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科研大佬她是块铁疙瘩》 第1章 我妹子脑子好像坏了! “嘀嘀嘀……警报！警报！实验室异常，启动摧毁系统，距离爆炸倒计时三秒！” “三，二，一！” “嘭！” 随着一声巨响，一栋直耸云霄的大楼顷刻间轰然倒塌。 下一秒，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程悦柠猛地睁开双眼，她大口喘着粗气，头上的汗珠浸湿了两侧的黑发，湿哒哒的贴在脸颊上。 “我天，差点就成灰了！” 程悦柠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就在她想抬起胳膊拍拍胸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根本动不了。 低头一看，程悦柠顿时有些惊讶。 谁能告诉她，这被包成粽子的上半身是怎么回事？ 难道丧尸都进化到会医术了？ 程悦柠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那“半身不遂”的身体，看看有没有被啃。 她也不禁感叹，现在的丧尸真是不得了，还知道用医术治疗然后养着吃的道理。 看来多学点东西也还是有用的，丧尸圈也挺卷的哈。 程悦柠费劲的挪了挪身体，试图活动自己的胳膊。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接着一个激动的男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悦悦！你终于醒啦，我刚才在门外就看见你睁眼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程悦柠扭头看向来人，待她看清对方的长相时惊讶地深吸一口气。 不会吧！ 等等，悦悦？ 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叫自己了，此刻程悦柠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艰难的转着脖子，想要看清自己眼下身处的环境。 门口的男人看不懂她在干什么，只见病床上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到处乱看，却始终不说一句话。 他在心里暗想：她妹子难不成是脑子坏了？ 一想到这，男人立马丢掉手里的东西转身冲出门外，一边跑一边大喊： “医生！医生！不好了，我妹子脑子好像坏了！” 他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好不容易回过神的程悦柠一脸黑线，你才脑子坏了！ 奈何她现在嗓子哑的根本说不了话，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飞一般的离开。 ...... 没一会儿时间男人就连拉带拽地拖进来一位医生。 刚一进门他就急切地推着人家，让对方赶紧去检查病床上的人。 尽管那医生早已是一脸怒意，嘴里也不停地骂骂咧咧，但男人依旧执拗地催促着。 “医生，你快看看，我妹子不认识我了，她脑子坏了！” 程悦柠：我忍！你等着！ “松开松开，我就这一件，你再给我拽坏了，你这个混小子！” 医生气急败坏地扯回自己的白大褂，他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后才低头看向床上的病人。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悦柠，然后语气温和地问她：“你知道自己在哪吗？” 程悦柠对上医生的眼睛，她拼命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蹦出简短的两个字：“医院。” 这房间里面的东西，每一件都表明这就是一家医院的某一间病房。 她就是之前没来过也知道。 况且，自己只是因为刚醒脑子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有点懵带点迷糊，但她不傻。 “这也没坏呀？” 医生扭头看着身后的大块头，眼里满是怨气。 此时大块头的紧张丝毫不减，他挠挠头，迟疑道：“要不你再问问？她都不记得我了。” 这会儿也不等医生开口了，程悦柠吞了吞口水赶紧说道：“大力哥，我认得你，就是刚刚没反应过来。” 程悦柠的声音很小，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水也喝的少，导致她的嗓子一说话就有一种撕裂的感觉。 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撕开喉咙爬出来的一般。 至于被叫做大力哥的男人听到程悦柠终于喊他了，顿时高兴起来。 他有些激动地一把举起前面的医生，随后把人随意地放在旁边。 没办法，地方就那么大点，他挡住自己的视线了。 “妹子，你怎么样？你可吓死我了，一个多星期了，哥差点就给你选地方挖坑去了。” 挖坑？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程悦柠这下是真没话说了，况且饿了这么久，她连咬牙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只能想个办法，先让这个大块头离开一会儿，给她点时间缓缓。 “大力哥，我没事你别担心，老大他们呢？他们还不知道我醒了吧，你不去告诉他们一声吗？” 一听程悦柠这样说，男人恍然大悟。 对呀，老大他们还不知道妹子醒来了，他得赶紧去告诉他们。 想到这他迅速给程悦柠喂了点水，随即迈开腿又一次朝着门外跑去。 他就是要走都还不忘提醒一旁的医生：“你继续给我妹子检查，我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一眨眼又不见的人，医生嫌弃地摇了摇头。 折腾了一会儿，他终于能好好看看病人了。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程悦柠就像一条毫无生机的鱼一样被人翻过来搬过去的检查伤口。 不过从和医生聊天的话里程悦柠已经可以确定，她重生了！ 现在是七零年，她重生回了18岁中枪之后，她没有死！ 程悦柠脑子里回想起上一世，自己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她正义感突然爆发救了一个老人。 可谁知，原本以为是一场单纯的持刀抢劫事件最后却以一声枪响而结束。 中枪的人就是她程悦柠。 当时中枪后她就没了气息，灵魂像是直接被拽了出来。 她也无处可去，仿佛被什么牵制住了。 一个孤魂野鬼只能每天在朋友和家人的身边打转。 程悦柠以为往后就这样了，可还没等她过几天鬼的生活，就被莫名其妙的送到了末世。 时至今日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她双脚切实的踩在末世那片废墟上时，那一刻，她有种能一口气灭掉所有丧尸的怒气和怨气。 还不如直接送她去投胎！ 那些嗷嗷待哺的丧尸看见她哈喇子都快淌成河淹死人了。 程悦柠倒是也想过干脆凑上去让丧尸咬一口算了。 可还没等她过去就被一股子臭味熏的差点晕倒，再看那些丧尸，一个个丑的乱七八糟，五官都快看不清了。 一天天的只知道张着大嘴嗷嗷叫，她程悦柠就是死也不能变成这样。 即使是在末世，老娘都得是大美女！ 因为还想保持美丽，所以她有了要拼下去的勇气。 在末世打打杀杀了二十几年，直到重生回来前，她已经43岁了。 从18岁到43岁，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喽喽成长为能够领导几千人的大队长，程悦柠拼尽全力地活着。 其实她偶尔也会在不见星光的夜晚看着外面一片狼藉而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又为了什么？ 现在她或许明白了…… 也许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为了再一次与所爱之人团聚。 不过眼下既然已经回来了，当然不能忘了她在末世偶然得到的一个储物空间，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面可是存了不少东西。 第2章 空间消失了? 程悦柠赶紧闭眼企图查探自己的空间，可是不管怎么样空间都没有出现。 她有些着急，难道空间没有跟来？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霎那间，程悦柠感觉浑身来了力气。 天杀的，来两个丧尸给她砍一砍，憋不住了！！！ 老娘在末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杀了无数丧尸，保护了万千人民，就这？ 虽然能够重生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人不可贪心，可那是她程悦柠的东西，凭什么说没就没了！ 程悦柠不死心，她又闭上眼努力感受空间的存在，不过还是要让她失望了。 几分钟后，医院二楼尽头的一间病房里，从里面传来一声歇斯底里地怒吼。 那声音颤抖且嘶哑，让人不寒而栗。 病房门外，此刻正要推门的医生默默将手收了回来，他脸色微变，随后带着身边的人快步离开。 而他身旁的人也是一脸惊恐的样子，摇着头哆哆嗦嗦的走了。 仔细看的话，那人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走的比医生都快。 等到把病人安置好之后，那医生才回到自己的诊室，顺便安抚一下受到惊吓的自己。 他脑子里回想着刚刚的事情，以及那声喊叫。 此刻心里不禁懊恼，怎么就那么不凑巧呢？ 今天他们刚接收了一位病人，由于他伤势有些严重，因此要留院观察两天。 而正好那个姑娘的房间就她一个人，所以新来的病人自然要去那间病房的。 谁知，他带着人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那个姑娘一声怒吼。 那声音听着很是渗人，别说他一个小老头了，就连旁边的年轻病人都吓到拖着腿跑的飞快。 想起他们两个狼狈的模样老头瘪了瘪嘴，他低头嘬了口杯子里的热水，随后摇摇头感慨。 看来中枪之后那丫头受的打击不小啊。 ............ 此刻二楼尽头的病房里，程悦柠吼过之后心情并没有好多少。 她一遍一遍的闭眼企图唤出空间，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 本来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硬生生把自己气成了个小魔女。 程悦柠仔细回忆着空间里的东西，每每想起一件，她都能气得吐血。 要知道，自从得到空间以后，她就想方设法的往里收东西，就跟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填满自己的小窝。 而这个空间就是她的窝，在末世的时候她也几乎都是在空间里睡觉的。 最重要的是空间的容量非常大，里面有她找来的各种矿产，包括但不限于：金矿、铁矿、油田、稀土等。 还有那些费了老劲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和蔬菜水果等物资，这些食物就算是十几个人吃，也几辈子都吃不完。 不仅如此，空间里还有她和基地其他人交换回来的东西，那些东西都很珍贵，数量也非常多。 可现在突然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没了，她如何能甘心。 她不甘心啊！ 程悦柠颓废地睁开眼，她双眼空洞地躺在床上，仿佛比刚受伤送到医院时还没有生机。 不巧的是，门外休息好准备来看她的医生正好从房门的窗户上看到了她这副样子。 老头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胡子，又一次收回了放在门把上的手，转身回去了。 嗯，他发现了，这女娃的抗压能力好像不行！ 这么久了还没缓过来。 ...... 此时，外面日头正盛，温度也逐渐升高，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距离醒来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程悦柠想着刚才大力哥那么着急的回去找人，怎么这么久了连一个人都没来？ 她还真的挺想那群人的，想快点看见他们。 说起这群人是从她六岁开始的，那会儿她有了人生第一个朋友。 慢慢的朋友的人数从一个增加到七个，他们组成了一个八个人的小团体，然后一起长大，一起吵吵闹闹的过了十几年。 毕竟都是一群没有人管的孩子，成为家人是必然的，大家像家人一样陪伴着彼此。 又想到上一世成为阿飘以后，他们过的并不好。 鬼魂程悦柠亲眼看着这群人为她难过痛哭，甚至为给她报仇不惜让自己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 她恨自己不能亲手给大家报仇，更恨那些伤害他们的人。 不过现在好了，她有了能够消除仇恨的机会，她要把他们送到比末世还要绝望的境地。 一想到这些，程悦柠感觉刚刚的那些不甘心也消散了不少。 就在此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显然又有人来了。 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只黝黑粗糙的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进来的人一脸冷漠，眼神中夹杂着十分明显的嫌弃。 程悦柠抬眼一瞧，这不是她二叔程向南吗？ 她转了转脖子又往后看去，程向南的身后还跟着她奶奶和她二婶以及二婶家的两个孩子。 这几个人进来后都不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她。 程悦柠也不开口，她没什么话对这些人说。 看见他们只有恶心以及那无法克制的恨意。 程悦柠能大差不差的猜到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按上一世的情况来看，肯定与她救得那位老先生有关。 那个人的背景应该很厉害，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足够他们除了自己。 上一世不就是这样吗？ 当医生宣布死亡的那一刻，作为灵魂的程悦柠清楚地看到了二叔一家眼里的兴奋与激动。 当时她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看见自己的身体被装进早就准备好的麻袋，被人扛到了阴森的树林。 然后，恶人没有眨眼，合伙敲碎了坚硬的骨头，划破了曾经她没少为之骄傲的漂亮脸蛋。 那就是她上一世的下场。 现在她被包的像个粽子，想抬胳膊都费劲，要不然真想把这帮人的脸撕开，看看那张皮下面到底藏着什么禽兽嘴脸。 最先忍不住开口的人是奶奶，老太婆双手紧握，眉眼低垂，头低的都快贴到胸脯上了。 她端的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但程悦柠清楚的很。 从小到大，她就是用这副嘴脸，一次又一次的逼迫她，逼着她忍让。 果不其然，老太婆嘴唇蠕动了几下，小声地开口：“悦悦，跟奶奶回家，住院太贵了，回家躺着也是一样的，你二叔挣钱不容易。” 一旁的二婶也立马凑过来，她用屁股挤开老太婆，白眼一翻没好气道： “就是，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赶紧回去，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钱供你这个大小姐在医院躺着。” “回家躺着也一样？没什么大不了？” 程悦柠冷冷的看着两人，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行啊，你现在去找人给你孙子来一枪，如果他能在挨了枪之后就回家躺着，那我立马收拾东西回去，怎么样？” 一听这话老太婆终于抬起了脑袋，她一脸错愕的看着程悦柠，不敢相信刚才的话居然出自她的口。 其他人也很惊讶，这丫头以前虽然对他们的态度不怎么样，但对老太太可是言听计从的。 这挨了一枪怎么变得这么硬气了？ 程向南皱着眉在一旁看着，他心里犯嘀咕，难道死丫头已经知道自己救的人是谁了？ 不行！ 绝对不能让程悦柠接触到那个人，绝对不能。 第3章 异能来了! 程悦柠看着这些所谓的家人，从他们进入病房开始，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她，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让她这个刚醒的病人回家去。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她早就对这些人失望透了。 何况，重生回来她就决定这辈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上一世自己曾承受过的她一定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 此刻，病床前面的老太太盯着床上的孙女攥了攥灰扑扑的裤子。 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慌张，只有些许的焦急。 她不担心程悦柠会不听她的话，刚才的顶撞她也只当是死丫头闹脾气而已。 老太婆始终坚信，不管怎样程悦柠永远都只能在她的手里讨生活。 今天为了儿子的计划，她势必要让这个丫头乖乖地跟着她回去。 想到这，老太太往前挪动了几步，那步子迈的还没有一根铅笔长。 终于凑到病床旁以后，她弯下腰故意颤抖着手去摸程悦柠露在外面苍白修长的手指。 与此同时她的上半身也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来。 程悦柠撇过头懒得看她那副样子，烦躁地翻了个白眼后用力将自己被握住的手抽了出来。 “要倒就往旁边倒，你吃那么肥，倒在我身上是想压死我吗？” 语闭程悦柠还拖着她那半截动不了的身子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 见老太婆还愣在那，又开口道： “别刚摆脱了克死儿子儿媳的名声又被人说克死了孙女，你就不能放过你大儿子一家吗，实在不行你二儿子一家不都在这呢吗。” “看这整整齐齐的一家人，你随便挑一个呗。” 她的话音刚落身子就突然大幅度地摇晃开来，伤口处也随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人还差点跌下床去。 是程盛意，程向南的大儿子。 她的话激怒了这个窝里横的蠢货，因为生气，程盛意抬腿狠狠地踹向病床。 本就不太结实的床剧烈的摇晃起来，连带着床上的人也是。 程悦柠双手紧紧地抓住床沿，试图缩小身体摇晃的幅度，从而减轻伤口开裂。