完全听不到狼嚎了,日子好像恢复了平静。 云谏一大早就出去捕猎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今天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回来?卿清疑惑的想着,莫不是因为这几日太放纵,他身体虚了? 中午过后云谏才打猎回来,他把肩上扛的猎物放下。除了一只羊以外,其他全是黑翼鸟,约莫有七八只,都是活捉的,用粗粗的藤蔓绑在一起。 它们或许是一路挣扎已经累了,被放到地上时翅膀都懒得拍一下,转着脖子好奇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呀,你怎么猎这么多黑翼鸟?”卿清惊叹道。难怪他去这么久,这么多黑翼鸟肯定很难捉的。 云谏垂眸看她,眉梢微扬。 “我打算把黑翼鸟拿去部落里和别人换些兽皮,再给你做几身兽裙,家里的兽皮都太硬了,不合适。” 虽然黑翼鸟个头相比于别的野兽小上不少 ,但是黑翼鸟可比别的野兽难猎,技术不够可是猎不到的。加上雌性爱吃,肯定会有很多兽人愿意换的。 卿清微怔:“你给我做的兽裙都还新着呢,干嘛又给我做新的。” 云谏眉一挑,“我乐意,怎么着?” 卿清被他的样子逗笑,“我能怎么着啊?那我这些兽裙怎么办?” “扔了,都换新的!”云谏一副暴发户的模样,把卿清逗笑的眼睛比月牙还弯。 “哪儿那么浪费?你给我做一套就是了,其他的你自己做两身新的,你都没给自己做呢。” “我用不着,我皮糙肉厚的,你那种软的兽皮我穿着不舒服。”云谏表面装作嫌弃不已的说道 。说完他又拎起黑翼鸟,“我很快就回来。” “我也想去,我想挑我喜欢的兽皮。”卿清勾上他强健的胳膊,撒了一点小娇道。 其实兽皮什么无所谓,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不求穿着好看,只求穿着保暖和舒服,这一点云谏就能帮她搞定。她去部落真实的目的是想看看白月和芫华。 白月她是用不着担心的,有首领在就没有哪个兽人敢伤她,更别提还有忍冬和天梁在。她倒是有些担心芫华,但是芫华很聪明,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经历兽人发情期,相信她是有应对的方式的。 云谏自然不会拒绝卿清的请求,兽人发情期基本上都已经结束了,但凡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兽人敢侵犯卿清,他不介意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云谏带着黑翼鸟走进部落,很是招眼,有不少兽人驻足观望,脸上带着贪婪。若是能有一只黑翼鸟讨好伴侣,说不定还能得一次额外的交配资格。 可是带着黑翼鸟的不是别人,是云谏,还能抢咋的? 卿清以为云谏会带着黑翼鸟挨家挨户的问,然而他刚走进部落就把黑翼鸟往地上一丢,黑翼鸟摔得疼了,张着大嘴不满地朝着云谏“啾啾啾”控诉着。 云谏轻轻踢了它一脚,淡然对着众人道:“一块兽皮换一只黑翼鸟,羊绒狐绒兔绒优先。” 那模样和“清仓大甩卖,先到先得”并无两样。 他说话的声音清冽嘹亮,兽人们听到皆有震惊之色。这黑翼鸟用野兽交换别人都不一定愿意,而云谏居然愿意用它换一块兽皮!部落里也就他能做出这种事来。 兽人们相看一眼,都迅速进屋里找找有没有合云谏心意的兽皮,生怕去晚了就没有了。 “你这样会有人来换?”卿清小声对着云谏说道,“你看他们全都被吓跑了。”刚刚还有好多兽人在外面呢,云谏一说完一下子全都钻屋里去了。 云谏“哼哼”一笑,“你就等着吧,待会儿有得你挑的。” 卿清低估了黑翼鸟在兽人们心中的地位,须臾之间一二十个兽人们手中举着兽皮冲来,好似怕被别人抢了先。 “你看看我的,我的狐狸皮,完整的......” “你看看我兔皮,比他的干净......” “看我看我,我用两块兽皮交换......” ......... 兽人们不但积极,还开始坐地起价。 云谏挑眉对上卿清的眼睛,“你看你想要什么兽皮。” 兽人们听他说让他身旁的雌性挑,扭头向卿清推着自己的兽皮。 “小雌性,你看我的......” “小雌性你别看他的,他的兽皮一股子骚味,你看我的!” “小雌性......” 兽皮太多,卿清挑的眼花,加上兽人们闹麻麻的,只要她看中哪块兽皮,哪块兽皮就会被身旁的兽人挤下去。 卿清:“......” 他们这么做她还挑个集贸! 云谏也看到了,他晃了晃手招呼道:“都别挤,把兽皮亮出来就行了。” 兽人了听了招呼稍稍规矩了些,卿清趁机挑选出了几块又大又干净的兽皮,云谏拿着兽人递来的兽皮,一手把黑翼鸟给他们。 “两只?”一个兽人惊喜地接过黑翼鸟,不可置信地望向云谏。 “说好的,一块兽皮换一只鸟,我伴侣挑了你两块兽皮。”云谏说话算话,既然说好的他就不会多收,即使是兽人自愿加价的。 云谏身前的黑翼鸟很快就被换完了,没有被挑中兽皮的兽人瞅中云谏身后的两只,不死心问道:“你身后还有两只呢,换不换?” “这两只不换。”云谏裹好换来的兽皮道,“下次有需要我会再来的。” 兽人们叹息一声散开,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刚刚不是有个兽人换了两只吗,我们去找他问问他换不换。”那两个兽人是一家的,正大声密谋着。 兽人们耳朵机灵,当即都去找那个得了两只鸟的兽人。人群中一个兽人气得敲了说悄悄话的那个兽人的脑袋。 “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云谏没有领着卿清立马回去,带着她在部落里悠闲地走着,那两只黑翼鸟在他手里乖乖的,一点不敢闹腾。 卿清不解道:“你这两只黑翼鸟留着做什么啊?”如果他想留着自己吃,他应该是不会带出来的,既然都带出来了,为什么不换? “我前段时间不是说要给天同猎黑翼鸟吗?这两只是留给天同的。”他一向重承诺,既然说了,那就得做到。 “似乎是有这回事,你居然还记得。” “那是当然,这是我答应你的。” 第61章 他还真要打自己了? “天同在家吗?”云谏对着茅屋里喊了一声。 “天同不在,他和他阿父打猎去了。”回答他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撩开兽帘走出来,身后跟了一个兽人。 “哟,是云谏啊!”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但依旧热情地问道,“你找阿同有什么事吗?” 云谏客气礼貌地唤了一声伯母,把黑翼鸟递上前,“这是给天同的,前段时间他帮了卿清,这是答谢他的。” 女人闻言看向卿清,眼底都是惊艳,“这是你的雌性?可真好看。” 卿清甜甜一笑,回答道:“谢谢伯母夸奖。” 云谏揽过卿清的肩膀,特意强调道:“这是我的伴侣,卿清。” 女人看回云谏,“你是她的第一个伴侣吧?” 云谏不可否认的“嗯”了一声。 她扭头看着卿清,脸上笑意更深,夸起自己的儿子:“天同啊他就是个热心肠,你要是需要帮助只管找他就是了,别客气。 他这些天一直和他阿父学打猎,进步还是挺快的,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独挡一面,能给将来伴侣好的生活。” 她一个字没提要卿清做他的伴侣,但每个字都是这个意思。 云谏没了耐心听下去,把黑翼鸟强硬地塞进她身旁兽人的怀里,扬起一丝笑道:“那祝天同早日找到伴侣。” 女人让兽人把黑翼鸟还给云谏,笑道:“天同帮个忙也是应当的,这黑翼鸟留给卿清吃吧。” “既然是帮忙,哪儿有应当的?伯母就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点谢礼。卿清要是想吃了,我随时都可以去猎。”云谏不接兽人还的黑翼鸟,他揽着卿清肩膀的手紧了紧。 “我和卿清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说完,揽着卿清的头也不回的离去。 云谏看起来很不舒服,待走远了,卿清才问道:“天同的母亲是不是想让我做她儿子的伴侣?” 云谏点点头,闷声“嗯”了一声。 “我顶多把天同当弟弟看待,不会当他伴侣的。”她真诚地仰头看向云谏解释。 “嗯,你不用和我解释,我都知道。”他的大掌放在卿清头顶上,揉了揉,“卿清这么好,讨人喜欢些也很正常。” “你也很好啊!”她停下来,认真地对着他说道:“你那么厉害,但从来没有用武力欺负别人,相反你就算是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兽人也会遵守承诺。 你也不会见死不救,重情重义,有责任心,每次部落有需要时都会是第一个冲上前的。而且,你对我很好,世上第一好。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兽人!” 云谏听着卿清如此称赞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内心充满了喜悦和满足,他深深地看着她,“不管别人如何认为,只要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就够了。” “别人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卿清温和地笑笑说:“你看,你今天换兽皮,其他兽人想也没想就拿着兽皮来了,都没怀疑过你会不会直接抢走他们的兽皮,这就说明你很受他们的信任。” “去去去!都说了不换了,要吃自己猎去,你再进来我们可不客气了......” 云谏和卿清同时看去,只见两个兽人把闯进家里的人堵了出去,关上兽帘,骂骂咧咧说道。 “你有两只黑翼鸟,我换一只怎么了?你用一块兽皮换的,我用三块跟你换你都不换,是不是傻?”门外的兽人同样骂骂咧咧,屋里的人不再回应他,他也自讨没趣,又骂了两句才走开。 卿清瞠目结舌,“一只黑翼鸟而已,他们怎么争成这样?”她记得黑翼鸟也不稀有啊,她和天同出去不是满林子都能看到吗? “兽人不挑吃的,但是雌性牙口不比兽人,大多都喜欢吃黑翼鸟,黑翼鸟又难猎,把它给雌性可以讨好处。” 这也是他不用野兽肉而是用黑翼鸟换兽皮的原因,雌性喜欢的东西,兽人都会千方百计争取。 “什么好处是他们千方百计想讨到的?”卿清好奇不已,这种好东西她可以“勉为其难”学学。 云谏俯身在她耳畔呼着热气,低声反问道:“你说是什么好处?” 他的举动卿清哪儿还不明白这个好处指什么?她想起和云谏在洞里没羞没臊的生活,羞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不要脸!” “要脸有什么用?能吃吗?”他略微沉思,“你说我用什么才能讨好你?我每天都去给你找。” 他也想像别的兽人一样,为自己雌性争抢喜欢的东西,这样子一看就很有斗志。 只是黑翼鸟卿清好像也谈不上喜欢,他只知道她喜欢什么和不喜欢什么,并没有发现她非常喜欢的东西。 对了,辣椒!还有那些有奇奇怪怪的味道的植物。看来还是得问问芫华那些辣椒在哪儿找到的,以后捕猎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些气味很大的植物。 “我喜欢什么你都会给我找来?”卿清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稍稍憋了个大招。 看她不气死他! “嗯,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找来。”云谏不知道她要使坏,顺着她的话往她坑里跳。 “那你给我找那种好看的雄性,最好是比你还好看的那种。” “你说什么?”云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恼怒地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卿清,你刚刚说你想要什么?” 对上他怒火冲天的眸子,卿清心虚地缓缓把眼珠转向一边。 “看着我!” 卿清被吓得一哆嗦,意识到云谏是真的生气了,他何时这么吼过自己? 她本想开个玩笑,现在看来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你别生气,我就和你说笑的。”她想低下头,可是被他掐着下巴,还被迫得与他对视。 “卿清,这不好笑。” “对对对,这不好笑,我以后不这么说了。我说这混账话,我该打!”卿清承认自己的错,知道云谏并不舍得打自己,但是她说这句话能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不过这次她翻车了,云谏咬牙切齿地顺着她的话说:“对,该打!不打不长记性!” “啊?”卿清懵了一懵,他还真要打自己了? 云谏将她扛在肩膀上,“回家就用棒子抽你,让你清楚地记得谁才是你的伴侣!” 卿清脸一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是知道他说的什么,她不停挣扎,“你放我下来,我知道错了。” “嗯,错了就该罚。” “你快放我下来,我今天还要去看白月和芫华。” “明天再去。”云谏不近人情道。 “我还要去找首领有事。”卿清扑腾着腿,她知道现在和他回去会有什么等着自己。 “明天再去。”云谏近乎残忍道。 “云谏,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好不好?”卿清乞求道。 “放你这一回就有下一回。” 第62章 这么点儿兽皮忽悠谁呢? 云谏回到洞里,把卿清放倒在床上,用一只膝盖压着她防止她逃跑,一边脱着自己的兽皮。 “云谏......”卿清被满身戾气的他吓住了,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声音害怕的发着颤。 下次借她一百个,不,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了! 看她害怕得紧闭眼睛,睫毛轻颤,云谏还是狠不下心来,在她眼睛上留下一吻。 “你说这话的时候我挺生气的,就算知道你说的是故意气我的,我也很生气。” 云谏双手撑在她身旁,情绪已经平静了不少,宛如方才暴戾的人不是他。 卿清缓缓睁开眼睛,见他没有那么生气了,弱小可怜地问道:“你愿意放过我了?” “放你这一次,下次不许了。”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她讨好地亲吻他的下巴,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语气幽怨又可怜,“你凶我的时候,我好害怕。” 她的绵软的声音让他心软,本想着再说几句狠话吓吓她的,现在一句狠话都说不出口了,酝酿半天才说出来一句他觉得是狠话的话。 “现在知道怕了?”语气轻柔的不像是在训她,倒像是在安慰她。 “嗯,害怕。”卿清直勾勾地盯着他,毫不吝惜又在他下巴上留下一个轻吻,炸起的狼毛算是彻底被她抚平了。 “我去给你做兽裙,你一会儿过来我量量。”他伸手拿过掉落一旁的兽皮起身离开。 “嗯,我就来。”她乖巧地应着,长吁一口气。 他对她很好,但毋庸置疑她是怕他的,尽管他不会伤害她,但她每次发癫都会被他治的规规矩矩。 云谏这次做的兽裙比较细致,不似前几次做的只用兽皮条绑好。 他做了一件开衫,在手臂的地方挖了两个洞。接着又比着她的手臂长短和粗细裁出长方形的兽皮。都裁好后他拿出骨针和几缕细长的线开始把兽皮缝起来。 “你这是什么?”卿清拉起一根细细的线在光的照射下查看。 “这个是长毛兽的兽毛,用来给你缝兽皮正合适。”云谏一边缝针一边和卿清解释。 “你手真巧。”卿清脸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刚才闹的不愉快已经抛之脑后了。 “你就会挑我喜欢的说。” 毛不算太长,只有几十厘米,很快就用完了,云谏打了个结,又用骨针勾上几根兽毛继续缝着。一件上衣,得缝好几回。 做好了上衣,云谏拎着衣领甩了甩然后给卿清:“你试试合不合身。” “好看吗?”卿清去换衣间很快就换好了,在云谏面前转了一圈。 云谏正在裁着兽皮,闻言抬起头来,只这一眼他就愣住了。他知道卿清穿着肯定会很好看,但没想过会这么好看。 白白的狐皮将她的脸庞映衬得更加精致,那双眸子明亮如星辰,眉毛弯弯的,如同柳叶一般,给她增添了几分温婉。长发柔顺光亮,轻轻地搭在肩上,与纯白的狐皮相得益彰。 云谏眼前一亮,眼底都是惊艳,他喉结上下一滚,赞叹道:“卿清,你穿白色特别好看。” 他的目光直白又灼热,卿清的心狠狠地颤了颤,不自然地别开目光。 “这还不得多亏你做的衣服好看,你觉得好看就好。” “以后我都给你做白色的兽裙。” “那不行!”卿清抬起头,“白色太不耐脏了,我以后上山采草药什么的穿白色的不方便。” “这有什么,脏了我给你洗,洗不干净就换新的。”云谏心意已决,“你等着,我先把兽裙做出来。” “我能我自己设计吗?我想做一条裤子。”裙子太短她容易走光,太长又迈不开腿,还是裤子方便。 “裤子是什么?你来说我来做。”本来就是给卿清做衣服,他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她。 卿清在兽皮上比划,“就是兽裙中间剪开,然后把这两边缝上。”她又在裤腿上比划。 “听起来好像不难,我试试。”云谏大致理解了她的意思,很快就给她做出来了。 “你看是这样吗?” “嗯,就是这样。”卿清一直在旁边看着,自然是知道他没有做错的,她开心地拿过裤子去换衣间换上。 “你为什么把毛绒的那边穿在里面?”云谏不明所以。 “这样子比较暖和。”卿清动了动腿,裤子宽宽松松的基本合身,就是腰上有点大,到时候用兽皮绑着就可以了。 “嗯,还挺合身的。”云谏打量了一圈,“我再给你做两套,你是要裤子还是兽裙?” “一条裤子一条裙子吧。”裙子好做一些,两条裤子换着穿也足够了。 卿清看了一眼门外,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把昨天剩的肉切成块炖着。 云谏做完了两身衣服,兔皮和狐皮都还剩了一块边角料,扔了又怪可惜的。于是他把两头缝好,做了一件抹胸和短裙。 雌性夏天都这么穿,现在天还凉,让卿清晚上睡觉穿就很适合。 洗漱过后,卿清擦干手准备睡觉,云谏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被子欲遮不遮,青黑的发丝自然垂落在胸膛上,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不怀好意的笑意。 卿清准备上床的动作微顿,警惕地看着他:“你在笑什么?”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笑得能不能不要那么淫荡?!” 她就从没觉得他这么好懂过,现在他脑子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笑。”云谏睁眼说瞎话,把床上给她缝好的抹胸和超超超超短裙扔她怀里,“去换上。” 卿清双目圆瞪,打量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多的兽皮,给你做来睡觉穿的,去换上吧,我看看合不合身。” 卿清给他扔脸上,这么点儿兽皮忽悠谁呢? “不要,我身上这身就挺好的。” 云谏拿掉脸上的衣服,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他软磨硬泡道:“乖,换上,你不换我给你换。” “云谏,你别逼我!” “怎么了?”云谏心情大好地逗着她,丝毫没被她威胁到。 “你给我等着!”卿清拳一握,愤愤地去换衣服。 小女子能屈能屈,她会让他一直等着的! 卿清穿好出来,自觉避开他炙人的目光,低着头钻进被子里。 云谏从背后贴了上来,夸赞道:“很好看,像个小兔子一样,让我一看就想扑倒。” 怀里的人紧绷着身体,云谏低低地笑道:“别紧张,今天晚上不动你。” 好半晌才又开口,“以后都穿这个睡觉。” 第63章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它的主人 卿清去看白月和芫华的时候熬了一些羊油去,白月送她果子的事她还记得,芫华还给了她那么多辣椒都得感谢一下。 “你不去?” 云谏送她到部落就要离开,“我还有事,你去吧,注意安全,我晚些时候来接你。” “好吧。”卿清也没有多问,反正她们女孩子聊聊天他也插不上嘴。 云谏目送卿清远去,直到看不见才离开。 她还没看到白月,倒是先与站在门口的首领打了个照面。 “首领,早上好。”卿清微微低头,恭敬地打招呼。 “嗯。”首领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卿清身上:“来找白月的?” “也来瞧瞧您。”卿清微笑着,将手中的陶罐递过去,“这个是羊油,给白月的,她用得上。” 首领接过陶罐,端详片刻,“白月倒是经常提起你,说你做的东西味道一绝。” “哪里哪里,也就是吃个新鲜。”卿清谦虚回答道。她在思考如何委婉提醒首领关于之前的约定。 首领突然问道:“你和云谏结侣了?” “昂、啊,对。”卿清一愣,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首领一向严肃,连笑脸都很少给过,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又是一阵沉默,卿清实在琢磨不透首领的心思,只好转移话题道:“白月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你随我来。”首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身进了屋里。 卿清心里暗叹,不愧是首领,他的心思深不可测,让人难以琢磨! 首领去里屋里拿出一个兽皮,里面似乎裹着什么东西。首领没说话,坐到卿清对面,他解开绳子,打开包裹的兽皮。 卿清瞪大了眼睛,好奇他要给自己看什么,然后就见他解开了一层兽皮里面还有一层兽皮。 究竟是什么东西?她更加好奇。 首领像是剥包菜似的剥开一层又一层的兽皮,地上堆了十多层兽皮,厚厚的一叠。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卿清期待地看着,见他终于剥到了一块软软的羊绒兽皮,她猜想这一定是最后一块吧。 果不其然,当首领掀开最后一层兽皮,卿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震惊地站起来看。 “这是!”她不可置信地凑上前,想要看个清楚:“钢刀!!” 首领把皮质刀鞘取下,他手中的是一把精美的短刀,全长约十厘米,刀身修长,呈现出优雅的弧线,给人一种锋利而敏捷的感觉。 表面覆盖着独特的花纹,这些花纹精细而富有艺术感,增加了刀身的质感和视觉效果。 刀柄部分采用黑色材料制成,可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某种耐用的合成材料。 刀柄与刀身的结合处经过精心设计,使得刀的整体结构更加牢固和稳定。配备的刀鞘外观同样呈现出高质感的黑色,与刀柄的颜色相呼应。 这通身的气派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能制造出来的! 莫不是在这之前还有别的穿越者?!! 想到这个,她的心就平静不下来。 首领双眸微微一沉,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他的眼神带着考量:“你认识这个东西?” 这种刀就是他也第一次见,而这种材质他除这把刀之外根本就没见过,眼前这个雌性居然一眼就能认出这把刀。 “不是很清楚。”卿清从他的表情中知道自己太招摇了,急忙改口,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首领,我能问问这把刀的主人现在在哪儿吗?” 首领听到这个问题,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他直直地盯着卿清,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既然是我拿出来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它的主人?”首领的话让卿清有些愣住。 首领看着卿清,心中更加确定这个雌性有问题。 因为这个世界根本造不出来这种东西哇!!卿清这么想着,但根本不可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首领,我只是觉得这把刀非常特别,所以想了解一下它的主人。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卿清努力保持冷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首领紧紧地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探究和疑惑。卿清知道,她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很难打消首领的疑虑。 “这把刀的刀身是由一种特殊的金属制成,这种金属我们这里是没有的。 我曾经听到过它的传闻,这种金属只有在其他地方才能找到,而且可遇不可求。”卿清小心翼翼地回答,同时观察着首领的反应。 首领听到这个解释后,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他点点头,示意卿清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猜测这把刀的主人可能来自其他地方,或者他曾经去过其他地方。我只是好奇,想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故事。”卿清坦然地看着首领,希望他能理解她的好奇心。 “这把刀的主人的确不是我们部落的,和你一样,在加入我们部落以前不属于任何部落。”首领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现在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既然他愿意将这把刀赠予你,想必在他心中,你与他关系匪浅。”卿清不愿再深入探究,首领生性多疑,万一自己言语不当,那就真寄了。 “这把刀并不是给我的,我只是暂时保管罢了。”首领叹了一口气, “它的主人是云谏的母亲,云谏的父亲临终前将这把刀给我,托我帮忙妥善保管,待云谏有了伴侣,再将刀转交给他的伴侣。” 他看向卿清,“所以,这把刀其实是给你的,现在你才是它的主人。” “什么!给我的!”卿清惊呼,不停地摆手道:“不行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还是您留着吧!” 尽管这把刀在她以前的世界并不算什么稀罕物,但在这个世界里也许绝无仅有,都已经是稀世珍物了。而且这把刀这么多年一直被如此精心保管,可见首领对它极其重视。 “阿境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无法辜负他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更何况,作为部落的首领,我不能背信弃义。” 他把刀收回刀鞘,递给卿清,“这把刀我并无他用,你拿着,好好保管,也算是给云谏的父母一个交代。” 第64章 我还能给你表演个劈叉 “首领......”卿清双手托着刀,看向首领。 “收下吧。” “我会好好保管的!”卿清郑重地承诺。 “首领,我能否知道云谏父母是怎么去世的?他们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很危险的事吧?” “他们啊,”首领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云谏父亲是抱着他母亲的尸体回来的,具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告诉我,我们必须警惕一个人身蛇尾的兽人,他阴险狡诈,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擅长用毒。 他让我们也别去寻仇,在他看来,能和云谏母亲一同赴死,也算是一辈子不分开了。 我和你说的这些你都别和阿云说,他性子刚烈,要是他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去寻仇。 现在他也有了家庭,我只希望他能和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别出什么意外。这样,我也能向他父母有个交代。” “首领,我知道了,我会保密的。” “嗯。”首领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又说道:“白月还睡着,你去叫醒她吧。”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好的。”卿清跟着站起身来,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钢刀。 白月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躺在床上不想起床,卿清在门口刚一叫她就得了回应。 “卿清?你进来吧。” 卿清轻轻撩开兽皮走进去,白月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看她的眼神满眼惊艳。 “哇!卿清,你今天真好看。” 卿清今天穿的就是云谏昨天亲手为她裁剪的衣服。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让忍冬他们给你做身好看的衣服,你穿起来一定光彩照人。”她坐到白月的床边,半开玩笑道: “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没起床,昨晚累着了?” 白月初经此事,脸上略带些羞涩,“是有一些。”她抬头看向卿清,期待地问道:“你呢?你和云谏是不是也结侣了?” “那还得多亏了你的果子啊,我和云谏如胶似漆,干柴烈火......”一天大战八百回合,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气儿也不喘了,挺好的。 “对了,忍冬和天梁呢?他们今天怎么没陪着你?” “他们砍树去了,我们准备新建房子。” “你要搬出去住了?” “对啊。成了伴侣,自然要另立门户,组建我们的新家了。” 白月看着卿清,嘟着嘴略有不满地说:“我本来还想在你们附近建屋的,但是我阿父不让,他怎么都不肯我搬出部落。” “首领肯定是舍不得你离开,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哎。”白月低头叹气,蓦然注意到卿清的裤子,好奇问道:“你的兽裙怎么回事儿,中间怎么分开了?” “这个叫裤子,穿着比兽裙方便些。”卿清向她介绍,为了展示裤子的确比兽裙方便,她做着下蹲,拉腿各种热身运动。 “你看,是不是很方便?这样一点都不紧绷。我还能这样这样......” “等着,我还能给你表演个劈叉......” 白月惊的嘴巴微张,“卿清,你......你正常些。” 卿清干咳两声,“我今天给你带了一点羊油,上次没来得及教你们怎么熬油,等我下次有空再教你们。” 听了这话,白月谄媚地朝她眨着眼睛,“好卿清,这怎么好意思呢?” “打住!”卿清摆了摆手,“我去看看芫华,你好好休息。” “记得常来。”白月挥手告别道。 卿清又去看芫华,兽人发情期的时候她没有待在部落里,而是去山上躲着了,所以她也安然无恙。和芫华聊了会儿天,这才告别了她。 本以为这么早,云谏应该还没来,却大老远就看见黑狼等在部落门口的身影。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等我了?”他不是说他还有事吗? “上来。”黑狼趴下身子,对她说道。 “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学说话了?”卿清吓了一跳, “不对,好像是我能听懂你说话了。” “你是我的伴侣,自然就能听懂我说话了。”云谏解释道。 “还能这样?这也太神奇了吧?”卿清着实被惊了一惊。 “上来吧。”黑狼没有起身,一直等着卿清上来。 “不了,又不远,我走着回去,你起来吧。”卿清拍拍黑狼的背,示意他起来。黑狼顺从地起身,脸却扭向一边。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你看路啊。”卿清不解,从她出来,云谏都没正眼看过她。 “路有什么好看的?我看风景。”云谏倔强地看向一边。卿清从他身后绕到另一面,他却又“刷”的把脸别到另一边。 ? 好小子!感情是在躲着自己? “是我今日长得不合你心意了?” “不是。” “那你怎么不愿意看我?”卿清不信邪,又绕到他另一侧,而他也再次猛地别开脸。她挡住他的路,跟着他脖子的转向移动着身体。 “你看我啊!你快看我!”她在他身前反复横跳,云谏别无他法,只得高高仰起狼头。 “卿清,你别闹了,我们先回家吧。” 卿清不够高,揪着他脖颈上的狼毛想往他身上够,不死心道:“你若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黑狼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俯身把脑袋埋在地上,两只宽厚的狼爪紧紧捂着脑袋。 “......”她不过就闹了他几句,怎么还把他搞自闭了? “卿清,你别看我,我现在很丑。” 黑狼低沉地“呜呜~”了两声,他记得卿清说她喜欢长得好看的,现在他这么丑,很怕她不要他了。 “怎么会?你一直都帅帅的,就连弹鼻屎的身姿都能把我迷的死死的~” 卿清扒着他的狼爪诱哄道:“乖乖~宝贝儿~快给我瞧瞧。”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自卑,就连和自己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莫不是他去哪儿照了镜子? 那也不该啊,这样他应该更自信的。难道是有人说他丑,他受了打击? 黑狼闷闷的声音传来,“我才没有弹过鼻屎。” “我那就是一个比喻,就是说不管怎样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帅的。” “什么破比喻。” “......” 第65章 那小玩意儿,还挺猛...... “我不嫌弃你,真的!我发誓!”卿清向他保证,黑狼却一动不动,她冷不丁突然怀疑道:“你是不是背着我悄悄剪头发了?” “......” 他不说话,卿清更加确定他是把自己头发剪丑了,轻抚着他的狼毛安慰道,“你别担心,头发还会再长,丑就丑呗,丑一阵子就养回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以前我的tony给我剪成了杀马特,我一个月都不敢出去见人,我很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tony说,要给她弄个时兴的发型,然而那个“时兴”的发型,丑得她差点想发疯创死他! 之后经过他家门口都要吐三口口水去去晦气!好在遭殃的可能不止她一个,那家理发店没过多久就关门大吉了。 “真的,我不嫌弃你,要是嫌弃你,你天打雷劈!”卿清发着毒誓道。 “......卿清,誓好像不是你这么发的。”云谏弱弱地说道,他甚至还有一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反正就这个意思嘛。”这次她去扒他狼爪他没有再拒绝,然而看着他高高肿起的半张脸,就连眼睛都被挤压的眯着,她大吃了一惊。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她轻柔地抚上他的脸,担心不已,“你去打架了?” “没有,我去掏蜂蜜了。”他越说越小声,“那小玩意儿,还挺猛......” 见卿清并没有嫌弃他,还很关心他,他心中一暖,往她手心蹭了蹭,讨好她。 “大哥,你偷人家的家,它不蛰你蛰谁?毒刺拔出来了吗?”卿清既好气又心疼,肿成这样那不得疼死? “是那个尖尖的东西吗?我已经拔了。” “走,先回家,回家我看看情况。” 回到家中,卿清让他变回人形他就是不听。 “你这一脸狼毛,我怎么看?”她都要被气笑了,都肿成这样了还不肯好好配合。考虑到他是伤员,卿清尽量软着声音道:“你变回来让我看看严不严重,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他才不变回来,他已经在河边看过了,自己的脸不仅丑,还丑的吓人!万一卿清被吓跑了怎么办? “就这样挺好的,过两天就消了。” 卿清笑了,理智差点离家出走,她掏出小钢刀威胁他:“我把狼毛给你剃了你信不?” 云谏看清这把钢刀,眯起的眼睛都睁大了不少,急切地问道:“这把刀你哪儿来的?” “你管我哪儿来的,你要是好好配合我我就告诉你。” “卿清,不是我不愿意配合你,我这张脸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恐怖,我怕把你吓跑了。”他不愿将自己的不堪让她看见,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她。 “云谏,我们都已经坦诚相待了,你已经是我的伴侣,为何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你觉得我真只是因为你的脸才和你在一起?在你心里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卿清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他使劲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你对我不该那么顾忌的,你既是我的伴侣,我们就应该相互帮助,相互扶持。 就算你是参天大树,我是寄生于你的菟丝子,我也应该尽我的力量,保护我的大树不倒,你明白吗?”她乌黑的眼眸里似有细碎的光。 云谏深深地看着她,良久,他因为肿而发烫鼻尖触上卿清的额,“抱歉,之前是我把你想的太柔弱,固执地认为天大的事有我顶着就够了,是我狭隘了。” 他变回人形,脸上的红肿果然比兽形看起来可怕得多,仿佛是被高温蒸煮过一般。眼睑似乎也因为浮肿而变得厚重,每次眨眼都显得很吃力。 卿清查看了他脸颊上的伤口,的确是把刺拔干净了。只是那只蜜蜂可能不小,被蛰的地方除了肿的又红又高外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孔。 “是不是很疼?”卿清知道他肯定是疼的,可还是忍不住这么问。 “嗯,很疼,又痒又疼。”他靠近了她一些,语气可怜巴巴的,似乎想讨卿清安慰。 “疼能怎么办?忍着!” 卿清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起身用温热的淡盐水给他冲洗了伤口,以帮助清除残留的毒液。 但是作用可能不大,耽搁了这么久,毒液估计都已经被吸收了。她又用一块兽皮用冷水浸湿敷到他的伤口上,助于缓解疼痛。 “你先敷着,我出去给你找找有没有解毒消肿的草药。” “那你别走太远。” 云谏见她出了门,掀起脸上的兽皮往盆里一扔,又躺了回去。就这点小伤,除了丑了点外,他还真没放眼里。 解毒消肿的草药很好找,种类多而且常见,卿清很快就拿着一把紫色的小花回来。 她一进门就见云谏拧着兽皮的水,然后一边轻“嘶”着一边敷到自己脸上,很是痛苦的样子。 “不用敷了,我马上给你敷药。” 卿清见他难受,连忙把草药洗净碾碎,让他躺下,轻柔的给他敷到脸上。 “下次可不许再冒险去掏蜂窝了。”她心疼提醒,满眼都是对他的关心。 云谏微微转动眼珠,最后注视着卿清:“这次只是失误,我以为它们都飞走了,没想到还有一只藏在蜂窝里,我拿回来了才突然跑出来蛰我。”蛰就算了,竟然还是在他的脸上。 就很气! 但好在卿清不在家,否则若是她被蛰,他能怄死。 卿清敷着药的手在他脸上稍微用了点劲按了一下,云谏没有吭声眉却微微皱了皱,她知道他是疼了的。 “还好这次只有一只蜜蜂,算你运气好。但你能保证下次不被蛰吗?万一伤势严重怎么办” “下次我注意,可不能再给它机会了。”他安抚她。 “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她真担心他某一天会被蛰成刺猬。 她气愤地在他手臂上用力拧了一下,可是他肌肉结实,她根本拧不动。 “那不能。”他扯着笑,手臂松松地揽上她的腰。 “你这么爱吃蜂蜜,叫你小蜜谏谏儿得了!” “卿清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都喜欢。”他勾了勾唇,眉眼间多了几分缱绻,“你不是要和我说那把刀是哪儿来的吗?” “是今天首领给我的。”卿清摸出那把刀伸到云谏眼前展示给他看,“你刚才那么激动,应该是认出来这把是你阿母的遗物吧?” 云谏不可否认地点点头,她把钢刀塞到他手中,他有些疑惑地扭头看着她。 “这是你阿母留下的东西,也算是留给你最后的念想了,你拿着吧。” 云谏却缩回手,“既然首领把它交给你了,那就说明这是我阿母特意留给你的,你尽管拿着吧。再说了,什么你的我的,只要是我的东西,也就是你的。” 卿清凝视良久,小心翼翼收回钢刀,郑重道:“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好它的。” 第66章 能吃,杏仁味的 云谏见她认真脸,哼笑一声,抬手在她脑门上轻弹, “刀给你是让你用它好好保护自己的,谁让你反过来保护它了?” 卿清捂住脑门,露出困惑的表情。 “可是这把刀很重要。” “我知道这刀很重要,但你没必要把它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云谏轻轻地笑了起来, “刀再重要也比不得你重要,保护好自己才是首要的,明白吗?” 她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间,两天已经过去。天空中的云彩由东向西缓缓漂流,如同被时间牵引着,不断地变换着形状。 卿清在云谏打理出来的空地上辛勤开垦着,她扛着用石头做成的锄头吭哧吭哧地翻着土。 忽而她直起酸痛的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回头看着被自己翻过的土地,满满的成就感。 “卿清,休息一会儿吧,喝口水。”云谏端着水杯走来。或许是草药管用,也或许是云谏恢复能力强,他的脸消肿了大半。 “你不必这样,这已经是你给我端的第九杯水了......”卿清再次抹了一把汗,她摇一摇身体 ,还能听见肚子里的水声。 “那你先休息。”见卿清一个人忙活,云谏根本按耐不住自己想要去帮忙的心。 可是她不让他帮忙,让他乖乖在家里待着,好好养伤。既然帮不了忙,他就只能时不时端杯水出来冒个泡。 “我不累,我要加把劲,今天把这挖完,明天我就可以种辣椒了。”卿清看起来很是开心。 “不用你加把劲,我三下两下就能给你锄完。”云谏跃跃欲试,却被她卯着劲推进屋去。 “哎哟,你快进去,别让这尘土粘你脸上。” 她锄的是地吗?她锄的是乐趣!哪儿能让他给抢了? 她“呵忒”一声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星子,然后拿起锄头接着翻土。不久之后,云谏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 “你又怎么了?我的祖宗!”他这么一直打岔,她这一亩三分地何时能挖完? “唔?”云谏愣了一下,郑重其事道:“烤肉好了,可以吃了。” “......” 卿清抬头看了看高高挂起的太阳,又看了看云谏,脸上摆满了“你认真的吗”的表情。 “今天吃早些,我饿了。” 他的话,她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愣着干嘛,等我来抱你?快进来洗手!”云谏挑眉看向卿清。 “知道了。”卿清放下锄头进屋洗手。 吃饭就吃饭!吃完她也可以继续锄地。吃完饭,她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却又被云谏叫住。 “卿清,我该敷药了。”他托着敷药的罐罐,自觉地躺在床上,等着她给他敷药。 “你这都好得差不多了,自己随便敷一下就行。” “在脸上,我自己看不到。” 反正敷药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卿清也就随着他,只是她放药罐的一霎功夫,云谏就已经下了床,撩开换衣间的兽皮。 “卿清,你今天出了汗一定需要洗澡吧?” “呃......倒也不必这么早。” “我已经烧好水了,快来洗吧。” “......”他什么时候烧的?她怎么没看到? 他又招了招手:“来呀来呀。” 洗了澡可就不能挖土了,不然又是一身汗。可是云谏把水都给她烧好了...... “害!”洗就洗吧,大不了明天再挖。她突然觉得,把辣椒核处理一下再种可能效果更好,也就不急这一时了。 卿清洗完澡,把之前收集的辣椒核倒了出来,她数了数,有三十二颗,也不知道有几颗能发芽。 “云谏,你能帮我把它的外壳捏碎吗?” “我试试。” 其实不用试,他手指一使劲,果壳连同里面的果核都碎开了。 好了,这下只有三十一颗了。 “你力道小一点,别伤着里面的果核。”她说着,拿起他手里捏碎的果核就要塞进嘴里。 “卿清!”云谏大惊失色,拉住她的手腕,“别乱吃东西!” 卿清手腕无法动弹,索性直接低头把果核衔进嘴里。 “嗯,能吃,杏仁味的。”果核有一点淡淡的甜味,嫩嫩的,如果这三十一颗发芽率不错,以后的果核就可以晒干当坚果吃。 云谏还拉着她的手没放开,盯着她的手心,叹了口气似很无奈道: “你看你,手都磨红了。” 卿清抽回手,假装正经实则忽悠他道:“我这不是磨的,是肝火旺,被你气的。” 听了她所说的,云谏低头皱眉,一气呵成。 虽然他不懂为什么气着了手心会发红,但是卿清懂医术,她这么说肯定是对的。他开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行为有哪些地方惹她不舒服了。 卿清以为他会霸道地让她不许再挖了,然而他这次却什么也没说,倒是在神游。 “你在想什么?” “没事。” “没事就帮我把果核剥出来,记得,要轻轻的,别把里面的果核弄碎了。” “昂。” “你先剥着,我去找个陶罐。” 卿清找了个小一些的陶罐,割了一小块兽皮用水浸湿放进去。她又回到云谏身边,把他剥好的种子放在兽皮上。 除去被云谏不小心剥坏的和原本就坏了的种子,就只有十九颗了。她把它们全部放进去后用一块兽皮盖住罐口遮光。 “你尝尝?”卿清吧唧吧唧嚼着被他剥坏的种子,手心摊开递给他。 “你这个真的没毒吗?”他再三确认,吃果肉就算了,这果核看起来可不像是吃的。 “有毒啊。只要一次吃个几百斤,也就是和一只成年羊差不多的重量,就会被毒死。” “那是被毒死的还是撑死的?”云谏思索着,认真地问她。 卿清强忍着笑,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再给你说个秘密,水也是有毒的,喝了水的人全部都会死。”还有的人没喝水就死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掐住她的下颚,却并没有使用力气,狞笑道:“卿清,你在玩儿我?” 卿清正往嘴里塞着东西,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掐直接掐成了仓鼠。 云谏的狞笑并没有让她觉得可怕,反而让她觉得他很可爱,她真诚地点着头。 “昂,对啊,你才反应过来?” 第67章 在跳大神 夜半,卿清睡得正是香甜,丝毫没有发觉山洞里有个人影走动。 那黑影鬼鬼祟祟地去拿起锄头,在卿清未挖完的土地上锵锵一阵挖。翻完了土去河边洗了手洗了脸,再悄悄摸摸地躺回她的身边。 第二天早上卿清扛着锄头,眼前的场景让她一愣,她扭头看向云谏。 “这是你挖的?” 躺在床上正偷偷观察她表情的云谏挪开视线,翻了个身,瓮声瓮气地说: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可能是我梦游的时候挖的。” 卿清翻了个白眼,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是越来越强了。她把锄头倚在门口,去拿背篓走出来,顺手抄起门口的锄头走出门去。 “那我去找芫华挖草药好了” “卿清,等我!”听见动静的云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兽裙和鞋子。 “不用你来,我和芫华两个人就可以了。” “不行,危险!” “危险个der!” 她们采草药的前山上多为草本植物,树木覆盖率不高,野兽很难藏身,尤其是她们白天采草药的时候。 就连食草野兽也没见着几只,运气好碰见两只见了人都是绕道走,虽然最后难逃被云谏捕捉的命运。 所以现在她觉得最危险的就是云谏嘴上说的危险。 “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别跟过来!” 云谏被拒绝,蔫了吧唧的。 既然卿清不让他去,那他就只能...... 悄悄地跟着去了! 卿清这次没有直接采摘草药,而是连根带泥土的把它挖出来。 “卿清,你这是......”旁边芫华不解地看着她,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把泥土一起带回去。 “我挖的这些草药现在都还没到采摘的时间,我把它挖回去种着,以后需要的时候就不用满山找了。” “你还会种草药?”芫华提高了音量,看她的眼神崇拜不已。 卿清被她如此痴迷的眼神盯得不太好意思,一边挖一边笑着回她。 “也不是很难啦,你不用这么崇拜地看着我。你只需要挖的时候别伤了它的根,回家种的时候挖个坑给它重新种上,刚开始那段时间每天浇浇水就可以了。” “嗯嗯,我记着了。” 不远处的树下草丛里潜伏着一只黑狼,这是捕食者草丛蹲守猎物的姿态。然而黑狼深蓝色的瞳孔里只有暖意,没有一点锁定猎物的凶狠和警惕。 他和她们隔的很近,近到完全能听清她们说什么,可是她们完全沉浸在挖草药里,丝毫没察觉到在她们的不远处有一只黑狼已经盯上了她们。 云谏偷笑,他离她们这么近都没被发现,万一在这里潜伏着的是野兽怎么办?还好他跟来了,不然她们就危险了。 他这么想着,为自己偷偷跟来的行为开脱。 云谏正准备起身悄悄再靠近一些,却听见卿清对芫华说道:“走吧,我们换个地方看看。” 他轻轻伏身,等她们走远一些才继续跟上。 卿清和芫华正说着话,芫华却突然警觉地站住盯着不远处的草丛,手臂挡在卿清面前。 “等等,前面有动静,别过去!” 卿清拉着芫华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向草丛,“不会是有野兽吧?” “可能是,而且还不小。” “我们跑?” “别!”芫华拉住卿清,“我们跑得越快野兽只会追得越快。” 卿清拿起锄头挡在身前,对芫华道:“我有锄头,你站我身后去。” 她其实也很没有把握,这个世界的野兽都比原世界大只,万一是猛兽,那她俩今天就不用回家吃晚饭了。 近了!更近了! 卿清捏着锄头的手都冒起了冷汗。 草丛被踏开,野兽终于现出了原形。看清野兽的种类后卿清和芫华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卿清放下锄头,“还好只是一只羊,如果是老虎狮子,我们俩就真逃不掉了。” “卿清,你看它在跳什么?” 那羊毛色雪白,有着短短的角,应该是一头母羊。它左蹦右跳着,时不时用蹄子踹着树,跺着地。 “在跳大神。” “啊?”芫华没听过这个说法,疑惑着问她:“那你说它是在驱逐我们还是在欢迎我们?” “如果不是欢迎我们,那就是在驱逐我们。” “......” “我们走吧,应该是我们闯入它的领地了。”卿清说道。 “快跑!” 卿清才刚说完,芫华就大惊失色,拉起她的手就跑。因为那只山羊撅着蹄子就朝着她们冲过来,芫华对于危险的趋近很敏感,比卿清率先反应过来。 卿清锄头都不要了,跟着她跑。 “卿清,别怕!” 一只黑狼从刚才她们身后的草丛里冲出,直奔山羊。山羊察觉到危险,一个急停转了个方向开始逃命。 “云谏?”卿清听到呼声停下了脚步。 “卿清你怎么停下来了?快跑啊,刚才还有一声狼叫!”这下更危险了! “别怕,是云谏。” 芫华也停了下来。 是云谏啊,那没事了。 卿清捡起锄头,在原地等云谏回来。黑狼叼着被咬死的山羊回来,见着了卿清垂着的尾巴控制不住开始晃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别跟来吗?”卿清对他的出现感到意外。 黑狼尾巴停止了晃动,叼着的山羊扔在她面前。 “我放心不下,就来山上看看。”他朝着卿清不满地反问道:“你连山羊都斗不过是怎么敢把我丢家里的?” 卿清这才意识到,之前遇到他们绕道走的野兽都是因为畏惧云谏罢了,而她一直都在狐假虎威,以为它们怕的是人。 “呵呵呵......以后不会了,得亏你在。”卿清笑着摸着黑狼的头,黑狼也乖巧地让她摸。 “卿清,你会不会是认错狼了?”芫华有些瑟缩道。仅凭她对云谏的一丁点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这样求摸摸的。 在她眼里,云谏是一个很凶的兽人,是那种凶到别人碰他一根毛,他能一口咬掉别人脑袋的那种人。 黑狼粗着嗓子凶狠地吼了她两声。 “我可是卿清的伴侣,卿清怎么可能认错我!” “啊——对不起、对不起!” 芫华被他吓得躲在卿清身后,这下她相信他就是云谏了。 第68章 我这就送它去见妈妈 “咩~” “怎么还有羊的叫声?”卿清竖着耳朵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好像是小羊的叫声。”芫华也听见了小羊羔焦急的叫声。 果不其然,从刚才母羊钻出的草丛里又钻出一只小羊,小羊洁白的小卷毛,不见了妈妈正焦急的“咩咩”叫唤。 “这该不会是刚才那只羊的小崽儿吧?”芫华猜测道。 小羊冲着他们三个咩咩叫着,似乎在问他们看见它妈妈了吗。 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小羊叫声凄惨,卿清心中顿时生起怜悯。 “云谏,我们不该杀那只母羊的。”但是在这之前谁也没想到这只山羊会有小崽等着它回家。 卿清友善地走上前蹲下,试着去摸小羊的脑袋,小羊没有害怕,任由她摸着脑袋。或许是因为卿清今天穿的是洁白的羊毛衫,小羊把她当成同类了,还往她怀里钻,叫声哀怜。 “云谏,现在怎么办?它没了妈妈。” “没事,我这就送它去见妈妈。”云谏是懂“妈妈”是什么意思的,因为小时候阿母也这样教他,但是他还是叫她阿母。 “你好狠的心!”卿清把小羊崽拥在怀里,小羊崽也顺势把头埋进她的怀里。 “小羊崽还这么小,就放它一条活路吧。”芫华也求情道。 虽然她不知道云谏刚才说了什么,但是从卿清的反应和云谏的动作她就不难猜到云谏肯定是想把小羊崽杀掉。 “卿清,没了羊母它活不过两天就会被别的野兽吃掉的,还不如让我给它个痛快。你放心,我牙很锋利的,保证它死的不痛苦。” 云谏是知道失去父母庇护后过得会有多痛苦,更别说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这只小羊崽子还是毫无攻击力的食草兽。 “我想养它,可不可以?”卿清恳求云谏,抱着小羊不肯撒手。 “它是食草动物,这里野草这么多,我可以喂它,不会麻烦你的!”卿清再三恳求道。 “它是猎物,哪有养它的道理。何况这么小一只,估计都还没断奶,你怎么养它?” “总会有办法的,你看它都长牙了,肯定可以吃一些嫩草了。”卿清掰开它的嘴,把它的牙给云谏看。 “弱肉强食才是真正的生存法则......等等,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云谏说到一半,被卿清乞求的眼神看得心一软,后面的话都要说不出口了,但他还是狠了狠心道。 “你要是一直这么善良......不是等一下,你先听我说完。”卿清望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可怜,云谏觉得就快要说不下去了,他别过脸接着说道:“你要是一直这么善良,是会吃大亏的!” “嗯~~~云谏~~~” “养养养!你想养几只?一只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抓。” 云谏被她如同山路十八个拐的尾音求着,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雄性。 同时他也唾弃自己,一只食草兽而已,卿清喜欢养养怎么了?还要自家伴侣都这么可怜的恳求自己,他简直不是个雄性! “云谏,你真好。”卿清眉开眼笑,反正说点好话又不要钱,就多说点好了。 “还要挖草药吗?不挖就回去了。”云谏淡淡地问道,他不停摇晃的尾尖却暴露了他内心儿雀跃。 “再挖一会儿吧,这也还没挖多少。” 芫华和卿清走在前面,这下黑狼光明正大地跟在她们身后,卿清抱着小羊的手酸了,把它放下来。 “跟着我们走哦。”她对着小羊道,尽管知道它并听不懂人说话。 小羊刚开始还乖乖跟着,不过一会儿就坐在地上不走了,只“咩咩咩”地叫唤。 黑狼用爪子扒拉着它的尾巴,催促它快走,别偷懒。 “不走就不要你了。” 小羊被他这一声狼嚎吓得叫声更是凄惨。 “你是不是吓着它了?”卿清回来抱起它安抚,小羊被她抱起来后就不再叫唤。 “我什么都没做。”云谏无辜脸。卿清力气小,肯定是累了才把它放下来了的,可是这只羊崽子竟然这么不识好歹,非要抱着才走。要是累着卿清了怎么办? “卿清,你把它放我背上吧。” “也行。”正巧她手也累了,这小羊少说也有二三十斤,抱着挺累人的。 卿清刚把小羊放到黑狼背上,小羊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叫唤。 “这......它是不是害怕你?”卿清又把它抱了回来,果然又乖乖的了。 “给我试试吧。”芫华伸出手臂,接过小羊抱着,小羊也是安安分分的。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云谏。 “看我干什么?” “这小羊应该是害怕你。” “胆儿真小。”云谏不屑一顾,迈腿走到她们前面去了。 这次小羊崽被放下来后,扑腾着四条小短腿,紧紧地跟着她们。 小羊os:那个大黑东西终于没在身后跟着了,吓得它腿都软了。 卿清和芫华又挖了些时候,把背篓装满了就回家去。时间还不晚,卿清让芫华跟着自己回家,她准备回家就把这些草药种上,正好可以同她讲讲。 除了草药,卿清还找到一些野姜和蒜苗,她都挖了打算拿回去种着。 她在开垦的土地上挖了个窝,把草药苗放进去,又把周围的土给它刨回来盖上。隔了一点空隙,她又挖下一个窝,芫华也学得有模有样。 “就这样就可以了,再浇一点水。” 卿清和芫华种苗,云谏负责打水,三人很快就把草药种下去了。 “我打算这边种草药,”卿清指着第一块道,随即她又指向第二块,“这一块种些葱姜蒜和野菜。”她指着最大的一块地,“这一块我打算把你给的辣椒种上。” “辣椒也能种?” “还不清楚,我得试试才知道。”她昨天晚上才发好种子,还不确定能不能发芽。 芫华很是羡慕道:“我以后也想拥有一小块这样的地,种上我喜欢的东西。” “干嘛等以后?你现在也可以开垦一块呀。”卿清提议道,反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土地。 芫华摇了摇头,“部落里不会有多余的地方给我开垦的。” “部落里没有为什么不能去部落外?你挑一块土质肥沃的,岂不更好?” “对呀!”她为什么非得种在家门口呢?可是,她好像还没有工具。 “卿清,你这几日用不用锄头?”她略带羞涩地问。 “应该是用不上的,你先拿去用吧。”卿清明白她想说什么,笑着把锄头给她。 “卿清,谢谢你!我会尽快用完还你的。” 第69章 贱名好养活 卿清想留她吃完晚饭再送她回去,芫华觉得这太麻烦了,执意不肯。 “那你路上小心。”卿清挥了挥手。 “咩~”她脚边的小羊也跟着叫道。 卿清好笑地抱起它,“你看小羊也在和你说再见呢。” 芫华也跟着笑了起来,“下次我来给它带嫩草。” 送走她,卿清回到屋里,把小羊放下来。小羊这是第一次进山洞,一脸好奇地东瞧西瞧,每个旮旯角都去看看,仿佛在探查要养自己的是什么家庭。最后它跑到床上窝着,因为床上暖和。 “对了,我给你弄个窝吧。”卿清把它从床上抱下来,“别乱跑哦。” “咩~” 她得了回应,惊喜地看向云谏,“云谏,你说它是不是听得懂我说话啊?” 云谏摇摇头,“不知道,但这小羊崽子挺机灵的。”不然也不会一个劲的讨好卿清。 “我也这么觉得。”她觉得这小羊崽可通人性了。 角落里,卿清用干草和兽皮铺了厚厚的一层,中间掏空一些,形状有些像鸟窝。 “你进去试试。”她把小羊放进去,大小差不多合适,她满意道:“以后这就是你的窝了。” “咩~” “呵呵......真乖。”卿清摸摸它的脑袋。 “卿清,肉烤好了。” “我洗洗手就来。” 卿清吃完烤肉,准备给它熬一点肉汤。羊虽然是食草动物,在营养不足的情况下也是有可能吃肉的,今天晚上只能先将就着喂喂试试。 “你要给它吃肉?” “熬一点肉汤试试,明天再带它出去看看它要吃什么嫩草。” “可是你手里的肉是羊肉,还是它的母亲,你确定?” “......”卿清下不了手了,虽然它没有灵智,但是这么做好像并不太道德。 “那家里还有什么肉?” “只有羊肉了,你要什么肉?我去猎。”他想想又接着说:“要不我去再猎一只有崽的母羊回来?” “你把它抓了那它的幼崽怎么办?” “我都抓回来就是了。”云谏无所谓道。 “也难怪小羊会怕你。天都黑了,太麻烦你了,我试试它吃不吃嫩草。”也怪自己考虑不周,头脑一热要养它却什么也没有准备。 “麻烦?你居然对我说了麻烦?”云谏邪笑着把她勾过来,跨坐在自己腿上。 “卿清,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居然会对我说麻烦。” “我不是那个意思,”卿清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压过来,“我只是觉得是我非要养,还得让你大晚上出去猎野兽,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只管说要什么肉,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除了羊肉其他肉都行。”卿清答应着。云谏都这么说了,万一自己再拒绝,他会不高兴的。 “要是真觉得麻烦我了,晚上就乖乖趴床上等我。”云谏笑得痞里痞气的,放她站了起来。 “云谏!”卿清咬着唇,羞恼地看着他,“你发情期不是已经过了吗?” “有你在,什么时候都是发情期。” 他变成黑狼消失在夜色中,待他踏着夜色归来,嘴里叼着的是一只鸟。他裹好兽裙拿着骨刀就去河边打理。 卿清熬了一些肉汤,香味浓郁,她把肉捞起来给云谏吃了,汤用碗盛起来吹凉。 她放到地上,招呼小羊过来,“没有羊奶,今天晚上只能让你喝这个了。” 小羊嗅了嗅,迟迟没有动口,朝着卿清咩咩叫。 “云谏,它该不会不知道怎么喝吧?” “应该不会吧,这不是和喝水一个道理吗?” 她蹲下身,和小羊说道:“你这样,你这么舔就可以喝到了。” 它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她的动作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她各种方法都试了,小羊还是不理解,就差她趴下教它喝了。 她从未如此心累过。 “要不你变成狼教它怎么喝?”她求助的目光看向云谏。 “我怕它吓破胆。”云谏眉一挑,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还真敢想”。 “那也是。” 卿清试着按它的脑袋,“你怎么喝水的就怎么喝汤就好。” 它的嘴碰到了汤,脑袋猛的往上抬,卿清怕它呛着,放开它。 小羊愣了愣,似是突然领悟了什么,埋下头就开始“滋滋滋”的吸水。 “原来你是这么喝水的?”卿清稀奇不已。 “云谏,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你想起什么名字?” “嗯......”卿清托着下巴思考一番,“都说贱名好养活,就叫狗蛋儿吧,你说怎么样?” “很好听的名字......” 云谏想起他阿父也和他说过,他的阿母说“谏”名好养活,所以就叫云谏了。好在他的阿母没给他取名叫狗蛋儿,不然每次卿清叫他他都该自卑了。 “狗蛋儿狗蛋儿狗蛋儿......”卿清逗着它。 思前想后,云谏还是对她说道:“以后我们崽子的名字还是让我起吧。” 卿清撅着嘴,“你就是嫌我起名字土对不对?” “咳、哪有?是我们的崽子配不上。”说起崽子,云谏身体越来越燥热。 前几天因为脸被蛰了的原因,他不敢把脸靠近卿清,都没和她怎么亲密。现在脸已经好了,他也开始躁动。 他心浮气躁地扯开胸口的兽皮,一瞬不瞬地盯着小羊崽什么时候能把汤喝完。 云谏眼神火热,紧紧盯着它俨然把它当成了猎物。然而他看着的是小羊崽,心里念着的却是卿清。 他的眼神太过可怕,卿清挡住了他看小羊崽的视线,“你不会是想把它吃掉吧?” 他喉咙发紧,对上卿清怀疑的目光,咽了一口唾沫,“卿清,我饿了。” “你不是才吃过吗?你等着,我去给你煮鸟肉,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卿清刚走两步就被他拽回来扛在肩膀上。 “云谏!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卿清惊呼,下一秒,小羊凄惨的叫声响起,她慌乱地蹬着腿。 “你别吃它,你说过允许我养它的!” 云谏拎着羊的后脖子,把它放到窝里,然后往床边走去。 “卿清,我可没打它的主意,我一直在打你的主意。” 卿清捶打着他的背,气急道:“不行!我还没洗澡。” “不急,一会儿再洗。” 第70章 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 云谏终究还是败给了她,无奈地烧好水,让她先沐浴。 卿清心知肚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泡在浴缸里,尽量拖延时间,然而水温并不会因她的意愿而保持不变。 “云谏,水冷了。”她轻声呼唤。 下一刻,她惊叫出声。 “哎?你干嘛!” 云谏将她从水中捞出,用兽皮急切地为她擦干身体。 “既然水冷了,那就不洗了。” 他将她放在床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覆身而上。卿清双手抵在他的胸膛,瑟缩着肩膀,试图避开他的吻。 “你……你先别急。”她喘息着说。 云谏撑起身体,声音低沉:“好,我不急,给你一点时间准备。” 他所说的“一点时间”确实只是短暂的时间。卿清才几个喘息间,云谏低沉的声音再次在她头顶响起。 “这下准备好了吗?” “不……不……等等……啊——”卿清紧揪着他的发丝,紧咬着下唇。 见她这般模样,云谏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唇按向自己的肩膀。“受不了就咬这儿,别咬自己。” …… 夜还很长,洞内的动静似乎惊扰了沉睡的小羊。它睁开眼睛,发出急切而洪亮的“咩咩”叫声,跳出窝时还绊了一跤。 然而它不顾疼痛,迅速跑到床边,用尚未长出的小犄角一下一下地撞着云谏的手臂。见自己的攻击不够有力,它后退几步,助跑后再度撞向他。 云谏挥动长臂,轻而易举的将它挥下床,同时在她耳边低沉地说:“这小羊崽还知道护你,没白养。” …… 后半夜,卿清泡在浴缸里清洗着身体,脸色泛红。云谏则用她的洗澡水简单地擦洗了一下自己,然后换上干净的兽皮床单,才将她从水中捞出。 他一脸满足,紧紧搂着她,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好好休息。” “晚安。”卿清依偎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太阳升起时,外面突然传来卿清的惊吼。 “啊!” 云谏以为她遇到了危险,急忙冲出洞外。 “怎么了?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云谏,狗蛋儿把我种的草药全吃了!”卿清箍住小羊的肚子悬在半空,眉头紧锁,苦着脸说。 她早上起床时没看到狗蛋儿,料想它肯定跑出去了。当她走出洞外时,却看到狗蛋儿在她的园子里,把昨天她种的草药基本都啃了,就连那些味道苦的草药上面也有它的牙印。 “这小羊羔子,我这就去宰了它!”云谏同样气愤不已。 “哎别别别……”卿清急忙把它抱进怀里,生怕狗蛋儿真的被云谏宰了,“草药没了可以再挖,别生气。” 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其实这是好事,说明狗蛋儿已经可以吃青草了。” “那你的草药怎么办?你挖回来它还是会吃掉。”云谏担忧地说。 “我们可以用兽皮做成绳子,把它绑起来。”他提出解决方案。 “那样它不就失去自由了吗?”卿清反驳道。 “不这样你的草药就没了。”云谏试图说服她。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卿清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们可以把我的园子围起来,不让它进去。但我需要一些竹子和树 。” “这个主意不错。”云谏点头赞同,“今天我没什么事,我去砍树和竹子。” “我也去,”卿清坚定地说,“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想陪着你。” 她看着云谏的眼神充满了温暖和感激。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云谏总是默默地支持她、帮助她。这样的伴侣是多么难得啊! “好,”云谏微笑着答应了她,“我们一起去。” 太阳高悬在天空,云谏忙碌地在森林中砍着树。他挥舞着沉重的石斧,每一次落下都精准而有力。 卿清则在一旁细心地挑选合适的树,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 “云谏,这棵。”她用钢刀在上面画了一个“十字”标记。 树的作用是做围栏的柱子,太粗的树还得砍成小的,所以她找的都是碗口粗的小树,就不用再浪费力气削细。 在云谏砍树的过程中,狗蛋儿表现得异常兴奋。它似乎对云谏手中的石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断地绕着他转来转去,尾巴摇得像个风车。 每当云谏用力劈下一斧,狗蛋儿都会兴奋地跳起来,仿佛在为他加油鼓劲。 “狗蛋儿,过来,小心云谏劈着你。”卿清好笑地招呼狗蛋儿过来。 云谏正专注地劈砍一棵小树,狗蛋儿看得入了迷,突然之间,它冲上前去,试图用自己的小羊角去顶那棵树。 显然,它以为自己也能帮上忙。然而,树干纹丝不动,而狗蛋儿却被反弹回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咩——”它撞的疼了,大声叫着。 这一幕逗得卿清哈哈大笑,前俯后仰,就连云谏也被逗笑。卿清笑完,急忙跑过去抱起狗蛋儿,检查它有没有受伤。 狗蛋儿被他们笑得不自信了,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卿清和云谏,似乎在问:“你们在笑什么?” 云谏笑着摇摇头,对卿清说:“这羊果真不能吃,吃了会变笨的。” 卿清瞥了他一眼,“你居然还想吃狗蛋儿。” 云谏的眼神比狗蛋儿还无辜,“不敢。” 于是,在之后的砍树过程中,卿清特意为狗蛋儿准备了一根小木棒,让它叼着。 狗蛋儿虽然不能用小木棒劈砍大树,但它却乐此不疲地在一旁挥舞着小木棒,仿佛自己真的在帮忙一样。 卿清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大一小,觉得他们默契非凡。当然她自动忽略了云谏眼中的嫌弃。 云谏嫌弃的不是它帮不上忙,而是它帮不上忙不说,还抢走了卿清全部的注意。他露着饱满的肱二头肌,石斧都要抡冒烟了,却抵不过它叼着一根小木棍砍空气。 “你出汗了,我给你擦擦汗吧。”卿清注意到他额角的汗珠,拿着一块兽皮起身去给他擦汗。 云谏刚还嫌弃的表情突然眉开眼笑,“卿清,我臭,你别靠近我。”嘴上这么说着,却俯下身去,生怕她够不着。 “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卿清笑嗔道。 第71章 这么麻烦,算了吧 他们很快砍好了树,云谏把它搬回去后又去砍竹子,卿清还想跟着去,云谏制止了她。 “你就不用来了,带狗蛋儿在附近吃吃草,我很快就砍好回来。” 狗蛋儿肚子已经饿瘪了,卿清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那我就在家等你,你小心些。” “我会的。” 卿清带着狗蛋儿来到一片丰茂的草地,草儿绿油油的,十分鲜嫩。 “去吧,狗蛋儿!” 不用她说,狗蛋儿已经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草,仿佛饿了好几天。 “狗蛋儿,是不是饿坏你了?”卿清看着它吃得津津有味,感到十分满足。 而在山的那边,有一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是云谏在砍着竹树。他辛勤地砍伐着竹子,为了他们的家园和美好生活努力。 时间缓缓流逝,狗蛋儿已经吃得饱饱的,开始在草地上撒欢。卿清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它欢闹。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云谏的呼喊声:“卿清!我回来了!”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卿清立刻站起身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云谏扛着一捆长长的竹子正朝她走来。 她迎上前去,感激地说:“真是辛苦你了。” 云谏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辛苦,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值得。” 云谏把竹子放下,开始忙碌起来。他按照卿清的吩咐将竹子削成两指宽长度差不多的长条,卿清则在一旁帮忙整理。 狗蛋儿吃饱了,兴奋地围在他们身边,时而舔舔卿清的手,用羊角蹭蹭她的腿,殊不知修这栅栏就是为了防它。 需要的竹条很多,云谏还没削完天就黑了,卿清进屋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开始做晚餐。 上次云谏找回来的蜂蜜并没有多少,几天过去更是见了底。她不想云谏为了这么一点蜂蜜再去冒险,想着怎么才能无风险的搞到蜂蜜。 卿清顺手煮了两节甜肠和一节辣肠,尝尝味。待它煮熟了,她捞起来,切成片。 云谏应该是喜欢吃香肠的,因为他把两节肠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尝了两块辣肠。 “卿清做什么都好吃。”他赞不绝口道。 “你要是爱吃,等我过两日得了空再灌一些。”卿清眯着眼笑道。 她没和他说家里蜂蜜不多了,等她赚够了蜂蜜再做,何况她已经有了法子。 “这么麻烦,算了吧。”云谏这么说着,嘴却咧到了耳根,哪是算了的样子。 卿清一直都想着他,不嫌麻烦做他爱吃的东西,有这份心意,他就觉得很开心了。 “臭狼!说这个。我的渣渣事儿这么多,你不也没嫌我麻烦?”卿清斜睨了他一眼。 “怎么会嫌你麻烦?我巴不得你能多需要我一些。”这样,卿清就离不开他了。 第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云谏早早地起床,继续昨天未完成的工作。 为了防止吵着卿清睡觉,他特意把未削完的竹子和木头搬到离洞口较远的地方。他挥舞着手中的砍刀,一下又一下地砍向竹子,动作熟练而有力。 卿清也没睡太晚,天完全亮了就起床。她用昨晚的肉汤煮了一锅热腾腾的野菜,还特地给云谏准备了一杯蜂蜜水。 虽然他们已经习惯不吃早餐,但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得改。 再何况云谏昨天辛苦了,需要补充一些能量。 狗蛋儿也醒了过来,它伸了个懒腰,然后欢快地跑到卿清的身边,用头蹭着她的腿,似乎在诉说着新的一天的喜悦。 “早啊,狗蛋儿。”卿清笑着扔了几片新鲜的野菜叶子给它,算是给它的早餐。 早餐过后,云谏继续削竹子,卿清则在一旁帮忙整理削好的竹条。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削好了一大堆。 接着,卿清规划好园子的大小,每隔一段距离让他帮忙把木桩订地里去。然后在每个桩子之间架好三根竹子,用兽皮条绑上,最后再将竹片别在这三根竹子之间。 竹片坚硬,别起来费劲,而且竹片锋利,云谏担心她受伤。所以基本都是云谏在出力,卿清在一旁指导。 狗蛋儿对这个新玩意儿很感兴趣,它好奇地围着栅栏转来转去,时不时地还用羊角蹭蹭栅栏,似乎在试探它的坚固程度。 “狗蛋儿,你试试能不能钻过去?” 看它活蹦乱跳的,好不快乐,卿清笑着说道。 狗蛋儿用小小的羊角一路蹭栅栏,最后在一个大大的空隙处屁颠屁颠走进去。 “那边不算,那边我还没有做门呢。”卿清去把它抱出来,她那所剩无几的草药可不能再让它糟蹋了。 卿清又用细长的竹条编了一道门绑上去,这才算正式完工。 栅栏编好后,云谏和卿清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看着眼前的成果,感到非常满意。这个栅栏不仅结实美观,而且还能有效地防狗蛋儿。 狗蛋儿还在试探怎么进去,却发现怎么也进不去了,急的它“咩咩”乱叫。 卿清叉着腰,得意道:“哼哼,这下进不去了吧?” 狗蛋儿看着眼前的栅栏,似乎有些不解,它用小小的羊角轻轻地蹭蹭栅栏,试图找到一个可以钻进去的地方。 然而,栅栏编得密密实实,它根本无法找到任何空隙。狗蛋儿不甘心地绕着栅栏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无奈地放弃了。 卿清看着狗蛋儿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狗蛋儿的头,安慰道: “狗蛋儿,这个栅栏是为了保护我们的草药不被你吃掉,别生气哦。” 狗蛋儿似懂非懂,它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卿清,轻轻地“咩”了一声。 云谏也走过来,看着眼前的栅栏,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狗蛋儿的背。 “狗蛋儿,这个栅栏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卿清温和地看向他,以为他会说它叼着小木棍帮着砍树的事儿,还想夸夸他你还挺温柔的。 云谏勾起一边嘴角,似是嘲讽地笑道:“要不是你非得去糟蹋草药,我们也不会想到要编这个栅栏。” 狗蛋儿以为云谏在夸它,摇了摇尾巴,似乎在表示高兴。 “狗蛋儿,你真可爱。”卿清临时收回了想要夸云谏的话,改为夸狗蛋儿了。 第72章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狗腿 时间还早,卿清有了目标,准备抓紧时间采草药去。芫华还没有还她锄头,说明她还没有锄完地,卿清就不打算去找她一起。 云谏在洞里给她挑选着工具,蓦然被角落里用兽皮封着的小陶罐吸引。他嗅了嗅,里面居然有他的气味! 他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他的狼毛。 “卿清,你收集我狼毛做什么?” 卿清上去夺过罐子,藏在怀里,“你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好好,我不问。”云谏被她张牙舞爪的模样逗笑,“要是不够,你在我身上扯就是了。” 这些狼毛都是他换毛的时候掉的,卿清悄悄摸摸的都收集起来了。他对自己这么好,她没什么好给他的,就准备用他的狼毛戳一个小狼送他。 只是狼毛还不够多,而且这狼一直黏着自己,她也没时间戳。 “这个你放心,我会自己动手的。”她把陶罐放回原处,“你把工具都带好了吗?” “好了,可以走了。” 春天既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流行性感冒肆虐的季节,这几日她去部落的时候总能听见一些咳嗽和吸鼻涕的声音。 所以她带着云谏到山上采的草药都是一些治流行性感冒的药材。卿清挖一棵药材,狗蛋儿就要凑上来啃一口。她忍无可忍,举起草药躲过狗蛋儿的袭击。 “狗蛋儿,这个不是给你吃的,旁边那么多嫩草你不吃,怎么偏偏要抢我手里的?” 狗蛋儿吃不到,机灵的它用前腿搭在卿清采草药的背篓上,准备好好吃个够。 “咩——”它还没吃到,就发出一声哀嚎,因为它被云谏提溜着后脖颈放到一边去。 “去去去,别捣乱,再捣乱把你烤着吃了。” 狗蛋儿不满地朝他咩叫,却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不然可能一不小心就从小白羊变成烤全羊了。 其实云谏也就嘴上说说,卿清要养的小羊羔他怎么敢吃? 云谏变成兽形坐在一旁,因为兽形听觉和嗅觉都会更加灵敏,行动也会更加敏捷,可以更好的保护卿清。而且他变成兽形以后,那只小羊羔子也不敢再靠近半分,这让他很是满意。 只是,云谏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兽形以后就特别喜欢卿清的摸摸。这不,他又歪着脑袋往卿清身上蹭。 “你这是在干什么?”卿清很无奈,刚走了一只狗蛋儿,又来一个云谏。 “卿清,痒,给我顺顺毛。”他长长的嘴吻轻轻衔着她的手臂,往自己身上送。 “为什么会痒?你该不会是有跳蚤吧?”卿清停下手中的活,扒着他的毛查看。 “跳蚤是什么?” “就是皮肤上面有小虫子。” “卿清,不爱干净才会长小虫子,我很爱干净的。”他知道卿清爱干净,所以他最多隔两天就会去河里洗个澡,就是怕卿清嫌弃他脏。 卿清看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失笑道:“好好好,是我冤枉你了。” “累不累?坐我背上休息一会儿吧。”黑狼趴下身子,锐利的狼眼里竟也透着一丝温柔,甘愿给她当板凳。 卿清并没有觉得有多累,只是云谏让她顺毛,她也顺势坐了上去。 “我会不会压得你难受?”虽然她知道他力气很大,只是他现在是侧躺着的,她坐着的是他的腹部。 黑狼满不在乎道:“你自己多重心里没点儿数?再过几天,狗蛋儿都比你重了。” 突然被cue到的狗蛋儿正在一旁瑟瑟发抖中,明明草地宽的没边,它却像是把自己框在了角落里,弱小又无助。 这黑狼鬼嚎鬼嚎的,太吓羊了! 这是来自捕食者对被捕食者天生的血脉压制。 “这狗蛋儿也太胆小了。”云谏不屑道。他还想着把它养大了至少还可以保护一下卿清,结果他坐这么远都能吓得它腿软。 这么胆小一只就别指望保护卿清了,不要卿清保护它都不错了。 然而他却忘了曾经自己的兽形,吓得卿清腿软跪了。 “你喜不喜欢养黑虎什么的?你要喜欢,我改天给你抓一只。” 小虎崽可比小羊崽有用,只是,他担心那虎崽养不熟,万一养大了,哪天趁他不在,伤害了卿清那就不妙了。 这么想着,他又改口道:“你要喜欢,我改天再给你抓一只羊崽。” “......”真是莫名其妙! 她要是喜欢虎崽,给她抓羊崽做什么?! “你要是抓不到就直说,我善解人意,又不会笑话你。”卿清轻飘飘地说着。 “你胡说!”黑狼呲着牙,好像在说“我很凶的!” 卿清笑着在他脸上拍了一下,“收回去!呲着个大牙干什么?” 黑狼瞬的收回了牙,眼巴巴地看着她,表情那是不止一点无辜。 卿清顺着摸他毛的手突然逆着摸回去,云谏瞬的炸毛,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收回去的牙再次摆出来透气。 “收回去!” “卿清,你......” “哦哟!不得了咯。”卿清语气略微欠揍,“耳朵耳朵摸不得,现在连摸摸毛都不行咯~” 云谏想起上次因为耳朵的事,卿清就再没摸过他耳朵了,他担心因为这次,她以后都不会给他摸摸毛了。 他觉得,他还能补救一下! 黑狼乖乖把毛舔顺,“卿清,你顺着毛摸,逆着摸会扎手......” 卿清“噗嗤”笑了出来,“你属刺猬啊?还扎手。” “嗯,对。卿清你怎么知道我属刺猬的?”他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属刺猬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刺猬是什么。 但是既然卿清这么说了,那顺着她就对了。 他顺从的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卿清在他脸上动手动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狗腿?” “那是因为你没发现。” “......” 他这话就让人有一种“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能说出这种话的”的感觉。 “好了,不摸了,我还有正事要做。”卿清拍拍他的背,她来这么一些时间了,采的草药不是在狗蛋儿肚子里就是还在地底上,背篓里只有寥寥几根。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来采药的,倒像是带着一狼一羊来采风的。 第73章 你摘的,肯定甜 卿清装满一背篓,收拾东西回家,一狼一羊,在她一前一后走着。 云谏走在后面,是为了保护卿清以免遭受危险,至于狗蛋儿为什么走在前面,那就得问云谏了。 它一路上时不时啃两口嫩草,但只要云谏走到它的身后,它就会撒开蹄子跑到前面去。 云谏也是恶趣味,只要它停下来吃草,他就会故意走快两步,吓得它草都没咬断就跑。 刚开始几次卿清没有看出来,后面她总算是看出了一丝端倪。 “你怎么那么幼稚?”她转身看他,笑着责怪道。 “你看它那圆滚滚的肚子,撑死了你可别哭。”黑狼傲娇扭头,一副“我都是为了它好”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说,卿清也注意到它确实是吃的很饱了,可能它还小,不知道什么是饱,还是这么哐哐一顿炫。 “狗蛋儿,别吃了,明天我再带你出来吃。” 狗蛋儿落泪,它想吃它也吃不到啊,后面那只黑狼虎视眈眈看着它呢。 回到家,狗蛋儿像是累了,躺回窝里睡大觉,云谏拿起背篓打算去河边清洗草药。 “先不急。”卿清拿回背篓,把草药倒在地上,突然又想到什么,又把草药装回背篓倒在园子里。 她关好门,对云谏道:“时间还这么早,我们还可以再去采一些。” 云谏没有任何异议,反正只要能和卿清一起就行了,去哪儿无所谓。 直到回家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因为卿清采完草药后,云谏又带着她去采野果。结的矮的果子已经被摘的差不多了,只有树梢上的果子才又大又红。 云谏身手矫健地爬上树梢,让卿清担忧不已。 “你别爬那么高,万一树枝断了怎么办?” “摔不着我的,你把背篓放在下面。” 卿清照他说的做,只见云谏一手摘果子,一手把果子往背篓里扔,一扔一个准。 “哇!你扔这么准的?”卿清佩服不已,隔这么老远都能百分百全中,6的嘞! 对于她的夸奖,云谏很是受用。 “你尝尝,这果子甜不甜。”他倚在树干上,嘴角笑意温和,垂目看向卿清。 “你摘的,肯定甜。”她抬头看向云谏,甜甜地笑道。 云谏心里像是喝了蜜,他抬头看向树顶上的红果,当即坚决道:“你等着,我把这上面的全部摘下来!” “别了,已经够了,你快下来!”卿清嘴角的笑意一下就下去了。 他果然不禁夸,一夸就翘尾巴! 其实卿清更想把这棵树搬回去种在园子里。但她不敢说,因为她要是说了云谏是真做的出这种事的。 “我觉得不够。” 云谏执拗地把树顶上的果子摘了个光才下来。 卿清拿起两个果子,在身上擦了擦,递了一个给云谏道:“边吃边走。” 所以他们回到家天都快黑了,可怜我们的狗蛋儿醒来见家里没了人,还以为自己被丢下了,四处“咩咩咩”地寻着人。 “狗蛋儿,你怎么了?”它如此反常,卿清还以为它出什么事儿了。 狗蛋儿看见卿清回来了,跳上去扒在她腿上,瞪着羊眼,长咩一声,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把自己丢在家里。 “狗蛋儿,你是饿了吗?”卿清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肚子,还很结实,也不像是饿了的样子啊。 她不知道它怎么了,又猜测道:“难道是吃太撑了不舒服?” “大抵是我们出去没带它,生气了。”云谏一旁淡淡道。 “是这样啊?”卿清抚摸狗蛋儿的脑袋,宽慰道:“对不起啊狗蛋儿,我看你在睡觉就没带上你,下次我注意!” “一只小羊崽子你对它那么好干什么?而且它还不一定能听懂你说什么。”云谏略有不满地说。 这么矫情!不就是没带它出去吗?还和卿清闹上了。 可是他忘了,是谁被丢家里,悄悄也要跟上去。 “对狗蛋儿好是因为我觉得亏欠了它,那只母羊即使是死也要引开我们,保护它的崽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闯入了它的地盘,就不会害得它没了母亲。 现在它愿意亲近我,是我的福分,我得好好弥补它。”卿清对上云谏的眼睛,认真说道。 “那只母羊是我猎杀的,不关你的事,你不需要愧疚。”云谏破天荒轻柔地抚上狗蛋儿的背,“我会对它好弥补它的。” “那你以后不吓它了?” 卿清捂嘴偷笑,她就知道云谏还是很善良的,只是从小在这个世界生存,适者生存的准则让他泯灭了对猎物的怜悯。好在他还是能说通的,没有到根深蒂固的地步。 “我哪儿吓它了?是它自己胆子小,怕我。”云谏为自己辩解。 “它总有一天能感受到你的好意的。” “我不稀罕。” “不说这个了,你跑得快些,你能帮我去部落里给芫华带句话吗?告诉她明天上午到部落门口等我。” “嗯。”云谏答应下来就起身离开。 卿清一向相信他的效率,也跟着起身去做晚餐。 她还在切肉云谏就已经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她的锄头。 “芫华还你的,她说她地已经锄好了。” “嗯,你拿去放着,我可能还有一会儿才能煮好肉。”卿清忙碌着,只想快些把肉做好。她的肚子都饿了,更别说云谏了。 他放了锄头,坐到灶台旁帮着看火,能看出她的动作有点赶。 “时间还早呢,不用着急,慢慢做。” 只是卿清在忙着,这话听了也就过了,完全没放心上。 “卿清,你做这么急,是着急着和我做其他事吗?” 卿清刚把肉放进锅里,正准备去取盐,他说的话根本没过脑子,想也没想的就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啊?” “能什么事?”云谏暧昧不已:“就床上那事呗~” 卿清放盐的手一抖,别在耳后的秀发突然散下,挡住了半张羞红的脸。 “你一天不说这话是不是能憋死?” “那倒不至于。”他勾起唇角问道:“但是卿清,你刚刚盐是不是放多了?” “那只能让你将就咯。” 反正是他害的,太咸了也是他的原因! 第74章 闭嘴!我烦 第二日,卿清早早的起了床,把昨天的草药都拿去清洗干净。 “我今天去部落有事,至少下午才能回来,你一会儿带狗蛋儿出去吃吃草。”她吩咐道。 “那我带它吃了草就来找你。” “你怎么这么黏人的?”卿清觉得无奈又好笑。 她让他带着狗蛋儿出去吃草实则就是想让他不用跟着她。 “我想保护你。”云谏坚定地说。要想保护好卿清,那就最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他又小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卿清没有回答,反问回他:“那你跟着我只是因为想保护好我?” 云谏摇摇头,“是,也不是。我想保护你,也想和你多待在一起。” 卿清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温柔的笑着,转身离开,在云谏摸不透她这是厌烦自己还是不厌烦时,扔下一句话。 “我部落里等你。” “好!” 这就是说她没有觉得自己烦的意思吧?他就知道卿清一定不会厌烦自己的! 云谏眉眼间透着无尽的喜悦,待卿清走后,对还在窝里的狗蛋儿一招手。 “狗蛋儿,我们走!” 狗蛋儿刚醒,还迷迷糊糊的,不明所以地东张西望着,而云谏已经自顾自的走出了山洞。 不过一会儿,他终于发现狗蛋儿貌似没有跟来,他大步流星走回去,撩开兽皮,果然看它还在窝里。 “走啊,狗蛋儿。” 狗蛋儿望着他,一动不动。 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云谏没了耐心,大步走上前,不太温柔的把它抱起来,但好歹不是拎着后脖颈了。 狗蛋儿被他吓得呆住,反应过来后在他怀里不停挣扎着叫着,试图用自己的声音唤回卿清拯救落入狼口的自己。 云谏被它吵闹得心烦,上手捏住它的嘴巴,手动闭音。 “闭嘴!我烦。” 卿清这边刚到部落,她四周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芫华。 她猜想芫华应该还没有到,打算先准备一下东西。她才刚摊开兽皮,芫华就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 “卿清,你来了?”她眉眼带笑,帮着卿清把草药都摆出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几天部落里生病的兽人不少,我打算给他们看病,换一点东西。”她笑着,把今天的目的都告诉芫华,“草药用途都和你说了,今天正好可以教你怎么看病,怎么用草药。” 芫华听罢,面上一喜,“卿清,你真的愿意教我医术?” 卿清愿意教她认草药她就已经很感激了,没成想她真的愿意教自己医术。 “那有什么,我答应过你的。”她打趣道:“这么说来你还是我的第一个徒弟呢,叫声师父听听?” “师父~”芫华虽然不清楚“师父”的具体含义,但她还是甜甜地喊了出来。 卿清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满足。她知道医术不仅仅是一种技能,更是一种责任和使命。 部落里的兽人们常常因为生病而痛苦不堪,而懂得医术的人却寥寥无几。她看着芫华兴奋的面孔,心中也充满了期待。 芫华聪明伶俐,相信她一定能够迅速掌握草药的用途和治疗方法。 部落门口路过的兽人很多,大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其一嘛,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做,对于她们怪异的行为感到好奇和不解。 至于其二,两个漂亮的雌性身旁都没有伴侣,单身的兽人不得多看两眼? “卿清,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芫华轻声问道,两人已经整齐地摆放好了草药。 “接下来交给我吧。”卿清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为接下来的行动积聚力量。 她双手合十,放于嘴边,形成一个喇叭状,然后大声地吆喝起来:“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她的声音洪亮而自信,瞬间吸引了周围兽人们的注意。他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好奇地朝这边张望。有的兽人甚至放下了手中的猎物,想要一探究竟。 部落里生活单调枯燥的,兽人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都想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芫华紧张地低着头,不安地扯了扯卿清的衣角,她感觉众人的目光像是无形的压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卿清,好多人都在看我们。”她小声地说着,声音里透露出些许的不安。 “要的就是他们看过来。” “可是人好多,我害怕。”她已经习惯隐身于人群,突然这么多视线让她感到很不安。 “你别说了,我也怕。” “啊?”芫华被她这么一说有些蒙圈 。 尽管她自己也感到紧张,但作为领导者,她知道此刻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勇气和自信。这一步,她迟早要迈出的。 “我说,你别怕,交给我。”她不能让芫华感到不安,安慰她道。 “今天,我们提供特殊的活动!只需一杯蜂蜜或一块中等及以上的兽皮,就可以获得一次看病治病的机会!机会难得,千万不要错过!快来参与吧!” 卿清的声音更加洪亮,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热情和自信。 “那个小雌性在说什么?看病?”一个兽人不确定地问旁边那个兽人。 “那个小雌性好眼熟......” “那个小雌性好像是云谏的伴侣来着......” 兽人们三三两两小声讨论着。虽说小声,其实大得卿清都能听见。 他们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有一人上前,直到哪个兽人问了一嘴,“那个雌性是不是救过首领来着?” 人群安静了一瞬,讨论的事情好像穿成了一条线。 “我记得好像是云谏的雌性救过首领,可厉害了......” “那个好像就是......” “不会吧?她旁边的是芫华,她也会治病?”那个兽人追求过芫华,自然是认出了她。 “但是云谏的雌性救过首领这回事不是假的......” “.........” “卿清,要不我们算了吧?”芫华紧张地问道,他们的话自然是入了她的耳,她更加感到不安。 “再等等。”卿清紧张而充满期待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希望能够顺利完成这次交易。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他们也能治好病,两全其美。 就在兽人们讨论纷纷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粗狂洪亮的声音。 “你能帮我阿母治病吗?” 第75章 那特么是把脉!! 说话的是一位正值青年的兽人,他的身旁还有三位看起来较为年长的中年兽人。而他们簇拥着的女人年龄看起来和中年兽人差不多,眼角有着些许皱纹。 她裹着厚厚的兽皮,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时掩嘴咳嗽几声。 卿清凭经验能大致判断出她是受寒得了流感。 “您最近是不是着了凉,受了寒?” “我......咳咳咳......”女人正准备说几句话,却呛了一口冷风,咳得停不下来。 “阿母,你还是别说话了。”年轻兽人急忙帮她顺着气。 旁边一位中年兽人继续替她说道:“前几日出太阳,她不听,下河洗了个澡,但我们已经很注意保暖了。” “雌性身体比不得兽人,怎么能和兽人一样下河洗澡呢?” 卿清眉头紧缩,虽然她知道兽人都是这种硬核的洗澡方式,但是这真的不适合女人,很容易着凉的。何况现在春天,就是有太阳河水也不会暖和。 “阿母,你就别说话了,一会儿又会咳得停不下来。”年轻兽人脸上都是担忧。 女人正欲开口,想解释什么,被他这话一噎,只点了点头。 “流清鼻涕吗?”她注意到女人人中上还有淡淡的水渍,因此问道。 女人点点头,用兽皮绢擦了一下鼻涕。 “有痰吗?”卿清考虑到她会不会不知道痰是什么,又补充道:“就是和口水很像,但是黏黏的东西。” 女人摇了摇头。 “头疼吗?” 女人再次点头。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女人有点疑惑,还是伸出舌头给卿清查看。 “嗯,舌淡红,舌苔薄白。”卿清这话不是说给他们听的,而是说给一旁的芫华听。 芫华会意,观察她的舌头。 “好了,舌头可以收回去了,把手伸出来。” 女人又乖乖照做。 卿清在她手腕处把脉,芫华也拉起她另一只手,对比着卿清的位置,学着她的样子。 她看向芫华,“感受到了吗?” 芫华还没有找对地方,正想问她感受到什么,却突然感受到指尖触碰的地方一下一下地跳动。 “嗯!”她重重点头,这可太神奇了! “脉象跳动缓慢,说明体内的气血受到寒邪的侵袭而运行缓慢。”卿清这话还是说给芫华听的。 兽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到“侵袭”“缓慢”就觉得这个病很严重,脸上的担忧更是多了几分。 “那我的伴侣还有救吗?”女人被卿清松开的手又被中年兽人紧紧握在手里。 “放宽心,能救的。”卿清在草药里挑了几种草药,主要是驱寒的,也有止咳的。这些草药的作用芫华都认识,卿清也就没再多讲。 “这些草药你用陶罐熬水喝,大概这个陶罐大小,你水加满,大概只剩一半就可以了。”卿清指了指自己带来装蜂蜜的陶罐, “熬两次,然后混在一起,喝两天应该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其中一个兽人接过草药,他们感激不已,不停地道谢。 “我一会儿就让人去找蜂蜜,你需要多少?” “这一杯就够了。”卿清拿出她准备的小杯子。 兽人愣了一下,没成想居然这么少。他以为她救了自己伴侣的命,应该是不止这一点的。 但是一点蜂蜜而已,远没有自己伴侣的命重要。听他们说之前首领受了风寒很严重也被她治好了,所以也没多想就带着自己伴侣试试。 卿清见他震惊,有些心虚:“是我要太多了吗?那半杯也行。”就连云谏伤成那样得到的蜂蜜也不多,想想应该挺难得到的。 难怪没人敢来,原来是自己河东狮子大开口了。 “不!不多,我是觉得太少了。” 卿清开心道:“那祝您的伴侣早日康复,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继续来找我。” 女人看向卿清和芫华,病态的脸上也添上了光彩,她还以为自己这次挺不过去了。 有了一就有二,他们走后就又来了一个年轻兽人,他眼中带着异样的光彩。 “你们能帮我看看我有什么病吗?” 卿清疑惑,都没觉得不舒服干嘛来找自己看病?是觉得蜂蜜太多吃不完? “我觉得你可能有点上火。” 因为她能闻到他恶气熏人的口臭啊啊啊啊!!! 卿清扭头看向芫华,果然,她也是微微皱着眉。 “那......那你们......会......会摸我手吗?”那兽人略带羞涩,看起来有点纯情。 那是摸手吗?那特么是把脉!! 卿清无语,能不能不要把她俩说的那么猥琐? 但考虑到他们从未接触过这些,她耐着性子大声地解释道:“这不叫摸手,这叫把脉,我可以通过你的脉象判断病情。” 她声音很大,是故意说给后面的兽人听的,生怕他们又把把脉误会成摸手。 兽人没有气馁,接着问道:“那你们会给我把脉吗?” “会。”因为她也不能确定他是上火了还是没刷牙。 她把上他的手腕,他却一个激动,手腕绷得紧紧的,连手腕上的那根筋都能清晰可见。 “你别紧张,放松一点。”卿清更加无奈,她只是把个脉,又不是用针扎他,他至于这么紧张吗? “放松不了!”反正他此刻激动的,没有谁能理解他的心情! 小雌性居然主动接触他,这是他不敢想的。 卿清不再搭理他,和芫华交流道:“脉象急促有力,流利如珠,表明气血热盛,简单来说就是上火了。” 卿清再次搭配了一些草药,清热降火的,“你回家用它熬水喝,喝两天就行了。” 兽人如同打了鸡血,激动不已,接过草药,“你等着!我这就回家拿蜂蜜来。” 卿清倒不怕他跑了,因为她发现部落里的兽人都很守信用,这让她对他们改观不少。 “听说你能治病?”人群中再次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身后跟了两个兽人。 又有金主来了,卿清自然是开心的,“能治点小病。” 眼前的女人好生眼熟,卿清想了好久才想起这就是白月和她说的百薇,也是清扬的伴侣。 只是,清扬为什么没有跟来? 卿清没有多想,或许他只是在家等着呢? 百薇看她的眼神很复杂,自我介绍道:“我叫百薇。” 卿清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告诉自己名字,可还是礼貌的回应:“我叫卿清。” “云谏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卿清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提起你?” “无事。”百薇神色有些失落。 第76章 没事少吃点盐,看把你闲的 卿清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百薇和云谏之间肯定有故事。只是她相信云谏,要么他们是在自己出现之前有联系,要么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单相思! 但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她现在是自己的病人。 卿清依旧客气道:“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不是能治病吗?就不能看出来我有什么病?”百薇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双手抱胸,那样子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哪儿还有刚才的失落。 “?” 卿清对她的态度感到不悦,自己好像从没有招惹过她吧?可她看起来明摆着是来找茬的。 芫华看出来者不善,她好心提醒百薇,“你要告诉我们哪儿不舒服,我们才能知道该用什么草药治病呀!”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百薇趾高气扬白了芫华一眼,语气不善道。 “你要是没病就请离开吧,别挡着别人!”卿清脸色也沉了下来,什么时候轮到她凶芫华了? “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百薇冷哼一声,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觉得自己是戳破了她的真面目,她恼羞成怒才会赶自己走。 “我就算是骗人也用不着骗你呀~宝贝~”卿清怒极反笑,语气暧昧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不是人吗?”百薇面上带着愠怒,涨红了脸。 “噗~我都给你留面子了,你非得说出来扫自己面子”卿清对于她的行为笑出了声。 卿清的嘲笑彻底激怒了百薇,气得她双目喷火,拳头捏的死紧,死死瞪着卿清。 卿清并没有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好笑,她这样就跟要黑化了似的。但百薇已经浪费了自己太多时间,她也没心情跟她耗下去。 她淡然道:“没事少吃点盐,看把你闲的。你也别耗着了,我时间宝贵,和你不一样。” 卿清并不擅长和别人争吵,但她知道,和别人吵架情绪稳定是很重要的。最气人的不是别人愿意和你吵,而是和你吵的人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雌性之间吵架是难免的,兽人一般不会掺和。因为雌性伤害不高,如果兽人掺和那一定会有伤亡。 但见自家伴侣如此生气,她身后的兽人相视一眼,上前走到卿清和芫华跟前,磨拳接掌,要为百薇出气的样子。 “百薇,你有本事你出来和我打呀,让你伴侣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卿清愤愤不平道。 芫华急忙拉住卿清,小声在她耳边轻语:“你快别说了,我们打不过兽人的。” 芫华向来把生命放在第一位,能屈能伸,这时对自己不利的场面忍一忍才是最好的。 百薇有自家伴侣撑腰,双手抱胸挑衅地看着卿清。 “你不是那么有本事吗?和他们打呀。怎么,现在怕了?” 周围的兽人看得津津有味,没有一个兽人上前帮忙。因为他们想看看,那两个兽人是不是真敢打那两个雌性。 毕竟,打雌性是他们认为很不耻的事情,他们要是打了雌性,那以后在部落可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当然,若是真敢打,他们铁定会去帮忙的。 卿清向来吃软不吃硬,她没正眼瞧那两个兽人,而是挑眉看向百薇:“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怕了?” 百薇别过头冷哼:“别嘴硬,你要是跪下给我道个歉,以后见着了我对我俯首,尊称我一声薇姐,我就考虑原谅你。” “你这什么小孩子发言?幼不幼稚?”卿清也冷哼一声:“是你先招惹我的,凭什么要我道歉?要打就打,别废话。” “卿清,你别这样。”芫华担心不已,若是卿清和兽人打,那真的会被打死的! “你别担心,我有武器的。”她低声对芫华说道。云谏母亲的钢刀她一直随身带着的,如果这兽人真想打死自己,那自己死也要拉他们垫背! 那两兽人犹豫了,他们本来只是想吓吓她们,哪个雌性能打得过兽人啊,没成想她还真要和自己打。 可是,他们不敢打呀!他们还要在部落里待的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听到了没,她要和你们打。” 百薇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催促着自己的伴侣。这可是她自己要求的,要是不小心打死了,可怨不得自己了。 当然,能打死更好! 两个兽人面面相觑,一边是自己伴侣的催促,一边是道德的约束,他们拿不定主意,早知道就由着她们吵了。 他们能观察到四周看戏的兽人的激动和跃跃欲试,若是自己真和这雌性打了,他们肯定冲上来把自己赶出部落的。 他们犯了难,可是百薇却依旧催促着他俩。 “你们在害怕什么?一个雌性都打不过吗?还说会保护我,你们有什么用?” “但是两个打一个会不会太不公平了?”卿清开口道。 她还是想活着的,一个打两个胜算基本没有,她和兽人力量相差巨大,这么要求也不丢人。一次打一个,只要她瞅准要害,还是有希望的。 “就听她的,你们一个一个上。”百薇难得发了一下善心,因为她拿准卿清是打不过兽人的,就算是一个兽人,她不死也得残。 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她不打算让卿清死,她想让卿清变成残废,这样她就会痛不欲生。 何况,自己和云谏也再无可能,他不是非卿清不可能吗?那就让他守着倒死不活的卿清一辈子好了! “你先上......”其中一个兽人推了另一个兽人一把。 “不!你先......”那个兽人想要退回去,却被百薇眼神一瞪。 “退什么退?一个雌性都打不过?别给我丢脸!” 他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芫华一直紧紧揪着她的衣服,希望她不要去,忍一忍就过去了。 “卿清,你别和他打好不好?”她眼里急出了眼泪,不肯撒手。 “他们实在太欺负人了!”卿清去意已定,她撒开芫华的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悄悄摸出钢刀,藏在袖子里。她不能现在露出来,因为会让他有所防备,她要趁其不备才能有机会。好在云谏缝的袖子够长,能完全藏住。 突然,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拱自己的腿,她低头一看,原来是狗蛋儿。 “狗蛋儿,你先别挡着我。”卿清用脚把它薅开。 她终于反应过来,“不对,狗蛋儿你怎么在这里?” 第77章 我来给你撑腰 一只小羊崽子入了狼窝,那可是吸引了所有兽人的注意。 他们不是稀罕着抓一只小羊崽,而是对它能活着进来感到稀奇。 卿清心头微动,她回眸,果不其然,云谏挺拔的身姿已然映入她的眼帘。她心中一暖,鼻子不禁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强行忍住。 “你来了?”她轻声问道,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终于来了!” 云谏点了点头,大步走到卿清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声音坚定而温柔。 “嗯,我来给你撑腰。”他目光如刀,直视着眼前的兽人,霸气十足。 他的确是来撑腰的,而非仅仅主持公道。 卿清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假装挠痒痒轻轻拭去泪痕,不愿在众人面前失态。 刚才她还表现得十分强势,可云谏的一句“我来给你撑腰”却让她所有的防线瞬间崩溃。 这就像是在漫长而艰难的旅程中,突然有一个人愿意为你分担所有重担,让你忍不住想要倾诉所有的委屈。 芫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有云谏在,应该是稳了。 云谏扫视了眼前的兽人一眼,嗓音薄凉而狠厉,“是你们欺负卿清了?” 那名兽人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他本就不想打架,现在他面对的还是云谏,完全就没了打架的心思。 那可是云谏啊! 百薇看向云谏的目光又爱又恨,爱他还是那么威武俊朗,恨他对自己那么绝情,他怀中的雌性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是卿清自己提出要挑战我的伴侣的。”百薇试图辩解。 “我家卿清从来不喜欢挑起争端,更不可能会主动要求挑战你的伴侣。”他眸光冰冷,语气不容置疑,眼前这个雌性竟然还想把脏水往卿清身上泼。 “那一定是你们欺负了她。”他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百薇被他的话激怒:“你这是偏袒!”她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是卿清主动招惹了自己。自己给了她另外一个选择的,是她非要选择挑战自己的伴侣。 云谏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想和我比划比划?”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浑身散发出的戾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自家伴侣的性子,他还不了解吗?她是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的。就算是主持公道,卿清也不会理亏。 百薇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不敢再出声。她肯定是不想的,和他比划,他要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只会是死路一条。 “你要是想要一个公道,我就还你一个公道!” 云谏看向四周吃瓜的兽人,声音洪亮而坚定:“想必大家都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现在,请大家评判一下谁对谁错。我来主持公道,绝不偏袒任何一方!” 事情越发有趣起来了,围观的兽人竟不知何时越来越多,他们小声叭叭,最后得出一致的答案——是百薇欺负她们了。 那两个小雌性一直都处于弱势一方,是百薇一直在咄咄逼人。 “你不知道,刚才那俩兽人一直恐吓你家雌性呢......” “就是就是,还要两个一起和她较量,那么弱小的雌性,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不是欺负人吗?” “是啊是啊,云谏,要是你不来,我们都想上去教训他们一顿.....” ......... 虽说他们说的是事实,可他们也是想在云谏面前刷刷好感,自然是向着卿清说话的。 云谏挑眉看向他们三个,“都听到了?” “我们只是想吓吓她,没想真正伤害她的。”其中一个兽人解释道。 云谏没有听他解释,没发生的事,谁知道呢?要是发生了,那可一切都晚了。 他看向百薇,冷笑道:“上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又来欺负我伴侣了,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百薇身躯一怔,她自然是知道他说的上次的事是什么事。 她伴侣中战斗最厉害的是清扬,可他现在不在部落里,云谏要是想要惩罚自己,那自己肯定是逃不过的。 她嗫嚅着唇,不敢直视云谏的眼睛,“你......你想做什么?” “你说你是怎么欺负卿清的?” 百薇咬牙,不肯说话。 她并不想和卿清道歉,可是她也不敢挑战云谏,索性闭着嘴巴当哑巴。 “你别逼她,有事冲我们来!”他的伴侣还是看不下去她被云谏逼迫,大着胆子和云谏对峙。 “别急,我也没打算放过你们。”云谏一句话又把他们说哑了。 百薇不肯说话,云谏看向怀里的卿清,“卿清,你说说她是怎么欺负你的?” 卿清知道云谏是在给自己撑腰,她把百薇让她二选一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现在,我让你二选一如何?”云谏看向百薇,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要是她还不知好歹,可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百薇知道自己今天不选一个是走不掉了,她还想活着,所以她选择了道歉。 但当她真正跪下时,她觉得自己自尊心被他碾压在脚下,她羞愤不已。 “对不起......”她的声音比蚊子还小,云谏不乐意了,板着脸道:“大点声!” “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的......”百薇觉得丢脸,说着说着委屈地掉起了眼泪。 云谏没有怜悯她,他觉得她很可恶,若是自己没赶到,那么受伤的就是卿清了! 他无法忍受。 “还有,以后见着了卿清记得俯首,叫卿姐。” “哎!这个就算了吧?”卿清制止道,太中二了,她受不了。 “算不了!” “......”她都分不清云谏这是在惩罚百薇还是在惩罚自己了。 她的伴侣再次应激,“云谏,你别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云谏嘴角勾起,“我还有更过分的。百薇没选的你们替她受着,如何?” 不是喜欢打架吗?他成全他们! “你——打就打,谁怕谁?”那两兽人变成兽形,准备迎接战斗。 “卿清,你转过身去。”云谏将她转了过去,“我没让你转过来,你就不要转过来,好不好?” 卿清点了点头。 她只听到身后有打斗的声音,还有百薇的喊叫,其他的事,她一概不知。 只是转回身后,她看到有热心的兽人抬着两只狼回去,一动不动的。 “你不会是杀了他们吧?” “皮外伤而已,我有分寸的。”何况有一个兽人朝他翻肚子,他也放过他了。 那伤看起来严重,其实过两天就能起来打猎了。 当然,痛肯定是痛的,要是不痛,这个教训就没有意义了。 第78章 这狼,闷得很! 兽人们走的走,散的散,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看云谏热闹。 “回家吧。”云谏站在远处对卿清说,他的身上沾满了战斗的痕迹,血腥味浓重,他深知卿清对这种气味的不适。 “可是我......”她还不想回去,除去百薇那个不算,她才只医治了两个兽人,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云谏的狼眼眯了眯,卿清急忙改口道:“可是我还想先送芫华回去,她一个人不安全。”她扭头看向芫华:“芫华,你说对吧?” “啊?”芫华茫然不已,在收到卿清求助的眼神后领悟了她的意思,“啊,对,我想卿清送我回去。”她顶着云谏施加的压力说道。 刚刚云谏撕人的场面她是看着了的,只怕云谏一个生气把自己也给撕了。 “好。”云谏答应得十分爽快,“那就先送她回去吧。” 在云谏看来,如果芫华出了任何意外,卿清必定会伤心欲绝。与其让她日后伤心,不如现在就确保她的安全,让她能安心。 “我的草药还没收。”卿清低头,准备收起草药,就见狗蛋儿嘴巴一嚼一嚼的,闷声吃着她的草药。 “狗蛋儿!” 芫华注意到卿清居然叫小羊崽为狗蛋儿!这谁给它取的名字? 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小羊...... 她惋惜不已。 卿清夺过狗蛋儿嘴里的草药,往背篓里塞,芫华也帮着她羊口夺食。 难怪它这么安静!原来在闷声干大事! “不是让云谏带你去吃草了吗?你怎么还抢我草药吃?”卿清有些无奈地看着狗蛋儿。 云谏举着爪子,“不能怪我!我真带它去了,还等了它那么久,是它自己不吃的。” 他半举着狼爪子的模样很是滑稽,卿清忍俊不禁:“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芫华也想笑,但她不敢,只能紧紧咬着下唇,尽力忍住笑意。 “走吧,我和云谏先送你回去。”卿清对芫华说道。 “卿清,你们今天在部落里做什么了?”他们刚送芫华回到家,云谏就忍不住好奇地问她。 “也没什么,就是在部落里给他们治病,我发现好多兽人都生病了。”卿清有些心虚,但是她本来不也是给兽人治病了嘛,光是这一点撑起了她的自信。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换蜂蜜,他肯定就不乐意了。 “你愿意给他们治病,是他们的福分,但是我希望你还是别太累了。”云谏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卿清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他更希望卿清过的好。 “嗯,我知道啦。”卿清乖巧地点头。 他们回到家中,卿清猛然想起了前几天泡的辣椒核,她打开陶罐查看,已经发芽好几颗了。她一阵欣喜,把那几颗发芽的种子放在手心去给云谏看。 “云谏,你看,它发芽了!”她和云谏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云谏被她笑容感染,“卿清,你真厉害!” 卿清听了云谏的夸奖,更加高兴了,”走,我们去把它种上!” 云谏还维持着兽形,他跟着卿清的步伐走到园子里,狗蛋儿也要进去,却被他鼻子一挑拱了出去,然后用鼻吻把门关上。 云谏忽略掉狗蛋儿不甘的叫声,跑到卿清面前用狼爪刨坑,“卿清,我来帮你挖坑!” 他随便一刨就是一个大坑,足够把她手里所有的种子都种下去。 “可以了,不用这么刨这么大的坑的。”卿清又把他刨出来的土捧了一些回去,指着坑道:“这么大就够了。” “我懂了!” 于是云谏刨土,卿清放种子,待她放好了种子,他又把土埋上,还按了按。 她把辣椒核小心翼翼地种在了园子里,期待它们能够茁壮成长。 卿清发现这几天云谏保持兽形的时间多了,就连睡觉他都是兽形。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他还真不知道云谏作了什么妖。 “你是不是又有哪里受伤了,躲着我?”卿清双手叉腰,怒目看向懒洋洋躺在床上的黑狼。肯定是!他没事就喜欢躺在床上,说不定就是在养伤呢! “没有,只是天凉了 。”黑狼下床,大摇大摆的找狗蛋儿玩儿去了。 “你最好是!”卿清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跺脚。 这狼,闷得很! 床上又被他蹭了很多狼毛,她又清理床上的狼毛放进罐子里。令她吃惊的是,罐子里的狼毛比前几天多了不少。 好怪...... 夜幕降临,他们正吃着肉,洞口处出现了一个兽人。虽然知道他是部落里的兽人,云谏还是放下手中的肉,对他充满警惕。 尤其是看到他抱着的蜂窝,云谏厉声呵斥道:“拿出去!” 他被蜜蜂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要是这时蜜蜂跑出来蛰了卿清,后果不堪设想。 兽人满面红光,他被云谏呵斥了也咧着嘴角乐:“你别担心,这里面已经没有蜜蜂了。我家伴侣喝了卿清给的草药熬的汤后好了不少,这是我们用来感谢她的。” 他又看向卿清,“我们觉得一杯蜂蜜还是太少了,这个你就收着吧。” 云谏看向卿清,似乎在询问她是否有这件事。 卿清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那多谢你们了,你就放那儿吧。”她现在只想这个兽人快些走,不然指定得被云谏发现。 “好,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们了。”兽人放下蜂窝走了出去。 云谏上前捡起蜂窝,沉甸甸的,应该有不少蜂蜜。 所以卿清去部落给兽人治病只是为了换取蜂蜜?而他爱吃蜂蜜,不用卿清解释什么他都知道她是为了自己。 “卿清,你尝尝。”云谏泡好了两杯蜂蜜水,递给她一杯。 看云谏的表情,他应该是没有生气的,卿清松了一口气,接过他的蜂蜜水。 云谏喝了一口水,慢悠悠道:“你要是喜欢给别的兽人治病,我不会阻拦你,只要你别累着自己,肯带上我就好。 但是如果你是为了得到蜂蜜,被迫去治病我不会允许的。”他不想因为自己委屈了她。 要是这样,他宁愿不吃蜂蜜。 “我既然愿意做这事,自然是喜欢的。”卿清看向云谏的眼眸中满是柔情,云谏为她做的事多的数不过来,而自己能为他做的并不多。 “那我陪着你,做你喜欢的事。” 第79章 你还是把它扔了吧! 有了云谏的支持,卿清就可以放开手做事了。她每天都约上芫华不是去采药就是在部落里治病。 天气越来越暖和,好看的花儿也开了不少,一朵接一朵的,看起来很是美丽,让卿清的心情都美妙起来。 只是她看着从自己面前飞过的有人头大小的蝴蝶,顿时又不美妙了。 这蝴蝶,小小的看起来那么漂亮,放大后一点也好看不起来! 它看起来不像是吸花蜜的,像是会吃人的。 云谏被长得鲜艳的花儿吸引,卿清她们在附近挖草药的时候,他就在她们附近寻找好看的野花。 “云谏,你摘这些做什么?”卿清刚起身,撞见云谏抱了满怀的野花,而且他不是摘的,是连根拔起的。 “我想把这些拿回去种在你的园子里,你放心,我种在周围,不会占用你的地方的。”云谏神采奕奕道。 他挑的花儿都很好看,卿清还是很喜欢的,只是这不是占不占用地方的问题,问题是这些花儿很吸引蝴蝶,她不想看到起床看着的都是这玩意儿。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他见卿清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纳闷问道。他以为卿清会很喜欢这些的,以前他送她一束花她都感动哭了。 看他失望,卿清到了嘴边想让他扔掉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犯不着因为几只蝴蝶让他不开心。 “不,我很喜欢......你还是把它扔了吧!”卿清都已经说服自己了,只是说到一半,她看见一只五彩缤纷的蝴蝶停在了云谏脑袋上,她又无法再说服自己。 云谏晃了晃脑袋把蝴蝶赶走,“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要?” “这些花都太鲜艳了,我更喜欢素净一点的。”卿清想着换成素净一点的应该就没那么吸引蝴蝶,这样也不会拂了云谏的心意。 “好,我这就去找!”云谏把怀中的花扔掉,转身去找卿清喜欢的花去了。 “卿清,我觉得云谏刚才那些花就挺好看的呀,扔了怪可惜的。”芫华感到不解。 “好看呀,我也觉得好看。” “那你为什么......” “你刚刚是没看见云谏头上那么大一只蝴蝶!” “哈哈哈......\"芫华捂嘴笑,“我看着了的。” 她笑的不是云谏,而是卿清那激动的模样太可爱了!! 那花也没有白摘,狗蛋儿上去就是几口吃了。卿清对此很是不解,你说它挑食吧,只要是他们采摘的东西,什么都吃。说它不挑食吧,带它出去吃草它又吃不了两口。 “你说狗蛋儿怎么那么奇怪?就喜欢吃我们手里的东西。”卿清在地上随便摘了一把野草喂它,它吃得开心极了。 “可能是它把你当成了它的阿母,觉得你给的东西才是能吃的?”芫华猜测道。 卿清思考了一下,“有道理。” 她又揪了一把平时狗蛋儿不爱吃的草喂它,它果然照吃不误。 “嘶~还真是!”卿清摸了摸它的脑袋,“还是让云谏喂它吃些别的草,别光指着我草药吃,顺便让它们培养培养感情。” 云谏采了一怀的小白花,有好多个种类,他喜滋滋的在卿清跟前邀功,“这些你喜欢吗?” “好看!”卿清轻轻嗅了嗅,有淡淡的花香,气味很清新,这个她是真喜欢。她并没有接过他的花,“你先抱着,我再采一点草药就可以回家了,小心狗蛋儿偷吃。” “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它不敢吃的。” 他们采好了草药回家,云谏欢欢喜喜的去园子里刨坑种花花。看他那激动样,卿清都不知道是因为她喜欢还是他自己喜欢。 只是他种好了花就不见了踪影,卿清也不心急,反正他会自己回来的。 只是她晚上洗澡的时候,她的浴缸里多了好多花瓣,卿清扭头看向他,“你这是做什么?”是她想的那样吗? “给你洗澡用的,你试试。”云谏带着期许地看着她。 还真是花瓣浴! 这狼懂得还挺多的,她都怀疑自己来之前他是不是真的有过别人。 以前的她不在乎,觉得只要他现在对自己忠心就够了。然而现在她一想着云谏可能以前对别人也这么好过,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这是哪个雌性教给你的法子?”她都没发觉,自己说这话时酸溜溜的 。 “哪有?我只是觉得这个花很香,卿清用它洗澡会更香的。”云谏说着说着就要上手扒她的兽裙。 “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卿清抓紧自己的领口。 “好,你自己来。”云谏没有为难她,临走前在她嘴上偷亲一口才满意。 他状态好得让卿清预感自己今晚可能有些危险。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云谏今晚没有变成兽形,侧躺在床上等她,甚至见她出来,他还很贴心的往外面挪了挪。 “你今天怎么不变成兽形了?” “今天不冷,”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会很热。” “......”意图要不要这么明显? 卿清才刚躺上去云谏就贴了上来,他贪念地嗅着她颈间的芳香。 “卿清,你好香。” 卿清被他呼出的气体吹得脖子发痒,她缩了缩脖子,推开他,“你怎么不说你手好小?” “你要是喜欢听,我也可以说。” “呸,渣男!”卿清两边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再次想推开凑上来的他。这次他有所准备,怎么也推不开。 “嗯?你在骂我?”云谏不知道“渣男”是什么意思,但能从她的语气推测出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有,这是夸你的。”卿清躲开他探究的视线道。既然推不动他,她想往后躲他,腰间竟不知何时缠上一只手臂,让她逃脱不开。 “卿清,你别把我当傻子,你那句‘爱妃’已经多长时间没叫过我了?嗯?”他尾音上挑,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垂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是翻滚上来的暗色。 “呃......唔......\" 卿清还想着怎么解释,云谏却已经堵住她的唇,翻身而上。 ......... 第80章 你啥时候生的崽儿? 第二日卿清在部落行医的时候,白月欣喜地跑了来。 “卿清!” 卿清医治的是一个受了伤的兽人,她正用骨刀小心翼翼地剔着腐肉,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差点把骨刀扎了进去。 “白月!”卿清略带呵斥地唤了她一声,这么做很危险的。 白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在弄这个,你先给他弄吧。” 兽人疼得咧了一下嘴,他刚想骂人,见来人是白月,他咧着的嘴又收了回去。 算了,不敢骂。 卿清继续给他治疗,剔完腐肉她给他敷上消肿消炎的草药,再用兽皮给他包扎上。 “你明天再来吧,我给你换药。”卿清擦了擦手说道。 兽人站起身,表情带着为难,“我家里没有蜂蜜,我可以给你兽皮吗?” “兽皮也是可以的。” “那我这就回去拿来。”兽人感激道。 “不急,你明天来换药再带来吧。” 芫华很是佩服卿清的勇气,兽人的伤口大都是捕猎时受的伤,要么伤的深,要么伤的长。刚才卿清剔肉的时候她都不敢看,而卿清居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送走了兽人,卿清用兽皮擦着刀,温和地和问等在一旁地白月,“你刚刚那么开心,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我们的茅草屋建好了,你们来看看吧!”白月激动不已。 “好啊,我收拾一下就走。”卿清乐呵的答应。 见卿清要走,安静蹲在一旁的狗蛋儿站起身,白月这才注意到卿清脚边居然蹲着一只小羊崽子。 “卿清,你啥时候生的崽儿?”白月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这才多久没见,卿清崽子儿都这么大了? 这么大就算了,还是一只小羊! 她悄悄看了看云谏的脸色,还好,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都是一张死鱼脸。 这么说来,云谏已经接受了? “我啥时候生崽了?”卿清观察了一圈,她周围也没有小孩呀? “这只小羊崽不是你生的?”白月往部落外瞧着,“你还有一个伴侣呢?怎么不带他出来瞧瞧?” “你误会了。”卿清无奈道:“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羊崽子,母羊被我们杀掉了,这才养了它。” “你是要把它养大了再吃吗?”白月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养一只猎物,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只小羊崽子还太小了,不够塞牙缝。 “我想一直养着它。”卿清笑着问她,“你不是要带我们去看你的新屋子吗?我已经收拾好了,快走吧。” “嗯!跟我来。” 白月的新家建在了部落边缘,因为部落里已经没有足够的空地了,要想修的宽敞明亮,只有在部落边缘往外扩。 “就是这儿了。”白月开心地指着新修的茅草屋。 茅草屋基本已经竣工了,忍冬和天梁围着屋子,检查着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相比于他们的喜悦,首领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想想也是,自家白菜都要被抱走了,他能开心吗? 卿清他们和首领打过了招呼,随着白月进去。 总共有三间茅屋,宽敞又明亮,只是还没有摆放东西,看起来空空的。 “修的不错呀,这么宽敞。”卿清由衷的夸赞道。 “卿清!” 天同不知何时进来了,他见着了卿清,开心得语气都有些激扬。 他怀里抱满了干草和木头,灰头土脸,脸上黢黑黢黑的,像是工地搬砖来的。 “天同?”卿清一时之间还没认出这是他。 眼前这个少年和她之前所见的少年大有不同,现在的他褪去了以前的稚嫩,成熟了不少。 原来短时间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你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啊!” 天同看向卿清视线中的炽热不减当初,甚至更甚。 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卿清了,这段时间里他除了和阿父出去打猎,还一直在这帮着他阿兄建房子。所以,就连听到部落里兽人说卿清在部落里给兽人治病他都没有机会去看她。 他早上来和晚上回家都故意去部落门口走一圈,可是那个时候卿清不是还没来就是回家了,他竟然一次也没见着。 他很累,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一天一天的变强,就觉得再苦再累都值了。只要他再努力一些,他打败云谏的想法将不再是梦。 他并没有回答卿清的问题,而是问她道:“卿清,你喜欢吗?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建。 云谏将卿清揽进怀里,天同还未说完的话被他抢了先,“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建。” “不用,我们的石洞就挺好的。”卿清笑款款道。这修一间屋子可累人了,他们有三个人一起修建,而云谏只有一个人。 天同眸光黯淡下来,她现在的伴侣是云谏,他有什么资格给她修建房屋。 “天同,你还在干什么,我草呢?” 天梁在房顶上等着天同的干草补漏洞,迟迟没等到他来。 “我这就来。”天同应了一声,和卿清道别道:“那我先去忙了。” “嗯,你去吧。”卿清笑着点了点头。 芫华心中默默感叹这个房子如此之大,这一间屋子都有她整个房子那么大了。 “云谏,你过来。”一直在门外的首领在站在门口叫住云谏,满脸严肃。 云谏松开卿清,“我去去就来。” 他跟着首领来到一个角落 ,环顾四周没有人才问道:“阿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这几天出去巡视,发现有其他族类兽人的踪迹,不知道是友是敌。” 他们修建部落的地方比较偏僻,和其他族类兽人并没有交流,就是为了防止不同部落之间争夺资源引发战争。 云谏也意识到这个事情很严峻,他紧皱着眉头,“是什么兽人?” “鹰族。” “我们和他们并没有来往,他们暗中来我们部落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云谏正色道:“您放心,我会去巡视的,有消息我就来告诉您。” 首领摇摇头,“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多加提防,你和卿清没有在部落里,容易被袭击。” “好,我知道了。” 首领依旧放心不下,叮嘱道:“你千万不要大意,在陆地上他们斗不过你,但在天上你未必打得过他们。 你只管保护好卿清,其他的事我和忍冬他们会去解决。” “嗯,我会注意的。”云谏若有所思,严肃地点了点头。 第81章 我是不是做错了? “就是这里?”高高的树杈上站着一个兽人,他浑身赤裸,又密又长的棕色头发盖住了大半块后背。 让人一眼注意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侧脸骇人的伤疤。他脸上带着诡艳的笑,阴郁的棕色瞳孔如同一汪深潭,冷的可怕。 “你们的目标是云谏,那只黑狼,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你们要当心。”说这话的正是站在树下的清扬。 清扬的眼中带着怒火,表情嘲弄。他听说这个鹰族兽人无恶不作,已经烧杀抢劫了好几个部落,想来也是实力强劲的兽人。 也不枉他这么多天奔波,好歹是找着了他。他就不信云谏这次还能好好活着! “那只黑狼虽然无可匹敌,但是他有一个软肋,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雌性,她和别的雌性不太一样,你见着了应该就能认出来。 只要你逮住了她,就能随意拿捏那只黑狼。” 清扬脸上闪过一丝恶毒,他喜欢过她又如何?他现在的伴侣是百薇,其他的雌性在他眼中已无可厚非了。 元风泛着寒光的眸子微眯,嘴角倾斜着向上挑了挑,冷笑一声,语气中更是轻蔑。 “一只黑狼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轻松就能把他摔死。” 他高高地站在树上,睥睨着山脚下的部落,如同不可一世的君王。 而他也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元风习惯了高空中视物,隔着老远也能看清山脚下的部落生息繁荣,他的笑意更深,轻声呢喃道:“这个部落看起来真不错......” 清扬听觉敏锐,他这小声的嘀咕声自然是传入了耳朵,他微微皱眉,抬头望向树杈上的元风。 “说好的,部落里你感兴趣的东西都可以带走,但是你不能伤害我其他的族人。” 元风眼中闪过对他的嫌弃,他低低的笑着,含了几分森森的寒意。 “那是自然……”都要拿下! ※ “卿清,我们先回家吧。”云谏拉起卿清的手,温柔说道。 卿清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疑惑不已,“这不是还早着吗?” 云谏紧紧握着她的手,“晚了回去危险。” “有你在怎么会有危险?”卿清像是开玩笑道。其实这也是她的心里话,他强的没边,是她坚实的靠山。 云谏沉默着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卿清见他如此便猜想可能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月也感到不理解,这么早为什么就要卿清回去。她叉腰使着小性子,“你要是这样我可叫我阿父留你们吃晚餐了!” 卿清谢过她的好意,“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等你搬进新屋那天,我做一件家具送你。” 她刚准备走,云谏提醒她,“狗蛋儿呢?” “对哦,差点把它给忘了。”卿清头探进屋里,“狗蛋儿?回家了!” “狗蛋儿?”白月听她大喊,差点忍不住翻白眼。“你这好土的名字。” “土吗?”卿清看向白月,“那我叫它dog蛋儿是不是洋气一些?” “什么什么多个蛋儿?”白月表情疑惑,“这也没有好听啊,你还是叫它狗蛋儿吧。” 卿清掩嘴偷笑,“不和你说了,我先送芫华回家。” “我能自己回去的。”芫华不想再麻烦卿清,她有听云谏说晚些回去会有危险,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顺路,用不了多少时间的,我们走吧” 狗蛋儿已经从屋里跑出来蹭着卿清的腿,乖乖顺顺地跟着。 路上,云谏脸色阴沉着,芫华局促不安,以为是卿清送自己回家,感到不高兴了。 “明天你们都待在家里,别出来了。”他跟在身后,沉声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很严重吗?”卿清和芫华同时看向他,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首领说发现附近有其他兽人的踪迹,数目和目的都还不可知,很危险。 不过别担心,我们会去查明的,你们这几天别乱跑就是了。”云谏安抚地摸了摸卿清的头。 “嗯,我知道了。”卿清不想添乱,万一自己出去遇到了危险还会连累云谏。 “那你也要注意安全。”她放心不下,虽然云谏很强,可谁知道潜入的兽人不会更强呢? 他们回到自己家,云谏就出去不知道去哪儿打猎了。 卿清闲的没事做,去陶罐里拿出一些狼毛,找了一颗骨针,开始戳戳戳,准备把它戳成小狼。 狼毛比上次查看时又多了很多,她感到困惑,因为压根没看到云谏趁她不在的时候,变成黑狼后在自己身上拔了一些狼毛装进罐子里。 忽而,她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急忙把狼毛和骨针塞进装狼毛的罐子里。 “云谏?”她不确定的呼叫他的名字。 “嗯,是我。”云谏拖拉着一头奔牛,这头奔牛够吃他们吃好几天,这样这几天他就不用去打猎了。 他一边放心不下卿清,一边又放心不下部落,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个。 “今天晚上我和首领他们就要去查看,你去部落里,和白月一起吧。”云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是他想了好久才决定的。 他本打算找一大块石头把洞口堵上的,但是短时间内还真不好找合适的石头,他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在部落里好歹还有那么多兽人,在这里没个照应她被掳走了都没人知道。 云谏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他让卿清只能有他一个伴侣的事是不是做错了。 卿清要是多几个伴侣,那么就会多几个兽人保护她不受危险,而自己出去捕猎时也会有别的兽人陪她,她就不用一个人苦苦的等着自己回来。 “你在想什么?”卿清手心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你放心吧,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我分得清时事,我会乖乖待在部落,不会乱跑的。 倒是你,你可千万要小心!”卿清以为他在因为这个事情烦恼。 “——卿清!”云谏突然拉她入怀,脸埋在她的胸口。 “我是不是做错了?”他觉得自己很自私,卿清都一直为他着想着,而自己也只为了自己心里舒服,要求她只能有一个伴侣。 第82章 穿裤子逃跑会比较方便 卿清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以为他是因为要保护部落,让自己去白月那里的事感到愧疚。 “你没有做错,你要先保护好部落才能保护好我呀。 再说了,你保护部落,就是部落的大英雄,是我的骄傲呢!” 卿清了解云谏,他表面看起来坚强,还像个大老粗,其实他的内心是很柔软的,可能比自己还要细腻几分。 卿清咬牙,感受着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如同蟒蛇缠身。 “你是要把我折了吗?” 云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松了松手臂,不由的低笑出声,“我舍不得。” “走,我先送你去部落。”云谏缓和了情绪松开她,“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带着去的,暂时还不知道你需要在那儿住几天。” “我没什么好带的,现在就可以走了。”卿清抱起装狼毛的罐子,扫视了一圈,的确没什么好带的。 “嗯,走吧。”云谏一手拖着奔牛的后腿,一手拉着卿清的手。狗蛋儿在身后屁颠屁颠的跟着,它才不想被抛弃呢! 首领在家中等候,云谏把牛放在门口和卿清进去。 “你终究还是要来。”首领无奈叹息一下。 “卿清都已经允许了。”云谏淡淡说道。 “嗯,首领,我会在部落里等着云谏回来的,只是要在您家暂住了。”卿清微笑道。 云谏也总是支持她做想做的事,而现在云谏也有他想做的事,她帮不上忙,能做的也只是支持他罢了。 首领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视一眼,“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一起吧,我让忍冬留下来保护她们。” “首领,让天梁留下来吧,忍冬和我们一起去,他的法子比较多,说不定能帮上大忙。”云谏提议道。 首领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天梁向郑重承诺着,“我会保护好她们的。” 临行前,云谏找上天梁,低声拜托道:“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卿清。” “哎呀,去吧去吧,我知道了。”天梁挥着手,装作不耐烦的赶人,一个人发着恼骚,“怎么有了伴侣变得这么啰里啰嗦了? “......” 云谏深吸一口气,要不是现在有求于他,他真想一拳砸他脑门上! 云谏让天梁留下的原因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天梁一根筋,答应了别人的事都会全力做到。 而忍冬不一样,他很精明,如若真遇到了危险,他有极大可能会为了保护白月抛弃卿清。 首领清点了一下,通知的兽人都到齐了,兽人们变成兽形准备出发,包括云谏。 云谏最后回眸看了一眼,卿清扶着门框温柔地看着他,两目相对,她嘴巴无声地动了动。 随即,黑狼深蓝色的眼眸里浮起一抹柔和。 卿清的唇语他看懂了,她说,“我、等、你、回、来”。 首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次的行动是一次秘密行动。除了这些一起去巡视的兽人以外,他就只叮嘱了放哨的兽人要注意部落外的动静。 除此之外,其他的兽人都没有通知。不然人心惶惶,到最后只是虚惊一场,他也不好交待。其次,要是让鹰族兽人发现他们开始防范,可能会增加人力。 尽管首领如此小心,他们的行动还是传入了元风的耳朵。 “他们已经发现你的踪迹了,集结了一批兽人搜寻你,今天晚上就要行动,你要不要隐蔽起来?”清扬站在树下,树梢上依旧是赤裸着的元风。 清扬是放哨的那批兽人,自然是知道首领已经开始警觉了。 “隐蔽?”元风冷笑一声,“我不单不会隐蔽,我还要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元风勾起唇角,想必这次出动的都是部落里的精英,先逗上他们几天几夜,体力耗尽了再上也不迟。 “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招眼了?他们警惕起来对你没有好处。”清扬好心提醒道。 他找元风来唯一的目标就是云谏,给他的报酬就是部落里他看上的东西。 只是他担心兽人们警惕起来,元风去部落里会与其他兽人发生争执,最后把自己给供出来。 “云谏也会出来,这次是个好机会。”清扬再次提醒他。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插手,你只需要给我提供情报就够了。”元风不悦道。 “是。”清扬对于他的态度同样感到不悦,但现在他还需要他除掉云谏,只能忍着。 元风往下一跃,落在半空变成一只褐色的老鹰,扑打着巨大的翅膀飞走了。 首领他们论事的时候白月都会主动去自己房间回避,因为她就算听了也帮不上忙,索性就不听了。 卿清去她房间找她,白月正在裁着一块兽皮。 “卿清,你来得正好。” 她拿起兽皮摆在卿清面前,“你能教教我你说的裤子是怎么裁的吗?我已经裁坏了两块了。” 卿清看向她裁坏的兽皮,单挑一边眉。 “你怎么 突然想要做裤子了?” “这不是有危险了吗?我觉得穿裤子逃跑会比较方便。” “你想的有够长远的。”卿清还真没想过会到逃跑这种地步,可能她对云谏太相信了,总觉得他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卿清把兽皮叠成两层,比着她的身材教她怎么裁剪。 “这样就裁好了,你有线吗?需要把它缝上。” “应该是有的,我去问问天梁。” 天梁在家门口守着,白月探出脑袋,“家里还有没有缝兽裙的线?” “有的,我去拿。”天梁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拿出一缕长毛兽兽毛。 “我来缝吧,兽皮很硬,你们缝可能会伤着。”他穿好线,拿过卿清手中的兽皮。 白月伤着了他会心疼,卿清伤着了云谏会让他肉痛,想来还是自己缝着安全。 “你还会缝兽裙?”卿清略带惊讶,云谏会缝兽裙她能理解,毕竟他一个人生活了多年,这点基础还是有的。 但是天梁,他除了嘴碎卿清对他还真没别的印象。 白月替他回答道:“他会缝的,我身上的兽裙都是他缝的。” “别小看我!你只管告诉我怎么缝,我保证缝的缝隙都没有。”天梁也为自己正声。 第83章 他可能有些上火 “我不是记得芫华是一个人吗,你要不要把她叫来?”白月询问卿清,“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不太安全?” “可以吗?”卿清感激地看着她,因为自己也是借住在她家,自然是不好提出来的,但是现在她都主动说了。 “为什么不行?”白月看向天梁,“你去帮我把芫华接过来吧。” “好,这就去。”天梁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去。 “白月,真太感谢你了。”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雌性,她还是你的朋友,能帮就帮呗。” 不过一会儿天梁又跑了回来,为难道:“她的家在哪儿?我好像找不到。” “那我们一起去吧,我带路。”卿清提议。 他们来到芫华门口,屋里看起来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不对呀,怎么会没有人?我刚刚还听到里面有动静。”天梁微微皱眉,他不会听错的。 “芫华——”卿清叫了一声。 天梁再次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卿清?”芫华撩开兽皮,瞳孔微微放大,“真的是你!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白月邀请我们去她家里,有天梁保护我们,安全一些。” 芫华表情犹豫着,白月再次邀请道:“你就来吧,我们三个人一起有趣些。” 这时狗蛋儿也朝她“咩”叫两声,仿佛也是在邀请她。 芫华低头看它,卿清也笑着看去,“你看狗蛋儿都让你来呢,对吧,狗蛋儿?” “我家里还有辣椒,需不需要我带上?”芫华被说动,白月她人很好,又是卿清的朋友,她不应该抵触她的。 “不用,你给我的辣椒都还没吃完。”白月微笑着回道。 “那好吧。” 他们回到家,天梁再次骨针,做他未做完的事。 白月又去挑了一块软兽皮,“卿清,你给芫华也裁一条裤子吧。” “不不......不用。”芫华连忙摆手,“不用的,我自己有兽裙。” “这不一样,卿清说这是裤子,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家兽皮多得都发霉了。” 白月这不是客套话,她好歹也是首领家的女儿,有很多兽人用上好的兽皮来换盐,所以她从不缺兽皮做衣服。 卿清接过兽皮在她身上比划,“这也是白月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她做好记号开始裁兽皮,等她裁好,天梁也差不多把白月的裤子缝好了。 “好了!”天梁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得意。 屋里不是雌性就是自己的伴侣,白月没觉得不好意思,当即脱下兽裙换裤子。 白月的腿修长匀称,饱满有肉,虽然不白,但健康的小麦色又是别样的美感。 特别是,那腿长得能到卿清腰上,卿清不好意思看,却又挪不开眼。 就连芫华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后也忍不住偷瞟几眼。 “唔!”天梁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双手捂着鼻子急匆匆往门外走去。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卿清憋着笑,天梁该不会是流鼻血了吧? 话说他发情期不是过了吗,怎么还这么纯? 三双眼睛齐齐地看着他冲出去,白月一边狐疑地看着门口一边穿着裤子。 “他这是怎么了?” 卿清干咳一声,“他可能有些上火。” “那我回去拿草药,我屋里还有清热的草药。”芫华说着就要离开,可算是让她逮着报答的机会了! “哎哎——”卿清拉住她的手腕摇摇头,“不用去拿,草药是没有用的。” “那什么有用?” “你不用管他,他只是受到了刺激,过会儿就好了。”卿清好笑地说道。 白月穿好裤子,转了几圈,“怎么样怎么样?” “嗯,好看。”卿清终究还是没忍住在她腿上摸了一把,啧啧惊叹,“你吃什么了,腿这么长?” “就各种烤肉啊。”白月正经的回答,她看到芫华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天梁跑了芫华的裤子怎么办?” “算了吧,我穿兽裙也可以的。” “我来给你缝。”卿清拿起骨针和长毛兽毛。 虽然有点吃力,总归还是缝好了。 芫华不像白月大胆,就算屋里只有卿清和白月,她也不太好意思当着她们的面换。 她微微红了脸,“你们要不要转过去?” 白月手一挥,大大咧咧道:“不用,屋里都是雌性,不用不好意思。” 下一秒,她就被卿清拉着被迫转过身去。 “你换吧,你换好了我们再转过来。” 芫华速度很快,一分钟不到就换好了。 “我......我换好了。” “嗯,好看!”白月由衷夸赞。 卿清也绕着她走了一圈,“不错不错,就是腰上好像大了,我给你用兽皮绑上。” 她说完就裁了一条兽皮,圈住芫华的腰微微俯身从她身后绕到前面绑上。 “卿清,你好像我阿母。”芫华看着卿清的头顶,微微红了眼眶。 “呵......傻瓜......”卿清轻笑了一声,带着宠溺地骂道。 “就连骂我的语气都那么像......” 卿清也没想到,在二十岁的年纪,收了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儿。 外面天渐渐黑沉,天梁打理了几块云谏带来的奔牛肉,生好了火堆准备烤肉。 “你们饿了吗?我给你们烤肉吃。” “马上就来。”白月应了一声。 三人嘻嘻哈哈地去火堆旁坐着,天梁早就整理好了仪容,像个没事人一般。 他们烤了肉,抹上辣椒和盐,简单的吃了一顿,三人就躺床上去聊天。 白月的床又大又宽,平日里她和忍冬、天梁都睡得下,睡下体形更小的卿清和芫华更是不在话下。 她们板板正正地躺着,一人一床被子,露出三颗脑袋。 “你说,我们说话天梁听得到吗?”卿清睡在芫华和白月中间,小声地问道。 “应该,可能,大概,估计,也许......听不见吧?”白月很很很很不确定的说。 反正如果是她,她是听不见的,但是兽人耳朵很灵敏,她就不知道了。 变成灰狼趴在门口守门的天梁悄悄竖起了耳朵,好奇她们要聊些什么不让自己听见。 第84章 他经常嚎着玩儿 “你和天梁有那个过吗?”卿清把心中的好奇问出口。 “你说的那个是哪个?”白月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 门口的天梁听见自己的名字,微微歪着脖子,支起一只耳朵,生怕漏听了什么。 “就是那个,额......”卿清不太能说出口,委婉一点白月又听不懂,她思考了一下,用她们能听懂的词说。 “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结侣?交配?” 芫华还未了解过这些,听得她从脸上红到耳根,臊得慌,默默听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没有啊。”相比于之前,白月就不那么害羞了,“忍冬是我的第一伴侣,我要和他生了崽崽我才能和天梁结侣。” 她略微失落地抚上自己的肚子,“我和他都有那么多次了,可是我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听到这,天梁差点咬碎一口狼牙。他也感到困惑,阿月和那个老狐狸都那么多次了,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肯定是那个老狐狸故意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和阿月结侣。他倒是夜夜快活,可怜自己还得跑大老远泡冷水! “卿清,你说我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白月担忧问道,“有的雌性一辈子都怀不上崽,我不会就是这样的吧?” “你别担心,可能只是时候未到。” 屋外突然传来天梁的狼叫。 “嗷呜嗷呜”【阿月,你别担心!肯定是忍冬那只老狐狸故意的。你就算是生不了崽子,我也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卿清听不懂他说什么,没和他结侣的白月同样也听不懂。 “他在说什么?”卿清问白月。 “不知道,不用管他,他经常嚎着玩儿。”白月无所谓道。 守门的天梁:“......” 一腔真心又被辜负了...... 屋里再次传来卿清小声的说话声,“等云谏他们解决了这件事,我去给你找些草药,应该不会不行。” 天梁在恹恹地趴着,想东想西,无心再听她们聊什么。 只是他慢慢回味过来,刚刚卿清好像在说什么什么不行? 他再次支起耳朵,屋里谈论的却是各种草药,他没了兴趣。 究竟是什么不行啊?! 天梁慢慢回想卿清说了什么,只知道半句话是真的很吊人胃口啊! 他依稀记得,他好像还听到了云谏的名字...... 难道是?难道是?! 云谏不行?!! 天梁越想越觉得就是,难怪卿清担心被自己听到,肯定是云谏不让她传出去! 欧吼吼......被他听到了吧,那他可得好好嘲笑嘲笑他! 天梁感觉自己无意间听到了天大的秘密,但是云谏好面子,这个秘密他可得好好守着。 要是传出去,他不会对卿清怎样,但会撕了自己。 只要别人不知道,以后这个秘密他能利用一辈子! 天梁美美地想。 突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撞上了自己的屁股,他嘟囔一声,“什么玩意儿?” 尾巴一甩就把它甩了出去。 “咩——” 四处找温暖的狗蛋儿被他一尾巴甩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痛苦地长咩着。 它只是没找到自己的窝,还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靠着却遭受如此对待。 “好像是狗蛋儿的叫声,狗蛋儿怎么了?”卿清立马翻身起床,白月和芫华也跟着起床查看。 狗蛋儿见着了卿清像是见着了救命稻草,哼哼唧唧往她腿下钻。 “天梁,是不是你欺负狗蛋儿了?”白月叉腰,气鼓鼓地问道。 灰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狗蛋儿的确是被他甩出去的,但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算了白月,天梁应该不会欺负狗蛋儿的,它可能只是被他的兽形吓着了。”卿清替天梁开脱道。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让白月和天梁有隔阂。 “对对对!狗蛋儿特别胆小,云谏的兽形也会吓着它呢。”芫华也帮着卿清说话。 “这样啊,”白月带着歉意地轻抚天梁脸上的狼毛,“那是我错怪你了。” 天梁满足的在她手心蹭,发出嘤嘤嘤的叫声,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娇。 “那让狗蛋儿睡我们旁边吧,我用兽皮给它垫垫。”白月提议说。 狗蛋儿也是听话,跟着她们去不叫也不闹,给它做好窝就乖乖躺了进去。 卿清想起自己拿来的陶罐,又从中拿出狼毛戳戳戳。 “卿清,你这是什么?”白月对她手中的小疙瘩球感到困惑。 “这个是云谏的狼毛,我打算用它戳一只小狼,送给他。”卿清笑得甜蜜,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给男朋友织围巾。 “哇!这个怎么戳?”白月很是感兴趣,眼睛睁得大大的。芫华也是,只是她没有伴侣,没有可以送的兽人。 “我也不是太会,正摸索中,等我会了我教你做。” “不用,我只想看看你做出来是什么样子。”白月摇头,“我一做就要做两个。”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偏心,不然他俩总有借口打起来。 “还不知道我做出来是个什么样呢,你们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不做多久。” “我们不困,都陪着你。”白月撑着脑袋,隔着卿清看向芫华,“对吧?芫华。” “嗯,对,我也不困。” 卿清心里有因为她们都话暖洋洋的,她感动道:“有你们陪着,我一定事半功倍。” 可是,刚刚还说陪着她的俩人没过一会儿就睡得哈喇子直流。 卿清无奈又好笑地替她们掩了掩被子,她没做多久也放回陶罐躺下去。 卿清失眠了。 她一静下来,就想云谏,担心他担心的睡不着。 芫华的睡姿逐渐狂野,不时把腿放在卿清肚子上,不时又像只八爪鱼似的缠着她。 卿清更是了无睡意。 也不知道云谏现在在干什么。 此时,正潜伏着的黑狼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在静谧的环境中极为突出。和他一队的兽人都扭头看向他。 “这里不安全了,换个地方吧。”云谏率先从草丛里出来。 第85章 云谏,你怎么看? 他们巡视了一晚上,一个兽人的踪迹都没有发现,倒是在好几个地方拾到几根鹰羽。 “云谏,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去找首领他们会合吗?”和云谏一起巡视的还有三个兽人,他们其中一个人问道。 “你们把鹰羽带去,我一会儿再来。”云谏说完,转身隐入黑暗。 刚才有个树木较为稀疏的地方,他感觉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他抬头间,依稀看见树梢上有个人影,只是天太黑,树太高,他看不太真切,不知道是人还是树叶。所以,他决定回去看看。 他站在之前看到人影的那个位置,再次看向树梢。这次,他的视线直直地穿过树梢,望到天边悬着的一轮小月牙。 黑狼的眼神深沉了几分,刚才树梢上的黑影,果然是个人! 他不知道刚才那个人去哪儿了,也不知道这偌大的森林里树梢上还站着多少人。只能通过他们在黑夜里偷摸的行为更加确定,他们并不友善! 突然,云谏感受到身后有一股气流急速靠近自己,他感受到危险,神经反射一般迅速做出反应。 在被袭击的前一刻,他扭转身体,像闪电一般向身侧的树干的移动躲过了袭击,粗健的狼腿朝树干猛地一蹬,瞬间往袭击自己的生物扑过去。 元风对自己过于自信,他的突袭快准狠,从未失手过。没成想这黑狼躲过了不说,还借力反扑向自己。 这一瞬间,他慌了好几次,急忙调整身姿想要躲开黑狼的反击。可是黑狼的速度极快,张着血盆大口,还预判了他飞行的方向。 他急中生智,反其道而行,迅速改变飞行的轨迹,靠近黑狼,就要从他头顶上飞过去。 可恶! 云谏暗骂一声,他的身体腾空已经无法改变方向,可是他不甘看见这个鹰族兽人从自己狼嘴下逃脱。 他扬起狼脑袋,忽而感觉有羽毛扫到他的鼻子,他下死口咬住。 最后,黑狼叼着一嘴毛,恨恨地看着那鹰越飞越高的身影。 狼口逃脱的元风心狂跳不止,怕他追来,飞出了两座山才敢停到树梢上休息。 他变成人形,回想刚才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还好自己反应快,只让他咬掉了一块皮毛,不然...... 他抚着肚子上流血的伤口,要是被那黑狼扑下去,可就不止是这点伤口那么简单。 他是空中的霸王,有锋利的鹰爪,可在陆地上,也难敌狼爪和狼牙。 元风眸中晦暗不明,面容扭曲而狰狞,透出一丝诡异。 看来,他还真得找到灰狼说的那个小雌性。 他的气息阴郁凶煞,狞笑诡谲,他要当着那只黑狼的面折磨那个雌性,让他付出代价! 云谏来到事先说好会合的地点,兽人们都已经到齐了。这个地方离部落近,还很隐蔽。 不出所料,每个小队的兽人或多或少都捡到了鹰羽,但都没见到一个兽人。 “首领,怎么办?看来鹰族兽人的确是已经盯上我们了,他们的羽毛四处可见,想必人不少。”一个兽人气愤地说道。 首领神情严肃,并未说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主意。 “哼!”另一个兽人气哼一声,一拳砸在树干上,“我们和鹰族部落无冤无仇,他们居然还打起了我们部落的主意! 只要他们在这山上,说什么也要把他们找出来打一顿!” “就是就是,不然真当我们狼族没人了!”另一个兽人也附和道。 “我觉得我们不用再找了。”忍冬把手里的鹰羽扔在地上,“这只是那个兽人的计谋,我们不要中计了。” “这能是什么计谋?难道这些鹰羽是假的不成?”一个兽人不服气道,“万一到时候他们冲进部落,伤害了族人,你忍冬负责?” “他们总归是要侵入部落的,因此现在我们更应该养精蓄锐,而不是满山头找。”他拈起一根鹰羽,“这些鹰羽虽然颜色不像一个兽人的,但的确是出自同一个兽人身上。” “你是说这些鹰羽都是一个兽人的?他一个人把自己的羽毛散布在每一个地方?” “对!” “呵,你唬傻子呢?他只身一人还敢故意暴露自己,让我们去找他?如果他真这么傻,我们完全不足为惧。 你要是不想找就回去吧,我们自己去找,你们说是不是?”那兽人对着其他的兽人喊道。 “对啊,你要是不想去我们自己去找。” “对啊对啊,谁会那么傻呀,一个人还敢暴露自己,那不是一个人单挑整个部落吗?” “我觉得忍冬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我问你,你要是去偷袭别的部落,你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吗?” “当然不会,不然怎么会叫偷袭呢......” “这不就对了?” 兽人们各抒己见,但基本都反对忍冬的想法。 忍冬自知和他们解释就是浪费时间,他转头看向首领。 “首领?” “嗯。”首领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也是他的想法。 但是作为首领,他不能独断专行,至少赞同的兽人得有一半他才能做。不然容易让别的兽人感到不满,也容易判断出错。 他一错,遭受灾难的可是整个部落。 “云谏,你怎么看?”首领扭头问他。 “我认为忍冬说的不无道理。”云谏把他咬下的羽毛摆出来,“我和那个兽人短暂的交过手,这是他身上的羽毛,的确是鹰族的兽人。 这些鹰羽和他身上的羽毛气味相同,应该都是他的。或许他想暴露行踪,让我们在找他的事上耗费体力。 那个兽人在树梢上,也许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里,同时,我们靠近不了,也不好对付他。” 忍冬赞同地点点头,因为这也是他的想法,他继续补充。 “还有一种可能,他故意让我们发现这些,也是为了让我们认为他只有一个人,让我们放松警惕。所以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回部落养好精力,随时准备战斗!” 兽人们一向对云谏信服,他们纷纷拿起云谏带回来带血的绒毛嗅了一嗅,再一对比,好像还真是一个味儿。 第86章 狡猾还能有你狡猾? 兽人们细细想了一下,也觉得在理。 “云谏,你和他交过手,你觉得他好对付吗?”其中一个兽人问道。 “不好对付,他在空中,速度敏捷,若是他不下来,我们的狼牙和爪子起不了作用。” 连云谏都说不好对付,兽人们群体沉默,死一般的安静。 “我和云谏忍冬回去想对策,你们都先回去好好休息着,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首领见他们想法都动摇了,直接下了命令。 “是!” “是!” ...... 云谏紧蹙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他还有一事想不通。 那兽人飞行会带有强烈的气流,如果在他们搜寻过程中四处散布自己的羽毛,应该是能被他们发现的。 而他如此悄无声息就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羽毛散布,他一定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做了防备。 只是,他是怎么提前知道他们的计划的? 他们的行动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就连部落里大多兽人都还不知道这事。 莫不是他们这小部分里有人和他里应外合? 这种猜疑的话他只能找时间私下和首领说,不然每个兽人被冤枉都会产生戾气。 他们回了部落,天梁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不好说,这兽人有点狡猾。”忍冬摇了摇头。 “狡猾还能有你狡猾?” 忍冬白了他一眼,不想和他说话,绕开他走了过去。 笨狼就是笨狼,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找阿月说说话。 “哟呵,还翻我白眼?”天梁的视线跟随着他离开的背影。 “你们两个先过来。” 忍冬和云谏刚想去看看自己的伴侣,听见首领这话,迈出去的脚默契地拐了个弯又迈了回来。 “天梁你也过来。” “我?”天梁食指指着自己,表情疑惑。 首领的话从不说第二遍,二话不说就穿过屋子去屋后的空地,也不管他听没听清,跟没跟上。 他们三人都是首领的心腹,面对他们,首领也不再拐弯抹角。 “想必你们两个也想到了,我们部落里有兽人和鹰族兽人有勾结。”他这是对云谏和忍冬说的,天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 “嗯。” 云谏和忍冬点点头。 天梁在一旁很是好奇,可碍于首领在旁边,他也不敢放肆,只安静听着。 “如今出了这种事,是我的失职。” “首领,你不必这么想,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鹰族兽人的事解决,和把部落里那个兽人揪出来。”忍冬说道。 “把我说的消息传出去......”首领小声对他们说道。 “我知道了。” 听完首领的计划,他们三人默契点头。 “去吧。”首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呀?”他们刚离开,天梁问忍冬他们,听起来很严峻,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行动的计划可能被部落里的兽人传给那个鹰族兽人了,但是还不知道是谁。而且云谏和那个兽人交过手,实力不简单。” “什么!”天梁气愤不已,“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现在就把他剐了!” “呵呵,要是能让你知道是谁就好了。” 他们进屋,往白月的房间走去。 卿清正戳着毛,和芫华她们谈笑,根本不知道他们回来了,直到他们撩开兽皮走进来。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白月随口问道。 “刚刚。”忍冬的烦虑在见着白月后减轻了许多,笑着走去。 卿清背对着他们,听白月一说回头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走来的云谏。 她急急忙忙把狼毛藏进罐子里。 “又想给我什么惊喜?”她的动作落入云谏的眼睛,云谏并没有因为她藏着掖着而生气,相反,他很开心地在她额头上轻吻。 因为他瞥见那个罐子是用装他狼毛的罐子,卿清除了给他惊喜,他还真想不出别的用途。 “才不是要给你惊喜。”卿清嘴硬,要是让他知道了,可就不是惊喜了,她接着问道。 “你们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还好,有我们在呢,你不必担心。”云谏用一句话堵她,防止她接着问下去。 “那我们还需要住在部落吗?”卿清也不傻,他不愿意告诉自己实情,那她就侧面打听。 云谏想起首领的计划,“应该是不用了。” 卿清听他这么说才完全放下心来,这就说明是真没事了对吧? ※ “你怎么回事?”清扬语气不善,“我怎么听部落里说你被云谏赶走了?他们现在都已经放下心来,不过问这件事了。” 部落放松警惕,这对清扬来说是好事,只要元风安全,那自己就能安全。 只是,他不爽的是,元风居然被云谏赶走了! 他开始担心元风依旧拿不下云谏。 “你来这就是为了质问我的?”元风听他提起云谏,再次抚上肚子上的伤口。 “当然不是。”清扬压下火气,决定再信他一次,“云谏他们已经离开部落回自己的山洞了,这是你出手的好机会。” “我说过,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插手。”元风语气逐渐阴冷,报仇重要,可夺下部落才是最重要的事。 等夺下部落坐上首领之位,他再把云谏他们抓来,折磨他们助助兴,更是一件美事。 “你说他们已经完全放松警惕了?” “对,现在是你的好时机。”清扬再次压下怒火提醒。 元风眉头紧蹙,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本以为自己出现会让他们继续搜寻自己,没想到那群傻子竟真以为自己逃走了。 在这次计划中他也发现了自己的漏洞,他忽略了这群狼族兽人嗅觉灵敏的事。他们定然是发现这些羽毛都来自自己,所以就以为安全了。 这次,他故技重施,让其他兽人拔了羽毛给自己散布出去。 可是,一连几天部落里都没有动静,元风恨得直咬牙。 好好好,既然都放松警惕是吧,那他就杀他们个趁其不备! 山上,无人注意一只巨大的老鹰飞走,直冲云霄。 第87章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蹲着 清晨,卿清的生活恢复了宁静,她带着狗蛋儿出去吃草,身旁, 一匹矫健的黑狼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云谏的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他放弃了采摘野花的念头,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这几天,云谏粘人得反常,卿清甚至连打开陶罐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小狼,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戳好。 “狗蛋儿,吃饱了吧?吃饱了我们就回家。”卿清温柔地按了按它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笑意盈盈。 狗蛋儿成长得飞快,几天时间就长大了一圈,毛发也越发浓密。 卿清捏上它软趴趴的耳朵,笑意盈盈。 “狗蛋儿,你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 狗蛋儿被捏了耳朵,咩叫着跑开。 “呵,卿清喂养你那么久,摸个耳朵都不乐意了。”云谏忿忿不平,却趁机上前两步,歪着脑袋把一只狼耳送到卿清手里。 “卿清你摸我的,我比它的舒服。”重要的是,他给摸。 “你真是够了,哪儿都能见缝插针。”卿清笑着嗔怪他,却没有拂了他的心意,在他耳朵上揉捏着,像是按摩一般。 云谏眯着眼睛享受,嘴上还不饶人,“我知道你其实喜欢捏我耳朵的。” 他侧着脑袋,眼睛瞟着天上,他注意到天空中出现一群黑点,越来越近,最后隐藏到山上的林子里。 云谏变了脸色,倏地趴下身子,急切地说道:“卿清,快上来!” “怎么了?”卿清不明所以,却迅速爬上了他的狼背。 “他们来了。” “谁?” “鹰族兽人。” 云谏发出尖锐悠长的狼嚎,提醒部落里的兽人做好战斗准备。 他急冲冲就要赶往部落,被遗忘的狗蛋儿一边咩咩叫一边追着云谏跑,它的小短腿自然是追不上的。 云谏又跑了回来,一口叼起狗蛋儿继续赶路。 部落里,兽人们都做好战斗的准备,有的藏好自己的雌性,有的和家人们互相打气,兽血沸腾。 这可是守护部落的一战! 云谏带着卿清来到首领家,首领叮嘱着忍冬他们什么。 “鹰族兽人终于来了。”首领语气平淡,如同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不少,没有细数,可能有几十个,他们藏在森林里。” “那他们是不是想等着晚上袭击我们?”天梁揣测道。 “有这种可能。” 天梁捶着拳,士气高涨,“不怕,他们敢来,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芫华突然闯了进来,她知道即将发生一场恶战,被首领他们几个直勾勾地盯着居然也没感到害怕。 “首领,让白月和卿清来我家躲着吧,我家安全!” 年轻力壮的兽人都要留下来应战,如果让雌性外出避难,没有足够雄性保护,更有可能遭受不测。 所以,部落里除了像紫芙那样拥有众多伴侣的雌性有条件外出避难,其余雌性基本都被藏在家里。 “你家怎么个安全法?”首领问芫华道。 “我家有地洞,我们可以藏在地洞里!”她挖地洞的事并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下她是把自己的老底都抖出来了。 “首领,我觉得芫华的提议不错,她的屋子小,又在部落边缘,目标没这么大。”云谏思考了一番说道。 “我也觉得不错。”忍冬转头看向芫华,“芫华,你确定你挖的地洞可以藏下你们三个人吗?” “嗯,可以的。”芫华点点头。 “他们两个都觉得行,那我也觉得行。”天梁接着他们的话道。 “啧,什么叫我们两个觉得行你就觉得行?你就没点自己的主见?” “我是说,行!” “好了好了,”首领看着斗嘴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平日里斗嘴就算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他又看向云谏,“云谏,你把她们三个送过去。” 云谏去里屋把她们两个叫出来,路过门口,首领叫住她们,“你们三个千万要小心,以自己安全为重。” “我们知道了。” “阿父,还有你们,都要小心。”白月担忧说道。 部落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兽人们都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云谏将卿清和白月送到芫华家后,并没有跟着进去。 “我就送你们到这了。”他眷恋地看着卿清的脸。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卿清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 云谏俯身,温热的唇蹭着她的额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卿清腰往后倾,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不许立g!” 云谏不知道什么是g,但他依旧笑笑,顺着她的话说,“好,我不立,我得走了。” 