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伤口处有些异样，再次感受了一次后程悦柠瞬间变得兴奋起来。 她刚刚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伤口在一秒内变得如同铁块般坚硬。 就像铁水灌溉其中后整体冷却凝结成了一块铁。 这是她的异能跟来了！ 瞬间铁化——能使万物瞬间变成铁，包括一粒灰尘，都可以。 原本知道空间不在之后，程悦柠就以为异能肯定也消失了，所以她并没有尝试，也没来得及。 没想到现在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真是太好了，这下可以尽情的回击这些渣滓了。 对面这些欺负她的人估计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程悦柠松开了抓着床沿的手，她扭头瞟向不远处的窗台，没有意外的看到窗台上有几块固定玻璃时掉下来的泥点。 她悄悄勾起嘴角，一脸玩味的看向准备对她破口大骂的程盛意。 狗东西，给你吃点好的！ 程悦柠用异能撬起那些泥点，悄无声息的将这些小宝贝收集起来。 接着她瞅准时机，一粒突变成小铁珠的泥块趁人不注意直直飞进程盛意的嘴里。 下一秒，刚张开嘴的程盛意忽然发出“呕~”的一声，随后就见他迅速蹲在地上。 他的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到喉咙里想要掏出什么。 其他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病床边的老太太则是惊恐地看着程悦柠。 虽然没看见这丫头干了什么，但是她下意识的认为一定是她做的。 一旁的程向南也怀疑地瞥了一眼程悦柠，他不认为这是意外，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程悦柠感受到了两人的视线，但她一言不发，就任由他们盯着自己。 只要她不说，谁会知道，这个年代可没有监控。 至于程盛意的做法终究只是徒劳的，那颗小铁珠早就被他咽进肚子里了。 从嘴里是吐出不来了，想要只能明天去茅房翻粑粑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这程悦柠高兴的都不行了，她手指愉悦地在床单上磨蹭，人也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当场挑个肢体不协调的庆祝舞。 她嘴角压抑不住的抽动着，这让一直看她的老太太误以为她在念什么咒语。 老太太害怕下一秒祸事就降在自己身上，于是赶紧直起身子向后走去。 她步伐矫健，一点也没有刚刚怯懦的样子。 此时老太太已经走到了程悦柠二婶的旁边，她可能是想让人帮忙挡着，所以又正正好的站在了人家的身后。 看着这一幕程悦柠灵机一动，脑子里有了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 她趁机又甩出一颗铁珠，这次那铁珠结实的打在了她二婶的胳膊上。 “啊！！！” 女人尖锐的叫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突然的疼痛也让她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但由于太疼了，她的手肘没有收住猛地向后一顶，恰好就捅在了身后老太婆的胸口上。 老人猝不及防的被伤到，身子一晃就直直地朝着后面跌倒，摔了个底朝天。 与此同时，又一声巨响从旁边传来。 程盛意也倒在了地上。 这就是程悦柠要收拾的第三只鸟。 刚才受伤以后程盛意就把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他母亲的胳膊上，这突然一下没了支撑后立马就趴在了地上，门牙也重重地磕了下来。 恰好，程悦柠住的这间病房不知道为什么地上有一块是没有铺水泥的，只有个小土堆。 程盛意就是磕到了这个小土堆上，因为不是坚硬的水泥地，所以他满满啃了一嘴的泥。 不过鼻子倒是意外流了不少血，下巴也咔嚓一声脱臼了。 要不说这就是个废物呢，受伤了以后他不仅不着急起身，反而直接趴在原地开始哇哇乱叫，鼻血都流进嘴里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了。 程悦柠看了两眼就紧紧闭上了眼睛，真的太恶心了！ 一时间病房里的人都乱了，程向南见着儿子受伤，二话不说拉过还在喊疼的二婶，抡圆了膀子一个巴掌扇过去。 “看看你干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吧。” 说完他也不顾跌倒在地上的女人，直接抬脚从人身上跨过去，扶起程盛意就出去找医生了。 老太太躺在地上吓得张着嘴不敢说话，看见程向南走了她也赶紧爬起来跑了。 她怕身后那妖女拿她出气。 没错，经过刚才的事情，老太太已经把程悦柠当成妖女了。 她觉得一定是那妖精趁着孙女受伤身子虚就直接附身了，不然这一切怎么解释。 老太婆的离开没有引起剩下人的注意，毕竟谁会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 二叔二婶他们不会管，“妖女”程悦柠她更是没空管这些。 回想起刚才的戏精彩是挺精彩，但是还有些小小的遗憾。 程悦柠不满意，她想着还能怎样再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本来她是想让程盛意的门牙直接磕掉的，没想到就只是受了个小伤。 而此时正在医生那里矫正下巴嚎的像死了亲娘的程盛意打死也想不到。 这痛不堪忍的感觉在某人眼里只是小伤而已。 ............ 这会儿二楼的病房里就剩下程悦柠，二婶以及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的二婶家的女儿——程梦凡。 别看程梦凡从进来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这女人可不是个单纯胆小的人，程悦柠清楚地知道。 程梦凡不是个善茬儿，她的阴险狠毒是那几个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她能够凭借几句话就把人唬到敢毁尸灭迹，所有事情都借他人之手去完成，最终她自己成为最大利益获得者，还不落人口舌。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程梦凡是她最大的敌人。 可眼下人就站在自己跟前，不做点什么程悦柠总感觉有一口气憋在心里。 真的很不爽，看见她好好的她就忍不住啊！ 第4章 母女大战 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程悦柠决定率先挑衅，她不爽别人也休想舒服。 她瞥了一眼原地站着的程梦凡，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妹妹，你还站在那儿干嘛？没看二婶都跌倒在地上了吗？ 你也真是的，刚刚大哥受伤你没反应就算了，现在怎么连自己的娘都不管呢。” 说着她还特意观察了一下程梦凡的表情，有生气，但火候还是不够，得再加把火才行。 “你不会还指望我一个病号起来去搀扶二婶吧？不会吧，你不能连这种事都想让别人做呀？” 话音刚落，程悦柠便想要假装起身，她摇摇晃晃试图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看似很想帮忙，实则半天都不见起来。 她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嘴上也不忘继续说着：“还是我这个病人来吧，虽然身子不太方便，但总比......” 程悦柠用眼睛扫了一下程梦凡，程梦凡当即感觉自己被人鄙视了。 她是绝对不愿意被人这么看待的，下一秒低头冷哼一声，弯下腰一把抓住了坐在地上的母亲的胳膊。 她一边使力一边不耐烦地回怼：“用不着你瞎操心，少在这假惺惺的。” 程悦柠躺在病床上看着她的动作瘪了瘪嘴，“既然你想做最起码得做的像个样子吧，难道你没发现，二婶已经疼的，呲，牙，咧，嘴，了吗？” 没错，从程梦凡将手放在二婶身上时，程悦柠就看到那女人的脸狠狠抽搐了一下。 因为，程梦凡抓着的那条胳膊正是刚刚被打到的那条。 而且，很有可能她恰巧抓到了受伤的地方。 要知道，打二婶的力道比打程盛意的重得多，所以她才会感觉那么疼。 原本就受了伤的地方，没隔多久又被人抓住，说不疼那是假的。 不过程悦柠也没有说出来，让她的好二婶多疼一会儿也不错。 此刻的程梦凡因为程悦柠的提醒仿佛被一个耳光狠狠抽在脸上一般，她有些羞恼。 这会儿她也不再顾及地上母亲的感受了，直接伸出双手死死掐在她的腋下，顺势往上一提。 就这样，在一声凄惨的叫声中，程梦凡硬生生将她的母亲从地上“拔”了起来。 程悦柠有些被惊到了，她看着眼前瘦瘦小小显得十分娇弱的女生，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力气居然有这么大。 她二婶可不瘦，最起码比她和程梦凡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重的多，就是她在不使用异能的情况下都未必能一把提得起她。 再看那女人脸蛋子上的一大坨肥肉，程悦柠不禁想着，这个程梦凡还真是深藏不露。 “程梦凡你可以啊，难怪我看你最近胖了这么多，力气都变大了。” 一听程悦柠这么说自己，程梦凡气得差点跳脚，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她的表情大大取悦了程悦柠，见她这么生气她也就放心了，但这还不够，今天她非得使劲折腾他们一番。 于是，程悦柠将目光放到了二婶的身上，这个蠢女人到现在还捧着她那条胳膊愣神呢。 程悦柠眼珠一转，造作地重重叹了口气，她一副小白花的样子瞥了一眼对面的母女俩。 “唉，都说让我来吧，要是我肯定不会让二婶受这种苦的。 可谁能想到，从小养大的亲女儿一点也不贴心，好像完全不顾自己母亲疼不疼似的，奇怪了，不是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吗？” 阴阳怪气一番让程梦凡彻底被激怒了，她食指直指程悦柠大声吼道：“闭嘴！贱人你给我闭嘴！” 呵，贱人？ 真是自寻死路啊，既然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就我来替你管管吧。 程悦柠没有立马回击她，又继续对着二婶道： “二婶，你没事吧，妹妹不知轻重你别在意，可能她是看你这个身材比较能承受，所以才没收力气吧。 毕竟之前我看她搀扶吴主任的时候可小心了，就跟捏鸡蛋糕似的，生怕捏碎了。” 对付她二婶不需要说别的，一个身材和一个吴主任就足够让她失控了。 她二婶个子不高，没有向上发展是因为横向发展的过于好了，而且目前看来发展的似乎并不均衡，远看就像两根木头举着一口缸。 原本她自己并不在意，可是自从二叔升职一家人住到大院里以后，总会有人在背后嘲笑她。 那些人言语之中瞧不上她，拿她跟其他大院里的妻子作比较。 本来她二婶没多在意这些闲言碎语，可突然出现的吴主任直接将她的不安和愤怒放大了无数倍。 吴主任是他们镇上钢铁厂新来的采购部主任，人漂亮又有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看上她二叔了。 而他二叔因为工作的关系也经常和这个吴主任待在一起，两人之间总有一种暗戳戳的暧昧气息。 有几次被她二婶看见，为此还和二叔好一通闹，结果就是每次都被打到下不来床。 偏偏她也没法和别人诉苦，渐渐的吴主任这个人就成了她二婶的爆炸点，一触即炸。 果不其然，程悦柠的二婶一听程悦柠这样说，立马就炸了，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程梦凡。 还不等程梦凡说什么，二婶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声响比刚刚二叔那巴掌都大。 偶吼~ 程悦柠看到了她想看的，高兴的晃了晃身上唯二能灵活运动的脚丫。 程梦凡被打的偏过了头，她转头看着眼前目露凶光的二婶。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狠厉，那一秒，程悦柠看到了杀意。 她眯了眯眼，嘴角透露着嘲讽之意。 呵，这就藏不住了吗，那以后可怎么办呢？ 我们还有的玩呢程梦凡！ 打了自己亲闺女的二婶似乎并没有消气，她转头将怒火又对准了病床上的人。 “小贱蹄子，别以为我听不出你什么意思，和老娘玩这招，你还嫩点。” 二婶呲着一口黄牙对着程悦柠唾沫横飞，惹得程悦柠直犯恶心。 她不敢现在对程悦柠动手，只能什么难听说什么。 她很清楚一旦自己动手了，这丫头绝对会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她自己。 程悦柠实在受不了了，于是趁两人没注意，她用异能操控了地上的灰尘。 并且将这些灰尘凝聚成一个人前脚掌的形状。 在稍加铁化后直接从后面踢到她二婶的腿弯处。 霎那间面前的人猛地跪到地上，膝盖磕地。 这动作疼的程悦柠的二婶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时间，也不知道哪个更疼。 程悦柠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惊恐地望向后面。 “妹妹，你这是干嘛？为什么要踢倒二婶。” “虽然二婶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作为小辈，再怎样也不能这么做啊。” 程梦凡面对突如其来的指控慌了神，她怒不可遏地看着程悦柠。 “不是我做的，你瞎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二婶显然是不相信程梦凡的。 她刚刚才动手打了她，下一秒就被从后面踢倒，而她的后面除了她女儿没有别人。 说不是程梦凡做的谁会信，这个丫头真是要反天了。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二婶直接从地上弹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住了程梦凡的头发。 随后一把将人拉倒，她直接坐在程梦凡的身上，对着她撕扯起来，嘴里也骂个不停。 “小贱蹄子，反了你了，敢对老娘动手，看我不撕烂你的脸，贱货。” 说着，她的手还真的冲着程梦凡的脸上过去。 第5章 报复老男人 程梦凡被她压的一时动弹不了，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那手的指甲里还有黑黑的泥垢。 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能让她碰到自己的脸。 程梦凡拼命将身体向一侧翻去，坐在她身上的人随之开始晃动，这让她有了机会反击。 她趁机空出一条胳膊，抬手向上一抓，一把抓住自己母亲的头发，那油腻恶心的触感差点让她松了手。 但她并不放弃，手上一用力就将母亲的身子拽趴下了。 随后她两腿夹紧身上的人的身体，一个翻身就骑在了女人的身上。 程梦凡没有停下来，她现在已经杀红了眼。 看着被她按在地上的人，她此刻只想赢，只想把这个人狠狠收拾了。 就在她想要对着地上人的脑袋来一记重拳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 本来正看到精彩之处的程悦柠被突然打断还有些不悦。 但当她转头看清门外来人的时候顿时就又开心了。 病房门口此刻站着好几个男人，是去而复返的她二叔还有几个穿着军装的军人。 眼看自家女儿和妻子大打出手的画面被外人看到，她二叔估计要气疯了。 地上的两人也错愕地僵在原地，程梦凡还傻傻的举着拳头。 二叔这会儿也顾不得身旁的人了，快步走上前用力将两人分开。 因着有外人在，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不过眼里的情绪却怎么也遮不住。 看着门口略显尴尬的军人同志，程悦柠适时地开口： “二叔，这几位同志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并没有回话，只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但等到他转过身子时却俨然换了一副面孔。 他面带微笑的招呼门口的军人同志进来，那姿态可以说是点头哈腰的。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看笑话了，最近家里发生了不少事儿，家里人的情绪都不太好。 快进来快进来，我给你们拿凳子，有什么话咱们坐着聊。” 军人同志看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摆摆手微笑着说没事，同时也阻止了他准备搬凳子的动作。 一群军人在程悦柠的床前站定，其中一人率先往前站了站，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姑娘。 “今天我们来是有问题想要问你，你不要紧张，只要如实说就行。” 程悦柠听了他的话乖乖地点点头，可没一会儿又看向后面的二叔一家，好似在询问这些人不用离开吗。 军人同志显然也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朝着后面的队友给了人一个眼神，然后那人便直接转过身去，对着一直盯着这边的程悦柠的二叔说： “同志，对于此次问话我们需要保密，所以还请带着您的家人先出去一下。”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二叔明显的不想离开，他看了眼面前的人，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绝对会配合你们的工作，只是......” 他停顿了一会儿，状似有难言之隐般的开口：“就是我这侄女吧，自从受伤以后就性情大变，连她奶奶都恶语相向，我怕到时候她再胡言乱语冲撞了你们。” 程悦柠听完她二叔说的话突然笑出声来，语气里嘲讽意味十足。 “二叔啊，既然你这么说，不如我们就跟这些军人同志好好说说我是怎么恶语相向的？” “还是说，你去把奶奶找来，让她给这些同志重演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嗯？” 程悦柠的二叔见面前的军人同志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他，心里顿时有些后悔说出要留下的话。 可是让她就这么与那人有了联系他又实在不甘心。 他的计划难道就要这么被打乱了吗？ 就在他没办法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人，对了，他可以找那个人来。 想到这，程悦柠的二叔当即表示要离开，顺便他还带走了一直站在墙角的母女俩。 等所有无关人员都出去之后军人同志才搬了椅子过来，他们坐到病床旁边，开始正式的审问。 “你能记起事发的情况吗？如果可以请尽可能详细地说一下。” 程悦柠点点头，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然后分毫不差的告诉了面前问话的军人。 