芫华的家虽然小,但地洞确实足够宽敞,可以容纳她们三个人藏身。地洞里黑漆漆的,卿清点燃了火折子,照亮了四周。 “芫华,你的地洞挖得真不错。”卿清夸赞道。 “是啊,芫华真厉害。”白月也跟着附和。 芫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是随便挖挖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这是她挖来储存食物的,也是遇到危险时她的庇护所。地洞口用兽皮挡住,兽人根本不会想到这里会有一个地洞。 地洞里放有芫华采的草药和一些野菜肉干,狗蛋儿闻着味儿就去吃她的草药。 “狗蛋儿,不许乱吃!”卿清拉着它,不让它吃。 “让它吃吧,这些也不是难找的草药,等他们击退鹰族兽人,我再出去采。” 云谏本不想让她们带着狗蛋儿,他担心它的叫声会吸引兽人的注意,有让狗蛋儿自生自灭的打算。 是她们仨再三发誓一定不会让狗蛋儿乱叫才得以留住它。 在崇山峻岭之间,几棵参天大树的枝桠上,蹲了一树杈子的鹰形兽人。 “元风,我们为什么要在这蹲着?”旁边的一只兽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出声询问道。 元风微微侧过头,看向那只兽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勾起一边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回答道:“当然是要找准时机。” “那我们是要晚上搞突袭吗?”那只兽人继续追问,似乎对元风的计划充满了好奇。 “当然……不是。”元风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捉弄着这只单纯的兽人。 “那我们为什么要……”那只兽人显然被元风的回答弄得有些糊涂,不禁再次发问。 元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指向山下那些忙碌的兽人。“你看那些兽人,他们已经做好了防备,这说明我们已经暴露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与从容。 “那我们现在不动,等他们也以为我们要晚上袭击,放松警惕时我们再进攻?”那只兽人似乎开始明白了元风的用意,试探性地问道。 元风点了点头,表示他的猜测正确。 “还得是你,元风。”那只兽人由衷地赞叹道,对元风的智慧与谋略表示敬佩。 第88章 把云谏的雌性抓来 “他们到底来不来呀?” “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真磨叽,不来算了,我回家和我崽子玩儿去了......” ......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一个兽人看着天上飞来的巨鹰大喊道。 外面传来喧嚣声,首领他们化为兽形出门查看情况。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鹰群首先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它们从高空俯冲而下,如同一支支银色的箭矢,直射向狼群。 鹰群的攻击迅速而精准,每一次俯冲都伴随着尖锐的鹰鸣,仿佛在宣告着它们的到来。 狼群面对鹰群的攻击,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们四处散开,反应快的兽人跳开躲过鹰族兽人的攻击,反应慢的兽人被鹰爪抓住冲向高空,再被笔直的扔了下来,摔成一滩,连惨叫也没有。 族人的惨状让狼兽人们更加气愤,恨不得也 长出翅膀飞上去把他们全部逮下来。 天空中的鹰群,翅膀如刀,气势如虹。他们以惊人的速度俯冲而下,尖锐的喙和利爪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在狼兽人做出反击的那一刻振翅高飞,充满了挑衅。 “嗷呜——”一声沉稳有力的狼嚎响起,狼兽人们像是有了主心骨。 他们紧密地围在一起,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狼墙。首领站在最前面,他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迎接着鹰群的攻击,用锋利的爪子和牙齿去撕咬对方。 然而,鹰群的数量众多,他们的攻击如同暴风雨般密集。一些兽人在鹰族的攻击下受了伤,但他们仍然坚守着自己的位置,没有一个兽人选择退缩。 鹰兽人攻击密集,动作迅猛,狼兽人很多都负了伤,首领再次发出号角,让他们分散开,三三两两为一队,这样也能分散鹰群的攻击。 鹰族兽人的数量多,可是远比不上狼族兽人的数量,分散后一个鹰兽人得对抗两三个狼兽人。 只要鹰兽人对一只狼发动攻击,他便会被其他狼兽人反扑。这样下来,鹰兽人占不到便宜,不敢再贸然攻击。 云谏和首领一起,他们配合默契,已经杀红了眼。 云谏凭借惊人的弹跳力,从首领身上借力,一跃而起,将正欲发动袭击的鹰兽人扑下来撕扯,不停甩动狼头。 溅出的鲜血打湿了他黝黑的狼毛,他柔顺的狼毛变成一缕一缕的,就连眼珠上都溅上鲜血,可他不自知。 地面上,狼兽人在首领的带领下,像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他们时而分散,时而集结,紧密配合,共同抵御空中的攻击。 元风独自在空中盘旋,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他一个高难度的俯冲攻击,带起一个兽人摔死。 少了一个兽人的小队很快就被逐个击破,死无全尸。 首领不停发动号令,引起了元风的注意。再这么下去,他的族人死伤会更惨重。 他对身旁的两个鹰兽人命令道:“你们两个跟着我,先把他们首领除掉。” 云谏刚跃出去,元风瞅准了这个时机,让那两个兽人作掩护,同时向首领发动攻击。 首领避开了那两个兽人的攻击,却不料居然又飞出来一个元风,他躲闪不及,一只鹰爪插入他的脑袋带入天空,鲜血直涌。 “首领!”见首领被拖走,云谏的心沉入了谷底。 他疯狂地冲向元风,试图救回首领。然而,元风在空中灵活地躲避着云谏的攻击,同时命令其他鹰兽人对云谏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 云谏一边追逐元风,一边翻滚躲避其他兽人的攻击,狼族其他兽人听闻也急切赶来支援。元风越飞越高,云谏再没有追上的可能。 “噗——” 一声闷响,云谏停下了脚步,首领就在他跟前,倒在血泊中,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刹那,云谏呆立在原地,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他身上的伤口渗出血迹,但他似乎毫无察觉,只是死死地盯着首领的尸首。 “云谏!” 元风趁机再次对云谏发动攻击,在这关键时刻,天梁一声呼唤唤回云谏的神志,他堪堪躲过元风的攻击。 其他狼兽人纷纷围拢过来,发出低沉的狼嚎,表达着对首领的哀悼和不舍。 见兽人们都已经赶到云谏身边,元风错失机会,飞上天空,懊恼不已。 就差一点! 他眼里的阴狠加深,召来身旁的兽人。 “你去在那边的石洞里,把云谏的雌性抓来。” 清扬在草屋里看着这一切,手脚发冷。 元风不是向他承诺过不会对其他兽人不利吗?可是他现在居然杀了首领! 他终于明白,元风的野心不止那么一点,他从一开始答应自己就是奔着自己的部落来的! “那个石洞里并没有人。”那个兽人很快就查看回来了,和元风说着情况。 “一定是被云谏转移了!”他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看着自己死伤惨重的族人和刚死了首领斗志激昂都想报仇雪恨的狼族兽人,元风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下令撤退。 部落里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狼的尸体和鹰的尸体交错在一起,有的还保持着战斗的姿态,仿佛在诉说着刚才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不禁感到窒息。 一些兽人因伤势过重而痛苦地躺在地上,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鹰族兽人撤退,支撑着狼兽人最后一点力量也消失殆尽,失去首领的他们,仿佛失去了灵魂,整个营地弥漫着一种悲伤和绝望的氛围。 有的兽人气不过,对着鹰族兽人的尸体撒气,受重伤还没死透的鹰族兽人也被补刀。 “外面是不是没动静了?”卿清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外面打斗的声音她们能清清楚楚的听见,也不知道云谏他们怎么样了。 “好像是,再等等看。”白月的心也跟着揪紧,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芫华心里也不好受,之前部落被赶尽杀绝的画面她历历在目,现在她却再次遭受这种痛苦。 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将厄运带给了部落。 “阿月......”天梁在芫华的屋前低着头,声音低沉沙哑,甚至带着哽咽。 他该怎么告诉阿月现在这个情况? “你们......可以出来了。” 白月心中一喜,“你们听见了吗?是天梁的声音,我们赢了!” 卿清和芫华沉甸甸的心也好受了些。 第89章 这缸太小,我坐不下 她们放下的心不过一分钟便再次沉重,兽人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让人不禁感到心悸。 卿清从未见过如此场景,尤其死状还这么惨烈,她腿一软,一阵反胃。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他们呢?没事吧?”白月语气有些急切地问着天梁,她迫切想知道他们的消息。 天梁眼神躲避,模糊不清的从喉咙里发出“昂”的声音。 见天梁遮遮掩掩,卿清心中顿感不妙,“天梁,你就带我们去吧。” 天梁犹豫片刻,一声不吭,默默在前面带路,过了良久,他才支支吾吾道: “阿月......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在战场的中央死伤更是严重,云谏双目无神,腰间的兽裙松松垮垮的系着,看得出系它的人有多么敷衍。 他和忍冬跪在一具尸体旁,身后所有的兽人也齐刷刷地跪着,满脸悲痛,身上的伤口汩汩的流着血也不在意。 “阿父——” 白月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阿父,那一刻,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痛得无法呼吸。她的双眼空洞而失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的阿父,那个一直保护她、宠爱她的人,就这样离她而去了。 她跪在自己阿父身边,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父亲冰冷的脸庞。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父亲,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她的阿父,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 白月的内心被悲痛填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她想起了阿父生前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时光,全部化为利刃,一刀一刀地刺进她的心脏。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抱着血淋淋的尸首,哭到几乎晕厥。 卿清心里也不好受,首领待她还算不错,她到云谏身旁,恭恭敬敬跪着,送首领最后一程。 突然,卿清感受到一只手在自己身侧摸索着,最后摸索到她的手上,紧紧地牵着。 卿清侧头看他,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只是双目失神地看着首领的尸体。 云谏的手很凉,记忆中他的手都是很暖和的,卿清知道他很痛苦,反握着他的大手搁在自己大腿上,希望给他一点安慰。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把他们埋了吧。”云谏一出口声音就是沙哑的,如同好几天没说话一般。 白月惊叫着搂住首领冰凉的身体,像是怕被他们抢了去,“不!我阿父他没死,我要陪着他!” “阿月......”忍冬从身后抱住她,将她拖走,白月挣扎着甩开他的手。 忍冬蹦到嗓子眼那句“首领已经死了”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温柔说道,“听话。” 白月疯狂摇着头,悲恸地大叫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白月如此难过,卿清的泪也涌了出来,几滴滚烫的泪划过脸颊,滴落在云谏的手背上。 云谏终于有了反应,木讷地扭头看了看她,见她双目通红,他嘴皮动了动。 “卿清,你别难过。” 部落不能失了主心骨,云谏成了下一任首领,他将首领埋在自己阿父阿母的坟旁,其他兽人被埋在了一起。 至于鹰族兽人的尸体,早被下令扔后山喂野兽去了。 卿清和芫华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部落里受伤的兽人太多了,处理伤口根本忙不过来。 卿清把受轻伤的兽人交给芫华打理,自己处理那些受伤很深的兽人。她庆幸自己有教芫华医术,不然自己一个人那不得累死。 天同也受了伤,佝偻着背,安安静静的让芫华给他敷药。他眼里早已没有原来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悲痛和仇恨。 云谏背上也有伤,但不严重,卿清给他处理了一下,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带着没有受伤的兽人去打猎,部落里这么多受伤无法打猎的兽人,他们的温饱问题都需要解决。 白月窝在床上,在家和坟前两点一线,云谏没有搬进属于首领居住的大房子,而是把它留给了白月,这里有她美好的回忆。 夜幕降临,卿清才刚采完草药回来。 云谏放下草药,躺到床上歇息一下。卿清也累了,她趴在他怀里休息。 云谏的松松垮垮地搂着她,一只大手放在她背上,爱怜不已,“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他好不容易才在她身上养了一点肉,这几天一折腾,全没了。 “瘦点好看。” “你在我眼里怎么都好看,能再长点肉就更好了。” 卿清脑袋埋在他的胸膛,整个人呈“大”字趴在他身上,俨然把他当成了一张床。 云谏另一只手轻柔地揉着她的后脑勺,沉沉地说:“这几天辛苦你了。” “你才是最辛苦的,我这一点算不得什么。”卿清头埋得更紧,云谏这才当上首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首领去世,对他的打击也是巨大的,但他现在是部落的主心骨,就算难过,也得闷在心里。 她能看得出他眉间的疲惫,首领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自己能替他分担的不多,也就这点了。 “你说,那鹰族兽人还会回来吗?” “这个不清楚,我会多加注意的。”云谏也是担心这个,所以他每天都会去巡逻。 狗蛋儿仿佛也知道此一时非彼一时,带它出去吃草它也不挑喜欢的了,只要能吃饱的它都吃,这时,也在窝里安安静静不闹腾。 “我想洗澡了。” “我去打水......” 卿清泡着热水澡,身后是勤劳的某狼给她捏着肩膀。 “这样舒服吗?” 卿清享受着他体贴的服务,一整个舒服住了。 “很舒服,要不你一会儿也试试?我给你烧热水。” “不了,这缸太小,我坐不下。” 卿清想想也是,没再说话,却听见云谏在身后叹息了一下。 “早知道这缸我再做大些。”最好大的能容下他和卿清一起泡。 “只可惜你现在才想到。” 卿清洗完澡,难得主动穿上那套云谏用一丁点兽皮给她做的睡衣。 云谏给她暖好了被窝,她却一个跨坐到他的小腹上,轻微挪动摩挲着他的...... “卿清,你......”云谏被她刺激得一下半坐起身子,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看向她的目光逐渐灼热,深幽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对她的欲念。 第90章 我知道一种武器叫弓箭 卿清娇娇柔柔地伏在他身上,手轻轻拂上他一边脸颊,柔顺的头发似黑色锦缎般光滑散在身后。 她抬手,将一边秀发别在耳后,美目潋滟,两颊晕红,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云谏呼吸开始紊乱,理智似乎也被燃烧。他没忍住挺了一下腰,惹得卿清惊呼一声,瑟缩在他怀里。 这一声惊呼唤回他的理智,他扶着她的腰把她扔在床上,果断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嗓音带着低哑的磁性。 “别闹,你需要好好休息。” “臭直狼!” 卿清脸红的像是能滴血,把头掩进被子里。 天知道她鼓足了多少勇气才做出勾引的举动来!! 她不过是想着他最近压力太大,想帮他释放一点压力,而他居然不领情!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来一次了。 云谏看着卿清的眼神越来越幽暗,这可是卿清第一次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可是是他不想吗?他只是觉得卿清白天已经很累了,所以他有想法也只是忍着,想多留一点时间给她休息。 想了很久,云谏还是觉得有些时间是不能省的。若是自己的热情被卿清辜负,自己也会觉得失望。 所以,他是不是辜负了卿清? 卿清自从把脸埋进被子里就没了动静,云谏肯定,他就是辜负了卿清的心意! 他一把把卿清捞回来,坐回自己的身上。 “唔?”刚要睡着的卿清撑着他的胸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卿清,你再来一次!” “......” 卿清差点想爆粗口,可碍于后续和他解释很麻烦,她忍住了。 “乖,你再来一次,”云谏目光灼灼,把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调整成之前的姿势。“这次我不会拒绝你。” 卿清脸红心跳,被他顶着,她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瞌睡都醒了。 “你别太离谱......” “不离谱,刚才是我不好,你要是不想主动,我来主动好了。” ...... 云谏主动出击,卿清娇羞回避,主动的是云谏,在上面的却是卿清。 在这夜晚,他们激情如同火焰,熊熊燃烧,经久不绝。 狗蛋儿已经习以为常,反正第二天卿清都能活蹦乱跳。它不像初次那样去制止他们,而是待在窝里,继续睡着大觉。 第二天,卿清简单的用腌肉和野菜煮了个早餐,吃完就要拿着草药和云谏一起去部落。 “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吧,他们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芫华一个人忙得过来。”云谏自知昨晚自己比平日里放肆,他无论如何都要卿清再休息休息。 “不碍事的。”卿清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 云谏假装没听到,自顾自拿起她的草药,“那就这么说好了,你休息一天,我把草药给芫华带去,她会理解你的。” 谁和你说好了? “喂——” 云谏一溜烟儿人就没了。 算了,休息一天就休息一天,反正她现在腿还有点软。 卿清无奈地想,然后又倒回床上睡回笼觉。 再次醒来,云谏正在一旁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放心不下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云谏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她,那鹰族兽人心狠手辣,如果他对卿清不利...... 他不敢再想下去,卿清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卿清别开视线,“那你部落里的事忙完了?” “嗯,差不多,一会儿去山上转悠转悠,你是去部落里还是和我一起去?”云谏询问她的意见。 发生了这么个事儿,他觉得自己出去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还是有必要搬进部落里住。等过段时间,没那么忙了,就去部落里建房子。 “和你一起吧,我顺便还能挖挖草药。” 云谏驮着卿清,带着狗蛋儿出门去。 卿清在他背上,抚着他背上结痂的伤疤,心疼不已,还好昨天晚上没有把伤口撕裂。 云谏能感受到她在触碰自己的伤疤,想必她又要心疼自己了,安慰道:“不用担心,敷了你的草药,已经不疼了。” “那这伤口的毛还能长出来吗?” “应该能吧?”以前他也受伤过,伤好了毛就慢慢长出来了。 “这几块秃着,太丑了......”卿清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随意吐槽了一下,云谏听得后槽牙一紧。 “能!必须长出来!累了吗?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卿清一直在狼背上,就连挖草药都是云谏帮她挖的,所以她是一点都不累。 她以为云谏这是累了,才这么问自己,于是顺着他说道:“那就休息一下吧。” 云谏把卿清放了下来,变成人形,拿过卿清手里的兽皮裹上。 这下她总该不会嫌弃丑了吧? 一只鸟落在他们对面的树桠上,摆着脑袋好奇地观望着他们。 云谏现在看见鸟就觉得心烦,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手指一弹,那小石子便飞了过去。 小石子不偏不倚,正砸在那鸟的脑袋上,那鸟一下就没了生气,掉下树枝。 云谏去把它捡回来,“今天晚上吃这个。” 卿清看见这一幕,惊掉了下巴,他要不要这么准?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那我给你猎别的。” “不是,你有这个准度,为什么不用来对付鹰族兽人?”卿清想不明白,鹰族兽人作战不都是兽形吗,这和大鸟有什么不同? 云谏摇头,“不太行,兽人比普通的野兽难对付,光是小石子,伤害太低了。” 卿清灵机一动,“那尖锐的东西呢?我知道一种武器叫弓箭,可以用木头做,你要不要试试?” 卿清的主意云谏都是无条件相信的,她懂的东西比自己多很多,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那就试试吧。” 兽人力气很大,如果用竹子很容易就被拉断,而且要想威力大,做工可能会很复杂,但是并没有这个条件。 所以,她再次对小树打起主意。 “你带我去找找小树,要那种不容易折断,韧性大的。”她说出自己的需求,剩下的交给云谏。 他是在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肯定比自己了解的多。 第91章 你要相信姐的技术 云谏很快就带着卿清找到她想要的树,树干笔直笔直的,还没有多余的枝丫,树叶都在树冠上,用来做弓箭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卿清很是满意,“这个很好。” 云谏没带砍树的工具,卿清又随着他把工具取来,把树砍回去。 卿清让云谏截取了一段树干,约莫一米三左右,再把树干劈成两半,将弯曲凸起不平整的地方用石凿凿掉。 随后中间的把手留粗,将两侧削薄一些,在两边弓把的背面凿出凹口,方便一会儿弄弓弦。 一个简单的躯干部分就做好了,只是上面有很多树渣,卿清又让云谏用一块平整的石头把弓打磨光滑。 云谏翻来覆去地打量弓身,虽然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样子,但他很是期待。 卿清看出他喜欢,脸上也露出喜色,“别急,还没完呢,我还要做弓弦,你再随我去找找。” 她在森林里转悠,最后扒了一些很有韧性的树皮,还折了好几根手指粗细、细直细直的小树回去。 卿清把树皮内层分离掉,然后用石头砸着树皮纤维,使它变得软一些。 “我来。”这种力气活云谏向来是要抢着做的。 “不用。”卿清果断拒绝。 以他的力气,怕是直接会把树皮捶断。 她只是想把它捶软,没想把它捶断的。 “这样,你帮我把那些小枝桠的树皮刮掉。” 卿清指着那堆小树棍,想了想又起身过去,用食指和大拇指量出大概七八十厘米左右的样子,用钢刀刻画一个刻度。 “你把这些棍子都裁成这么长,然后再把它树皮刮掉。” 云谏点头,表示理解,卿清收好钢刀,继续回去捶树皮。 把树皮处理好了,卿清就开始把它拧成麻绳。云谏很快就处理好了小木棍,无所事事的他蹲在卿清身旁看她拧麻绳。 卿清手指拧来拧去,云谏看得眼花缭乱,佩服不已。 “卿清,你是怎么会编这个的?” “我姥姥教我编的。”卿清没想到,读了这么久的书,来到这个世界,还是这些东西最管用。 编好了麻绳,卿清让云谏抵着弓,弯曲到一定弧度,她把麻绳紧紧系在凹槽上。 弓有些不对称,卿清又掏出钢刀,在弧度小的那一边一点一点削薄,最后用石头打磨平整,总算是对称了。 她把弓交给云谏,“这个就是弓了,等我一会儿给你做几根箭试试。” 云谏双手接过,爱不释手,眼里浮现出惊喜的光。 “这就是弓吗?好......好......好帅!” 云谏不会说“卧槽”,支支吾吾半天才想出一个形容词。 “卿清,这真的是给我的?”他明明知道卿清这就是给他的,可还是问道。忽然,他身下一凉,他疑惑着低下头。 这一看,他只觉得更凉了。 “对,就是给你的,弓太硬了,我拉不动。” 卿清漫不经心地回答,她懒得去屋里拿兽皮,直接拉起云谏腰间的兽皮擦拭钢刀,只是,这个位置有些难言。 云谏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很是紧张,“你小心一点,别戳到了。” “哎,你要相信姐的技术,”卿清很明显是故意的,存心想要吓唬他,“但你可千万要压住,别翘腿,不然我很容易手滑的。” “你别说话,专心点。”云谏第一次对卿清的信任度为零,但凡这刀是架在他脖子上都没这么可怕。 “好了。”卿清把刀身磨亮,装进刀鞘。 她继续做着箭矢,把云谏刮好的木棍底部切一个凹槽,方便卡在弓弦上。接着又让云谏在他打死的鸟上面取几根羽毛。 她将羽毛撕成两半,叠起来用钢刀把它裁好,只留有中间一截羽毛,拔去羽毛的前后端,做箭杆的尾羽。 云谏见她拔刀,知道她肯定又要擦拭一番,心中顿感不妙,乖乖去把她擦钢刀的兽皮取来。 “呵呵呵......”卿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云谏心肝跟着颤了一颤,觉得下身凉飕飕的。 “这么怕做什么,都说了我刀功很好的。” “卿清,你这箭什么时候能做好?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云谏岔开话题,他好久没这么憋屈过了。 卿清笑得更大声了,惹得云谏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哀怨。 “就快了,你给我取一些长毛兽毛来。” 云谏很快就取了来,卿清用它把所有的箭尾都缠上羽毛。她让云谏生了一堆火,把箭头在火上炙烤,表面碳化后放在石头上磨尖。 一支箭总算是完全做成了,她重复操作,把所有的箭都磨尖。 “做好了!”卿清留了一支箭,其余的都交给云谏,她拿着弓箭去外面,准备教他怎么使用。 卿清左手握住弓把正中央,右手把箭搭在弦上,做好拉弓的姿势。只是,这弓的确如她所料,她根本拉不动,所以她点到为止,把弓交给云谏。 “看到了吧,你就像我刚才那样做,把箭往后拉,然后松开弓弦,射出去。” 云谏身姿挺拔如松,沉稳而有力。他的一手紧握着弓把,手指紧绷,另一只手搭上一支箭。 他缓缓地拉动弓弦,动作流畅而有力,上臂肌肉随着弓弦的拉动而紧绷起来,肌肉的纹理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他的表情专注而严肃,紧绷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眉头微皱,仿佛在计算着每一个微小的角度和力度,以确保箭矢能够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随着手指的松开,前臂肌肉瞬间收缩,胸肌和腹肌也在这一刻紧绷,为他提供了稳定的支撑。弓弦在强大的拉力下猛然释放,箭矢在弓弦的弹射下疾飞而出,伴随着“咻”的一声呼啸。 云谏瞄准的目标是一棵十五米开外的大树,他迈步向前查看,箭矢已经稳稳的插在树干上。 他把箭拔出来,居然有十多公分深。 “卿清,这个真的可以......卿清?”云谏对它的威力感到惊喜,转身和卿清分享喜悦,却见她像是痛苦地蹲着。 卿清早已被他散发的荷尔蒙迷的差点喷鼻血,此时正蹲在地上捂着通红的脸,一手在地上疾速画着圈圈,默默念着清心咒。 第92章 云谏,我想回家了 云谏跑到她身旁蹲下,把弓箭放在地上,查看卿清的情况,急切问道: “卿清,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没事,”卿清不但脸红,耳朵根也红,她暗骂自己没出息,急忙转移他的注意。 “这弓箭你觉得怎么样?” “是个很好的武器!”云谏看着手里的弓,惊叹不已,陡而话题一转,询问卿清道: “我可以教部落里其他的兽人制作这种武器吗?” “当然可以,如果有不懂的,我也可以帮忙。”卿清不假思索道。 “卿清!”云谏感激地一把拽起卿清,在她脸上重重吸了一口,“有你真好!” 部落里有了这个,对付那群鹰族兽人会容易得多,而不是在地上任由他们拿捏! 卿清轻捂着如同被拔了火罐的脸看着他,“你亲就亲,这么重干什么?” “抱歉,我一时太激动了。”云谏挪开她的手,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 “我用它去打猎试试,若是真的可以,我明天就去教他们。” “那我在家等你?” “不,你和我一起。” 云谏带着卿清去狩猎,他们一动不动蹲守着,只要他们不靠近猎物,猎物就不会逃跑。 因为猎物只知道追赶它们的才是天敌,无法想象捕食者会使用武器。 云谏打猎过程中百发百中,牛、羊、鹿、飞鸟,只要是入了他的眼睛,他都能射中 。 “卿清,这真是个好东西。”云谏用弓箭越发顺手,心底里也越来越喜欢。 “那还是你瞄的准,要是瞄不准,有这东西也没用。” 他们打的猎物越来越多,感觉差不多了,云谏收了手。 卿清看着成堆的猎物,犯了难,“这么多猎物,我们怎么搬得回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去部落叫人来搬回去,明天就不用去打猎了。” “好。” 云谏很快就带着卿清来到部落,叫了四五个兽人,让他们把猎物搬回来分给受伤无法打猎的家庭。 那几个兽人得了令,按照云谏说的地点把猎物搬回来。 兽人满脸不可置信,“首领,这都是你一个人猎的?” “对,用这个猎的。”云谏把背着的弓箭递给他看,箭杆上面还有猎物的血迹。 “这是什么?” “你把兽人都叫出来,我把这个用给他们看。” “好!” 趁那个兽人去叫人的时间,卿清和云谏去看望白月。 卿清明白,首领去世最难受的就是白月了,除了今天,前几天她一直都有熬补气血的汤药给她喝。 白月悲伤过度,脸色很苍白,眼里红血丝密布,一看就是哭了很久。同样,忍冬和天梁的状态也不太好,可能也没休息好。 见他们如此,卿清心里很不好受,她长叹了一口气,像是问云谏,也像是自言自语。 “他们什么时候才走得出来?” “可能再过些时候吧。”云谏拉紧她的手,“走吧,兽人们都在外面等着了。” 云谏没有骗她,卿清刚拉开兽帘,兽人们已经在首领家门前的空地上等候着。 云谏在众兽人期待的视线下,用一只带回来的猎物做箭靶,示范了弓箭的使用, 他把几支箭都射了出去,箭箭都正中猎物的脑袋。 兽人们上前查看,竟然都穿过了头骨,有的还穿了出来。 “这个叫弓箭,是卿清的主意,这些猎物都是我用这弓箭猎到的。”云谏并不想抢卿清的功劳,他接着说道,“卿清愿意将它制作的方法交给我们,你们需要的,明日跟着我去山上自己砍树。” “这个居然是木头?” “木头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这雌性,要是早把这东西教给我们,首领不就不会死了?”人群中,一个兽人声音不小,说话毫不客气。 正在查看箭矢的兽人们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谁也不想首领死,但也不能因为这样随便怪罪到一个雌性身上啊。 他的话传入卿清的耳朵,像一把刀刺入她的心脏。 这句话,简单而冷漠,却足以摧毁她所有的信任和期待。 有的兽人听不惯这话,帮着卿清说话,“小雌性愿意教给我们,你就知足吧。何况她这几天和芫华一直在给兽人处理伤口,哪个雌性比得上她们?” 云谏脸色也冷了下来,居然会有人如此不识抬举!他把弓扔在兽人面前, “弓给你,你去拔箭,射中我给你的目标。” “这有什么难的?”那个兽人捡起弓,去拔猎物头上的箭矢。 卿清垂下眼眸,她事先并没有想到,一把木弓也能有如此威力。 之前她姥爷有一把打猎的弓,可那是铁做的,所以威力才巨大。而自己跟随姥爷打猎用的弓是用竹条和一根绳子做的,只能用来过家家罢了。 何况就连姥爷这种猎人也做不到百发百中呢,更别提弓箭都没摸过的兽人了。 她也是才发现,原来兽人用石子也能有爆发的伤害,才想着试试的。 卿清回神,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自己,她回头,就见白月在门关处撩着兽帘看着自己,眼神疏离而冷漠。 卿清心里咯噔一下,浮起不好的预感。 白月不会也听到他说的话了吧?她会不会也这么想自己? 不!白月一定不会的! “白月......” 白月转身进屋,放下兽帘。 卿清起身想要跟上她,屋里却传来她冷漠的声音。 “你别进来,我不想见你。” 卿清的唇失了血色,颤抖个不停,刚抬起想要撩兽帘的手缓缓落下。 云谏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把那只猎物高高扔在空中,让那个兽人射中它。 兽人挽弓,没中。 众目睽睽下,兽人觉得丢了面子,要求再来一次。 云谏满足他的要求,去拾起地上的猎物,再次抛向空中。 接连三次,那个兽人一箭不中。 云谏挑眉,“现在你还觉得给你一把弓箭,你能杀穿鹰族兽人吗?” 那兽人低下头不说话。 卿清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走来,拉住云谏的手指。 “云谏,我想回家了。”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生气,云谏觉得不对,抬起她的脸,她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 “好,我们回家。” 云谏心揪了起来,弯腰抱起她,示意那兽人把弓箭还给自己。 第93章 这个狼毛是首领的? 卿清回到家就将自己闷进被子里,她的状态不对,云谏心中担忧,但又不敢多问。 他默默地用凉白开泡好一杯蜂蜜水,去床上把她剥出来。 “卿清,喝点水,你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 卿清端起水杯,“咕嘟咕嘟”几口喝下去。 云谏猜测她是因为今天那个兽人的话感到伤心,说着宽慰的话。 “你别把那个兽人的话放心上,他......” 卿清摇摇头,把杯子塞进他手里,“白月。” “白月怎么了?你也不用担心她,再过几天她就能走出来了。” 卿清再次摇摇头,“白月听信了那兽人的话,她不想再见我了。” 云谏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怪我不好,是我考虑不周,我不该说是你的主意。 你别难过,她只是太过悲痛才误伤你,等她走出来了就好了。” “你帮我取一些长毛兽毛来。” “嗯。”云谏松开她去取。 卿清从床垫下取出一缕灰色的狼毛,接过他的长毛兽毛开始编织。 “卿清,这个狼毛是首领的?” 卿清手上动作不减,点点头,“我打算给白月编一条手绳,给她留下一点念想。本来想着等她心情好些了再给她的,现在看来......” 她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云谏也理解了她的意思。 半夜,洞外传来忍冬的声音。 “卿清!卿清 !”他的叫喊声急切。 云谏和卿清都被吵醒,卿清正欲起床,却被云谏拦下。 “你先睡着,我去看看情况。” “嗯。”卿清发出这声,却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她清了清嗓子也无济于事。 “云谏?卿清醒了吗?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们休息的,可是阿月她吃什么吐什么,能不能请 卿清去看看她?” 忍冬焦急迫切,他知道时间很宝贵,一口气把话都说完了。 洞里不隔音,卿清听得一清二楚,当即就开始穿兽裙下床。 “走。”她用正常的语气说话,却发出了唐老鸭一般的声音。 云谏一惊,皱着眉头,斜着身子朝洞里看,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说话。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却是卿清,云谏再次一惊,“你嗓子怎么了?” “无事。” 云谏忍冬在黑暗中相视一眼,这个声音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你们......节制一点。” “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搂搂抱抱睡了个觉。”云谏纳了闷了,睡觉前还好好的呢,怎么一觉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走啊!”走在前面的卿清回头发现两人还在原地,不耐地催促。 她现在这副嗓子,粗噶粗噶的,难听死了,她是真不想多说话,可是他们两个又不让人省心。 “哦哦。” “来了来了。” 狗蛋儿蹦跳着冲出来,咩了一声,也要跟着去,被云谏无情地赶了回去。 “回去躺着。” 部落里,白月趴在床边,抚着胸口干呕,天梁正用兽皮清理着呕吐物。 “卿清......”她虚弱地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光。 “我......我看看你就走......”卿清没有多说什么,垂着头走到她身边给她把脉。 “你的嗓子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哑了。”卿清走到她身边,伸出手, “我先替你把把脉吧。” 白月没再多问,把手给她,两人都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忍冬发现了不对劲,看向云谏,用唇语问他,“她俩怎么了?” 云谏斜靠在墙上,双手抱胸,对于白月和卿清说这样的话他心里是不喜的。他冷冷勾起唇角,用唇语回他,“问你家白月去。” 忍冬对他也感到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呢,突然就变脸了。 卿清低垂着眼,静静地感受着脉象。 这个脉象好怪,不像是生病,倒像是......喜脉。 只是,从兽人发情期到现在一个月都不到,她的脉象就已经如此明显了。 难道兽人的婴儿比人类婴儿发育快? “你换只手。”卿清担心误诊,拉起她另一只手。 卿清心中有些激动,错不了,这就是喜脉! “你这是怀上崽子了,记得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然对崽崽不好。” “你怀上崽子了?!”忍冬激动地一个健步走上去,单膝跪在白月的床前。 “什么?!”天梁也听到了,他也喜上眉梢,扔掉手里的兽皮也去白月床边蹲着。 虽然生的不会是小狼崽,但只要是白月生的,那也是他的,是他们共同的。 白月也不可置信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她居然怀上崽子了! “她呕吐这些应该也只是正常的孕吐,你们给她吃得清淡些,不要太油腻了。”卿清脸上略有些疲惫,可眼角也带着笑意。 “卿清,谢谢你。”忍冬和卿清道谢道。 “不客气。”卿清上前,把她才编好不久的手绳给白月戴上。 白月疑惑的看着她。 “这缕灰色的狼毛是首领的,我把它戴在你手上,首领一定会保佑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的。” 白月低头看着手腕上卿清给她戴上的手绳,她如鲠在喉,睫毛轻颤。 “卿清......”她声音有些动容,卿清却在这时起身,笑了笑。 “那我和云谏先回去了,你们好好休息,记得不要吃太油腻了,可以给她熬汤喝。” “好,谢谢你们。” 晚上的风很凉,卿清裹了裹兽裙,云谏看着她憔悴的背影,心脏隐隐作痛。 他上前两步从身后抱起她,“我抱你回去。” 卿清没有挣扎,就这样被他抱着也好。 他怀里温暖、舒服,让她心里有了依靠。 这一舒服就有了困意,她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云谏就要起床,虽然他小心翼翼,卿清还是被惊醒。 一觉起来,卿清的嗓子更哑了,哑的几乎发不出声。 “你这么早要去哪儿?” “我吵醒你了?部落里的兽人都吵闹着要找鹰族兽人报仇。” 云谏叹了口气,很是无奈,“仇是一定要报的,如今部落里死的死伤的伤,还需要恢复元气。 现在这弓需要很多,箭也是,得抓紧时间做。” 他顿了顿,替她掩好被子,“鹰族部落的位置我已经派天同他们去找寻了,在他们找到以前我们就得做足准备。 你再睡会儿,好好休息着。” 第94章 别哭,我还没死 卿清劳顿积郁,终于还是病了。 她听云谏的话,再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昏昏沉沉地坐起身穿好兽裙,才刚下床,腿一软眼一黑就栽倒在地上。 “咩——” 狗蛋儿察觉到不对劲,从窝里跳出来绕着卿清焦急地转来转去。 它叫声越来越大,却始终唤不醒她。 森林里,兽人们扑簌簌地砍着树,砍好的树用藤条捆着运往部落。 云谏砍的是做箭矢的小树,他一砍一扔,马上就又能砍好一捆。 “咦,这怎么有只小羊崽子?” 一个兽人轻而易举地就捉住了它,拎着它的一只后腿。 狗蛋儿被倒拎着,不停挣扎发出急切求救的咩咩声。 “哎呀,你别偷懒,一只小羊羔子而已,还不够你塞牙缝的,你管它做什么?”另一个兽人说道。 抓住狗蛋儿的兽人嘿嘿一笑,“再小也是肉啊,是它自己送上门来的,而且小羊肉嫩得很!” 狗蛋儿看见云谏了,它不停地扭动身体,凄惨地叫着,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云谏并没有被叫声吸引,几声羊叫而已,再正常不过了。 那兽人本想着吃新鲜的,留着回家再杀。可这小羊羔一点都不听话,要是就这么养着,指不定一会儿就跑了。 兽人不想让到嘴的羊肉跑了,于是想下死手。 云谏又砍好一捆,转身捆小树,他猝然发现,那兽人倒拎着的小羊羔长得好像狗蛋儿。 可是狗蛋儿不是在家里吗? 但他抱着宁可放过一百也不可错杀一只的想法上前查看。 这个味儿还真是狗蛋儿! “等等,别杀它!”云谏见他就要动手,急忙制止道。 “首领,一只小羊羔而已,就不用跟我抢了吧?”兽人嬉皮笑脸的,他怕云谏会和他抢,提前堵他的话。 一只小羊羔而已,云谏还真要和他抢。 狗蛋儿看到了云谏,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不停晃动身体想要扒拉他,有多惨叫多惨。 虽然云谏也很可怕,但是他不会吃它呀! 云谏瞥了一眼它,淡淡说道:“你手里这只小羊是我家卿清养的。” 卿清经常带着狗蛋儿去部落,大部分兽人都是知道卿清养了一只小羊的,因为他们觉得很奇特,所以记忆颇深。 这个兽人明显也是知道的,他吃了一惊,火速放开狗蛋儿。 他居然差点把首领伴侣养的小羊羔给吃了! “对不起,首领!我之前不知道这是你家的。” 狗蛋儿突然被松开,就要坠落到地上,云谏伸出腿,脚背一勾将它平稳放在地上。 “干活去吧。”云谏放他离开,并没有为难他。 “是,我这就去。” 狗蛋儿脱离了危险,用它还稚嫩的羊角顶着云谏的腿。 云谏皱了皱眉,“狗蛋儿,我没时间陪你玩,卿清呢?” 狗蛋儿焦急的在他面前又蹦又跳,跑了两步,见云谏没有跟上,又回来顶着他,朝他“咩咩”大叫。 云谏觉得狗蛋儿的行为很奇怪,可觉得更奇怪的是,怎么光见狗蛋儿不见卿清? 忽而他想到什么,眼神一凛。 “狗蛋儿,是不是卿清出什么事了?” 狗蛋儿急得就差说话了,它在前面跑着带路,那个大憨憨总算是知道跟上了。 云谏的心一直提着,跟着狗蛋儿一路跑回家里。 他一进门就看见倒在地上的卿清,火急火燎地上前把她抱起来。 “卿清!” “卿清!” “你醒醒!” 他晃着她,卿清却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 云谏心急如焚,他今天就不应该出去的,卿清的嗓子都哑了,他却没放在心上...... 对了,芫华! 云谏想起芫华也会医术,他抽起被子裹住她,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卿清再次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陌生的环境,第二眼就是云谏突然探过来挂着惊喜的脸。 “卿清,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卿清眨了眨眼睛没说话,除了嗓子不舒服以外,她头痛欲裂,浑身还使不上劲。 “这是哪儿?”卿清的嗓子发不出声音,说话都像是吐了一口气。 “这是芫华家里,家里草药用完了,她去给你采草药去了。” 卿清撑着床,想坐起来,云谏伸出手扶着她的背,帮她坐起来。 “她走前给你喂了草药喝,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卿清轻点了一下头,“好些了,至少醒过来了。” 云谏听她嗓子哑成这样,又说道:“你嗓子哑成这样就别说话了。” 卿清嘴抿了抿,也不知道是谁问的她。 “我去给你倒点水喝,芫华出去好一会儿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他无微不至,起身倒热水吹凉了才给她,担心她着凉又把被子裹在她的身上。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惜,“你一定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才病倒的。” 卿清垂下眼眸,她只是想多替他分担一些罢了,谁曾想这身子这么不争气,说病就病。 “你躺着休息,等芫华回来。” 她听话地躺下,嘴皮动了动,“你先去忙吧。” 她记得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就这么一直守着自己,那些事情就只会堆积在一起。 云谏手伸进被子里,握着她冰凉的手,叹了口气,“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等你病好些了我再去。” 卿清还想说什么,云谏却强硬道:“你就别再说让我走的话了,反正我也不会走的,你都不知道回来看见你倒在地上我有多担心。” 芫华洗干净草药回来,见卿清醒了,不由得红了眼眶。 “卿清,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治不好你。” “别哭,我还没死。”卿清哑着声音道。 “卿清,你怎么说不出话了?”芫华担忧地问道,随即想着她不方便说话,又接着道: “你先躺着,我草药采回来了,这就去给你熬药汤。” 卿清苍白的脸上挂着几许温和的笑容,她瞟了一眼她采的草药,有一些滋补的草药和驱寒的草药。 她笑得欣慰,这些都是自己现在需要的,她果然是个不错的徒弟。 第95章 你猎物忘带走了 芫华熬好了草药,倒进另一个陶罐里放凉。她这里没有杯子,只能让卿清用陶罐将就着喝。 她端着罐子上前,云谏伸出手,“我来吧。” 却被她无视了个彻底。 她挤开他,把错都推到他身上,“都怪你,没有照顾好卿清,她才病倒了。” 云谏没有反驳,他也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卿清。可是卿清舍不得骂自己,他心里愧疚,芫华代替卿清骂自己,他也听着。 卿清笑着看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怪他。 “卿清,药快凉了,我喂你喝吧。” 卿清从她手里托起陶罐,表示要自己喝。她尽管虚弱,但也还没到喝药都要人喂的地步。 芫华随着她,卿清是皱着眉头喝完这药的,因为这药很苦。 她脸皱巴成了一团,把陶罐还给芫华,又躺下了。 “云谏,这里有芫华,你去忙你的。”卿清说话断断续续的,有的字根本发不出声音。 云谏听清了她的话,芫华的屋子小,她也听清了。 她看着云谏道:“你就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云谏呼吸一滞,他在这好像的确帮不上忙,这个认知让他很挫败。 他要不要也和卿清学学医术? “那我晚上来接你。” “嗯。” 云谏走的时候特意绕了一圈,路过白月居住的地方。 忍冬看到云谏的时候愣了一下,“你不是带人去山上砍树了吗?” “嗯,卿清病倒了,挺严重的,我带她来芫华这看看,这就回去。”说完这话他就离开了。 卿清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忍冬疑惑,莫不是昨晚半夜来给阿月看病着了凉? 卿清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想要睡觉,但脑袋又疼的睡不着。 不知躺了多久,卿清似乎听到了对话的声音。 “卿清是睡着了吗?” “嗯,她喝完药就躺下了。” 她居然听到了白月的声音,这是错觉吗? 白月不是说她不想再见自己吗?怎么会来看自己? 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 “卿清的病怎么样了?” “应该是这段时间过度劳累了,我已经给她喝了药,不知道能不能好些。 还有她的嗓子哑了,卿清没教过我治嗓子的草药,只能等她自己好些了再去找,” 卿清确定,这就是白月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睛,随着声源望去。 “白月......” 白月几乎是扑到她的床前,泪眼婆娑。 “卿清,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昨天不应该那么说你的,我后来好后悔,觉得我说的好过分。” 白月扑在卿清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卿清,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呜呜呜......以后这种话我再也不说了!” 卿清从被子里伸出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脑勺,“傻瓜,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没控制好脾气才这么说的。 你愿意和我道歉,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快别哭了,肚子里还有崽崽,哭多了对崽崽不好。” 听她说起崽子,白月从她身上起来,抽抽噎噎地开始擦眼泪,“好,我不哭了。 我昨天说完就后悔了,可是我不敢和你说,我怕你生我气了。” 芫华对于她们两个的对话很是疑惑。 她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这些? 而且,白月肚子里有崽子了?! “白月,你肚子里有崽子了?” “嗯,”白月看向她,“我也是昨天晚上卿清和我说才知道的。” “我瞧瞧?”芫华欣喜地上前去,摸着她的肚子,这里面居然住了小崽子,好神奇! “可是,这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啊?”她脸垮了下来。 “这还早着呢,等以后崽子长大一些就明显了。”白月也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都是母性的光辉。 卿清看着她俩的互动,也跟着笑了。 忍冬是跟着白月来的,他担心她一个人磕着碰着,只是芫华房间小,他进来空间就更不多了,所以他在外面等着。 他能听到她们的谈论,心里也跟着开心。 这么多天了,这可是阿月除了待在家和去安葬首领的地方以外,第一次到别的地方呢。 他也不催促,她们若是能让阿月开心一些,他等得久一点也无妨。 云谏带领着一部分兽人回来,决定先教他们做着弓箭,其余的兽人接着砍树。边做边砍,这样效率会快些。 他做完这些,天都已经要黑了。他又去猎了一只黑翼鸟,这是给芫华的谢礼。 准备好这些他才去接卿清。 卿清喝了药,躺了一天,加上解开了心结,心情很不错,她的病也好了不少,感觉头也没那么痛了。 “卿清,你好些了吗?我来接你回家了。” 卿清侧头,是云谏拉开兽帘进来。 她点点头,“嗯,好些了。” 芫华试图挽留,“要不让卿清在这住一晚?” 卿清并不想多麻烦芫华,这几天她也不比自己轻松,现在自己还多麻烦她,自己也会心有不安。 万一芫华也累倒了怎么办? “不用了,我现在好些了,回家休息休息就能好。” 眼见卿清也要回去,芫华自知留不住她,转身把今天采的草药给她拿来。 “这些都是我今天采的草药,还没用完,你拿回去吧,就不用自己去采了。” 卿清接受了她的好意,让她给云谏拿着。 云谏拿了草药,抱起卿清,“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芫华送他们到屋门口,蓦然发现门口居然还有一只黑翼鸟,她急忙叫住他们。 “哎——你猎物忘带走了。” 云谏并未回头,只是回答道:“留给你的,谢谢你帮我照顾卿清。” 芫华其实不想接他的黑翼鸟,她的医术都是卿清教的,给她治病哪儿能收她东西呢? 可是云谏态度强硬,留在这就走了,她还他也定然不会收回的。 罢了,收就收吧。 晚上,她把黑翼鸟烤着吃了一部分,剩下的准备做成肉干储存,留着冬天吃。 这是她第一次吃黑翼鸟,味道好得差点让她把准备留给冬天的都烤着吃了。 第96章 你吃的是什么呀? 同奉命去寻找鹰族部落的位置,他已经找了几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们这些 长着翅膀天上飞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一点气味都不给他留,可真是让他好找。 他现在就只把希望寄托在别的兽人身上了。 天同气闷不已,当即决定捉两只黑翼鸟吃解解气。 和阿父一起打了那么久的猎,他已经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不用卿清教的法子捕捉黑翼鸟了。 虽然捕了半天只抓到一只,他也觉得很满足。这可是他凭自己力量抓到的呢,说明他的确是很有进步的。 天同找了一些干柴,拎着黑翼鸟到河边打理,顺便生了一堆火,打理好鸟肉就可以直接烤。 烤到一半,已经香气扑鼻,饿极了的天同已经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块表面烤好的鸟肉开吃。 身后小树丛窸窸窣窣的响,天同警觉地望向身后,连嘴里的鸟肉都忘了嚼动。 忽而小树丛被扒开,钻出来一个少女,乌黑的眸子,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两条粗粗的麻花辫搭在胸前,看起来很是可爱。 原来是只小雌性。 天同转过身接着吃鸟肉,一个小雌性而已,又没有危险。 小雌性眨着大眼睛,一点也不害怕天同,她小跑到火堆旁望着天同手里的烤肉。 “你吃的是什么呀?好香啊!” 天同又扒拉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黑翼鸟。” 少女惊喜道:“你居然能猎到黑翼鸟?好吃吗?” 天同傲娇抬头:“轻轻松松......”半天就猎到一只...... “哇,你真厉害!” “夸吧夸吧,就算夸我我也不会分你的,要吃自己去猎。”天同铁石心肠道,她说这么多好话还不是觊觎自己手里的鸟肉。 他拿着鸟肉递到她眼前晃了一圈。 “想吃吗?” 就在少女点头,想要伸手拿的时候,他又一下收回来。 “哎~我不给~”他在她眼前吃着,馋着她。 天同见她眼巴巴地盯着,嘴角还有银丝,实属可怜。他又于心不忍,黑翼鸟这么难猎,她一个小雌性怎么猎得到呢? “算了,分你一个腿吧。”他妥协,撕下一只鸟腿给她。 “谢谢!”小雌性接过鸟腿,开心地啃着。 这黑翼鸟,可真好吃 。 天同吃得很慢,眼前的小雌性却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狼吞虎咽的。 吃完似乎还没吃饱,悄悄瞟了几眼他手里的鸟肉,但也不好意思再问。 这是他抓的,他也还没怎么吃呢,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贪心?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看他的鸟肉。 反倒是天同,见她还能吃的样子,又分了半只给她。 “算了,还是分你一半吧。” “那你呢?你还没吃呢!”少女虽然想吃,可也没接着。 “我吃过了,不饿。” …… 直到最后,整只鸟都进了她的肚子。 “你下次还是别偷跑出来了,得亏遇到我这种大好人还给你黑翼鸟吃,要是别的兽人早给你掳回去当伴侣去了。” 少女意犹未尽舔了舔唇,回味无穷,要不是注意形象,她甚至想把手指也吮一吮。 “你也可以把我掳回去当伴侣呀,我跟着你!” 天同心中警铃大作,“你是不是还想抢我黑翼鸟吃?” 少女瞪着大大的眼睛,正色道:“我说真的!我还没有伴侣呢。我可以让你做我的第一伴侣,只要你愿意给我抓黑翼鸟吃。” “你看看你看看,暴露了吧?还说不是想抢我黑翼鸟吃。”天同一副“你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你没有部落吗?为什么像是几天没吃东西的样子。” “我有部落的,我们部落的雌性大多数都爱吃各种各样的烤虫子,呕~恶心死我了。” 少女突然凑近天同,期待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偷跑出来的,你能带我出去玩玩吗?” 天同一听她是偷跑出来的,神色骤变, “外面这么危险,你一个小雌性怎么能偷跑出来呢?你哪个部落的?我送你回去!” “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的。”少女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求着他。 “你给我黑翼鸟吃,我一看你就是好人,你就先别送我回去了,带我去玩好不好?” “我问你是哪个部落的?”天同强硬地问道。 少女讲着条件,“那我告诉你,你就带我去玩好不好?就一天也行。” “好,你说。” 见眼前得到兽人答应了,她开心地快要蹦起来,“我是鹰族部落的,叫骋吉,你叫我阿吉就好。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天同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她也是鹰族部落的,她的鹰族部落和自己要找的会是同一个吗?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叫天同,你是哪个鹰族部落?” 少女撅了噘嘴,“还能是哪个鹰族部落?方圆里就这一个鹰族部落。” 天同错愕,眼前这个雌性居然是自己仇人部落的雌性。可是面对这个雌性,他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 转念一想,既然她也是鹰族的,那么......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天同的嘴角翘得差点和太阳肩并肩,但是他立马抑制下去,可千万不能被眼前的雌性发现什么。 他心情舒畅,和眼前的小雌性说话都带着愉悦。 “说吧,你想我带你去玩什么?” 骋吉面对他对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不但没觉得奇怪,反而还跟着高兴。 她叉腰,歪着脑袋斜望着他,“他们都说我像个没长大的幼崽,我才不是! 今天我要你带我去玩大人才能玩的游戏。” 天同愣了一下,“你口中的“大人才能玩的游戏”是什么?” 骋吉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食指勾了勾,“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不多时,两人阴悄悄地趴在草丛里,骋吉手里拉着一根藤蔓当绳子,天同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想要动一动,却被她制止。 骋吉食指放在嘴边做着噤声的手势,“嘘,你别乱动。” 天同点点头,果真不再乱动,只是顺着她藤蔓看去,怀疑道:“你这样真能猎到野兽?” “相信我,肯定可以的。”骋吉拍拍胸脯打包票。 天同依旧不信。 骋吉一头拉着藤蔓,藤蔓的另一头被她做成了一个圈,圈里什么诱饵也没有。 甚至连打圈的结都是死结,还不是活结。 “要是猎不到,我就一直等到猎到为止!”骋吉握拳,下定了决心。 第97章 断掉了换新的就行 她是想猎个空气吗? 天同手心趴在地上,额头枕在手背上,他已经不忍再看下去。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他只希望有个笨到家的野兽不长眼绊倒在她的圈套里。 一阵风吹过~ “好像有东西了!”耳边传来骋吉的惊呼声。 天同不可置信的把脸抬起来,还真有那么笨的野兽? 骋吉起身查看,天同也跟着起来。 这猎着的哪儿是什么野兽啊,是一个鸟窝! 鸟窝稳稳当当地掉在她的圈套里,骋吉开心地端起鸟窝,里面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鸟蛋。 她笑红了脸,抓起鸟蛋给天同看。 “你快看,这是我猎到的蛋!” 这也行?! 天同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是非非非非非非常震惊。 但好歹是猎到点什么东西了,不然,自己可没那个闲心陪她等下去。 骋吉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这可是我第一次做陷阱,居然还真能有收获!” 天同可不关心这个,管她是不是第一次,他只知道她是猎着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送你回家了吧?” “那不行!你说过陪我玩一天的。”骋吉一听他说要送自己回去就撤回了一个开心。 天同无奈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想找鹰族部落的位置,怎么一关更比一关难? “那你还想玩什么?” “嗯......”骋吉冥思苦想,苦想了半天等于没想。 天同耐心快被她磨没了,提议道:“要不我们先走着,边走边想?” 骋吉眉开眼笑,“这个主意好!” 傍晚时分,太阳缓缓地向地平线沉去,天边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橙红色。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将原本平凡的一切都渲染得如诗如画。 骋吉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身后是天同慢悠悠地跟着。 他手里抱着一个鸟窝,鸟窝里不仅有一颗白白的蛋,还有很多大大小小,多汁多肉的野果子。 他还抱了一大束野花,身后蝴蝶蜜蜂的跟着,走几步他就得甩甩头,甩掉蝴蝶蜜蜂。 “你现在总该可以回去了吧?” “前面那个悬崖上就是我的部落了。”少女直指高耸的悬崖,天同顺着她的手指,从悬崖底仰望到悬崖顶。 “哇偶~” “你确定你不是在糊弄我?” 骋吉佯装生气,“我怎么会骗你?那儿真是我的部落。兽人们都有翅膀,出行很方便的!而且建的高,安全,防止别的部落袭击。” “呵——”天同嘲讽地勾起嘴角,怕别的部落袭击,自己倒是主动去袭击别的部落。 “你怎么了?”骋吉敏锐地发现他的情绪不对。 “没事,兽人们有翅膀,那你们雌性怎么下来?” “雌性有兽人啊!” “你也有?” “没有。” 骋吉羞红了脸,他居然问自己这个问题,莫非他...... “那你是怎么下来的?直接跳?” 骋吉羞红的脸又白了回去,瞠目结舌,“那不得摔死我啊?”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下来的?” “你跟我来这边。” 骋吉带着天同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说是隐蔽,实则也就是崖壁上多长了一些草木。 天同视力很好,一眼就看见这些草木之间垂了一根像是藤条的东西。 果然,骋吉拉了拉那根藤条,把它拉出来,他这次终于看清这不是一根藤条,而是两根。 两根藤条隔得不远,之间每隔一段空隙还有用短藤条连接在一起。 “这是我们还没有伴侣的雌性之间悄悄编的藤梯,有了它,不用雄性兽人也能下山来。” 天同往上看去,皱了皱眉,“这么高,会不会不安全,万一断掉了怎么办?” 骋吉很放心道:“放心,很安全的,断掉了换新的就行。” 天同:“......” “那你这么多东西怎么拿上去?”天同晃了晃手里的鸟窝和野花。 骋吉抱过鸟巢,“你不和我一起上去吗?” 天同摇摇头,“我还有急事。” “好吧。”骋吉语气失落,“我可以抱着这个鸟巢上去,这花就送给你吧。” 她犹犹豫豫地问道:“你真不考虑做我的伴侣?” 天同脑海里闪过卿清的笑脸,心中一软,说话的语气都能滴出蜜来。 “我已经有喜欢的雌性了。” 骋吉心跳加速,他说的雌性该不会是自己吧? 想想他今天分给自己黑翼鸟吃,就连他自己都没吃,又带自己去玩,还给自己摘果子。 而且还主动给自己拿东西,担心自己有危险,送自己回家......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四周都冒起了粉红的泡泡。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天同找到了鹰族部落的位置,还有能上去方法,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告诉云谏了。 “我这就上去,你下次还会来吗?” 天同语气笃定,看着崖顶,咬牙切齿道:“会!” “好!”得了他的肯定,骋吉非常期待能和他再见面。 她爬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他是哪个部落的,她往下一看,地上除了那束野花,什么也没有。 她有些失望,可又燃起一丝希望,“他一定是有很急的事吧!”而且,他答应自己会再来的。 或许是常年生活在悬崖顶上的原因,骋吉并不恐高。只是一只手爬了那么高,很是酸软。 她累得趴倒在地上,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双大脚。 骋吉一惊,难道是阿兄? 她抬头,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羽赫,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阿兄!” “你又偷偷下山了?” “没有!” 兽人明显不是个傻子,“那你那个鸟窝里面的东西哪儿来的?” “好吧,我承认。”骋吉站起来,“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阿兄,我东西分你一半,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羽赫被她噘嘴的模样逗笑了,“我什么时候告诉你阿兄了?就连你这条藤蔓我都没跟你阿兄说。 东西你留着,记得藏好了,不然被首领发现,问起来可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骋吉这才满意地笑了,“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羽赫也跟着笑,只是骋吉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嗅了嗅。 不对!有其他兽人的味道。 “阿吉,你今天下山有没有遇到什么兽人?” 骋吉心中一虚,“没啊,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她紧紧抱住鸟窝,快步跑开,“好了好了,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羽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久久沉思,眼中的哀伤拂之不去。 “阿吉,你骗我。” 第98章 这两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天同十万加急往部落里赶,他想起自己居然忘了提醒那个雌性,别把见过自己的事说出去。 但是无关紧要,她也是偷跑出去的,应该不会轻易把自己说出去。 部落里,做好了第一批弓箭,云谏每天早出晚归,训练这一批兽人使用弓箭。 他先让他们射定靶,技术纯熟后再让他们两两一组,射空中移动的靶子。 天同回到部落,没想到自己离开部落的这段时间,部落里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但他无暇细想,只想把自己的好消息告诉云谏。 “首领。” 云谏食指放在嘴角,示意他先别说。 兽人们见天同回来,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想听他会不会带来好消息。 云谏大喝一声:“都愣着干什么?你们觉得就这点能力已经打得过那群鹰族兽人了?” 兽人们只得接着训练自己的准度。 云谏把天同拉到一边,确定他们都听不见才询问。 “有消息了?” “嗯!他们的部落在悬崖上,不好攻上去。但是他们部落的雌性做了一条藤梯,估摸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 云谏眉头紧皱,一次只能通过一个兽人的路有了和没有一样。部落里这么多兽人,要是一个一个上去,太耗费时间了。 而且极其有可能上去一个被干掉一个。 “那还有其他的路吗?” 天同摇摇头,“我发现了这个就回来了,没有多寻别的路。” “具体位置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吧。” “可能需要一天的路程。” 云谏略有犹豫,“我先和卿清交代一下,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出发。” “嗯,好!” “对了,”就在天同转身的时候,云谏叫住他,“你先别和其他兽人说。” “为什么?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不是会让他们更有斗志吗?” “有斗志是好事,但他们都太浮躁了。与其浮躁,我更希望他们加强自己实力,多一分活着的机会。” “我知道了。你......最近还好吧?”天同挠头,不敢看他。 “你有什么直说吧。”云谏一眼就看出他不是想问这个,他什么时候会这么关心自己了? 而且,自己还好好地站在这,好不好他看不出来? “那卿清呢,她还好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 云谏并没有生气,而是把真实情况都说给他听。 “她前两天生了一场病,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好好好,她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休息了。” 卿清正在白月家里,和她们一起弄好吃的。 她生病的这段时间,白月拿了一些果子和鸟蛋来看望她。 卿清把果子收下了,鸟蛋执意不肯收。白月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她的家境又不比从前,想吃什么都只能忍冬和天梁去给她找。 虽然他俩也并没有亏待她。 白月也坚决不肯收回鸟蛋。 她觉得自己亏欠了卿清,而且卿清才生了一场病,也是需要吃些好的。各种野兽肉已经吃了个遍,只有这鸟蛋还算是稀奇的。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折了个中,叫上芫华,在白月家里做了吃。 虽说是鸟蛋,却有鹅蛋大小。 卿清把鸟蛋从盐水里捞出来,在有气室的那边破了一个小洞,撕开薄膜,装填了一些切成肉末的鸟肉,放上盐和辣椒碎搅拌搅拌,最后立在火坑里烤着。 考虑到白月不适合吃太辣,在她的要求下,卿清只给她放了一点点辣椒调味。 “原来鸟蛋还能这么吃?”白月是开了眼了,以前她吃鸟蛋都是直接扔火堆里的,原来还能这么做! 芫华托着腮帮子期待着,卿清做的,一看就很好吃! “嗯,我也很少这么吃,今天只是试试。”卿清放了三个鸟蛋进去,她以前吃的最多的就是水煮蛋、茶叶蛋还有煎蛋,还真没这么直接烤着吃过。 蛋壳慢慢被烤黑,里面的蛋液渐渐凝固,还悬浮着一些鸟肉沫。卿清用搅拌的筷子往里面戳了一下,确定内里已经凝固了才借用工具把它们捞出来。 “你们尝尝。” 烤蛋凉了一些,可以在手上拿着了,卿清把蛋分给他们。 “好香啊!”芫华还没吃,只凑近鼻间,深深地闻了一下香味。 没有勺子,她们只能剥掉蛋壳吃,白月这几天对所有东西都没有食欲,还得是这个,一下就勾起了她肚里的馋虫。 “好吃好吃!”白月夸赞道,“卿清,果然还是你做的东西好吃。”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食材新鲜罢了,换个人做也是一样的。”卿清笑着谦虚道。 她轻咬一口,味道的确还不错,她起身出了屋子,“我去给云谏尝尝!” “这里还有,你再给他烤吧。”白月挽留,卿清早已跑掉。 她是知道云谏在哪儿的,趁着鸟蛋还是热的,她直奔训练场。 云谏背对着她,但他已经灵敏地感受到卿清的靠近,卿清还没叫他就已经转过身来。 “什么事这么急?”他勾唇一笑。 “鸟蛋,我烤的,拿来给你尝尝,再不吃就要凉了。”卿清抬手,捧着鸟蛋送到他嘴边。 云谏浅尝了一口,刺激的辣味直冲天灵盖。 “嗯,好吃的,你快吃,待会儿凉了。” “好吃那就再吃一些吧!”卿清慷慨不已。 “卿清,他们都看着呢。” “嗯?”卿清愣了一瞬,突然明白云谏说的“他们”是谁,她望过去,兽人们偷看的脸齐刷刷地扭回去。 卿清脸烧得慌,灰溜溜地逃走了,留下云谏一个人看着她的背影痴笑。 兽人们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他们偷看不过是因为觉得卿清对首领真好,他们羡慕羡慕而已。 吃完一颗蛋,卿清突然想起,云谏不是不爱吃辣吗? 难怪他赶着自己走! 因为箭矢需要羽毛的原因,部落里这几天吃的野兽都是鸟兽,卿清也是。 傍晚,两人回到家,云谏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他拿起打理好的鸟兽剁成小块小块的,煲汤。 狗蛋儿吃饱喝足回来,很是安分地蹲在卿清身旁,可能是正在长角痒,它喜欢用它的角蹭来蹭去。 “天同他们已经找到鹰族兽人的部落了,这两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第99章 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卿清抬起头来,“你要一个人去?” 云谏自是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我和天同一起去,你病才刚好,就不带你去了,好好在家休息。” 他说的有道理,卿清也没再强求,拧眉叮嘱道:“你们就两个人,可千万要小心,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好,我会的,我又不是那么鲁莽的人。” 云谏因为她的关心感到暖心,可他不知他会被这句话啪啪打脸。 “我把部落里的事交给忍冬了,我没回来之前你也先去芫华家里住着,你们想吃什么告诉忍冬,我让他给你们送来。” 卿清笑笑,“他们给什么就吃什么,不用那么麻烦人。” “也是,我家卿清做什么都好吃。” 云谏嘴直心快,眼神甜得能拉丝儿,说着说着就要凑过去亲她。 卿清侧头,手挡在他的脸上,他鼻息热热地呼在她手心,让她手心又热又痒。 “你这是做什么?小心锅里糊了。” “熬的汤。” “小心汤熬干了。” “熬不干的,我就亲一口。” “我病才刚好,万一把你传染了怎么办?” 卿清依旧躲着,不给亲。 云谏突然坐了回去,卿清不明所以偏回脸看他。 莫不是自己惹他生气了? 不料下一秒,云谏只用一只大手便扣住了她两只手腕,稍一使劲卿清就像是被拉住线的风筝被他扯了过去。 “哎——” 卿清跨坐在他腿上,两只手都被他锁着,动弹不得。她明知自己挣不开却还是不停地抽着手。 云谏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脖颈就往自己嘴边摁。 他湿湿热热的吻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她脖子上,卿清想要缩脖子,云谏扣着她脖子的手心略微往上一翻,她被动地仰着脑袋,方便他更深地索取。 “云谏~”卿清颤抖着身子,求饶似的唤他,咽了一口唾沫,眼角的泪都被他亲了出来。 他亲的明明不是嘴巴,可她却被他气息的压迫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云谏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喊停下,他的吻一路向下,在她锁骨轻啃,用尖锐的犬齿啃磨,又啃又吸。 然后接着往下...... 卿清招架不住他密密麻麻的吻,软在他怀里,就连他什么时候松开了她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她都不知。 云谏亲了个满意,野性而不羁的视线落在她既羞且媚的脸上,他唇角一挑,勾起了一个恶意的弧度, “我要是想亲你,你逃得掉?” 卿清意识还没回笼,被他这么一问,潜意识的摇头。 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云谏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笑意加深,“肉应该好了,可以吃了。” 感受到卿清在他怀里轻颤,他戏谑道:“我是说锅里的,马上就要煮干了。” 第二天天依旧还没亮云谏就出发,和天同一起前往鹰族部落。 卿清醒了吃了东西抱起装狼毛的陶罐就带着狗蛋儿去找芫华。 一两天呢,这可是好机会! 只是,芫华见着了她,第一句话就是…… “呀?卿清,你脖子被毒虫咬了?” 云谏为了抓紧时间,狼不停蹄地赶路,总算是在傍晚时分到了地儿。 这可把天同累得够呛,“首......首领,这就......就是了。” 云谏让他在一旁喘气儿,自己围着悬崖底绕了一圈,的确没有其他的路。 他也注意到了藤条,顺着看去。 “这就是你说的藤梯?你确定上面是鹰族部落?” “千真万确!”天同来到云谏旁边,打着包票。 “你上去查看过了?” “这倒没有,但是我碰到了一个鹰族的雌性,她告诉我的!我还看着她从这里爬上去了!” “鹰族部落的雌性?她为什么会告诉你一个不相干的人?” 云谏刚才观察了一番,这座悬崖根本就不是悬崖,完全是一座拔地而起陡峭的山。 除了飞上去和那仅此一条的藤梯,根本没有别的去路。 他们把部落建在上面,说明是极其警惕的,鹰族部落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位置暴露出来? 云谏担心,这也是鹰族部落的圈套。 天同挠着后脑勺,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小雌性要告诉他,但是他又觉得那个小雌性不像是骗自己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给她猎了黑翼鸟吃?” 骋吉趴在悬崖边上,顺着藤梯望到崖脚。 昨天那个兽人只说会来,但又没说什么时候会来,她一天都在这守着,就怕自己错过了他。 终于,她临近晚上才发现下面居然好像来了两个兽人。 难道是天同来了? 她瞳孔放大,死命往下面瞧着。 可是她虽然是鹰族部落的雌性,但她总归是个人,没有兽人的好视力。 骋吉手指蜷曲,双手做成望远镜状抵在自己眼前,这样能看清楚些。 好像还真是那个人! 骋吉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想要现在就下去,只是他旁边好像还有个兽人? 她决定再看看情况,却发现他们居然变成兽形跑走了?!! 难道是因为没有等到自己? 骋吉真想告诉他,自己就在上面看着他,一直在这上面等着他呢! 可是她不能,这样部落里的兽人会发现他们的。 她的视线随着他们的身形移动,努力想要看清他的兽形。 只是隔得很远,骋吉还是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他们奔跑的速度很快。 狼?豹?老虎? 骋吉不清楚,但她知道,他一定是个勇猛的兽人。 少女正怀着春,惊觉脚踝却被人拉住往里面拔。 她缓缓移动脑袋,透过“望远镜”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两人四目相对。 “羽赫,怎么老是你?”骋吉气急,他知不知道他坏了自己大事! “你一个人在这看什么这么起劲?半个身子都在悬崖外面,多危险啊!” 羽赫说着也要凑到悬崖边上看看。 骋吉急忙起身挡住他,“我就看看风景而已。” “你想下去玩吗?我带你去。”羽赫被她挡着也不恼,期待地问她。 “想下去玩,但不想和你一起去。”骋吉从他旁边穿过离开。 “为什么?”羽赫跟上她的脚步,脸上有些受伤。 “你忘了?你小时候天天让我带你下去玩的!” “哼!”骋吉往家里走去,“你带我下去,却什么都不让我玩,我还不如不去。” “我那是担心你有危险!”羽赫急着和她解释。 “那就不去了吧。”和他下去这么多次,还不如那个兽人带着自己玩一天有趣。 第100章 还能飞的,都跟我走! 一片陌生的森林里,树上蹲着几个兽人。 树杈之间,用几根木棍交错,铺上一块兽皮,就是他们简易的居所。 不遮风,不挡雨,也不防寒。 树下大大小小拱起的小丘都有个能容一个兽人弯腰通过的黑洞,洞口朝上,有一些树棒撑着防止洞口塌陷。 顺着洞口进去,是宽敞的地洞,虽然漆黑,但土壁被修整的很光滑,像是曾经有人居住的地方。 只是洞口的树棒横七竖八的,断的断,倒的倒,已经年久失修了。 另一个洞口里钻出一个受着重伤的兽人,他精神萎靡,却骂骂咧咧。他的伤口仍在流血,感到非常烦闷, “这洞里太闷了。该死的狼族兽人,我这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阿修,你下来,换我上去透透气。” 他对着树上的一个兽人道。 那名被唤作阿修的兽人明显不想和他换,洞里虽然遮风挡雨、暖和,但是他们却是极不适应的。 他借口道:“你伤这么严重,就在下面挺好的,万一你在这上面一不小心摔下去怎么办?而且,你上得来?” 兽人愠怒,“少废话,拉我上去!” 阿修撇撇嘴,不情不愿把他拉上去,自己换了一棵树杈子蹲着,也不愿意进土丘里。 元风心烦意躁,那群该死的狼族兽人果真是下了狠口,让他损失了不少族人不说,能活着回来的族人也有一部分伤残。 本想趁他们元气大伤发动袭击,将他们一举夺下。 可是能跟随自己战斗的兽人也不多,元风也只得作罢,将他们安排在曾经攻占下的部落里养伤。 只是他们的狼牙利爪实在锋利,受了重伤拖着一口气回来的鹰族兽人因为没有得到救治相继又死了几个。 他们撑下来的,有的伤口化了脓,发出恶臭,就是好不了。还反复发热,估计也难逃厄运。 让他们疗养了这么久的伤,最终就得到这个结果,元风接受不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还能飞的,都跟我走!”元风说完,一举跃下,变成兽形飞向高空。 一个看起来年长的兽人急忙跟上他,“元风,你还要去?我们死了这么多族人,你还要带他们去送死?” 元风目光中迸发出堪比火山爆发的愤怒,“我不能让我的族人白死,说什么我也要把狼族部落攻占下来!” 兽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能跟上但为数不多的兽人,“我们就这么几个兽人,如何和他们对抗?” “我会去部落里再带一些兽人去。” “你疯了?这会被首领知道的!你忘了他上次抓你回去关了你多久?” 元风听罢,语气中无不带着嘲讽,“知道?呵,他天天守着那片破果林子,等他知道,我已经把部落攻占下来,还怕他不成?” 骋风负手站在辣椒林里最高的树上,这个地方视野开阔,视线也最好。只要有其他的人来,他一眼就能看见。 然而并没有一个人来。 他眼里反倒流露出失落,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他踱步走着,路过茂密可以藏身的树丛时总忍不住用脚试探一下,看看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自从那天以后,那个胆小得像只兔子的雌性再没来过。 他也寻过她,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就连她是哪个部落的雌性,他也无从得知。 他躲在这树上,等着那个小雌性再来偷他的果子,却再也没有等到。 莫不是自己当日太过凶悍,吓着了她? 骋风越想越有可能。 他狠狠叹了口气,早知道会吓得她不敢再来,自己就该和善一点的。 “首领!首领!”羽赫降落在树上,“元风他回来了,刚从部落里带走了一些兽人,肯定又是去攻打别的部落了!” 闻言,骋风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他抿嘴不言,沉默半晌。 “带上几个兽人,随我去。” 云谏回去的路上思考了好久,那个地势,像他们一样搞突袭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引下来。 可是怎么才能将他们引下来又是一个难题。 卿清这两天里也抓紧时间赶进度,只是云谏比她预期回来的早,她还只戳了一个雏形。 她再次放进陶罐里,等着下次有时间一口气弄完。 云谏已经奔到她们屋前,卿清见他安全回来,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查看的怎么样了?” “他们的位置的确太过于险峻了。”云谏也没顾及芫华在旁边,想说就说了。她一个小雌性,虽然有的时候看起来的确不顺眼,但是看得出她对卿清是真心的。 光凭这点,云谏硬是把她看顺眼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有办法,我会和忍冬商量的。天也不早了,我们也先回去吧。” 一直安静不打扰他们的芫华这时终于说了话。 “要不吃了再回去?” “不了,这两天卿清麻烦你了,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送来?” 芫华急忙摆手,“不用不用!忍冬送来的肉都还有。那你们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第二日清晨,天空中乌云密布,看起来灰蒙蒙的。风悄无声息地吹过,带着一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卿清在洞口仰望天空,细嫩的手伸出,感受着什么。 “卿清,你在干什么?”云谏在洞里煮着肉,只看得到她一动不动的背影。 “这会儿还没下雨,估计也过不了多久就能下下来,你今天也要去部落?” 卿清转身,往里走去。 “嗯,要去,吃了就去。”现在兽人们志气高涨,正是训练的好时机,云谏不想浪费时间。 “我也去吧。” 云谏没有阻止,她去芫华家里,比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安全。 只是叮嘱道:“今天会比昨天凉,你多穿一点兽皮。” 他们吃完早餐,卿清添了一件兽裙,是云谏给她新做的羊绒兽裙,这个比较暖和。 “我好了,走吧。”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群兽人降落在他们洞口,其中两个兽人进门查看一番,出来报告。 “元风,我们来晚了,他们又不在。” 第101章 他们一定会再来 部落里再次喧闹起来,卿清和芫华起身查看,却见天梁抱着白月急冲冲地跑来。 “天梁?发生什么事了?”卿清匪夷地问道。 天梁来不及过多解释,急切地催促着她们,“快!快躲起来!那群兽人又来了!” 她们三人皆变了脸色,那日战后的惨状她们都历历在目,这会儿居然又来了! 她们搀扶着白月让她先进地洞,随即芫华下去接住卿清扔来的狗蛋儿,最后扶着卿清下来。 “卿清,我好担心他们。”白月轻抚着肚子,可能是太过担心和害怕,手臂都在颤抖。 她的阿父都是因为这群兽人离开了她,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了崽子,若是忍冬和天梁也离开了她,她真的会撑不下去的! 卿清也很担心,但她相信云谏,他一定能打败他们的! 她按住白月颤抖的手臂,悄声安慰道:“别怕,他们一定会没事的!上一次他们不是也平安无事吗?这次一定也能的!” 外面阴沉的天气对双方兽人的战斗都没利。 鹰族兽人的飞行和视力多少会受到风向和光线的影响,而狼族兽人的箭矢也会受到风向的影响。 只是,来都来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元风自知,他的机会就这一次了,而且时间不多,骋风说不定很快就会来坏自己的好事。 云谏怒视着穿梭在半空中呼啸凌厉的鹰族兽人,他还正愁怎么把他们引出来,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狼族兽人挽弓瞄准天上飞着的兽人,虎视眈眈着,等待着一个好时机。只要他们再下来一些,这箭矢就能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 而他们也能为首领和死去的族人报仇! 鹰族兽人在天空中盘旋,迟迟不肯下去。 “元风,他们为什么不变成兽形作战?”空中一位兽人疑惑,虽然说不上哪儿不对,但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我还从来没见过。” “怕什么?就这么短一支木棍,他们连我的毛都碰不着。看着,看我怎么摔死他们!”那兽人说着大话,说完就俯冲下去,而他不知道他即将为自己的鲁莽付出生命的代价。 元风在空中盘旋着,他仔细地观察下方的情况,却并未出手阻止那个兽人。他心中也有一丝疑惑,想弄明白那群兽人手中的东西究竟有何作用。 “放!” 云谏下令,一拉一松,一支箭如疾风般飞出,直直地射穿他的身体。 离得近的几个兽人也松手放出箭矢,那兽人在坠落中几支箭再次破膛而入,一瞬之间没了呼吸。 这一幕,若不是空中还有敌人,云谏身后的兽人都想拍手叫好。 只是,这才一个,并不解气,要把他们都杀了才好,尤其是那个兽人头子! “阿兄!” 空中一只鹰发出尖锐的鹰鸣,像是被附了身,着了魔,忘记了他们手中武器的厉害,再次朝他们俯冲而去。 元风见证了他们武器的厉害,眸中皆是震惊之色,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狼族部落,竟有如此精妙的武器! 可恶!那个狼族兽人竟敢向他隐瞒这么关键的信息! 那个狼族兽人自然是清扬,自从上次,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清扬的信任,清扬也不再去给他提供情报。 元风发出一声鹰叫,想要阻止那个意气用事的兽人,只是为时已晚,那兽人在乱箭中没了生息。 “元风,现在怎么办?”一个兽人急得大叫。 “元风,你是带我们来送死的?亏我们这么相信你!” “因为你,我们死了多少族人!” ........ 还未开始作战,鹰族兽人就失了底气,纷纷责怪元风。 “住嘴!他们的雌性都藏在屋里,只要你们打赢了他们,那雌性不都是你们的?” 元风被他们吵得心烦,犀利的鹰眼扫过他们,这群单身的兽人,他最清楚他们要的是什么。 “可是我们都靠近不了,更别提被他们藏在屋里的雌性了!” 又有兽人唱反调,元风被气得不轻,他刚想靠近那个兽人把他扔下去,这往地面一看,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云谏的箭尖,瞄准的赫然是自己! 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如同一头饿狼,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他紧紧握住弓弦的手指一松,离弦之箭犹如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朝他咬来。 元风身形一闪,那箭受到了空气的阻力发生了偏移,让他堪堪躲过。只是他身后的兽人却不及他的幸运,被一箭刺穿喉咙。 “元......风......”死前,他瞪着双目,怒视元风。 元风不可置信地看向云谏,那个眼神犀利,好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兽人。 他心惊,眼底的阴险再次迸射。 既然这个部落他得不到,那就毁掉! “撤!” “这就跑了?” 地上举着弓箭的兽人看着他们逃跑的身影面面相觑,因为他们的箭矢还不够多,而鹰族兽人离得太远,所以他们都等着最好的时机再放。 本以为是一场恶战,却只是死了三个鹰族兽人告终。 兽人们对这个结果满意,但又不完全满意。 “早知道他们这么容易被打跑,我这手里的箭就不该留着,全送给他们好了。”一个兽人后悔道。 说不紧张是假的,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一战,打跑了他们,兽人放下悬着的心,都想坐下休息。 “不能放松警惕,接着训练,把刚才射出去的箭都捡回来!” 云谏大喝一声,他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因为他发现,那群兽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再次隐藏到山里。 他看向忍冬,果然他也是死死地盯着山上。 屁股刚接触地面的兽人被这一声呵斥吓得立马弹了起来,去拔下射在鹰族兽人身上的箭。 “云谏,我们得小心,他们一定会再来!”忍冬语气沉沉地说道。 “我知道。” 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次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外面怎么好像没什么动静?” 卿清三人在地洞里窃窃私语,这次战斗除了几声鹰叫,完全没有上次的喧闹。 “那我们要出去吗?”白月在这漆黑的地洞里,一直感到不安。 “先别,要是能出去了,他们会来叫我们的。” 第102章 你快让他们住手啊 倏忽之间,那群鹰族兽人卷土重来,他们的鹰爪中似乎都紧紧抓着某种东西。 兽人们迅速举起弓箭,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箭矢一股脑地射出。而鹰族兽人同样不甘示弱,纷纷将爪子中的物品投掷下来。 有的投下坚硬的石头,有的竟是燃着熊熊火焰的火把! 那些火把如同陨石般坠落,准确无误地砸在了茅屋之上。瞬间,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风中裹挟着热浪,如同恶狼般撕扯着脆弱的茅屋,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趁此混乱之际,鹰族兽人竟干起了烧杀抢掠的勾当。 部落里一片混乱,遭受此重击的雌性和幼崽惊恐万状地尖叫着跑出屋子,慌乱地寻找着雄性兽人的庇护。 兽人们的脸色剧变,手中的箭矢所剩无几,加上环境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他们的射击准度也大大降低了。 雨,不知何时才能降临,云谏心知肚明,此刻部落和族人的安危只能二选一。 “有伴侣的兽人保护雌性和幼崽撤退,其他兽人去捡回箭矢!”他果断下令,同时翻身不停地拾起箭矢攻击天上的兽人。 然而,鹰族兽人改变了战术,不再攻击兽人,而是将目标转向了那些无助的雌性。部落中哭声和惊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百薇的茅草屋也未能幸免,火势迅速蔓延。她含泪紧盯着那些作恶多端的鹰族兽人,不敢轻举妄动。 “快走,再不走会被烧死的!”清扬拉起百薇的手腕,急切地想要带她逃离火海。 百薇挣扎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可是出去也会死啊!” “我会保护你,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清扬信誓旦旦地保证。 再如何,自己也是帮衬了他们的,总不能对自己的伴侣也下手吧? “真的吗?” 屋里已是浓烟滚滚,要是再不出去,不被烧死也被熏死。在生死关头,他无暇顾及其他,强硬地拉起百薇就往外跑。百薇的另外两个伴侣在门口等候,见百薇终于出来,紧随其后保护着她。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不好!”其中一个兽人突然大叫起来,只见百薇刚回头就被一双鹰爪紧紧箍住腰身,被鹰族兽人强行抢夺而去。 “百薇!”清扬大惊失色,没想到鹰族兽人竟然连自己的伴侣都不放过。 他的愤怒和绝望溢于言表,“元风,你快让他们住手啊,她是我的雌性!” “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族人的!”清扬歇斯底里地大吼着,试图唤醒元风的一丝良知。 元风却发出一声冷酷的鹰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冷漠地回应道:“你已经没用了。” 清扬听不懂他说什么,可鹰族兽人能听懂啊。 他的话音刚落,鹰族兽人们便对清扬发起了致命的攻击。锋利的鹰爪从他的眼眶直直戳进脑子,鲜血四溅,染红了他的整张脸。 鹰爪抽出的那一刻,清扬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缓缓跪地,他空空的眼眶望向天空,沾满鲜血的脸庞上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悔恨。 清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云谏和兽人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们忿忿不平,就说他们和鹰族兽人从没有过沟通,鹰族兽人怎么会突然袭击部落。 原来是他引鹰入室! 看向清扬尸体的眼神无不带着唾弃和愤怒。只是时间危急,一眼过后便再没有时间多看。 不然,他们一定会再去踹上几脚。 年轻的雌性都被掳走了,幼崽们大都被转移出了部落。 部落里如同一片火海,云谏悬着的心继续悬着。 卿清她们呢? 她们会不会有事? 想到这里,他大跨步往芫华家的方向跑去。 空中的鹰族兽人达到了目的,也相继开始撤退,只是,地上兽人们再次传来惊恐的声音。 “他们又有好多兽人来了!” 云谏往天上看了一眼,看着天边赶来的兽人,恨得咬牙切齿,看来他们不灭掉自己的部落誓不罢休! 卿清她们本在地洞里躲得好好的,就算是草屋塌了也奈何不了她们。 只是,她们洞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浓烟透过盖着的兽皮开始侵入地洞。 “咳咳咳......怎么回事?”卿清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扇着烟,她们被呛得直咳嗽。 芫华也受不了了,她自告奋勇道:“我去瞧瞧。” 遮盖着洞口的兽皮已经热了,她快速顶开,外面的场景让她大惊失色。 芫华几步爬上去,朝洞里喊道:“卿清,你们都快出来,外面起火了!” “什么?怎么会起火?你快把白月拉出去!” 白月怀着崽,自然不能让她在这样的地方多待。 “不,卿清,你先!” “都什么时候了,还你先我先?快出去,不然一个都活不了!”卿清把白月推了过去,芫华在上面帮着把她拉上去。 卿清一手抱着狗蛋儿,她们拉着她的另一只手把她拉上去。 屋顶已经被烧了半面,卿清她们才刚跑出不久,草屋就塌了。 “好险好险,要是再晚一步我们就会被烧死在里面了。”卿清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 要是茅屋倒塌堵住了她们的出口,她们真就在劫难逃了。 “怎么会这样?”白月和芫华看着燃起来的部落,难过得无比窒息。 “一定是那些鹰族兽人,太卑鄙了!”卿清痛骂道。 就在这时,她看见空中有一只巨大的鹰,似乎在朝她们俯冲而来。她瞳孔猛地一缩,拉过 白月和芫华的手,“快跑!” 她们的速度远比不上兽人的速度,他离她们越来越近了,卿清听见,身后是云谏撕心裂肺地呼喊。 “卿清!” 云谏手中还有一支箭,他边跑边把箭搭上,把弓拉满,射了出去。 元风的目标就是卿清,他本打算离开,只是在离开的途中他发现这里居然还躲了三个雌性。 他一眼就看出,中间那个雌性一定就是那个狼族兽人所说的云谏的伴侣。 原来她被藏在这儿! 他转了个弯儿,直奔卿清。 只要抓住了她,那么自己就没有输给云谏!他依旧可以把云谏带给自己的痛苦还给他! 听见云谏身后的呼喊,元风更加确定自己没有抓错人。 第103章 自己还是来晚了 元风没有料到云谏会朝他射箭,当他感受到箭矢的逼近时已经晚了,那箭狠狠地扎进他的翅膀。 他惨叫一声,失了平衡,跌落在地上。 卿清听见身后一声凄厉的鹰鸣,隔得是那么近,她只敢扭头瞟了一眼,怕他追上,不敢放慢脚步。 还好,射中了! 手里只剩一把空弓,云谏一把扔掉,变成兽形扑了上去。 这次,他可一定不能再放跑他了! 元风垂着的头从地面上抬起,他知道被那只黑狼扑倒的后果是什么,可是他不甘心呐! 前几个部落都轻松的打下来了,这次怎么甘心败在他手上! 一种强烈的愤怒和不满在他胸腔中燃烧,他死死盯住前面逃跑的雌性,只要抓住她,自己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元风强忍着剧痛,崛地而飞,锋利的爪子终于抓上了卿清的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一惊。 “啊!!!” “卿清!” “卿清!” 芫华和白月感受到她的手从自己手中滑落,却无能为力。 “卿清——” 一只黑狼发出撕心裂胆的嚎叫,他拼命奔跑,一个跳跃扑到元风的背上,他的爪子刺入他的皮肉,想要再往前一些,就能咬断他的脖子。 元风被他袭击得颠簸了一下,刹那间就明白了云谏的意图。 “云谏,你休想!” 元风咬牙切齿地忍耐着,猛然间直冲云霄。 云谏看着他们离地面越来越高,心知若是这时候杀了他,他和卿清也会被摔死。 云谏狼眼里都是杀气,只得暂时放弃了杀他的念头,在他的鹰背上不停地撕咬抓啃,发出凶恶地呜呜声。 既然不能杀他,那就疼死他,让他自己妥协! 元风忍不住痛了,再这么下去,云谏能把他背上的肉咬穿。 他松开鹰爪...... “啊——” 一瞬间,卿清被他扔了下去。 云谏听到她的惊呼,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卿清想让他别跳,这样他或许还有活着的机会。 可是,强烈的气流冲入她的口鼻让她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坚定向她她扑来的黑狼,眼睛发酸,时间在这一刻好像静止。 若是能这样死在一起,也算是在一起一辈子了吧? 元风并没有想让卿清死,他要杀的只有云谏。 他俯冲而下,越过云谏,锋利地爪子再次抓住了卿清的腰。 卿清看着云谏从自己身旁坠落,她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伸出手拉住他。 云谏的狼爪子被她拉住,黑狼体重不轻,加上坠落速度过大,卿清觉得手臂都要被扯断了,连带着浑身的肌肉和肚里的肠子,头晕目眩差点吐了出来。 卿清再次领悟“人的潜力的是无穷的”这句话,平时被他压住都觉得自己会被压死的自己,现在居然能拉住他! 只是她算是感受到什么叫“牵肠挂肚”了。 狼爪要从手中一点一点滑落,卿清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拽住他。 在这牵扯下,她感受着元风锐利的爪子刺入她的皮肤,她咬咬牙,“云谏,你撑住,我拉你上来。” “好!”云谏前腿使了使劲,想要够到元风的鹰爪上。 他一使劲,对卿清施加的力就越大,蓦然间,他瞅见卿清肚子间雪白的兽裙上已经渗出血迹。 他放弃了挣扎。 “云谏,你怎么了?你快点,我要拉不住了!” “卿清,要是他对你不错,你就跟着他吧。要是他对你不好,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他!”他温声说完,挣开她的手...... “云谏!云谏——不——不要!”卿清的泪涌出来,模糊了双眼。她扳着鹰爪,想要和他一起,却无济于事。 她越飞越高,而云谏却离她越来越远。 雨滴缓缓落下,每一滴都像是从无尽的悲伤中凝结而成。它们无声地侵蚀着大地,将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灰色之中。 树叶在雨中低垂着,它们的翠绿已被雨水冲刷得黯淡无光,如同人们心中的希望在这悲伤的氛围中逐渐消逝。 燃着的茅草屋渐渐被雨水浇灭,只是大多数被毁坏的已经不能住人。 一只白头鹰缓缓飞向地面,将鹰爪抓住的黑狼往地上一扔,飞向最近还没被烧毁的屋顶上。 骋风化作人形,站在房顶,看着这如同废墟一般的部落,他的心也跟着揪痛。 这些都是元风的手笔,自己还是来晚了。 他低头,看向从地上站起来两眼无光的黑狼。 “你是这个部落的首领?” 云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可一想到他也是鹰族,眼里的恨意不减。 “我是鹰族部落的首领,叫骋风。元风是我的族人,他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我会尽量补偿你们。” “补偿?”兽人们狠狠啐了一口口水,“我们部落因为他死了那么多族人,首领也是被他害死的,你怎么补偿?” “我们部落因为他多少家庭都散了,他烧毁了我们的部落,还抢走了我们的伴侣,你用什么补偿?” 骋风能体会他们的心情,他们都还在气头上,肯定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补偿,被他们问着,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芫华远远地望着那个矗立在人群之巅的雄壮身影,心中涌起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无法遏制。她的唇色渐渐苍白,泪水在脸颊上滑落,咸咸的,又带着无尽的苦涩。 “原来,他就是鹰族部落的首领吗?”她心中呢喃,思绪万千。是她偷摘了他的辣椒,才引发了这场灾难吗?是她把厄运带给了自己的部落吗? 她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痛苦,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起了部落的惨状,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却已经不复存在。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是那个千古罪人! 而在人群的另一边,骋风也感受到了这道特别的视线。他敏锐地转头望去,只见雨幕中,一个身影颤抖着站在那里,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在她的脸上。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 是她! 那个他找了很久的小雌性,居然在这里! 而且,她竟然是狼族部落的人! 看着眼前部落的惨状,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痛苦。 她会不会恨自己? 四目相对,而此刻的芫华,已经被内心的痛苦和恐惧淹没,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芫华?”白月还在悲伤中,身旁的芫华却动作反常,她想拉住她,伸到半空的手被忍冬拉了回来。 骋风不想让她再跑掉了,来不及思考,化成兽形俯冲过去将她叼走。 白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芫华被骋风带走。 芫华被带向高空,不停挣扎着。 她看着逐渐变小的部落,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惧涌上心头。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她的手心开始冒出冷汗,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景色仿佛变得遥远而虚幻。 这太高了啊!!! 芫华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头一耷拉,舌头一吐,晕了过去。 骋风正奇怪着,她怎么一下就不动了? 他收了收爪子,把她藏进自己的羽毛,免得她淋雨。 第104章 那个被元风带走的雌性呢? 白月神色恍惚地站在废墟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卿清和芫华被鹰族兽人带走,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力。忍冬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试图用温暖的怀抱来安抚她颤抖的心灵。 然而,白月的内心却像被撕裂一般,痛苦不堪。 “阿月,你拉不住她的,就算拉住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忍冬给她挡雨,疼惜道。 白月知道忍冬说的是事实,她拉住了卿清,可卿清照样也被带走了。 可是,她就是会自责,会觉得自己没用。 她的阿父不在了,卿清和芫华也被带走了,部落也被烧毁了,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阿月,别难过。”忍冬轻声安慰道,“你还有我们,还有我们的崽子。卿清和芫华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会想办法救她们回来。” 天梁也走过来,笨拙地想要用关于崽子的话来开导白月。 “对啊对啊,卿清说过,你太难过了对崽子不好,你快想想开心的事。” 可是这个情况下,白月哪儿还想得出开心的事呢? 忍冬白了他一眼,要是不会安慰人,能不能闭嘴? 兽人们见芫华被抓走,更是怒从中来。 “鹰族兽人果然都是如此卑鄙!”他愤怒地吼道,声音在暴雨中回荡。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要将这些鹰族兽人看穿。 部落已经被烧毁了,一片狼藉。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幼崽们瑟缩在兽人怀里,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兽人紧紧地将他们搂在怀里,试图用温暖的怀抱来安抚他们颤抖的心灵。 云谏尽管难过,他身为部落首领,肩负着保护族人的重任。他知道,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垮下来。 “都带着崽子去我的石洞避雨。”他果断地下令,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兽人犹豫了一下,担忧地问道:“首领,那你呢?” 云谏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我淋点雨,算不得什么。”他淡淡地说道。 就在这时,天边又飞来几个鹰族兽人。他们的到来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云谏作为部落首领,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和愤怒,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和警惕。 他拉起弓,瞄准了这些不速之客。 他看清,他们鹰爪抓住的,是被元风他们掳走的雌性。 他不敢轻举妄动,难不成他们要用雌性威胁部落? 可是,他们部落都已经烧成这样,还能有什么吸引他们? “阿母!” 有的幼崽认出兽人抓住的是自己的阿母,既是高兴又是担心的叫了一声。 他们在兽人们戒备疑惑的目光下,将这些雌性放下。雌性刚被放下,就被自家崽子和伴侣拥住,像是怕她再被夺走。 云谏心中疑云重重,不知道这些鹰族兽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他警惕地盯着他们,生怕他们再次发起攻击或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 这时,羽赫站在屋顶上,变成人形向他们解释了一切。“这些都是被元风他们带走的雌性,给你们带回来了。还有些没追上,但我们会给你们带回来的。” 云谏燃起一丝希望,扫视了所有鹰族兽人,始终没见着卿清的身影。心中的希望如同被扑灭的火苗,瞬间熄灭。 “那个被元风带走的雌性呢?”云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没有被你们带回来吗?” 羽赫皱了皱眉,元风的事还轮不到自己插手,于是他解释道:“首领会把她带回来的。” 云谏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弧度,扬起眉毛,以一种夸张的口吻说:“哦,真的吗?你们首领也掳走了我们一个雌性,也会一起放回来?” “怎么会?”羽赫被云谏的话弄得有些愣住,他不明白为什么云谏会这样说。在他看来,他们的首领是来帮助云谏部落的,而不是来掳走他们的雌性的。 他环顾了一圈周围,却并没有发现首领的身影。这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他质问道:“首领呢?你们把我首领怎么了?” 云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酷得让人心寒,“我说了,你首领抓走了我部落的一个雌性已经飞走了。如果你们首领不把所有雌性都安安全全地还回来,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带她们回来!” 羽赫见他不像是说的假话,心中有些困惑。 首领来之前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知道了。”羽赫说完,带着其他兽人飞走了。 细雨绵绵,像飘下的千万条银丝,时而密密麻麻,时而稀稀疏疏,下得一阵一阵的,此时已经停了。 夜晚,云谏和卿清的石洞里没有欢声笑语,却是热闹非凡。 幼崽和雌性都在里面烤肉和避雨,屋外是一群眼里闪着凶光的狼。 无家可归的他们无不感到忧伤,只能紧紧盯着洞里的崽子和伴侣,试图从中寻求一丝安慰。 云谏趴在地上,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又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只有耳朵不时地微微一动,仿佛在聆听着什么。 他睁眼闭眼,脑海里都是卿清的身影。 他的卿清还生死未卜,元风可能不会杀了她,可别的呢?他会不会做出别的伤害她的事情? “云谏,肉烤好了,你吃点?”天梁拿着一串刚烤好的,香气扑鼻的烤肉给他。 黑狼眼也没睁,扭头趴向一边。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是你是首领,全部落的兽人都还指望你呢,身体垮了怎么行?” 见云谏还是不动,他使出了绝招,“你要是倒下了谁去救卿清?你真信他们会自己把她们放了不成?” 天梁见他眼皮睁了一下,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于是继续劝道:“要是你等着他们自己送回来,说不定崽子都生了几只了。” 天梁这哪儿是劝啊,分明是激他! 可是云谏就吃这套。 他强打起精神,起身抖了抖毛皮上的水,甩了天梁一脸。 没错,他的卿清还等着他去救,他不能坐以待毙! 等着把卿清救回来后,他还要复兴部落,他不能就这么被击垮。 不然,他没脸面对死去的首领。 云谏张开血盆大口,像是撸串一般嚼着天梁给的烤肉。 “还有吗?” 天梁很是嫌弃地抹干脸上被他甩的水,把烤肉的木棍毫不客气插回他嘴里。 “还有,生的,自己去烤。” 夜半,忍冬一声惊呼声打破了树林的安静。 “什么!你这也太鲁莽了!” 第105章 云谏的兽印? “你小声些,别把他们吵醒了。”云谏淡淡地提醒道。 忍冬皱着眉,声音放低,“你这也太冒险了,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一整个鹰族?你先别着急,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云谏想也没想就摇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我等不及了,你知道元风他有多狠毒的,卿清在他手里,我不敢想她会遭受多少罪!” 说到这,云谏一个大男人眼眶也止不住泛红。好在四周黑暗,忍冬看不见,只听出他声音有些许颤抖。 忍冬叹了口气,他知道云谏的决定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就是知道元风有多狠毒,我才阻止你一个去。你一个人的安危关乎整个部落,你不能这么因为一个雌性,将整个部落置之不理!” “忍冬,如果被元风掳走的是白月呢?你会怎么做?”云谏反问道。 这个问题让忍冬一时语塞。他想了想,如果是白月,他也会像云谏一样,不顾一切也要救她回来。他沉默了片刻,诺诺开口道:“你不一样,你是首领......” 云谏却打断了他的话,“我是首领,可我也是卿清的伴侣!我连自己的伴侣都无法保护,谁还能信服我能守住部落?” 忍冬不再反驳,云谏知道,他是被自己说服了。 他调整好了情绪,郑重地托付道:“这段时间,部落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忍冬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嗯,交给我,你自己小心。” 云谏感激地看着忍冬,他知道这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和支持。 黑狼的身影悄然消失在黑暗中。 元风并没有带着卿清回鹰族部落,他知道,骋风一定又在四处寻他,又要把自己关起来。 他带她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残破不堪的部落里,这个残破的部落早已没有兽人居住,是他曾经的战利品。 卿清的头发被雨淋湿,一丝丝地粘黏在脸上,她被元风重重地扔在地上,痛苦得直哼哼。 她抚着肚子上的伤口,血迹渗透兽皮,红红的一片,她咬着唇尽力忍受着疼痛。可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理上的。 元风变成人形,被疼痛折磨得像是发了疯,他把胳膊上的箭拔了出来,痛苦得大叫。 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都是云谏做的,仅仅是被雨水冲刷也疼的像是被撒盐。 他的脸色铁青,双眼喷薄着愤怒的火焰,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元风几步上前,一把掐住卿清的后脖颈,将她拎起,他的胸膛急速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狂风骤雨般的怒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你倒是能耐,居然还没死!”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狂暴,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的手指渐渐缩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看到我这一身的伤了吗?都是拜你伴侣所赐!你说,我要怎样在你身上讨回来?” 卿清感觉脖子上的剧痛传遍全身,像是要被他拧断一般。她死死咬住唇,不愿发出一点痛苦的声音。 元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狂暴和疯狂,他感受到她的隐忍,凑近她的耳边,像是恶魔般的低语。 “可惜,他已经死了,你这么忍着,也没人心疼。” 他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插入卿清的心脏,她掰着他的大掌,忍着没掉的眼泪像是打开了阀门的潮水,泣不成声,“不,他没死!他还活着!”她倔强道。 虽然她知道从那么高的高空掉下去必定会粉身碎骨,可她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了。 “你胡说!你骗我!” 见她终于痛苦地哭出来,元风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松开她,把她扔回地上。 他笑了,笑得像个疯子! “你要我把他的尸体带回来给你看看吗?” 卿清捂着耳朵尖叫,不愿听他再说。 元风步步紧逼,“噢!可能已经摔成了泥,带不回来了呢!” 卿清蹲着身子几近崩溃,腰间的硬物硌了她一下。 她放下堵住耳朵的手臂,双目又肿又红,迅速抽出腰间的钢刀向他脖子划去。 不就是杀人吗?她也能! 何况他不是人,他是畜生! 卿清死死地盯着他的气管,对他下了死手,她想见他鲜血喷涌的样子,想为云谏报仇! 元风没想到她还有力气反抗,被她这一刀扎得措手不及,虽然反应过来,却也被她划了长长的一条血口子,从锁骨一侧到另一侧。 元风捂着鲜血直涌的伤口,心悸不已。 “你......你这是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里的钢刀,居然如此锋利。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雌性用起来也有这般伤害。 他的伤口顿顿的痛,这伤,怕是伤到了骨头。 卿清没打算放过他,有了钢刀的加持,她勇气大增,胡乱地挥舞上去,逼得元风连连后退。 就算她杀不死他,放干他的血也要他死! 只是,和元风相比,卿清还是太过弱小。她刚挥出刀的一瞬,被元风逮住空隙,扣住手腕反翦在身后,随即将她按趴在地上,用膝盖顶着她的背。 卿清被他用膝盖顶在地上,动弹不得,她的刀子也被夺走。 “你以为你拿着这个东西我就怕你了?”他俯身,几滴鲜血滴在卿清的兽裙上。 鲜红刺激了他,他变得狂躁,一刀割破了她的兽裙,粗暴地将那带血的外衫扯掉。 “你做什么?”卿清暴怒,再次剧烈挣扎。 “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就杀!” 她雪白的肩膀裸露在外,元风的视线被她肩胛骨上的红色吸引,他冰冷的手指轻轻触碰,让卿清恶寒得汗毛倒竖。 “云谏的兽印?” 他嘴角上扬,语气中带着玩味,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冰冷刺骨。 “反正云谏都已经死了,这兽印我用这刀给你剔了如何?” 卿清不知道什么是兽印,只知道从他嘴里的说出的都没有好话,她啐了一口口水,“你滚!” “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弄上我的。” 元风折腾得起劲,竟没意识到身后来了人。 卿清只听到一声闷响,元风便倒在她身边,晕了过去。 第106章 有翅膀还是能逃出去的 卿清对元风的突然倒地感到不解,她猛然回头,一位白发兽人静静地站立着,每一根发丝都如同精致的银丝,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她顺着视线往上,是他光裸的大腿,她不敢继续往上,目光果断转移到他的脸上。 他的鼻梁高挺,嘴唇紧闭,下巴线条分明,显得刚毅有力。 卿清对他心存感激,因为是他救了自己。 只是他怀里的少女软软地靠在他身上,肩膀被他大手紧扣着,很明显是晕了过去。 她只觉得这个身影看起来很是熟悉,待她看清,果然是芫华! 芫华怎么会在他手上?难道也是和自己一样,被他救了? 见眼前的雌性呆呆地看着自己,骋风发声打断道:“你还好吧?” 卿清愣愣点点头,“嗯,还好,谢谢你救了我。” “先和我回部落吧,你带着她坐我背上。”骋风交代道。他口中的“她”说的自然是芫华,他把芫华交给卿清扶着。 “她为什么会晕倒?”卿清担忧地询问,指不定她的伤会比自己严重。 骋风也很疑惑,自己也没使劲啊,她怎么就晕了?他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他把元风砸晕救了自己,加上他看上去也不像坏人,卿清对他放松了警惕,只是见着了他的兽形时卿清脸色白了白。 他也是鹰族的! “你......你能送我们回自己的部落吗?”卿清心存侥幸地问道。 骋风犀利的视线扫过她,摇了摇头,随即蹲下身子示意她上来。 他还得把元风带回去,不然他醒了就会想办法逃跑。何况这小雌性一身伤,要是被那群狼族兽人看到指不定又会很愤怒。 卿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纠结不已,可是当前的情况,好像也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个兽人看起来比那个兽人好相处,芫华还没醒,逃跑也不现实。 她悄悄把元风手里的钢刀拿回来,把芫华的胳膊搭在肩上,带着她上去。 骋风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但他没有阻止,轻盈地起飞,利爪抓起元风的身体飞往部落。 此时此景,卿清静静地坐在鹰背上,泪流满面,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她脑海里不断回想起云谏掉下去的场景,她肝肠寸断,哀莫大于心死。 云谏就是这么被...... 虽然她不愿相信云谏已经死了,可是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她只求他死得不要太过悲惨。 途中,芫华被凉风吹醒过来,她坐起身迷茫地眨了眨眼。 “卿清?”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你怎么也在这?” 卿清擦干眼泪,竭力扬起一抹笑容,“嗯,你没看错。” “我们这是在哪儿?”她好奇地往四周看去,她不是记得被一个鹰族兽人抓走了吗? “鹰背上。” 卿清才刚说完,芫华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处境,那种浑身无力的晕厥感再次涌上来。 “好高......”啊...... 她连“啊”字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又晕了过去。 “.........” 卿清急忙拉住她,怕她摔下去,已经能猜到她之前是怎么晕的了。 骋风飞得很平稳,一直维持着一个高度,卿清迫使自己先别想伤心事,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带着芫华从部落里逃出去。 当到达部落,看清部落的位置后,她心死了。 也不是插翅难逃的程度,有翅膀还是能逃出去的。 只是,她等不到长出翅膀的那天了。 骋风回到部落把她们放下来,交代羽赫带她们去骋吉的房间里,让她们换身兽皮,上点草药,然后看起来很是生气地拖着元风走了。 元风的脚踝被他拽住,就这么一路被拽着走,背上的伤口摩擦地面留下一路的血痕。 他这都没醒,卿清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那个兽人敲死了。 卿清和芫华被带着去骋吉的房间,羽赫叮嘱她们在这等着,很快就去把骋吉带了来。 骋吉很是欢快地跑了来,羽赫和她说,她的阿兄带了雌性回来,现在正在她的房间里,所以她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瞧瞧。 她的阿兄比她大了好几岁,可是自己都要到能结侣的年龄了,她的阿兄却连雌性的手都不愿意碰。 部落里的雌性争先恐后的想做他的伴侣,可是他都不正眼瞧。骋吉天天盼着阿兄能给自己带阿嫂回来,陪自己玩。 她看着屋里的两个雌性,惊得说不出话来。 阿兄居然一下子给她带两个阿嫂回来,而且还都这么漂亮! “阿吉,你还有多的兽裙吗?给阿姐们换换。”羽赫对骋吉说道。 “我这就去找。”骋吉点点头,去找来两身干净的兽裙,还挑的是自己最喜欢的。 “谢谢。”卿清没有拒绝,她身上的兽裙不仅被雨淋得湿湿的,还破破烂烂的,有身干净的兽裙换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芫华的兽裙没有被打湿也没有被扯破,可是脏脏的,满是被火漂过的痕迹。 骋吉看着躺在床上的芫华,单纯地问道:“阿嫂,这个阿嫂怎么睡着了?她不换吗?” 正缩在角落换兽裙的卿清闻言一惊,她们不过是被掳的,怎么可能会成为她的阿嫂? “她不是睡着了是晕倒了,还有,我们不是你的阿嫂。” 骋吉看着她,明显不信,以为是卿清自己不自信,安慰她道:“你们放心好了,我阿兄可从没往家里带过雌性,你们被带回来,肯定是他中意的雌性。” 卿清不愿再多解释,去床边看芫华什么时候醒来。 羽赫很快找了一些草药回来,让卿清她们敷上,会好得快些。 他猜想,首领带回来的这两个雌性肯定有一个是元风带走的雌性,但这也证实那狼族首领没有骗他,他的首领也真的掳了一个雌性回来! 所以,她们两个他都不敢怠慢。 卿清扫了两眼他给的草药,这个草药不过是降火的,治疗伤口的作用微乎其微。 作用也不过是降了身体的火,让伤口好得快一点。 眼前的小雌性不愿敷药,羽赫有些着急,“我们不会害你的,这个是治疗伤口的。那狼族首领要我们带人回去,你们伤成这样,我们也不好把你们带回去啊!” 听了此话,卿清看向羽赫的眼神里充满期待和迫切。 他的意思是他们会放她和芫华回去吗? 而且—— “你说的狼族首领长什么样?”卿清睫毛微颤,心怀希翼,又惧希望成空。 第107章 我的问题? “你不是狼族部落的吗?首领长什么样你还能不知道?”羽赫不解,她怎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卿清一心只想确认他说的狼族首领是否就是云谏,她近乎乞求地问道:“拜托你,你能和我说说狼族首领的特征吗?” “enmm......”羽赫捏着下巴,微皱着眉,仔细回想,把自己能想起都和卿清说了。 听着他的描述,卿清几乎能确定他就是云谏了,喜从心中起,浮于脸上,“他还活着?” 她情不自禁地问出口,又想着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于是又改口道:“他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嗯,很好,没有受伤。”羽赫想起说狠话威胁自己的兽人,他不但活着,还活的好好的。 卿清心中的失落和绝望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表的喜悦,如同泉水般涌动。 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骋吉在一旁听得很是疑惑,什么狼族不狼族,她们不是阿兄带回来的阿嫂吗? 卿清感激他愿意告诉自己这些,对他多了一分好感,她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草药上,实事求是地评价道:“这个草药对于伤口的治疗作用并不显着,我这个伤口需要散血草。” “你会医术?”羽赫听到卿清的话后,声音突然提高,显得非常震惊。 卿清心知在这个环境中透露自己会医术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选择隐瞒真相,以部落里常用的治疗方法作为借口。 她平静地回应道:“我就一平平无奇雌性,哪儿懂这么厉害的东西,不过部落里他们受伤都用这个草药,效果很好。” “噢,也是。”羽赫对她的话并没有起疑心。 骋风拖着元风七绕八拐,穿过各个房间,终于来到了以前他犯事关押他的地方。 这个石洞虽然不小,但对于体型高大的兽人来说,确实显得相当局促。骋风将他粗鲁地扔进去,正准备搬动旁边的大石头将洞口封上,这时洞内却传来了元风满不在乎的声音。 “你这次又打算把我关这里多久?” 骋风冷冷地回答:“直到你彻底反省,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愿意为此承担后果为止。” “呵呵呵呵......”元风在洞内发出了猖狂的笑声,“反省?我为什么要反省?我又没做错什么。倒是你,还是这么自私,怎么不把你自己关进来反省反省?” 骋风的声音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愤怒:“自私?元风,我念在我们曾经的感情没有杀你,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你三番两次袭击其他部落,甚至赶尽杀绝,难道你认为你的所作所为没有后果吗?你可知道,有多少族人为你承担恶果?又有多少族人希望我除掉你,以平息你的暴行? 上次我以为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了,没想到才出去多久,你又给我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你真是死性不改!” “既然你不肯将首领之位给我,那我为何不能凭自己的能力去建立属于我自己的部落?”元风的声音充满了挑衅和固执, “我赶尽杀绝又如何?是他们不肯臣服于我。那些不堪一击的兽人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他们只会浪费我们的资源,只有强大、像我这样的兽人才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骋风听到这些话,愤怒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他厉声喝道:“你若是这么想,就做好关到死的准备!” 说完,他猛地搬起一块大石头,将石洞堵得严严实实。为了确保元风无法从内部推开石头,他又特地将一块石头垫在大石头下面,确保洞口被封得死死的。 骋风转身离开,元风那狂妄的笑声逐渐消失在身后。 他心烦意躁,决定去看看他带回来的小雌性醒了没。 他撩开兽帘,三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阿兄?” “首领。” 卿清警惕地看着他没说话。 骋风点了点头,目光探向躺在床上的芫华,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她怎么还没醒?” 他大步上前,抬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却罩住了她的整张脸。 卿清心中一紧,挪了两步上前想要阻止,但是晚了一步。见他并没有伤害芫华,也就停止了动作。 骋风不解,这也没有发热呀? “她恐高,你飞得太高,把她吓到了。”卿清解释道。 “我的问题?”骋风看向卿清,眉心紧皱,他的语气自带威严,此话一出像是质问,实则他只是想确定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吓着她了。 卿清没说话,她觉得眼前这个兽人的表情写满了“你要是敢说是我的问题,我就把你们全部扔下去”。 她虽然没有回答自己,骋风心里还是明白的,他看回芫华,垂着的眸子里充满了自责。 当然,他背对着卿清他们,他们自然是看不到的,只是见他背影巍然不动,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默不作声的他突然弯腰揭开芫华盖着的被子,强健的手臂塞到她的脖子和腿弯下,将她打横抱起。 “你想做什么?你不可以带走她!”卿清面露凶光,伸开双臂挡住骋风的去路,像是护崽的母鸡,警觉不已。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卿清最终还是拦不住,任由他抱着芫华离开。 三人面面相觑,骋吉咧着嘴,笑得很开心,“我就说她是我的阿嫂吧!” 羽赫若有所思,虽然他没说赞同的话,可他心里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 不然,凭首领的性子,怎么会去别的部落掳雌性?还是这种卑鄙的方式。 卿清没有反驳,因为她也觉得,那个兽人看起来对芫华好像的确有意,但会不会成为她的阿嫂,现在下定义为之过早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放心不下,万一那兽人对芫华霸王硬上弓怎么办? 羽赫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开导道:“你别担心,我们首领人很好的。” 卿清无奈叹了口气,现在除了相信他们也别无他法,何况他们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对她们做什么。 第108章 别哭...... 骋风把芫华抱进了自己的房间,很是轻柔地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盖好生怕磕碰着她。 “小雌性,你怎么还不醒?”他坐在床边,目光温柔而焦虑地注视着她,低声呢喃。 夜色渐渐降临,房间内一片寂静。骋风在房间的一角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摇曳,为房间带来一丝温暖。 羽赫带来了晚餐,那是烤得香喷喷的肉,是从猎物中挑选出的最好的部分。他将食物放在一旁,正准备离开,却被骋风叫住。 “给我留一些生肉。”骋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知道了,首领。”羽赫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屋里再次只剩骋风和芫华两人。 他安静地吃着烤肉,虽然吃的很快,但是一点也不粗鲁。吃完后拉起一块兽皮擦干净嘴边的油渍。 芫华其实已经醒了,在他吃烤肉的时候,是被香醒的,她此时已经饥肠辘辘了。 想起前两次的经历,她不敢再轻易睁开眼睛,谁知道这次睁开眼睛又是个什么情况。 她闭着眼睛装睡,等着她旁边这个兽人离开了再起。 然而,当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装睡上时,她发现这并不容易。她一直期盼着骋风能快点离开,但心中却越来越紧张。 骋风吃完,再次看向床上的她,惊觉发现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皮一动一动的。 “呵。”他轻笑出声,这小雌性装睡都不会。 他故意试探道:“还没醒?” 芫华心中紧张至极,就像那次偷辣椒一样,她感觉他似乎什么都能发现。 她继续装睡,只是不再轻颤睫毛,而是紧闭双眼,身体紧绷得仿佛一根弦。 骋风看着她那紧张得过头的样子,忍俊不禁,刚毅的脸上浮起的笑意渐渐加深,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一下,温热粗粝的大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他的手指温暖而粗糙,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划过,如同羽毛般轻柔。芫华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闪开,紧紧地缩在床角。 “你干什么?” 骋风的手掌中突然失去了那滑嫩的触感,他微微一愣,随即收回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打趣道:“小雌性,你还是那么会逃跑。” 然而,芫华却对他的笑容充满了厌恶。在她眼中,这个兽人不仅杀了她的族人,还烧了她的部落,掳走了雌性,现在却笑得那么......像一个好人,他怎么能如此伪善!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手心紧紧捏着被子,缓解心中的害怕。 “你怎么了?”骋风看到芫华眼中的厌恶和愤怒,心中一阵刺痛。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慌乱,“我……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我不这么做了。” “别假惺惺的!”芫华心中的愤怒战胜了心中的恐惧,“我承认偷你的辣椒是我不对,你要惩罚就罚我好了,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族人,烧了我的部落?他们是无辜的!” 她气得指节都在颤抖,也不管她这么说会不会惹怒眼前这个兽人。 芫华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她想起部落里的惨状,想起那些无辜的生命,心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她的泪水让骋风感到一阵心疼,他伸手想要安慰她,却又不敢轻易触碰她。 “别哭……”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温柔。 他看着她气得通红的脸颊和颤抖的指尖,心中一阵愧疚。他明白元风的行为给她和她的族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这也不是他的本意。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骋风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真诚。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和你的部落,我的族人的确对你们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但这并非出自我的本心。 我知道,这样的解释可能无法消除你心中的痛苦和怨恨,但我说这些不是想推卸责任! 我身为首领,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我管教不方。我愿意尽我所能,替我的族人弥补你们所受的损失。无论是重建部落,还是补偿你们的损失,我都会全力以赴。”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期待和不安:“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给我一个机会?” 芫华泣不成声,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并未搭话,他看起来很是真诚,只是也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骋风也没逼着她给自己答复,自己说这番话也不过是空头话,她不信任自己也很正常,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 当下最主要的是她的身体,她才刚醒,又哭得这么厉害,肯定是饿坏了吧。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他这么问着的同时已经迈步出去拿生肉了。 芫华心里乱糟糟的,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并不想看他。 “肉烤好了,你快起来吃点儿。”骋风把烤好的肉递给她,她依旧躺着不动。 “我不饿。”她倔强道。 其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骋风知道她的口是心非,见软的不行,索性来硬的。 他一手掐住她的后脖颈,强硬地让她从床上坐起来。 “唔——”芫华受惊,轻呼一声,湿漉漉地眸子惧怕地看着他。 “和你一起的那个雌性也还没吃东西,你要是不吃,她也没得吃。”他语气有些冷硬,“她受了伤,那么瘦小,要是一天没吃东西,我不敢保证她能否抗住。” 芫华这才想起,她晕之前似乎看到了卿清,她还以为是做梦,原来是真的! “她在哪儿?”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阿吉房间里,很安全,只是你要是不吃,她就得饿肚子。” 芫华心中一紧,她不想让卿清挨饿。她抬头看着骋风,眼中闪过一丝乞求:“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你乖乖吃东西,我带你去见她。”骋风沉声道。他松开她的脖子,把烤肉塞进她的手里,也不在意她是否会在他床上吃东西,只要她愿意吃就行。 “你不骗我?” “我骋风说话算数。”骋风认真地回答。 “我不信你!”芫华怒目圆瞪,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 “......” 骋风看着她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心中感到一阵无力。 他是抓错雌性了吗?以前那只胆小的兔子呢? 第109章 难道要和他睡一个房间? 芫华最终还是顺从地吃了烤肉,而骋风也信守承诺,带着她去见卿清。 在去见卿清之前,骋风提出了一个要求:“但是你得答应我,之后会跟我回来。” 芫华担心卿清的安全,于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好。” 能确定卿清安全她就很满意了。 卿清和骋吉躺在同一张床上,骋吉像个好奇宝宝,要卿清同她讲讲,她们是怎么和她阿兄认识的,又是怎么被他阿兄带回来的。 卿清大概和她讲了一些,考虑到她也是鹰族的,尽量避免提及自己对他们的深深恨意。 然而,骋吉的反应却比她还要激动,“伤害你的那个兽人是不是叫元风?” 卿清摇头,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骋吉却是笃定道:“一定就是他!卿清,他是个很坏很坏的兽人,做过很多坏事,我阿兄是无辜的,你别怪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阿兄总是不愿意杀他,或许是念及他们曾经的情谊吧。” 卿清相处下来,觉得他们和入侵部落凶残的鹰族兽人大不相同,只是相处时间太短,她不敢贸然相信他们。 “你能和我说说元风的事吗?” 她猜想,或许他们部落有分歧? 骋吉一提到元风,就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他曾经的恶行。事毕,还希望得到卿清的肯定。 “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卿清也是受害者,恨他恨得牙痒痒,但在骋吉面前否定她的族人似乎不太合适,所以她只是平淡地肯定了骋吉的话:“是挺过分。” 她想起今天那个兽人说会放她们回去的事,也不知道真假,趁着这个机会,她向骋吉打听,“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吗?我想家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们没和我说过。”骋吉回答不上来,安慰卿清道:“你别着急,我明天问问我阿兄。” 卿清点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她觉得眼前这个少女看起来很是单纯,和她打听着许多事,聊得熟络了,骋吉把她偷跑下山,遇到心仪兽人的事都和她说了。 当然,她没有说那个兽人的名字。 卿清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她更关心的是如何能够下山。于是,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悬崖那么高,你一个人怎么下得去?” 骋吉不疑有他,压下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当然是有方法的,这是秘密!” 卿清也配合地压低声音:“哦?什么秘密,我可以听听吗?” 骋吉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卿清:“那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 “好。”卿清心中一动,表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就是......” “卿清,你睡着了吗?”房间外传来询问的声音。 卿清仔细一听,分辨出来是芫华的声音,她急忙坐起来,“没,还没睡着,你怎么来了?” 芫华听到她的回答,撩开兽帘走了进来。 房间里很黑,骋风跟着进来,在灰烬上再次生了一堆火,照亮了整间石洞。 卿清看着骋风,愣了一瞬,她还以为是芫华偷跑来的,没成想居然是他陪着来的。 骋风生了火,知道自己在这会让她们不自在,随即转身离去,淡然道:“我去外面等你。” 卿清在火光闪烁中看清芫华的脸,看出来她并没有虚弱的样子松了口气,她想问她“那个兽人没有伤害你吧”,碍于他的妹妹在这,于是改口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吧?” “嗯,你不用担心我,我挺好的。”芫华紧紧握住卿清的手,心中仍有些担忧。她想起骋风之前的警告,担心他不会对卿清善待。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道:“他们有给你吃东西吗?” 卿清不知道来龙去脉,只以为她都这个时候了还关心吃的,还真是个小吃货。她抿唇笑了笑,“我早就吃过了,你不用担心,吃得很好。” 羽赫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兽肉,给她带了好几种兽类回来让她自己挑, 芫华也才刚吃过东西,听到卿清的回应,才明白骋风之前的威胁只是为了让自己听话,她松了口气。 “阿嫂,你也别和我阿兄客气,你喜欢吃什么尽管和我阿兄提。”骋吉听她们聊着吃食,还以为是阿兄给她吃的肉不合口味。 “阿嫂?”芫华看向那个少女,摸不着头脑,自己和她素不相识,怎么就变成她阿嫂了?她疑惑的目光看向卿清。 卿清收到了她的目光,向她解释道:“她叫骋吉,是首领的阿妹,她叫你阿嫂,是因为......”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芫华,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她相信芫华会懂自己的意思。 芫华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抓我回来,还不是因为我偷了他的辣椒。” 说到这,她心虚的不敢看卿清的眼睛,“卿清,我上次带回来的辣椒是偷摘的他们的,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没等卿清说话,骋吉抢了先,“阿嫂,我阿兄不是那么小气的兽人,若你只是摘了他种的辣椒,他不会生气的。” 她坚决认为,眼前这个好看的雌性一定是她的阿嫂。 骋吉的话芫华一个字都没信,打从心底里就认为骋风这么做是为了报复她。 从第一面起,她就觉得远离那个兽人才是安全的,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她面对那个兽人除了恐慌不安之外再无其他。 “我叫芫华,你叫我芫华就好。”听她叫自己阿嫂,芫华只觉得瘆得慌。 柴火燃尽,屋里再次黑了下去,芫华舍不得离开卿清,不想去面对那个兽人,可又不得不去。 “走吧。”骋风在外屋点了一个小小的火堆,见她出来,什么也没问,起身走在前面。 芫华低着头,龟速前进,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骋风的脚步也慢下来了。 一路上黑漆漆的,她看不清路,只能通过他的脚步声判断情况。 前方渐渐出现一点亮光,是骋风房间里燃着的火堆。只是那柴火也快燃尽,火光越来越微弱。 骋风脚步轻快地走了进去,芫华却觉得脚步有千斤重,定定地站在门口,迟迟不肯挪步。 她捏着兽裙的手指绞紧,心中忐忑不安,难道要和他睡一个房间? 第110章 我就这一张床 骋风显然有着这样的打算。当他察觉到芫华的脚步声停滞不前时,精硕的腰身微微一侧,用深邃的目光看向她,“怎么了?” “我......我......你还有没有别的房间?我不习惯和别人一个房间,会睡不着觉的。”芫华用蹩脚的借口,试图想要争取一下。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她接着补充道:“你放心,我跑不了的!” 不是说她不逃跑,而是说她跑不了。说她不会逃跑,她自己都不信,然而跑不了可就不一样了。 骋风眉头微挑,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的房间,就这一间。” “不是你的房间也行,刚刚不是有那么多空的吗?我不挑的,随便睡哪儿,给我一张兽皮就行。”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期盼,仿佛只要有其他选择,她就不愿与他共处一室。 骋风看着她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气得心肝儿一颤一颤的疼。 他面色一冷,语气有些冷硬,“过来!” 芫华被他突然的怒气吓到,猛地低下头,眼眶微红,不敢再忤逆他。 她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这意味着她今晚别无选择,只能和骋风共处一室。 她的腿像是铸了铁,在他犀利的眼神下,靠近他的一步仿佛都有千斤重。 骋风看着她那顺从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 他突然有所动作,吓得芫华一激灵,她还以为他要打她,却见他只是弯腰将床上的被子掀开。 骋风注意到她的反应,开始自我怀疑,他有这么吓人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柔和,说道:“上去吧,今晚你睡这里。” 芫华爬上床,卷起被子,瑟缩在被子里。下一秒,就见骋风往床边一坐,抬腿就要上床。 她立刻紧张起来,共处一室就算了,他还想共睡一床?!! 她顾不得害怕,伸手推在骋风的后腰上,试图阻止他上床。 “你……你也要睡这?”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骋风刚抬上一条腿,就感觉腰间覆上了一只小手,那力道,像是按摩一般。他原地僵硬,停止了动作,回头看着她。 听了她问的话后,理所当然地回答她,“我就这一张床,不睡这睡哪儿?” 说着,他抬腿躺上了床,用一只手臂枕在头下,看起来十分舒适。 “那你睡,我可以换个地方睡!”芫华急了,她不想和骋风同床共枕。她急忙掀开被子,想要下床逃跑。 她睡的里面靠墙,除了从骋风腿上跨过就只有从脚的那方逃跑。 然而,骋风的腿故意曲着,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别无选择,只能朝着另一个方向逃跑。 芫华还没逃下床就被骋风握住了脚踝,他另一只手臂依旧枕在头下,看起来轻松自在。 “跑什么?我又不做什么,回来躺着。” 芫华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又急又恼,“你先放开我!” 骋风闻言,松开了她的脚踝。芫华委屈地躺回去,卷走了被子,紧紧地贴着墙,尽量离骋风远一些。 “被子。” 他淡淡的声音再次传入芫华的耳朵,她忍无可忍,坐起身瞪着他,“你别太过分!你连被子都只有一张,算哪门子首领?” 骋风扫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只觉得她生气的模样看起来煞是可爱。他转过身子,侧躺着睡,背对着她,掩饰自己翘起的嘴角。 “那你盖着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 芫华瞪着他,似乎要把他的背瞪出个窟窿。然后,她怄气一般地躺下,也是背对着他。两人就这样背对背地躺在同一张床上,各自怀着心事。 “硬不硬?” 房间里的东西都是用石头雕的,包括这张床。对于骋风来说,他早已习惯了这硬邦邦的石板床,但今夜,他却觉得它异常坚硬,担心芫华会因此难以入眠。 “嗯?” “要是觉得太硬了,我再给你铺几块兽皮。” 芫华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关心自己是否能够适应这张硬床。 这床虽然有点硬,但她没有那么娇气,她曾在更艰苦的环境中生活过,这点硬度对她来说并不是不能忍受的。 她小声道:“能接受。” 骋风却在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勉强,他“噌”地起身,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起来。” “......” 房间里,火苗已熄灭,仅剩下微红的炭火在黑暗中闪烁,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芫华透过这朦胧的红光,隐约看见骋风似乎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他抱着厚厚的一沓兽皮回来,是各种柔软的兽皮。 她嘴巴撅了撅,她就说他身为首领怎么可能就那一张被子。 她担心他责怪自己挡着他,自觉地站在角落,尽量不占据太多空间。 然而,无论芫华如何小心,骋风似乎总是能找到她的身边。他走到她的旁边,放下兽皮开始铺床。 他铺床的速度很快,站在床脚拉住兽皮的两个角,一甩一放就铺好了一层。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芫华身旁,给她造成了很强的压迫感。 骋风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前臂肌肉则更加精细,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工艺品,它们在他用力时凸显出来。 当他用力甩动兽皮时,手臂不经意间擦过芫华的胳膊,让她感到一阵轻微的触感。 芫华更加紧贴着墙,缩着肩膀,紧紧夹着手臂,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试图躲避骋风的触碰,但无论她如何挪动,他的手臂似乎总能恰到好处地与她相触。轻轻的,也不知道是他的触碰还是只是他手臂扫过的一阵风。 芫华正欲往后躲开,骋风却在这时走开,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铺好了,睡觉吧。” 她乖乖地爬上床,贴着墙壁躺下。 骋风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贴着墙很凉。”贴着他会比较暖和。 只是后面半句话他觉得很奇怪,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芫华没有回答他,仿佛没听见一般。骋风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躺下睡觉。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炭火的微光和两人的呼吸声在静静交织着。 深夜,骋风突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往芫华的方向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起床离开。 “什么事?”他对面前的兽人说道。 羽赫刻意压低了声音,可依旧能听出他的焦灼。 “首领,有一匹黑狼攻上来了!” 骋风已经猜到他是谁,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放他进来吧。” 第111章 他又自由了! 骋风听见族人的声音和黑狼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料想他们一定发生了战斗,他又接着说道:“别拦他,让其他兽人暂避!” “好!”羽赫急着离开,身后传来骋风的声音。 “你引他去元风的地方吧。” 羽赫震惊地停下脚步,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首领,你说什么?”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去吧。” 骋风决定眼里透着坚定,他决定了,他不再护他,他自己捅的蜂窝自己解决。 不然,将来会有更多无辜的部落遭殃。 想起狼族部落的惨状,想起小雌性的质问,他觉得,若是自己当初不那么心软,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 或许,是他太纵容了,他也是元风的帮凶。 云谏趁着夜深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攻入部落,他这才发现他们的部落不是搭建的,而是在这悬崖上凿的石洞。 石洞之间四通八达,还有通向上一层的石梯,这无疑给他在寻找卿清的路上增加了难度。 他小心翼翼在洞里穿梭,仔细搜寻着卿清的气味。只是,有个兽人起夜,恰好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他,他一声惊呼,吵醒了附近的兽人,爆发了一场恶战。 云谏被这群鸟人阻碍得心烦,像是得了狂犬病的恶犬,见谁咬谁,谁敢挡他的去路,他就狠狠地咬! 醒来的兽人越来越多,加入战场的兽人也越来越多。 屋里的空间很狭小,限制了他们的飞行,鹰族兽人无法变成兽形战斗,他们人数多,云谏依旧处于上风。 整个鹰族部落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空中传来一声鹰鸣,兽人们相视一眼,纷纷带着自家雌性和幼崽飞向空中。 云谏的眼里透着凶狠,锋利的狼牙上沾染着鲜血,他越战越勇,却见他们都逃了出去。 没了兽人阻碍自己,云谏也不再去追究,继续寻找着卿清的踪迹。 他寻遍了一层石洞,又赶往上一层。后来,他越过中间层的石洞,直奔最高层。 卿清一定被他们藏在最高层! 悬崖外围了一圈的鹰族兽人,他们飞在空中,时不时能看见那只黑狼的黑影,他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羽赫,我们这是干嘛?”兽人们眼睁睁看着黑狼越爬越高,眼看就要到达首领住的地方了。 “哎,你们别管,这是首领的命令。”羽赫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他降落在一个石洞里,变成人形裹好兽皮。 他装作不经意间和云谏打了个照面,然后转身就跑。 云谏认出他就是那个说会把卿清带回来的兽人,他眼神一眯,紧紧跟上。 “别跑!卿清在哪儿?” 他发出一声狼嚎,追着他跑。 羽赫虽然跑得很快,却跑不过四条腿的云谏,没跑多远就被他扑倒在地上。 云谏的獠牙威胁般的靠近他,腥热的气息呼在他的的脖子上,羽赫咽了咽口水,手臂挡在自己脖子前,“你先别杀我!” 是他鲁莽了,居然用这种危险的方式引着他去。好在云谏给了他说话的机会,不然他可能会比元风先走。 “我知道你伴侣在哪儿!” 云谏的爪子松开他,朝他龇牙,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我知道了,这就带你去,”羽赫爬起来,走在前面带路。他带着去的方向不是卿清的方向,而是元风被关押的方向。 走到被堵住的石洞面前,羽赫停下来转身望着他,没有说话。 云谏理解了他的意思,卿清是被关在这里面是吧? 他眼里的杀意更甚,居然把卿清关在这种地方! 没有多想,他狼爪一把拍开抵住大石块的小石块,然后开始顶堵住洞口的大石块。 羽赫心虚地走到一旁等候,一会儿可不能怪他,他可没说卿清关在这里。 云谏的动作突然顿住,这里面没有卿清的气味,倒是有个很熟悉的气味。他扭头凶狠地看向羽赫,羽赫瞬间低头看向自己抓地的脚趾。 能不能别这么看着他?他也只是个遵守命令的兽人而已。 洞里元风被搬动石块的声音惊醒,他以为是来救自己的族人,迅速起身靠近洞口,耳朵贴在石头上。 “谁?” 云谏转身接着顶石块,狼眼里带着疯狂与杀戮的欲望。 元风,该死—— 元风在洞里很激动,这是来救自己的兽人无疑了。 他在洞里为外面的云谏加油,“对!就是这样,再使点劲!” 石块被顶开,元风迫切地想要跑出去。 他又自由了! 他一头撞在了黑狼的头上,瞳孔紧缩。 黑暗中,一人一狼四目紧盯着对方,一边的眼里充满了震惊,随即化为无边的恐惧。 另一边眸子里仿佛被一层寒冰覆盖,毫不压抑嗜血的欲望。 “怎么是你!你怎么上来的?” 元风跌跌撞撞退回洞里,被恐惧冲昏了头脑,“不!一定是在做梦,你怎么可能上得来?” 云谏夜视能力很好,他一步一步逼近他,将他的恐惧尽收眼底。 洞里传来元风的惨叫,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羽赫捂住耳朵,不敢想象洞里的惨状。 惨叫声越来越微弱,直到安静。黑狼迈着步子走出洞口,脸上的狼毛都被打湿,粘黏在一起。 洞里元风已经没了呼吸,地上一片狼藉,是他的皮肤碎片。 “你放心,你的伴侣很安全,估计已经睡着了!”羽赫急忙解释,不然,他觉得眼前这只黑狼立马就要扑向自己,他的结局会和元风一样。 云谏变成人形,冷冽的嗓音响起,“最好是这样,不然,你的下场和他一样。” 羽赫打了个寒颤,“我带你去找她。” 云谏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你先给我打些水来,拿块干净的兽皮给我,别想着逃跑。” 他身上全是血迹,就这么去见卿清,她会被吓着的。 羽赫很快用石器给他盛了水来,还拿了一块干净的兽皮给他裹上。 云谏漱了口,清理了身上的血迹,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我去找她吧。” 第112章 我想把她留下来 羽赫将他带到骋吉的房间门口,侧身看向他,轻声提醒,“她就在这里面了,你带她走小声些,别吵醒阿吉。” 云谏的心脏在胸腔里疾速跳动,他的目光如炬,紧盯着那扇兽帘,手掌中的汗水微微渗透出来。 他知道,羽赫没有骗他,卿清就在这里,他已经能嗅到她熟悉的气息了。 想着卿清在里面等他,他竟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害怕她受了伤。 羽赫的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地撩开兽帘,踏入房间。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每一个角落,直到他的视线落在床上那个睡得正香的熟悉身影上。 云谏缓缓走近床边,蹲下身子,近距离地端详着卿清的睡颜。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想要将她抱起,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动让羽赫和骋吉都惊醒了过来,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谁?”卿清的声音中带着警惕和冷漠,她本能地往床里钻,想要躲避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 只是,这个怀抱好熟悉...... 骋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立刻警觉地坐起身来,四处张望,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 云谏脸上挨了一巴掌,虽然响,但他觉得一点都不痛。只是,听见卿清的声音,他心中涌起的酸楚和思念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让卿清受苦了。 思念如潮水般汹涌,他再难忍受心中的情感,终于忍不住将头埋进她的颈间,深深地嗅着她熟悉的味道,仿佛在寻找一丝安慰和安全感。 卿清感受到颈间传来的温热呼吸,这个感觉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和安心,竟没有推开他。 她嘴唇微张,却半天说不出话。她深深吸了口气,说话时,却发现声音变得颤抖而微弱。 “云......谏?” 听到日思夜想的声音唤着自己,云谏搂得更紧,头埋得更深。 “嗯,是我。” 卿清紧紧地抱住他的脑袋,仿佛害怕他会再次消失。她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喜悦、激动、思念、委屈……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泪水涌上眼眶。 她能感受到,他居然长出了胡茬,扎着她的脖子,生疼生疼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她哽咽着说道。 骋吉听见房间里有陌生雄性的声音,被吓得不轻。 “你......你是谁?” 卿清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她解释道:“别怕,这是我的伴侣。” 羽赫在门口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发声,“你们还要抱多久?” 这大半夜的,他还想睡觉呢! 骋吉听到羽赫的声音,心中的恐惧才稍微减轻了一些。 云谏身姿高大而挺拔,他的怀抱宽广而温暖。他抱着卿清的样子,仿佛是一座坚实的山,为她遮风挡雨,守护她的安全和幸福。 卿清在他的怀抱中,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感受到了的安心和满足。 “你们先休息一晚吧,明天送你们回去。”羽赫跟在他们身后,好心提议道。 然而云谏却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他只想立刻带着卿清离开这个地方。 “芫华。”卿清小声说了一句,云谏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 “被你们首领带走的那个雌性呢?”他质问羽赫道。 羽赫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骋风的话传达给他:“首领说他要见你。” 云谏没有犹豫,立刻点了点头道:“带我去见他。” 羽赫走在前面带路,半路就遇到了骋风,他手持火把,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愈发高大威猛。 “你来了。”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他向羽赫挥了挥手,示意他去休息,而羽赫则顺从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你掳走的雌性呢?”云谏毫不客气地直截了当地问道。 骋风也是直性子,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那个雌性我很喜欢,我想把她留下来。”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卿清在云谏的怀中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兽人。 果然,他对芫华有意思。 只是,芫华会喜欢他吗? “她是我部落的雌性,我有责任把她带回去。”云谏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沉稳而坚定。 骋风微微一笑,“你的部落还需要重建,明天我会让族人帮助你们尽快重建部落,在这之前,就让她住我这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恳和善意。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自然会想办法。”云谏却不为所动,他执意要带走芫华。 骋风也是固执地要把人留下来,“你只管放心,我不会亏待她,你们随时可以来看她。”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他们的眼神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两道闪电在黑暗中划破长空。 卿清吸了吸鼻子,她怎么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骋风自知自己站在道德低处,他放软了语气,“你的伴侣被元风伤着了,先带她回去敷药吧。’” 云谏闻言,低头看向怀中的卿清,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卿清表情无辜地回看他,她能有什么办法?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 骋风见云谏有所动摇,立刻乘胜追击道:“我送你们下去吧。” “不用,我自己下去。”云谏抱着卿清转身离开。 卿清还疑惑云谏怎么下去,转念一下,既然他能上来,那肯定有下去的办法。 “那藤条也不过是雌性弄着偷跑下去玩的,万一断掉,你们才刚了见面,可别又是生离死别。” 骋风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可说出的话让云谏停下脚步。 云谏侧身看他,骋风站在原地,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会妥协”。 他只是深深地望了骋风一眼,骋风就明白他的意思,快步跟上。 云谏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本该有深仇大恨的,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恨骋风。或许是因为他救了卿清,或许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也或许是因为真正恨恶的人已经被自己杀死。 骋风将他们带到山脚下,他微微颔首,算是告别,随后展开那对宽大的翅膀,卷起一阵气流,再次飞翔在空中,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 卿清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艳羡不已。 要是她也有这么一对翅膀就好了! 她正幻想着,丝毫没注意某人脸上已经飘来了一片乌云。 第113章 那我还好看吗? 云谏的眼神里醋意翻滚,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着,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告诉自己,卿清是他的,她只喜欢他,没有人能抢走她。 然而,他平复不了! “卿清,看我。”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卿清没有听出他的不对劲,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啊?我看你做什么?” 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让自己看他,何况,这黑漆漆的,她也看不清啊! 然而此话一出,听在醋意大发的云谏的耳朵里却变了味。 他酸溜溜的,面色阴沉的可怕,胸膛里的烈火如火山喷发一般。 黑夜中,卿清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忽觉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下来。 下一秒,她感受到云谏微微俯身,托着自己的手臂一松,她脚尖着了地,被他放下。 云谏转身,自顾自往前走。 卿清断定,自己是惹他生气了,可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连安慰都找不到方向。 她跟在他屁股后面追,“你怎么了?” 云谏不搭话,脚步越走越快,卿清追不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谏,你走慢些,我追不上了。”卿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喘息和无奈。 他紧抿着唇没说话,但脚步却明显慢了下来,让她跟得上。 “云谏,好黑,我看不清路。” 卿清虽然没听见他回答,她的手却被他的大手握住。 她紧紧地回握他。 似乎这样讨好了他,他的气消了不少。感受到他的情绪好些了,卿清柔声问道:“你生气了?” 云谏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闷闷的,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一般:“你刚刚眼睛都要长在他身上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浓浓的醋意和不满。 卿清愣了一瞬,瞬间明白过来云谏为何生气了。她忍不住低声笑了笑,她知道他是在乎自己才会吃醋生气,心中既觉得甜蜜又觉得无奈。 “我只是喜欢他的翅膀......” 然而,她这一解释无疑是煽风点火。 在卿清看来,她喜欢的并不是这个人,只是羡慕那对翅膀。而在云谏看来,她喜欢他的翅膀,那就是也喜欢他了。 他把卿清托起抵在最近的树干上,将她的腿缠在自己腰间,一手捏住她的下颚,照着她的唇又凶又急地啃了上去。 这个吻霸道而激烈,仿佛要将所有的醋意和不满都倾泻而出。他的舌尖强势地探入她的口腔,与她的舌纠缠在一起。 卿清身子绵软,无力招架,闭上眼睛,任由云谏的唇舌在她的口腔中探索,感受着他的热情和占有欲。 他像是被安抚的狂躁不安的野兽,吻渐渐变得温柔缠绵,吮咬着她的唇,勾着她的舌尖嬉戏。 他单手握住她的后腰,将她的身体与粗糙的树干隔绝,身体越抵越紧。 卿清闷哼一声,偏头躲过,可怜兮兮地开口道:“疼......” 云谏也偏头上去,啄她红肿的唇,啄她的眉眼,嗓音又欲又沉,“嗯?哪儿疼?” 他以为是自己刚刚吻得重了,磨得她嘴皮疼,还没怎么放在心上...... “伤口疼......” 云谏瞬间变了脸色,情欲的眸变得清明,从她身上起来,担忧地打量着她。 “伤口在哪儿?严重不严重?” “肚子上,刚刚被你压着了,有些疼。”她声音柔软,显得有些可怜。 云谏想起她拉住自己时,兽裙上的点点血迹。他闭了闭眼,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心疼又自责,“是我不好,我这就带你回去敷药。” 他变成兽形,让卿清上来。 “你要是累了就睡会儿,我可以跑慢些。” “嗯。”卿清乖巧地趴在狼背上,点了点头。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云谏在她旁边睡着,一只手臂枕在她头下,为她提供了最舒适的依靠。 她撑着身体坐起身,甩了甩睡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眼睛又干又涩。 掩盖在胸膛上的被子滑落,卿清惊觉自己什么都没穿。 “醒了?”云谏感受到身旁的动静,强睁开还没睡醒的眼睛看着她,嘴角满是温柔和笑意。 卿清羞涩的把滑落的被子拉了拉,盖住裸露的肌肤。 云谏看到了她的动作,勾唇笑了笑,“我给你敷了药,兽裙穿着会蹭掉,就帮你脱了。” 卿清耳尖微红,点了点头,食指抚上他带着惫态的眉心,“你还很累吧?再睡会儿。” “嗯。”云谏感受到她的触碰,舒服地闭着眼,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字音。他充当枕头的手臂缓缓覆上她光洁的后背,仿佛要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想你陪我一起睡。” 卿清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但她并不觉得困倦。可他像是撒娇一般的请求,卿清没法拒绝。 她重新躺下,目光落在云谏的睡颜上,轻声道:“我看着你睡。” 云谏困倦地睁开眼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卿清就这么细细端详着他的睡颜,想把他的模样刻进脑海。他的呼吸逐渐匀称,她猜想他应该已经睡着了。 她看着他的下巴上刚冒出来的青硬胡茬,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她轻轻用手指摩挲着他的胡茬,低声呢喃道:“你长胡茬了。” “那我还好看吗?”耳边传来他迷迷糊糊的声音。 卿清以为把他弄醒了,抬眸发现他并没有睁开眼,只是半梦半醒地问她。 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柔声回答道:“嗯,好看的。” 云谏似乎并不仅仅满足于这个答案,他的嘴唇动了动,含含糊糊地追问道:“那你喜欢吗?” 卿清鼻子一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回答道:“嗯,很喜欢。你快睡吧,等你醒了,我给你刮。” 云谏得了满意的回答,才安心地沉沉睡去。 卿清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何时,竟也沉沉地睡去。 第114章 怕我? 芫华前一天晚上心里乱糟糟的,前半夜睡不踏实,后半夜才睡着,导致今天早上起的很晚。 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还以为自己在家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却打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她疑惑地扭头一看,这一看她的脑子直接重启,所有的记忆开始涌进脑子。 骋风不知何时,从床边睡到了中间,离她不过几厘米,金色的眸子懒懒地垂着,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手臂打着的,是他硬邦邦的胸肌。 芫华颤了颤,脸红到耳朵根,瑟缩着身子拉起被子遮住脑袋,装起了鸵鸟。 他不是首领吗?怎么现在还不起? 而且,还挨得这么近...... 耳边是他冷冽磁性的声音,“还没睡醒?” “不,不是。” 被子里传来芫华结结巴巴,紧张不安的声音。 骋风的嘴角几不可察的勾起,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躺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看她起床? 不然,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 “那是怎么了?”他问。 芫华心跳得很快,裹在被子里极其不安。她恍惚中听见他好像动了动,随即,她的脑袋一沉,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不知是他的手还是...... “怕我?” 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芫华浑身僵住,脑子里嗡嗡的像是要炸开。 压着她脑袋的不是手,是他的脸! 他们的脑袋,就隔了一张兽皮贴着! “你......你......起了?不是,你......你怎么......”芫华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说话都说不利索。她确实是怕他,可现在她觉得羞大于怕。 她想让他起身走开,离她不要那么近,可她语无伦次半天也表达不清楚。 芫华急了,又急又恼,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朝他低吼了一句,“你起开!” 此话一出,她自己都愣住了,她两眼一闭,紧攥着的手,指甲盖都要插入手心里。 完了! 骋风也愣了一瞬,就在芫华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他忽而笑了。 “看来你不怕。” 羽赫本来在屋外犹犹豫豫,平日里首领这个时候早起来了,今日却是睡过头了,他要不要进去叫他? 听见里面的动静,羽赫站不住了。那小雌性居然敢这么凶首领? 虽然首领人很好,但他还是担心首领一个气头上把人捏死了。 他急急忙忙冲进去救场,“首领,你今天不去果子林了?” 然而,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首领一脸被骂爽了的样子,对着那个兽皮鼓包笑?!! 虽然他也看见首领笑过,可那是在极少数情况下。而现在他笑得那么开心,竟是因为他被一个雌性凶了?!! 骋风扭头看向羽赫,笑意收敛了些。 人都在这儿了,他还去林子作甚? “不去了,你先出去吧。” 羽赫像是见了洪水猛兽一般,骋风话还没说完就溜了。 “......” 骋风躺了回去,不再贴着她,看着那个鼓包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芫华紧张的脑子有些发懵,脑海里默默回答了他的问题,却忘了张开嘴巴。 骋风见她又不说话,还以为她在被子里憋晕了,伸手扯开她的被子。 “啊!”芫华一惊,伸手争夺她的被子,蓦然对上骋风含笑的眸子,她松了手,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他。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骋风再次询问。 芫华整个脑子乱哄哄的,她不是记得她刚才已经告诉他了吗? 骋风见她还是不愿意说话,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骋风,鹰族部落的首领,这个你知道的。” 一向淡漠内敛的他,此时若是给他一条孔雀尾巴,他能表演一个闪亮开屏。 他的名字芫华也是知道的,因为他不止一次对她说过,“我骋风说话算话”。 “我......我叫芫华。”她小声道。 虽然她声音极小,但骋风耳朵好,他听得清清楚楚,却故意说道:“你说你叫什么?声音大些,我没听清。” 芫华担心,自己若是一直这么小声,他能一直问下去,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大着声音道:“我叫芫华!” 骋风满意了,没再逗她。 他想哄她开心,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忽而想起她似乎很喜欢自己种的果子,于是他改变了不去的主意。 “快起来吧,你不是很喜欢果子吗?我带你去摘果子。” 芫华并不想,她觉得现在这个处境,就是因为自己去摘了那个果子。 可她又不敢说不去。 骋风动作利落,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他站在床边,看着缩在角落一动不动的她。 他心中狠狠叹了口气。 似乎自己每次好声好气和她说话都没有态度强硬些来得管用。 骋风身为首领,做事寻求效益,怎样管用怎样来。他不曾和雌性这般接触过,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和她相处,于是他又恢复了他冷硬的作风。 “快起!” 他强硬的语气再次吓住了芫华,她红着眼从床上坐起来。 她不理解,他怎么一下床就翻脸? “我想见卿清。”她语气软软的,像是怕再次惹怒他,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可以吗?” 她乖巧的样子让骋风心软了软,可是那雌性都已经让她伴侣带走了,他怎么让她见她? “不可以。”他拒绝道。 芫华失落地低下头,他果然不让。 骋风准备往屋外走去,“她昨天晚上已经被他伴侣带回去了,你快起床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逛逛。” 芫华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卿清离开了,可她没带上自己,也没告诉自己。 她内心失落,伤心,绝望,彷徨,泪珠从红着的眼眶中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兽皮垫子上。 她双眼模糊地盯着骋风的背影,莫不是自己和这个坏蛋睡一个房间,他们不要自己了? 骋风还没走出屋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低低地抽泣声,他看着芫华撑在床上,兽皮上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个印子。 他又折回去,手足无措地擦着她的眼泪,“你怎么哭了?” 第115章 她又双叒晕过去了 芫华偏头,躲过他替自己擦眼泪的手。 他的手指粗粝,力道不轻,擦得她脸生疼。 “你别哭了,你要是不想去,我不带你去了。”骋风放缓语气哄着她。 “他们为什么不带我走,是不是不要我了?”她一边流泪一边问着骋风。当前,她居然除了骋风,再没有能诉苦的人。 骋风看着她被自己擦红的脸,不敢再碰。他抬手放在她脑袋上轻揉,“他们没有不要你,是我要留下你的。等他们重建好了部落,我就带你回去......” 说完,他又接了两个字,“......看看。” 他想让她陪着他,不想让她回去。 芫华听他说卿清并没有抛弃自己,是眼前这个兽人要强留自己,她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你能放他们走,为什么不能放我走?” 骋风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芫华并不喜欢自己,若是告诉她,会吓着她,把自己推得更远。 “你不是摘了我的果子吗?等你把果子还我了,我就送你回去。”他淡声道。 听到这,芫华哭得更急了。 辣椒都已经被吃了,她怎么还他?莫不是要她在这一辈子? “可是,都被我吃光了......”她弱弱地开口道。 “我可以教你种,等它长出来了,你就可以还我了。”骋风说。 等果子成熟,至少需要一年时间,只要他必须要在这一年里,让芫华喜欢上自己。 “那果子多久才能长出来。” “大概一年。” “......” 芫华觉得这个时间太长了,她哭得晕晕的,脑瓜子却转得很快,她擦了擦眼泪道: “你放我回去,我出去找,等我找着了就还你。你已经知道我的部落了,我不会跑的。” “......”骋风很欣赏她的机灵,但现在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机灵的。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亲你了。”他凶巴巴地威胁道。 芫华咬着下唇不敢再说话,只是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又这么凶。 骋风拇指揩掉她脸上的泪珠,又被她偏头躲了过去。 他无可奈何补上一句,“再哭也是。” 芫华把要掉的泪珠又收了回去。 她欲哭不哭的,又勾起骋风心疼。他细语道:“走吧,我带你去种果子。” 为了能早日回家,芫华跟着去了。 只是才刚出发,骋风又黑着脸回来,怀里还抱着芫华。 她又双叒晕过去了。 骋风将她放躺在床上盖好,起身去找兽皮。 他找了一块最软的兽皮,裁了一块下来,比着芫华的脑袋,给她做了一个眼罩。 ※ 卿清再次醒来的时候,云谏早已起了床,出去打了猎,正在用陶罐煮肉。 那夜幼崽和雌性们在这里住过,家中有些乱。虽然他们离开前收拾过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摆得杂乱无章,云谏将它们一一物归原处。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卿清看着忙碌的云谏心疼道。 “我睡醒了,就起来了。你再躺一会儿吧,肉马上就要煮好了。” 卿清起身穿兽裙,“不了,睡了这么久,我也睡不着了。” 她腹上的草药渣已经干涸,她将它们抠掉,准备一会儿换新的。 草药被去掉,卿清第一次看清自己的伤口,有两个大拇指大小的洞,是被元风的爪子抓的。 伤口看起来有些恐怖,卿清眉心皱了皱,看起来伤的不浅,也不知道会不会灌脓。 云谏看着她弓着腰,低着头,就猜到她在查看伤口。 想起她的伤口,云谏心口犯疼,还是觉得自己让元风死得太轻松了。 “卿清,元风已经被我杀了。”他告诉她这个,是想告诉她仇已经报了。 他接着说:“你的伤口需要什么草药,我都可以帮你找,你好好躺着,这样会好得快些。” “就这个草药就行。”卿清看了一眼狗蛋儿空空荡荡的窝,担忧地问道:“狗蛋儿呢?” “你一回来它就往你怀里钻,我怕它伤着你,把它关园子里去了。”云谏解释道,随后又补充, “你放心,我让它别吃你的草药。” “它哪儿听得懂你这些。”卿清说这话不是责怪,而是好笑道。 “这天应该也快黑了吧?你快去放它进来。” 云谏去把它放出来,狗蛋儿欢欢快快地跑来找卿清,“咩咩”叫着,仿佛在问她你去哪儿了。 狗蛋儿的毛被火烧到了一些,整只羊灰扑扑的,像是逃难的一样。 卿清摸着它的脑袋,抬头看见云谏走了进来,脸色还有些难看。 她猜测,“怎么了,狗蛋儿把我草药吃了?” “没有。”云谏摇摇头,不愿告诉她,“什么事也发生。” 卿清狐疑地看着他。 狗蛋儿听懂了云谏的警告,一口没动卿清的草药,倒是把他种的花吃得干干净净。 云谏认栽,只要没吃卿清的草药就行,花没了,他再去种上就是了。 想起元风,卿清突然想起一个事,“你当时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她问这话不是希望云谏有事,只是好奇他是怎么没事的。 “鹰族首领把我救了。”云谏烧着火,很平淡地说道,听不出他是感激还是讨厌。 “我也是他把我从元风手里救出来的,看来他还是我们俩的救命恩人。”卿清笑着说道,悄悄观察着云谏的反应。 虽然部落的惨状是元风造成的,这和骋风没什么关系,可骋风毕竟是他的首领,卿清不知道云谏是否恨他。 她对骋风的第一印象还算好,若是他能打动芫华的心,芫华愿意和他在一起,她还是很看好的。 这也是她没有将芫华接回来的原因。 云谏的反应很平淡,除了听卿清说是他救了她表情变了变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卿清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他,“你觉得骋风人怎么样?” 云谏猛然抬头看着她,眼底深处都是纠结和痛苦。 看到这,卿清心中大致了然。 完了完了,云谏讨厌骋风。 云谏没有评价骋风,反问卿清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第116章 他的结局就是他最好的报应 “我觉得他挺好的,目前看起来人还不错。”卿清想起他抱走芫华的场景,人看起来挺粗但动作还挺温柔的,“应该挺会疼人的。” 云谏听着卿清对骋风的赞美,心中像是被触动了某根弦,他试图辩驳,但最终只是沉默,嘴硬般道:“可是他身为首领,还能做出抢雌性的事。” “云谏,如果当初我也是有部落的,你会放我走吗?” “你要是想走我就会放你走,但我会来追求你,直到你愿意做我伴侣为止。”云谏认真地看着她,看着她笑盈盈的眼睛,他有些眼热。 卿清跟着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她不但没有埋怨自己,就连想要多收一个伴侣都顾及自己的感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知道,卿清为他付出了很多。 “卿清,若你真心喜欢骋风,我不会阻拦。但我和他是不同的部落首领,不能同时陪伴在你身边。你要选择跟他走,还是留下陪我? 卿清,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可不可以自私地请求你,你喜欢我要比喜欢他多一点?” 卿清重重地扯了扯云谏的脸皮,把他脸都扯得变了形,“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骋风做伴侣了?” 云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那你问我这些做什么?我还以为……” “我是替芫华问的。” 卿清打断了云谏的话,气鼓鼓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云谏见自己惹卿清生气了,急忙把她搂进怀里哄,“当然不是!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想的,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吧!”他拉起卿清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 卿清被他的模样逗笑,忍着笑缩回自己的手,“你脸皮那么厚,我打你不得把自己的手打疼?” “那你咬我。”他把脸挨到她嘴边,随即又把嘴唇凑上去,“你也可以咬我嘴巴,我嘴皮子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快挪开!”卿清笑着推开他。 云谏见她气消了才放心,他倾身在她嘴上轻咬一口,回答卿清之前的问题:“骋风实力强,人正直,没有太多小心思,要是能做芫华的伴侣会很不错。” 卿清问出了心里的顾虑,“他也是鹰族的,你不恨他?” “他没有做错什么,我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过错恨整个部落。相较于他,我更恨和元风勾当的清扬。如果是这样,清扬是我的族人,我能因为他一个人犯错憎恨所有的族人吗?” “清扬?清扬他怎么了?”卿清对于战场上的事一无所知,清扬的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云谏将整件事都说给她听,末了叹了口气,“当初怀疑部落里有人和元风勾结的时候我从没怀疑过他,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当然,他是不知道清扬还告诉元风可以用卿清来要挟他,不然元风也不会拼了命也要带走卿清。 卿清知道这个世界不像自己原本的世界尔虞我诈,兽人赤诚忠诚,谁也不会想到部落里会有内鬼给部落带来沉重的灾难,他们心里除了愤怒肯定还有难过的。 她安慰云谏道:“他的结局就是他最好的报应!那百薇呢,他们放她回来了吗?” 云谏摇了摇头,“除了她还有两个雌性没有追回来,但鹰族部落承诺会都带回来的,我先等两天看看。” 他们吃了晚餐,云谏抱着卿清蹭着腻歪,卿清被他的胡茬扎得受不住,不停缩着脖子躲避,恨不得自己能像缩头乌龟一般能把脖子缩进壳里。 “你都不想我?”云谏感受到她的反抗,定定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卿清伤还没好,云谏抱着不敢太过用力,就算她挣扎他也不敢锁住她。 “你去躺着,我给你把胡茬刮了,太扎我了。”卿清无可奈何,本打算明天天亮光线好些再刮的。但是现在看来拖着受苦的还是自己。 “好!”原来是因为这个,云谏安下心来,乖乖躺好等着卿清。 卿清那天用钢刀刺伤了元风后还没来得及擦拭,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她用干净的兽皮擦干净后用一块石头磨着刀。 她扯下一根头发试了一下,一碰就断,很锋利。 于是,她磨刀霍霍向云谏...... “别乱动哦。”卿清一手放在他下巴上固定他的脑袋,故意恐吓他道:“我的刀可是锋利的。” 云谏对上她漆黑的双眼笑了,看着那寒光森森的刀刃却并不觉得害怕,他两眼一闭,一副任由卿清宰割的样子 。 “哟,这么放心我?”卿清挑眉。 “只要你别把我割得满脸伤疤就行,那样就不好看了。” 卿清担心割伤他,下手又轻又小心。云谏很配合,任由她揉捏把玩儿,眼皮都不带动的。 “好了。”卿清擦拭好钢刀收好。 云谏起床扣住她的后脑勺,下巴在她脖子上蹭着。 “现在还扎吗?” “不......不扎了。 云谏很满意,将她放倒在床上,侧身半压着她,整张脸都埋进她的胸口,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她的大腿上。 “那现在给亲吗?” “伤口,伤口!” “我知道,没压着。” 他才刚抬起头,又低头来咬她的唇。 卿清被他咬的痛了,气得骂道:“云谏,你是不是狗,怎么老爱咬人?” 云谏轻笑,哑着声音道:“我是狼,吃人都不吐骨头的。”说完又重重地咬上她的唇。 她吃痛地呜咽,声音软的像只猫,换来云谏更加猛烈的回应。 他没再啃咬,而是含着她的唇,勾着她的舌重重地吮,吮得啧啧响,卿清羞得都不敢睁眼看他。 ......... 卿清红着脸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云谏刚才像窜天猴一般冲出去,不知道冲哪儿去了。 都说了别亲了别亲了,最后难受的还不是他。 直到天快黑了云谏才回来,他烧了水给卿清喝,又用热水给她洗了脸,擦了身体,最后又捣碎了草药给她涂上。 做完这些他才上床搂着卿清,果然,还得得把她搂在怀里有安全感,不然整个人都觉得空落落的。 “睡了。” “晚安。” 第117章 原来不是来找你的呀 第二天早上,羽赫带着二三十个鹰族兽人,天还没亮就赶到了云谏屋门口候着。 云谏听见外面有动静,看了一眼怀里熟睡的卿清,轻轻抽回被卿清压着的手臂,悄悄出门查看。 羽赫见了云谏就要打招呼,云谏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他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 云谏在前面走着,羽赫一行人自觉跟上,最后跟着他走到了烧焦的部落门口。 “你们部落的雌性都带回来了。”羽赫侧身,身后的兽人让开一条道,走出来两个雌性。 “只是有一个雌性她不愿意回来,你看是要我们带回来还是留着我们部落?” 云谏知道那个不愿回来的雌性就是百薇,她的伴侣都死了,加上清扬还做了那种事,她也没脸再回来了。而且,就算回来了,部落里的兽人保不准会挤兑她。 “她不愿意回来就算了。” 那两个雌性跟在云谏后面,等着他把她们送回去。看着曾经居住的地方被烧成灰烬,她们忍不住流下泪来。 云谏皱了皱眉,“哭什么,不想回来?” 两个雌性摇了摇头。 “眼泪收回去,一会儿你们的伴侣就来接你。” 两个雌性又把眼泪擦掉,首领的命令她们不敢不从。 羽赫看着被烧毁的房屋已经没法住人了,又不见其他兽人的踪迹,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部落的其他人呢?” “没在这。” 在没修建部落以前,他们都是和云谏一样住的山洞。只是好的位置难找,所以他们住的地方非常分散。现在情非得已,都回去找自己以前的山洞,收拾收拾先住着。 天渐渐亮了起来,随着一声狼嚎,四面八方忙忙碌碌地赶来一些兽人,看见云谏回来了都很高兴。 那两个雌性在人群堆里寻找着自己的伴侣,她们惊喜地叫了一声,投入自己伴侣的怀抱。 忍冬和天梁换着来,今天来的是天梁,他看见云谏几步上前,挤开羽赫凑上去,难得开口不再嘴欠。 “怎么样?卿清找回来了没?” “找回来了,在家躺着,受了点伤。” 人群中很快骚乱起来。 不是所有兽人都和云谏一样仅仅是讨厌元风的,他们把鹰族兽人和元风混为一谈,差点就要打起来。 他们指责鹰族兽人杀了他们的族人,烧了他们的部落。然而来的鹰族兽人除了少数几个是参与了这件事的,其他都是与这毫不相干的兽人。 他们什么都没做,赶着大老远来帮着修建部落,却无端遭受指责,他们也不愿受这窝囊气。 云谏冷着脸招呼自己的族人,“他们是无辜的兽人,真正伤害我们的鹰族兽人是元风,是他们帮忙把元风抓起来,现在元风已经死了,首领他们的仇也报了。 他们这次是来帮助我们重建部落的,大家就不要再指责他们了。” 兽人们听不进其他的,只听见云谏说元风死了,脸上又浮现出笑意,“元风死了?哈哈哈,他死了?” “死得好!” 元风尸体被拖出去的时候有的鹰族兽人看见了,现在相信都还心有余悸,“可不是嘛,死得可惨了,我都没认出是元风,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鹰族兽人也是讨厌元风的居多,上次要不是他去部落里骗他们说这里有很多雌性仰慕鹰族兽人,都想跟他们回家,部落里的兽人也不会跟着他来。所以他们见了元风的死状除了觉得有点惨之外也再无其他。 刚才和那个鹰族兽人差点打起来的狼族兽人闻言,扭头又看向他,“你是说你看见了元风的惨状?” “看见了,怎么着?”见是那个差点打起来的狼兽人,他嚣张地抬起下巴。 “有多惨?和我讲讲。” 那鹰族兽人白了他一眼,“我凭什么和你讲?你刚刚牙都龇我脖子上了。” “哎呀,刚刚我就把牙放出来透透气,要是吓着你了,我道歉,是我的不是,你就和我讲讲吧。”他死皮赖脸贴上去。 云谏没有注意他们私下的聊天,安排着分工。兽人知道了自己的任务都散开去,各忙各的。 鹰族兽人也准备跟着自己族人走,却被狼族兽人一把抓了去,“走,和我一起,我们边走边聊,一会儿休息的时候我再去打点猎物,边吃边聊。” 天梁把云谏拉到一边,小声和他咬耳朵,“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他们真是来帮我们的?而且元风真的死了,不是假死?” “嗯,他们和元风的确不同,元风也是我亲自杀的。” 天梁给了他肩膀一下,“怎么不把他尸体带回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怎么?你还要烤着吃不成?” “你......yue~”天梁扶着云谏的肩膀,差点吐了。 云谏嫌弃一躲,“离我远点,别把我弄臭了。”别害得他回家被卿清嫌弃。 云谏意外的是,卿清居然来部落里了,他迎上去,还以为是来找自己的。 “抱歉,我早上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就没和你说。” 部落里有一部分兽人在清理烧毁的房屋,人多手杂的,云谏怕谁不小心伤着她,他催着她回去。 “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回去等我吧。” “我一会儿就回去,我想先去芫华的地洞里找点东西。”卿清乖巧地说道。 天梁站在一旁哈哈大笑,“哟哟哟~云谏,原来不是来找你的呀。” 云谏一个眼刀甩给他,“你很闲?” “啊不......我这就去干活。”天梁跑开,不然惹怒了他,指不定脏活累活都丢给自己。 云谏看向卿清,把她半护在怀里,生怕什么东西砸到她,“走吧,我带你去。” 芫华的房屋已经塌了半边,遮住了洞口,云谏把它们全部挪开,他往地洞里一跳。 地洞很矮,云谏弯着腰弯着腿才能进去。 “你要什么?我帮你找。” “一个陶罐,你看看有没有。” 地洞里很空,除了一些肉干和被熏干的草药就没什么别的了。云谏猫着腰,去捡角落里的陶罐子。 “怎么样,有吗?” “有,我马上就出来。” 他拿着陶罐,把卿清送回山洞才又出来 第118章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名字 下午,卿清正在戳未完成的狼毛,白月来看望她了。 “卿清,你还好吧?”白月见了卿清,紧紧地搂着,好在她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我没事,就肚子上受了一点伤,你呢,你还好吧?”卿清一手回搂着她,一手护住肚子不被她挤压到。 “我也没事,”白月听她说肚子上有伤,松开了她,“芫华呢?她回来没?她也被鹰族兽抓走了。” 卿清摇了摇头,“她没回来,但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你们都没事我就放心了。” 卿清和白月聊了一会儿,屋外再次传来喊声。 “卿清,你在家吗?” “谁?”白月疑惑地看向卿清。 卿清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才回忆起,“应该是天同,我们出去看看吧。” 来人正是天同。 天同赤裸着上身,白皙地肌肉上沾了很多黑漆漆像是烟灰的东西。他看起来有些焦急,直到看见卿清,他眼里才放出一抹光彩。 “卿清,你还好吧?那群兽人没有伤害你吧?”他脸上写满了担忧,即使人已经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了。 “我没事,鹰族首领把我救了,他们没有亏待我。”卿清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天比一天成熟,很是欣慰。 以前那个稚嫩的少年也长成男子汉了。 “你这一身什么装扮?疯狂原始人?”他看起来脏脏的,像是刚进灰土堆里滚过一圈一样。 “进来坐坐?我打点水,你擦擦身上的灰。”卿清邀请道。 卿清的好意让天同感到心暖,但他还有事,不便过久停留。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我还要回部落里干活,就不进去了。我听我阿兄说你受了伤,这是我给你采的草药,我阿父受伤都是用的这个,很有效的!” 卿清凝视着手里的草药,看得出这是他趁休息时间特意去采的,她心里真心感动。 “谢谢你。” 天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卿清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他身处另一个世界的姐姐呢? * 骋风收拾好东西,再次来到悬崖边上,他身旁站着的,是全副武装的芫华。 “这次你可别又晕过去了。” “嗯!”芫华重重地点了头,然后把眼罩拉下来戴上。 只要她不看,一定就晕不了! 骋风低笑,“你这么早就戴着怎么爬我背上来?” 芫华戴上了眼罩,视线里一片黑暗,本就感到不安,耳边听到骋风唇角溢出的低笑,耳根都瞬间滚烫起来。 她红着脸,急忙抬手想要摘下眼罩,却被骋风的滚烫的大手按住,耳边再次传来他含笑的声音。 “不用摘了,就这样吧。” 芫华的脸涨得通红,被他的手烫得瑟缩了一下,颤抖着手臂从他的掌心里抽回手。 她的手中又被塞了一块兽皮。 “替我拿着。” 芫华不明所以,乖巧顺从地听他的话。不然,现在正巧在悬崖边上,她怕自己被他一脚踢下悬崖。 下一刻,她大腿后侧箍上他的大掌,芫华惊叫着往后退,身体却拔地而起,她被迫趴在骋风背上。 她扑腾着腿,羞恼道:“你快放我下去!” 骋风没有回答她,自顾自说道:“抱着我脖子,别摘眼罩。” “啊?啊——”芫华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就突然感受到他们的身体在往下坠,吓得她不敢再动弹,死死搂住他的脖子。 她太过害怕,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揪住了他脖子上的皮肉,指甲都要插入他的肉里。 不过一会儿,芫华感受到他的脖子突然变粗,还长出了羽毛。下坠感也消失,同时在往上加速。 他脖子太粗,她搂不过来,只得死死揪住他的羽毛。 芫华浑身僵硬地趴在他的鹰背上,脸埋在他的羽毛里,不去想象他们现在飞了有多高。 不知过了多久,芫华感觉自己身体僵硬得已经无法动弹了,终于感受到骋风似乎在减速往下飞。 骋风考虑到背上的芫华,为了方便她下来,他没有停在树上。 芫华揭开眼罩,缓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往下滑。 她在鹰背上腿绷得死紧,刚下来时候,她的肌肉僵硬,膝盖都不能弯曲,走路像只企鹅似的。 骋风裹好兽皮,看她狼狈的模样,唇角勾起。他抬手轻轻抚上脖子,白皙的脖子上是清晰的指甲印,红得几乎见了血。 他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朝走路都不协调的芫华招招手,“过来。” 芫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诺诺地走过去,被他一把拽住手腕,坐到他的大腿上。 她仿佛是坐在火盆上,弹射而起,却被他摁了回去, “别动!”他强硬地命令道,有力的大手隔着兽裙一下一下地按揉着她的腿,为她放松肌肉。 芫华无措地坐在他腿上,身体绷得笔直,手指绞紧,双眸里都是紧张和害怕,像是下一秒就能流出泪来。 她的脸又烫了起来,一直烧到耳根,看着他温柔地给她捏腿,她的心跳得似乎要炸开,颤巍巍地叫了他一声:“骋......风......” 骋风抬头看她,扬起的眉尾表明他的心情很好,“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芫华心中一慌,骋风他是首领,自己就这么直呼他的名字,似乎不太妥当,她又改口叫了一声, “首领......” 但是才叫完她又后悔了,自己干嘛非要叫他呀! 她的头低垂下去,不敢看他,也不敢看他为自己捏腿的手。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名字,或者叫我阿风也行,首领听起来不好听......”太生疏了。 芫华的头垂得更低了,脸烫得像是要熟了一般。 骋风按了半天发现作用不是很大,因为怀里的雌性肌肉一直紧绷着,他拍了拍她弓着的背, “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一点。” 芫华犹如惊弓之鸟,一下子挺起脊背,反射性地想要抬头观察他的表情,不成想他也低着头看她, 她这一抬头,洁白的门牙,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第119章 好像也没谁了 芫华这个姿势像是主动献吻一般,她磕着不只是牙,还有她柔软的唇。 四目相对的一瞬,芫华的脸烧成了火烧云。一向沉稳冷静的骋风,也罕见地露出了紧张的神情,他的耳根子微微发红,突出的喉结滚了滚,眼神渐沉。 芫华心慌地躲过他的目光,想逃开腿又被他按着,她哆哆嗦嗦地说道:“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她的上唇也被自己磕到,红艳艳的,微微地翘着。 骋风心脏跳得狂乱,她低顺着眼在他怀里,身体仍紧张地微颤。她潋滟微翘的红唇,格外的诱人,她牙带给他的刺痛都不如她柔软的唇带给他的感官强烈。 鬼使神差的...... “首领......”芫华急的快哭出来的声音唤回他的神智。 她往后仰着,手推着他的胸膛,眼泪已经在她眼眶里打转转了。 骋风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捏上了她的下巴,而他的身体往她贴近,唇也在向她靠近,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 见芫华一副被吓惨了的样子,他的眸冷了下来。 自己竟然失了分寸! 他松开她的下巴,神色自若地坐回去,“我就看看你的牙有没有磕到。” “没......没事......”她哆哆嗦嗦的,匆匆抹掉滑下来的眼泪。 除了怕的,还有羞的。 她刚刚竟然以为首领要亲她。 骋风见自己又让她掉眼泪了,懊恼不已,他不知道怎么哄人,只得松开她的腿,顺着她的心意道:“起来。” 他的声音洪亮,不刻意放轻语气的时候就显得凶巴巴的。 芫华忙不迭地从他怀里起来,以为自己又得罪了他,她低着头,不敢说话。 “走吧,去种果子。”骋风利索地站起身,从她面前走过,带起一阵风。 说是教她种树,实则骋风一条龙服务,坑给挖好了,种子也扔进去了,埋也是他埋的,水也是他浇的。 起初,芫华在一旁看着他是怎么做的,想着一会儿就到自己。 他种子都撒了一半也没叫她做什么。 芫华摊着自己空空的手,“我呢?我做什么?” “你旁边看着就可以了。”骋风头也不抬地挖着坑。 “那我来做什么?”她小声嘀咕,说是教自己,却什么也不让自己做。 骋风捏着装种子的兽皮袋扔到她面前,“你来给我撒种子,一坑一颗。” 说是种子,其实就是把辣椒直接晒干保存下来的。他没有脱壳,晒干的辣椒果肉皱皱巴巴地贴在果核上,看起来一大包种子,实则没有多少。 骋风挖着坑,芫华在对面等着,等着他把坑挖好就丢一颗种子进去。 “站我旁边来吧,待会儿伤着你了。”骋风停下动作道。 芫华站到他的旁边去。 骋风锄地的东西是一块石头,石头一边削得比较薄,他拿着另一端锄地。 他半蹲着,一条腿的膝盖抵着地,这样方便施力。他一丝不苟地锄着地,背部线条流畅而有力,肩膀宽阔,显得异常坚实。 芫华看着他认真地侧脸,虽然依旧严肃着,可她也觉得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她看得有些痴,竟没注意到骋风已经又挖好了一个坑。 骋风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撒种子,疑惑地抬头看向她。 芫华没料到他会抬头,张皇地别开视线。 “种子。”他朝她探出手心,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他能感受到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本以为暗中有兽人盯上了,现在看来,是芫华不错了。 “啊?哦。”芫华从袋子里摸出一粒种子放在他的手心,她心虚的不敢看他的脸,总觉得只要和他对视,自己想的什么都会被他看穿。 其实,她不知道她已经被看穿了。 骋风散乱的头发在之前的动作中滑向一侧,露出了他脖子上的指甲印,显得格外明显。 芫华的心头一紧,这个痕迹,不会是自己留下的吧? 但是一想,除了自己,好像也没谁了。 这次,她心中充满了愧疚,不敢再抬头面对他。 她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道如果骋风发现了这个痕迹,他会有什么反应…… “又在想什么?”骋风已经种好了一颗,准备转移阵地,却发现芫华再次陷入了沉思。 “没,没什么!”芫华急急摆手。 “走吧,换个地方。”骋风并未深究。 芫华看着这一山的辣椒树,看着骋风熟练的劳作身影,她无端生出一个想法。 “这些辣椒树都是你种的?” 骋风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询问关于他的事情。 “嗯。”他简短地回答。 “这么多,你吃得完吗?”芫华好奇地追问。 “其实,这果子并不太好吃。”他一边劳作一边回答。 “那你为什么还要种这么多呢?”见骋风愿意和自己交谈,芫华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因为好看。”他淡淡地回答。 “……”芫华无法理解,因为好看就大费周章种这么多。 “那这么多辣椒你都怎么处理的?”芫华不信他种这么多仅仅是因为好看,他又不吃,总会有别的用处吧? “它熟透了,就掉下来了。” “然后你再捡回去?”她好奇地猜测。 “不是,它就烂地里了。” “......” 所以他宁愿烂地里,自己摘他一点辣椒,他还要追究? 虽然她很想问出口,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还没有这个胆子。 而且,这是他自己辛辛苦苦种的,他愿意怎么处理是他的事。 骋风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埋着头低笑。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宁愿不要都不愿意给你对吧?” 芫华没有反驳,等着他说下去。 “因为你摘了我的果子就跑了。”骋风轻轻地说。 “......” 芫华无法反驳,可是当时那种情况,除了逃跑她再想不到其他。 “所以我很生气,不能就这么算了。”骋风继续说道。 “......” 骋风看向她,嘴角还有淡淡的笑容,哪儿有生气的样子。 “那你呢?你摘我的果子是因为觉得它们好看?”骋风反问她。 第120章 你要是吃不了就扔了 “当然不是!”如果只是因为好看,她才不要因为这几个果子招惹上他。 “那是为什么?” “因为卿清喜欢,她会用这个把肉做得很好吃,我很喜欢吃。”想起卿清做的烤肉和那个叫“火锅”的东西她就流口水。 虽然吃完肚子会难受两天。 她已经好久没吃过卿清烤的肉了。 “那你会吗?能不能教教我?” 她想了想,回答道:“我只会烤肉,其实很简单的,你只需要把果子碾碎了抹在肉上就可以了。” 然而,骋风却摇了摇头,“不会。” “这么简单你都不会?”芫华有些惊讶,听起来似乎真的不难。 骋风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嗯,不会,你教教我。” “可是,这里也没有......” 芫华想说这里也没有肉可以烤,骋风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趁机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兽肉?” 芫华想也没想的就说道:“黑翼鸟......” 随即又意识到黑翼鸟好像很难猎,她声音小了下去,小心地问道:“可以吗?” 骋风微微一笑,“在这等我。” 话音刚落,他便化作一只雄壮的鹰,振翅高飞。 “其实也不必那么着急的——” 芫华说这话时为时已晚,骋风已经飞远了,他刚刚翅膀卷起的气流把她的发型都吹乱了。 说来也正巧,她若是想吃水里游的骋风还得费一番心思,但是她恰巧想吃天上飞的。 那她想吃的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给她抓来。 芫华原地等他回来,她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无意识地拿着锄地的石头敲打着地面。 她抬头看着树上挂满的大红辣椒,心中不禁感叹骋风照料得真好。这些辣椒长得又大又红,比她上次来的时候还要好。 她见着了这辣椒只想着吃它,现在就这样坐着单纯的欣赏,的确挺好看的。 芫华想着要不要摘着辣椒等他,又担心自己摘了他又要计较,她还是决定等着他回来再摘。 骋风打猎很快,猎物飞不过他,只能被他抓住。 他每只爪子都抓了两只黑翼鸟,他放下猎物,变回人形,第一句话却是问她:“够吗?” 芫华震惊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猎了四只,但她不清楚骋风的食量,也不知道他够不够。 “我能吃一只。” 剩下的就看骋风自己判断够不够吃。 “一只?”骋风皱了皱眉,相比兽人来说,这个食量有点小了。似乎骋吉吃的好像也不多,可能雌性就只吃得了这么多吧。 芫华见他蹙眉,还以为是自己吃的太多了,又惹他不高兴了,小心翼翼道:“我半只也能吃饱。” 骋风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这几只,都是给你猎的,要是吃不下,就扔了吧。” 芫华惊诧地看着他,“都,都是给我的?那你呢?” “我?”骋风捡起猎物和工具,走在前面,“一会儿猎着什么吃什么。” 鸟兽肉对于他来说口感过于嫩滑,他还是更喜欢吃有嚼劲的兽肉。 芫华在他身后跟着,“不用那么麻烦,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也一起吃吧。” “我说了,这是给你的,你要是吃不了就扔了。”骋风不心疼,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她要是想吃,他随时可以给她猎新鲜的。 骋风不心疼她心疼啊,她垂着眼看他手里拎着的鸟兽,感到惋惜,轻声叹息道:“这多好的肉啊......” 他突然停下,好在芫华反应够快,差一点就撞上去了。 骋风回头定定地看着她,芫华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低着头紧张地揉捏着自己的兽裙,“你要是实在不想吃......扔了就扔了吧!” 芫华已经败在他眼神下了。 骋风回头继续走路,芫华这才轻轻呼出屏住的气,看来她还是少说话为好,她似乎每句话都能惹恼他。 “我吃。” 芫华心中微怔了一下,不露声色地接着赶路。 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只是声音相比上次大了很多。 骋风再次停下,扭头看着她的头顶,“我说,我吃!” 芫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去,她捏着兽裙的手指都要捏出汗来。 他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可是这次她什么都没说啊! 她顺从地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骋风本来没生气的,现在身体有点不舒服了。 他本以为自己答应她,她会很开心的,然而她的反应却是如此平淡。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没说什么,转身继续走路。 这一路上,芫华的话都少了,骋风有察觉到,他也没说话,心里默默回想一路上的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儿又做错了。 “要摘果子吗?这儿的果子长得最好。”骋风指指面前的这片果树。 “可以吗?”芫华小心翼翼地窥视他,透着一股紧张。 骋风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她之前都已经愿意向自己敞开心扉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又开始疏远自己。 “你不用那么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只要你想做的都可以做。” 芫华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还有一丝不信任。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骋风见她开心,嘴角也跟着上扬。 “我想回部落可以吗?”她期盼地看着他。 “当然......”骋风以为她说的是跟自己回部落,刚想答应,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她自己的部落,当即垮了脸。 “不行!” “......” “除了这个,都可以答应你。” 芫华咬着唇没吭声,可是除了这个她都不想。 “你不是要教我烤肉吗?我们快摘了果子去吧。”他看出她的心情不好,轻声道。 “哦。”芫华兴致缺缺。 最后,芫华烤了肉,也只吃了小半只。 她总觉得吃起来没味儿,她不停地抹着辣椒,最后被辣哭了也觉得没味,没有在部落里吃的那只香。 骋风被她吓住,急忙捧了一捧水,“快漱漱口!” 剩下的鸟肉骋风都吃光了,一点都没扔,他不时用余光看她。 第121章 我下不了手...... 几日的时间如同流沙,悄无声息地从指间溜走,部落里的建设工作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在忙碌与喧嚣中,卿清斜靠在床上,任由云谏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药膏。云谏的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担忧。 “卿清,你的伤口是不是更严重了?” 卿清听了此话,弓起身子查看伤口的情况。 平时都是云谏给她上药的,除此之外穿着兽裙她也不方便查看。 这几日她的伤口犯痒,还隐隐作痛,她还以为是在长新肉出来,也没管它。 现在听云谏这么说,多半是恶化了。 她凑起身瞧了瞧,心中一沉,无奈地躺了回去。 “化脓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怎么办?”云谏的语气有些着急,他低头凝视着那片肌肤,,伤口边缘开始泛起淡淡的黄色,像是被一层薄薄的脓液所覆盖。周围的皮肤也因为脓液的侵蚀而显得红肿。 卿清拉过兽皮掩着,“别看了,很恶心......” 云谏没觉得恶心,这伤口可是在卿清身上啊,怎么看都触目惊心! 卿清没听到他的回应,抬眼看他。 虽然自己说看着恶心,可要是他真觉得恶心,她心里也没由来的难过。 只是这一看,她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你怎么了?” 云谏嘴唇紧闭,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身体犹如秋风中的落叶,微微颤抖着,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卿清,你会不会死?” “我能治好我自己,不会有事的,顶多要多受点罪。” 本是伤员的她反倒是安慰起云谏来了,“上次那些受伤的兽人你还记得吗?他们伤那么严重我不照样治好了他们?” 云谏听她说受罪,心中的担忧更甚:“怪我不好,这几天忙着部落里的事情忽略了你。” 卿清知道,他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几天虽然他很忙,可是一点也没委屈自己,他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做了,只是陪伴自己的时间没那么多。 “你只管放宽心忙部落里的事,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需要怎么做?我帮你。” 卿清需要把腐肉剔掉,但她没打算让云谏帮忙。要是让他来,他肯定会更担心的。 “今天晚上就先算了吧,这么晚了,你把药给我敷好,我明天光线好些了再弄。” 云谏执拗道:“我帮你,我看得清。” 说话间,卿清的肚子“咕噜”了一声,她借此机会说道:“也不着急这一时,先弄吃的吧,我肚子饿了。” “好。”云谏不再多说,转身去烤肉, 第二天,卿清趁着云谏不在家,她在陶罐里放了柴火,把它放在床下自己够得着的地方。 她还烧好了一锅开水放着,准备好了这些,她点燃火堆,拿出钢刀放在火上烤着消毒。 替别人治疗伤口时,卿清总是显得游刃有余,她的双手如同拥有魔力一般。然而,当轮到自己面对伤口时,她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镜子的辅助,她试图卷起腹部,以便更好地查看伤口,但这样的姿势却使得伤口被褶皱遮挡,无法完全暴露出来。这无疑增加了治疗的难度,让她在下刀时感到犹豫不决。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和专注,不能让紧张情绪影响到治疗的效果。她轻轻地触摸着伤口周围的皮肤,感受着那里的疼痛和肿胀。 她再次拿起钢刀在火上烤,冷却后准备开始清理伤口。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但她努力控制着,不让颤抖影响到刀尖的稳定。 她轻轻地去刮伤口表面的脓液和坏死组织,每一次下刀都显得异常谨慎,避免刮到好肉。 然而,要想清理干净,刮到好肉在所难免。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躺了回去,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 缓了会儿神,她把钢刀洗了洗,再次放到火上消毒。 再接再厉! 疼也得忍着,要是不这么做,伤口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可就晚了。 她咬咬牙,再次握刀刮去伤口的腐肉。 “不行了不行了......” 卿清疼得眼睛都模糊了,本来就不方便看见伤口,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她倒回床上,喘气都小心翼翼。 “啊——” 卿清再次刮疼自己,紧咬着下唇,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滚落,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助。她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兽皮,仿佛想要借此缓解一些疼痛。 云谏就在这时闯了进来。 “卿清,你怎么了?”他听见了这声痛呼,急着查看她,几乎是一个滑跪到她面前。 看着她肚子上汩汩冒血的伤口,焦急道:“卿清,你别伤害自己呀!” 他以为,卿清在自残。 卿清虚弱地吐出一口气,“我这不是在伤害自己,是像治疗兽人那样,把腐肉剔除了才能好。” 她缓过劲来,用兽皮擦拭刀尖上的脓液和血迹,然后放进水里洗了洗,在火上消毒。 云谏终于理解她说的“遭罪”是什么意思了,这是真遭罪呀! “你躺着,我帮你。” 卿清正欲起身接着来,被云谏捏住了手腕。 “你躺着,我来。” 这次,卿清没有再坚持,伤口在肚子上她一个人的确很难办。 “你怎么......唔......回来了?”卿清说到一半,就被肚子上的疼痛打断。 “疼了?”云谏才刚触及她的伤口,见她痛苦地哼了一声,仓促地缩了回来。 “我轻点,你别说话,你说话肚子会动。” 卿清点了点头,“你给我拿块干净的兽皮。” 云谏起身给她拿了来,她拉起一个角塞进嘴里,朝着云谏模糊不清道:“来吧!” 云谏拿起刀再次蹲在床边,“那我来了噢,你疼你就哼。” 卿清再次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尽管来。” 长痛不如短痛,要是一直照顾她的感觉,那估计只会不了了之。 云谏刚把刀尖探进伤口,卿清的身体就开始痉挛,但她死死咬住兽皮不吭声。他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接着动刀。 随着云谏的刀尖深入,卿清浑身紧绷着,紧紧揪住床单,脚趾头抓紧,仰着头紧紧咬住兽皮,一声痛苦的哼叫还是溢出口中。 云谏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抽痛。他红了眼眶,头埋进床里,声音哽咽道:“卿清,我没用,我下不了手......” 第122章 别小气,多来点 卿清瘫软在床上,拿掉咬着的兽皮,额头的冷汗还未干透,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几分虚弱和疲惫。 “我来。” “不!我来!”云谏抬起头,语气中满是坚定。 “你等我回来。”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拉起兽皮给卿清盖好,跑出门外。 卿清手撑着兽皮,免得沾在伤口上。伤口依然疼痛难忍,她想起骋风把元风打晕的事,想着干脆让云谏也把自己打晕好了。 不多时,云谏回来了,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给,你看这是什么?” 卿清不解地看着他手中绿叶,细细的杆,像是某种藤蔓。 “草?叶?藤蔓?” 她把想到的都猜了一遍。 “这是麻藤,有它你就感觉不到疼了。”云谏勾唇解释道,“只要麻藤的汁液进入血液,就会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了。” 以前有兽人因为受伤了蹭到这个,结果浑身麻木倒地不起,过了好久才恢复过来,所以兽人都避之不及。 云谏也是突发奇想想给卿清试试,要是量少一点,会不会就只有肚子没有感觉? 他把所有叶子碾碎,然后用手指蘸了一些绿色的汁液轻轻地涂抹在她的伤口旁边。 卿清被疼怕了,听他说起来这种东西就和麻药一样,她能感受到云谏的谨小慎微,于是抬了抬手有气无力道: “别小气,多来点儿,给我厚敷!” 云谏可不敢乱来,要是这么敷上去,兽人都受不了,更甭提卿清了。 他手上力道温柔,回答道:“量太大了你受不住的,我先少涂一些,万一不够我再添。” 卿清乖乖点头,“听你的。” 她能感受到这个叫麻藤的东西已经起效了,刚才云谏给她涂药的时候还有刺痛的感觉,现在已经变得木木的了。 “这样疼吗?”云谏朝她伤口边缘按了一按,询问着卿清的感觉。 “不疼。” 云谏放下了药罐,学着她的样子把钢刀放到火上消毒,冷却后在她的伤口上轻刺了一下。 “这样呢?” 卿清还是摇了摇头,“不疼。” 云谏松了口气,看来这个东西还是有效的。 “那你别动,我可要开始了。” 卿清轻声“嗯”了一声,她还是紧张,做好了疼的心理准备。 云谏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每一下都充满了认真和专注。他时而看向卿清,观察她的反应,看她有没有不适的反应。 反复几次后发现她真的不疼,他放心大胆地剔着腐肉。脓液和腐肉剔干净后露出了红红的嫩肉,云谏缓缓呼出一口气。 “卿清,弄好了,我现在需要干嘛?” 卿清躺的都要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之前太过疲倦还是麻藤汁液随着血液流动,她现在脑袋都晕乎乎的。 “把天同给的草药磨碎敷上来就行了。” “嗯。” 云谏起身去磨草药,磨碎后小心翼翼给她敷好,转眼一看,卿清已经睡着了。 他笑了笑,替她盖好被子,温柔的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好好休息。” 卿清睡得很沉,一直睡到晚上也没有醒。 云谏收了工,满身是灰,他先去河边洗了个澡才回家。要是他太脏了,会把卿清弄脏的。 他们一个睡着,一个忙着,没时间带狗蛋儿去吃草。狗蛋儿也傻乎乎的,卿清不动它也跟着躺在窝里不出来。 云谏考虑到这个,回家的时候顺路给狗蛋儿带了一大把青草。 “吃吧,狗蛋儿。”他丢给它,看它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都不带挑的,就连夹杂的几根干草都在嘴里细细地咀嚼。 云谏从它嘴里扯出干草,笑了笑,“你真是饿了,狗蛋儿。” 狗蛋儿百忙中咩叫一声,以示回应。 卿清还在酣睡着,云谏也不打扰她,直到他煮好了肉卿清也没醒,他才考虑叫醒她。 卿清都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么睡下去可不行。 但是云谏试了好多种方法都叫不醒她。 看来只剩最后一种方法了。 卿清正做着美梦,然而下一秒山崩地裂,她突然掉进了水里。她感到难以呼吸,不停挣扎着想要游出水面。然而她的手臂像是被什么禁锢住,她不停地往下沉。 “唔——” 她猛地惊醒过来,眼前是云谏放大版的脸,他不轻不重地吮着她的唇。 “云谏!”卿清羞涩地把脸别过一边。 “你终于醒了。”云谏笑呵呵的坐起身子,“刚刚怎么都叫不醒你,我一吻你就醒了,还是这个方法管用。” “好端端的,叫醒我干什么?” “外面天都黑了,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说我叫醒你做什么?”云谏挑眉,端着一碗排骨汤走来。 卿清说过的,多喝汤有好处。 “什么?外面天黑了?”卿清不可置信道:“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我还骗你不成?饿不饿?快喝点汤,已经凉了,可以喝了。”云谏把汤端给她。 卿清接过他的汤喝了个一干二净,她眯着眼睛笑道:“好喝好喝,你的厨艺是一天天见长了。” 云谏很是得意,“你要是喜欢喝,我天天给你做。” “好啊。”卿清喝了一碗汤恢复了一丝元气,本来苍白的唇有了一些血色。 “对了!”她突然惊呼了一声,“我今天还没带狗蛋儿出去吃草,它怎么没声啊?不会是饿晕了吧?” “不用急,你先吃你的。我给它带了草回来,它已经吃饱了。”云谏又给她舀了一碗肉。 卿清要起床吃,担心肉渣掉床上了,云谏按住她的腿,“就在床上吃,你的伤口扯着了会流血的。” “可是......” “没有可是。”云谏把筷子塞进她的手里,强硬道:“吃,我看着你。” 卿清无奈听从。 夜晚来的总是很快,卿清睡了一天,现在毫无困意。 云谏已经睡着了,他弓着腰,微搂着她。 他一定特别累极了,他白天要去部落里干活,还要照顾自己,晚上还要回来给自己做饭吃。 卿清一个姿势躺久了,很不舒服,她轻轻的想要翻一下身,却感受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哦豁,完! 第123章 来,扇! 卿清蹑手蹑脚的,不想吵醒云谏,她才刚撑着坐起来,云谏猛然睁开眼睛,拉住她的手臂。 “你去哪儿?” “啊?你还没睡着?”卿清迷茫地看着他。 不是吧,她已经很轻了,这也能醒? “睡着了,但是你起来了,我就醒了。”云谏就算睡着了也保持着高度警觉,一旦感知到卿清的动作他就立刻醒了来。 “我还是把你吵醒了。”卿清愧疚地说道。 “你快睡吧,不用管我,我马上就回来。” 云谏固执地摇头,“你要去哪儿?” 反正他都被自己吵醒了,卿清不藏着掖着了,“我生理期来了。” “我去给你拿兽皮。”云谏翻身而起。 自从上次卿清来了生理期后,云谏就一直备着兽皮,以备不时之需。 卿清处理妥当后他们再次躺回去,云谏想起她上次来生理期时会肚子疼,虽然她现在还没疼,但是他还是把自己暖和的大手放在她肚子上,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 她现在腹部有伤,他没法用尾巴给她取暖。 “睡吧,我不会碰到你伤口的。”云谏亲密地贴着她。 卿清受了伤,还来了生理期,云谏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他天还没亮就出去,天亮了,想着卿清应该快起床了又回去给她做早餐。 “云谏,你不累吗?”卿清斜靠在床上,看起来很是虚弱。 “你忙部落里的事,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部落里的事除了我还有他们,你就只有我一个人。”云谏定定地说道:“你是我的伴侣,我心疼。” 他觉得自己亏欠卿清太多了。 锅里炖的肉还没有熟,云谏磨好草药,“正好你也醒了,我先给你换药。” 他一丝不苟的为她换药,仔细查看伤口是否又出现了脓液,确定没有恶化才安心。 卿清没法吃太油腻的东西,云谏都是用的黑翼鸟给她熬汤。他先给她盛了一碗汤暖暖胃,再把给她盛了满满的一碗肉。 “你吃了把碗放在床边,我回来收拾。”他叮嘱道。 “你就要走了?不吃点东西?”卿清见他要起身离开,拉住了他的手。 “我不饿。” 卿清拿起一只大大的鸟腿,强硬地塞进他嘴里,俏皮道:“吃什么补什么,你多吃一点干活才利索。” 云谏只愣了一瞬,看向卿清的目光和煦得如同春日暖阳,他用牙叼着鸟腿肉,随即捏着骨头几口啃光了上面的肉。 “听你的。” 卿清舒心地笑了,只是她笑得太早了。 云谏正愁用什么可以给卿清补补身子,短时间内她流了这么多血,回家的路上满脑子都是她说的“吃什么补什么”。 于是,他脚一转,换了个方向。 他活捉抓了一只黑翼鸟,回家拿了个陶罐就匆匆出去了。 卿清以为他饿了,着急着打理吃,也就没多想。 不过一会儿,云谏一手拎着打理好的黑翼鸟,一手拿着陶罐,大摇大摆的回来。 “喝!”他拿着陶罐走到卿清面前,心情舒畅地扬起下巴。 “这是什么?” 卿清头往里探着,血腥味熏得她往后躲。她抬头,云谏一脸神秘的微笑。 “你别告诉我这是黑翼鸟的血。” “你流了那么多血,喝点这个补回来。”云谏一脸正经道。 卿清看着云谏递过来的陶罐,里面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她瞬间感到一阵恶心和不适。她一手捏着鼻子,急忙摆手,嫌弃地说道:“快拿开,这我可喝不下去!” 她能接受血旺,但是让她生喝,那还不如杀了她! 云谏看着她的反应,没想到她会如此排斥。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吗?” 他把陶罐凑到她的嘴前,一脸期待地说:“快喝,你要是不喜欢,少喝几口。” 卿清眼皮直跳,立刻往后躲开,那股血腥臭味让她几乎作呕。她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你别逼我扇你!” “来,扇!”云谏脸凑了过去,“但是说好了,扇了我可就要听我的。” 卿清捏着自己的眉心,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妈来了的缘故,她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解释道:“云谏,我明白你是想给我补血,但是生喝动物的血,不仅味道难以接受,还可能携带病菌,对我们的身体没有好处。” “而且,还很有可能染上病毒,那个时候我可救不了自己了,你可别哭着求我别死。” 云谏被她说的吓得亚麻呆住,他没想到自己的好意竟然可能带来这样的后果。 他看着手中的陶罐,心中一阵后怕,他眉头一皱,陶罐从他手中飞了出去。 “哎——别扔呀!”卿清手臂伸了出去,还是没能挽救下来这个陶罐。 陶罐飞出洞口,一声尖锐的爆裂声伴随着碎片四溅的杂乱声响。 碎了...... 碎的不只有陶罐,卿清的心也跟着碎了...... “卿清,我们不喝它了。”云谏拉回她的手臂塞进被子里。 “不喝就不喝,你干嘛扔我陶罐呀!”本来陶罐就不够用了,但她懒得烧,腾一腾还能将就着。 现在又少一个了,将就不了了。 “那我去捡回来?” 卿清两眼一闭,爱咋咋滴。 她现在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这傻狼从部落里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把脑子带回来。 云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心虚地看向闭目养神的卿清,“陶罐是不是已经碎了?” “‘碎碎’平安。” “那我还要不要去捡回来?” “.........” “你别生气!我明天去挖黏土烧一个......哦不,烧两个!”云谏比划道,生怕惹了卿清不开心。 卿清气了一下,但看着他眼下青黑的一片,她又气不起来了。 “一个陶罐而已,不用你来,等我过两天好些了我自己来。” 云谏嘴角轻扬,脸埋进卿清的脖子蹭着,轻轻地吹了一口热气。 “卿清这是心疼我了?” “我自己挑的男人,虽然有些时候脑子转不过弯儿,但挺会疼人。 哎,将就了呗。” “......” 第124章 你别晃,我头晕 芫华抓着藤梯的手心在出汗,她畏畏缩缩地迈出一条腿,紧咬着唇防止自己晕过去。 她往下看了一眼,晕眩感再次袭来,她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回家的欲望迫使她坚持下来。 骋吉在她下面,藤梯微晃着,她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去。 “阿嫂,你别看下面就不害怕了。” “我......我知道了......” 芫华紧张到不停咽口水,说话声音气若游离,她缓了缓神,开始探出下一只脚。 这几日骋风不在的时候骋吉都会找她玩儿,骋吉自来熟,几天时间和芫华倒是混得挺熟。 芫华借此机会打听到了下去的方法,骋吉也得知,她中意的那个兽人居然和芫华是一个部落的。 于是她们一拍即合,骋吉带她下山,芫华带着她去自己部落。 芫华说好了,她只带骋吉去自己的部落,至于在哪里找天同,部落里的天同和她口中的天同是不是同一个人她就不知道了。 她也再三保证过自己只是回去看看,一定会再回来的。 上午骋风会带她去林子里浇水,下午他会出去。她们商量好了对策,趁骋风不在家的时候就走。 “阿嫂,你真的能坚持住吗?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下次再想办法。”芫华越抖越凶,藤梯越来越晃,骋吉担忧不已。 万一她突然晕了摔下去怎么办? 骋吉自己虽然不恐高,但是她只是一个雌性,没办法带着芫华下去。 “我能撑住。”芫华倔强地说道,她紧闭双眼,不敢往下看,只能凭借着手中的藤梯和脚底的触感,一步步地摸索着往下挪动。 骋吉突然往石壁上靠,芫华被这一下晃得尖叫了一声,骋吉绝望地说道:“完了,阿嫂,刚刚我好像看到我阿兄飞过去了。” “什么?”芫华闭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去吧,我阿兄视力很好的,他肯定发现我们了。”骋吉失望道。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会被她阿兄罚的准备,但是她的预想是到达狼族部落之后。现在她连山都还没下也要被罚,她觉得亏大了。 “阿嫂,要是我阿兄罚我,你记得替我求情啊!要是我阿兄敢骂你,你就亲他嘴巴上,堵上他的嘴,我敢保证他就消气了。” “你在说什么呢?”芫华脸上又白又红,白是被吓的,红是羞的。她闭着眼睛,突然发觉藤蔓晃得厉害。 她紧紧抓住藤蔓,还以为是骋吉在晃悠,“骋吉,你别晃,我头晕!” “阿嫂,不是我,是我阿兄。”骋吉欲哭无泪道。 “啊?” 骋风脸色阴沉无比,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一丝笑意。他一手抓住藤梯,步伐矫健地下来,拉住芫华的手腕一把把她从藤梯上剥下来。 芫华低呼一声,紧紧地拉住骋风的手臂,耳边传来他冰冷的声音。 “头晕还敢下去,你是真不知道死活。” 他本以为她恐高,没这个胆儿下去,看来他还是低估她了。 骋风一甩,将她抗在肩上,一手拉着藤梯爬上去。 “阿兄,阿嫂胆子小,你别怪阿嫂,是我带她来的。”骋吉见阿兄气极了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 “自己上来。”骋风周身弥漫着一种阴沉的气氛,骋吉嘴瘪了瘪,乖乖爬上来。 骋风将她放下,芫华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你就这么想回去?就算可能被摔死也要回去?” “是!”芫华看着他,眸光闪烁,语气却十分坚定。 “我会回来继续种辣椒的,我只是想回去看看。” “好,我陪你去。”骋风最终说道,他声音沉沉的。 “真的吗?”芫华不可置信道,他这次居然答应得这么迅速? “但是你以后不可以再偷偷下去,你要回去可以找我,我带你回去。” 骋吉刚爬上来,就听见骋风说这句话。 什么时候她阿兄生气还这么好说话了? “阿兄,我也要去!”她激动地喊道。 “回家反思自己去,再敢偷偷下去,我把这藤割了。” “阿兄~” “回去。” 骋吉垂头丧气的,芫华想着她也帮着自己回去,而且知道她有多想见天同,她犹豫着,正想替她求情,骋风却率先堵了她的话。 “别想替她求情。” 芫华欲言又止,她无奈地看向骋吉,不是她不想帮忙,属实是她也没办法呀! 骋吉不停向她努着嘴,向她阿兄的方向挑眉。 芫华不明所以,然后她就噘着嘴,做出了亲亲的样子。 芫华懂了,想起她之前说的,脸也红了。她低着脑袋不敢再看骋吉的暗示。 她真的做不到啊! 先别说她害羞,就是有这心她也没这胆啊。要是她敢这么做,骋风绝对会把她丢下去的! “还站着干嘛?回去!” 骋风突然提高了音量对骋吉道。 骋吉和芫华说的那番话骋风也听到了,他也看懂了骋吉对芫华的暗示,他的耳尖微不可见的红了。 他悄无声息地放下一缕头发遮住耳朵。 骋吉走了,就只剩他们两个。 “什么时候出发?”他问她。 “现在可以吗?”芫华已经迫不及待了,虽然部落毁了,可她还有想见的人。 “现在?空手去?”骋风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空手去不太好。 “那不然呢?我该带什么回去吗?”她回自己的部落难道还不能空手回去了?她突然就被骋风抓来了,可是什么东西都没带呢,她能带什么东西回去? “不是说你,我是说我。”他思索了一下,“你先陪我去摘点果子吧,你不是说他们喜欢这个果子吗?” 芫华不信他会这么好心,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又要我赔给你吧?” “这是我送的,不计在你身上。你就在这等我,我去把你的眼罩取来。”正巧,他还可以找那个雌性学学怎么用果子把肉做好吃。 芫华以为这是他对自己部落的补偿,不再多说什么。 骋风不但把她的眼罩取来,还带了好几块兽皮。 除了两块他打算用来装果子,其他的都是给芫华让她盖着的。 晚上风很大,会很凉。 第125章 来就来嘛,还送什么东西...... 卿清一连躺了三天,躺得腰酸背痛,实在是躺不住了。伤口开始慢慢长肉,也没那么疼了,在她不停地软磨硬泡下,云谏终于允许她下床了。 她轻抚着狗蛋儿的脑袋,更进一步请求道:“我想带狗蛋儿出去吃吃草。” “不行!”云谏强硬地说。 “再不和狗蛋儿互动互动,它都不认我了。”她说完,对着狗蛋儿问道:“对吧?狗蛋儿。” 狗蛋儿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很是享受的样子,卿清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喂不熟我还煮不熟?” 云谏睨了一眼狗蛋儿,它是个聪明的崽儿,知道讨好卿清。 他见卿清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心又软了。但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不能松口。 “过两天好不好?过两天我陪你出去摘果子,带你去打猎。”他知道卿清在家待得厌倦了。 卿清也不是今天非得出去,她就料到云谏肯定不会放她出去的。她这么早提这个请求不过是因为如果过两天再提,云谏肯定也会这么说,那她就得等好几天了, 但没想到他会陪着自己,“你部落里的事怎么办?” “让他们也休息一天吧,他们忙了这么多天也累了。”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而甜蜜。 “我该走了,有什么事留着我回来做,别心疼我,我有的是力气。”他捧着卿清的脸,重重地嘬了一口,一口一个红印。 云谏走后,卿清去外面晒太阳。屋外阳光正好,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好像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刚出来,有些不适应,她微眯着眼,伸出手掌挡在眼睛上。 她踱步走到园子里,草药的长势很好,辣椒种子也发出了嫩绿嫩绿的芽。 卿清注意到,栅栏边上的野花开得很美,虽然都是白花,但和之前的种类明显不同。 云谏什么时候换过了? 卿清无从得知,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厌倦了,换换新的。 园子里长了一些杂草,都很嫩,看起来是新长的。她轻轻蹲下身,拔了草扔到栅栏外给狗蛋儿吃。 她在太阳下劳作,没有多久就出了细汗。她擦擦脸上的汗珠,觉察到自己身上还有伤口,不能再拔了。 她换了身衣服,和狗蛋儿一起躺着晒太阳。 “卿清!” 卿清听见有人叫她,而且这个声音好像还是芫华的,她猛地睁开眼睛。 果不其然,芫华开心的向她奔来,身后跟着的骋风拿着两个包裹,不疾不徐地走着。 卿清虽然没动,但此时已经笑容满面。 尽管她没有经历过,但这一幕,怎么有种自家女儿带女婿回娘家的感觉? 这么看来,骋风待芫华还是不错的。 “想死你了!”芫华躺在卿清旁边,挤开了一旁的狗蛋儿,狗蛋儿不满地叫了几声。 “什么?想我死了?”卿清掏掏耳朵,打趣道。 “才不是!”芫华急着反驳道。 骋风轻轻勾起嘴角笑了笑,在他部落里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开心过。 有外人在,卿清从地上起来,笑着打了声招呼,“首领,好久不见,感谢你对芫华的照顾。” 骋风点了一下头,“这是我应该的。” 卿清淡淡一笑,芫华羞红了脸。 什么叫这是他应该的?!! 再说他哪儿照顾她了?而且她哪儿需要他照顾了? 她斟酌了一下,他好像的确挺照顾她的。 细到半夜起来给她盖被子。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睡着。 “这个我给你放哪儿?”骋风扬了扬手里的包裹。 “这是什么?”卿清还以为是他俩的东西,未成想到居然是给自己的? “辣椒。”骋风习惯叫它果子,但是芫华这么叫,他也就这么叫了。 “呵呵呵......来就来嘛,还送什么东西......”卿清笑了笑,越发觉得他像是未过门的女婿,她也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说这句话。 “那你不要吗?”骋风微微蹙眉,听她这话像是不想要这东西的样子,可是芫华不是说她喜欢这个吗? “......” 她可没这么说啊! “放进去吧。”卿清指着身后的石洞,她看着那两大袋好像挺沉的样子,也就麻烦他给放进去了。 骋风放进去走出来,好奇地问道:“云谏呢?他怎么不在?” “他呀,一大早就去部落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去看看,你们聊。”说完,他朝部落走去。 骋风走远了,卿清邪笑着看芫华,“你觉得他怎么样?” 芫华被卿清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愣住,她眨了眨眼睛,脸颊微微泛红, 卿清这么问他是什么意思呀? 她低头想了想,然后轻声说道:“他……挺好的。” “挺好?”卿清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就只是挺好?没有喜欢什么的?” 芫华有些激动,“不可能!我不会喜欢他的!” “你不喜欢他你脸红什么?”卿清笑意更甚。 “我......我没有脸红。” 她只是脸有些烫。 “我只是想说骋风人还是不错的,只是看起来有点凶。要是你也喜欢他,就大胆接受他的心意吧。” “什么心意?”芫华一脸懵圈地看着她。 难道是种辣椒的事?可是她已经接受了呀,她正种着呢! “骋风没和你说?”这次卿清晕了,她印象中兽人喜欢一个雌性都是很直白的,骋风这么霸道的兽人,这么久了他居然连自己的心意都还没告诉芫华吗? “那你们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种辣椒树呀!他说等辣椒树长了辣椒,我把辣椒还他他就会放我回来。”说着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这就是骋风留人的方式吗?还真是特别.....的委婉。 也难怪芫华什么都 不知道,她被兽人骚扰怕了,本就害怕和兽人相处。骋风这么做,正常人谁看得出他的喜欢? “你放心,部落里会给你留住处的,随时欢迎你回来。” 卿清笑了笑,他俩一个闷葫芦,一个懵懂无知,她觉得自己应该点拨一下的。 第126章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芫华啊,有时候,人们表达自己的心意并不是那么直接。他们可能会用一些特殊的方式,比如为你做一些事情,来暗示他们的感情。” “我知道的,你一直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你。”芫华认真道。 “我说的不是我,是骋风啊!”卿清有些无语,看来委婉一点在她身上的确行不通。 “你就不觉得骋风对你很特别吗?” 芫华回想了和骋风之间的点点滴滴,他就只让自己帮他种辣椒。 “嗯,特别。” “特别就对了。” 卿清笑了笑,想必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她继续温和地说道:“我当初和你一样,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面对的危险不单是丛林野兽,还有兽人。 是云谏把我救回来,不过一面之缘他便请求我做他的伴侣,我不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这不过是见色起意,走不长远的。 起初我很害怕他,你知道的,他看起来就很凶,我也怕他的兽形,怕他生气的时候会一口把我吃掉。” 芫华反驳道:“他看起来很凶,可是对你很好啊!” 和卿清一起采药的那段时间,云谏对卿清的好她是看得见的。 卿清不可否认,“因为我虽然怕他,但是愿意去了解他,后来发现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可怕。他愿意尊重我,愿意陪我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实打实的对我好。 倘若一开始我就因为怕他而推开他,你说我是不是就错过他了?” 她温和地笑着看芫华,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芫华没说话,不知道卿清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卿清继续说道:“兽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各不相同。有的一开始就是热烈而直接的,比如云谏。有的兽人内敛,采用迂回战术,他表面不说喜欢,但是他会用行动告诉你,他喜欢你。” “你觉得骋风对你好吗?” 卿清反问道,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既然骋风对芫华有意思,想必也不会对她差,这只能芫华自己定夺。 芫华好像听明白卿清话里的意思了,她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你的意思是骋风喜欢我?” “......” 卿清暗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敢情她现在才明白。 “这个只能你自己定夺。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她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芫华低着头,沉思良久才回答道:“我知道了。” 天快黑了,云谏和骋风是一起回来的。他俩不发一言,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卿清也猜不出他们聊得怎么样了。 转而观察到云谏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没有黑脸,那应该没有发生过争执。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想你了。”云谏面无表情,却是一本正经地吐露心声。 卿清红了脸,瞪了他一眼。 这样的话,他私下里可以说无数次,她也爱听。但是有人在的时候能不能收敛一点? 她干咳一声,缓解一下内心的尴尬。好在芫华对此已习以为常,骋风也含蓄内敛,两人并未露出异样的表情。 “你们今天晚上就要回去?”这是对芫华说的。 芫华看向骋风,至于留多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来之前他只说带自己回来,但没说能待多久。 “再住几天吧。”骋风回答道。 在部落里的时候他都没见芫华这么开心过,只要她愿意跟自己回去,多住几天也没什么关系。 卿清考虑到他们没有住处,主动邀请道:“那你们住我们这儿吧,多的兽皮还是有的,只是要委屈你们打地铺了。” “什么打地铺?”芫华没听过这个词,不解地问道。 卿清突然想到,其实他们也和打地铺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就是睡在地上。” 芫华心知住在这里会打扰到卿清他们,她回来只是想看看她,并不想给她添麻烦。 “不用,在山上,我有住的地方。”她指了指那座山。 “那你们吃了晚餐再走吧。” “我还要去找我的山洞,天黑了就不好找了。” “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要是找不到了,你就回来。” 卿清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有骋风在,她应该不会有事。 云谏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沾满了尘土,显得灰扑扑的,此时正在烧火煮肉。卿清靠近他时,还能闻到汗味。 她没有一丝嫌弃,反而感到心疼和骄傲。心疼的是云谏为了部落和他们的生活而如此努力,骄傲的是她有一个如此勤劳能干的伴侣。 她轻轻搭在他结实而布满青筋的手臂上,云谏却在她刚触及的瞬间就缩了回去。 “卿清,我还没洗澡,身上脏。” “一会儿我给你洗吧。”她轻声细语道。 “你说什么?”云谏声音微微上扬,灼灼地盯着她,把卿清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我说,你一会儿去洗吧。” “骗人!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云谏挑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你说,‘一会儿我给你洗’,我都听着了。你身上还有伤,我先记着,等你好了再给我洗,不许反悔!” “你这不是听得清清楚楚吗?”卿清无奈地笑道,也就她还真以为他没听清。 “我就是想再听一遍,谁知道你说出来就反悔了。”云谏哼哼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卿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转移了话题:“怎么样了?今天你和骋风。” “能怎么样?又不会打起来。” 他和骋风是两个部落的首领,部落里又有那么多兽人看着,要是他俩打起来了,肯定又会演化成两个部落的矛盾。 “我是认真的。”卿清看出他在打趣自己。 “明天他代替我去部落。”云谏终于说出了正题。 “你提的?”卿清猜测。 “他自己提的,他让我在部落里给他和芫华留一间屋子。”云谏解释道。 “这有多大的联系?”卿清有些不解。 “我让他自己建。”云谏淡淡地说道。 “这和你提的有什么区别?”卿清无语道。 第127章 飞不动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他自己提出的,我只是趁机提一点要求罢了。”云谏理直气壮地说。 “而且他来了,鹰族兽人干活都卖力不少,偷懒的也不偷懒了。明天我也不去,让我的族人也偷偷懒。” 随即他又觉得这么说听起来不好听,改口道:“也不叫偷懒,就是小小的休息一下。” 卿清被他逗笑了,“看不出来你小心思还挺多。” 云谏笑笑没回答,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明天我可以陪你一整天。”想了想,又续上一句,“后天也是。” 卿清想起他说后天要带自己出去透气,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提议道:“那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 “好。”云谏满口答应下来。 她一直觉得云谏是一个铁人,力量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不知疲惫。可她忘了,他也是人,他也是会累的。 卿清心疼不已,盼望自己早一点好起来,能为他做一些事,做他爱吃的菜。 他们吃了饭,云谏拿着锅碗去河边清洗,顺便洗了个澡,把卿清换的兽裙洗了。 云谏回家给卿清换了药,搂着她睡觉。 他把玩着她白嫩的手指,轻松愉悦地说道:“伤口看起来比昨天好些了。” “你看起来也比昨天累些了。” 他手掌上的茧子又糙又硬,像是一块老树皮,都是他砍树磨的。 云谏抽出手掌,放在身侧。 “睡觉。” * 芫华在前面走着,骋风默默地跟在身后,警觉地听着四周的动静,防止有野兽突然袭击。 芫华的山洞很隐蔽,是她在兽人发情期时的避难所,不隐蔽不安全。 山洞不大,只能容纳她一个人。 “这就是你说的山洞?好小。”对于身材高大的骋风来说,这个山洞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他弓着腰,勉强走进了山洞,但即便如此,整个空间也显得异常拥挤。 尤其是当他试图躺在芫华的床上时,更是感到空间不足。 骋风躺在床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占据了整个床面,芫华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躺下。他试着往里面挪,但是他已经抵着墙了。 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他脑筋一转,想着了个不错的主意。 “要不你躺我身上?” 他给她当肉垫,还暖和。 芫华脸上泛起一片红晕,胸膛起伏不定。 他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过几天你再来接我,我不会跑的。” “我翅膀扇累了,飞不动了,休息两天。”他说得轻松自然,让人挑不出毛病。 “何况我明天还要顶替云谏去部落里建房子,一来一回很耗时。” “你是不是喜欢我?”芫华突然无厘头地问道。 她不想揣测他的心意,很累。 骋风沉默了一会儿,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他抑制住心里的激动,嘴角微微上扬。 “你终于发现了。” 芫华却没有看他,她微微别过头,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不,是卿清告诉我的。” “那等你哪天自己发现了我再回答你。” 虽然他没有正面承认,但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芫华再不开窍也该懂了。 “可是我不喜欢你!”她突然直视着骋风的眼睛,声音坚定而清晰。 骋风认真地问道:“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 “你一直都板着脸,看起来好凶。” “那这样呢?”他努力地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温和一些。 芫华看着他努力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奈。 “......算了,你板着脸也挺好的。” “别的呢?” “......没了。” “别乱跑,我去捕猎。”他弓着腰一只手撑着地,走出山洞。 晚上,他没有和芫华挤山洞里,他变成兽形在树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卿清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发现云谏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一大清早去了哪里。 说好的今天休息呢?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兽皮里包裹着一堆黏土。 他的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白牙微笑,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你醒了?你看这样可以吗?”云谏摊开手中的兽皮,询问卿清,这黏土的湿度是否合适。 卿清见状,不禁扶额叹息。她原以为云谏已经答应她了,会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他一大早就出去忙碌了。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这又是做什么?”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她觉得自己心疼错了,他昨天虽然疲惫,但是精神恢复的也快。 “为你做事对我来说就是休息。” “留着我过一段时间再做,你去休息。” 见卿清不愿意教自己,云谏带着黏土到一旁捣鼓,自己摸索。 卿清气骂了一句:“倔狼!” 云谏抬头看她,发现她不像是真生气的样子,又低头团着手里的黏土,还不忘回她一句:“哎!” 他学着卿清以前做陶罐的样子,发现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失败了好几次。 “你的黏土太干了,再放点水。”卿清看不下去了,让他这么做无用功还不如教他做了。 “噢。” 果然卿清还是心疼他的。 “你笑什么?”卿清不解,他莫名其妙的开始憨笑。 “没笑什么,心情好。” 卿清做陶罐的时候云谏有在一旁偷学,她就只需要在关键地方指点一下,云谏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像样的陶罐。 “怎么样?不错吧?”云谏小心翼翼捧着刚做好的陶罐展示给卿清看,像个邀功的孩子。 卿清眉开眼笑夸赞道:“很不错,小心别弄坏了。” “以后的陶罐都由我来做,你要多少我给你做多少。”云谏被夸了,开始得意。 卿清知道云谏这是承诺,而不仅仅只是口头上说说。 她陪着他,又做了一个他才愿意停手。 “对了,骋风昨天给我们带来了好多辣椒,今天天气不错,你帮我摊开晒晒吧。” 辣椒短时间内吃不完,这么放着肯定会坏的,晒成干辣椒可以放得更久。 “交给我,等我先去洗个手。”云谏把做好地陶罐拿到外面晾晒,洗了手回来又把辣椒拿出去晒好。 “卿清,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第128章 这是不可能的事 “需要你什么也不做。” “好。”云谏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反正他想做的事已经做了。 卿清去角落里拿出陶罐里她戳的小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他。 “咳.......”卿清轻咳一声,把小狼递给他,“给你做的,我第一次做这东西,有些歪七八扭的,你别介意。” “给我的?”云谏小心翼翼地将小狼捧在手心,眼中充满了惊喜,那模样,欢喜的不行。 “我按照你的模样做的,但是做丑了。你的眼睛很好看,我不知道用什么做它的眼睛,就还没做。等我以后找到了合适的材料就给你补上。 还有上次把它落地洞里被烟熏着了,被烟熏得有些味道,你摘你喜欢的花回来,我给你熏熏。” 云谏收到这份意外的礼物,又被卿清夸赞了一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用,这样已经很好了。”他激动得无法自持,滚烫的唇紧紧贴在她的额头上。 “卿清,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收到东西,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我做的丑......” “不!一点也不丑!”云谏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谁敢说丑,我咬他!” “我,我说的,你也要咬我吗?”卿清正色道。 “那也不行!”他扣住她的后脑勺,轻柔地咬上她的唇。 一吻过后,卿清脸色绯红,是被憋的。云谏越吮越用力,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气息都夺走。 “原来你说的咬是这个咬?” “你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别人我都是兽形咬。”云谏捧着她的脸认真解释道。 好吧,那她是挺不一样的。 “饿了吗?我去打猎,你想吃什么?” 卿清略微思索了一下,“野猪吧,我用蜂蜜给你做炸排骨吃。” “不行,你的伤口还没好。”云谏果断拒绝道。 相比吃的,他还是更在意卿清的伤口,他又不是非得吃这几口。 “不疼,已经开始结痂了,这点小事还是能做的。”卿清笑笑,她现在心情也很好。 明明是她送云谏礼物,可是她觉得比收到礼物还开心。 她的心血得到了云谏的珍视。 “好,那你等我回来。”说完,他站起身,准备出门去打猎。 “等等!”卿清叫住他,“你把芫华和骋风也叫来吧。芫华回来一趟也不容易,骋风送我那么多辣椒,我没什么好报答他的。” 云谏眉头皱了皱,芫华倒是无所谓,吃不了多少。自己本来就吃得多,要是加上骋风,卿清怕是会累着。 “下次可以吗?我和骋风食量很大,炸排骨会很麻烦。” 他记得用蜂蜜做的东西都会很复杂,一次做的又少,得费好多时间。 “不麻烦,我只做一些排骨,其余的煲汤,你们还可以烤肉吃。既然这样的话你再猎一只黑翼鸟吧,我用黑翼鸟煲汤。”卿清安排道。 “明白了。” 云谏走后,卿清把家里能腾的陶罐都腾了出来,一会儿肯定都用得上。 骋风正在山上砍树,刚运到部落里就碰见了云谏。 “吃了没?”云谏不自在地开口问道。 骋风也警惕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没吃,怎么了?”骋风放下肩上扛着的木头,拍了拍肩膀上的灰。 他白皙的肌肉上满是灰尘和树木的粉末,不比云谏忙活的时候好多少。 “叫上芫华,晚上来我这儿吃。” 云谏甩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骋风感到意外,露出了一丝笑容,冲他背影问道:“你叫的?” 云谏简单地回应:“这是不可能的事。” 骋风领悟,这一定是卿清的主意。 否则,他真的会怀疑这其中是否有诈。 “我一会儿就来。” “不用来这么早,洗干净再来,卿清不喜欢脏。”云谏提醒他,出了部落他便化身为一只矫健的黑狼,捕猎去了。 云谏的身影刚消失羽赫就迎了上来,“首领,他来叫你做什么?” “没什么,叫我晚上去他家吃。” 羽赫不解,他们见面话都不说几句,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准备一下。”骋风对羽赫说。 “好。” 羽赫看着自家首领的背影,疑惑地嘀咕道:“这有什么好准备的?” 虽说云谏让他别去那么早,但是去晚了也不好。 骋风急切地走到森林里,观察了一番。 随即脱下兽裙,化身成一只鹰,打猎去了。 他不知道他们喜欢吃什么兽肉,想着芫华爱吃黑翼鸟,估计卿清也会喜欢,于是猎了几只黑翼鸟来。 他带着黑翼鸟在河边打理,本打算洗个澡的,但是自己身上的兽裙那么脏,洗了澡跟没洗一样。 来的时候没有带多余的兽皮,导致他现在连身能换的兽裙都没有。 想了想,骋风还是决定先去找芫华。 两人收拾好到卿清家里的时候,卿清正用筷子夹着排骨放进油里炸,云谏给她添柴。 “过来坐,过来坐,你们怎么又拿这么多肉来?”卿清吃惊地看着他手里打理好的猎物,再熟悉不过了,一看就知道是黑翼鸟。 芫华摊摊手,表示和自己无关,“骋风抓的。” “随便抓的。”骋风回答道。 卿清注意到他的兽裙湿哒哒的,还在滴着水,她看向云谏,“你去给骋风拿块干净的兽皮吧。” 云谏不爽地看了一眼骋风,转身去给他拿兽皮。 让他洗个澡而已,给他整这出? 骋风冤枉啊,他没带多的兽皮,芫华也去部落里看过了,她以前的兽皮已经被清空了。 羽赫也就两块,另一块洗了还没干。他没办法,只能洗洗将就穿。 除了湿湿的有些不舒服外,倒也没有其他影响。 骋风换好兽皮,靠着芫华坐下,盯着卿清炸肉的动作,仔细地记下每一个步骤。 忽而,他感受到一道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微微扭头,和那道目光对视上了。 骋风神色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云谏这是何意,他唇角勾起,只一瞬又收回去。 “卿清,你这个方法可以教教我吗?” 他看似是在询问卿清,实则是在告诉云谏,自己看着他的伴侣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学学做肉的方法。 第129章 那儿有只狼! “我可以教你。”云谏抢先一步回答道。 卿清挑眉看了一眼云谏,像是在说“什么时候会做这个了?” “哦?”骋风也怀疑地看着他。 “我可以教你熬汤,汤熬好了我再教你其他的。”云谏淡定地说道。 其实他也除了熬汤什么都不会,但他的胸有成竹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好啊,需要的东西我来准备。”骋风顺着他的话说道。 谁教他都无所谓,只要愿意教他,他就能学。 卿清做好了的吃的,云谏帮着她端过去。 卿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你们等久了。” “能吃卿清做的肉,让我等到明天早上也没关系。”芫华开心地说道。 卿清笑逐颜开,“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几人正欲动筷子,发现骋风皱着眉头沉思般的盯着手里的两根木棍。 “芫华,你教教骋风吧。”卿清对芫华说道。 芫华吃惊地瞪大双眼看着她。 我教? 卿清看着芫华,示意般的瞥了一眼云谏,表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不教难道我教? 芫华妥协,让云谏教他是不可能的事,让卿清教他是万万不能的事。 “你这样......”芫华细心地教他怎么用筷子,卿清在一旁看着露出了姨母笑。 云谏夹了一块肉放进卿清碗里,“卿清,你吃。” 卿清报之一笑。 这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芫华和卿清是最欢喜的。吃了晚餐送走他们的时候,卿清把家中熏的辣香肠都给了芫华。 “我没什么好给你的,把这个带走吧,我有时间可以再做。” 芫华没有拒绝,欣喜地接了过来。 “卿清,你对我真好。” 卿清拍了拍她的肩膀,含笑不语。 她相信骋风会对她更好的。 卿清陪着云谏一起把残局收拾好,早早的就歇息了。 睡前,云谏把她给的小狼放在干花旁边摆着。 卿清看着他的动作,无声的地笑笑。 等她有空的时候,做些家具,把它们摆上去。 天亮的越来越早,云谏似乎习惯天一亮就起床。他起床的时候悄悄咪咪的,并没有吵醒卿清。 卿清醒过来的时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已经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诱人香味。 “醒了?”云谏听到了动静,扭头看向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起来吃东西吧,不是说今天带你出去玩吗?” “马上来!” 卿清差点热泪盈眶。 这简直是贤夫啊! 家里还有肉,云谏说着带她去打猎,实际上也就是驮着她去山上闲逛,采她想要的东西。 卿清把背篓带上,说不定山上有好多好东西等着她去采呢! “云谏,那天你采的那种麻藤还有吗?我想采一些回来。” 那可是天然麻药呀,卿清不准备放过它。 “有,但是在后山上,野兽多。”他犹豫了一下,“要不我有时间去给你采?你就别去了。” “我想亲自去看看,不逗留太久,可以吗?” 云谏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想着那个地方也没有入山太深,也就答应了。 “好,但你要紧紧跟着我,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我就在你旁边,哪儿也不去。”卿清乖巧地说着,让他放宽心。 到山上的时候,卿清再次看见了那种悬浮在半空的“球”。 她回想起那是什么,简直头皮发麻,突然就有点后悔来了。 但是来都来了,没点收获说不过去。 正做着心理防御间,一只飞着的大扑棱蛾子闯了上去,一下子就被缠住脱不开身。 那颗“球”突然就伸出了腿,极速地扑了过去。 “啊!” 卿清被吓了一跳,仿佛被缠住的是自己。 “怎么了?”云谏感受到身上的人儿颤抖了一下,担忧地问道。 “没......没事。就是那个好可怕。”她指着那只大蜘蛛,眼睛却不敢再看。 云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了然了。 他安慰道:“你别看就不害怕了。” “我就四处看看,不小心就看见了。”卿清无奈道。 “我帮你看着,一会儿我给你指示。” 卿清正想着他怎么指示,就听见他说道:“别看左边。” 云谏刚一说,她条件反射地就看过去了...... “还有多久能到?”她颤巍巍地问道。 “快了快了。”如果是云谏一个人他很快就能到,但是卿清在他背上他不敢用跑的,速度就慢了。 “云谏,哪儿有只狼!”卿清猛然见着了野兽,紧张地揪住云谏的狼毛。 “我们才是狼。”云谏速度不减,根本没把它放眼里。 “那只只能叫狼兽,或者是,狗。” 叫狼兽她能理解,但是叫狗...... “它哪儿像狗了?分明就是狼啊!”卿清看着垂着尾巴,一脸凶光的“狗”。 难道这个世界的狗都长这样? “它不能变成人形。” 他言简意赅,但是卿清理解了他的意思。 只有狼形兽人才能叫狼。 卿清也不和他争论了,一个称呼而已,现在她更关心的是,那只狼兽一直在不远处跟着他们。 她怕它突然袭击上来。 “云谏,它一直跟着我们。”卿清有些害怕地说道。 “害怕?” 云谏本来没把它放在眼里,因为它就算跟着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现在卿清害怕,那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他停下脚步,眼里露出凶光,摆着战斗的姿态看向它。 那只狼兽蓦然停下脚步,像是被云谏吓住,夹着尾巴掉头灰溜溜地跑了。边跑边回头看云谏,似乎怕他追上来。 卿清本来还以为云谏要和它打斗一番,已经紧张地揪住狼毛了,却发现它灰溜溜地跑了。 “就......跑了?” 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云谏也没有继续追赶的意思,能吓跑是最好的。要是吓不跑,那就只能成为他裹着的兽皮了。 “嗯,估计它的窝被袭击了,赶着回去。”云谏正色庄容道。 “有没有可能,它是被你吓跑了。” 云谏一本正经的语气,卿清还真没看出来他其实是在开玩笑。 云谏憋着笑,郑重其事道:“没有可能。” 第130章 真不是普通人能生存的 “到了。” 云谏俯身,放卿清下来,随即变回人形,裹好兽皮。 只见麻藤厚厚地缠绕在两棵大树上,两棵树间的麻藤交缠,交织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哇!”卿清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惊叹出声。 “这么多啊!” 她刚想上前采摘,却被云谏抓住了手腕。 “我去摘,里面有很多小虫子。” 卿清笑眯眯地答应道:“好啊。” 直到云谏采摘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同时,也再次刷新了她对他们口中“小”的认知。 云谏摘麻藤叶带起藤蔓晃动,源源不断地有虫子从藤蔓中钻出来。有的在叶子上爬行着,有的直接爬到了云谏手上。 爬得慢的,是蠕动的虫子,贴在枝叶上一拱一拱地前行,小的都有两只手指粗。 爬得快的,是多腿的虫子,它们倒腾着几条腿,往云谏手上爬,个个都有拳头大小。 云谏似乎一点都不怕,他采摘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有虫子爬到手臂上时才甩甩手臂把它甩下去。 “啊——云谏——”卿清惊恐地叫着。 云谏甩掉的一只虫子有壳的虫子。被甩开后它打开了背上的壳,张开翅膀就飞到卿清头上去。 它细长的腿勾住卿清的头发爬行着,卿清头皮发麻,打了个冷颤,惊叫着往云谏怀里钻。 “别怕别怕!我给你捉下来。”云谏接住她,伸手抓住虫子往下拽。 虫子坚强地用腿死死勾住卿清的头发不愿意被拽下来,头发都被抓散了才被云谏揪下来一脚踩死。 “没事了,别怕别怕。”他轻声安慰道。 卿清想回家的欲望就没这么强烈过,这个世界果真不是普通人能生存的。 确定没事了卿清才从他怀里出来,云谏带她走到不远的树下。 “你在这儿等我,我装满了就回来。”说着他拿起地上的背篓继续去摘叶子。 卿清心有余悸地往树上看去。 不会上面又掉下个什么东西吧? 好在并没有,但她还是不放心地往树外挪了挪。 云谏不一会儿采了满满一背篓回来,“走吧。” 卿清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这破地方,每次来都有“惊喜”等着她。 云谏又带着她去常采草药的地方走走,这边比那边安全很多。 卿清采了很多草药和一些野菜,又把见到的调味料都拔了,简直是鬼子进村。 云谏看着她拔,没有帮忙。因为他已经左手一堆右手一堆,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完全没手能帮她。 卿清猜想到云谏估计要忙好一阵子,所以才把需要的都拔回去。她的手拿不下了,转身正想丢给云谏,发现云谏也拿不下了。 “呀!怎么就这么多了?”她这才惊觉自己好像拔太多了。 云谏并没有扫她兴,只是说道:“我们先回家放了再来吧。” “就先这些了吧,已经很多了。”卿清拒绝道。 这些东西已经够她吃一阵子了,过一阵子的事过一阵子再说吧。 “都依你,你要是还想来就来。” 卿清已经下定决心不来了,然而回家的途中还是被勾住了魂。 云谏走着走着,卿清却一下子跳走了,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卿清,注意你的伤口,可别裂开了!” “云谏,你看这是什么?”她手里扯了一根像是什么藤的东西,给云谏看。 “野菜?草药?”云谏好奇地猜测道。能让她那么激动的野草无非就是这两样东西。 “是野菜,但也不光是野菜!”卿清看出来他们兽人应该还没有挖掘过这个。 她顺着藤,摸到了它的根,随即在地里刨着。 “卿清,你先别挖了,我们先回把东西放着,我再来帮你挖。” “先不用,我就是确定一下是不是。”卿清抠了一层土,从土里挖出一个东西。 她高兴得满脸红光,宝贝似的给云谏看“你看,真的是红薯!” 虽然只有核桃大小,但是现在离收获季节还早,等到了秋天,肯定能长得非常大个! “红薯是什么?”云谏看着她手心中小小的果实,还以为是什么野果子。 卿清也只舍得摘着一个,她向云谏解释道:“红薯很好吃的,吃的方法也有很多。可以煮,可以烤,可以炸,又香又甜,又软又糯。也可以生吃,就是比较费牙。” “真有这么好吃?”云谏听她说又香又甜,不由自主地想到蜂蜜,眼冒金光。但是看着这么小一个,又觉得好像还不够塞牙缝。 于是他提议道:“那我们先回家,等我带上工具,我把这儿的红薯都挖回去。” “还不行,得秋天到了再挖,那时候一个就能管饱。”卿清憧憬不已。 “真的?” 听他这么问,卿清突然反应过来,就云谏这食量,一个还真不行。 “我说的是我,一个就能管饱,你不行。” 卿清又在附近看了一圈,又发现了几棵,只是这也不多,吃不了几天就没了。 她对云谏道:“我们先回家吧。” “好。”云谏临走前看了一眼藤蔓的叶子,默默记下,等他打猎的时候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 时间还早,卿清回家把野菜和草药分了个类,种进自己园子里。 看着自己园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她心中有了底。她突然想到,这些东西都可以种,那红薯为什么不能种? 她曾经帮自己姥姥种过红薯,红薯怎么种她大概还是知道的。 有了这个想法后她又开始规划一块地准备种红薯。但是园子里空间肯定不够了,她得找一块肥沃的土地。 云谏这时候回来了,他帮忙去洗那一背篓的麻藤叶子。 卿清原本不介意的,想起那么多虫子爬过,没法做到不介意了。 “云谏,我想自己种红薯。”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云谏,相信他肯定会支持自己的。 果不其然,云谏想也没想就问道:“需要我去把他们挖回来吗?” 卿清摇摇头,“暂时不用,我要先把种的地方确定下来再去。你知道哪里的土地好吗?” 第131章 我背上是不是有东西 “我过两天去找找。” 云谏手提着的背篓还在滴水,他扬了扬,“这个怎么处理?” 卿清想想回答道:“嗯......你先用块兽皮把它摊开晾干。” 她打算把它晒干磨成粉末试试有没有效果。如果没有影响,她就可以多磨一些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忙忙碌碌中,很快就过去了一天。 夜晚降临,卿清刚吃过,用野菜叶子喂着狗蛋儿。 狗蛋儿又长大了一圈,头上的嫩角越长越长,也越来越坚硬。 卿清摸着它头上的角,略微可惜地说道:“如果狗蛋儿是母羊就好了,这样它就可以产崽,还可以有羊奶喝。” “你要是想要,我明天就去给你捉只母羊回来,带崽子那种。”云谏坐下,目光柔和地看向她。 卿清撇了撇嘴,“那可别,我怕它不熟,会创死我。” 云谏眉峰微扬,很认真地在思考她说的话。 “这的确是个问题,那我还是再给你猎只小羊吧。” 卿清依然摇头,“也算了吧,小羊不好喂养,狗蛋儿能长这么大都是它坚强。” “好。” 想了想,卿清又说道:“你明天有空就帮我找找地吧,我尽早锄了把红薯种上。” “好。” “过两天我得再去山上一趟,把红薯挖回来。” “好。” “但是现在我想先洗个澡。”说完,卿清偷偷瞥了一眼云谏的表情,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他不让。 “好......不行!”云谏嘴一溜就说“好”,只一瞬他便反应过来。 “卿清,你还有伤。” 卿清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个的,所以前几天伤口严重的时候她都忍着没洗。但是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她被虫子爬过,就忍无可忍。 对于他的话她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她提前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等我洗完澡,你再给我敷个草药,好不好?不会有事的。” 卿清双手握住他粗糙的大手,大大的眼睛blingbling地看着他,澄澈乖软。 这招,是最管用的。 “卿清......” 云谏失神了一瞬,嗓子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看向她的眼神温柔而炙热,贪婪的不愿意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云谏举棋不定,他明知道自己不该答应她,可是又狠不下心拒绝。 卿清看出了他的动摇,她却适时将手收了回来,撩起一边的鬓发别在耳后,长长的睫毛轻垂,似是很失望。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卿清失落的模样印在云谏心底,他眉心猛地紧蹙,拳头紧握,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心上。 “不,可以!” 卿清都说了不会有事的,那应该可以吧? 卿清听了此话,眸光微亮。 这不就上钩了吗? 但是她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不然很容易被云谏看出来,于是她委屈地转过半边脑袋,幽怨却又善解人意道: “不用勉强,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再忍几天也不是不行。” “虽然有点难受......” 见她这般委屈自己,云谏心中更加酸涩了,喉咙堵得他无法呼吸。他用力地攥了攥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将人扳过来和自己对视。 云谏坚定而严肃道:“可以洗,我帮你洗,不会让你的伤口沾水的,我这就去打水。”说着,他就起身。 卿清神色僵了一瞬,拉住他的手臂,眨着大眼睛看他,“我自己也能洗,你已经够辛苦了,哪儿还能让你给我洗澡?” 云谏握住她的手轻轻拿开,“我不辛苦,你是我的伴侣,这是我应该做的。” 卿清:“......” 她就不该多余装那一下的。 卿清坐在浴缸里,浴缸底部被云谏用石头垫高,水刚好漫过她的大腿,防止伤口沾水。 她脸红到了脖子根,含着背,身体几乎伏在自己腿上,挡住关键部位。 云谏坐在她的身后用兽皮在浴缸里蘸水浇在她光洁白皙的后背上。他的手指划过,犹如砂纸一般,却又滚烫得吓人。 他忽地停在她凸起的蝴蝶骨上,拇指反复碾转在那艳丽的兽印上。 卿清身体微颤,往前挪了挪。 “冷?” 云谏手指顿住,声音反常,有些紧绷。 “嗯......”卿清因为心虚,声音小如蚊子。 她虽然半个身子在外面,但是有火堆烤着一点都不冷。 “那我洗快些。”云谏不再在她背上逗留,手上加快了动作,却细致地洗了每个地方。 “我背上是不是有东西?”卿清突然发问道。 她自己看不见,云谏每次情到深处都会亲吻她的后背,加上上次元风好像也说了什么,她更加怀疑了。 “嗯,我的兽印,很好看,要看看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云谏实话告诉了她。 “我怎么看?”卿清有些无语道。 这也没有镜子,更别说能拍照的东西。 云谏轻笑出声,“对呀,可惜在背上,你看不见。” 他看着兽印,柔声描述,声音温柔又好听。 “很好看,红红的,像一朵小花。” “什么时候有的?” “我们结侣的时候,这样,就算我死掉,也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 听见他说死,卿清就回忆起上次元风差点就把他摔死,如果不是骋风,他会死的比首领还惨。 她心脏抽痛了一下,鼻音浓浓的。 “我说过的,你不许先死。” “好,我不会先死,我保护你一辈子。等你不在了,我就来寻你。” 云谏说得很轻松,卿清听得内心很复杂。或许是她已经死过一回了,听见这个字心里就很抵触。 说话间,云谏已经为她洗干净了头发。他移到她身侧,手臂枕在她脖子下。 “躺下去。” 卿清还来不及伤感就被他这句话弄的脸红,要是她躺下去可就真的赤裸裸地躺在他面前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洗了。”她抵抗着推他。 云谏含笑的眸子盯着她羞红的脸,很是喜欢,低沉的嗓音染着戏谑。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哪儿我没看过摸过?” “你快别说了!”卿清脑海里闪过缠绵的画面,脸红得能滴血。 “躺下,我不说了。”云谏托着她脖子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 第132章 我帮你洗洗就干净了 卿清无奈枕在他的胳膊上,云谏果然闭了嘴。 只是,他那深沉的眼底,逐渐深情火热,赤裸裸的,像是要把她吃掉。 卿清可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她心中一慌,偏头闭眼一气呵成。 她身上有伤,而且还在生理期,有这两个buff在,云谏总不能对她做什么吧? 云谏一开始洗得还挺规矩,洗着洗着就不安分起来。 不知何时,他扔掉了蘸水用的兽皮,宽厚的大掌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流连,不安分地揉搓。 起初,卿清还能咬牙忍受,她的忍受换来的却是云谏的得寸进尺。 “云谏!”卿清羞恼,伸出手臂护住自己的身体,又被他一只手按了回去。 “别乱动,伤口会碰到水的。”他深深地看着她,手指在她肌肤上轻轻划过。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帮你洗澡啊。” 他理直气壮的模样让卿清差点表情崩坏。 “不用了!已经洗好了。” “既然洗好了,那就起来吧。” 云谏松开了她的手,拿了一块兽皮放在腿上,准备给她擦水。 他的迫不及待让卿清感受到了一丝危险,她又反悔了。 “我......我觉得我还能再洗洗。” “水已经凉了,今天就这样吧,我先给你擦头发。”说话间,云谏已经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用兽皮裹上。 卿清背对着他,坐在他腿上,如芒在刺。虽然云谏细心的给她擦着头发,可身后抵着她的硬物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挺直腰板,身体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云谏呵呵呵的笑出了声,“这么紧张做什么?” 卿清裹着兽皮没搭话,她为什么紧张难道他不清楚吗? 云谏不但清楚,还清楚的很。 他动了动身子,坐的板正,纤薄的唇角痞气地勾着,“反正你紧张我也没打算放过你。” “.........” “我......我现在身体不方便,你不要乱来!”卿清听他这么说,慌乱不已。 “我当然知道。”他微微低下头,吻了吻她湿漉漉的头发。 “我不做到最后。” 其他的,除了最后一步,他都要做。 他已经好久没碰她了,想她想得心痒痒。 不能吃肉,喝口汤总行吧? “你不能这么做。”卿清突然开始教育他,“你明天还要早起,需要早休息。何况最后难受是还不是你自己。” “嗯,然后呢?”云谏尾音勾着笑意,没有停止为她擦头发的手。见头发没有滴水了,他抚上她的腰肢,把她翻过来面对着自己。 “然后啊?”卿清突然被他翻过来,猝不及防的和他对视上,他眸光深沉,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她指节无意识的收紧,讪讪地移开目光,“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不行。” 云谏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深沉的眸子里藏着探究。 “你说,你哪次行了?” 卿清答不上来,这是事实,她没法反驳。 “卿清,我想看你硬气一些,对我说一次“行”。” 他凑近她耳边,蛊惑着她。 卿清肩线显的一怔,她仰头看见云谏正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她无辜地巴望着他。 “可是今天真的不行嘛!” 她声音软绵绵的,有着撒娇的意味。这次她不是刻意撒娇,而是真情实感。 怀中的少女身娇体软,像只绵软的小羊羔,正一脸无辜地凝视他。 云谏喉结明显一滚,吐露的气息急促又滚烫,眼里裹挟着强势的侵略。 “卿清,你这样会让我更想欺负你。”他声音粗哑,压抑着自己滚烫的欲望。 话音未落,搂着她的手臂落到腰下,微微用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卿清还来不及反抗,就被他压倒性地吻上,撬开唇齿。 卿清头发刚被烤干,云谏便迫不及待的将她放到兽皮上,倾身压了上去。 担心压着她的伤口,他侧身躺在她的身旁,用一只手臂固定住她。虽然没用力,但是卿清绝对逃不开。 卿清气喘微微,嘴唇红润,微微翘着。云谏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单薄的上唇肿得高高翘起,上面还清晰的印着一个牙印,牙印上还有明显的红血丝。 这是卿清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咬的,她原本只是打算让他吃疼放开自己,没成想竟差点把他咬伤。 “够了,别亲了。”卿清身体有些燥热,她双眼迷离着,推了推他。 “卿清,帮帮我。”他擒握住她的手,呼吸灼热粗喘。 “我......我怎么帮?”卿清微不可见地缩了缩手,被云谏拽得更紧。 “这样。” “!!!” 卿清脸涨得通红,羞涩地咬着下唇。 “我不......不要这样。” 云谏讨好地亲了亲她的鼻尖,亲了亲她的眼角,声音沙哑又可怜。 “我好难受......” ......... 卿清平躺在床上,任由云谏给她洗手。 安静的石洞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云谏见她生无可恋的模样,心情舒畅地勾起唇角。 “怎么了?累了?” “我不干净了。” “我帮你洗洗就干净了。”云谏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只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弄脏了她,洗得更卖力了。 洗的时候还顺便给她揉揉手,捏捏手臂放松。 做好这些,他为她敷了药,确定伤口没有问题,才重新把兽皮盖在她身上。 “晚安。”卿清已经累了,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睡觉。 “嗯,期待你好的那天。”云谏紧紧地缠着她,轻轻地吐了口气,闭上眼睛。 就这句话,导致卿清睡不着觉。 昨夜失眠,卿清第二天早上很晚才起床。云谏已经回来过了,给她准备了早餐。或许是见她睡得正香,没忍心叫她起床,现在早餐已经凉了。 她把它放在灶台上热了热,很快就能吃了。云谏知道她喜欢吃野菜,还贴心的给她煮了一些野菜进去。 云谏中午的时候也没有回来,卿清以为他是忙得忘了时间,也没有多想。 直到傍晚,云谏顶着青黑的一张脸回来,卿清歪着脑袋,不知道是谁惹着他了。 “怎么了?” 第133章 他嫉妒 卿清温柔地询问着他,云谏理智突然回归。 对啊,卿清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他咬牙切齿,转身往屋外走去。 “哎?你去哪儿?” 见他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说就又要离开,卿清急忙拉住他的手,有些委屈,“是我昨晚惹恼你了?你中午都没回来,现在刚回来了就又要走。” 见她委屈的模样,云谏心里更加愧疚了。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亲,柔声道:“卿清,这不关你的事,我去找天梁有点事。” “他惹你不开心了?”卿清听他说不是因为自己,松了一口气。可是见他的表情哪儿是找天梁有点事呀,简直是写着“我这就去找天梁打他 一顿”。 云谏细细地盯了她良久,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她。 卿清嘴一瘪,难过的像是下一秒就能流下泪来。 “怎么了?不愿意和我说?那我不听了就是。” 说着,她转身离开。 刚走一步她就被云谏拽住手腕拉进了怀里,他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声音柔和的解释。 “没有的事,只是我相信你,这话我也就没有和你说的必要了。” 听到这,卿清更是挠心抓肺的,居然还是和自己有关的,这傻狼还想瞒着她! “是啊,我已经没必要了。”她头枕在他胸膛,闷闷地说道。 “嗯嗯。”云谏起初没听出什么不对,他回味了一下,又觉得这话很有问题。 什么叫她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很有必要的好吧! “卿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已经用不着和你说了。”说完,他更觉得不对劲,他放弃重新组织语言。 “我的意思是,我说!我什么都说!” “嗯,你说吧。”卿清懒懒地靠在他的怀里,看他能说个什么名堂出来。 “天梁说他知道我的秘密,说我不行,是你说的。”云谏低头,看着她乌黑的头顶,淡淡地说道。 “什么什么?”卿清从他怀里仰起脑袋,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我什么时候说过?” “嗯,我也相信你没说。”云谏看着卿清,眉目含笑,语气幽幽。 “毕竟,每次求饶的可都是你。” “你住嘴!”卿清脸红心颤,羞愤地抬起拳头,一个上勾拳就要砸在他的下巴上。 云谏反应速度很快,卿清都还没反应过来,拳头就在空中被他握住。他满脸笑意,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别打下巴,会打疼你。” “你......你......”卿清“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拳,简直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收回手,转而问他,道:“他无缘无故干嘛和你说这个?” 云谏突然俯身,唇落在她眼前的位置,他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上唇。 “看到这个牙印没?你咬的。” “咳。”卿清看了一眼他唇上的牙印,别过脸,心虚地干咳一声,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怎么了?” “他嫉妒。” 说到这,卿清又明白了。 天梁嘴碎,她是知道的。 “好了好了,别生气。”卿清勾起他的胳膊摇了摇,轻声安慰。 “我们两个过日子,他说他的,又不影响我们。” 她娇俏的小模样,云谏暴躁的心一下子就被安抚了。 “我生气的不是他说我,而是他冤枉你。” 卿清当然不知道是自己之前和白月说的那番话让天梁误会了,她眼笑得弯弯的,“只要你不冤枉我就行。” “那是自然。”云谏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一开始他是真这么想的,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够让卿清满意,又觉得失望不已,卿清从未和他提起过这些,宁愿和外人提及这事。 他一整天都被这件事烦心着,可当他回家看见卿清的那一刻起,他又坚定地认为是天梁骗了他。 好在他还没问出来,伤害卿清对自己真挚的感情。 “我中午去看了一圈,觉得还是我们屋后面的那块地好。离得又近,应该也挺适合种你说的那个什么薯的,就是有很多野草需要打理。” “你中午没有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嗯,你可以去看看,要是也觉得行,我就帮你把地翻了。”种草药的时候他帮卿清锄过地,知道要是想要种东西,就得先把地翻一翻。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草药在原来的地方长的好好的,挪一个地还得翻一翻地才行。 “好,我明天就去看看。” 第二天,云谏一如既往的去部落里,卿清闲来无事就去屋后看看。 她极少来这边,冬天的时候雪把它覆盖住了。现在她一来,才发现这里的杂草长得极为茂密,很多都已经没(mo)过她的大腿,到了腰上。 这么看来,这块地还是可以的。她仔细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稀奇的草药,全都是杂草。 “狗蛋儿,你吃不?”卿清唤着狗蛋儿,她今天还没带它出去吃草,要是它愿意吃这草,她就可以把这块地交给它了。 狗蛋儿不知道是长角痒还是怎么的,喜欢用羊角去顶硬硬的东西。它胆子大起来甚至敢顶撞云谏,却不敢顶撞卿清。 此时的它正用小小的角顶撞着石洞的外壁,听到卿清唤它,它激动得四条腿各跑各的。 卿清看着不免一阵发笑,“跑得和云谏一模一样。” 她掩唇偷笑,又警惕地看了一圈,没见云谏回来才安心。 卿清指着长势极好的杂草,“你吃不吃这个?” 狗蛋儿望着比自己还高的野草没吱声。 卿清想着它肯定听不懂自己说什么,于是她折了一把杂草放到它嘴边,“你吃吃看,好吃不好吃。” 狗蛋儿只吃了一口就不愿再吃。 “你不吃呀?”卿清失望不已,她挥挥手,“好了,玩儿去吧。” 她回家拿了工具,自己来。 云谏中午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影,他心中一动,移步走到屋后。果然见卿清蹲着身子在割草。 只是工具不够锋利,卿清来回割好几下才割掉一棵。 云谏上前夺过她的工具,“不是说好等着我回来弄吗?” 卿清抹了一把汗,因为干了活,脸红扑扑的。 “我把杂草割了你才好翻地呀。” 第134章 一朵花,好看 “我看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交给我来。”云谏没收了她的工具,去屋里换了一把大大的骨刀。 至于有多大,卿清没有量过。 他挥舞着大刀,仅仅几下就比卿清半天割的多。 卿清:“......”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犟了,她忙活了半天还不如云谏唰唰几下。 他轻松地割倒一片,还不忘朝卿清嘚瑟,“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几下快多了?” “是是是。” 得了卿清的肯定,他弯下腰接着割草,嘴里还碎碎念着。 “所以说我能做的事都留给我,你那些细致活我不行,但这种简单的事我还是能做的,我有的是力气。” 说完,还偏头看了卿清一眼。 卿清这次彻底妥协了,她做起来很费力的事在云谏眼中不过就是多挥几下手。 “我听你的。”她乖乖应答道。 云谏这才满意,停止了念叨。 他割完草,又换了锄头开始翻地。 “你今天不回部落了?”卿清忍不住好奇,他平日里不过回来休息一会儿,这个点早该回去了。 “我把地锄完了就回去,骋风在部落里,不用担心。” 云谏赤裸着健壮的上身,只腰间裹着一块兽皮。他虽然上午在部落里忙活了一阵,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可当他挥动锄头时,手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卖力的身影却更加有魅力。 卿清坐在一旁看得正痴,云谏带着锄头向她走来。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心情大好,邪笑着朝她靠近。 “在看我?”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卿清面前,像是一堵墙,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他的靠近让卿清心跳一滞,走路带起的风将她的头发丝吹得飘了飘,她完全被他的阴影罩住。 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他精窄的腰腹,厚实的胸膛和他尖削的下巴,以及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想起,他动情时八块腹肌有力起伏着...... “在想什么?”云谏在她出神的时候就已经把工具放到了地上,他一只大手轻握成拳,用手背托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将什么东西别在她的耳发上面。 卿清没看清他别的是什么,正要用手去摸摸,被他空中轻轻挡了一下。 “轻一点碰,会掉的。” 卿清闻言,收回手,没再去碰,而是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一朵花,好看。”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笑着,像个痴汉。 卿清觉得脸有些发烫,却又忍不住追问。 “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花好看。”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卿清听了他的回答,心中暗骂他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这时,她头顶上传来云谏诚挚的声音。 “你比花更好看。” 他手心脏,只敢用手背在她滑嫩的侧脸轻轻滑过。 他弯腰捡起锄头回去接着锄地,徒留卿清望着他的身影心狂跳好久。 太犯规了,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撩她! 云谏锄完了地准备去部落,他再三强调,“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再去山上,别一个人就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卿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怎么就是不信她哩? 她不耐的态度让云谏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没再说什么。 “好吧,那我去部落了。” 他微微耷着眼,像是委屈的小狗一般。 他失落难过的表情让卿清心疼了一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好。云谏看起来粗糙,内心却极其敏感。 她伸出白皙的手臂,勾在他脖子上,踮脚在他下巴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她看着他,软软地说道:“早点回来。” 云谏的悲伤来的快去得也快,仅仅一个吻就把他哄开心了。 “嗯。” 下午,卿清拿着工具去把地里再锄了一遍,把地里的土块锄松一些,再把里面的石块和杂草根捡出来扔掉。 她记得种红薯好像需要起垄来着,于是照着记忆中的方式开始挖垄。 云谏晚上回来的时候天还没黑,他背上背篓,就准备带上卿清去山上挖红薯。 卿清把所有的红薯都挖了,有的有拳头大,有的只有核桃大小。 她挖的时候注意着别挖坏了藤,然后把所有的藤也一起带走,一根不漏。 “这个叶子也能吃?”云谏疑惑地问道,顺手去接她手中的藤。 卿清了然地松了手,解释道:“能吃,但是不是现在,我拿回去是因为它也能种,而且更简单一些。” 红薯本就不多,而且没发芽,还需要处理。红薯藤可就不一样了,可以直接扦插。 东西就只有这么多,卿清不会放过任何能提高收益的方法。 “卿清,你懂得真多。”云谏适时夸赞道。 “走吧,回家。”卿清柔和地笑笑,她看向云谏俏皮道:“还有土垄没挖好,你帮我挖。” “好啊。”云谏被安排了任务没有厌恶,反而觉得开心不已。 这说明卿清需要他,卿清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天已经快黑了,不能耽搁时间,云谏回到家就去起垄,照着卿清挖好的土垄,难不倒他。 卿清在一旁处理藤条,红薯藤很长,她把它一根分成三四节,每一节都四五十厘米的样子,再把下面两个结节的叶子除掉。 她把它斜插进土垄里,再用泥土盖住它的根部。 云谏拿起藤条也准备帮忙,但是卿清为了能快些结束,让他去浇水。 “你帮我浇水吧,需要多浇一些。这里没多少,我很快就能种完。” “好。”云谏回家抱起卿清的浴缸去盛水,虽然要重一些,但是跑一次可比陶罐装的水多多了。 云谏不知道卿清说的多浇一些是多多少,于是他把整个浴缸的水都倒下去。 水是够了,只是土垄上的土也被冲散了一半。 云谏放下浴缸,手忙脚乱地捧起被冲开的泥土搭回去,红薯藤上被溅的满是泥浆。 土垄被他救回来了,但他担心会对藤条有影响。本就不多的藤条,要是因为自己让它种不活,他会很愧疚的。 “嘘~~(↗↘↗↘→)” 卿清正插着藤条,突然听见云谏吹口哨的声音,她抬起头,一脸茫然。 “这个,会不会死?” 云谏用满是泥浆的手指指了指脚下,认真地问道。 第135章 你要赶我走? 卿清一眼就看出他浇水浇猛了,但她并没有责怪他。 “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待会儿把它种到这边来。你浇水不要一下子倒下去,慢慢地浇,一缸水可以浇三棵。”她讲解道。 “嗯,我知道了。”云谏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影响。 卿清很快插完了藤条,把云谏浇坏的那棵重新种到末尾去,再检查了一遍云谏浇的水如何。 云谏得到卿清的指导后浇水浇的没有问题,卿清满意地回了屋里。 云谏还在浇水,她开始做晚餐,看着背篓里的红薯,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捡起两个大的洗干净丢进锅里煮。 烤着吃会更香,但是这太小了容易被烤成碳。 这几天她吃的很清淡,尽管云谏的厨艺越来越不错,一直吃煮的也会觉得寡淡。 她割了一大块腌肉,挑了一些野菜炒着吃。因为云谏不能吃辣,她也就没放辣椒。 她突然想起辣椒还在外面没收,她急急忙忙地站起来,正好碰见浇完水回来的云谏。 “怎么了?” “我辣椒还没收。” “我已经收回来了。”云谏放下浴缸,里面兽皮包着的就是辣椒。 “那就没事了。”卿清在兽皮里抓了一把辣椒,看了几眼又放回去。太阳不算大,辣椒才只被晒蔫吧,想要晒干还需要一段时间。 “好香啊!”卿清炒菜的时候放了野葱进去,还没炒熟云谏就闻到了一阵一阵的香味。 “那你一会儿可得多吃点儿。”卿清笑着看了他一眼,“对了,家里快没盐了。” “我知道了,明天就去。”云谏知道家里盐剩的不多,这几天一直忙着没空,就想着再撑几天。 正好过几天也是到放盐的时间了,早两天去把盐挖回来也好,以后也得一直备着,肯定会有兽人用东西来换盐的。 卿清打开煮肉的那口锅,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个红薯用筷子戳进去。 “已经煮软了,你尝尝。”她把戳着红薯的筷子递给云谏。 “卿清,你不是说要留着种的吗?”云谏不愿意接。 “我只煮了两个,想给你尝尝,快拿着。” “我不爱吃,你吃。”本就不多,云谏不贪这两口,都想给卿清省着。 “你都还没吃你怎么就知道不爱吃了?”卿清戏谑地挑眉,编理由也不编个像样的。 “我手都举累了,你快拿着,锅里还有一个,我吃锅里的。” 云谏这才接下,将红薯从筷子上拿下来。卿清把另一个捞起来,吹了吹,拿在手中掰成两半。 紫红的外皮被掰开,露出那饱满、金黄的果肉,冒着丝丝热气,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卿清咬下一口边缘没那么烫的果肉,那软糯的口感立刻在口中化开,带着丝丝的甜意。红薯的甜,不是那种腻人的甜,而是一种自然的、淡淡的甜。 “真好吃。”卿清吃得很满足,等她丰收,就不再过只能吃野菜和肉的日子了。 云谏只掰下一个角尝尝,红薯香香糯糯的,果然如卿清所说的那般好吃。见卿清吃得这么香,他剩下的大半个又舍不得放进嘴里。 卿清用红薯夹着腊肉吃,腊肉吃咸了她就咬一口红薯,这时的红薯吃起来更加清甜。 “吃啊,你怎么不吃?”她发现云谏除了第一口,剩下的红薯他就不吃了。 “我......一会儿再吃,很烫。”他的借口同上次一样蹩脚,卿清后拿出来的都不烫了,她立马就看穿他肯定是想给自己留着。 这狼,小心思果然很多。 “哪儿烫了?凉了就不香了。”卿清没有拆穿他,说着好话诱哄,“你快吃,我想看着你吃,你吃的香我也会吃得更香。” 卿清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云谏总觉得,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卿清夹了一筷子炒肉放进他的碗里,冲他笑着,“你就着这个吃,可好吃了,等以后我们种出了红薯,我们天天都吃,吃个够!” 画饼嘛,她也会。 云谏迟疑了一下,展露笑颜,动了筷子。 “好。” 吃完饭,卿清把剩下的红薯拦腰切成两半,准备育苗。红薯切成两半后还是不少,卿清需要把它们放在水里让它发芽。 但是完全放进水中也不行,只需要把切开的一面浸入水中,这需要很多容器,而家里的容器明显不够。 她略一思考,目光扫过浴缸,突然来了主意。 云谏刚洗了锅碗瓢盆回来,就见卿清眼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语气温柔得不行。 “你能帮我把浴缸的水装满吗?” 云谏歪着脑袋看她,低笑出声,“就这个?”她那眼巴巴的表情,他还以为她是有天大的事要自己帮忙。 “嗯,你不愿意吗?” “别冤枉我,我可没说。”云谏捏了一下她的脸,扛起浴缸去装水。 卿清精挑细选了一块大小差不多的兽皮,把它覆盖在浴缸口上,再在兽皮四周开洞,让水能浸到兽皮上面。 固定好兽皮,卿清将切好的红薯一个一个的放在上面,刚好能浸到底端。 “卿清,你这是做什么?”云谏像个好奇宝宝,盯着她手里的动作。 “用水泡着,等着它发芽就可以种了。” 云谏再一次长见识了,卿清不像他们只会打猎烤肉,她什么都知道,和他们就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看着她恬淡的笑容,患得患失,心里越发没有安全感。 “卿清,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就算某一天,你找到了回家的路......” 卿清的手微不可见的一顿,她慢慢融入这个世界,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了。 云谏是知道什么了吗?若是告诉他自己的经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怪物,把自己赶走? 她将所有的想法都深埋心底,佯装俏皮地问道:“这难道不是我的家?” “我说的不是这个。” 卿清嘴角垮了下来,受伤不已。 “你要赶我走?” 云谏叹了口气,拥她入怀,“当然不是,我是害怕你会离开我。你能不能答应我,就算你要回去,你也要带我走?我去哪儿都无所谓,只想跟着你。” 卿清缓缓环上他的腰,没说话。 她猝不及防的来到这个世界,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哪天会不会突然又回去,又何谈能带他走? 第136章 骗人是小狗 “云谏,这个我不清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带上你。”她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口。 “你身上有我的兽印,就算你不能带上我我也要一直跟着你。”云谏倔强地说道,搂紧了她,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他的阿父曾和他说,他的阿母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要好好待他阿母。不然,他阿母生气了,就回她的世界去,不要他们父子俩了。 他以前不懂,想着这个世界外怎么可能还有一个世界呢?直到遇到卿清,他终于有了和阿父一样的感受。 “云谏,你不要做傻事。”卿清记起那天他说话,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想一直陪着你,如果我一直对你好,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 他声音破碎,如同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努力挽留着。 卿清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看着他,“不会有那天的,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不骗我?”云谏有些怀疑地问。 “拉勾?”卿清缓缓地伸出小拇指,“骗人是小狗。” “我信你。”云谏没有勾上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按了回去。 就算她骗了他,他也不想让她当小狗。 云谏这番话让卿清有了更深的考虑,会不会她哪天也像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一样,突然穿回去? 她几乎确定云谏的母亲和她是同一个世界的,但是她已经不在了,唯一知道更多信息的首领也不在了。 至于云谏的母亲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真的不在了她也无从得知。 虽然她也想自己的家人,可是这边也有了牵挂,二者不可兼得,她很难抉择。 这个世界真的玄幻了! 她想得脑瓜子疼,轻轻叹息一下。 腰间的手臂突然搂得更紧,卿清在黑暗中疑惑地看向云谏的方向。 “你还没睡着?” “嗯,不困。”云谏不知道什么是失眠,只知道他现在毫无困意。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我听着。” “假如......”卿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和你父母同时掉进很深的水里,你会救谁?” “救你。”云谏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 “我救你,我阿父会救我阿母的。” 卿清笑了,“这不算!”是她没有排除别的条件,但她不打算再追问,这个问题除了会为难人,没什么意义。 “快睡觉吧,你明天还要忙。”卿清往云谏怀里靠了靠,合上眼睛。 她不想了,要是真发生这样的事她也改变不了什么,想再多也是无用的。 云谏第二天中午也没有回来,估摸是去挖盐了。卿清晒辣椒的时候注意到他做的陶罐,已经干了,她把以前烧陶的坑掏掏,帮他烧好。 她一直盯梢着狗蛋儿,要是它不见了立马就寻它。 昨天晚上才种上的红薯,还来不及拦上栅栏,要是让狗蛋儿糟蹋了,她会被气出心脏病来。 她带着狗蛋儿出去吃草,希望它吃得饱饱的,放过自己的红薯。 云谏带了很大的一袋盐回来放着,他从里面抓了好些出来。 “要多少?” 卿清知道这不单是他们俩的,是整个部落的。她不好多要,但是一次过滤一点又很麻烦。 “就和上次差不多吧。” 云谏点点头,和上次一样,将大大的盐块捏成细细的粉末。 “需要竹筒吗?” “需要。”卿清决定下次烧一个陶的,可以反复多次使用。 云谏又去给她砍了一些竹筒回来。 第二天,云谏为卿清煮好早餐后还把家里的盐和锅带走了。 “你不打算回来了?”卿清目瞪口呆。 “不是,骋风今天就要回去了,我答应过教他熬汤的。”云谏解释道。 “那你让他来我们家呀,在部落里多不方便。” “我顺便教教其他兽人。”云谏找了个借口道。 “好吧。” 卿清本来打算今天提纯盐的,但是锅被他带走一口,她只能明天再做。 骋风要回去了,这是不是说明芫华也要回去了? 她想再去看看芫华,可她找不到她住的地方,好在芫华来找她了。 芫华手里提着山上摘的野果,来和卿清道别。 “卿清,我今天就要回去了。”她恋恋不舍地道别。 云谏他还要教骋风熬汤,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走。 卿清收下她的野果,温柔地问道:“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山上再采一些草药?” 芫华以前采的草药已经被毁掉了,她的地也仅仅处于刚开发还没种多少草药的阶段。 从上次来看,鹰族部落应该没有懂医术的,而且悬崖峭壁,没有能种草药的地方,也不好下去采草药。 卿清担心她到时生了病,没有懂医术的人,也没有能草药。 “好啊,我们走吧!”芫华也很怀念和卿清一起采草药的那段时光。 卿清背上背篓,带上狗蛋儿,和芫华一起上山去。 卿清没再问她关于骋风的事,从她精神状态就能看出骋风对她不错。 “这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芫华有些失落地说。 “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云谏还是首领,部落的大门就永远为你敞开。” “嗯!”芫华坚定道:“我一定会好好种辣椒,争取早日回来的!” 卿清被她“我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的语气逗笑。心中又难免泛起一丝无奈。 看来她还是没有开窍啊。 但是感情的事急不得,要是她始终无法接受骋风,她也不会逼迫她。 这是一辈子的事,要是骋风不是她的良人,她只会觉得痛苦。 她们下山的时候,卿清背了满满一背篓的草药。她回家又在自己园子里采了几味难找的草药,用一根兽皮绳绑在一起给她。 “这是采给我的?”芫华有些吃惊。 她原本以为只是陪卿清出去采,没成想她居然全部都是给自己采的,尤其是她园子里的草药,很难找的。 “我去采草药很方便,你在悬崖峭壁上,又恐高,你拿回去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不像以前,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卿清,谢谢你。”芫华吸吸鼻子,眼眶微红,她何其有幸能认识卿清这么好的人。 “哎,你可别哭,要是骋风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卿清半开玩笑道。 第137章 小瞧你了 “才不会。”芫华破涕为笑,“你才不会欺负我。” 正巧,这时天上飞来一只大鸟。 “你看,刚说骋风他就来了,快收好你的眼泪。”卿清打趣。 芫华也不知怎么的,心下一慌急忙把眼泪擦干。 骋风停下,云谏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也回来了?”卿清问了一声,现在还没到他回来的时间呢。 “把陶罐拿回来。”陶罐已经被他洗得干干净净,他才不要把他们熬的难以入喉的汤带回来给卿清喝。 骋风看向芫华,芫华了然,再次和卿清道别,爬上鹰背。 “哎,记得把眼罩戴好!”卿清赶忙提醒,不然她又得在路上“睡一觉”。 “哦哦,知道了。”芫华从兽裙里拿出眼罩戴上。 卿清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不用担心,骋风人不错。”云谏搂着她的肩膀。 同样身为兽人,他怎么会看不出骋风是为了芫华才和自己学熬汤? “他人不错怎么没见你给他好脸色?”卿清故意揶揄他。 “又不是每个不错的人都能成为朋友。”云谏松开她,往屋里走去。 “可我怎么觉得你们感情不错的样子?”卿清太了解云谏了,他面冷心热,对于他不感兴趣的人都是不屑一顾的。他要是对谁面露嫌弃,那一定是把他当朋友了。 “瞎说!” 卿清笑着嗔怪,“什么德行......”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他表达感情的方式这么别扭,或许是从小环境对他的影响吧。 “你去把陶罐掏出来吧,我昨天已经帮你烧好了。”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记这回事了。”云谏刚坐下又急匆匆地起身出去。 没一会儿,他拿着两个烧好的陶罐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他第一次做陶罐。 “看来很成功啊!”卿清光看他的笑脸就知道没坏。 “嗯,多亏了卿清你,要不是你,我都忘记烧了。” 卿清笑着没有反驳,说着正事。 “红薯那儿我还想修个栅栏。” “嗯,是得修,我明天就去砍树。”云谏肯定道。 卿清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每天都这么累了,自己还要麻烦他这儿麻烦他那儿的。 “不用修那么好,就用竹条随便打几个桩子围上就可以了。”红薯几个月就可以成熟,不需要像门口的园子那样修这么好。 “这个简单,也用不着你帮忙,你只需要帮我准备材料。” “那可不行!”云谏立马拒绝,“万一你......唔?” 他话说到一半,被卿清塞了一颗果子。 “听我的。”卿清硬气了一回。 云谏嚼嚼嚼,“呸”了一声把果核吐进火堆里,才继续说。 “竹片锋利,万一你被划伤了怎么办?” “我会注意的,一点小事而已,难不倒我。” 云谏刚想说话,又被卿清塞了一颗果子,“就这么说定了。” “那你小心。”云谏无奈答应。 现在时间还早,云谏把罐子拿回来了,还多了两个罐子。卿清把盐溶化,准备今天晚上之前就把盐提纯好。 有云谏帮忙,总算是在天黑前忙完了。 云谏在部落里本就是砍树,他砍好了竹子直接给卿清运回去,还贴心的帮她劈好竹条。 “要是不够你再和我说,你可千万要小心,别划破了手指。”他临走前千叮嘱万嘱咐。 “我知道啦,你快去忙吧。” 卿清没有说大话,她以前放假回家的时候就帮姥姥做过差不多的活。所以她最大的问题就是砍树,其他的问题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红薯地不大,她忙活半天基本上就修好了,只需要再做一道门。 她用剩下的材料做了一道门,绑上去。 云谏中午回来,还想着回去帮忙,结果卿清已经坐在板凳上悠闲地啃果子。 “弄好了?” “弄好了。” “这么快?没受伤吧?” 卿清朝他摊开十指给他检查,“好得很!” 云谏笑着揉她的脑袋,“小瞧你了!” * 傍晚的时候,骋风路过一片森林,他在空中顺便捉了几只猎物,准备下去做晚餐。 他中午才吃了东西,虽然有些难吃,但是现在并不饿。他担心芫华饿着,她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骋风烤肉的时候,芫华在附近发现了果树,开始爬树摘果子。 “你怎么爬那么高?”骋风听到了动静,扭头看去。他眉头紧皱,语气不温柔但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把木棍往地上一插,走过去。 “快下来,我帮你摘。” 芫华此时正高兴着,像是没听到一般。 “你要不要尝尝?可甜了!”说着,她摘了一个果子,扔给骋风。 她本以为骋风会接住,然而他手背在身后,不动如山。她扔的果子,“咚”的一声,直直地砸在他脑门上,然后弹开,掉到地上咕噜咕噜滚着。 芫华怔在原地,害怕得忘了呼吸。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你尝尝。” 她小心翼翼地解释。 骋风的表情如他挺立的身姿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芫华咬着下唇,低下头,“我这就下来。” 她爬到最低的枝桠处,往下一跃。骋风在她起跳的一刻终于有了反应。 他迅速向前几步,稳稳地接住她。 芫华发现自己居然在他怀里,整个人羞得忘了反抗。 “好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骋风抱着她掂了几下,轻飘飘的。 他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看着怀里害羞的她,抱着不肯松手。 “喜欢果子?” 他看向树冠,“树顶上的才甜,我带你去摘。” 骋风又掂了两下,手臂一发力,芫华从公主抱变成了坐到他一边肩膀上,他一只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腿,防止她摔下来。 “你快放我下来!”芫华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住,惊叫着抱紧他的脑袋,担心自己一个不稳掉下去。 “你别乱动。”骋风命令道,说完,他单手抓住最低的枝桠,手臂向上发力,然后一跃,稳稳地落在枝桠上。 倒是芫华又被吓得不轻,紧紧抱住他的脑袋,几乎挡住了他的半边脸。 第138章 我真的很想和你成为家人 “抓紧我。”骋风稳住身体,准备往高处爬。 他就算不说,芫华也抓得他紧紧的。 她死命摇头,恐慌道:“不不不!我不要了,我想下去!” “不用害怕,我不会摔着你。”骋风踩着树枝,如履平地,很快就走到最高的树杈上。 他微微往后一靠,斜倚在树上,抖了抖肩膀上的芫华。 “摘吧,我扶着你。” 芫华瑟缩着不敢动,她就不明白了,骋风明明可以帮自己摘,或者自己也可以摘,可他非要用这种最危险的方式! “帮我摘几个吧。” 芫华听到这句话终于有了反应,她大着胆子,挑几个离自己近的果子摘。 她起初还害怕骋风扶不稳自己,让自己摔下去,但她发现自己多虑了,骋风稳稳当当地扶着她,她渐渐放宽心。 “够了吗?”芫华怀里抱着几个,问骋风。 “你的呢?” 闻言,芫华又够着手去摘,确定没有危险后她发现还挺有意思。 “那儿有个大的。”骋风伸手指给她看。 芫华伸手去够,只刚好碰到,“不行,还差一点。” 她细软的声音传入骋风耳朵,他心神微动,直起身子,“这样呢?” “好了!”芫华快准狠地摘下来抱进怀里,她抱了满怀,实在是再拿不到了。 “我拿不到了,我们下去吧。” “好。” 骋风着了地也没舍得把芫华放下来,芫华忍不住提醒道:“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她脸颊微红,刚才在树上只顾着害怕和摘果子,现在下来了她才发觉自己居然被他抱了这么久。 骋风没有理由再抱着她,只能放她下来,他还要烤肉,天已经快黑了。 “你别乱跑,我烤肉。” 芫华把帮他摘的果子分给他,“这是你的。” 骋风看了一眼她放在自己身旁的果子,没有去动。 “你摘的,自然都是你的。” “你你你......”芫华看着骋风,有些震惊,有些激动。 骋风还以为她被自己感动,嘴角早早的高高翘着。 “你忽悠我?” “......”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堆果子,“那你回部落再给我吧。” 骋风为芫华烤了肉,看着她吃饱,休息了一会儿才出发。他刚熄灭火堆,四周黑漆漆的。 芫华感到不安,“这么黑,你会不会飞错方向啊?”她忘了自己来的时候骋风也是摸黑飞的。 “我看得着。”他试图揣测她说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如果你想在这休息一晚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他猜错了,芫华根本没有这层想法。这荒郊野外的,指不定会有野兽,还不如部落里来得安全。 芫华摇了摇头道:“我们出发吧。” 骋风被她这句话取悦。 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和自己回家了。 骋吉坐在悬崖边上,晃荡着腿,对着天空发神。 她身旁的少女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你发什么呆呢?” 骋吉突然像是见着了什么,她扒拉开挡着自己的手,看清来人后,两眼发光,周身散发着喜悦。 “我阿兄阿嫂他们回来了!”她“咻”地起身,就要回去。 “什么?”少女眼神一凛,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你刚刚说什么?” “阿桑你干什么!”骋吉被她突然的大力拽得差点没站稳。 这可是在悬崖边上啊! 骋吉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 她不怕高,可不代表她不怕死! 秋桑才没空管她这些,她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咄咄逼人道:“你刚刚说阿嫂?你有阿嫂了?我怎么不知道?” “嗯,她是我阿兄带回来的雌性,是狼族部落的,可漂亮了!就是胆子有点小。”说起芫华,骋吉赞不绝口,“她烤的肉也很好吃。” “哎呀,先不说了,我之前惹了阿兄不高兴,这会儿他回来见我偷跑出来,肯定会罚我的。”说着,她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秋桑抓住她手腕的力气更甚,不让她走。 她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不是和我说过,希望我做你的阿嫂吗?” “我是说过,但是我的阿嫂是谁只有我阿兄才能决定啊!” 何况,她说的只是希望,又没说阿嫂一定是她呀! 秋桑气头上,一时没控制力道,骋吉的手腕都被她抓红了。 骋吉吃疼,有些生气道:“你弄疼我了!” 见骋吉生气,秋桑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太过激,她想成为首领夫人还需要骋吉的帮忙呢,可千万不能惹怒了她。 她松开骋吉,装作很愧疚的样子,红着眼眶道歉。 “对不起,阿吉,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她抬头扫了骋吉一眼,发现她还没有消气,她哽咽地说道:“阿吉,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可是你最近都很少来找我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玩了?” “你别哭,我哪有说不和你玩了?”骋吉见她这副模样,心软地替她擦眼泪。 秋桑再怎么说也是陪了她好几年的玩伴,她不至于因为这个和她决裂。 秋桑咬着下唇,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阿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想着,只要成为你的阿嫂,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样我们就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是现在......” 她柔弱地低下头,很是委屈的样子。 骋吉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有些不悦地微微皱起眉头。 她想成为自己的阿嫂难道不是因为喜欢阿兄吗? 她突然觉得,秋桑很虚伪,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阿嫂。 秋桑等着骋吉像以前那样安慰自己,她就可以趁机提要求让她帮自己。 可是这次,她居然无动于衷! 秋桑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却被她极好地掩饰下来。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骋吉,“阿吉,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真的很想和你成为家人。” 骋吉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温柔地对她说道: “阿桑,我们当然是最好的朋友啊!可是你想和我成为家人的方式又不止这一种,我改天可以请求我的阿母,让你做她的阿女,这样你就是我的阿姐了呀。” 骋吉虽然笑着,可笑意不达眼底。 “是吗?”秋桑擦干眼泪,很为难样子,“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你?你阿母肯定不会答应吧?” 第139章 她有没有和你说别的 “当然会愿意啦!我阿母可喜欢阿女了,她对我很好的。 好了,我必须要走了,要是再不走,我阿兄肯定会罚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不忍心看我受罚的吧?”骋吉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啊,对,那你快回去吧,要是你被罚了我也会难过。” 骋吉说到这个份上,秋桑也没法再挽留,她假惺惺地说道。 “那我走了,下次再来找你。”骋吉甜甜地笑着朝她挥手道别,和平常别无两样。 骋风居住的地方在悬崖最上面,平时不允许闲散兽人上来,兽人有事找他的时候也都是通过羽赫带话,要是有必要他才允许兽人上来。 秋桑想要接近骋风基本是没有机会的,所以她想方设法的让骋吉带她上去。 骋吉不会忘记,秋桑曾经求着自己带她上去,说想来找自己玩。 她顶着阿兄的压力带她上去了,好在阿兄见是她的朋友,遇见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说话。 尽管如此,自己每次都千叮嘱万嘱咐,让她只能来自己的房间,其他的地方不要乱跑,因为她阿兄不喜欢别人闯入他的私人区域。 可她还是去了,还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直到她阿兄气急地命令她不许再带那个雌性上来,她才知道秋桑居然偷溜上来。 后来羽赫告诉她,那个雌性偷偷去了首领的房间,还睡他的床。要不是首领最后极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然早就把她扔下去了。 而秋桑的解释居然是自己带她上去的时候,阿兄没有赶她走,而且还看了一眼她,她便误以为阿兄喜欢她。 要不是秋桑哭着和她道歉求她原谅,并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她们可能在那时就已经决裂。 骋吉叹了口气,就今天来看,要是再不离开,秋桑肯定又要求着自己带她上来。 她也不清楚,自己阿兄看起来又臭又硬,整天摆着个臭脸,秋桑喜欢他什么了? “阿兄,阿嫂呢?”骋吉刚回去正好碰见出房间的骋风。 “不会又晕过去了吧?” “没,在屋里。”骋风对于她叫芫华阿嫂的事从未反驳过,算是默许了她。 芫华起初还会反驳,但是骋吉油盐不进,她也就放弃了。 “这是我们路上摘的果子。”芫华把自己那份分了一些给骋吉。 “哇!阿嫂,这是你摘的?”骋吉欢喜地接过果子,在兽裙上擦了擦就大大地咬了一口。 “真甜!” 芫华揭开绳子,把草药分开,闻言,笑了笑。 “我这里还有,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吧。”虽然是自己摘的不错,说到底也是她阿兄带自己上去的。 “够了,要是让我阿兄知道我给你吃完了,他肯定会凶我。” 说完,骋吉鬼兮兮地伏在她耳边继续说道:“山下也有很多野果子,你要是想吃,我改天偷偷跑下去给你摘。我看过了,藤梯还在。” “不用,你一个人下去多危险呀。”芫华干脆地拒绝,依旧整理着草药。 卿清给她的草药都是连根带土的,虽然过了这么久,但是看起来还很鲜活。 骋吉也发现了,困惑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阿嫂,你带这么多野草回来做什么?” “这......我就喜欢采野草。”芫华还是隐瞒了自己会一些医术的事。这终归不是自己部落,她无法完全相信他们。 “你怎么和我阿兄一样奇怪?我阿兄喜欢种一种果子,可那果子根本不能吃!”骋吉不理解他们奇奇怪怪的爱好。 “怎么不能吃了?我用它做烤肉,你不是说很好吃吗?” “烤肉是用它做的?”骋吉眼睛瞪得像铜铃,起初她还以为那个果子长得和阿兄种的果子很像,原来还真是阿兄种的啊! “嗯。”骋吉说的话倒是提醒了她,“骋吉,这悬崖上边有没有土?我想把它们种上。”芫华带着一丝侥幸问道。 如果种在悬崖下边,她没法下去,可是这悬崖上全是石头,她哪儿去找土呢? “阿嫂,你看着的,这上面哪儿来土呀。” “没有就算了,我只是问问。”芫华轻轻笑着,掩盖住眼里的失落。 骋吉托着腮帮子冥思苦想,她突然站起来,像是有了主意。 “我去找我阿兄,他肯定会有办法!”说完,她拿起一个果子啃了一口,快步离开。 “哎,别!”芫华听她说要去找骋风,赶忙拉住她。 “我就是种着玩,没有土就算了,我种不种都行。” “那就是种也行咯?”骋吉狠狠咬了一口果子,像是水里的鱼,一下就从芫华手中滑走。 临走前,她坚定道:“阿嫂你放心,我阿兄绝对会有办法!” 芫华得知骋风对自己的心意后她更加不敢麻烦骋风,她只想安安稳稳地种好辣椒还他,然后回部落里。 她料想,骋风一定会来询问她,到时再和他说自己不需要,说着玩的就行。 傍晚,骋风回来,瞥了一眼她的草药,并没发话,淡淡地将目光移到果子上。 “骋吉说你分了果子给她,我的那份你拿去吧。”骋风语气毫无波澜,内里却松了口气。 他终于找着借口把果子给她了。 骋吉分明没有告诉他,是她去找他时手里拿着果子,他自己猜到的。 “不用不用!她就吃了两个,算不了什么。”芫华急切摆手道。 “给你就拿着吧,我看重的不是几个果子,是心意,骋吉很开心。” “好......好吧。”芫华抬头看他,忸怩不已,“那她有没有和你说别的?” “什么别的?”骋风促狭地眨了两下眼,目光有些狡黠,“你也可以和我说说。” 芫华见他毫不知情的样子,以为骋吉没有和他说,放下心来。 “没有别的什么,我随便问问。”她干笑着,心虚地盯着脚尖。 “那好,我烤肉去了。”骋风不再追问。 夜晚,芫华依旧紧紧贴着墙壁,和骋风之间隔了一条银河。 但是骋风不急,夜深的时候房间里可比现在冷多了,到那时她便会主动贴近自己。 他睁眼,将她踢掉的被子给她盖好。 没过多久,芫华便往骋风怀里钻。 骋风得意地扬起嘴角,他就说他怀里比那破墙壁暖和。 第140章 你是不是有毛病? 一眨眼,几天就过去了。 卿清拿起一片灶台上炕着的麻藤叶,她放手心里轻轻一捏,发出“库呲库呲”的脆响,麻藤叶就被她捏成碎渣。 炕干到这个程度,捣成粉末应该不成问题。 她挑了一个较厚的陶罐放了一些叶子进去捣碎,捣成细细的粉末后倒进一块摊开的兽皮上面,然后放了一些叶子接着捣。 捣得手酸了,就休息休息。不知不觉,捣完就到了傍晚。 卿清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看这天儿,云谏应该快回来了。她收拾收拾,开始做晚餐。 果然,不一会儿云谏就从外面走来。 “今天又吃什么好吃的?”他满脸笑意,一边擦汗一边靠近卿清。 “你想吃什么好吃的?我明天再给你做。”卿清反问道。 云谏眸光微闪,并没有立马回答。卿清没有得到答复,转头看他时他才回复。 “不用将就我,做你想吃的。” 卿清笑着,继续做吃的,才安静一小会儿,再次传来云谏疑惑的声音。 “这是什么?” 云谏拾起地上野生的圆鼓鼓的兽皮包裹,拿在手里抛着玩儿。 他把玩着,像拿着个沙袋一样,卿清看得胆战心惊,这可是她忙碌了一个下午的心血呀! “哎!你快放下,可别给我撒了!”她顾不得锅里的菜,去抢那个兽皮囊。 云谏虽然坐着,他拿着东西的手一伸,便让卿清扑了个空,他反而将人搂在怀里,坐在自己一条腿上。 他牢牢地捏在手里,没给她,也没继续抛着玩。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在乎?” 云谏一边嘴角勾起,语气有些不满,他无视她的挣扎,一手按着她的腰,让她无法逃开。 “我回来都没见你多看我两眼,我才刚拿着它你就往我怀里钻。” “这里面装的是麻藤叶子磨的粉粉,你要是敢给我撒了,我要你一粒不剩的给我捡起来!”卿清挥舞着拳头,凶狠地说道。 云谏被她佯装凶狠的样子逗笑,他配合的把东西还给她,随后硬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 “嗯,害怕!” “害怕就松开我,”卿清拍打了一下他捏着自己腰间软肉的大手,“锅里要糊了! 说话间,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云谏刚松开手,卿清急忙挥动着锅铲抢救。 好在只有粘在锅上的糊了,她抽空轻飘飘地瞟了云谏一眼。 “咳 ......”云谏难得露出心虚的表情,刮了一下鼻尖,“给我吃,我就喜欢吃糊的。” “呵。”卿清冷笑一声,“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吃。” 吃饭的时候,卿清还真给他留着,那黑糊糊的菜,规规矩矩地躺在他碗里。 苦苦的,但他吃的面不改色。 卿清本只是想让他长长记性,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忍者,吃焦糊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她端起他的碗倒掉,重新给他夹了菜。 “卿清?”云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担心她生自己的气,“我可以吃完。” “下次不许了。” 云谏神色一顿,理解了她说的不许是什么,一抹柔和的微笑出现在他脸上。 “好。” 吃过饭,照常是云谏收拾,卿清躺在床上,撩起兽裙,想试试麻藤晒干磨粉后药效会不会有影响。 然而,她腹部的伤口结的痂都掉光了,哪儿还有伤口让她试呀。 云谏听见声音,停下手中的活看她。 “怎么了?” “我想试试这个的药效,但是伤口长好了。”卿清愁眉苦脸道,头一次因为伤口好了感到苦恼。 云谏看着她腹部已经长好的伤口,粉粉的嫩肉,眸光渐深。 “完全好了?” “嗯。”卿清仰起头,愁容地看向他,“你说,这个真的只有融入血液才有效?” “这不简单?”云谏在她枕头下摸出钢刀,在自己手臂上轻轻划了一下,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肌肤,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 它起初只是细小的血珠,但很快便汇聚成一股细细的血流,顺着他手臂的青筋缓缓滴落。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卿清被他的所作所为惊住,她慌乱地按住他伤口上方,气得张口骂他。 “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很生气,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她从未如此生气过。 “毛病是什么病?”云谏无辜地看她。 卿清伴板着脸不理他,按着他的手臂不敢松手。 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云谏拉着她的手在自己兽裙上擦血迹,“卿清,你快把它撒上来试试,不然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卿清甩开他的手,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怄气的不看他。 “卿清,你生气了?”云谏担心血会滴到床上,用好的那只手去扳她的肩膀,被她一耸肩甩开。 云谏慌了,勾着她的腰拖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道歉:“卿清,你看看我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谁家好人会好端端的给自己身上开个口子?”卿清骂了他一句。 “卿清,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只是想替你试试药效,我不疼,真的!”他慌乱地用鼻尖在她脸上,脖子上蹭着。 “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你给我洒上吧,不然我就白流血了。”他轻声请求着。 “自己洒去!” “好,我自己去,你就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这点伤对兽人来说算不得什么,所以云谏起初并不在意。 但是卿清无法感同身受,她看见的只有他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所以会生他的气,会心疼他。 云谏懊恼得不行,都怪自己没有顾及到卿清的感受。 “你下次再伤害你自己,我就伤害我自己。”卿清放狠话逼迫他。 “不行!”云谏正在往伤口倒药的手臂一僵,想也没想就说道。 他的恢复能力强,这样的小伤口顶多两天就好了。卿清受伤他是见识过的,同样的伤口她会遭受更多的罪。 “你都行,我为什么不行?” “好卿清,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他走过去,躺在床上,翻身压着她,轻咬着她的耳朵,呵着气。 “你的伤口也好了,生理期也过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了?”他喉结轻滑了下,深沉的眸子里蕴着潮涌。 第141章 贴......着我睡...... 卿清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可她现在还在气头上,一点都不想如他意。 她噘着嘴,推着他,“你别碰我,我还在生气,等你伤口好了再说。” “我这点小伤,不碍事。”云谏不死心道。 才刚说完,他撑着身体的一只手臂突然乏力,他重重地压在卿清身上,压得卿清闷哼一声。 “嘶~”云谏急忙翻身开,抚着那只没力的手臂,是他受伤的那只。 卿清激动了,亮晶晶地看着他,仿佛忘掉了之前的不快。 “是不是觉得使不上劲儿,没有知觉了?” “嗯。”