军人同志一边听她说一边拿着记事本将听到的东西一一记录下来，同时还详细地询问了一些她提到的人和事。 就在程悦柠要说出她在现场看到的一个可疑人员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 来的人穿着制服，那人进门以后直接看向病床上的程悦柠。 他的眼里满是轻蔑，淡淡地瞥了一眼后就咧着嘴准备上前和军人同志打招呼。 但是别人好像并不想搭理他，不等他说话就直接被拦住了。 “不好意思同志，我们现在正在对这位女同志进行问话，过程需要保密，所以还请您先离开，如果有什么事，请等我们询问结束后再进来。” 一名军人同志当即进行阻止，谁知男人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还随手关了门，这让那名军人不免皱起了眉头。 男人看气氛不对也丝毫不去理会，一如既往地笑眯眯地走上前来。 “哎呀我都懂，不过我可不是过来打扰你们工作的，我也是为了来调查情况的。” 语毕，男人摸了摸自己那如同脸盆倒扣般突出的肚子，昂着头介绍道： “我是镇上公安局的副局长李国安，今天来这是为了有话要问这个丫头。” “大家都是为了相同的目的，所以干脆就一起吧，怎么样？” “不行！” 一名军人一听立刻就严厉地拒绝了他，剩下的人也都不赞同地看着这个叫李国安的人。 接连被这样对待让李国安瞬间拉下脸来，但他也不能做什么。 就算他的职位再高也绝对不能对军人同志怎么样的，否则就等着被批吧。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今天只要他不离开，这些人是不会开口问话的。 于是，李国安不满地哼了一声，“行吧，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了，这丫头可是个刺儿头，嘴里的话没几句是真的，到时候出了事有你们后悔的。” 听他这样说自己程悦柠脸上带了些愠怒，我招你惹你了，平白无故的被这样污蔑。 一进门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也就罢了，现在还当面说这种话。 我脾气又不好，所以准备好来自刺儿头的报复吧。 程悦柠悄悄动了动手指，考虑到周围还站着几位军人，她没敢动作太大。 所以她再次选择凝聚灰尘铁化后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嘴贱的老男人。 接着，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一团浅灰的像阴影一样的东西直直的朝男人的脑袋上过去。 在接近头皮的时候阴影立马分成几个小团四散开来，然后纷纷砸向了头发稀疏的头皮。 刹那间男人尖叫起来，他用手不停地在脑袋上挥舞。 可是根本不起作用，没有办法，男人开始用手不断地挠。 不过他注定什么都抓不到的，那些东西早就回归到了灰尘本身，任谁检查都不会察觉的到。 这还没完，程悦柠用异能又凝聚了一团灰尘，这团灰尘如同一只手，它飞过去一把便抓住了李国安的手腕。 紧接着这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着他的手腕，一下又一下的提起来又砸下去，力气非常大。 但外人只会看到男人突然用手砸头，完全看不出其中的缘由。 病床前的军人都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到众人听到“咔嚓”一声，男人的手腕不受控制的砸到旁边的病床上。 这一下硬生生地将他的手腕砸折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汗流浃背，脑袋上的汗珠也如同淋过雨一般滴答滴答的流下来。 他再也无暇顾及来这间病房的目的，举着折了的那只手冲出了房间，大喊着寻求医生救治。 门外一直等待着的二叔看到自己找来的帮手突然以这副样子冲出来也很惊讶，他吓得差点站不稳脚，看人疼成这样也不敢再多问什么，赶紧起身帮着一起找医生。 而同样在外面的程梦凡此时看着男人那只受伤的手若有所思，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了一样偏头望进病房。 程悦柠自然也发现了她的目光，不过她淡定的回给对方一抹坏笑。 她知道程梦凡怀疑她了，但她不怕，有本事让她去查啊。 第6章 是他们想多了 问话的军人详细地询问了当时的情况，不仅如此也问过程悦柠救那位老先生的原因。 他们并不想恶意揣测刚刚为了救人而受伤的小姑娘。 可是一想到那位的背景，这让他们不得不小心一些。 提到这里程悦柠不禁回想起当时中枪时的情况，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军人同志。 其实她还真没那么伟大，她就是太害怕了，没来得及跑而已。 当时她救的那个男人被人捅了一刀，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他灰色的外套被血水浸染，整个人虚弱到不行。 程悦柠看了看四周，走过去双手穿过男人的腋下。 她企图把人拖到巷子那边没人住的破房子里，然后再去找公安和医生来。 可就在她弯下腰要使力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远处有一个东西闪了一下。 接着她看到一个黑管钻了出来，程悦柠再傻也知道摊上大事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因为太过慌张，夹在男人两侧的胳膊没了力气，连拽出来都变得困难。 一想着那东西可能已经对准自己的脑袋了，程悦柠深吸了一口气。 怀里的人还算清醒，自然看清了对面的情况。 他抬头看了一眼上方害怕的女同志，有气无力道：“别怕，把我放下，赶紧跑吧。” 早就两条腿不听使唤的程悦柠听了这话没有被安抚到，反而有些烦躁地冲他呛了一句：“闭嘴！” 你以为我不想跑吗？ 这辈子头一次见这种东西还是自己可能被瞄准的情况下。 坏人也没给他们时间，几乎在程悦柠说完话没几秒的时间一枚子弹就射了过来。 不巧的是，那会儿程悦柠刚直起身子想往后面跑，突然的枪声吓得她直接崴了脚。 出师未捷脚先废，一个踉跄她就扑了下去。 这也让她正正好的“接”住了对方补上的第二枪。 开枪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枪并没有得手。 对方只是把地上男人的裤子打了个洞，没办法只能再补一枪。 第二发子弹这次可是冲着男人心脏去的，谁知道被程悦柠打乱了计划。 第一次本来没想让他死，第二次可真是想要了他的命了。 程悦柠的扑倒让第二发子弹打在了她的后背，让她直接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故意为了男人挡枪的一样，就这么凑巧。 从大喊“闭嘴”到悲惨中枪，一套动作把程悦柠刻画成了一个自我牺牲，舍命救人的人。 连程悦柠自己都快相信了，更别说被救的男人了。 也许这就是他上一世能这么感恩她的原因吧。 在程悦柠还能看见的时候，这个男人不听任何人劝阻坚持寻找她的尸身。 对于她的家人，他给了他们很多钱，估计她消失以后也没少给。 以那些人贪婪的性子就能知道，他们一定收了很多男人的东西。 问话的军人见程悦柠一直不说话就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程悦柠这才回过神来。 她淡淡的回答：“没有原因，我也不认识他到底是谁，就是意外遇上了而已。” 说完程悦柠又补充道：“我没那么伟大，先开始单纯以为他被人砍了，又看附近没人才帮他的。” “之后看到枪也很害怕，而且我本来想跑的。” 事实就是事实，她救了那个人是真的，但导致这样的结果并非她本意。 她做不到问心无愧的认下那些联想出来的真相，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假，但一码归一码。 军人同志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诧异地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也许真是他们想多了。 人家姑娘根本就没想怎样。 等所有的东西都记好以后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可没想到就在几人要推门离开的时候被程悦柠叫住了。 程悦柠盯着不解地看着她的军人同志笑了笑，然后大大咧咧道： “你们包我的治疗费和住院费吗？” “毕竟我是为了救人，医院的费用就不能让我出了吧，” “我家里人出不起这些费用让我回家待着去呢。” 说完程悦柠又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唉，我也太可怜了，这要是回去出了什么事落个残疾可怎么办？” 完了她还睁着大眼睛委屈的看着这些人，好像回去真的能出什么事一样。 对面，一个愣头青看着努力演戏的程演员傻兮兮地说道： “你放心吧，你中枪的地方危险不大，不会让你变残疾的。” 这，这还，让人怎么演！ 程悦柠傻了眼，嘴唇抿了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来人！把我先暂时送回去，我去砍两个丧尸再回来。 剩下的军人同志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两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这时站出来开口解释道： “程同志，费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住院治疗期间的费用全都由你救的那人承担，放心。” 一听他这样说程悦柠松了口气，上一世她直接死了，还没治疗就被人扛走了。 这一世她可活着呢，况且听说那个男人并不在这家医院里，她怕医院找不到人让她出。 既然不用自己出，那就再躺几天吧，毕竟她真是遭了老罪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二叔一家也不知道去了哪，此刻，病房里又只剩下程悦柠一个人。 从醒来到现在，她就只喝了两杯水，什么东西都没进肚子，现在她饿的见什么都想啃两口。 又不能动又饿肚子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刚醒来的程悦柠苦哈哈的想着。 这时，二叔一家又回来了，程悦柠扫了一眼狼狈的一家人没有说话。 又不是吃的，搭理他们做什么。 一进门二叔就着急地走上前来询问：“那些人跟你说什么了？你救的人现在在哪？” 程悦柠看他这样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保密，人家不让说，再说了关你什么事。” 男人有些恼怒，他转头给程悦柠的奶奶使了个眼色，老太太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出来。 从进门开始她就走在一群人的后面，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真不想招惹这丫头。 可是儿子都那么示意她了，她没有办法，儿子的要求她不敢不干。 老太太走的很慢，但终究还是走到了病床边上，还没等说什么话就听程悦柠讽刺道： “走几步路都这么困难，二叔你是怎么忍心让她来招惹我的？”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无话可说。 第7章 报答你姥姥! 程梦凡这次没选择避开，她直接回道：“毕竟是奶奶把你养大的，你就是对我们有意见也不能这么说奶奶。” 程悦柠瞥了她一眼，“我说的难道不是你爹吗？什么时候说奶奶了？你是脑子缺根弦听不懂人说话吗？” 程梦凡明显被她气到了，她腾地一下推开了面前的老太太，三两下站在病床边上。 “你才脑子缺根弦，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说我。” 程悦柠冷冷地盯着她看，“我算什么东西？程梦凡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轮的着你说话吗，你冲出来狗叫什么？” “想知道那个人的事？你应该问问你配不配，我凭什么告诉你，凭你不要脸，凭你长得丑吗？” 程悦柠没有停下，她持续对着程梦凡输出：“长得丑就算了，还不自知，腆着张大脸总是膈应人，” “自己是坨狗屎就想方设法想让人吃两口，殊不知别人看见你就恶心，有脸说别人还是看看你自己吧。” 程梦凡被说的瞪着眼干生气，她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我最起码不像你，白眼狼一个，别忘了你是奶奶和我们家养大的，” “你不说报答我们也就算了，还这么对我们，没有我们你早就死了！” 这些话让程悦柠想起了在二叔家待着的这几年。 昏暗的杂物间，干不完的活，低声下气的乞求，狼狈的被扫地出门...... 还有她始终忘不掉的最后那凄惨破碎的自己。 报答？我报答你姥姥！ 程悦柠感觉全身的汗毛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她眼神凌厉地刺向眼前的一家人。 “报答？你来告诉我我凭什么报答你们，我五岁住到你们家，前脚进门，后脚你们就把我爸妈留给我的钱都拿走了。” “从五岁开始我每天有干不完的活，住在漆黑的杂物间，连个照明的油灯都不肯给我。” “有一次因为我不小心绊倒了程盛意就把我赶出家门，寒冬腊月我差点死在外面。” “后来怕被别人说闲话，还想落个好名声才送我去读书，结果就是一直给我洗脑，让我以后感恩戴德的孝敬你们。” “这么多年别人不开口你们还真的就这么以为了？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自以为是的底气？靠脸皮厚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们的底气是够厚的。” 程悦柠的二婶被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程悦柠大喊：“你就该报答我们，你这个死了娘的贱货，我当初就该直接把你给卖了。” “看你还能像现在这种跟我们说话，你就该跪在地上给老娘每天洗脚你这个赔钱货。” 程悦柠看着这根直指自己脑袋的手指一字一顿道：“看来胳膊不疼了，就是手指头好像是不想要了。” 二婶看着程悦柠的样子，手指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一瞬间感觉到这死丫头是真想废了自己的手指。 一屋子的人没有说话，一个个表情或严肃或扭曲，反正都不高兴的样子。 程悦柠将头摆正看着上方的屋顶，她不愿再看这些人。 她声音微沉道：“事情的是非曲折大家心知肚明，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过真相，我会让欠我的都为之付出代价，等着瞧吧。” 事情没完，还有的拉扯，只是总有人沉不住气，还记吃不记打。 程盛意因为磕伤了下巴所以还不能说话，但他还是充分的表示了他的愤怒。 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刀子，一顿含含糊糊的嚷嚷就举着刀子冲了过来。 程悦柠轻蔑地用余光扫了他一眼，没人注意的左手悄悄划了几下，接着就看到程盛意手中的刀抖了几下。 随后，那刀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直地追着程梦凡。 此时病房里可以看到，程盛意拿着刀子在后面追人，前面程梦凡惊慌失措的躲避着。 她的嚎叫声尖锐且音量巨大，估计站在医院大门外面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程盛意也被吓到了，他想松手，可是怎么也放不开，反而手就像被焊接到了那把刀上。 那刀居然还能带着他跑，他也不敢不跑，他感觉就算自己不动那刀子也会拖着他动。 程悦柠的二叔一看女儿就要被刺到了也着急了。 倒不是害怕女儿受伤，而是如果儿子被传出伤害自己妹妹，那儿子的后半辈子就完了。 他可以不在乎女儿，但不能不管自己的儿子。 于是，程悦柠的二叔直接扑到了程盛意的身上，一把将自己的儿子压在地上。 程悦柠趁机增加了对于刀子的控制，程盛意忽然感觉有另外一只手，力气非常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其实从刚才他就感觉到了，只是现在更明显了，他害怕又惊讶地盯着自己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还记得当时拿到这把刀子的时候那人和自己说的话。 “这刀子邪气的很，一家子因为它死了，你自己小心点。” 没错，这把刀子是别人给他的，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就央求着对方送给自己。 听到他想要那人还挺诧异的，不过并没有答应送他，这还是经过他的软磨硬泡才肯给的。 之前他一直拿的好好的，每天放在身上也没出什么事，所以他从来没把那句话当真。 他一直以为那是不想给他的托词，这把刀的刀柄上可是镶着一颗红宝石的，比眼珠子都大的红宝石。 虽然现在查这些东西查的很严，但程盛意仍旧抵挡不住对这东西的喜爱。 谁能想到漂亮刀子在今天就出了事呢？ “啊！” 一声尖叫打断了程盛意思考，他回过神一看不禁也吓了一跳。 自己手里的刀子不知何时扎在了父亲的大腿上。 程盛意下意识地拔出了刀子，这会儿程悦柠早就将用异能控制的灰尘挥散了。 刀子很轻松的被甩了出去，就在众人都去搀扶二叔的时候，没人注意到，那刀子飞到了程梦凡的脸上。 一时间病房里又传出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刚扶起二叔的众人向着尖叫声的方向看去。 程梦凡的脸上扎着那把刀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染红了她灰绿色的长裙。 加上她嘴张的那么大，还不停的尖叫，脸颊也随之颤动。 这也就导致刀子一直在脸上上下摇动，伤口的血流的越来越多。 其实刀子扎的并不深，只是程梦凡的动作帮助它越陷越深了。 也得感谢程盛意把那把刀磨的特别尖锐锋利。 程悦柠始终看着天花板，好似对于这一切都不在乎一般。 病房里发出的动静再大都没有角落的蜘蛛网让她感兴趣。 仔细一看，她的唇角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说过的，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第8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老太太看到眼前的场景感觉熟悉的很，就像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莫名其妙的就受伤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尖叫着跑了出去。 