云谏不甘地想抬起手臂,发现靠近手臂的半边身体都开始变得不像是自己的。 “看来那药效还是不错的。”卿清起身从他身上跨过,去收拾麻藤粉末。 “你就好好躺着吧你!” “卿清,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帮帮我?”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能有什么方法?”卿清哼着小曲儿,“你就好好睡一觉,等它药效过了就好了。” 云谏的身体越来越麻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道:“卿清,我好像用多了。” “那就多睡会儿。” “你不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卿清冷哼一声,“那你就好好躺着。”她就不信这样他都不长记性。 不得不说,这药效还是挺猛的,就连云谏这样的兽人也无可奈何。 她烧了水,拧干兽皮给云谏擦手臂。他的伤口早就停止流血,血迹干涸后附着在他的皮肤上。 “卿清......”他说话都不清楚,像是舌头也麻了,目光散散的,聚不了焦。 卿清有些担忧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他不会真有事吧? “还看得着吗?” “唔。”他说不出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回应。 “全麻?” “唔。” 卿清这下笑不出来,开始担忧。要是麻藤和麻药一样的话,用过量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你撑住,我去给你烧水喝!” 她火速生火烧水,烧好后两只碗交替倒水,滚烫的开水很快就凉了下来。 她纤细的手臂塞到他脖子底下,将他稍微立起来些,喂他水喝。 来不及咽下去的水从他嘴角流出,卿清用拇指擦了擦,发现擦不赢,索性用给他擦过手臂的兽皮将就一下。 卿清不敢喂太急,怕他呛住。云谏很不听话地躲着她喂水的碗,嘴巴嗫嚅着,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不想喝了?”卿清耳朵凑近他嘴边,想要听清他说什么,然而他根本发不出清楚的声音。 卿清放他躺下,不再喂水。他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样子,顶多是有点迷糊。 云谏嘴唇一张一合,不断的重复一句话。似乎慢慢回转过来,舌头也稍微捋直了些。 卿清再次凑近他耳边,“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不知说了多少遍,他吐字逐渐清晰,卿清终于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怎么不......用嘴喂我......喝水......” “.........” “你念叨这么多遍就念叨这个?” 云谏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嗯。” “我看你现在也没事了,睡觉吧。” 卿清熄灭了火堆,躺在床上,草草地拉起被子盖在他的肚子上,自己则裹紧了被子准备入睡,不再理会一旁嘟嘟囔囔、没完没了的云谏。 “卿清......” “卿清......” ......... 云谏的呼唤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撒娇和无助。 “你又想做什么?”卿清本不想搭理他,但他那委屈巴巴的声音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贴......着我睡......”云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 “你真是够了。”卿清无奈叹息,贴近了云谏的身体,搂住了他结实的腰腹,顺手把盖得潦草的被子掀好。 “现在满意了?” “嗯。”云谏满足地应了一声。 卿清手臂搭在他腹肌上,一块一块的,触感很是明显,她没忍住把手放上去摸了两把。 他的腹肌紧实而有弹性,腹肌的线条和纹理在触摸下变得更加明显,如同山脉一般起伏跌宕,手感很好,是充满力量的美。 “唔?”云谏本来眯起眼睛准备睡觉,他身上木木的,可依旧能感受到卿清在摸他的肚子,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一丝困惑。 “我看看是什么东西硌手。”卿清嘴上一本正经,手却流氓的在他腹肌上捏了两把。趁他动弹不得,她把平时敢做的不敢做的事都做了。 要是他好着的时候,估计三两下就把她按床上去了,所以她可不敢乱来。 现在不一样,他任她蹂躏,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卿清终于体会了一把云谏的快乐。 卿清再次醒来时,云谏早已去部落,锅里的早餐还热乎着。 她起床洗漱完开始吃早餐,顺带照看一下缸里的红薯。 红薯基本全都发了嫩嫩的芽,大概有十公分,充满了生机。幼苗长得很快,看着看着就长高了,一天能长两三厘米。 看着它们茁壮成长,卿清觉得红薯满仓库将不再是梦。 她许愿,要是能再找到土豆和谷物就更好了。 卿清决定让它们再长一天,辣椒晒干了,她先处理辣椒。 辣椒晒干了后果核果肉分离开来,摇一摇还能听见“哗哗哗”的声音。 卿清对这个世界的辣椒最满意的一点是,它不像普通辣椒是辣椒籽,里面的大大圆圆的果核很方便剥离,而且还能吃。 她用两个陶罐装,一个装辣椒,一个装果核。 只是,辣椒很辣手,她没有手套,直接上手剥,没剥多少,手火辣辣的痛。 但是她没停下来,反正痛也痛了,倒不如一鼓作气剥完。 这么做的代价是,她的手被辣得又红又肿。 卿清难受不已,好在都剥完了。她去洗个手,在冷水里泡着,缓和了不少。 “卿清,玩水?” 云谏走进家门,只见卿清两只手都伸进罐子里,罐子里的水都溢出来了。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顺手在缸里沾了一点水,一个手指开花,水全部弹到卿清脸上。 第142章 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云谏!”卿清瞪着双眸,看着欠了吧唧的他。 都多大的人了,要不要这么幼稚? 云谏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被骂了心情也没有受到影响,淡定自如地越过卿清,去放工具的角落里捣腾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角落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卿清气一下就过了,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好奇心被勾起。 “你在弄什么呢?” “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云谏神神秘秘的,甚至挪动了一下身体,挡住她的视线。 卿清转过身去,继续泡冷水,她才把手拿出来一小会儿,就又火辣辣的。 她瞥了一眼装满辣椒的罐子,这还真有点猛啊。 可惜没有冰块,有冰块会好很多。 云谏的动静渐小,卿清没有在意。 突然,她觉得有东西勒上自己的脖子,她惊恐中一把抓上脖子上的绳子。 “别扯!”云谏握住她的手,他紧张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听见云谏的声音,卿清放下心来。 他总不会把自己勒死吧? 咦?项链? 卿清摸到绳子上有颗圆圆的东西,她探究地低头看去。 她本以为是颗果核或者什么圆圆的小石子,这一看她惊住了。 云谏调整好绳子的长短,满意的在她身后打了一个死结,这样,她就不会摘下来了。 “这个是......珍珠?!!” 卿清手指捏着,凝视着那颗珍珠,神情震惊而专注,都忘了手上火辣辣的疼。 珍珠有葡萄大小,它的色泽白中透蓝,如同初升的月光洒在静谧的海面上,泛起一层淡淡的蓝晕。表面光滑如镜,光泽柔和而迷人,如同晨曦中的露珠。 “你喜欢吗?”云谏坐到她对面,淡淡地笑着看她。 卿清喜欢的不行,她的目光都被这颗珍珠吸引,就连看云谏仿佛都更含情脉脉了。 “当然喜欢!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在这个世界里,珍珠可能是毫无用处的东西。她好奇不已,云谏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我阿母曾经很喜欢这个,带我去过。”云谏撑着脸,眼里温柔的能出水,“你喜欢就好,我敲了这么久的壳,这颗是我最满意的。” 这颗珍珠的色泽、大小、形状都堪称完美,云谏上午去敲了一堆河蚌,才得到这一颗满意的。 “怎么?这都不亲我一口?”云谏挑眉看她,她只顾着欣赏珍珠,把他给冷落了。 闻言,卿清抬起手臂挂在他脖子上,吻了他一下。 “卿清,你手怎么了?”云谏搂着她的腰,刚想加深这个吻,突然瞟到她握住珍珠的手心红彤彤的,他拉过她的手查看。 “我剥了辣椒,被辣了。”卿清实话实说。 “疼不疼?我给你吹吹。”云谏心疼地捧起她的手,鼓着腮帮子吹气。 她的手本就火辣辣的疼,碰些凉的会好很多。然而他的气息热热的,被他这么吹着...... “更疼了,我泡泡冷水就舒服了。”卿清抽回手,放回水里泡着。那颗珍珠,冰冰凉凉地贴在她胸膛。 “你用什么给我绑的?不会断吧?”卿清担忧自己哪天出去,把珍珠弄丢了。 “长毛兽兽毛,要是掉了我就再去找更好看的。”云谏一脸无所谓,只要卿清喜欢,他可以再找。 他撑脸看着傻笑的卿清,看来雌性之间喜欢的东西都是相通的,他回忆起自己的阿母,想想她还有什么喜欢的。 他哪儿知道,女生喜欢的不仅仅是东西,更喜欢心爱之人送自己的东西。 第二日,卿清将发芽的红薯切成更小块儿,每块上面都有几棵嫩芽,这样可以种得更多。 云谏去部落了,卿清知道他中午会回来一趟,特意掐着时间,等他回来浇水。 果不其然,在卿清还有一点活没干完的时候,云谏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他迈着稳健的步伐朝这边走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更加高大挺拔。 “回来了?正等着你浇水呢。”卿清看到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看已经准备好的红薯苗。 卿清建的栅栏不高,差不多只到她的腰。她关着门,防止狗蛋儿进去,云谏懒得开门,直接从栅栏上跨过去。 他刚迈进一条腿,听卿清这么说,又缩回去。 “我这就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浇水显得更加稳妥和熟练。 今天太阳比以往都大,晒得人还有点疼。卿清汗流浃背,她种完红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捶了捶酸痛的腰。 云谏扛着浴缸,在土垄间穿梭自如,他光着脚,地上被他压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部落里兽人都是轮班制,分成两批,忙一天休息一天,也就云谏基本每天都去部落。卿清愣神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觉得他肯定是瘦了,不然肌肉怎么会更加明显? “你回去歇着,外面太阳大,我很快就回来。”云谏看到卿清已经忙完了,便催促她回去休息。 “好吧。”卿清也知道自己在外面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太阳确实很大,容易晒黑。 她肯定是不想晒黑的,虽然黑有黑的美,但她觉得自己hold不住。 云谏很快就浇完水回来,还特地把浴缸洗得干干净净,装满了清水。 卿清感激地看他,还是他贴心呀! 天越来越热,她身上黏糊糊的,看着云谏洗干净的浴缸,心想正好可以趁他下午不在的时候洗个澡。 云谏坐着休息,卿清拿起兽皮绞水帮他擦汗,一边擦汗一边帮他清理背上和胸膛上的污渍。 他顺从地张开双臂,看着她垂着毛茸茸的脑袋一丝不苟的给自己擦身体,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轻薄的唇角微挑,增添了几分邪气,轻笑道:“那天晚上你不是摸我肚子摸得起劲吗?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摸了?” 卿清闻言耳尖顿时红透了,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她只敢趁人之危的时候摸摸他的肚子,现在这种正大光明的时候她可不敢。 本以为他都是她的伴侣了,腹肌胸肌那不是想摸就摸? 奈何他定力不行,她也只有看看的胆子。 第143章 我的伤已经好了 傍晚时分,云谏比往日更早地回到了家中,好在卿清已经做好了晚餐,用小火炖着,防止冷掉。 云谏还没洗澡,身上汗津津的。他看起来饿极了,狼吞虎咽地吃着肉,一口还没完全咽下,便又迫不及待地夹起另一块。 “慢着吃,别噎着了。”卿清关切地夹起一块没有骨头的肉,轻轻放在他的碗里。 “你要是太饿了,明天中午我提前给你准备午餐。”她心疼地说道。 她心疼地看着他,深知兽人通常只有晚餐的习惯,但现在他消耗的体力巨大,仅靠一顿晚餐怎能满足他的需求? “不用那么麻烦。”云谏在忙碌中抽空回应了一句。 “好啊,你不爱吃算了,我做给别的兽人吃去。”卿清拿了个干净的碗,盛了碗汤给他,语气平静。 云谏一听,心中一紧,差点被食物呛到。他急忙咽下嘴里的肉,脸上露出慌张的表情。 “别!我吃!我什么时候说不爱吃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他急忙解释道,生怕卿清真的送给其他兽人吃。 “好,那就说定了,这是你答应的,”卿清轻轻咬了一口肉,达到了她的目的,眼睛雪亮雪亮的。 才吃过休息了一会儿,云谏拾起锅碗,朝卿清招手。 “走,带你玩水去。” 卿清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他:“水有什么好玩的?” 云谏神秘地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去了不就知道了?” 卿清跟着他来到河边,太阳还没下山,天边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黄色,河水波光粼粼,映照着夕阳的余晖,美得令人心醉。 她看着眼前的景色,心中涌起一股宁静与惬意,似乎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笑容恬静,这里不光景色好,还有她心爱的人。 她看向云谏,他却解开兽裙,毫无预兆地“噗通”一声跳进水里。 “......” “你带我来玩什么?”卿清等着他洗碗,以为他洗完碗就会带自己去玩,然而现在他却自己跳进河里洗澡去了。 他总不能让自己也跳进去洗吧? 虽说天气暖和了不少,可是这个温度她还是扛不住的。 云谏在水里潇洒地抹了一把脸,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显得他更加英俊潇洒。他看向卿清,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 “玩我。”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卿清吃了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说过要给我洗澡,还欠着呢,可不能反悔。” 云谏靠在岸边,任由河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他挑着眉,看着卿清,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反应。 “快来。”他转过身,背靠在岸边。 卿清不知所措,见他没看着自己,试图悄悄溜走。 云谏听见细碎还刻意放低的脚步声,不用猜也知道她想干什么。 “别往那边走,会有狼。”他故作严肃地说道,眼角却流露出戏谑的笑意。 卿清自然不信他的鬼话,来的时候一只野兽都没见着,怎么可能会有狼? 反正都被发现了,卿清果断撒开蹄子跑。 没跑多远,身后一声狼嚎,她吓得小脸一白。 莫不是真有狼? 她扭头看去,瞬间感到一丝无语。 好嘛,是云谏。 卿清跑不过他,停下脚步不跑了。 “我就说会有狼吧,你还不信。”云谏的狼脑袋蹭了蹭她,语气中带着得意。随后变成人形,轻松地扛起卿清回到河边。 “水里凉,就不要你下来了,你帮我洗洗背就行。”云谏“大度”地说道。 卿清心中虽然有些嗔怪,但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只能乖乖地帮他洗背。 云谏自己也浇起水花,洗着脖子和胸膛。 她的小手热热乎乎的,浇起一捧凉水在他背上轻轻滑动,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放松。 洗到一半他就将人迫不及待扛回去。 “卿清,我的伤已经好了。”云谏伸出手臂,给卿清看结痂的伤口。他的声音低沉悦耳,眼神中的侵略感极强。 卿清只看了一眼便别开视线,他呼在她脖间滚烫的气体让她浑身酥麻。 “卿清,可不可以......”云谏蹭着她的脖子,这是他讨好的动作。 卿清的手软软地抵着他,但也不是想推开他。 “那你轻点儿,别太过分。”她红着脸,小声道,应允了他。 她和他有大半个月没有亲近了,她不讨厌和他亲近,只是太久了实在是累,她遭受不住。 云谏的唇重重碾在她的耳侧,他虽然急,但也不能过急,不然会弄疼她。 “乖,今晚可能会有些久。”他强忍着欲望,亲了亲她的脸。 “疼。”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手指在他背上抓挠着。 “一会儿就不疼了。”他眸色沉沉地安慰她,轻柔地捧着她的脸。 ......... 云谏越加放肆,卿清泪流满面,卯着劲想逃,却被云谏拽回去。 卿清刺激得仰起脖子哀嚎一声,紧紧揪住兽皮,小巧精致的脚趾头蜷缩着,像盆害羞的含羞草。 云谏俯身靠近她耳边,声音哑得不像话,喘出的热气一股一股往她耳朵里灌。 “想往哪儿躲,嗯?” ......... 屋里恢复安静,卿清嗓子都喊哑了,累得眼皮都睁不开。 云谏还想再来一次,可见她虚弱的小模样,又不忍心再折腾她。他收起小心思,咬了咬她的耳垂,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等着,我去给你烧水喝。” 他起身,烧了水喂给她喝。 卿清嗓子干得发疼,她虽然很困,一接触到水像是干涸的鱼儿,“咕嘟咕嘟”大口喝着。 “慢点喝,别呛着。”云谏将她的碗端平一些,不让她喝那么急。 喂她喝了水,云谏又烧了水给她擦干净身子,换了干净的床单才搂着她睡。 卿清睡得很沉,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没把她弄醒。云谏脸埋在她的发丝里,菲薄的唇角笑意尚在。 第144章 既然满意,为什么要哭? “嘶~”卿清从床上缓缓起身,扶着酸痛的腰肢,双腿颤颤巍巍,仿佛筛糠一般,她深吸一口冷气。 她想要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然而外面阳光明媚,时间已经不早了,说不定已经到了中午。 她昨天才答应了云谏,给他做午餐,哪儿能第一天就失约? 云谏似乎预料到她早上会起不来,没有给她做早餐。卿清准备切肉,发现他早就把切好的肉放锅里,加了水,加了调料,什么都准备好了,只差烧火煮熟。 她嫣然一笑,坐在凳子上,身体的不适似乎也随之减轻了几分。 云谏从河边洗完脸回来,见卿清一边添柴一边揉着腰,心疼地走上前去,轻轻地将她拉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细心地为她揉腰捏腿。 “很疼?”他关切地问道。 “已经好些了。”卿清软软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暖心的服务。 “抱歉,我下次注意一点。”云谏满怀愧疚地吻了吻她的头顶。 “家里的盐还可以用吗?”卿清突然问道。 “你想用就用,要多少我给你拿。”云谏不假思索地回答。 “用不了多少,半罐子就行,用完了还可以回收。” “好,你等我一下。”云谏把她放回凳子上,转身去装盐石。准备好东西,正打算将她抱起,却被她摇头拒绝。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她微笑着说道。 两人默契地配合着,卿清负责添柴,云谏负责捏碎盐石,盐好了,肉也能吃了。 “你都不问问我用来做什么吗?”卿清调皮地笑道。 “你需要的,我都会给你。”云谏宠溺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 卿清是想用盐来炒果核,这样就和坚果别无两样了。 她把果核表面清洗了一遍,拿出去晾着,接着,她用那天修栅栏剩下的竹片做了一个简易的漏勺。 做好这些,果核被晒得干干的,她把它们搬进屋里,准备开始炒盐。 细火慢慢加热着锅中的盐,卿清抓了几把果核放入锅中翻炒。果核在盐的包裹下逐渐变得焦香酥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她用漏勺将炒好的果核捞出来,放在一旁晾凉。 剩下的时间里,卿清一边吃着果仁,一边继续翻炒着锅中的盐。她吃得津津有味,肚子都撑了才停下。 她把剩下的果核装进罐子里,留着以后慢慢吃。 云谏回来时,卿清舀了一碗炒好的果核给他尝尝。 “怎么样?好吃不好吃?”卿清期待地看着他。 “嗯,好吃。”他点头肯定,再次拈起一颗果核,手指一捏,“嘎嘣”一声脆响,外壳碎裂,他把果仁塞进卿清嘴里。 “骗人,好吃你怎么不自己吃,塞我嘴里?”卿清娇笑道。 “就是好吃我才会塞你嘴里。”云谏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难吃的东西,我可不会让你尝。” “还吃吗?我给你剥。”云谏随口道,他抓起一把,手心一握,再次摊开时,果核都裂开了。 “你简直是剥壳机啊!”卿清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她都是用牙咬的。 她只吃了两颗,剩下的摆手让他吃。 “给你的,我下午吃了不少。” 她又舀了一碗,“这个你明天给忍冬他们,让他们给白月带回去。” 她已经好久没见过白月了,她找不到白月住的地方,而白月或是在家安心养胎,也没再来过。 “好。”云谏吃完最后一颗,拍掉落在兽裙上的渣碎。 * 芫华正专注地为自己的草药浇水,她的心情格外愉悦,因为她终于得到了一块心心念念的土地。 这块土地是骋风特意送给她的,她本以为骋吉并没有告诉骋风她的愿望,因此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谁知过了两天,骋吉突然神秘兮兮地拉着她来到一个地方。 “这......”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禁震惊得微张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骋风。 骋吉面带微笑,朝骋风挥手,“阿兄,阿嫂给你带来了,其他的可就交给你了!”说完,她一溜烟跑了。 在离开之前,她还不死心地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只是站在那里互相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便无趣地走了。 骋风选择了一间位于边缘的房间,将上面的顶凿开,露出了天空。他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泥土,这些泥土都是他亲自运来的,新鲜而肥沃。 阳光透过被凿开的房顶,照射在骋风刚铺好的土地上,形成一片温暖而明亮的空间。 他从光中走来,走到芫华的身边,手里的工具被他随手扔在角落。 “站着做什么?上去看看。”他好笑地看着呆愣的芫华,轻轻推着她的肩膀,引导她踩上那片柔软的泥土。 泥土软软的,很显然是被他细心翻过了。这片土地虽然位于石头上,但经过骋风的细心翻整,却比她在部落里的那块地还要好。 “你这是为我做的?”芫华感受着脚下泥土的柔软和温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动。她看着骋风,眼神中充满了感动和暖意。 这段时间以来,她除了和骋风一起去种树之外,几乎没有出过他的房间。即使偶尔听到外面有动静,她也没有太在意过。 然而,这两天骋风却并未带她去种树,她也极少见到他的身影。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芫华并未多问。直到骋吉神秘兮兮地拉着她来到这个地方,她才知道,原来骋风这两天一直在为自己翻整一块土地。 骋风面对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芫华的感动和满意是他最大的回报,觉得这两天累些也值了。 “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重新再找地方。” “我很满意,谢谢你,骋风。”芫华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是除了卿清以外,第二个愿意对她好的人。 她似乎明白了卿清说的,有的人只是嘴上不说喜欢...... “既然满意,为什么要哭?”骋风皱着眉头,手指擦着她眼角的眼泪。 他的手骨节线条流畅,修长而匀称,只是因为长期劳作,手指上的皮肤粗糙而厚实,像被风沙磨砺过,触感生硬。 芫华没有躲开他,闭着眼睛任由他为自己擦眼泪。 骋风眼睛亮了亮,欣喜她再次愿意叫自己名字,而且不再躲避自己的触碰。 “去把你带回来的东西种上吧,不然要枯了。”他语气温柔道。 第145章 我们去山下玩吧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骋风连以后崽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芫华把草药拿来,屋里阴凉,虽然过了两三天,依旧绿油油的。 骋风帮着她把草药种上,他有种树的经验,种点花花草草简直不在话下。 “要多浇水。”他叮嘱道。 芫华笑意盈盈地点点头,手指轻轻拨动着那些鲜嫩的绿叶,仿佛在与它们交流。 上午的时间,骋风照旧带着芫华去种树。这一幕落在秋桑的眼里,她的心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以前骋风身边没有任何雌性,她便不急。虽然自己也接近不了他,但自己只要和骋吉走得近些,那她的机会就会比别的雌性多。 可是现在,他居然在外面带了一个雌性回来,而且还每天都带她出去,她无法再等。 然而她既没机会接近骋风,也没机会接近那个雌性。骋吉自从上次回去,便再没来找她过,而她是自己接近他们唯一的办法。 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秋桑面部表情扭曲着,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狠毒。 她回家找了一把骨刀,在藤蔓上面动了手脚,她将口子一翻,巧妙地隐藏在藤蔓之下,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看着通往上层的路,她毫不犹豫地走上去。 此时的骋吉还在睡梦中,突然感到鼻子痒痒的,她揉了揉鼻子,继续翻身睡觉。 不一会儿,耳朵也开始发痒,骋吉“哼哼唧唧”地捂着耳朵坐起来,手心里是自己的发尾。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用头发捉弄自己的人,心中的惊恐瞬间取代了原本的不悦。 “阿桑,你怎么上来了?你快下去,被我阿兄看见就死定了!” “不用怕,我看见你阿兄出去了才来的。”秋桑故作可爱地朝她挤挤眼睛,“而且我是来找你的,没去别的房间。” 骋吉眉头紧皱,有些烦闷,“那也不行,我阿兄不让我带任何人上来了。” “我好无聊啊,我们去山下玩吧。”秋桑拉着她的手臂摇晃,撒娇一般地说道。 骋吉只想让她快些下去,便答应了她。 兽人可不是光长眼睛的,他们的嗅觉也很灵敏,阿兄回来一定能嗅到她上来过的痕迹。 “对了,你阿嫂呢?我们一起下去吧!”她装作不知情地问道。 骋吉知道她喜欢自己阿兄,不想告诉她阿嫂已经和她阿兄出去了,她随便想了一个借口道:“我阿嫂胆子小,不喜欢出去。” 秋桑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知道那个雌性并不在家,骋吉居然和她撒谎了。这让她更加确信,骋吉对她的态度已经变了。 “一直待在家里多闷呀,我们去问问她吧。”秋桑很快就管理好情,语气轻快地说道。 骋吉无可奈何,把所有真相都告诉她,部落里这么多雄性,希望她别执着于阿兄了。 “她现在不在家,我阿兄已经带她出去了。而且阿嫂和阿兄住在一起,你要是去了,我阿兄肯定又会生气。” 秋桑知道骋风会每天带她出去,可万万没料到他会让她和他一起住。 她心中不平衡,她指甲深深嵌进手心,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她扯出一抹微笑,按着原计划,装作失望地说道:“这样啊,既然她不在,我们就等她回来再去吧!” “不了,你要下去我陪你吧,我阿兄会追责我的,你也不想看我为难吧?”骋吉摆出这句话,希望她不要再勉强自己。 阿嫂恐高,上次就已经够吓人了,好在没出意外。要是这次出了意外,她不敢想阿兄会有多难过,说不定她以后都没有阿嫂了。 秋桑本想着借此机会除掉那个雌性,到时候藤梯断掉,他们也会觉得是个意外,怪不到自己身上。 既然她去不了,那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好吧,既然你们去不了,那就不去了吧。”她低下头,假装沮丧地说道。 “我先下去了,你常来找我玩呀。” “好,我送你下去吧,我阿兄一会儿可就回来了。”骋吉催促着她,一路送她下去。 她不是真想送她,而是担心她又悄悄跑进阿兄的房间。 秋桑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要不你叫你阿嫂明天中午下来吃个午餐吧,让我们互相认识认识。” “我阿嫂胆子小,我都是缠着她好几天,她才愿意主动和我说话呢。” 骋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秋桑看似很喜欢阿嫂,她总觉得秋桑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 她好像很执着于和阿嫂见面,执着得过头。 “你不是说让我做你的阿姐吗?反正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秋桑和善地说道。 听她提起这事,骋吉怔了一下。她当时只是为了堵她的话,随便说的,可现在她似乎真的记在了心上。 也罢,阿母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好吧,我问问阿嫂看,如果她不想来我也没办法。”骋吉最终答应了下来。 秋桑微笑着挥手道别,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新的计划。 她想通了,成为她的阿姐也没什么不好。只要除掉了那个雌性,她再成为骋吉的阿姐,那她随时都能上去,每天都能见着骋风,就不愁没机会了。 而此时的骋风正带着芫华在果林里种树,对家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他没有告诉芫华,她以前摘的那几个辣椒只需要种一棵树就足够还清。他带着她满山头的种树不过是想带她出来玩玩,顺便陪陪孤寂的自己。 没种两颗种子,他就收好了工具。 “就不种了?”芫华拿着种子,疑惑地看向他。 他每天种的树好像越来越少了,四处闲逛的时间倒是越来越多。 “今天先这样吧,陪我去附近巡察巡察。”骋风说道。 说是巡察,其实是想带着她到附近闲逛。 起初芫华觉得巡察是件很严肃的事,正经地跟着他走。骋风却告诉她不用这么紧张,就当是出来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以为他这么说是让自己放松罢了,后来发现他上树摘果子,掏蜂窝啥都做,还抱着她逃跑,虽然最后发现里面除了蜂蜜,什么都有。 她终于信服他说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开始放开手脚挖草药。骋风没多问她挖这么多做什么,只是陪着她一起挖。 芫华余光中瞟了他一眼,却见他也在用余光看自己。 她慌忙收回视线,脸色爆红。 第146章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了吧? 芫华专心地挖坑,将今天采集的草药一株株种下。骋吉蹲在一旁,虽然不会种植,但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芫华。几次三番,她似乎有话想说,却又总是欲言又止。 芫华几番看她,她都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她终于忍不住说道。 “我有个很久的朋友,叫秋桑,她想见见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帮你拒绝她。”说完,她似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她只说问问阿嫂,可没答应她阿嫂一定会去。 芫华听了,有些疑惑地问道:“她为什么不上来?” “我阿兄不欢迎她上来。”骋吉毫无波澜地说道,她怕芫华误会,又急忙补, “不是我阿兄不好,是她先做错了事,惹恼我阿兄了。” “她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 芫华不是八卦的人,她也知道骋风很容易被惹恼,可她就是突然想了解秋桑做了什么事什么让骋风如此反感。 “她偷偷跑进我阿兄的房间,还睡了阿兄的床,阿兄知道了,就很生气。” 芫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说的怎么那么像自己? 她也住在骋风的房间,睡了他的床。她突然有些担心,骋风会不会也像对待秋桑那样对待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的心里就感到莫名的难受。 也好,如果骋风真的要赶自己走,那她或许可以提前回部落了。 骋吉说完,就见芫华的表情有些怪异。她突然想到阿嫂也是睡的阿兄的床,她急忙向芫华解释。 “阿嫂,我不是说你哦。她是偷偷的,你可是我阿兄抱回来,阿兄看起来很喜欢你。” 芫华脸烫极了,她赶紧低下头继续种草药,仿佛要把自己的脸埋进膝盖里。 骋吉像是看透了一切,狡黠地笑了。 真好,看来阿嫂也喜欢阿兄呢! 她光顾着笑,差点把正事忘了,她收敛了笑,问道:“对了,阿嫂,你要不要去见见秋桑?” 芫华脑袋嗡嗡作响,她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嘴里就无意识地吐出了答案:“去……” “好啊,那我明天来找你。” 芫华满脑子都是骋风的身影和脸,她刚才竟然因为想到骋风可能会赶自己出去而感到难过,这让她有些不解。她不是最想回部落了吗?卿清还在部落里等着她呢! 这么一想,芫华突然有了一个歪主意。 她想,要不自己也做点让骋风反感的事情,这样他或许就会主动让自己回部落了。 但是,她还来不及细想这些歪点子,身旁就传来了骋风的声音。。 “你这么种,它会长不好。”骋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眼前,是骋风粗健有力线条分明的手臂,他蹲在她的身旁,将坑里的草药基本都挖了出来。 原来,是芫华刚才思绪混乱,将剩下的草药全部种进了一个坑里。 骋风将草药重新分配,动作熟练而迅速。 芫华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尽管只是侧脸,她再次害羞地把脑袋埋进膝盖。 骋风在旁边挖坑帮她种草药,她反常的举动勾起他的注意。 骋风注意到芫华的反常举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芫华赶紧摇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事。”她的脸颊因为紧张和害羞而变得通红,手指紧张地抠着泥土。 骋风看出她的窘迫,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窘迫,可他没拆穿她,扔了一棵草药在她跟前。 “种上吧。” 芫华不理解他的意思,直到看到自己抠出的坑,慌慌张张的把泥土刨回去填上。 “你怎么又填上了?”骋风不解地问道。 “我......我......”芫华看着他,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坑。 骋风皱着眉头看了良久,他伸出手,用那只干净一些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神深邃而认真,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芫华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严肃着一张脸,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但骋风却紧紧盯着她,不让她逃避。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了吧?”骋风突然开口问道。 芫华心中一震,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她猛地抬头看向骋风,眼中满是惊愕和慌乱。 骋风的表情没有开心,没有激动,没有得意,只有认真的探究。 他在探究她是否真的对自己喜欢。 他不清楚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看见她心跳会突然加速,会想靠近她,会想对她好,会想怎么才能让她开心,会想成为她的伴侣。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便认定这就是喜欢的感觉。 “不!不可能!” 芫华感到惶恐,急切地否认,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好吧。”骋风松开她,将草药重新种好。 他的表情明明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却多了一丝失落。 芫华彷徨地缩回去,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却又忍不住偷偷瞟向他。 她突然思索起自己之前因为骋风可能会赶她走而产生的异样的感觉,以及看到他会莫名的心跳加速和慌乱。 难不成自己真的喜欢他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就像野火燎原般无法遏制。 她不明白喜欢是什么感觉,一直以为只有像卿清和云谏那样才叫喜欢。 可是她又犹豫了,不同的人喜欢的感觉会是一模一样的吗? “你别害怕,我只是询问,没有逼着你一定要喜欢我。”骋风看着她惊慌的模样,不忍道。 芫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心中乱麻麻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她好想卿清,要是卿清在,她一定会为自己解答疑惑的。 骋风也没想过她会回答自己,安安静静地做着手里的活。最后,他伸手拿回刚才给她的那株草药,再挖坑种上。 第147章 我等你来抱我 从骋风问出那句话开始,芫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试图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却发现自己如同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感到迷茫和不安。 “有心事?”骋风身体前倾,脸凑近,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咳......没......”芫华慌里慌张地偏过头,脸上染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骋风靠得太近,他热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让她更加心神不宁。 “那是烤肉不合你口味?” 芫华这才惊觉,自己想得太入神,骋风给她的烤肉都快凉了,她才只咬一口。 “不是......” “那快吃吧,已经凉了。”骋风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倾着的身子坐了回去。 芫华忙不迭地咬了一口。 她的心绪却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再次和骋风躺同一张床上时,没有平时的害怕,更多的是......紧张。 她难以入眠,而身后的骋风呼吸声却逐渐平稳,估摸着是已经睡着了,心中涌起一股想要看看他的冲动。 这么想着,身体不受控制的这么做了。 “你......你还没睡?!” 她轻轻地翻了个身,正巧撞进他金色的眸子中。她又惊又羞,像是小心思被当场抓到,慌忙拉起被子将整个人裹了进去。 这是她一贯的逃避方式。 骋风侧睡着看她,他没有料到她居然会转过身来。 但他不理解的是,芫华和自己对视后为什么会钻进被子。 芫华刚才问的问题答案很显然,骋风不准备回答,他沉默良久,突然认真地问道:“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不行!”芫华的声音从被子中传出,闷闷的,依旧能听出她过激的心情。 “好吧。”骋风答应的很快,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那你快睡,我等你来抱我。” 芫华探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如同受惊的小兔,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什么叫等着自己抱他?她怎么可能会抱他? 被她用乖软又受惊的眼神盯着,骋风有一种想吻住她的冲动,但他最终克制住了自己,怕吓着她。 “快睡吧。”他手掌覆在她眼睛上,感受着她睫毛在自己掌心轻颤,那种痒酥酥的感觉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寡淡,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听。 芫华似乎产生了一种他在笑的错觉,她面红耳赤,僵硬地闭着眼睛。 骋风的掌心很温暖,他一直覆在她眼睛上没拿开,芫华居然感到一丝安心,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到半夜,芫华滚了半圈,精准地滚进骋风怀里。 骋风勾住她的腰肢,满意地睡去。 接下来,骋风烦闷且不解的事出现了,芫华好像一直在躲着他。虽然以前也躲着,可是现在更加反常。 只要他靠近一点,芫华就会跳开好几步,如同自己身上有脏东西一般。 骋风皱着眉头,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什么。 芫华的状态也不佳,骋风见状也没有心情再逛下去。最后,他摘了一些看起来不错的果子,在鸟兽窝里拿了几颗蛋给她,便送她回家了。 骋风将她送回家,她才刚下来他就走了。芫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阿嫂,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骋吉听到动静赶来。 骋吉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芫华一跳。 “我......”她支支吾吾的,骋吉断定她和阿兄肯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便扬着笑脸紧接着说道:“那我们走吧,秋桑已经在等我们了。” “嗯。” 秋桑一直注视着天上,见骋风送那个雌性回来后就火速离开了,她嘴角带着冷笑。 骋风走了,那不是正合她意? 她估计骋吉她们应该快来了,带着甜美的微笑去她们下来的通道等着。 芫华抱着果子和鸟蛋,跟在骋吉身后。人家既然要请她去吃午餐,她又不熟,不想空手去。 “你们来了?”秋桑迎上去,却越过骋吉,直奔芫华而去。 她亲昵地挽起芫华的胳膊,热络地和她说道:“你就是阿吉的阿嫂吧?长得真好看。” 说完,她笑着看了骋吉一眼,继续道:“我叫秋桑,是阿吉最好的朋友,你也可以跟她一样叫我阿桑。” 芫华和她不相熟,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亲昵不知所措,她求救的目光看向骋吉。 秋桑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应,心中更是厌恶了几分。 她居然敢忽视自己! 不过,她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任何异样,继续保持着甜美的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芫华。”芫华怯生生地回答。 “那我能和你做朋友吗?”秋桑追问道。 芫华咬着唇不知如何作答,朋友并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成的,还需要看彼此的感觉。可现在她感觉并不太好,秋桑的热情让她有些招架不住,甚至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骋吉在一旁看着,觉得这句话太过熟悉。她曾经遇到秋桑时,也是被这样热情地邀请做朋友的。 骋吉性格开朗,和秋桑一拍即合,但她看出了芫华的不自在。 “阿桑,你别吓着我阿嫂了。”骋吉将芫华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递给秋桑,然后插到两人中间,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齿。 “这是阿嫂给你的,我们去吃肉吧,我都饿了。” “好啊。”秋桑笑笑,带着她们来到一个适合看景却危险的悬崖边上,悬崖边上没有任何防护的东西。 这里摆着一堆干柴,是秋桑提前准备的。干柴旁还有三块兽皮,其中两块都贴在悬崖边上。 芫华看着那个危险的位置,腿都吓软了,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随时都会从那个悬崖上掉下去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回去。 骋吉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因为这里是她和秋桑一起看景的地方,平时都是直接坐在悬崖边上的。 秋桑自顾自坐到贴着悬崖边的一个位置,指着对面同样贴着悬崖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芫华,“你能坐我对面吗?” 她的笑容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但表面上却显得亲切又热情,让人很难拒绝她的好意。 第148章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骋吉想起自家阿嫂太高了会害怕,不等秋桑话音落下,便迅速走过去坐下。 “我坐这里吧,阿嫂你坐这儿。”骋吉指着内侧的座位。 秋桑心中一急,可不能让骋吉坏了自己的事儿。 “阿吉,那边风景好些,你能让给你阿嫂坐吗?” “平日里不一直都是我坐这里吗?怎么我阿嫂来了,就不让我坐了?”骋吉眉头耷拉着,有些难过地问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秋桑最近变得很奇怪,尤其是关于阿嫂的事,像是每一步都计划了一般,让她觉得隐隐不安。 秋桑从没做过伤害她的事,骋吉没有多想,她或许只是想和自己阿嫂更亲近些呢? 但行动上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打乱秋桑的每一次安排。 秋桑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她趁机侧身拿起一个果子,借此机会平复自己的情绪。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她把果子递给骋吉,柔声道:“怎么会呢?你想坐哪儿就坐哪儿,来,吃个果子。” 骋吉接过果子,心中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一些。她开心地吃着果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多虑了。 秋桑笑着,再拿起一个果子给芫华,“你们先吃着果子,我去把吃的拿来。这可是我特意让阿父给我找的,新鲜得很,也是我的最爱。” 然而,在秋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既然骋吉非要坐那儿,那就是她自找的了! 只要骋吉掉下去摔死,她再和骋风说是芫华做的,相信骋风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芫华。 这可比直接摔死她来得有趣。 骋吉毫不知情地啃着果子,殊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她突然顿住,一脸惊恐。 “完了完了!阿嫂,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怎么了?”芫华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你听到了吗?阿桑说那是她的最爱!”骋吉生无可恋地双手捧着脸,她的最爱,那不就是...... “听到了,怎么了?”芫华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是秋桑的最爱又怎么了? 骋吉拉起芫华的手,表情严肃,“我们逃吧,阿嫂。” “逃?逃什么?”秋桑端着一个石盘,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们。她嘴角的弧度,从始到终都没有变过。 “啊......没事,嘿嘿......我和我阿嫂在说趁哪天我阿兄不在的时候逃出去玩儿。”骋吉坐回位置尴尬道。 “好啊,那你们可得带上我。”秋桑搭话,心里却想着她只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芫华看清她石盘里端着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她脸色一白,胃里一阵翻涌,终于知道骋吉为什么说要逃了。 只见石盘里装着的是白白胖胖,交缠在一起,不停蠕动的大虫。每一只都身圆体润,蠕动的身体带起粘黏的体液。这幅画面让芫华感到生理极其的不适。 而石盘上摆着的,是用木棍穿在一起的有壳的大虫。 秋桑和部落里大多数雌性一样,对虫子独有情钟。 “你一定在部落里应该没吃过这种好东西吧?”秋桑看着芫华的表情,笑意中带着一丝得意。 “有壳的虫子烤着吃又香又脆,下面的虫子烤着吃软软糯糯的,保准你吃了这一次,以后都爱吃。” “是......是没吃过。”芫华接受不了,她曾经最困难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个东西。 她看向骋吉寻求帮助。 莫非她们真要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阿桑啊,我们烤鸟蛋吃吧,这虫子也不容易找,你留着自己吃就好。”骋吉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道。 芫华看着秋桑,点点头,觉得骋吉说得对。 “也不是什么很难寻的东西,我阿父肯定能再帮我找的,你们放心吃。”秋桑知道骋吉不吃这个东西,芫华自然也是不爱吃这个东西的,这是她故意拿出来的。 她看着芫华被吓得苍白的脸,心情不由得大好。 想让她拿回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秋桑放下石盘,抓住一条大虫,用一根竹签穿进去,大虫因为疼痛扭曲着身体。 芫华没眼再看,撇开脸。 她可真吃不下这种东西呀! 秋桑一边烤,一边用余光偷瞟芫华的痛苦的表情,她的心情更好了。 “来,烤好了,你快尝尝。”她首先就给芫华,期待地看着她。 “不......我刚刚吃了果子,还不饿。”芫华抗拒道。 骋吉也提芫华开脱,“对呀对呀,我们刚刚都吃了果子,现在还饱着呢,我们看着你吃就好。” “那你就尝一口吧,只吃一口就好,你不会辜负我的心意吧?”秋桑不但强硬的将竹签塞进她手里,还往她嘴边推。 芫华偏头躲着,抗拒地抵着,不让它靠近自己。可是她的力气不如秋桑,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虫,她急得眼泪打转转。 骋吉看到秋桑这么欺负自己的阿嫂,怒了。 她“蹭”地站起身,抓住秋桑的手腕,呵斥道:“够了!秋桑!你看不出来我阿嫂不想吃吗?” 骋吉的呵斥像是给了芫华勇气,她突然使劲,推开了秋桑。 “呀!”秋桑被她推开,惊叫一声,顺势狠狠地撞了一下骋吉,最后倒在悬崖边缘。 骋吉就没有那么走运了,她往后倒去,踉跄两步,终究没稳住身体,跌出悬崖。 “啊——”她惊叫出声,一股恐惧和绝望涌进心头。 “骋吉!”芫华瞳孔紧缩,来不及思考,果断向她扑去。 她的速度很快,一如逃跑那样,紧急关头,她抓住了骋吉的手。 “阿......阿嫂......”骋吉吓得脸色苍白,抓紧芫华的手,犹如抓紧救命稻草。 她只是不怕高,又不是不怕死,这一刻,她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 芫华半个身体都吊在外面,她看着悬崖底下,晕眩感再次袭来。 “你抓紧我!”她紧咬着唇,用疼痛刺激自己,不让自己晕过去。 要是自己晕了,那她们两个都会没命。 “阿嫂,你坚持住,可千万别晕!”骋吉看着趴在悬崖边上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秋桑,像是明白了什么,心中一凉。 可她不愿意相信,朝秋桑求救道:“阿桑,你快拉我们上去!” 秋桑瞬间收起笑容,故作惊慌地答应:“哦,好!” 她起身,按住了芫华的腿。 只一瞬,芫华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扭头,双目通红地看她。 “你在做什么!” 第149章 别管我,继续叫! 芫华愤怒且无助地瞪着秋桑。 “我当然是在救你们呀!”秋桑的声音虽然焦急,但眼中的得意之色却毫不掩饰。她的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们即将坠入深渊的画面。 秋桑的内心此刻充满了狂喜,她本以为只能除掉一个,但现在看来,她们两个都得死。这个意外的收获让她感到十分满意 反正她们两个都要死了,她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和狰狞。 她哪儿是拉呀,分明是推! 芫华愤怒地看了她一眼,却毫无办法。 她搞不懂,秋桑和骋吉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怎么会害她们? 骋吉只听得见秋桑的声音,看不见她的表情,以为她是真的在救她们。 可是等了这么久,她却一点也没有反应,甚至阿嫂的身体更加在外面了。 她哪儿知道,芫华还能撑住全靠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悬崖上的一块石头。 “阿桑,你怎么还没有把我们拉上去呀?”骋吉急得大喊,她的脚在悬崖壁上摸索着,试图找到能搁放脚的地方,减轻一下两人的压力。 “阿桑,我拉不动呀!”她装模作样的说着,只有芫华知道,她推着自己的力道更大了。 芫华全靠一口气撑着,脸憋得通红,她不敢呼气,也不敢说话。 秋桑本可以直接将她们推下去,可她更喜欢她们现在这个样子,在死亡边缘努力挣扎的样子。 等她们力气耗尽,便会在绝望中死去。 骋吉终于摸索到石壁上的一点凸起,她脚紧紧地贴在上面,好歹给两人减轻了一些压力。 “阿桑,你叫人,你快去叫人!” 听骋吉这么说,芫华脑中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骋风。 “部落里哪儿还有人啊。”秋桑不紧不慢地说。 部落里的兽人大部分都去狼族部落了,这悬崖峭壁上也没有别的野兽能上来,剩下的兽人全都放心地打猎去了,他们还有雌性和幼崽要养。 “雌性总有吧?” 芫华知道她是不会帮忙的,她想杀了她们,对她不抱有任何希望。 “骋风——救命——” 她寄所有希望于骋风,兽人的眼睛和耳朵不是很好吗?他一定能听到自己的呼救,来救她们的吧? “骋风——救我——”她大声呼喊着,只要自己坚持住,骋风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嗯——”芫华突然闷哼一声。 秋桑一脚踢在芫华的屁股上,她并不慌,她是看着骋风走的,现在骋风身在何处还不知道呢,居然还盼望骋风能来救她们? “阿嫂,阿兄听不见的。”骋吉看着芫华憋红的脸,知道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芫华不听,望着天空,一遍又一遍地呼喊。 “阿嫂,你放开我吧。”骋吉清楚若是继续这样,她们一个都活不了。 “阿嫂,你和我阿兄要好好的。”她泪流满面,手松了松。 芫华拉住她的手更紧,“跟我一起喊!” 她不多说什么煽情的话,与其这样,还不如留着力气呼救。 既然秋桑还没对她下死手,那她们就还有机会。 骋吉看着她坚定的表情,像是被鼓舞到,扯着嗓子跟着芫华一起喊,“阿兄——救命——” 她们此起彼伏的呼救声惊扰了洞里其他的雌性,她们纷纷四处寻找,呼救声是从哪儿传来的。 秋桑知道再等下去,可能真的会吸引人来救她们,她蹲下,想要把她们推下去。 芫华死命扣着地面,身体突然往外掉,吓坏了骋吉。 “阿嫂,你怎么......” “别管我,继续叫!” 芫华要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不敢再说话。 “阿兄!我好像看见阿兄了!”骋吉惊喜地叫着。 秋桑的心猛地一紧。她抬头望去,只见云层上,一只鹰形兽人正向她们俯冲而来,那正是骋风。 她不敢再推,会被他看出来的,她慌乱地拉着芫华的腿,装作是在努力拽住她们,但内心却是慌乱不已。 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说辞,想要解释这一切,将责任推到芫华身上。 “首领......”她高兴地朝骋风招手,刚想解释,骋风却并没有给她机会。 他赶到后,一只爪子抓住一个,看也没看她一眼,就带着芫华和骋吉往家里飞去。 芫华被骋风带走的途中,深深地看着她,像是在恐吓她,要将这一切都告诉骋风。 秋桑嘴唇都颤抖着,失去了原有的红润,她后悔这么折腾她们了,她就该果断地把她们推下去的! 现在她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要是首领只听芫华说的,那自己就死定了。 她心神不宁,突然想到,还有骋吉呢,骋吉肯定会为自己作证的! 虽然她是故意推骋吉下去的,可骋吉看到的却是芫华推的自己,而自己不过是误伤了她。何况,在骋吉眼里,自己是想救她们的,只是没有那个能力罢了。 自己想推她们下去的事,也只有芫华知道,要是芫华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 她可是骋吉最好的朋友,而那个雌性才认识几天呀,骋吉是信她还是自己,答案很明显。 这么想着,她又松了一口气。 可她还是不解气,看着火堆旁的果子和鸟蛋,狠狠地将它们一个一个踢下悬崖。石盘中的虫子,也被她全部倒进火堆,着它们在火中挣扎,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舒畅。 火堆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它们被烧焦,烧糊,最后变成了一条一条的黑碳。 “阿兄,你真的来救我们了!”骋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扑进他的怀里,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骋风手掌在骋吉头顶上轻轻揉了揉,以示安慰。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在芫华身上流转,她呆呆地站着,显然也被吓坏了。 骋风的脸色青黑,心中的怒火在燃烧。他庆幸自己回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吗?”骋风柔声问道,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但想到芫华今天一直都躲着自己,伸到半空的手又犹豫了。 见她没有反抗,这才轻轻抚上她的脸。 芫华木讷地点了点头,他粗糙的手掌却让她如此心安。她终于忍不住,泪珠大滴大滴地砸在他的手心。 骋风手心都被她打湿,他没有收回手,温声问她,“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第150章 她还踢了我屁股 芫华怔了怔,她犹豫着,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们。 可是秋桑是骋吉最好的朋友,要是这么说,她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破坏她们的感情? “嗯?”骋风尾音上扬,希望她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才免得她受委屈。 芫华抬眸,见骋吉也看着自己,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最终摇了摇头,选择了沉默。 最终还是骋吉一五一十的把她知道的都说给骋风听。 “阿桑强迫阿嫂吃虫子,阿嫂不想吃推开她,然后她就把我撞下悬崖了,还好是阿嫂拉住了我。” 芫华内心有些自责,说到底还是自己推了秋桑一下。 她低声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推开她的,我也没想到她会把骋吉撞下去。” 听她怪罪自己,骋风有些生气地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愤怒地说道:“你应该怪的是她为什么逼你吃虫子,而不是你自己!” 接着,骋风扭头看向骋吉,语气严肃地问道:“她既然是你的朋友,为何不愿意救你?” “她......她力气太小,救不起来。”骋吉低着头,喏喏地说道。 “是救不起来还是不想救?”骋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声音有些大,吼得骋吉缩了缩脖子。 “她装模作样的样子,你看不出来?” “阿兄......”骋吉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他,阿兄虽然脾气不好,可是这么生气还是很少的。 “你若是再与她来往,我可不是每次都能恰好赶到救你。”他的声音充满了警告和决绝,骋吉深刻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知道了阿兄。”她乖巧地说道。 骋吉走后,屋里只剩骋风和芫华。 骋风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透。 芫华不安地绞着手指,骋风的视线让她感到有些无处遁形。 她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很想将秋桑想把她们推下去的事情说出来,可又担心骋风不相信自己。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最终还是骋风打破沉默,不然他都怀疑芫华能把自己的手指打个结。 “我......”芫华不知道他问的是哪方面的,是自己为何要去,还是为何要推她,还是别的。 她不清楚,索性就问了出来。 “你指的是哪方面?” “方方面面,只要你想说的,都可以说。有没有?”骋风再次问道。 他的目光像是洞察了一切,想要的只是让她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说出来你会信我吗?”芫华再次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忐忑。 要是他不信,自己也没有必要说。 “你说的,我都信。”骋风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的话,让芫华心中泛起了涟漪,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但她能确定这种感觉很好。 “嗯......是有那么一点点。”芫华忸怩地说道。 “好,你说,我都听着。”他的话,给足了芫华底气。 “我觉得秋桑不是想拉我们起来,是想把我们推下去。她告诉骋吉她拉不上来我们,可她分明是在推我!” 说着,她看了骋风一眼,骋风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于是她继续说道:“我怀疑骋吉也是她故意推下去的,虽然是我先推了她,可是,她反应好像大了些。我也不知道她和骋吉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她为何会想把骋吉推下去。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说着说着,觉得又没了底气,竭力想找东西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脸不可思议的红了,她手放在臀部位置,揉着身后的兽裙,有些局促。 “她还踢了我屁股,可能还有脚印......”她越说越小声,既想证明自己,又很害羞,后面半句“你要看看吗”怎么也说不出口。 骋风都不知道先心疼她还是先笑了,心疼她被人踢了屁股,可是她这副因为被人踢了屁股而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又着实可爱。 “你信我吗?”她再次看着他的眼睛,质疑道。 骋风还是那句话,“你说的我都信。” 芫华看着他,确定他是认真的,不像是在敷衍自己才信他。 “剩下的交给我吧。”他柔和道。 “你想怎么惩罚她?”芫华好奇地看向他。 “你想让我怎么惩罚她?”骋风把问题抛给她,“要不然我把她抓来,先让你踢她屁股踢个够如何?” “不要!”芫华脸红了个透,“你想怎么惩罚她就怎么惩罚吧。” “既然她那么喜欢吃虫子,那就让她吃个够吧。”骋风笑着,让芫华不禁打了个寒颤,觉得他笑起来比生气还恐怖。 芫华最终还是和骋吉说了,她担忧骋吉会继续与秋桑来往,万一秋桑再次伤害她怎么办? “不用说了,阿嫂,我都知道了。”骋吉眼里含着泪,难过地说道:“我后来也想通了,她喜欢阿兄,所以她的目标一直是阿嫂你,我不该带你去见她的,好在你没有事。” 她想起自己挂在悬崖上,她不救自己不说,还看着自己笑!也难怪她对阿嫂如此反常,原来一直想着要害她。 “以前秋桑会犯些小错,可她也没有伤害别人的心思,没想到,她最后居然会想把我推下悬崖。”骋吉心情很沮丧,最好的朋友居然想让自己死,这是她最难过的地方。 芫华这才知道,原来她的目标一直是自己。难怪她会想让自己坐在悬崖边上,是为了方便把自己推下去。 所以秋桑其实并没有想害骋吉的,全都是因为自己! 可她为了除掉自己,还是对骋吉动手了。 芫华心中惴惴不安,原来喜欢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吗? 她们不知道骋风最后是怎么惩罚秋桑的,骋吉只看到阿兄把她关进了曾经关元风的地方,而芫华也只看到两个中年兽人上来抱着秋桑回去时,她毫无精神,眼睛都不眨一下。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脸上,浑身都是黏液,和那天的虫子身上的黏液很像。 她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芫华往骋风身后躲了几步,眼尖地看到她的兽裙里甚至还钻出了一条虫子,被旁边的兽人扯出来扔在地上踩死。 兽人从骋风身边经过时,不善地盯着他,却又不得不朝他颔首。 “阿桑我们就带回去了,劳烦首领了。” 骋风表情淡淡的,并没有被他们凶狠的眼神吓到,甚至还威胁地说道:“看紧她,要是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后来,秋桑看见虫子就反胃,尖叫着推开。 第151章 小花猫?嗯? 随着夏日脚步的逼近,天气日渐酷热,转瞬间便步入了炎炎盛夏。 期间,卿清抽空让云谏陪同自己去看望了几次白月,见她被照顾的很好,也就放心了。 说来也怪,她的肚子变化不是很大,但是脉搏很明显,和常人五六个月的脉搏差不多了。 卿清没有多想,或许是因为兽人的孩子天生便拥有更为旺盛的生命力吧。 部落的重建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忙活了几个月,终于迎来了收尾阶段。云谏也空闲下来,去部落里的时间减少,陪卿清的时间更多。 卿清让云谏陪自己去砍树,她要做一些家具。 曾经白月修建新房时,她答应过白月,等她搬进新家的时候,送她家具。只可惜白月还没住进去,房子就被烧毁了。 正好,现在至多再有半个多月就可以搬回部落,卿清闲来无事,决定补做,顺便也给自己的新家添一些家具。 卿清也不是专业的,何况没有专业的工具,她的脑海中已勾勒出家具的雏形,但是设计略显简朴。 木材很坚硬,制作起来颇为费力,最后还是云谏动手,她在旁边指导。 裹在脚上的兽皮虽保暖,但在炎热的夏日里却显得闷热难耐。于是,在云谏专心砍树时,卿清顺手割下了一些细长的青草,打算回去制作两双草鞋。 云谏虽然在砍树,但一直都注意着她的动静。 “给狗蛋儿吃的?” 卿清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它现在长大了,自己都能找青草吃了,哪还用得着我割草?我是打算用来做草鞋的。” 狗蛋儿长得很快,它的角基本长好了,已经能自己在附近找青草吃,无需他们过多操心。 “什么是草鞋?”云谏停止了砍树的动作,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新东西。 “就是用草做的鞋子。”卿清耐心解释,又觉得他可能不知道什么是“鞋子”,便接着补充道:“穿脚上的。” “可是不是有兽皮吗?” “兽皮太热了,草鞋透气。” 云谏听后没有再追问,因为兽皮裹着的确很热,所以他们现在都光脚。 卿清做了两张桌子,她指导云谏将一截树干中间削细,整体的形状像沙漏。 这两张桌子都是自己用的,一张用于日常用餐,另一张则用于摆放杂物。她让云谏照着样子再做一张,准备送给白月,自己则在一旁编着草鞋。 云谏削着木桩有些不解,“卿清,这个削了和没削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用来放东西的吗? 卿清被他问住,她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拧眉思索。 他问的好像还挺有道理...... 她绞尽脑汁,想了两个优点,“更好看,更轻便。” 云谏继续手中的工作,他这么问纯属好奇,就算没有什么不同,只要卿清想,他也会照做。 卿清在一旁编草鞋,发现草鞋还真不是那么好编的。她费劲心思才编好一只,虽然不算美观,但只要能穿她就很满意了。她试了试大小便开始编第二只。 这个世界的植物生命力好像都特别旺盛,无论是人还是植物,都充满了生机。 她园子里种植的各类植物都长得郁郁葱葱,屋后的红薯藤更是蔓延开来,绿油油的叶片覆盖了整块土地,甚至从栅栏的缝隙中探出头来。 卿清在田垄里走着,准备掐一点红薯藤尖晚上炒着吃。或许云谏兽身是狼的原因,他不怎么喜欢吃素,所以她就只掐了一把,够自己吃就行。 山上有很多能吃的果子都成熟了,云谏几乎每天都去山上给她采摘各种熟透的果子回来,卿清吃不了这么多,许多果子来不及吃便坏掉了。 卿清才把坏掉的果子倒进园子里,云谏又给她摘了好些。 “你不用给我摘这么多,都放坏了,怪可惜的。”卿清心疼地说道。 云谏依旧我我行我素,“在树上熟透了也会坏的,你挑自己喜欢吃的就行,坏了就扔了。” 因为浆果很甜,云谏更喜欢给她摘浆果。但是浆果又极其容易坏,今天没吃完第二天基本就都坏了。 在一次扔弃坏掉的果子时,卿清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她灵机一动,为何不尝试用这些果子酿酒呢?这个想法让她兴奋不已,她决定立即开始尝试。 但是酿酒需要器具,家里的罐子肯定是不行的。 卿清让云谏帮自己挖些黏土,她要做酿酒用的坛子。 云谏把黏土挖回来了,想帮卿清一起做,但是被拒绝了。 “为什么?”遭受拒绝的某人痛心疾首地问道,仿佛不是被卿清拒绝了,而是被卿清抛弃了。 “不是不让你做,这次我要做的器具和以前的不一样,你先在旁边学学。”卿清捣捣蛋般地用满是泥土的手指在云谏脸上划过,留下三道清晰的泥印。 云谏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涂抹,躲都没躲一下,反而是宠溺地看着她。卿清胆子更大了,又在他另一边脸上抹上。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乐得笑了出来,“像只小花猫一样。” 云谏难得没有跟着她开心,听了她对自己的形容,危险地眯起了眸子,唇角抿起一丝浅笑,若有所思地看她。 卿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收敛了笑意,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她不就说了一句小花猫吗?小花猫怎么了? 他眉梢微挑,重复了一遍,“小?” “不是......你想哪儿去了?”卿清对他奇怪的关注点感到无语。 “那是什么?” “不是说你小,是加上一个‘小’字会显得比较可爱,“可爱”是个褒义词,就是我其实是在夸你!”她解释道。 “嗯,夸得很好......”云谏依旧浅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违心地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笑?看得人心毛毛的。”但凡他多说几句,卿清都觉得这件事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他这么笑着,指不定憋着坏。 到了晚上,卿清终于知道他憋了什么坏。 她咬着唇细细呜咽,紧紧地掐着云谏的手臂。 云谏感觉不到痛一般,邪气地伏在她耳边,“小花猫?嗯?” 那个“小”字,他发音很重,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卿清深吸一大口气,不满地骂他,“大混蛋——啊——” 她才刚骂出口就惨遭云谏的教训,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哭叫着去推他的小腹。 “不骂了!我不骂了!你轻点......” 第152章 它还先委屈上了 黏土仅仅晾晒了一日,便已经干透。卿清悉心清理着烧陶的火坑,等把坛子烧好就可以开始酿酒了。 虽然她并不怎么喝酒,但是果酒浓度不高,还是能喝的。 这时,云谏怀里抱着一堆果子回来。他不怎么吃,却对摘果子这件事情有独钟,每天一大早起床就是为了去摘最新鲜的果子。 狗蛋儿在他身后,突然摆出战斗的姿态,猛地朝云谏冲去。 云谏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甚至都不用转身看,一个敏捷的跃起,便让狗蛋儿从他身下穿过。 “嗤。”云谏不屑地嗤笑一声,这羊羔子还真以为他每次都会傻站着让它撞吗? 狗蛋儿如今都快长成一只大羊了,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它不再像从前那样胆小怕事,反而变得好斗,似乎特别喜欢挑衅云谏。 云谏第一次摘果子回来的时候,狗蛋儿就是像今天这样,从后面偷袭。 云谏虽然听到狗蛋儿的声音,但他没想过它是冲自己来的。他没躲避,被它狠狠地顶在后腿上,一个踉跄,怀里的果子滚得满地都是。 狗蛋儿趁机大快朵颐,从那天之后,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从背后偷袭成了它的新乐趣。但云谏防备着它,它再也没能得逞。 “还来?”云谏看着再次向自己奔来的狗蛋儿,眸色变得幽暗危险,心底腾起一股躁气。 往日里,狗蛋儿若是一次不成功便会放弃,云谏也懒得理它,今天它居然还想来第二次。 这次,云谏没有再躲闪,他一把抓住了冲过来的狗蛋儿的羊角,将它半拎了起来。 狗蛋儿咩咩地叫着,似乎在向云谏求饶,前腿在空中不停地扑腾。 “我就算放坏了扔掉都不给你吃!”云谏低声对它说道。 狗蛋儿的叫声吸引了卿清的注意,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俩有些无奈。 “狗蛋儿又攻击你了?” “嗯。”云谏松开狗蛋儿朝卿清走去,而狗蛋儿则迅速逃离云谏,朝卿清跑去。 卿清也不知道狗蛋儿最近怎么回事,总是喜欢攻击云谏。上次甚至把云谏的后腿顶出了淤血。 狗蛋儿四条腿跑得飞快,比云谏更早到达卿清身边,叫声凄厉,像是在向她诉苦告状一般。 “呵,它还先委屈上了。”云谏睨了它一眼。 “狗蛋儿,不许顶撞人。”卿清惩罚似的弹了狗蛋儿的耳朵,又安慰云谏道:“可能它现在叛逆期到了,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 “什么是叛逆期?”云谏只知道发情期,还不曾听说过叛逆期。 “就是逆反心理,简单来说就是追求独立、反抗权威、情绪波动、寻求刺激。”卿清怕他理解不了,特意解释得通俗易懂。 然而云谏理解不了太多,但是基于狗蛋儿的行为,他大概能理解到一点。 它是活腻歪了! “要不是它在你面前还算乖巧老实,我会让它没有叛逆期!”云谏眼神一眯,冷眼看它。 说来也怪,它好像只会顶撞自己,在卿清面前就是一只乖乖羊。若不是这样,他会在它有这个想法的之前就变成羊肉。 云谏将果子拿进去放着,出来帮卿清一起烧陶罐。这个陶罐的形状和他之前做的不太一样,它的罐口比较小,周围还围着一圈沿。 坛子烧好后,卿清检查了一番,没有裂口,应该都能用。 她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晒着,然后背起背篓,朝云谏道。“走,我们去山上采果子。” “家里不是还有吗?” “不够。” 又是做罐子,又是采果子的,云谏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卿清,你这次又想做什么好东西?”云谏跟在她身后,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果酒,你应该不知道这是什么。”卿清看着他,接着解释道:“是用果子酿的酒,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卿清挑来挑去,最终还是选择了之前有酒味的浆果。这个浆果又甜汁水又多,用来酿酒再合适不过了。 浆果长在灌木丛里,墨绿的叶片间,晶莹剔透的浆果若隐若现,宛如一颗颗蓝色的眼睛。 卿清正准备伸手去扒开灌木丛,但想起之前的经历,她犹豫了,收回手,转向云谏问道:“这个灌木里面会不会有小虫子?” “有,还会咬人。”云谏说着,便伸手扒开灌木丛,从一个浆果上捏起一只黑黝黝的小虫。 “就是这个。” 卿清看着小虫子,有些怀疑这是蚂蚁。但是这有半只手指长的蚂蚁,显然不是好惹的。 小虫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挣扎着想要去咬云谏的手指,但云谏动作迅捷,一把将它甩了出去。 卿清看着灌木丛陷入了沉思,她在犹豫要不要换一种果子。不然,酒还不知道能不能酿成功,倒先被咬了一手包,太得不偿失了。 云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担心她被虫子咬着,“你就在旁边看着,摘果子的事,交给我。” “可是你呢?你也会被咬到呀!我们换一种果子摘吧。”卿清不再犹豫,其他的也能酿酒,只是效果可能稍差一些而已,没必要为了这个冒险。 “我皮糙,它们咬不伤我。”云谏伸手摘了几个果子,便有一只虫子咬上了他。 “你看。”他抬起手,让卿清看那只紧紧咬在他皮肤上的小虫。那虫的嘴巴像个横着的夹子,虽然夹住了云谏的皮肤,但却无法咬破。 “咦~”卿清打了一个寒颤,嫌弃地抬手,迅速将那只小虫拍飞。 云谏看着她那嫌弃又略带惊恐的模样,不禁乐了,“你看,我没骗你吧。” “嗯,那我们快摘吧。” 太阳越来越毒辣,但是森林中很凉爽,感觉不是很明显。 云谏很快就摘满了一背篓,虽然一背篓还不够,但是卿清担心果子会被挤坏,决定先用完了再来。 云谏挑的都是完整没有被虫子啃食过的果子,但是虫子肯定都在上面爬过。卿清将果子倒在河边,开始清洗果子,将清洗好的果子重新装进背篓里。 第153章 看什么这么起劲? 坛子已经晒干了,卿清小心翼翼地将其抱进屋内。 她擦了擦钢刀,把果子放在手心里,切成片放进坛子里。 “卿清,你这样太危险了,让我来。” 云谏提心吊胆地看着她的动作,他深知那把刀有多锋利,担心她一个不小心就伤了手,怕是能直接割到骨头。 他说话时轻声细语的,生怕自己激动的声音会吓到她。 “别担心,我有分寸。”卿清回应道。 她当然也怕割伤自己,但是这样会比较方便,而且她控制着力道,尽量小心翼翼。 “那我去给你换成骨刀。”说着,他去角落里找了一把小巧轻便的骨刀,他用水清洗干净,再用兽皮仔细擦干,然后才递给她。 “好吧。”卿清用刀把那边朝着他,“你帮我把它洗洗,擦干净,一定要擦干净!”她强调道。 “交给我。” 云谏擦干净后用一块细软的兽皮包好,放在她的枕头下。然后,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继续切果子。 “卿清,这样果子不会坏吗?”云谏提出疑问。 即使是完好无损的果子,放上一两天也会坏掉,更何况是切成片的果子,恐怕不到晚上就会不能吃了吧? “只要坏不了,那它就不会坏。”卿清狡黠的对他说道。 她很难和他解释清楚,他们所接触的事物毕竟有限,就算和他说了什么是酵母菌,什么是发酵,他也无法理解。 “嗯,我明白了。”云谏恍然大悟地点头,挑眉道:“只要它不会坏,那它就坏不了,对吧?” 卿清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调侃,但是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只要我操作得当,果子就不会坏。”她边说着,边将果子一片片地切入坛中。不一会儿,坛子里便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对云谏说:“哎呀,差点忘了,你帮我把蜂蜜拿来。” 云谏立刻起身,帮她取来了蜂蜜。 “蜂蜜不多了,这点够吗?” 卿清看了一眼,只有罐底部还有薄薄的一层。 “这些足够了,但还有两个坛子需要用蜂蜜,可能就不够了。” “那我现在去给你找,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被蛰了。”云谏看出她脸上的担忧,信誓旦旦道。 “好吧,那你千万小心。” 云谏走后,卿清将蜂蜜倒了一些进去,然后继续切果子。 她就这样铺一层果子倒一点蜂蜜,直到装到坛子的三分之二左右。她为防灰尘进入,她取来一片薄薄的兽皮,轻轻覆盖在坛口之上。而后,她静静地等待着云谏的回来。 云谏这次外出似乎格外长久,卿清有些担心,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她焦灼地等了很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立马起身出门看。 “卿清。”云谏一见卿清,便露出温暖的微笑,他手中高举着三个硕大的蜂窝,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表达他此次的收获了。 “快让我瞧瞧,受伤没?”卿清急切的想查看他的脸有没有被蛰,却被他手中的蜂窝挡住了视线。 云谏心中一暖,知道卿清始终关心自己。 他没受伤,不怕她瞧,弯下腰,将脸凑近她,让她仔细检查。 “好好瞧瞧。” 卿清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他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云谏却突然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进屋。 “卿清,需要我帮你装进罐子里吗?”他愉悦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都可以。”卿清笑着回应,看着他那欢快的背影,心中也充满了喜悦。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装进去吧,这样方便控制用量。” 云谏用骨刀小心翼翼地将蜂蜜刮进罐子,他再三确认过蜂巢里面的蜜蜂已经跑完了,因此卿清在旁边看着他也没让她离远些。 卿清按照之前的方法继续切果子,果子不够了云谏又去采摘。这几来几去,三坛果子都装好时天都快黑了。 睡前,云谏蹲在角落静静地注视着那三个装满蜂蜜果子的坛子。 “看什么这么起劲?”卿清好奇地看去,只见云谏弓着背,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对着墙壁,那模样仿佛是在面壁思过一般,十分好笑。 云谏微微侧身,让卿清看见了被他挡住的坛子。 “我在想它什么时候才能吃?”云谏皱着眉,表情很严肃。 卿清原本以为他会问自己一些严肃的问题,比如“真的不会坏吗?”之类的,结果却是这个。 “要很久呢。”卿清估摸了一下时间,“估计要等外面的树叶黄了才能吃。” 她想要表达的是至少得等到秋天才能吃,云谏显然没理解她隐晦的表达方式。 “外面树叶黄了和它有什么关系呢?”他疑惑地问道。 卿清走过去在他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笑道:“傻狼,意思是要等到秋天才能吃。睡觉!” “嘶~” 云谏突然吸了一口凉气,卿清还以为是自己刚才拍重了,连忙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还有这么久?”云谏有些失望地说道。 “......” 日子一天天过去,部落的工作逐渐接近尾声。家里没事的时候,云谏都会去部落里转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太阳躲在云层里没有露面,空气中夹杂着些许微风,吹拂着很是舒服。然而,看起来明天可能会下雨的样子。 卿清打算上山挖点野菜回来备着,毕竟天已经晴了好久了,不知道这一下雨会下多久,到时候肯定是出不去了。 云谏在部落里,虽然山上没什么危险,但是卿清还是把狗蛋儿叫上了。 “狗蛋儿!” 狗蛋儿正在外面溜达,听见卿清呼喊自己,猴急猴急地跑来。 卿清摸了摸它的脑袋,“走,我们上山去。” 她去的都是她常去的地方,哪些地方有野菜,有什么野菜她都很熟悉,像是进了自己菜园一样。 采好了自己的野菜,卿清开始给狗蛋儿割草。她把割好的青草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然后两捆连在一起,搭在狗蛋儿背上让它驮着。 这片草地长得又嫩又高,就在卿清逐渐深入时,她突然发现前面的草丛被压倒出了间隙,像是被人踩过一样。 她没太在意,这座山又不是她私有的,是部落里的兽人路过踩出来的也不一定。 她继续手中的割草工作,当觉得差不多时,便准备转身返回。然而,当她走近一些时,才察觉到草地的间隙尽头似乎被压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好奇心驱使她走上前去查看,这一眼望去,顿时吓得她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在草丛之中,竟然趴着一个全身赤裸、浑身血迹斑斑的人! 第154章 不是我们部落的 卿清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能瞥见一个布满伤痕的后背,皮开肉绽,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她一眼望去,觉得这人恐怕已经没了生机,她脸色苍白急忙往回走,却不慎被草根绊倒,这一跤似乎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 万一这人还活着呢? 这个念头在卿清心中闪过,她停下脚步,犹豫着是否应该回去确认一下。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医生,但在母亲长年累月的熏陶下,她无法做到对眼前的生命置之不理。 “狗蛋儿!”卿清把正在吃草的狗蛋儿叫来壮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强忍着恐惧,在他的鼻息下探了探。 虽然气息微弱,但卿清确信,他还活着。 还是活的,卿这个发现让卿清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她不再那么害怕。 狗蛋儿好奇地顶撞了那人一下,卿清连忙制止,生怕这微弱的生命被狗蛋儿无意中撞死。 “狗蛋儿!” 他和兽人普遍强健的身形不同,看起来很是清瘦。但很高,轻也轻不到哪儿去,显然她一个人无法将他带走。于是,她决定先回部落,找云谏帮忙。 然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地上的人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卿清被吓得尖叫起来,她使劲想要抽回自己的脚,但那人虽然虚弱,抓住她的力气却出奇的大。 她挣扎中甚至踹了他手臂两脚,但那人似乎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别......别走......” “救......救......救救......我......” 强烈的求生意识使他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虚弱地向眼前的人求救。 他微弱的声音中充满了求生的渴望,虽然意识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但他能从声音中判断出她是个雌性。 “求你......救救我......” 他挣扎着,越抓越紧,把卿清吓得不轻。 “我抱不动你,你先放开我,我回部落叫人来救你,好不好?” 她说了一连串,地上的人听不懂,但听见她说要救他,一个劲地呢喃着,“好......” “好......” ...... 卿清有些无奈,他嘴上一直说着好,手上的劲却没小。 “你先松开我,不然我没法救你。”她强迫自己冷静道。 地上的人像是终于听懂,松开了她,还是一个劲地喃喃着“好”。 “你别说话了,等我回来。”卿清说完,丢下背篓,往部落里跑去。 狗蛋儿还以为卿清要把自己丢下,惊叫着追上去。 山上到部落的距离对于卿清来说不算近,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比测完八百米还累。 她气喘吁吁地在部落中焦急地穿行,寻找着云谏的身影。突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稳稳地站在她面前。 “卿清?”云谏刚刚在房顶上,远远地望见那熟悉的身影,便连忙跨越多个房顶,迅速降落到她面前。 这时,他才注意到卿清已经满头大汗,显然是急匆匆地跑来寻找自己的。 “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山上有个伤得很严重的人!”卿清焦急的一口气说完。 “哪儿?带我去!”附近受伤的极有可能是自己的族人,云谏来不及多想,便背起卿清迅速往山上跑去。 在卿清的指引下,云谏很快找到了那个兽人。他蹲在兽人旁边,眉头紧锁,犹豫要不要带他回去。 这个人并非狼族兽人,经历了元风的事情后,他不敢轻易将其他部落的兽人带回自己的领地。 “怎么了?”卿清不解地看着他,明明在路上时他还那么着急。 “这人有问题?” “不是我们部落的。”云谏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背起他,决定先将他带回去。若是他好了以后敢起坏心思,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你先带他回去,再烧一些热水,我去找些治疗伤口的草药就回来。”卿清背起背篓,准备转身离开。 “不行!”云谏坚决地拒绝道。这山上可能还隐藏着其他兽人,他实在不放心卿清独自行动,“你跟我一起回去,你烧热水,我来找草药。” “也好。”卿清明白云谏的担忧是为了自己,而且他找草药的速度会比自己快很多,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后,云谏铺下一块兽皮作为临时的床铺。这个兽人浑身是血,他不想弄脏自己和卿清的床。 他注意到兽人背上全是伤口,打算依旧让他趴着,但放下后却发现他的胸膛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于是看向卿清,“卿清,怎么放?” 卿清正在打水烧热水,听到云谏的询问后,扭头看了一眼。 “躺着吧。” 云谏将他放躺在兽皮上,见他光溜溜的,又扯了一块兽皮搭在他的腰间,然后才出门去寻找草药。 在清洗草药的同时,云谏也快速地洗了个澡。那个兽人的血迹沾了他一身,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回到家时,卿清正用兽皮为那个兽人擦拭血迹。罐子里的水很快就被染成了血红色,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逐渐显露出来。 那些伤口皮开肉绽,触目惊心。云谏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伤口是被野兽撕咬造成的,而且不止一头野兽攻击过他。 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他不禁感叹这个兽人还真是命大,竟然能在这样的攻击下逃脱。 云谏眼尖的注意到,卿清擦拭伤口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一怔,随即感到自责不已。 这些伤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怖,怎么能让卿清来面对呢? “卿清,我来,你去捣草药吧。”云谏上前把草药给她,接过她手中的兽皮。 卿清从没处理过这么严重的伤口,心中是觉得恐怖的,但更多的是同情,这得多痛啊! 她的确不想再看,但又担心云谏处理不好,于是看着他问道:“你......行吗?” 云谏听着她颤巍巍的声音,知道她是真的害怕。 他微微一笑,故意打趣她,试图让她放松心情。 “又说我不行了?” “乖,快去捣草药。” 第155章 他还能治好吗? 云谏以前也经常给自己处理伤口,帮兽人处理伤口这件事难不倒他,他细致地擦拭着伤口的边缘,甚至还有些熟练。 灶台上一直烧着热水,一边留意着云谏这边的动静。每当云谏更换热水时,她都会及时加水,确保热水的供应不断。 在云谏的精心照料下,兽人身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沾满血渍的兽皮也被他替换成了一块干净的。 “卿清,他的身体好像有些发烫。”云谏眉头紧锁,担忧地说道。 “我知道,伤口可能已经感染了,你待会儿再陪我去采一些草药吧。”卿清面色凝重。见他处理好了,抱着陶罐子走来,开始为兽人敷上草药。 云谏也帮忙,提前将靠近隐私地方的伤口处理了,然后再轻轻地将他翻过来,处理另一边的伤势。 看着兽人苍白而脆弱的身体,云谏心中充满了怜悯和同情。他忍不住问道:“卿清,他还能治好吗?” 卿清沉默了一会儿,“很难,好在他没有失血过多,不然我也没有办法了。”她说着,注意到兽人的嘴唇已经干得裂开,于是凉了一碗开水喂给他喝。 她把背篓里的野菜都倒出来,背上背篓,朝云谏招手道:“走吧。” 云谏只知道伤药,他便挖了很多伤药,卿清细细地寻着,治疗伤口的,消肿的,退烧的,只要可能派上用场的都采了一些。 云谏看着天上飘着的几朵乌云,便知道肯定会下雨。卿清倒是吃不了多少,要是那个兽人醒了肯定需要吃食的,家里的猎物已经不多了。 “卿清,你等着,我去打猎。”云谏说着,解下身上的兽皮,化身为兽形,打猎去了。 虽然周围没有其他危险的气息,但他依旧不敢离开卿清太远。 天气太过炎热,食物很容易放坏变臭,云谏就在附近猎了一只不太大的羊,活捉了两只黑翼鸟,够他们吃一天就行了。 再次回到家中,兽皮上面躺着的兽人依旧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姿势与离开时相比,没有丝毫变化。 卿清配了药草,准备给他熬药。云谏看了他好几眼,确定他短时间内醒不过来才扛着羊去河边打理。 卿清熬药的空隙中,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眼前的兽人与她所见过的其他兽人截然不同,兽人身强体壮,长相硬朗,而他长得极为俊美,虽然有肌肉,但是也仅仅是秀美的肌肉线条。 他的皮肤很白,白得近乎透明,仿佛没有一丝血色,透出一种病态的脆弱。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白皙修长的手无力地垂在两侧,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他的手指肌肤白皙细嫩,只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显然是最近才磨出来的。她见过的兽人的双手,无一不是粗糙而有力的,就连几岁大的幼崽,由于经常玩耍和摸索,手掌也都会显得比较粗糙。 卿清凝视着这双手,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的家人一定对他宠爱有加,让他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 如此被呵护的他,为何会如此瘦弱? 她看得太出神,竟没有注意到云谏何时回来了。 云谏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看着,心中无名妒火燃起,他倒想瞧瞧卿清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自己。 可是他一刻也等不了! “好看吗?” 他的声音酸溜溜的,卿清感受到了一股醋意,条件反射般的,急忙收回视线。她甜甜地笑着,试图缓和气氛:“当然没有你好看。” 云谏显然因为她这句话心情好了不少,但面上依旧别扭地板着脸。他带着猎物走进来,还不忘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小白脸。 “那怎么没见你这么盯着我看?” 卿清明白,云谏这副模样,就是在等着自己哄他。于是,她走上前去,勾着他的脖子,碾着他的唇。 “别以为你亲我一下就不生气了。” 卿清勾着他的脖子又亲了一口,调侃道:“看到没?你这样的,我都直接上嘴。” “晚上你想怎么吃?”云谏心情舒畅了,说话也柔和了许多。 云谏虽然有时候显得霸道和小心眼,但只要让他感受到被在乎和珍视,他就很容易被哄开心。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就先不给他准备吧。”卿清看着躺着的人说道。 “好。” 卿清把熬好的药汤倒进碗里,过了一会儿凉得差不多了,本打算让云谏喂给那位昏迷的兽人喝。但见他正在专心烤肉,双手占得满满的,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己去吧。 “你放着,让我来!”云谏正襟危坐着,就等着她唤自己,却见她犹豫了一下,端着碗就去了。 他从卿清手中接过药碗,半扶起那个兽人,将药喂进他的口中。动作虽然不算温柔,但也算不得粗鲁。 “照顾他的事都交给我吧,他那么沉,你肯定照顾不过来。”他一本正经地叮嘱着。 卿清哪儿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过这样也正好,那兽人虽然清瘦,但是挺沉,这样替她节省力气。 半夜时分,正是睡得正香的时候,云谏恍惚中似乎听见了几声咳嗽声,他坐起身来,警惕地查看四周。 外面的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个闪电劈下,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这一声雷仿佛地动山摇,将卿清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闪电划过时才能看清屋内的一些轮廓。 因为天气过于炎热,卿清原本就离云谏睡得很远,此时被雷声吓得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想要寻找云谏的怀抱。她骨碌碌地滚向云谏那边,伸手摸索着他。 “云谏?”她摸索过去,却惊恐地发现他的躺着的位置是空的。 “我在这呢。” 听她唤着自己,云谏躺回来,依着她,将她搂进怀里。 卿清心中一安,毫不犹豫地钻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 “怎么了?被雷声吵醒了?”云谏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刚睡醒的哑意。 “嗯。” “不怕,有我。”云谏拍着她的背。 他的胸膛很烫,没过一会儿卿清就出了细汗,她推开云谏,又躺回凉快的地方。 “咳咳咳......” 云谏再次睁开眼睛,卿清也听见了咳嗽声,半撑起身子来。 “是不是他醒了?”她猜测道。 “我起来看看。”云谏起床,点燃了火堆,山洞里一下亮堂起来。 兽人难受地动了动,难受地动着身体,时不时咳两声,身体因为咳嗽而抖动。 第156章 同样的话说一次就够了 “醒了?”云谏蹲在他身旁,低头看他。 兽人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初遇光亮,他感到些许不适,适应之后才渐渐聚焦。 “水......”他目光落在眼前的强健兽人身上,恳求道。 卿清听出了他的需求,转头对云谏道:“锅里还有凉白开,你给他热一下吧。”随后,她下了床,走向兽人,关切地询问:“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 兽人的眼神虽然有些无神,但却始终聚焦在卿清身上。她的声音与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声音重合。 应该就是这位雌性救了自己吧? “你叫什么名字?”兽人嗓子又干又哑,却仍执着地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水来了。”没等卿清回答,云谏端着一碗热水走来,他轻轻挤开卿清,一手扶起兽人,喂他水喝。 见他还一直盯着卿清看,云谏心中不悦,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她叫卿清,是我的伴侣。”云谏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兽人喝水的速度跟不上,水沿着嘴角滑落。他感受到云谏的不满,急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直视卿清。 “唔......”他艰难地抬手,想要推开云谏手中的碗,却因为虚弱而只能发出微弱的闷哼声。 “你是不是喂太急了?”卿清注意到兽人的不适。 一碗水喂完,云谏放他躺下,目光审视着他,“还喝吗?” “不……不喝了,谢谢。”兽人虚弱地回答,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被水呛到。 他不敢再去看卿清,虽然心中充满感激,但她伴侣凶狠的目光让他心生畏惧。 云谏见他老实了,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若是这兽人才刚醒就敢打卿清的主意,他会现在就把他扔出去自生自灭。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卿清关切地问道。 兽人没有回答,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向云谏。 “你放心,他只是看起来凶,但很好相处的。”卿清以为他是被云谏凶狠的表情吓到,连忙为他开脱道。 兽人依旧不敢再看卿清,要不是他刚才灌自己水,他就真信这人好相处了。 “看我做什么?你饿不饿我哪儿知道?”云谏摊摊手,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又没说不许他吃东西。 兽人听云谏没有不让自己吃东西的意思,于是放下心来。 “饿。” 云谏自觉地去烤肉,卿清考虑到兽人身上的伤,需要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于是让云谏煮羊肉汤吃。 卿清见他脸上和额头上出了一些汗,便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小雌性,我......”兽人看起来很是紧张,绷紧着身体,受惊似的看着她。 “别紧张,我只是看看你烧退没。”卿清很快便收回了手,微笑着说道,“你的烧应该退的差不多了。” 兽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阿母安慰他时都是摸他的脑袋,他还以为这个小雌性摸他的额头也是出于同样的关心呢...... 原来并不是这样...... 他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很快便调整好自己情绪,扯出一抹微笑道:“谢谢你。” 虽然他们都喜欢称女性为雌性,但是卿清不喜欢这个称呼,她们都是有名字的。 “我叫卿清,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吧。他叫云谏,是部落的首领,也是我的伴侣,你有什么需要的找他就好。” 兽人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也自我介绍道:“我叫苏木,谢谢你们救了我。” 苏木说完,又咳了几声,扯着了伤口,眉头紧锁,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在一旁煮肉的云谏,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耳朵却竖得高高的,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当他听到卿清介绍自己是她的伴侣时,心中不禁美滋滋的,因为卿清和苏木聊天而产醋意也烟消云散了。 “卿清,你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我来照顾他。”云谏眼中流露出关切。 卿清摇了摇头,“外面打雷呢,我睡不着。” “抱歉,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听了他们的对话,苏木很愧疚,觉得自己又给别人添麻烦了。 刚说完他又咳了几声,苍白的脸咳得绯红。 “你这是感冒了?”卿清已经听他咳了好几次了。 “感冒?”苏木疑惑地问道,他从未听说过这个词。 “你现在一直咳嗽,可能是感冒了。”卿清解释道,“等雨停了,我去给你找草药。” “你是说,你能......治好我的咳嗽?”他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声音微微颤抖着。 “嗯。” 苏木闻言,整个人异常激动,他猛地坐起身,像是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一般,双手紧紧握住卿清的手,眼中闪烁着无比的振奋和喜悦。 “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他连声道谢,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你别激动,小心伤口!” 卿清迅速将手抽回来,往云谏那边瞟了一眼,担心他会看到这一幕。好在云谏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这才松了口气。 她不理解,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这么激动做什么,他满身的伤才是最重要的吧? 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懂医术,以为这是个不治之症吧。 云谏端着熬好的羊肉汤走过来,香味扑鼻,他将汤放在一个罐子里递给苏木。 羊肉汤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苏木已经差不多快有三天没吃东西了,此时闻到肉香,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仿佛比他还急。 云谏为了能煮得快些,节省时间,特意将羊肉切成了肉片。苏木看着肉汤里的肉片,心中感动不已,以为云谏是为了照顾自己特意切的。 他暗自想道,看来卿清说他只是看起来很凶,但是人很好是真的。 “谢谢。”他感激地对云谏说道。 “同样的话说一次就够了。”云谏淡淡地说道,他并不喜欢听人重复道谢。 他拉过卿清去床上躺着,柔声哄着她,“乖,睡觉去,我陪着你。” 待卿清躺下后,云谏又转头对苏木说道:“够吗?不够还有。”他的语气虽然冷漠,却是对他关心的询问。 “够了。”苏木答道,正想说谢谢,想起云谏说的话,又收了回去。 他从来没有这样吃过羊肉,但是味道却出奇的美味。 也难怪像卿清这样好看的小雌性会选择他,而且看起来似乎只有他。 “吃完了放在旁边就行,明天我收拾。”云谏交代完,就躺回去睡觉了。 “好。”苏木朝他笑笑。 第157章 刚刚嗓子有点痒 第二天,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没有停歇的意思,部落里的工作只得暂缓。 云谏起了床,撩开兽帘透气。他双手叉在胯骨上,目光深邃地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雨,眉心微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卿清昨晚耽搁了瞌睡,现在还没有起来。 苏木在云谏起床的时候就醒了,他微微偏头,看着门口云谏的背影。 云谏的身形高大魁梧,宽肩窄腰,背部宽阔厚实,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这样的雄性,无疑是部落里的佼佼者,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雌性应该都喜欢这样的雄性吧? 苏木看着云谏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羡慕和自卑。哪儿像自己,只是一个无用的兽人。 屋外突然吹起一阵风,撩起云谏的黑发,在闷热的天气中显得极为清凉。云谏闭上眼睛,感受着风拂过面颊的舒适。 倏忽,屋内却传来一阵咳嗽声,云谏侧身看去。 苏木吹了这一阵凉风,喉咙发痒,抑制不住地开始咳嗽。他担心吵着正在睡觉的卿清,死死地捂着嘴,尽量压低声音。他咳得耳根都红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云谏皱眉,但看到他这样难受的样子,还是心生怜悯。他转身走进屋里,端了一碗水来递给苏木。 “喝吧。” 苏木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喉咙总算是舒服了不少。 卿清被咳嗽声吵醒了,她坐在床上,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苏木和云谏。 “你们怎么了?” “抱歉,把你吵醒了。”苏木感到很不好意思。 “没事。”卿清这才回想起这是昨天救的那个兽人。 “我……你们还有别的住处吗?”苏木突然问道。他担心自己的咳嗽会吵到他们,尤其是早上和晚上,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云谏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刚刚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苏木的伤看起来至少要几天才能完全好,那这几天他都要住在自己家? 云谏是不想的,但是部落还没有完全建好,也不能把他赶出去呀。 “我对住的没什么要求,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就行。”苏木看出了云谏的犹豫,连忙补充道。 “没有,安心养伤吧。”云谏别无他法,反正也就几天,将就着过呗。 等他伤势好转,就让他离开。 “好吧。”苏木不再多问,只以为是他不愿意。毕竟云谏是部落的首领,怎么可能会连多余的房间都没有呢? 但他也明白,自己已经很麻烦他们了,没有资格挑剔这些。 一大早上,苏木咳嗽得厉害,如同破风箱一般,每咳一声都牵动着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体力也在这一声声剧烈的咳嗽中消耗殆尽。他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连呼吸都费劲。 云谏煮了早餐给他,他强撑着吃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无力地将碗推到一旁。 云谏也没有多管他,这么大个兽人了,自己吃没吃饱自己心里清楚,倒是卿清发现了一丝端倪,她见过感冒咳嗽,但像苏木这样严重的,却从未见过。 当换到隐私处时,苏木的脸颊微微泛红,略显尴尬。他按着兽皮,试图阻止云谏的动作。 “我......我自己来吧。” “昨天躺着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来?”云谏瞥了他一眼,表达的意思很明显,都已经替他上过一次药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苏木的脸更红了,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卿清,见她已经避开了目光,这才颤颤巍巍地将兽皮揭开。 云谏上药的手法不算轻柔,按压在伤口上很疼,但苏木都咬牙坚持着,不发出一点声音。上完药,他虚脱地躺在床上,像是经历了酷刑一般。 “别这副表情,不然卿清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云谏看着苏木那痛苦的表情,不以为意道。 他并没觉得自己下手有多重,这点痛正常兽人都能承受。 “好了?”卿清背对着他们,听他们声音像是好了的样子。 “嗯。”云谏装了点水,把药罐洗干净放好。 “苏木,你咳嗽的时候会觉得胸闷吗?”卿清走到苏木面前,神情严肃地问道。 苏木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嗯,我每次咳嗽,都感觉呼吸不过来,好像随时会死掉。” 卿清脸上很是严肃,苏木也猜到肯定是自己的病很不好治。 “你咳了有多久了?” 苏木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记不清了,好多年了吧,从我小时候开始,就没好过。” 云谏听到这里,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个病症居然伴随了苏木这么多年。 “我能替你把把脉吗?”卿清只猜到他可能咳了有些时间,但没想到是这么久,她神色更加凝重。 苏木虽然不明白把脉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你想怎样都行。” 卿清按上他的手腕,苏木条件反射一般去看云谏的表情,好在他看起来和平常的表情别无两样。 她的手指柔软而温暖,苏木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是除了阿母,第一个愿意触碰他的雌性呢。 他有些痴痴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 莫不是他又得了其他的病症? “咳——”云谏突然咳了一声,苏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别过脸去。 卿清也被吓了一跳,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嗓子有点痒。”他装模作样地捂着喉咙,又咳了几下。 “你不会也感冒了吧?” “咳......没事,我咳两下就好了。” 卿清没有多说什么,她收回手,看着苏木,神情凝重地说道:“你这不是普通的感冒,我初步看来,你这是哮喘。” “那你有办法治好我吗?”苏木紧张地看着卿清,期待她的回答。 卿清说的很多东西,他都没听说过,比起了解她说的是什么东西,他更关心自己还有没有治好的可能。 第158章 说话怎么那么硬? 卿清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很难说,你的哮喘已经伴随你这么多年了,治疗起来可能会有点难度。” 何况,是在什么医疗器具都没有的情况下,只能依靠草药治疗,效果会大打折扣。 而且,她除了观望过母亲医治哮喘病人,自己还从没医治过。 苏木听完卿清的话,心中一阵失望。他很渴望自己能像平常兽人那样,能跑能跳能捕猎,奈何自己天生就这样一副身体。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要是有办法早就好了。你们救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若是没有办法,那就顺其自然吧。” “或许,我可以一试。”卿清声音柔和, “我的能力有限,不敢保证能够完全治愈,但至少能够缓解你的痛苦。只是,这个过程可能会相当漫长,你愿意相信我吗?” “真的吗?”苏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他不想死,可是也不想这么痛苦的活着,哪怕只是缓解痛苦,他也愿意尝试。 而且万一好了呢? 然而,这份希望只持续了一瞬,他便又陷入了为难之中,低头沉思:“我愿意相信你,只是,我的住处......” 卿清不敢轻易做决定,她看向云谏,这还得看他的意思。 云谏的目光犀利,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盯着苏木,仿佛能把他看穿。 “你来自哪个部落?部落又在哪里?为何会离开自己的部落?又为何会身受重伤倒在草地里?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云谏的声音铿锵有力,若是他对自己的部落没有威胁,接纳一个兽人不成问题。 苏木看向卿清,卿清却是下巴朝云谏扬了一扬,“你实话实说,他不会为难你的。” 苏木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转向云谏。面对云谏的盘问,他的心中竟平静下来。 “我来自猞猁一族,我的部落离这里很遥远。我从小就体弱,即使是成年了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我不想再让阿父阿母为我担忧。 因为身体的原因,我从小就没离开过部落,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我想在生命的尽头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所以我就趁他们睡觉的时候偷偷走了,这次出来,我也没想过能活着回去,就算死在外面,我也满足了。 我走了很长的路,见到了好多其他族类的兽人。他们很同情我,想让我留下来,但我没有停留太久,我想走更远的地方去。一路上,我饿了就摘野果,运气好能猎一些小兽。 前两天我来到了附近的山上,当时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就想去摘野果充饥。但那座山上全是猛兽,我拼尽全力逃脱,但身上还是受了很多伤,我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幸好遇到了你们,是你们救了我。” 苏木真诚地看着云谏,“我说的都是事实,至于目的,我想活着,更想好好的活着。去看更多的山,更多的水,去看美丽的日出,走遍更广阔的地方。” 云谏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苏木的脸,试图寻找任何说谎的痕迹。 但是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的表情缓和了一点,“那你怎么甘愿留在我们部落?” “我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等我好些了,我便会离开,继续去闯荡,见识更多美好的东西。 卿清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懂得医术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想尝试。而且,你们救了我,我想报答你们。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帮忙!”苏木看着云谏,坚决地说道。 云谏轻轻哼了一声,“你这副身子骨,能帮上什么忙?” 他的话让苏木陷入了沉思,苏木垂下眼睑,眉眼间很是失落。 是呀,他这副身子在部落里都还需要阿父阿母照顾,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别死就行,总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暂时先住在我家,好好养伤。等部落建好了,我再给你安排住处。”云谏这话,已经是接纳了他。 苏木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即使我什么用都没有,你也愿意留下我?” “是卿清想留你,我才留你的。不然,我根本不会救你回来。”云谏说话的声音依旧冷漠,却让两个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们笑什么?” “谢谢你们。”苏木再次感激地道谢道。 云谏看了卿清一眼,似乎在询问她在笑什么。 卿清笑他明明心软却拿自己当借口的别扭样,她当然不敢说出来。她轻轻笑了笑,没有言语。 “我能问问,你们部落是新建的吗?为什么还没有建好呢?”苏木看着两人,问出心中的疑惑。 “不是,因为被其他部落的兽人毁坏了,所以正在重建。”卿清见云谏没有想回答的意思,代替云谏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吗?”苏木想起自己之前还冤枉云谏,还以为是他不愿意给自己住的地方。想到这里,他自责不已。 “抱歉。” 云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毁坏的,你抱歉什么?” “没什么,但我还是想说一声。”苏木摇摇头,冲云谏笑笑。 云谏才到火堆旁坐着,卿清就缠了上去,她回头看了一眼,见苏木没有看向这边,迅速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狡黠的在他耳边小声打趣他道:“这儿明明是软的呀,说话怎么那么硬?” “我哪儿不硬?”云谏突然审问道,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卿清急忙用一只手堵住他的嘴,焦急地做着“嘘”的手势。 云谏勾起一抹笑意,拉开她捂住自己的手,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亲我,我很高兴,但是你若是因为那个兽人才亲我,我可就要生气了。”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呀,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卿清趴在他耳边,轻轻悄悄地说。 云谏看着苏木发红的耳尖,笑意更浓,他又伏在卿清耳边,轻声说道:“卿清,就算你说得小声,他也听得见的。” 第159章 下来,帮我弄他! 卿清推开云谏,她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似乎在质问云谏,为什么刚才不说? “不!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苏木一时紧张,下意识的反驳。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样说,岂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什么都听到了?他顿时感到更加尴尬。 卿清更尴尬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云谏现在笑得有多开心,之后就有多苦恼。 打从那时起,只要在家里,卿清就不愿意和他亲近,亲亲抱抱不可以,连说点什么都不能。在外面,卿清更是对他严加看管。 一急之下,云谏让所有兽人一起动工,比预想中提前了两天完成。 傍晚,部落完工后,所有兽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相约着去河里洗澡。一时间,河里热闹非凡,他们互相搓着背上的污渍,玩闹般的把其他兽人按进水里。 玩闹间,几个狼族兽人对了一下眼色,潜进水里,悄悄靠近一个平时爱偷懒的鹰族兽人旁边,恶作剧地将他拉进水里,看着他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口水,才得意地欢笑着游开。 云谏站在河岸上看着这一幕,走到岸边,严厉地呵斥道:“你们别玩的太过了!” “知道啦,首领。”其中一个兽人边游着,边朝云谏招招手。 兽人们听到云谏的话,纷纷收敛了些许,但仍然玩得不亦乐乎。 鹰族兽人没有狼族兽人擅水,正巧狼族兽人人数更多,便几个狼族兽人叫上一两个鹰族兽人一起,防止他们在水里出意外被淹死。 “云谏,你怎么不下来?”天梁正按着忍冬的头,把他按进水里,忍冬扑腾着水死命挣扎着。 天梁正得意着,突然他痛苦到表情扭曲,松手放了忍冬,手探进水里。 “你来真的啊?”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忍冬。 忍冬大口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抹掉脸上的水珠,摊手故意道:“我在水里看不清,谁知道那是什么,还以为是条小鱼呢。” “你说谁小鱼?”天梁顾不得疼痛,与他争论。 “当然谁痛谁是咯。” 云谏笑了一笑,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一阵水声,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他的脚踝。 “放手!” “下来,帮我弄他!”是天梁的声音。 云谏俊脸一黑,下一秒“噗通”一声,便被天梁拽进水里,还“贴心”地扯掉了他的兽裙,扔到岸上老远。 见首领下了水,其他兽人一拥而上,都往他身上泼了好一通水才嬉笑着离开。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凉快?”天梁嬉皮笑脸地问道。 云谏捧了水洗了一把脸,“和善”地勾起嘴角,“水里更凉,你要不要试试?” “啊?” 最后的结果是云谏和忍冬联手把天梁收拾了一顿。 水中的兽人都裸露着身体,有的在水面浮着,光着屁股晒太阳,这就是云谏不让卿清来的原因。但是他放心不下卿清和苏木两个人在家,便把苏木叫来了。 经过几天的换药和休养,苏木的伤口基本已经结痂了,只有较深的几处仍有些化脓。 他静静地坐在岸边阴凉的树下,目光柔和地看着远处兽人们在水中嬉戏打闹。那些欢声笑语传到他的耳边,他既是羡慕,又觉得有趣。尤其是当看到云谏也被拉入水中,他更是笑得灿烂。 岸边上全是兽人们脱下的兽裙,云谏站在水边,指着被扔的最远的那块,唤着苏木道:“苏木,能帮我拿一下兽裙吗?” 听见云谏需要自己,苏木急忙起身,去捡那块兽皮。 此时,天梁从水中探出头来,看到苏木,不禁打趣道:“哟,我还没看见那边有个人。” 云谏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你的眼睛该扔了。” “这是新来的兽人?你都下来了,怎么不叫他一起下来?”天梁不知死活地问道。 云谏没好气地说道:“你看我像是自愿的?” 苏木明明可以直接扔给云谏,可他觉得这样不尊重云谏,便给他送到面前来。 天梁头搁在岸边,看着苏木,吹了个口哨,“嗨!一起下来玩呀。” 苏木眯着眼睛笑了笑,“不了,我身体......”不好。 他话还没说完,云谏便抢先道:“你瞎呀,没看见他一身的伤口?” “哎,也是。” 苏木感激地看着他,云谏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套上兽皮,“哗啦”一声上了岸。 “回家吧,卿清在家等急了。” “哎,你就回去了?”天梁冲云谏的背影大喊道。 “不回去干嘛?下来再收拾你一顿?” “早点回去吧你!” 云谏刚走,忍冬裹好兽裙也准备上岸,才爬到一半,天梁拽着他的兽裙把他拽了回来。 “你也要回去了?” “放手!我怕云谏走了,你这条小鱼又要对我动手。”忍冬掰着他揪着自己兽裙的手。 “来,我们比比看,谁才是小鱼!”天梁不服,接着就要扯他的兽皮。 “别闹了,快回家收拾东西,明天就要搬回部落了。” “我就知道你不敢比。”天梁得意地说着,比他先上岸,还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才裹上兽裙。 “无趣。”忍冬别过脸,才不理会他明晃晃的挑衅。 云谏和苏木两人一路无言,云谏步子飞快,苏木起初想追上他,但是没走多远就喘不上气来。于是他只得照着自己的步子走,很快就被云谏甩在了后面。 卿清看见云谏一个人回来了,往他身后看了看,“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苏木呢?” “后面。” “你怎么不等等他?” “他又不是小崽子,等他做什么?” 卿清看见了苏木远远走来的身影,也就没有反驳。看着云谏湿哒哒滴水的兽裙,赶忙拿了一条干的给他。 “兽裙换了吧。” “不用,这样凉快,一会儿就干了。” “换上,小心得风湿。”卿清强硬地塞进他手里。 云谏笑着拿着兽皮搭在肩膀上,在她脸上捏了捏,“别生气,我这就去换。” 第160章 怎么样?大不大? 苏木走进家里,气息有些急,卿清关怀地问道:“没累着吧?” 苏木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挺有意思的。” 晚餐过后,云谏依照卿清的吩咐,给苏木化脓的地方洒上麻藤粉,然后帮他剔腐肉。 “这个是什么?我的伤口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苏木本以为剔腐肉会疼痛难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不料此刻竟毫无痛感,甚至不及敷药时疼。 云谏因为上次遭了罪,深知麻藤的效力,因此只用了很少的剂量撒在他伤口上,他除了伤口没有感觉,其他的肌肉完全没有影响。 “是麻藤,能使你麻木,感觉不到疼痛。”卿清解释道。 近几日,每当雨停,卿清便上山采集草药,治疗他的哮喘,虽然他依旧咳嗽,但想比以前好了一些。 苏木心中既震惊又欢喜,要是这么下去,自己的哮喘或许真的能够治愈。 卿清看他高兴,也不愿泼他冷水。有些需要的草药,她满山坡都找遍了也没有,光这些草药,帮助不了他多少。 想到他明天就要搬出去了,卿清把草药装好给他。平日里,她已教过他如何熬制草药,以及这些草药的用量和比例,因此他熬制草药已不成问题。 “谢谢。”苏木除了“谢谢”,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表达自己的感谢了。 次日清晨,他们去部落的路上遇到了很多兽人,兽人们兴高采烈地往部落里搬着东西,遇见云谏和卿清都热情地打招呼。 云谏送苏木去部落的心情也是大好,一路上都在吹着口哨,简直不要高兴得太明显。 苏木没什么东西,就几块兽皮,一个碗,两个陶罐,这都是云谏他们给的。 他只拿着草药和一点盐,其他东西都是云谏帮着拿,他很不好意思,但是云谏让他少说废话,他就不敢再说什么。 部落里更是热闹非凡,兽人们都找到了自己的新家,忙着往里搬东西。那些鹰=族兽人也没有闲着,帮助在修建部落期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狼族兽人搬迁。 部落里修建草屋的布局大致还是照着以前的布局,但是修建的房屋比以前宽敞,每个房屋的大小都基本相同,这样就避免了兽人们因争夺房屋而产生争执。 除此之外,在部落的边缘还多修建了几间房屋,以备不时之需。云谏就在这些房间里,让苏木挑了一间。 苏木还未来得及道谢,云谏把东西往屋里一放,揽着卿清去看他们的新房子去了。 “怎么样?大不大?”云谏站在新屋前,满脸喜色地问道。 他的房子比别的兽人都大,总共有三间。一间宽敞的大厅,方便与其他兽人商讨事务;一间里屋,是他和卿清休憩之地;还有一间杂物间,用于存放各种物品。 “嗯,很宽敞。”卿清显然很满意,微笑着走进屋内查看。 “你喜欢就好,等我一会儿把东西都搬过来,今天我们就可以住进来了。”云谏兴奋地说道。 “先不急,夏天过了再说吧,石洞里更凉快。”而且那边还有自己的园子和红薯,她放心不下。 “都听你的。” 屋里空旷无物,显得更加宽敞。卿清转了一圈,发现地面凹凸不平,必须得重新打理一番,至少得铺平。而且她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床。 地上湿气重,虽然铺了干草和兽皮,但长期睡在这样的地方,身体总会受不住的。如今既然有了新居,卿清便想着用木头和竹片搭一张结实的床,这样既能隔绝地面的湿气,又能睡得安稳。 云谏见卿清面露沉思,便问道:“怎么了?不满意?” “哪儿不满意?我再改改。” “哪里都好,只是这地面我想再铺平一些,还有,我想搭一张床。”卿清比划着,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他。 云谏听了,点了点头,“嗯,挺不错的主意,需要做什么,你只管使唤我。” 看完了自家的房屋,卿清又去看白月的。 他们的东西不多,天梁负责搬运,忍冬负责摆放,此时基本已经摆放整齐了, 白月坐在屋中,看起来精神焕发,丝毫不见怀孕的疲态。她一见卿清来了,便雀跃着起身迎接,卿清吓得够呛,忙上前扶住她,生怕她有个闪失。 “姑奶奶,你可悠着点儿!” “放心好了,我很小心的。”白月不以为然道。她长叹一口气,很是感慨,“可总算回来了,在外面一天天的,好多小飞虫咬我,又痒又疼。”她把手臂上被叮咬的包给卿清看。 白月手臂上好几个又红又肿的包,卿清被吓出了表情包,“你这是被蚊子咬的?好凶残!”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虫子,反正会飞,老在耳边嗡嗡叫,打又打不着,烦人得很。”她说着,又忍不住伸手去挠那些红肿的包。 “那就是了。”果然,这世界的蚊子都非同凡响。 “哎,对了。”白月看了一眼陪着卿清的云谏,“你们的东西就搬好了?你们东西多,要是还没搬,我让忍冬来帮你们,他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卿清婉拒道:“我们暂时还打算在石洞里住一段时间,等以后搬的时候再来找你们帮忙吧。” 卿清告别白月后,趁着天还没太热,和云谏在部落里逛了一圈。有的鹰族兽人还在帮忙,有的鹰族兽人帮完了忙,被狼族兽人请进屋里喝水。 他们看着崭新的房子,无不是羡慕的。 “等我一下。”云谏看见羽赫,对卿清说了这句话后就上前去找他。 他们隔得有一点距离,加上周围很热闹,卿清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见羽赫笑着点了点头,像是答应了什么。 云谏回来,卿清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呀?” “想知道?”云谏像是看出了她的急切,故意卖着关子,很神秘的样子。 “我不想知道干嘛还问你?” “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卿清四周看了看,“这么多人呢。” “那就回家再亲。” “好,你说吧。”这个要求能接受,卿清妥协道。 第161章 看来你对他还挺了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部落刚建好,他们都高兴,想着庆祝一下。让羽赫去告诉骋风,也算是感谢他们的帮助。” “那你有没有特别叮嘱他,让骋风把芫华也带来?” “当然......没有。”云谏刚转身准备去告诉羽赫,只见一只鹰崛地而起,他顿住了脚步,转而安慰卿清道:“你放心好了,以我对骋风的了解,他肯定会把芫华带来的。” 卿清听了云谏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你对他还挺了解。” “我哪儿了解他了?兽人都这样,只要没有危险,都会想着把自己伴侣带着去的。” “为什么?” “因为只有伴侣的气息在附近他们才会感到安心。”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卿清。 中午时分,阳光依旧毒辣,烤得大地热气腾腾。前几天因为有苏木在的原因,云谏都没允许卿清洗澡。苏木才刚走,卿清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洗个澡。 “云谏,这天热得让人受不了,你带我去玩水吧。”卿清抱着云谏的手臂撒娇,她身上汗渍斑斑,感到极不自在。屋里空间太狭小,洗完澡便又会出一身汗。 “可是,你这样会不会生病?”云谏认真地思考着,带她去玩水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有他在也不会让她有危险。但是河里凉,他担心卿清会着凉。 “天这么暖和,不会有事的,我以前也游过泳。”虽然这是上辈子的事情,但是也大差不差。 “走吧。” “等我,我去拿换洗的衣服。” 两人很快来到了河边,云谏特意挑选了一处水浅的地方。他率先脱下兽裙,跳到水里,试探着河水的深度。只见水面仅在他的腰腹位置上一些,他这才放心地对卿清说:“下来吧,这里不深。” 卿清坐在岸边,用脚感受着水温。反而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变得温热。她逐渐适应了水温,便小心翼翼地滑进了水中。 水深适中,她的脚能够触地,水面刚好没过她的肩膀。 “怎么样?冷不冷?” “不冷,很舒服。”卿清笑着回答,虽然脚能触地,但她的手臂在水面上轻轻划动,像是游泳的样子。 云谏眸光聚焦在她的身上,看她在水面上沉沉浮浮,玩得不亦乐乎,心中也感到一阵愉悦。 “会浮水吗?我教你浮水吧。”他提议道。 “可是我很笨,学不会。”卿清想起以前学游泳被骂笨的经历,不自信地说道。 “卿清这么聪明,怎么会笨呢?要是这次学不会,就是时间问题,多学学就会了。要是一直学不会,那就是我教得不好,你只管骂我。” 云谏笑着安慰她,慢慢靠近。 四目相对,卿清傻盯着他,“可是......” 她以前学过游泳,没学会不说,被打击得学游泳的心情都没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学会游泳的吗?”云谏眉宇间带着笑意,眼神温柔,很容易让人溺进去。 卿清呆愣着摇了摇头。 “以前我阿父教我,我也一直学不会。后来我阿父背着我阿母,偷偷带我来河边,教我浮水,你知道他是怎么教我的吗?” 卿清依旧摇头,“不知道。” “他一脚将我踹进河里,我呛了几口水,向他求救,但他只是在岸边静静地看着,告诉我,如果不学会就不许起来。我知道,没有人能救我,只有我自己。为了活命,我只能拼命挣扎,最终我学会了。” 他微微挑眉,看向卿清,“你看,我这么笨不也能学会?” “你哪儿笨了?”卿清不满地反驳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肯定也能学会的。” 卿清看向他,眼里带着警惕,“你不会也想把我踢进水里吧?不对,我已经在水里了!” 云谏笑着,握住她的腰,“那个方法太粗暴了,不适合你,我会一步一步教你,我们慢慢来。” 卿清不想让他失望,坚决道:“好,我一定会学会的!” 云谏耐心地教她憋气和换气,不断地鼓励她,给了她莫大的信心。 卿清觉得,但凡以前学游泳的时候,那个教练能有云谏这样的耐心和细心,说不定她也能学会......一星半点。 “今天就这样吧,水里泡久了我怕你身体遭受不住。”见她把自己教的学得差不多了,云谏提议道。 “好啊。”卿清很有成就感,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 云谏托着她的身体,将她举上岸,自己随后也上岸裹好兽裙。此时,卿清也躲到树后面换好了干净的兽裙。 回到家,云谏又给她烧了水,洗了个温水澡。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被云谏压到床上去,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 “别,天还亮着。”卿清羞涩地按住他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大手,说话的气息不稳。 “亮着怎么了?又没有人来。”明明还什么都没做,云谏就呼吸粗重,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侧,比她的气息还要乱上几分。 ......... 卿清累得睡着了,云谏将她的腿搭在自己腿上,温柔地捏着她的腿,放松紧绷的肌肉。 卿清一觉睡到了晚上,被云谏叫起来吃东西。她饿得肚子咕咕叫,吃完就去躺着,静静地看着云谏收拾。 云谏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她的目光,眼神微微沉。 卿清因为白天睡得太久,此时毫无困意。 “睡不着?”身后突然传来云谏的声音。 “嗯,有点。” 她话音刚落,云谏结实的手臂便揽上了她的腰。 “我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睡着。” “怎么做?”卿清像条小鱼,一步步咬上他的钩。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翻身压上她,“怎么做都行。”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挑逗和诱惑。 “......” 云谏考虑到今天才做了一次,对卿清极力温柔些,确定她也是舒服的,但她最后还是累得睡着了。 云谏学着她的平时的样子,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晚安。” 第162章 你要和我一起吗? 羽赫回到了部落,他匆匆走进骋风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骋吉听到了房内的响动,悄悄出来查看,恰好与转身的羽赫打了个照面。 “阿吉!”羽赫心中涌起一股惊喜,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 骋吉看清是羽赫后,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就回来了?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又是秋桑。” “狼族部落已经建好了,我就回来了。对了,首领去哪儿了?”羽赫急切地问道。 “你忘啦?阿兄他每天都会去果林。”骋吉提醒道。 “哦哦。”羽赫见着了心心念念的人,有些扭捏。 “阿吉,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又停住了,紧张得脸发红,手指紧捏在一起,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看骋吉一眼。 “有没有......” 骋吉疑惑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他扭捏半天说不出口,骋吉忍不住催他,“我有没有什么?你倒是说呀。” 羽赫心中挣扎不已,他想问她有没有想自己,可是这话他既问不出口,又害怕她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他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没事,我们等首领回来吧。” “你真是奇怪,话说一半又不说了。”骋吉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结果他却不肯再继续说下去。 “那你找阿兄做什么?” “狼族首领准备举行兽宴,让我回来邀请首领去参加兽宴,他等着我们去呢。”羽赫解释道。 “狼族部落!”骋吉一听,激动不已。 那不就是那个兽人所在的部落吗? “他只说让阿兄去吗?”她仰着头,期待地问他。 “他只说让我叫首领,倒也没说只叫他。”羽赫一开始还不明白骋吉为何如此激动,但随后便恍然大悟。 “怎么了?你也想去?”他试探性地问她。 “嗯嗯!”骋吉连连点头,“可以吗?” “我不知道,这你得问首领。”羽赫虽然不想她难过,何况他也想带着骋吉一起去,可他做不了主呀! “我阿兄肯定会带着阿嫂去的,到时候你们都走了,就我一个人在家里,你们放心吗?” 羽赫果断摇头。 “那不就是了,万一我阿兄不同意,你可要帮帮我。”骋吉请求道。 羽赫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中一软,“我会尽量帮你的。” 天气太过炎热,每次外出芫华都热出一身汗。骋风见她不停用手扇风,犹豫片刻,还是对她说道:“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了。” “为什么?”芫华闻言,心中一紧。这段时光她很开心,她不明白,为何骋风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不是我种的不好?”她忐忑不安。 骋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柔意,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种的很好,只是天气太热了,我担心你会受不了。等天气凉快些,我再带你出来。” “好吧。” 随后,骋风带着芫华飞回了部落。远远地,看见了悬崖上挂着的藤梯。 他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骋吉又会带着芫华偷偷溜下去,那样太危险了。于是他放下芫华后,朝她挥了挥手,“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芫华好奇地瞄了瞄他,但最终没有问他要做什么。 直到她进了屋子,骋风走到藤梯旁,决定把它除掉。 他才微微一使力,藤梯竟然断掉了。 骋风感到十分奇怪,皱着眉头。这藤梯平时能够承受至少两个雌性的重量,怎么会这么容易断掉? 他仔细打量着手里的藤条,果然发现了不对劲。藤条断的地方有明显的划痕,显然是被人故意割过的。 骋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难道部落里有人要对雌性下毒手? 他冷眸扫过藤条上的痕迹,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秋桑的身影,眼神更加冷冽而刺骨。 这只是他的猜想,但他希望这只是猜想。 如果这个雌性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她实在是太歹毒了! “阿兄!”骋吉看见了回来的芫华,知道阿兄也肯定回来了,就一直等着他来。但是当她看到阿兄冷峻的脸色时,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对羽赫使了个眼色,羽赫立马会意。 “部落建好了?”骋风对于羽赫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嗯。”羽赫回复道。 看着眼前晒黑几个度的羽赫,骋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 羽赫没有马上离开,继续说着,“狼族首领让我回来转达你,让你去部落里参加兽宴。” 骋风走了几步,侧目看他,不可思议地问道:“哦?云谏?” “嗯,他等着你去。” 骋风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就出发。” “那阿吉能去吗?她一个人在家,太不安全了。” “一起吧。”骋风毫不犹豫道,他也担心骋吉一个人在家,秋桑会趁机对她不利。 骋风刚走,骋吉激动得跳了起来。 “太好了!” 骋吉一向爱玩,羽赫不疑有他,只以为她是因为可以出去玩才这么兴奋。 他笑着看她,留恋不舍的道别,“我先回去休息了。” 骋风特意去找芫华,要是她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 芫华正在照看她的草药,由于有骋风的帮助,这些草药的长势格外的好。她把玩着草药的叶子,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我明天要去狼族部落,你要和我一起吗?”骋风漫不经心地发问,明知道她肯定愿意,可他就想听她说,她愿意和自己一起去。 芫华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要去!” 她回来的时候看到了羽赫,就猜到部落已经建好了。她正愁怎么和骋风说,希望能回去看看,没想到骋风会先和自己提起这件事,这让她感到既意外又欣喜。 然而更令她惊喜的是骋风接下来的话。 “你看看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在那里住两天吧。”骋风目光柔和,云谏答应了自己给他和芫华留了一间房屋。要是芫华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更开心的吧! 第163章 我想去找他 出发的那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骋吉坐在羽赫的背上,随着部落的轮廓渐渐远去,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她好奇地想象着天同所在的部落会是什么样子,期待着再次与天同见面。 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呢? 云谏为了保持食材的新鲜,特意推迟了打猎的时间,等待他们的到来。正好兽人们也累了,趁骋风他们还没到,让他们好好休息。 骋风和羽赫一路疾飞,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部落。 他们没有直接去部落,而是降落在云谏的屋门口。 卿清和云谏听到外面的动静,一起出门查看。 骋吉迫不及待地跳下羽赫的背,抬眼看着眼前的兽人,吓得又往羽赫身后钻。暗自感叹,这狼族首领看起来怎么比阿兄还凶?阿兄只是常板着脸,而他看起来有一股杀气! 当她瞥见一旁的卿清时,又是一愣,随即望向云谏。 这位气势汹汹的兽人,竟然是卿清的伴侣! 骋吉先前曾暗为芫华感到惋惜,此刻却更为卿清感到担忧。 芫华则从骋风的背上轻盈跃下,径直走向卿清。 “走吧,先进来坐坐。”卿清微笑着邀请。 她瞅向躲着的骋吉,也邀请她道:“进来坐坐吧,喝口水。” 骋吉稍作犹豫,最终也向卿清走去。三人一同进入屋内,骋吉好奇地打量着山洞,倒是和他们的山洞有些相似。 她不由得好奇他们的部落是什么样的,难道也是山洞? 卿清给她们端上水,还洗干净了一些果子。 骋吉道了谢,没有急着喝水,而是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盛水的奇怪器皿。 “卿清,这个是什么东西呀?看起来好像并不是石头做的呀。” “这个是碗,用黏土烧的。” 骋吉环顾四周,发现卿清家里有好多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心中惊叹不已。 她们在屋内稍坐片刻,便听见云谏对骋风他们说道:“今天不早了,我先送你们回部落吧。” 三人闻言,也走了出去。 骋风和羽赫已经变回人形,手里拎着他们带来的东西,等着她们出来。 骋吉初次见到这个崭新的部落,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不已。这个部落可比她的部落要大多了。 云谏领着他们来到一间房屋前,对他们说道:“你们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 “谢谢。” 芫华有些震惊,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但是房屋却比以前大了很多,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卿清。 卿清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她就是她想的那样。 他们走进屋里,里面云谏已经提前为他们铺好了床。他们聊天之际,芫华在屋子里穿梭,似乎在寻找什么。 卿清见状,轻轻拉住她的手,带她来到一间房间的角落。她掀开一块兽皮,露出了一个地洞的洞口。 “你在找这个吗?”卿清轻声问道。 芫华转头看向卿清,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你......居然还给我留着。” 卿清微微一笑,“这是你的回忆,我当然会为你留着。” 给芫华留下的房屋宽敞明亮,足以容纳他们四人安适地居住。 骋吉怀揣着满腹心事想与芫华说,想和她睡同一间房间,经过一番软磨硬泡,骋风最终勉强答应了她的请求,但也仅此一天。 夜幕降临,骋吉鬼鬼祟祟往门口看了看,确定他们都没动静了,这才悄悄贴近芫华的耳畔,低声问道:“阿嫂,你知道天同的家在哪儿吗?” 这件事骋吉只和芫华说过,芫华也帮她保守秘密。可是她对天同也不熟悉,许多骋吉想要了解的事情,她也难以解答。 “我也不清楚,你可以问问卿清和首领。” 骋吉没有再为难芫华,但是她肯定不敢问首领,而且问他,很有可能会让阿兄他们知道。在找到天同以前,她都不想把这件事让他们知晓。万一他们反对呢? 她也不敢问卿清,因为那狼族首领一直都在她的身旁。 她并未因此气馁,部落里这么多兽人,她就不信没有一个兽人知道天同的住处。 尽管她的声音细微如蚊,殊不知已经被羽赫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认识天同,是一个年轻的狼族兽人,可是阿吉没有离开过部落,她和天同是怎么认识的? 羽赫心里很不好受,他猜想阿吉之所以如此开心地来到狼族部落,或许正是因为想要寻找天同。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到难过,又犹豫着是否应该帮助阿吉寻找那位兽人。 他不愿看到阿吉与其他兽人亲近,更不愿让她去见天同。可是她看起来又是那么喜欢天同...... 她讨厌的东西,羽赫会帮她解决。同样的,她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想办法帮她取来。 这次,他拿不定主意了。 羽赫在心中挣扎了一夜,然而第二天清晨,他却没有机会再犹豫。 天刚蒙蒙亮,还很凉爽,野兽们纷纷外出觅食。云谏也组织好了打猎的队伍,准备捕获今晚的食物。 虽然云谏并未邀请鹰族兽人参与打猎,但骋风也早早地起床,召集了一些兽人一同前往,其中自然也包括羽赫。 羽赫在出发前,目光复杂地看了骋吉一眼,语气中依旧带着温柔:“你别乱跑哦。” “哎哟,你快去吧,我阿兄他们都走了。”骋吉催促着,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她知道他们都去打猎了,肯定会很久才会回来,这正是她寻找天同的好时机。 “好吧。”羽赫失落地低下头,“那你要注意安全。” 他没有得到骋吉的承诺,这让他更加确信,她还是会去找那个兽人。 骋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远去的队伍,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她兴奋地扑到芫华身边。 “阿嫂,我想去找他,你陪我一起去吧!” 芫华明白,骋吉说的“他”指的是天同,她略显踌躇,“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住哪呀。” “部落这么多兽人,我多打听打听。要是都找不到,我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找也要把他找出来!”骋吉在这件事上显得异常坚定,大有掘地三尺也要把天同找出来的决心。 第164章 你真的很烦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也去打猎了呢?”芫华再次提醒她。 骋吉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件事,她微微思索,还是义无反顾,“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呢?何况只要能够找到他住的地方,我下次再去找他也方便。” 芫华拗不过她,终究还是选择陪她一同去找。二人绕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了天同的家,然而却正如芫华所说的那样,他也打猎去了,只有他的阿母在家。 天同的阿母打量着眼前这两位来找自家崽子的小雌性,对芫华她自是熟悉,但骋吉却让她感到陌生。 “你是哪家的小雌性?怎么从没见过你?”她好奇地向骋吉问道。 骋吉见天同的阿母主动与自己交谈,心中涌起一股紧张又期待的情绪,她恭恭敬敬地回答:“我叫骋吉,来自鹰族部落,是随我阿兄一同前来的。” “这样啊。”天同的阿母微笑着回应,鹰族兽人帮了不少忙,对他们也有些好感。 “你是第一次来玩吧?这山上有很多果子,有空让天同带你出去逛逛。” 骋吉闻言,激动得满脸通红,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欢快起来,“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他一起去吗?” 天同阿母这些都经历过,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雌性对自家崽子有意思。相比之下,她还是对卿清更有好感。 可是云谏不让卿清有别的伴侣,何况他现在是首领,万一以后崽子过去,受了委屈也没人能为他做主,所以她便放弃了那个想法。 眼前这个雌性看起来很喜欢自家崽子,想必以后也会对他不错的。 “当然可以,但是今天没空,他打猎去了,等他回来我和他说说。” 两人与天同的阿母道别后,在回去的路上,骋吉那颗激动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阿嫂,你说他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呢?”她满脸憧憬地问芫华。 “你都没告诉他们你住哪儿,他怎么来找你?”芫华叹了口气道,她也是才想起, “哎呀!”骋吉经过芫华这一番提醒,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 “阿嫂,现在怎么办?我要不现在回去说说?” 芫华略一思索,给她出主意道:“别急,今天晚上的兽宴他肯定会来的。但是天太黑了,兽人又多,可能不好找到他。” “好,我晚上试试看。” 打猎的兽人们陆陆续续带着自己的猎物回来,河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理猎物的声音,他们顺手把兽皮也清理干净晒着。 狼族兽人们猎的都是山里的野兽,其中有几个兽人还结伴猎得了两只威猛的狮虎兽。 一个兽人朝他们打趣道:“你们胆子真大,就不怕它们的族群半夜来寻仇,把你们给吃了。” 正在打理狮虎兽的几个兽人相视一眼,哈哈哈大笑着,“以防万一,结伴的两只都在这儿了。” 食肉猛兽往往独来独往,与草食兽类的群居习性截然不同。它们中的大多数都习惯形单影只地行动,即便是两只结伴的情况都极为少见,更不用说会有族群来为它们复仇。何况他们把两只结伴的都带回来了。 河流对面,最先回来的三个鹰族兽人也在打理鸟肉,狼族兽人专注于陆地猎物,而他们则擅长捕捉各种鸟类。 其中一个鹰族兽人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两只庞大的猛兽,又低头瞅了瞅自己手中的几只大鸟,有一种莫名的胜负感在悄然滋生。 “走,我们也去猎个厉害的!”兽人豪气干云,将手中的猎物随手扔进河里,那鸟肉不过一会儿便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猎什么?”另一个兽人问道。 “猎只猎雕,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一定能抓住的!”他粗着大嗓门喊道。 他激情地发言并没有带动其他两人的斗志,他们依旧拔着毛,淡淡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那雕兽凶猛不说,肉还不一定好吃呢。” “你只知道吃!”兽人恨铁不成钢的在说话的那个兽人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吃我们猎它干嘛?”那鹰族兽人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但下一秒,他们猎得的鸟兽也被扔进了河里。 “哎!我的鸟兽!你扔你自己的就是了,干嘛扔我们的?”他忿忿不平地喊道。 “走吧 ,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们猎一只就回来,你们这几只我改天赔给你们。” 最终,那两个原本不愿意的鹰族兽人也被他拉着一起去了,走前还不忘骂他。 “你真的很烦。” 在宴会开始前,他们还真给逮了一只雕兽回来。只是几多欢喜几多愁,有人开心有人骂骂咧咧。 那个被强制去的鹰族兽人摸着尾椎骨上的伤口,不满地抱怨道:“都怪你,非得让我去,毛都给我叼秃了。” “掉几根毛而已,你看他们都崇拜地看着我们呢,别给我哭着个脸,打起精神来!” 另一个不愿意去的兽人,现在也享受着他们的注视,附和道:“就是,不就几根尾羽吗,至于疼成这样吗?” “它没啄你们,你们当然不疼!不过也奇怪,它为什么不追你们?” “可能是你嘴最碎吧。”兽人想起围猎的时候,就属他叫得最凶,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是最好欺负的。 部落旁边的空地里已经生好了篝火,用木头架好了几个大大的烧烤架,没有去打猎的兽人负责把打理好的兽肉挂上去。 然而,大多数兽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两只狮虎兽身上,他们都想知道这猛兽的味道如何。 太阳还未下山,尽管天气炎热,但部落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兽人们都很兴奋,这虽然不是第一次举行兽宴,但却是第一次和鹰族兽人一起庆祝。 云谏和卿清一同走来,卿清脸晒得有些红,依旧笑意盈盈的。 对面,骋风他们也来了。他们看见云谏,便朝他走去。只有骋吉一直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还是羽赫提醒她,她才注意到阿兄他们已经走了。 第165章 喂喂喂,快放开我! “来了?” “嗯,刚到。” 骋风和云谏两人像是不熟一般打了个照面,却是默契地找个远离火堆的阴凉的地方坐着,看着自己的族人玩乐。 骋吉带着目的来的,她不想白白在这里浪费时间,对着骋风说道:“阿兄,我去前面看看。” 他们部落很少举行兽宴,难得参加一次,骋风不想扫了她的兴,便随她去了。 “小心一些,别磕着碰着。” “首领,我陪阿吉去,可以吗?”羽赫向骋风请求道。 有羽赫的保护,骋风也能安心一些,他想也没想的对他挥挥手,“去吧。” 这样一来,骋吉可就不乐意了,她不满地撅着嘴,“阿兄,我想自己去。” 骋风被他俩的事搞得伤脑筋,不想再多管,“你俩一边去,自己商量。” 他俩走到一边,还不等骋吉开口,羽赫就先解释道:“阿吉,我知道你想去找一个兽人,我不会阻止你的,也不会告诉首领,他们太高兴,我怕他们一个不注意伤着你。” “你.....你怎么知道?”骋吉惊愕不已,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说过这件事呀。 “是你说的。”羽赫含糊其辞,是她亲口说的,虽然不是和自己说的。 骋吉更加惊讶了,丝毫没有怀疑他,还以为是自己哪天无意中说了漏嘴。 “那我们走吧。”骋吉没有说拒绝的话,羽赫便伸出了手。 骋吉看向兽宴那边,突然她惊喜地叫了出来,“是他!”她太过激动,以至于忘了搭上羽赫的手,直接越过他便往兽宴那边跑去。 “阿吉!”羽赫紧随其后,“你看到他了?” “没有,我刚刚好像听到他声音了,他一定就在那儿!”骋吉说着就往人堆里扎,被羽赫捏着肩膀拉出来。 “你这样是找不到的。”羽赫已经做好决定要帮她了,便对她道:“我帮你找吧。” “你认识他?” “嗯,我知道他。”羽赫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对骋吉温柔地笑笑,“交给我吧。” 他轻盈地跃上最近的一棵树,俯瞰着人群,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因为天同是人群堆里叫喊最带劲的那个。 “找到了。”羽赫回到骋吉身边,“在最里面。”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骋吉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兽人。 “不用,我帮你把他抓出来。”羽赫说着,化身为兽形,俯冲下去抓住了正在欢呼的天同。 “喂喂喂,快放开我!”天同突然起飞,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算了,你还是抓牢一点吧......” 周围的兽人也注意到了,但是都对这一幕司空见惯,鹰族兽人抓着狼族兽人上天玩儿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儿了。狼族兽人经常被带上天,也见怪不怪了。 羽赫将他放在骋吉面前,然后退到骋吉的身侧。 “天同!”骋吉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兽人,激动得差点扑上去。 “你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天同疑惑地挠着后脑勺,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他对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印象,然而眼前的雌性显然对自己很熟的样子。 “你不记得我了?”骋吉激动的心情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逐渐冷却。 她很快调整好心态,笑着对他说道:“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骋吉,来自鹰族部落。” 听到她这么说,天同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那个吃了我黑翼鸟的雌性!” 骋吉心中一梗,滚圆的眼睛看着他,自己竟然还不如一只黑翼鸟让他记得清楚! 她瘪了瘪嘴,“对,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儿?”天同问完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旁边的鹰族兽人,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哦,哦对,你是鹰族兽人。” 他指着羽赫,“他是你阿兄?” “不是,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兽人,他才是我阿兄。”说着,她指向了骋风所在的方向。 “你阿兄是首领啊!”这次换天同惊讶了,天同顺着骋吉的手指望去,看见了骋风。 但他的视线很快就越过骋风,看见了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卿清,以及......旁边的云谏。 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骋吉顿时紧张起来,不明白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阿兄是首领之后会叹气。 “没事。” 正巧这时,人群里突然爆发一阵欢呼声,天同眼里有了光,急切地扒拉着羽赫的羽毛,“快!快把我送回去!是不是打起来了?” 羽赫嫌弃地躲了躲,梳理了自己被他弄乱的羽毛,视线飘向骋吉。 “好啊,我也想看,我们一起去吧!”骋吉期待地看着羽赫。 羽赫见状,抓起他们两个送回刚才的地方。他们挤到了身后的兽人,兽人不满地嘟囔一声。 “抱歉抱歉。”骋吉满怀歉意地与他道歉。 “没事没事。”那个鹰族兽人看清是骋吉,比她还客气地说着没事。 兽场上果然是在战斗,两个兽人正在激烈地肉搏,一个是狼族兽人,另一个则是鹰族兽人。他们的战斗引起了周围兽人的热烈欢呼,气氛异常紧张而热烈。 如果用兽形战斗,不管是在陆地上还是空中都没有可比性,所以两族之间切磋都没有用兽形,纯靠肉搏。 虽然没有兽形看着带劲,但是所有兽人都更加激动,包括天同。 “出拳头,快出拳头!” “伸腿绊他......” 天同看得热血沸腾,他挥舞着拳头,仿佛自己也置身于战斗之中。 骋吉还从未见过天同激动的时候,她没看战斗,痴痴地看着他笑。 羽赫不知何时变回了人形,目光停留在骋吉的脸庞上,他注意到了骋吉对天同的痴迷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跳开了视线,沉眼看着天同。 天同正看得热血沸腾,肩膀上突然按上一只手,神经反射的他差点一拳砸了上去。 他疑惑地看向手的主人,“做什么?我挡住你视线了?” 羽赫坚定地看着他,“我要和你比一场!” 第166章 我去把他抓回来? 天同咧了咧嘴,露出些许尴尬的笑容,“算了吧,我就看个热闹,要是被我阿兄看见,他回头不得打死我?” 羽赫听到他的拒绝,心中有些不爽快,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他沉思了许久,试图用激将法激起天同的斗志。 “你不敢?” “对,我不敢。” “......” 羽赫本来想着激怒他,谁知道他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能让天同与自己比试的理由。 就在这时,骋吉抬手将他放在天同肩膀上的手拿开。羽赫回过神来,看着骋吉,顺从地松开了手,轻声唤道:“阿吉。” “阿吉。” “天同他不喜欢打架,你别逼他。” 羽赫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轻声道:“我也不喜欢打架......” “那正好,就别比了。”骋吉觉得他这样的行为有些冒失,劝导他。 “......好吧。”羽赫沉默了一下,答应下来。 天同觉得这两人很奇怪,他偷偷瞥了一眼,趁他们说话之际,准备悄悄地溜走。 骋吉背对着他小声和羽赫讲道理,自然是没有看到,但是羽赫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阿吉,天同他......”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骋吉打断。 “我知道,你看不惯他,但是他也没做错什么呀......” “不是这个意思,”羽赫摇了摇头,指着骋吉的身后,“我是说,他......” “他不情愿和你比,就算是在兽宴上你也不能强迫他去。” 此时的天同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羽赫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天同他跑远了。” “跑远了又怎么样?你也不能把他抓回来......吧......”骋吉反应过来往后面看去,天同的影儿都没了,她失望地皱起了眉头,仿佛要打成一个中国结。 “我去把他抓回来?”羽赫试探地问道。 “不了。”她刚刚还告诉羽赫不能强迫天同,哪儿还有让他把天同抓回来的理。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气温也逐渐降低。远处的云谏他们静静地观望着兽宴的热闹场景,他们的族人开心快乐,他们也感到由衷的欣慰。 夜晚的微风拂过脸颊,骋风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了芫华的方向,“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芫华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看看就好了。”她对兽宴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每次都会受到兽人的骚扰。虽然现在没有人再来骚扰她了,但她仍然不愿意往人堆里挤。 芫华想起,上次兽宴的时候自己还被其他兽人强迫,而现在她总归是能安安静静地参加兽宴了,这都多亏了卿清。她想着,不自觉的就看向卿清。 卿清余光中看见她在看自己,也看着她。 大部分的猎物都烤好了,他们都还没有吃东西,云谏低声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取来。” 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然而卿清没什么胃口,“你随便拿一点吧,我不太饿。” 云谏前去烤肉的地方,许多兽人都正在切割着狮虎兽的肉,他也割了一块,打算给卿清尝尝。就在转身之际,他却突然想起了卿清曾经说过不吃猛兽的肉。 “刚拿的,给你,辛苦了。”云谏把肉递给下一个兽人。 那个兽人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不用了,首领,我自己来就好。” “拿着吧,已经切好了。” “这......好吧,多谢首领!”兽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烤肉。 云谏则继续挑选着其他的烤肉,各种兽肉都取了一些,这时,他碰上了同样来取肉的天梁。 “今天怎么没看见你来凑热闹?”云谏挑眉看着他,他确定自己之前在人群中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阿月出来了一会儿,身体不舒服,就陪她回去了,现在来给她带点吃的。”天梁难得没有碎嘴,而是满脸担忧地说道。 “阿月现在总是吃不下东西,晚上还经常失眠。你能不能让卿清改天去看看她?”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恳求。 “我会告诉卿清的。”云谏点头答应。 他们之间虽然经常斗嘴,但彼此希望对方能过得更好。 云谏手中拿着各类烤肉回来,虽然肉香四溢,但确实有些油腻,卿清只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骋风在云谏离开后,便也带着芫华去取烤肉了,这时还没有回来。 云谏吃着卿清剩下的烤肉,同时向她转述了天梁刚才说的话。 “等你吃完我就去看看。”卿清的脸色凝重,她就说怎么会没看到白月。 就在卿清准备动身时,芫华与骋风恰好回来,看见她要离开,芫华急忙叫住了她。 “卿清,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不是,我去看看白月,她的身体不舒服。” “那我也去,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芫华说着,将手中未吃完的烤肉塞给了骋风,决心与卿清一同前往。 自从被骋风带走后,她便再没有见过白月。 “那我呢?” 骋风看着她,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仿佛在询问“你是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吗?我就在外面,不进去。” “那就一起来吧。”卿清同意了他的请求。 当他们抵达白月的住处时,他们正在屋外看月亮,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卿清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搅他们了。 白月看见芫华身后的兽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记得,这正是当初掳走芫华的那个兽人。 她拉住芫华的手,走到一旁,悄声问道:“那个兽人怎么回事?你们好上了?” 芫华的脸颊瞬间泛起了一抹嫣红,她低下头去,“还没有,你别乱说!” “哦~”白月露出了然的笑容,“意思就是迟早的事对吧?” “不是!”芫华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火辣辣的了。 白月笑着,暂时放过她。 “走!我们进屋说。”白月拉着卿清和芫华,向屋里走去。 第167章 什么叫一把火就烧没了 白月正想唠嗑唠嗑芫华的事,却被卿清适时打断。 “天梁说你身体不舒服,但我看你精神头还挺足的。” 白月无奈地笑了笑:“他们就是太过紧张了,我其实只是有点不舒服,他们就紧张得不得了。” “你们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白月再次强调。 “那可不行,你现在身体很重要,不能掉以轻心。” 好在卿清检查一番后发现她只是上火了,嘴里还长了一个泡。 “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现在天热,容易上火,你要记得多喝水,吃清淡一点,肉尽量别烤着吃。”她嘱咐道。 说完,卿清又觉得待会儿还是告诉忍冬他们靠谱些。 白月身材高大,虽然几个月了,但是肚子依旧不是很明显。 芫华还是不敢相信的摸了摸她的肚子。 芫华仍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奇地问:“这里面真的有小崽子吗?”她怎么觉得自己吃太饱了也是这样?难道自己肚子里也有个小崽子? “是有的,估计是太小了,所以肚子不太明显。”卿清也不是很了解这个,不知道几个月的肚子一般有多大。 白月没有参与她们的讨论,待她们聊完后,才分享了自己的感受:“有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在踢我,忍冬他们也感受到了。” “这应该就是胎动吧?”卿清解释道。 三人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临行前,卿清不忘叮嘱忍冬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得知白月并无大碍,他们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将卿清的叮嘱一一记在心里。 兽宴还没有结束,卿清泛起了困意,云谏便早早地送她回去休息,至于之后发生的事,她一无所知。 兽宴即将结束时,骋风送芫华回去后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起初他并未吃饱,此刻也不挑剔,哪里剩下的肉多就割哪里吃。 玩意正浓,一些鹰族兽人在骋风面前起哄道:“什么时候我们也建一个这样的部落呗!” “是啊,是啊,住在宽敞的地方,大家还能聚在一起,哪像我们一直窝在石洞里。” “哈哈,搭草屋其实也不难,我现在已经学会了......” “窝在石洞里有什么不好的?我们首领可都一直住石洞呢,这大热天的,我都想进石洞住住。”一个狼族兽人客套地反驳他们的话语。 有的鹰族兽人贬低着自己部落,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首领还在旁边听着,心中一紧,生怕被赶出部落。 “首领,我们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他们小心翼翼地试探。 骋风白天打了许久的猎,晚上又没吃多少,此刻早已饿坏了。他大口大口地吃着肉,并未多理他们,但他们都问着自己了,他也不好再装没听见。 “我生气做什么?” 兽人们刚松一口气,准备开始幻想新部落的美好生活,不料骋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心惊胆战:“你们若喜欢这里,就留下来吧。” 他语气依旧平淡,但话中的意思却让兽人们惊恐不已。他们面面相觑,心中忐忑不安。 首领让他们留下,不就是不让他们回部落的意思吗? 不让他们回部落,不就是赶他们走的意思吗? “首领,我们瞎说的,草屋哪儿有石洞舒服呀,一把火就烧没了......”兽人越说越小声,因为骋风正用不悦的眼神看他。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狼族兽人的不满,“你说清楚,什么叫一把火就烧没了?” 虽然这是事实,可这也是他们的伤疤,哪儿有人一来就揭人伤疤的? “我瞎说的!”那鹰族兽人终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不妥之处。 “我的族人说话不当,我代他向你们道歉。”骋风率先道歉道,两个部落好不容易消除了隔阂,若是因为这句话起了冲突,这是两个部落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狼族兽人见对面首领都给自己道歉了,也没再追究,但还是警告了那兽人一句,“你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这一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骋风起先说的那番话并没有多余的意思。要是喜欢这个部落,只要征得了云谏的同意,留下就是了,他的部落也不缺这一两个人。 何况,他也准备留下住几天呢! 兽宴结束,兽人们浇灭了火堆,把没吃完的烤肉都瓜分得一干二净。 第二日,卿清刚醒不久就听见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她和云谏对视一眼,“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咳咳咳......没有吵到你们吧......咳咳咳......” 来人正是苏木,他靠着墙,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又无力。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比前几日更严重了?”卿清神色凝重道。 苏木想要解释,却咳得说不出话来,卿清制止他道:“你先别说话了,快进屋来。” 随后云谏再次递给他一碗水,润润嗓子,他却咳得差点呛着。 卿清按摩他的几个穴位,助于缓解他的呼吸道痉挛。按压了许久,他才终于喘得上气来。 “你没按时喝药?”卿清询问着原因。 “不是,是昨天晚上兽宴结束后,兽人们都去河里把出的汗洗掉,有几个兽人拉着我一起,我就去了。” 云谏听他这么说,语气不太好,“所以你就去了?” “我......嗯。”苏木低下头不敢看他,“抱歉。” “和我说抱歉有什么用?身体是你自己的,只可惜卿清这几天的努力都白费了。” 云谏都要被他气笑了,上次大热天都不敢让他下水,大晚上最凉爽的时候他往水里钻?是怕自己活太久? “我下次不会了。” 云谏放出狠话,“再有下次就别来了。”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卿清安慰云谏道。 “哪几个兽人带着你去的?” 面对云谏的突然发问,苏木不敢回答。要是自己说了,他肯定会去找他们。 “天太黑我没记住,但是他们没强迫我,我就是出了汗,他们叫上我我就去了,他们也是出于好心。” 他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叫上他的是他周围的几个兽人,他们不知道他的情况,就想带上他一起。 加上他也出了汗,从没体验过下河玩水,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下,一时心动就去了。 “好。”见他不愿意对自己说实话,云谏也不再掺和他的事。 第168章 倒也不必这么干净 卿清准备去山上采草药,于是嘱咐苏木在这待着等他们回来。 她所能找到的止咳草药,依旧只是上次那几味,仅凭这些显然不足以应对当前的病情,还得用些其他的方法。 她能想到的只有针灸,可惜手头并没有合适的工具,这个方法行不通。她脑海里不断地回忆母亲的治疗方法。 对了,还有拔罐呀! 卿清突然停住脚步,想要告诉云谏她的想法。不料,走在她身后的云谏没能及时注意,不慎撞上了她,使她一个踉跄向前冲去。 “卿清!”云谏紧张地惊呼一声,慌忙伸出手臂想要稳住她,一把抓住了她......的背篓。 “嗤”的一声轻响,背篓的绳子断裂,卿清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她转过身,看着断掉的背篓绳,眉头微皱。 “咳......”云谏尴尬地轻咳一声,面对卿清审视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其实……这样拿着也挺方便的。” 卿清并未多言,转身继续前行,“走吧,帮我做一些竹筒。” 云谏快步跟上,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神情严肃,不由得心中一紧。 “生气了?” 卿清刚才一直思考着该怎么利用竹筒拔罐,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云谏的动作。此时被他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好好走路。” 云谏连忙直起身子,“你别生气,我去帮你找藤蔓重新做一个好不好?” 卿清展露出笑颜,“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哪儿用得着生气?回去再重新绑一根绳子就行了。” 云谏这才放下心来,露出笑容,“那我们先回去吧,我回去拿骨刀来。” 在返回的路上,卿清发现了许多具有降火功效的草药,便顺手采摘了一些。 云谏回家拿了骨刀就去山上砍竹子,卿清洗干净草药后就开始熬汁。 苏木看着卿清忙碌的身影,自责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感动。 “卿清,我......”苏木感谢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卿清打断。 “别闹!我想静静。” “好吧。” 卿清坐在灶台前,她记得母亲有一个治疗哮喘很灵验的药方,有两味关键的草药,她却始终想不起来。 她抱头苦想,那种答案呼之欲出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感觉,让她既焦急又无奈。 她捶着脑袋,有些激动。 快了快了,就差一点了! 卿清觉得,她只差一点就能想起来了。就在她即将触及那遗忘的记忆时,屋外传来云谏的大嗓门。 “卿清,竹子砍回来了,你来看看合适不合适。” “......”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卿清的思绪扯了个稀碎。 “卿清,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卿清叹了口气,“没事,帮我做几个竹筒,可千万要小心,不要有裂纹。也不要太高,大概这么高就行。”说着,她用手指比了一个高度,大概十厘米高的样子。 云谏开始动手制作竹筒,虽然竹子容易砍伐,但制作无裂痕的竹筒却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在工具不锋利的情况下。一根竹子,云谏做坏了好几个。 他将做好的竹筒交给卿清,卿清接过竹筒,仔细打磨口部,确保光滑无刺,然后清洗干净,放入正在熬制的药汤中。 云谏以为她拿竹筒的目的是熬药,没成想她居然直接就往药汤里一扔。 看着她这一系列操作,云谏疑惑地问道:“这竹筒也能熬药吗?” 苏木闻言,紧张地坐起身子查看。 他惴惴不安,卿清不会要让他吃竹筒吧? 可是这个东西,根本咽不下去呀! “这汤药当然不是用来喝的,是我用来煮竹筒的。等会儿我给他试试拔火罐,看看对他的病情有没有帮助。”卿清耐心解释。 “那会有火吗?会不会很危险?”云谏皱着眉头问道,只觉得这个名字听着就很危险,怎么治病还用这么危险的方式? “需要一点火,但不危险就是了。” 苏木也没听说过这么稀奇古怪的名字,但想到卿清之前熬制的药确实有效,倒也没生出怀疑她的想法。 “苏木,你先去床上趴着吧。”卿清安排好苏木,又接着对云谏道:“你用热水帮他擦擦背,擦干净一点。” 云谏得了令,那可真是旮旯角都不放过,他不知道卿清要求的干净是需要有多干净,直到把苏木的背擦得泛红才满意。 卿清将竹筒从药汤中取出,甩干水分并用兽皮擦干。她让云谏搬来一张桌子放在床边,开始摆放竹筒。 她在摆放的过程中,不经意间,瞥见了苏木泛红的背,也不知道云谏使了多大的手劲才给人擦成这样。 她不禁低声道:“倒也不必这么干净。” 随后,卿清开始在苏木的背上按压摸索,寻找合适的穴位。苏木感到脸上微微发热,害羞地将脸埋进床垫里。 云谏虽然心里有些吃味,但想着卿清这是在治病,心里便再没别的想法。 卿清找准穴位后,从灶里抽出一根燃着的小木棍。她拿起一个竹筒,在竹筒内绕了两圈火苗,然后迅速将竹筒扣在苏木的穴位上。她重复了几次这样的操作,很快便在苏木的背上扣上了几个竹筒。 云谏在一旁像个好奇宝宝,卿清走开后,就忍不住用食指扒拉了几下竹筒。只见竹筒稳稳地吸在苏木的背上,随着他的手指晃动而轻轻摇晃。 卿清见状,一个眼刀扫过去:“别手痒!” 云谏立马乖乖缩回手。 苏木感受到背上的力度消失,好奇地偏头看云谏,却见他表情讪讪的。 他心中感到意外,原来一向凶悍的云谏首领,在卿清面前也会如此乖巧听话。 “看什么?”云谏察觉到他的目光,问道。 “没......没事。”苏木又把脸埋了回去。 然而云谏没有生气,小声地问他道:“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苏木听到云谏发问自己,再次偏头看向他。 “背上,什么感觉?” “嗯......感觉有东西吸着我。”苏木如实回答。 卿清在一旁偷笑,“还有两个竹筒没用呢,你要是实在好奇,就趴着别动,我也给你拔两个。” 第169章 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我身体好好的,拔这个做什么?”云谏表面不屑一顾道。 “拔罐对身体没有坏处,就是身体好好的,也能拔。” “那给我也拔上吧。”云谏立马拉了一块兽皮铺地上,趴到兽皮上,动作一气呵成,打脸简直不要太快。 卿清无声地笑笑,也用温水帮他把被擦干净,然后把剩下的两个竹筒扣到他的背上,与苏木的位置不同。 云谏静静地感受着背上的感觉,微微眯起眼睛。 这竹筒还会吸人的肉?他以前怎么没有发觉? 卿清估摸着有了十来分钟,她把苏木背上的竹筒拔掉,他的背上留下了几个紫红紫红的圆圆的印子。 云谏半撑起身子看着,“卿清,我的是不是也会有这个印子?” “别急,该有的都会有的。”卿清从药汤里拿起浸泡的兽皮,拧干后敷在苏木背上。 “我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云谏话说了一半,突然就不再说下去。 “就是什么?” “没什么。” 直到傍晚,卿清和云谏一起去部落里给白月送降火的汤药,她才明白云谏后面半句没说的话是什么。 天梁看见了云谏背上的印子,捂着肚子大笑,笑得几乎站不起身来。 “你......哈哈哈......你怎么被卿清打这样了?” “你多想了,这是拔火罐留下的印子,卿清才不会打我。” 天梁不肯放过这个调侃的机会,他落井下石道:“拔火罐是什么?被打了就被打了呗,自己雌性打的,不丢人。” 卿清疑惑地看着天梁,“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不就是两个拳头印吗?不愧是卿清,打得挺圆。”天同敬佩地说着,还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卿清扫了忍冬和白月一眼,“你们都觉得是我打的?” 他们齐齐地点了点头,毕竟云谏自己也不太可能在自己背上留下两个印子吧? 卿清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路上这么多兽人看着他们指指点点,原来他们都觉得云谏背上的印子是自己打的。 天!云谏背上硬邦邦的,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劲? 果然,部落里的谣言很快传开。有人说首领被自家小雌性欺负了,而且首领还被打得不敢还手。这些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开始编造新的版本。 新来的兽人和首领打起来了,证据就是他的背上也有相同的印子,而且还更多。他们猜测,是新来的兽人时不时去骚扰卿清,被首领发现后打了一顿。兽人不服气,又在首领身上打了两拳。 这个说法越说解释得通,很快就在部落里传开。 卿清听了最新版本,差点没扶额苦笑。这些兽人们,果然闲的,还越说越离谱了。 “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什么?”卿清突然这么说了一句,云谏像是没听清,实则是没听懂。 接下来几天,苏木都会去找卿清拔罐,每次出来的时候,他背上的印子要么加深,要么增多,兽人们更加确信之前的说法。 他们本不想理这些谣言,反正又不是真的,谣言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居然影响了苏木的正常生活。 每天都有兽人找上门来讨伐他,无论他如何解释,他们都不肯相信。 因为众人都对苏木口中的拔罐一无所知,他们无法理解为何仅仅将竹筒置于背上,皮肤便会变得紫红。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竹筒还会咬人不成?” 最后还是云谏出马,为苏木作证,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面对隐隐怀疑的兽人,云谏毫不客气地说道:“谁要是不信,可以亲身体验一下,谁想来?” 此言一出,兽人们纷纷后退,云谏说的话他们心中还是相信的,这醒目的红色印记,可能这竹筒真的会咬人吧。 “好,既然都不愿意试,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有人曲解这件事。” 骋风在不远处的房屋后躲着偷偷看热闹,见兽人们都散去,才对芫华道:“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芫华就不懂了,骋风怎么那么喜欢看热闹。这几天他带着自己四处闲逛,总能精确地找到哪里正发生热闹的事。 无论是哪家兽人被赶出家门,还是哪里发生了兽人间的争斗,他似乎对部落里的一切事物都保持着浓厚的兴趣。 鹰族的兽人们已经陆续返回了自己的部落,包括羽赫和骋吉他们。 在部落的日子里,骋吉每天都会去找天同,但天同却似乎总是在躲避她,经常不在部落里。好不容易见到了他,他却总是以各种理由匆匆离去。 她很失落,不知道为什么,就连他的阿母也让他陪自己出去走走,他也不愿意。 她冥思苦想,想着一定是自己之前抢了他黑翼鸟吃的缘故,于是在临走那天,她和羽赫一起去抓了两只黑翼鸟,打算作为赔偿送给天同。 天同远远地看见了骋吉和羽赫,暗道一声不妙。 “阿母,我去找阿父打猎了!”他急忙说道,想要避开她们。 “天同,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骋吉追着他喊道。 然而,天同并没有停下脚步。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和羽赫的担忧呼喊,他才回头看去。 只见骋吉不知踢到了什么,摔倒在地,膝盖上磕破了皮。羽赫心疼地看着她,轻轻地为她吹着伤口。 “疼不疼?” “你不用担心,已经不疼了。”骋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天同又走了回来,看着骋吉受伤的膝盖,心中充满了自责。 “抱歉。” “不关你的事,是我没注意脚下。” 羽赫起身,将捉的黑翼鸟塞进天同手中,冷冷地说道:“这是阿吉还给你的。”说完,他便抱起骋吉离开了。 当天下午,他们就回自己的部落去了。 天同越想越自责,想再去找她真诚地道个歉,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哪儿。 好在他的阿母为他提供了线索,说那天芫华带着她来找过,于是他便去找芫华。 “你找骋吉?可是他们已经回部落了,他们今天早上来找过你,没告诉你吗?”芫华不解地问道。 “好吧。”天同失望地转身离开,看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第170章 吃啊,怎么不吃了? 卿清在果酒发酵了几天后就用盖子盖上,并在坛沿内加满了水,以此隔绝空气。每当坛沿的水渐渐干涸,她都会在此时轻轻打开盖子,释放坛内积聚的气体,然后及时补充水。 这一天,她再次打开坛盖,放出了果酒发酵时产生的气体,同时仔细观察着果酒的发酵情况。 令云谏感到惊奇的是,这果子不但没有坏,还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 他在一旁好奇地观望着,每次看到卿清打开坛盖,都以为可以吃了,而她也总是轻轻地盖上盖子,继续往坛沿里加水。 “卿清,已经这么香了,还不能吃呀?” “还不行呢,虽然发酵得比预想中要好,但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应该不用等到秋天。” 云谏听后,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期待,继续等待。 夏天的太阳炙热而耀眼,正是砍柴和晒兽皮的好时节。兽皮早已在阳光下晾晒,而柴火却日益减少。 云谏手持骨刀,不知怎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骋风家门口。 骋风从屋里走出来,对他的出现感到一丝意外。 “怎么了?” “砍柴去不去?” 芫华听到云谏的声音,也从屋内探出头来,却未发现卿清的身影。 骋风家里的柴火是云谏帮他准备的,现在已所剩无几。 他转身对芫华道:“我去砍柴,很快就回来。” 骋风没砍过柴,他在部落里用不着操心这些事,自然有兽人帮他砍柴。云谏帮他准备的柴禾这几天足够,但是下次回来就没了,他不能每次都麻烦云谏。 云谏随手扔了一把骨刀给他,正巧看过来的芫华被吓得怔住。 这多危险呐!万一扎在骋风身上怎么得了? 好在骋风稳稳地接住,还随口说道:“谢了。” “我走了,等我回来。”他朝芫华道。 芫华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骋风走后不久,立马就出部落找卿清去。 “呀,你来的正巧。”卿清正在修补背篓,她招呼芫华到旁边坐着。 “你有空吗?一会儿一起去山上摘果子吧!”她心血来潮,想做蜜饯儿。 此时许多果实成熟了,满树的果子又大又甜,吃又吃不完,要么烂树上,要么烂地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好呀,反正骋风已经出去砍柴了。” 芫华四处张望了一圈,“狗蛋儿呢?我好久没看到它了。” “狗蛋儿?”卿清轻笑一声,“它现在都快变成野羊了,成天不着家,隔三差五回来一趟,告诉我们它还活着。” “就在前天,我们去山上还碰到了它,它打个招呼就又走了。” 她笑着接着道:“说不定一会儿我们都还能碰见它。” 它有自己的族群,也该回去了。虽然卿清有些担心狗蛋儿会被别的兽人误抓,但看到它依然活蹦乱跳的,她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两人来到山上,卿清开始寻找适合做蜜饯的果子。她为了找到最适合做蜜饯儿的果子,开始品尝各种果子,她还会摘给芫华一起尝。 “你觉得这个味道怎么样?” “嗯,很好吃。” 然而,卿清却并不满意。虽然这些果子味道不错,但要么太容易坏,要么口感不适合做蜜饯。 于是,她继续寻找着更合适的果子。 芫华觉得每种果子都很好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卿清总是一尝而过。 她们尝了很多果子之后,芫华不愿再接受她的果子。 卿清打了个饱嗝,晃了晃手里的果子。 “吃啊,怎么不吃了?嗝~” “你吃吧,我吃不下了。”话音刚落,芫华也打了个饱嗝。 “我也吃饱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卿清放下背篓,背靠着树干滑坐下去。 芫华也跟着坐下,享受这树荫下的清凉与微风拂面。 她看着卿清空空的背篓,不理解道:“你怎么光尝不摘呀?我觉得这些果子都挺好的。” “好是好,我想做蜜饯,得尝尝哪种果子更合适。” “那你有找到合适的吗?” “有啊,有两种合适。” “那为什么不摘!”芫华看着她,可谓是心力交瘁。 “嘿嘿,我不过是想再找找,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嘛。”卿清嬉皮笑脸道,“我们休息好了就去摘吧。” 这果子外形椭圆,果皮光滑红润,口感似桃,甜中带酸。想必用它做出来的蜜饯也是酸酸甜甜的。 卿清特地挑选了那些八分熟的果子,这样的果子做出来的蜜饯口感最佳。芫华也帮着她一起摘,两人合作默契,很快就摘满了一背篓。 她们带着果子去河里清洗干净,然后回家去皮去核,切成条状。 处理好的果肉需要再用水冲洗一遍,即使河里的水虽然干净澄澈,但也没到能直接饮用的程度。卿清把水煮沸放凉后才用来冲洗果肉,确保果肉的干净卫生。 她把果肉沥干,转移到另一个罐子里,往里面倒入许多蜂蜜,然后搅拌均匀,让每一块果肉都裹上蜂蜜。随后就让果肉放在罐子里腌制。 芫华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也想学学,现在果子这么多,她有时间也可以做。 “这样就可以了吗?”她期待地问道。这个叫蜜饯的东西看起来并不难做,尽管没有蜂蜜,但是骋风一定能找到。 不知为何,骋风不在身旁的时候,任何事情总能勾得她想起他。她渐渐发现,骋风其实不难相处,而且他似乎无所不能。 卿清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没有这么快,这才只是刚开始呢。腌制入味后,我们还需要将果肉煮一会儿,最后再拿出去晒干,这样蜜饯才算制作完成。” 听到还有这么多步骤,芫华有些泄气:“原来这么复杂啊。” 看来这蜜饯她是做不了了。 “别灰心呀,虽然这听起来很复杂......”在芫华期待的目光下,卿清戏谑地勾起嘴角:“但是做起来也不简单。” 芫华期待的目光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终于破灭了,扬起的嘴角都撇了下去。 “卿清,你就会打趣我。” “哈哈,开个玩笑。你要是想学,我就教教你,这不难的。”卿清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第171章 你们两个回来! “卿清,你真好!”芫华眼冒星星,“我做好了,一定第一个给你尝!” “哎,别!你可别让我好心没好报。” “为什么?”芫华看着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的卿清,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潜在含义。 思考良久,芫华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原来你是在嘲笑我?” “忘了告诉你,我也是第一次做。” 卿清没说假话,她就只在以前刷到过做蜜饯的视频,但是也就一刷而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实践呢。 卿清的果子还没腌好,云谏就扛了一捆柴禾回来。 柴禾还很新鲜,像是刚刚砍倒的,云谏把它们摊开在屋门前的空地里晒着。 “卿清,有喝的水吗?”他走进屋,背上有很多汗珠,看起来热极了。 “有。”卿清急忙用碗盛了一碗水给他。 因为天热的缘故,水是必需品,卿清早上起床就会煮一壶水放着。 云谏接过,看也没看就咕嘟咕嘟大口喝着,他突然觉得嘴里进了东西,“呸呸”地吐着。 “放心喝吧,里面是我放的清热的草药。”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砍柴粘的叶子进我嘴巴里了。”他笑着,脸颊旁笑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好喝,再来一碗!”他极其捧场道。 “草药哪儿有好喝的?”卿清眉眼弯弯的,嘴上这么说着,手中却接过他的碗,再次给他盛上水递给他。 芫华正打算回去,云谏回来了,骋风也一定回来了,他没看见自己在家,肯定会来找自己的。 云谏只喝了水,擦了个脸就又出去了。 “还要去?” “嗯。”云谏视线转向屋外,“光这点柴,用不了多久。反正没了都要去砍,还不如一次多砍一些。” 芫华已经站起身来,此刻又坐了回去。 既然云谏还要去,那骋风也一定还会去的。 时间差不多后,卿清用勺子搅了搅果肉,里面被腌出了很多汁水,她把罐子拿给芫华看。 “你看,腌成这样,出了很多水就可以了。” 芫华了解地点了点头,“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把它煮熟。” “可是它在树上不就已经熟了吗?” “虽然都是熟,但是这两个‘熟’当然不一样啦。”卿清一边点火一边和她解释。 “我是要把它像肉一样煮熟。但是切记,”她表情突然严肃,“一定要小火,不然就把它煮烂了。” “嗯嗯,我知道了。” 果子的果肉是黄色的,卿清用小火熬制了几分钟,见它的果肉变成了半透明,她夹了一块尝尝。 “嗯,已经可以了,现在把它捞起来就可以拿出去晒干了。”她用一点水把灶台里的火浇灭。 她突然一拍大腿,“唉,失策!” 卿清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她忘了准备用来晾晒蜜饯的东西。 “怎么了?” “我忘了准备晾晒的工具了。”兽皮脏脏的,她不想用它。 天无绝人之路,卿清想到了一个挺折腾人的办法...... 云谏再次扛着柴火回来的时候,看见外面大太阳底下有两个人,一个用兽皮蘸水,“哼哧哼哧”卖力地擦着光滑的石头,另一个也是。 “卿清,你看这个够干净了吗?”芫华晒红着一张脸问。 “歪瑞古德!你再擦一块,我再擦一块就够了。”卿清抽空鼓舞道。 云谏看清了两人是谁,气得头差点冒烟。 “你们两个回来!” 他一出声,两人就被吓得不敢动弹。 “卿清,要回去吗?”芫华小声问道。 “回吧,等他出去了我们再来。”两人小声蛐蛐。 “还在嘀嘀咕咕什么?”云谏语气不妙地催促道。 两人急忙收拾东西回家。 “这么大的太阳底下晒着,万一晒晕过去怎么办?”云谏脸色不太好地训斥道,曾经就有兽人因为在太阳底下晒太久晕过去了,这可不是小事。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做一点蜜饯,但是没有晾晒的工具,我就想着石头晒得挺烫的,把它擦干净用来晾晒这个再适合不过了。”卿清小心翼翼地说着,把沥干的果肉端给他看。 “我没有不让你做,我是担心你人晒出问题来。”云谏语气终究还是软了下来,洗了个手,从她手中夺过罐子,“我去帮你晒。” 他说着,不容拒绝地出去了。 晒点东西他还是会的,他把果肉一个个铺上去,晒的地方不够了,他也像卿清她们那样,用水把石头擦洗干净。 卿清端了水给芫华,“热着你了吧?” 芫华接过,喝了几口,微笑道:“出了汗就舒服了。” “这就是做蜜饯的最后一步,过两天晒干就可以吃了。”卿清望着门外道。 “嗯!我应该学会了。” 芫华本以为骋风还会再玩几天,晚上回去却告诉她明天就要回部落了。望见她失落的表情,骋风安慰道:“以后有空我再陪你回来。” “那我明天能不能先去给卿清告个别?” “明天走的会比较早,他们可能还没有起床,待会儿我就送你去吧。” 芫华点点头。 晚餐过后,卿清正在洗漱,芫华就来了。 她看见芫华身后的骋风,心中有了预感。 “来道别的?” “嗯,我明天就要走了。” “可惜了,我的蜜饯还没晒好。要是这次成功了,你下次回来我专门做给你吃。”卿清安慰道。 * 羽赫在悬崖上张望着,走之前首领和他说过,他昨天就会回来,按理说今天就该到了,可是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没见着他们的身影。 他猜测,首领一定是有事耽搁了。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骋风的确在部落里多待了一天,他砍柴去了,就连晒柴禾的事都只能交给云谏。 他转身准备回去,瞥见了躲在墙壁后面偷看自己的秋桑,他报之温和的一笑,和气地问道:“吃过了吗?” 秋桑是阿吉最好的朋友,那他也不能待她无礼。 可是他的话像是刺激到了秋桑,她一个激灵,就跑掉了。 羽赫感到不解,但并未多想。 第172章 哟,你也没睡? 等待首领未果,羽赫回去为骋吉烤肉。 骋吉回来之后整日郁郁寡欢,羽赫猜想她一定是因为天同的事而心生烦恼。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羽赫不经意地提及了秋桑,随口问道:“你回来了这么久,怎么一次都没见你去找秋桑了?” 骋吉的心情并未因此好转,她皱着眉头,神情郁闷,“我阿兄不让我和她玩了。” “哦?”羽赫来了好奇心,猜测道:“她又偷偷跑上来,惹首领不高兴了?” “不是,”骋吉摇头,“她上次想把我和阿嫂推下悬崖,但是没得逞。” 羽赫听罢,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变得凝重起来 ,“会不会是误会了?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不,不会的,我和阿兄阿嫂都看见了,要不是阿兄及时回来,我和阿嫂就摔死了。”回想起那惊险的一幕,她更加郁闷了。 “好,我知道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陌生,比骋风还要让人心生畏惧。 骋吉抬眼看向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觉得他似乎与往常截然不同。 “怎么突然看着我?”羽赫很快恢复了温柔的语气,仿佛刚才的变化只是她的错觉。 “没什么。”她又埋下头去,可能刚刚真的是她的错觉吧。 “肉可以吃了,小心烫。” 羽赫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骋风第二天早上才到,羽赫远远地看见了,走到悬崖边上迎接他。 “首领,你还好吧?” 骋风着陆,示意羽赫叫醒正在熟睡的芫华。 “到了?”芫华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摘了眼罩,从他背上滑下来。 真别说,骋风背上睡着还挺舒服的。 回家前,羽赫再次注意到了躲在石头后面偷看的秋桑。他停下脚步,温和地对她笑了笑,但笑容中已不再有往日的纯粹。 秋桑目送他们离开,过了良久,她再次坐到悬崖边上吹风。 她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后悔给了他们机会!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成,却被骋风如此惩罚。 她看着骋吉和芫华过得好好的,心中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怎么不去死!”她低声咒骂着,心中的怨恨如同烈火般燃烧。 羽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他温和地笑着,坐到她的身边。 “在吹风?” 秋桑被他吓了一跳,心中发虚,担心自己刚才的话被他听到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语气不悦道。 “刚刚。”羽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他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秋桑见他的表情平静,想必是没有听到的,她心中舒了一口气。 “你来做什么?” 羽赫四周看了看,小声对她道:“是首领让我来的。” 秋桑狐疑地看着他,“他让你来干什么?” 羽赫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只让我悄悄告诉你,让你晚上在这里等他。” 他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记住等晚上兽人们都睡着了再出来,这些话你可别告诉别人,不然他晚上不来了你可别后悔。”他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秋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想要询问更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问道:“首领真是这么说的?他无缘无故来找我做什么?” 虽然她心中往那方面想去,但同时又有一丝担忧。她担心首领是因为听了那个雌性的话而对自己不利。 “还能是什么?”羽赫挤挤眼睛,微笑中带着暧昧,不动声色地拉开她的手。他话里话外,无不引导她往那方面想去。看着她喜悦和激动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转身离开,收起笑容,嫌恶地擦着被她触碰过的手臂。 秋桑心中暗自窃喜,一定是那雌性做了让首领厌倦的事,所以首领还是觉得自己比她更好! 她心中越发笃定,嘴角越发上扬。只要首领愿意做她的伴侣,她也可以不计较他惩罚自己的事。 夜深人静,秋桑黑暗中睁开眼睛,她屏住呼吸,耳朵像天线一般,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个声响。 确认阿母他们都已经睡着了,秋桑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缓缓起身。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扰到熟睡的家人。 走出房间,秋桑来到约定的地点。 夜晚的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月亮躲在云层里,只有几颗孤独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为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抹微弱的光亮。 秋桑看不太清,但是依稀能辨别出首领还没有来。 她心神微动,看来是自己来早了,首领还真是害羞,非要没人的时候才敢见自己。 夜晚的冷风吹拂着秋桑的脸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揉搓着手臂以此取暖。 她站在悬崖边,她俯瞰着崖底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恐惧。 依稀中,秋桑听到身后微弱的脚步声,她大喜过望,难道是首领来了? 她正准备转身,却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紧接着,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朝着悬崖下方坠落。 “啊——救命——”秋桑在惊恐中大声呼救,她的双手在空中乱抓,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 许多兽人听见了呼救声,从睡梦中惊醒。 “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一个兽人小声地对旁边同样起身的兽人道。 “有,好像是在叫‘救命’。” 兽人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是谁会在大晚上的叫救命呢? 看了看旁边睡得香甜的伴侣,他起身下床,对那个兽人道:“你留在家,我出去看看。” 他出去后,发现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兽人。 “哟,你也没睡?”一个兽人高举着火把看旁边的兽人。 “哎呀,去去去......”兽人推开面前差点烧着自己头发的火把,“你是点火把呢还是要点我呢?” “我刚刚明明听到这边有雌性的求救声,怎么会没人呢?” “我也是听见了才出来的。” 站在悬崖边的一个兽人猜测,“该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兽人的注意,“有道理,我们下去看看吧,说不定还有救呢?” “这么高摔下去,哪儿还有得救?就是你摔下去也活不成了,更别说雌性。” “别说丧气话,先下去看看,万一运气好,那小雌性挂在哪个树杈子上也说不定。” 第173章 你想成为下一个元风吗? 兽人们一路寻下去,悬崖壁上什么也没有,他们心中放弃了希望。 果然,在悬崖下边,他们发现了一抹红色。 “真可怜。”一个兽人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这是哪家的小雌性?怎么大半夜的掉下来了?” “可能是出来吹风,踩空了吧。” 一个兽人挤上前去,蹲下仔细查看,他腿下一软。 这怎么越看越像阿桑?可是阿桑不是还在睡觉吗? 他唤来身旁的一个兽人,心急道:“阿父,我怎么觉得她是阿桑?你快上去看看,阿桑在家没。” “怎么可能是阿桑,阿桑不是在睡觉吗?”兽人没当一回事,等他走近,用火把照亮仔细分辨时,脸色立马凝重起来。 “我上去看看。” 兽人回来时,眼眶通红,手里拿了一块大大的兽皮。他因为极度悲哀,声音打着颤。 “就是阿桑。” 他回家去看,床上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人。他虽然不愿接受,可这是事实。 兽人们唉声叹气,为她感到悲哀。 “你们......也别太难过了。”兽人除了这个,也让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们俩想把秋桑的尸体用兽皮裹起来,但是手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时不时轻抚她的脸,时不时为她整理凌乱的发丝,然后“呜”地哭了出来。 其他兽人怜悯他们,帮着把她裹进兽皮。 秋桑的房间里既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其他兽人的气息,一看就是她自己出去的。 他不理解,秋桑为何半夜要出去,否则也不会死。 这个消息在部落里传得沸沸扬扬,但凡家里有雌性的兽人,都让自家雌性不要轻易去悬崖边。 骋风第二天一早就了解到这件事,他去探望了秋桑的家人,脸色有些严肃。 羽赫刚来就见骋吉愁眉苦脸的,他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 “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秋桑死了,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晚上,掉下悬崖摔死了。”骋吉打断他,急切地想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羽赫的表情并未显现出太大的波澜,他避开回答她的问题,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问她:“她死了你难道不应该开心吗?她曾经可是要害你呢!差点在下面躺着的......就是你了。” “不,我不开心。我不想和她玩儿,但也不想她死。” 羽赫没有再说关于秋桑的话题,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阿吉,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你就和我说。” “我知道了。对了,你刚才说要告诉我的好消息是什么?”骋吉将内心的烦闷说出来后,觉得消散了不少。 “我突然忘记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吧。” “阿兄?”骋吉突然看见了门口的骋风,叫出了声。 羽赫转过身去,骋风正目光深邃地盯着他看。 “羽赫,你跟我来。” 羽赫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来到了一个隐蔽的空房间。 “这件事你做的?”骋风锐利的目光直射羽赫。 “是。”羽赫坦然承认,在跟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首领叫他来是做什么,他不打算欺瞒首领。 骋风见他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不悦地皱起眉头,“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 “抱歉首领!”羽赫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愧意,“我不该利用您骗她出来的。” 骋风被他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是说你的做法太过激了!”他担心声音太大被其他兽人听见,忍着怒气压低声音,“在那件事发生后我已经惩罚过她了,你不应该杀她的。” “首领,我只是用她的方法对她而已,怎么就过激了?” “你想成为下一个元风吗?” 羽赫痛心地看着他,“首领,我知道您身为部落的首领,会对每个族人都有仁慈之心,有很多事情不能做。但我不同,我可以做您不能做的事。我会做得干净利落,只要您假装不知道,就会和您毫无关系。” 他想起昨天听到的低咒声,眼中闪过狠厉,“我敢保证,她若是不死,还会对阿吉她们不利。下次下面躺着可能是阿吉,又或者是芫华,我不能忍受自己让阿吉受到伤害。” 骋风目光沉沉地扫着他:“你觉得阿吉要是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她会怎么看你?” 兽人们无法忍受自己的族人自相残杀,虽说是秋桑下手在先,可是她并未得逞。要是羽赫残害她的事传出去,他们必定会像憎恶元风一样憎恶他。 “首领,这件事是我错了,你别告诉阿吉好不好?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羽赫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跪下恳求道。 他清楚的记得,阿吉得知秋桑坠崖的反应,她并不开心。要是被她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的,她一定会讨厌自己的!何况她现在有了心仪的兽人。 “自己去领罚。” “多谢首领。”羽赫起身,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骋风。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半躲着的人,三人都愣了一下。 “我......我刚刚才来,不是故意偷听的。”芫华小声解释,脸上带着惊恐。 她原本是想找骋风询问关于秋桑的事情,谁知道居然听到了这个惊人的秘密。 骋风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缓缓走近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乖,别说出去,这件事只能我们三个人知道。” “嗯,我知道了。”她嘴唇嗫嚅着,瑟瑟地看了一眼羽赫,便急忙收回目光。 想不到他看起来这么温柔和善,实际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吓着了?”骋风带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芫华没有说话,骋风继续解释,“羽赫他其实并不坏,但也并非表面上那么纯善。只是遇上阿吉的事,他的方法会比较偏激,所以我让你不要说出去,更不能传入阿吉的耳朵,你能理解我吗?” 芫华沉默着,点点头。 “有我在,你别担心。” 第174章 他也想要小狼崽了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卿清哼着小曲,轻快地拉开兽帘,打算透透气。 “算了。”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她随即又将兽帘迅速拉上。 不久后,云谏捧着一抔泥土回来,脸上洋溢着期待:“卿清,这是我在河里挖的泥土,你觉得用来铺地怎么样?” 卿清说夏天过了就去部落里,这夏天已经很久了,过不了多久秋天就要来了,他得提前把部落的房子收拾好。 “这泥土沾了水会不会变成一滩稀泥?我觉得最好还是用石头。” “石头?”云谏脑海中浮现出圆滚滚的大石头,“用石头怎么铺?会不会很容易绊倒?” “我要的是小石子,然后拌进黏土里,再抹平,这样就不会绊倒了。” “我这就去找。”云谏说着就要动身。 卿清叫住他,看着他满身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河水。 “不急,现在天太热了,等天凉快了再弄也不迟。” 这一拖便拖到了秋天。刚下一场秋雨,温度骤然下降,卿清急忙翻出冬天穿的兽裙裹在身上。 两人端着板凳,坐在门口听雨声,滴滴答答的雨声如乐曲般悦耳。 卿清坐在前面,靠着云谏,背贴在他的胸膛上,她手里抱着一个罐子,里面是之前做的半罐蜜饯。 自从第一次制作成功后,她便兴致勃勃地尝试了各种果子,每一种都做了一些蜜饯存放起来。 她吃一块蜜饯,反手又喂给云谏一块,两人就这样你一块我一块地吃着。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云谏的舌尖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手指。见卿清没有阻止,他得寸进尺,至大胆地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吮了一下。 卿清如触电一般缩回手,直起身子,一眼扫去,“你是不是故意的?” 云谏表情无辜,主打一个打死不承认。 “哪儿有啊,我就是担心蜜饯掉了,多可惜呀。” 卿清轻哼一声,靠回云谏身上,嘴里嘟囔了一声。 “死装,你就是故意的。” 云谏低头,只能看见她饱满的额头和挺翘的鼻尖,以及猜想她此时嘟着的的小嘴。 他轻轻一笑,长臂一伸,从罐子里拿了一块蜜饯喂进她的嘴里。 “该换我喂你了。” 卿清被他喂饱了,侧脸躲过他喂过来的蜜饯,“我饱了,你吃吧。” 闻言,云谏轻轻把罐子放到一边,再次低头,他看见卿清扒着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数着什么。 她洁白的额头下,浓密的睫毛随着她眨眼,扑闪扑闪的。 云谏鼻子和嘴巴搁在她的头顶,欣赏着她的容颜,他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他看见卿清扒着手指头,扒完一只手,她愣了一下,又收回手指,重新来过,可爱得紧。 云谏闷笑出声,“在数什么?” “我在数白月还有多久生孩......崽子。” 没有日历,卿清只能通过天气和温度来大致判断时间。今天似乎算是正式进入秋天了,她算了算,白月应该已经怀孕五个月左右了。 那白月至少要等到冬天才能生孩子。 卿清既期待又担心。她没有接生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生。女人生孩子如同一场豪赌,稍有不慎就可能面临巨大的风险,而这个世界赌输的概率更大。 “应该快了吧,或许过不了几天了。”云谏突然说道。 “不会吧?”卿清又数了一遍手指,确定白月才怀孕五个月左右。她反驳道:“这才五个月,怎么可能快生了呢?再怎么样也得等到冬天吧?” “你说的是雌崽子吧?雄崽子就两个季节,白月肚子不明显,看起来应该是雄崽子。” “两个季节?!”卿清微微睁大眼睛,“才六个月,早产都没有这么早吧?” 在她的认知里,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动物,怀孕的周期都是相对固定的。但在这个世界,男孩和女孩的孕期竟然相差四个月,这让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都是这样的,你放心好了,养养就长大了。” 好吧,他们是兽人,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云谏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拉进怀里,脸埋进她的脖子间,像只撒娇的大狼狗。 “怎么了?”卿清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脖子麻酥酥的,她察觉到云谏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他也想要小狼崽了,可是他不说。 “我没事,就是想抱抱你。”云谏口是心非道。 他也想要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狼崽,可是卿清说过她还不想生崽子,要是他提起,卿清一定会因为他而犹豫。可是他不想给她压力,即使再想要也只能忍着不说。 “既然这样,反正都要降温了,我给她的小崽子做身衣服吧!”她开心地提议道。 “不用,崽子用兽皮盖着就可以了,用不着穿衣服。” “这是我们的心意呀,再说了现在不穿,以后总归会穿的吧?我尺码做大一点。” 说着,她起身去挑选兽皮料子。 云谏怀里空落落的,也没了坐着的想法。他把木桩端回原处,蜜饯罐子也封好放着。 放兽皮的地方很高,为了方便卿清平时拿兽皮,云谏在下面放了一个木桩。此时卿清在兽皮里一块一块地翻着,看起来也很不方便。 云谏走上前去,把所有兽皮都抱下来,堆在地上。 “你先挑,挑好了我再放回去。” 卿清翻着兽皮,想挑一块最好的料子。虽然有的还算不错,但她还不是特别满意。终于在一块折着的兽皮里,她找到一张合心意的。 那是一张雪白雪白的兔绒,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一点杂色,而且皮毛细腻。 “你也真是的,好好的一块兽皮藏这么紧,万一忘了岂不是浪费了?”她嗔怪着。 云谏转身,看见她手里摊开的兽皮,他瞳孔猛地一缩,抢了过来抱进怀里。 他摇头,“这块不行,除了这块,其他的你随便挑。” “为什么?”卿清眼神微眯,审视地看着他,“说,藏得这么紧,是不是给你外边哪个小情人留着的?” 第175章 错把垃圾当成宝 这块兽皮不大,也就只有小孩子穿合适,就连自己穿也只能做半身衣服。 卿清心中不无怀疑,他是不是又在背着自己搞事情。 一块兽皮而已,虽然成色不错,可是云谏这个反应属实太大了。 “卿清,小情人是什么人?”云谏把兽皮紧紧地抱着,像是怕被卿清抢了去给别的崽子做衣服。 “你喜欢的,除了我以外的雌性,就是小情人。”他宝贝的模样,让卿清更加怀疑了。她信任他不会有别的雌性,但是他如此反常的举动,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卿清,我敢对兽神发誓,我除了你没想过别人。” 云谏理解了“小情人”的意思,显得焦躁不安。他沉眼看着兽皮,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视线落在卿清的面庞上,“我还不能告诉这是做什么的,等以后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吧,那我等着你告诉我。”卿清低头继续翻找兽皮。这里面有很多新晒的兽皮,她不信就只相中那一块儿。 “卿清......” 卿清这么好说话,云谏心中很是愧疚。 “我来帮你找吧,兽皮太沉了。” 他蹲下,那块小兽皮压在膝盖上,将地上的兽皮一块展开,让卿清挑选。 没被看上的,他便叠着放到旁边。 卿清最后还是挑了一块兔兽皮,虽然成色没有那么好,但胜在柔软暖和。 她裁好了兽皮,缝的时候骨针很难穿过兽皮,尤其是两层,她的手磨得通红。最后还是云谏帮忙缝的。 屋里的长毛兽兽毛已经不多了,这天气一凉下来,就要大量使用兽毛缝衣服。 云谏决定等雨停下来就去山里找长毛兽。 卿清拿着刚做好的衣服抖了抖,仔细瞅着,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错。” 云谏收好针线,又把那块兽皮塞回去,小心地用其他兽皮遮好。卿清看见了,也只当没看到。 他瞅见装着果子的三个坛子又要没有水了,准备添上时,想起卿清说的秋天就能吃了。 “卿清,这个坛子里的果子能吃了吗?” “什么果子?”卿清一时没有明白,她哪个坛子还装了果子了? “呀,我的酒!” 之后一直都是云谏在加水和放气,她都快把这件事忘完了。 她揭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散而出。 “坏了!” 云谏期盼了这么久,最后却听见卿清说坏了,他所有期待都落了空。 “坏了是不是就不能吃了?” “什么坏了?”卿清疑惑地看着他。 “你刚刚不是说坏了吗?” “我不是说酒坏了,是我发酵太久,感觉度数太高了。”她笑着解释这个误会。 “度数太高会有什么影响?” “没什么影响,就是容易喝醉。” “喝醉又是什么?” 云谏问题一茬一茬的,卿清觉得解释还不如让他自己体会,于是便说道:“等我处理好,你尝尝就知道了。” 卿清拿来一个陶罐,洗干净漏勺,探进坛子里,将里面的果肉过滤出来,装进陶罐里。 果子蔫蔫瘪瘪的,云谏深切怀疑,这还能不能吃。 他皱着眉,心中犹豫不决。但那股淡淡的果香扑鼻而来,又想起这是卿清辛勤努力的结果。 吃吧吃吧吃吧。 云谏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他两只手指捏起一颗果子扔进嘴里,浅尝了一下。 果子香气很好闻,味道软软的...... 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差点打了个干呕。 他没尝出这果子是坏了还是没坏,万一坏了,可不能给卿清吃。 但卿清能将普通的果子制作成口感截然不同的蜜饯,虽然这个有点难吃,但说不定就是这个味呢? 于是他准备再尝一颗。 卿清专注地舀着果渣,侧身将果渣倒进陶罐里时,正好将果渣倒在云谏手上。 “你在做什么?” 她眼神怪异地盯着他。 云谏收回手,将挂在手背上的果子拿下来扔掉。 “我......我尝尝这果子坏没坏。” “这是果渣!” “这个不能吃!!” 卿清无奈,也怪自己没提前告诉他。 云谏呼吸一窒,视线定格。 这下终于能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难怪这么难吃......” 卿清看着他五官皱成一团、耸着鼻子吐槽的模样,笑得要死。 “你笑什么?” 他不知道卿清笑什么,却也跟着扬起嘴角。 “笑你,哈哈哈......错把垃圾当成宝......” “......” 云谏捏着她的脸,咬牙威胁道:“再笑就把你吃掉!” 卿清丝毫不惧他的“威胁”,依旧笑个不停。直到笑得累了,云谏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委屈了,她才渐渐收住了笑意。 “已经满了,你帮我把它扔出去吧。” 云谏欣然应允,拿起陶罐就往外走。眼不见心不烦,这烦人的玩意儿终于能扔掉了。 不过他才把陶罐拿回来一会儿,卿清就又装满了。 “卿清,果子全部都扔了,那我们吃什么呀?” 云谏不明所以,他盼了这么久,该不会到最后只能吃空气吧? “你要是喜欢这个果子,我给你留着也行。”卿清调侃道。 “还是别了。” 卿清腿都蹲麻了,才把三个坛子的果渣捞完,她盖好两个坛子,封上水,然后让云谏拿来碗和勺子。 卿清将舀好的酒递给他。 “就半碗?” “我还不知道这酒醉不醉人,你也没喝过,我不知道你的酒量,等你喝完了再添。” 卿清将另外半碗也递给他,自己将坛子的盖子盖上,封水。 云谏端着碗小心地前行着,担心它洒出来。这汤本就不多,再洒可就没了。 他将碗放在桌子上,等待着卿清一起品尝。 卿清轻抿了一口,说道:“这酒,要慢慢喝,喝太急了容易醉......” 她话还没说完,云谏喝这半碗酒如同喝水一般,一饮而尽。 “你说什么?”他将空碗放下。 “......” 才刚喝下去不久,云谏就开始上头。 “你还好吧?” “当然!”他晃晃悠悠地摆手。 他的脸色变得酡红,耳根也热热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云谏看着对面的卿清,竟然惊觉有两个同样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他龇着牙嘿嘿傻乐,小声呢喃道:“唔?怎么会有两个卿清?” 第176章 谁敢砸他! 云谏站起身,隔着桌子向她扑去。 “卿清,我要抱抱。” 他噘着嘴,还没起步就被挡在中间的桌子绊倒,然后“啪”的一声倒在桌子上,闷哼一声便不动弹了。 卿清淡定地抿了一口酒,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好在她只盛了半碗,也好在云谏喝醉了就乖乖地睡去了,不会发酒疯。 她知道自己搬不动他,索性就让他在这趴着。 果酒有一点酒味,但更多的是果子的香味,甜甜的。卿清不知不觉就喝了三分之二,直到她的脑袋也有一点晕乎,她放下碗。 不能喝了,再喝就得和云谏躺一堆了。 她摇摇晃晃地坐到床上,又发现云谏赤条条地趴在桌子上。 这不行,会冻感冒的。 卿清以为自己大不了只是头有点晕,还没有到醉的地步。 却没意识到自己把云谏的被子揉成一团,往他身上一扔,然后用自己的被子当枕头,再扯出床单盖上这件事有点问题。 云谏是先醒的那个,他醉得快,醒得也快。他迷迷糊糊地拿下脖子上那团还没散开的被子,脸黑了黑。 谁敢砸他!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不经意间瞥见桌子上那只还装着一点酒的碗。 对了,卿清哪儿去了? 他依稀记得,有两个卿清来着,怎么一个都没了? 云谏转身,看见了床上的鼓包。他扯开兽皮,下面躺着的果然是卿清。 她缩成一团,小脸绯红,睡得正香甜,像只毫无攻击力的小兽。 云谏的心简直软成一滩,想亲亲她却又不敢,担心把她亲醒。 他突然瞧见她的被子在她头下枕着,这才发现她身上盖着的分明不是被子,他简直哭笑不得。 屋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和卿清,想也不用想自己身上的被子是谁盖的,他的目光更加柔和。 卿清真好,睡觉前都会担心自己着凉,先给自己盖被子。 他像是想着什么了,拉开被子看了看,看着卿清身旁空空的,才放下悬着的心。 还好只有一个卿清。 但是就算有两个卿清,他也只要原来的那个卿清。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睡去,见卿清也和自己一样,想必是喝的那东西有问题。 云谏目光锁定桌子上卿清还没喝完的酒液,思索着这东西真有这么厉害? 他的手像是不听使唤一般,端起卿清的酒碗,想起卿清所说的,轻轻抿了一口。 那酒液在舌尖上流转,初入口时,是果实的甜美,随后,淡淡的酒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酒液滑过喉咙,留下一股温暖而舒适的感觉,云谏觉得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美妙的味道之中。 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这果酒的味道。 他从未尝过如此美妙的味道! 即使是之前,他因为喝得太急,也没喝出个所以然来。 剩下的几口,云谏犹豫再三,还是喝掉了。 卿清也不知道何时能醒来,他正好可以陪她一起睡。 云谏喝完酒,躺到卿清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等待自己突然睡去。 只是这次他非但没有睡去,望着卿清微启的红唇,他觉得身体莫名的燥热和亢奋。 不知不觉中,他就吻了上去。 ......... 卿清半梦半醒之间被云谏霸道的爱意强行唤醒,她迷迷糊糊的脑子转了转,终于发现了自己 的处境。 “云谏,不要......”她掐着云谏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他却因为她的呼喊越战越勇。 “卿清,舒服吗?” “卿清,喜不喜欢我这样......” 他眼里满是渴求,语气中尽显温柔,和他的动作截然不同。 ......... 卿清虽然很累,可身心都觉得满足,此时毫无睡意。 云谏在她身后侧躺,一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发丝,满眼柔情。 “云谏,我想洗澡。” “好,我马上给你烧水。” “云谏,我饿了。” “我马上给你烤肉。” 这秋雨只下了两天,云谏在停雨后立马就准备去森林里找长毛兽。 野兽和兽人们一样,在自己的巢穴中待了两天,早就按耐不住要出去找寻食物了,这个时候相较平时而言,是最好寻它的。 云谏难得背起了弓箭,开始磨着骨刀。 “云谏,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卿清心中察觉到一丝异常,如果他是去打猎,只需要变成兽形就绰绰有余,哪儿像现在这样又是带武器又是磨刀的。 “我要去取长毛兽的兽毛,可能会久一些,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是不是很危险?”她担忧地问道。 “不算太危险,只是长毛兽很难寻,这么大一座山上可能就那么两三只。你放心,就算是有危险,我也会活着回来的。” 他粗粝的掌心捧着她的脸,“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回来的。” “好吧,那你不要勉强,要是找不到就算了。” “我知道,有你在家等着我回来,我会把自己安全放在第一位的。” 卿清在门口送别云谏,挥手告别。 云谏感叹,家里有人盼着自己回去的感觉真好。 他一边走,一边侧着身子和卿清挥手,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被绊得一个趔趄。 “你给我好好看路!”卿清嗔怪道。 云谏是清晨出发的,这太阳都要下山了,他却还没有回来。 卿清等了一天,很是着急。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卿清站在洞口张望着,令她失望的是,云谏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正当她欲转身之际,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她停下动作,仔细辨别着那个模糊的身影。 待看清,她脸上流露出失望。 “卿清。”苏木兴高采烈地来找她,清楚地看见了她脸上表现的失望。 “你是还在忙吗?要不我下次再来找你吧。” 他宁愿相信她忙,也不愿意相信她是不想见自己。 “不,不忙。”卿清微笑着,“什么事?你说吧。” “你先等我一下!” 苏木重新打起精神,他离开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拖着一头被咬死的野猪来。 “给!” 第177章 简直太欺负兽了! “你给我干什么?你抓一只野猪也不容易,给自己留着吧。”卿清婉拒道。 “卿清,你就收下吧。”苏木目光灼灼的,似乎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过去我身体不好,即便是打猎也只能捕获些兔子和鼠兽。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能够猎到野猪。” “卿清,我知道在云谏面前,这只野猪算不了什么,但这是我第一次能猎到大型野兽,我想和你们分享喜悦。” “卿清,你知道吗,这在过去,我连想都不敢想。”苏木真诚且激动地看着她。 卿清露出一个笑容,“那我就收下了。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猎到更多的猎物。” “看样子,你身体好了很多。怎么样?还有没有发病?” 她这才注意到,苏木似乎壮实了一圈,但不是胖的,是长了一些肌肉。虽然与兽人相比,他依旧显得瘦弱。他的皮肤依旧很白,却不再是以前病殃殃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 看来自己的药是有些作用的。 “虽然偶尔还会发病,但次数已经少了很多。你给我的草药,我一直都在喝。” 苏木望着卿清的目光很温柔,风吹散了卿清额角的碎发,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想帮她敛回去。 他才刚抬起手臂,一支箭呼啸着从他的指尖前飞过,稳稳地扎在了地面上。 苏木看着地上的箭矢,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东西?竟能如此凶猛。 两人同时看向箭的主人。 “云谏!” “首领。” 云谏收好弓箭,眼神凌冽地扫着苏木。 “管好你的手,我的箭可不长眼睛。”他警告道。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野猪,心中冷笑。 这苏木,身体刚好一点,就急着在卿清面前献殷勤,还是趁自己不在的时候。 同样身为兽人,他能看出苏木看卿清的眼神愈加炽热,这让他对苏木不喜。可是他也没做出出格的事来,要是莫名其妙地把他赶走,卿清肯定会怪罪自己。 “首领,我没有别的意思。”面对云谏的警告,苏木并未露出惧色,他的声音依旧柔和。 “既然这样,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云谏突然叫住他,“把你的猎物带走。” 苏木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卿清,随后收回目光,坚定地说:“卿清已经收下了,我没有再拿走的道理。” 待苏木离开后,云谏的目光仍旧不善。卿清走上前,轻轻挽住他的手臂。 “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许埋怨,更多的却是撒娇的意味。云谏听进耳朵里,周身的气息瞬间柔和下来。 “等很久了?是我不好,回来得太晚了。”他柔声道歉。 “只要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她依偎着他,两人一同走进屋内。 云谏在经过野猪时,稍作停顿,但最终还是将它拖进了屋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质问卿清为何要收下苏木的东西。 卿清从之前的事看得出来,云谏并不希望自己收下苏木给的东西,她等着他问自己,自己便向他解释。 可是他好像并不打算问自己。 她担心云谏不问自己,自己不解释,他会把不舒服都憋在心里。 于是主动问道:“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收下苏木给的野猪?” “你愿意收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这不单是给我的,是给我们的,我才收下的。”云谏不想听,可卿清依旧想解释一下。 云谏冷哼一声,“这要是专门给你的,我能给他吃得一口不剩。” “气不死他!” 卿清在他腰间拧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幼稚......” “那你还生气吗?” 云谏定在原地,低头看着她,“我没生气。” 他将手里的一大把兽毛在卿清眼前晃晃,“长毛兽兽毛,我取回来了。” 卿清没看见云谏带回来野兽,起初还以为他没有找到。现在看见了他手里的兽毛,眼中带着疑惑,“那野兽呢?我想看看长什么样。” 长毛兽,她还没听过呢,真想见见。 “野兽?还在山上呀。”他忽而明白过来卿清为什么这么问。 他解释:“我是去取它兽毛,又不是去取它性命。长毛兽本就稀少,要是为了它的毛,把它杀了,那以后可就没有了。” 卿清勾唇一笑,他们居然还懂得可持续发展。 这野猪膘肥体壮,云谏去把它打理好后,照常把油给卿清拿回来。 他在火堆上烤肉,卿清在灶台上熬猪油。 适量的饮一些果酒对身体有许多好处,吃肉之前,卿清又去给自己和云谏盛上半碗酒。 卿清用果酒就着肉吃,吃得很是满意。她抬眼看见云谏的酒碗还没动过,“你怎么不喝呀?是不喜欢吗?” 云谏护住酒碗,“我吃完烤肉再喝。” 这酒他要一会儿慢慢地喝,才不要和着肉吃,不然简直浪费了酒。 果然,云谏吃完了肉,一脸享受的慢慢品酒。 不知是因为他喝得缓慢还是酒量变好的缘故,半碗酒下去,他没喝醉,只喝了个微醺。 卿清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喝着喝着就被云谏压到床上去。 喝了酒的云谏极其放得开,比平时更加持久,卿清抱着他的脖子,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她发誓,下次再也不在晚上给他酒喝了! * 在茂密的森林深处,某只兽经历了一场劫难,心惊胆颤地在河边喝水,安抚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它看见了倒影中的自己,脖子上的毛这儿缺一块,那儿缺一块,显得丑陋不堪。 它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心中原本就有的创伤的它此刻更是如同被无情的锤子重重击碎,碎成一片片的渣渣。 它一天天的,东躲西藏,却还是逃不过兽人的追寻。他们气势汹汹地追赶自己,和自己一番战斗后却只是压着割掉自己的兽毛。 虽然没要自己兽命,但是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屈辱! 那群兽人简直太欺负兽了! 它仰天长啸,发出一声愤怒的兽吼,声音在森林中回荡,震撼着每一片树叶和每一寸土地。 森林里恢复宁静,它继续低头喝水。突然,它嗅到了兽人的味道,谨慎地抬头观望。只见小溪对面的树丛中似乎露出了一截绿色的尾巴,看起来像是蛇尾。 长毛兽水也不喝了,转身就跑。 它的毛真的不多了! 第178章 小白眼羊,还回来做什么? 天只凉快了几天,很快就又热了起来,闷热闷热的,比夏天还难受。 卿清光是坐在屋里,就像是坐在蒸笼里一般,额头上都在冒细汗。 “这天气怎么反复无常的?热的时候热死,冷的时候冷死。” 卿清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直接往地上一躺。地面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可是不一会儿就被身体的温度烫热,她又滚向另一边。 “我想空调了,我想风扇了,我想喝冰水吃雪糕了......” 简直热得要鼠...... 云谏听着她口中念叨着的东西,除了一个冰水,其他的他都没听说过。 可是这么热的天,就是冰水他也无法为她找来。 所以,卿清想要的东西,他都没法满足。 “卿清,抱歉。”他愧疚得抬不起头。 “怎么了?你偷偷做对不起我的事了?”卿清突然听见云谏的道歉,感到莫名其妙,她迅速坐起身来。 “嗯。”他低低的答应着。 卿清从地上翻身而起,“你是不是把我的蜜饯吃完了?” “不,不是。” “那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你想要的哪些东西,我都无法给你。” “吓,就这个?”卿清重新躺下,“这些东西,别说你了,就是让我拿,我也拿不出来。” “有的东西,就只能存在记忆里了。” “卿清,我们去游泳吧。” “好啊!” 卿清再一次坐起身,云谏教过她好几次,她呛了两次水,现在终于学会浮水了。虽然泳姿乱七八糟的,但好歹有进步,她下定决心今年一定学会游泳。 奈何因为天气太热,河里已经聚满了玩水的兽人。正当卿清失落之际,云谏变成兽形,让她上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 “带你游泳去。” 云谏带着她来到上上上游去,这里没有一个兽人。 云谏先跳下水,在水里伸出手臂,做出接住她的动作,“下来吧,这里水比较深,最好别松开我。” “来咯!” 卿清瞄准云谏,准确地扑进他的怀里,而云谏也牢牢地接住了她。 直到卿清玩得尽兴,云谏才带她回去。 这样的天气热了几天,突然起了大风,风声吹得树叶声呜呜的。 卿清在门口展开双臂,迎接凉风。 云谏站在她的身后,悄悄伸出一只手指勾住她的兽裙,生怕她被大风刮走。 “卿清,进屋吧,天要下雨了,我要去打猎。” “好吧。”卿清进屋,端了个小木桩坐到门口,继续吹风。 云谏打猎回来了,卿清还在门口坐着。与走之前不同的是,她的身边多了一只灰扑扑的羊,云谏都不敢相信这只肮脏小羊是狗蛋儿。 狗蛋儿这是出去了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回家。 他路过,狗蛋儿冲他咩的叫了一声,如同在和他打招呼。 “小白眼羊,还回来做什么?” 卿清一个挑眉,语气中带着调侃:“哟,你还知道这个?” “我阿母曾经这么叫过我。”云谏语气平常。 卿清笑得见牙不见眼,“你确定是这么叫你,而不是在骂你?来,让我猜猜是怎么骂的。” “是不是骂你小白眼狼?” 云谏被戳破,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卿清,你真是什么都知道。” 因为这是她们世界广为流传的一个词呀! 卿清笑着摸摸狗蛋儿的脑袋,没有解释。 “你是做了什么事儿,让你阿母这么骂你?” “也没什么。”云谏仔细回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就是我阿母生我阿父的气,趁阿父不在家,带着我说去流浪。” “那时候我还小,保护不了她,担心她被野兽叼走,就一路上给阿父做记号,希望他发现了能早一点追上来。” “后来阿父追上来了,阿母也发现我留的记号了。” 之后他没再说下去,卿清也能猜到了。 “那你阿父阿母和好了吗?”卿清对云谏小时候的经历很感兴趣,他表面很难相处,实际上内心很温暖。 或许是因为他经历了许多,才将冷漠作为自己保护色了。 若是他的父母还在,她遇上的云谏一定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 “嗯,和好了,他们回去就和好了。” 而他好像是唯一被骂的人...... “你阿父做了什么,让你阿母气得离家出走?” “记不太清了。” 云谏对上卿清期待的目光,又仔细回想着。 “好像是阿父没听我阿母的话,然后受伤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发现卿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绝对会听你的话的!”他急切地承诺道。 夜深了,风也吹到了半夜,终于下起了雨。 雨水的降临让天气变得凉爽,云谏的快乐也回来了。 卿清冷了就喜欢往他怀里钻,他被卿清紧紧抱着,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场雨经久不停,俩人舒适地蜗居在山洞里。闲得无聊,利用家里的食材,做美味的吃食犒劳自己的胃。 随着天气的转凉,肉类的保存时间也更长了。云谏这次猎到的是一头类似于牛的巨兽,体积庞大。他外出处理完猎物后,只带回了少量的肉,其余的肉不知被他藏到了何处。 或许是不想把家里染上血腥味吧。 卿清将牛肉切成块状,放入锅中慢慢炖煮。牛腩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弥漫在整个山洞里,令人垂涎欲滴。 云谏正按照卿清的要求,将部分牛肉切成片,卿清准备用前几天捡的一块石板,做石板烤肉。 云谏不能吃辣,她便重新拿了一个碗,装入一些辣椒,磨成辣椒面,加上盐,用来蘸肉。 “你要是想用蜂蜜蘸着吃也行。”她对云谏道。 他听了此话,很快就装上了半碗蜂蜜。 他们夹上肉片放在石板上,而牛腩已经炖得软糯可口,在等待烤肉的时候就吃牛腩。 云谏很快就掌握了烤肉的技巧,烤好的肉他都放进卿清的碗里。 “你也快吃吧,别光顾着给我烤,我快要吃不下了。” 卿清挡住他又要往自己碗里投肉的筷子。 “你吃饱了我再吃。”他目光炯炯的。 “我已经饱了,你快吃。” 最后,当卿清吃饱后,她又开始为云谏烤肉。 他的胃口大,不像她只吃几片就能满足,卿清为他烤得手都软了。 云谏按住她的手,“不用了,我先把锅里的吃完。” 第179章 什么丑东西...... 这场大雨下了好多天,狗蛋儿早已按捺不住,冒着大雨离开了。 大雨过后,温度再无回弹的可能,卿清意识到要是再不赶紧把房子的地面铺好,以后的雨天会更多,那今年可就真的搬不进去了。 云谏肩膀上搭着两块叠好的兽皮,在门口等着,卿清裹好最后一层兽皮,走出去。 “好了,走吧。” 云谏与她并排着走,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贴心地为她理了理兽裙,这才专心看路。 本来山下的河床上能找到许多卿清要的小石头,可是这才刚下了雨不久,水位都有上升,小石头都被淹没了。 他们顺着河流走了好远,才终于找到一处水浅的地方,很多鹅卵石被冲刷堆积在这里。 这里不光是鹅卵石多,还有许多水草和青苔。 河岸上的石子没有河底多,云谏把兽皮摊在岸上,让卿清在这附近玩一会儿,自己下河里捡石子去了。 卿清哪儿过意得去呀,执着的要在岸上捡石子。后来发现他在河里一捡一扔,效率很高,十分顺手,根本不差自己捡的那几块,用不上自己帮忙。 她蹲到岸边,欣赏云谏捡石头,他一捡一扔,又快又准的把石子抛在兽皮上。他的身姿实在是养眼,卿清差点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云谏余光中看到卿清在看自己,他干劲十足,越做越有劲。 那兽皮很快就堆满了鹅卵石,要是再扔上面,可就绑不上了。 “卿清,帮我摊块儿兽皮。” 她听到云谏需要自己帮忙,急忙起身。可是她腿蹲麻了,突然起身,脚底重重地踩在圆圆的鹅卵石上。 那酸爽,她差点觉得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了?不舒服?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云谏注意到她的不适,关切地问道。 “不......不用,只是腿蹲麻了。”卿清龇牙咧嘴的,行走的姿势怪异。 “那你慢点走,小心石头,别摔着。” 云谏能理解四肢酸麻的感觉,就像他给卿清枕一晚上的臂弯,第二天手臂也会很麻,甚至是短暂的丧失知觉。 可他依旧乐此不疲,就喜欢卿清枕着他睡。 卿清走了一会儿,腿就恢复了。她把兽皮摊开,云谏便继续工作。 她这次聪明了,在附近找了一块稍大的石头坐着。 云谏准备挪个位置,他的视线搜寻去哪个地方的鹅卵石多,脚上一不注意踢上了一块石头。 他是光脚,大拇指狠狠地踢在石块上,饶是坚强如他,也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你没事吧?”卿清站起身,在河边上够着身子看他。 “我没事。” 云谏不想让她担心,表面风平浪静,实际疼得脚趾抓地。 他弯腰,搬起那块石头扔对面河岸上去了。 “云谏,你小心,你脚边好像有东西!”卿清惊呼,她刚刚亲眼看见有个大东西,从刚刚的石块下面爬出来,然后藏进附近的水草里,消失不见了。 云谏的目光在水中搜寻,那小东西藏在水草里,露出了几只脚。 为了防止它逃掉,云谏一脚踩上它,然后弯腰将它拿起来。 它看起来像是某种虫子,它感受到威胁,张开身子,比云谏的手还大。 “什么丑东西......” 云谏皱着眉,扬手准备把它扔远点。 “云谏,等等!” 卿清急忙制止,她惊喜不已,如果她没看错,这大东西好像是螃蟹吧? 云谏站住,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是螃蟹,可好吃了,你快把它扔上来!” 云谏有些犹豫,这丑东西看起来全是壳,能吃? 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卿清。 “接着!” 它在云谏手里挣扎,云谏怕它逃掉,直直地扔进卿清怀里。 “云谏你丫——” 卿清下意识接住,感受到冰冰凉凉的螃蟹在手心里挣扎,她吓得魂都飞了,一把扔进河里,四处逃窜。 “卿清,你别跑了,小心摔着!”云谏往前几步,重新抓起那只叫螃蟹的生物。 卿清停下,心有余悸望着他,两眼泪汪汪。 “我让你扔上来,不是让你往我怀里扔呀!” “卿清,我错了。”云谏满怀歉意地认错,试探地问道:“那这个还要吗?” “要!” 卿清最后让云谏放在岸边,她去看着。 螃蟹高高举起大钳子,耀武扬威。周围没有能控制住它的东西,卿清只得在周围找鹅卵石砌成一道墙,把它围起来。 云谏看见它扬起的大钳子,更加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不妥。 卿清细皮嫩肉的,要是被夹着了可怎么办? 卿清其实并不太害怕螃蟹,她怕的是那两只大钳子,还有刚才猝不及防的接触。 就连猫咪在没有防备的时候,也会被突然闯入视线的黄瓜吓着呢。 云谏捡着石块,时不时观察卿清的情况。 于是乎,他发现卿清用石块和那只丑臭虫子玩起来了,就连一个余光都没赏给自己。 他心情郁闷的继续捡着石块。 兽皮已经包不下了,得先运回家,云谏并没有马上从河里起来,向卿清询问道:“卿清,还需不需要我再找找?” “你再找找吧。”她答应道。 这只螃蟹虽然很大,但是除了腿和壳,蟹肉所剩无几,还不够云谏塞牙缝的。 云谏在水草里摸索,一无所获。 “你看看有没有大石块,它们都喜欢藏在石块底下。” 他听着卿清的指引,寻找着大石块。他扒开大石块,底下果然有螃蟹。有的还不止一只,像是一大家子都聚集在这儿了。 它们虽然逃窜得快,但是快不过云谏。他准备把它们一网打尽。 “你把小的放了,以后我们还可以再来。” 云谏恍然大悟般,放掉了那几只小螃蟹,“还是卿清你想得周到。” 他上岸时,手里有四只螃蟹,都和卿清那只差不多大,加上卿清的,那就有五只了。 云谏将所有的螃蟹钳子捏在一起,那几只螃蟹不安分地挣扎,几条小腿你蹬我我蹬你的。 “你小心一点,别让它夹到你。”卿清觉得,云谏这种捉螃蟹的方式还是太危险了。 他反而什么都不怕,只怕卿清被夹伤。他走到她面前,用空着的那只手扣住螃蟹背上的壳,将它抓起来。 “我皮糙肉厚,不怕它。” 第180章 很甜 云谏走近石堆旁边,将几只螃蟹踩在脚下,然后开始捆绑兽皮。 卿清蹲在一旁,目光紧盯着那几只螃蟹,生怕它们夹他的脚。 做好这些,云谏陷入了沉思。他需要扛起两袋石头,这五只螃蟹他实在不方便拿,更不敢给卿清拿。 卿清仿佛看出了他的窘迫,她指着河里,“你去采一些水草,把它们绑上吧。”她现在后悔怎么没有把背篓带来。 “好主意。”云谏眼睛一亮,想着卿清刚才将那只螃蟹驯服得挺不错的,便将几只螃蟹放地上让她暂且照看。 那五只螃蟹一获得自由,便以卿清为中心,四散奔逃。 卿清照看好了这只,其他的都要跑远了。 好在云谏很快就扯了一把水草回来,见卿清手忙脚乱地追螃蟹,连忙上前帮忙,将那些逃窜的螃蟹一一捉回。 “居然敢欺负你,我这就帮你教训它们!”他恨恨地说着,随后手脚麻利地将螃蟹们五花大绑,一条腿都不让它们动弹。 “给我吧。”卿清伸出手,看到螃蟹被云谏绑得结结实实,她便不怕了。 这五只螃蟹少说也有好几斤,回去还全是上坡路。云谏担心累着她,只给了她两只。 卿清单手拎着两只螃蟹,另一只手向他摊开。 “我还能拿。”她扛不起石头,能帮他分担的就只有这几只螃蟹了。 云谏不给,“我吃得多,也该拿得多。” 回家后,卿清用两个罐子,放上清水,让它们浸泡着,帮助它们吐出体内的泥沙和杂质。 “我去捡石子,你就在家里,看着这几只螃蟹,别让它们跑了。”云谏在她额头上温柔地落下一吻。 部落里新房子宽敞,需要的石子很多,这还远远不够用,他还要往返许多趟。他不想让卿清跟着自己受累,她的体力毕竟有限。 “好。”卿清答应得很快,她自知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在家做好吃的等他回来。 “早些回来,今天我们吃螃蟹。”她叮嘱道。 “你别动它们,等我回来帮你弄,我会早些回来的。”云谏虽然期待,可他更担心她被夹伤。卿清的手指又细又嫩,要是被那丑东西夹到,怕是能夹掉一块肉。 “好,我等你回来。”卿清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信任与依赖。 云谏想着卿清在家等自己,既要早点回家,又想多捡一些石头。为了兼顾两者,他趁卿清不注意的时候,又拿走一块兽皮。 下午,云谏还没有回来,卿清拿了锄头,去屋后挖红薯。 按理说,红薯成熟是在秋季,但是这才入秋没多久,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挖。 红薯的叶子已经呈现出墨绿色,她小心翼翼地扒开一株红薯藤,顺着它的茎开始挖掘。 没过多久,便露出了红红的薯皮。她兴奋地将锄头放在一旁,用手指轻轻扒开泥土。 她心情激动,这红薯看起来个头还不小呢! 她手指挖不起来,又拿起锄头挖。 光是这一个根,她就挖出七个,四个大的,三个小的。 卿清起身扫了一眼这些红薯藤,要是每棵都如此,那可就是大丰收了。 云谏遵守约定,下午早早的就收工回来,还没进屋里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卿清,你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今天又做了体力活,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巴巴地贴近卿清,肚子不满地“咕”了一声,似乎在抗议着主人的虐待。 “我今天去挖了一棵红薯,看看可不可以收回来了。””卿清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拿起一根棍子,在火灰里捅着什么。 云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动作,只见她从灰里掏出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 “这个......是红薯?” “烤红薯。”卿清手背轻轻在红薯上试探了一下,不算烫手,便翻来覆去的拍打上面的灰。 她捡起地上的红薯给他,期待地看着他,“你快尝尝看。” 云谏看了一眼卿清,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红薯,又看回她。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他抬手接过。 “好吧。” 云谏看着挂满灰的红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卿清见了这一幕,表情由期待变为不解,“我就是让你尝个红薯,怎么跟我要逼你跳崖似的?” 云谏听了这番话,毫不犹豫的把红薯往自己嘴里塞。 “你别!”卿清拉住他的手臂,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愿吃了。 她轻柔地拿过他的红薯,掰成两半,重新塞回他的手中。 “吃里面的果肉,怪我刚才没有说明白。” 云谏 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卿清,他笑容满面,将半个红薯递给她。 “和我一起吃。” 卿清会意,接过他给的红薯,咬下一口香甜的果肉。 “你怎么不吃呀?一会儿就凉了。” 云谏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卿清被他直勾勾地盯着,脸色微红的挪开视线。 云谏听话地咬了一口红薯,可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脸上。 “甜吗?”卿清问道。 云谏盯着她粉嘟嘟的,一张一合的小嘴,点了点头,“很甜。”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中情意绵绵,仿佛能拉出丝来,“像你一样。” “咳咳咳......” 卿清突然呛住,云谏急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脸担忧,“怎么突然呛着了?好些了吗?” “我没事。”卿清摆手。 “怎么不小心些?”云谏嘴上说着责怪的话,却是满眼疼惜。 卿清无奈,这是她想小心就能小心的吗? “好了,别担心我了,你快吃了红薯垫垫肚子,螃蟹还等着你处理呢。”她目光柔和,示意云谏看陶罐里随时准备离家出走的螃蟹。 卿清把三个小的红薯全部烤了,她吃完手中的半个后,把另外两个掏出来,剥了一半的皮,递给云谏。 云谏饿极了,三两口就将这两个红薯吃光了。他心满意足得拍拍手上的灰,起身,“走吧,你教教我,怎么打理螃蟹。” 第181章 沉默是金 云谏一手捏着螃蟹的两只钳子,一手握着干草,一丝不苟地为它们洗洗刷,就连几条蟹腿也要拉直了再洗。 卿清在一旁感叹,“这估计是它们这辈子最干净的一天了。” 云谏声音幽幽的,“这估计也是它们这辈子最后的一天了。” 像是不满他的话,螃蟹突然剧烈地挣扎了一下,被云谏无情地丢入陶罐里。 他甩甩手上的水,“卿清,就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还有里面也有脏东西。” 她让云谏把螃蟹的腹盖打开,从中间从里向外挤出排泄物,然后再用水把它清洗干净。 “现在就好了。” 走到屋门口,卿清让他先把螃蟹拿进去,自己则进园子里,挖了两块姜,一小把葱。 她洗干净,切好姜片和葱,加上一点盐把螃蟹腌好。 云谏坐在灶台前,托着腮看着卿清晃来晃去。 卿清往锅里加水,在里面倒扣一个碗,然后将盛装螃蟹的碗放上去,盖上盖子,告诉他可以烧火了。 没有多余的调味品,卿清只打算做清蒸蟹。只是这蟹大碗小,一锅最多只能蒸三只,还需要再蒸一次。 锅里的水开了,汩汩的冒出白汽,冲得盖子呲呲响。随着时间的推移,锅里的蟹肉香溢满山洞。 卿清拿了一块小兽皮,准备揭开锅盖看看熟没熟,云谏起身,夺过她的兽皮。 “我来帮你,小心烫伤。” 他揭开盖子,所有的蒸汽一瞬间涌出,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看不清锅里。 待白汽散尽,云谏看着被蒸熟的螃蟹,差点没认出来,他不确定地问道: “卿清,这是什么?” 卿清微微一笑,“怎么?衣服换身颜色你就认不出了?” “这真是螃蟹?怎么变成这样了?会不会有毒?”虽然很香,可是他更担心吃出问题。 “螃蟹熟了就会变红,这是正常现象。”卿清用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的确是熟了。 “已经可以吃了。”她把螃蟹夹进另一个碗,往锅里再加一点水,然后把没蒸的放进去。 “快来吃螃蟹!”卿清端上桌子,夹了一只在自己碗里,其他的都推到云谏面前。 云谏学着卿清的样子,把螃蟹掰开,露出了里面的鲜嫩的蟹肉和金黄色的蟹黄。 卿清用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蟹肉,放入口中,那滑嫩的口感仿佛能瞬间融化在舌尖上。 “果然,秋天是吃螃蟹的最好时候。” 虽然没有多余的调料,但是蟹肉肥美,那金黄色的蟹黄,不仅颜色诱人,更是口感醇厚、味道鲜美。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她抬起头,笑眯眯地问对面的云谏。 “嗯,好吃!” 在卿清一只还没吃完时,他已经掰开第二只了,将蟹黄多的那半放进卿清碗里。 吃完五只螃蟹后,卿清吃饱了,但是云谏明显没吃饱。她又削了两个大红薯,切成块煮了一锅,这才把他喂饱。 云谏吃得很是满足,他收拾的速度比卿清快,此时正躺在床上等着她。 她刚躺上去,云谏就缠上她的腰,头枕在她的肚子上。 卿清的肚子白白软软的,云谏侧脸贴上面,觉得既幸福又舒服。 “我刚吃饱,你压着我肚子会不舒服。” 她说完,云谏就动了。 卿清感受着怀里的男人逐渐往上,换了个地方舒服地枕着,还用脸蹭了蹭,她的脸霎时通红。 臭云谏!还挺会找地儿。 “你头好重,都要把我压扁了,快起来!”她推搡着云谏的脑袋,他却一动不动。 “哪儿压扁了?”云谏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有些痞,他大掌笼上,不轻不重地揉捏。 “这也没扁呀。” “你,你走开!” 他手捏住的地方,带起电流一样的麻意,卿清羞愤地推着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既然你不愿意让我枕你身上,那你枕我身上好了。”云谏躺回自己地方,握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躺到自己的腹上。 “是不是很舒服?” 云谏腹部的肌肉坚硬而有力,但毕竟是肉做的,多少还是软的。卿清耳朵贴在他的腹上,即使是这里,也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嗯,是挺舒服的。”她小声的承认,舒服得有了困意,于是拉起被子盖着,准备睡觉。 反正他感到不舒服了,肯定会把自己挪开的。 “还是没有你的舒服。” 他的声音沉沉的,像是压抑着什么。 卿清察觉不对,她睁开眼睛,他蓝色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然染上情欲。她想离开,可是肩膀被云谏按着,不放她离开。 她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迫不得已,只能翻一个身。 这次云谏没有阻止,手从她的肩膀上拿开。 这么好心了? 她刚想着,翻过身,眼前的景象对她造成了视觉上的冲击。 她裹着被子,连滚带爬地滚回自己的位置躺下,缩成一团,背对着他。 云谏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他低低地笑着,贴上她的后背。 “看到什么了?” “你想听什么?”被子里传来卿清闷闷的声音,她可以专门挑他不喜欢的说。 “你说的我都想听。” 沉默是金,卿清选择沉默。 “嗯?怎么不说话了?” “早点睡吧,你今天忙这么久也累了。” “你都还没试,怎么就知道我累了?” “......” 云谏抬手把她扒出来,扒开的不止是被子。 ......... 云谏再次出门去搬运小石子时,卿清还倒在床上起不来。 明明经历的是同一件事,为什么她就没有云谏的好精神? 花了三天时间,云谏搬运的石子堆了一座小山,大抵是够用了。 附近的兽人看见了,也不想不明白自己的首领在做什么东西。 “首领,我们来帮你吧。”一个兽人说道。 “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这里我一个人能做。” 云谏用不着他们帮忙,也不想让他们帮忙。这是他和卿清的家,他想凭自己的本事,修理成卿清喜欢的样子。 他回家叫来卿清,打算问她接下来的想法。 第182章 你怎么坐地上了? 卿清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用黏土,其他的泥土或许会太过松散。 云谏又花了两天时间,在石头堆的旁边又堆起了泥堆堆。 他拍拍手,这次总该能动工了吧? 到了临头,卿清才发觉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比如搅和泥土和石头的工具,也没有涂抹平整的工具。 于是又用了一天时间准备工具。 云谏杵着棍,再次站在屋前,他的眼中透着一股决心,这次一定能动工了吧! 卿清越过他,奇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卿清,你要我怎么做?”云谏紧跟上去。 卿清给他做示范,她在泥土里加上石子,然后放些水进去,用木棒不停地捣,直到泥土变得黏黏的,和石子混合均匀。 “大概变成这样就可以了。” 云谏点头,表示明白。 卿清接着说道:“然后你把它运进来,倒在地上,我再把它擀平,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了。” 云谏按照她说的,混合泥土好了就用兽皮给卿清运进屋。 卿清用一根平直的木棒,不停地擀着,使其厚薄均匀,表面平整。 一天云谏看会了,让她回家去,等着自己回来。 可是卿清不愿意,这也是她的家,她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她执意要帮忙,云谏气愤又无可奈何地咬了咬她的耳尖。 “看你犟的,但凡床上有这一半体力也好啊。” “你胡说什么呢!”卿清本就微红的脸这下红得像是要熟了,她气急,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 “那今天晚上就试试,到底是床上体力好,还是床下体力好。” “你——”卿清说不过他,气鼓鼓地蹲下去继续干活,“哼,我才不和你计较!” 云谏只是想逗逗她,谁知好像逗过头,真给惹生气了。 他蹲下身,弯下脖子去看她。 “真生气了?” “没有,你快去干你的活吧。”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嘴撅的老高,语气冷硬,一点也不像没生气。 “卿清,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的。”云谏真诚地道着歉,他柔声细语道:“我也是怕你累着,你要是想做就做吧,但是累了就乖乖回家,好不好?” “刚刚的确是我的错,你要是想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你别生我气,别不理我好不好?” 卿清听他认错的话,气已经消了。她看着自己擀平的地面,看向云谏,“你再不出去,可就赶不上我了。” “我这就出去。”云谏用干净的手臂,为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免得流进眼睛里。 卿清渴了,出去喝水。她喝完后,为云谏盛了一碗端过去,刚才的不愉快像是没发生一般。 “要喝吗?” “要喝!”云谏笑眯眯的,手在兽裙上擦了几下,接过碗,几口就喝完了。 他将碗还给卿清,抬起手臂擦掉嘴角的遗留的水珠,“还是卿清对我最好了。” 卿清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云谏见她不生自己的气了,郁闷的心情烟消云散,若不是自己脸上有汗珠,他都想亲亲她。 卿清的活没有云谏的繁重,但是一天下来,还是感觉腰酸腿疼。 夜晚,他们躺在床上,云谏为她捏着臂膀,将她的腿勾在自己腰上,轻轻捶着。 “明天你还去吗?” “去!你去一天,我便去一天。”卿清手微微握拳,尽管的语气有些疲惫,但是态度很坚决。 “嗯,好。” 一连三天,卿清都在忙碌,她虽然累,但是觉得很满足。云谏做得快时,也会去帮忙,让她在旁边休息一会儿。 还剩最后一间屋子,泥土用完了,石子也所剩不多,云谏便让她休息两天,自己去搬运材料。 “你也在家休息一天吧。”卿清拉着他的手,挽留他。 云谏不是在搬运材料,就是做的捣黏土的这种重活。自己做的是所有工程里最轻松的工序,都累得不行,虽然他是兽人,可是也会累的呀! 而且她能明显感受到,他也疲惫了,只是在强撑。 “我又不累,干嘛休息?浪费时间!”云谏嘴硬道。 卿清的表情写满了“你看我信你吗?” 他看起来很有精神,但都是装给自己看的。 “不信?”他对上她目光,弯腰亲亲她的脸,在她耳边威胁,“要是不信,我们切磋切磋。” 卿清美眸瞪大,“你怎么可以这么讨厌?” 云谏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还故意往上抛了抛,吓得卿清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 “谁都可以讨厌我,但你不行!”他对上她的眼,霸道地说道。 云谏抱着她回去后,喝了碗水就又走了。 卿清很累,她刚坐在床上,就想躺下。但是身上脏,她烧了点水,简单地擦了一下身体,然后去床上躺着,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听见外面有人一直喊着“首领。” 卿清被吵醒,外面的叫喊声一声接一声的,大有得不到回答就会一直喊下去的趋势。 睡得正香时被吵醒,卿清心中有些烦躁,她捂住耳朵,外面的兽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 “云谏,有人找你。”她睡得有些懵,推了推身旁的位置,还以为云谏在陪着她一起睡。 “人呢?”卿清推了个空,才发现云谏的位置空空的。 她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睡午觉,云谏早就出去干活了。 她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理了一下糊在脸上的头发,摇摇晃晃地起身去查看。 “云谏出去了。”她撩开兽帘,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兽人。他虽然高大,但是看起来有些稚嫩,背上还背着另一个兽人。 “你们找云谏有什么事吗?”卿清客气地问道。那个兽人看起来很着急,来找云谏一定是有不得已的事。 “卿清?”兽人突然上前两步,腾出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她,像是怕她跑掉一样。 “你做什么?”卿清被他突如其来的拉拽冒犯到,她发着力,用所有的力气想要抽出手来。 “卿清,我就是来找你的。”在卿清用力的时候,兽人猛地松了手。 卿清:“......” 他把身上的兽人放躺下来,转身正欲和卿清说话。 “你快......”兽人焦急的表情里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么坐地上了?” “你说呢?”卿清从地上爬起来,拍着兽裙上的灰。 “什么事?你快说。” “你快看看我阿兄,他生病了!”兽人再次焦急起来。 第183章 是一个蛇族兽人? 那兽人躺在地紧闭着双眼,上一动不动,唯有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卿清把上他的脉搏,神情越发凝重,“怎么会这样?” 她虽然没有明确说有多严重,但是兽人听出了她语气严肃,他的心悬着,说话的语气有些急,“我阿兄他病得很严重吗?卿清,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你连高热都能治好,一定有办法治好阿兄吧?” 兽人跪下,晃着躺着的兽人的手臂,声音带着无助的哭腔,“阿兄,你快醒醒,你快醒来看看我呀......” 被他唤作阿兄的兽人,感官像是完全被封闭,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你别晃他!”卿清严厉地制止他的行为,兽人连忙松开他的手臂。 只见躺着的兽人咳了两声,鼻子和嘴角缓缓流出鲜红的液体。 “阿兄!”兽人发出惊叫,眼角含着泪花,想碰又不敢碰,最后求助的目光瞅向卿清。 卿清撑开他的眼皮,兽人的目光已经涣散,瞳孔缩得几乎看不见。 兽人看见这反常的一幕,虽然不懂医术,可是也知道意味着什么。他绝望地坐到地上,目光有些失焦,木讷地看着卿清。 “我阿兄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卿清的心狂跳不止,这个兽人居然就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了她的面前。她想逃,可面前的这个年轻兽人更加无助,他正掩面哭泣着。 “你阿兄他......”卿清的舌头有些不受控制地打结,喉咙发紧,“他不是生病,是中毒了,很厉害的毒。” “我阿兄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兽人泣不成声,在他们眼里,中毒是最可怕的。 要是生病,还有活着的可能。要是被野兽吃掉,那也是眨眼间的事。唯有中毒,明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可还要慢慢地等着死亡的到来。 “在你阿兄中毒之前,他有吃过,或者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兽人明面上没有伤口,不像是被毒物攻击过,唯有可能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摄入了毒物。 “没有,我阿兄他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兽人擦着眼泪,开始讲述发生的事。 “阿兄说天要凉了,想带我去山上猎只花色好看的猛兽,为阿母做身好看的兽裙。” “到了山上,阿兄突然想要小解,让我慢慢走着等他,他很快就会回来。” “我走了一会儿,阿兄还没回来,我就停下等他。可是我等了很久也没见他回来,我以为他找不到我,就回去找他。 可是......可是......” 兽人再次用手臂揩掉眼泪,“我回去,就看见阿兄趴在地上,叫他也不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卿清叹了口气,“我也无能为力了。”那兽人胸膛已经不动了,体温也凉了下来。 谁能想到,快快乐乐地上山去,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兽人背起阿兄,眼泪扑簌簌地流,自责不已,“我阿父阿母他们一定会难过死的。” 生死各有命,卿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一句节哀。 虽然兽人也听不懂她什么意思,想着一定是安慰的话语,便也回了一句谢谢。 晚上云谏回来,卿清将这件事和他说了。 云谏表情有些严肃,“我明天会告诉族人,让他们小心些。” “还有,”他的视线突然扫向卿清,“下次有兽人找我,我不在的时候你别出去,很危险。” 卿清答应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你都没看到,他的鼻子和嘴里突然流出血来,好吓人。我怀疑那山上有什么毒物,最好让他们近段时间都别去了。” 她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那些大蜘蛛,正打算说出她的猜测,可是想到那兽人身上没有伤口,不可能是被咬伤的。 “嗯,我知道了。” 云谏答应了,提醒兽人们不要去山上。 可是正是换季的时候,家里还需要准备许多东西,就说那长毛兽兽毛就是一大需求。更何况还要储备过冬的柴火,那山上木材丰富,是他们砍柴的绝佳地方。 所以他们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只当是有野兽出没,上山的时候多叫两个兽人一起。 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云谏门口跪了许多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成了泪人,都是来找卿清帮忙的。 他们中毒的都是自己的家人,或是儿子,或是父亲,或是兄弟。 部落里还有几个中毒深的兽人,早在被发现时就已经死掉,已经带回去安葬了。 能撑到现在的,都在云谏门口堵着了。 云谏看着他们的惨状,既心疼,又愤怒,怒不可遏道:“不是都让你们不要上山去了吗?” “首领,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让卿清救救我的崽子吧。”一位兽人跪在云谏面前,抱着中毒的兽人,流下来悔恨的泪水。 “这毒要是能解,我怎么会让你们别上山去?”云谏双目猩红吼了回去。 听云谏说这毒无法解,兽人们的心沉入谷底。 卿清在床上瑟缩着,一张兽帘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屋外的悲痛的哭声和云谏的怒吼声传来,她害怕地缩了缩。 她今天已经看了两个了,那两个兽人中毒的症状较轻,还是自己走着回来的。 可是那毒症尽管轻,却很猛,最后依旧难逃厄运。 卿清没有解药,他们也活着无法撑到她找到解药。 那两个兽人死后,云谏看着她颤抖的身体,便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带着她进屋去,不让她再见那些中毒的兽人。 卿清咬着唇,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可是她也束手无策。 “你们别光顾着哭,”屋外再次响起云谏的声音,“有没有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伤害了他们?” “我去的时候,我崽子就躺在地上,那东西正好逃跑了,我只看见半条绿色的粗壮的尾巴,像是蛇尾。” “蛇?”云谏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他们身上也没有被咬着的伤口呀?” “就是蛇,我亲眼看见的。” 另一个兽人反驳道:“我看见的明明是一个兽人,我去的时候,他半个身子躲在草丛里,还对着我笑。”兽人想起那个笑容,毛骨悚然。 云谏听得脑瓜子疼,将他们的话撺掇在一起,总结道:“这么说,是一个蛇族兽人?” “不,不是!那不像是蛇,但也不像是兽人。不,也不是,应该说他既是兽人,也是蛇!”兽人说出自己看见的诡异的一幕。 第184章 你还真敢想! “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兽人长着人的上半身,但是拖着一条巨大的蛇尾!”他看向自己怀中的兽人。 “我听到我阿弟在身后呼救,我转过身去,就看见我阿弟被他的尾巴缠着,他往我阿弟嘴里塞了一颗圆圆的东西就走了。” 他抬头看向云谏,急切道:“首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看见了。你一定要把他杀掉,不然我们的族人肯定都会被他毒害的!” 那圆圆的东西有毒,这就说得通兽人身上没有伤痕,却中毒的事。 有人怀里的兽人挣扎了一下,便七窍流血。 带着他来的兽人发出惊天泣地的哭声,他看向云谏,“首领,你一定要把他杀了,为我们的族人报仇!” “我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他们......我们真的没办法。”云谏语气低落道。 卿清突然从屋里拉开兽皮,“你们谁看见人身蛇尾的?” “我说的是事实,我真的看见了,不可能眼花。”兽人坚定道。 卿清沉思着,会是他吗?会有这么巧? 云谏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头顶,却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转身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回去吧,那山上一定别去了。” 这次,不用云谏说,他们也不敢再去了。 “卿清......” 兽人们走完后,云谏正想询问卿清,她刚才是怎么了。 卿清突然满眼泪花,拉着他的手臂,“你真的要去除了他?你别去好不好?很危险。” “卿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云谏抚着她的脸,食指为她敛着泪花。 卿清咬着下唇看他,摇摇头。 她不想告诉他真相,若是告诉他了,他一定会拼了命去对付那个兽人的。 可是那兽人很危险,她不想让他陷入危险中。 “卿清,你想看见他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吗?那个兽人迟早会找到我们的部落,到时候我们都会陷入危险。 我也担心万一我哪天出去回来,屋里不见你了,我会急疯的。” 何况他是首领,他得为自己的部落负责。他是兽人们的主心骨,要是他也逃避,那整个部落可就真的危险了。 “可是,我担心你会有危险,我担心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万一你回来了,你和他们一样中了毒,你要我怎么办?”卿清眼里的泪花凝结成泪珠,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云谏笑了一下,开玩笑般地说道,“我要是中毒了,我才不会让你看见。我就是死在外边也不会回来让你难受。” “何况,我要是死了,你就可以找别的伴侣,他不会像我这样自私,只能让你有我一个。” 他笑着,可是鼻子却是酸的,天知道他有多不想说出这番话。 卿清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就连脸上的眼泪好像也停住不动了。 “云谏,你混蛋!”卿清一脚踢在他小腿上,用了狠劲,疼得云谏抬着腿,嗷嗷地叫着。 她急急地迈着腿走进屋,留他在外面吹风。 云谏进屋,想要搂她,被她一甩手臂甩开。 他又紧紧地拥着,卿清甩不开,她突然鼻子又一酸,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呜呜地哭泣。 云谏紧紧地拥着她,胸膛热热湿湿的,他心疼不已,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腕,指节都在泛白。 他不会说安慰的话,只会用其他的话打趣,“卿清,你差点把我腿都踹断了。” 虽然刚才跳脚的动作他有演的成分,可是痛也是真的。 他心疼。 也不知道那番混账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卿清窝在他胸膛抽泣着,心里想着,要给他踹断了才好呢,这样他就不会去了。 她没有将这番话说出来,云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会更紧地搂着她。 “你要是死了,我也上山去找那个兽人,让他也毒死我好了。”她擦着眼泪,已经哭红了眼。 “不行!说不定你好没找着他,就先被野兽吃了。”云谏立马反驳她的话。 “吃了就吃了,反正也没人心疼了。这正巧,我就可以和你一起走了。” 云谏被她这番话气得肺都要炸了,“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用,反正你都死了,管不着我!”卿清语气激动,故意说话气他。 “卿清!”云谏咬牙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你真是......就是我死了都能把我气得从地上蹦起来!” “那样正好,把你气活了,你就又能陪我了。” 卿清油盐不进,奈何云谏除了说狠话吓她,又不能真的收拾她,拿她毫无办法。 云谏最后只能妥协,“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 “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我想和你一起去。” 云谏脸立马就黑了下来,按着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还真敢想!” “哼,我不但敢想,我还敢做。”卿清脸别向一边,别真以为他黑着脸就能把自己吓到。 “做?怎么做?”云谏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勾着她的腰就将她提起,往床边靠。 他咬牙切齿的,卿清似乎还能听见他嘎吱嘎吱的咬牙声。 “我今天就做的你下不了床,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敢想敢做’!” 卿清以为他又是吓唬自己的,压根没带怕。 他哪次说要罚自己的时候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直到自己被他剥的精光,他蓄势待发,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卿清脸上带着粉还有他晶莹的口水,她抬脚蹬在他的大腿上,不让他再进一步动作。 她又羞又恼,语气又凶又娇,“你来真的呀?” 他扬手握住她的脚踝,搭在自己肩膀上,用某处的坚硬抵了抵她。 “它会和你说着玩儿?” “云谏,我......”卿清后悔激他了,她就是想要跟着去也不该用这种方法的。 云谏吃软不吃硬,卿清软着嗓音想要道歉。 “你想说你错了?” 卿清点了点头。 “已经晚了!” 他除了在床上欺负欺负她,还真没法子收拾她了,她还要无法无天了。 还想跟着自己去...... 还想着去送死...... 还真是能耐了! 云谏越想越气,力道越发的重,卿清仰着脖子,尖叫着推他。 ......... 第185章 今天怎么这么粘人了? 事必,云谏的唇瓣温柔地贴在她红艳艳的兽印上摩挲,意犹未尽。 “还想不想去?” “想!”卿清瘫软在他的怀里,声音微弱又带着固执。 “今天晚上都别想睡了!” 云谏恶狠狠地说着,但见她疲倦的样子,还是帮她盖好了被子。 临近清晨,云谏感受到自己的腰被紧紧地勒着。他黑暗中摸索,果然是卿清,大抵是怕他跑了。 云谏心中既幸福又心酸,有卿清这样的关心他的伴侣,他简直是做梦都能笑醒。可是自己却常常不能给她安全感,让她担忧。 他作为首领,不能像别的兽人那样整日陪着自己的伴侣。他还有自己的族人需要自己,只有保护好了部落,才能保护好卿清。 天亮了,云谏轻轻悄悄地拿开她搂着自己手臂。 卿清强撑开眼睛,又紧紧地抱着他:“你别走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我害怕。” 她不敢松手,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怀中的人儿声音小小的,像只受惊的小兔,云谏心中更加酸涩了。 “我不走,我回部落里修我们的房子,你不是说天凉下来就去住吗?这天都凉了,我也得快点完工。”云谏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你再睡会儿,等我去把泥土运回来了,就来叫你好不好?” “你不骗我?” “不骗你,要是我骗你,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卿清松了手,“那你一定要回来叫我哦。” “一定!” 云谏没打算今天就去,要是自己真的回不来了,卿清怎么办? 他想先为她把房子修好,这是他答应她的事。 不然,卿清一定会哭红着眼睛,骂自己说话不算话。 他希望卿清能一辈子记住自己,可不希望她记住的是自己不好的一面。 “云谏!”卿清突然惊醒,发现云谏已经不在屋里了。 早上的记忆闯入她的脑子,她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真的信了呢? 她撩开被子下床,腿间的不适让她差点跪了下去。她适应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穿好兽裙火急火燎地往部落里赶。 她来到部落,看见了云谏忙碌的身影,悬着的心可算是着了地。 “卿清,你怎么就来了?我还没回来叫你呢。”云谏把兽皮里的泥土倒出来,在兽裙上擦了擦手,走过去。 “就是想见你了。”她声音轻轻的,从腰间掏出一块干净的兽皮,踮起脚清理他脸上粘上的泥土。 “今天怎么这么粘人了?” 云谏半蹲着身子配合她,她便不用再垫脚了。 “怎么,嫌我烦了?” “没有没有!”云谏眼里的柔情瞬间转化成慌张,焦急地解释:“我怎么会嫌你烦?我巴望你再多黏着我一点。” “那我以后都粘着你好不好?”她微微歪着脑袋,看起来俏皮又天真。 云谏的视线被她勾住,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想说“好”,但是又担心自己做不到。 “好不好嘛?莫非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 “不是。” “那你怎么不答应我?”卿清目光黯淡下来,带着审视。 “我答应你!”云谏被她难过的表情激得心中一痛,他立马就做好了决定。 为什么他非觉得自己会死呢? 他必须得好好活着,永远永远陪在卿清身边! 那个兽人他也必须除! 卿清心中安定下来,她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大力撸起袖子,“好,那我也要来帮忙了。” “卿清,今天我来吧,你去旁边休息。”云谏放下她刚撸起的袖子,她的手臂白白嫩嫩的,又软又滑,手感很好,他搓了搓手指,仔细回味着她滑腻的肌肤。 “为什么?以前不也是这样吗?我可以的。” “昨天晚上我有些粗鲁,你多休息休息吧。”他浮现出一丝愧色道。 他不说卿清还没有发觉,他这一提起,她就觉得腿软的在打颤。 “那......好吧。” 云谏一天完成了所有工作,他拉着卿清的手,脸上挂着汗珠,憧憬着以后的生活:“再过几天,地面干了我们就搬进来。” “好。”不知为何,卿清没觉得有多开心,反而是很惆怅。 房子修好了,云谏应该也要去找那个兽人了吧? 她多希望那个兽人已经离开了。 “卿清,你看起来怎么不开心啊?是不是我哪儿没有让你满意?你说出来,我可以再改改。” “我很满意。” 云谏这么开心,她怎么能扫他兴呢? 卿清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总算是忙完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夜晚的晚风有些凉,但是这并不妨碍山洞里温暖。 暖黄色的火光跳跃,锅里咕嘟咕嘟的,冒出一阵阵红薯的香味和肉香。 部落里,那个异形兽人的事让兽人们人心惶惶。夜色中,两个黑影从不同的方向走来,渐渐逼近他们的石洞,而他们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还没到达目的地,两个黑影就碰了面。 “阿兄!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你呢,大晚上的鬼鬼祟祟,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天梁习惯性的朝他脑瓜子敲去。 “谁鬼鬼祟祟了?天是黑了,但我走得正!”天同挺起胸脯,忽而疑惑道:“那阿兄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我?我当然是来找首领聊正经事的。” “巧了,我也是,你真不愧是我阿兄!” “你有什么正经事儿?不会是去求卿清把你收了吧?我跟你说哦,这个点云谏肯定在家里,要是你躺下了,我可不会背你回去。”天梁嫌弃不已。 “说什么呢,卿清又不愿意有两个伴侣。”天同语气中透着失落,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又不是这个,“阿兄,你有没有听到部落里他们说的,关于那个异形兽人的事?” “我当然知道了,我来找云谏就是说这件事的。” “我也是为这件事来的!”天同声音激动,他不像是害怕,更像是发现了新奇的东西,“阿兄,你说真的会存在这么奇怪的兽人吗?” “快走吧,再晚会儿卿清就要休息,到时候我们连云谏的一根狼毛都见不着。”天梁拖着天同的手,走得急冲冲的。 第186章 你这是要去送死? 云谏和卿清才刚开始吃晚饭,他们不闻天梁的身影,倒是先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们又在吃什么好吃的了,好香啊!” 云谏默默挪了板凳,挡住吃的。 天梁来了,那他们的晚餐可就危险了。 “你有本事把它藏起来,别让我看到。你这么遮,是当我瞎吗?” 天梁自然是看见了云谏挪板凳的动作,他气闷地戳着他的肩膀,两眼放光地盯着锅里散发着香味的不明块块。 他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要藏也不好好藏,这么敷衍地遮一下,是不是看不起他? “你这个时间来,不会就是想蹭吃的吧?”云谏扫了他们一眼,“还带着天同。” 天同的目光都被卿清所吸引,云谏宁愿他看着的是吃的。 “当然不是,我们是在路上碰见的,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你说吧。”天梁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卿清。 在家里他们这些事从来不和白月说,他们只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其他的事交给他们来解决。所以,他不知道卿清在这,方不方便说。 卿清会意,这件事可能自己不方便听,于是她笑着问道:“你们吃了吗?要不一起来吃点?”说着,她起身准备去给他们拿碗筷暂避一下。 云谏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 “有什么事就说吧。”他没做对不起卿清的事,也不怕她听见。要是自己瞒着她,她才会难受呢。 “还有,你们想吃就自己拿碗去,别这点小事还要操劳卿清。” “好好好,我这就拿碗去。”天梁屁颠屁颠地去拿碗,还给天同拿上了。 天同不像天梁脸皮厚,或许是因为在场有自己喜欢的雌性,他显得很拘谨。 都怪阿兄,搞得他真像的是来蹭饭的! 天同不好意思动筷子,时不时偷偷瞟一眼卿清,看她脸上是否表现出不悦。 卿清注意到他的拘谨,微笑着道:“都不用客气,把这儿当自己家就好。” 眼前的少年皮肤黑了一些,但是肌肉更加结实了,人也沉稳内敛了许多。 “卿清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天梁大口地吃着红薯,这黄黄的东西,甜甜糯糯的,比肉还好吃。 “没说你。”云谏当卿清的嘴替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天同在卿清的劝说下,不好意思地笑笑,开始动筷子。 过足了嘴瘾,天梁才开始了正题,“部落里都传山上来了个异形兽人,你有看见过他吗?” “我这些天一直忙活部落里的房子,哪儿有时间去山上?” “那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毕竟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兽人。会不会只是他们随口编造的?” 云谏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是真是假,要去了才知道。” 天梁问的都是天同想问的,见自己阿兄已经问了,也就闷声在一旁听着。 “你还真打算去?中毒的兽人一个都没有活着,你这是要去送死?”天梁有些生气。 卿清拿着筷子的手在颤抖,这是她焦虑的事,她心中一直都在纠结着。被天梁说出来后,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惶恐中。 “你有没有考虑过卿清的感受?要是你有个好歹,你让她怎么办?”天梁心中窝火,一吐为快,他拉过天同, “正好,天同也在,要是你回不来了,就让他照顾卿清吧。” “阿兄!”天同生气的叫了他一声。 此时,卿清头都要埋进碗里,小口小口地吃着红薯。她眼眶红红的额,强忍着泪水,不想让他们发现。 云谏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他神色微怒,敲响了碗沿,“吃东西就别说话!” “我不吃了。”天梁放下筷子,他已经没有心情再吃了。 “我就问你一句,你什么时候去?我要和你一起!” “你去做什么?白月马上就要生崽子了,你要是有个好歹,要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那你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和卿清交代?云谏,如果是我是你,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丢下阿月的,我不想让阿月成为没人疼的雌性。” 天梁从小和他长大,知道他在乎什么,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云谏的心。 天同从没见阿兄和云谏这么吵过,他放下筷子,“阿兄,我们也吃饱了,就回去了吧,他们一会儿还要休息呢。” 天梁没有接他的话,卿清和云谏也沉默着,屋里瞬间安静得诡异。 安静了好一会儿,天梁终于说话了。 “走吧,阿月还在家等我回去。” 他笑着和卿清说道:“卿清,你这里面煮的黄黄的东西是在哪儿摘的?真好吃,我明天也给阿月找找。” “这是我种的红薯,等我过段时间挖回来了,给你带来。”卿清头依旧低着,和她的心情一样,声音中还带着一点鼻音。 “这样啊,那我可要多说两声‘谢谢’了。”天梁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又和她开着玩笑。 “我走了,再见。”他看着云谏,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卿清,再见。”天同轻声告别,望了一眼云谏,也跟着起身。 “走啊,这么舍不得卿清啊?”天同只是动作慢了一点,天梁便借题发挥,果然看见云谏捏起了拳头。 他满意地勾起嘴角。 果然,就得给他一点危机意识。让他知道,他要是死了,卿清可就是别人的了。 “卿清......” 云谏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以他对卿清的了解,她肯定是悄悄哭了,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他夹起一块肉放进她碗里,“多吃肉,才能长肉肉,我以后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他想以这种方式告诉她,他不会让自己死的,他们还有以后,相伴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 “嗯。”卿清食指悄然抹干湿润的眼眶,吃着他夹给自己的肉。 她心中早就做好了决定,要是云谏执意要去,她就陪他。 一切都还没发生呢,为什么一定会死呢?她应该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战胜那个兽人。 “卿清,你今天晚上早些休息吧,再想想明天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卿清摇头,“我不想出去,我想陪你在家好好休息。” 第187章 不躲了? 两人相伴度过了短暂的一天,一大清早,云谏整装待发。 卿清拉住他,做着最后的确认,“你真的要走?” “嗯,我必须得去!” “可是 ,部落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知道你是首领,可是为什么不让其他的兽人一起去?” 云谏揉了揉她的脑袋,“卿清,要是是你,你看见一群兽人来搜捕你,你会怎么做?” “嗯......离开,或者藏起来?” “对,部落里能参与战斗的兽人毕竟有限,那么大一座山,要是他藏起来,想要找他就困难了。而且,可能会有更多的兽人遭到袭击。” 卿清低下头沉思,云谏收回自己的手,往屋外走去。 “等等,你忘了带东西了。”卿清又叫住了他。 “我忘带什么了?”云谏检查了背上的弓箭,并没有少什么。 他疑惑地转身,看见卿清急急忙忙地把一个绿色的东西塞进腰间的兽裙里,还把小钢刀从枕头下摸出来别在腰间。 他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卿清上前拽紧他的手,“我,你忘了带上我了,我说过,我会一直粘着你的。” 她嘴撅得老高,仿佛云谏要是拒绝她,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卿清,别闹,这可不是好玩的。”云谏的表情很严肃,甚至很凶。 难怪她昨天一句都没提,原来等着今天搞突袭呢! “我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你是我的伴侣,我想和你同甘共苦。虽然我在拳脚上比不上你们,但或许能在别的方面上帮上忙呢?” 云谏还在犹豫着,卿清撇嘴道:“你还说你会听我的话呢,你这哪儿听我的了?我可算是理解你阿母的心情了。” “别的事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我不能听。”云谏很是坚决。 “我知道你身为首领责任重大,你实在要去,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就想陪你去这一个想法。” 卿清语重心长,“你说你就这件事不能听我的,那以后呢?要是又遇到这种情况,你还记得你今天对我承诺的事吗?” 云谏沉默了。 卿清见状,心中有了答案,她嘴一瘪,“你看你都答不上来。我不管,你以后肯定还会这么忽悠我,要么我和你一起去,要么你也别想去了。”她紧紧地扒在他的腰间。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就不信今天还说服不了他了。 卿清听见头顶上云谏微乎其微的叹息声,随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走吧。” “真的?”卿清抬起头激动地问他。她还准备了一通说辞,打算要是云谏不同意,她再卖个惨呢。 “你别问了,再问我就想反悔了。”云谏苦笑般勾起唇角,看起来很是无可奈何。 “那我们就快走吧。”卿清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她欣喜的模样都让云谏怀疑她是否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真的到达山上后,卿清早就没了一开始的欣喜。林中隐藏着各种野兽和毒虫,但相比那个未知的兽人,一切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卿清,你要抓紧我。”云谏紧绷着神经,一刻都不敢松懈。 “知道了知道了,已经抓得很紧了,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捏碎了。”卿清感受着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却担心打扰到他,一直不敢提,现在可算让她逮着机会了。 “抱歉,我没注意到。” 云谏一直担心那个兽人突然袭击抢走卿清,也全神贯注地搜寻那个兽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一时紧张手上的力度就失了控。 他们继续前行着,在这偌大的森林里找一个兽人并不好找,云谏既希望他出来,又不希望他突然冲出来。 周围的气息有些异常,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云谏紧张得手冒冷汗,把卿清死死地护在怀里。 抢雌性这种事,是那种卑劣的兽人做得出来的事。 四周静悄悄的,突然响起了像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这其中还伴随着“丝丝”的声音。 虽然声音极小,但云谏心中确定一定是那个兽人来了,他轻轻附在卿清耳边,“一定要跟紧 我,那个兽人来了。” 卿清心中警铃大作,她担忧的目光看向云谏。 “你别怕,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都到这时候了,要是让卿清一个人离开才是最危险的。 一条青色的蛇尾在草丛里缓缓挪动着,他匍匐着身体,视线一直停留在被兽人护住的雌性身上。 蛇尾身上长了半个人身,他邪恶地勾起嘴角,嘴里时不时吐出一条鲜红的蛇信子。 就一个兽人保护,这不是纯纯给他送雌性来的吗? 他轻轻拨动一点叶子,想要看得更真切,一只利箭飞来,他急忙起身一躲。他低头看去,那箭深深地插进他刚刚趴着的地方。 “不躲了?”云谏浓眉一挑,玩味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兽人。 兽人立着身子,大半个身体都裸露在灌木丛外,云谏看了个真切。 他果真是个人身蛇尾的异形兽人。 “躲?都被你发现了还怎么躲?丝丝~”兽人没有恼怒,反而轻笑着,对云谏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你和那些兽人倒是不一样。”这话是他对云谏的夸赞。 云谏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拖着的长长的蛇尾上,“你不也不太一样?” 叶青蛇尾往身后一藏,眼里凶光乍现。 “你们一个雄性强壮,一个雌性貌美,倒是很合我心意,丝丝~”这么强健的兽人,用来试他的毒丸可再好不过了。至于那小雌性,生得好看,他倒是可以考虑留下。 他笑得阴险,卿清半躲在云谏身后,揪着他的兽裙,手心冒着冷汗。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见识到了他的模样还是感到恐惧。 不为别的,就为他的蛇尾比云谏的腰身还粗,还“丝丝”地吐着信子。尤其是他毒死了部落里那么多兽人,不像个好人。 他的目光转向卿清,上下打量着,“小雌性,跟着我可比跟着这个兽人舒服,丝丝~” 云谏周身散发着杀气,搭好箭“咻”地射向他。 “觊觎我的雌性,还没问过我同不同意。” 叶青见识了那木棍的威力,青色的尾巴一甩,将那箭甩了出去。 “很快,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丝丝~”叶青迅速抬起尾巴,往云谏和卿清扫去。 云谏见弓箭对他无效,他扔掉弓箭,抱起卿清跳在一棵树上。 叶青的蛇尾没有扫到他们,砸在了他们对面的一棵树上,卿清看见那尾巴砸的树干都起了一个凹痕,不敢想要是砸在人身上会怎样。 “你乖乖在树上待着,不许下来!”云谏命令道。 “哎!”卿清看着云谏变成兽形跳下去,心中都快跳了出来。 “小雌性,看我是怎么解决他的,丝丝~”叶青笑容满面,看着树上的卿清,当着云谏的面调戏她,一点没把云谏放在眼里。 一个将死的兽人罢了。 第188章 他咬了我耳朵 蛇兽很难对付,因为他们的鳞片的极其坚硬,他们的爪牙很难划破他的肌肤。 好在兽人并不满身鳞片,他裸露的上身是个致命弱点。 云谏不断想要靠近他的身体,叶青显然也是知道自己的弱点的,他不停地躲避云谏的攻击,用蛇尾反击。 叶青起初没把他当回事,可逐渐发现他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对付。眼前的黑狼不但能迅速躲避他的攻击,还三番两次得靠近他的身体。 叶青的蛇尾太过沉重,虽然力度大,但是远不如云谏攻击一次来得轻巧灵便,他自己也能感受到体力正在大量消耗。 “可恶,丝丝~”叶青低咒一声,偏移了方向,往卿清靠近。 他伤不了黑狼,还伤不了那个雌性吗? 他倒想看看他拿捏了那个雌性,那个兽人还敢不敢和他斗。 云谏察觉了他的想法,飞身追上他,锋利的狼爪朝他腰间抓去。 叶青一心只在树上的卿清身上,来不及躲避,腰间被他抓得皮开肉绽。 他发出一声惨叫,“你怎么这么难缠?丝丝~” 他的尾巴往卿清的树上扫去,大树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卿清坐不稳,往树下栽去。 “云谏——”卿清闭眼前看见的是树下张开手臂接她的叶青和奋力朝她扑来的云谏。闭眼后,她感觉自己倒在了一片毛茸茸上。 是云谏! 卿清紧紧地揪住他的狼毛。 云谏着了地,放她下来。 “你去旁边的树丛里待着,别出来。” “嗯嗯,我知道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啊!”卿清转身去寻找安全的树丛。 “在和那个小雌性说什么?遗言吗?丝丝~”叶青抚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看着黑狼的目光越加凶狠。 眼看那雌性都要掉进他怀里了,居然又被他截了胡。 黑狼沉沉地盯着他,踱步着围着他绕圈圈。 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彻底激发了他的兽性,而他对卿清下手的行为也彻底激怒了他。 黑狼大嚎一声,绕过他的蛇尾朝他的上身发起进攻。 几场进攻过后,叶青满身血痕,云谏的冷眼看着,眼神阴沉,是时候该结束了。 云谏瞅准他的脖颈,发起最后的进攻。 叶青咬牙,调动周身所有力气,用蛇尾扫向他。 结果如前几次那样,云谏侧身躲过,继续扑过去。 但是他的攻击还是起了作用,他改变了云谏的运动轨迹。本来瞄准他脖子的云谏,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几乎将他咬穿。 卿清在不远的草丛里躲着,心惊胆颤的看这一场战斗。好在云谏一直都处在上风,而且似乎已经扑倒他,已经发动了最后一击。 直到听见兽人的惨叫,卿清终于放下心来。 还好云谏赢了。 战场上似乎发生了反转,兽人突然一把推开云谏,得意地笑着。 “哈哈哈,来呀,接着来咬我呀,丝丝~”叶青吐着蛇信子往云谏靠近,反观云谏,软趴趴地趴在地上,痛苦得狼身颤抖。 怎么回事? 卿清为云谏捏了一把汗,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她想上前去看看,又想起他让自己别出来。 叶青突然蛇尾一扫,将云谏甩得撞在树干上。好在他体力在战斗中几乎耗尽,没有几分力。 “躲啊,不是挺能躲吗?丝丝~”叶青像是泄愤般的,蛇尾一动,准备再攻击他。 “云谏!”卿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冲了上去。 叶青听见了她的呼声,停下了尾巴的动作,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小雌性,你的伴侣被我打败了,你可以跟着我了,丝丝~” 卿清直接越过了他,跪在云谏面前,查看着他的情况。 “云谏,你怎么了”看见虚弱的云谏,卿清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你不要吓我,你别死。” 她手足无措地抚着他脸上的狼毛。 “卿清......”云谏迷糊中听见了卿清的呼唤,他看不真切,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好像有许多虫子在啃食自己的血肉。 “你别难过......我......他咬了我耳朵......”云谏强撑着说完,很难受,像是要死了一般。 或许,他真的陪不了卿清了。 卿清看见了他耳朵上明晃晃的牙印,光是咬一口不可能这么严重,一定是那个兽人给云谏注了毒! 她想起部落里中毒的兽人,无一幸存,云谏说不定也会...... “小雌性,他中了我的毒,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丝丝~”叶青声音有些不悦,忽而他又带上了笑脸, “小雌性还挺合我心意的,你别难过,要是实在舍不得他,我这里有解药,丝丝~”他摸了一下蛇身,手中突然拿着一颗小小的,不规则的丸子,他扔到她的面前。 “快给他吃吧,不然他就要被毒死了,丝丝~” 卿清抹掉眼泪,云谏还没死呢,她怎么能哭? 云谏现在还需要她,她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解药,但是这个兽人身上一定会有解药。 她看着兽人扔来的解药,捡了起来。 她狠狠地扔了出去,她才不信这是什么解药,肯定是更毒的毒物! “小雌性,你不救他了?”叶青诧异地瞧着她,他还等着这小雌性喂他吃下去,看热闹呢。 卿清站起身扬着笑脸看他,“他都快死了我还救他干嘛?救活了说不定也是个没用的兽人了。” 她缓缓走向他,语气娇软,身姿更是妩媚,她脱着外面的兽皮。 “我当初跟他,也不过是看他厉害,现在你才是那个更厉害的兽人。” “卿清......”云谏低声呢喃着,他好像梦到卿清不要他了,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叶青眼见小雌性不断向自己靠近,他身体如同僵在原地,做不出反应来。 “你......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丝丝~”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红了脸。 “那是当然。”卿清媚眼如丝,她已经靠近了他,手心在他胸膛滑过,滑过他的肩膀,滑过他的后腰。 “他是我们部落最厉害的兽人,可是都打不过你,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 第189章 他一定当个好兽人! 叶青活了半辈子,别的雄性在他这个年龄,估计崽子都有伴侣了,可他却从未拥有过雌性。 他经过许多部落,也掳走过许多雌性,可她们不是害怕他,就是厌恶他,于是他把她们都毒死了。 他不想和不喜欢自己的雌性交配,但也不想放过她们。 可是眼前这个雌性,不光没有厌恶他害怕他,她还夸他厉害,愿意抚摸他的身体,他怎能不心动? 叶青身体有些燥热,他拉起她乱动的手,庄严地对她承诺道:“只要你跟了我,我会对你好的。” 他感觉身体被抚摸过的地方都变得木木的,好奇怪,难道这就是被雌性抚摸过的感觉吗? 他沉溺在温柔乡中,直到身体完全麻木,他撑不住倒下,小雌性手里拿着锋利的东西,目光变得冷漠。 “你对我做了什么?丝丝!”叶青懊恼,他竟不知这雌性什么时候对他做了手脚。 他虽然不能动弹,可眼中杀气弥漫。 她居然骗了他,对他的温柔都是假象。 她和别的雌性一样,厌恶自己! 这个世界上,果真没有喜欢他的人,包括他的阿父阿父阿母。 “解药拿出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卿清手中锋利的钢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地上飘落的是她包裹麻藤粉末的树叶。 叶青恶劣地勾起嘴角:“你想杀了我?杀了我你的伴侣可就彻底没救了,丝丝~” “杀了你?” 卿清心中没有害怕,只有因为云谏随时可能离自己而去的恐惧。 她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善良了?我可以把你这儿割开,”她在他腰侧比划,“然后把你的苦胆挖出来泡酒。” “想不想试试?嗯?”她恐吓道。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知觉,你要挖就挖,要是你还不动手,你的伴侣可就死在我前面了,丝丝~”叶青早已生死看淡,这冷漠的世界他已经待够了,凭什么别的兽人拥有的幸福他无法拥有? 卿清气急,一脚踩在他脸上。 她因为太过生气而急促地呼吸着,云谏并未招惹过他,这兽人却三番几次地伤害云谏,甚至连死也要带走他! “哈哈哈,没想到我叶青居然有一天会被一个小雌性踩在脚下,丝丝~”叶青舌头有些麻木,吐字含糊不清,唯独猖狂的笑声刺得卿清耳膜疼。 卿清红了眼眶,如果云谏死了,她一定会让这个兽人陪葬! “叶青,你很强大,我很佩服你。如若你不作恶多端,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死了云谏的父母,还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兽人,我今天就送你去见他们!” “朋友?”叶青毫无光彩的眼神中有了一抹亮色,“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我没有做坏事,即使我永远是这副丑陋的身躯,你也愿意和我做朋友?丝丝~”他声音颤抖着问她。 “是,可惜没有如果。可怕的不是你的外表,是你狠毒的心!” 若他心地善良,即使长相可怖,她也会很乐意和他做朋友。 “雌性,我要是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叶青眼角淌过一滴晶莹的泪珠,他是半兽人,从化形起就被当做不祥的征兆,受欺负,被抛弃,没有一个兽人愿意和他做朋友,甚至没把他当人对待。 他曾多次被自己的族人伤得体无完肤,差点丢了性命。后来,他发现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令别人恐惧,别人就不敢再伤害他。 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成为了他们闻风丧胆的兽人。他得到了他们的恐惧,却也永远失去了快乐。 而她,是第一个愿意和他做朋友的人,他心里空缺的一块好像被填满了。 他庆幸自己被她做了手脚,不然她也会死在自己的手上,他就永远也等不到这句话了。 “你能抱抱我吗?抱我一下,我把解药给你,丝丝~”他眼角的泪水还没干涸,说话的声音带着乞求。 面对前后态度大相径庭的他,卿清犹豫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谏身体抖动了一下,咳了一声,血迹从他没有闭合的嘴里流了出来。 卿清再顾不得其他,只要有最后一丝希望她都愿意尝试。 她俯身抱了一下,迅速离开,“解药呢?” 叶青带着微笑,“在我右边鳞片里。” 卿清发现他腰下每片鳞片里果然包裹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药丸。 “小心一点,别划伤了。”叶青无法动弹,自然也无法张开鳞片配合。他的鳞片收得很紧实,很容易就会被划伤。 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关心别人呢,好像说出口也没有那么难。 卿清无视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只想着拿到解药救云谏,还是被划伤了手指,费了老大的劲才拿出来了三颗。 她放了一颗到嘴里,没有出现不适,不敢再耽搁地掰开狼嘴,给他喂进去。 云谏已经晕过去了,不知道吞咽,卿清着急地将药丸往他喉咙里塞。为了保险起见,她的手伸进他的喉咙里,将药丸捏碎了给他。 她焦急地盼望着奇迹,等他醒来。 叶青突然说话了,“在我左边鳞片里是毒药,最上面的毒性最强,都给你了,希望能对你有帮助,丝丝~” “还有,之前给你的那颗别吃,不是解药,丝丝~” 卿清听他像是遗言一般的发言,疑惑地扭过头看他,“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能听到你、愿意......做我朋友......就够了......你要记得我,我叫……叶青,丝……”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强提着一口气说的。 而他侧躺着,背对着卿清,卿清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觉得很奇怪。 “叶青?”她尝试唤了他一声,却没有得到回答。 她上前去,查看情况,只见他紧闭着眼睛,地面上还留着一摊黑红黑红的血迹,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容。 叶青死了,他将毒牙刺进自己舌头,死在了自己毒液下。 他知道云谏醒来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也不想他放过自己。 比起死亡和身体承受痛苦,他更害怕听见那个雌性说,愿意和他做朋友也是骗他的。只要他死在这一刻,就算她反悔,他也听不见了。 如果还能再活一次,他一定当个好兽人! 第190章 你也好好补补 卿清一直守在云谏身边,等着他醒来。不远处,是躺着一动不动的叶青。 她脑袋里思绪混乱,云谏晕了这么久,却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手再次伸进他的喉咙里,两颗药丸都已经化得没有了踪迹。 她被割伤的手指已经停止了流血,手上沾着的,是云谏的血迹。 卿清猜想,叶青或许骗了自己。可是云谏吃了药丸后,虽没有醒来,但是这么久了也没有死,而且呼吸逐渐恢复了均匀。 “你只是睡着了对吧?”卿清低声呢喃,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他的狼毛。 “你快醒来好不好,我们回家再睡,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 又是过了许久,卿清还是没有盼到云谏醒来。 “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被野兽吃掉了!”她声音尖细尖细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或许云谏真的只是睡着了,他仿佛被卿清惊扰,眼皮动了动。 “云谏,你是不是听到我说话了?”卿清注意到他微弱的动静,惊喜地发问道。 “你快醒来好不好?” 狼眼终于睁开,看清眼前的卿清,他虚弱地问道:“卿清,哪只野兽敢吃你?” “你终于醒了,我好怕你醒不过来了。”卿清如释重负,脸埋进他的狼毛里。 她忐忑不安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安定下来。 云谏目光在卿清身上扫视着,“你有没有受伤?那个兽人呢?他有没有伤害你?” 卿清摇头,“你放心吧,我很好,那个兽人已经死了。” 云谏随着她看去,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叶青,他一脸崇拜地看着卿清,“这是你杀的?卿清,你可真厉害!” “我可没杀他,我只往他伤口上抹了麻药,也不知道他怎么的就死了。” “不管怎样,他都已经死了。”云谏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回家。” “那叶青怎么处置?” “叶青?” “嗯,就是那个兽人,他说他叫叶青。”卿清解释道。 狼眼再次盯住蛇兽人,“带回去吧,给族人一个交代。” “等一会儿,先把他身上的药丸弄下来。”他的解药或许还可以解别的蛇毒,而毒药她也可以用来防身。 卿清来到叶青身边,面对他的尸体却下不了手。 “什么药丸?”云谏不知道叶青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卿清保留的东西。 卿清用手指着,云谏看清他绿色半透明鳞片下的圆圆的东西,再次看向卿清,“你怎么知道?” “是叶青告诉我的,他说这边是毒药,这边是解药。” “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云谏警惕起来,“会不会是骗你的,这些其实都是毒药?” 卿清摇头,“应该不会,给你吃的解药就是在这里拿的,你也确实醒过来了。” “那我来帮你取吧。”云谏沉思着,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告诉卿清这些。 他变回人形,掰开一片片鳞片,将里面的药丸取出来。 “那毒药呢?要不要?” “要,你小心一点,别让伤口碰到。”卿清叮嘱着他小心。 云谏将叶青翻了个面,卿清看清,他的毒药储备实在是多,比解药多了一半不止。 也是,他也没打算解救中了毒的兽人。 卿清看着叶青的尸体,不知该如何评价他。 或许他也是一个可怜的兽人,可那些被他杀死的无辜兽人又何尝不是? 云谏将它们都取出来,用不同的树叶包着,才扛起叶青的兽尾,再次对卿清道:“我们回家吧。” “嗯!” 两人回到部落,将叶青交给收到伤害族人处理。 兽人们看见异形的叶青,都惊讶地大张嘴巴。 他们本来对部落里的传闻半信半疑,现在发现那是事实。 首领带回来了一个异形兽人的事很快在部落里传开,天梁他们闻讯赶来。 “没想到还真让你把他杀了。” 天梁和忍冬搀扶着白月缓缓走来。或许是临近生产的缘故,白月也很小心翼翼。 “不是我杀的,是卿清。” 几人万万没想到会是卿清,他们震惊地看向她。 “不是我!”卿清连连摆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死的,应该是被他自己毒死的。” “卿清,你还好吧?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白月关切地问道。 “我没什么事,只是被吓着了。”她看着她的肚子,“你和崽子都还好吧?” “好得不得了,吃什么都香。”白月精神百倍,看起来比卿清的精神都好得多。 “好好给卿清补补,风大点儿都能把他吹倒。”天梁说着,拍了拍云谏的肩膀,却把他拍得晃了晃。 “你也好好补补。”天梁神色复杂,想必云谏是受了伤的。 云谏才解了毒,身体还没恢复正常,与他们简单地聊了聊,就回家去。 叶青已经死了,卿清觉得那件事也没必要再瞒着云谏了。 “云谏,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卿清抬头,对上云谏看过来的目光。 “嗯,什么事?你说吧。” “叶青其实就是杀害你阿父阿母的兽人,是首领告诉我的。” 虽然不知道首领说的那个兽人具体什么样,可是叶青极其符合他的描述,恐怕再难找到比叶青更符合的兽人了。 云谏的语气立马就变了,“你说的是真的?” 卿清看见他眼里难以掩饰的愤怒,有些害怕,害怕他怪罪自己,为何之前不与他说。 于是她解释道“我和首领都怕告诉你之后,你会去找叶青复仇而丢了性命,何况这也是你阿父的意思。” “所以你们就因为担心我去复仇,就一直瞒着我事情的真相?要不是叶青又找来,你们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了?”云谏满腔怒火,卿清是他亲近的人,可是就连她也瞒着自己。 “你别生气嘛,反正他现在也已经死了。”卿清被他的质问弄得手足无措,讨好地拉上他的手。 云谏任由她拉着手,“可是卿清,你总该告诉我的,要不要去找他,我自会定夺。” “我也是怕你丢了性命,要是被你知道了,十头牛都拉不住你,怎么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 她说这话时,有些委屈,不由得多想了一些,原来自己的话在他心里竟如此微不足道。 云谏表情依旧没有缓和。 第191章 这样子会不会很硌? “我挺羡慕白月的,她有事事把她第一位的忍冬和天梁,可是你......”卿清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越说越委屈,“你说过我最重要,你平时也事事都以我为重,可是重要的事面前我好像显得都不重要了。” “你是首领,我无法自私的强迫你不为你的族人着想。你还有你的族人,可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了,你宁愿把我推向别人的怀里,都不愿意保护好你自己。” “就像今天,你知道我看见你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时候有多害怕吗?” 卿清说完了这番话,早已哭成了泪人,云谏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听着她的指责,眼眶微红。 “当初你追我的时候,你说过不会让我难过,不让我受委屈的。 你阿父他们都为了你考虑,不想让你复仇,只想让你好好活着。你说,倘若当初就告诉了你,你是不是就把我扔在家里了? 让我在家没日没夜的等你,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早知道喜欢你会这么难受,我就......我就......”卿清微微侧仰着脸,手指上全是她的泪水。 后面的话太伤人,她没有说出口。 云谏听着卿清说完心里话,心里愧疚得要死。他反思自己,的确是如她所说的那样。 他宁愿带着卿清一起陷入危险之中,也一味的执着于复仇。 是他做错了,错得彻底! “卿清,你别哭了,是我太鲁莽了。”云谏的眼也跟着红了,他猛地跪在她面前,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胸膛上。 “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我们就分开吧,直到你哪天能不那么鲁莽了再来找我。” 云谏心中一紧,看来自己这次做的事真的让卿清伤心了,伤心到她甚至不想要自己了。 好在,卿清还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他下定决心要好好珍惜这次的机会。 “卿清,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我......我都听你的!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他仰着脸,紧张地看着她。 “快起来吧,你好好养两天身子。”卿清掰开他扣着自己腰的手臂,“你刚才这些话,我不希望还有再听到的那天。” 这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后半生还很长,她只想和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如果他不愿意改,她也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保护部落的方式有很多,而不仅仅是单枪独斗,不服就干。 得了卿清的原谅,云谏才敢从地上起来。 “卿清,你一定饿了吧?想吃烤的还是煮的?” 卿清瞅了一眼嘴唇泛白的他,“煮的吧,我来煮。” 又是几天光阴过去,这几天虽然不热,但也没下雨。两人携手,去部落里查看一番,发现地面已经干了。 “卿清,我们是不是可以搬进来了?那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吧!”云谏用脚在地面上用劲踩了踩,已经踩不出印子。 卿清看了看这空旷的房间,“还没有床呢,我们去砍树搭一张木床吧。” “好。”云谏满口答应下来。 部落里的兽人空闲的时候,总喜欢讨论一些闲事,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云谏清楚地听清他们还在说那个蛇兽的事情。 他余光瞟了瞟卿清,发现她完全没有受这些话影响,才收回视线。 云谏砍回来树木和竹子,卿清用一根合适长短的木棍丈量着,在树干上划上记号,让他把木头砍成高度一致的木墩子。 没有利器,就只能光靠力气,这么多木墩子,即使是云谏,也要花费一些时间。 虽然不清楚卿清为什么要把木头砍成树墩子,但他还是毫无怨言地做着事。 他在砍木墩的时候,卿清也没有闲着,在一旁用竹条编着东西。 她编好了一扇像是竹门的东西,为了云谏能睡得舒服,她足足编了两米多长。 “卿清,你弄好了?我可能还有一会儿。”云谏丝毫不敢懈怠手中的活。 卿清看着他身边堆着的木墩,已经砍好了一半以上了。 “不用着急,你慢慢来,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她左右看看,也没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了。 “你累了也休息会儿吧,我先进去收拾收拾东西。” 卿清伸了个懒腰,舒展了身子往屋里走去。 就算住进部落,这个石洞她也不准备抛弃,等明年夏天天热了还可以回来小住,平日里用来放放杂物也是极好的。 她在打包东西的时候,云谏手中的活忙完了,他拍干净身上的木屑,朝屋里喊道:“卿清,我先把木墩运到部落里去了。” “去吧。”她应答道。 云谏将所有木墩都运到部落里,包括卿清新做的那扇竹门,才回来找她。 “卿清,已经搬过去了,接下来做什么?” 卿清跟随着他过去,将木墩紧紧地挨在一起,大大小小的混搭,一排五个就差不多一米八宽了。 云谏也动手帮忙,他已经明白了卿清的意图。 可是即使卿清标有记号,因为工具原因,木墩也不完全是一模一样高,有的凸起,有的凹陷。 他有些担忧,“这样子会不会很硌?” “不会,”卿清指着墙上靠着的那扇竹门,“你猜我编那个是做什么的?” “难道不是用来挡住出口的?”云谏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是用来隔绝木墩的,不然铁定硌人。只要放上这个,再铺上一层干草,两层兽皮,保准又舒服又暖和。” 云谏恍然大悟。 铺好床后就准备搬东西了,他们才搬了一次东西,就被附近的兽人看见,都抢着来帮忙。 “首领,我来帮你吧。”一个兽人跟在云谏身后。 虽然东西不多,云谏也没有拒绝。其他的兽人见他答应了,也一股脑地涌上来,把云谏和卿清完全围住。 卿清走不动道,这才知道原来当首领还是有好处的。 他们可真热情啊! “我就这么一点东西,你们这么多人是打算帮我把山洞都移过来?”云谏挑眉,继续道:“最先来的三个人跟我来,其他都散了吧。” 第192章 我记得你就够了 除了那三个兽人,其他兽人都失落地散开。 洞里大多是些坛坛罐罐的易碎物品,云谏不放心让他们拿,一个人扛起了所有。 这些可都是卿清的宝贝呢! 他用下巴紧紧地抵着,生怕摔坏了哪个。 兽人们只帮忙搬运了兽皮和他的工具,还有一些不易碎的物品,轻松地跟在他后面。看着首领一个人搬运这么多东西,他们过意不去。 “首领,让我们来帮你吧。” “你们拿好手里的东西就行了。” 搬运完所有的东西过后,卿清看见云谏打开一个兽皮袋子,给他们一人抓了一小把盐石。 兽人惊喜地接过,高兴得一边离开一边还连连道谢。 卿清哂笑,原来是这样。 云谏一偏头就看见她坐在床边对着自己笑。 “笑什么?”他绑好兽皮袋,努了努嘴,“他们愿意帮忙是他们好心,我总不能让他们白干吧。” 卿清略显无辜地眨着眼睛,“我可没说不行。” “那你笑我?”云谏带着笑意,下手的力度看似很重,实则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走,陪我把东西给白月送去。”卿清起身,将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挪到一起。 她本打算在白月住进新房时就给她的,现在已经推迟太久了。 “现在就去还是先把东西摆好了再去?”刚搬来的东西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摆放好。 “现在去吧,去不了多久。” 白月怀着孕,正是关键的时候,忍冬和天梁都很紧张地照顾着她,怕她有什么闪失。 他们也是第一次照顾要产崽的雌性,没有经验。都是忍冬趁空闲的时候,去请教部落里其他产过崽的雌性和照顾她的兽人。 有时天梁的阿母也会过来看望看望,主动和他们传授经验。 卿清来时,白月正躺在床上,身旁是喂她吃切好的果子的忍冬,床尾是为她捏腿捏脚的天梁。 她的腿脚有些浮肿,起初天梁他们还很担心,好在他的阿母告诉他这是怀孕期间的正常反应,让他们帮忙多按摩按摩。 白月看了看卿清,又看了看云谏肩上扛着的东西,有些疑惑,“卿清,这是什么?” “给你做的,桌子和柜子。” 天梁起身接过云谏扛着的东西,本来粗糙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就显得很精致了。 白月拉过她的手,仔细地查看着,“这个一定很难做吧?有没有伤着?” “都是云谏做的,我就出出主意罢了。”卿清笑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用叶子包着的东西给她。 “蜜饯。” “卿清,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辛辛苦苦做的,可别全都让我吃完了。” 白月不肯再要。 卿清知道自己爱吃这个后,每次来看望自己都会带来,她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山上还有许多果子,我天气好的时候再做就是了。”卿清放在她的床边,“我也搬进部落里来了,以后可以经常来看看你。” “哎,你怎么不和说?”白月噘着嘴,“我可以让忍冬他们来帮你呀。” “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何况你比我们更需要他们呢。” 卿清了解了解白月的情况后就回去了,她一直待在这里会打扰到她的。 路上,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云谏,忍冬他不是狼形兽人,为什么会在你们部落里呀?难道他的阿母是狼族部落的?” “不是,”云谏摇摇头,“他也没了亲人,是白月外出时捡回来的。白月同情他,他也发誓要一辈子保护白月,后来首领觉得他不错,就留在身边了。” 卿清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云谏不由自主地想起苏木,他也是卿清救回来的,或许早就对卿清生出不一样的情愫了。 兽人有了伴侣后会变得忠心,可是在这之前,大多数会很容易喜欢上一个雌性。 卿清仿佛也想起了苏木,“我又找到了一味草药,正打算给苏木送去呢。”她敲着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要是老了,估计会连家在哪儿都找不到。” “要是你找不着回家的路了,我会这样。”云谏牵上她的手,很是认真,“我会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然后再牵着你回来。” 卿清心里甜蜜蜜的,“就算我变成那样,你也不会嫌弃我?要是我连你也不记得了怎么办?” “不记得我了又怎么样?我记得你就够了。”云谏含情脉脉地拉起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留下一吻,打消了卿清的顾虑。 云谏知道,卿清说的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就是部落里长寿的兽人也会变成这样。所以,卿清刚才说的,又何尝不是好事呢?这说明她活得很久很久。 他们理所当然的以为只要活得太久,就会变成这样。 “那你先帮我记着,我一会儿还要送草药给苏木,现在就先回去收拾东西吧。”她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把云谏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的卿清越来越好看了,尤其是笑起来,明艳艳的,像朵花一般。 他心中痒痒的,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捧着她的脸就在她唇上亲咬一番。 卿清推着他的胸膛,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这可是在外面呀! 卿清又急又羞,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 好在云谏多少知道分寸,只在她唇上停留了几秒。 短短几秒,恍若过了一个世纪。 “还在外面呢,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卿清低声说着,悄悄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动静,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 “我看过了,没人才亲的。”云谏搓着被她拧过的地方,装作疼痛的样子,“嘶~手劲真大。” “真拧痛了?我瞧瞧。”卿清狐疑地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他。他皮糙肉厚的,以前这么拧他,他都不疼,今天怎么疼成这样? 她担心是不是他毒素还没清理干净,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云谏乖乖让她瞧着,表面上看一点痕迹都没有。 但是卿清依旧自我怀疑道:“我手劲有这么大吗?” “嗯,可大了。”云谏抽回手臂,“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一样。” 她意识到自己是被他捉弄了,“哼,又欺负我!” “这怎么能叫欺负?”云谏睁大眼睛,为自己正名,“那你欺负我吧,我愿意被你欺负一辈子!” 卿清“噗嗤”一笑,“谁要欺负你了?” 第193章 绑不上...... 收拾好了东西,卿清找到为苏木挖好的草药,和云谏一起去苏木居住的地方。 “苏木。” 苏木正在烤着肉,屋外突然响起呼唤自己的声音。 那婉转的声音,苏木立马就听出了是谁。 他立马放下烤肉,出去迎接,“你......们是来看我的?” 云谏搂着卿清的手往自己怀里搂紧,“嗯,来看看你还活着没。” 卿清脸上扬着笑脸,手肘不动声色的在他肚子上捅了捅。 “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来看看你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嗯,好很多了。”苏木温柔地拉开兽帘,邀请道:“进来坐坐吧。” 他们跟着苏木走进去,屋里的东西不多,但是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 云谏眼尖地发现地上有一个包袱,而苏木这么早就开始烤肉,却将烤好的肉都放在一张兽皮上,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要走?” “对。”苏木并不打算隐瞒,就算是隐瞒他也骗不过云谏的。 “我刚离开的时候,都打算不回部落了,可是我现在身体好了很多,我很开心,想让我的家人也开心。 让他们看看,他们的阿崽没死,而且还能捕猎了。” 他的笑容很温和,很纯粹,是对新生的喜悦。 “这是治病的草药,”卿清将草药给他,“我所知道的草药都已经找齐了,还有两味我再想想。” “谢谢。” 云谏皱着眉头,若是苏木继续出游,他会很放心他离开。可是他现在是回自己的部落...... “我会记得你们对我的帮助,经常回来看你们的。”他看向云谏,“也谢谢你,首领。谢谢你愿意收留我。” “嗯。”苏木纯善的样子打消了一点他的顾虑,但也没有完全打消。 卿清一直注意到云谏从知道苏木要离开那时起,就变得很反常。 “怎么了,舍不得?” “他又不是你,我干嘛舍不得?我还巴不得他走呢!” “谁让你听见他要走后就沉默寡言的,我还以为我要失宠了。” “小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云谏又爱又恨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是担心他会成为下一个元风,万一他的部落也来攻打我们......” “不会吧?”卿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苏木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 “部落之间的事,谁说得准呢。” 这下,卿清也陷入沉思了。 “我不想这件事了,你也不许再想!”云谏不想让她有忧虑,要是真发生了,她肯定会自责的。 卿清白了他一眼,脑子在自己头上,他还管得着? “那你说,允许我想什么?” “允许你想我,无时无刻都行。” “......” * “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芫华用兽皮包了好几个包袱,喜出望外地冲骋风喊道。 “都带齐了吧?” “嗯!” 羽赫碰上他们,看着他们大包小包的,肯定是要出远门。 “首领,你们去哪儿?” “陪她出去转悠转悠。”转身之时,他就预判了羽赫的动作,“你就别跟着了,在家陪着阿吉。” “是。”羽赫听令,打消跟着他的念头。 要是他也去了,阿吉可就一个人在家了。 骋风他们降落在石洞门口,兽帘大大地敞开着,石洞里空荡荡的。 芫华捧着脸,一脸惊恐,“骋风,卿清他们的东西该不会被偷走了吧!” 骋风轻笑,慢条斯理地往腰间裹着兽皮,望着芫华的背影,满眼宠溺。 “傻瓜,有没有可能他们搬部落里去了。” “有道理!”芫华转身,骋风却还在和兽皮斗智斗勇。 “你怎么还没穿好?”她脸一下羞红,紧紧地捂着眼睛。 她刚刚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兽皮太小了,我有点......哼......”光是听声音都能听出骋风在使劲,“绑不上......” 突然听见“嚓”的一声。 “......” 骋风放弃挣扎,“还有多的兽皮吗?” 芫华小心翼翼地背过去,打开一个随身背的包袱,翻找着东西。她拿出几张兽皮,扯出最大的一张,反手给他。 骋风喜滋滋地接过兽皮,裹在腰间。 “还是兔兔你考虑得周到。” “你的就这一块了,省着点穿。” “......”敢情她带了这么多的兽皮,自己的就只有一块? “还有,”芫华脸上的羞红未退,雪白的耳根肉眼可见地变红,“说好的,在外面不能这么叫我,尤其是......在卿清他们面前。” “不能怎么叫你?” “就是像刚才那样......” “刚才怎么叫的?我好像忘记了。”骋风明摆着故意的。 “就是......就是......”芫华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兔兔......” “可你本身就是兔族的雌性,我叫你兔兔怎么了?”骋风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就算是理不直气也壮。 “就是不行!”骋风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她就是觉得怪异,就是觉得害羞。 “他们肯定会笑话我的。” 她蹲着,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骋风从身后看她,更觉得像一只怄气的小兔子。 自从知道芫华是兔族的,骋风连兔兽都不吃了。 这么可爱的小兽,他以前是怎么下得了口的? 难怪从第一眼起,他就觉得她像只小兔子。 “有我在谁敢笑你?就算是云谏笑你那也不行!”骋风表情既温柔又凶狠,大有谁敢笑你我就扁他的决心。 “那如果是卿清笑我呢?” “卿清也不行!” 芫华眉毛一横,“我不许你欺负卿清!” “......” “好,我听你的,在他们面前不这么叫你,叫你名字。”骋风无奈败下阵来。 芫华这才收好东西跟着他走。 第194章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骋风提着东西,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芫华畏畏缩缩的在身后跟着。 也不知道是谁回谁的部落。 骋风转身,芫华一头顶上他的胸膛,撞得骋风心跳都漏了一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一直想着回部落吗?怎么回来了你还害怕了?” 周围的兽人眼珠滴溜溜地在他们身上打转,骋风毫不畏惧地回视回去。 蓦然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觉得他们都看着你,感到害怕?” 芫华的小兔胆子他还是知道的。 “嗯。”芫华点点头,兽人没有让人不适的目光,只是他们的带着考量与好奇,她还是感到畏惧。 “我知道了,你拉着我吧。”骋风没有强迫她出来面对恐惧,他伸出手,等着她牵上。 周围太多兽人,芫华不好意思拉上。 突然,一个兽人热情地问道:“芫华,你回来了?你旁边这个兽人长得好像鹰族首领啊!” 芫华被人搭讪,抖了一个机灵,来不及多想,拉起骋风的手头也不回地逃离现场。 “哎,芫华,你别跑呀,你认识我的,你还给我治过病呢!” 骋风心甘情愿的被她拉着逃跑,他一边跑还一边回过头来,朝着那兽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兽人还准备挽留,看了他的动作后,瞬间闭上了嘴。 反应过来的他气得蹦得老高,如果那个兽人不是鹰族首领,他害怕什么? 大家都是兽人,说不定刚才勇敢一点就把芫华留下了。 一口气跑到卿清门口,芫华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骋风在一旁,气息如常,这点运动量相当于是走得快了一点。 “看你跑得,你要是害怕,下次就躲在我身后,不用这么折腾自己。”他怜惜道。 云谏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撩开兽帘查看。 骋风与他对视一眼,就见他把兽帘又放下了。 “卿清,芫华他们回来了。”屋里传出云谏的声音,随即是卿清惊喜的声音,和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哪儿呢?” “门外。” 卿清嗔道:“那你怎么不叫他们进来?” 兽帘再次被撩开,卿清出现在门口,“回来了?快进来坐坐。”她热情地邀请道。 部落里女生本来就少,玩得好的也就白月和芫华。结果白月怀孕了,她不便多打扰,芫华也走了,她孤零零的,快无聊死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芫华与骋风拉着的手上,一脸了然。 芫华接收到了她暧昧的目光,迅速放开骋风的手。 “不是,卿清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解释什么?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骋风重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可别赖我,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那样是哪样。”卿清选择回避。 因为卿清邀请他们进来,云谏已经默无声息地在家里为他们摆好了凳子。 芫华跟着骋风后,脸都圆润了些,眉眼间还多了几分娇俏。 才进屋里,芫华就忍不住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给卿清。她从骋风手里拿过几个包袱,打开一个给卿清瞧。 “卿清你看,这个是灰鹟鸟的绒毛,用来缝在兽皮里面,可暖和了!” 天冷了,骋风特意用这个毛为她缝制了一床被子,她才知道,这个毛毛有多暖和。 卿清抓了一把,全是蓬松柔软的绒毛,只有少量的羽梗,一看就知道是芫华为她细心处理过了。 这莫不是就是羽绒服? “这一定花了你不少精力吧?”卿清放了回去,芫华绑上兽皮,全都给了卿清。 “这有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在鹰族部落可不像自己部落里,想出去还得靠骋风,她渐渐地也习惯待在家中。 晚上,卿清留他们吃饭,只是这新家里还没来得及搭灶台,没办法做其他的吃的,只能烤着吃。 云谏心痒难耐,一人倒了一碗果酒。 不知为何,起初卿清还说喝了对身体有好处,后来便不怎么允许他喝了,尤其是晚上。 因为有骋风和芫华在,卿清这次没有阻拦他,只是随口叮嘱了一句,“少喝一点。” 骋风垂眸看着碗里都要漫出来的浑浊液体,云谏鼓励道:“这个是卿清酿的果酒,你喝了就知道它的美味了。” 卿清之前没注意,定睛一看,他居然给骋风他们倒了满满的一碗。 她秀眉微皱,有些责怪道:“你怎么给他们倒这么多?” 云谏第一次只喝了半碗就喝趴下了,更别提这满满的一碗了。就是他现在能喝一碗的酒量也是他多次练出来的。 忽而,卿清觉得自己说这话容易让人误会,她又向芫华他们解释道:“不是我小气,是这个东西会醉人,你们又是第一次喝,可能还没喝完就趴下了。” “这么厉害?”骋风不得不对这液体刮目相看。 云谏听了卿清的指责,又去拿了两个碗来,将自己的酒倒进去一半。 “那就不够再添。” 骋风也不是贪婪的人,没有多想,欣然同意了,将自己和芫华的酒都倒进去一半。 烤肉端上桌,云谏先抿了一口酒,“这酒得小口小口地喝,我一口喝完就醉倒了。” 他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把自己的老底揭出来。 骋风喝了一口,正如云谏所说,喝了就知道它的美味了。 “卿清,这里面有果子吧?是怎么做到的?” “是用果子酿的,需要准备不透气的坛子,说简单也不简单,让我口述我也说不清楚,下次有机会我再教你们吧。” “那就麻烦了。”骋风感谢道。 骋风喝得见了底,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好像地面在移动一样。 芫华早在一旁闷声喝酒,此时已经醉眼迷离,捧着空碗,喝了又喝。 卿清没喝多少,一个饭桌上最清醒的就只有她了。 “骋风,你别喝了,再喝就真醉了。你先送芫华回家吧,她已经醉了。” “嗯?”骋风脑浆都混在了一起,但依稀还能辨别出卿清说的是什么。 他扭头,脸几乎贴在芫华脸上。 “兔兔?” “卿清说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第195章 我求求你放她下来! “不是让你送她回去,而是让你也回去。”卿清无奈地叹息,她的肩膀上还靠着云谏沉重的脑袋,他如同一只八爪鱼般紧紧缠着她,使她无法脱身。 卿清头疼不已,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挤压着眉心,此刻她已无暇顾及他们之间的亲昵称呼。 “哦,我明白了。”骋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拉起芫华,芫华的双脚一软,整个人毫无缝隙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走吧,我们回家。”他亲昵用脸蹭了蹭她的头顶,一把将她抱起,然而他的步伐却显得摇摇欲坠,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要了老命了! 卿清在一旁看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比看杂技表演还要紧张。 都喝醉了还敢抱芫华,也不怕把她摔着。 “你快把她放下,你摔了自己没事,可别摔着她了!” 卿清焦急地准备起身送他们回去,生怕他们误入其他兽人的家中。 腰间的大手搂着她不撒手。 “卿清,你别走,别不要我。”云谏被酒意浸染的眸子里满是迷蒙,眼睑耷拉着,眸光中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这下真要老命了! 明天,她就把剩下的酒全部藏起来! “我送他们回家了就回来,你在家睡觉,乖乖等我回来。”卿清温柔地对他说着,手指摩挲着他脸上的肌肤。 云谏喜欢这样,还往她手心蹭了蹭。 他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嘟囔着:“我不乖,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都走不动道了,还怎么和我一起去?” 云谏醉眼朦胧,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他撑着桌子站起身,上身无规律地摆动。 “谁说我走不动了?这不是好好的?”说着,他往门口走去,大手一挥,“走!” 骋风还是没把芫华放下来,出了门,一阵凉风吹过,他的脚步都稳健了。 卿清稍微安了安心,这下酒应该醒了些吧? 骋风毫不犹豫地往反方向走去。 “回来,这边!”她大声喊道。 “你们什么时候把部落反过来了?”他低声喃喃道。 “......” 卿清无语凝噎,突然觉得自己送他们回去是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谁那么闲?”云谏嗤笑一声,似乎对骋风的醉态感到好笑。 就是就是! 卿清赞许地看着他,还好他没醉到那种程度。 然而,云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跌眼镜。 “那不一直都在那边吗?”他俯下身,想和卿清说话,奈何头重脚轻的,要不是她扶着,保准摔个狗啃泥。 “卿清,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卿清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是半斤八两了。 “你好好走路!” 她担心他摔了跤,自己扶不起来他。他这接近两米的身高和满身的肌肉,一看就不是自己能拉起来的。 她能做的就是回去给他拿来被子,让他就地而眠。 “卿清,今天晚上怎么没看到月亮?”他巴巴地望着她。 “怎么会呢?”卿清感到疑惑,往天上一瞅,“不是在那儿吗?” “哪儿?”云谏迷不愣噔地望着她,问道。 卿清想指给他看,突然想起姥姥说过,指月亮会被割耳朵。 她只能朝他示意,“天上。” 云谏还是愣愣地盯着她的脸看,“哪儿?” “我脸上,在我脸上行了吧?你看我的脸像不像个月亮?” 云谏认真地摇了摇头,“不像。” 骋风虽然喝醉了酒,但还算走得还算平稳,只是他突然踢到了一块不平的地面,整个人往前踉踉跄跄了好几步。 卿清见状,急忙冲上前想要稳住他,生怕他摔倒压到芫华。 “祖宗!我求求你放她下来!” 骋风踉跄了几步就稳住了身体,他抱紧芫华,像是怕被卿清抢了去。 “不放,兔兔是我的。” “......” 卿清深吸一口气,但凡有个手机,她一定把他们录下来,然后放给全部落的兽人看! “卿清,我不看月亮了,你别不要我。”云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紧紧地拉着卿清的兽裙,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眼中满是迷茫和不安,醉酒让他的思维变得混乱,但他唯一清晰的感觉就是不想失去卿清。 “我没有不要你。”卿清温柔地握住他的手。 云谏迷蒙的眼睛缓缓聚焦,他望着卿清,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像是找到了依靠,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依偎在卿清的身边。 月色下,她终于看见他们草屋的轮廓,她抚上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下了。 骋风带着怀里的芫华,径直路过门口,继续往前走去。 “你们去哪儿?这就是你们的家!”卿清招呼住他。 骋风驻足,观望了许久,最后得出了结论。 他一本正经地思索,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家没有这么黑。” “骋风,你醒醒!这是你的家,你看清楚!”卿清都想上去大力晃动他的肩膀,晃醒他。 这一路上,她要照顾着云谏和骋风,她感觉自己像是带了一群小孩子回家,疲惫不已。 好在芫华在骋风怀里睡着了,乖乖的。 卿清送他们进去,里面乌漆嘛黑,但是她不敢为他们生火堆。他们都意识不清,万一一不小心把房子点着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她依稀辨别出了床的所在位置,让他们躺下后才离开。 卿清走出门去,云谏正在屋外等她,她微微勾起唇角,伸出手,“走,我们回家吧。” “嗯。”云谏依顺地牵上。 屋里,骋风搂着怀里的人儿,又软又香的,还有之前喝的那个果子的味道。 他只觉得身体燥热,想要紧紧地贴着她。可正当贴着她后,又觉得身体更加燥热了。 “兔兔......” 他难捱地蹭着她。 芫华在他怀里时已经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有人在烦扰她。 她嘤咛几句,推开他,“你离我远点。” “哦。”骋风缩到床边,不敢再打扰她睡觉。 第196章 他这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第二日清晨,骋风看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陷入了沉思。 他不是记得在云谏他们家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努力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一些仿佛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 够了! 他捂脸,还不如想不起来。 他这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芫华在他身侧睡得香甜,骋风端详着她的睡颜,试图驱逐脑海中的记忆,然而还是臊得慌。 屋外,骋风舒展着身体,惬意地吹着小风,看着部落里的人来人往,诸多烦恼都抛之脑后。 “早啊,骋风。”卿清路过,看见了骋风,微笑着打招呼。 “咳,早。” 面对卿清,骋风抬不起头来。 “你们这么早,是要去哪儿?”他发现云谏带着工具和一块不太干净的兽皮。 “我们去挖点儿黏土,修个灶台。”卿清回应道。 “需要我帮忙吗?” “这个就不用了,有云谏呢。”卿清瞟了云谏一眼,又对他说道:“芫华醒了吗?她昨晚喝醉了,要是头疼的话,给她泡杯蜂蜜水。” “要是没有蜂蜜,我家有。” “好,我知道了。她还没醒,等她醒了我再问她。” 提起这个,骋风尴尬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他更担心的是,他向芫华承诺过,在卿清面前叫她的名字。然而昨天晚上,他好像把所有东西都抖出去了。 “嗯,那我们走了。” 骋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哦,好。” 云谏跟在卿清身后,冲他挑眉,嘴角上扬着嘲讽的弧度。 ‘这么不禁喝啊?’ 骋风毫不客气地反击,‘你不也是?’ 在即将出部落时,卿清在人群中依稀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骋吉? 再定睛一看时,那抹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着,云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卿清,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卿清收回目光,或许是她看走眼了吧。 要是她来,肯定会和骋风一起来的。 卿清走后,就在她刚才视线所及的地方,草屋后面探出一高一低的两个脑袋。 “她该不会看到我们了吧?”骋吉担忧地问道。 “被发现了也不怕,我们来又不做坏事。”羽赫一脸正气地安慰她。 “那我们为什么要躲?” 羽赫听罢,表情充满疑惑,仿佛在思考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可是阿吉,不是你拉着我躲过来的吗?” “哦哦,呵呵......”骋吉尴尬地笑了两声,“刚刚太紧张,给忘了。” “羽赫?”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兽人,一手拍在羽赫的肩膀上。 他的出现吓得两人皆是一跳。 骋吉拍着胸口,安抚着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兽人惊喜地问候。 “有事。”羽赫含含糊糊地回答。 “什么事这么着急?先来我家坐坐吧!” 羽赫看了看骋吉,抬头面对兽人时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下次吧,这次真有急事。”说完,他带着骋吉溜走,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兽人。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 此后两天,下了一场大雨,兽人都窝在家里不出来,唯独苏木,顶着一块兽皮,带着行囊来与卿清他们告别。 卿清邀请他进来,他也不肯,说身上的水会把他们的屋子弄湿的。 “这大雨天的,你就不能等雨停了再走?”卿清皱眉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呢?”苏木虽然披着兽皮,脸上还是溅上了雨水,他温和地笑着,“就算我晚两天再走,路上还是会碰见这种天气的。” 苏木执意要走,卿清留不住他,也就不留了,他急着想与家人团聚的心情她能理解。 “那你路上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我还会回来的。”苏木颔首,表达自己的感激和尊重。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磅礴大雨中。 “唉,怎么不能晚两天再走呢?”卿清无奈地摇头,目光飘向云谏,“你俩一个德行,都爱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云谏无辜躺枪,他阖了阖眼,不是苏木的事吗?怎么怪罪他头上了? “卿清,你误会他了。野兽对气味都是很灵敏的,他大雨天走,气息就会被冲刷掉,野兽就不能顺着他的气味去找他,能避免许多危险。” “原来是这样,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卿清恍然大悟。 说起野兽,云谏脸上突然流露出着急。 他在卿清眼前徘徊地走来走去,突然对她说道:“卿清,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你又出去做什么?”卿清拿起一块宽大的兽皮给他,“披上这个吧。” 云谏将兽皮一抖一甩,裹在身上就跑出门去。 正如他所说,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 “你该不会这么冒这么大的雨出去,就是为了把你的弓找回来吧?” 云谏将身上挡雨的兽皮挂在外面,他乐呵呵的,“还好还在那里。” 弓身已经完全被雨淋湿透了,云谏用一块小小的兽皮,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这可是你为我做的弓,我当然得好好留着。” “要是找不到就算了,再做一把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冒这么大雨就为了把它找回来,一点都不值。”卿清坐在床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云谏对这把弓的珍视,嘴上却还说着责怪的话。 他珍视的不单是这把弓,更是对卿清感情的珍视,别说是下雨,就是下石头,他也要取回来! “就算再做一把,这把我也要留着。以后留给我们的崽子玩儿,告诉他这是你阿母专门为我做的。”像是想到了那幅画面,云谏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 卿清脚尖蹭了蹭他的腿,和他玩闹,“你想得还挺超前。” 云谏没有因为她说这句话而感到丝毫的气馁,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不是吗? 何况,他完全拥有卿清就足够了,崽子不过是为他们的生活添上一点趣味。 “你怎么不说话了?”卿清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该不会因为自己这句话生气了吧? 她轻轻靠近,却被云谏一把拉进怀里。 “卿清,你不用担心,就算你不愿意生崽子,我也会养你一辈子。” “只要最重要的人在就好。”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卿清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啃咬他的下唇,云谏一时忘了呼吸。 “你这张嘴说的话我还挺爱听的。” 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双眸如同被春雨打湿的湖面,波光粼粼。 第197章 忍冬怎么还不回来? 半夜,屋外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云谏先被惊醒,准备出门查看,随即卿清也醒了。 “谁啊?”她揉着因为没睡醒而酸涩的眼睛。 云谏拉开兽帘,忍冬冒着大雨跑来,他的头发都已经湿透,黏贴在脸上。 “卿清,阿月好像要生了,你会帮忙接生小崽子吗?” 他看起来很急,实际上确实很急。 “我不会这个。”卿清没成想会这么突然,更没想到他会首先来找自己。 “你们部落里的雌性都是怎么生崽子的?” “好,我知道了。”忍冬经过卿清这一提醒,又急冲冲地冲进雨里。 “走,我们也去看看!”卿清立马拉开身上的被子,打算去看看情况。 或许自己还能帮得上忙。 她也准备冲入雨中,被云谏拎起放回原地。 “这么大的雨,你就这么去?” 云谏四处看了一下,用挂在外面的兽皮将卿清从头顶开始包了起来,然后扛在肩上,冲进大雨中。 “白月!”卿清刚被云谏放下就往里屋里去,云谏觉得不方便进去,就在外屋安安静静地坐着。 “卿清,你来了?”天梁的声线绷得很紧,一看就是紧张过度了。他在一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勇气。看见卿清来了,犹如是见着了救命稻草。 他以为是忍冬把卿清叫来的。 “我也不会接生,你再等一会儿,忍冬马上就叫人来了。”卿清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心中很是愧疚。 白月平躺着,下唇咬得发白,她一手抓住天梁的手,一手死死地拽住兽皮,痛苦地吟哼。 在她躺着的地方,清亮的液体中还伴随着鲜红的血色。 卿清心都被揪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证生孩子的场面,而且不是在医院。 “阿月,你撑住,忍冬马上就回来了。”天梁急出了眼泪,“忍冬怎么还不回来?” 阿月都疼成这样了,他还在外面做什么呢? “我回来了!”忍冬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身后是一个中年兽人,兽人怀里抱着一个中年雌性,被兽皮紧紧地裹着。 她被放了下来,拿起一个兽皮袋就朝里屋走。 卿清自觉地退到边上,把空间留给她。 那位妇人看起来很有经验,她在白月肚子上试探地按了按,就对忍冬和天梁道:“你们放心吧,崽子不大,你们的伴侣不会死的。” 她这一句话就稳住了他俩的心神,又听她继续说,“你们快去给我烧热水来!” 天梁和忍冬抢着去烧,她又打开兽皮袋,里面是锋利小巧的骨刀。 她朝卿清招手,示意她过去。 “你就是卿清吧,听说你会医术?” “阿妈,我不会接生崽子。” “我知道。”妇人很和蔼,“从我生过崽子开始,部落里新出生的崽子都是我接生的。这并不难,你待会儿就在旁边看着吧。” 她大有把接生的技能教给卿清的打算。 卿清担心地看着白月,看她虚弱地哼叫,手指头都绞紧了。 她点点头,看向妇人,“阿妈,你快帮帮白月吧,她看起来快不行了。” “疼是肯定会疼的,但是还没到生的时候啊。” 他们很快烧了水来,妇人让他们继续去烧水,然后把骨刀放进热水里烫着。 白月生产很顺利,妇人割断了脐带,托着刚出生的小崽子,把他交给卿清。 然后用兽皮蘸热水为白月擦拭下体的血迹。 刚出生的幼崽不大,还没有卿清的两只巴掌大。 卿清看不太清,只觉得看起来不像个人。 待她看清,发现还真不是个人!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兽人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啊? 白月虚脱地躺在床上,哑着嗓子问卿清,“小崽子怎么样了?” 卿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你放心,他很好”反正......还活着。 “你呢?你还好吧?” “我也很好,只是有点累,已经不疼了。” 卿清只当她在安慰自己,让自己别担心。 生孩子哪儿会这么快就不疼的呢? 妇人擦洗干净后,又接过卿清手里的崽子,用干净的水把他洗干净。 洗干净的幼崽皮肤粉粉的,小小的一只,呼吸匀称,看起来像一只小动物。 或许,他是只小狐狸。 卿清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外,现在觉得他还挺可爱。 在白月生产的时候,忍冬和天梁被妇人赶出去,让他们在外面等候。 这时允许他们进来了,他们都去关注白月的情况,导致刚清洗干净的幼崽竟无一人过问。 “你们的崽子还要不要了?”妇人轻柔地捧着小崽子。 天梁率先反应过来,把预先准备好的柔软兽皮摊开。妇人将幼崽放在上面,天梁紧张地捧着,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嘴巴却暗中使劲,变成了一个“o”字。 他带着小崽子去给白月看,“阿月,你看,小崽子多像你啊。” 白月毫不客气地拆穿他的谎言,“他还是一只小狐狸呢,你是怎么看出像我的?” 卿清没有打扰他们,和妇人一起清理着地面的痕迹。 “你们都放着吧,一会儿我们清理。”忍冬从喜悦中回过神来,赶忙让她们放下。 “真是辛苦你们了,大晚上的,下这么大的雨把你们叫来,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部落里又添了一只小崽子,我们都应该感到高兴。”妇人回道。 忍冬从天梁那儿抱过幼崽,抱出来给众人看。 幼崽还没睁眼,或许是感受到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自己,他不安地扒拉着前脚,晃着脑袋,还吐出一截粉粉的小舌头。 卿清轻柔地碰了碰他小小的耳尖,小东西就直往兽皮里缩,逗得众人想笑却又担心笑声惊扰了他。 卿清抬头,云谏正打量着那小崽子,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喜爱和羡慕。 云谏感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他的视线从新面孔上移开,与卿清打了个照面。 他瞬间收住脸上的表情,温和地冲她笑笑。 卿清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 她怎么会不知道云谏一直都想要小崽子呢? 原来他都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想法,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压下心中的渴望,从不主动与她提起这件事。 就连在那种事上,也会因为自己不想要小孩子,从不会偷奸耍滑地遗漏一滴在里面。 不似一些人,只因为自己想要,甚至在婴儿嗝屁袋上动手脚,制造意外。 “怎么了?”云谏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对,绕过正在看小崽子的他们,来到卿清身边。 第198章 我们也要个崽子吧 看完崽子,卿清和云谏回到家中。 云谏拿了一块干净的兽皮给卿清擦身上的水珠。 她被保护得很好,只有腿上沾了一些雨水,云谏还是很细致地为她擦干净。 “好了,快去睡吧,应该很晚了。” “你呢?”她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 他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也是,估计一时半会儿睡不了觉。 “你先去睡吧,我生把火,头发干了就来。” “我来帮你擦头发吧。”卿清推着他去火堆旁坐着,等他生了火,就拿着干的兽皮揉擦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又多又长,却很柔顺,每一根都规规矩矩的,没有一根打结。 他眯着眼,乖巧地坐着。 “兽人的幼崽,是一出生就是兽形吗?”卿清发出疑问。 云谏睁开眼睛,认真地为她解惑。 “只有雄性才是这样,雌性没有兽形,一出生就是人形。” “无一例外吗?” “无一例外。”他顿了顿,“生雄性比生雌性轻松很多,因为他的个头会小很多,没有那么痛苦。” 卿清知道的,白月的幼崽很小一只,比正常的婴儿小了差不多一半。而且他不光个头小,头也小,的确会减轻母体的痛苦。 “难怪白月的肚子一直没有那么明显。” “嗯,所以我之前说,可能是个雄性。” 卿清一直以为,生出来的都是小婴儿,兽人变成兽形是因为后天的缘故,看来是她想错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形呢?” “早的两年,晚的三年,也有更晚的。”云谏没有怀疑她为何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知道,她问了,他也就说了。 再说了,她和自己可能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没有无法变成人形的兽人?”卿清第一次如此地去了解他们的世界,或许,是她的想法已经动摇了。 “有,很少。” “那他们是怎么处理这样的兽人的?” “无法变成人形,那和野兽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处理,但我从没在部落里见过不能变成人形的兽人。” 他的话深深地扎进卿清心里,令她惶恐不安。 “云谏,如果我们的崽子,也无法变成人形,你会不会也把他丢掉?”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她和他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万一他们的基因不匹配什么的,出了状况...... 云谏轻笑一声,声音很是诱惑,“我当然是听你的,你要是想继续留着他,我也可以养他。” “累了?累了就歇着吧。” 他感受到头上的小手停止了动作,便拿过兽皮,自己随意地擦了几下,挂在一旁晾着。 卿清没有说话,云谏等着她回答,屋里的骤然安静下来,只听见外面“嗒嗒嗒”的雨声。 “云谏,我们也要个崽子吧。”卿清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勾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说话声音嗡嗡的。 云谏眼中肉眼可见的欣喜,只一瞬,那情感便石沉大海。 卿清突然改变主意了,是因为看见了白月的崽子心生羡慕,还是仅仅因为自己喜欢? “你怎么不说话了?”卿清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看他的反应,可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怎么自己愿意生了,他还不高兴了? 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崽子吗? 卿清心中思绪万千。 会不会是,他不想要了? 她的腰腹被他反手扣住,一阵天旋地转,她稳稳地躺进他的怀里。 “你想好了?是因为你想要,还是因为我想要?”他的嗓音带着些许的哑,手臂松松地护在她的腰间。 他低头沉沉地看着怀里的人儿,幽深深沉的蓝眸接近墨色,带着一丝审视。 卿清被他这一番审视的话语和眼神压得呼吸都乱了。 “我......”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她还是因为他想要,他面对小崽子时流露出来的羡慕与渴望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他会因为自己不想要而不要,自己却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 她心中愧疚,一时兴起便说出了这番话。 “卿清,生崽子不是一句口头上的事。他不单要在你肚子里揣那么久,生下来后也会占据你很多的时间。” “我希望是因为你想要了,而不仅仅是因为我。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等你考虑清楚了,我们再要吧。” 他这一番话说得很认真,四目相对,卿清也思考得很认真。 “我再好好考虑考虑,谢谢你,云谏。” 有一个尊重她的伴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我的头发也干了,睡觉吧。”他在她唇上浅尝辄止,轻盈地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视野突然变高,虽然知道云谏不会摔着她,可还是神经反射地勾紧他的脖子。 “嘿?”云谏不满她不信任的动作,停住脚步,看向怀里的她,“还怕我摔着你不成?” 他故意把她往空中抛了抛,腾空感让卿清惊呼一声,好在被他稳稳地接住。 “还真以为我要摔着你?轻的像片树叶一样,风一吹可就刮走了。” 卿清撇撇嘴,“哪儿有那么夸张?还不是因为你力气大得能扛牛。” “不行,以后得让你多吃点了,这么轻怎么行?” 卿清水光潋滟的眸瞪了他一眼,“我就是胖成猪你也不会觉得重。” 她不是说笑的,一只几百斤的羊说扛就扛,气都不喘一下。她要是胖成那样,都走不动道了。 云谏似是逗她,又似是不满她顶嘴,再次把她抛起。 “你干嘛?”卿清搂着他的脖子责问,“你就是故意的!” 云谏目光暗沉地盯着她气呼呼地噘着的小嘴看,喉结滑动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又颠簸了她几下。 他突然觉得,站着也不错,说不定还会有惊喜。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卿清心里发怵,他这要把人吞下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今天很晚了,我们下次再试。”云谏大步地走两步,就到了床边,轻柔地把她放下。 “试什么?”卿清被他的莫名其妙搞得莫名其妙,可是她再三追问,他也不愿意再多说。 第199章 这怎么挖呀? 卿清昨晚耽搁了瞌睡,早上不愿意醒,云谏自己悄悄摸摸地起床,由着她多睡会儿。 雨已经停了,空气凉飕飕的,部落里人多声杂的,外面兽人大声地说笑声,此起彼伏。即使是在家里,将兽帘遮得严严实实,也难以抵御嘈杂的声音。 云谏大剌剌地站在屋门口,正在大声说话的兽人突然间感到一股杀气。他们对上云谏的目光,讪笑两声,和云谏打了个招呼,便走别处去了。 这样一来,屋里就安静了不少。 思来想去,无事可做,正巧卿清还没起,便又躺回她的身边,准备陪她一起起。 他才刚躺下,就见得卿清睁开了眼,迷瞪瞪地望着他。 “卿清,是我吵醒你了?” 卿清一个姿势睡累了,翻了个身,背朝着他,接着睡。 在云谏眼里,她就是看了他一眼,就嫌弃地翻过身去。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卿清那句“是我今天长得不符合你心意了?” 他满腹委屈,可又不能吵到她睡觉。 除了忍,还能做什么? 卿清刚醒,翻了个身打算看看外面天亮了没,就见云谏满眼幽怨地等着自己醒。 “是我起太晚了?” “还早,还可以多睡会儿。”云谏说的话是真的,他满脸幽怨也是真的。 可要是让卿清知道,自己仅仅是因为她一个翻身而计较,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他眼中的怨气烟消云散,“要起还是要再睡会儿?” 他猜测卿清应该是要起了,因为她看起来已经清醒了。 “外面雨是不是停了?” “已经停了,想出去玩?” 卿清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云谏将放在旁边柜子上的兽裙递给她。 “我想去看看红薯,要是能挖了就挖,这刚下了雨,最好挖了。”她接过兽裙,开始往身上套。 “我也去,外面天凉了,你多穿一点。”云谏翻身下床,再给她拿兽裙去。 云谏光裸着精壮的上半身,卿清小声嘟囔,“你怎么就不怕冷呢?” “因为我皮糙肉厚啊。”云谏理所当然的回答。 卿清都怀疑,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个褒义词呢。 来到外面,果然如云谏所说,天凉了。 她裹紧兽皮,但也没什么用。脚脖子上露了一截出来,凉风直往裤腿里面灌。 “是不是冷?”云谏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关切地询问,他低头,注意到一截白皙的脚脖子裸露在外面。 “走,回去换身。” 卿清都出来了,觉得浪费时间,立在原地,不愿回去。 “也不冷,就一点凉,待会儿挖挖红薯就暖和了。” 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被云谏扛上肩头,他一巴掌落在她臀上,语气有些不善。 “凉不就是冷?还想挖红薯,我让你挖了?” “云谏!”卿清白皙的脸颊上晕着一层淡粉,她趴在肩膀上,捣腾着腿抗议他的“暴行”。 这还是在外面呢,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万一被别的兽人瞧见了,她还要不要脸了? 云谏回到屋里,将她放下,找她去年冬天穿的兽裙。 “先将就穿一下,过两天我给你做新的。” 兽裙不像普通的布料衣服,洗了几次都还是新崭崭的。 “又做新的干什么?这不是还挺新的吗?”夏天做新的,秋天做新的,一年四季都做新的,但凡好些的兽皮,都变成她身上穿的了。 反观他,一年四季都裹着那几块兽皮,洗的翻了白。 说要给他换块新的吧,他又不要,说这几块穿习惯了,裹着舒服。 “去年穿去年的兽裙,今年穿今年的兽裙,没问题吧?” “......没问题。” 卿清穿着一身白来到地里,就连走路都要提着兽裙走,不然肯定要变成灰兽裙了。 她看着绿油油的红薯藤,犯了难。 这怎么挖呀? “卿清,这怎么挖呀?”云谏握着工具,已经跃跃欲试。他刚才大致观察了一下,所有的红薯都完完整整地埋在地里,他哪儿知道会埋在什么地方呢? 卿清指着根部给他看,“根下面就有红薯,你照着往下挖,就能挖到了。” 才下了雨,泥土很松软。云谏按着卿清说的做,很轻易就挖起来了。 “这么多?”他以为只有一个,结果挖起来一个,旁边还有好几个。 “多一点不好吗?” “好,当然好。”他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就让卿清去旁边看着自己挖。 “乖,你去那边坐着,别把兽裙弄脏了,我很快就能挖完。” “那好吧。”卿清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他也听不进去了,反正他要一个人挖就让他一个人挖呗。 她坐了一会儿就考虑到来挖红薯的决定太匆忙了,既没有准备搬运的工具,也没有想好放在哪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石洞离他们这么近,就去看看石洞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 卿清走进石洞,不知何时,云谏竟用柴禾填满了大半个石洞。 他的换衣间还在,只是已经被柴火挡住了去路。 奈何她就觉得那个地方很适合堆红薯。 思索了一下,就开始把柴禾往别处搬。千辛万苦,终于搬出了一条路,她拍干净兽裙上的灰,又去后面看云谏。 云谏已经变成了一只硕大的黑狼,正用厚实的前爪刨着泥土,他黑顺的爪子上已经沾满了褐色的泥浆,头上还有飞溅起的泥土渣。 或许是看到红薯了,他放轻力度,用爪子把它勾出来。然后往后腿一送,后腿再将它往后一蹬,红薯滚了几个圈就滚进红薯堆里。 卿清在栅栏外看他,笑晏晏的,“都自成一条流水线了?” “卿清?” 云谏之前就见卿清走了一直没回来,以为她回部落了,便用兽形挖。不曾想,她怎么又回来了。 爪子上的泥土让他有些尴尬,他藏进红薯坑里,担心被她看见,会嫌弃他脏。 “你怎么回来了?我只是觉得兽形会更方便,才这样挖的。” 她没走多久,红薯已经被他挖起来有三分之一了,她如领导视察般,赞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卿清没有嫌他脏,云谏放下心来,干劲十足地刨着红薯。 第200章 都不表示表示? 云谏挖了完,和卿清一同来到河边,他爪子一抬,“卿清,我爪子脏了。” 他的语调上扬,光听语气都能听出他有多快乐。 他喉咙里无意识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与他的身形形成鲜明的对比,逗得卿清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她拉起他的爪子,在河里勾起水,帮他清洗爪子。 云谏死死地收着利爪,担心卿清一不小心在他爪子上割伤了。 他的脑袋几乎贴在她的脸上,“你笑什么?” 要是在以前,他这副凶恶的模样会换来卿清的恐惧,可是现在,就连他凶恶的模样都显得可爱。 卿清顺手狠狠地抚慰了他一把,把他脑袋上的泥土都拍掉,然后继续清洗着他的爪子。 她洗得很细致,掰开他的脚趾揉搓。 于此同时,她听见云谏的一声闷哼,以及感受到掌心中的狼爪瑟缩了一下。 她抬头,黑狼早已别开脑袋,几乎将头埋进腋下。 要不是有狼毛遮住,就能看见他通红的俊脸。 “以前耳朵不让碰,现在连爪子也不让碰了?”卿清揶揄调侃道。 “不......不是。 耳朵可以摸,爪子也可以碰的。”他急忙解释,视线始终躲避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爪子刨泥土撕扯猎物都没有感觉,唯独被卿清碰到,就觉得后脊麻酥酥的,浑身发软。 他没有听见回答,只听见她清脆的笑声,随着水流的搅动声,很是动听。 “另一只。” 卿清放开他的爪子,他慌忙地收回爪子,不料因离岸边太近,他踩了个空,差点扑进水里。 旁边的卿清看得津津有味。 云谏两眼一闭,似乎是死了,他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卿清......” 卿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手心一摊,“该另一边了。” “我觉得我能自己洗......” “不,你不能。” “......” 卿清故意刺激他的爪子,狼腿因为肌肉收缩,一抽一抽的,她玩得不亦乐乎。 “卿清,你别玩了。” 再玩,他都要被她玩死了! 他紧张到舔嘴唇,像是被恶霸欺负了的良家妇女,除了嘴上反抗,任由她索取。 “好吧,我们先去把红薯收回去。”卿清笑容满面,暂时放过了他。 她只是暂时把红薯收进石洞里,离自己太远了不放心,万一被偷走了,她上哪儿哭去? 卿清准备在家里挖一个地窖,类似芫华的那种,这样储存食物会方便很多。 她没有经验,正好现在芫华也还在部落里,可以请教她。 “卿清,全部都搬进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云谏的手掌因为拾取红薯,再次糊满了泥土。 卿清去溜了一圈,他捡的很干净,连一个小的都没留在地里。 “很干净吧?”他得意的模样,要是再夸他,估计尾巴都能翘到天上。 卿清笑得眯着眼,准备去洞里捡些红薯回部落,分给芫华和白月他们。 “怎么?都不表示表示?” 云谏挡住她的去路,表现得很明显,要是不给表示,他就不让路了。 卿清抿着唇微笑,笑得不怀好意,笑得云谏后脊发凉。 多可爱一小雌性啊,怎么偏偏笑得这么骇人? 但是他堵都堵了,要是就这样走了,就显得很没面子。 好在,卿清还是很配合的。 她才刚抬起手臂,云谏就主动俯下身子,让她勾在脖子上。 卿清在他炽热的目光注视下,缓缓靠近他。 云谏已经做好了被她亲吻的准备,她却踮着脚,唇瓣从他脸颊上划过,来到他的耳边,她呵气如兰。 “等我回去给你捏捏爪子。” 她笑着从他身旁走开,留下他满脸通红地愣在原地。 “走啊,怎么不走了?”卿清都已经走远了,发现云谏还没有跟上,她转身回来催促。 “我这就来。” 他终于有了反应,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她的声音,抬手抚上耳垂,抹了一耳垂的泥土。 卿清挑好几个大的,云谏要去河边洗手,正好顺便去河边把红薯清洗干净。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回到部落时,先去找了芫华。 听见卿清在门口呼唤自己时,芫华正托着腮,看着骋风手里的烤肉。 “卿清?你快进来吧。” 卿清还没看见芫华 ,就先听见了她的声音。等她出来,便给了她两个红薯。 在芫华不解的目光下,她解释道:“红薯,你应该没吃过吧?” “我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果子。”芫华双手捧着红薯,指甲掐了一下,硬硬的。 “卿清,这是不是还没熟?”一般情况下,熟了的果子都是软软的。 “嗯,还是生的,你要把它煮熟,煮软了就可以吃了。” 她们说的熟,并不是同一个熟。 “还有小一些的,适合烤着吃,但是我们拿不了那么多了,就挑了几个大的,先给你们尝尝。”卿清抱着剩下的红薯,“我再给白月拿些去,顺便看看她的崽子。” “崽子?白月生崽子了?”芫华惊讶道。 “什么时候的事?” “你还不知道吧?就昨天晚上。” “我也想去瞧瞧。”芫华说着,将两个红薯放在门口,朝屋里唤道:“骋风,你帮我把东西拿进去一下,我去看看白月。” “嗯,早点回来。” 卿清把给白月的红薯除起来,其余的丢给云谏,让他拿回家。 “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路上,卿清诉说了自己的请求。 “我想在家里挖个地窖储存红薯,就是你家那种,但是我还没挖过呢。” 她还没提出自己的请求,芫华就已经欣然答应下来。 “我可以帮你,骋风还没说什么时候回去,以后冬天就不方便回来了,这次应该会多住一段时间。” “那你明天有空吗?”卿清问道。 她的红薯已经都挖起来了,需要尽早把地窖挖好。 也怪她早先没想到,不然早就应该做准备的。 “有,只要是你的事,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两人相视一笑,卿清决定好时间,“那就明天吧。” 第201章 你连借口都懒得再想一个? 她们来到白月家中,白月躺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 身旁是裹得同样严实的小崽儿。 卿清将红薯交给天梁,因为他吃过,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就是那天晚上吃的东西?”天梁反复打量,这圆滚滚的东西,光凭外表,怎么看都不好吃。 “对,削了皮,煮软就能吃了。” 芫华已经去里屋逗崽子了,小崽子细皮嫩肉的,她轻轻地点一下他的鼻尖,他就推着她的手指,往兽皮里钻。 她脸上毫不掩饰对小崽的喜爱。 卿清进来,就看见这一幕,芫华蹲在旁边,逗着幼崽。白月带着笑容,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崽子。 “要是喜欢,你也尽早和骋风生一个。”她打趣道。 “你......你别胡说。”芫华的脸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怕太大声吓着崽子,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的反应,让卿清和白月笑了一笑,看来是喜事在即了。 卿清没再打趣她,要是再打趣打趣,估计都要羞得夺门而出了。 “小崽的名字取好了吗?”她问白月道。 “取好了,忍冬说,第一个崽子跟着我姓,又是雨天生的,就叫白雨了。”白月低柔地说道。 生完崽子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温婉起来,眉眼间都是幸福和对自己崽子的怜爱。 “很好听,叫起来很顺口,是个不错的名字。”卿清给予肯定,兽人们取名或多或少都喜欢沾点春啊夏啊,风啊雨啊,花呀草的。 再次离开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在一个岔路口上,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 走近一瞧,可不就是云谏和骋风嘛! “你怎么走这里来了?”芫华走到他的身边,想必他一定是等急了吧? “我出来透透气,正好碰到云谏了。”他这借口,要多蹩脚有多蹩脚。 “那你呢?”卿清拉起云谏的胳膊,想听听看,他的借口又是什么。 “我?我和他一样。” 卿清气哼了一声,“你连借口都懒得再想一个?” 她一句话,同时拆穿了两个。 骋风有些不自在,拉着芫华,挥挥手,“我们先回去了。” “走你的。”云谏催促,等他走了,他还要哄卿清呢! 骋风走远了,下一刻,卿清脚下一轻,知道是云谏又在抱她。 她反射性地闭眼,再一睁眼,借着旁边房屋的火光,依稀可见他扬起的眉梢和嘴角。 “你说我来干什么?我来接我的伴侣回家还需要借口?”他翘着嘴角,哼哼一声。 他才不像骋风,接个人还绕圈子,整七整八的各种借口。 “部落里就这几步路,还怕我找不着回来怎的?”卿清嗔着他,眉梢却是染上了喜意。 被人时刻挂在心尖尖的感觉真好。 “部落里住着的可都是狼,卿清这么惹人喜欢,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我叼回去了怎么办?” 卿清感觉脸颊被人蹭着,是云谏的脸。 他的肌肤既不算滑嫩,也不算粗糙,可是被他蹭着,莫名的舒服。 “我这不得看紧点?” 虽说今天挖了红薯,到底全是云谏的活。卿清做的也就挪挪柴禾,可不知为何,刚躺在床上就泛起了绵绵的睡意。 她忽视了一反常态变成兽形躺在身后的云谏,也忽视了他看似不经意搁在腰间的兽爪。 她将今天的话忘了个彻底。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挖地窖呢。 她这么想着,伸个懒腰,放松身体,准备睡觉。 黑狼时不时探着个脑袋去看她,他的动静也影响到了卿清。 卿清变成平躺着,旁边的黑狼也不发出声音了,哼唧了一声,头郁闷地趴向一边。 “你怎么了?有事想和我说?” 卿清侧过头看他,只看见了他漆黑的倔强的后脑勺。 他的耳朵机灵地立着,在没有听见卿清的动静后,又趴了下去,依稀又发出一声“哼”的声音。 “没事。” 卿清才不信他没事。 难道是自己又忽视他了? 她的瞌睡被打岔掉了,仔细想着自己哪儿有对不住他的地方。 可是自己哪儿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了? 睡觉前都还好好的呢。 云谏一直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动弹了,卿清也不知道他是在生闷气还是睡觉了。 反正自己想不出来,他也不愿意告诉自己,那就这样吧,先睡觉。 云谏没有睡,他郁闷得睡不着。 卿清明明说晚上会给他捏爪子的,可是她却忘得一干二净,自己都提醒到这种程度上了。 他也搞不懂,明明身体对捏爪子的反应很抵触,可是卿清真不给他捏,他又觉得空捞捞的,隐隐生出一丝期待,期待卿清捏他的爪子。 云谏回味了当时的感受,得出结论。 或许是太过舒服了,舒服到他受不了,所以才会抵触,也会心生期待。 他等着卿清来询问自己,只是她的呼吸声似乎逐渐均匀。 他抬起头,去看她是不是睡觉了。如果是睡着了,那就...... 卿清还没睡,听见了细碎的声音,睁开眼睛望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他一个脑袋压上去,差点没把卿清捂得闭过气。 “你都没睡,为什么不给我捏爪子?” 卿清挣扎着推开他,呼吸终于通畅了。她痛彻心扉,“我只是没给你捏爪子,你就想要谋杀我啊你!” 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卿清又生不起气来。 “我不过是一时没想起来,又不是故意的。 而且,你不是不喜欢我捏你的爪子吗?” 云谏再次豪气地把兽爪往她腰上一搭,“你也别管我喜欢不喜欢,反正你说了的话,就要做到。” 即使是自己想要,他也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卿清哪儿还能不懂他想的?她拉上他的爪子,“噗呲”一笑,“你知不知道,你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云谏如了意,也不再计较她笑话自己的事。 他眯着眼,喉咙里发出难耐细碎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 就是卿清听着听着也红了脸,虽然他现在还是一头凶恶的狼。 “你能不能别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 “太舒服了,我控制不住。卿清,你再捏捏我耳朵。” “......” 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她是真的不想再捏下去了。 第202章 你这是铺石头了? 云谏一晚上都是这么睡的,当他感受到紧挨着他取暖的卿清起身时,他立马抬起了脑袋。 “卿清,今天这么早?” “嗯,忘了和你说了,芫华今天要来帮我挖地窖,我寻思着煮个红薯,吃个早餐。”她麻利的开始穿衣服,起床。 卿清起了,云谏也就没了睡意,他变回来,裹上兽皮,起床就去献殷勤。 “卿清,我来帮你削皮。” 红薯虽然只剩一个,但是很大,有小西瓜一般大,单是卿清和芫华的早餐,已经足够的了。 至于云谏,他向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云谏看卿清煮过几次红薯,已经明白她大的红薯需要削皮,然后切成块放进罐子里煮。 他抡起骨刀,熟练的削皮。 “卿清,你说的地窖是什么?”云谏削好了皮,又开始切块,看卿清做好准备工作,闲下来了才问。 “芫华家里的地洞,就是上次我们躲避元风的地方。”卿清心中早已将元风和鹰族兽人划分开,鹰族兽人才没有那么可恶,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 “地窖适合储存东西,我们的红薯放进去,可以保存很久,至少能等到明年春天。” 那个时候,就可以挑选好的红薯,继续种。 云谏没再多言,反正他无条件支持卿清,要是有需要他的地方,只管叫他好了。 芫华来得有些晚,因为她需要准备工具,一大早上就叫上骋风帮忙制作了两套工具。 她来时,红薯汤正好温热,卿清为她盛上一碗。 骋风和芫华是一起来的,卿清也为他盛上一碗,但他看见锅中只有一半,要是自己吃了,她俩肯定不够吃。 他摆手拒绝,“你们吃,我不饿。” 卿清没再坚持,她得快些吃完了干活。 芫华手里拿着的,是两根顶端削尖了的骨头,有手腕粗细,还有两块石块。 这便是她们用来凿地面的工具。 芫华向卿清确定了位置,是储物房间的一个角落,她用骨棒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 储物间里没有窗户,又闷又黑,全靠屋子中间燃着的火把照亮。 卿清终于发现了不合理,“这怎么能不开个窗户呢?” 现在还没有存放什么东西,当然可以生火照明。以后存放的东西多了,又不敢生火,找个什么东西,那不就是瞎猫逮耗子一般艰难? 云谏听了她的话,默默记下来,准备开个窗户。 但是开了窗户,雨水容易飘进来,用来放兽皮什么的就不合适了。 现在的任务主要是挖地窖,卿清暂时抛开窗户的事情,和芫华一起开凿。 芫华试探地凿了几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卿清,你这是铺石头了?怎么这么硬?” 她记得以前凿地洞的时候,很轻易就凿开了。因为地面是泥土,就算是干的也不会费太大的劲。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谁成想还真让她凿出了石头。 她不解地目光看向卿清。 卿清讪笑,“嗯......是有一点,上面铺了一层,凿下去就没有了。” 外面的两人听见里面乒乓作响,都按耐不住了。 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虽然这不可能,但两人在空气中对了一个眼神,同时起身往里屋走去。 “卿清,需要帮忙吗?” 卿清放弃了,顶上的黏土和石头太硬,震得她虎口发麻。 云谏乐意来帮忙,她也不扭捏了,工具递给他,“帮我把上面的一层凿了吧。” 骋风也赶着她们出去,“你们出去玩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哪儿是剩下的交给他们呢?她们才刚起步,这不就是全权交给他们了吗? 芫华交代着,“你们按着我画的线凿,凿深一点,然后剩下的交给我们。” 骋风点头,捡起芫华的工具,“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芫华画的圈不大,两人头对头,半跪在地上一顿凿。 一个不注意,头就磕到一起,“嘭”的一声。 两人手中工作一停,面色如常。 “要不,你也出去吧,我先弄,一会儿换你。”云谏开始撵人。 不然,挖好这个什么地窖,不得撞出一头包来? “好。”两人一起运作确实不太方便。 骋风放下工具,转身出去,摸了摸被撞的脑袋。 云谏脑袋也太硬了,这不得起个包? 他出来时,芫华她们已经没影了,也不知道她们跑哪里去。 他孤家寡人的,一个人去部落转一圈,或许还能碰到什么有趣的事。 卿清一人抓了一把蜜饯,背着背篓,带着芫华去部落外的石洞里找红薯。 她本来还打算给芫华做新鲜的蜜饯,但现在的太阳已经不适合了。 芫华那次回去后,并没有做蜜饯。她担心自己做不好,糟蹋了果子还糟蹋了蜂蜜。 蜜饯酸酸甜甜的,她后悔不已,早知道也该做点试试的。 当她跟卿清来到用红薯堆成的小山面前,她惊得微微张大了嘴巴,刚塞进嘴里的蜜饯又掉回手中。 “哇,这么多?” “只要我多留一些做种子,明年可能还不止这些呢!”卿清喜上眉梢,它的产量是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万一来不及吃,不会放坏吗?放坏了多可惜呀。” “不会的,只要不让它吹风,它能放几个月。” 或许她还可以给部落里的兽人一起种,这样一整个部落的人都能吃上。在冬天不好猎野兽的日子里,也可以用红薯撑一段时间。 只是,她不知道他们是否都能接受红薯,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闲心育苗和栽种。 卿清把背篓放下,“我们今天捡小一点的,烤着吃,这可比煮着吃来得香。” 芫华把没吃完地蜜饯揣进兽裙夹层里,打算留给骋风尝尝。 骋风不爱吃这些甜甜的东西,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留着是她的心意。 放好后,她与卿清一起挑红薯,挑了一背篓,一起去河边洗洗。 刚准备进部落里,芫华就看见骋风,他在树下站得板正,黑着一张脸。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兽人,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是谁。 “骋风?你怎么在这里?”他此刻不应该在卿清家里吗? 骋风看向这边,发现是她,脸上的表情稍微柔和。 “回来了?” 待那个兽人抬起头来,她才发现,来人正是羽赫。 羽赫也来了,那骋吉呢? 第203章 狗蛋儿不得记恨你一辈子? “阿嫂。”骋吉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原来是羽赫把她护在身后,挡的严严实实,所以没看见。 “卿清。”她也和卿清打着招呼,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身上,眼眶又红了。 卿清见着了骋吉,不算惊讶,看来自己那天没有看错。只是眼前这副情况,一看就知道她是被骋风训了。 “怎么了这是?大家有话好好说。”卿清原本不打算参与进来,这是他们的家事。 但是这是在自己部落里,骋吉又叫了自己,要是不闻不问,也不太好。 芫华大概猜到,骋吉肯定是偷跑出来找天同的,只不过不幸被骋风发现了。 她叹了口气,何必呢这是,但凡不是偷偷地溜来,骋风也不会生气的。 “外面冷,我们先回部落再说吧。”她拉着身旁的骋风,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面子。 这又何尝不是在帮骋吉呢? “不用了,阿嫂,我们马上就回去,以后......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了。”骋吉抓着羽赫的手,吸了吸鼻子,心情低落到谷底。 “干嘛这么急着走,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芫华还以为骋风不让她留下来,她刚抬头,骋风似乎就猜到她的想法。 “我还什么都没说。” “不关阿兄的事,是我自己想回去了。阿嫂,不用管我,你们玩得开心。” 既然不是因为骋风,难道是因为天同? 芫华想问她发生了什么,碍于没有与骋吉独处的机会,她又急着回去,只能等以后回去再问她了。 卿清摇头,心中叹息,可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骋吉他们终于还是走了,三人回到部落,家里只有云谏一人在忙活,灰头土脸的。 骋风回来,去接替他的工作,云谏又把凿出来的土堆运出去。 “辛苦你们了,今天晚上就在我家吃吧。”卿清不知道怎样感谢他们的帮忙,决定亲自下厨,做点他们爱吃的。 云谏好满足,只要不是辣的,他就爱吃,现在都已经能接受微辣的了。 “你和骋风想吃什么?” “我想吃的都可以吗?”芫华捧起脸蛋儿满脸期待,眼睛都在放光。 “当然,我会做的,都给你做。”卿清眉开眼笑,尤其是看见芫华绞尽脑汁地想着,笑得更灿烂了。 “你慢慢想,现在时间还早,来得及。” 芫华心里早就想好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名字。 “就是那个!”她竭力回想着。 “那个!” 她想不起来,卿清也不催,由着她慢慢想。 “以前吃水兽肉时,你带来的东西!”芫华记不起来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肉,但是那个肉的味道,就是深深地刻进记忆里。 这下该卿清想不起来了,“那次我带什么了?” 她在这个世界做过的吃的,再怎么说也有好多种了,她还真记不得当初带了什么。 云谏捧着泥土,从她们面前经过,卿清一把拉住了他,“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吃水兽肉时,我带什么去了?” “鱼肉,炸的。”云谏记得清清楚楚,想也没想的就回答,引来卿清不信任的目光。 “你是不是随便说来搪塞我的?”这么久的事了,他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对,就是鱼肉!”经云谏这么一说,芫华记起来了,当时她还想着里面什么脆脆的,结果一看,居然是鱼刺。 卿清做的鱼,连鱼刺都能吃! 这下,卿清信了。 这下,云谏气哼哼的了,“看吧,我就说,你还不信我。” “是我的不好,今天晚上我多做些,你多吃点。”卿清一番好话,把炸毛的云谏抚顺了。 这才一个菜,她又问芫华道:“还有呢?还有什么想吃的?” “就火锅吧。”芫华觉得鱼肉肯定很复杂,就想了一个没那么复杂的。 卿清点点头,表示记下了,“那骋风喜欢吃什么?能吃辣吗?” 芫华不知道卿清会做些什么,就让她随便做做,“骋风不怎么喜欢吃甜,其他的都可以,你随便做就可以了。” “这不是巧了?云谏和他刚好相反。”卿清失笑,那看来每一样食物都得做两份了。虽说是为了感谢他们,但也不能忽视了云谏啊。 云谏听他们想好了今天晚上吃的东西,知道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 “卿清,需要什么兽肉,你尽管告诉我。” “鱼肉,羊肉,野猪肉,先就这三样了。”卿清数着手指,计划着。 鱼肉还是和上次一样,炸着吃,一半辣的,一半甜的。羊肉用来烫火锅,鸳鸯锅。猪肉就用来煲汤吧。 云谏带着三种猎物回来,刚进屋就急不可耐地与卿清分享自己所见。 “我看见狗蛋儿了,它旁边还跟着一只母羊。” 卿清看着他扛着的羊,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该不是把它母羊抓了吧?狗蛋儿不得记恨你一辈子?” 云谏不满地直呲她,“我是那种人吗?” 忙活了一下午,卿清将所有的菜都端上了桌,火锅也熬好了,甚至比预想中还多做了一个菜,椒盐羊排。 花椒是她前不久刚找到的,虽然不多,但树已经在她园子里种着了。 想来,别的兽人也用不上花椒,这样的做法应该不自私吧? 云谏他们早就收了工,去河里洗个澡,坐上桌子等着上菜。 菜端上桌,芫华已经开始流口水了,骋风没吃过,也被香味馋得肚子疼,是饿得疼。 卿清还在忙碌着小料,云谏筷子都不碰一下,等着她上桌。 “你们先吃着,不用等我,我马上就来。”卿清不知道听见谁的肚子叫了,连忙让他们先吃。 她说的马上,是真的马上,但是他们还是坐着等她来。 “好了,吃吧。”卿清拨开火堆,扔了几个红薯进去埋上,然后坐上桌,往汤里撒了葱花,用干净的筷子搅匀火锅锅底。 这顿饭做的尽管累了点,但是将就了每个人的口味,他们都吃得很尽兴。 芫华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云谏和骋风还没吃饱,正吃得兴起。 “这不得喝点儿果酒?” 云谏眼神直直地看着骋风,却不停地用余光瞟卿清,看她是什么反应。 他知道卿清不怎么喜欢他喝酒,不然她也不会把酒藏起来。 但是家里就这么大点地儿,她还能藏哪儿去? 他闻着味都能找到。 他没有碰它,自觉的假装没找到。卿清不想让他找到,那就当做没看到吧。 是以,他这才会故意看卿清的反应,看她会不会反对。 第204章 你迟早也是 卿清没有反对,云谏心中一喜,全当是默认了。 “卿清,你帮我把酒拿来呗,或者是你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拿。” 卿清睨了他一眼,看着装模作样的他,“我不信你没发现。” 家里空空的,没什么好藏的地方,他的鼻子又灵,她才不信他没找到。 她藏起来的意义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让他喝。 好在他也做到了,平日里光看看,一次都没打开过。 “我可没偷喝!”云谏害怕卿清误会他,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知道,你去拿吧。”卿清浅浅地笑着,她在坛口做了手脚,他开没开过,她也门儿清。 云谏抱着酒坛来,要给卿清倒上,卿清遮住碗口,“你们喝吧,我就不喝了。” 待会儿她还要收拾这一桌子的残局,何况要是他们又喝得醉醺醺的,自己还得送他们回去。要是自己也醉了,那就没一个人可靠了。 芫华也罩着碗,摇头,“我也不喝了,我吃太饱了。” 虽然酒的味道还不错,可是她真的吃不下了。而且,上次就是麻烦卿清送回去的,要是这次骋风又喝醉,就不用麻烦卿清了。 这么下来,能陪云谏喝酒的,就只有骋风。 “我......”骋风虽然想喝,但是不敢喝,上次出糗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他刚想拒绝,就被云谏堵了话,“就剩你了,少喝一点,不会醉的。” “好吧。”盛情难却,骋风拒绝的话到了牙关,又憋了回去。 云谏说少喝一点,骋风真的信了,看着碗里比上次还多的液体,陷入了沉思。 这是要他爬着回去吧? “还早,不急,慢慢喝,不会醉的。”云谏又换一套说辞,放宽他的心。 骋风都不知道要不要信他的话了。 云谏喝酒,卿清夹肉在清水锅里涮着,给他下酒吃。 “卿清,你真好。”云谏带着一点醉意,脸笑开了花。 卿清给他夹进碗里,他不吃,非得吃她筷子上夹着的,一边吃还一边哼哼着好吃。 他不尴尬,卿清都替他脸红。桌子下的手,摸上他的大腿,拧了一圈。 “好好地吃。”还有人看着呢! 云谏嚼着肉,突然缓缓地凑近她,在她瞪大的眼眸下,如愿地亲她一口,弄她一嘴的油。 “卿清是不是没吃饱?”他在暗含她力道太轻了。 “我想吃鱼肉了。”骋风朦胧的醉眼看向芫华,暗自较劲着。 芫华不明所以,鱼肉就在他旁边,他要吃自己夹呀,看着自己做什么? “你给他夹一块试试。”卿清笑得一脸邪魅,骋风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也就芫华那小妮子看不明白。 芫华表情明显怔了一下,双颊泛起一圈红晕,提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鱼肉。 “给。” 正当她准备放在他的碗里,骋风头一低,筷子上的鱼肉被他半空截胡。 “这是我的筷子!” 他怎么能吃她用过的筷子呢? 骋风无所谓,“云谏吃的不也是卿清的筷子?” 卿清看着这一幕,摇头失笑。 幼稚起来的男人啊,真跟小孩子差不多! 要是让兽人们看到,他们的首领私下里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 “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伴侣......”芫华解释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骋风带着酒香味,不停地向她靠近。 光是闻着他散发的酒香,芫华就觉得自己要醉了。 骋风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卿清没有听见,但能看见芫华的脸“噌”地一下红了。 骋风端起碗,灌了一大口酒。 反观芫华,从那时起就心不在焉的,脸上的烧就没褪过。 因为他对她说,“你迟早也是。” 这是骋风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对她说话,他对她的好,让她也怀疑过骋风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他从未对自己说过喜欢,让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内心除了害羞,就是窃喜。 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知何时起,眼前这个兽人就占据了她的内心。 可是,他现在喝了酒,神志不清,等他清醒过来,他还会记得吗? 她也喝过酒,知道喝醉之后,脑袋是混沌的,说的做的,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云谏?云谏?” 芫华抬起头,云谏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卿清正用食指戳他的脑袋。 她心中松了口气,还好骋风没睡着。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咚”的一声,骋风也趴下了。 云谏趴下时至少还知道用手臂枕着,骋风是一颗脑袋直接磕在桌面上,可把芫华心疼坏了。 这么大的动静,一定很疼吧? “卿清,他们没事吧?”虽然知道他们是喝醉了,芫华还是有点担心。 “正常的,你现在担心的不该是这个,你该担心的是怎么把他弄回去。” 他们的反应在卿清意料之外,想大不了和上次一样,谁知道还喝趴下了,这下事情变得棘手了。 “唉”卿清叹气,“现在怎么办?” 她一直注意着,防止他们喝得太过,怎么一下就喝成这样了? 芫华一向听卿清的,卿清都拿不出主意来,她还能怎么办? “云谏,你真的喝醉了?”卿清推搡着他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云谏神志不清,被她推醒,突然端起碗,大喝一声,“喝!” “还喝?喝你个头啊喝!”卿清气愤地在他脑袋上给了一个爆栗。 他,又趴下了。 “你别急,等一会儿他们应该就醒了。”卿清给予一个宽慰的微笑。 果不其然,他们一前一后的悠悠转醒。 “卿清,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这就是喝醉吗? 怎么跟傻了一样? 芫华短暂地瞟了一眼卿清,发现她的表情很平常,见怪不怪了。 不愧是卿清! 骋风很快也醒来,芫华抑制不住地高兴,“你终于醒了!” 骋风不像云谏,忽略掉他两颊的酡红,和眯着的双眼,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越是正常,越是不正常。 卿清对芫华道:“趁他现在醒着,先送他回去吧。” 芫华点头,柔声唤着骋风。 骋风很是乖巧,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卿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去火坑里掏了几个烤红薯,用兽皮包上,给芫华带上。 送走他们,卿清推了推肩膀上沉重的脑袋,“好了,他们走了,你要睡就去床上睡。” 云谏不满地嘟着嘴,嘟嘟囔囔的,“不睡,你不睡,我不睡。” 第205章 你说的话当然都是对的 “听话,我收拾收拾,洗个澡,很快就来。” 云谏一大坨地依偎在卿清的肩膀上,听她说要洗澡,迷瞪瞪地起来,要去给她搬水。 他这副模样,卿清怎么放心他去?万一不小心掉进河里,神仙也难救他。 她按着浴缸,“我不洗了,你别去。” “在家等我。”他抡着浴缸,一步三摇地往外走。 卿清不放心地跟着他,被他推着肩膀送回去,“回去回去,外面凉。” 外面是很凉,云谏的酒也清醒了些,走路都不晃了,“放心,摔不进河里。” “快去快回。” 卿清叮嘱了句,转身去收拾桌子上的残局。 云谏悄无声息地回来,“咚”的一声,浴缸放在地上。卿清摞着锅碗瓢盆,手上一抖,摇摇欲坠。 她赶忙扶住,“怎么回来都不吱一声?” “我又不是岩鼠,为什么要吱一声?”他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她腰间的软肉,卿清拍开他作乱的手,“别闹,待会儿全都碎了。” 卿清拍得不重,云谏缩回手,委屈的不行。 怎么连摸摸都不行了? 卿清心里是不是没有自己了? “唉?收回去收回去!”卿清瞥了他一眼,“你个大男人的,可别哭出来!” 哭倒是哭不出来。 云谏抱起她收到一堆的罐罐,“我去洗。” “别了吧?这么晚了都。” 云谏心中悄悄开心了一下,卿清还是关心自己的。 谁知下一秒,卿清的话戳破了他所有的开心。 “万一不小心跌了,我的罐罐不得摔得粉身碎骨?” 何况他还喝了酒呢,虽说看起来清醒了不少,可是也没完全清醒。 “好!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居然只关心你的罐罐?” 借着仅剩的一丁点醉意,一点小事被他不断放大。 他忿忿不平,“乓”的一声,罐子被他放了回去,大叉叉地坐在灶台前,实在是气不过,又开始点火。 今天晚上不让他洗,他明天洗就是了! 余光中,他瞥着她,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卿清看着云谏黑沉沉的脸,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他也是出于好心,喝醉了酒还想着帮自己洗碗。 自己只关心罐子会不会碎,他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却比不过一堆死物,想想也是失望的。 虽然自己本意是关心他的意思。 要不,哄哄? 卿清主动坐在他叉开老远的一条腿上,“生气了?” “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等着,看卿清接下来会怎么哄自己。 别以为随便关心两句就能哄好他,他是那么好哄的? 至少也得一个吻吧? 云谏硬气得很,要是自己现在和他说,自己其实是担心他摔着,他肯定也不信。 卿清决定曲线救国,从他现在做的事入手。 云谏点着了火,就把石块扔进去,她一看就知道是用来给自己烫洗澡水的。 他连怄气都还想着自己。 “这是要给我烧热水?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呢!” 卿清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啃了啃他的下巴,又往上,在他唇上亲了亲。 云谏还想嘴硬地“say no”,他才不是给她烧热水呢! 然而喉结滑动两下,嘴边的话被她这个吻堵了回去。 他心已经软了,可他不想那么快就投降,于是再次淡淡地哼了一声。 卿清听出,他的态度已经缓和了,还有他抬起,护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都表明他气已经消了,现在硬撑着面子罢了。 她乘胜追击道:“你对我这么好,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我不关心你,又能关心谁? 你当真以为,你我之间的感情还比不上那几个破罐子?” 她刻意放软的声音,云谏别说心软了,就是身体都被她勾得软了下来。 他急需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左右搜寻着,提起木棍掏了掏火,把石块盖住,才哼哼两声,又呵呵两句,“难道不是?” “你对我这么好,在我心里当然才是最重要的啦!罐子碎了,还可以再烧。要是你摔在瓦片上摔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云谏的视线从火堆缓缓移到她脸上,似乎在仔细地从她表情里辨别真假。 卿清仰着下巴,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难道我说的不对?” 这时候不敢看他才是心里有鬼哩! 云谏终于是信了,紧抿的唇上难绷着笑意,用门牙咬着下唇内里的肉,才不至于笑得太过张扬。 “你说的话当然都是对的。” 不是他自恋,他就知道,自己在卿清心里一定是最重要的。 看他脸上带了笑模样,卿清咯噔咯噔的心才敢恢复正常。 “我刚刚亲了你,礼尚往来,你也要亲我一个。” 她噘着嘴,等着他来亲,检验他是否真的不生气了。 云谏求之不得,嘴上还要逞威风。 “我不亲又能怎样?” 话还没说完,唇就已经贴上了她,把口是心非发挥得淋漓尽致。 卿清笑得眼角弯弯,这件事算是摆平了。 云谏掌着她的腰,扶着她站起来,收回腿,在她屁股上一拍,“准备准备,洗澡去!” “得嘞!” 卿清欢欢喜喜的,去拿换洗的衣服。 云谏烫好洗澡水,又把石块捡出来,重新扔进火堆里。 卿清泡舒服了,毛孔打开了,用手心托起清水,浇在肩上。水珠散落,顺着她洁白滑嫩的肌肤滑进水中。 云谏眼珠都看直了,没忍住催了催。 “卿清,你怎么还没洗好?” 水里泡着很舒服,卿清才不想因为他的催促加快速度。 “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我洗了澡就来。” “不困。”云谏想也没想就摇头,他现在真不困,晚上这么大把的时间,单单用来睡觉就太可惜了。 “既然不困,那就别催,等我洗好了,那自然就洗好了。”卿清被他直勾勾地盯着看,还是很不好意思,整个身体埋进水里,就连肩膀也不露出来。 “卿清,你别都钻进水里了呀!你这样我看什么?” 云谏急了,连看都不能看了? 卿清红了脸,他怎么能这么不害臊? 水灵灵的眼睛剜了他一眼,“色狼!” 第206章 我好像太高了 她毫无攻击力的眼神对云谏攻击力巨大,等不及她洗好,便拿来她擦水的兽皮把她卷了一圈。 罪名都扣上了,他可得坐实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卿清知道自己大抵是逃不掉了,连挣扎都没有。 反正也没用。 越挣扎,他还越兴奋。 云谏抱着她起身,卿清都能预料到自己下一刻就会被他放到床上,然后压住。 然而,他抱着她,背道而驰。 “云谏,你走错了,床在那边!”卿清指着床的方向,在怀疑他是不是还醉着。 他勾起一边唇角,邪肆地笑着。 “卿清看起来比我还着急啊,我还没说我要做什么呢。” 耳旁熟悉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烧起来。 她别开眼,不吭声了。 明明他就是这么个意思,怎么还成她急不可耐了? 简直上了鬼子的当! 一阵翻转,云谏让她踩上自己脚背,扣住她的手腕,按在一面墙上,还贴心地用兽皮隔着墙。 只是这样一来,她雪白的后背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云谏的视线里。 他的眸,瞬间沉得骇人。 卿清不用看,都能感受到他灼人的目光。 她暗道不妙,挣扎着,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云谏,你不能这样!” 她因挣扎而扭动的身躯,极大程度刺激了云谏。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几乎就在一瞬,他火热的躯体贴上。 云谏早在想着这样了,哪儿能顺从了她? “既然卿清想要,那我不能拂了卿清的意啊。不然,是不是显得我很没用?”他的嗓音紧绷绷的,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 “你放屁!” “我没有!” “你骗人!明明就是你......” “好,是我。” 他满口承认,反正她逃不掉就对了。 卿清能感受到云谏很努力的在调试身位,但是...... “我好像太高了。”难耐而又略显失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虽说现在情形有点危险,但卿清心里还是夸赞了他一番。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他说自己太高了,而不是说她太矮了。 这下总该放弃了吧? 她抽着手,还不快放开她? 云谏怎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冷哼一声,到嘴的肉还能让她跑了不成? 他再次将她翻转,面对着自己,轻易地托起,让她勾着自己的脖子,腿搭在他的腰上。 他笑得张狂,张嘴在她下唇上裹了一圈,对上她泪汪汪的眼睛,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仿佛吞下的是她,把卿清吓得,心跳七上八下的。 “这样不就可以了?” ......... “下次不许这样了。”卿清瘫倒在床,睡意来临的前一秒,哑着嗓子说道。 云谏眼含笑意,捏着她的手指,舔了又舔,像是珍馐美味。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或许又想到别的姿势了呢? 卿清无力反驳,心中骂了他千百遍。 他不光是色狼,还是禽兽! * 芫华这边,骋风躺在床上,简直乖得没边。 芫华给他擦脸,他便闭眼,芫华给他擦手,他便抬手。 一切都好,唯有他情深似海的目光,瞅得她发怵。 还有他嘴里一会儿蹦一个兔兔,小兔兔的,肉麻得她都想刨个坑把他埋了。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管得住他的嘴巴。 替他擦洗手指的手一顿,芫华眼里透露出一丝危险。 “老实说,你上次喝醉了,在卿清面前不会也这么叫我了吧?” 手中的兽皮快捉不住了,但凡他敢说一个“是”,她都得捂死他! 骋风很认真的在思考她的话,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相关的记忆,终于说出了那句让芫华心死的话。 骋风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真这么叫了?!”芫华颤抖的手,兽皮往水里一摔。 “我不是故意的。”骋风重复着这句话。 “你是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骋风重复摇头的动作,“我是不小心的。” 芫华撅着嘴,耷拉着脑袋,心情糟糕透了。 “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你迟早是我的。” “不是这句!你答应过我不在卿清面前这么叫我的,你忘啦?” 她更想听他在明天清醒的时候说这句话,但是现在—— “我不是故意的。” 芫华瞪着他,骋风眼神中带着迷茫,似乎明白自己惹她生气了。 “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不想你生气。” “算了,睡觉吧。”芫华还是对他心软,她和酒醉的人较什么劲呢? 她背过身去,脱去外衣,准备上床睡觉。 骋风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芫华被他吓着了,虽然和他一直睡在一起,可是他都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做出越矩的行为,最多就只是抱了抱。 “骋风,你做什么?”她手足无措的,想要推他下去。 虽然她不讨厌他的触碰,可是这很突然。 而且,他还不是她的伴侣,只有成为了伴侣才能这样吧? 她一无所知,单纯的像张白纸,哪儿能考虑到,照她这么想的,他们一辈子也做不成伴侣了。 骋风的嘴唇很干,他舔着唇,可怜又无助。 “我渴,我想喝水。” “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芫华顾不得害羞,想要起来给他倒水。但是被他压着,连推开他都费劲。 “骋风,你起来我才能给你倒水喝。” 骋风像是听不懂她说的话,不愿意起来,只无助地唤着她,嘴里不停嘟囔着渴,难受。 相比于他的无助,芫华更加觉得无助。 他的身躯很热,隔着兽皮,芫华都能感受到他的烫。 她都快急出泪来,骋风该不会是渴出病了吧? 既然他不愿意起来,那就只能靠自己把他推开了。 芫华一心想着救他,胳膊和腿儿齐用力,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听见骋风发出似痛苦又似愉悦的闷哼。 “骋风?” 芫华心中一颤,不敢再动弹,担心自己是不是伤着了他。 骋风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眸底的情绪是芫华未曾见过的。 “你......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芫华急得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快起来好不好?我去给你倒水喝。” 听见“水”字,骋风激动了几分,看着她一张一合,湿润润的小嘴儿,总觉得这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第207章 不说话可就是默认了 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被迫抬起了下巴。 “骋风?” 芫华颤巍巍的,抓住他的手腕,惊觉异常滚烫。 这也是醉酒的正常反应吗? 骋风再不犹豫,滚烫的唇附上,犹如被困久的野兽出笼。 “唔——” 芫华万万没想到骋风会这样,一拳一拳地砸在他的胸膛上,皆是徒劳。 这也是醉酒的正常反应?!! 他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躯,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 芫华舌头被吮吸得麻麻的,脑袋中一片空白。 她的身体,似乎并不排斥他这样。 短暂的惊慌过后,她顺从地闭上眼睛,本能地想要抱住他。 她的唇,很甜很甜,还能解他的渴意,骋风吞咽着。 渐渐的,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并不满足只是这样。 腰上掌着的大手探入,大掌所到之处,皆是火热。 芫华浑身软成一滩,浅浅地挣扎了一下,已经没有力气再抵御他。 “小兔子?兔兔?” 骋风粗喘着,撑着手肘,身体悬于她的上方,惊异于她的不反抗。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小兔是愿意的? 这个发现让他备受鼓舞。 他紧绷着神经,要听她亲口答复。 “可以吗?” 可以什么? 芫华脑袋一直空空的,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吻里回过神来,被他前不搭调的问题难住。 “不说话可就是默认了!”他咬牙隐忍,又急又慌的再次要吻下去。 “别......别这样了......”芫华脸烫得能煎鸡蛋,捂着他探下来的唇,心都能跳出来。 他们现在做的是不是只有伴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所以,他是不是已经是她的伴侣了? 想到这里,芫华心里没由来的窃喜。 感受到他的动作,芫华手脚齐用,将毫无防备的骋风推下了床。 她清醒过来,拉起一旁的被子裹住自己,防备地看着他。 骋风从地上爬起来,不仅没有生气,还温柔耐心地哄着她。 想来是自己心急了些。 “是我弄疼你了?兔兔,是我不好,我会轻点的。” 他不愿放弃,积累多年的欲望顷刻爆发,即使只尝到了肉沫,可也开始摒弃以前清汤寡水的日子。 “我保证,我会轻轻的,好不好?”他哑声问道,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凶猛的野兽盯着自己无处可逃的猎物。 想来是自己没经过她允许,恼了自己。 “那根棍子呢?”芫华斗胆问着。 “什么棍子?”骋风愣住,话音未落,他忽然懂了,“怎么,你想看?” 言语中,隐隐透露着激动和期待。 “给我,我丢出去。”她朝他摊开了手。 骋风傻了眼,忽而,他突然是明白过来。 她该不会以为那是棍子吧? “呵呵......”他轻笑着,“在找它?” 芫华倏地红了脸,羞恼地惊呼,“骋风!” 然而骋风还不识趣地继续逗趣着她。 “快说说,你想怎么把它丢出去?” ......... “兔兔......”骋风光着脚,抱着被子,站在门关。 看着眼前气哼哼的人儿,从记事起就再没流过泪的他,硬是挤了两滴眼泪,妄想能激起她的同情。 “哼!”芫华兽帘一拉,转身回去睡觉去。 他被打包丢出去了。 别说是睡床,就是屋子也不让进。 骋风心中冷哼,小小兽帘,还能奈何得了他? 然而,刚触及兽帘的一瞬,屋里再次传来芫华的警告。 “这兽帘要是开了,你干脆也别待在家了,睡外面去。” 他认命,抱着被子东瞅瞅西瞅瞅,找适合睡觉的地方。 小兔真好,还给他留了被子。 骋风被子一铺,打了个地铺躺上去。 没得到缓解,还硬邦邦的,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好像小兔子不在身边,睡哪儿都不得劲。 不过,他也不敢贸然进去,万一被逮个正着,可就难以弥补了。 芫华也睡不着,心跳的快得跟打了兴奋剂一般。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羞得钻进被子里。 骋风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呢? 她懵懵懂懂的,不禁好奇如果继续下去,他会做什么、 第二日一早,芫华顶着乌黑的眼眶起床。 经过骋风的房间,看见为了能躺在兽皮上,缩成一团的他,有那么一丝愧疚。 骋风面朝着芫华的门,在她拉开兽帘时就醒了。 看见她走了出来,急忙坐起身来。 “这么早就醒了?” 芫华愣愣地看了他一瞬,听他继续说道:“昨晚是我不对......” “卿清的地窖还没挖好,我去看看。”听他论及昨晚的事,芫华随便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迈开腿往屋外跑去。 卿清还睡着,昨晚闹得太晚,又累又困的。 待她醒来时,身旁的位置没了温度,想必云谏已经起了很久了。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色,应该不早了。 想起昨晚的疯狂,不由得红了脸。 “都怪云谏。”她嘀咕一声,娇俏的脸上染着几分红晕,干涩的嗓子因为这突然的说话而绷紧。 她咳嗽了两声,不一会儿,云谏便端着一碗温水走来。 “醒了?喝点水吧。” 卿清接过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这才抬眼瞧他。 他身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唯有手是干净的,还挂着水珠,想必是为了给她倒水,特意洗干净的。 “又开始挖地窖了?” “嗯,早晚都是要挖的,不如快点挖好。”云谏目光柔和,食指刮掉她嘴角残留的水珠。 “要起来了吗?芫华来了,在外面等你。” 芫华早就到了,也不知道在外屋等了她多久。 卿清迅速扫视了一圈四周,昨晚留下的痕迹已经被云谏清理的干干净净,就连那羞人的气味也散尽,这才对云谏道:“你帮我叫她进来吧。” “你就这么见她?”说话中,云谏意味深长地朝她胸口瞟了一眼。 经他这么一说,卿清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穿衣服,就裹了个被子。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不到什么不该看的,只是暴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留有几个显而易见的红印。 都是被他嘬的! 第208章 她还能反驳什么? “去帮我拿兽裙过来。”卿清被子往上扯了扯,遮住那几个红痕。 她是被云谏抱着回房间的,昨晚脱下的兽裙还在另一个屋子里,肯定已经被云谏洗了。 云谏厚颜无耻的,趁火打劫道:“亲我一个,我就帮你拿。” 卿清还没来得及骂他,他自己倒是想起了身上尘土太多,不干净。 “先留着,下次再亲。” 也不等卿清答复,他便帮她把兽裙拿来,“不许反悔呵!” 全程,卿清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还能反驳什么? 拿完了衣服,云谏也不急着出去,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有他在,卿清不好意思穿衣服,想等着他先出去再穿。 可是,就以云谏那德行,他那眼神,他那姿势,想来就是要打算看着自己穿的。 红唇轻咬,卿清拿过放在一旁桌子上喝水的碗,塞进他手里。 “你帮我把它拿出去吧,不然放在这里,我一不小心碰着就摔碎了。” 云谏拿上了,也没打算出去,“我帮你拿着就摔不碎了,你穿吧。” 他的话,是足以让卿清心梗的程度。 她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罢了,反正又不是没看过。 想着芫华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她努力忽视掉他炙热的目光,开始穿衣服。 有芫华在,他看着又如何?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穿好衣服,卿清忍着不适就要起床,被云谏阻止下来。 “你就躺着吧,我帮你叫她进来。饿不饿?你昨晚烤的红薯还在,我刚烧了两把火,还热着,我帮你拿来。” “行。”她是真的饿了,接受云谏的提议后又要起床。 “你怎的就不听呢?”云谏刚要走就见她要起来,按住她,“乖乖躺着。” “吃红薯呢,会掉渣的,别把毯子弄脏了。” “弄脏就弄脏了,我洗洗就是。”云谏为她掖好被角,他昨晚有些失控,卿清现在肯定很不舒服,他体贴些也是应该的。 “你也不嫌麻烦。”云谏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卿清也歇了起床的心思。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隔三差五也要洗条毯子的,多一条也无所谓,能多几条就更好了。”他唇角咧开笑着。 见他又要开始说荤话,卿清赶忙支他出去,“我饿了,你快帮我拿红薯来吧。” 听她说饿了,云谏不再耽搁,大步地走了出去。 卿清听见他在外面说话的声音,随即芫华便进来了,坐到她的床边。 “你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 “你在睡觉,就不想吵醒你。”芫华解释。 一来,她是想看看地窖的进度,卿清的事,就是她的事。 二来,她也借机避避骋风,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云谏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陶罐,里面装着好几个热热的烤红薯,估计灶里红薯都在这儿了。 他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就出去了。 “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卿清注意到她眼底的青黑。 “你怎么知道?”芫华敬佩不已,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卿清仅仅只是看了看她,就能判断出她没睡好。 “呵 ,傻孩子。” 还怎么知道呢,这黑眼圈重得都可以和熊猫媲美了。 这话,她当然没有说出来。 卿清拿起一个圆圆的红薯给她,“这个甜。” 芫华接过,道了声谢。 卿清给自己也拿起一个红薯,剥着皮,“说说吧,因为什么睡不着觉的?” “这......”芫华一问就红了脸,握着红薯,扭扭捏捏说不出来。 “关于骋风的?” “嗯。”芫华低低地应了声,头低得矮矮的,显得更局促了。 “你要是说不出来就不说了吧。”卿清没再为难她,他们两口子的事,自己还是不多问的好。 这小妮子一个劲的脸红,想必是骋风做了让她害羞的事,只要没闹矛盾就好。 芫华不好意思说,也便没说。 卿清和她扯了一些有的没的事,大多数都是关于这方面的。 她的时代不同,互联网发达,她没吃过猪肉,但或多或少也是了解的。 要是和芫华一样,在这里土生土长,没有伴侣前,和芫华一样懵懂也说不定。 芫华是红着脸听完的,手里的红薯一口没吃,圆圆的红薯被她捏得扁扁的。 卿清心疼红薯,“趁热吃吧,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会哽喉咙。” “哦哦,好。”她开始剥红薯皮,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那照卿清这么说来,她和骋风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了吧? 卿清看她害羞得紧,还呆呆的,不由得生出了逗趣她的心思。 “怎么样?你和骋风没到最后这一步吧?” 芫华被她问得噎住,急急地哽下去,摇着脑袋,“没有!” 卿清轻轻拍打她的背,担心她真被噎着了。 “反正这事嘛,害羞是正常的。”就连她和云谏这么久了,也会觉得害羞呢。 “你要是觉得骋风靠得住,你愿意,就接受,要是不愿意,就拒绝,就这么简单。相信骋风会尊重你的。” “但是你放心,第一次肯定会疼得死去活来的。”卿清幽幽地说着,果然就见芫华红着的脸白了一下。 她担心自己把这事说得太过简单,要是芫华稀里糊涂的给了,到时候怨自己可就不好了。 所以,和她说这些,愿不愿意的事就全靠她自己定夺了。 “嗯,我知道了。”芫华点点头,卿清说的这些,都是她所不知的。 一直等到中午,芫华还没回来,骋风终于坐不住了,出门找她。 见着了芫华,骋风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她,然而芫华低着头,一直没敢看他一眼。 卿清已经起了床,看着他们两个,有些好笑。 “芫华,你跟着骋风回去吧,辛苦你一大早就来帮忙了,剩下的一点交给云谏就行了,应该今天就能完成了。” 他们的事,还是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解决。 骋风拉起芫华的手,令他惊喜的是,她没有挣开。 他微微颔首,“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第209章 才多久不见,就想我了? 芫华一走,卿清没了说话的人,端着板凳去陪云谏。 她只听见刨土的声音,也不见云谏出来,便蹲在洞前,看看他挖的怎么样了。 预料中云谏的身影并未出现,透过漆黑的洞里,隐隐看见一截黑影扫来扫去。 “云谏!”卿清趴在洞口,慌了神。 难道有什么怪物把云谏吃掉了? “嗯?” 洞底传来一声狼嚎,随即,黑狼在狭窄的洞里艰难地调转了身。 “卿清,怎么了?才多久不见,就想我了?”云谏戏谑道。 他黑色的身影在黑暗依稀能看见轮廓,卿清能通过他亮得像两颗蓝色灯泡的眼睛,辨别他的身位。 “还活着,没事了。”卿清大松口气,原来是他变成了兽形,刚才那扫来扫去,估摸就是他的尾巴了。 还好,不是被地底下的怪物吃了去。 “我不活着,难不成是死了吗?”他是挖地窖,又不是给自己挖坑。 卿清笑了两声,为自己解释,“我没看到你人,担心你嘛。没什么事了,你继续挖吧。” “怎么还来找我了,快出去,这里面灰扑扑的。” “我还不能来找你了?”卿清叉着腰,气囔囔的,“你还说想让我粘着你呢!” “不是这样的,我一会儿还要往外面扔泥土,你在那儿坐着,会把你弄脏的。 你等我洗了澡,干干净净了,想怎样粘着我都行。” 那时候,他乐意被她粘着,就怕她不来呢! “那这些泥土总要运出去吧?让我来!”卿清刚撸起袖子,就见洞里冒出个头。 “咦!”她吓了一下,“你怎么从里面钻出来了?” “还不是让你给气的!”云谏钻了出来,带着板凳,用手指推着她往外走。 “让你玩去,你非要来折腾,交给我做就这么不放心?” “谁说我不放心了?我就是怕你累着,想帮你分担分担。” “在你眼里我这么虚弱?做这点事就值得喊累?”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本来就是我要挖的,我什么都没做,心里过意不去嘛!”被他一步一步推着走,她还想着解释一通。 “什么你的我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用得着分彼此?” 说一句错一句,说得多错的多。 越说越错,卿清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得,我不说了!” “哼,这还差不多。”云谏对于她的觉悟,甚是满意。 “你慢慢忙活吧,我找白月去。” “好,早点回来,晚上想吃你做的东西。”云谏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瞧见自己脏兮兮的手,又收了回去。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好早些准备。” 云谏忙活一天,就这点小要求,卿清还是会尽量满足的。 “你随便看着做就行,不是太辣的都喜欢。” 没有要求的要求才是最难办的,卿清去的路上,都在想着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做给他吃。 她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她会的当然不只是这些,还有许多东西没有烹饪食材和工具是做不出来的。 家里猪肉也有,羊肉也有,能做的东西也就那几样。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做甜食好了。 卿清想好了做什么吃的,整个人都欢快了。 看小崽子去! 对于白雨,她是真的喜欢。 白雨已经能睁眼睛了,皮肤渐渐变白,还长了一些细细的绒毛,想来将来会和忍冬长得像,一定是个帅小伙! 也是,放眼望去,这世界有几个兽人是不帅的? 宽肩细腰窄臀大长腿和腹肌,仿佛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一般。就连她见过最瘦弱的兽人——苏木,那也是有腹肌的。 或许,这就是优胜劣汰的结果。 白雨不爱哭不爱闹,吃饱喝足就爱睡大觉。饱了嘤嘤几声,饿了嘤嘤几声。吃饱后吧唧几下,张大嘴巴打个哈欠,四脚朝天就继续睡了。 虽然爱睡,但他的个儿也是一天天的见长,才几天时间,就长大了一圈。 卿清趴在床边,食指顺着他刚长出来的短毛,他似乎也很喜欢,睡得很惬意。 “你还说芫华呢,你自己这么喜欢,怎么不和云谏生两只玩玩儿?”白月带着笑,看着卿清毫无变化的肚子,又有些疑惑。 “说起来,你和云谏结侣也有段时间了,我崽子都生了,你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卿清也笑了笑,每次都没让他弄进去,怀的几率当然小了。 这话她没和白月说,只是说道:“我还没打算要,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白雨不哭不闹腾,这么乖巧,我也想养一只解解闷了。” “也不是不哭不闹的,就粘我,忍冬和天梁他们一抱它,它就哼哼唧唧的。而且还没到时候,等他以后能满地跑了,我可就管不住了。” 白月无奈地说着,脸上却流露出幸福的表情。自家崽子,怎么都是香的,就算是闹腾狠了,那也说明崽子身体好,精力旺盛。 卿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崽子。 白雨这么可爱,云谏的崽子也不会差的。 也不管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就觉得云谏是最好的,和他的崽子将来也一定男帅女靓。 而且看白月,虽然是很艰难,但似乎也没自己想的那般艰难。 或许她真的可以试着生一个。 云谏这么想要孩子,等孩子出生了,也一定会帮忙带孩子的。 卿清一直注意着时间,眼看时间不早了,恋恋不舍地告别。 家里还有一头饿狼等着自己呢,饿着了他,她也会心疼的。 卿清回家的时候,云谏还在挖,忙得不知天昏地暗。 她没去打搅,开始切肉剁肉。 昨晚的椒盐羊排,他很爱吃,羊排用完了,卿清决定用羊肉代替。剩的猪肉,也决定炖两根猪腿。 “卿清,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云谏听见了外屋里的动静,趴在洞口查看。 “不早了,再晚点天都要黑了。”卿清乒乒乓乓地剁骨头的声音,可把云谏吓坏了。 他赶忙爬出来,洗了个手,“卿清,我来帮你。” 骨头太硬,骨刀不够锋利,仅仅凭借她的力气,骨头上就多了几条划痕罢了。 卿清把刀给他,“剁成小块些的就行了。” 第210章 没你我睡不着 用骨刀剁骨头显然是不行的。 云谏去换了石斧来,手臂上鼓囊囊的肌肉暴起,一下一下地剁着猪骨。 卿清看着他鼓囊囊的肌肉,想起他昨晚抱起自己时也是这样的,脸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视线上移,果然他的肩膀上还有几个交错的齿印,这是她咬的。 他的肌肉绷紧时硬邦邦的,咬也咬不动,所以她下了狠劲,齿印才得以留到现在。 “我去挑几个红薯回来。”卿清脸上的温度快烧起来了,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红得滴血。要是被他看见,他一定又要问东问西的。 所以,她准备暂时回避一下。去挑红薯回来,也是因为她准备做拔丝红薯。 甜甜的,云谏肯定会爱吃的。 “羊肉呢?羊肉怎么切?”云谏满门心思都扑在切肉上面,根本无暇注意到神色异常的卿清。 他看见卿清把羊肉也拿出来了,猜想也是要做羊肉的。 心中暗喜,卿清对他可真好。 “切成条吧。”卿清背了背篓就出门去,再回来时神色恢复如常。云谏切好的肉放那儿,又钻回地底下干活去了。 卿清摇头叹息,他真是一点都休息不得。 时间不算晚,但是担心他饿着,卿清一刻不停的开始准备晚饭。 时间还早,云谏就闻到香喷喷的肉香,他扒着洞口,跳了出来。 卿清一定快做好了,他满身的泥土,需要浅浅地清理一下先。 他倒是晚些吃也不慌,可这是卿清特意为他做的,要是一直推着,肯定会让她伤心的。 “好香啊,做的什么?”云谏拍干净身上泥土,绕到她的身后,一只大手松松地耷拉在她的腰上,往锅里瞅去。 “羊肉,昨天晚上我见你挺爱吃,今天又做了一点。”卿清铲起一勺羊肉,两根细嫩的手指夹起一块表面没那么烫的肉,往身后喂去。 “你尝尝看,够不够咸。”她本来是打算亲自尝的,但是云谏来了,就让他尝尝。 她的话是云谏意料之外的。 他的心情飞扬,连带着嘴角也一并扬起。 原来卿清一直关注着他,就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一清二楚。尤其是,还会因为自己喜欢吃,特意给他做。 微微俯身,低头衔住了她给的肉,细细咀嚼着。 “可以,刚好。” “那我就出锅了。”卿清准备去拿罐子盛起来,云谏放在腰间的手有些碍事。 “你去坐着吧,我马上就好了。”要是直接说他挡着自己了,他肯定会伤心,一伤心可又要好一番哄。 云谏不知道卿清是嫌他碍事,还乐滋滋的觉得卿清一点小事都想着他。 他望了一眼,的确都已经做好了,就差这一样,乖乖地上桌子等着。 云谏以为自己没饿的,至少之前没有感觉到。看着桌子上的肉,他突然觉得自己饿了。 卿清已经盛了两碗汤放凉,这时候喝着正好。 “尝尝这个,拔丝红薯。”她夹了一块红薯喂给云谏,他开心地接受。 “谁说你没帮忙了?你把我喂得饱饱的,我才有力气干活。”云谏吃得开心了,话也多起来。 他也夹了一块,放到卿清嘴边,“卿清,你也吃。” 卿清笑着,对着他期待的目光吃下去。 饭后,她不让云谏收碗,让他休息着去。 云谏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往外面挪了一点,方便卿清收拾。 “你收完放着,我一会儿去洗,天黑了,你去不安全,我休息这一会儿就够了。” “行吧。”卿清想着,反正他也要去河边洗澡的,这样一来也顺便,便交给他了。 哪儿知云谏洗完碗回来,还是没有洗澡。 卿清心中感到一丝不妙。 果然,云谏休息了一下,又开始挖洞去。 “你怎么又开始挖了?该睡觉了。” 一做起事来的他仿佛不知道消停,要是放在她的世界,铁定是个工作狂。 “现在还早,我再挖会儿,你先睡吧。” 今天是比平日早些,卿清不再多言,“行,你先挖着吧。” 等时间到了,她再来叫他,看他有什么好反驳的。 比平日还晚的时候,卿清再次来叫他。 “你怎么还没睡?”这次,反倒是云谏感到惊讶。 “我等你呀,你什么时候睡觉呀?”卿清鼓着脸,语气已经带着不满了。 “别等我了,我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挖好,你睡吧,我弄完就睡。”所剩的不多,云谏还是想熬一熬,把这里熬完。 “你陪我睡觉吧,没你我睡不着。”卿清知道云谏倔强得很,要是一直催着他,反而会适得其反。这时候,说说软话会更管用。 果然,地上很快就冒出半个身子。 云谏一听这话就乐开了嘴,很是受用,心里比吃了拔丝红薯还甜。 “你没骗我?”他考量地扫视着她,语气得意又欢喜。 屋里照亮的火堆快燃尽了,暖黄的火光照耀在他高高扬起的眉梢上,显得格外俊朗。 “对呀,没有你在,我躺这么久了都睡不着呢。” 她轻声细语的,勾得云谏立马就爬了出来,拍着身上的灰。 卿清见状,就要上前勾住他的胳膊,被他迅速躲开。 “我身上脏,你去床上躺着,我洗完澡就回来。” 卿清能这么说,不管是不是为了哄他出来,他就是乐意听,就是觉得舒心。 要是自己熬一宿,她是不是也要跟着熬一宿?挖地窖而已,哪儿能有陪着她睡觉重要? 卿清知道云谏这次不是在拖延时间,是真的要来陪自己了。 她乖乖点头,“我在床上躺着等你,你可要洗白白了再回来。” 她略带痞气的话语,逗得云谏搓着胳膊肘多看了她几眼。 这真的是从卿清口中说出来的? 不过,他也喜欢。 云谏洗完澡回来,带着一身水汽和凉意。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卿清,不敢贸然前去。 自己身上的水珠会把她弄湿的。 他扯下卿清洗澡擦水的兽皮,周身都擦了擦,这才走过去。 这一走过去,气得他直咬牙。 卿清哪儿是离开他睡不着啊,这睡得香着呢! 小骗子! 云谏忿忿不平,想捏捏她的脸,又担心把她吵醒,他轻手轻脚地上床躺在她身边。 “回来了?”卿清犯着困,但总觉得缺点什么。 她强撑着睡意等他回来,搂上他结实的腰身,感受着他冰凉的体温,觉得什么也不缺了。 云谏感受到她动了动,直往自己怀里钻,之前的一点点不满,瞬间被抚平。 “怎么还没睡着?” 他回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在等我?” “嗯。”她迷迷糊糊的,瓮声瓮气地回答。 “下次困了就睡吧,不用等着我。” 见卿清困成这样,还等着自己回来,云谏又心疼了。 他更宁愿她是个小骗子。 云谏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想来是睡着了,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211章 我说了算 第二日一早,云谏突然也不慌着挖地窖了,躺在她的旁边,等着她醒来。 卿清睡得很香,一觉睡到自然醒。 难得的,这次醒来还能看见云谏。 “唔?你今天怎么还没起?”她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看花眼了。 “等你醒。” 他如此反常,还笑得不怀好意,肯定要作妖。 卿清背过身去,裹着被子远离他。 云谏一把把她捞了回来,热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 “跑什么跑?” “热。” 云谏的背像个暖火炉,她还盖着被子,这么贴着,是有一点过于暖和了。 “哼,现在嫌弃我,过段时间你就得主动往我身上贴了。”云谏搂着更紧,他等着冬天,等着她投怀送抱的时候。 卿清眯着眼睛,没有理他,他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昨天说好的亲亲呢?昨天晚上你困了,放过了你,今天早上可逃不掉了!” 原来是讨账来了。 卿清不认账,“没刷牙,不亲。再说了,我昨天可没说答应,全是你自己说的。” 就这么挨着,她都能感受到他明显翘着的腿儿了,要是再亲两口,今天上午是起不了床了。 光是想着她就开始累了。 而且,还会被他说是自己主动的。 “怎么能这样呢?我这么说的时候你也没拒绝呀!”云谏瘪了瘪嘴,他还以为卿清只是忘了,原来是想抵赖过去。 “你也没给我机会拒绝呀!” “真不认?”云谏眼神危险地眯了眯,发泄的用犬齿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嗯哼。”卿清瑟缩了一下,用被子盖住耳朵。没得意多久,云谏的手臂就探进被子,摸上了她的兽裙。 “你干什么!”卿清紧张地按住被子,却按不住他乱动的手。 很快,她就被扒个精光,只能紧紧地用被子裹住身体。 “你怎么能这样?”卿清羞愤不已,她瞪大的眼睛,水盈盈的眸子,看得云谏更想欺负了。 手臂一挥,兽裙被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亲一口,我帮你拿一件,怎么样?” 云谏微仰着下巴,语气张扬而不羁,看得卿清牙痒痒。 又想咬他了! 但是以现在的情形,要是咬他,简直是把肉送到他嘴边。 是以,卿清不敢轻举妄动。 耗着吧,昨晚他是赶着时间挖地窖,不信他能耗得过她。等他起了,她自己拿就是了。 云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的表情丰富得很,眉毛一会儿平一会儿皱的,好似打了一场。 他也不急着催,猜测着她在想些什么呢? 忽而,见她的眉毛终于放平了,表情也舒缓了,看来是决定好了。 云谏脸凑近了些,等着她来亲,却见她两眼一闭,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一口气哽在心头。 好啊,原来考虑了这么久,还是不亲? 亏他还给了她那么多时间考虑! 大手再次探进被子,粗粝的大掌划过肌肤,直往娇嫩的地方移去。 卿清一慌,立马睁开眼睛,按住他作乱的手臂。 “你干嘛?” “卿清这不是在无声的邀请我?亲和做总得选一个吧?” 这臭狼就是存心的! 她不愿意亲他,不就是怕他乱来吗?她的腰现在还在发酸呢! 现在亲也不是,不亲也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亲了你可就不可以做别的事!”卿清按着他的手,一点都不敢松懈。他烫人的手还梗着,就怕自己回答的不顺他的心意,作势就要乱来。 “就亲两口,不做别的事,你还能不信我?”云谏回复得信誓旦旦,怕她不信,还大发慈悲地抽回了自己手。 手感太好,这一拿开还有些不舍,当着她的面,搓了几下手指回味着。 卿清被他那流氓样臊得慌,压紧了被子边缘的缝隙,拉起被子遮住半边红透的脸。 视线飘向被他高高顶起的被子上,脸上表情写满了对他的不信任。 你看你这要我怎么信你? “它又不听我使唤,你不用管它,我说了算。” 他这话,自相矛盾,卿清都不想拆穿他。 既然都说了不听使唤,又怎能他说了算? “亲不亲?”见她还犹豫着,又催促着她。不然,给她时间考虑,她两眼一闭又眯了过去,这不得气死他? “我亲,把牙刷了先。”卿清妥协,只能求他说话算数。 “那还是做吧。”云谏欺身而上,只一瞬就将她压在身下的被角扯出,手再次抚上了她滑腻的肌肤。 “我亲我亲!”卿清被堵得没有退路,搂着他的脖子就将嫣红的唇送上,就怕他反悔。 云谏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覆上她主动送上的红唇,狠狠地啃了一通,反抗挣扎的机会一点没给。 啃得卿清直想骂他,又腾不出嘴来。 就在她以为今早逃不掉的时候,云谏依照诺言,当真放开了她,抬手将她的衣服拿了回来。 一手撑起身体,晶晶亮的眸盯着身下的人儿。 “需要我帮你穿吗?” 他眼中的情绪她怎能看不出? 可不敢让他帮忙。 卿清推着他的肩膀,“我自己来,你快起来吧,我也要起了。” 唇上脸上都是他留下的口水,心中嫌弃又不敢当着他的面擦,现在只想让他走开,好好去洗一把脸。 “好。”云谏起身迅速,不然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无处安放的精力全都用在挖地窖上,不到中午就结了尾。 第212章 你身上脏! “好了?”卿清注意到云谏又开始用兽皮包着泥土往外搬。 “嗯,好了,等我把这泥土搬出去了,就带你下去瞅瞅。”云谏加快了脚步,下去的洞口又高又没有能借力的地方,可不是得他带着下去瞅瞅嘛。 这些挖出来的土他也没扔,全部都在一个地方堆着了,准备有空再给卿清在屋旁的空地弄个园子。 以后都是要长久的生活在这里的,卿清想要摘点什么种点什么,一直去部落外的园子里也不方便。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选建在部落边缘的原因。这里相对于里面更清净,而且屋后就是空地,想要园子,翻翻土就能随便建。 这泥土被刨得松软,可比外面板板硬的土地好。虽然不多,但是可以翻了土,铺一层在上面。 这些想法他都还没告诉卿清,等着到时候给她惊喜。 云谏很快就全部搬运了出去,率先跳进洞里,等着接她。 洞口是被他加宽过的,芫华画的那一个圈,实在是太小了,他连转个身都困难,更别说打洞了。 洞口下去,差不多有两米,下面被云谏挖过的地方,很是宽敞。 虽然黑漆漆的看不清,但是她走进去只需要微微弯着一点腰就够了。 只是为难了云谏,几乎得蹲着身体走,又怕她磕着,一只手还护在她的脑门上。 “慢着走,别磕着了。” 单就这么一点亮光,卿清肯定是看不清楚的。 卿清的确看不见,用手摸索着前行。 眼睛看不见,触感就极其的敏锐,湿润的泥土上面,还能清晰地摸到一条条的痕迹,是云谏的爪痕。 这里面很沉闷,像是真的被盖进了土里,卿清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以后我死了,怎么着都成,可千万别把我埋进土里。” “净瞎说!”云谏皱着眉头,一点好心情都没了。想打她屁股,又怕她一时激动撞了脑袋。 卿清只是随口说说,看不到他的脸,但听他语气貌似不开心了,又赶忙解释。 “这哪儿是瞎说了?我又没说现在,是说以后。谁老了不会死呀?那不成妖魔鬼怪了吗?” “何况我还有你呢,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才不舍得那么早就死。” “哼,知道就好。”云谏垮着的脸又重新绽放笑容。 卿清这么说的,听起来没毛病。谁不会死呢?还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而且她说要和自己一辈子,舍不得自己,这才是让他喜悦的关键。 刚刚自己还那么凶她,真不应该! “既然不舒服,我们就上去吧。你不是说要把红薯放进来吗?我这就去搬进来。” 想想也是,这地下是储存东西的,又不是人住的,舒不舒服也无所谓了。 “走吧,上去吧。” 洞口太深,还是云谏托着她才能触碰到洞口。 “这么高,我以后怎么下去呀?” 芫华的洞口就是她量身定做的,洞口不深,里面是斜着挖下去的。所以就算是她,也能轻松的下去。 “有我在,还用得着你亲自下去?” 卿清是听出来了,虽说是自己要挖的,但云谏恐怕不是真的就是给她挖的。估计以后没什么情况都不会让自己下去,自己动动嘴皮子就行。 她这才想起,他辛辛苦苦为自己挖地窖,自己没夸夸他不说,还鸡蛋里挑骨头呢。 想想是谁都不乐意。 “你最好了,我很满意。”她送上一个笑脸,一起送上的还有两条胳膊。 这不是求抱抱,是求亲亲。 云谏终于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心中舒坦了,尤其是见她举起的双手,弯下身,让她勾着。 既然卿清这么满意,这不得给他一个大大的亲亲? 卿清发觉了他眼里的期待,眼珠转了转,故意不去亲他都快嘟起的嘴巴,而在他脸上亲了个响。 “就这?啊?就这?” 期待半天就给亲个脸蛋儿? 云谏显然不满意,一把揽进怀里,扣住她的腰就将她拎了起来。 也不管身上脏不脏了,大不了一会儿给她烧水洗澡。 “你身上脏!” “哟呵,还嫌弃我?”云谏低头睨了她一眼,脸色变得更加黑沉。 “......” 卿清才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不是平日里他自己说的吗?她只是说出来想让他放过自己罢了。 没成想这话没捞到半点好处不说,简直是捅了云谏的马蜂窝。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勾着云谏的脖子,被他搂着,脚尖着不了地,几乎是挂在他身上。 “我就是想先亲亲脸,你都不给我亲嘴巴的机会。你放我下来,我补上好不好?”卿清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红唇轻启,诉说着委屈。 平日里云谏最吃这套了,然而今天却行不通。 “不用,我自己来。” 弯着腰亲累不说,还亲不尽兴。云谏往上一抛,将她两条细腿缠在腰间,视线与她平齐,又往前几步,抵在了墙上。 后背有他的手挡着,卿清虽然不觉得疼,却觉得心惊。尤其是想起之前他是怎么对她的。 动不动就抵墙上抵墙上,这房子哪天塌了,都是被他抵塌的。 当然,她也只敢暗自腹诽,这时候和他硬碰硬,简直是自讨苦吃。 “云谏,我......唔......” 卿清抬头,准备再哄一哄他,他最好哄了不是吗? 她才刚一抬头,急切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堵住她准备狡辩的嘴。 云谏知道,要是让她继续说下去,她肯定会说到自己心坎子上,让自己心软地放过她。 所以,他才不会给她发挥的余地! 哼! 卿清被亲的天旋地转,都不知道云谏是什么时候放过她的,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她放在了床上。 她的唇瓣肿翘着,气喘吁吁的,眼尾还泛着红,裸露在外的肌肤粉粉嫩嫩的,勾的云谏心痒难耐。 他稳了稳心神,转身端了碗水来,给她喝的。 卿清顺手接过,还当是漱口的,嘴里过了过,包着水就要吐出来。 对上云谏如狼似虎的目光,她清醒了,抿着嘴欲吐不吐。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嫌弃他吧? 犹豫片刻,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卿清咕嘟一声,全咽了下去。 打着哈哈,“这水你烧的?可真甜,都舍不得喝下去。” 如此一来,云谏的目光才恢复了和善。 第213章 被子是给你这么用的? 云谏走在路上,容光焕发,满面红光,时不时低头瞄了一眼卿清。 “是不是发烫了,脸怎么一直红着?” 他抬手摸了摸卿清的脸,接连点头。 “嗯,是挺烫的,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卿清摇头,她哪儿都没有不舒服,就是被他亲后,脸就一直烫着,任凭风吹也凉不下来。 或许是被他吮的缺氧了。 “不用,我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好了。” “那你待会儿要是不舒服,就和我说。”云谏还是有些不放心,根本没怀疑过是自己亲狠了。 “我知道了。” 两人来到石洞里,开始捡红薯。卿清提前就和云谏打了招呼,要轻拿轻放,磕破皮了就容易坏掉。 所幸,云谏还是能控制力度的。 见卿清捡的卖力,云谏欲言又止。 算了,捡个红薯费不了多少力,就让她捡吧。 他将装好的红薯扛在肩上,“我先搬回去,很快就回来。” “去吧,我捡着等你。” 他走了不久,卿清又捡好了一袋。不是她捡得快,是兽皮只有这么大一张,捡不了几个大的就装满了。 对于云谏来说,或许再多一半都是小意思。 果然,云谏回来,兽皮往地上一放,犯起了嘀咕。 “这太轻了,不得劲,要是这兽皮能装多一些就好了。” 卿清看着这像小山丘一样的红薯堆,也觉得说的对。 这一来二去的,力气全耗费在路途中了,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搬的完呐! 想了一想,突然来了主意。 “这样吧,你帮我砍些竹子回来,我编个大些的竹筐。” “像你背篓子那样的?”云谏捏着下巴思考,“不错不错。那你先回去等我?” “嗯,先回去吧。”卿清答应下来。编一个需要时间,而且她准备编两个,一挑。 估摸着得需要一天。 但是无所谓,反正左右也无事可做,红薯也安安全全的堆在石洞里,多放一天两天也坏不了,慢慢来也不急。 云谏砍了竹子回来,因为多次片竹片的缘故,做起这事来得心应手,把卿清看得哆哆嗦嗦的。 “你慢点,又不急,别割到手了 。” “我有分寸,去旁边去,小心我不注意戳着你。” 在他手里正在处理的竹条乱飞,是有戳到她的嫌疑。 卿清躲进卧室去,云谏没了后顾之忧,竹条翻飞得更欢了。 卿清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算了,他做的好好的,应该割不到手。 云谏很快弄好了竹条,码在一起,转身去找卿清,轻抬了一下下巴。 “够吗?” “应该是够了,我编完再看吧。” 卿清接手,变成云谏在旁边看着,她对他说了相同的话。 “去旁边去,小心我不注意戳到你。” “我怕什么?戳到就戳到了,又没有......”正说着,被卿清睨了一眼,云谏悬崖勒马,及时改变了话锋。 “我还是走开吧,万一戳到我眼睛就不好了。卿清你不用管我,你慢慢来。” “嗯。”卿清满意地嗯了一声,不再管他。她集中注意力,没发觉屋里传来了奇怪的响声。 两个框子做好,卿清揉了揉酸软的腰,这么弓着,太累了。 堂屋里没见着云谏的影子,想着之前让他躲开,或许是去别的屋子了。 “云谏?”卿清来到储物间,依旧没有云谏的影子,她朝着地窖里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又跑去哪儿了? 她注意到储物间比之前亮了一些,抬头看去,发现是挨着屋顶的屋檐下开了个窗户。 一定是云谏开的,开这么高估计是为了利用屋檐挡雨。 卿清哂笑,她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还真的这么做了。要是能有块兽皮挡住就更好了。 云谏不在这里,那就只剩最后一间屋子,要是都不在,那一定就是出去了。 进了房间,床上躺着的呼呼大睡的就是云谏,卿清靠近一些,还能听见他均匀的鼾声。 就说嘛,血肉之躯,哪儿有不会累的? 云谏侧躺着,怀里还抱着卿清的被子。被子上有她的味道,仿佛这么抱着的就是她。 卿清的被子被他抱着,而他自己被子,像是多么嫌弃一般,居然被他用来垫脚! 被子是给你这么用的? 卿清想去把他的被子扯出来,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了。 因为他的脚底有泥。 得亏他还知道不把泥蹭在床上。 卿清没有抽出来,反正都已经脏了,需要洗的。 云谏睡得很浅,卿清不敢去扯他抱着的被子,会把他摇醒的。 没办法,只能去拿了他宽大的兽裙给他搭在腰腹和背心上。 云谏突然醒了过来,睁着眼睛看她。 “好了?过来陪我一起睡会儿。” 长臂一伸,就将人捞得扑在他的胸膛上。 “你别这么突然,怪吓人的。”卿清心惊不已,自己这么直接扑到他的身上,万一压出个好歹来,谁能救他? 云谏看起来丝毫不怵,甚至连瞌睡都没被吵醒,侧身放她到内侧的床上,拉起被子胡乱地拢上。 “睡觉吧。” 在她脸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抱着软乎乎的卿清睡觉,可比抱着被子舒服。 卿清耳边是他如鼓点般强劲的心跳声,不仅不觉得吵,还觉得让她很安心。 她睡不着,数着他的心跳,数着数着,眼睛也跟着闭上了。 卿清刚醒时,迷迷糊糊地往旁边探去,摸了个空。 睁眼一看,果然没人。 不是要睡觉吗?怎么才睡这么会儿? “云谏?” 没有得到回应,卿清拉开被子,下床去找他。 堂屋里的竹筐少了一个,加上云谏也不见踪影。 卿清不担心是被偷了,更有可能是云谏拿去运红薯了,她在家等着便是。 两个竹筐,她想的是绑上绳子,就可以用一根木棒挑着。 但是她还没完成就被云谏拉着睡了一觉,起来就被他拿去用了。 云谏两只手提着竹筐回来,竹筐里是堆着尖的红薯,看见了卿清,笑容满面。 “你别说,这个竹筐是比兽皮好用。” 第214章 挨了几巴掌 “都搬完了?” “很快了。” 云谏用完竹筐,拿去清洗竹筐上的泥垢,顺便把自己垫脚的被子洗干净。 “你洗了,晚上盖什么?”卿清笑着,从他手里拿过被子,摊开晾着。 云谏知道卿清在打趣自己,要是自己不洗,她肯定又会嫌弃,他顺着她的话调侃。 “晚上挤你的,暖和。” 他的话如愿得了卿清的一个白眼。 就她那床小被子,别说挤挤了,就是给他,他也遮不住啊。 被子还在滴水,看天今天晚上应该不会下雨,卿清晾好被子,转身回屋去,云谏像个跟屁虫似的在她身后转悠。 白天没得到的回答,云谏就当是默认了。原本只是开玩笑,现在倒好,开始较起真来。 “我说,那边这么多兽皮,你挑一张喜欢的不行?非得来和我挤?”卿清无奈地看着他,本就不大的兽皮,现在倒好,两个人,一个都遮不住。 “我就喜欢你这张。”云谏含着笑,耍着无赖,搂紧了她不撒手,还把滑下去的被子又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你这样,我们一个人都盖不好。” “那这样呢?”云谏抱着她翻来覆去,比抱着一个玩偶还轻松。带着她翻了一个身,就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牵了牵被子,把她遮得严严实实,满意了,双手枕在脑后,眯眯笑着垂眼看她。 “这样是不是就好了?你能盖住,还能贴着我,我也暖和。” 许是白天睡了午觉,云谏精神百倍,尽情地在卿清底线上蹦跶。 这像什么话? 卿清瞪了他一眼,滚了一圈就要下去。 云谏先她一步伸出手臂,她这一滚就滚进他的臂弯里,又被他拉进怀里。 “你要是不睡,就出去,我还要睡呢。” “好,我睡我睡。”云谏担心把她惹恼了,真把自己赶出去,连忙应着。 “自己去拿被子。” “不用。” 听他说完,卿清就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硬把她挤到更里面去。头下枕着的手臂,也变得毛绒绒的。 “看什么?这样不用盖被子,还能给你取暖。” 云谏正好对上卿清抬起脑袋扭头瞧他的目光,龇了龇牙,吓她。 此时的卿清非彼时的卿清,不仅没被他吓着,倒下去时还冷哼了他一声。 云谏漆黑着一张狼脸,卿清以前怕他怕得要死,现在是他不够凶狠?她这都不害怕了。 瞅准她露出的一截后脖颈,张开血盆大口轻轻叼住...... ......... 黑狼趴在地上,睡得很安稳。 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挨了几巴掌。 卿清那两巴掌,没劲儿,不痛不痒的,像是没吃饱一样,也算不得什么。 睡地上也没事,这地上的泥土,还不是他和卿清一起铺的? 挨着地板,就像是挨着她。 而且他这么厚的毛,也冷不着,睡哪儿都一样。 他自我安慰的想着。 心头是平顺了,但是盖同一床被子的想法已经生了根。 就这样悠哉游哉地过了几日,外面已经刮起了寒风。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卿清坐在床边,缝着兽皮。 她打算用芫华给的羽绒,缝一床大大的羽绒被,够她和云谏两个人一起盖。 后面这条,是云谏强烈要求的。 他才不想和卿清一人盖一床被子。大冬天的,就应该窝在同一个被窝里,暖烘烘的,抱着相互取暖,胸膛贴胸膛,想想都惬意。 而不是像现在一人一床被子,抱着她像是抱了一床被子。 “你不是可以变成兽形吗?还需要盖被子呢?” “我也想盖羽绒被子成不?”被驳回了,云谏绷不住,在她的下唇上咬了一口。 他就是要和她盖同一个被子,怎么着吧! 云谏拉着脸闹别扭的模样,让卿清乐呵出了声。 “当然可以啊,只是这样的话,这羽绒太少,就不暖和了。”也不是她小气,只给自己做,不给他做。以他的身形,那被子不得两米长? 摊开来就薄薄的一层羽绒,完全达不到保暖效果。 “差多少羽绒?我去逮鸟兽。” 云谏铁了心的要盖一床被子。 去年冬天还不是因为卿清怕他嘛,要是硬要挤一床被子,怕是早就吓跑她了。 现在不一样了,她都是他的伴侣了,抱着搂着都行,就盖同一床被子不行了? “呃......差得多,至少比这还多。” 云谏斜了一眼装羽绒的袋子,“也不多嘛,等我去抓鸟。” 说到便做到,立马拿上了弓箭出门去。 就算有了足够的毛,那处理的过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是以,卿清先缝着被套等,到那时只需要把羽绒添进去,封个边就行了。 何况,要缝这么大的被套也是个大活。 云谏一天就猎了许多鸟兽,通通都带回来,堆在一起。 大的小的,黑的花的都有,基本都是卿清没见过的,问云谏这些叫什么名字,他也叫不上几只。 “管它叫什么名字,反正羽毛能用就行。” 卿清也只是好奇,不是非得知道,便让他去打理了。 花了几天时间,云谏猎的鸟兽一堆,吃又吃不了那么多,取了毛的兽肉基本都送人去。 这取毛也很花时间,卿清出了个主意,让需要鸟兽肉的兽人自己来拿,只需要把毛还给他们就行。 虽然变成了需要自己打理羽毛,但是兽人们也没有多说一个不好。这都是首领白给他们的,就这还不满意,难道还要首领煮熟了喂给他们不成? 在他们心中,云谏的地位更高了。 但是他们都很疑惑,首领为什么只要羽毛不要兽肉?像羽毛这种东西,他们可都是直接扔的。 也只有骋风和芫华猜到了他们的用意。 猜测总归是猜测,芫华找卿清玩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嘴。 照理说,她给卿清的羽毛,做一床被子是完全足够的,哪儿需要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收集羽毛? 卿清也毫无保留地和她说明了所有情况。 回去,芫华向骋风说了这件事,骋风甚是怀疑。 他一个兽人,还需要盖被子? 第215章 那你说说,你想和我说什么? 送羽毛来的兽人一个接一个的,卿清将羽毛都收集起来,之后还要筛选。 熬了两晚上,才终于把绒毛都筛选出来。 大多数羽毛都是不能用的,卿清让云谏都扔出去。 云谏看着这一大堆羽毛,心疼不已。想着以前丢的,更是心疼。 “这么多不能用的?确定都不能用了吧?”他再三确认。 “还有点用吧。” 见他实在是心疼,卿清蹲下去捡了些翅膀上的硬羽毛起来。羽毛很多,她都是挑的好看的捡。 “其他的都扔了吧。” 以后天热了,她可以做把扇子。用羽毛做的扇子扇的风大不说,还不累手。 “就这么几支?” “都两把了,怎么可能就几支?”卿清紧紧地捏给他看,表示这都是实心的,不是散散的两把。 “就你那小手,两把也不就只有几支嘛。” “懒得和你说。”卿清转身离去,去把这羽毛收好。 再怎么说,她这里的羽毛做一把羽毛扇都绰绰有余,哪儿有他说的几支那么夸张。 云谏讨了个没趣,羽毛装进竹筐里,拿出去扔。 羽绒洗好,烘干,又是几天过去。 寒冬逐渐逼近,指不定哪天就会下雪。 云谏挑着两个竹筐,要挑盐去。 到时候下了雪,把盐石掩埋了就不好挖了,而且路上也不好走。所以这次他要多挖一些回来,在雪融化以前,要足够部落里兽人食用。 他用竹筐去挑,就只需要往返一趟。但是无法化成兽形,所需的时间会多很多,少则一天,多则两三天。 临走前,云谏少不了一番叮嘱。 “肉我已经给你切好了,都在锅里放着,最多不过两三天时间,要是想吃别的,也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红薯我也给你拿了一些上来,你没事就别下地窖,容易摔着。”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在部落里别出去,更别去山上。” “水我也给你打回来了,不洗澡就够用。你昨晚才洗了澡,我回来前就别洗了。河边也别去,等我回来。” “还有......” ...... 卿清一个劲的点头,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缓了许久,她终于知道是哪儿不对劲了。 “不是,要出去的是你,怎么被叮嘱的还是我?” 难道不是应该她叮嘱他路上小心吗?怎么还反过来了? 两人皆是一愣。 “是这样吗?” 云谏不清楚,以前他就算出去好几天,也没有人叮嘱他,他也没有能叮嘱的人。 “那你说说,你想和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你路上注意安全,累了就休息,别赶路,我会在家里等着你回来的。” 卿清倒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全,他以前也去过好几回,这次不过是因为带的东西多无法使用兽形,全靠走着回来,才会久些。 所以她最担心的就是他为了早些回来,累了也不停下来休息。 “反正你身体最重要,我又不会跑,路上该休息就休息。” 云谏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原来就算是出门一两天,也是有人牵挂的。 这种暖心的感觉,他何曾体验过? “听见没?”卿清轻缓的语气加重了些。 她这般认真的同他讲,他满脸笑意的神游,也不给个答复是怎么回事? 他和自己说的,她都一字不落地听着呢! “我都听着。”恋恋不舍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抚平她皱着的眉心。 “我走了。” 卿清在门口目送云谏远去,直到看不见,才拉好兽帘回屋。 她坐在床边,开始往被套里装羽绒,脸上露出恬淡的微笑。 她要在他回来之前就把被子做好,给他一个惊喜。 云谏路过芫华屋门前,碰见了正在遛弯的骋风。芫华应该还没起,只有他一个人在外面。 “你走哪儿去?你的被子做好了?” “出去一趟,被子卿清还在做呢。” 骋风瞠目结舌,“你还真怕着凉?这在我们部落里都是给雌性和幼崽的。” “啧。”云谏意味深长,“你懂什么?躺一个被窝里,相互取暖才是最舒服的。你能?” 一番话说得,骋风果然就变了脸色。 又学到了。 “我懂了。” 又懂了? 骋风追个小雌性扭扭捏捏的,云谏都替他感到着急。 喜欢有什么不敢说的?再这样下去,自己崽子都能满山跑了,他还没吃上一口肉呢。 照他说,只要追不死,就往死里追! 追小雌性嘛,就得没脸没皮。 “对了,我最晚明天回去,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骋风来这儿的这段时间,部落里的事都是交给羽赫打理。快冬天了,他还得回去组织兽人做好过冬的准备,免得族人之间闹了矛盾,心生不满。 还有就是,羽赫来说,他阿父阿母回来了,要他快些赶回去。 “嗯,路上小心。” 简短的交流过后,云谏挑着担子走了。 卿清还以为塞羽绒进去是个简单的事,做了之后才发现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要是把羽绒一股脑塞进去,就会分散成好几个区域,一坨一坨的。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必须塞一小块,就缝一些线把它框住。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很多。 一天下来,手都缝酸了,眼也看花了,才缝了一半。 揉了揉昏花的眼睛,头晕眼胀。 难怪经常使用针线的人容易近视,这样真的很伤眼睛。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屋外完全黑了,一片静悄悄,其他兽人像是都已经休息了。 原来都这么晚了? 卿清靠近窗口,抬头看着云谏离开的方向。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休息了没。 空气湿漉漉的,夹杂着泥土的味道,看样子还下过一场雨,现在已经停了。 而她置若罔闻,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肚子咕噜噜的响起,卿清才想起自己还什么都没吃。 她点了火,从锅里舀了一些肉煮上,汤里什么也没有,就放了一点盐。 她吃不了多少,云谏也不在,随便对付两口得了。 吃饭时安安静静的,显得很是冷清。 这才一天不到,她竟有些想他了。 这个时候了,他会在做什么呢? 他吃过了没?是在休息还是继续赶路? “哼,都让你好好休息了。要是没休息好,看我饶不饶你!” 卿清自言自语的,在她话说完后,屋子里也再次陷入沉寂。 寡淡无味,还剩两块兽肉,实在是难以下咽。 卿清放下碗,烧了水洗漱,就往床上躺去。 第216章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卿清躺在床上,明明很疲惫,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藏着事,脑海里,云谏的身影也一直回荡着。 她紧闭着眼睛,强制自己睡觉。 越是想睡觉,就越是清醒。 卿清坐起身来,烦躁地敲了敲自己脑袋。 怎么,没有云谏,她还真睡不着了?她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 都快气笑了,以前还说是他恋爱脑,现在看来,自己也是。 都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自己肯定是被他传染的! 卿清倒回去,往床边挪了挪,睡到云谏睡过的地方,仿佛躺在他怀里。 虽然一个人在家,但她并没有觉得害怕,睡不着只是单纯的失眠罢了。 还是睡不着。 卿清再次起身,穿好衣服,去添了几根柴火。坐回床边,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事。 既然睡不着,那就别睡了,躺着也是浪费时间。 直到天边泛白,她才终于熬不住,衣服都没脱,拉起被子盖住就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的天早已经亮了。 她睡得很死,芫华来找过她,她都没发觉。 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云谏回来了没。 估计是没回来的,因为云谏要是回来了,肯定会陪她一起睡觉。 虽然心中有了猜想,但是万一呢? 把其余两间房间都走了一遍,发现没有万一。 卿清死心,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缝被子上。 腰酸手指也痛,尤其是大拇指和食指。 即使再痛,她都忍住了。 缝了一会儿,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总是忍不住往窗口张望,却每次都是失望。 算了,万一云谏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卿清放下针线,把锅里的鸟肉换了一遍水,放在灶台上炖上,旁边还有几个准备烤上的红薯。 他在路上肯定没有好好吃东西。 锅里的肉已经炖得软烂,红薯也已经烤上了,她只需要时不时烧一把火,以确保云谏回来能吃上热乎的。 卿清撑着下巴,坐在板凳上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屋里的光线突然明亮了一下,很快又暗了下来。 “想睡觉怎么不去床上睡?”云谏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卿清守在灶台前,困顿地托着脑袋,摇摇欲坠。一看就是特意在这里等着自己回来,都不知道她等了多久了,看得他很是心疼。 总不能从他一走就在这里守着了吧? 这还真是云谏多想了。 “你终于回来了!”卿清欢快地迎上去,吊着他的脖子,仰着头笑看着他。 她自己也没想到,分开才两天不到,就这么想他。 云谏放下担子,圈住她。弯着腰累,就将她抱起。 卿清能这么想他,他很意外,也很惊喜。 他本来早上就能赶回来,但卿清不是说了嘛,要他该休息时就休息。昨儿下午下了一场大雨,他就找了个地方躲雨去了,所以回来晚了些。 “吃东西了吗?我煮了肉。” “要吃。” 云谏没有回答自己吃没吃,这不重要,不管有没有吃,他绝不会辜负卿清的心意。 卿清松了手,要下去给他盛肉。被云谏托着,她又下不去,懵懂的目光望向他。 似乎预料到她要说什么,云谏率先堵了她的话。 “我来,你抱着我就是。”他也舍不得放开她,即便只是短暂的分离了一天,也让他跟一年没见一样的想。 “这样多不方便啊,而且你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没有休息呢。”卿清这时冷静了,想要下来,刚才是她一时激动才跳到他身上的。 云谏走了这么久的路,说不定都还没歇过脚呢,她怎么能增加他的负担? 就算抱,也要等他休息好了再说。 云谏却耍起了无赖:“那怎么办?我就是舍不得松开你。要不,你亲我一下?” 他也只是口上说说,手臂都准备松了,没想到卿清毫不犹豫地撅着小嘴等着亲他。 说不开心,那都是假的。 搂着她的手臂,越发的紧。 心中满是甜蜜,但嘴上却戏谑道:“想清楚了,我可是一天多没刷牙了,不嫌弃?”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卿清明白零次和无数次的道理,但此刻,她只想随心而动。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 云谏只是轻触了她的唇,嘴都没张开,更别说加深这个吻。 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就放她下来。 “我饿了,先吃东西。”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才放开了她。尽管他渴望与她更亲密,但他更在乎她的感受。 卿清不嫌弃他,可他嫌弃自己。自己这么久没刷牙,怎么能就这样亲她? 平时他连一晚不刷牙都会被嫌弃,更何况现在。 但是能有她这句话就心满意足了。 等吃了东西,刷了牙,洗个澡,再慢慢亲个够。说不定,还能做做别的。 云谏盛肉,卿清掏红薯,两人各自忙碌,却又配合得井然有序,很快就坐上了桌。 同样的白水煮肉,卿清觉得自己的胃口似乎又好了。 卿清吃饱了,看着云谏吃。见他也放下筷子,等不及收拾碗筷,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床边走去。 “走,陪我睡觉!”她撒娇道。 “这......这么急吗?我还没洗澡呢。”云谏受宠若惊,他们才一天多没见,卿清就这般着急忙慌的...... “对,很急!”卿清坦言,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盼着他回来了,现在简直困的要死,只想狠狠地补一觉。 还有验证一下,她究竟是睡不着,还是因为云谏没在身边才睡不着。 躺到床上,卿清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这是他们惯用的睡姿。 她的瞌睡很快袭来,在睡着前,她清醒了一瞬,心中暗道一声:“完了。” 卿清缠着他的腰都睡着了,云谏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她说的“睡觉”,真的只是睡觉。 苦笑一下,带着些许无奈。 原本他还以为…… 他都进入了状态,结果她睡着了。 也好,昨晚上想她,想得没睡着,补个觉也不错。 他心中的燥热也慢慢退去,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第217章 我们生个崽子吧 卿清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点火,也乌漆嘛黑的。 难得的是,云谏居然还没有醒过。 一看就是......路上又没有好好休息! 心头生了一通闷气,看着黑压压的四周,又不气了。 他能多睡睡也好,现在已经到了睡觉的点,他最好能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不像自己,莫名其妙就倒了一个时差。 她现在毫无睡意,今晚肯定又难入睡。 云谏也没有如卿清期望的那样一觉睡到大早上,并且察觉到她也醒了。 “还睡吗?” 卿清摇摇头,“睡不着了。” “那就起来吧。” 温暖的怀抱突然离开,卿清在黑暗中摸黑抓了一把,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反正是云谏就对了。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去洗个澡,很快就回来。”云谏松开她的手,起身离开。 不过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卿清听见“嗒”的一声,屋里渐渐亮起来。 原来是云谏点了火。 “这样就不怕了吧?” 突然的亮光有些刺眼,卿清眯着眼睛,半撑在床上。 “不怕了,你快去吧,我也要洗。” 云谏提溜着缸出去,回来时装了满满一缸水,周身都散发着寒气。卿清光走近他,都能蹭到冷气。 “怎么这么凉?”她摸着他冰冷的后背,眉头紧皱。 是她疏忽了,外面天这么凉,水不也是冰凉嘛。 这么冷的天还洗冷水澡,能不凉吗? 夏天热就算了,怎么能一年四季都这么洗? “往后都在家里洗吧,用热水洗。现在你还年轻力壮,身体扛得住,以后老了可就受罪了。” 云谏知道卿清是真的关心自己才这么说的,可是...... “我在家怎么洗呢?你的缸我又坐不下。别多想,洗你的澡去,兽人都是这么洗的,遭得住。”他拉她过来,催促她去拿换洗的兽裙。 但是云谏没说,兽人在天凉了之后就很少洗澡。尤其是冬天河面结冰后,基本就不洗澡了。 他以前也是,实在受不了了就变成兽形在雪地里搓搓。 但是这不是有卿清了嘛,卿清爱干净,和她贴得近了,导致他也变得爱干净。 卿清香香软软的抱在怀里,要是自己一直不洗澡,别说卿清嫌弃,就是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臭烘烘的。 所以,洗澡是必须洗的,冷点就冷点吧。 然而,任凭他怎么催促,卿清就是不走,必须要说清楚了才走。 “也不是只能坐着洗,淋着洗不行?”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在哪里洗呢?不管在哪儿都会把家里淋得湿漉漉的。” 云谏这么问,卿清就想在外面再搭一个小棚子做浴室。但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建好的。 眨眼之间,她已经开始规划起家里,决定在家弄一个临时浴室。也不用太大,够云谏施展身体就行。 “就在那里吧。”卿清指了一个角落,“在那里挖低一点,再挖个小渠,把水引出去,这样就不会流的满屋子都是。” “而且屋后只有栅栏,再外面就是空地,也不用担心水流到别人家门口。” “明天就可以挖,而且半天不到就能完成。等以后合适,我们在外面搭个小棚子,专门用来洗澡。你说怎么样?” 卿清看向云谏,意见她已经提了,答不答应就看他。 “或者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云谏也觉得可行,当即点头确认。 “好,就按你说的做。” 卿清这才展露笑颜,云谏也跟着开心。 她这么做,不都是为了自己嘛,担心自己冻着。 洗完澡,卿清暖暖和和地躺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 得了那天的教训,背对着云谏的时候,她连后脖子也不敢露出来。 云谏扫了一眼床边挂着的做到一半的被子,还有没填充进去的羽绒,看来今晚是盖不上了。 翻身往床里面挪,如愿以偿地抱着了娇躯软玉。 他也不怕自己会冷着卿清,因为他身上现在一点也不冷,还热得慌。 “怎么这么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这话也不是和卿清说,嘀嘀咕咕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她又不是八爪鱼,怎么会没有骨头? 卿清也不知道怎么回,索性不搭理他。睡不着也得装睡,不然他指不定要做些什么。 她想云谏的时候是真的想他,现在人也回来了,抱着睡也睡过了,也就没有那么想了。 身后的人蹭来蹭去,卿清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也不是不喜欢和他更亲密,他一遍又一遍的,虽然舒服,可实在太累人。 要是时间能短些,就完美了。 卿清一直想逃避,然而并没有逃避成功。 躺在他身下,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就算没有被他压着,她也使不上劲逃走。 也逃不掉。 耳边是他沉重的喘息。 “云谏,我们生个崽子吧。”卿清红着脸,手扶着他的肩膀,说得极其认真。 她当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这已经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云谏怔了一瞬,心下激动不已,狠狠地含住她的唇。 他什么也没说,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的态度。 ......... “卿清,忍一忍。” 卿清累得手指都懒得动,脑袋里更是混沌一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谏捂住了嘴。 她双手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懵懂地看着他。来不及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捂住自己的嘴,云谏接下来的动作给她所有的答案。 木头堆的床似乎也开始震颤,所有的呜咽和尖叫都被他的掌心堵住。卿清身体剧烈的颤栗,指甲都要陷进云谏的肉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沿着眼尾流下,滴在枕头上。 就在她眼前一片白光,承受不住这过于猛烈的快感时,云谏低吼一声,倒在她的身上。捂着她嘴的手也滑至后脑勺下。 卿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犹如离脱水鱼儿。 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 原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云谏以前对她真的算温柔的。 云谏没有起身,压着她,温柔缱绻地吻掉她眼角的泪珠。 “你还好吧?” 第218章 要不你弯腰吹吹? 卿清缓了半天,才缓和了过来。 意识回笼,她嘴一瘪,眼泪“唰唰”的往外流,双臂无力地推着他的肩膀。 “我不好。” “乖,不哭不哭。”指腹带着厚茧的手指轻柔地擦掉她的眼泪,和他的声音一样轻柔。 “要都舒服了才容易怀上崽子,你要是受不了,我下次温柔些。” 卿清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安慰她还是在诱哄她,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无力的手臂再次推了推他,想把他推开。 他这样...... 她真的害怕他再来一次。 云谏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顾忌着她的身体也不可能再来一次。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卿清脸一烫,呸了他一声,却也真的没再推他。 要不是云谏说的什么兽人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她都怀疑他之前是不是有过。 不然,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她不知道的是,云谏背地里早去忍冬那儿取了八百回经了。 当然,这些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就是天梁也没告诉。 要是让天梁知道,他藏不住事的嘴巴,迟早得在卿清这里说漏嘴。 卿清娇羞呸他的模样,让云谏又是心神一动。 “云谏,它.....它......它!”卿清瞠目结舌,别开的目光又回到云谏脸上,慌乱不已。 “我知道,不用担心。”云谏忍不住在她通红的脸蛋儿上啃了一口,这样的姿势,要是它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怪呢。 他虽然趴在她身上,却也不敢真的压实。耳鬓厮磨一番后,察觉到卿清的困意。 他额头抵在枕头上,也不烦着她了。 “快睡吧,今天晚上先不擦身子了,明天起来再擦。”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听了她的话,云谏低低地笑着,身躯一颤一颤的,被卿清毫无杀伤力的眸子瞪了一眼。 “你快别笑了!” “好,我不笑了。”云谏止住了笑声,“委屈你了,先眯会儿吧。” 卿清不放心地偷瞄了他两眼,他真的规规矩矩的,才放心闭眼。 还以为不会睡着,没想到眼一闭没几分钟,就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卿清醒来时云谏居然还在旁边。 倒不是躺着,而是弓着腰坐在床边。 “你在做什么呢?”她的嗓子带着一丝沙哑,不仅不难听,还更具一番特色。 “醒了?”云谏直起腰背,扭过头来,确定她真的醒了,放下手中忙碌的活,往门外走去。 “我去给你倒水来。” 卿清看清,他放下的是被子。她爬到床边,拉起被子瞧了瞧,从上面的针线走向能看出,他起初还很笨拙,后面已经越缝越好了。 也是,他本来就会缝制兽裙,这也难不倒他。 云谏一进门,就看见卿清在检查他缝的被子。 “我也不太会,就照着你的做。你看看能不能行,要是不行我就拆了。” “没什么不行的,这样做主要是防止跑绒,只要不跑绒,怎么做都行。” 得了卿清这番评价,云谏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 “给,喝点水。” 等她喝完,云谏拿了空碗回去,准备去处理卿清说的洗澡的角落。 卿清说的意思,他大致还是能懂,所以用不着她帮忙。 原本打算上午就弄,但那时卿清还在睡觉,肯定会发出声音吵到她,于是就拖到现在。 到了晚上,浴室修好了,被子也缝好了,云谏兴起,又是一番云雨。 一连三天,云谏精神百倍,卿清苦不堪言。 虽说自己同意了生崽子,可这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别到时候崽子没怀上不说,一个累死,一个精尽而亡。 直到第四天,卿清发起了反击。 伸出魔爪,狠狠疼爱了他一番。 疼得云谏“嘶”了一声,跳开几步远,直不起腰来,扶着老二,就差吹吹了。 见他似乎能听得进去话了,卿清才慢腾腾地说道:“要崽子的事我们顺其自然,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云谏虽然听不懂什么豆腐不豆腐的,可他能听懂卿清让他别心急。 他点点头,又“嗯嗯”两声,乖巧听话,眼巴巴的看着她,活像只委屈小狗。 “还在很疼?”他痛苦的模样,还是勾的卿清心软。 “嗯嗯。”云谏点头,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很疼!疼得他差点都软了! 他以后还真不敢小瞧卿清那小身板能造成的伤害了。 “抱歉哦。”卿清脸上写满了歉意,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要不你弯腰吹吹?” “我吹不到,要不你帮我吹?”云谏走近她,眼神示意。 卿清立马变了脸色,“你要是想它安然无恙,就自己拿开!” 她不善的语气,云谏吓得几乎跳开。 “哼,不吹就不吹!用完就踢开,真是小白眼狼!” 他钻进被子里,还不停的发着牢骚。 卿清也不回话,任由着他发挥。 不让他做,让他发发牢骚还是可以的。 而且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有时候听的卿清还能乐出声来。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云谏没得到想要的安慰,心里不痛快,抱也不抱了。 后来,卿清听困了,眼睛睁了闭闭了睁好几次,云谏的声音渐小,然后就噤了声。 “怎么不说了?”卿清睁开眼睛,笑着问他。 “一个人说了半天,嘴都干了,你又不回我,没意思。” 卿清哪儿会不知道他这是担心吵着自己睡觉呢? 嘴硬罢了。 “既然没意思,那就睡觉吧。” 卿清仰头,在他额头上留了一个吻,轻声道:“晚安。” 生气的云谏,其实很好哄。说点好话,顺着毛摸,亲一亲,都能把他哄得找不到北。 甚至是只需要给他一个台阶,他都能顺着台阶自己下来。 云谏心中的一点不平,瞬间烟消云散。 既然不生气了,那就可以搂着了。 缓缓抬手搭在她的腰间,额头抵着她,低沉着嗓音,也道了一声晚安。 第219章 这可是人生大事! 趁着还没下雪,云谏带着锄头,准备去屋后翻地,被卿清当场逮住。 他能有这个心思,卿清很感动。 谈不上意外,这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因为他一直对自己很好,生怕缺了她什么。 “等开了春再挖吧,现在挖了也种不上什么,到了春天还得再翻一遍,白白浪费了力气。” 卿清说的话在理,云谏乐意听。 之后的日子,他带着兽人们去山上转悠,目的是记住这山上哪里有猎物的洞穴。 到时到处都覆盖着白雪,猎物不出来,就得捕捉洞穴里的猎物。 当然这是在实在无法猎到野兽时才做的事。 卿清特意叮嘱过,让他们别误抓了狗蛋儿,所以云谏把这些都转告了兽人们。 话又说回来,他好像很久没看到狗蛋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兽人把它抓走了吃。 这些想法他都不敢告诉卿清,告诉她只会徒增悲伤。 卿清没问,他就不说,就让她觉得狗蛋儿在外面生活的好好的好了。 云谏躺在床上,卿清帮他捏脚捶腿,他一天天的在山上走,辛苦了。 舒服得云谏眯着眼一动不动的享受,她的力道不够,但是小手软乎乎的,光是被她摸着就很舒服。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脚臭不臭。 想到这里,他突然半坐起身来。 对啊,他的脚臭不臭呢? 这他还真没注意过。 好在卿清的表情并没有嫌弃,看来是不臭的。 又放心的躺回去。 “你这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捏着你哪儿了。对了,你看到狗蛋儿没?我好久没去山上了,去了也没怎么看到。” 这个问题,终究还是问到了。 但是云谏丝毫不慌,因为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没看到过,说不定在哪儿窝着造崽子也不一定。” “狗蛋儿能和你比?尽想些龌龊事儿。”卿清嗔了他一眼,手上加重力道。 云谏哼唧了一声,“就是这个力度。” 这个力道,是真舒服。 他脑海里仔细过了一遍卿清说的话,听不懂,但绝对不是好话。 “这怎么能是龌龊事儿呢?这可是人生大事!” 兽人没什么伟大的追求,吃饱穿暖,和喜欢的雌性生崽子养崽子,共度余生,就是他们所有的追求。 经过云谏打岔,卿清还真没想到其他不好的事儿。 云谏没有瞒着她,卿清也没有不开心。这件事,就这么翻了页。 初雪前一天,骋风又带着芫华回来。 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芫华一整个怏怏不乐,郁郁寡欢。 卿清觉得奇怪,去了解才知道,是骋风的母亲不满意芫华。她认为骋风身为首领,他的伴侣性子不能是这么软弱的。 临近冬天时,部落里一堆事,骋风待在家里的时间少,虽然有骋吉帮忙说好话,芫华却依旧过得不自在。 加上芫华觉得说得多了会挑拨他和他阿母的感情,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骋风想想都生气,要不是阿吉告诉他,他都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受了这么多委屈。 一气之下,扔下部落里堆成山的事,连夜带着芫华飞回来。 阿母是生他养他的阿母,他不能对她无礼。 可这不代表芫华就活该受委屈。 阿母既然容不下她,那他也不回了就是。 没过几天,羽赫冒着风雪赶来,请他们回去。说这是伯母的意思,她考虑清楚了,愿意接受芫华。 骋风撒气还要再待几天,芫华过意不去,这影响的可是整个部落的兽人呢。 她劝导骋风,说她不介意之前的事,既然伯母都愿意和她相处,她也愿意再试试。 芫华嘴皮子都磨薄了,他才同意当天就回。 骋风紧紧握着她的手,内心久久不能平复,更觉得委屈了她。 这么好的小雌性,她的阿母居然还不满意。要是弄丢了,哪儿去找这么合他心意的伴侣? 虽然他们都没互相诉说自己的心意,可都心知肚明,自己已经认定了对方,而对方对自己的好,都看得到。 骋风回去,果不其然又挨了一顿批。 无非就是他身为首领,还这么任性,弃自己的子民不管不顾。都是对他的责怪,没有一句是指责芫华的。 如此一来,骋风也乐意接受,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当时不是没有办法嘛。 罚肯定是要罚的,骋风被罚在天台上跪着。大雪纷飞,还不给吃东西。 芫华心疼的不行,本来就赶了这么久的路,现在又被罚跪不说,吃的也不让吃。 她悄悄给他拿了烤肉来,喂给他吃。 骋风吃得很香,要是不吃,他的小兔就该担心了。 反正他这不也一直跪着嘛,又没有偷懒。 这一幕正好被他的阿母撞见,两人心中一紧,却见她假装没看见,按着原路返回。 或许,她是真的愿意接受她了。 * 下这么大的雪,卿清趴在窗边看着。 平时不知道在哪儿撒泼的小崽子们,现在正在雪地里撒欢,洁白的雪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小狼脚印。 记得去年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只都不养,今年就将生崽子的事提上了日程。 也不知道明年的雪,自己能不能陪自己的崽子玩儿。 兽人的孩子长得是真的快,这才一个多月呢,白雨就已经能下地跑了。虽然磕磕盼盼,但跑得飞快,她和白月两个人都抓不住他,可把白月气坏了。 如果是个小女孩,明年肯定还和她玩不了雪,但总会有那么一天。 那几个狼崽子看见了在窗户发呆的卿清,突然不闹了,交头接耳了几声,朝卿清跑去。 在她眼皮子底下,又是打滚又是嘤嘤嘤的撒娇,卖力讨好。 “你们等着。” 卿清愉悦地笑了几声,转身往屋里走去。 她再次出现时,是在门口,手里还拿了两个热乎乎香喷喷的烤红薯。 围在窗边的小狼很快就跑过来围在她的脚下,端端正正地坐着,期待地看着她。 或许是地上太冷,屁股着了凉,有些坐立难安,相继地甩了尾巴垫在屁股下。 卿清把红薯分成两半,喂给他们。他们不争不抢,乖巧地坐着等着自己的那份。 得了红薯,还在卿清脚边蹭了蹭才去雪地里趴着,抱着吃。 这四只都是还没化人形的小狼,眼神很澄澈,是某一天被卿清烤红薯的香味吸引过来的。 卿清也是像今天这样,分给他们一狼一半红薯,从此他们成了门前的常客。 也不是每次都来讨要红薯,大多数时候只是纯属玩闹给卿清看,替她解解闷。 只有实在是馋了,才会上门讨要。 他们的阿父阿母知道了这事,不好意思白蹭吃的,责怪了小狼几句后,都给卿清送来果子和兽肉。 这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卿清一一接受下来,但没有给他们更多的红薯作为回报。要是都这么大方给,她的红薯肯定不够吃。 “我家还有些红薯,留着做种子的,你们要是需要,我就多留一些,开春了教你们种上。” 她本来就打算教他们种植,只是不确定他们喜不喜欢吃。借此机会,顺水推舟,还能让他们宣传宣传。 兽人们又说了一堆感谢的话才离开。 第220章 就是一个恶霸 云谏回来,在门口抖干净皮毛上的雪才进屋。 在火灰里掏了掏,空空如也。 “卿清,今天没有烤红薯吗?” 他在外面可是一直盼着回来和卿清一起吃热乎乎的烤红薯呢。 “烤了。”卿清脸上挂着微笑,从卧室里出来,看见他满爪子的灰,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找过了,没有。”云谏还没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满心都是烤红薯去哪儿了。 “给狼崽子们吃了。”卿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看看你那脏兮兮的爪子,可别把家里踩脏了。” “多大点儿事啊,还值得你皱眉?”云谏三条腿蹦出去,在雪地上擦干净爪子才进来。 卿清缓和了表情,“你要是想吃,我晚上给你烤。” “不了,一天不吃死不了人。”云谏赤裸着身躯,去卧室找自己的兽裙。 卿清紧随其后,从一开始的左躲右闪,到现在的波澜不惊。 然而他这次没有找兽裙,往床上一躺,盖着羽绒被子,舒适地深呼吸一口气。 “真暖和。” 他拍了拍里侧的床,“卿清快来,你来就更暖和了。” 卿清抿紧了嘴唇,他斜着眼笑,生怕自己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似的。 几步远离了床榻,往窗户走着。 “我就不躺了,看看雪都比躺着舒服。” 在家待着也无事可做,更出不去采点什么,除了能看雪,还真有点无聊。 日子一天天过去,起初还有看雪的兴致,现在也没了,只觉得这积雪煞是烦人。 冬天,就这里不好。 云谏看她实在无聊,等天不下雪的空隙,把她包得厚厚的,驮着她出去玩儿。 山上积雪更厚,整个山头都像是披着一床棉被,就是灌木丛都被积雪覆盖,更别说那些小草小花。 “看,那边有只雪兔。” 卿清顺着方向看去,还真没看见雪兔在哪儿。 云谏不停地描述方位,就差把狼爪子绷直指给她看了。 “哦哦,我看见了。” 卿清终于看见,那雪地上依依稀稀有一坨白色快速的移动着,嗅着,突然停下来,刨着雪,或许是在找吃的。 “看到了?” “嗯,看到了,很可爱。” 确定卿清能看见后,云谏冲着它嚎了一嗓子,然后就看着它连滚带爬地逃跑。 “呀,它跑了!”卿清指着逃跑的雪兔,惊叫出声。 她好奇云谏为什么不追上去,殊不知吓跑它们才是他的目的。 “跑了就算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那只雪兔刚才挖的地方肯定有它能吃的东西,没挖着定然不会放弃。 等他们走了,自然就会回来,说不准现在就躲在哪儿等着他们离开。 云谏察觉卿清来了兴致,目的已经达成。 不知道这只雪兔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也没打算在这干等着。 “走,我们去别处看看。” 他带着卿清四处溜达,吓出来觅食的小动物玩儿。也不抓它们,就扯着嗓子吼一声,看它们连滚带爬地跑回洞里。 卿清也看出来了,他没有逮捉它们的心思,就是吓着玩儿。 唇角微勾,身下坐着的这匹狼,就是一个恶霸! “哎,它又出来了。” 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鼠被云谏吓跑后,躲在暗处观察他没有追上来,又胆大妄为地跑回来继续在雪里打洞。 “不吓它了,让它吃点东西吧,我们去吓别的。” 卿清又发现了,同一只小兽,他不会吓两次。 这样看来,他还是有点善心的,反倒是自己更像个恶霸。 都怪云谏! 也不是每天都适合出来,云谏也不是每天都有空带她出去。 她最主要的解闷方式还是看那几只小狼玩闹,还有白月时不时带着白雨来找她玩。 也不知白雨是毛长长了还是白月喂得太好,看起来胖嘟嘟圆溜溜的一只。 白月说,崽子大了,管不住了,真不是吹的。 前两天那么大的风雪,才一会儿功夫没看住,就找不到崽子了,可把她急疯了。 忍冬和天梁要出去打猎,等他们回来已经是下午。 还是忍冬在在雪堆里拔他出来,他睡得正香呢。他毛又白,混在雪地里,白月一点都看不出来。 但是也感到心惊,还好自己没有踩到他。 忍冬气他调皮,拿了木条要抽他,小崽子怕了,躲天梁怀里,才逃过一劫。 因为天梁爱玩儿,也爱带着他玩儿,不像忍冬严厉。他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知道这个阿父会护着他。 “我也吓了一跳,但是气也气过了,这么粗一条棍子,阿雨还那么小,抽在他身上还得了?” 卿清也跟着笑,摸了摸他的小爪子,“小小的一只,就已经会看人下碟了,长大了肯定聪明。” 夸赞自己崽子的话,是个母亲都喜欢听。 白月饱含深情地望着,“他啊,尽会调皮。现在忍冬和天梁都不敢全出去,要留一个人在家帮忙照顾他。 你别说,还是要让他害怕才能治得住他,忍冬在家那天他就乖巧,要是天梁在家,他恨不得爬房顶上去。” 卿清还是有些意外,忍冬居然这么让他害怕? 她印象中忍冬是个温和性子,对待自己崽子居然这么严厉。 不过也好,一个严厉一个温和,白雨不至于没有童年。 不知道云谏做了父亲后会是什么样子。 送走白月他们后,卿清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有些惆怅。 这里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呢? 虽说顺其自然,云谏年轻力壮,嘴上一直咬着这事。她之前拒绝的再多,也总会顺着他几次。 顺其自然的事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却觉得自己内心比云谏还着急,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云谏有着急。 看着云谏这一天天的这么累,她不想让他增加工作量。 三番两次的拒绝,美其名曰,白天已经这么累了,晚上就少折腾,好好休息。 把云谏“感动”得咬牙切齿,直呼卿清会心疼人。 她当然知道他是在说反话,但是被他说的多了,也当了真。 就是说,有她这么会心疼人的伴侣,他就偷着乐吧! 第221章 我站着让你扔 虽然忙,云谏对她的关心一点都没减少。 知道她在家里关的烦闷,特意给她带了一只小雪兔回来。 卿清上次说这小东西长得可爱,又不会伤人,很适合给她养着解解闷。 云谏揪着两只兔耳朵,放在卿清怀里。 “看看喜欢不喜欢。” 卿清眼睛一下就亮了,这小东西,长得多别致啊,毛绒绒的,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当然喜欢了。” “喜欢就养着吧。” 说得倒是容易,这冰天雪地里,哪儿还好找青草给它吃? “不了吧,你把它放回去。”卿清把雪兔放回云谏怀里。 云谏一手托着,小兔胆小,在他手心里打着颤儿。 他看了看掌心的兔子,觉得奇怪,这个可比狗蛋儿可爱,狗蛋儿都养,这个为什么不养?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养?” “这大冬天的,我也没办法给它找嫩草啊。何况这么小,指不定还没断奶呢,你快给它放回去。” “你放心养着就是,我去给它找吃的,不会麻烦你。” 卿清这一听,可就更加不愿意了。他每天这么忙,这不是自己找活做吗? 觑了他一眼,“你有那个闲心,还不如回来多陪陪我。” 云谏不仅不和卿清争辩了,脸上还乐出了花来,对准嫣红的唇瓣,印了上去。 “原来卿清是想我多陪陪你啊。” 卿清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反正,让他自己猜。 “行,不养了,我这就放回去。”云谏托着兔子,不嫌麻烦地给送回山上去。 也是,有这空闲时间还不如多陪陪卿清呢。这么个大雪天,他是不可能让卿清去找青草的。 这天云谏又不在家,那几只小狼崽又来玩闹。 这次卿清没在窗户看着,披上兽皮,出去和他们一起玩儿。 她团了两个大雪球,小狼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都围在她身边。 卿清堆起了一个有自己那么高的大雪人,可把几只小狼激动坏了,前爪搭在雪人肚子上,嗷嗷地叫着。 “别急,我再给你们做。”她摸了摸隔得最近的一只小狼的脑袋。 毛还很浅,没有云谏的摸着舒服。 这一摸就不得了了,其余三只都抢着把脑袋往她手心里送。 “都乖,都乖。”卿清乐得合不拢嘴,自己现在成了他们的孩子王了。 给每只狼都搭了一个雪人,她的手冻得通红,冷得像是失去了知觉。 又是哈气又是搓手也没有用,于是将手压在腿弯下才暖和起来。 云谏好心情的回来,发现卿清居然在蹲在雪地里玩雪,也不怕冻着了。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气耸耸的。他高大的身影沉着一张大脸,吓得几只小崽子立马跑路。 “你们怎么都跑了?”卿清背对着云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她看见云谏乌压压的脸,就知道为什么了,但是她一点都不怕。 她加了衣服才出来玩的,云谏还要凶她不成? “你看看你,这么凶干什么?小狼崽子们都被你吓跑光了。” 云谏还真是想骂她了,这么冷的天,就是带她出去玩都不敢让她下地,她倒好,和崽子们玩得起劲! 尤其是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里还握着一把雪,又是担心又是气。 拉起她的手,抠掉她手里的雪,压抑着怒气,“小崽子们有皮有毛的,不怕风寒,你也不怕?你看看你这手都冻成什么样了,冰凉冰凉的。” 拉着她的手藏在自己胸膛上暖着,刚一接触就能感受到她手的凉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光就手冷,身体又不冷。” 卿清这么说的本意是想让他不用这么紧张,然而云谏却觉得她嘴犟,语气又是凶了几分。 “你的手就不是你的身体了?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外面实在是冷,云谏也不再多说什么,抱起卿清先回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卿清窝在他的怀里,光是想着他刚才语气,眼眶就红了。 遇见他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凶呢。 想来想去,又觉得委屈。他也说了,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玩玩雪还得挨骂。 虽然他没说重话,但那语气听着着实骇人。 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的顺着光洁的脸颊落下,卿清不想被他看见,抬手装作是捋两边的发丝,悄悄擦干泪痕。 