在门口好像还撞到了人，程悦柠听见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进来。 二婶一看情况不对劲，丈夫，儿子，女儿都受伤了。 她也赶紧跑出了房门，她去找医生了，与其一个一个的送去治疗不如将医生直接叫来。 不一会儿，几个医生护士就来了，走进病房一看情况几人都愣了。 这怎么探病探的这么血腥？ 不是刚刚才治好了两个？ 这家人这么容易受伤？ 不过想归想，手下没有一个敢耽误的，几人利索的将人放在了屋里其他病床上。 程悦柠这会儿才赏了他们几眼，看着自己的新晋“室友”她满意地点点头。 俗话说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那么一个人受伤也不如多几个人受伤的好。 哪有那么好的事，她程悦柠绝对不能让敌人笑着站在自己的病床前指手画脚。 所以大家就都老实的躺着吧。 等医生检查完伤口以后发现扎了腿的男人伤的比较轻，只是缝几针的事情。 被压在地上的人下巴又脱臼了，全身好几处淤青，但也不严重。 唯一严重的是那位脸上挨了刀子的姑娘。 本来好好的，弄下来消个毒就可以养着了，谁知道这姑娘十分不配合。 不让她大喊大叫她偏不听，不仅如此还不配合治疗。 对给她处理伤口的小护士拳脚相加，小护士气得眼睛都红了。 程悦柠看着使劲作死的程梦凡努力憋着笑，这人还真像脑子缺根弦一样。 真是好赖不分，本来不严重的伤，这下可能真得毁容了。 见那个小护士还在敬业的试图为她包扎，程悦柠决定帮帮她。 人家是好心，没道理受这罪。 “程梦凡，就保持这样继续，脸上的伤口可是越来越大了，这刀疤估计漂亮死了。” 她料定程梦凡只要一听这话准会生气，可她也绝对不会继续动了。 果不其然，程悦柠话音刚落程梦凡那边就没动静了。 她侧着头死死瞪着程悦柠，牙齿紧紧咬着，如果可以她恨不能咬死对面床上的人。 程悦柠才不管她，摇摇头又研究刚才的蜘蛛网去了。 直到医生都处理完离开，病房里也没人再说话，程悦柠看着此时没事干的二婶故作乖巧地说： “二婶，我饿了，你给我准备点吃的呗。” 二婶显然没想到程悦柠这时能提出这种要求，她没好气的呛到： “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吃得下饭？” “我怎么就吃不下饭了，我又没你胖，也没被毁容没被砸坏下巴，怎么就不能吃饭了。” 程悦柠故意这样说，既然都张嘴了，不刺别人几下不白瞎了。 隔着一张床的二叔此时悠悠地睁开眼睛，他沉声道：“不许给她吃任何东西，别管她。” 程悦柠一听挑眉一笑，“行吧，既然不给我吃饭，那大家就都饿着吧，都别吃了。” “呵，只有你。” 程悦柠的二叔看了她二婶一眼笑了一下，仿佛在嘲笑程悦柠傻。 “哦，是吗？那你就看着吧，看看你能不能吃到。” 反正饿一顿两顿的又不会死，再说了，她会惯着他们？ 她脾气又不好，还爱记仇，怎么就非要招惹她呢？ 今天要是敢饿她一顿，以后她可就敢让他们后半辈子都吃不饱饭！ 窗外，树梢上的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夏日的微风穿过每一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让人听了很是愉悦。 这会儿气温开始降低，褪去了正午的燥热。 程悦柠知道已经是下午了，看来今天她是等不到老大他们来了。 环顾整个病房，死气沉沉的气氛和惹人厌的人，程悦柠觉得她太无聊了。 想着早就跑出去的奶奶估计是回家了，那老太婆迷信的很，发生的这些事应该给她吓够呛。 闲人二婶趴在程梦凡的病床边上睡得呼声震天响，口水也流了出来，程梦凡的表情嫌弃的不行。 二叔只有腿上受了伤，皱着眉自己在那抽着烟，一点道德也没有的人做出这种事不意外。 唉，这才刚一天，怎么这么无聊，这医院是住不下去了。 程悦柠决定要尽早出院了，完全忘记了上午还说要好好待着的那些话。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医院的生活就在程悦柠无聊的心情下缓慢的溜走。 直到站在医院大门的那一刻，程悦柠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接着她又跺了跺双脚，头也没回开心地哼着歌走了。 跟在她身后的二叔一家人怨恨地盯着那个快乐的背影。 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的，这几天几人都被程悦柠欺负的不轻。 因为程悦柠在实打实的饿了一整天后，从第二天开始她就使起各种手段。 推病床，喊医生，晚上站在其他人床前盯着人看。 好几次把他们吓到大晚上的尖叫，她还趁着上厕所的时候收集了不少石头。 然后在他们吃饭时把石子往他们的饭里扔。 哦，她的胳膊第一天晚上就能动了，本来就只有一边的胳膊不能动而已，另一条可是灵活的很。 反正石子扔的特别准，次次都准确无误的落在即将入口的那一勺里。 就这样，那家人为了能好好休息安安生生的吃个饭，就连带她的饭也准备好了一起带来。 另一边，早就走了的程悦柠才不管身后几人在想什么，她着急地想要去找老大他们。 从大力哥来看她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在这期间老大他们一个都没出现过。 他们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否则不会这样的。 程悦柠直接来了他们经常聚的老地方，一路上她也四处查看着，观察着情况。 她发现街上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大家都低着头行色匆匆。 即使遇上熟悉的人也只是快速地点点头，一刻不停地走了。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黑市出事了？ 不好，老大他们可就是在这片黑市做生意的，想到这程悦柠加快了步伐，她越来越担心了。 几分钟后，就在快到目的地的一个巷子里，程悦柠刚转过拐角就被突然伸出的胳膊拽走了。 第9章 老大 被人突如其来地拽走程悦柠第一反应是出拳回击。 可就在她要一拳砸到对方脸上时那人开了口。 是熟悉的声音：“悦悦是我。” 程悦柠放下抬起的手，诧异地看着身旁的人。 还真别怪她没认出自己的朋友，而是这个人脸上围着一大块布。 刚看见的时候她还以为上次的事情还没完，有人要报复自己，所以她那拳头可是使了全力。 如果这人没及时开口自己恐怕又要去医院了，送病人去。 程悦柠看着眼前的人，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两人先探查了一番周围的情况。 然后一起七拐八拐的在巷子里穿梭，最终在一处从没来过的房子门前站住了脚步。 结伴的人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应该是约定好的暗号，没一会大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是第一天来医院看她的大力哥，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咻地一下钻进了院子里。 院子不大，一眼望去只有一棵树扎在正中央，程悦柠没耽误功夫，赶紧走进屋里。 一进门就看见里面有好几个人，都在等他们。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程悦柠一瞬间红了眼眶。 这才是她的家人，一起同甘共苦的家人。 屋子里现在一共站着八个人，刚刚好四个男生四个女生。 这时一个圆圆脸的小姑娘从边上硬是挤了过来。 她站在程悦柠对面先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她一圈。 突然，她一把将程悦柠抱在怀里，一边死死搂住一边激动地喊叫： “啊啊啊~悦悦，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太高兴了，比吃一碗红烧肉都开心。” 程悦柠上一秒还伤感呢，下一秒就被人拽下来。 一坨棉花埋上了她的脸，触感软乎乎的。 尤其是她还感觉到两个qq弹弹的面团怼在自己脸上。 她弯着腰直不起身，又羞得无法抬头。 这丫头真是！ 程悦柠有些手足无措地上下划拉着手，她想推开面前的人，可又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 屋子里的其他人就看着程悦柠撅着屁股跟被逮住的猪崽一样，拼命地想把身子拽出来。 大家都笑出声来，声音不大，但依旧清晰地落到程悦柠的耳朵里。 她羞愤地瞪着这些人让他们解救自己。 刚开始带程悦柠来的男人已经将面罩取下了，他上前拍了拍圆圆脸女生，示意人赶紧放手。 程悦柠这才松了口气，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她一把将圆圆脸勾在自己肩膀上，因为刚才的事情她特意勾的对方的脖子。 “乔榕榕，没想到你这么想我呀，我居然有一天在你这里的地位能比得过红烧肉。” 说着她还用手捏了捏乔榕榕的脸蛋，触感真是不要太好。 程悦柠又冲她挑了挑眉，“不如以后就每天多看我几眼吧，也能少吃几块肉，给老大省省钱。” 乔榕榕一听她这样说顿时撅起嘴，“悦悦~亏我那么想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伤心了嗷。” “再说了，我每天就吃一丢丢的，不费钱。” 完了她还冲着程悦柠看去，两条浅浅的眉毛耷拉下来，唇上的唇珠好像都不饱满了。 看得出红烧肉对她有多重要了。 另一边的男人此时也轻笑出来，“哪里是一丢丢，我每天挣的钱都让你们几个吃嘴里了，尤其这个，最费钱。” 男人用手指隔空点了点乔榕榕，笑着看向程悦柠。 程悦柠也与他对视，她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缓缓开口：“老大。” 这一声老大终于又能面对面的喊出来了。 穿过二十五年艰难的岁月，从十八岁后的另一个时空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十八岁的现在。 他们再次相见，依旧那么熟悉，又可能因为失去太久，即使此刻面对面也还是感觉想念。 男人微笑着应声，“没事儿就好，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先跑来找我，知道吗？” 程悦柠点点头，从来都是这样，他就像哥哥一样，总是保护着每一个人，所以才是老大啊。 见到好久不见的亲人过去的回忆就不自觉地重现在眼前，她和他以及她和他们的事情一幕幕的在脑海里放映。 他们从小就认识，在她五岁时被赶出来的那个冬天。 当时她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单裤，连一点棉花也没有。 上面套着花棉袄，可是硬邦邦的棉花像冬天晾在室外洗过的衣服。 外面呵气成霜，又穿着这种衣服，小孩子怎么在寒冷的冬天活下去，小小的程悦柠也一样。 程悦柠清楚的记得那天究竟有多冷，她一个人缩在门口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强烈的想要活下去。 于是，在冻得实在不行的时候程悦柠跑出了院子，她太冷了企图通过跑步暖暖身子。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只是在呼哧呼哧的喘息倒腾不过来时，程悦柠才停下脚步。 她哆哆嗦嗦的准备停下休息一会儿，突然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看他的样子也没比自己大多少。 程悦柠当时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想跑，可是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小男孩就一头跌在自己跟前。 她犹犹豫豫还是上去探了探小男孩的鼻息，听老人说如果人死了就探不到了。 庆幸的是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吹到了她的指头上。 程悦柠看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又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在地上。 那样会死的，所以她用了吃奶的力气硬是把人拽起来，拖着人一步一步走着。 他们没有地方可以去，程悦柠拉着小男孩的胳膊走走停停，直到她看见一个破房子。 不知道什么原因，房子墙壁上被凿了一个大洞，不过这也方便他们能暂时待一会儿。 眼看天要黑了，程悦柠又冷又饿，身旁的人还没有醒来正浑身无力的靠在程悦柠的肩膀上。 小男孩虽然昏迷着，但是嘴里一直喊着冷。 程悦柠扭头看了看他，然后把人拖到从外面看不到的角落。 她自己走出去准备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吃的。 可怎么可能呢，那个时候很多人连自家都吃不饱的。 大家看到点吃的眼睛都放光恨不得去抢，怎么可能有东西让她一个小姑娘捡到。 果然，她那天走了好久都没有收获。 后来程悦柠没了办法，她咬咬牙随便进了一条巷子。 第10章 白开水?! 程悦柠没有办法，进了巷子以后开始一家一家的敲门。 她也不要吃的东西，只是想讨一杯热水。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愿意给她，有的人家是不愿给，有的则是有心无力，因为家里没有别的装水工具。 如果用自家的碗又怕这个小孩子事后不还回来，一个碗可是很贵的。 就在程悦柠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一家人答应给她一碗水。 那家人用打碎了的破瓦罐装了半罐子热水，还塞给她一个干硬的窝窝头。 程悦柠感激地连连鞠躬不停地道谢，然后抱起东西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她特意记下了路，回去也很顺利。 等程悦柠进去破房子以后，就发现小男孩已经醒了。 他醒了也不离开，动都没动，还坐在程悦柠走时他坐的地方。 小男孩看见突然从外面进来的人并没有吃惊，应该在昏迷之前记住了她的脸。 程悦柠将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到男孩跟前开心地说：“你醒啦，快喝点水，还是热的。” 小男孩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又抬头盯着面前的小姑娘，他大概猜到了这些东西的来历。 就这样，两个孩子挤在一起靠在墙边坐着，小男孩找了些能烧的东西还成功点着了火。 有了火堆他们更暖和了，干硬的窝头被烤的焦焦的，他们一人一半窝头，共喝一罐热水。 那时程悦柠觉得她活下来了，在这凄凉的地方她并不觉得悲哀，反而她感觉到自己很放松。 后来她问过男孩叫什么名字，可是他却说自己没有名字，程悦柠不相信但也不去追问。 她已经学会看别人眼色了，她知道他并不想说，那就不说了，谁都有无法告诉别人的事情不是吗。 可是也不能不和他说话吧，只要说话不都得提到名字吗。 所以当时程悦柠问他：“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啊？” 小男孩显然也被问到了，他眼神扫了扫地上的陶罐开口回答：“白开水，以后就叫我白开水吧。” 程悦柠至今都记得在她听到白开水这个名字时的反应。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哈？这也太随意了吧。” 可是小男孩不以为然，“我觉得挺好的，白开水也不错，就这样。” 程悦柠有一种想法，自己捡到的这个人脑子应该不好。 两个人在一起待了一晚上，第二天程悦柠跟着男孩去了他住的地方。 其实一大早他就把程悦柠送回去了，可到了家后那家人连大门都没让她进。 当时二叔只是一个小员工，没有分房子，一家人就住在她奶奶的房子里。 整个院子不大，从院门到房门的距离很近，几步路就到了。 可那天程悦柠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反应。 她不好意思的让男孩先回去，但男孩并没有离开，还带着她一起走了。 他们回了男孩的家，他家和昨晚的破房子不相上下。 外面也有个小院子，相对安全一点，最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有吃的！ 程悦柠看到房子里堆着几袋子糙米时看向白开水。 她眼神扫了一圈他的脑袋，后又看着他不说话。 那大眼睛仿佛在说，你有吃的你还不回家？你是真的傻的吧？ 男孩不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地去煮了一锅粥。 昨晚的半个窝窝头根本不管用，他们现在都饿得很。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程悦柠就一直住在这里，直到看见她奶奶满大街的喊着找她。 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要程悦柠回去，只是听到周围的邻居都开始背后议论说这家人把小姑娘卖了才不得已出来找她。 最后她跟着奶奶回去了，但是并没有和白开水断了联系。 她还是有空就去找他，两人天天都能见上面。 这会儿屋子里的温度升高了些，程悦柠用手扇了扇为了消除燥热。 白开水看到从窗台上拿了个硬纸片递给她。 程悦柠回过神来接过纸片，她一边扇风一边看着周围的一圈人。 圆圆脸的乔榕榕是小学时路过一个村子意外救的，她没了父母被奶奶卖给别人当童养媳后自己拿了东西偷跑出来了。 矮一点的男生长得像个洋娃娃，脸蛋精致漂亮，他叫何礼，是她和老大在坟地遇到的，人长得好看做饭也非常好吃。 何礼边上的就是最先出现的谷大力，人如其名，他力气非常大，父亲没了后母亲又跟人跑了，遇到他还是因为不打不相识。 谷大力是程悦柠六岁时遇到的，他因为咬了程悦柠的饼所以被白开水打了一顿，之后就一直跟着他们。 捡到他一度让白开水很后悔，他一顿饭能抵程悦柠和白开水两人两顿的饭量，不过力气也是两人加起来都比不过的。 剩下两个女生分别是王丹和于长乐，她们是程悦柠从初中到高中都很要好的同班同学。 于长乐是个男人婆，性格豪爽大大咧咧，而王丹恰恰与她相反，王丹是一个温柔软糯的人，因为没什么主见总是被家里人欺负。 最后一个就是站在老大身边的冷酷男，他叫肖淮，是从京市来的，背景成谜，应该也是个没人要的，否则不会大老远的被送来这个小地方。 遇到肖淮在程悦柠八岁的时候，这次与她没有关系，他是老大在黑市救回来的，被人砍伤居然往黑市跑他算第一个。 这就是程悦柠的小圈子，大家一直在一起，在无法独立生存的日子里，互相依靠彼此。 至于他们叫白开水为老大的原因一方面是大家都对他这个随意的名字无从下嘴。 而程悦柠从十二岁以后也羞于叫他哥哥了，可叫白哥或者水哥都不好听也太生疏。 后来阴差阳错他们几个决定一起做黑市的生意，程悦柠就想到叫老大不正好。 老大也非常适合他，一直以来他就担任着照顾这一群弟弟妹妹的任务，他在他们的心中就是可靠的大哥，是老大。 一想到黑市程悦柠就想起了他们没有来医院看望自己，还有刚才来的路上的经过。 “老大，黑市是不是出事了？”程悦柠有些担心的看向一旁的人。 