她的动作很小心,云谏没有发现。 他心里还窝着火呢,阴恻恻的一张脸,在想怎么才能给她一个教训。 回到家中,将人立住,就要追责刚才的事。却见她耷拉着脑袋,抠着指甲盖儿,不敢看他。 “头埋着做什么?看我!”云谏挑起她的下巴,卿清极快地瞥下眼去,还是被他捕捉到了眼底的微红。 他抬着她下巴的手,肉眼可见的慌张,慌得没了火气。 卿清这是哭过了? 他刚刚真有那么凶? 云谏绷紧了下颚线,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次抱起她,坐在最近的凳子上,放她坐到自己腿上。 “卿清是不是生我气了?”他软了语气,拉着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指,最后停留在自己的唇上。 “这张嘴不会说话,卿清,你罚罚它吧。” 卿清抬头看了他一眼,抽回手,瘪着嘴瞥向别处去。 还以为他又要骂自己,张嘴却是在道歉。不知怎的,她只觉得鼻子一酸,泪珠子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云谏更是心急如焚,好说歹说,又是拉着她的手让她打自己出气,都哄不好。 反正他是后悔了,自己这张嘴,没事那么凶做什么?好好说话不行?现在可好,卿清哭的那么可怜。 云谏是真的没法了。 “卿清乖,不哭了好不好?不是想玩雪吗,我陪你玩儿。玩扔雪球行不行?我站着让你扔。” 卿清摇头,她现在不想玩雪了,只想知道怎么止住眼泪。 云谏刚才除了声音大些,没什么不对的,现在他反过来一直安慰自己,自己还一直掉眼泪,就是她也觉得矫情了些。 可就是停不下来。 “我想洗个脸。” 她声音沙哑,或许洗个脸会好很多。 不知是不是哭得太急的缘故,抚着胸膛打了一个干呕。 “好好,你坐着,我这就给你烧水,快别哭了。” 第222章 你不在,我睡不安稳 卿清洗了把脸,哭累了,实在是哭不动了,被云谏抱着,头埋在他心窝里。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云谏可不敢再说什么坏心情的话。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他说也说过了,卿清又不是那般听不进去话的人。 无意识地轻轻拍打着怀里的人儿安慰,待再次低头时,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紧闭着眼睛睡着了。 云谏抱着她,走得很平稳,拉开被子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外衣都没脱就给她盖上,担心摇醒她。 他心里是愧疚的,还不都是因为自己陪她的时间少了。 也许是离开了云谏的怀抱,卿清睡得很不踏实,眉头一直锁着,没过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睁眼瞧见床边坐着一个人,除了云谏也没谁了。 他在家,为什么不陪着自己睡觉了? 卿清心里很没底,莫非是因为之前的事,恼了自己? 试探地摸上他的脊背,能感受到他轻微地颤了一下。 云谏扭过头来,发现她居然就醒了。 “你不是睡觉吗?这么快就睡醒了?” “你呢?你怎么不睡?” 被她带着委屈的语调问着,云谏心中又生出怜惜来,抬手撩开她挡住眼睛的细发。 是他不想睡?这不是睡不下嘛。 刚才怕晃醒她,随手就把她放在自己的地方睡着,等他想躺发现没地儿了,又不敢挪动她,只能堪堪坐在床边陪她。 “想我陪着你睡?” “嗯。”卿清坦白了心思,“你不在,我睡不安稳。” “我这不是在这陪着你吗?” 云谏听着舒坦,心都快化出一滩水来,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不等卿清发话,又继续说道:“躺进去,我上来。” 卿清这才注意到自己给他留的位置确实不多,就是坐着,都只坐了个边角。 也难怪他不躺上来。 想到这里,心中的不安一扫而尽。 她不好意思的往里面挪着,给他腾出了极大的空间。 这也不能怪自己呀,是他把自己放这儿的,也没给他自己留个位置。 “现在呢?总该能睡着了吧?”云谏伸出手臂,把她揽进臂弯里。 “能了能了。”卿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地睡着,她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粘他了,身心都是。 看不出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云谏感受到卿清对他的依赖,得意又嘚瑟。 “我就说,等到了冬天,你就会喜欢我抱着了。” 光是听声儿,就能猜到他现在一定是满脸的骄傲,听得她心里也甜丝丝的,顺着他的话说。 “嗯,对,最喜欢抱着你了。” 只要他不讨厌,那就是好事。 再说那几只狼崽儿,也不是真没有心。 跑了,但没跑远,都躲房屋后面看着呢。 听见卿清挨了训,又看见她被那个凶巴巴的兽人抱回去,心都跟着紧张起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 最后一个接一个的悄悄溜到屋外偷听。 这不巧了,还听见了阿姐压抑的哭声,这不就是被那个兽人欺负了嘛! 几只小狼互相壮了壮胆,都准备冲进去了,却听见那个兽人放低了声音哄着。 他们虽然不太懂说的什么,但是自己被阿父训了,阿母就是这么哄他的,所以听得明白,这是好话。 一个二个又灰溜溜地回去,继续贴墙角偷听。 云谏早就听见了他们的动静,但当时卿清哭得没法,还是哄卿清要紧,也就没有搭理他们。 几只狼崽子偷听而已,能听得懂什么,不就听个响? 直到卿清睡着了,听里面没了动静,几只小狼崽才放心大胆的玩去。 玩得正起劲时,听见房屋那边传来动静,纷纷扭头去看。 从房屋里出来的不是他们漂亮的阿姐,而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黑狼。 云谏现在出去,是要狩猎去。 虽然上午和兽人们出去猎了许多野兽,都是身形庞大的牛兽和鹿之类的。 但卿清想吃的是鸟兽肉,这还真没有。 鸟兽肉少且难猎,下了雪后,鸟兽的踪迹都很难看到,自然也没有兽人愿意猎这个。 既然是卿清想吃,那就另当别论了。要是找不着,就算是掏鸟窝他也得抓一只回来。 狼崽子们嗅出,他就是那个很凶的兽人。 全都躲在雪人后面,隔着两米远,嗷嗷地冲他叫。 “个小崽子些,哪家的?还不快回去!” 这些小崽子还不会说话,但云谏知道,他们都在骂他呢! 好大的胆子! 云谏就在他们漫天骂声中扬长而去。 几个小崽子而已,他也不能真的计较。 要是自己嚎两声,估计吓得他们以后都不敢来了。 这当然不行,他还得指望他们给卿清解闷呢。 云谏捕猎回来的时候,不仅猎着了鸟兽,还顺走了的鸟蛋。 他记得,卿清是喜欢吃这个的来着。 在门口抖干净雪,这才进去。 卿清生了火,一直在火堆旁等着他回来。 看见他回来了,笑盈盈地迎上去。 “猎到了?” 云谏吐出嘴里叼着的鸟兽,还吐了两颗鸟蛋出来。 “当然,你想吃的,我都去找。” 刚才他叼着还没发觉,见着了那鲜血淋淋的鸟兽,卿清胃里涌起了一股子恶心。 她突然就不想吃了。 但是她知道,这样的天气里,云谏为了抓到它,肯定不容易。再怎么说,她也不能拂了他的心意。 本来这就是自己要吃,他才去抓的。 “真是辛苦你了,你快去把它打理好,剩下的交给我来。” 卿清催促着他去打理,既然看不下去,那就不看。反正上了桌,那都是香喷喷的肉。 而且,这血腥味浓的,让她直想打呕。 云谏又叼起鸟兽出去,出门时他还在想,刚才他貌似又看见卿清脸上带着嫌弃,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肯定是错觉吧,前几次嫌弃就算了,这次不是她要吃的吗? 卿清在他走后,抄起一块兽皮,搓着地板上的血迹,搓得干干净净才满意。 她把脏的兽皮扔在门口,在想要不要告诉云谏,以后别把没处理好的猎物带进屋子里。 第223章 你想看看谁?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自己这儿不想,那儿不可以的,太过于扫兴了。 卿清说了她来煮吃的,但是云谏哪儿能真让她弄? 他是发觉了,卿清是真的嫌弃,看见这肉,那表情纠结的。 啧啧,也不知道自己做好了她还吃不吃。 煲个汤云谏是得心应手,在烧火前,他把早上烤的红薯掏出来,掰开一个给卿清。 “饿了吧,先吃着。” 卿清的确有些饿,也就不客气了。 吃了几口,就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干呕。 云谏也不吃了,满脸担忧地看着。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卿清连忙摇头,“吃太急噎着了。” “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云谏把自己的红薯分了半个给她,“你要是不够吃,我这里还有。” “不了,吃饱了就吃不下去肉了。” 果然,她这么说云谏就没再强迫她,在他的眼里,只有吃肉才是重要的,吃肉才能长肉。 卿清才没有噎着,但是没敢告诉他事实。 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也许真的是今天着了凉。 想到这,就更不敢告诉他了,不仅会害他担心,说不定还会再嘀咕自己。 坐上桌子,云谏还没吃个五分饱,就见卿清放了筷子要下桌子。 “你就不吃了?”这才刚上桌多久?才吃几块肉啊就不吃了。 云谏面色不善,就桌子上的她啃的几块骨头,最多就吃了两块肉,不能再多了。 才吃这么点儿,别说长肉了,能吃饱都不错。 “嗯......红薯吃多了,我已经饱了。”卿清被当场逮住,含糊其辞,想要糊弄过去。 她是真不想吃了,故意在桌上吃得慢一点,吃得久一点,好让他没发现自己其实就吃了一块。 但显然是没糊弄过去。 “你那个红薯才多大?就你吃这点儿,肉怕是什么味道的都还没尝出来。”云谏夹了两块大的,放进她的碗里,连哄带威胁的让她吃掉。 “乖,来把这两块吃了就不吃了。” 这可是她亲口说的,想吃的兽肉,他高高兴兴地猎回来,还以为她能多吃几口。 结果就这? 她要说不是在敷衍自己,他都不会信。 “乖卿清,我都陪你睡觉,你就不能陪我再吃一点儿?你不在,我吃都吃不香了。” 好嘛,他是把自己的话玩明白了。 卿清犹豫了半天,还是重新拿起筷子。 左右不过就两块,压一压肚子,还是能吃进去的。 就两块肉,卿清吃得比吞刀子还艰难。 她吃完了就赶紧收了自己碗筷下桌,不然云谏说不定又要碗里夹肉。 她的动作引得云谏哼笑一声,不满地嘀咕她,“让你多吃两口比登天还难。” 卿清不甘示弱地瞟了他一眼,“登天也不难啊,你看看人家骋风。” “你想看看谁?”云谏眼睛一眯,端着碗的手指缩紧,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仿佛要把陶碗捏碎。 “想看我那帅气迷人的老公。”卿清抱着他的手臂,身体贴着,崇拜痴迷地看着他。 这时候都不哄,什么时候哄? 她口中没再吐出骋风的名字,云谏稍微松了口气。 可这也不是自己的名字啊! 她又想看谁?而且还帅气迷人! 她都没这么夸过自己呢。 碗里的肉,瞬间就不香了。 扭头看她,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可是对上卿清的眼睛,他又气不起来了。卿清眼里的影子可都是自己呢,哪儿会有其他的谁谁谁? 带着一丝不确定,“你说的,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看你刚才脸黑得,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夸你。” 他的脸,刚才白一阵黑一阵的,卿清都看在眼里呢。 得了卿清的肯定,云谏可以说是心花怒放,喜笑颜开,撅着满是油珠子的嘴就要往她脸上凑。 “来,亲一个先。” 卿清下意识的想躲避,但为了能让他彻底相信自己的话,只能站稳了脚后跟,左右脸上都被他印上两个油光水亮的唇印。 大不了一会儿洗个脸就是了。 云谏的心思那么敏感,要是让他心生怀疑,解释起来可比洗个脸麻烦多了。 云谏相信,卿清说的“老公”一定不是某个兽人,而是她那边对心仪兽人的爱称。可是为什么有个“老”呢?他实在搞不明白。 “卿清为什么唤我为“老公”呢?是因为我很老?” 说他老,他是不承认的,就是说他丑,他都认了。 因为这不合常理啊,他还这么年轻,哪儿就称得上老了? “没有说你老,就是个称呼,是我们那边对自己伴侣的称呼。”卿清笑眯眯地解释道。 刚才也是一时口快,要是他现在让自己这么唤他,她还真有点叫不出口。 “原来是这样。” 云谏暗自窃喜,以前她称自己为“心仪的兽人”,现在她已经改口称自己为“伴侣”了。 虽然他早已是她的伴侣,但哪儿有她亲口承认更令人高兴的呢。 “你那边就只有雌性对兽人的称呼,就没有兽人对雌性的爱称?” “有啊。”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也想学。” 卿清从他渴望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埋怨。 埋怨自己什么?埋怨自己不告诉他? “怎么还怪起我来了,你可一次都没问过我。你要是问了,我还能不说?” 转眼,又把责任推回给他。 “是是是,我的错。”云谏揽着她,放坐到自己腿上,大有彻夜长谈的心思。 “那我现在问了,卿清还愿意告诉我吗?” 不过就是媳妇儿,老婆什么的,云谏给她机会说吧,她又觉得肉麻得说不出口。 奈何云谏的手臂圈在她的腰上,她想跑又跑不掉。 也难怪他突然抱着自己,就是怕自己跑了! 卿清咬紧后槽牙,动了动唇,刚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稍抬眼睑,就撞进一双氤氲缱绻的眼睛里。 而那双眼睛里,饱含着深情与憧憬。 卿清喉口仿佛被堵住,紧咬的后槽牙也松开了。 “嗯?” “当......当然可以。”她错开视线,捂着小鹿乱撞的心脏,脸发着烫。 也奇了怪了,她以前和闺中密友们又不是没有这样互相称过,也就很平常的称呼,怎么到了他这就跟中了迷魂汤似的。 “那我就等着了,等着卿清教我,我一定会好好学。” 卿清狐疑地看了一眼他,总觉得他是看出了自己想反悔,在堵自己后路。 第224章 还能是啥?崽子呗 卿清张了张嘴,发现说出来比想象中难多了。 “嗯?怎么不说?” 云谏静静地凝视着她,情意浓烈如海,仿佛要将她吞噬其中,令人无可抗拒。 卿清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告诉他的,只记得他附在自己耳边,不停的唤着老婆媳妇儿。温柔低沉的嗓音如同涓涓细流在她心底淌过,她的脸很热,身体更热, 直到身体一凉,她才惊觉自己居然躺到了床上,兽裙被他尽数褪去。 而他正跪在自己两侧,炽热的眼神,一遍一遍地扫着她的身体。 卿清的脸烫得要烧起来,曲起双臂挡住他火热的视线。 可恶,居然被他蛊惑了! 卿清担心再不停下,就真的停不下了。她摸索着自己的兽裙,发现他又给自己扔在桌子上,根本摸不到。 她退而求其次地去拉被子,发现被子在自己身形压着,她没了法子,抖着胆儿对上他火热的眼神。 屋里烧着火堆,还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卿清不仅不觉得冷,还觉得浑身燥热。 “今天晚上就到这吧,你今天累着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打猎呢。你要是累着了,我会心疼的。” 云谏不乐意了,卿清还说是心疼他,换个借口不行?这个借口他连反驳都不敢反驳。 “卿清要是心疼我,就好好疼疼我。”既然不敢反驳,那就顺着她的话说。 屋里气氛火热,云谏得了卿清的默认,一寸一寸地吻下去。 就在卿清意乱情迷中,忽而听见他咂舌,甚是满意地说道:“小媳妇儿,可算是长点肉了。” 他的卿清长得娇小,加个“小”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卿清的浆糊脑袋一下就清明过来,也不管他脸红心跳的称呼了,半撑着身子就要与他争论。 “哪儿长肉了?你可不要瞎说。” 卿清虽然对穿着打扮什么的不在意了,但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在意的。之前的身材她就很满意,不胖不瘦,刚刚好,所以一点都不想再长肉。 而且她明明没有比以前吃得多,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长肉呢。 一定是云谏乱说! 奈何云谏也特别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比划着,都没发觉卿清不高兴,毕竟能长肉可是好事啊。 “真的,以前你的肚子是这样的,”云谏掌心铺在她的肚子上,又微微拱了一点起来。 “现在变成这样了。” 看他说得有理有据的,卿清也开始怀疑了,仔细打量了自己肚子后,放心地躺回去。 “瞎说,明明就没有区别好吧。” “有的,只是不明显,你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出来。”云谏执拗道。 “那可能只是今天晚上吃太饱了吧。” “你的意思是以前没吃饱?再说了,就你吃那几块肉,我才不信能吃饱。” 云谏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争论不休,卿清说得也对,就长这点肉,都不容易看出来,跟没长差不多。 姑且就听她的吧,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被他追着说胖,卿清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他嫌弃了,已经没了继续做下一步的心情。 就在云谏附上来,要亲吻她时,身体一侧,不冷不热地说道:“好了,既然这样,先睡吧。” “睡?”云谏扳着她的肩膀,把她扳回来看着自己,咬牙看着。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怎么睡得着的?” 都到这一步了,他这不上不下的,把他晾到一边。 真是个狠心的小雌性! “你嘴上不说,但这不就是嫌弃我了吗? 我这才长一点不明显你都逮着说,要是以后我怀了崽子,长更多的肉,你岂不是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了?” 卿清说得极其委屈,虽然他一直说着要自己长点肉才好看,但她始终不信。 你瞧瞧,这不就暴露了? 哪个男人不喜欢身材好的?就是兽人也一样。 云谏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之前那番话让她心里有了气。可他真想大声喊冤,他真从没这么想过呀! “卿清这可就误会我了,”云谏抛开杂念,着急忙慌地解释。 “我刚才的话真就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我说的希望你能长长肉也是真心的,卿清要是再长一点肉,肯定也是漂亮的。 要是不想长肉也可以,我都一样喜欢。 尽冤枉我,你看见我眼里有半分嫌弃了?更别提你给我生崽子了,就算再胖我也喜欢。 要是再冤枉我,我可生气了。” 他惩罚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改了,你要是再冤枉我,我就一直亲,直到你相信我为止。” 说再多的话都是虚的,只有行动来得最真诚。 卿清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情里辨别真假。 好在,他没让她失望。 委屈的小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哼,你最好没骗我。” “当然没骗你,那我们可以继续......” “你先等等!” 云谏刚靠近她一点,就被她推着侧脸一把推开,那狠劲儿,差点没让他脖子闪着。 “怎么了?” 他摸不着头脑,只能摸着脸。 他是又做了什么惹卿清不开心的事了? 卿清觉得有些凉了,钻进被子里窝着,才给自己把脉。 她认真地感受着自己的脉搏,也不知道她的猜想对不对。 今天突如其来的干呕,仔细一想,她的大姨妈也好久没来了。虽然不知道确切时间,但应该是不止一个月了。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指向了...... 她放缓呼吸,屏气凝神地感受着自己的脉搏。 看她凝重的表情,云谏更是一句话都不敢问。 在他认知里,卿清把脉就是身体出了问题,而她现在在给自己把脉...... 云谏的心也跟着揪紧,时刻观察着她表情的异样。 “确定了。” 卿清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摊开身体,慢悠悠道:“是怀了,不是胖了。” 云谏也是松了一口气,“没胖就没胖吧,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你说什么怀了?!” 被卿清幽幽的目光盯着,他忽地咋呼,总算是反应过来。 卿清被他陡然提高的音量震得耳膜发麻,摸了摸耳根,笑着瞥了他一眼。 “还能是啥?崽子呗。” 第225章 在首领家门口骂首领 “这里当真是有了?”云谏压下心中的激动,不可置信地覆上她的小腹。 这巴掌大的地方,真能装下一个小崽子? 卿清看着他调整了一个姿势,跪趴在床上,头缓缓地贴近自己的肚子,最后将耳朵轻轻贴着聆听着,眼里都是新奇。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等过段时间肚子大了,你就知道了。” 云谏激动得脑袋里就是一坨浆糊,什么都不会思考了,看了她好几眼,还是不明白。 反正这是有了的意思吧? “好了,快来睡觉了。” 现在他想做的事也没法做了,卿清催促着他来睡觉。粗略地推算了一下,就是怀了也和他做过几次,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万幸没出什么意外。 自己也是大意了,大姨妈这么久没来,甚至都孕吐了还以为是着了凉。要不是和云谏扯这些有的没的,估计一时半会儿都发现不了。 云谏没动,还换了个耳朵听听,想要听得清楚些。 卿清抚了抚他的头发,“你现在听也听不到什么......” 云谏突然激动得朝她“嘘”了一声,“你先别说话,我刚刚听到崽子的声音了!” 卿清好笑又无奈地看着他神经紧张的样子,“那是我肚子叫,崽子都还没成型呢,怎么可能会发出声音。快点来睡觉了,我冷。” 听见她说冷,云谏不敢再耽搁,钻进被窝里,将两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伸出手臂搂她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担心自己力气过大,晃着她和肚子里的崽子。 “你小心些。” “哪儿有这么紧张,现在还不明显,只要不磕着碰着摔了,不成问题的。” 卿清安慰了他,想起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略带羞涩地说道:“还有那什么也是不能做的。” 也不是不信任他,这不是怕他不知道嘛,提醒一下罢了。 “我当然知道。”大掌再次轻放在她小腹上,看着手掌放着的那处,即使是隔着被子,眼中的情绪也是柔情似水。 “你放心吧,我虽然老缠着你,但我脑子里又不是只想着这个。现在你和肚子里的崽子要紧,我忍忍就过去了。” 看着她削尖的脸蛋儿,始终觉得不放心,“你以后想吃什么,都尽管告诉我,能多吃一点就多吃一点。 长点肉也是好的,我看着都高兴,就是你不想吃,为了肚子里的崽子,也该多吃一点。” 真怀上崽子后,云谏高兴了一阵,又隐隐担忧。 卿清这么瘦弱,要是再不肯多吃东西,生崽子的时候肯定会更危险,他可不想她生个崽子,把命搭进去。 “嗯,我知道了,我们睡觉吧,我好困啊。”说着,她还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是真的困了。 云谏还想说点什么,看她难得乖乖地点了头,还眯着眼睛犯困的样子,也只得作罢。 “嗯,睡了。” 他不敢再像以往一样紧搂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把另一只手臂放哪儿。 还是卿清拉着他放在自己的腰间,“只要不太用力,就没关系的。” “不行不行。”云谏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睡着了,手臂会压着你的。” 最后,放在自己腿上,才别别扭扭地睡着。 卿清醒的不算早,云谏早就出去捕猎了。 天气一冷,就让人想赖在床上不起来,仿佛在床上生了根。 卿清翻来覆去了几圈,还是觉得起床吃点东西。 现在怀着宝宝呢,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什么时候饿了吃两口。 她现在一日三餐都得跟着走,不光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宝宝。 昨晚脱光了衣服,她还没穿就睡了,想着还需要起身去桌子上拿,就又躺着不想动了。 默默地想着,要是云谏在就好了。 但是云谏他们打猎是为了整个部落的生计,也是为了养自己和宝宝,她无法让他无时无刻地陪在身边照顾自己。 何况自己还没到必须要人照顾的时候。 做足了心理工作,卿清往床边挪了挪,正准备一鼓作气拿衣服穿衣起床,被窝里的手臂接触到了毛绒绒的东西。 掀开被角一看,正是自己的兽裙,云谏把它们放进被窝里暖着了。 虽然没有多热乎,也总比在外面放着好得多。 卿清的心也跟着热乎起来,他考虑得还是挺周到的。 等她起床,她才发现云谏想着的不止这一点。 昨晚的鸟兽肉还没有吃完,这个温度放一晚上也不会坏,卿清打算热一热吃点儿。 走近灶台,她发现里面还有火苗,里面烧着一根有碗口粗的木棍。她坐在凳子上,用火钳扒了扒,灰里埋着的是红薯。 而上面热着的是昨晚的兽肉。 自己想到的,已经被他提前规划进来。 卿清只盛了一碗肉吃,红薯不知道熟没熟,留着中午吃也行。 云谏打了猎回来,急冲冲地往家赶,走快两步,就能早一点陪着卿清。 路过门前那几个被雪掩盖得看不出形状的雪人,突然窜出两只灰中带着一点焦黄的小狼,一看就是同一家的。 他认出这就是昨天冲他嚎的其中两只小狼崽,因为现在还仰着小脑袋嚎他呢。 “呵,胆儿真肥,还有两只呢,挨揍了?” 他挑眉,径直地从他们跟前走过。 这也不是云谏告的状,是昨天的事当时被周围的兽人看见了,其中有认识那两只狼崽子父母的。 正巧碰到了,开玩笑的时候就多嘴了几句。 “你家崽子胆子大,居然敢在首领家门口骂首领了。” 今早打猎的时候,那两家的兽人都来给他赔不是,云谏虽然说了不介意,但是猜想,那俩崽子肯定会被揍一顿。 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已经走过的他,冷不丁地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思考。 自己就这么不讨崽子欢心? 以前他还不在意这种小事,但是现在他开始担忧了。 要是以后自己的崽子也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看起来太凶了。 转过身,和善地冲他们笑笑。 那两只小崽子本来在他停住脚步时就警惕起来,现在更是被吓得后退两步,撒开腿跑了! 云谏愣了一瞬,和善的笑容多了一丝嘲讽,小声地嘀咕一句。 “还以为胆儿多大呢。” 不管,自己的崽子才不会像他们这么小的胆儿,才不会不和他亲呢。 第226章 你还想有几个老婆? 他再次转身,卿清站在门口,正直白地看着他。 “站门口做什么?快进去 ,外面凉。” 卿清不动弹,站在门口,目光追随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他,带着揶揄的笑容。 “你干什么了?看把他们吓得。” “你都看见了的,我什么都没做。” 云谏几步走进屋里,随手拉好兽帘。 他就是笑一个都把他们怕成这样,更别提再做点什么了。 “万一以后我们的小崽子也怕你怎么办?要是调皮起来,我一个人可带不过来。” 她的话无疑是在云谏心上补了一刀。 他确定以及肯定地摇头,“那不能,自己崽子和别家崽子能一样?我又不吃人,你一开始不也怕我,现在还不是有了我的崽子。” 不管卿清信不信,反正他已经成功把自己说服了。 云谏身上还有风雪,不敢和她亲密,坐在灶台前烤火。却见锅里的肉还温着,灶里柴火也有新添过的痕迹,抬头寻找卿清的身影,却没见着人。 那一定是在里屋去了。 “卿清?” “怎么了?”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卿清正好就走了出来。 云谏定睛一瞧,她手里拿着的是自己的兽裙,想来是拿给自己换的。 也是,自己身穿的兽裙上化了雪,湿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待会儿抱着卿清,还不是把她也弄湿了。 于是,在她还没走到时,就自觉地褪去兽裙。 “我早上给你温的肉,你到现在都还没吃?”在等着她过来时,嘴也没闲着。 卿清为他披上兽皮,坐到一旁,面对他的责问一点都不急。 她又不是没吃,慌什么? “吃了,昨晚剩的太多,我吃不完,就给你温着了。” 不成想,云谏还是不满意。 “还是只吃了那几口?” “要多一些,以后我都要一日三餐。” 云谏终于知足,不再追问,摊开手臂,“离我那么远是怕我逮着你?快过来烤火,暖和。” 卿清走近,坐在他的腿上,被他一只手牢牢地护着。他的另一只手比导航还精准地抚在她还未明显的小腹上,仿佛隔着肚子,就能摸到他的崽子一样。 “你说我要是每天摸摸他,以后是不是就愿意亲近我了?” 说到底,他还是担忧的。 卿清摸上他的手背,柔声安慰着。 “都说血浓于水,你是他的父亲,怎么会不愿意和你亲近呢?从小养大的崽子会不清楚谁是他最亲近的人?你就别担心了。” “倒是你,”卿清甩开他的手,嗔怪了他一眼,“等我把崽子生下来,肚子都要被你盘得锃亮。” 云谏笑了,笑得很是爽朗,眼角纹都被笑了出来。 他的心事被抚平,怀中的卿清又是如此的贴心,是由衷的开心。 吧唧一口亲在她的小嘴上,“以后我们的崽子还是像你多一点好,讨人喜欢。” “讨不讨人喜欢也不那么重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像你多一点才好,有本事。” 她说这话也不是为了逗云谏开心,她是真这么认为。在这个世界是靠本事吃饭的,光讨人喜欢也不过是先让别人愉悦了,捞得一点好处,才让自己愉悦。 云谏笑得合不拢嘴,卿清说这话,无疑是在夸他,夸他有本事。 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洗了碗吃东西。 也不知是天冷还是怀了崽子的缘故,卿清吃了就想躺着,即使没有困意。 云谏也乐意陪她一起躺,稀罕得很, 让她叫自己老公,不叫就挠她痒痒。 既然是爱称,那多叫叫才能促进感情。他想了解卿清多一点,两颗心才能更贴近一点。 这是他让卿清教的,自然应该学得透彻些,在卿清叫了他后,肉麻的称呼一个接一个的从他嘴里吐出,卿清光是听着都面红耳赤。 虽然肉麻,但是也甜蜜着。 直到他叫了一声,“小老婆......” 被卿清顶了一个头槌,磕得他下巴都疼了。 摸了摸她的脑袋,也不知道她疼不疼。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不过唤了一声,怎么就惹得卿清这么大的反应? 卿清瞥了他一眼,知道他什么都不懂,也没有真的怪他。但还是想告诉他,这么叫是不对的。 “叫我小老婆,你还想有几个老婆?谁又是你的大老婆?” 云谏更是一头雾水,“当然只有你啊。” 不过是一个大,一个小,又能有怎样的区别? “只有不被承认的老婆才叫小老婆,莫非你家里还有一个,我才是你见不得人的那个?” “卿清,你别冤枉了我,你就是我家里的。” 云谏终于知道加了一个“小”区别有多大了,忽而又觉得自己话还是有些不妥,提高音量道:“不对!我才没有别人。” “你是我唯一的伴侣,我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意思,你就当我是乱叫的,别和我计较。” 起初他只是觉得加个“小”显得更亲密,虽然是爱称,但这是独属于他和卿清的,和别的伴侣不一样。 被卿清这样一说,他连小媳妇儿都不敢叫了,还是中规中矩的叫着好。 见他是真的紧张,卿清也不吓他了,再逼他,估计又要对着兽神发誓了。 “好了,我知道你是不懂才这么叫的。” 要是真懂,他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叫出来。 云谏忙不迭地点头,“嗯嗯,还是卿清理解我。” “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猎去。” 昨晚剩的鸟兽肉已经吃了个干净,为了卿清能多吃点,都先询问卿清想吃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今天猎了些什么就吃什么吧。” 要是云谏每次都为了自己特意去打猎,她又吃不了两口,怪折腾人的。 “你放心吧,要是我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还能跟你客气?怀崽生崽难受的都是我,我可要好好折腾你。” “尽管折腾我,我要是有一句怨言,都是我的不是。”云谏打着包票道。 第227章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下了一场暴风雪,狂风带来的寒气袭卷每一个角落,每当卿清以为已经冷得不能再冷时,暴雪都会给予她沉重的一击。 大风呼呼地刮着,她每天都在担心这茅草屋会不会吹塌了。 虽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是这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即使窗户已经关住了,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着屋里取暖的火苗时不时被吹得左右摇晃,卿清暗叹了口气。 还是在石洞里好啊,至少不透风,只要关好门,点个火堆,再冷的天屋里都是暖烘烘的。 这时候搬回去也不现实,她也从没在云谏面前提起过。 不然,他可能连夜打包东西回去。 这样恶劣的天气,无疑给他们增加了打猎难度,她不想再过多增添麻烦。 等熬过了这阵子就春天了,明年再提早做打算。 云谏他们现在打猎花的时间更久一些,卿清吃过了午饭,也没见他回来,索性去床上躺着等。 没有他在,床都是冰凉的,卿清躺了很久,越躺越凉,躺着躺着,睡了过去。 她不知,云谏回来了一趟,见她睡着,捣鼓了一阵,冒着大雪又出去了。 卿清醒来时依旧不见云谏的影子,不过也没等太久,他像是卡着时间赶回来的。 云谏挑着沉甸甸的一挑竹筐,用兽皮遮得严严实实,也不知是什么宝贵东西。 他才刚见着卿清,就迫不及待放下担子,揭开兽皮,想与她分享竹筐里的东西。 “卿清你看,这个是可以燃烧的石头,比柴火还好用。” 卿清狐疑地打量着这些黑糊糊的碎石,下意识地拾起一块闻了闻,欣喜万分。 “这莫非是煤矿石?你在哪儿找到的?” 云谏看着卿清对这个石头熟悉的样子,更是疑惑,“你知道这个?” “嗯,应该是我想的那样。”卿清点头,虽然没用过,但是图片什么的还是知道的。 “苏木回来了,这是他带来的,他和他的族人我已经安顿好了。” 他停顿了一下,一五一十地继续说道:“他本来说要来见你,我看你还睡着,就让他等你醒了再来。你要是想见他,我现在去把他叫来。” 卿清微怔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更没想到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雪回来。 看来他的目的就是给他们带煤矿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就来。 “见见吧,我当面感谢他,也看看他的病怎么样了。” 卿清抿唇轻笑,他能在这个天儿回来,想来是恢复的不错的。 “好,我待会儿就叫他来。” 云谏也不再争风吃醋,卿清对他一心一意他都看得出来,何况她还怀了自己的崽子,自己更没必要假想树敌。 他挑起竹筐,把煤矿都倒进储物间里,挑着空竹筐出来。 “还没挑完?” “嗯,这才一半不到。” 卿清惊讶了一下,“这么多?要不你叫他们晚上来我们这儿吃吧,我下厨。” 云谏自然不乐意的,“你还怀着崽子,就不要做这些了,再说了,我又不会亏待了他们。” 而且这么多个兽人,吃得肯定不少,就是自己也难以一次做这么多吃的。 要是烤肉倒也行,但是哪儿不能烤肉呢? 他说的不会亏待,也就是提供住的地方和他们喜欢吃的兽肉,要吃还是得他们自己烤。 卿清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在理。虽说还没有挺着个大肚子,听他说起来,来的兽人不少,要是下厨,肯定忙活不过来。 “那行吧,听你的。” 云谏答应下来,他没和卿清说的是,苏木是猞猁一族首领的崽。他们此次前来,既是苏木的意思,也是猞猁族首领的意思。 为的是感谢卿清治好了苏木的咳嗽。 不光是如此,这也代表猞猁族愿意与狼族交好,而他的态度决定了两个部落是交善还是交恶。 云谏不希望两个部落起什么冲突,多一个朋友总比少一个敌人好。所以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懈怠了他们。 苏木是单独住的,是他以前住的那儿。部落里的空房子不够他们一人住一处,一人住一间还是有的。 是以,猞猁族兽人都愿意单独给苏木留一处出来。 他们怎么分配是他们的自由,云谏不掺和他们。 所有的煤矿都放在苏木的屋子里,一袋一袋用兽皮装着,堆成一座小山。 两个竹筐只一次也挑不完,云谏也懒得再一个兽皮一个兽皮的拆。卿清还在家里等着他呢,这太耗时了。 他出去,找了五六个兽人来,给了他们一些,告诉他们煤矿的用途。他们很高兴的一人搬几袋,很快就帮忙全搬回去了。 “卿清醒了,她想看看你的病怎么样了。” 苏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之前还以为云谏说卿清还在睡觉,让他下次再去,是不想让他去见卿清。 都这个点了,谁还会睡觉呢? 现在看来,又是他误会了云谏。 “好,我这就来。” 苏木披上一件长长的兽皮,和云谏出了门。 卿清在家引着了一些煤矿,围坐着烤火。 真别说,煤矿燃烧没有柴火那么大的火苗,还更暖和。 “我回来了。” 卿清抬头,看向门关处。 云谏带着苏木进来,关好了门,在门口拍着身上的积雪,苏木也有样学样。 “外面还这么大的雪啊?都过来烤火吧,我点了煤。” 她的眉毛微微挑起,眼神灵动活泼,洋溢着的笑容仿佛阳光洒在大地上,温暖而明媚。 苏木晃了晃神,由衷地夸赞:“卿清,你更好看了。” “是吗?”卿清嘴角的弧度更深,回赞道:“你也是。” 苏木第一次被雌性夸,还被她这么笑吟吟地盯着,不禁心跳加速,雪白的皮肤上泛着红,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云谏走向卿清,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差点没想一脚踹他。 虽然没必要假想树敌,但是防备之心还是要有的! “咳......突然从外面进来,觉得屋里有点热。”苏木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卿清给了云谏一个眼神,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会想着这个时候来?外面这么冷,你就不怕身体出问题?” 第228章 你啊,就是高兴傻了 “我一直都在找你给的那些草药喝,已经好很多了。我阿父他们很感谢你们,让我带着这些黑石头来帮助你们过冬。” “那就谢谢你们冒着这么大雪给我们送来了。” 这也出乎卿清的意料,当初只是无心之举,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得到回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这么大的雪,部落里有你们的住处,你们再怎么样也等着雪化了再走吧?” 为了他们的安全,卿清挽留道。 苏木有些为难,“我是没问题,就是有的兽人家里还有牵挂,准备休息两天就走。” 卿清都愿意留他们下来,云谏也是同意的,总不能得了人家东西,这么大雪天的赶人走吧? “那就愿意留下的留下,住处和吃食都交给我们。”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苏木犹豫不决,这大冬天的谁都不好猎物,他都看见了,云谏他们是一起打猎的。 云谏这么说了,其他兽人表面会同意,但保不准会心生怨言。 “你们就放心住下吧。” 他能想到的事,云谏也能想到。 这么多煤矿,一时半会儿也烧不完,愿意帮忙的就分给他们一些。 说到底就是利益的事,在利益的驱动下,谁不愿意做? 送苏木离开的时候,卿清把烤的两个红薯给他。 “这个是红薯,今年才种的,不多,等开春了多种些。你尝尝看喜欢不喜欢,要是喜欢吃,等明年秋天成熟了,我多给你一些。” 苏木看了看云谏,见他并无不悦之色,便收下了红薯,揣进怀里。 “你们今天说的事我会告诉他们的,留不留下来就看他们自己决定了。” “你是想用红薯去换他们的煤矿石?”苏木走远后,云谏毫无顾忌地问道。 “嗯,他们既然找到了煤矿,那煤矿石自然是不会少的。如果他们真的喜欢红薯,我想他们也不会吝啬和我们交换。”卿清解释道。 虽然她说的是“给”,但实际上她相信那些兽人不会白白接受红薯,肯定会拿出煤矿石来交换。 “我们的红薯还剩多少了?” 卿清突然问道。她自从刚挖好地窖那次下去过,之后就没再下去看过。 云谏细想了一下,说了个大概道:“一竹筐有多,两竹筐不到。” “只有这么点了?”卿清虽然不意外,但心中仍有些惋惜,毕竟这段时间他们也吃掉了不少。 “这些红薯不能再吃了,得留着做种子。” “你想吃就吃,万一肚子里的崽子想吃呢?我的那份就不用烤了。” “好,我想吃的时候就吃。” 卿清勾着他的胳膊依偎着,笑眯眯地答应,她不吃的时候不就是不想吃嘛。 云谏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 就是总觉得她没有表面上答应的这么爽快。 哼,那他就给她烤好,还怕她不吃? 这红薯本来就是在山上找到的,不信这么大座山,就只有这么几棵红薯。 云谏带着她坐到自己腿上,手轻车熟路地放在她已经隆起的肚子上,饱含爱意地抚摸。 卿清和他说过,前三个月的时候崽子还很脆弱,最好不要把她有崽子的事和外人说。 虽然他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他除了在坟前告诉阿父阿母之外,其他的人他一个都没告诉。 卿清是他的伴侣,他的阿父阿母便不是外人,是亲人。 等满足了三个月后,外面的冰雪已经融化,云谏紧紧握着卿清的手,并肩漫步在湿润的土地上。 卿清的肚子也显怀了,都不需要说,明眼人都能瞧出这是怀了崽子,想瞒都瞒不住。 路过的兽人无一不是道喜,说几句好话听,就是面对揶揄调侃,云谏也是乐呵呵地回应。 这样一来,调侃他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些话拿到明面上来说,听得卿清是面红心热,拉着他去别处看看,逃离了这个地方。 她往后瞥了一眼,确定他们看不见了,才在云谏腰上掐了一把,娇嗔道:“你啊,就是高兴傻了。” 云谏笑着揉了揉被她掐的腰,不疼,只觉得痒痒的。他说:“他们说的都是好话,我总不能骂他们吧?” “好话?你听听他们说的什么?没个正经。” 卿清冷哼一声,想要甩开他的手自己走,却被他牢牢抓住,怎么也甩不开。 “他们家里都是有崽子的,说的这些都是经验,我倒是觉得很实用。”云谏狭长的眸子微眯着,带着一丝促狭,“你要是不好意思听,我听就是了。” 她知道云谏是故意的,“呸”了一声,不再挣扎。 云谏被“呸”了,反而发出愉快的笑声。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在家闷了一两个月没出过门的卿清,心情也跟着舒畅了。 他乐意听就听吧,反正别拿来烦着自己和肚里的孩子就行。 “以后还是得多出来走走,对崽子好。一直在家里除了吃饭就是躺着,人都懒散了。” 听她说这样对崽子好,云谏便不再反驳,但还是叮嘱道:“没我在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出来,这人来人去,把你碰倒了就不好了。”他看着她,捏着她的手更紧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一个人来碰倒卿清似的。 前面两个妇人兴高采烈地交谈着什么,卿清和云谏悄无声息地从她们旁边经过,被一个妇人叫住。 “哟,卿清,你这是怀上崽子了?有多久了?” 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卿清认出她是那四只小狼崽子其中一个的母亲,便停下脚步,微笑着回答:“也没有太久,冬天里怀上的。” 另一个妇人则猜测道:“哟,这么明显,怕不是个小雌性吧?” “哦?还有这种说法?”卿清看着她,也来了兴致。 虽然生男孩生女孩她都觉得无所谓,但是他们出生时间和出生状态不一样,要是能提前知道,她也好提前做准备。 第229章 你还笑得出来! “小雌性啊一出生就比较大,所以怀小雌性的肚子通常比小雄性的更明显,你这估计就是小雌性了。” 卿清抚着肚子微笑着,早就做好了怀胎十月的准备。 正如云谏所说,她们都是有经验的,说的话多少得听听。 “小雌性啊?小雌性好啊!”叫住卿清的那个妇人高兴地拍了一个巴掌,卿清被突然的响声吓得肩膀一抖,云谏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拉着她的手变为搂紧了她。 “多谢伯母了,我觉得不管是小雌性还是小雄性都好。”卿清只当是她以为自己更喜欢男孩,说这话是安慰自己的,客气地解释着男孩女孩都喜欢。 妇人一时高兴,如同完全没有听到卿清说什么一般,转身朝屋里大喊道:“阿兴,快出来!” 卿清还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紧紧地靠在云谏怀里。 屋里屁颠屁颠跑出一只小狼崽,正是之前四只狼崽中的一只。 他看见了卿清,开心地跑过去,但看见了她身后的云谏,又害怕地顿住了脚步。 到这时,卿清已经大概有了猜测,是以只是看着跑来的他,没有了平时的笑脸。 “阿兴,你不是一直想要阿妹吗?你卿清姐姐肚子里有个阿妹,你快去打个招呼。” 见自己的催促下他依旧没有反应,她责怪了一句,“你这崽子,不是最喜欢卿清姐姐了吗?卿清姐姐这么疼你,真是白疼你了。还不快过去?” 在场的几人都没了笑意,那位妇人也看出来了,人家崽子还在肚子里呢,她就打起了主意。 这才多大啊,她就是着急也不该这么着急的。 看出卿清两人脸色不太好,打着圆场道:“我刚才是说笑的,还没生下来谁说得准呢?说不定只是卿清个子小,显得肚子大了。” 卿清也勉强挂着一张笑脸,顺着她的台阶,回怼另一个妇人道:“就是,万一生下来不是雌性,可不是让阿兴白开心了?” 如果是雌性,那就更不应该打她的主意了。 哪个母亲能忍受自己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嚷着给别家孩子当媳妇儿? 就算是娃娃亲,那至少也是等出生了再说。 何况她本就没有定娃娃亲的想法,她的孩子,有权选择自己的命运,不该被左右的。 妇人正欲多说,云谏先她一步开口,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卿清出来这么久,也累了,我就先带她回家了,你们接着聊。”说着,以一个舒服的公主抱姿势抱着她离开。 “你们慢走,平时啊还是要多走走的好,对卿清对崽子都好。”妇人对着他们的背影说完,扭头瞪了身旁的妇人一眼。 “你说这些做什么?没瞧见他们的脸色都不好了?” 被瞪了一眼的妇人不以为意道:“他们只是一时还没适应,以后经常提一提,适应就好了。阿兴,过来。” 她抱起崽子,给她看,语气骄傲道:“你看,我家阿兴多听话啊。卿清也给他红薯吃,还不是喜欢我家阿兴的。” 她之前就看出来了,卿清对自家的崽子很喜欢,部落里的雌性本就不多,说不准这怀的还真是雌崽子。要是阿兴能一直讨着卿清的欢心,以后的伴侣就不用愁了。 回去的路上,卿清越想越气,虽然知道崽子是无辜的,可就是连带着一起不喜欢了。 他有这样的母亲,要是自己真生了一个女儿,以后不得更加胡搅蛮缠? 她不过是瞧着可爱,给了几次红薯吃吃,就真以为自己喜欢他们大过自己的儿女了? 她承认,她是自私的。 “还在生气?” 头顶上传来闷闷的的声音,卿清抬头,瞧见了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笑得出来!” 扯开他的衣襟,寻着他的一颗小红豆就是重重一捏,疼得云谏闷哼一声,拧着眉头也要微笑。 “哼!” 卿清得了他吃痛的闷哼才松开手,她这次是真想让他疼的。 “这也是你的崽子,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气啊,怎么不气。可是肚子里崽子现在只会在乎你生不生气,只有你心情好了,他的心情才会好。” “我要做的,就是让你开心。要是我一直苦着一张脸,你看了能开心?” “卿清开心的时候,我也会开心,我就想我开心的时候,你也能跟着开心。” 他含笑的眼睛似乎会说话,浓情蜜意的,卿清愣愣地看着,失了神。 她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而他的脾气越来越温和了,几乎是无条件迁就自己。 卿清瘪了瘪嘴,轻轻掐着他的一边脸,“你说!是不是你把我的好脾气偷走了?” 不然自己怎么会动不动就生气? “别多想,我都问过了,这是正常的。或许是崽子脾气不好,通过你来发脾气呢!等他出来了,我们再好好收拾他。” 得了他的安慰,卿清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安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这春天也好打猎了,以后我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你,就不需要那几个崽子来哄你开心了。他们还小,冒冒失失的,小心撞着你。” 发生了今天这事,卿清能理解他的苦心。不单是怕他们撞着,更怕他们的父母和今天那个妇人的想法一样。 她不认为自己的崽子不讨喜有多可怕,被有心之人惦记才是最可怕的。 卿清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得了回应,云谏继续说道:“以后天气好,我都带你去山上走走。山上开了好多花,可好看了。那些花花草草,你要是有喜欢的,我也正好可以挖回来种上。” 更主要的原因是能碰见的人少,说闲话的人就少。 他能理解他们生活烦闷,需要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滋润一下生活。但是影响卿清心情的闲话,他是不允许出现的,至少不能出现在卿清耳朵里。 卿清也答应下来。 这春天到了,小感冒会增多,她有必要挖一些常用的草药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第230章 又不臭,你闻闻? 虽然是在部落里走了几圈,但今天走的路也不算少,卿清的腰酸疼酸痛的。 云谏抱着她回去,放在床边坐着。 外面的天气依旧很凉,只出去走了那么一遭,卿清的脚底冰凉。 “你先坐着,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泡脚。” “嗯。”卿清乖乖地坐着等他给自己烧热水。 云谏烧好热水,调好水温,把浴盆端了过来,随即蹲在她脚边给她解脚上绑兽皮的绳子。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捏疼了她。 然后把她的脚放进浴盆里,随手又在洗脚水里搅了两下,洗了个手。 卿清搞不懂了,说他不嫌弃吧,他还洗了个手。说他嫌弃吧,又是在洗脚水里洗的。 在洗脚水里洗手,那不比没洗还脏吗? 云谏不嫌弃,可她把嫌弃都写在了脸上。 “你去用干净的水洗洗。” “又不臭,你闻闻?”云谏甩干手上的水珠,作势就要凑到她鼻子边。 “讨厌,你走开!”卿清闪躲着,推开他的手臂。 要是水都臭了,那还得了? 脚不得比臭水沟还臭? “你自己的脚还嫌弃?我都不嫌弃呢。” 卿清懒得再搭理他,要是搭理他,他指不定还能做出更变态的事来。 卿清没有泡太久,脚热乎了,水就差不多凉了,便踩在边缘滴水。 云谏拿了旁边擦脚的兽皮给她擦水。 “要睡午觉吗?” 被他一提起,卿清立马就来了困意,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是有点困了。” 她眯着眼懒洋洋的模样,看得云谏既是心痒,又是怜惜。 下次可不能让她走这么久了。 “那你先睡着,我洗了脚就上来。”云谏坐到床边,脚背一勾,浴盆就到了他脚下,准备将就着洗。 “水已经冷了。” “还没冷,温热的。” “哦。”卿清腿往床上一抬,钻进被窝,很快就缩到里面去了。 云谏三下五除二地洗完脚擦干,躺床上去时发现她正半睁着眼睛等他。 “困了就睡觉,不用等我,没我还睡不着了?” 卿清淡淡地“嗯”了一声,云谏也不知道她“嗯”的是困了就睡觉,还是说她没自己在就睡不着。 但是现在都不重要,因为卿清已经闭上了眼睛。 云谏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惺忪的睡颜,以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么安安心心地睡午觉。 除了受伤,白天就没在床上躺过,更别说睡觉了。就算了是困了,也是出去溜达几圈解解瞌睡。 哪儿像现在这样,困了就睡。但不得不说,这样精力会好很多。 果然,有了伴侣就是不一样。 云谏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时,就感受到有两个脚丫子往自己腿上蹬着,有一点点凉。他立马会意地张开一条缝,让卿清把脚塞进来,又合上。 没有云谏在,即使是刚泡暖和的脚,也会很快凉下来,她已经习惯把脚放在他腿间取暖了。 他暖烘烘的,像个会发热的暖宝宝。 在他们熟睡时,外面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天同,另一个是苏木。 他们两人是一起来的,看起来很是熟络。 堂屋的门关着,屋里也没有动静,想来是他们还没有回来。于是天同拉着苏木去不远处干燥的地方坐着,他们正对着门口,只要云谏他们一回来,就能看着。 不过小半天时间,部落里大部分都知道卿清怀了崽子,天同和苏木也从他们口中听到了消息,这一趟来,也是确定一下这个消息属不属实。 如果属实,他们也会送上祝福的,卿清生的崽子,一定又聪明又可爱,可千万别全像了云谏才好。 当然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谁也不敢说,要是被云谏知道了...... 呃......还是千万别让他知道的好。 之前,天同心中一直纠结着,是努力争取一把,还是就这样看着卿清和云谏幸福。 他也想争取一把,可是卿清和别的雌性不一样,她说只要云谏一个,那便真的做到的。 如果自己去掺和一脚,说不定会让卿清困扰,要是让他们产生了隔阂,卿清一定会很伤心的。 所以他不再去找卿清,也尽量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希望自己能够淡忘。 直到从别人口中,听见了卿清怀孕的消息,他好像一下豁然开朗,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 之前追求他的那个鹰族小雌性,自从自己告诉她自己有喜欢的雌性,是卿清后,也再没来找过他,这是好事。 虽然她贪玩了一些,但是心地是极好的,没什么坏心思。 然而,自己始终不喜欢,能有什么办法呢? 说来也是自己不知好歹了,像她这样雌性要什么样的兽人没有?就是她身旁的那位,也是对她极好的。 就是自己的阿父阿母也很喜欢她。 他无法喜欢她,就像卿清始终无法喜欢自己。 也许,在遇到卿清之前遇到她,结果可能会不一样。 天同此次前来除了看望卿清,也是来和她道别的。 他要离开部落了,和苏木一起。 但不是不回来了,这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就这么走了,也是会留恋的。 苏木和他讲述过一路上遇到的景物和有趣的事,还结交了许多的朋友。他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了。 就是苏木这样的。 得知苏木回一趟部落后,要继续去游遍世界,便想和他结伴而行。 路上的肯定危险重重,起初,他的家人都不同意,也包括他的阿兄在。 但现在已经被他说服了,等告别了卿清他们,最多过几日就出发。 不知过了多久,云谏已经醒了,并不知道外面有人在等着自己和卿清。 卿清还睡着,他也就维持着这个姿势陪她睡着。 拥着怀里的人,就像是拥着世上的所有。 她,和她肚子里的崽子,就是他的所有,比他的生命都重要。 云谏已经不担心崽子亲不亲近自己的事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卿清能不能顺顺利利地把崽子生下来。 尤其是知道她怀的可能是雌崽子后,除了期待,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不敢想,没了卿清,该是什么才能支撑他活下去。 第231章 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害,你说他们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天同百无聊赖地抠着地上的泥土,都抠出一个坑来。 “再等等吧,要是还是等不到,就明天再来。”苏木语气平缓,不像天同一般急躁。 这在以前,他一坐就是一天,什么事不做,就是发呆。坐这一会儿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天同听他说明天再来,立马就来了斗志,“不行,我们一定会等到他们的!” 苏木抿嘴笑笑,他也不急,就是看天同实在是等不了了,才这么说的。 要是他能等,那自己也没有问题。 直到天快黑了,窗户里传来火光,天同望着那方,不可置信地抱着脑袋。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家里,难怪没看到他们回来。” 苏木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我们走吧。” 屋里云谏在切肉,卿清用烧火棍扒拉着火堆。 听见外面的呼声,卿清刚准备起身去开门,云谏粗着嗓子,朝着他们道:“自己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卿清见了面前的两人,有点吃惊。 他俩什么时候有的交集? “嘿嘿嘿,听说你怀崽子了,来看看你和崽子。”天同摸着后脑勺,嘿嘿乐道。 云谏切着肉,眼睛却往那边瞟了又瞟,严重怀疑他俩聚一起,是来掳走卿清的。 “崽子还没出生呢,你今天是看不到了。”卿清摸着凸起的肚子,笑款款的。 “那我应该是等不到他出生了。” “嗯?为什么?”卿清抬头,拧着眉头看他,“你是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吗?” “不是,你误会了。”天同摆手,“我决定和苏木一起走,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卿清看了一眼苏木,又看回天同,“所以你们是来告别的?” “嗯,来看看你,也是来告别的。” “也好,你们两个人一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谁没个周游世界的梦想呢?像天同这样的小男生有这样的心思也是正常的。 “嗯,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云谏,没想到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我又没说错,等你们以后有伴侣了,就走不远了。” “你是说我限制了你呗。我又没有拦着你,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卿清撇了撇嘴道。 “我是说,有了伴侣之后,会牵挂家里的,就不会老想着到处跑了。你在哪儿,我就想在哪儿。” 天同在云谏看不见的地方,吐着舌头做鬼脸。 是是是,他有卿清在身边,当然舍不得离开了。 又不像自己,只能躲在阴暗处看着卿清幸福。 有天同和苏木在,这番话让卿清有些不自在,没有回复云谏,而是对天同他们说道:“外面的世界可不比部落里安全,你们一定要小心一些。” “苏木,你有经验的,天同跟着你也没什么让人不放心的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苏木点头答应下来。 “你也要当心你的身体。” “我知道苏木的身体不太好,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的,绝对不让他做重活!”天同对卿清保证道。 卿清会心一笑,又多说了几句。 她心中不禁觉得自己似乎过于啰嗦了,说完最后两句就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看似啰里八嗦的话,落在天同和苏木耳朵里,都是关心他的体现。 所以,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轻轻问两句,说两句话,促使卿清继续说下去。 云谏也是这么觉得的,在一旁很是吃味。 上次他出去,卿清统共就说了几句话,和他们比,简直差远了! 又想着自己就出去两天不到,而他俩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多说几句也是应该的。 这样想来,心情好受多了。 云谏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突然听见天同小心翼翼地问道:“卿清,我可以摸摸你的崽子吗?” “你们晚上就在这吃吧。” 云谏切肉的刀一搁,脸部的线条略显冷硬。 摸摸崽子当然可以,等生下来,随便摸都没事。但是现在崽子还在卿清肚子里,那就是不行。 见着了云谏冷着的一张脸,两人连连拒绝。 “不麻烦了。” “不了不了,我阿母他们还等着我回去呢。” “门在那边。” 卿清暗中瞪了他一眼,心中清楚他是因为天同那句话有了情绪,但是有他这样赶人的吗?委婉一点也好啊。 再说了天同也是嘴直心快,看得出来他说完这句话就想收回去了。 “那什么,卿清,我们走了,这天色也不早了。” “好,我不方便,就只送你们到门口了。云谏他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有时间再来玩。” 卿清起身,送他们到门口。 “就到这儿了吧,我们自己能回去。”苏木笑笑,温和地说。 “嗯,慢走。” 两人转身离开,天同与苏木差不多高,手肘很顺手的就能搭在他的肩膀上。 “晚上到我家吃,反正你那儿就你一个人,在我这热闹些。” “下次吧,这么迟了,伯父他们应该也来不及准备我的了。” “你以为我阿父他们这么高的水准,猎物刚好够吃?肯定会有剩,不差你的,下次你想来也可以再来。” “那......好吧。”苏木纠结了一下,答应下来。 天同笑着晃了晃他,“你就不该跟我客气的,路上还得靠你好好照顾我呢,现在不好好来我家吃几顿,以后你可就只能默默吃亏了。” “呵呵呵......”苏木也跟着笑了,“我这样的身体,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肯定是你吃亏,我事儿可多了,比你还多。” ......... 卿清看着他们离开了,拉上兽帘,准备说教说教云谏。 “你以后说话还是要委婉一些,别人会对你有意见的。” 不成想,一向顺着她的云谏,这次非但不听,还像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他勾起一边嘴角,冷哼一声,“哼,反正他想摸你肚子就是不行,谁来都一样。倒是你,都没有说拒绝。” 卿清无奈叹息了一声,“他话音刚落,你就赶人了,给我时间拒绝了吗?” 云谏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脸上线条渐渐柔和下来。 “那下次我给你时间拒绝,你要是不拒绝我就赶人了,你可别又怪我。” 伸手捏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儿,心也跟着软了。 卿清好像是长了点肉了。 “我知道,肚子不能随便给人摸的。”卿清打掉他的手,噘着嘴有些嫌弃,“你手上有油。” 云谏在水里洗了两下,在兽皮上擦擦,又要去捏她。 “那这样呢?” “兽皮也脏。” “嘿,是你嫌弃我还是肚子里的崽子嫌弃我?要是崽子嫌弃我,那就没得说,让他受着。” 第232章 现在是你不行 “说起崽子,我还想问问你。” 卿清严肃起来,云谏瞟了一眼,如临大敌,在回忆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做了什么对崽子不好的事。 “女孩是雌崽子,男孩是雄崽子,你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她之前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和自己想的一样,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没问过他的想法。 要是他重男轻女、重女轻男,那他都还不是合格的父亲。万一没合他的心意,这个孩子生下来得到的爱就是残缺的。 于孩子而言,是痛苦的。于她而言,看着自己的孩子不受云谏喜欢,也是痛苦的。 既然决定生孩子,那就不打算亏待他。物质上的条件就这了,没办法,肯定比不上她的原生世界。 但是能给的爱是富足的,如果云谏不能给他完整的爱,她便不准备生下来了。 “就是这个?你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不合你心意了。”云谏表情松懈下来,“管他男不男女不女的,我都喜欢。” “你好好说话,什么叫男不男女不女的?男孩就是男孩,女孩就是女孩。”卿清嗔怪了他几句,这不是在咒他们的崽子吗? 忽而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他带偏了方向,催促他道:“你快说,别想混过去。” 云谏正色道:“作为你的伴侣,我肯定是希望你生的是男孩,因为生女孩你会危险很多。 但作为父亲,我都喜欢,不管是男孩女孩,都是你生的,我会给他们相同的爱。” “所以啊,你别担心这些,你能安全的把崽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你还总爱怀疑我,你看我对你的喜欢作得了半点假?” 卿清听了这番话也醒悟了,明白不被信任是难受的,他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怎么可能是作假的呢? 是自己总爱想东想西,自己害自己担心不说,还伤了云谏的心。 卿清在他嘴巴上蹭了蹭,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 云谏噙住她的唇,就不愿意松口,搂在怀里坐着亲,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才松开她。 “怀疑我倒是小事,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也不怕你怀疑,只要你听得进去我的解释就够了。我担心的是你憋在心里,我没有解释的机会,你还把自己憋坏了。” “嗯,不会了。”卿清眼里汪着泪水,像是藏了一汪清泉在眼里,她嘟嘟囔囔道:“要是把你折腾坏了,以后崽子肯定会怪我。” “我才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折腾坏。” 吃肉的时候,卿清特意多吃了一些,就是为了能让云谏更高兴。 “真乖。”云谏发现了,便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 睡觉的时候,卿清窝在被子里,觉得很踏实。 还是云谏有远见,共同盖一床被子她就可以缠着他取暖,她也喜欢上了。 她微凉的脚蹭着他腿上的温度,要是不热了,就往上挪一挪,又是温暖的。 卿清的身子越来越蜷曲,汲取他腿上的温度,直到...... 云谏舒爽地喘了一口气,猛然靠近了她,在她脖子上轻轻咬着。一只手探进被子里捉住她的脚挪下去夹着,不让她乱蹭。 “别乱动了,现在是你不行,不是我不行。”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很明显是憋得难受。 卿清脸“咻”的红了,挣扎着推开他。 “你就是故意的,都不早些制止我,我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 “我以为你会停下来,谁知道你直直地就上去了?” “你在被子里盖着,我又看不见......你干什么?”卿清还在解释,却发觉他握着自己的脚,缓缓移动着。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他两眼放光,指定不做什么好事。 卿清试图收回脚,被他拽住,动弹不得。 “别动。”云谏频频吞咽口水,压低着嗓门。 他不放开不说,还惩罚得挠她的脚底心。 果然很过分! 然而,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卿清羞耻地闭着眼睛,他的体温有些发烫,紧靠着她,像是发烧了一般。 她多想能屏蔽感官,不去关注他正在做的事。 然而,她做不到。 情到深处,云谏卷起她的舌,吮吸着,时而温柔,时而放浪。 “你......好......好了吗?” “快了。” 卿清欲哭无泪,他的“快了”,从来就不可信。 要是能重来,她才不要再放他腿上取暖了。 好在,云谏到点了,就自己去解决了,倒也不折腾。 他再次躺回去时,卿清不愿再将脚放在他腿间取暖。 “脚不冷了?” “不冷了。” 他不信,摸上她的脚,果然是暖和的,也就松开了。 只是卿清却在他触碰到的一瞬,瑟缩了一下。 他好笑的看着她,“有这么害怕吗?不动你了。” 卿清嗔了他一眼,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不是害怕,是害羞! 这样让她羞耻心爆棚,也就有些害怕了。 “你这点头又摇头的,是几个意思?”他继续打趣道。 “我想睡觉了。” “哦?”云谏眉毛一挑,脸上写满了“不信”。 “我看你精神挺好的啊。”反正他现在是挺亢奋的,卿清白天睡得更久,现在指定也不困。 虽然不能吃肉,逗逗也挺有趣,还能解解痒。 卿清两眼一闭,显然不给他乘虚而入的机会。 她现在是见识到了,就算不能碰自己,他的鬼点子也是一套一套的。 见她真的睡了,云谏暗中叹气。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但吃不着的日子,还得熬多久才是头啊? 然而,他发现真正难捱的日子还在后面。 第233章 挺好看的,是你喜欢的 部落里的兽人一个接一个的发了情,狼嚎声遍天,伴随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白天就算了,到了晚上,一向早睡的卿清被他们吵得睡不着觉。 云谏也睡不着,一下一下轻柔地拍打她的背部哄她睡觉,哄了半天,发现她的眼睛还大大地睁着。 “睡不着?” 卿清无辜地看了他一眼,“你睡得着?”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要不是知道他们是发情了,还以为是在打斗呢。 虽然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那时也没和他们隔这么近啊。她刚才都要睡着了,突然高几个度的几声狼嚎,给她吓醒了就睡不着了。 照这样看,发情期不结束,她是睡不了好觉了。 云谏耳朵比她敏锐,更是睡不着。但他是过来人,知道发情期难以缓解的痛苦,得体谅体谅那些没有伴侣的兽人。 “明天我就去石洞里收拾收拾,这段时间就先回石洞里住着。” “嗯,好。” 云谏吻了吻她的额头,“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你一下。” 他终于是明白,阿父阿母他们有好好的茅草屋不住,非要住在石洞里的原因了。石洞里清静,关起门来就是两个人的世界。 深夜,外面的世界安静下来,卿清也睡着了。 云谏摸黑悄悄起床,扒在窗户边看了看,确定他们是否都入睡了。 确定兽人们都睡了后,在家里东找西找,把平时经常要用的东西都堆在一起。收拾好后,趁着夜色,一股脑地往石洞里搬,轻手轻脚的,如同做贼一般。 不是他晚上睡不着找事做,纯属是白天留卿清一个人在家不放心。他不可能让她跟着自己在两点一线上来回跑,也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有冲昏了眼的兽人伤害她。 晚上他们都睡着了,是最方便行动的。 也不是把东西都搬过去,过去住一段时间就只需要搬用得上的东西就够了。很快就搬得差不多了,云谏顺心地躺回床上。 第二天卿清刚睁眼,看着家里空了一圈,大惊失色地叫来了云谏。 云谏急急忙忙从堂屋赶过来,瞧见她惊恐不已,也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崽子要生了?” “崽子才多大啊,就算是男孩也没那么早的吧。我说的是东西!东西没了!”卿清一处处地指着,“那儿的没了,那儿的也没了,都没了!” 云谏安抚她,“你先别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崽子。” 闻言,卿清顺着肚子轻抚,似是在安抚肚子里的崽子。 “昨晚一定是遭贼了,我睡得太死了,你呢,你有没有看见?” “看见了。”云谏一本正经的,让卿清不疑有他,追问道:“你怎么不阻止他?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 “看清了,挺好看的,是你喜欢的。” 卿清一拳砸在他胸口上,气鼓鼓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开玩笑?” “时候还早,才早上。” 云谏快绷不住了,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卿清太阳穴突突地跳,觉得好像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并留下一排小点点。 无语至极的她发现了端倪,冷静下来,突然灵光一闪,将所有事情都撺掇了起来。 昨晚他才说今天搬去石洞里住,今天早上东西就被偷了,哪儿有这么凑巧的事?他还说是自己喜欢的,那不就是...... “是你干的?”卿清狐疑地盯着他。 被她猜出来,云谏笑容更甚,大方地承认了。 “媳妇儿真聪明,让我奖励一个亲亲。” 捧着她的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亲。 “等等,我还没......唔!” 卿清缩在最里面去,背对着他,不理他了。 坏狼,一大早就欺负她! 床榻一凹,卿清疑惑地扭头,发现云谏正双膝跪在床上,跪在她的背后。 “你......你想干嘛?”卿清紧张地捏紧了被子,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又要乱来。 “我想干嘛?”云谏淫邪地笑着,吓得她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东西都偷完了,就差你了,一起偷了!” 卿清被云谏打包在被子里,抱着往部落外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兽人往他们这边看,不明白云谏抱着兽皮走哪儿去。 他们没有看见卿清,因为卿清早就不好意思地钻进被子里躲着了。 搬家就搬家嘛,还整得这么吓人。 “出来吧,已经出了部落了,别把自己憋坏了。” 卿清扒开头顶上的兽皮,出来透气。 云谏抱得稳稳当当,她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摔着自己。 搬过来的东西还没有收拾,云谏让她凳子上坐着休息,自己先去煮点吃的。 一直坐着躺着也不舒服,卿清让他先忙着,自己去园子里走走。 园子就在屋门口,不远,要是发生了什么,他抬头一眼就能看见,便由着她去了。 “泥土是湿的,容易摔跤,你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 云谏把肉放进锅里煮着,趁这闲工夫开始摆东西,他时不时地张望几眼,看见她好好的才安心。 园子没有打理,许多野草发出了嫩嫩的芽,卿清从中辨认出能吃的野菜,扯了一把回去,让云谏洗干净煮在肉里。 这野菜刚长出来不久,嫩嫩的,正是最好吃的时候呢。 吃过了早餐,两人又慢慢悠悠地上山去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云谏背着弓箭,陪卿清透气的同时,顺便打打猎。 卿清指哪儿,他就打哪儿。 才一会儿功夫,他身上就肩负着一条鸟命,一条兔命。这些猎物不算大,还不够云谏吃一顿的。 卿清指着不远处白色毛皮中带着灰色的兽类,“云谏,那儿有两只羊在吃草。” 云谏刚搭上弓箭又放了下来,摇摇头,“那个不行。” “为什么?太远了?” “那个是狗蛋儿和它的伴侣,你想要我可就杀了。”说着,云谏重新搭好箭。 “别别别!”卿清赶忙拉着他的手臂放下来,“这么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很容易分辨出来的,不信你叫它两声试试。” 第234章 是你不行了还是我变重了? 卿清将信将疑,朝着那边正在吃草的羊大喊了一声:“狗蛋儿——” 对面的羊听见呼唤,抬起脑袋左右张望着。 “狗蛋儿——” 卿清见它有反应,又喊了一声。 狗蛋儿的反应明显更急切了,但始终找不到人。 卿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不知道它这么瞎,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当然不知道云谏早就和兽人们打过招呼了,部落里大多数兽人都认识它,就算抓住了它也会放它一马。 她拉着云谏走过去,又唤了一声,狗蛋儿终于是发现了他们。 “咩~” 狗蛋儿长咩一声,回应了她,朝她奔来,身后的母羊不安地唤着它。 一人一羊重逢的画面,甚是感人,但被云谏打搅。 云谏挡在卿清面前,伸出手做好了抓住它羊角的准备。 狗蛋儿机灵,看出他的意图,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和他面面相觑。 “好了,没事了。”卿清拍了拍云谏,知道他是担心狗蛋儿伤到自己才挡在自己面前,现在它停了下来,也就没有再挡着的必要了。 云谏走开,它就靠过来。狗蛋儿已经长成了一只雄壮的山羊,加上羊角,差不多已经到卿清额头。 它亲昵的想像小时候那样用头顶蹭蹭她,面对它亲昵的动作,卿清还是紧张的。 现在它可不是不是小羊羔,那坚硬的羊角能把人顶出一个血窟窿来。 “都长这么大了。”面对它的热情,卿清还是大着胆子摸了摸它的头,捏了捏它的羊角。 果然如她想象的那般坚硬。 远处的母羊眼睁睁看着狗蛋儿往兽人那边走去,急得跺脚,但是不敢贸然靠近。 “那边的那只母羊是你的伴侣?”卿清指着远处母羊的方向,希望它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狗蛋儿不仅明白,还很快付诸行动,“咩咩”的对着它叫了两声。 母羊不为所动,狗蛋儿脱离卿清的掌心,朝着它走过去。 只见它用脑袋蹭了蹭母羊的头,似乎在传达着某种信息。直到狗蛋儿走了几步,回头等着母羊跟上,卿清才明白,它这是要把母羊引过来。 “算了狗蛋儿,它害怕我们,我知道它是你的伴侣了。” 母羊是在野外长大的,定然见证了自己的族群被兽人厮杀,面对兽人时难免会恐惧。 卿清不强求,但狗蛋儿像是下定决心要把母羊带过来。连推带蹭的,母羊终于愿意过来了。 母羊警惕地走近,她才明白狗蛋儿为什么一定要让母羊过来。 “云谏你看,它是不是有崽子了?” 它的肚子圆滚滚的,不只是吃饱那么简单。 “应该是有了。” 兽人一般不会狩猎怀崽子的母羊,所以对母羊是不是怀了崽子还是有一定判断能力的。 不是他们仁慈,而是等母羊把崽子生下来,羊兽族群才会壮大,他们才会有更多的食物来源。 不然以他们每天的需求,经常吃的一些兽类早该灭绝了。 同样是怀孕了的卿清,对它有了一点别样的感情,她伸出手,想要摸摸它。 母羊以为她要伤害自己,突然受惊一般地往后退了一步。 卿清也急忙收回手,护住肚子,担心它会攻击自己。 两边明显都被对方吓着了。 它如此怕人,卿清也就没了再摸它的打算。 云谏也护住她,“母羊怀了崽子凶得很,你别去摸它。” 虽然没有羊角,但被它顶撞一下也不会轻松。 卿清点点头,看着狗蛋儿领着母羊走了。 “累了没?要不要先休息休息?”云谏四周搜寻着,看看这四周有没有什么能坐的地方。 “不累,还能走。”卿清勾着他的胳膊,还想继续走走。 “你是不累还是想继续玩?要是想玩,我抱着你驮着你都能玩。” 云谏是心疼她,她爱出来走,走多了腿和脚又会肿,难受的还不是她自己。 卿清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你驮着我吧,我们再转转就可以回去吃午饭了。” 云谏找了些树藤,把猎物和弓箭捆上,放在地上对卿清说道:“你一会儿帮我挂在脖子上。” “可以给我拿着。” “不用你来拿,你好好地坐稳就是,万一我颠簸把你颠下来了。” 云谏不容她拒绝,变成兽形趴着,顺便俯下脖子。 “来吧。” 卿清给他挂上去,扯了扯,挺扎实的,也就放心的去他背上坐着了。 “坐稳了?” “稳了。” 她一如往常地揪着他脖子上的狼毛,过会儿一看,指缝里都是狼毛。 “又开始换毛了呢。” “又被嫌弃了呢。”云谏一本正经地学着她的语气。 卿清努了努嘴,小声道:“才没有嫌弃。” “那我就这样上床?” “可以啊,只要你不要搞得狼毛满天飞。” “哼,还说不嫌弃。” 卿清不说话了,要是他真的狼毛满天飞,她的确是嫌弃的。 她揪了一撮毛,吹着玩儿,如同蒲公英,一吹就散了。 每被她扯一次,狼背上的肌肉就痉挛几下。他只是换毛,又不是没有知觉了,这样的生理反应他又控制不住,卿清坐在他的背上肯定会晃的。 “卿清你下来,我抱着你回去好不好?”云谏说话,带着几分乞求道。 卿清悠闲地晃了晃腿,不明所以道:“走得好好的,干嘛突然要变回来?这样挺舒服的。” “好吧。” 云谏带着她回到家,如重负释地瘫倒在地上。这一路他走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稳打稳扎,神经和肌肉都紧绷着,比让他在山上跑一圈还累。 卿清蹲下身子,帮他取掉脖子上挂着的兽肉,顺便在他脸上揉了一把,果不其然,又是一手的狼毛。 她不动声色地擦掉狼毛,也不去碰他了,看着他这副模样,又觉得委屈。 “以前你都可以驮着我满山跑的,是你不行了还是我变重了?” 狼眼转了转,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胖了,要是说她变重了,保不准肉都吃不进去了。 “这不是一天天的在家闲着嘛,没出去运动,身体跟不上了。要是我胖了,你可不能嫌弃我。” 卿清挠了挠脸,眼睛心虚地乱瞟,“呃......只要你不胖成一座山我就不嫌弃。” 要是真胖成一座山,那就会影响健康了。影响健康,她肯定会督促他减肥的。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嫌弃。 第235章 要我憋回去? 在部落外的日子是好过的,云谏好过了没几天,发情期也来了,就不好过了。 但是卿清依旧好过,因为她怀着崽子,云谏根本不敢拿她如何。 这也是云谏不好过的原因。 上次他还可以稍微放纵一下,这次他想都不敢想,甚至体会过滋味后,比以往的发情期更加难受。 他这一挨就窝火,奈何卿清冷了就喜欢往他身上靠。现在他热得像个火炉,卿清满意得不得了。 他连去洗冷水澡都不能,这样会把寒气传给她。娇躯软香在怀,他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才过了两天,卿清也看不下去了,不敢再碰他惹火。只因为他看起来十分难受,太阳穴和脖子上的青筋因为隐忍一条条凸起,像随时可能冲爆血管一般。 云谏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往外走去。他要是再不去洗个冷水澡压压火,真的就要丧失理智了。 “我......那个......要不要我帮帮你?”卿清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完。 他是她的伴侣,是她孩子的父亲,他这么难受,她看着也心疼。 而且看他的动作,肯定要去洗冷水澡。河水冰凉刺骨,总这么洗怎么行? “你想怎么帮我?”他浑身一顿,晦涩不清的眼神扫过去,紧盯着她精致的脸庞,如同锁定了猎物一般。 不伤害卿清和肚子里崽子的方法多的是,他知道她心里抗拒这些,就没提过。 但现在是她主动的...... “你想我怎么帮你?提前说好了,不能太过分!” “只要不过分都可以?” 他摸了摸下巴,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那里似乎藏了头野兽,随时准备出动。 他的眼神太过压迫,卿清眼神躲避着,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跳得更加迅速。 卿清死死地咬着下唇,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谏走近她,一只手撑在床上,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在了阴影里。手指撬开她咬着下唇的贝齿,声音柔和下来。 “不过分的都可以?嗯?” 卿清心一横,点点头。 他是自己的伴侣,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好卿清。” 云谏亲了亲,将她放躺在床上,伸手扯掉了自己裹在腰间的兽裙。 ......... 卿清软软地躺在他怀里,尽管都是他在引导自己,实际上还是累得不行,不禁庆幸自己有“护身符”护体。 云谏搂着她,拉起她的一只手把玩着,与她十指相扣。或许是太过喜欢,在她手背上亲了又亲。 “明年就用不着这样了。” “嗯。”卿清的尾音颤了颤,明年她就逃不过了。 之后的日子,只要是天气好,两人都会出去走一走,走累了就回去。 云谏在他们的园子里除草,给她端了根板凳在自己旁边坐着。他分不清哪些是草药,哪些是野菜,哪些是野草,有卿清在一旁指导也不会出错。 过了这阵子就可以播种红薯了,这次红薯比以前多得多,得找个更大的地方。 于是出去转悠的时候,卿清顺便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土地,或许可以开垦出几块土地,以后专门用来种红薯。 以这样的目的去找,果然找着了几块合适的地方,山脚下山上都有。她是把地都挑好了,剩下就看云谏怎么分配给兽人们。 日子有滋有味地过着,很快就熬过了兽人的发情期。 卿清暂时也没有回部落的打算,这里清静,可以安心养胎。 种植红薯的事也完全交付给云谏,只有他搞不明白的地方才来问自己,用不着她操心。 她的肚子不知不觉越来越大,每次出去走走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走得久了,就会觉得腰酸背痛,脚底也疼。云谏在家陪着她的时候,就会帮她捏捏腿捏捏脚缓解痛苦。 这天晚上,云谏照常给她捏脚,庆幸道:“还好我们的崽子听话,乖乖的,不折腾你。” 他听天梁说,白月有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觉也睡不香,他们看得心急不已,又没法帮她分担。 卿清肚子这么明显了,除了腿会肿之外,其他的没见她难受过。虽然她每顿吃的不多,但一天可以多吃几顿,锅里一直温着肉,饿了随时都可以吃。 辣椒核他也每天给她剥好了放在碗里,就是蜜饯什么的嘴闲的时候也可以垫垫肚子,这么比起来,还是比以前吃得多的。 离他说这话才三天不到吧,卿清中午吃完饭吐了一口酸水,自打从这时起,她吃什么吐什么,甚至大半夜也突然起来抚着胸膛干呕,人都憔悴了不少。 起初云谏还以为是兽肉种类不合她口味,每天都抓不同的兽类,也不见她好些。 肉质鲜嫩的吃了也吐,换成难嚼的兽肉,她更是没吃两口。 云谏没事时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卿清,她想做的事,他一点都不敢怠慢。 他发现了,这就不关兽肉的事,单纯是她肚子里的小崽子不听话了。 “这崽子就是不禁夸!” 云谏单膝跪立,嘴巴贴在卿清的肚子,恶狠狠地警告道:“小崽子给我听好了,要是再折腾你阿母,看你出来了我不收拾你。” 现在隔着肚子,他收拾不了,以后出来了,他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崽子了! 卿清展颜一笑,垂目瞧着他的一举一动,觉得他有些时候还挺可爱的。 尽管这个形容和他的外形不太搭边。 “崽子还小呢,你说这些他还不是听不懂。” 云谏冷硬地“哼”了一声,“我话已经撂这儿了,要是他不听,以后挨了揍可别哭唧唧的。” 卿清戏谑地勾着唇角,“我看你舍得?” 虽然遭罪,有云谏守护着,卿清的情绪一直很饱满,期待着崽子的降临。 他这番话没起什么作用,卿清该难受的时候还是难受。云谏捏着她的手,心疼得要碎了,都没心情再和崽子喊话计较。 “卿清,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卿清长睫颤动,瞟了一眼他,“说什么傻话,现在肚子里有都有了,要我憋回去?” “那以后我们都不生了。” 这个卿清没有反驳,她现在只想好好把这胎生下来,压根无暇去想二胎的事。 第236章 这些都是酸的 “山上有没有野果子,酸的那种,今天早上我吃到一颗酸的蜜饯,觉得很舒服。” “我去找,你在家等着。” 这个时候山上开花的多,结果的真没多少。但云谏无暇顾及这些,只要有能让她吃了舒服的东西,他都决定找找看。 卿清没想太多,既然他这么答应得这么爽快,想必也是有的。 谁成想过了中午都没见他回来,便知道这东西肯定不好找。 为了肚子里的崽子着想,她还是决定吃饭等着。 吃完了饭云谏也没有回来,看来是跑很远的地方去找了。 卿清撑着后腰,在门口附近走走,消消食。 云谏是下午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卿清都睡着了,她眉心微锁,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他没有打扰,把果子洗干净放在碗里晾着。 “醒了?果子摘回来了,要吃吗?” 卿清本来只是翻个身,听见他的声音,也就真的醒了,起身坐着缓一会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叫醒你,你尝尝果子,够不够酸。”云谏端着碗走过来。 “放桌子上去吧,我起来吃。” 碗里苍翠欲滴青青绿绿的果子,看起来就酸,卿清还没尝就知道了。 要是不够酸,云谏才不会摘回来。 她拿起一个果子,发现上面少了一块,再看碗里的,每一个果子都少了一块,大小还都差不多。 “怎么了?” “这果子是不是被虫子咬过了?” “是我掐的。” 卿清愣了愣神,“你掐它干嘛?” 云谏摊手,理所当然道:“不尝尝我怎么知道它酸不酸?你放心吧,这些都是酸的。” 酸得他牙都软了,到现在嘴里都还是酸溜溜的。 卿清笑了几声,当着他的面一口咬下去。果然很酸,酸得流口水,但是吃了却觉得很舒服。 “这一定很难找吧?” 他一出去就是半天,打猎都用不了这么久。何况这个果子她都没见过,说不定他跑了好远去找的。 “不难找,你要是还想吃,我可以再去摘,树上还有呢。” 他指定是哄自己的,卿清看破不说破。想到曾经一点酸味他都接受不了,这么酸的果子,他还每个都尝了。 不用想,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目光在桌子上扫视一眼,捏起一块蜜饯,要喂他吃。 “来,吃蜜饯。” “我不要,留着你吃。”云谏身子往后一仰,捏着她细细的手腕,折回她自己的嘴边。 本来剩的就不多了,他一个就要当阿父的,还和自己伴侣抢吃的,这像话吗? “嗯~就一块。”卿清撅起嘴巴,眉眼间含羞带笑,语气娇滴滴的。云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叼走了她手里的蜜饯。 “甜吗?” “甜。” 何止是甜,简直是甜进心里! 云谏托着下巴,情意绵绵地看着她吃。 这么酸的东西,她吃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兽人们已经开始着手种红薯了,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明天吧,明天不下雨就去看看。”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倒是没下雨,是芫华他们回来了。 芫华他们回了部落,却被告知卿清他们又搬到部落外去了。 她兴致勃勃地去找卿清,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卿清,你......你都有崽子了?” 她怎么记得上次她走的时候,卿清还好好的捏? “我可不可以摸一下你的肚子?” 和天同同样的话术,卿清扭头看向云谏,得看他的意思。 虽说上次承诺过不让别人摸自己肚子,但芫华也是雌性,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云谏头一扭,大抵就是“你自己看着办吧”的意思,算是默许了。 卿清拉着芫华走到床边去坐着,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摸摸看,有什么不同的?” 芫华小心地挨上去,只摸了一下就迅速拿开,满脸的欣喜。 云谏虽说允许了卿清给她摸肚子,依旧不放心地看着,看她高兴得,仿佛是她的崽子一般。 拇指朝她们的方向指了指,打趣骋风道:“有时间你们也生一只。” 骋风背着手,看向芫华,乐呵呵的。 时间是大把大把的有,而且,已经有了也说不定。 但是他不说,等明显了,不用他说,别人也看得出来。 “走,外面去说说吧。”云谏知道自己和骋风在这里,她们两个小雌性聊点事都不自在。就和骋风出去了。 “卿清,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多,很奇妙,等你怀了就知道了。” 桌子上摆了小食,卿清让她去拿着吃。 芫华推辞不过她,就去桌子上看了看,有蜜饯和青果子,还有一碗像是辣椒核的东西。 前两样东西都不好得,她抓了几颗辣椒果核,用牙咬开。 “卿清,这个真的是辣椒核吗?”芫华震惊于它的味道,脆脆的,一点都不辣不说,咸的里面还夹杂着一丝甜味。 卿清笑笑,为自己做的吃食得到肯定而开心。 “是啊,你要是喜欢吃就都端着去吧,家里还有。” 芫华不好意思要,要是平时她就接受了,现在她可怀着崽子呢,不同往日。 “下次吧,等辣椒熟了,我让骋风多带一些来。” “好啊,这两天部落里都在种红薯呢,等红薯熟了,我多给你一些。”这样一来,也算是交换了。 辣椒树始终是骋风种的,自己和他非亲非故,一直白拿他的辣椒也不好。前几次给自己辣椒都是沾了芫华的福气。 “那我要更多给你一些。”芫华往门口望了一眼,对卿清小声说道:“骋风已经把所有辣椒都给我了,你以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 卿清吃了一惊,立马反应过来,“你和骋风是不是已经结侣了?” 被她猜到,芫华慌乱了一瞬,急忙低下头,脸红扑扑的。 轻轻地点了头,“嗯”了一声。 骋风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兽人,卿清真心为她感到开心。 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狡黠,“这下你可是富婆了,可要罩着我。” 芫华不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没关系,以后卿清有需要,她能帮的都帮就是了。 送他们离开,时间已经不早了。 今天出了点太阳,不热,但是晒人。 出去走走的事就推到晚上去。 第237章 可别让崽子听到了 自从红薯种好后,每天清晨出去散步时,都能看见忙碌着浇水的兽人。 土地被分成一块一块的,每块土地上都插着一根桩子,桩子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兽皮,应该是每户人家用来标记自己那块土地的。 卿清去看了自家那块土地,无疑是最大的,位置在山脚下,方便浇水和打理。 自家种红薯的时候,卿清连看都没来看过,全是云谏一个人种的。 但是看起来种的很不错,她夸了又夸,把云谏夸得咧着嘴角高兴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这晚,卿清在睡梦中,睡得正香呢,突然惊醒地坐起来,捂着肚子。 云谏也被她惊醒,坐起来看着她,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卿清瞪大双眼,又惊又喜,“云谏,宝宝在踢我!” 云谏一头雾水,捏了捏她的手臂,查看一番她是否真的醒了的。 “什么宝宝?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做梦,是崽子!他刚刚踢我了!” “真的?” 云谏闻言,瞳孔大张,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放了上去感受,一点不比卿清的激动少。 然而,聚精会神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第二下。 卿清觉得他可能不信,强调道:“他刚刚真的踢了我一下,现在又没动静了。” 云谏收回手,没表现出一点失望的神情,温和地安慰道:“肯定是崽子又睡着了,我们也睡吧,他迟早会再动弹的。” 深夜凉,卿清穿的又单薄,再这么坐着,就该着凉了。 “嗯,只要动了这一次,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活泼了。” 听了他的话,卿清也不着急,迟早能再感受到的。她躺下,云谏为她掀了掀被子,盖好。 也许是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肚子里的小东西存在,卿清对他更加喜爱,时不时抚摸着肚子呢喃。 起初,云谏以为她在自言自语。后来听出来了,她是和崽子说的。 于是乎,他也喜欢贴着她的肚子,和肚子里的崽子说说话。感情是从小培养的,他就不信这么早就和他联络,以后会和自己没有感情。 卿清让他把兽皮都拿下来,自己挑几块兽皮洗洗,留着给崽子出生用。 虽然还为时过早,但早准备起来准是没错的。 “你等等,我这就去取来。” 好的兽皮都在部落里,石洞里这几块硬硬的,都快积灰了。给崽子用,自然是要用好的。 不一会儿,他抱着一沓兽皮回来,全是柔软的兽皮。 他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你随便挑,这也快改季了,你再挑挑你的。” 难得的,他竟要求道:“给我也挑一块,要和你们一样的。” 卿清翻看着兽皮,嘴上不忘调侃道:“我以前也让你挑,你不挑,这有了崽子就是不一样,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管它太阳从哪边出来,反正我的崽子是要出来了。” 他在兽皮堆里翻着,找出了他夹在其他兽皮里的那块小兽皮,举起来摊开。 “这块是我为小崽子准备的,崽子小,用来包着正合适。” 卿清看出,这就是那块他藏着掖着的兽皮,原来他是给他们的小崽子准备的。 “那我当时问你,你怎么还不肯说呢?整得我还想东想西的,冤枉你。” “你那时不是还不想生崽子嘛,要是让你知道我这么早就准备,这不是明晃晃地逼迫你吗?” 卿清一噎,当时她确实没有想法。 亏他想的那么仔细。 “这兽皮不错,用来包刚出生的崽子正好,等过两天出了太阳,再洗洗晒晒。” 最后,卿清挑了几张柔和一点的兽皮,都放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无非就是和云谏出去爬爬山,和小姐妹聊聊天。芫华空闲时间多,了解卿清作息后专门挑她在家且没睡觉的时候来。 白月有时候也会来,但是次数不多。她需要照顾白雨,也不敢再把白雨带到卿清面前来。 他上蹿下跳的,对卿清来说,太危险了。 芫华还打算等卿清生了崽子再回去,但骋风的阿母说部落里忙,催促着他回去。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其实都是借口。她不喜欢骋风来狼族部落,觉得他身为鹰族首领,一点都没有首领的样子。 她似乎想让骋风每件事都听她的,所以不喜欢自己,认为是自己带偏了他。 卿清听了,都替她感到生气。 这不就是强势婆婆,欺负柔弱儿媳吗? 也不说不该管,他们小两口过日子,掺和太多就不该了。 芫华性子温和,大抵是只有被拿捏的份。 “骋风呢,骋风是向着谁的?” “骋风是护着我的,你别担心,他说这次回去就处理好这件事。” 好在骋风是明事理的,不然她真的怄死! 芫华大老远去,可不是去当受气包的。 “我等你回来,你也别太软弱了,该生气就生气,别让他们觉得你好拿捏。再说了,你还有我呢,我和云谏会为你撑腰的。” “嗯!谢谢你,卿清。” 芫华走后,云谏陪着她的时间就多了。 加上她翘着的圆润的肚子,云谏一会儿不在她身边都放心不下。 崽子活跃的次数多了,卿清每次都能感受到,云谏就不一样了。当卿清说完崽子动了他再贴上去,崽子就安安静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云谏不满地直囔囔:“小崽子,一点都不给面子。” 他委屈的模样让卿清差点笑岔气,“不是你威胁他在肚子里乖乖的吗?可能是怕出来挨揍,你摸他就不敢造次了。” “我就不信他忍得了那么久,一次都不让我摸到。” 于是他经常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要是运气好,总有能碰上的时候。 “卿清,你感受到了吗,他动了!嘿,小东西还挺有劲儿。” 他激动得跪了下去,把脸挨上去感受,“小崽子,你再动一下。” 他撅着屁股也要凑上去的样子,让卿清没忍住再次打趣他:“当初谁还说要揍他呢,现在喜欢都来不及。” “嘘——”云谏认真地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可别让崽子听到了。” 第238章 应该是要生了 天气渐渐暖和了,趁着这天太阳大,云谏带着卿清挑出来的几块兽皮,还有羽绒被子一起去河边洗洗干净。 又去砍了根竹竿,搭了个晾衣架,在屋前的空地里晾着。 转身回去问卿清想吃什么。 卿清想了想,嘴巴有些寡淡,于是要云谏给她做鱼吃。 云谏二话不说,跳进河里去给她抓了一条大鱼回来。他不会做鱼,就宰了鱼按照平时煲汤的方法煮熟。 果然,卿清看着这白水鱼肉就没了胃口,何况他还没去腥。 想到他兴致勃勃的给自己做鱼,还是尝了一口,差点没把她送走。 太腥了! 不吃点果子都难以解这个腥臭。 看她一直打着干呕,云谏没想到自己做的鱼会这么难吃,一刻不敢停留的去给她找果子。 果子找回来了,卿清吃了几个,嘴里的味道才散去。 “好些了吗?” 云谏站在旁边,自责不已。那鱼,他也不敢再留着。要不是想着卿清灰心疼,差点想把锅也一起扔了。 卿清摇摇头,“没事了。”看来让他做鱼这种东西,还是太为难他了。 但是云谏心里可就不好受了,卿清好不容易有个想吃的,还让自己搞砸了,可是看她难受的样子,他又没有勇气再做一次。 看她喜欢这种酸不拉几的果子,于是从这天起,桌子上每天都有新鲜的果子。 虽然那个妇人说怀的是可能是雌崽子,但也说了,是可能,那万一是雄崽子呢? 如果是雄崽子,那这也快了。 云谏趁卿清午睡的时间,去部落里找了上次给白月接生的那个妇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妇人听了,也是笑笑,“你这太着急了些,之前我也看见了,卿清怀的可能还真是雌崽子,还早着呢。” 又是有求于人,又是长者,云谏的态度还是极好的。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但也没有反驳。 “您知道的,我从小没有了阿父阿母,这是我第一个崽子,什么都不懂,又没有有经验的长辈,就知道干着急。要是阿妈您答应了,我心里也能放心些。” 他说得很是诚恳,妇人听了,也是心疼。 他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崽子,一个从小失了父母,一个是被捡来的,也不知是被抛弃还是走丢了。 她也有崽子,要是自己的崽子从小就没了父母的庇护,她就是死了也放心不下。 她本来也不是不答应,只是提醒他现在为时过早,不用那么着急。 听了他这番话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等哪天卿清要生了,你及时来找我。” 反正都是要帮忙的,她早答应下来,也能安他们的心。 云谏恭敬地微微鞠了一躬,“有阿妈这句话,我和卿清也能提着的心也能放下些了。” 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以前怕冷的卿清现在又遭受不住热了,睡个午觉都睡不着。 实在受不住,让云谏把自己以前收起来的羽毛取来,做把扇子扇扇风。 一把羽毛扇子不难,卿清挑好合适的羽毛,摆好需要的扇形,用竹片压上,再绑在一根棍子上,轻巧便捷的羽毛扇子就好了。 “睡吧,我来扇风。” 云谏端了板凳坐在床边,轻柔地为她把扇,如此一来,卿清才睡了个安稳的午觉。 时间过得很快,后来,天热得扇出来的风都是热的,她又没法像以前那样去河里洗个冷水澡。 云谏去打了水回来,给她擦擦身体降温。 这几天,崽子闹腾的很,或许也是热得慌了。 云谏乐得其闲,手指在她的肚子上滑动着,逗崽子玩。起初卿清也是,后来她觉得反常,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云谏,你说崽子是不是要出生了?”她惴惴不安地问。 算算日期,也差不多是六个月了,这么频繁的胎动,卿清心里几乎肯定下来。 云谏手指一顿,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地想了想。 “不会吧?她们都说你怀的雌崽子,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的吧?” “她们也是猜测,崽子还在我肚子里,谁又说得准呢?” 云谏心中也是紧张,但他是卿清唯一能依靠的人了,就算紧张,也不敢表露出来。 他强装镇定道:“你别害怕,我已经提前和阿妈说过了,她愿意帮忙的。” 如此说来,卿清稍微安定了,只要有准备,到时候也不会手忙脚乱。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想想白月,不也挺顺利的吗? 危险,危险肯定是有的,哪个女人生孩子没有危险? 一开始的惊慌过后,卿清也冷静下来。 抛开现实不谈,她能机缘巧合的来到这里,想必也不会让她这么容易的死去。 云谏也正视起来,非必要不出门,就怕崽子突然出生,卿清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就算预料错了,仔细一些总是好的。 然而,卿清的直觉是对的。 这天她正睡着午觉呢,云谏在旁边把着扇,突然的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好好的在这坐着,不可能受伤,唯一的可能就是卿清流了血。 云谏下意识的撩开了她的裙子,果然有了一点血迹。 “卿清!”他焦急地拍打着她的脸蛋儿。 卿清睡得沉,一时没有醒来,云谏以为她晕死过去,吓得差点要哭了。 “怎么了?”卿清最终还是被他摇着肩膀晃醒,迷迷糊糊地问道。 “你流血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流血?” 卿清突然感受到下面湿湿的,顾不上不好意思,拿手摸了一把。 果真是血! “应该是要生了。”她焦急中带着一丝镇定,对云谏道:“你去把阿妈喊来。” “好,你好好待着。”云谏安慰好她,几步冲了出去。 卿清有节律的做着深呼吸,她现在肚子还不疼,应该不会那么快就生。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生孩子呢。 “卿清你别怕,阿妈叫来了。”还没见着云谏人,他的声音就先传来了。 他明显比卿清还紧张,自己都进屋了,才发现他们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得亏他们找得着这里。 兽人已经到了中年,自然比不上云谏这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背着自己的伴侣,冒着艳阳天跑来,满脸都是汗珠。 第239章 大傻狼,你在干什么? 妇人看着泰然自若躺在床上的卿清,蛮惊讶的。 云谏跑进屋里喊了一声“卿清要生了”就慌不择路地跑了。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她还以为崽子都要生出来了。 现在看来,卿清都还没开疼呢,还得等着。具体等多久,也不是能说清的。可能就是马上,也可能会等到明天。 但是热水得备着,便让云谏先去烧水。 云谏知道这个,上次白月生崽的时候,天梁他们也烧了。 他的心都是浮着的,时不时往床上望一眼。要是观察的仔细,还能看见他添柴的手都是颤抖的。 烧好了水,云谏没忘给他们端了两碗水去。刚才冒着大太阳跑这一趟,也是辛苦他们了。 三人气定神闲的,不是没当回事,而是还没到时间。 云谏蹲在床边,紧握着他的手,“卿清,你要不要喝水?” 卿清感受到他手心汗津津的,拍拍他的手背。 “别紧张,有阿妈在,不会有事的。你这么说着,我是有点口干了,帮我凉一碗水来吧。” “好,我这就去。” 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呢,肚子就开始一阵一阵的疼,卿清捏紧手心,隐忍着。 “阿妈,卿清开始疼了!” 妇人闻言,放下手中的碗,掀起裙子看了一眼,“别慌,还没到时候。” 等了许久,还是没到时候。云谏也不好意思再催,自己什么都不懂,可别把阿妈催烦了。 等待的过程太过漫长,妇人喝完了水,为了分散卿清的注意力,说着自己以前养崽子的经验。 卿清是感兴趣的,有时回应一声,一来二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上了。虽然还是疼,但总比啥也不干的躺着好受些。 云谏坐立难安,一会儿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一会儿起身去看看水还冒着泡没。 他的本意是自己会一直在她旁边陪着她,让她别担心。结果因为他太过紧张,反而是她抽出手来安慰他。 痛苦越来越剧烈,卿清回复的声音都疼得打颤儿。她突然感觉到身下热热的流出,憋都憋不住,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时候到了。” 她神色痛苦道:“阿妈,好像来了。” 妇人起身查看,脸上终于有了着急之意。 “你先出去。”她对着自己的伴侣喊道。 “那我在附近阴凉的地方等你。” 石洞里没有多的房间,兽人看着金光灿灿的门外,走了出去。 她没让云谏出去,因为还得留着他烧水,他们又是伴侣,被看到了也无妨。 卿清疼得一声接一声的,听着她破碎的叫声,云谏心都要碎了,真想说不生了。 可是他也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哪儿是说不生就不生的? 是以,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怕自己添了乱。 他去换水,看见盆里的水红彤彤的一片,拿出去倒掉时腿肚子都在发软。 他多想卿清的痛苦都能转移到他身上来,让他帮忙承担。 脸上凉呼呼的,云谏摸了一把,发现是眼泪,挥动手臂擦了个干干净净。 卿清都还没哭呢,怎么他还哭上了? 突然,他听见了“嗷嗷”的叫唤声。 “出来了出来了!” 妇人托着崽子,让云谏再去换干净的水来。 尽管云谏想去看看卿清怎么样了,但是他现在只能乖乖听阿妈的话。 “卿清怎么样了?” 他知道卿清还活着,因为他还能听到她痛苦的喘息声,但还是想确认一下,卿清是安全的。 “放心,没问题的。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屋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喂她吃点东西先。难怪怀个雄崽子肚子也那么大,原来一次怀了俩呢!” 妇人脸上掩盖不住的惊喜,她知道有的雌性一胎不止一个。但她接生这么多次了,还是头一回遇到两个的,说出去她都觉得有面。 早上熬的肉汤还有,用罐子装着放进冷水里冰着在。云谏尝一口,没有变味,急忙温热一下,去喂给卿清喝。 卿清疼得喝不下去,为了肚子里的崽子,她咬咬牙,一口气喝完了一碗汤。 “慢点喝,别呛着了。” 她虚弱的模样,刻进了云谏心里。 他以后绝对绝对不会让卿清再生了。 阿妈说,肚子里还有一个,就是说,她还要再遭一次罪。 喝完后,云谏放她躺回去,用干净的兽皮给她擦脸上脖子上的汗珠。 一直到太阳都快落山了,另一个崽子才生出来。 卿清彻底虚脱地躺在床上,满身都是汗液。 生两只小狼崽儿都这么艰难,她不敢想要是生一个正常体型的婴儿,会有多疼。 “呜呜呜......以后都不生了。” “好好好,你别哭了,以后我们都不生了,不生了。” 云谏轻声哄着她,亲亲她的脸,“卿清,辛苦你了。” 卿清真的不哭了,不是他的安慰奏效,属实是哭起来,扯着了肌肉,疼得慌。 妇人把一黑一白两个崽子都洗干净,用兽皮包在一起,交给云谏。 云谏接过,脊背挺得笔直,浑身肌肉都是僵硬的。 卿清侧头看他,看得出他在很用力的轻柔。 云谏在妇人的帮助下,抱稳了崽子,对上卿清期待的目光,小心地蹲下来,给她看。 妇人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收拾好了东西要走。 卿清注意到了,对云谏道:“你把崽子放上来吧,去送送阿妈。” “不用了,我伴侣就在附近,你们好好照顾崽子就是。” 云谏自然更听卿清的话,放了崽子在床上,起身就要送她。 妇人说得没错,她的伴侣就在附近,他们刚出门,兽人就来了。 云谏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目送他们离开后,迫不及待地回来看崽子。 天气热,卿清把他们身上的兽皮拉开了些。 云谏指着那只黑一点,睡着了的崽子对卿清说道:“这个是先生出来的。” 当时他瞄了一眼,确定是这只。 卿清很疲惫,想睡会儿,交代他好好照看崽子,云谏满口答应下来。 不知多久,她隐隐约约听见了小狼崽“嘤嘤嘤”的狼嚎声。她睁开眼,发现是云谏掂起黑狼崽的后腿,正深深地皱起眉头。 看着崽子几乎被他倒拎起来,难受的可怜样,都这样了,云谏都不放开他,卿清气不打一处来。 “大傻狼,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开他!” 第240章 总不能我来喂吧? “你才刚生完崽子,别激动。”云谏顾不得解释,连忙把崽子放下。 卿清心疼地摸了又摸,对云谏失望道:“我还以为生了一对双胞胎这是意外的惊喜,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该这样伤害他的。” “卿清,你误会我了,我没有不喜欢的意思。”他正色道:“我接下来和你说一件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听了别激动好不好?” 他严肃的表情,让卿清的心都提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严重?难道她生的崽子有问题?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脸吓得煞白煞白的,定定地看着云谏,嗫嚅着唇:“你说,我听着。” “就是......这只崽子少了个东西,好像没有雄性特征。”云谏拉开小狼崽的腿给她看,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这是他刚才检查时发现的,他不死心的以为长歪了,可是他连背上都找过了,也没有找到。 “你说会不会是阿妈心急,不小心剪错了?” 卿清也仔细瞧了,反倒是松了口气。“不可能,这崽子身上没有伤口,不会是这个问题。或许本来就没有,她是个雌崽子呢?” 只要不是崽子身体有残缺,有隐藏的疾病,她就安心了。至于这个,她不觉得是个问题,说不准就是个小闺女呢? 她一下子生了俩,还是一个闺女一个儿子,想想都觉得美。 “不可能,”云谏斩钉截铁,“如果是个雌崽子,就不会有兽形的。” 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怎么就不可能了?凡事都有个例外,几率小而已,没发生的事不代表不可能发生。” 她都能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云谏没再说反驳的话,他再说,卿清就该急眼了。 但是卿清说的也对,就如叶青这样的兽人,没见到他之前,谁能想到兽人还能长这样呢? 他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总算是抚平了她的情绪。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生崽子时她咬牙喊疼的画面历历在目,瞧得让人心疼。 她的目光都聚焦在熟睡的小崽子身上,他们睡得安安稳稳的,好像一点也没有收到影响。 “这小崽子些终于生出来了,晚上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卿清的目光暂时从他们身上挪开,想了想,突然想吃开水蛋了。 “开水蛋就是放在开水里煮的蛋?” 云谏对自己的厨艺很不自信,别说是鱼,没做过的吃的他也没信心了。 他真不想用自己的厨艺伤害到卿清。 “差不多是这样,很简单的,到时候我教你你就会了。” 话都说出口了,还听说简单,云谏决定试试,“好,那我去找鸟蛋。” 他回到家后,把带去的兽皮放在桌子上。兽皮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全是鸟蛋。 卿清不知道他这是去掏了多少鸟窝。 “卿清,我接下来怎么做?” “烧个开水,把鸟蛋打进去,闷熟捞出来就好了。” 听起来是很简单,云谏却怀疑这真的好吃吗?一点味都没有。 “给我两个就够了。”虽说是鸟蛋,实际上比普通鸡蛋还要大上一圈,两个已经足够她了。 “就两个?” 云谏捞鸟蛋的手一顿,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嗯,就两个。” 云谏看着一锅蛋陷入沉思。 怎么办?他好像煮太多了。 他知道卿清吃得少,这不刚生了崽子吗,费了那么大劲,担心煮少了不够她吃,索性打了一半的鸟蛋下去。 卿清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提议道:“剩下的你也吃,你今天也没吃多少东西,也该饿了吧?” “好吧。”云谏答应下来。 打都打了,不吃也是浪费,明天再给卿清煮新鲜的。 等捞起来,他才知道,原来是要加蜂蜜的。 他就说呢,一点味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好吃。 云谏把崽子挪开,坐到床边,让卿清靠在他身上,要喂给她吃。 卿清之前一直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吃了几口甜的,终于有劲了。 她吃完了两个蛋,把汤也喝了个干干净净。 云谏以为她没吃饱,又问了一遍,“还吃吗?” “不了,吃多了腻,你快去吃吧。”卿清作势要躺下。 “好,你饿了要和我说。” 甜的东西胀肚子,云谏吃完剩下的鸟蛋,也差不多饱了。 收拾完东西,在家里转悠了两圈,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卿清,也暂时用不上自己帮忙。 “我去部落里一趟,很快回来。” 卿清由着他去,想来是去给阿妈送谢礼的,人家帮了大忙,哪儿能什么东西都不给的? 她想的不错,云谏就是去送谢礼的。现在天刚黑不久,应该还没有那么早就睡。 他送完谢礼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崽子们“嗷嗷”地哭叫。他大步跨进屋,发现哭的不止是崽子,卿清坐在床上,一手搂着一只,也快哭了。 “怎么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看崽子在那边放着不安全,我就把他们挪回来,然后就醒了,一直在叫唤。” 本来只是弄醒了一只,结果一只哭了,另一只也跟着嚎。 她又是摇又是拍的,一点用都没有,头都大了。 “我看看,你躺着,别累着了。” 云谏抱着俩崽子,小狼直往他怀里拱,像是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他突然就明白了。 “小崽子这是饿了吧?你给他们喂喂奶试试。” 说着,把崽子放回她的怀里。 “我要给这小玩意儿喂奶?!” 云谏摊手:“总不能我来喂吧?其他我都能帮你,但这个真的不行。” 卿清震惊的目光看着怀里的两只小崽子,是啊,又没有奶粉,可不是要她喂奶咋的。 可是,可是......两只小崽子长这样...... 这让她很有压力啊。 罢了,亲生的亲生的...... 卿清心中默念,下定了决心。 “你帮我烧一点热水,我今天出了汗,先擦擦身子。” 第241章 云漾无忧 云谏拧干帕子,给她擦拭着身体。卿清夺过帕子,自己擦洗崽子要吃的地方。 浅笑声从头顶上传来,随即就是云谏含笑的说话声。 “怎么了,是嫌我擦得不够干净?我敢保证,肯定比你擦得还仔细还干净。” 卿清抬眸,呲他一眼,“不正经。” “要不是我不正经,哪儿能有崽子呢?”说起这个,他似乎还挺得意,“这一生还是两个。你看看骋风,他就是太正经了,现在还没有追到呢。” 平日里卿清提一嘴骋风的名字都会急眼的他,今天还拿自己和骋风比对起来了。 卿清放回帕子,要拧水再擦一遍。云谏拿过她手里的帕子,拧干后给她。 “谁说骋风没追到了?芫华怀上了也不一定。” 这下,换成云谏疑惑了。 “什么时候的事?骋风怎么没告诉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有这回事。” “呵,居然还藏着掖着。” “人家的事,你过问这么多做什么。” 俩崽子还在哭着闹着,卿清放回帕子,把崽子搂起来哄着。 “乖宝宝,不哭不哭了。” 在云谏直勾勾的目光下,她忍着羞意,给崽子喂奶。 两只都叫得急切,索性一起喂,这样也不偏袒了谁。云谏见状,坐在床边,帮她托着外面的那只。 这才第一天,卿清胸膛胀鼓鼓的,但就是没什么奶。 看着小小的两只,好不容易找到了吃的,那劲儿还真的不小,疼得卿清直吸冷气,可算是明白吸奶的劲有多大了。 “你俩轻点,别把阿母疼坏了。”云谏捏着小狼的耳朵,轻轻往外面扯,想把她拽开。 “别拽,疼!”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云谏彻底不敢再做出什么举动。 “那卿清,现在怎么办?” “第一次嘛,肯定会疼的,我再忍一下。”她能感觉到,两只小崽子都还没吸出来,都在吮吸空气呢。又饿着,肯定急切了些。 不知道疼了多久,崽子的动作放缓了下来,卿清知道这次是通了。 “不疼了?” “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她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更是让他疼惜不已。 云谏调整了姿势,将她揽在怀里,热是热了些,但能让她不那么累。 两人都是第一次做父母,没有经验,直到现在,卿清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云谏,我们好像忘了给崽子取名字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忘了! 反正她是。 不过,云谏是早就有了想法的,卿清没提过,他便也没提。 现在谈起这个,他说出了自己取的名字。 “我想好了一个,叫“卿安”,你说怎么样?” “哦?”卿清来了兴趣,他让崽子跟自己姓不说,字都不认识的他还取了个这么诗情画意的名字。 “为什么?” “我的心愿就是你和崽子们都能安安稳稳的,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卿清灿然一笑,“可以,不光是我们,你也要安安稳稳的。这才一个,还有个崽子的呢?” “当时也没意料到有两只崽子,就只取了一个名字。这只白白嫩嫩的像你,就给他了吧。我想不出来了,你也想一个。” 卿清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名字,但都没有合适的。 云谏看她定定的一动不动,猜想她还在想名字,就没打扰她,看崽子去了。 这一看,发现小的那只嘴都还没离开呢,就睡着了。再看自己手里的,也快睡着了。或许是想到自己还在吃东西,不时地嘬两口。 他不得不打扰她。 “卿清,崽子们要睡着了。” 卿清低头看了一眼,和云谏打着配合,把姐弟俩给包上。 弄好这些,卿清也倦了,取名的事暂且放在一边,要好好睡一觉先。 起初,她想把崽子放在两人中间,也好照看。但是云谏不愿意,他非要挨着。于是,她就把崽子放到了里面。 这下云谏满意了。 不过,后来他发现卿清只会朝着崽子那边睡,只给自己留个后背,觉得自己好像是失宠了。 以前,她都要抱着自己睡,就算不抱,也要看着自己才能睡着。这小崽子才刚出生呢,就把他代替了。 云谏抱胸,看来得把崽子弄到外面来。但是现在不行,卿清已经睡着了。 夜半,不知道是哪个小崽子先哭,惹得另一只也跟着闹起来。 卿清很快就醒了,轻轻拍着他们,哄他们睡觉。 云谏揣测,“是不是又饿了?” “不能吧?不是睡前才吃过的吗?” “阿妈说小崽子饿得快,一天要吃好多回呢。你先躺着,我去点个火照亮。” 云谏点了火很快回来,帮着卿清照顾崽子。 果然,小崽子一吃到就不闹腾了。 看着卿清带着困意的眸子,云谏是心疼的,可是又没办法。小崽子要吃,不给吃就闹,吵得没人能睡觉。 “要不你靠着我先睡吧,我来守着。” 卿清头摇了摇,“不用,他们一会儿就吃饱了。” 不过,在睡意朦胧中,卿清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句诗,是她曾经很喜欢的一句诗。 她困意全无,热切地看着云谏,眼珠子黑亮黑亮的,“平野水云溶漾,小楼风日晴和,另一只崽子就叫云漾吧!云漾无忧,怎么听都是好的。” 云谏不懂诗词,但能听懂“无忧”,没有忧愁,多好的名字啊。 “嗯,很不错。” 终于取到了满意的名字,卿清停不下来,“我们再给他俩取个小名,你说如何?” “好啊,就叫小黑小白吧。” “......” 要不要这么草率! “算了,不要也罢。” 崽子吃饱就又睡着了,云谏包好崽子,放在自己身侧。 卿清不乐意,“你放在外面,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 “我看着呢,掉不下去的,你快休息,不然他们一会儿饿了,你又睡不了觉了。” 有云谏守着,卿清还是放心的,他比自己警觉,崽子有个什么,他能立马醒来。 “你要注意别让他们把兽皮蹬开了。” “知道了,交给我吧。”说着,云谏拉着被子帮她也盖好,“阿妈说,你也不能着凉。” 第242章 你个臭崽子! 这天晚上,好像没怎么睡就天亮了。 卿清起来喂了崽子,在屋里走了一圈,才去吃早餐。 云谏没去吃,侧躺在床上逗小崽子玩儿。昨晚时间急,没有好生看看,今天可得稀罕稀罕。他一会儿捏捏柔嫩的爪子,一会儿点点鼻尖。看着小崽子们躲避的反应,有趣得很。 可怜的小崽子们刚吃完,还没来得及睡着呢,就被他们的阿父烦扰着。 卿清看不下去了,刚出生的崽子本来瞌睡就多,他这当爹的,还把人家当玩具玩。 “过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马上。”云谏应了一声,一丁点反应都没。 卿清已经吃完了蛋,慢慢地喝完最后一点甜汤,擦擦嘴巴。 “把他们弄哭了你自己哄。” “不会,才刚吃饱呢,哪儿那么容易哭。” 祸从口出,这话才说完不久呢,卿安就张开了嘴巴。 云谏眼疾手快地捏住他的嘴巴,“嘘嘘嘘,别哭,别哭,你一哭,你阿姐也该哭了。” 才一晚上,他就发现了,只要一只起了头,另一只也会跟着嚎。 “有你这样当爹的?”卿清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她是用了力的。 “你快去吃,我来哄。” 云谏看了看卿清,又看了看崽子,慢慢松开手,发现崽子居然睡着了。 他乐得嘿嘿一笑,“不用哄了,他睡着了。” “你瞧你,崽子现在这么脆弱,哪儿是给你玩的?” “卿清说的是。”云谏愧疚地点着头,就是的说,崽子还那么小,怎么禁得住自己玩弄。不料听着卿清继续道:“等他们长大些了,不更好玩?你呀,一点都等不及。” 小崽子不知道,他们才刚出生就“爹不疼妈不爱了”。 莫名其妙的,今天石洞附近多了好多兽人转悠。云谏明白,是卿清生了两个崽子的事传了出去,他们想来碰碰运气,看看一胎生下来的崽子是长啥样的。 不过他们运气不好,一次都没看见卿清和崽子出来过,就是门也只露了一条缝透气。 当初来这里养胎的目的就是希望清静些,不被人打扰。有一就有二,所以云谏一个人都没放进去,不然,每个人都来看一眼,卿清和崽子还要不要休息了? 这是他和卿清的崽子,也不知道他们放着自己的崽子不看,都来看他和卿清的崽子做什么。 卿清一直待在家里,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昨晚没睡好,崽子们睡着了,她也跟着睡。 后来白月带着白雨来看看,云谏让他们进来了。她和卿清要好,又是生过崽子的,肯定会告诉卿清有用的事。 白月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两小只,“呀,还真是两个啊?我听别人说起,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我也没想到会是双胞胎。”卿清往床里面挪了些,“过来这边坐着吧。” 白月没客气,抱着白月走过去,仔细瞧着睡着的两只。 “这一看啊,就是一个像你,一个像云谏。怎么样,取好名字没?” “已经取好了。”卿清指着云漾,“她是大的,叫云漾。” 她又指着卿安,“他后出生,叫卿安。” 白雨难得乖巧地被白月抱着,只是他的眼睛在好奇地盯着他们。 白月发现了,将他放在床上,“阿雨你想去看看阿弟们吗?” 因为两只都是狼崽子,白月理所当然地认为都是雄崽子。 卿清也没有解释,云漾的情况特殊,在她能化成人形前,她不准备告诉别人她真实的性别,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这件事只能可以她和云谏知道。 白雨先在云漾身上嗅了嗅,又在卿安身上嗅了几下。不过他显然更喜欢云漾,在她脑袋上不停地嗅着。 白月微笑着,“看来他很喜欢阿漾呢。” 卿清高兴不起来,担心漾漾的身份被他发现。她强撑起微笑回应道:“是啊。” 心中在盘算着怎样才能让白月把阿雨抱走,要不然迟早得被瞧出端倪。 就在卿清伤神伤脑的时候,白雨转了个身,后腿一抬...... “你个臭崽子!你想干什么?”白月气得脸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他回来,打断他施法。 白雨被扰了好事,不满地挣扎着,“嘤嘤嘤”个不停。 白月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身体,一只手捏住他的嘴巴,不让他乱叫,担心把卿清的崽子吵醒。 “卿清,我先带他回去了,他闹腾得慌,你好好休息。今天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白月满脸怒气,对卿清说话却带着浓浓的歉意。 “这不没发生什么嘛?你慢走,我不方便,就不送你了。”卿清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白月反应及时,漾漾也没受到伤害,没有怪她。 何况,这误打误撞的,正好解决了她心头的事。 路上,白月还没有解气,拍打白雨的屁股,“怎么这么没礼貌?” 哪儿有人一见面就往人家头上撒尿的? 白雨还小,无法准确地表达自己心里想的,不满意阿母的做法,但会用行为来反抗,嘴里还叫着。 “喜欢......” “你还敢说喜欢?”白雨以为他说的是喜欢这样做,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他的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他凄惨的叫声吸引了周围的兽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虐待崽子呢。这样一来,白月不好意思再动手了,要收拾也等着先回家去。 她依旧不理解,“我都没怎么用力,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白雨见着机会,哼哼唧唧的在她怀里蹭。他可怜巴巴的模样,顿时让白月心软了。 叹了口气,“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这不光是白月认为生了两个雄崽子,部落里都这么认为的。这个消息,让部落里有一个人难受了好半天。 阿兴的伴侣啊,没了。 她的期望啊,也落空了。 “真不知道卿清怎么回事,一次能生出两个崽子,偏偏生不出一个雌性来。”她对着自己伴侣发牢骚道。 “你出去可别乱说,这话别传到首领耳朵里去。”兽人说这番话,是真心为了她好。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在家里说的吗?”妇人不爽地白了他一眼。 第243章 遗憾的事 不过才几天,小崽子们长大了一圈,身上的绒毛也更长了些。只要细心看,就能发现他俩的毛发虽然都是灰色,但云漾的毛色明显更深一些。 云谏出去洗尿布了,刚跨进家门,卿清就激动地对他招手。 “你快来,云漾刚刚睁眼了,还转着眼珠子看我哩!” “我瞧瞧。” 崽子刚喝完奶,吐了两下舌头,咂吧着嘴,可爱的很。 然而,就在云谏过去后,她半睁着的眼睛,一下子闭上了。 那一瞬,云谏还是瞧见了的,如此更是让他心中梗塞。 “小崽子,我哪儿惹着你了?怎么还不愿意看我呢?” “你别急,她睁着眼睛有些时间了,应该是累了,再等两天。”卿清也没意料到,赶忙安慰他。 本来是想和他分享喜悦的,倒还给他添了堵。她清楚,云谏一直都忧虑崽子会不喜欢他,这样一来,她怕他会多想。 显然,云谏没她想的那么玻璃心,坐了一会儿,两只崽子都睡着了,就去忙活自己的事。 现在太阳大,他要多做一点蜜饯放着。 两天过去,小崽子都睁了眼,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眼睛骨碌碌的转。他们喜欢盯着卿清看,开心的时候也乐意赏云谏几个眼神。 小崽子睁了眼,喝奶的时候直溜溜地盯着,还知道用两只爪子扒着喝了。 云谏看一眼卿清,她不仅不扒开他们,还笑意盈盈地看着。 他心痒难耐,在卿安吃饱空了后,一只大掌上去托着,还捏了捏。这里喂了这么多次崽子,不光没小,还大了。 果不其然,他立马就被卿清扒开,红着脸瞪了他好几眼。 “你干什么呢?崽子还吃着!” 云谏不满地哼哼,“崽子吃都行,我摸摸都不行了?” “你和崽子能一样吗?” “崽子重要,我就不重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和崽子能比吗?” “是,我连比都不配了。” 他越说越酸,卿清噤了声,她又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故意曲解自己意思的。 “啊?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我就知道!”云谏已经不能用酸溜溜来形容了,难过得话都不想再说一句。 卿清没有心,有了崽子就把他抛到一边了! “你就会冤枉我,在我心里,你和崽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是做父亲的,他们还是那么小的崽子,你怎么能和崽子比呢?” 卿清一手抱着云漾,一手去扒拉他的肩膀。他赌气的时候,身体绷得硬邦邦的,像一条死鱼一样,她还真的扒拉不动他。 真是的,这倔狼,崽子的醋都吃。 心里这般想着,可不敢表现出来,软声细语道:“崽子吃饱了,你帮我抱抱她好不好?我手好累。” 云谏动了,抱起崽子和卿安放在一起,还掀了掀被角。 卿清嘴角噙着笑,看吧,还说自己,他自己都喜欢的。 还暗自高兴的她,下一刻腰上被箍着,一阵天旋地转后,趴在云谏身上去软软地和他贴着。 他依然沉着脸,“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以后崽子长大了,就有他们自己的家,能陪我一辈子的就只有你啊,你当然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他的脸色,好歹是柔和些了。 云谏体温高,贴了一会儿卿清热得冒汗,肚子上还被他硌着,他一点没有放开她的心思。 “云谏,我现在还不行。” “你哪次行了?” 卿清撇撇嘴,又这么说她! 但是现在和以前不同,现在是真的不行。 她正想解释,云谏接着说道:“我就抱抱,不做什么。”又在她颈间深嗅了一口,“你身上香香的,和崽子一个味道。” 他当然知道现在还不能动她,阿妈说了,卿清才刚生完崽子,要是动她,会疼的。 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在意这点时间,卿清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卿清还在思考他说她香香的,她怀疑他的鼻子是不是出了毛病。她这么几天没洗澡了,天又这么热,自己都能闻到身上酸臭的汗味。 尽管每天都要擦洗身体,光是擦擦怎么擦得干净呢?而且头也没洗,汗水糊在一起,很不舒服。 这么想着,她推搡着他,“放我下来,这样太热了。”出了汗会更臭。 “别乱动了,我放你下去就是。” 卿清被放下,下意识地看床里头的崽子,发现他们都没睡着,黑黝黝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自己。 这是她觉得遗憾的事,云谏的蓝色眼睛多好看啊,可惜两个崽一个都没遗传到。 时间过得很快,卿清累并快乐着,终于等到崽子满了月,她第一件事就是让云谏烧水洗澡。 虽说能出月子了,还是尽量别吹到风,云谏把浴缸搬到换衣间里,水也比以前热些。 卿清泡了一会儿,开始搓着身上的泥,这一条一条的泥被搓下,看得她都要打干呕。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脏过! 都不知道云谏是怎么做到抱着她不嫌弃,还亲她的。 卿清原本不让云谏进来,夫妻之间还是留点距离好,自己这么脏的一面被他看见,保不准会被嫌弃。 云谏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进来,卿清以为他默认了,没多说什么。 等到她脱光了泡进浴缸,他一本正经地拿着兽皮进来,说要帮她搓背。 这时赶他已经晚了,根本赶不走他。不过目前看来,这个搓澡工技术还不错,搓的干净不说,还舒服。 卿清洗完第一遍,水都浑浊了,裹着厚厚的兽皮,让云谏给自己换个水。 崽子正在床上打闹,等玩累了闲下来时,发现阿父阿母一个都不见了。云谏抬着缸出去,路过床边,崽子见了他,踉踉跄跄爬到床边,要跟着他走。 他们在床边想跳下来却又怕高的模样,云谏看得心都软得化了,特意走过去在他们脑门上亲了一口。 “乖崽崽,先在床上待着,我给你们阿母洗澡。” 崽子们听不懂,只看见熟悉的人要离开,又不敢跳下去,急得嗷嗷叫唤。 还是卿清从里面走出来,让他去吧,自己先陪着,他俩才安静下来。 第244章 你喂崽子,我喂你 后来云谏回来烧好了水,卿清再次进去泡澡。 外面崽子不见了大人,呜呜咽咽的,卿清推了推云谏的后背,“你快出去看看,别让他们摔下来了。” “崽子皮实,床又不高,摔不出毛病的。”云谏嘴上挣扎了一下, 擦干手往外走去,还不忘叮嘱她一声,“水凉了就起来,别一直泡着。” “知道了,快去吧。” 她听见云谏似有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光知道叫唤,我给你们阿母洗个澡都洗不顺心。为了你们我忍了那么久了,小崽子都不知道体谅体谅。” 前面听着貌似还正常,后面怎么听都不对。 卿清手指抠紧了浴缸,无能狂怒,“云谏,你都和崽子们说什么呢?” “我在和他们说这样是不对的。” 崽子就要从小抓起,要是以后他和卿清一不在跟前就叫,那他们还要不要过二人世界了? 云谏一只手臂垫在后脑勺,两只崽子在他腹上趴着,撅着屁股啃着什么。 卿清穿好衣服,瞪着圆眼,准备找他算账去。不料他长臂一摊,等着她自己躺上来, 对着崽子们说道:“你们阿母洗香香了,来陪我们玩了。” 他毫不知情邀请她过去的模样,让卿清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算了,下次他再敢说,这笔账就留着一起算。 她走过去,才发现崽子啃着玩的东西,是云谏的手指。 崽子在长牙,她是知道的,有时候喂他们,他们一个不注意就会咬着她,能让她疼好半天。 导致卿清每次喂他们都心惊胆战的。这一对比,她觉得云谏果然不一样,能用手指给他们当纯天然的磨牙棒使。 崽子瞅见卿清,也不磨牙了,要往她那儿跑去。 见两只都要跑,云谏逮住跑得慢的一只,“你就别去了,一个二个肉唧唧的,看把你们阿母压吐了。” 云漾爬到她身上就往衣服里拱,卿清扯开衣服,崽子急切地找着地方吃起来,仿佛晚一秒就要饿死了。 这下卿安看得眼红,哼哼唧唧也要过去。 “原来是饿了。”云谏自讨没趣,把他也放过去。 卿清眉眼一弯,扯唇调笑道:“你怎么不喂?” 云谏伸个懒腰,在她唇上含了一口,“你喂崽子,我喂你,走了,出去找吃的。” “去吧。”卿清柔和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消失在门口。 现在才正入秋,卿清是能感受到的,这天气也没有前段时间热了。再过段时间又该是穿厚衣服的时候了。 待会儿云谏回来,问问他崽子的皮毛抗不抗寒,需不需要做些衣服穿上。 崽子玩闹一上午也累了,吃饱就开始打盹。卿清把他们哄睡着,放在床上,拉了块兽皮给他们盖住肚子。 云谏打猎回来,前脚刚迈进来,高昂的嗓音响起。 “嘿,卿清你不知道,今儿的螃蟹,真是又大又......又......大。”说到后面,他已经想不出怎么形容,直接拎着螃蟹给卿清看。 “你看,大不大?” “大,你怎么突然想着去抓螃蟹了?” “我就去以前那个地方碰碰运气,看来运气还是不错的。” 螃蟹被他五花大绑着,云谏给卿清看了,就去看崽子。 他们本来睡得好好的,只是被他们的爹那如雷贯耳般的声音惊醒了。 “看看这是什么?” 云谏拉着绳子,悬在半空中凑近他们。 云漾和卿安没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从被子里钻出来,好奇地用鼻子嗅着。 “小心别把水滴在床上了。” 卿清警告了一声,螃蟹被绑得严实,倒不担心夹着崽子。 只是那螃蟹上的水,滴在床上肯定要洗床单。 “我看着呢,滴不上去。” 云漾想用爪子扒拉,被云谏一抽绳子躲了一下,要是弄脏了她的脚丫子,卿清肯定会比弄脏床单还生气。 卿安见用爪子不行,张大嘴巴就要去咬,云谏紧急撤回螃蟹。 “个子不大,想法还挺多,这是生的,给你们闻闻味呢。” 上次煮过一次螃蟹吃,云谏还记得,轻车熟路地处理好螃蟹,放在锅里蒸。 这次势必要讨得卿清的喜欢,不能像上次的鱼那样了。 蒸好螃蟹,云谏端上桌,给卿清掰了一只放在碗里。 “你先尝尝,我做的可还行?” 他做螃蟹的步骤,卿清都在旁边看着的,想来没什么问题,她吹了吹,放心吃。 “怎么样?好不好吃?”云谏期待地盯着她。 卿清皱着眉,摇摇头。 “啊?怎么会呢?”云谏从她碗里夹了一块尝,“没问题啊。” 卿清眉眼一弯,眼里皆是狡黠之意,“我也没说不行啊,我摇头也是说‘没问题’。”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不过他也不生气,还庆幸卿清是骗他的。 他拿起一个新蒸好的螃蟹,拿着筷子就往床边去。 卿清立马猜到他的用意,“崽子还这么小,可以吃这些东西?” “可以吃了,他们长了牙,可以慢慢地吃些肉,就可以断奶了。” “你确定?” 卿清有些不信,这才一个月左右,就开始谈及断奶的事了? “我问过阿妈了,狼崽子都是这样,长了牙,能吃肉了就该断奶了。他们长得快,光喝奶喂不饱,而且还容易咬着你。” 既然阿妈都这么说了,卿清不得不信。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知道崽子乐不乐意不说,她胀奶也会难受一阵子。 云谏撬了一点蟹黄,在云漾唇上刮了一下,云漾立马不停地舔着唇,把蟹黄都吃进去。 他又撬了一点蟹黄,在刚凑过来的卿安唇上也刮了一下。 云漾尝着了味儿,后腿站立着扒在云谏手臂上,够着脑袋还要吃。 “别急别急,马上到你了。” 云谏刚喂完卿安,云漾就扒过来了,还没喂完云漾,卿安也迫切地要吃。 云谏手忙脚乱的,又担心太粗鲁伤着他们,真有点棘手。 卿清端着碗走过来,要是有手机,真想把他们仨儿给录下来,等以后崽子长大了,放给他们看。 云谏抽时间瞟了她好几眼,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眼里都是求助的目光。 她笑了一声,也开始喂崽子。 不过不敢给他们多吃,吃了这点蟹黄就不给吃了。卿清和云谏重新坐上桌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不管他们怎么闹都不管用。 渐渐的,他们累了,似乎也知道哭闹不管用了,声音慢慢小了下来,直到恢复安静。 第245章 崽子咬你了? 白天崽子们玩累了就团成一团睡觉,到了晚上可就精神了,他们正值看见什么都想咬的年龄,咬被子,咬枕头。 所以家里的被子枕头床单,每过两天就洗一次。 有的时候甚至是互相咬起对方的腿和尾巴。 起初卿清听见惨叫还会管一管,后来咬的次数多了,她就懒得管了,反正也咬不伤。正好让他们知道,被咬了可是会疼的,就别乱咬人了。 正躺着呢,卿清突然觉得手指一痛,“嘶”了一声,原来是崽子来咬了一口。倒也不是大事,没有流血,只是短暂地疼了一下。 “崽子咬你了?” 云谏拉起她的手查看,指节上多了几颗牙印。 云谏是生气的,卿清知道,不过不知他为何笑着,越看越像一只笑面虎。 “你别生气,不疼了已经。” “怪我,不该用手指给他们咬的,起了头,咬上瘾了。” 卿清还没说话,被他紧紧地揽在怀里,“你等着,看我收拾他们。” “他们还小,等大一些就能懂事了。”卿清急忙说着好话,她是怕他对崽子动粗的,以前就嚷嚷着要揍他们。崽子这么小,被他揍一顿还不得打傻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伤不着他们的。” 云谏伸出两只手指,一勾一勾的,嘴上还不停诱惑着,“过来过来。” 崽子不明所以,不过,看着他一晃一晃的手指,想起今天的磨牙棒...... 云漾反应比卿安迅速,先他一步上前抱住云谏的手腕,啃着他的手指。 云谏手指一转,撑开手指,云漾的嘴也被大大的撑开,合也合不上,不停用前爪扒拉着。 卿安赶来,也在旁边帮着忙,帮忙咬云谏的手臂。 这样不疼,但绝对不舒服。她扒拉了两下,云谏就松开了,随即继续勾引道:“来呀,接着来。” 云漾和卿安看着眼前的手指,似乎想着之前都可以咬,现在怎么会动了? 哼唧了两声,扒拉了一下,见手指又没反应了,试探着又咬上去,再次发出尖锐的狼嚎...... 云谏手指凑上去,云漾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指,惊恐的后退两步,往卿清怀里躲。 他又把手指凑到卿安面前,卿安见证了刚才的事,也躲闪着,最后躲在卿清怀里去。 她摸着他们毛茸茸的脑袋,安抚着。 他们也不闹了,被抚得很舒服,迷迷糊糊地闭了眼睛。 卿清把它们哄睡着,也差点把自己哄睡着了。身上一重,她立马清醒过来,原来是身后的云谏压住了她。 他才覆上,急不可耐地衔住她的耳珠,舔咬。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醇厚,“崽子睡着了?” 他火热的气息喷洒,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只一下卿清就使不上力气。 想到崽子还在旁边,想要推开他,然而被他从身后压着,动弹不得。 “你别这样,会把崽子吵醒的。” “你的身体应该可以了吧?”他自顾自地问道,手掌已经探入。 刚刚还在收拾崽子呢,怎么一下就...... 卿清脸烧得慌,要是在这,肯定会吵醒崽子的! “你别!崽子还在这里。” 卿清惊慌失措地按住他欲褪去自己兽裙的手,长长的睫毛轻颤着。 和她紧密相贴,云谏更是气血上涌,“崽子醒不了。” 抬眼一瞧,好家伙,正骨碌碌地望着呢。 “崽子醒了。”他拉起被子盖住她,若无其事地从她身上下去。 “都怪你,被崽子看见了。”卿清羞怯地嗔怪他一句,哄着崽子入睡。 云谏倒没觉得有什么,看见了就看见了呗,崽子毛都没长齐,能看懂个啥? 再说了,要不是这样,能有他俩? 这些说出来肯定会被瞪,他只敢憋在心里,光自己想想。 卿清嘴里哼着他没听过的平缓的声音,别说崽子,就是他听着听着也泛起了困意。 “崽子还没睡着?我都快听睡着了。”他打了个哈欠道。 “累了吧?快睡吧,我多哼一会儿。” “嗯。” 他咂吧两下嘴,眯着眼睛就要睡了,迷糊着咕哝了一句:“卿清真好......” 好......好个屁! 云谏猛然清明过来,气得用鼻孔大撒气。 他还什么都没做,差点被她哄睡着了! 他掰过卿清,面对她,“别哼了,崽子还没睡着?” “睡着了啊。” “那你还哼哼?” “不是你说要睡着了,让我多哼一会儿的吗?” “嗯,现在不用哼了。” 卿清觉得莫名其妙,要她哼哼的是他,他这般看来,还是自己做错了。 她背过身去,“那就睡了吧。” “哎!你......” 她察觉自己被被子包裹住,才溢出口的惊呼,被云谏捂住嘴,堵在喉咙里。 “小心又把崽子吵醒了。” 卿清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云谏松手,继续打包,把她裹得像墨西哥鸡肉卷一般 ,打横抱起。 卿清看出,他要抱着自己出去,她小声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去部落里。” 大晚上的去部落做什么? 卿清心中疑惑着,就听见云谏说道:“这样就不用担心吵醒崽子了。” 她终于了然,瞪着大大的眼睛,蛄蛹着身体:“不行!” “为什么不行?阿妈和我说了,轻些、少些没有问题的。” 这么说来,这些事阿妈也知道了? 卿清羞意更甚,往被子里钻了钻,仿佛这样就能躲避现实。 “我才不信,阿妈这些都和你说。” “我问了,阿妈就说了。” “你怎么还问阿妈这个?”卿清又羞又恼,要不是伸不出手,真想狠狠地捶他! “我对这些不了解,阿妈知道的多,问问总是好的,万一不合适这些,也免得我伤着了你。” 也难怪他这么急切,他前段时间的难受她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发情期,他再难受也没伤害自己分毫。 “可是,待会崽子醒了,没见着人,会闹的。” 她这么说,就是默认了。 得了她的允许,云谏更加愉悦,“好卿清,我怎么带你去的,就怎么带你回来。” 第246章 这崽子是给我们的? 崽子一如既往的起的早,令他们困惑的是,平时比他们起得早的阿母,今天居然还没起。 他们饿了,习惯地往卿清怀里拱。 云谏食指放在嘴边,“嘘,阿母累了,别吵着阿母睡觉。” 崽子压根听不懂,只知道饿了,去阿母怀里才能吃饱,云谏的话,毫不影响他们发挥。 迫不得已,他一手拎起一只崽子,抱在怀里离开。 锅里的兔肉还没有煮熟,云谏坐着烧火,把他们放在腿上。 这是崽子们第一次离开床面,对一切都好奇得很。非但不闹,站在他的腿上蓄力,还想往火坑里跳。 云谏好整以暇,就等着她跳。 云漾刚刚跃出去,就被一只大掌抓住,重新放回腿上。她跳了,卿安也跟着跳,和云漾一样的结局。 云谏搞明白了,大的崽子的想法多,小的崽子喜欢跟着大崽子学。 崽子爱玩儿,他就陪着玩。 锅里的兔肉熟了,他夹了几块放碗里凉着,抱着崽子重新坐回去。夹起一块吹了吹,撕成细细的肉丝,喂给他们吃。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云谏无声的笑了笑。 床上的人还躺着,看来是昨晚把她累狠了。 明明他已经很克制来着,又轻又缓,就是担心把她弄疼了,在她求自己快一点后,他才放肆了些。 不过这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原来卿清喜欢轻缓的。只要够轻够缓,她不但不会推开,还会缠着自己,求着自己快些。 只有让她先舒服了,自己才会更舒服。 卿清醒来时,不见了身旁的崽子,急得冒出了冷汗 “云谏,你看见崽子了吗?崽子不见了!” “看见了,在我怀里呢。”云谏抱着崽子走来,“诺,你看,好好的呢。” “他们没饿吗,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喂了他们吃肉,你呢,饿了吗?饿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卿清柔和地笑笑,“我说呢,怎么一个个满嘴流油。” 从这天开始,云漾和卿安就开始吃肉了,活动的范围也不再仅仅是床上。 卿清以为他们断奶或多或少会有些不习惯,后来发现,不习惯的只有自己,他们吃肉开心着呢。 说不失望是假的,自己奶了一个多月崽子,也仅仅奶一个多月就断奶了。 被崽子需要,是幸福的。 不过看着崽子从吃肉开始,长得更快了,她心中也欣喜。 云谏也欣喜,卿清终于不用受苦了,不用早早地起来喂崽子,也不会再被崽子不小心咬伤。 欣喜不过两天,卿清胸脯涨得疼,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云谏没想到,断了奶她也受折磨,一时不知所措。 “那,我给你揉揉?” 要是平时,卿清肯定会骂他色狼,流氓。然而现在,她肿胀得难受,挺着胸脯要他帮忙。 后来,还是用碗接着,挤了一些才罢休。 卿清让他端出去倒掉,云谏觉得浪费,一饮而尽。 喝都喝了,卿清红着脸,指着他,说也不是,骂也不是。 小崽子能下地后,就是俩调皮蛋,不是在墙角把工具刨出来,就是跟在脚跟后面,突然冲上去抱着。 卿清怕极了不小心踢到他们,云谏怕极了他们绊倒卿清。说他们几句吧,又听不懂,反而玩得更欢乐了。 这天,卿清在家突然听见外面崽子奶凶奶凶的狼嚎,连忙出去查看,两只小崽子贴在一起,吓得都炸毛了。 “白雨?”眼前这只小白狐狸再熟悉不过了,他的身后,没有一个人跟着。 “你是一个人来的?” 白雨还不太会表达,但已经大概能听懂人讲话,他点点头。 白月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出来的,一看就是自己偷摸着跑来的。 白雨友好地凑到崽子面前,用鼻子嗅着,看样子是想交个朋友。 原来是找自家崽子玩的,云漾和卿安睁眼后就没见过别人,看了白雨,除了警觉就是害怕。 卿清顺着他们的毛,安抚着,“别害怕,他是你们的白雨哥哥。” 俩小崽子听不懂话,受了惊,往卿清怀里钻,寻求庇护。 这头没有办法,只得和白雨讲,“阿雨,弟弟们还小,听不懂话,以后长大了就可以和你一起玩了,好不好?” 为表达歉意,卿清进屋抓了些蜜饯儿给他。 小孩子嘛,大都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小狐狸崽子也是。 白雨或许是听懂了她的话,叼着吃食,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们几眼,才转身离去。 他一个小崽子,还是偷跑出来了,卿清不放心。云谏又不在家,她只得抱着崽子,亲自送他到部落门口。 “乖乖回家哦,你阿母阿父在家里等你呢,回家晚了可要被打屁股咯。”她半哄半威胁道。 这天早上,卿清迷迷糊糊中被云谏晃醒,“卿清,你快起来看看,狗蛋儿来给我们送崽子了。” “什么崽子?” 卿清穿好衣服,跟着他来到门口,见着了狗蛋儿,它的脚下是一只洁白的小羊,想必是已经断奶了的。 “咩——”狗蛋儿朝她叫了一声。 “你是说,这崽子是给我们的?”这话,卿清不是问狗蛋儿,是问云谏的。 “应该是这么个意思。” 卿清低头,看见自家崽子手舞足蹈的,把小羊羔吓得躲在狗蛋儿身下,不过又被它推出来。 说它不爱这只崽子吧,它又爱怜地舔舔它的毛。 “或许是用它来报答我们的恩情吧。” 卿清蹲下身,抱过小羊羔,狗蛋儿只是看着,没有反抗的意思。 曾经,它也是被这样抱过的,明白她没有恶意。 小羊羔退避了一下,还是被抱了起来,害怕地叫唤着。狗蛋儿再次舔了舔它的毛,像是在说“没事的,他们不会伤害你”。 卿清发现,母羊也是在附近的,和上次一样,只是远远地看着。听见自己崽子的叫声,差点就要冲上来了。 卿清是做母亲的,完全能理解母羊的心情。 要是云谏在自己崽子刚断奶时,就送一只给她并不认识,但是他说一定会对自己崽子好的人,而且还是天敌,她绝对会把他丢出去! “哟,这还是只小母羊。”卿清喜笑颜开,“以后长大了就有羊奶喝了,还能生崽子呢。” 她摸了摸狗蛋儿的脑袋,“我会对它好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随时回来看看。” 不知道狗蛋儿是否能听懂,但是在她说完这句话不久后,就带着母羊离开了。 第247章 姐姐的小跟屁虫 小羊羔长得像天上的云朵,又软又白,所以就叫小白了。 小白不像狗蛋儿,胆小怕生,经常躲进柴火堆里不出来,叫声戚戚,似乎在质问它的父母为什么要丢下它。 没有办法,它不出来,卿清只能出去割草回来喂它。 云漾和卿安看起来对这个家里来的新成员很有意思,几乎一有空就会去看它。小白怕生,他们每次去的时候,它叫唤得更凶了。 “漾漾安安,不许欺负小白。”卿清每次都警告道。 后来家里找不到的小东西,都能在柴火堆里找着,全是云漾和卿安叼过去的。看来,他们是想哄它开心来着。 天气越来越冷,小白已经成功的融入进来,卿清和云谏带着它去山上吃草,随行的还有两只小狼崽子。 小白吃草,他们也跟着啃草吃,不过两口就打了个干呕吐出来。 云谏紧扣着卿清的手,看着前面撒欢的三只崽子,露出柔和的微笑。 是幸福的微笑,云谏想,他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雄性了。 回去的时候,顺路去看看云谏种的红薯。 红薯已经成熟了,长得很大个,估摸着过两天就可以挖回去。 卿清今天只挖了几个,够吃一顿的量。 喂崽子吃烤红薯的时候,她顺手切了一块新鲜的红薯喂小白。小白还小,吃太多了会腹泻,给它尝尝鲜就够了。 过两天,云谏就带着兽人开始抠挖红薯。 他不在家,卿清就开始用之前挑的兽皮,缝着兽裙。 云谏说只要不出去,崽子的皮毛足够过冬了。 是了,他们正在换毛,打闹过后,家里四处漂浮着细细的狼毛。就是他们打斗过后,也会张着嘴巴吐毛,更不慎的还会打喷嚏。 因为这件事,云谏还吃过醋呢,“我换毛你就嫌弃,怎么没见你说一句嫌弃崽子的话?” “这不是你的崽子?嫌弃崽子不也是嫌弃你?” 这话说的,云谏难以反驳,如果卿清嫌弃崽子,那他就遭受两份嫌弃了。 还是只嫌弃自己就够了。 小狼崽的毛色差别越来越大,云漾的颜色越来越深,卿安的颜色越来越浅。 都说儿随母女随父,这肤色,一看就知道谁像谁。也不知道他们变成人形后,五官会像谁多一点。 卿清心中,还是更希望女儿肤色像自己多一点的,但这不已经成定局了嘛,也没有办法。 不白,不代表不好看。看看云谏,不照样能帅得人流鼻血嘛。 如此一来,卿清又希望闺女五官也能像云谏多一些。她这样想,实属是觉得自己的五官撑不起她高级的肤色。 自己的五官偏柔和些,云谏的五官硬朗,搭配这个肤色,不丑,反而觉得这样的五官就该配这样的肤色。 卿清想入非非,做好云谏的兽裙后,开始做崽子的衣服。 虽说崽子的皮毛大概能抵御寒冷,看他们这模样,是闲不住的崽,要想把他们一整个冬天困在家里,那是难上加难的事。 所以,还是乖乖把他们的衣服备好。 “漾漾,过来。”她招呼着,准备比着她量量尺寸。 崽子不会说话,但崽子知道自己的名字。 云漾还在和卿安玩着,听见阿母唤自己,丢下阿弟,飞一般地跑过去。 “慢一点,别磕着了。” 在她的走后,卿安也屁颠屁颠跟来。 卿清不由得笑道:“你呀,就是姐姐的小跟屁虫。” 本来打算做好了云漾的衣服,再叫卿安。既然都过来了,她就都量好尺寸,做了标记,一会儿再裁。 “好了,玩去吧。” 崽子们听不懂,只知道阿母叫自己过来,以为是她一个人在这里不好玩,便贴着她的腿坐下了。 “都来陪我了?”卿清喜笑颜开,把他们抱到腿上,梳理他们互相啃得乱糟糟的狼毛。 “你也要抱?”小白也跑来蹭着她的腿。 两只小狼趴着正正好,再来一个就趴不下了。 卿清让他们坐起来,把小白也抱上来。 三个崽子,她抱久了腿疼,一顿抚摸后放他们下去。 花了近两天时间,云谏才把所有的红薯都挖回来,只留了一竹筐在山洞里,其他的全放到地窖里去了。 云谏笑得见牙不见眼,看得出来,今年收成肯定不错。 果然,他愉悦地说道:“有红薯了,捕猎的压力就小了些。” 这样,他们都可以多花一点时间,陪自己的伴侣和崽子。 “兽人们也高兴,过两天举行一场兽宴吧。” 这不光是一场宴会,也是促成佳偶的机会。 卿清参加过两次,每次的内容都差不多,倒没什么期待感了。 不过小崽子还没看过,他们没见过什么人,兽宴上人多,也算是带他们去接触社会了。 很快就到了兽宴这天,云谏一手拉着卿清,一手拥着两只崽子,往部落里走去。 路上人很多,小崽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安心地在阿父怀里,黑黝黝的眼睛好奇地打量。 同样,人们只听说首领家一次生了两个,也是第一次见这两个崽子,不免得多看几眼,看看和自家崽子有什么区别。 他们羡慕的目光,是云谏的骄傲所在。 兽宴上,除了烤肉,还有许多红薯,崽子显得焦躁不安,要被香味馋哭了。 之前都还好好的,突然折腾,云谏和卿清一头雾水。说他们怕生吧,也不是往怀里钻,反而想跑。 直到有兽人为他们切了烤肉来,卿清才了然一笑。 “两只小贪吃鬼。” “我还希望你能贪吃点呢,说好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的,好不容易在怀孕的时候长点肉,这才多久,下巴又尖了。” 云谏不光说着,还动手动脚的,捏她腰间的软肉,“这儿的肉也没了。” “别!这么多人看着呢。”卿清扯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一点。 云谏紧跟着靠过去,示弱道:“我不碰了。” 他把崽子放下,让他们在附近玩玩。 卿清不太担心,都是小狼崽,没人会把云漾往女孩方向去想,更没人闲的扒人家隐私处看。 小崽子被放下来,还有点发懵。没了靠山就没了胆量,夹着尾巴往卿清怀里一拱 。 第248章 卿清,你快管管 后来白月他们也来了,天梁看见崽子,随手拎起卿安放在腿上。 “还真是两只啊?” “你这不是都瞧见了,还能有假?” 卿安嘤嘤地挣扎,天梁放下他,转手要去抱云漾。 云漾龇着牙,发出凶狠的呜呜声,吓了天梁一跳,讪讪地收回手。 “你家这小崽子还挺凶,像你。” “像我又不是坏事。” 或许是白雨的坚持起了作用,两只崽子适应之后,和他玩儿去了。 整个兽宴下来,成了三对,不过卿清都不太在意,和白月谈论崽子的事。 临近散场时,白雨带着云漾和卿安回来,每只脚上都穿上了靴子。 “白雨,你又去玩泥巴了?你去就算了,还带着阿弟们一起!你真是......” 白月怒火中烧,卿清安慰了她,“小崽子调皮一点也是正常的,回家洗个澡就好了。正巧我那俩崽子好久没洗澡了,该洗洗了。” 看得出来,崽子玩得挺开心的呢。 顺理成章的,晚上给俩崽子洗了个澡 。小崽子怕水,“嗷呜嗷呜”叫着,爪子死死地扒在浴缸边。 洗完澡,卿清精疲力竭,小崽子也精疲力竭,云谏用兽皮裹着他们擦水。 “怎么洗个澡这么累人呢?” “再忍忍,等他们大些就好了。”云谏擦干一只崽子,给卿清抱着。 “是啊,”卿清点着卿安的鼻尖,“到时候我就按不住了。” 卿安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今天是真的玩累了。 于是卿清生了堆火,抱着崽子烘干,这样快很多 冬天快到了,还要准备许多过冬的东西。就说小白吧,光是它冬天要吃的草料,就不会少。 云谏挑着竹筐去割草,放在部落里。 卿清在家腌腊肉,大块大块的肉用盐腌着,留着过冬吃。 崽子玩累了,就趴在她的脚边睡觉,两白一黑,蜷成一团,无忧无虑的。 卿清笑笑,起去洗了手,把云漾和卿安抱去床上,又把小白抱回窝里。 照顾崽子是累的,但会比人类幼婴轻松很多。再不去管他们的小调皮,又会轻松很多。 累就累在,总要留一只眼睛盯着他们,不然他们就要默无声息地干大事,悄悄跑出去都不知道。有两次就差点跑出去了,还好她眼尖,发现了。 入冬前,猞猁兽人来过,他们带来的煤矿,比去年多了一倍,他们是奉命来换取一种叫做“红薯”的东西。 云谏安排他们住下,最后商定煤矿和红薯一等一交换。 卿清问了一嘴,“天同和苏木没来?” “没来,我问过了,他们说苏木他们离开后还没回来过。” “嗯,这才一年都不到,应该没这么快吧。” 猞猁族兽人着急赶路,换好红薯后,歇息两天就离开了。 得了闲,云谏驮着卿清,身后跟着几只小崽子,到山上采东西去。 小崽子几个是第一次见到云谏兽形,被他庞大的兽形吓得离了几米远。 卿清抱着哄了又哄,以及黑狼身上熟悉的气味,他们才慢慢接受了这是他们阿父的事实。 云谏走一步,他们要小跑好几步才能跟上,于是他走走停停,只为了让那几只小崽子跟上。 “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 他这一声低吼,小崽子们被吓得往回跑。 云谏几步追上,叼起一只往背上甩,叼起一只往背上甩...... 卿清在他背上心惊胆颤地接被甩来的崽子,接完崽子,气不过的她,反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卿清,我都有小崽子了,就别打屁股了吧......”云谏弱弱地开口,“那样是打小崽子的。” 卿清气哼哼道:“有你这么甩崽子的吗?” “我错了,是我不该,你别生气。” 看他认错态度好,卿清也就气了一瞬。 崽子踩在狼背上,又是一种心情,激动的心情。 云漾顺着黑狼脖子爬过去,趴在他的脑袋上,迎着风仰着小脑袋,“嗷呜嗷呜”,一声大过一声。 她倒是威风了,云谏担心她掉下来,迫不得已仰着脑袋,放慢脚步。 “卿清,你快管管。” 卿清忍俊不禁,刚把云漾抱回来,卿安踉踉跄跄的也去了。 她没有立即抱他回来,对云谏道:“你忍忍,让他也嚎两嗓子,开开嗓。” 来到山上,云谏只把崽子放下,带着卿清找她需要的东西。 给小白的青草准备好了,但是自己需要的野菜还没准备呢。 云谏帮卿清挖着野菜,任由小崽子去四周玩耍。 就在卿清挖的正起劲的时候,有个什么东西滚到了自己脚边,她看了一眼,发现是卿安推的一颗球,不小心抵在了自己脚边。 球被挡住了,卿安爪子一挥,球换了一个方向滚走,他蹦蹦跳跳地追着玩去了。 “等等,安安回来,你玩的是什么东西啊?” 卿安听见自己的名字,扭头看他们,又赶着自己的球回去,坐在他们面前。 “这个是土豆?”卿清比发现了黄金还兴奋,把土豆还给他,“安安,告诉妈妈,你是在哪儿找的?” 卿安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她。 猜想阿母也一定是想玩这个东西,于是把土豆赶到她的脚下,示意给她玩。 “我不要,安安玩儿,安安是在哪里找到这个小球的呀?” 云谏猜测,“这个叫土豆的东西,也是能吃的?” “对呀,和红薯差不多,可以做主食吃。” 他们的交流实在困难,云谏低头嗅着草地上的气味,“跟我来吧。” 卿安赶着土豆跟在屁股后面,一路跟着,最后来到了云漾身边。 云漾正刨着坑,把土里面几颗圆土豆挖出来,不圆的不要。小白正吃着土豆秧,卿安赶着土豆回来,换了一颗土豆接着玩去。 卿清没有阻止她,和云谏到旁边找,不过找来找去,只找到一棵,挖出来六颗土豆。 最后,她又去把云漾不要的两颗奇形怪状的土豆挖了。 云漾看出阿母需要这个圆圆的东西,留了一颗给弟弟,留了颗给自己,剩下的全往卿清脚边推。 这是个意外的收获。 回到家,卿清让云谏去把花椒树的树枝锯一截下来,磨两颗球,用来交换那两颗土豆。 “可是卿清,就这一棵花椒树,要是砍了,明年结的果子会变少的。” “去吧,生的土豆吃了会中毒。” 小崽子又喜欢乱啃东西,这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用别的树也可以啊,我去山上找找。” “就用花椒木吧,我听说用花椒木磨牙,对崽子牙好。” 在卿清坚定的要求下,云谏照着做了。 小崽子得了他们人生中第一个小玩意儿,而这次的土豆,卿清一颗没吃,全部留着。 第249章 什么东西冷冰冰的? 临近冬天,卿清搬回部落了,因为部落房间宽敞,适合好动的崽子,而且储存的吃的基本都在那里。 迎接冬天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卿清最放心不下的,是芫华。 芫华到现在也没回来过,按理说,她就算再忙赶在冬天前也会回来一趟的。 她隐隐猜测,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在冬天即将到来前,羽赫来了,带来了许多辣椒。 他说,首领和芫华应该要明年春天才来得了了,因为首领正在孵崽子,走不开。 这样一来,不但解除了卿清的心事,还令她欣喜不已,把早已准备好的红薯给羽赫带上。除此之外,还装了一包蜜饯。 直到羽赫都走好几天了,卿清慢慢回味,反应过来有一丝奇怪的地方。 “不对啊,为什么是骋风孵崽子?难不成芫华生的,是一颗蛋?!” “骋风是飞鸟兽人,可不就是一颗蛋嘛。” 安静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云谏轻飘飘的声音。 “崽子睡着了。” 虽然是暗示,在卿清耳朵里,这和明示没什么区别,当即两眼一闭。 “我们也该睡了。” 云谏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问道:“你要是想站着,我们就去外屋。你要是想躺着,我们就去石洞,你想站着还是躺着,嗯?” “我要是说想睡觉呢?” “那就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卿清撑着他覆上来的胸膛,无奈地妥协,声音娇软乞求道:“不要在这里,去石洞。” “好。” 云谏替崽子掀好被角,和往常一样把卿清裹着,顶着夜色往部落外赶去。 他走得很急切,恨不得两步并作一步,卿清很担心他一个不注意踢着石头摔了。 拉了拉他的衣襟,“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 “晚了你又要打瞌睡,把我一个人晾那儿。” 云谏的语气带着一股子委屈,这可不是他平白无故冤枉她,实属是她上次真做出了这种事来。 说到这里,卿清有些不好意思,“上次的事是个意外,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好,我不说了。你要是想补偿我,今天晚上就主动点儿。” ......... 隔天早上,小崽子起了,见阿母还在睡着,便不再打扰她,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乖乖地吃了早餐,出去找小伙伴玩去。 直到下了第一场雪,被禁足在家中。两个小家伙第一次见雪,本就躁动的心,更是躁动不已,坐在门口,仰着脑袋,“嗷呜嗷呜”叫个不停,有声的反抗。 云谏为卿清舀了一碗热汤,坐在窗边看雪。 卿清端起汤,抿了一口又放下,看着门口的崽子,别无他法。 瞄了一眼云谏,“你也不去管管。” 他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道:“等没下雪了,带他们去雪地里玩一会儿就死心了,你看怎么样?” 卿清没说话,视线缓缓移至窗外。去年的几只小狼,今年又来了,不过他们都已经能化形了,在雪地里欢快的玩着。 雪堆的还不厚,只有脚底板那么深,看着外面的光景,恍如隔世。 云谏等了太久,没得到回答,没再追问,端起碗,也抿了一口汤。知道她是担心小崽子冻着,就像他会担心她冻着一样。 “去玩吧,他们的兽裙也缝好了,给他们穿上再去。” 听了此话,云谏喝汤的碗顿在嘴边,直勾勾地盯着,“那你呢?哦,对了,你现在不能着凉。”着凉了,肚子会疼的。 他唰唰两口喝完汤,“你不能去,我也不去,让他们自己去玩儿吧。这么大的崽子了,冷不着。” 盯着她那碗没喝两口的汤,“快喝了吧,一会儿该凉了。” 云谏给崽子穿好衣服,随他们去,走之前,一人挨了一脚,还被他们阿父嫌弃了。 “走吧走吧,闹心的很。” 卿清也笑,清楚他是收了力的,不然小崽子早就飞出大老远了,还会在这安安稳稳地站着? 崽子得了允许出去玩,也开心,即使是挨了一脚,一点不疼,反倒像阿父推着他们赶紧出去。 赶走小崽子,云谏往床上一躺,冲卿清招手道:“卿清快来,我身上暖和。” 这床羽绒被子,他才只享受了一个冬天,现在已经是卿清和崽子的专属了。每天晚上,他只能蜷缩在一旁,看着他们甜蜜蜜的在被子里玩闹。 那个位置,本该属于自己的。 卿清刚走到床边,被子将她紧紧箍住,拉上床,如同要吃人一般。 感受着怀里的绵软,这都好多个晚上抱不着了,云谏心里憋屈,“等开了春,一定要让小崽子分床睡!” 卿清哪儿会不知道他的原因呢,主动勾上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胸膛。 “怎么了,我对崽子好你还生气了?” “当然不是。” 云谏喜欢她这么主动贴着自己,本来还想闹个别扭,让她多关注一点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只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笑。 崽子还小,正是需要自己和卿清庇护的时候。他小时候吃过的苦,不想让自己的崽子也再吃一遍。 卿清做的很好,她是个好阿母,而自己不是个好阿父。 他拥得更紧,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个话题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问道:“想睡觉吗?我陪你睡。” 即使他不说,卿清也清楚他想的什么。 他么,有的时候就像个大孩子,容不得对他一点忽视,想来是他从小缺爱的缘故吧。 “崽子大了,迟早得分床的,我们这房间宽敞,中间隔一下,可以分成两间。” 她前不着调的,回答他之前的话。 “不,崽子还小,等他们能化形了,再分床吧。” “好,都听你的。” 卿清笑笑,他能这么想,看来是想通了。 他的怀抱硬硬的,却很舒服,两人都不再说话,没一会儿,卿清就闭上了眼睛。 突然的,一个冰凉的玩意儿从床脚窜进被窝,卿清被冰醒,用脚蹬了蹬。 “什么东西冷冰冰的?” “崽子。” 云谏勾着她的脚,搭在自己腿间,不让她去触碰。 “崽子?!”她惊得从他怀里起来,爬去床脚,把他们扒出来。 第250章 卿清,你听我解释! 果然,他们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团,露出来的身子都湿漉漉的。 “不是去玩雪吗,怎么湿成这个样子?” “现在雪还不够厚,容易化。” 卿清瞥了他好几眼,“你不早说,快来帮忙!” 她顾不得什么,拉起一只崽子,把身上裹的兽皮脱下来,随手扔在地上,接着又去脱另一只的。 云谏也来帮忙,人手一只崽子,用被子裹着擦着他们身上的水,再用兽皮裹着去烤火。 小白怕冷,就没跟着他们出去,在火坑旁睡着,很是惬意。 见他们端了板凳过来,主动让位。 卿安委屈巴巴的,抬头望着云谏。 “都没骂你,还委屈上了? ”云谏语气凶巴巴的,手上却是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 哼哼唧唧了两声,转个身,头埋进云谏怀里。 可惜卿安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他一定会说,“阿父,我脸要烤着了。” 云漾趴在卿清腿上,和卿安湿漉漉的眼神不同,她眼神坚定的,似乎是在生气。 小小年纪,大有她爹臭脸的样子了。 卿清探过头去,疑惑地看了两眼。 奇了怪了,这孩子出去一趟,眼神都不一样了,都凹成菜刀眼了。 “漾漾?” 云漾耳朵动了动,扭头看见了阿母,“嗷呜”一声,头蹭上去要往她脸上贴。她这可爱的模样,和刚刚判若两狼。 对嘛,这才是她的闺女嘛,刚刚一定是看错了。 卿清幸福地用脸在她脸颊上蹭着,即使她的狼毛还是湿的,也不觉得嫌弃。 但是给他们擦水的被子是嫌弃的,趁现在河水还没结冰,让云谏去洗洗。 这几天晚上就没有暖和的被子盖了,卿清给自己盖了两床兽皮,给崽子盖了一床兽皮。不能再多了,再多了重。 纯兽皮终究没有羽绒兽皮暖和,睡着没一会儿都觉得冷,全往云谏身上靠。 云谏还以为是自己挤着了他们,他们过来一点,他就往外面挪一点。 直到挪不动,再挪就要滚下去了。 他探起脑袋,发现他们娘仨以相同的姿势缩成一团,立马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冷,想靠着自己取暖呢。 云谏往里挪了挪,用肚子那儿一块的软毛给卿清取暖,又把毛茸茸的尾巴甩过去给崽子盖着,才满意地睡去。 因为这次,崽子不再吵着出去,无聊的时候就在家里啃小木球玩。 然而奇怪的是,每当那几只小崽子来家门口玩儿时,两个崽子就很激动。 这种激动,不像是想去和他们玩,更像是驱逐他们。 他们之间闹了什么不愉快,卿清一概不知,但看得出来,自家崽子挺记仇的。 这样好啊,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卿清和云谏对崽子好,崽子也知道对他们好。 某个下着大雪的早上,小崽子起来,床上只见着阿母,不见了阿父。 不过小崽子没太在意,他们阿父时常出去,老是见不着人影。 他们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崽子了,对于这件事,或多或少会有埋怨。 外面一点都不好玩,阿父都不在家里陪着自己和阿母。 突然间,他们好像闻到了阿父的气味。 云漾当即跳下床,顺着气味跑去。卿安正赖着床,瞧见阿姐跑了,立即跟上去。 云谏趴在雪地里,被大雪压住了身体,毛都压塌了。 这在崽子眼里,无疑是被困住了。 他们义无反顾地冲过去,一踩一个坑。 “阿父,我们来救你!” “你们怎么出来了?”云谏听不懂他们的“婴语”,有些困惑。 就在他们靠近时,云谏突然站起来,甩着身上的雪。 雪花向四周散开,砸得小狼崽子眼睛都睁不开。 耳边,是他们阿父奸计得逞,爽朗的笑声。 小狼崽子转身就走,乳牙紧咬。 阿父坏! 卿清盛了肉,招呼道:“漾漾,安安来吃早餐了。” 她话音刚落,门口探进一只黑黑的脑袋,紧跟着是一只小白狼。 “今天这么听话呀?” 小狼哼哼唧唧,控诉他们阿父的行为,卿安更是直接打起滚。 “怎么了这是?” 卿清搞不懂,以为是自己忽略了他们,他们在和自己撒娇求摸呢。于是蹲下,摸摸他的肚子。 “好了,快来吃早餐了。” 云漾咬住她的衣袖,扯着她往外面走。 卿清和云谏对视一眼,“小崽子怎么了?拉着我出来,就是来看你的?” “哟,小崽子还会告状了?” 云谏丝毫不怵,反正他们还不会说话呢。 “快进来吧,小崽子还等着你吃早餐呢,一大早的,雪堆里趴着像什么话?” 果然,卿清完美的误会了小崽子的意思。 “还不是你睡觉不踏实,直往我身上蹭。” 卿清努了努嘴,不满地嘟囔,“谁知道你定力这么差。” 云谏路过小崽子身边,突然张牙舞爪吼了一声,小崽子被吓得大叫,扒着卿清裤腿要往上爬。 卿清蹲下,抱起两只崽子,摇着晃着安慰,“不怕不怕。” 剜了罪魁祸首一眼,“你就是欠得慌。” “小崽子嘛,吓吓长得快些。” 今天不用去捕猎,于是云谏换上兽裙,是卿清新为他缝的那条。 这是他第一次穿,一穿上就满意得不行。 “看来卿清没少关注我,这兽裙做得正正好。” 卿清都没量过他的尺寸,如此合身,不就是了解他嘛。 “你家里又不是没有兽裙,我比着做不就好了?” 卿清哄好崽子,把他们放在凳子上,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吃早餐。 有些时候,卿清也挺无奈的,不但要看着小的,还得盯着大的。 让云谏带崽子,她是一点都不放心。 虽然崽子现在还不是个人,可云谏也没把他们当崽子。 这不,她洗个腊肉功夫,云谏又带着崽子出去了。 外面嘀嘀咕咕的,她依稀听见云谏说什么“这个很甜”,“你像这样舔一下”。她没太在意,想着有他在,崽子不会有什么危险。 直到卿安的惨叫声传来,她拎着刀就出去了。 “你别哭啊,阿父这就救你。”云谏知道急了,手忙脚乱的,看见卿清,嘴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卿清,你听我解释!” 待看清卿安的处境,卿清是两眼一抹黑的程度,捏个雪球就给云谏砸去,他躲都不敢躲一一下。 “卿清你别急,我这就把冰舔化。” 小崽子呜呜咽咽的小可怜样,卿清来不及和他计较,回去取热水。 好在洗腊肉的热水还有,从上面好几寸地方浇下去,免得烫伤他。 庆幸的是,崽子有惊无险,卿安趴在卿清肩头,定定地看着他。 他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什么阿父没事,自己就有事呢? 云谏总结下来,漾漾难骗且记仇,安安心眼少而且傻乎乎的。 他老父亲式叹气,多骗骗好啊,长了记性,免得以后被别人骗。 第251章 辈分不就乱套了吗? 有卿清和云谏在,小崽子们总算是安全地熬过了冬天。 春天到了,对崽子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季节,对小白来说,更是如获新生。 满地新鲜嫩绿的青草啊,它大口大口地吃。 这才刚化雪不久,部落里的盐不多了,云谏又要离开两天,去挑盐回来。 卿清一个人照顾两个崽子,他着实放不下心来,崽子有多调皮他是知道的,稍不注意,他们就会跑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卿清说,这个叫躲猫猫、捉迷藏。 自己还能通过嗅觉,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可是卿清呢,要是自己不在,她找不到崽子怎么办? “你快去吧,早去早回,家里不用担心,崽子们都乖着呢。” 不是她吹,崽子在她面前,又粘人又体贴,可真是实打实的乖宝宝。 她带着崽子,送云谏出部落。 拉着崽子的爪爪挥爪爪,“阿父要去挖盐了,快和阿父说再见,让阿父早点回来陪我们。” 云谏看着他们一大两小,心已经被填满了。 他从孤身一人,到现在伴侣和崽子盼着自己回去,这就是结侣生子的意义吧。 他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快回去了吧,再看着你们,我都不想去了。” 不舍得,一点都不舍得。尽管最多就两天,他依旧不舍得离开他们。 “这就回去,路上小心。” 崽子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云谏在家的时候,一家四口再加上小白,基本每天都有上山闲逛的时候。 即使云谏不在,她也不能亏待了他们。 别好小钢刀,带好麻藤粉这些防身工具,“崽子们,走,去山上玩了。” 一听能出去玩了,小崽子沸腾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往外窜。 他们欢喜的模样,卿清也欢喜。 山上没什么危险,不过玩着玩着,她看见了狗蛋儿和它的伴侣。 它们远远地看着,似乎并没有上来团聚的意思,只是想看看自己崽子,过得好不好。 这个卿清一点不担心,小白胃口好,不挑吃的,长大一圈不说,还胖乎乎的,不怕狗蛋儿会担心。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离开了。 出卿清意料的,芫华回来了,她的身后,还跟了一只白毛小鸡仔,不,小鹰仔。 他松松软软的毛,有芫华小腿那么高! “这是你的崽子?” 眼见云漾做足进攻的姿态,要扑上去,卿清遮住她的眼睛,往怀里一捞。 讪讪道:“这是你阿弟,上去打个招呼是可以的。” 但是别把人家当猎物啊! “安安,你也去。” 芫华显然还没从两只崽子中回过神来,看看卿清,又看看崽子,“卿清,这两只崽子都是你的啊?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又生了一只?” “怀了俩,这两只崽子都是同一天生的。这只是大的,叫云漾,这只小的叫卿安,你的呢?” “一次生了两个啊......” 芫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的崽子叫骋渊。阿渊,这个是卿清姐姐。”不管他能否听懂,该说的还是得说。 卿清抿嘴一笑,“还叫姐姐呢?我都是两个崽子的母亲了。” 到时她知道漾漾是闺女,也是骋渊的姐姐,辈分不就乱套了吗? “那该叫你什么呢?”芫华不知道关于那么多关于辈分的事,只能询问她。 “嗯......既然你与我是好姐妹,就叫我小姨好了。” “好啊。”她欣然答应道。 云漾和卿安上前,对他还不熟悉,从他头顶嗅到脚丫子,似乎要把他的气味记住。 骋渊从小就有骋风的风范,面对他们的示好,不动如山。 不过嘛,他长得和他们不一样,云漾和卿安还是很好奇的,一个咬翅膀,一个在后面顶他的屁股,要推着他一起去玩。 骋渊力气小,抵不过他的哥哥姐姐,不情不愿地,还是被拉着去了。 那两颗木球是他们最好的玩具,他们也乐意分享出来。 卿清视线随着他们而去,招呼道:“不许欺负阿渊弟弟哦。” 她拉着芫华到桌子旁的板凳上坐下,无非就是说说部落里的事和崽子的事,以及问问她骋风把那件事解决得怎么样了。 芫华如实道来,“上次我们回去,骋风打算说服他的阿父,继续带着阿母游玩去,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在悬崖下盖一间房子,搬出去住。” “没想到在这之前,骋风和阿母闹了矛盾,阿母一气之下出去淋了雪,吹了风,发热了。 后来我用那些草药,治好了她,她就对我改观了。” 这次,是彻底接受了她。甚至还与她道歉,担心赶走了她。 部落里能有一个会医术的雌性,那是兽神的庇护啊! 就是骋风也惊讶了,他的小兔子居然还会医术,这是狼族部落的损失啊。 他时常担心狼族部落会把她要回去。 芫华坦言,自己的医术都是卿清教的,部落里有卿清呢,不会强迫自己回去的。 所以,她最感谢的还是卿清了。 “对了,我在部落里还遇到了以前欺负我们的那个雌性,好像是叫......百薇?” “百薇?”卿清重复了一遍,想起云谏说的,她留在鹰族部落了,也就收起惊讶,转而问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见过一面,应该挺好的吧,她旁边还跟了个小崽子,是个小狼崽呢。” 如此说来,这个崽子或许是清扬的了。 卿清沉思良久,他作的这些孽,全部打在他自己身上。不仅自己被族人唾弃,他的妻子孩子,也是别人的了。 “这就是报应吧。” 芫华不知道前因后果,她那天问过骋风,为什么不放她回去? 骋风说的是,是她自己不愿意回去的,没有人强迫她。至于具体的事,他也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吧?”卿清看着她困惑的脸,解释道:“是她的伴侣清扬,把元风他们引来的,后来清扬和她的其他两个伴侣也被元风杀死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那么多族人因为他们而死.......”想到当时的惨状,芫华眼眶都红了。 “是啊,所以百薇也觉得没脸再在部落里待下去吧。或许这件事她也是不知情的,只要她不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她能开始新生活就让她重新开始吧。” 第252章 吃崽子爪子 卿清坐床上缝着东西,云漾卿安在旁边啃着木球。光滑的小球上,遍布他们的咬痕。 有崽子陪着,等云谏的这段时间里,也没有以前那么难熬了。 崽子突然把球抛向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随即往门外奔去。 “漾漾安安,谁来了?” 崽子这么大动静,肯定是有人来了。 “我,你伴侣。” 云谏挑着盐石进屋里放下,然后抱起来迎接自己的崽子。 “想阿父了?这么黏人,比你们阿母还黏人。” 他缓缓往床边走去,“你就没想我?崽子都知道来迎接我,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云漾和卿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按进阿父的怀里,眼前一片漆黑。 听见阿母在说话,“你别这样,崽子还在这儿呢。” “崽子被我捂着了,看不见的。” 云漾竖着耳朵听,他们看不见,但他们听得见啊! 什么东西是她和阿弟不能看的? 于是她挠着云谏的胸膛挣扎。 云漾被放开,她的目光在阿父和阿母间来回游走。他们看着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又赶路了吧?饿了没,知道你今天能回来,特意给你煮了肉呢。” 卿清起身,去洗碗盛肉去。 云谏躺到她刚才躺的位置,“还不是想着快回来见你们,再不回来,你们都要把我忘了。” “以前爱冤枉我,现在崽子也一起冤枉了是吧?” 卿清用兽皮裹着陶罐,端到卧室,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再去拿碗来。 云谏还没起来,捏起云漾和卿安的爪子看。 “小崽子长得好啊,爪子都长这么长了,胸膛都给我挠红了。” 他的语气不带一点责怪,是骄傲的。 卿清没看去他的表情,都能猜到他此时一定是得意地笑。 崽子长大一点,有一点变化都是值得他高兴的事。 可不是嘛,自己的崽子,就是拉泡尿都是香的。 “先起来吃了东西再躺吧,已经盛好了。” “不吃肉了,吃崽子爪子。” 他知道崽子已经听得懂了,装模作样地要把他们的爪子塞进嘴里。 果然得了崽子的尖叫,骂骂咧咧地从他胸膛上下去,那一点父子情深,也被他捣得灰飞烟灭。 坏阿父! 卿清嗔了他一眼,“你就是没事做,老爱逮着崽子吓。” “噢,对了!”云谏从床上翻身而起。 “你又走哪儿去?” 卿清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去,他拉开竹筐上掩着的兽皮,从里面取出用几张巴掌大的叶片包裹着的东西。 他摊开,是十多颗圆圆黑黑的果子,像小汤圆一般。 “这是什么?” “果子,我路上渴了,看见这个果子,摘了两颗尝尝,觉得味道还不错,就都给你们摘回来了。” 他剥开外面薄薄的一层皮,里面的果肉奶白奶白的,塞进卿清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 卿清吐了果核在手心,“好吃,真甜,你也吃。” “我吃过了,是给你和崽子的,你帮我倒点水吧,渴了。” 卿清给他倒了水来,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吃。 她和崽子才吃了早餐不久,不饿,于是招呼崽子过来,给他们剥果子吃。 “里面硬硬的东西不能吃哦。” “嘎嘣嘎嘣......咕噜~” “......” 他们坐得端正,眼巴巴地瞅着桌子上的果子,张张嘴巴。 于是乎,卿清把核也抠掉再给他们吃。 还剩最后几颗,云谏大掌覆住,往桌里一抹,低头对着崽子说道:“这些不行了,是阿母的。” “给他们吃呗,我已经吃过了。”卿清伸手要去拿,被云谏扒开。 “不行,这些是你的,哪儿能全被崽子吃了?我吃完这碗就给你剥。” “我自己剥着吃就是了,你先吃饱肚子。” 崽子似乎理解了阿父的意思,又跑回去玩了。 吃饱喝足,云谏拥着卿清的腰,带到了床上。 一躺下,就开始耍泼打赖,“媳妇儿~,老婆~,卿清~,乖乖~,刚刚没亲着。” 卿清心虚地瞟了一眼崽子的方向,“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 云谏哼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注意看崽子。” “看什......” 云谏“嘘”了一声,继续小声道:“不要那么大声,悄悄说。” 卿清狐疑地看向崽子那边,他们安安静静的,又没搞什么名堂。 “看见没?” 卿清也咬着耳朵道:“让我看什么?” “小崽子机灵着呢,我们说悄悄话,他们就竖着个耳朵偷听。” 卿清又看过去,果不其然,一大一小竖着这边的耳朵。 云谏看着他们,用正常声音问她道:“果子甜不甜?” “甜。嘿,还真是!”卿清发现,云谏用正常声音说话了,他们就继续玩。 “有多甜?我尝尝。” 卿清还当他在测试崽子,只顾着看崽子去了,没回他,也没注意到他的语气逐渐暧昧。 “嗯?问你话呢。”使坏地掐了掐她的腰。 他的声音一低下来,崽子也安静了。 卿清扭头看他,“你不是说吃过了吗?最后几颗都被我吃完了,我哪儿给你找去?” “果子是甜的,吃了果子的小嘴就不是甜的了?过来让我尝尝。”他邪笑着靠近。 “讨厌!” 卿清推着他的胸膛,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因为这事。崽子就在对面呢,一扭头就能看见。 “别担心,有被子,你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就不会被发现。” 云谏拉起被子,将两人严严实实地盖住。 卿清紧张不已,扶着他的肩膀配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考虑在被子里容易喘不过来气,云谏亲一会儿,就贴心的留给时间她呼吸。 崽子没听见阿父阿母的说话声,好奇地看了一眼,看见他们用被子盖着,只当他们是睡着了。 后来他们醒了,阿父阿母的脸都红红的,特别好看,尤其是阿母,好看得让他们想舔舔她的脸。 不过就在他们伸出舌头的时候,阿母就被阿父抱开了。 第253章 特意为你种的 看样子,这次卿清是准备长久的住在这儿了,云谏便拿了锄头,把屋背后的空地翻了,围了个院子。 他还去山上挖了好多漂亮的花儿回来,种在栅栏下面。 不过半天就被糟蹋了,是自家三个崽子做的,洁白无瑕的花儿,被摘了个干干净净。 卿清没说,她屋里花瓶里插着的花儿,就是崽子在这儿一朵一朵地采摘来给她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动了一整天,这可都是崽子的心意呢。 云谏不是没看出来,看破不说破罢了,反正这些花种来都是讨卿清开心的。 他不光是看出来这个,他还看出来,崽子送的,比他这个伴侣送的更让她开心。 哼,还说他和崽子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都是唬人的! 他哪儿比得上两个崽子啊。 但是这些话,他可说不出口。 一整天,云谏都黑着脸,闷闷不乐的。就是卿清和他说话,他都兴致缺缺。 卿清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因为崽子把他花采了的事生气。 于是第二天,趁他出去打猎的时候,带着两个崽子去挖新鲜的花回来。并告诉他们,花是阿父辛辛苦苦种的,用来观赏的,不能再采了。 云谏打猎回来,屋里转悠了一圈,都没看见人。听见外面有响声,又出去找人。 这刚走去,就看见卿清挨着自己种的花旁边,又挖了一列坑。小崽子也夹着尾巴,使劲帮忙挖着。 “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回来了?”卿清笑容和煦,“我和崽子们种花呢。我知道,那些花是你种给我和崽子的,都在我花瓶里养着呢。 今天这些花,是我和崽子们一起去采来,特意为你种的。” 云谏看着旁边还没来得及种的,五彩斑斓的花,一时之间,竟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糊住了眼睛,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可是再怎么模糊,也能清晰地辨别出花儿的颜色。 这是卿清和崽子为他采的。 卿清居然还记得,他喜欢这些颜色艳丽的花朵。 “你不是说这些花会招来蝴蝶吗?” “蝴蝶,蝴蝶也好看啊,家里热闹了,院子里也不能冷冷清清的。” “花......” 云漾突如其来的发声,打断了卿清和云谏的对话。 “漾漾是不是开口说话了?” 卿清愣愣地看着她,虽然都是狼嚎,但是以前的狼嚎,是杂乱无章的,让人听不懂。 刚才那一声,她分明听出,她说的是“花”。 “我也好像听见了。” 卿清由震惊变为惊喜,“漾漾,你再说一遍听听。” “花。” “啊,漾漾,你真会说话了?” 没想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阿母”,也不是“阿父”,而是“花”。 但她能说话,他们已经很开心了。 卿安扒着云漾的嘴巴,似乎在问,“阿姐,你怎么会说话了?” 云漾又重复了几遍,可把卿安急得,也想开口说话了。 他“嗷呜”叫着,试图也像阿姐一样,能说话。 “安安不急,你迟早也能像阿姐一样,开口说话的。”卿清摸摸他的脑袋安慰。 云漾对着卿安欣喜地重复她会的那句话,仿佛在教他如何说话。 云谏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柔和道:“漾漾,去教阿弟说话吧,这里交给阿父和阿母来。” 看着他们姐弟俩并排着屁颠屁颠跑开的背影,眼角也带上笑意。 “他们感情真好。” “是啊,真好。” 云谏目光闪烁,拉着她的手,紧紧握着,“卿清,有你真好。” 如果生活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春天一晃就要过去,山上的树木长成郁郁葱葱的青色,果树上的花儿开了又谢,结出青绿的小疙瘩。 芫华他们早已回去了,春天的季节正是种植辣椒树的好时机。 骋风说,辣椒树是会休息的,结了两次果子,这次会结得很少,所以,他们要多多地种树。 家里的兽皮垒了一摞又一摞,都是兽人们用来交换的。 可惜长毛兽兽毛用完了,云谏别上骨刀,要去山中找长毛兽去。 临走前,叮嘱道:“漾漾,安安,在家要好好听阿母的话啊。不然,等我回来,看我打不打你们屁股。” “知道了,阿父。” “阿父早点回。” 崽子们自从那天说了一句话后,就跟着大人学说话,简单的表达不成问题了。 他们的声线清脆稚嫩,煽动着云谏内心深处的柔情。 长毛兽不好找不说,他还得躲避其他的猛兽,卿清挥手,“注意安全。” “取取兽毛而已,没问题的,放心吧。” 上山的路上,云谏总觉得心里堵得慌,“突突”地跳,很不舒服。 除了感觉闷闷的,影响不了什么,也就没当回事。 云谏走后,卿清照常带着小白去山上吃草,顺便遛遛崽子,找找野菜。 “阿母,火锅。” “什么火锅?安安想吃火锅了?” 前几日下了几场雨,连绵不断,空气潮寒。卿清兴起,做了一次火锅吃,驱驱湿气。 试着给小崽子们吃了一些,还担心他们吃不了这么辛辣的东西,不曾想,他们一吃就上瘾。 天天嚷着要吃,那么上火的东西,吃了那一次,卿清没敢再给他们吃。 “阿母,我也想。”云漾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她。 “那......好吧,吃了这一次可不能再吵着要吃了。” “漾漾喜欢阿母。”黑狼崽子蹭着她的腿,卿安也来,似乎是担心阿母被阿姐抢去了,抬眼用和云漾同样的眼睛望着。 “安安......安安也喜欢阿母。” 他们直白的表白,卿清心里泛着甜,“阿母也喜欢你们,你们看着小白,不要让它走远了,阿母再挖几棵野菜就回去。” 卿清挖了几棵野菜,又在附近挖了几株降火的草药,才带着三个崽子回去。 她切好配料,临近傍晚时,才开始熬锅底,准备食材。 小崽子不住地往外面张望,显得焦躁不安。 “阿母,阿父还没有回来。” 第254章 是他的崽儿没错了 “担心阿父啊?阿父一定会在天黑前回来的,别担心噢。” 卿清看了一眼天色,是不早了,可能是长毛兽不好找吧。 “哦。”云漾失落地趴在地上。 阿母说,阿父每天出去是去打猎,家里吃的肉肉都是阿父带回来的。可是天都黑了,阿父还没有回来,是因为今天的肉肉难找吗? “阿姐......”卿安上前安慰。 卿清听见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转过头看了两眼,继续切着肉。 她切完肉摆好,总觉得屋里好像过于安静了,再次看向那处,空落落的,只剩下两个木球。 她觉察到不对,四处搜寻着他们的身影,“漾漾,安安?” 堂屋没有,又去卧室,屋前屋后都找遍了,始终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她脸上写满了焦急,清晰地感受到胸口深处出现了一阵一阵尖锐的慌乱。她语气不稳的再次喊道:“漾漾,安安,你们在哪儿?” 死一般地沉寂。 卿清意识到崽子真的不见了,可是没见着有人进来,更不可能有野兽进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跑出去了。 天都要黑了,会去哪儿呢? 难道是去山上玩儿了? 云谏不在家,也没法帮自己找小崽子,有他在,肯定能知道小崽子去哪儿了。 她带上钢刀,正准备追出去时,突然想到又不是只有云谏一个兽人嗅觉灵敏。 她首先想到是找白月帮忙,但是白月的家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于是向附近最近的一家兽人寻求帮助。 兽人年轻且热心,听说是崽子走丢了,当即答应下来,跟着她回来,让她拿出有崽子气味的东西。 卿清拿起那两颗球,“这个是他们平时最喜爱的东西。” 兽人认真地嗅了嗅,“我去找找。” 空气中的气味还很浓郁,想来没走太久,还是两个小崽子,应该不会走太远。 他走得急,没注意听见卿清的呼声,跑出几里地后,才反应过来忘了问问她要不要一起。 不过现在找到崽子才是最重要的,就没有再折回去。 此时,云漾和卿安正一路闻着味儿,要去找阿父回来。 眼前的树木长得越来越粗壮,和以往去的山不一样。 “阿姐,我怕。” 本来天就黑,加上四周树木丛多,阴森森的,卿安的小胆儿都要吓破了。 要不是有阿父的味道,他才不来这样的地方呢。 “阿弟不怕,阿父在这里。” 云漾冲在前面,埋着头,四处搜寻阿父的气味。 阿父的气味越来越浓了,一定会找到阿父的。 她绕来绕去的前进,突然被一只黑色的大掌挡住去路。这只厚实的大掌,只轻轻一拍,就足以把他们拍成肉泥。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这是什么,就听见阿弟惊恐的呼声,“阿姐,快跑!” 她昂起脑袋,看了一眼,是一大只黑糊糊的东西,森白的獠牙,发着光的眼珠子...... 尽管没见过,可这么恐怖的长相,她看见的第一眼就想要逃跑。 卿安都快已经跑远了,云漾才嚎叫着往回跑。 两只崽子争先恐后地逃跑,到底是初生不久的崽子,身后的黑虎仅两步就追上。 云漾逃亡着,没注意脚下凹凸不平的路面,又是下坡路,不小心踩着了坑,咕噜咕噜滚了几圈。 “阿姐!” 眼见身后的黑虎要追上了,卿安扑腾着小腿,又跑了回来,照着黑虎的爪子就是一顿撕扯,还冲它嚎叫。 他咬得不疼,但成功吸引了黑虎的目光,转移目标,追卿安去了。 云漾看见阿弟被追,着急啊,站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追着黑虎嗷嗷叫唤。 黑虎才吃了一顿饱饭,并没有吃掉他的心思,不过是享受这种追逐猎物的快感。 它追上了他,张着大嘴去咬他,只听见一声异响,随即是小狼痛苦的哀嚎...... 云谏蹲守在长毛兽的巢穴,好不容易才蹲到它取了毛,没注意,天都快黑了。于是绑好兽毛,边往回赶,边往腰间上别着。 走了许久终于见到了下山的路,却隐隐听见凄厉的哀嚎声,似乎还不止一个。 云谏瞳孔紧缩,捏紧了拳头。 这个声音,是他的崽儿! 不管是不是,也没有余力再思考崽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循着声音的方向,急忙赶过去。 声音更近了,每隔几步,地上就有几滴血迹。 这个气味,是他的崽儿没错了。 他急冲冲而去,路上还捡了一只崽子,是云漾。 云漾受惊地挣扎了一下,突然发觉,抱走她的是阿父,她害怕地瑟缩在他怀里,“阿父,去救阿弟。” 黑虎咬断了卿安的尾巴,正逗趣地追逐他,他白色的尾巴被染得鲜红,为了活命,连滚带爬地逃命。 见了这一幕,云谏双眼猩红,几近暴走。 他四溢的杀气,让黑虎察觉到了危险,收起玩心,调转方向朝他扑去。 云谏跃上树干,腾空而起,眼神疯狂而狂热,几乎用尽所有气力,一拳砸在它的脑门上。 随着一声沉闷的肉响,黑虎的下巴狠狠磕在地上,动弹不得,它被拳头攻击的地方,凹陷进去。 筋这一拳,云谏难以解他的心头之恨,他又泄愤的狠狠砸了几拳才罢休,黑虎早被砸得没了气。 云漾看见了这一幕,觉得阿父比这只大东西还恐怖。 不过,阿父不会追赶他们,也不会咬掉他们的尾巴。 “安安。” 卿安躲在树丛里,恐惧和疼痛,令他止不住地发抖。 云谏的手触碰到他时,他应激地一口咬上去。 “安安别怕,是阿父,阿父来了,阿父救你们来了。” 他安抚好卿安,轻手轻脚地把他搂进怀里,“别怕,我们回去找阿母。” 回去的路上,一只狼与他们擦肩而过,跑了不远,又折回来。 “首领,崽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去帮我把前面黑虎的尸体拖回来。” “明白。” 卿清在家焦急不安,拿了钢刀,准备去山上找找。 才出部落不远,就碰见火急火燎的云谏。 “卿清,崽子受伤了,你去找找敷伤口的草药。” 卿清瞥见了他怀里的崽子,似乎流了好多血,她担心得嘴唇发白,“你先带他们回去,我很快就回来。” 第255章 怎么还不长出手来? 卿清去石洞的园子里,只要有的伤药,全采了回去。 看着卿安只剩半截的尾巴,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气他为什么要乱跑。实际上,除了给他处理伤口外,一句骂他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好他们。 “他这是怎么受伤的?”就是玩闹受伤,也不该是半条尾巴都断掉吧? “被黑虎咬的,我赶上了。” 卿清咂舌,黑虎啊,崽子们能活着回来都是万幸。 小崽子疼得可怜,她撒了一点麻藤粉上去止痛,再给他敷药包扎伤口。 他跑了这么久,又疼了这么久,还流了这么多血,现在不疼了,困顿得眯着眼睛要睡觉。 他蜷曲着身子,小小的一只,显得虚弱又可怜。 疼是暂时的,可是这半条尾巴是永远的失去了,以后他都会带着这半条尾巴过日子,他还那么小...... 卿清看在眼里,心里更疼。 “首领,黑虎带回来了,我放这儿了。”兽人在门外说着。 “你拿回去吧。” 这黑虎留在家里,只会让崽子害怕,黑虎肉卿清也不吃,还不如给他带回去。 看得出来,他是帮忙找崽子的,这黑虎当是谢礼也合情合理。 “谢谢首领。”兽人连声道谢,这可是黑虎肉呢。 其他不说,光是这张兽皮,都是极好的东西。 这只黑虎,是他们的心头之恨,也是崽子们的童年阴影。 云漾为卿安舔着毛,她始终自责,要不是自己要去找阿父,要不是自己摔倒,阿弟也不会丢失尾巴。 “漾漾呢,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卿清担忧地问道。 刚才看卿安受伤严重,一门心思都扑在他上面去了,云漾在一旁不吭声,一时还没有顾及她。 “阿弟,阿弟疼。” “阿弟现在不疼了,你呢,疼不疼?” 卿安的伤口一眼能看见,云漾被黑灰色的毛遮住,根本辨别不出她受伤没。 “疼。”她抬起磕到的腿。 卿清手心托着,小心扒开她的狼毛,看见关节上的伤口,像是磕破的。 为了不让她疼,卿清还是撒了一点麻藤粉末,再上药。 火锅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谁也没有心情吃,云漾贴着卿安,也睡着了。 卿清让云谏把熬好的底料倒掉,把锅洗干净。 “就倒掉吗?多可惜啊。” 卿清紧盯着睡着了的崽子,迟钝地摆摆手,“倒了吧,吃不下去,崽子受了伤,吃这些也不好。” 要不是做这顿火锅,她就不会让崽子偷跑出去,也不会发生一系列事。 “好吧。” 他洗了锅回来,卿清用切好的肉煮了肉片汤,与云谏一起,草草地吃了个晚餐。 煮肉片汤花不了多少时间,等崽子醒了再煮新鲜的。 卿安的尾巴渐渐地结了痂,痂再慢慢地掉落,云漾心中有愧,看着阿弟秃了的尾巴,无法释怀。 只要是阿弟想的,她都无条件满足。平日爱和卿安打闹着玩儿,现在也让着,喜欢给他舔舔毛。。 卿安觉得阿姐变了,什么都顺着自己,可是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阿姐,那个和他打打闹闹的阿姐。 他慢慢明白,阿姐是因为自己尾巴的事,才变成这样。 他的尾巴已经不疼了,在阿姐面前也从未提过尾巴的事,他真的不在乎。 可是阿姐还是在乎。 卿清软绵绵的,任由他抱着自己回去,忧心忡忡问道:“你说,漾漾不会是心里吓出阴影了吧?我觉得她好像有心事,也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 “或许是吧。小崽子忘性大,带他们玩点新鲜的,转移下注意力,兴许能好。安安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去吧。” “想法挺不错,但是有什么新鲜的事能做呢?” 卿清想了一圈,山上能玩的都玩遍了,真没什么新鲜事能做了。 “明天带他们去打猎吧。” “打猎?他们还这么小,会不会早了点?” “没有早不早之说,打猎当然是越厉害越好,只要他们感兴趣,牙刚长出来就能学了。” 卿清笑逐颜开,“也是,他们阿父这么厉害,要是崽子不厉害些,岂不是丢了他们老父亲的脸?” 前半句云谏听得还很舒坦,后半句听得他咬牙切齿,“嫌我老了?要不要回去再试试我老没老,嗯?” 卿清晃晃腿,反抗。 “又不是这个意思,快回去吧,待会儿崽子醒了,找不着人。” 云谏哼了两声,“哪家好崽子大半夜还醒?” 两人默契的不再说话,云谏的步伐加快了些。 第二天早上,云谏握着弓,一边肩膀上搭着一只崽子,看向屋里,等着卿清出来,四人一起上山去。 说是带他们打猎,实则是射中猎物,让他们去叼回来。 然而,光是这样,就足以让他们兴奋好久,仿佛这真的是他们抓住的。 他们对云谏手上的弓箭更感兴趣,嚷着要试试。 云谏挽弓坐到地上,给他们看手里的弓箭,“你们都还没有手,拉弦也拉不了,怎么试呢?” 他看着卿清,甜蜜地笑了笑,“这把弓是你们阿母给我的,等你们化了形,阿父和阿母给你们一人做一把新的。” 这把弓是他和卿清一起做的,以前他想着要把它留给崽子,但是现在有两只,给谁都不好,倒不如给他们一人做一把新的。 卿清也附和道:“是呀,今天你们就先看看阿父是怎么用的,好不好?” 小狼崽看看阿母,又看看阿父,最后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有些嫌弃。 怎么还不长出手来? 他们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和阿父阿母的不同,也第一次对化形这么渴望。 如果说此时他们化形的想法达到高峰,那么白雨的化形,令他们的渴望达到最高峰。 在漫天大雪飘飞的冬季里,兽帘被猛然拉开,冷风裹挟着雪花迎面扑来。 就在这时,一个白嫩的小男孩,光裸着身子跳进屋里。 卿清愣了愣,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孩子,又觉得他的长相有些熟悉。 “你......你是白雨!” 错不了了,眼前这个孩子,既像白月,又特别像忍冬。 第256章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卿清小姨,是我。” 白雨脸蛋上还泛着两团酡红,不知是激动的,还是被风雪吹的。 “你这孩子,怎么衣服都不穿就跑出来,这么大的雪,冻着了怎么办?” 卿清连忙起身,去找了保暖的兽皮,给他披上,又拉着他过去烤火。 “我......我刚化了形,想来看看弟弟妹妹。”他不好意思得埋着头。 卿清没惊讶,她早就料到了,白雨看出了漾漾的性别。 从他衣服都没穿一件,看得出他很急,甚至可能是他意识到自己化了形,就赶过来了。 “漾漾,安安,你们阿雨哥哥来了。”卿清朝卧室里呼唤一声。 就在卿清呼唤一声后,白雨突然紧张起来。 “卿清小姨,我......长得好看吗?弟弟妹妹会不会喜欢?” 卿清揶揄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想问弟弟妹妹会不会喜欢,还是想问妹妹会不会喜欢?” 到底是小孩子,脸皮薄,被猜中了心事,整张脸都在发烫。 云漾和卿安玩累了,躺着睡觉,听见阿母的声音,立马从床上跳下来。 看见这个长相陌生,气味却异常熟悉的人,云漾和卿安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白雨紧捏着兽皮,紧张不已,他们这么围着自己转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卿清掩嘴偷笑,“怎么,不认识了?这是你们阿雨哥哥呀。” “阿雨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卿安困惑不已,他就说这个气味,应该就是阿雨哥哥啊,他不会记错的啊。 “我长大了,就可以化形了,你们也要快快长。” 云漾也问道:“那你可以再变回来吗?” “当然可以。”白雨一急,难怪刚才云漾妹妹不说话,原来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兽形。 唉,看来自己的长相不如意呢。 白雨变了回来,两人的眼神变得崇拜,阿雨哥哥也可以像阿父一样,变来变去的了。 卿安一直注意着他的尾巴,变成人后,他的尾巴就没有了。 他缠着白雨,教教自己怎么才能变成他那样。这样阿姐看不到自己的尾巴,就不会难过了。 卿清看着几个小家伙喜出望外的模样,欣慰一笑。以后等他们能化形了,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云谏打猎回来,他们也玩得差不多了,便让他把白雨送回去。 饭桌上,云谏望了几眼自己的崽子,感叹道:“白雨没比这两个崽子大多少,想来这两个崽子也快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他还记得他们刚出生时,小小的一只,捧在手心都怕把他们硌坏了。 卿清没忍住嗔怪他两句,“你还悲春伤秋起来了,崽子长大,这不是好事吗?” 云谏讨好地夹了两块肉,放进卿清碗里,“我也没说是坏事啊。” 卿安听见阿母阿父在讨论自己和阿姐的事,好奇地问道:“阿父,我们要怎么才能快快化形呢?” “要多吃肉,才能长得快,长得快就能快快化形了。” 也不知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忽悠他们的。 反正骗得崽子们大口大口吃肉就对了。 前后没几天,崽子就缠着卿清,想吃阿母做的。 卿清自然不会拒绝,他们想吃什么,都给做。 云谏纳闷地坐着,往灶里添火,眼珠子跟着卿清忙碌的身影转来转去。 “小崽子就是喂太好,惯着了,居然还嫌弃我做的。” 卿清腌着肉,瞥了一眼他,“你就偷着乐吧,指不定是小崽子看你累着了,找借口给你减轻负担呢,你还不领情。” “累着你就不是累了?不能这么惯着了!” “哪儿惯着了?吃顿饭也是惯着?” 吃饭的时候,小崽子狼吞虎咽的模样可做不得假。 在云漾和卿安眼里,阿母很少做吃的,可是做的很好吃,只有他们乖乖听话的时候,她才愿意做吃的奖励他们。 因为阿母每次做好吃的之前,都会让他们乖乖听话,不要乱跑。 云漾和卿安什么肉都吃,唯独不吃羊肉,不管有多香,就是被卿清做的羊肉馋得流口水了,也绝不吃一口。 因为小白是羊兽,是他们从小的玩伴,他们吃羊肉时,总会想起小白,便没了胃口。 起初卿清还以为他们挑食,换着花样做给他们吃。了解原因后,只能默默叹一口气,从此饭桌上再没出现过羊肉。 小白长得很快,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大羊了,开了春一段时间,就显得焦躁难安。后来它去了山上,便再没回来过。 它刚离开的那几天,云漾和卿安低垂着脑袋,郁闷至极,都期盼着它能回来。 曾经狗蛋儿也是这样,卿清知道,它不会再回来了。 摸着他们的小脑袋瓜安抚,“小白长大了,就要离开我们,去找自己的家。同样的,以后漾漾和安安长大了,也会离开阿父阿母,去寻找自己的家。” “不,漾漾不离开阿母。” “安安也不要离开阿母。” 云漾和卿安难过地把头埋在卿清腿上,感受着阿母轻慰。 卿清笑意盈盈,只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一下一下的轻抚,慰藉他们受伤的心灵。 她没把他们说的话当真,崽子现在什么都不懂,以后长大了,都会离开的。她只希望自己的崽子不要离自己太远,这样,自己至少还能看看他们。 难过只是暂时的,没过几天,崽子们就恢复了生机勃勃。 去年种下的土豆,总共没几颗,所以收获的也不多。 卿清依旧没舍得吃,全部留着今年种下,等到了秋天,收获起来,应该可以吃一些了。 后院里,云漾帮忙刨坑,嘴里还念叨着阿母教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在卿清把土豆放下去后,卿安又帮忙把土豆埋起来。 等了半天,依旧不见云谏装水回来,云漾直起身子,往远处望了望。 “阿父是不是偷懒去了?” 卿清也看了一眼,“再等等吧,说不定是有事耽搁了。” 卿安当即扔下手中的活,“我去找找阿父。” “去吧,找不到就算了,阿父会自己回来的,别跑远了。”卿清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喊道。 第257章 崽子该分床睡了 卿安去找他了,云谏却比他先回来。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唉,回来的时候有兽人起了争执,要我去评评理。” 卿清不疑有他,有外敌时,兽人们能团结一致,抵御外敌。没有外敌时,邻里之间为了利益起冲突的事还不少。 “那崽子呢?崽子来找你了,你没碰到?” “没有啊,要是碰到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你来帮我种着,我去找找他。”卿清在水里随意洗了两下手,甩干。 “就在部落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卿清找了一圈,没找着人。上次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急忙回来拉了云谏一起找。 最后发现在床上躺着呢! 云谏轻舒一口气,巴掌轻轻在他屁股上一拍,“小崽子,回来也不说一声,害我们好找。” 卿安肌肉抖了一下,不声不响的。 找着了崽子,云谏往外走去,出去继续种土豆。 卿清也正准备出去,可是看着他蜷缩成一团,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回来睡觉?既然没睡着,为什么会不理会云谏的打趣呢? 待他们出去后,卿清又折了回来。 “安安,怎么了?” 卿安依旧一动不动的,卿清扒拉他也不动。 最后,卿清直接托着他抱进自己怀里,声音细柔地问道:“是不是哪儿有不舒服?和阿母说说吧,阿母会治病呢。” 卿安郁郁寡欢地眨巴两下眼睛,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是不开心了?” 卿清观察到自己问这话时卿安细微的表情变化,看来是说中了。 “能和阿母说说,怎么不开心了吗?阿母很担心呢。” 卿安委屈涌向心头,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他们笑话我,说安安是秃尾巴狼。” 卿清听了这话,脑袋“嗡”的一下,气得她牙齿哆嗦。 安安遭受断尾之疼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还这么小,居然真有人能对小孩子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来! 她强压下怒火,声音低柔道:“安安能和阿母说说,是谁这么说你了吗?” “好多个,我跑了,没看到。” 像是有了依靠,卿安终于压不住心底的委屈,头死死地埋在卿清怀里。 卿清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泄,待冷静下来,心疼地拍着他的背。 心疼他还这么小就遭如此折磨,更心疼的是,他以后肯定会面对更多的闲言碎语。 哽咽半晌,柔声说道:“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嫌弃的,阿姐,阿父,阿母都爱着安安,从没嫌弃过安安。你看阿雨哥哥是不是也没有嫌弃安安? 只有不喜欢安安的人,才会这样说安安。既然他们不喜欢安安,安安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想法呢? 他们就是想看安安难受,安安难受了,他们就得逞了。安安这么聪明,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阿母,我知道了,你可千万不要和阿姐说哦。” “好,阿母保密,阿母谁都不说,这是阿母和安安的秘密。 安安现在还是小崽子,好欺负。等安安长大了,要成为部落里最厉害的兽人,这样就没人再敢欺负安安了。” 卿安坚定道:“安安也答应阿母,安安会成为最厉害的兽人的!” 不过,现在他更想和阿雨哥哥一样,能够变成人形,这样就可以把尾巴藏起来,谁也看不到了。 卿清心神微动,安安看起来软糯,心理抗压能力倒挺强的。 “那安安答应阿母,不难过了好不好?” “好,安安不难过。” 或许是他对变成人形太过渴望,还没到夏天,就已经化形。 一大早,卿清看着床上熟睡着的,奶萌奶萌的小男孩,毅然决然倒回去重新睡过。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拐来了个小孩子回来? 直到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床上少了一只小狼崽,她才确信,这个小男孩是卿安。 卿安醒来,看着自己的和阿父阿母一样的手,撅着屁股,惴惴不安地往身后瞥了一眼。 他的!尾巴!真的!不见了!! 只有尾椎骨上留有一个褐色的印。 他下意识的反应,让卿清心酸不已。 谁说他不在乎呢?他还是在乎的,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不让云谏和漾漾担心,他一直潜藏在心底。 “你再躺会儿,阿母去给你缝兽裙。” “谢谢阿母。” “小崽子,人模人样了,还学会和阿母客气了。” 卿安甜甜一笑,躺下和云漾说话。 “阿姐,你帮我看看,我长什么样子的?” 云漾仔细地分辨着,“和阿母长得像,和阿父长得也像。” 卿清听了他们的对话,朝他们看了一眼。 卿安的上半张脸像云谏,下半张脸像自己,可不是都像嘛。 她笑笑,“你去河边照照不就知道了?” 卿安恍然大悟,翻身下床,“我这就去。” 习惯了四只脚走路,这突然两只脚,还不习惯呢。 “等等!”卿清叫住,“过来让阿母量量合不合适,穿好兽裙再去。现在你又不是小狼崽了,要保护好自己的隐私。” 卿安出去了,卿清看向云漾,“我们漾漾也一定很快就能化形了,阿母给你留着兽皮,做兽裙用。” “嗯!”小狼崽子高兴地抬起头来。 云谏打猎回来,卿清迫不及待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吃了一惊,“噢,是吗?这可太好了。” 卿清看向他手里准备的大大小小的木头,不禁疑惑道:“家里不是还有柴和煤矿吗,你砍这些东西回来干嘛?” “给崽子做弓箭啊,不是答应崽子了的吗?” “哦。”卿清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云漾欢呼,一蹦三尺高,她和阿弟马上就能拥有一把自己的弓箭了! 卿清看着云谏坐在板凳上忙碌的身影,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比我还先知道!” 眼看被拆穿,云谏不装了。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好啊,我还那么高兴地和你分享,你知道了都不告诉我。”卿清拧着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 然而,在云谏眼里,这不过是情趣,“我起来的时候,你们还睡得那么香,反正醒了都能看到的,何必把你们都吵醒了。 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崽子该分床睡了。” “阿父,什么是“分床睡”?” 云谏耐心解释,“崽子长大了,就要自己睡一张床了。过两天阿父去砍木头,给你们搭新的床。” 云漾倘若被泼了一瓢冷水,眼巴巴地看向卿清,“阿母,以后我都不能挨着你睡了?” 她才不管,只要阿母同意,阿父一定会同意的。 她的小心思一眼被云谏看穿,“崽子都是这样的,长大了就不能挨着阿父阿母睡了,阿父阿母要有自己的空间。” 于是就这样,两只崽子被迫分床睡。 第258章 你让让他怎么了? 转眼到了夏天,云漾还没有化形,她终于感到焦急。 每次和阿弟他们出去玩,就自己是兽形。久而久之,她便不想再出去,用外面天太热了当做借口,成天闷在家里。 她不出去,卿安也不出去了,两个崽子,向来都是形影不离。 “漾漾,今天太阳真大啊,我和阿父带你们去玩水好不好?”卿清和蔼地试探道。 “不想去。” 她成天病殃殃地趴在床上,好好的崽子,都要抑郁了,卿清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她明白,漾漾因为自己还无法化形的事情难过呢。 可是光难过就能化形了? 看着她一天天的越来越沉闷,她担忧啊。担忧她心里出了毛病,自己不是心理医生,治不好她。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感到无力,为什么自己不能多会一些东西呢。 同样的,她也因为漾漾无法化形的事感到着急。漾漾是特殊的,她没有前例能参照,能不能化形,还真是个未知数。 好在私下里,云谏一直开导她,说漾漾还没到化形的时候,安安是提前化了形,不是每只崽子都能提前化形的。 就是自己,也是满满足了两年,才化形。 说是两年,那也不久了,卿清期待着崽子能在这个夏天化形。 现在最主要的,是放宽崽子的心态。 卿清从没把担忧表现在脸上,也没有提起过关于化形的事。 只有在云漾闷闷不乐地问她的时候,她才会笑意盈盈地说道:“漾漾不急,很快了,别的崽子都要这么大才能化形呢。” 云漾心里自有判断,阿弟都化形了,她为什么不行呢? 卿清想通了,如果漾漾真的不能化形,她和云谏也不会抛弃她的。她有感情,会叫阿父阿母,还会和自己撒娇。 她怎么忍的下心来抛弃她? 好在云漾最后赶在夏天的尾巴上化了形。 云漾化形后,部落里的兽人都震惊不已,生了两只崽子就算了,居然还有一只是雌性!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雌性也能是兽人。 入了秋不久后,猞猁兽人带着煤矿来交换物资。他们带的煤矿更多了,狼族兽人们也领会到了煤矿的便利,都乐意交换。 不过,他们来早了,红薯都还在地里,没挖起来。 云谏给出两种方案,要么他们住一段时间,等着红薯成熟;要么他们留下两个人带路,等红薯熟了,狼族兽人亲自给他们送去。 最后,他们选了第二种。 留下来的兽人,是苏木与另一个兽人。 苏木回来了,但天同没回来。 卿清担心天同是不是出了意外,便让云谏去问问。 天同是云谏的族人,他也担心他的危险,早就问过了。 他笑眯眯地说道:“苏木说,天同在雪豹族部落遇到了心仪的雌性,便没和他一起了。指不定哪天还能带回来瞧一瞧呢。” 天同人不错,他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卿清由衷地为他开心。 在部落里碰到苏木的时候,卿清调侃道:“那我祝你也早日止步吧。” “呵呵......”苏木笑容如沐春风,“我自由惯了,不想被拘束。况且我这病还没好,万一哪天不在了,不想让伴侣和崽子难过。” 卿清动容不已,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谁说一定要结侣生崽子才是幸福呢? “好,我支持你。” 在秋末时,小白回来了,与它随行的是三只白白胖胖的小羊和一只健壮的公羊。 它起初不让云漾和卿安靠近自己和崽子,后来闻了闻他们身上气味,认出了他们,主动在他们身上蹭了蹭。 这次,或许它不会再走了。 它们已经不适合养在家里,云谏加急赶着修一间小棚子,挨着他们的家,给他们住宿。 卿清则带着云漾和卿安去山上割草,储备小白它们一家子过冬的粮。 小羊崽看起来已经断了奶,于是在这一年冬天,卿清每天早上都能挤一点羊奶,加上蜂蜜,供自己和崽子们喝。 再配上一个热乎乎的烤土豆和红薯,吃得简直不要太开心。 起初,也给云谏准备了羊奶,他不愿意喝。 卿清哼了一声,“不喝拉倒。” 崽子们还能多喝一点呢。 开春不久后,天同带着他的伴侣回来,他们旁边还有另一个兽人,抱着一只小雪豹,想必是她的另一个伴侣。 部落里的人有的涌在部落门口,有的站在自己家门口,瞧着他带回来的异族雌性。 不愧是雪豹族的雌性,这么多人打量她,也保持着镇定从容。 雪晴大致扫了一眼部落,别脸对天同道:“你的部落看起来还不错。” “嘿嘿,那是当然,新修的呢。”天同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后看到了远处的卿清和云谏,他拉起雪晴的手,“走,我带你去见我们首领。” 他带着她来到云谏跟前,“首领,这是我的伴侣,雪晴,是雪豹族的雌性。” 云谏点点头,“嗯”了一声。 天同又向雪晴介绍道:“阿雪,这是我们首领,这是我们首领的伴侣。” 卿清点点头,友善道:“你好,我叫卿清。” “我叫雪晴。”她说话的语气,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既不过于冷漠,也不过于亲切,举止间透露出从容和自信。 天同看了一眼卿清和云谏的旁边,没有看见小崽子,也就作罢。 随意聊扯了几句后,便带着雪晴离开了。 雪晴旁若无人,轻佻地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朱红的唇微微勾起,眼里含着真真假假的挑逗。 “小狼仔,万一你阿母他们不喜欢我,你可要帮我说说好话啊,嗯?” 卿清隔得远,只看得到雪晴勾了天同的下巴,嘴巴动了动。 不知说了什么,天同羞怯的红了脸,似乎也说了几句话回应。 卿清笑看着云谏,“看来天同这趟没有白出去。” “嗯,看来我们部落又要少一个兽人了。” “天同带他们回来,不是为了安家的?” “我觉得不是。” 果然不出几日,天同便来和云谏说自己要离开部落的事情。 这次,他见着了云漾和卿安,看着眼前几分像卿清,又有几分像云谏的崽子,他心生羡慕。 云谏一下就有了两个崽子啊! 他遇见阿雪时,她不仅有了伴侣,也生了崽子,只不过那崽子不亲密自己,似乎还有点讨厌自己。 他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崽子。 雪晴看出他的心思,“你要是喜欢,我们也生一个。” “真的吗?” “阿雪......” 抱着小雪豹的兽人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被雪晴打断,“他小,你让让他怎么了?” “......是。” 第259章 大结局(前篇) 在云漾和卿安十岁那年,闲暇时,云谏就会教他们猎一些小兽。 崽子很好学,不过卿安执意只想学弓箭,不愿意用兽形捕猎。 云谏试图劝说过,兽形打猎会方便很多,不过他依旧倔强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就由着他了。 以后他改变想法了再教他也不迟。 捕猎的技巧多,他教云漾如何对猎物造成最大的伤害,又如何防止猎物逃跑。在她累了之后,又教卿安如何使用弓箭。 使用弓箭的技巧不多,能发挥到何种程度,全靠勤加练习。 之后在教云漾捕猎时,卿安就一个人找了靶子,对准练习。 云漾对弓也感兴趣,她一边学捕猎,一边练习弓箭。 她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云谏担心她太过疲累,提出减轻她的负担,她还不乐意了。 看着他们父女俩各不退让,卿清无奈地叹了口气,私底下对云谏道:“她愿意学就让她学吧,你没注意,她训练得久了,吃的东西也多了。 反正他们精力旺盛,不学习捕猎,还不是跳人家屋顶去了。” 说起这个,是卿清最头疼的事,一群小崽子调皮捣蛋,跳人家屋顶,被兽人们逮了回来。 这其中有白月家的三个崽子:白雨、忍安、忍宁。 忍安是一个狼崽子,而最小的忍宁,还是一只没化形的小狐狸。 不过,调皮捣蛋,都少不了他。 忍冬气得头疼,“亏给你们起了这么好的名字,真是一天都不让人安宁!” 三个崽子齐齐整整地低着头,看起来像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然而,白雨却在偷笑,有阿弟们一起受罚,终于不是他一个人承受阿父的怒火了。 他的小表情自然是逃不过忍冬的法眼,磨着眼刀,甩过去。 “白雨,你是老大,是带头的,理应受到更严肃的处罚。” “啊~?”白雨失望地“啊”了一声,眼神偷偷瞟向另一个阿父求助。 天梁使了使眼色,示意让他规规矩矩的,先听他怎么说,顺着他些。 “这次就饶了你,要是再有下次,这次的一起算。” 白雨没想到阿父这么容易放过自己,欣喜地再三保证,逃过一劫。 卿清这边,她面对的不仅是自己的两个崽子,还有芫华的两个崽子——骋渊和骋乐。 骋乐是芫华的小崽子,也是她足足怀了十个月才生下来的女儿。 骋风个头大,骋乐出生时个头也大,导致芫华身子受了损伤,卿清用草药为她调理了两年,才差不多恢复。 骋风后怕,再不敢让芫华生崽子,对卿清也是万分感激。 小孩子总归是小孩子,第一次见着骋渊,他还像个小大人。现在几个崽子打成一片,哪儿还有当初的一点影子? 部落里孩子多,比他们部落好玩,隔三差五的,就要阿父阿母带着过来玩。 有时候骋风和芫华实在走不开,便让羽赫带着两个小崽子过来,拜托卿清帮忙照顾两天。 现在可好,一群崽子出去鬼混,尤其是看见云漾驮着骋乐跳房顶的时候,卿清整个人都不好了。 把别人的房顶踏坏了,还能弥补他们,要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交代? 屋顶虽然不算高,但他们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出头,身子骨脆嫩,万一摔下来,摔伤骨头,那可一辈子都这样了。 几个小崽子被关在卧室,忐忑不安地迎接即将到来的惩罚。 看见是卿清进来,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在他们眼里,卿清是好说话的。 “阿母。” “阿母。” “小姨。” “姨姨。” “呵呵呵......今天都玩累了吧?”卿清轻声细语的,和蔼可亲地对他们笑笑,俨然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既然累了,都先跪着吧,跪不好不许吃饭。” 临走前,又补充道:“等你们阿父回来了,再和你们好好聊聊。” “漾漾姐姐,小姨是不是生气了?”卿清刚走,骋渊奶声奶气地问道。 云漾心里也在发怵,她记事中,阿母从未发过脾气,如今看来,似乎是生气了的。 她不敢再造次。 最后所有崽子的处罚就是:去给那些兽人道歉,并且禁足三天,保证以后不许再犯。 看似轻巧的处罚,对于好动的崽子们来说,一天都待不住。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白雨想着反正都快三天了,不影响。便偷跑出来找弟弟妹妹们玩,最后被逮回去,又关了三天。 从此以后,他们再没跳过屋顶。 卿清欣慰的是,崽子们一天天长大,技艺也越来越精湛。 漾漾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比自己还高一个脑袋。安安也长成了帅小伙,和他阿父差不多一般高,似乎还有超过他阿父的迹象。 卿安始终不愿意露出兽形,也不愿意学习用兽形战斗,只喜欢捣鼓他的弓箭。 他用飘落的树叶做靶子,争取箭箭都中叶子的正中心。直到现在,弓箭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容易操控,他想哪儿就能射中哪儿。 部落里的兽人都忘了卿安的兽形是什么样,只知道他不会用兽形作战,但只要他手里还有一支箭,就不会有人能靠近得了他。 卿安一个人的时候就削箭,想要研究出更锋利好使的箭来。 然而,他最喜欢的还是跟在阿姐身后,和阿雨哥哥和弟弟妹妹们玩。 同龄人里,云漾也是出类拔萃。有好几个追求她的兽人,都被她打回去。 并且扬言,成为她伴侣的第一条件,就是先打过她。 这可急坏了云谏,短时间内几乎把毕生的技巧都教给她,就是担心她哪天被不喜欢的兽人打败。 卿清完全支持他的做法,却揶揄他道:“你就不怕漾漾太强了,没人打得过她?” 云谏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想着自己一双优秀的崽子,不以为意道:“要是漾漾喜欢,她肯定知道放水的。” 其实,云漾从没想过放水。 白雨曾开玩笑的说道,想与她切磋一下。 起初怕伤着她,还收了力,后来发现自己真的打不过她! 想到她放出去的话,急了,回家求着阿父教自己更多的本领。 云漾力气比不过雄性兽人,不过凭借自身的敏捷和阿父的技巧,战胜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顺便的,把那个小时候欺负她和阿弟的兽人也收拾了一顿。她和阿弟第一次玩雪时,就是他把自己和阿弟埋进雪地里,融了一身雪,冷得发抖。 现在还想让自己做他的伴侣? 呵!做梦! 第260章 大结局(中篇) 今天,是云漾和卿安成年的日子,按照习俗,他们要去猎一只象征自己实力的野兽。 卿清比他们还激动,一大早起来为他们准备早餐,有奶有肉有蛋,还有土豆饼。 “阿母,别忙活了,够吃了,快来一起吃早餐吧。”云漾握着卿清的肩膀,推着她坐到座位上。 云谏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酸得牙都要掉了。 “啧,你们多吃点吧,这可是你们阿母特意为你们做的,就是阿父我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卿清夹了一筷子肉,堵住他的嘴。 “你就好好吃吧,要是今天是你的成年礼,我也给你做一桌,还能给你做出花来。” “阿父阿母,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云漾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了两口东西,去拿自己的弓箭。 卿安见状,也下了桌,“我也吃饱了。” 临走前,伸手又抓了一个土豆饼走。 “阿父阿母,你们等我们的好消息。” “好,安全最重要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卿清泛起了担忧,尽管清楚他们的实力。 “你就放心吧,这句话该是对森林里的野兽说的。” 云谏慢慢悠悠地吃着早餐,正巧,崽子吃得少,卿清也吃不了多少,那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了。 “但愿如此吧。”崽子们走了,卿清也没有胃口吃下去,早早地放下筷子。 云谏也放下筷子,“怎么,我已经到让你看着就吃不下东西的地步了?” “才没有,我就是担心。” “乖,既然没有,那就陪我再吃点吧。”云谏拾起她的筷子,塞进她手里。 赶往山上的路上,卿安兴奋不已。 “阿姐,你想好你要猎什么了吗?” 云漾瞅着远处绿的发黑的山,眼神坚定道:“黑虎,我要杀得它们一只不剩!” 这座山,是他们被黑虎追逐的地方,也是阿弟被黑虎咬掉尾巴的地方。 今天,她就来报仇了。 “那我也猎黑虎吧,我们比比,看谁先猎到,怎么样?” 云漾笑看一眼他,“比就比,我才不会输给你。” 卿安也笑,“阿姐,这次我可不会让着你。” “我也不会让着你。” 两人不再耽搁一分一秒地上山去,分道扬镳。 云漾往山的深处走去,这里是她从未来过的地方,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色极好。 阿父说过,越迷人的地方越危险,她警惕地摸了一支箭搭上,神经紧绷。 森林里各种野兽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说明这一块地方野兽很多,然而却一只都没发现。 云漾总觉得有很多眼睛盯着自己,或许,他们都在暗处躲着呢。 她纵身一跃,跳上最近的树枝,这样视野范围更广阔,就算有野兽袭击,自己也能有更多时间反应。 突然,不远处一个高大壮硕的黑色身影引起她的注意。 是黑虎? 她心中一喜,居然这么快就找着了,不信阿弟还能比自己快。 她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上,等靠近,她才发现,这哪儿是黑虎啊,是一只黑熊。 她失望地一屁股坐在树干上,看见地上好像躺了一个人,一动不动的,似乎是死了。 突然发现,那人的胸脯上下起伏了一下,又屏住呼吸不动了。 看来是没死嘛。 云漾好整以暇地看着,看她这是在做什么。 “喂,再不跑可就真死了。” 黑熊一激灵看向树上,地上躺着的人也惊坐起,眼睛瞪得像铜铃。 哦?看来是真没死。 眼见黑熊要对她发起攻击,云漾眼疾手快地搭上三支箭,朝它射去。 少女捂着眼睛放声惊叫,后悔自己干嘛要起来。她的尖叫声被黑熊撕心裂肺的咆哮声打断。 她收起尖叫,看着逃窜的黑熊,又看看树上悠闲坐着的云漾。 她的五官深邃,面容俊逸,斜斜地靠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哇靠?姐妹你野人啊?” 难怪英雄救美这么管用,若她是男的,她绝对要嫁给她! “我是兽人。”云漾淡淡开口道。 她才不管她是什么人,反正救了自己就是好人!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扒着树,“姐妹,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云漾皱眉,自己既不是她的姐姐,也不是她的妹妹,她为何会唤自己为姐妹? “我不是你的姐妹,我叫云漾。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尽早离开吧。” “我叫谷漫衫,我迷路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知道。” “太好了!那你能带我出去吗?” “不能。” 谷漫衫嘴张了张,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干脆。 云漾看着她失落的表情,又有些心软,想起小时候无助的自己。她一个弱小无助的雌性,留她一个人在这也是死路一条。 她清了清嗓子,“那你先跟着我吧,我找到了黑虎,就带你出去。” “好啊好啊!”谷漫衫重新打起精神。 云漾“咻”的一声,从树上跳下来,谷漫衫这才发现,她真的好高啊。 云漾打量了她一眼,她看起来很是落魄,脸上脏兮兮的,浑身沾满了泥土。不过,她身上穿着的鲜艳的兽皮,引起她的注意。 这样好看的颜色,要是阿母穿上,一定很好看。 “你的兽裙是用什么兽皮做的?” “这个吗?”谷漫衫扯着自己的衣服,“这不是兽皮,是布料,你们没有吗?” 见她摇头,谷漫衫悲催了。 她究竟是来到了一个怎样原始的世界! 云漾没忘了自己和阿弟的比赛,她走在前头,身高腿长的优势,令谷漫衫一路小跑才能追上。 黑熊跑了一段距离,就死了,云漾上去拔出自己的箭矢,树叶擦了擦,放进箭筒里。 这才几步路,已经听见她肚子咕噜噜了好几声。 云漾纠结地看着黑熊,犹豫着是要黑虎还是先送她回去。 她看向谷漫衫,只见她尴尬地捂着肚子,笑笑。 她深吸一口气,黑熊就黑熊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猎黑虎。 “你的部落在哪儿?” “我......我也不知道我的部落在哪儿。”她现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别说回家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第260章 大结局 云漾拧着眉头沉思,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雌性,定然不敢贸然往家里领。可是,她看起来又毫无威胁的样子...... 要不要带回去呢? 像是怕她把自己丢下,谷漫衫急切道:“我吃的不多,我还可以给你干活,挖田种地都行!” “挖田种地”倒是很戳她的心思,阿母不就喜欢做这些吗?要是带回去,给阿母帮忙还是可以的。 她再次试探道:“那你帮我把这只黑熊带回去吧。” “我?!”谷漫衫看着像一座小山似的黑熊,“这么大一只,要好几个人才搬得动吧?我一个人怎么行!” 云漾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是一个柔弱的小雌性无疑了。 她拽起黑熊的脚,“走吧。” 谷漫衫震惊得嘴里能塞一个鸡蛋,这是什么奇葩怪力少女! 云漾托着黑熊,路过小河边,停下示意道:“你去洗个脸吧。” 她看起来脏脏的,阿母肯定不喜欢。 谷漫衫听话地去洗脸,看见倒影里灰头土脸的自己,难怪她要自己去洗脸。 她洗干净脸上脖子上的泥土,把自己杂乱的卷发理了理。 才道:“我好了,我们走吧。” 云漾看着改头换面的她,露出一丝惊艳,“挺好看的嘛,干嘛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谷漫衫笑笑不搭话,是她想弄这么脏的吗? 一路回到部落,看着不远处的村庄,她差点热泪盈眶。 这是看到了生的希望啊! 部落门口站着三个男生,高低排着站下去,像信号杆似的。 他们看到了她们,立马惊喜地迎上来。 看来是迎接云漾的。 谷漫衫抬头看了一眼云漾,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漾漾,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这么大一头黑熊,可真厉害!” 她见为首最高的一个男生说道。 谷漫衫暗自撇撇嘴,她能说他口中的“漾漾”,杀这头黑熊杀得很轻松吗? “嗯。”云漾点了一下头,“安安回来了吗?” “还没呢,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他终于注意到谷漫衫,好奇地问道:“漾漾,这个雌性是......” “山上捡的。” 谷漫衫:“......”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一同走了一段路,他们便离开了。 谷漫衫观望着部落内部的环境,还不错嘛,会用火会修茅草屋,没有她想的那么原始。 她指着一只小狼崽问道:“我刚才也看见了几只,那是你们养来看家的狗吗?” “那是我的族人。” “哦,抱歉啊。” 谷漫衫尴尬地闭了嘴,她以为是把他们看为部落的一员,没把他们往人的方向去想。 “阿母,我回来了。”她的声音,终于是有了起伏。 屋里很快传来脚步声,兽帘被拉开,一张笑脸跃入眼前。 “漾漾回来了?” 卿清看见了她身旁站着的人,惊讶得呼吸都屏住了。 这样的衣服,这样的卷发,莫非...... 她心中有了猜测,热泪盈眶。 谷漫衫打量着眼前年轻的女人,惊讶道:“这是你的母亲?我还以为是你的姐姐呢!” “说笑了。”卿清邀请她,“快进来吧。” 云漾把黑熊放在外面,也进来。 好险,刚才看着阿母要哭了的模样,还以为她不喜欢她呢。 “这么大一只黑熊,漾漾真厉害,阿母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卿清夸赞道。 “阿母,早上的东西还有吗?她饿了。” “都被你阿父吃完了,我煎两个鸟蛋吧,很快的。” “谢谢。”谷漫衫客气道。 卿清很快煎好两个鸟蛋,放了蜂蜜,端上来。 谷漫衫看着眼前两个色香味俱全的荷包蛋,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谢谢。” 就在她吃得津津有味时,却突然听见眼前这位长得像姐姐的母亲说道:“巴山楚水凄凉地。” 她惊得被噎住,原始部落的人都已经发展到学习诗句了吗? 卿清笑着,给她端了水来,她的反应,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就在她缓过神来,接着吃时,又听见她道:“衬衫的价格是......” 谷漫衫放下筷子,结合自己的经历,也猜到了什么。 她激动地看着卿清,“九磅十五便士。” 无需再多言,两人都明白了。 云漾困惑地看着她们,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谷漫衫吃完后,卿清拉起她的手,对云漾道:“漾漾,你在家里等阿弟回来,阿母和她去说说话。” “嗯。” 河边的树荫下,两人坐在岸边,脚浸泡在河水里。 “谷漫衫,谷满山,多好的寓意啊。” 谷漫衫摊手,“没想到吧,我就是这个名字,是我爷给我取的。我一直想换个名字,但为了尊重他老人家,才换了这个谐音的。” 卿清难得遇见一个同频的人,有好多话想说,有好多话想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来这里快二十年了吧,养得了牲畜,种得了蔬菜,唯独水稻,我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找到。 你的名字寓意好啊,说不定真的是兽神暗示我,你来了,我就能找到水稻了。” 谷漫衫坚定道:“卿清姐,你放心,只要这里有水稻,我一定会把它找出来!” 卿清笑笑,微微晃动着水里的脚丫子,“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说起这个,谷漫衫没由来地无语。 “我是农学专业的学生,养了一只猪,作为毕业设计。眼见都要毕业了,它逃跑出去,撞了一个人......” 云谏采了果子回家,屋前屋后找了一遍,不见了卿清,进屋询问云漾道:“你阿母呢?” “跟着别人走了。” 她的话很难不让人误会,云谏立即放下背篓,内心焦急如麻。 “和谁走了?去哪儿了?你怎么都不阻止一下?” “是我带回来的一个雌性,阿母主动跟她走的,说是说会儿话,我也不知道她们去哪儿了。” 听说是雌性,云谏才放下心来,卿清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我去找找。” 云谏变成兽形,顺着气味,找到河边。 他看见了那个雌性的侧脸,可算是明白卿清为什么跟她走了。 那样的人,是和卿清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吧? 他躲在暗处,听着她们的笑声,没有上前打扰。 卿清一聊就忘了时间,太阳火辣辣地照射在她们身上了,才发觉时间不早了。 “走吧,我们回家吧。” 一只黑狼突然跳了出来,谷漫衫心脏吓得差点骤停。 只见卿清上前,轻抚着他脸上的狼毛,那只黑狼,乖巧地蹭蹭她。 谷漫衫想起卿清刚才同她讲的那些,突然明白了。 这位应该就是她的伴侣了吧? 如此看来,云漾的兽形应该也是一头黑狼吧? “你怎么来了?” “我来等你,等你回家。” (全文完) 好啦,所有故事到这里就完结啦(^▽^) 他们崽子的故事不多写了,让他们自由发挥吧。在这里感谢所有支持过我宝宝们,不管是好评还是差评,对我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在这里再次感谢大家! 至于番外,不定时掉落,我休息几天,写完后再一次性发吧。已经决定好写他们的现代篇了。 最后就是,喜欢此书的宝宝们能留个书评吗?谢谢啦!~(^3^)-☆ 番外 1 现代篇 “卿清,你快醒醒!” 卿清还睡着,被云谏急切地呼唤和摇晃晃醒。 “怎么了?” 她揉着眼睛,嘀咕他,“又不是天塌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天......离塌也不远了。”云谏坐在床上,仰着脑袋,呆愣愣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可不就是天塌了嘛,这一觉醒来,给他们睡到哪儿去了? 想到昨晚卿清神秘兮兮地让自己做好准备,或许她会知道? “卿清,这是哪儿?” 卿清不可置信地看着熟悉的布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缓了一瞬,回答:“这个地方,是我租的公寓啊!” 真的没有骗她!她真的回来了啊! 尽管只有五天,总比一天都没有的好吧? 云谏不知道“租”和“公寓”为何物,不过既然卿清说的是“我租的”,意思是她的吧? 她这般亢奋的模样,想来是个好地方。 外面天已经亮了,窗帘紧紧拉拢,只透出一丝丝微光,光线微弱而斑驳,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格外昏暗。 既然是卿清的地盘,云谏放下心来,一双锐利的眼不停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屋里好像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光是身下躺着的这张床,柔软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舒适。 手中的被子也是,温暖而贴合,摩挲着肌肤,这种感觉很奇异,让他不禁对这一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卿清,这是什么兽皮?”他好奇地捏着被角,问道。 “这个啊,不是兽皮,是布料,里面装填的是羽绒,你也知道的。”卿清事无巨细地解释。 她忍不住期待,想亲眼瞧瞧,云谏见到这些东西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然而,屋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见云谏那坚毅的轮廓。 云谏视力更好,他努力在昏暗的光线下辨认着屋内的物品,但都让他感到困惑。 正当他疑惑之际,卿清的气息突然靠近。 云谏紧张地用手臂撑在身后,不解地看着她,猜测着她的意图。 她伸出手臂,似乎是想要拥抱自己? 她的动作越来越靠近,光裸的肌肤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她的呼吸在他的脖颈间拂过,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 云谏气息紊乱,肌肤相触时,一种难言的舒适在心底敞开。 莫非,卿清这是在求欢? 他眼神黯了黯,在这样柔软的床上,来一场肯定很不错。 斜眼瞟了一眼,床看起来挺高的,卿清再往外面够可就要摔下去了。 他躺回床上,手臂一勾,她就安安分分趴在胸膛上。 肌肤相贴,肉体交缠,云谏很是喜欢。 唇瓣刚撵上,就听见卿清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怎么一大早就发情?” 云谏困惑地睁开眼睛,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不是你先靠过来的吗?” “我开灯啊!你挡着我了。” 卿清无奈,开关在外侧,她刚刚差点都碰到了,结果被他一把揽了回来。 “开灯?” “对啊,开灯。”想到他没见过这些东西,她解释道:“就是按一个开关,灯就会亮。灯嘛,就是像火堆一样,可以照亮。但是不需要火,只需要电。” 她说的这些东西,很抽象,云谏似懂非懂。 卿清撑着很累,索性趴在他的胸膛上。 “要不你试试?” 云谏低头,灼灼有神地看着她,“我可以吗?” 卿清噗嗤一笑,“这有什么不行的?” “你看见墙壁上的开关了吗?” 云谏目光流转,发现墙壁上贴着两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想必这个就是卿清说的“开关”了吧? “看见了。” “很好,你看开关上面,是不是有一个按钮?一边高,一边低。” 云谏看向凸起的一边,点点头,“嗯。” “你按压凸起的那边,按下去。一定要轻轻的啊!” 他听着卿清的指令,手指探过去,屏息凝神的,按下这个按钮,会发生什么呢? 他没有犹豫。 “啪”的一声,屋内瞬间亮堂起来,云谏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好亮!”他用手臂挡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直勾勾地盯着灯泡瞧。 这小小的东西,只需要按一下开关,竟然比火堆还亮? 卿清同样好笑地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时间有限,她才不要把大好时间都浪费在床上呢,于是她起身找要穿的衣服。 衣柜是一个围着床的“l”形,她记得自己把薄的衣服放在里侧,厚的衣服在床尾那边的衣柜里。 她裹着被子,打开衣柜,翻找自己的睡衣,只给云谏留下了一个忙碌的背影。 “这里面装的,是衣服?”他看灯泡看得晃了眼,主动挪过来,好奇地观望着衣柜里的东西,不过不敢乱翻。 “嗯,都是我的,好像没有你的衣服,一会儿我去帮你买。” 卿清随意挑了一条睡裙,拿了一套贴身衣物,把衣柜关上。 云谏的目光又被她拿出来衣服吸引,拎起她最小的衣物考量,“这么小也能穿?” 卿清一把夺过,塞进睡裙里,“这是内衣,穿在里面的。我先去洗澡,你可以随意看看,但是别乱碰,有的东西很危险。” 她正欲离开,手腕一紧,疑惑地看向手的主人。 “不用我给你烧热水吗?” 卿清莞尔一笑,“不用,有热水器。” 云谏松手,眼底流露出一丝失落。虽然不知“热水器”为何物,但明确的知道,自己被替代了。 “我很快就出来。”卿清没注意他的表情变化,睡衣往身上一套,翻身下床。 云谏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啪”的一声,东西撞击的声音。 他借着灯光,观察着房间里的其他东西。不过,卿清说不能碰,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开关上,那个他唯一能碰的东西。 他已经发现,这个开关总会有一边翘着,他按压下去,灯灭了,另一头按压下去,灯开了。 所以,如果把它按到同样的高度,灯是亮还是不亮呢? 他还没来得付诸行动,听见卿清刚才进去的房间里,传出“唰”的动静。 他心中紧张,难道是出什么事呢? “卿清!” 他几个箭步上去,本以为房间之间遮拦的东西和兽帘一般,一推就能进,当他感受到阻力时,已经晚了。 “咔啪”一声,伴随着卿清的尖叫,紧闭的门被他蛮力闯开。 四目凝视,云谏看着完好无伤的卿清,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原来你没事啊,那我先出去了。” 他看着手里拿着的东西,困惑不已,“这是什么东西?”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拿了东西的啊。 卿清双臂交叉在胸口捂着,表情微妙。 “门把手。” 番外 2 现代篇 云谏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的门把手,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卿清说,这个东西坏了,得找人修,需要钱。而钱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没有钱,也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 所以说,他做错了一件大事。 然而,卿清仿佛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在衣柜里翻了好几件厚衣服出来,对着镜子,寻找最合适的搭配。 “别光坐着呀,去床上躺着,你没穿衣服,可别冻着了。” “卿清,我......” 看出他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愧疚,打消他的顾虑道:“坏了就坏了吧,用不了多少钱。” 她没再说让他去床上躺着的话,抄起空调遥控器,开了暖气。 云谏听见“滴”的一声,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高高挂在墙上的白匣子打开了。 “卿清,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是空调,可以吹冷风和暖风,调节温度。家里还有好多东西,有时间我慢慢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是给你买两身衣服。” 虽然他身材养眼,但一直光着身子在房间遛鸟,她是真的无法忍受。 哪怕穿条裤衩子也好啊! “需要我陪你去吗?” “你都没穿衣服,怎么陪我去?” “我可以变兽形啊,就不用穿衣服了。” 卿清正往床上爬着,在枕头下面去摸手机和钱包。听了他的话,严肃正经地说道:“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除了我,你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你的兽形,绝对绝对不能!” “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变成兽形,要是你当着别人的面变了兽形,会被当成异类,引起恐慌的!” 而且,一只狼进了市里都能引起恐慌,更别提他这么大一只狼了。 云谏点点头,承诺,“我明白了。” 周围陌生的环境已经让他猜到和自己以前的世界不同,卿清看起来很熟悉,他一切都会听从她的。 “嗯,真乖。” 卿清笑眯眯的夸奖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还是她以前的那个。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早上八点过。 全新生活才刚开始,她的心情都明朗起来。 她又打开钱包看了看,以前的银行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新的银行卡,银行和卡号都是她所不知的。 除了这个,还有两张卡,她拿出来瞧,是两张身份证,她和云谏的。 上面的地址,也是她从未听说过的地方,就连她自己的,也是如此。 是了,老奶奶和她说过,关于她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已经剔除了,这次离开后也会是这样。 所以,她的亲人是不是也不记得她了? 这样也好,他们至少不会为自己的离开而难过担忧。 她现在担忧的是,这卡和身份证,看起来都像是高仿伪造的,真的能用? 卿清试探地绑上银行卡,不用细数余额上的零有多少个,已经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 这哪儿是她五天的生活费啊,给她五辈子也花不完呐! “卿清,你怎么了?” “没事,被钱砸傻了。” 云谏担忧地抚上她的额头,“这么严重?” “这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卿清把卡和身份证放回去,只带走手机。 云谏跟着她,一路经过客厅,来到家门口。 卿清换了鞋,拿上钥匙,走出门。就在要关门之际,脑袋又探进来,“在家要乖乖的哦,我很快就回来。” “别用哄崽子的套数哄我。” 卿清嘿嘿一笑,关上了门。 云谏算是明白,只要不出那扇门,其他的地方都是可以任意活动的。 他在客厅里转悠一圈,又去厨房转悠一圈,能认识的东西无非是桌子板凳,锅碗瓢盆,还有墙上挂着的明晃晃的刀具。即使没用来切东西,也看出很锋利。 不过,他一样也没动,他答应过卿清,不乱碰。 最后,他还是回到床上躺着。 那个叫空调的东西,呼呼的吹,似乎这间房间真的更暖和。 他望着出神,外面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呢? 这里应该就是卿清在另一个世界的家了吧?可惜从未听她说起过关于这里的事。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但只要有卿清的地方,就是家。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云谏直觉,一定是卿清回来了。 他迅速起身,去门口等着她开门。 卿清开门,愣了一瞬。 “你一直都在这里等我?” “当然不是,我听见了动静才过来的。”云谏顺手接过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里面香喷喷的,肯定有吃的。 卿清无声地笑笑,自己开门不过十来秒的时间,他听见声音后跑来...... 怎么有点可爱呢? “卿清,这些东西放哪儿?” “吃的放桌子上,其他的放沙发上吧,那个是沙发。”卿清指着沙发,又问道:“你知道哪些是吃的吗?” 云谏哀怨地看着她,“我是没见过这些,但我不是傻。” 这么香的味道,他会嗅不出来? 卿清莞尔一笑,“是,是我低估你了。快过来,我给你买了衣服,你试试合不合身。” 她不清楚他的尺寸,但是他人高马大的,所有衣服都是买的宽松版和最大号。 云谏放完吃的就过来,走起路来一晃一晃,晃得卿清脸热。 他在一堆厚厚薄薄的衣服里翻找着,卿清拾起他刚扔开的打底衣,不解地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小衣服啊,穿在里面的小衣服,不是你说的吗?” 卿清深吸一口气,找了内裤扔他怀里,“你只需要穿这个,那个是女性穿的。” 云谏皱眉,翻来覆去地看,比划着。 “这个怎么穿?” “这个叫内裤,是穿在腿上的,不是穿在身上的!” 卿清分好正反面,教他,“喏,你就这样把腿伸进去,然后提上去。” 云谏才穿上,就又要脱下来。 “唉,你干嘛?”卿清按住他的手。 “勒着,不舒服。” “那可能是我买小了,你先将就着穿穿,一会儿带你去买新的。” “可以不穿吗?” “不能。” “好吧......” 卿清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给他套上,基本都还ok。 白色贴身的内衬,将胸膛上的肌肉勾勒得清清楚楚,黑色的羽绒服搭配一条宽松牛仔裤。明明简约的穿搭,硬是被他挺拔的身姿穿出不一样的气质。 “啧啧啧,没想到穿起来还人模人样的,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卿清捏着下巴,满意地啧啧称赞。 “......卿清,我虽然是兽人,但我也是人,不过这衣服穿着挺舒服的。” 卿清看着他飘逸的长发,“头发要是能修修,留个长发狼尾就更好看了。” 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应该是不乐意的。不过想想也是,估计很难有tony能剪出想要的效果,别糟蹋了这一头好发。 “算了,就这样挺好。” “卿清,为什么要把狼尾留在头上?” “......” 番外 3 现代篇 “不是真的狼尾,只是因为发型长得像狼的尾巴,才这么命名。你等等,我给你找找图......” 卿清拿出手机,搜索关键词。云谏顺势坐到她的身旁,看着她的手指在这个会发光的东西上点来点去。 好神奇,每点一下,都会有不同的画面。不过......为什么有这么多雄性装在这个东西里? 难道是卿清一个一个把人抓进去的? 他低头,看向手机底下。 这也没人啊? 这么多人,都挤在这个盒子里,一定很难受吧?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把他们放进去的,想来是有某种手段。 云谏看出,卿清每个人只看一两眼,就换另一个人看。 既然不喜欢,为何要把他们装在里面? 要是卿清把自己也装进去......她会不会多看自己两眼? 他心底有太多的疑问,但是卿清在聚精会神地看别的雄性...... “我找到了!”卿清翻了这么久的图片,终于挑出两张满意的。她给云谏看,“就是这样的发型。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云谏只瞟了一眼,吃味道:“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剪。” “不不不,翻车的太多了,要是剪不好,就会变成这样。”卿清又找了一个换发型失败的图片给他看。 “要是我剪了,你愿意把我也装进去,翻着看吗?” 卿清被他的话问得摸不着头脑,“装哪儿去?” “这里面。”云谏指着她手里的手机。 “你想要拍照?你靠过来一些。”卿清打开相机,又往云谏身上靠了靠。她甜甜地笑着,一手比了个“耶”。 云谏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卿清换了好几个姿势,他还是维持着一个姿势,连眼神都不曾眨一下。 “不拍了不拍了,你像个老干部似的。”卿清撇撇嘴,翻看着几张照片,都还不错,就是云谏没有一张照片有笑脸。 云谏紧张自己进去还能不能出来,却见那东西上面已经有他和卿清的模样了。 “这样就可以装在里面了?” “对呀,这个东西叫做‘手机’,刚刚我们那样叫做拍照。就是通过一种技术,将景象留在手机里,就叫‘照片’。” 她又点‘录像’,“这个是‘录像’,可以以视频的形式保留。” 她把录好的视频点开给他看,云谏不可置信,刚才发生的事居然真的被保留下来了。 但是......怎么觉得自己傻乎乎的? “这个叫手机的东西,真厉害。” “它厉害的可不止这个,还有很多功能更厉害呢。先吃早饭吧,要凉了,边吃我边和你讲。” 云谏点点头。 卿清买了很多早餐,知道他吃得多,几乎把摊位上所有的吃食都买了个遍。各种口味的包子饺子,烧麦馒头花卷发糕等等等等。还买了两杯豆浆,一杯八宝粥。 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桌子,饶是云谏也觉得有点多了。 “卿清,这么多东西,吃得完吗?” 卿清拿起八宝粥,把吸管插好递给他。 “吃不完没事,放冰箱里,下一顿热热就能吃了。” 卿清指着冰箱,“这个就是冰箱,可以把食物冰冻起来,放很久都不坏。像这种不用储存多久的,就可以放进保鲜室,可以保鲜几天。” 这不就相当于冬天把食物埋进雪堆里吗? 云谏心想。 “那夏天也可以吗?” “可以啊,只要插上电,一年四季都可以。” 这下云谏吃惊了,夏天那么炎热的天气都可以保存,那和放进雪堆还是不同的。 毕竟夏天可没有雪堆。 卿清拿了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 嗯,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她继续道:“看见墙壁上插着的黑色的东西了吗?那个是电源线,而它插进的地方,就是插座,里面有电。闪电你知道吧?” 云谏点点头。 “电就是和闪电差不多的东西,要是直接接触就会很危险,人体是扛不住那么高的电压的。 但是它的用途很大,屋里有电源线的东西,都需要它。只要你的手不沾水,不去触碰里面的铁芯,就不会有问题。” 云谏大口地往嘴里塞着东西,扫视了一圈,发现有好几样东西都连着插座。 “那个呢?” “那个是饮水机,就是喝水的机器。插着电源,就可以把水烧热制冷,这样,想喝冰水热水都有了。” ...... 两人边吃边聊,他好奇的东西,卿清一一为他解惑。不知不觉,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光。 云谏吃饱了,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舔了舔唇。 卿清挑眉,“不是说太多了吗?” “太好吃了。”他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道:“一不小心吃撑了。” “还说中午带你出去吃,看来你是吃不下了。休息一下,我带你出去逛逛消食。” 趁着在家里休息的这段时间,卿清拉着他,把刚才和他解释的东西,一一做了个示范。 云谏对所有东西都感到新奇,那个煤气灶,只需要将开关一扭,便能源源不断的窜出火来。 那个叫电视的东西,只要打开,里面就会冒出很多人来,还有许多会跑的东西。 卿清说,“里面的人,可以称之为明星、演员。他们拍好了电视剧,电影就会在电视台发布,这样我们都能看到了。但你要记住,这都是假的!” “那里面那些会跑的东西呢?”云谏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机。 “那些我们称之为‘车’,是方便我们出行的工具。种类有很多,最为常见的是小轿车,大客车,公交车,这些都有四个轮子。 也有三个轮子的,叫三轮车。当然也有两个轮子的,充电的叫电瓶车,加油的叫摩托车。还有纯靠脚蹬的,叫自行车。” “还有很多公共交通,地铁智轨轻轨,还有高铁,跑得可快了。也有能在天上飞的,叫飞机。有时间我都带你去体验一下。 云谏目瞪口呆,“这么多叫“车”的东西,卿清,你是怎么记住的?” “很简单的,就像是林中的野兽,多接触接触就记得了。”卿清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走吧,我带你出去瞧瞧就知道了。” 番外 4 现代篇 出了门,云谏才发现,原来不止是他们,长长的走廊还有许多大差不差的门,看起来人不少的样子。 “这是一个部落吗?” “不,这叫一层楼,一栋楼有三十多层,这里二十多栋楼叫一个社区。” 卿清又带着他等电梯,现在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工作的人还没下班,买菜的人也回来了。是以很快就等到了电梯,里面只有一个大叔,看起来是要去丢垃圾。 她拉着云谏进来,电梯门很快就关上。 在电梯下行时,她能感受到云谏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她轻轻地拍了拍,示意他别紧张。 等出了电梯,四下无人,卿清才解释道:“这个叫电梯,可以把我们送上去送下来,很方便,不然爬楼梯会被累死。在停电和起火灾时就只能走楼梯了。” 云谏回看了一眼,不再多问。 反正,这个世界很多东西不但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更是自己从未想过的。 他的目光定格在卿清欢快的脸庞上,这就是她的世界吗?难怪她什么都知道。 云谏已经下定决心,要慢慢接受这个世界的事物,别什么都一脸震惊的样子。 然而,还没出社区,就再次破功。 “这些是居住的屋子?!” 眼前的高楼大厦再次让他傻了眼。 “对呀。”卿清望向刚才下来的那栋楼,一层一层往上数。数到第十二层时,指给云谏看。 “我们是从那一层下来的,很高对吧?要是爬楼梯,会很累。” 云谏默不作声地收回情绪,“难怪你们需要那个叫电梯的工具。” 出了社区,云谏看见了川流不息的车辆,地上的路平坦宽广,一辆辆的车疾驰而过。 这是他早先在电视上见过的,没有惊讶。 室外没有下雪,但是空气干冷干冷的,卿清手掌有些冰凉。搓搓手,哈了哈气,揣进衣服口袋里。 云谏跟着她,慢了她一步的距离,观察着来往的车辆和行人。 “冷吗?” 云谏听见声音,朝卿清看去。 他摇头,“不冷,衣服挺暖和的。” 卿清笑了笑,“那就好。” 本来想让他多穿一件毛衣,他死活不愿意,觉得热,所以只穿了打底衣和外套,甚至外套还是敞开的。 “怎么,你冷?” “不......” 卿清才刚说一个字,手已经被他抽出来,用宽厚温热的大掌握着。 他嘴角噙着笑,“拉着我,小心我走丢了。” “你就不怕我走丢?” “我要和你一起走丢。” 在这附近有一个大商场,卿清打算带他去熟悉熟悉环境,顺便买买东西。这里到商场没有几步路,她没有选择出行的工具,就这样和云谏手拉着手,散着步去。 街边的树上,大红灯笼高高挂着,看起来十分喜庆。卿清与他讲必要的交通知识,以及关于这个世界人们的生活方式。 俊男靓女,甚是养眼,难免会有人多看两眼。然而听见他们聊天的内容后,没忍住用怪异的目光打量。 这些不都是常识吗? 路边有很多门店,卿清和他解释,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只有有钱了,才能买更多的东西,也就是用钱交换。 同样的,他们买东西也需要钱。 云谏心想,看来钱真的很重要了。 想到早上一桌子的吃食,一定用了不少钱吧? 看来,以后自己要少吃一点了。 不过,卿清又小声说道:“我们不缺钱,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云谏很疑惑,卿清既然说赚钱很辛苦,为何又不缺钱呢? 逐渐靠近繁华地带,四周更加热闹起来。 云谏看着形状大小颜色各异的房子失神,被卿清拉着走过斑马线。 “走啊,进去看看。” 云谏略显踌躇,“别人的屋子,随便进去不太好吧?” 卿清乐呵呵的,“你的道德感还挺强。” 云谏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 “夸你呢,有素质。不过嘛,这些是可以随便进的,里面摆的东西,都是商品。他们把商品卖给别人,就可以换成钱买他们需要的东西。 你都不进去逛,怎么挑选你喜欢的商品呢?” 云谏懂了,他们不光可以随便进去,而且屋子的主人还会欢迎他们进去。 进了商场,他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晃了眼。 原来,灯不光是白色的,还可以是五颜六色的,就连墙壁,也可以是没有颜色的!像水一般澄澈,站在外面,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东西。 卿清说,这个叫玻璃。 他抬眼望去,似乎还能到上面去。 来来往往的行人,带着欢声笑语,有三五成群的,但大多是两个人一起。 卿清已经很久没逛过商场了,抑制不住兴奋,拉着云谏来到一家小饰品店。 在这里面闲逛的基本都是年轻人,没有导购跟着,随心所欲地试戴各种小饰品,要是有喜欢得走不动道的,就去结账买单。 卿清也是如此,以前嘛,每次和同学朋友出来,都会默契地进来试戴一番,然后一边吐槽真贵,一边默默放回原处。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就五天时间,她完全是抱着贪图享乐的心思回来的,就算是用自己的存款都不会心疼,更别提她现在卡里的钱就像是大风刮来的。 卿清拿起一条重工朋克项链,勾勾手指,“你过来。” “嗯?” 云谏乖乖俯过身去。 “再低一点。” 卿清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在他颈后系着什么。 她靠得很近,云谏的侧脸几乎都要贴在她脸上,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就在他心猿意马,想要亲上去的时候,卿清突然戳着他的肩膀,推开他。 “好了。” 云谏被迫起身,扯着项链想看两眼,奈何项链太短。 “过来,这边有镜子。” 卿清拉着他,来到一面全身镜前,他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了自己全身的样貌。 镜中的自己,无疑是身材高挑的,宽松的衣服,掩盖住了绝大部分肌肉。 云谏自认为自己比到现在为止看到的所有雄性都出彩,可是,他却没有信心。 卿清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低头,想询问卿清的意见,却见她拿着手机,对准镜子,不知道在做什么。 “好看吗?” “别动,保持刚才那个姿势。嗯对,再配上刚才那个眼神,绝了!” 云谏像个一动不动的模特,配合卿清拍照。直到卿清笑眯眯地收回手机,说了一句,“好了。” 云谏没有得到答复,继续追问道:“好看吗?” 她晃晃手机,“不好看我干嘛拍照?” 如此一来,云谏才放下心。甚至,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拍照他懂啊,就是把他放进手机里,翻来覆去的看。 卿清又给他试了几根项链,然后又转战墨镜帽子。 起初还中规中矩,给他挑合适的帽子。后来发现让他戴什么就戴什么,乖巧的一批。便使坏似的,把粉色的帽子,各种毛绒可爱的帽子,往他头上扣。 他还能轻车熟路的一个人去照镜子,并给出意见。 卿清已经又挑好一顶,等着他回来。抬眼望去,见他被两个小姑娘围住。 番外 5 现代篇 云谏看起来有些茫然,摘下帽子大步离开,被两个小姑娘小跑追着。 对上卿清的似笑非笑看戏的眼眸,没由来的委屈。 “卿清。”他拖着一截尾音,似乎在责问她为什么不来帮自己。 小姑娘见状,立马明白过来,他们是小情侣呢。 于是来到卿清跟前,礼貌地问道:“不好意思,小姐姐,打扰一下,这是你男朋友吧?” 卿清带着疑惑,点点头。 “是这样,我们觉得你男朋友的假发太真了,能问问是在哪儿买的吗?”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他被要联系方式了呢。 卿清好笑地看了一眼云谏,为这事至于跑那么快吗?直接告诉人家是真发不就好了。 她轻轻扯了扯云谏的发梢,“如假包换。” 小姑娘微怔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人家这是真发,不好意思地说了两声抱歉,便离开了。 “这就离开了?” “那你还想怎样?” 云谏把帽子放回原处,“我还以为,她们想要我把头发割给她们。” “她们以为你的头发是假的,觉得质量不错,想问问你在哪儿买的,你告诉她们你这不是假发不就得了?” 云谏略显震惊,“头发还能有假?” “当然,款式可多着呢,我带你去瞧瞧。不过嘛,你这头发太显眼了,比女的还长,我买两根皮筋给你扎一下。” 云谏点头,的确,他还没见着有雄性留长发的。 “这里是不让雄性留长发吗?” 卿清一边挑着头绳,一边小声解释,“不是不让留,只是留的人很少。还有,别老把雌性雄性挂在嘴边,这里的雄性叫‘男人’,雌性叫‘女人’。” “好,我记住了。” 结了账,卿清让他在外面休息的小椅子上坐着,自己给他扎头发。 没有梳子,她用手随便把两边的头发敛了一下,半扎起来,后脑勺上还留了一个小揪揪。 “好了。”卿清满意地收手,这个发型无疑在他野性上面又加了一丝痞性,真正就看着都让人脸红。 卿清又带着他去假发店看了一圈,颜色各异的,发型各异的。 “居然还真有?” “当然,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 一楼逛得差不多了,坐着扶梯又去二楼。 卿清紧紧拉着他的手,“你手扶着那边,站在这个方框里,别踩到线。” 云谏往上看了一眼别人是怎么做的,便懂了。 只需要站上去,这个东西就能把人运上去。 他稳稳落脚,大掌在她后腰扶着,“小心别摔下去。” 卿清双眸瞪大 ,猛然抬头望着他,脸上好像写着:怎么反过来了? 二楼主要是卖男装的,以前卿清是直接越过这一楼。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云谏这个衣架子在,她兴趣盎然。 她带着云谏穿梭在各个服装店里,觉得好看的,都让他去试试。要是有合适的,卿清眼皮都不眨一下,让店员打包起来。 要数最惊艳的,还是一件黑色的过膝绵羊毛呢大衣。 云谏换好衣服出来,瞬间惊艳了两个人。 他猿臂蜂腰,双腿修长,宽阔的肩膀完美的撑起大衣,显得成熟稳健,与痞气的发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却并不觉得突兀,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云谏一看卿清的神情,就知道她一定又想买下来。 他瞟了一眼地上大大小小好几个袋子,里面都是卿清给自己买的东西。 “卿清,今天就到这吧,我已经买了很多了,我们去看看你的。” “听我的,这件必须拿下!”卿清激动地掏出手机咔嚓咔嚓。 云谏无奈地叹了口气,脱下衣服,换上之前的衣服。 “别了吧,我认真的,我已经有很多了。” 见两人意见发生分歧,一旁的导购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带着和煦温和的笑容劝说:“先生,你真是我见过穿这件衣服最英俊帅气的人了。都说男人的容貌,女人的荣耀,您看您穿上这身衣服,您女朋友眼睛都不舍得挪开呢。” 从他们进来开始,她就看出他们并不缺钱,这件大衣,也是她推荐的。 起初只是觉得会很合适,没想到会被他穿出这般的效果来。 这件大衣不便宜,要是能卖出去,自己的提成也多。 女方看起来是喜欢的,虽然男方不想买,但也没说不喜欢。而且,看得出他很在乎他女朋友。 她说完这番话后,却见他眉宇微皱,紧缩的眸子凌厉地看着自己。 眼皮跳了跳,一股仿佛被野兽锁定的怪诞感觉涌入心头。 他手臂上的肌肉,刚才换衣服时她是看到了的,简直能一拳打死个人! 总不能应该自己推荐一件衣服,他就要对自己动粗吧? 她觉得她得补救一下。 “先生,您......您要是不......” “真的?” “啊?” “我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导购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缓缓吁了口气,“您看您女朋友的眼神,就知道我说不了假。” 有戏! 云谏朝卿清看去,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刚才这个人说的那番话,无疑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那就帮我装起来吧。” “好嘞!” 卿清过去刷卡,导购又继续道:“要不要再看看内搭?我们店里有一件内搭,很配这件大衣呢。” 卿清瞟了一眼云谏里面的白色打底衣,是有些草率了,要是再去其他店,他肯定不愿意。 于是道:“我们看看吧。” 导购面带微笑,取了一件黑色的高领针织羊毛衫来,搭配起来,确实不错。 最后在导购的花言巧语下,云谏板着脸,买下了她搭配的一整套! 罢了,卿清喜欢就好。 东西太多,虽然云谏提着不重,还要继续逛下去,总归不方便,便提出留在这里一会儿。 导购自然是乐呵呵地答应帮忙照看。 出了门,卿清抿嘴偷笑,“没想到你还挺好忽悠的。” 导购小姐姐一说自己喜欢,他咬牙就买下了。 “还不是你喜欢?” 卿清龇牙,“就光我喜欢,你不喜欢?” “你喜欢,我就喜欢,该去买你的衣服了。” 卿清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五点了,中午没吃午餐,又逛了一下午,又累又饿。 “明天再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番外 6 现代篇 餐厅小吃基本都在最顶层,卿清懒得每一层去寻扶梯,坐直达电梯到最顶层。 围着逛了一圈,卿清也没决定好吃什么,云谏不了解,默默跟着她没说话。 眼见来吃晚餐的人越来越多,卿清决定去吃自助。 自助餐厅楼上有两家,一家烤肉自助,一家海鲜自助,虽然烤肉自助的价格更亲民,但是她毫不犹豫地拉着云谏去了另一家。 不为什么,只因为里面的海鲜又大又新鲜,还有各种水果小吃饮料。 至于能不能吃回本,相信选择这家餐厅的都是带着享受美食的目的来的,吃回本就别想了。 交了费,负责接待的服务员带着他们来到一张空桌入座,介绍了锅底就离开了。 云谏还沉浸在餐厅里柔和的灯光和精美的布置时,卿清已经起身,拍了拍他的背。 “走,你不是喜欢吃螃蟹吗?这里的螃蟹大虾你随便吃,敞开了肚子吃。” 云谏跟着她去取菜区域转了一圈,手上端满了各种大虾螃蟹和刺身。 卿清拿了两瓶橙汁,端了一些水果和精致的小糕点,对他道:“走吧,吃了再来。” 他们回去时,服务员上了锅底和蒸锅,还有一只超大的帝王蟹。 云谏眼睛睁大了一圈,手上不疾不徐地把端来的海鲜都摆上去,服务员走后,才小声询问。 “这个也是螃蟹?” 他看了看大螃蟹,又看了看刚才以为是大螃蟹,实则是小螃蟹的螃蟹。 “这只是帝王蟹,都是螃蟹,只是品种不同。快吃吧,吃完了还能续,不限量,但是限时。” 云谏摆好了盘子,在她身旁坐下。 卿清没说什么,他愿意坐哪儿就坐哪儿吧,就是有点挤。 他一坐下,目标就是那只帝王蟹,他倒要尝尝,这么大的螃蟹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取了蟹肉,先放进卿清碗里,然后自己才是自己的。 卿清吃完蟹肉,抽了纸巾擦嘴,“你负责填饱你自己的肚子,我自己来,慢慢吃。” 两个小时,足够她吃到撑了。 云谏多少是听了,但是每一样新东西,他都会先放进她碗里。 渐渐的,他去拿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轻车熟路,甚至还抓了新鲜的螃蟹回来,让卿清帮忙用蒸锅蒸熟。 卿清惊讶地张了张嘴巴,“你怎么知道这些?” 云谏指了指附近的几桌,“我看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餐厅里的熟食种类很多,完全够吃了,卿清本来不打算自己蒸的,现在他都要求了,也就照做。 她只需要坐在座位上,云谏就能出去端许多好吃的东西回来。她发现他只会端那些好看的吃食回来,像蛏子海胆这些,他连看都不看。 饮料喝完了,云谏又去拿饮料。 “喝什么?” “就这个吧。” 于是,他去拿了一瓶橙汁回来,还带了一瓶鸡尾酒。 好在他还没来得及打开,卿清立马让他放回去。 “为什么?” “这个是酒,比我酿的果酒浓度高,你要是醉了,我可带不回去你。你若是想喝,我们吃完了饭,去外面买来回家喝。” 云谏听劝地放回去,换了一瓶冰可乐。 卿清已经吃饱了,靠在椅子上休息,笑着看他,“你还知道拿可乐?” “我看前面那个小崽子拿的这个,应该不可能是酒了吧?” 他熟练地帮她拧了瓶盖,又拧开可乐,“嗤”的一声气响,他皱着眉头,迅速拧回去。 他机警的模样,让卿清忍俊不禁。 “这个是汽水,里面有很多气体,这是正常的声音。” 云谏将信将疑,拧开闷了一口。 第一感受就是辣喉咙! 卿清说不限量,但是不能浪费,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喝完。 不过,怎么越喝越上头呢? 一瓶喝完,正吃着虾呢,没忍住打了个嗝,他神色困窘地捏住鼻子。 “怎么了?”卿清往他跟前凑,笑得像只小狐狸,盼了这么久,就图这一下乐呵呢,她明知故问道。 “好奇怪的感觉。” 难道是吃多了? 他丝毫没有怀疑是汽水的原因。 吃完这碟虾,云谏又去拿了一碟小蛋糕和水果,用眼神示意道:“吃吗?” “喂我一颗草莓吧。” 他已经大概认识这里水果的名字,挑了一颗最红的草莓喂给她。 终于吃饱喝足离开,云谏意犹未尽。 本以为早上吃的已经是最好吃的东西了,没想到还有更好吃的。 还得多亏了卿清。 “要回家了吗?” 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已经出来很久了。 卿清看了时间,现在才七点过,明天去别的地方玩儿,这个商场应该不会再来了。 “去逛超市,买点零食吧。” 商场下面是一家巨大的超市,早上已经把洗漱用品买好了,所以去逛超市完全是奔着吃的去的。 云谏学着别人的样子,推着购物车跟在卿清后面。 卿清仿佛是闹饥荒,觉得好吃的好喝的,统统往车里扔。她还记得答应给云谏买酒的事,特意挑了两瓶度数低一点的。 后来因为东西太多,卿清打了个车。 外面天已经黑了,四周亮着灯,如白昼一般。行人不仅没有减少,还越来越多了。 云谏心中感叹,原来晚上也能这么快乐。 “在想什么呢?”卿清注意到他在神游。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卿清莞尔一笑,“没什么不可思议的,车马上就到了。” 司机是一位有着啤酒肚的大叔,人热情和善,看见他们拎着的东西后,打开后备箱,下来帮着放东西。 “买这么多年货呢?” “年货?” 卿清愣了一瞬,打开手机一看,明天居然就是大年三十了! 难怪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树上还挂着红灯笼呢! 司机大叔提起零食购物袋放进去,看了卿清和云谏一眼。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年轻人嘛,还是少吃点零食好。不是叔叔啰嗦,我家那俩孩子,前几天想着就要过年了,没限制他们吃零食。结果光吃零食去了,饭都不吃还怎么长身体?” 装好东西,他“哐”的一声关好后备箱,往驾驶座走去。 “好的叔叔,我们知道了。” 路途不远,司机很热情,一直在和卿清搭话。 不是他不愿意和云谏说话,实属是云谏太沉默,他带不起来。 他哪儿知道,云谏是好奇得紧,一门心思都扑在车上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车怎么就能动呢? 番外 7 现代篇 卿清换了鞋进屋,东西往地上一放,把自己往沙发一扔,就不想动弹了。 云谏有样学样,也跟着脱了鞋进屋,但是没有他的拖鞋,于是光着脚踩进来。 屋里比外面暖和不少,他觉得有些热,放下东西,脱掉外套扔在沙发另一头,还撸起了袖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沉闷一笑,目光宠溺地看着。 “累了?” “嗯,躺会儿。渴了,帮我拿瓶饮料来。” 卿清抬腿,蹬了蹬他的膝盖。 视线停留于他踩在冰凉地板的光脚上,她挣扎着坐起来,在早上出去买的购物袋里翻出一双拖鞋,扔在他脚下。 “你把这个穿上。” 云谏脚塞进拖鞋,半蹲在地上,把每一种不同的饮料都摆出来。 “想喝什么?” “绿色的那瓶。” 云谏拧开递给她,顺手给自己拿了一瓶,坐到沙发上。 卿清看了一眼,“你那瓶是酒。” 云谏装作毫不知情,“是吗?我不知道。那能喝吗?” 他故作惊讶的模样,卿清一眼看穿。 呸,心机狼! 酒瓶是玻璃的,盖子自然也和塑料瓶子不同。 云谏拧了两下,发觉不太对。 “卿清,这个怎么开?” 卿清拧好瓶盖,这才想起没有开瓶器。 “这个不用拧,直接启开,但是没有买开瓶器。”她又拿出手机,“我找找看有没有其他不用开瓶器的方法。” 就在找视频时,突然听见“嗤”的一声。 云谏风轻云淡地吐掉嘴里的瓶盖,正好弹进垃圾桶里。 “不用找了,已经开了。” 他大爷似的往沙发一靠,喝了一口气鸡尾酒。 用什么开的酒瓶,已经很明显了。 震惊之外,卿清更多的是担忧,“你的牙没事吧?” 云谏龇了龇他的大白牙,“没事。” “好吧。” 卿清靠过去,枕在他胸膛上,又大又热乎的人形靠枕,不要白不要。 她打开电视,找好看的节目,最后发现,好看的都要会员。于是随便找了一个节目,听听声音,掏出手机刷视频。 两人都没说话,云谏看着她玩,时不时喝一口。 卿清要是看到有趣的,也会让他一起看,并且讲解视频的含义。 云谏喝了半瓶,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转不过来,便放下瓶子不喝了。 这个点,要是在以前早已经睡了。 卿清太久没熬过夜,加上今天又累,刷着刷着,打起了哈欠。 “要睡了吗?” “洗洗睡吧。” 卿清翻身爬起,踩着拖鞋,去卧室找换洗的衣物。进浴室前,对他交代道:“沙发旁边的袋子里有你的洗漱用具。” “知道了。” 很快,浴室里传来“唰唰”的水声。 卿清裹着浴衣,头上裹着白色的毛巾出来,“你过来,我教你用花洒。” 云谏抱着自己的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过去,浴室里白色的雾气从地面往上涌,雾气缭绕,带着奇异的香味,小小的空间因为他的挤入而显得拥挤。 “这个是沐浴露,用来洗澡的。这个是洗发露,用来洗头的......”她极其耐心的一个一个讲着。 “这个是花洒的开关,掰开就放水,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可以自己调节温度。这个是水龙头,也是一样的。”她边说边做示范。 云谏挨个扒了一遍,点点头,“会用了。” 卿清又道:“你换洗的衣服放在这里,我待会儿放洗衣机里洗。我去吹头发了,你有事叫我。” “好。” 卿清没走几步,浴室门突然打开。 “卿清。” 她转身,云谏微微蹙着眉,掀掀衣角,“这个怎么脱?” 衣服薄薄的,要不是想着这是卿清用钱买的,他一手就能撕碎掉。 “左手拉右衣角,右手拉左衣角,往上一翻就出来了。” 云谏还以为卿清是在说笑,自己一试,发现还真那么回事。 这个澡,他洗的有些久,浴室里的东西都被他研究了个遍,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才出来。 卿清吹干了头发,坐在梳妆椅上等得快要睡着了。 云谏漾着笑意,满意的在身上嗅了嗅。 真好,和卿清一样的香味了。 浴室的门打开,他身上热气腾腾的,穿着休闲的家居短裤,上面一件纯白无袖棉背心,紧贴着饱满的肌肉,健硕的肌肉尽显,更显肩宽腰细。 他一手持着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一只手臂自然地垂着。发梢的水滴滑落,滚过结实的胸肌,清爽的白t留下半透明的水渍。 “怎么还没睡?” 云谏听见外面没了声音,以为她已经睡了,还特意收敛了洗澡发出的动静。 卿清目瞪口呆,没想到他穿的居然是这件。 果然,她就说买这件有眼福了。 呼之欲出责问的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说出口就变成了,“快过来吧,我给你吹头发。” 她拿着吹风机起身,把梳妆椅给他空出来。 他坐下后,卿清发现他的背已经被头发打湿透了。房间里开了空调,不会冷,但是穿着湿衣服肯定不舒服,还不如赤裸着。 “你把衣服脱了吧。”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伸来,卿清眼睁睁地看着他擒住自己的手腕,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他拉扯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扣着腰,坐到了腿上。 深邃的眼里,有了探究的味道。 “现在知道急了?” 还能是哪个急? 卿清面红耳赤,拉着他的肩带一弹,“是你的衣服湿了,我才叫你脱的。你快点儿,帮你吹完头发该睡觉了。” “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 云谏略显失望,难道她之前一直盯着自己看都是假的? 不甘心地拉她进自己怀里,吻了又吻,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他想做什么,卿清能很明显地感受到。 她可怜兮兮地咬着唇,垂眸看他,“已经很晚了,我好困。” “好,那我们早点休息。” 云谏终究还是心软,不忍看她为了满足自己受累。 他松开她,扬手脱掉打湿的背心。 “你教我这个怎么用,我可以自己来,你先去休息吧。” “我帮你,开热风吹不了多久的。” 他的头发长而密,为了吹干它,还真耗了不少时间。 云谏感受着她力道轻柔地在自己头上抓扯,舒服得也跟着泛起困来。 “好了,差不多干了。” 卿清拔了电源,被他一把抱上了床,拉了被子盖住,“啪”的一声关了灯。 “睡觉了。” 番外 8 现代篇 昨晚睡得很香,一觉醒来时已经快九点了。 云谏已经起来过了,他刷了牙,洗了脸,还去厨房逛了一圈,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给卿清做早餐吃。 然后发现,厨房里的东西除了刀具,其他的都不会用。于是只能放弃想法,又躺了回去。 “早啊。” “早,你醒了多久了?” 卿清伸了个懒腰,云谏衣服都穿上了,一看就是起过床了。 “也就刚醒没多久。” “饿了没?我去做早餐。” “我不饿,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儿吧。” “该起了。” 卿清穿好衣服去洗漱,随后洗了锅,加了半锅水烧着,又去昨天的购物袋里翻出一把面条。 云谏寸步不离地跟着,想学学怎么做,这样下次就能煮给卿清吃了。 “想学?” “嗯。” 锅里的水快沸腾了,卿清站在旁边等着,“这个是面条,要等水开了才能放下去。” 趁着煮面的时间,卿清又去冰箱里找了几颗鸡蛋,只是她离开的时间不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她用一个碗打了一颗,还是新鲜的,屋里的东西与她离开前基本没有变化。 锅里的面条熟了,她让云谏用盘子把面捞起来,而她则继续煎着荷包蛋。 她洗了一个碗一个盆,在里面放上猪油、酱油、胡椒粉和葱花,加入面汤水冲开。又把面条放进去,再把荷包蛋放在面上,一碗简单的清汤面就做好了。 汤汁金黄中带着澄澈,面上漂浮着晶亮的油珠和翠绿的葱花,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可以吃了,简单吧。” “嗯,学会了。” 云谏接过她的碗,“我来,小心烫。” 吃完早餐,云谏主动要求去收拾厨房。 “那个黄色的小瓶子是洗洁精,用来洗碗的。” 这些事都是他做惯了的,卿清没有什么不放心,去把换洗的衣物丢进洗衣机,然后把他们的内衣内裤洗了晾着。 今天是大年三十,卿清已经想好了去哪儿玩。不过明天就是春节了,早上肯定要吃饺子的。 晚上玩累了,回来肯定不想动,所以决定出发前就把该准备的准备了。 “忙完了吗?” 她探过头来,云谏刚好忙完,洗了个手。 刚毅的脸上浮起笑容,“现在好了,等不及了?” “走吧,我们出去买肉包饺子。” 菜市场里很热闹,大都是一些大叔阿姨爷爷奶奶,像他们这样的小年轻,买菜都是去超市的。 卿清很怀念菜市场的热闹,虽然挤了些,但是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这让她感受到,她是真真切切回来了的。 市场里的摊主个个洋溢着笑容,只要去摊位上逛逛,第一句都是祝福新年快乐,卿清也客气地笑着回应祝福。 云谏不太理解,难道他们的“新年快乐”就是见面问好的意思? 最后两人在市场买了不到两斤的肉和各种配菜,又买了一斤饺子皮, 没等云谏开口,卿清主动解释道:“明天就是春节,是所有节日中最重大的节日了。在这之前,每家每户都为春节做了不少准备。 比如大扫除啊,买年货什么的,最重要的是今晚的团圆饭,是很多家庭中难得能团聚的的日子。” 可惜,即使她回来了,事实上这边也已经没有人知道她了,她在这里的亲人,依旧只有云谏。 “我小时候最盼望过年了,因为过年会有很多好吃的,会有新衣服穿,能有压岁钱拿,还有鞭炮玩儿,就是调皮了,也不会挨骂。 现在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反倒是没了年味。不过嘛,过年就是为了开心,大家都按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年,又何尝不好呢。 我们也不必拘谨,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就好了。” “嗯。” 云谏抬头,看着火红的灯笼,“这些也是因为春节才挂上的吗?” “嗯,这个是灯笼,挂着喜庆,寓意生活红红火火,越过越好。” “原来这么多东西都是有寓意的?” “当然了,每个节日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每个习俗都有寓意的。” 卿清又与他讲了几个重要的节日,云谏认真地听着。 “你们每年都会过这么多节日吗?” “是啊,不止呢,刚才说的这些是传统节日,还有很多现代节日,比如五一劳动节,五四青年节,十月一日国庆节......反正很多。” 回到家,两人配合,很快就调好了肉馅。 卿清去换了身衣服,又把昨天那件大衣给他,让他换上。 收拾齐整,顺便把垃圾带上,出了门。 卿清提前打了车,车很快就到了。 这次,云谏先她一步打开车门,“你先进去吧。” 他洋洋得意地挑眉,似乎在说:看,我学会了。 这次的司机大叔比较沉默,短暂的交流过后就不说话了,一心开车。 云谏也没说话,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入神。 在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下了车,云谏看着气派的大门,“这是哪儿?” “游乐园!”卿清望了望,惊喜道:“人好多啊。” 还以为今天不会有太多人来玩,会冷清,看来并不是嘛。 人太多太少都不好玩,今天的人正正好,不至于太冷清,也不需要排太久的队。 卿清买了两张票,一进去,就能看见巨大的摩天轮和刺激的过山车轨道。 “一会儿我们去玩那个,我还没坐过这个呢。”卿清指着过山车轨道:“以前一直没胆量坐,想等着哪天有男朋友了,和他一起去。” 云谏察觉一丝不对,“不是说今天陪你买衣服吗?” 这四下,一家能买衣服的也没看着呢。 “买衣服哪儿有这个好玩?” 卿清手肘杵了杵他的腹肌,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看着他,笑得“天真无邪”,“你可不能退缩啊,我的男朋友!” 番外 9 现代篇 “这有什么好退缩的?” “啊——” “救~命~啊~~~” ...... ...... 话音刚落,过山车到达最高点,从垂直的轨道上飞驰而下,乘客们哭爹喊娘,尖叫声一片...... 卿清好整以暇地观察他的神情,他明显没有刚才说这番话的底气了。 “也还好......” “妈呀——” “啊啊啊啊————” ...... ...... 云谏看去,他们被倒吊着,飞速地围着轨道绕了一圈。 “......” 这真的是给人玩的吗? 他认真地看着卿清,“你要是想玩,我肯定陪你。” “好了,不吓你了,还有这么多好玩的,我们先去玩别的。” 卿清勾着他的胳膊,看着地图,冲他撒娇道:“我要你陪我玩旋转木马。” “好啊,走吧。” 想必那个叫过山车的东西,已经是最恐怖的了。 卿清照着地图带路,云谏宠溺地笑着,宛如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热恋中的情侣。 可是云谏放松不下来,他敏锐的野兽直觉告诉他,他被人盯住了! “卿清,我是不是哪里有些奇怪,我觉得有人盯着我。” 卿清闻言,打量了一番,“不奇怪啊,这不挺好的吗?” 两人默契地扫视一圈四周,发现有几个小姑娘害羞得别开视线,还有的若无其事般的放下手机。 卿清扶额,看来是把他打扮得太招展了。 但他就算不打扮,这个身高和这张脸也是人群耀眼的。 昨天还未发觉,今天游乐园里年纪稍大的都是带自己孩子出来玩的,主力军都是年轻人,欣赏的眼神就多了。 “不怕,”卿清拉起他的手,让他放宽心,“只要你不变兽形,不会有人知道的。” 旋转木马已经启动了,他们等了下一趟。 云谏趁机观察了一会儿,这个东西没有危险,因为幼崽都能放心地坐上去。有的父母陪在身边,用手机对准他们。 他还观察到,有的可以坐两个人,有的只能坐一个人。 轮到他们时,卿清进去径直走向一匹合适高度的马儿,而她旁边的位置,因为比较低,被一个小朋友抢先了。 于是他选了她身后的一匹马儿,翻身而上。 卿清正想与他搭话,却发现他居然没在旁边。 她四顾茫然,还以为他没上来。 “在你后面。” 他沉闷的声音,不大不小,她能听见,她旁边的小孩子也能听见。 卿清转过头来时,小孩子也好奇地转过来,冲云谏笑笑。 “大哥哥。” 云谏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他又看向同样转过头去的卿清,问:“大姐姐,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卿清笑笑,“小朋友懂得还挺多。” 旋转木马启动了,小朋友被吸引了注意,没再追问。 木马一上一下,卿清的视线也时高时低,她又扭头看云谏,发现他眼里都是自己。 她慌乱地别过视线。 “怎么样,好玩吗?” 一出来,卿清迫不及待问他的感受。 “有一点点不好玩,明明我们隔得那么近,却始终追不上你。” “一个游戏罢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去玩别的。” 接下来,去把碰碰车,海盗船,转转杯,旋转小飞机......各种项目玩了个遍。 在探索鬼屋时,她寸步不离地跟着云谏,明明知晓是假的,却还是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 附近时不时有人被突然窜出来扮鬼的npc吓得尖叫,卿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一个姿势怪异的npc缓缓靠近,加上氛围实在“太好”,她放声尖叫。 云谏眼神一凛,握紧拳头。就在他准备出击时,腰被紧紧抱住,他疑惑地低下头。 卿清弓着腰闭着眼,头顶在他的腰腹,弱弱开口。 “别打,是npc,要赔钱......” “......” “......” 扮鬼的工作人员原地愣了一会儿,看了看她身旁高大健硕的男人,放着恐怖的音乐,缓缓退场。 云谏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背,“别怕,已经走了。” 出了鬼屋,卿清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下次再也不来鬼屋了。” 云谏不解,“你都知道他是假的了,干嘛还怕?” “天时、地利、人和。”卿清扒着手指,“要是他站在这里,我就不会害怕。” “现在呢,还想玩什么?” 除了水上项目,基本都被他们玩得差不多了。 卿清插着腰,“就还有过山车和摩天轮。” 冬天昼长夜短,玩了一个下午,天都快黑了,什么也没吃,她肚子饿得敲起了退堂鼓。 “我们吃点东西再去吧。” “走吧,去哪儿吃?” 卿清拿出地图,寻找吃饭的地方。 美食街的吃食很多,人不算拥挤,大都已经回家吃团圆饭了。 卿清犹豫了一下,最后进了一家汉堡店。 看着菜单,她犯了愁,根本不知道吃什么好。问云谏,他肯定是给不出主意的,发现双人套餐里挺全,于是点了三份不同的双人套餐。 “您好,请问你们几位?” “两位。” 服务员担心他们吃不完,好心提醒道:“那你们点一个双人套餐就够了。” “我们吃得多。” 准确地说,是云谏吃得多。 “好,请您稍等。” 卿清接过小票,回到座位上。 游乐场里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灯光璀璨夺目。云谏透过餐厅玻璃,痴痴地看着,嘴角微动,小声呢喃。 “真美。” 卿清也瞧去,微微一笑,“等天黑透了,更美。” 不多时,服务员上来了一份套餐。 卿清回过神,分了一次性手套给他。 “吃吧,吃饱了,我们接着去玩,不然待会儿坐完过山车,你连东西都吐不出来。” “这么厉害?你不是没玩过吗?”云谏学着她带上手套,偷偷瞟了她好几眼 “我没玩过,但是看别人玩过呀。” 三份套餐吃完,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就离开了。 他们沿着林荫小道一路走,消消食。不然,一会儿真的能吐出来。 慢慢地走到了等候区附近,两人挑了个好位置,正好能看到刚玩完项目下来的人。 “准备好了吗?” “走吧,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 卿清选了中间的位置,安全带紧紧地勒着,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相较于她,云谏显得很镇定,拉着她紧扣着安全带的手,攥在手里。 “拉着我吧。” 他沉稳平静的嗓音,犹如一剂强力定心剂,卿清瞬间就不那么紧张了。 不就是个游戏吗? 她大胆地安慰自己。 整个过程,云谏耳边全是卿清的尖叫,拉着的手,也变为死死抱住胳膊。 “啊啊啊——要下去了!!!” 过山车缓缓爬上最高的地方,卿清欲哭无泪,她现在不玩了可不可以? “别怕,有我在。” 云谏觉得,这真没有那么恐怖,也就高了点,快了点。 熬到下了车,卿清腿打着颤,扶着摇摇欲坠的胃,头晕脑胀的,被云谏搀扶着找了椅子坐下。 “还好吗?” “好,好着呢,下次不来了。” 好在旁边就是自动贩卖机,卿清买了两瓶矿泉水,漱漱口,又喝了些,翻江倒海的胃才舒服了。 番外 10 现代篇 最后一个项目,是摩天轮。 座舱里并不大,卿清和云谏面对面坐着,摩天轮缓缓上升,耳边是温馨悠扬的情歌。 云谏目光明亮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是他的眼在发光,还是被灯光所映衬。 要说坐摩天轮,卿清不是第一次坐,却是第一次和最爱的人一起坐。 以前,她和朋友们一起,嘻嘻哈哈地发誓,未来一定要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坐一次。 现在,她做到了,她们呢? 视野越来越开阔,云谏耳边响起了卿清清脆动听的声音。 “听说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离神最近,虔诚的愿望就会被神听到,神会帮你实现。” 云谏凝视着她的侧脸,她依然是弯着唇,窗外透进来的灯光,在她的脸庞笼上了一层温柔,柔和又散漫。 这一瞬间,只觉得外面五彩斑斓的灯光再美,都不及她浅浅的酒窝,美得让他分不开精力去看外面的世界。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了?” 卿清看向他,明亮的眼睛顾盼生辉。 “啊?” 云谏猛然回过神来,竟不知她问了什么。 “我说,你想好许什么愿望了没?” 云谏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胡乱地在胸口抓了一把,似乎这样就能让它安定下来。 “想好了,就是......” “嘘!别说出来,你要悄悄许。” 云谏不由自主地唇角上扬,看向窗外。 “最高点了,可以许愿了!” 卿清闭着眼睛,双手握拳,虔诚地许下愿望。 一睁眼,发现云谏正望着自己,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透露着深沉的爱意。 “你怎么不许愿?” “我已经许过了。” “不行,你要像我刚刚那样。”卿清拉着他手握拳,“眼睛,眼睛也闭上!” 她看起来很急,因为马上就要转过最高点了。 云谏顺从地闭上眼睛。 眼前覆盖下一片阴影,唇上传来轻柔的触感,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自己鼻间,云谏几乎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微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趁着他惊讶的功夫,卿清一只膝盖跪在他腿上朝他压近,捧着他的脸,舌尖轻松地撬开他的唇齿。 不知何时,云谏反客为主,如同被激醒的野兽,牢牢扣住她深吻。 “别亲了,马上要到了。” 卿清注意到窗外的景色越来越低,推了推他。 工作人员为他们打开门,只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两人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下来。 “呵呵呵......小年轻一看就是第一次来,还害羞呢。” 他已经见惯了小情侣你侬我侬的上去,下来红着脸各走各的,跟不熟似的。 哦不,其实是已经熟了。 “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情侣会以分手告终,但是转到最高点时,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她这算是为自己解释,为什么会突然亲他。 其实,她也是没控制住,想亲就亲了。 反正,他是她的人。 “卿清,我很开心。” 传说也好,从心也好,他都是开心的,恨不得抱着她转两个圈圈才罢休。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门口。 时间不算早了,回去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加上玩了这么久也累了,卿清不想再逗留,果断打了车。 若是平时,打个车是很容易的,但是今天是除夕,好不容易打了车,还是几公里之外。 多等会儿就多等会儿吧,下一辆车还不知道得等多久呢。 这一等,就将近等了二十分钟。 坐上车,卿清往云谏身上一靠。 “我睡会儿。” “睡吧,到了我叫你。” 云谏特意靠在椅背上,让她靠着更舒服。 卿清睡得酣畅踏实,直到云谏将她抱出车厢,关门的声音才将她吵醒。 司机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到了?” “嗯。” “不是说到了叫我吗?” “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忍心吵醒你。我抱着你上去吧,不碍事。” 手机响了一下,卿清没看,应该是免密支付的通知。 “好啊,那你抱我上去吧。” 等电梯时,卿清特意没有告诉他怎么做,却见他熟练地操作每一步,仿佛他本就生活在这似的。 “想不到啊,电梯你都学会了?” “嗯,不难,看你操作几次就学会了。” 因为电梯里没有别人,卿清也就赖在他怀里了。 到了门口,示意云谏放自己下来,她要开门。 同样熟悉的操作,她把自己往沙发一扔,抱着抱枕不动弹了。 车上睡了一觉,现在并不觉得困,只觉得软绵绵的。躺了一会儿,劲儿又回来了。 她点开电视,看春晚,并让云谏把零食拿过来。 卿清开了一包薯片,“袋子里的都是零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想吃你手里的。” 卿清把薯片放在两人中间,“要吃自己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脱节了,她竟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你看吧,我先去洗个澡。” 浴室里水声响起,云谏放下薯片,抽了张纸擦手,随后脱了衣服,直往浴室走去。 浴室门锁被他弄坏了,还没让人来修,只是虚虚的掩上,他轻轻一推,门开了...... 卿清一手拿着花洒,嘴里还叼着牙刷,吐着白沫。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她心慌地用花洒遮住胸口,口齿不清地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她额角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落,白皙的皮肤因为滚烫的热水而泛着红,云谏看得喉咙发紧。 他上前一步,反手关了浴室门,暗暗压下身体里的浮动。 “想和你一起洗。” 他的目光锁定在她胸口上,不知是在看花洒,还是在看别的。 “好不好?” 不知怎的,卿清脑海里反复浮现今天的那个吻,光想着就脸发烫。 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却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云谏的双手慢慢插入她的青丝,呼吸落在她的脖颈上...... 卿清全身燥热难耐,被他托着腋下,放到洗手台上。能接触到洗手台的肌肤被他的掌心隔着,也被他桎梏住,无法逃脱。 就在她已经做好接纳他的准备时,他却故意逗趣着她,不给她痛快。 他伏在耳边,沙哑的声音说明他已经忍到了极限。 “你说,你需要我。” 卿清眼角微红,脸颊不停地发烫。 看着眼前恶趣味的男人,吸了吸鼻子,想要推开他。 “你爱做做,不做......啊——” ...... 花洒早已被云谏固定在了身侧,热水能冲刷到她的身体,不会凉了她。 浴室里水花四溅,氤氲的热气不断打在四周的玻璃上,春光泄露,颠鸾倒凤...... ...... 卿清双眼酸涩,脑袋空空,盯着乱晃的天花板,任由他攻城掠地....... 番外 11 现代篇 暖黄灯光的房间里,弥漫着暧昧潮湿的气息,空调片缓慢地上下摆动着,柔暖蓬松的羽绒被里,两人互相依偎着。 卿清筋疲力竭,香汗淋漓,被他从身后拥着,感受着他细碎的吻从后脖颈一路向下,到肩胛骨轻吻细啃。 那个地方,他称为兽印的印记,她洗澡前特意关照了两眼。 “要洗澡吗?”他的嗓音带着事后的温柔与缱绻,横在她腰身的手臂,紧了紧。 “再躺一会儿。” “那你再躺会儿,我先去洗。” “好。” 身后一空,浴室里水声哗哗,卿清只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以往的疲倦,虽然有些酸软,但酣畅淋漓,浑身舒畅,居然没有一结束就睡着。 她眯着眼睛思索,是自己的体力更好了,还是云谏这两天累着了? 殊不知是云谏顾及明天是个重要的节日,她还要早起,没舍得太过折腾她。 云谏很快洗完澡出来,身上的水珠擦了个半干,只穿了一条内裤。 “要洗吗?” “洗。” 云谏抱着她进浴室,再次出来,她被云谏用洁白的浴巾包裹得像只蚕宝宝,丢在床面上。 “还有多的床单吗?湿透了,睡着不舒服。” 卿清脸红心跳,内心腹诽,问就问呗,还非得带上后面两句。 浴巾捆得很紧,她手伸不出来,下巴一抬,“床尾的衣柜里,你找找看。” 云谏打开衣柜,翻出干净的床单,又把卿清抱去梳妆椅上。 一切都做好后,他又把卿清抱回床上,将她从浴巾里剥出来。 “睡了,晚安。” 云谏在她额头留下一吻,侧身去关灯。 “等等!” 卿清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左右就十二点了,可以再等等。 “今天晚上跨年,待会儿还有烟花呢!” 云谏关灯的手缩回来,重新放回她的腰上。 “烟花是一朵花吗?” “烟花是一种用火药制成的东西,它爆炸后就会像朵花一样,很美。” “那就再等等吧。” 提前几分钟,卿清就在阳台蹲守着,期待地看着天边。 对面的楼层几乎都亮着,看得出来都在守岁。然而,阳台上却没有人,或许是在别的窗户观看吧。 十二点悄无声息的降临,要是以前,绚烂的烟花能照亮半边天空。 “怎么回事?” 离十二点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期待的烟花秀依旧没有降临,卿清点开手机,寻找答案。 她这才知道,已经颁布了禁燃令,而她所在的城市,也在其中。 难怪今年都没听到过鞭炮的声音。 卿清心头一梗,失落地关掉手机。 “走吧,睡觉吧,应该不会有了。” 见她失落,云谏没有问她为什么,拍拍她的背安慰。 “走吧,我看不看都行,已经很晚了,身体更重要。” 躺在床上,卿清心里有个疙瘩,怎么都睡不着,于是又拿出手机。 手机一亮光,云谏的手伸了过来,夺过手机放在外面。 “该睡了。” “我睡不着,你先把手机还我。” 卿清刚起身,又被云谏压下去,黑暗中,用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 “别来这一套。”云谏夜视能力好,明显能看清,故意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委屈巴巴的表情。 “乖,都已经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他还能不了解吗?一定又是因为没让自己看到烟花。 “那你手机给我,我调个闹钟,明天早上早点起。” “要是想早点起,我可以叫你。” 卿清只得作罢。 第二天一早,云谏按照约定叫她起床。 卿清困得睁不开眼,挣扎着拿手机一看。 才六点多...... 卿清倒回去,还想再睡一会儿,又想着今天是过年。 好吧,就早起一天吧。 洗漱完,卿清洋溢着笑容,给了云谏一个大大的拥抱。 “新年快乐!” 云谏愣了一瞬,回抱着她,浮起淡淡的笑容。 “新年快乐。” “走,我教你包饺子!” 卿清从冰箱里拿出昨天调的馅料和饺子皮,又在桌子上铺了一层保鲜膜,用来摆放做好的饺子。 “你像这样......” 卿清特意放慢速度,包给他看。 灵巧的双手,像是捏一朵花一样,和那天买的早餐里的饺子不无区别。 云谏尝试着包了一个,在外观上,勉强看得过去。 他放在卿清做的饺子旁边,这个对比一出来,更觉惨不忍睹。 他不气馁,又做了几个,终于有点饺子样了。 都是一样的馅料,一样的饺子皮,他又是第一次包饺子,卿清没什么要求,只要不会煮坏就对了,吃进嘴里都是一个味儿。 第一个,卿清没法违心地夸他,因为他自己都皱着眉,看起来是不满意的。 这么几个过去,她终于能说一句夸奖的话了。 “上手挺快呵,像模像样的了。” 云谏内心窃喜,表面上还维持着谦逊,“比起你的,差远了。” 煮饺子的时候,卿清没有一次煮完,云谏吃得多,但不是三两口就能吃完的。锅里放久了,面皮软了就不好吃了。 快吃完时,才会又点上火,放进去煮一些。 吃完饺子,云谏去洗碗,卿清坐在沙发上滑动手机。 云谏洗完碗过来,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看什么这么起劲?” 他凑过去,但是不认识字,看不懂她在做什么。 “我发现有一个小镇很漂亮。”卿清点开图片,翻给他看,“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玩好不好?” 小镇一年四季都很温暖,不仅靠海,而且还不在禁燃的范围内,简直是她的梦中情镇! “你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既然云谏答应了,卿清看起了机票。 小镇叫覃海镇,不是出名的小镇,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本来还担心买不到票,没想到下午就有去的航班。不过,是在市里,下了飞机还得坐车去。 这些都是小问题,卿清买了两张票,为了保险起见,又约了一辆去机场的车,不至于该出发时打不到车。 她还顺便看了那边的天气预报,二十多度呢,是穿短袖的时候,家里的厚衣服都不用带去。 最后,卿清轻装上阵,只带了充电器和钱包,其他的东西,到了那边再买吧。 她不舍地关上房门,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 这个地方,她可能永远不会再来了。 “再见。” 她轻声道别。 番外 12 现代篇 卿清算好了时间,提前两个小时到达航站楼,带着云谏把所有繁琐的流程都走了一遍,找了空位坐着,等着到时间检票。 云谏不禁感叹,“好麻烦。” 卿清解释,“这可马虎不得,飞机起飞可是万米高空,万一出了差错,一整个飞机上的人都难以幸存。” 云谏对于万米高空没什么概念,但是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卿清连上蓝牙耳机,放上舒缓的音乐,塞了一只耳机在云谏的耳朵里。 “听听歌吧,还要再等些时间。” 春节出远行的人少,偌大的机场空空荡荡,有的或许是和他们一样,去旅游的。而有的,或许是今天才忙完,赶着时间回去团聚。 卿清感受颇深,每个人不同的命运罢了。 终于登机,卿清寻找两人的座位。她为云谏挑的位置靠窗,自己的位置则在他旁边。 飞机越飞越高,穿过云层,凌驾于白云之上。 云谏还是喜欢看着窗外,他对于一切,都太好奇了。 “什么感想?”卿清打趣。 云谏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比骋风飞得还高。” 卿清嗤嗤地笑了,“这算什么感想?” 云谏又想了想,“很奇妙,我以为,会和骋风一样,坐在它的背上,却是坐在飞机里面。 我还以为,会像汽车一样,只能坐几个人。可是,这看起来似乎能坐很多人,它甚至不需要扇动翅膀,究竟是怎么飞起来的?” “各个领域都有各个领域的能人,我们只是普通人,别人能做到的事,我们不一定能做到。但他们的成果便利我们的生活,我们依旧感激。 就像你,能变成兽形,轻松扛起几百斤。或许在你的世界很寻常,但在这里,你就是最独特的。” 飞机上的人少,他们前后无人,是以卿清放心地和他小声说着话。 “你能想到吗,他们见着鸟儿能飞上天空,便发明了飞机,现在甚至有了能飞上月亮的火箭。” 云谏再次震惊。 月亮看起来离得时近时远,可是他心里时常有一种感觉,月亮其实离他们很远很远,远到摸不到够不着。 这里,居然有能飞上月亮的东西了吗?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不到两个小时,飞机着了地。 虽然做足了准备,一时之间还是难以适应接近二十度的温差。 云谏脱得只剩一件短袖,有一种夏天来了的错觉。 “卿清,你们已经可以随意控制天气了吗?” “呃......虽然是有这种技术,但是和这个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地形和气候不同了。 你别看只坐了两个小时飞机,这段距离足够你昼夜不分全力奔跑,跑个十天半月了。” 出了机场,这里的人文风景和他们的城市不同,相同的是一样的笑脸和树上挂着的红灯笼。 难得的,客运站里居然还有去小镇的大巴,更难得的是,他们还赶上了最后一趟,简直不要太幸运。 发车前半小时,卿清渴得受不了,让云谏在车上等着,她去买水喝。 司机靠着椅子,在驾驶座等着发车的时间。车上熙熙攘攘几个人,云谏又坐在第一排,司机大叔无聊地抖起腿,和他唠起嗑来。 “小伙子,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呢?” 云谏稳当当地坐着,打量了一下四周,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 “不是。” “那是你陪她回来见父母的?” “不是,我们是一起出来玩的。” 他侧重的是“出来玩”,而司机大叔却以为他否定了他们的男女关系,只是旅游搭子。 “看得出来小姑娘很喜欢你啊,又去给你买水又是大过年的陪你出来玩。” “当然。” 卿清是他的伴侣,要是不喜欢他,能答应成为他的伴侣吗?她对他的心意,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说起父母,他心里又冒起苦楚。卿清说春节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可是她却没有提起过父母的事,所以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一直孤身一人? 两人都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他理直气壮的回复,让司机大叔以为他是个随意糟蹋人家小姑娘心意的人。 可是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不好多问,见他也没有多说话的意思,沉默下来,看了眼时间,继续抖着脚。 卿清回来,买了三瓶冰水,笑眯眯地递了一瓶给司机大叔。 大叔脸上露出笑意,受宠若惊,推辞着,“不用不用!” “买都买了,您就拿着吧,辛苦您了。” 大叔不好意思地接过冰水,越发觉得她人美心善,又瞥了一眼云谏。 啧,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 大叔喝了两口水,又打开话匣子,“听你们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看你们还抱着袄子,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一时走的匆忙,卿清还未来得及做攻略,司机是本地人,又这么热情,便顺理成章地问道:“我们是来这边旅游的,您知道覃海镇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司机笑容更深了,“真巧了,我的家就在那边,一个小镇嘛,有什么可玩的。倒是时不时有些小年轻来,都是来看海的。” 快到发车时间了,大叔提醒车上的乘客把安全带扣好,要发车了。 卿清拴好安全带,云谏也跟着照做。 开车的同时,司机不厌其烦地和卿清讲着哪里的饭店好吃,哪里的住宿便宜,哪里看海方便...... 卿清有时应答两句,在手机备忘录记下他说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大巴停在半山路中,司机大叔开了门,“就在这里下吧,沿着这条道下去就到了。” 覃海镇只是中途的一站,卿清下了车,道了谢,大巴关上门继续行驶。 小镇在山脚下,站在路边往下看,小镇三面环海,风光一览无余。高低错落的房屋,停在岸边大大小小的渔船,以及倒映在海面上昏黄的落日,美成一幅画。 卿清看得想落泪,迫不及待沿着马路跑下去。 “你慢点,小心摔着!”云谏追随着她小小的身影。 这虽然是一个小镇,但是基本设施还是不错的,只是没有城市里那么繁华。 覃海镇也算是个旅游小镇,酒店不多,宾馆和民宿还是有好几家的。 司机大叔给她们推荐的住宿里没有酒店,是两家宾馆。她警惕地打开软件看了一番评论,这两家的评论确实是比酒店好的,看来大叔没有骗她。 她挑了评分最高的那家宾馆,开了一间双床房,打算先和云谏进去歇歇脚。 前台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带着他们去看房间。 外墙的装修老旧,房间内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该有的东西都有,看得出卫生也认真打扫过了。电视柜上还摆放了香薰,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番外 13 现代篇 “呼~” 卿清打开空调,扑到床上。 下一秒,被云谏掐着腰翻过身来,随即被他压在身下,目光不满地盯着。 “我问你,你要和我分床睡?” 卿清想解释,但和他说摄像头什么的,他也不易理解。 她嘟着嘴,试图蒙混过关,“就只有这样的房间。” 云谏在她脖子上磨牙,“我又不是傻,‘大床’和‘双床’我还是听得懂的。” 被当场揭穿,卿清只得说实话,“双床房比大床房安全,没那么多隐藏的东西。” 她就怕云谏晚上兽性大发,水到渠成,又做点什么...... 当然,“干湿分离”什么的,她说不出口。 不然,他铁定认为自己在暗示他。 窗户外就是街道,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和孩童的欢笑声。 云谏起身把窗帘拉开一条缝,警惕地观察。 “别担心,是鞭炮声。走吧,我们也去买点东西,晚会儿去放鞭炮玩。” 楼下不远处就有服装店,门还开着,但是老板不见了。 正打算换家店看看,旁边杂货店门口坐了三位中年妇女,齐刷刷地望过来,她们正嗑着瓜子聊天,地上撒落了一地的瓜子壳。 其中一个人招呼住她,“妹子,买衣服啊?” “我们随便看看,怎么没看到店主呢?” “她呀,对面打牌。你等着,我去帮你把她叫来。” 卿清不好意思打扰,拒绝道:“不用不用,我们只是随便看看。” “她就在对面,很快的。”她拍开裤子上的瓜子壳碎,小跑穿过马路。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很快另一位看起来年轻一些的女人跑来,微笑着招呼道:“美女,进来看看吧。” 店里都是女装,卿清挑了一条睡裙,又挑了一条鹅黄色的吊带长裙。 “这边有试衣间,可以换了试试,你皮肤白,又瘦,穿着肯定好看。” 卿清手机给云谏拿着,去试衣间换着试试。 在兽人的世界待久了,她对穿衣方面没有太高的需求,主要想试试合不合身。 卿清换好裙子出来,顺手把发丝撩到耳朵后面,去照镜子。 云谏倚在门框上,双目骤然一深,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店主更是从头夸到脚,找了一件白色开衫给她披上,对着镜子比划,“你看看这样穿行不行?晚上有些凉,穿上这个就不冷了。 姐姐不骗你,你看看这小腰......穿着真好看,不信问问你男朋友。” 卿清朝云谏看去,摊着手臂晃了晃,“怎么样?” 他没有直说好看,“买下来吧。” 卿清是爽快的人,既然合适,就不再多费口舌。 “那帮我包起来吧,和刚才的睡衣一起。” “好嘞,还看看别的吗?” “不了。” 小镇里的物价比城里便宜,这两套衣服下来也没花多少钱。 接下来,又去男装店,为云谏买了两套衣服。又去超市转悠转悠,买了小瓶的沐浴露洗发水,还有其他的一次性东西。 这些其实宾馆里都有,总归没有自己买的好用。 四周不时出现“啪”的响声,云谏看去,一个幼崽手里拿着东西,在一根棍子上挨了一下,瞬间冒起火花。 他扔出去,捂着耳朵笑看着。 短暂的安静过后,被扔出去的小东西冒着烟,亮起一瞬的火花,伴随着“啪”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四分五裂。 “这个是鞭炮,我看见那边有卖鞭炮的,等天黑了,我们也买,去海边放烟花。” 日落黄昏,路旁立着的昏黄的路灯像是风吹日晒了十几个年头,如同低着头的年老士兵,守护着这一条街道。 卿清换了长裙,云谏换了短裤短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一大一小的手紧扣着,来到一家热闹的串串店。 串串店外很热闹,支起了十来张桌子。一桌桌人,闹闹哄哄,有说有笑。女人笑着夹菜,男人端着酒杯,又是吆喝又是谈笑。 人们都往外面坐着,屋里的几张桌子,倒是显得冷清了。 老板挤出时间,把小桌子又挪出来几张。 “帅哥美女,想吃点什么?进来看看吧,什么都有。”老板吆喝了两声,又去忙活了。 屋里,还有两个女人在用竹签串着菜。 卿清找了一张小桌子坐下,桌子太小,云谏没法挨着她,坐到另一个方向去。 串菜的一个女人走上前来,“是两个人吗?” “对,麻烦辣椒少放一些。” 卿清想起云谏不太能吃辣,特意叮嘱道。 “好,菜在里面,要吃什么自己去拿,那边有蘸料。” 很快,上来了一个小煤气灶,没过多久,又端了一口满是红汤的小锅。 看起来还是有些辣,卿清看了一眼,旁边有家不知名的奶茶店。 “你等着,我去买两杯奶茶。” 云谏不放心,又看见奶茶店就在旁边。 “那你去吧,我进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买奶茶的人多,男孩女孩,三五成群,十二三岁的有,十七八岁的也有,看起来都是镇上的孩子。 他们洋溢着笑脸,在比谁的压岁钱多,嬉笑着让压岁钱多的人请客,青涩美好。 卿清情不自禁地笑着,往后挪了两步,为他们让开一条道。 人嘛,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他们让她回想起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 云谏这边,挑好了串,一股脑地放进锅里,撑着脖子,望着卿清那边,等她回来。 突然,小腿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他一巴掌拍去,“啪”的一声,比鞭炮的声音还响。 手心残留一个黑色的印记,还有点点血迹。 “这个地方也有吸血虫?” 云谏抽了一张纸巾,擦掉手上的脏东西。 旁边的街道上,几个女生推推搡搡的,似乎起了争执,小声地说着,“你去你去......” 他疑惑地朝她们看了一眼,便再次朝卿清的方向看去。 有的锅快烧干了,叫老板娘出来,加点水。 “来了。”老板娘提着水壶,给他们加了水,看见一个小伙子傻愣愣地守着锅,没拿筷子也没拿碗。 “小伙子,那边有蘸料。”她好心提醒道。 “嗯。”云谏沉声作答。 那几个女生突然压低着声音尖叫,在吵闹声中,声音不突出,云谏却能清楚地听到。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她们时刻盯着自己。他依稀觉得,这声尖叫也是因为他。 就算她们没有威胁,这种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的感觉,很不舒服。 “喂,你们有什么事吗?” 他觉得,有什么问题,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他印象中没有碰到过她们,更不存在得罪了她们的事,以至于让她们如此盯梢自己。 番外 14 现代篇 一个女生被推出来,她只能大着胆子上前。在接触到云谏锐利审视的目光,以及扫过他发达的肌肉后,她憋红了脸,不敢上前。 就在她刚想转身逃跑,云谏先料到她的意图,骤然音量提高几度。 “说!” 被她们盯梢那么久,什么都还没交代就想逃? 女生身形一抖,硬着头皮,颤颤巍巍拿出手机,声音细若蚊蝇。 “你......你能给我们你的......你的微信吗?” 云谏不明白微信为何物,但看着她递出的手机,猜想是和手机有关的东西。 “我没有手机。”他坦然道。 女孩愣在原地,这算是被拒绝了吗? 都不会编个好点的理由,现在这个时代,谁还会没有手机呢?何况他看起来并不缺钱的样子。 或许是不甘,心中的恐惧减小,鼓起勇气再次请求,“我们不会骚扰你,只是想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她的执着让云谏更加疑惑,或许卿清会知道她们想要什么。 他指着卿清的方向道:“那边穿黄色裙子的女生,看到没?她是我的伴侣,你要什么,和她说去吧。” 女孩怔了一下,他无疑是告诉她们,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她双手攥紧手机,“抱歉,打扰了。” 在朋友的目光注视下,生平第一次要微信就被拒绝,她觉得丢脸,强忍着泪水朝她们走去。 “走吧,他有女朋友了。” 同伴失望地啊了一声,又看了两眼,“那我们还是去买奶茶吧。” 她站在对面,悄悄瞟了一眼那个黄色裙子的女孩...... 卿清接过奶茶,道了声谢。 至于那道默默的目光,她丝毫没有注意。 回到座位,肉都快煮烂了,云谏还没有动。 “怎么不吃着等我?” “等你回来一起。” 卿清奶茶递给他,自己去调蘸料。 锅底对于云谏来说已经够辣了,用不上蘸料。 “嘭” 一道美丽的弧线划上天空,小镇上空,烟花漫天飞舞,夜空变成烟花的海洋。 吃饭的人,有的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拍照。 人群中听到一声叹息。 “刚才那个颜色好看,可惜我没拍到。” 卿清看向云谏,“你看,这个就是烟花!” 星芒四溢的烟花,犹如盛夏夜空中的繁星闪烁。云谏眼里流光四溢,朵朵烟花,仿佛都被他装进眼里。 “真漂亮。” 在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声里,终于是有了年味。 “吃吧,吃完了我们也去。” “可惜,只有一瞬。”云谏惋惜不已。 “虽然只有一瞬,但那一瞬是美的,留给了我们美好记忆。” “嗯,卿清说的有道理。” 旁边响起酒杯相撞的声音,云谏看去,他们举着酒杯,碰到一起。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 卿清举起奶茶,悬在桌子上空,灼灼地看着他。 “干杯!” “干杯!” 杯子相碰,所有美好的祝福,皆在其中。 ...... “云谏,你举高点儿!” 海边的马路上看烟花放烟花的人多得像一片海,卿清买了几根手拿式的烟花,云谏握着,她点了火,激动地躲到他身后。 “嘭——” 烟花射出的后坐力不大,却震得云谏手一抖。 烟花绽放的声音,如同他的心跳。 空出的手,捏着她的下巴,照着她漂亮的唇瓣,吻了上去。想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猛烈的心跳,传给她。 “啊啊啊——云谏,你小心点!” 卿清挠着他胸膛的肌肉,拿着烟花还亲,多危险呐!万一拿歪了,伤着人怎么办? “呵呵呵......”云谏笑得见不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的头发,“我拿得稳稳的。” 弧线划过上空,花开的一瞬,似乎握住了时间的尾巴...... 当第一缕阳光金灿灿地洒在海面上,一辆白色的电瓶车沿着海边的公路不疾不徐地行驶着。 女的美,男的靓,戴着一样的头盔,吹着海风,看海面卷起的浪花,一朵朵拍在海岸上。 云谏紧紧搂住卿清的腰,两人被海风吹起的发丝交缠,在晨光照耀下,泛着和阳光一样的金色。 忽略云谏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画面是极美的。 卿清平稳地围着小镇骑了一圈,仰着下巴嘚瑟:“怎么样,我还是有技术的吧?” “骑得不错。”云谏夸赞道。 卿清还想着要是有人出海,他们还能去海上玩玩,结果今天才初二,根本没人出海。 电瓶车是宾馆的老板娘借给他们的,她把车骑回去还给她,找了一家早餐店安心地吃早餐。 面对老板娘怪异的目光,卿清尽量忽略,假装没看见。 真不是她没给他饭吃啊喂! 看着还在喝稀饭一口一个小笼包的云谏,她在思考,要不要换一家店吃。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令云谏拿包子的手慢了下来。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吃。” 等结账时,老板娘就知道有多香了。 结了账,又在小镇里散散步,路过花店书店时,就停下来看看。 “我们去看电影吧。” 电影院隐秘,要不是在地图上看到,很难发现这里有家电影院。 “走吧。” 来看电影的人不多,所幸电影院也不大。卿清挑了最近播放的一部电影,选了两个座位。 进去前,买了两瓶可乐和一桶大大的爆米花。 影视厅有些小,有些闷,但还能忍受。 电影快开始了,刺耳的声音响起,云谏觉得头晕脑胀,一刻也忍不了。 瞧了一眼卿清,正期待地看着大屏幕,他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心中只有一个字:忍! 这是一部轻松愉悦的动画片,云谏没见过这种风格的,慢慢地被吸引,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有好笑的地方,他还能跟着一起笑。 卿清惊讶地指着他,“你居然能看懂!” 云谏又不笑了。 “呵呵......抱歉啊。” 卿清干笑两声,懊恼得想捶脑袋。 云谏是人!怎么会看不懂呢! 她捏着爆米花喂他,被他毫不犹豫地含下。 卿清松了口气,看来他是没生气的。 看完电影,临近中午。 卿清还没饿,但还是找了一家普通的饭店,炒了几个家常菜。 云谏似乎没有挑食的东西,给什么吃什么。这几天,除了早餐,他就没吃过相同的东西。 “卿清,你们这里好吃的真多。”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特色,要说好吃的,可能一辈子也吃不完呢。” 番外 15 现代篇 下午,卿清询问了到市里的大巴最后一趟的时间。 天气很好,海水和天空都蓝蓝的,她和云谏去海边拍了照,还下去玩了水。 看着时间,回来收拾东西,退了房,提前去坐大巴的地方等着。 今天的司机,和那天不是同一个。他眼皮半睁,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但是这不重要,他能把他们送回市里就够了。 卿清订了第二天上午的机票,要是第二天才回来,肯定来不及。 所以,她赶在今天回来,订了机场附近的酒店,一下大巴,就直奔酒店而去。 天黑后,休息好的两人,开始出来觅食。 这次,卿清没有带他去店里吃,而是在热闹的夜市闲逛。 一条街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临时摊位,卖着各种小吃。 云谏没有挑剔的东西,卿清越发想知道他不能接受什么,直到路过臭豆腐摊,见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眉。 卿清当即买了一小份臭豆腐。 “尝尝嘛,这东西,闻着臭吃着香......”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云谏捂着鼻子,尝了一块。 剩下的所有,都是卿清的了。 除了臭豆腐,他都能吃,一圈逛下来,他手里大包小包的吃的,都是卿清咬了一口的。 她胃口小,只吃一口,就能多尝些东西。这一圈下来,她也吃饱了,找了个位置坐下,陪云谏吃。 云谏看着每种东西上留下的牙印,不禁嘴角上扬。 真可爱,像是小兽标记的私有物品,而这份私有物品,却独允许他碰。 或许,这也是一种偏爱吧。 “喝水吗?我去买奶茶......你笑什么?” “我没笑。”云谏收回笑容,一本正经地咬着食物,如同与它有仇一般。 “你就是笑了!” “没有!” “就有!” “没有!” ...... 两个幼稚鬼笑了,笑得停不下来。 “问你呢,喝什么?奶茶还是果茶?” “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卿清龇牙,“要是有臭豆腐味的,我一定喝它!” 云谏摊手,幸灾乐祸道:“可是没有,不是吗?” 卿清语塞。 最后,两人喝着奶茶,吹着风走回去。 第二天清晨,卿清起得很早,因为航班很早。 她平时披散的头发,还特意梳理了一个发型,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卿清说,我再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 她眼里情绪复杂,云谏猜测,这一定是她心底最重要的地方了吧? 他想揉揉她的头发,又想起这是她才梳理好的,于是改为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吻。 坚定道:“不管是哪儿,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飞机落地,又是一座陌生的城市,气温和之前差不多,两人换回袄子。 下了大巴,走在曾经熟悉的路上,卿清激动地边走边转圈,像一只花丛中起舞的蝴蝶。 “这里啊,是我的家,姥姥姥爷都在这里呢。” 云谏有些惊讶,“这里,才是你的家吗?为什么不在春节的时候回来和他们团聚呢?” “他们已经被迫忘记我了,于他们而言,我现在是个陌生人。” 卿清眼里闪过落寞,曾经自己的家,她连想回去见一面都担心自己会打扰。 云谏一时没有明白,“为什么会忘记你?” 谁会忘记自己的亲人呢?还是在世的亲人。 卿清不想解释过多,幽幽的目光看着他,自己体会吧。 云谏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是因为我们吗?” “不是吧,遇不遇见你们,我都会被送过来,遇到你们反倒是我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忘了我也好,这样就不会因为我的消失而难过了,我还记得他们就够了。” 沿着小道,轻车熟路的回到以前的家。 一位老太太举着锄头,利索地在家门前的一小块土地翻着。 她缓慢走近,面前,是一直对自己呵护有加的姥姥,她苍白了头发,手上干活的动作依然行云流水。 卿清扬起客气疏离的笑脸,假装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奶奶,近来身体可好啊?” 老太太锄头一顿,打量着来人,摆摆手,指指自己的耳朵,絮絮叨叨道:“人啊,老了,耳朵不好使咯。” 卿清鼻子一酸,几滴泪珠无声无息地滑过脸颊,她慌忙转过身去,擦干眼泪。 再次转过身来时,依旧是客气疏离的笑脸,“奶奶,家中只有您一个人呐?” 卿清提高音量,老人能听清,看来没有全聋。 “还有爷爷呢,他呀,一天到晚往山上跑。都说了,不能捕猎了,他那些陷阱也不能用了。 一天上去无数趟,我也不知道他还去干什么......” 她唠叨起来,就停不下来,一边挥着锄头,一边叨叨,卿清却觉得无比亲切。 安静地等她说完,又接着问道:“那爷爷的身体还好吧?” “要是不好,也不会一天上去无数趟。” “哦,这样啊,那都挺好的。” 卿清笑着往房门扫了一眼,没再看到别人,“家里就只有你们两个老人吗?这大过年的,叔叔阿姨也不回来一趟?” “回来了,都回来了。我外孙儿放寒假,也回来了,床上躺着呢。他爸他妈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这都快中午了,听他还睡着,卿清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扁他! 她一时气急,忘了自己现在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说话失了分寸。 “都中午了,还睡着呢?” 说出来,她就后悔了,谁能忍受一个外人对自己的至亲指指点点呢? “对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我弟弟也是,就......” 不料,老太太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年轻人嘛,瞌睡多,能睡是好事啊,不像我们老了,睡也睡不着。 况且他们在学校里也辛苦,睡不好觉,好不容易放假,补补觉也是应该的。 你们呢,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你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来这边走亲戚,听说这边有个中医很厉害,顺便帮朋友过来看看。” “说的是我闺女吧?她采药去了,中午才回来。你们进来坐坐,中午留下吃个午饭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 卿清客气地说着,老太太放下锄头,走在前面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不是随便炒两个菜,多添两双筷子的事,你们别嫌弃就好。” “哈哈,奶奶你说笑了。” 随后拉下云谏,低声说道:“吃饭的时候,你悠着点吃,装两下样子就够了,等会儿我带你出去吃。” 要是云谏一扫而光,老人肯定会觉得是自己做少了。 云谏笑了笑,“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老人让他们坐下,在楼梯口往楼上大声唤了一声,“卿渝,快下来,来客人了。” “知道了。” 不多时,随着下楼的脚步声,面前出现一个清瘦高挑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凌乱,里面穿了一件短袖,领口歪歪斜斜,随意披了一件长款羽绒服,俨然才刚起床。 他见了眼前的人,站着的姿势肉眼可见地变端正了,献殷勤似的,用纸杯接了一杯热水。 “姐,你喝水。” 卿清笑着接过,“谢谢。” 又给云谏倒了一杯,“哥,你也喝水。” “谢谢。” 卿渝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他根本不认识,见了她,却情不自禁想要臣服,听她的话。 难道这就是帝王之资?!! 他又拿着桌子上的果盘,去屋里装了瓜子花生,还有一些糖果和水果,装了满满一盘。 “你们吃点东西吧。” “好。” 卿清和老人闲聊着,卿渝和云谏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插不上一句话。 卿渝不时地偷瞟两眼云谏,在他目光直视过来时,又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 “我们出去说说话吧。”云谏邀请他道。 卿清和老人同时看向他,卿渝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两眼,弱弱开口道:“他叫的应该是我。” 老人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指指云谏,“你男朋友啊?” “是的,奶奶。” “小伙子长得真俊,是做什么工作的?” 卿清稍微思索了一下,“是做领导的。” “领导?领导好啊,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不愁吃喝罢了。” “年轻人嘛,花销大。” 聊着聊着,时间不早了,老人起身,准备去做饭。 “我来帮你吧,奶奶。”卿清挽起袖子。 “你坐着吧,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的奶奶,这些活我也不是没做过。” 卿渝和云谏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们跑哪儿说话去了。 番外 16 现代篇 云谏回来,看见卿清在刮土豆,老人在菜板上剁骨头,他撸起袖子走过去,“奶奶,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你去那边坐着,这上面的水会沾到衣服上。” 于是云谏脱了外套,单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衫。 “小伙子快穿上,别冻感冒了!” “奶奶,你就让他来吧,他一身的牛劲无处使。” 老人把刀递给他。 卿渝进来,云谏的衣服紧紧贴着,不难看出肌肉的形状。 他一惊,“哥,你还健身啊?” 防止云谏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卿清笑着调侃道:“不健身,搬砖的。” 老人一听,“哟,是包工头啊?” 云谏不懂,奶奶说什么就是熟了吗,光知道点头附和,“嗯,对。” 卿清笑得花枝乱颤。 他们的肉是年前宰杀了家禽,打理好冻在冰柜里,只需要拿出来解冻就可以了。 说是家常菜,又是有鸡,有鸭,还有排骨,云谏都帮忙剁好。 在饭菜香味中,卿清看见了母亲,以及身后跟着的父亲。 “妈......阿姨,叔叔好,新年快乐。” 卿清差点说漏嘴,急忙改口掩饰过去。 “这是哪家的小美女,怎么没见过?”女人放下背篓,眯着眼笑,露出几道眼角的皱纹。 卿清多想扑进她怀里,撒着娇对她道:是你家的美女。 可是,她不能。 “我是来走亲戚的,听说这边有位中医很厉害,我朋友身体不好,替他过来看看。” 女人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自己,但既然人出现在家里,那肯定就是。 “你那位朋友什么病?方便过来吗?” “不太方便过来,是个老毛病了,从小就咳,还会呼吸难受。最近吃了几副中药,有些好转,但就是无法完全根治。” “不会是哮喘吧?人没过来,我也没法判断。” “咳.....上个医生就是这么说的,您看,您能抓点药吗?给个药方子也行。” “我待会儿抓点药回去试试,要是有用,我再给你药方子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大家人坐上桌,围着香喷喷可口的饭菜,卿清差点热泪盈眶。 这才是真正的团圆饭啊! 也算是了结了她的心愿了。 父亲和姥爷喝着酒,他们不喝酒的,弟弟去超市买了大瓶的果汁。 “小伙子,整一杯?” 酒杯很小,他满上一杯,递给云谏。 爹啊,这可是白酒啊! 卿清心一慌,替云谏拒绝道:“叔叔,他不喝酒,一杯就倒了。” 按照云谏的酒量,她真不敢让他轻易尝试。 “那怎么行?这么高大一个小伙子,看起来应该很能喝啊。以后见家长,你爸让他喝酒,你也拦着?” 卿清欲哭无泪,这不正拦着吗? “叔叔,真不行啊,他早上头疼,吃了头孢。” 吃了头孢,喝酒可是要命的,他不敢再给,咂舌道:“要是再晚点说,你男朋友就留这儿了。” 卿清端起一杯果汁,“那叔叔,我替他敬您一杯吧,祝您新年快乐,岁岁无忧。” “好,好。”他端起酒杯,“那叔叔祝你们事业好,前程好,二人同心,和和睦睦。” 卿清又敬了姥爷姥姥和母亲,最后又举杯看向卿渝。 “我你也要敬啊?”卿渝几口咽下嘴里的肉,端起果汁,碰了一下。 “祝你学业有成,更上一层楼。” 卿渝还没咽下去的果汁吐回去,“你还是别敬了。” 惹得母亲笑嗔着在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饭桌上的气氛欢乐起来,云谏学着卿清的样子,也要敬酒。 那些祝福的词,他没记完全,在他想不起来时,卿清自然地在他旁边提两嘴。 又笑着看向他们,“我男朋友嘴笨,不会说话,还请见谅。” “小伙子不能花言巧语,该说的话还是得会说的。但是嘛,对你好才是真的。” “谢谢叔叔。” 卿清始终带着笑容,看向云谏。 她和云谏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已经心满意足了。 云谏也笑,眉目含情,夹肉进她碗里。 “吃肉。” 饭吃过后,姥姥去洗碗,卿清也去帮忙,才洗了两个,就被母亲拉走。 “洗洗手,跟我去铺子里抓药吧。” 她随手擦去卿清脸上的洗洁精泡沫。 卿清觉得自己越发多愁善感了,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温暖得她想哭。 “好,我这就来。” 云谏再次过来,站在卿清刚才的位置上,“奶奶,我来帮你。” “小伙子还会洗碗啊?平时在家是你洗还是姑娘洗?” ...... 之后的话卿清没太注意听,她和母亲出去了。 再次回来,卿清红着眼睛,手里提着一大袋中药,都是母亲送的。 她给钱,但是她不要。 卿清没带现金,没法强塞给她。 母亲直直地看着她,遗憾地说道:“我要是有一个像你一般的闺女就好了。” 卿清泪如雨下,抱着她呜呜地哭着。 “那我能叫你一声妈妈吗?” 母亲抱着她安慰,给她递纸巾,看她整理好了情绪,小心翼翼地问出心底的疑问。 “你妈妈......是对你不好吗?” “不,她对我很好,我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呵呵呵......我这人比较感性,让您见笑了。” “哦哦,没事,对你好就行。” 又休息了一会儿,卿清他们该走了。 母亲站在门口,“我就不送你了,卿渝,你去送他们上车,小心他们走错了。” “不用,我们找得到。” 卿渝拖鞋都没换,“走吧,没有几步路。” 在等车的路口,三人排排站着。 卿渝突然掏出手机,对卿清道:“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还挺喜欢你的。” 突然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似乎要把他烤焦,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句多么让人误会的话。 他抹了一把虚汗,居然在人家男朋友面前要联系方式。 “别误会!是亲人那种喜欢。” 他摸摸脖子,小声嘟囔,“奇了怪了,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哎,算了,莫名其妙的。” 在卿清的注视下,他把手机揣回兜里。 卿清没有给他微信,给了也没用,因为最后都会清除的。 大巴车到了,卿清在车门口,转身看向面前这个清瘦的大男孩, “卿渝,要好好照顾姥爷姥姥爸爸妈妈他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 车门关上,留下温热的尾气。 卿渝一拍脑袋,“哎,不对啊,非亲非故的,干嘛听她的啊?” ...... 回到市里,卿清再次订了一家酒店,把中药包打开,每种药材都挑一棵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 “卿清,你这是干什么?” “我看看这里面有哪些草药。” 这是母亲治疗哮喘的方子,绝无仅有,也可以说是偏方了。 虽然东西带不回去,但是记忆是可以带走的。 只要找出她忘记的两味药材,就能治好苏木的病。 终于是被她找齐了药材,她拿起房卡,“走吧,出去吃饭,中午没吃饱吧?想吃什么都去吃吧,最后的机会了。” 云谏有些莫名,总觉得卿清每一件事都是在告别。 但是他不会和吃的过不去,没再多想,跟着她去了。 ...... 再次醒来,云谏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卿清在旁边睡得正香。 周围的一切恢复了原样,他有些恍惚,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起身的动作,吵醒了卿清。 “怎么了?” “卿清,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卿清温和地看着他,“我猜是不是梦见了我,我们一起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去吃好吃的东西,去好玩地方,还带你见了我的家人,是吧?” 云谏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傻瓜,因为那不是梦啊。” 云谏沉默了好久,牢牢地拥住她。 “卿清,委屈你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