一说起这事众人的脸上或多或少的带了些愠怒，肖淮拧着眉头冷冷道：“有人把我们举报了。” “什么？是谁做的查到了吗？” 白开水看了眼程悦柠，“查到了，是你二叔做的。” 听到这个答案程悦柠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她十分清楚二叔这么做的原因。 他肯定早就派人查了自己周围人的情况，这是为了断自己的后路，也是在威胁她。 呵，他以为他们这群人在黑市是白混的？以为这么做就能让她乖乖听话那他就太可笑了。 第11章 找到秘密 一群人吃过了午饭又聊了一会儿，程悦柠从白开水和肖淮那里询问了一些细节。 接着他们又偷偷出去找了几个之前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的小弟，问了问他们最近调查得到的信息。 程悦柠梳理着提及的几个人，有一个是她之前在医院见过的公安局副局李国安。 还有几个同样也在钢铁厂工作的人，他们大都在厂里担任着什么职位。 从那个副局就可以看出来，这群人估计没一个好东西，他们不会只是为了攻击自己身边这一群人。 应该有更大的目的才能把他们聚在一起。 该死的上一世要是迟点离开就好了，搞得她这会儿摸不着头脑。 程悦柠脸色铁青的离开了，她想要赶紧解决了这些事。 另外，家里那几个狗东西一日不除她早晚得憋出病。 时间刚好是下午四点多，大院里上班的人都还没回来，剩下的都是没有工作的婶子和老人。 大家也没什么事做，这会儿开始做饭也有点早，正好能坐在一块摘摘菜聊聊天。 不过可不要小看了他们，这些婶子们的嘴可是相当厉害的。 堪称捕风捉影的能手，简直应了那句话，狗在他们跟前转两圈都得被传的不清白了。 当程悦柠一进大院就被这些婶子盯上了，他们已经知道这丫头为了救人挨了一枪。 大家都很好奇，一个个围过来不停地问问题。 程悦柠感觉自己像是进了林子，一群鸟叽叽喳喳地围着她叫。 人群中一个老太太站在程悦柠跟前，她不怀好意地问道：“丫头，你救人家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 程悦柠当即严肃地回道：“我不认识他，也没看上人家，救人也是凑巧了。” 她可真是冤枉，别说看上了，那个人年纪快比她爸都要大了。 程悦柠没有心情再在这里待着了，她得趁着那家人还没回来赶紧在房子里搜查搜查。 以她对二叔的了解来看，这人绝对会把证据类的东西留存下来。 以便他日后能不受制于人还能反拿捏别人。 他就是这样，不会相信除自己外的任何人，更不会和人始终如一的相处下去。 她二叔崇尚的就是利己和利益，忠诚和信任与他沾不上一点儿边。 不过这也方便了程悦柠调查，那些不能曝光的秘密绝对就藏在家里。 于是程悦柠上了楼三两下就将房门撬开，她的钥匙被拿走了，想进去只能这样。 关上门后程悦柠也不磨叽，直奔到二叔二婶的屋子里。 所幸家里没人，程梦凡刚得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程盛意则是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每天浪的不知所踪。 程悦柠用异能打开卧室房门，她没有进去也没有动任何东西。 只是扫了一圈房间摆放的东西，看清了里面的布置然后就出去了。 程悦柠转身去杂物间舀了点糙米准备去熬一锅糙米粥。 趁着现在还没人用厨房她利索地点着火开始做饭。 她可不是真的为了给那家人做饭才来的，这是在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明。 锅里添了大半锅的水，程悦柠也不盖锅盖，她将糙米放在灶台上自己拿了个板凳坐在旁边。 此刻程悦柠无心关注锅里的水，她用意念操控着二叔卧室里的灰尘。 那些被操控的灰尘正散布在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它们像跳脱的孩子一般上下跳跃，试探着是否存在能够藏东西的地方，显然它们还是很有用的。 程悦柠已经掌握了好几处藏了东西的地方。 目前看来藏得应该都是钱和票，有用的证据还没发现。 看来她二叔藏得很深，更能说明那些东西的重要性。 这个想法从程悦柠又了解到床下面的水泥洞下有黄金时更加肯定。 程悦柠又换了一些稍大的石子，石子敲击的动静更大，但是反馈回来的声音也会更大。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程悦柠就知道秘密到底藏在哪了。 在衣柜后面的墙壁里有一个箱子，箱子里有好几根大黄鱼，刚刚已经被发现了。 可是这个装大黄鱼的箱子是有夹层的，秘密就藏在这个夹层里面。 如果不幸有人发现了这个箱子，也早就被大黄鱼给迷惑住了。 拿了东西的人不会再研究箱子，也就是程悦柠利用异能才能探查出来，就这还差点错过。 灶上锅里的水已经沸腾，程悦柠一把将碗里的糙米倒了进去，用勺子随便搅和了几下。 距离二叔一家回来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上还来得及。 程悦柠看了看边上刚刚就过来做饭的邻居钱婶子。 这个钱婶子是个很直爽的人，从不爱嚼舌根，很好相处。 程悦柠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钱嫂子道：“婶子，我肚子突然好疼要去上个厕所，麻烦你帮我看一下锅，我尽量快点回来。” 说着她还用两条胳膊死死抱住自己的肚子，来回踱步，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好似真的很难受。 钱婶子一看她的样子立马答应，并催促让她赶紧去。 她话音刚落程悦柠就撒腿跑了，连厕纸都没回去拿，等程悦柠站在厕所后才想起这回事。 但是又不能现在回去拿，算了，等等再说，现在得先把东西弄出来藏好。 在程悦柠的意念操控下，灰尘们都听话地开始工作。 就像一群小工，一组挖洞一组找，还有一组在门口等着拿。 大黄鱼和小黄鱼已经都找出来了，加上一袋子钻石珠宝和好几捆现金和票。 至于这么多东西怎么弄出去程悦柠想出了一个好点子。 她操控着将这些东西都摆成砖头的形状，然后将这些砖头铁化形成铁块。 这些铁块被搬进程悦柠住的杂物间，一块一块垒起来都快能盖起一个狗窝了。 最后就剩下箱子夹层里的东西了，程悦柠当然不会放过，她把那东西单个弄成了铁。 “程丫头，程丫头，你在里头不？” 外面的钱婶子大声叫着程悦柠，她是来给程悦柠送厕纸的。 程悦柠应声接过厕纸，道了声谢谢就准备起身出来。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还得赶紧出去把那些铁块藏起来。 刚才在厕所里时程悦柠就想到了那些铁块最终的藏身之处。 之前住的老太婆的院子现在还荒废着。 上午她路过时顺便看了看，除了有点破其他还好，暂时把东西放在那不仅不会被发现还安全。 第12章 臭抹布塞嘴 程悦柠看了看屋里的一堆铁块，将这些铁块装到了洗衣服用的大桶里。 她只装了一多半，剩下的放进了洗衣盆。 接着她又拿了一些脏衣服盖在上面，桶和盆都被盖的严严实实。 准备好一切后程悦柠大大方方的走出去了。 走廊里的人见刚刚才煮好饭的人现在又拿着脏衣服都不禁感慨，这程丫头真可怜，摊上这么一家人。 程悦柠顶着大家的目光淡定的走到洗衣房，她走的很轻松，仿佛手里的东西根本没有重量一样。 等到了洗衣房，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程悦柠迅速掏出藏着的铁块。 她将这些铁块装在事先准备好的麻袋里。 后面她又以拿肥皂和床单的借口回去了一趟，将剩下的全都带了出来。 东西全都装好后她将麻袋顺着洗衣房的窗台送了下去。 他们住的这栋楼是最靠边的，下面除了土就是围墙。 程悦柠趁机在地上掏了个大洞，洞深一米多，麻袋稳稳的放在里头。 随后她用异能将洞又填埋上并且恢复成了没人来过的样子。 做好这一切程悦柠才真的开始洗衣服，做戏当然要做全套的，不给敌人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 等二叔二婶一家都回来之后程悦柠还在洗衣房和她随手扯的床单大眼瞪小眼。 因为她一时没把握好力度床单刺啦一声成了两半。 本来她只有一床，现在好了，有两床了。 算了，没了再买吧，程悦柠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洗干净了，同时她为了凑数拿的其他人的衣服也“很用力”的揉过了。 看着一盆皱巴巴的破布程悦柠忍不住笑出声。 其实她没有故意撕坏，只是用了些力气给攥的不像样。 可是这些衣服本来就这缺一块那少一角的，所以一时间显得惨不忍睹。 下班时间应该早就到了，此刻那家人估计看自己不在正高兴地吃饭呢。 呵，吃吧，多吃点，也没几顿好吃了。 程悦柠将衣服都晾在杆子上才进门，一进门就看见屋子里的人都捂着嘴怒视着她。 “贱蹄子，你做的什么饭，里面那么多石子你看不到，老娘的牙差点被硌下来。” 二婶不敢把嘴张的太大，只能支支吾吾地骂人。 她还想上前打程悦柠，胳膊都举起了被二叔一把拉的坐下来。 二叔瞥了眼没关的家门，他隐约看到几个身影藏在门后。 他放下拉着自己妻子的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门口站着的程悦柠。 “悦悦，别怪你二婶说话难听，她干了一天的活儿已经很累了，你太不懂事了。” “不用你在外面赚钱只是让你待在家做两顿饭怎么还能这样呢，我们也不容易，你也体谅一下我们。”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程悦柠多不知好歹，每天在家里不知道怎么作呢。 言语之中斥责她不挣钱也就算了连饭都做不好。 程悦柠完全不给他面子，勾了勾嘴角直接回道：“那你们也体谅一下我，我从五岁开始给你们家当牛做马真的太累了。” “不如你也给我买个工作让我去赚钱吧，我保证到时候吃饭就是吃到生的吃到脏的也绝对不会骂的那么难听。” 一听这话男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闭嘴，别人说一句你回十句，你的教养呢。” 程悦柠故作天真地看着二叔，“你是不识数吗？你说了两句，我说了两句，都一样啊，哪来的一句十句的。” “再说了，我爸妈早死了，我的教养好不好不是你的责任吗？你当爹当妈的话只是对外说的糊弄人的吧。” 呵，用教养来压她，没用！ “你，你真的疯了！” 老太太颤抖着手指对着程悦柠，她哆嗦着嘴唇一脸不可思议。 程悦柠抱臂走向她，靠近人身后故意低着头在老太婆耳边说： “其实我没疯，但也差不多了，最近我总感觉身体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总是试图操控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奶奶？” 说完程悦柠坏心眼的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挑挑眉直接越过人坐在桌子旁。 身后的老太婆彻底被吓到了，她确定程悦柠真的被妖精附身了。 看来上午那个大师的提议得赶紧实施了。 程悦柠坐在桌子旁用勺子舀了舀锅里的糙米粥，看着勺子里那些比米粒还多的石子嘲讽地冲二叔二婶笑了笑。 “你们啊真是活该，以为占了人家的便宜，殊不知自己才是被占便宜的人，蠢得要死。” 二婶一把将勺子抢过来不屑地道：“呵，就是米汤你也休想吃一口，让你长长记性，没有我们家你早死外头了。” “让你还能有命和我们在这顶嘴，是老娘太善良了，我今天不褪你一层皮老娘这几年白活了。” 说完二婶冲程梦凡使了个眼色，程梦凡直接过去把门从里面锁上，她站在门边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程悦柠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切，锁门挺好，这样就一个也跑不出去了，那就不能怪她了。 程盛意从厨房拿出一根手臂粗的柴火，又拿了铲炉灰的铲子。 他目光阴恻恻的，举着手里的工具显得很激动。 程悦柠对着后面的老太婆唇边的笑容逐渐放大，接着老太婆就看见“妖女”轻松夺过了柴火和铲子。 不仅如此，她还挥着柴火一下就敲晕了体型高大的程盛意，后者一击就倒，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这时候大家的表情开始变得不正常，二叔正要破口大骂就被程悦柠一把勺子插在嘴里。 “省省吧，别再把我说毛了，到时候受苦的只有你儿子。” 程悦柠指使僵在一边的老太太将桌子上的餐具全都移到别处。 才刚开始呢，她还不想闹出太大动静。 老太婆被吓了一跳现在听话的不得了，利索地将东西都搬走了，然后就站在角落不出声。 二叔拿出嘴里的勺子企图甩在程悦柠身上，程悦柠没动，故意让勺子砸在自己额头上。 受点伤可是有大用的，比如现在，程悦柠一嗓子嚎开来，那架势就是要整栋楼的人都听到。 “二叔，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是想要我死吗？” 她的声音惊讶中透露着悲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 程悦柠一边哭哭啼啼演着戏一边迅速找了块臭抹布。 紧接着她一拳挥向男人，拳头用力砸在对方的腰上，一瞬间男人疼得弯下腰来。 就在他正要痛呼出声时程悦柠将臭抹布塞进了男人嘴里。 二婶见自己的男人被人这么欺负脑袋“嗡”的一声。 随后她怒火直冲头顶，一个箭步过来想要撞开程悦柠，程悦柠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 她嘴角勾了勾一个闪身离开原地，后面的人已经刹不住了，就那么直直的撞了上去。 而被她撞到的不是桌子，是被堵住嘴的二叔。 男人因为剧烈的疼痛蜷缩着身子，他下意识死死咬紧嘴里的抹布，一时间臭味在嘴里蔓延。 第13章 一个比一个让人作呕 程悦柠看着二叔吐掉了嘴里的东西，浑身无力的跌倒在地上，接着又哇的一声吐出来。 这幅场景不久之前刚在医院看过，她嫌弃地摇摇头，可一回头又看见了程盛意。 还不如不回头，一个比一个让人作呕，找个“可爱”点的玩玩。 程悦柠迈步走向程梦凡，见她过来程梦凡颤抖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伸出胳膊向前挥动。 那细条条的胳膊完全没有杀伤力，被人一把攥在手里。 就在程悦柠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程悦柠不敢置信地把手往下移了移，不一会儿她惊讶地挑挑眉。 她眼眸里带着审视，不禁感叹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啊。 程悦柠将程梦凡的胳膊放下，不能动她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她是想报复，并且不打算放过这里任何一个人。 但她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伤害无辜的小生命。 没错，她刚刚探到程梦凡的脉发现她居然怀孕了，为了验证她还又把了一次，结果让人震惊。 这个年代做出这种事可是要命的，程梦凡到底是头脑发昏到什么地步才能这么大胆。 程梦凡好奇地盯着程悦柠的背影，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突然不动手了，她刚刚明明感觉到她想打她的。 程悦柠没空管程梦凡是怎么想的，她看着家里的人摇摇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让人怎么演？ 二叔这时候又来送人头了，程悦柠突然想起她忙活了半天拿到的那些东西。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程悦柠手一挥一把灰尘直奔刚被光顾过的卧室。 刹那间轰隆一声响传遍了整个屋子。 原本想冲过来与她厮打的二叔二婶愣住了，他们两个诧异地看向传出声音的地方。 程悦柠低头眼里精光一闪，她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就假装着急地抬脚往卧室冲去。 “二叔二婶，是你们房间的声音，出什么事了，赶紧去看看吧。” 说话间她已经蹿到了房间的门口，程梦凡也凑了过来，她可是知道里面有什么的。 就在程悦柠准备推门的时候背后有人一把将她拽了开来。 早就意料到的事情，她也没反抗借力向后撤去。 二婶着急地推门进去，一进门就瞪大了眼睛尖叫出来。 不愧是亲妈，和程梦凡的叫声比有过之无不及。 二叔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他脚步迈的很急，进门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程梦凡也被自己看到的吓了一跳，她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 刚刚的声音就是衣柜发出的，不知什么原因衣柜整个倒了下去，露出后面的洞以及墙上的箱子。 二叔稍稍镇定了一会儿走向放衣柜的地方，他面对着衣柜后面的箱子迟迟不敢打开，他在害怕。 可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二叔攥紧拳头咬了咬牙，随后一把拉开箱子。 箱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了，二婶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两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流下来。 二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双手，他伸手去摸后面的夹层。 当指头探进去感受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时候，男人终于承受不住的向后栽倒。 老太婆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一切，虽然她不知道里面具体藏着什么东西，但看到儿子一家成了这样猜到东西应该很重要。 在她看见儿子要跌倒时立马冲上前去顶住了儿子，男人的身形高大，一个年迈的老人怎么能顶得住。 所以母子俩双双跌倒在地，老太婆被结结实实地压在地上。 经过这一冲击程悦柠的二叔回过神来，他没有管还趴在地上的母亲，而是直接冲着程悦柠过来。 他怒气冲冲地走来，双眼像是燃着两团火焰，还没靠近男人就一巴掌扇过来。 手掌带来的掌风撩起程悦柠的碎发，她机灵地躲过那一掌抬腿将面前的人踢出去。 那一脚用了很大的力气，男人飞出去撞在桌子腿上。 木制的桌子平时很结实，此刻却发出咔嚓一声直接断成两截。 二婶忽然从后面抱住程悦柠的身子，她刚才就从地上站起来了。 程悦柠冷笑一声，她伸出手握住二婶的胳膊，脚钩住身后人的脚踝，全身一起发力。 身后的人霎那间跌在程悦柠的眼前，她呲牙咧嘴的躺在地上，仿佛后背骨头断裂一般。 这还不够，程悦柠迅速出拳，拳拳到肉，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地上的人毫无反击之力，只能用胳膊拼命挥舞。 二叔也站起来了，程悦柠顺便又赏了他一拳。 不过这一拳根本没用多少力气，只是因为打在了相同的地方才那么痛。 程悦柠是为了激怒他才这样做的，她刚刚用余光瞥见程梦凡偷偷走到门口把家门打开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刻程悦柠脸上重重挨了她二叔一巴掌，她人也顺势退后靠着放东西的架子跌倒在地。 门外站了不少人，其实从一开始程悦柠哭喊时门外就已经有人过来了。 刚吃了晚饭正是闲着没事的时候，一听到有乐子哪还等的了，纷纷从自家出来朝着八卦源头而来。 程梦凡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楼里的人看看程悦柠的真面目，她试图利用众人的口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结果没想到一开门暴露的是自己的父亲，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刚撤桌子时那锅糙米粥程悦柠让老太太放到了架子上，正好这会儿方便了她。 程悦柠手向后一伸直接把锅端起来，她用了些异能让锅子稳稳地朝着程梦凡过去，里面已经冷却的粥全数泼在了她的脸上。 随着锅子的抛出程悦柠大喊道：“我跟你们拼了！” 她喊得歇斯底里，声音里是无尽的痛苦与绝望，门外的人下意识地抖了抖。 这演技程悦柠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差点她就信了。 而面对突如其来被扣下来的一大锅粥程梦凡尖叫着满屋子乱窜。 她脸上的伤还没有好，顶着一个大纱布，此刻纱布上面都挂满了米粒和石子。 看着她的样子站在门口的众人也纷纷回过神来，却又都被这一幕吓到。 他们谁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令人震惊的场面。 首先是一直在外人面前装的谦谦君子的程副厂长私底下竟然这么暴躁。 而从小被收养在程家受尽搓磨的程悦柠居然会如此胆大，还动起手来了。 外面的众人没一个人开口说话，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看接下来的情况。 程悦柠靠着架子用手摸了摸被打的那边脸，她的眼神如同冰冷的刀子刺向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等着瞧吧，这一巴掌马上就会还到他们身上的。 第14章 恨不得当场给她来一枪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探头探脑的都朝着屋子里看，嘈杂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程悦柠的二叔一瘸一拐地站起身，他决定先发制人。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说你几句你这是要反天啊。” 接着他又挪到卧室门口，指着程悦柠道：“现在还偷起东西了，家里的钱都被你给拿走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邻居们顺着男人的方向看去，有几个大胆脸皮厚的直接进来了，他们进去看见卧室的情况都吃惊不已。 没有进来的人看见他们的表情也猜到里面的具体情况了，大家纷纷不可置信地看向程悦柠。 程悦柠闻言轻蔑地笑了出来，“我干什么了？那个房间平时我都不会靠近，” “只有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才会进去，就这样二婶还得像看犯人一样在旁边盯着我，” “我上哪去偷你的东西，你也真是看得起我。” 说完程悦柠起身去将自己住的杂物间的门打开，她将房门大敞，语气很是不善， “看吧，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你们不信自己去里面找吧，看看我究竟偷没偷。” 刚才进来的人又进了杂物房，门外的人也逐渐向房间里靠近。 眼前的杂物房破破烂烂，不仅如此还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 当大家听到这个破屋子就是程悦柠住的地方时都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程悦柠二叔一家人。 二婶见大家都这么看自己瞬间炸毛了，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冲过去与人群对峙。 “你们懂个屁，这贱蹄子把我们家害的不轻，你们看看我们家这些人，哪个不是被她打的带着伤，” “这个丧良心的贱货吃我的喝我的，现在居然还把我们家的钱都偷走了，这是打算要我们的命啊。” 程悦柠看着被她二婶牵着走的众人面上的嘲讽之意更甚。 她也不想跟这些人掰扯，“那就找公安来吧，反正我没偷。” 一听程悦柠主动要求找公安一些人心里打起鼓来。 说不定这东西还真不是程丫头拿的，不然她怎么敢说报警。 门外的钱婶子此刻站出来，她冲着程悦柠道： “丫头，我让你叔帮你去报警，婶子信你，不是你做的。” 程悦柠感激地冲女人点点头，随后她又补充道：“谢谢婶子，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认，公安来了就能还我清白了。” 见有人去找公安房间里的外人都出去了，程悦柠的二叔拧着眉盯着自己的侄女。 说实话他没证据证明东西是程悦柠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一定与程悦柠脱不了干系。 只有她每天待在家里，说不定早就偷偷找到了藏东西的地方，只是她拿了东西能藏在哪呢？ “程悦柠，趁着人还没来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把东西藏在哪了，只要你说出来我不会再追究。” 二婶听自己男人这么说没好气道：“你跟她废什么话，要我说就该让公安给她抓进去送在大西北好好改造去。” 男人咬着牙狠狠瞪了女人一眼，这个蠢货，他在意的是那些钱吗？他在意的是夹层里的东西。 那个东西要是真的落入别人的手他们就完了，这是要被枪毙的！ 程悦柠找了把椅子坐下，她就当听不见一样一句话都不说，该说的等一会儿公安来了她才会说。 不过在这段时间她还得做点什么，程悦柠用异能将上午拿东西的几个地方都弄松动了，但凡有什么动静那些地方绝对会塌下来。 到时候就让大家看看，她二叔在房间里掏这么多洞是为了干什么，有的他解释的。 不一会儿公安同志就来了，程悦柠她们被公安同志分开谈话。 剩下的人则是进去查探，看有什么遗留的痕迹。 这时候里面突然传出两名公安的叫声，大家赶紧进去，外面的人也好奇地又涌了进来。 等所有人都进去一看，两名年纪不大的公安脸色通红地跪在地上，两人脚下都有一两个不大不小的坑。 应该是恰巧踩在了藏过东西的地方，猝不及防的被绊倒。 看样子脚踝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单纯被吓到了而已。 众人看着地上的洞都很诧异，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一名公安走上前对程悦柠二叔道：“程向南同志，请你说一下这些洞坑是干什么用的，如果你不说清楚，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在做有损国家安全的事情。” 他们也抓过好多特务，那些特务有的就会这样，墙壁和地下都是他们经常藏东西的地方。 程向南看着卧室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有些慌张。 毕竟如果说不清楚很有可能被当成特务处理。 就在这时李国安来了，他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没那么严重，就是为了藏点钱，程同志可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啊。” 公安同志见领导来了纷纷给人让路，李国安进了卧室以后直接点了两个人。 “你们俩去那个丫头的房间仔细搜搜，很有可能就是她偷的。” 程悦柠没有阻止，但是她对于李国安的行为非常不满，当场就回怼道： “是吗，李副局长真是神机妙算啊，都不用调查就知道是我做的了，你们办案都是这样的？” “还是说，东西其实是你拿走的，所以才这么着急找个替死鬼。” “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无凭无据的张口就来。” 李国安一巴掌拍在门上，大声冲程悦柠喊叫，一时间房子里的其他人也吓了一跳。 程悦柠可不怕，她散漫地扬了扬眉拖着长长的腔调：“原来你也知道要有证据才能给人定罪啊。” 李国安脸色发青怒目圆睁，他不再浪费口舌，就等着手下的调查结果。 半个小时后两个房间都被公安同志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大家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房间干干净净，就连倒下去的衣柜都没有任何人动过的样子，好像就是突然倒了一般。 不过既然东西都被拿走了，那么小偷一定是戴了手套作案的，这才不会留下线索。 听到手下的汇报程向南和李国安眼神里都充满了难以置信，愣了几秒以后才反应过来。 他们两个此刻心里都清楚地蹦出两个字：完了。 刚刚两人私下聊了几句，得知程向南把所有事情都记了下来了。 现在东西还被人拿走了，李国安此刻恨不得当场给他来一枪。 程向南还是不能相信，他转身抓住程悦柠的胳膊眼里带着期望。 “程悦柠，是你偷的对吧，你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快点，只要你交出来怎样都行，只要你交出来。” 其他人看着男人都目瞪口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样子。 平时优越又高傲的程副厂长居然有一天拉着别人做出这种举动，语气中都能听的出来的乞求。 程悦柠向后退了一步，她狠狠推开面前的人。 “有完没完，说了没有拿就没有拿，你们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给你变不出来。” 第15章 把东西交出来 程向南根本不相信，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面对公安同志的询问他也说不出实话。 丢失的现金数量是不可能告诉大家的，毕竟他也才当上副厂长两年，两年的时间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这个亏程向南只能咽进肚子里，李国立冲他使了个眼色，率先开口询问程悦柠。 “根据我们刚才的问话，今天下午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二叔二婶也表明中午的时候东西还在。” “也就是说东西是在你回来的下午被偷走的，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就是你拿走的。” 门外的邻居一听好像是那么回事，一些人看着程悦柠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仿佛已经确定她就是小偷。 程悦柠也完全不见慌张的样子，她昂起头直直地看向李国立。 “所以因为只有我在家，东西就是我拿的吗？”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况且，如果是我偷的，我能藏在哪？” 搜查过程悦柠房间的公安同志也站出来如实说道：“我们进行了仔细的搜查，但是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 李国立显然是不想放过程悦柠的，他又问：“那你怎么解释房门是被你撬开的事实？” 程悦柠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这你就要问我二叔了，他们拿走了我的钥匙，没了钥匙我只能撬锁了。” “没钥匙就撬锁，这就是小偷行径！” “是吗，那还请副局长教教我什么是小偷？难道撬开自家的门就能判定为小偷吗？” 程悦柠直起身子，两只手臂举在胸前小臂靠拢，“要是这样算的话那你就把我抓起来吧。” 李国立气得手止不住地颤抖，他的眉毛倒竖脖子涨的通红，“胡闹，你真是胡闹！” 程悦柠见他生气也不怕，仍旧伸着胳膊盯着他看。 她的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李国立已经气得鼻孔冒烟了。 旁边的一名公安同志这会儿也看出点苗头了，他们副局长在故意针对面前的女同志。 其实局里不少人都知道李国立平时私底下和这位程副厂长来往密切，他早就偏向程向南那一边了。 但是他实在看不下去，也对这样的行为很不齿。 于是男子主动站出来，“程同志，请你将下午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的态度不错也终于问到点上了，说实话拉扯了半天都没人说要了解情况。 程悦柠差点以为下午那一通白忙活了。 她收回胳膊站好，然后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将下午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公安同志根据程悦柠的说法一一去查看了一番。 他们甚至还专门找了个女同志去厕所看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只是在众人看到门外杆子上搭着的皱巴巴的衣服时都愣了愣，这情况可能不洗会更好吧。 程悦柠看大家都在观赏自己的“杰作”轻轻挑眉一笑，她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不过有人满意就有人不满意，当她二婶看见那一杆子破布时简直不敢相信。 她冲上去扒拉开前面的人，怔怔地看着那些东西。 然后手一抬直接把杆子拽下来，一瞬间上面的衣服全都掉在地上。 她蹲下身抓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扭过头眼底里恨意明显。 可就在她要站起来冲程悦柠过去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拉住她的人是程梦凡。 程梦凡没有看她母亲，眼神死死落在程悦柠的身上。 她嘴唇轻启：“别添乱，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她承认偷了东西。” 程梦凡对于母亲的做法十分不赞同，她只会把事情搅和的更乱，可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悦柠狡猾得很，一个不注意有可能就让她脱身了。 二婶没有办法，手里紧紧攥着那些衣服眼里迸发出恶狠狠的光芒，这些账她一定会找她算清楚。 这时公安同志大致都捋清楚了程悦柠下午的全部活动，他们只需要询问一下目击者。 首先出来作证的是钱婶子，不论是做饭还是洗衣她都有看到。 甚至连程悦柠上厕所都是她给递的纸。 其次就是那个时间在走廊里做饭的妇女。 他们也都证实了程悦柠的确刚做好饭就去洗衣服了。 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办法再回去偷东西的，更何况处理遗留下的痕迹也需要不少时间。 公安同志将所有人的证词都记录下来，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偷东西的人应该不是眼前的女同志。 至于到底是谁大家都不清楚，而且想要找到真凶或许也很困难。 因为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总不能是地上的灰尘偷的吧，那就太可笑了。 这名公安同志永远不会知道，让他不禁嘲笑的想法其实就是事情的真相。 所以有的时候还是要勇敢的想象啊！ 能调查的已经全都调查过了，没有任何的遗漏也不存在包庇某个人。 公安同志也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经过几轮的问话，周围的邻居也打消了程悦柠就是小偷的这个想法。 天色渐晚，大家也都回家了。 没有证据不能定罪，李国立再想怎样也无计可施，一群人只能离开。 所有人都走了，家里就剩下二叔一家还有奶奶和程悦柠。 大家互相看着对方但谁都没有说话。 程悦柠不想看他们那垂头丧气的脸，大晚上的只会让人觉得晦气，所以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被搜查过的缘故房间的东西都被挪动过，虽然不是很凌乱但也需要好好整理一番。 程悦柠将门关上叹了口气开始翻找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想过了，既然已经和这些人撕破脸那么再住下去也不可能了。 最近应该就会搬出去，还是尽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比较好。 程悦柠一件一件地开始整理。 直到她拿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是父母走后她唯一能够留下来的东西。 程悦柠红着眼眶在上面摸索着。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他们，她始终都不能相信父母已经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太过思念的原因吧。 等到程悦柠将盒子打开以后发现里面被人动过了，盒子不大少一样东西都能及时发现。 “蠢货！” 程悦柠“嘭”的一声将盒子扔在床上，不用猜也知道东西是谁拿走的。 她推开门径直去了程梦凡的房间，此时程梦凡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等关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程梦凡也被一同踹倒在床上，程悦柠走过去直接骑在她身上。 她的一只手掐住程梦凡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来时顺手带着的剪刀。 剪刀的尖对着程梦凡的脸蛋，吓得床上的人大声尖叫起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也让其他人吓了一跳。 程悦柠没管她，看着身下的人恶狠狠道：“你动我东西了对吧，赶紧交出来。” 程梦凡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她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并不打算承认。 门外程向南过来了，只不过他根本进不来，因为门早在程悦柠进来的时候就被锁上了。 程梦凡一看今天她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但要让她交出东西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一块蓝色宝石，像水一样清透，没有杂质。 要不说是一家人，儿子因为一块红宝石差点捅了自己的爹。 女儿又因为一块蓝宝石现在被人用剪刀对着脸。 “我再说一次，把东西给我交出来，否则另一边脸你也别想要了。” 第16章 空间来了!!! 程悦柠没有耐心与她拉扯，她只想尽快拿回自己的东西。 如果程梦凡还打算硬扛的话那就做好准备吧。 程梦凡的确不老实，她还是狡辩道：“你凭什么说是我拿的，今天家里丢了东西，说不定你的宝石就是那个小偷拿走的。” “你怎么知道我丢的东西是一块宝石？” 程悦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的嘲讽蔓延出来。 她转了转手里的剪刀，只听“咔嚓”一声程梦凡的头发就缺少了一块。 已经及腰的黑发此刻显得有些滑稽。 “啊！！！” 程梦凡没想到程悦柠居然真的会对自己动手，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尖叫声传遍整个屋子。 门外的程向南听见女儿的叫声大力捶了一下房门。 “程悦柠，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要对梦凡做什么，赶紧开门！” 程悦柠就像是听不见一般又一剪刀剪下一大把头发。 程梦凡快要崩溃了，她用力地扭动着身子企图让程悦柠掉下去。 不过她的方法并不管用，突然冰凉的刀尖贴在了她的脸上，刹那间她像是被定住一样。 程梦凡不敢乱动，她的手捏在程悦柠的手臂上。 但是从刚刚开始这微不足道的力气就没被人在意过。 程悦柠疯了，她握着剪刀的手越来越用力，程梦凡害怕的开始颤抖，但是她又极力的控制着自己。 程梦凡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那剪刀就扎进来了，到时候可就真的毁容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程悦柠看着她这样知道不下一剂狠药是没办法让她说实话了。 于是她直接为另一半白皙的脸蛋添了新的装饰。 皮肤上的刺痛警告着程梦凡，如果再不说实话它可就要扎进去了。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立马求饶道： “我说我说，求求你别再继续了。” 程悦柠没有松手，“你放在哪了，说！” “在我床下面的那一堆书里，有一个装着铅笔的袋子，那东西就在里面，用纸包着。” 程梦凡放弃了，她颓然地看向旁边，终是将东西藏着的地方告诉了她。 程悦柠扯起下面的床单将程梦凡裹了起来，顺便打了几个结让她无法动弹。 然后她迅速爬到床底寻找着那个袋子。 果然，袋子里装着一个纸团，打开一看就是她丢失的那块蓝宝石。 这个东西在当初被二叔搜身时她藏在了上衣里，这才能保留下来，后面她也藏得很隐蔽。 害怕被发现所以一直很少拿出来看，只有在很想念父母的某个晚上才会偷偷拿出来看一眼。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发现，不知道程梦凡是怎么发现的。 程悦柠也不在乎了，她快速的在地上摸了一把，用异能把摸到的土和灰尘搓成了一个小球。 接着她抬头看了看房间里面的东西，很快就找到一瓶快见底的墨水和一块水果糖。 程悦柠用这几样东西融合成了一个明亮的像药丸一样的东西。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然后程悦柠起身解开包裹程梦凡的床单，就在程梦凡要破口大骂时将那颗小丸子塞在人嘴里。 程梦凡下意识的把东西咽了下去，察觉到自己好像吞了什么东西后她顿时脸色煞白。 挣脱开覆在身上的床单，她伸出手急着去抠自己的嗓子眼。 她想催吐，但是程悦柠没给她这个机会，她直接将程梦凡的手从嘴里拉了出来。 “别做这些没用的，一旦吃进去就吐不出来了。”程悦柠看着她勾了勾嘴角。 程梦凡听了后一把甩开她的手，发疯一样的瞪着面前的人。 “你到底要怎么样，东西都已经到手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别太天真了，听着，刚才的事情不许往外说一个字，否则你就等死吧。” “但如果你表现好，我可能会考虑给你解药的。” 程悦柠也看着床上的人，她的眼里仿佛淬上毒药一般。 “你也知道我父母是做什么的吧，千万别有侥幸心理呦。” 说完她就拉开门走了出去，程向南还在门口站着，二婶一看她出来也怒气满满的冲上来。 程悦柠谁都没搭理，胳膊一挥将女人推开来。 “再招惹我，我就把你拧成和那些破布一样的形状。” 折腾一天她早就累了，程悦柠一回到房间就倒在自己的床上。 因为床单已经被她洗破了，所以她此刻只能躺在光秃秃的木板上。 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程悦柠不在乎。 她将那颗蓝宝石拿在眼前用手摸索着每一条纹路。 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流下来，程悦柠用手轻轻抹去。 她已经不会把情感寄托在眼泪上了，就是哭到能汇成一条河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攒下来洗澡啊，大可不必！ 手上沾到了眼泪，摸到宝石上滑滑的，程悦柠随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 只是在她蹭第一下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有一种下坠的感觉，程悦柠紧紧握住手里的宝石。 这种感觉持续了十几分钟让她有些受不住，“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到底咋回事！”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在她一声哀嚎过后停止继续下坠，可也仅仅停顿了几秒钟。 随后程悦柠的身子迅速下降仿佛坐上了跳楼机，这次她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是空间来了！！！ 不过...程悦柠看着即将降落的地方竖着几根长矛和箭笑不出来了。 这样下去屁股会被捅穿吧。 程悦柠着急地双臂不停划动，发现自己没办法左右位置的时候没忍住破口大骂。 “你大爷的，敢扎在我身上把你们全都炸了！” 空间就像是能听懂一样，话音刚落那些竖起来的武器全都躺倒了。 程悦柠一看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扬唇一笑挑挑眉道：“把这些东西都移开。” 如她所料，下一秒那片地上已经清空了，程悦柠也“咚”的一声掉了下来。 “嘶，疼死了。” 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随即站起来看看了自己的空间。 接二连三的小插曲并没有消磨掉她激动的心情，程悦柠奔跑着查看空间里的东西。 半个小时后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是也就检查了不到十分之一，目之所及全都堆满了东西。 程悦柠已经可以确定，她的空间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一个都没少，她花费二十多年攒下来的东西全都在这里。 空间里有末世刚来时没人管被她收回来的黄金、铁矿、油田和稀土。 还有她用收来的种子种的蔬菜水果、零元购的千百种小零食以及衣食住行全都能满足的各种杂物百货。 程悦柠还养了很多牲畜，这些动物在空间里吃得好喝得也好。 在它们不停的繁衍下牲畜的数量每日剧增。 最重要的是她制造的武器和做实验的研究室也还在。 除此之外也有她同末世那些大佬换来的药、毒之类的东西。 有了这些，程悦柠想她可以更好的在这里生存了，也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第17章 寻找儿时符号 程悦柠随手从树上摘了颗苹果，用旁边特意接过来的水管里的水冲了冲就大大咬了一口。 她的空间里有一个池子，池子虽然不大，但永远都不会缺水，甚至无论怎么用水位都不会下降。 程悦柠也试过这个池子有没有什么奇效。 比如它其实是灵泉，不仅美容养颜强身健体，还能起死回生治病救人。 可是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经过多次尝试之后程悦柠知道这就是普通的水而已。 但就是这样也很不错了，最起码不会担心缺水不是吗？ 后来程悦柠找了好几根水管和几个水泵，她把这些水管都接到了种植区和饲养区，让植物和牲畜都能及时喝到水。 程悦柠咬着苹果想去存放矿物的区域逛逛，因为空间太大她只能开车前往。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目的地，当初这些东西她只收了已经开采出来的，至于未开采的她没有动。 因为即使她能收进去又该怎么办，她就一个人光种粮食就快累死了，意念用久了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 难不成让她去抓几个丧尸帮她干活？那怎么可能！ 不过就是这些也不少了，全都堆起来后像是矗立着好几座大山一样，十分雄伟壮观。 况且，这些东西消耗的不多，平时只有做实验做武器时才会用一点。 一个苹果啃完也是时候回去了，程悦柠脑子里想着回去两个字。 就在那一刻，她后背就躺在了杂物间的床上。 程悦柠看着突然变化了的场景眼里的兴奋快要跃出眼眶。 她的心这会儿依旧怦怦跳个不停。 今天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这样的话从二叔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就有地方藏了，绝对不用再担心谁会发现。 程悦柠躺在床上翘着腿一晃一晃的，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估计都去睡觉了，她也打算休息了。 她并不着急今晚就去取东西，因为现在出去只会引人怀疑，程向南肯定还没睡。 他能睡着才怪，丢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估计已经快疯了，指不定往后几天都得失眠。 不出所料，程向南这会儿还没睡，刚刚在程梦凡的房间里，不管他怎么问，那个丫头都一句话不说，只知道哭哭啼啼的。 搞得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回了房间以后他也丝毫没有睡意，他就是想不出来。 那些东西到底是被谁偷走了，那人拿走那些东西会做什么。 越想越头疼，程向南用拳头捶在脑袋上。 比起干坏事，这种等待刀子落下来的瞬间才更让人不安和惶恐。 今夜除了程悦柠，几个房间的人没一个能够安稳的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程向南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了。 二婶和儿子女儿老实的待在家里，就是老太婆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程悦柠一早醒来也出去了，一来她打算去收了藏着的东西，二来因为她昨天做的一个梦。 昨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和父亲两个人一起做游戏，接着他们来到院子里的一棵树下。 在树下的土堆旁父亲教她画画，画的不是风景也不是人物，而是各种各样的符号。 “悦悦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爸爸和妈妈了，不要害怕，顺着这个符号你就会找到我们了。” “还有这个，如果出现这个符号就代表着不要再找我们了，但如果是这个符号，就是告诉你乖乖等我们回来，明白了吗？” 梦里的她学的很认真，听到父亲这样问女孩天真的点点头。 她手里握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用心地勾画那些符号。 儿时的她从没想过，那些东西有一天会真的用到，她此刻就是要去找那些符号。 其实父母走后她也去找过，可是当时她连进都进不去那个房子。 在父母死后不久那个房子就迅速被人收走了，管理的人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只能一直等。 现在既然梦里梦到了就必须得去看看，据她所知那个房子还没分给别人。 程悦柠出了家门后就在走廊里晃悠，等到洗衣房没人的时候她端着盆快速走了进去。 进入洗衣房后程悦柠直接从窗子上跳下去。 她先用异能将坑挖开，把里面藏好的东西收进空间里。 随后她又赶紧将土坑恢复原样，上去之前她用意念感知了一下洗衣房及周围情况。 确定没有人后又一跃而上，稳稳地回到洗衣房里，来之前她拿了盆装了点水。 程悦柠做做样子洗了个脸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等回去将东西都放好以后程悦柠又出了家门。 二婶见程悦柠要离开猜测她是不是出去和小偷接头去了？ 或许也有可能是去找昨天偷的东西了。 于是，在程悦柠还没下楼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个小尾巴，她二婶偷偷摸摸的跟在她的身后。 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逃得过程悦柠的眼睛，在她二婶一出现的时候程悦柠就发现了。 她悄悄侧过脸轻轻挑眉一笑，真是不自量力。 那就来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跟得上喽。 程悦柠步子迈的越来越大速度也加快很多，后面的人有些吃力。 但她依旧不肯放弃，即使他们的距离已经越拉越大。 在几个转弯之后程悦柠的二婶才发现，一直跟踪的目标早就消失不见了，前方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无奈，女人只能回去，白白跟着走了一遭却什么也没发现，这让她很不甘心。 这个死丫头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们，说不定东西就是她偷的，跑不了。 程悦柠甩开后面的尾巴后快步朝着目的地而去。 几分钟后她终于走到了那栋房子的后墙。 前面有人看着她进不去，只能从后面翻过去了。 程悦柠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人她翻身上了墙头。 整个院子已经荒废了，到处都是杂草和掉落的瓦片和砖头。 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跳下去，没空管其他的，程悦柠直直的朝着梦里那棵大树过去。 十几年没人管，这棵树居然还活着，就是叶子没有儿时那么茂盛了，还灰扑扑的。 程悦柠绕着树观察着，同时手也放在上面抚摸着树干。 她看了一圈，终于在膝盖差不多高的地方看到了一些痕迹。 第18章 你们这是在搞封建迷信啊 横竖两条线，中间困一点，程悦柠从没觉得这个符号原来这么贴切。 中间的一点不就是她自己吗，乖乖等在原地等着别人来找自己，就像是被困住一样。 程悦柠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个快要模糊的痕迹，经过十几年的生长和风雨的摧残，它即将消失。 她相信，如果自己再不来或许就看不到了。 程悦柠的异能从手里散到树干上，眨眼间手底触摸到的部分就变成了普通的树皮。 那个具有特殊意义的符号被抹去，程悦柠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就快步离开了。 从此以后，这个地方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路上程悦柠没有来时走的那么快，她低着头思考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是离开还是继续留下来？ 不过程悦柠没想到的是，困扰了她一路的问题这么快就被解决了。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走廊里的婶子们忙的热火朝天，一个个站在灶台旁被火烤的汗流浃背。 程悦柠打过招呼后就进了家门，只是一进门就有什么东西突然泼了过来。 房门还没有关，程悦柠一个闪身躲开，等她身体靠在门板上定睛一看，地上是一滩红色的水。 走廊里的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看过来。 二婶见状赶忙上前将侄女拽进来，把门关上了。 程悦柠进门以后饶有趣味的看着二婶和奶奶。 “这是干嘛？红色的水？泼人？你们这是在搞封建迷信啊。” 一听程悦柠这么说二婶变得慌张起来，她强装镇定地反驳道：“瞎说什么！就是你奶奶没端稳不小心把盆子扣了下去。” “咋就成了封建迷信了？我们可不干那种事，贱丫头心眼坏的很。” 程悦柠挑挑眉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事实真相是什么她早就清楚了，只能说这就是两个蠢货。 她不想多费口舌，因为没必要，索性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可架不住有人今天非得找事不想安宁。 二叔程向南这时回来了，看到门口的红色液体他恼怒地骂道： “都是干什么吃的，门口这么脏看不见吗，赶紧滚出去把地擦了。” 最后一句话是冲着程悦柠的方向喊的，但程悦柠怎么可能听他的。 她也不动了，顺势靠在身后的架子上悠哉的看着对面的人。 “脸色红润气势又这么足，看来丢的东西都找到了呀，那真是恭喜二叔了。” 一句话让程向南气得差点倒仰，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程悦柠，眼里的怒火像要立马喷发出来。 二婶这时也过来火上浇油，“这贱蹄子可不得了，上午还偷偷跑出去了，不知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 “要我看真是留不得了，我们家都被她害成什么样了，反正她都这么大了。” 程向南虽然被气得不行，但是还能思考。 他脑子里权衡着利弊，也有想要把程悦柠赶出去的想法。 不一会儿他做出决定，随即收敛了怒火换上一副长辈的姿态，以一种为了你好的语气道： “是啊，你都这么大了该独立了，我们养了你这么久，也算仁至义尽了，毕竟现在家里都这种情况了，我们也有难处。” 程悦柠闻言笑出声，嘴角的弧度透着轻蔑的意味，“行了，别演了又没外人，想让我走就直说呗。” “不过走可以，你们得写一份断亲书给我，顺便去报社刊登出来，还有户口本这些都帮我办好了。” 一听程悦柠提起户口本的事情一旁的二婶眼睛亮了，她率先开了口：“行，就按你说的做吧。” 事情就这么快速的决定了，程向南决定下午就去把事情办了，用一下午的时间足够弄好了。 至于断亲书也完全没问题，他们一家巴不得和程悦柠断干净，尤其她在黑市的朋友已经被他派人举报了。 他们以后肯定是做不成那边的生意了，程悦柠一旦离开家，等着她的绝对不是好日子。 说不定以后他就能在大街上看见自己正在乞讨要饭的侄女了。 一想到这程向南恨不得赶紧把事情落实了。 二婶中午吃完饭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的出了家门，她怀里揣着户口本直奔知青办而去。 当时提起户口本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干脆直接给那丫头报名下乡算了。 听说下乡以后好多人家的姑娘都回不来了。 想着与其让她待在这里不如送的远远的，这样她就是乞讨也讨不到自己门口。 二婶到了知青办以后直接道：“最快一批离开的是去哪里？” 知青办的同志见她有报名的意思，立马回答：“最快一批知青的出发时间在四天以后，目的地是霜溪市，那南边靠海就是冬天不太好过。” 知青办的同志害怕她听了放弃报名又继续道：“不过也有好的地方，只要你努力上工就绝对不会饿肚子，霜溪市不错。” 女人根本没认真听知青办的人说什么，只听到说那里冬天不好过她就做好决定了。 于是她把户口本往桌子上一拍大声道：“就这里了，给我侄女报在霜溪市。” 知青办的人以为她是来给自己女儿或是儿子报名，没想到是给侄女报名来了，顿时看着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他也不会说什么，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他们知青办的工作很难开展，好不容易有人来报名他当然不会多事。 不过他刚才介绍的是真的，霜溪市四季分明地势平坦，每年粮食产量比较高，最起码不会饿死。 只要那位被报了名的同志肯扎根农村踏实上工就绝对没有问题，此外冬天虽冷但不用上工啊。 今年的知青下乡没有补贴，程悦柠的二婶办完事情就乐呵呵的回去了。 她还没进家门就看见自家男人出门准备上班。 二婶赶紧将放在口袋里的户口本递给程向南。 两人在门口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一个回家一个笑眯眯地走了。 程悦柠下午没什么事，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她把包裹检查了一遍就放在角落，临走之前她还有个礼物要送给她的好奶奶呢。 程悦柠将房门插上闪身进了空间，她记得之前在末世的时候收了一个卖整蛊玩具的店铺。 她在空间里挑挑拣拣，找出了好几个小东西，接着用袋子装着这些东西出了空间。 看着床上的玩具她挑起眉点了点头，嘴上露出一丝冷笑，今晚可有的玩了。 晚上的事情不着急，一想起明天就要离开，可就这么走了还有点可惜。 突然程悦柠想到了什么，她记起之前给程梦凡把脉的事情。 对呀，这个炸弹怎么就给忘了呢？ 因为程梦凡的脸受伤了所以今天她没有去上班。 但不上班的人此刻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就只有去找孩子他爸这个可能了。 程悦柠嘿嘿一笑也出了门，她记得之前有一次和白开水他们在西边的一处小树林见过程梦凡和一个男人在那里拉拉扯扯。 所以她直接朝着小树林过去，果然不出所料，还没等她靠近小树林就听见了程梦凡的声音。 程梦凡娇滴滴的嗓音传进程悦柠的耳朵，让她在烈日炎炎下打了个冷颤。 第19章 老大我有事情想说 “兴宇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呀，我倒是不着急可是我们的儿子等不了呀。” “如果万一哪天被别人发现了就完蛋了，我害怕。” 程悦柠看着可劲往男人怀里钻的程梦凡嘴角抖了抖，大白天的也不知道避一避。 别还没被人发现怀孕就以耍流氓的罪名给抓起来了。 程悦柠四下查看了一番，在远处发现一个土坡，她跑过去趴在坡下，正好不会阻挡自己的视线。 不远处的人根本没有发现已经有人盯着他们了，两人还在那如胶似漆的缠着。 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对面的男人全程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圈着怀里的女人，程悦柠看不见程梦凡的表情。 但是那个男人的脸是对着她的，因此她能够清楚的看到男人脸上的不耐烦以及嫌弃的神情。 好像抱着的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是一个邋遢的乞丐一样，连手都不愿意落在人的背上。 不过程孟凡现在的样子也和乞丐没两样了。 她的脸上包着两块纱布，头发被剪的乱七八糟，虽然看出她尽力修剪过，但还是奇奇怪怪很是难看。 程悦柠唇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程梦凡，既然这么想在一起，那就让我帮帮你。” 话刚说完她就转身跑走了，在路口的时候她意外遇见了白开水他们。 双方都很惊讶，白开水怔了一瞬开口问道：“悦悦，你怎么在这？” “我跟着程梦凡来的，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这里约会，我想回去叫人来着。” 听程悦柠这样说白开水他们往后面瞧了瞧，什么也没看见。 乔榕榕鼓了鼓脸蛋好奇道：“悦悦，他们在哪？我也想看。” 程悦柠把乔榕榕拉在自己跟前，“等会儿给你看，先把他们解决了再说，否则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肖淮将背上的东西放下来，拍了拍蹭上土的衣服从容地说： “想让他们两个出点事儿还不简单，大力你骑着车去找二嫂，就跟她说这里有人耍流氓。” 谷大力听了把身上背的东西扔在地上，骑着自行车就走了，白开水在后面气得吼他： “臭小子，东西随手就扔，摔坏了怎么办，冒冒失失的！” 大家对于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只能一笑了之。 谷大力总是能准确的踩在白开水的雷点上，这么多年大家对他的这种能力都佩服不已。 肖淮捡起地上的东西顺着口袋检查了一下，随后拍了拍白开水的肩膀，给人一个安慰的笑容。 白开水也没办法，抓起东西扛在身上冲着两个姑娘道：“走吧，先去把东西都藏好。” 程悦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藏东西？要是没看错的话现在是大白天吧？ 她怀疑地抬头望了望天，这时候乔榕榕推了推她，“悦悦，你在看什么？” 乔榕榕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天上看去，白开水一回头就看见两个姑娘齐齐向上看着。 要是两人都没张嘴一脸呆呆的样子的话场面也许不会那么好笑。 “哈哈哈，肖淮，你看这两个家伙，就跟等着天上掉馅饼似的。” 肖淮也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走了。” 程悦柠自觉地跟着前面的人离开，顺便还帮忙扛了一个麻袋。 “老大，为什么要在白天做这些事？” 还记得前两天他还蒙着面和自己见面，今天居然就敢白天出来藏宝了，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白开水回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你这傻丫头，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得下乡了吧。” 哈？下乡？ “我什么时候要下乡了？没有啊。” 看她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白开水轻声解释： “今天上午有个小弟看见你二婶去了知青办，跟过去以后发现那女人给你报名下乡了。” “我们几个知道后商量了一下，反正现在这片的黑市已经被盯上了，往后的生意指定是不好做了。” 程悦柠接着他的话继续道：“所以你们就打算和我一起离开？” 白开水点点头，他步子没停往前走着，“我们这些人，去哪都一样，也没家没亲人的。” 程悦柠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生气二婶瞒着她偷偷报名还是应该感动这些人选择陪着自己走。 她的情绪此刻很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安静地跟在后面，肖淮见她不出声扭头道： “既然报了名就不能不去，你离开是必然的。” “大家决定一起走也挺好，算是一起重新开始不是吗？” 是啊，离开也是一种新的开始，说不定在那里大家会过的更好。 总之有人陪着去下乡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省得每天还得花时间想他们！ 乔榕榕看了一眼程悦柠，随后一把将人勾在自己怀里。 “哎呀，一起走嘛，万一我想你了怎么办，你想我们了怎么办？” “嘻嘻，悦悦你就承认吧，是不是早就高兴的心里偷偷笑了。” “是是是，我高兴死了，你赶紧把我松开，勒死我了！” 程悦柠挣脱开脖子上的束缚，重生回来以后她发现乔榕榕特别喜欢这样勾着自己。 又看到前面的白开水，她突然眼珠一转嘴角勾了勾。 “就是到时候老大估计得头疼了，一群皮猴子放回山上这不得闹翻天。” “哈哈哈，悦悦说的对，老大下乡后估计得老十几岁。” 肖淮冲旁边的白开水挑挑眉，一脸期待又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白开水感觉自己现在脑袋上就已经长了好几根白头发，毕竟还没离开就开始发愁了。 程悦柠现在心里非常轻松，背着麻袋和乔榕榕脚步愉快的往目的地走去。 到了地方以后肖淮负责看门，剩下的人把东西往地窖里藏，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的。 其实有一个最好的方法，既不累又安全，可是真的要这样做吗？ 程悦柠心里有些打鼓，她看着面前忙忙碌碌的几人，脑袋里回想起这十几年一起相处的时光。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划过，具体的事情或许会有模糊，但快乐和幸福的情感没有丝毫的消磨。 程悦柠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究竟在搞什么？ 如果对他们都不能坦然的说出来，那么就太可悲了。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背叛她，但是眼前的这几个人永远不会。 反正能够把命都托付给彼此的人不会那么做。 她有用不完的物资，有数不清的好东西，他们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些东西，所以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呢。 “老大，我有事情想说。” 第20章 她要用一辈子来还她欠下的债 正在搬东西的白开水一脸疑惑地抬头看向程悦柠，“嗯？你想说什么？” 就在程悦柠要开口时谷大力从门外冲进来，“老大老大，有好戏看了，那边居然打起来了。” 白开水扭过头看他激动的冲进来，还不忘把后面的人拉上，顿时气得眉毛都竖起来。 “给我松手！你看看你把何礼拽成什么样了，他是麻袋吗？” 众人看向谷大力的身后，何礼小小的身子被他遮了大半。 即便如此依旧能看出上衣被拽的不成样子，皱成一团。 白嫩的脸蛋灰扑扑的，就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谷大力挠挠头笑呵呵地看着何礼，“老弟，不好意思，着急了着急了，没收住。” 何礼完全没放在心上摇摇头道：“没事儿，咱不是急着回来报信吗，赶紧给他们说说。” 一提这个谷大力来劲了，他手舞足蹈地对大家说： “奥，你们知道不，我去找二嫂时正好遇上国兴宇他妈了，我们前脚离开他妈后脚就追过来了。” “当时二嫂带着一群人刚把你妹和国兴宇那小子按住，他妈来了以后看都没看她儿子，一翻身就骑在你妹身上了。” “那家伙上去就挠，挠的你妹哇哇叫啊，后来我趁机往里一看，两个脸蛋子惨不忍睹，估计毁了。” 大家听着谷大力的讲述都乐得不行，程悦柠仿佛已经看到程梦凡的惨样了，本来脸就受伤了以后可能更不能看了。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看，赶紧干活，你小子是想让人家前脚抓两个耍流氓的后脚就逮几个投机倒把的是吧？” 白开水提着麻袋但还是给了谷大力一脚，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程悦柠上前拉住谷大力的胳膊，“大力哥稍微等一下，我有个事情想要说。” “行，妹子你说。”谷大力乖乖站在一边等着程悦柠说话。 程悦柠先是去门口将肖淮喊了回来，两人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把门紧紧关上。 程悦柠用意念监视着周围的一切，但凡一只虫子飞过她都能迅速发现。 等到所有人都进来以后，程悦柠轻轻舒了口气，接着她直接抓住一旁的袋子。 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那个袋子瞬间消失了。 “这就是我想说的事情，我受伤之后就得了一个空间，里面有好多东西，既能取又能收。” 程悦柠看着身边的几人，自从她把袋子收了以后大家好像都被施法定住了一般，空荡的房间里只能听见喘气声。 肖淮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两道眉毛稍稍蹙在一起，“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白开水也反应过来着急道：“是啊是啊，对你有没有影响？会不会伤害你或者消耗你的，你的寿命什么的？” 听他这样说程悦柠笑出声来，“没有没有，除了你们我谁都没有告诉过，也对我没有伤害，更不会消耗我的寿命。” “老大，空间又不是妖精，还能吸我精气呀。” 程悦柠对着他们挑挑眉，高兴地把空间里的东西一一说给他们听。 顺便她还把一些没见过的零食拿了几样出来分给大家吃。 等她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唯二的两个清醒的人也愣住了。 这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那些东西他们从来都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 被塞了一颗qq糖的乔榕榕下意识的嚼了嚼嘴里的东西。 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好好吃。 乔榕榕眼睛瞪的圆圆的，一双大眼亮晶晶的看着程悦柠。 “悦悦，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呀，好好吃。” 程悦柠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这是qq糖，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就觉得你肯定会喜欢，好吃吧。” 乔榕榕拿着袋子点点头，完全被手里的东西吸引了。 看她舍不得吃就拿一颗在嘴里含着的样子程悦柠过去戳了戳她的腮帮子。 “咬着吃吧，没事儿还有好多呢，吃不完。” 这是真的，当初程悦柠第一次吃的时候就想起了乔榕榕。 那会儿她就想着，要是乔榕榕在肯定爱的不行。 后来出去搜集物资时只要有这个她绝对要收起来，没事儿的时候她还特意去找了个糖厂。 糖没了但是机器还在，她把机器都收了，只要有材料她就有源源不断的糖可以吃。 程悦柠又给何礼掏出一把棒棒糖，小可爱叼着棒棒糖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可爱。 至于谷大力，不挑食的家伙吃什么都香。 一袋薯片咬的咔嚓咔嚓的，一分钟一包不在话下。 光是看着他吃就让人食欲大增。 白开水和肖淮看着这一切没有动作，今天的冲击太大了，两人都在思考着未来该怎么做。 以后要千万小心才行，最起码要保护好程悦柠才行。 程悦柠看他俩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走过去一人递去一包牛肉干。 三个人靠在墙上吃着手里的牛肉干，程悦柠开心地眯了眯眼。 “有肉吃，有钱花就是我向往的生活，所以不要担心，一起好好的生活吧。” “未来的日子一定是光辉灿烂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程悦柠直直的看着前面，眼神里充满向往和期待。 她的眼神很有感染力，白开水和肖淮两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刚刚的紧张感逐渐消散，终于能悠闲的尝一口手里的东西。 “嗯，好吃，一会儿多拿几个吧。”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贪吃了，以后离大力远一点，我快养不起了。” 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再说话，眉眼中透着愉悦共同看向前方。 在破烂的房间里，几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分享着手里的东西，他们开怀大笑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其实幸福一直都存在，它不仅在未来和过去，更是现在，是此刻。 吃吃喝喝一通后该干的活也要继续干了。 这回就不需要那么辛苦的搬来搬去，程悦柠一挥手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几人原路返回，路过小树林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不知道程梦凡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他们两人在树林里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再说了，国兴宇家肯定会把这个事情认下的。 这也是程悦柠会去找人来的原因，她的目的是让这两个人锁死，并没想过让程梦凡被抓走。 光是一辈子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活还不够。 但如果那个男人是个一无是处的家暴男可就有意思了。 她希望程梦凡受一辈子折磨，只有永无止尽的痛苦跟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陪伴她。 这个女人一定要好好活着，她要用一辈子来还她欠下的债。 谷大力先骑着自行车载着何礼回去了，临走时程悦柠给他们装了很多东西。 今天大家都要敞开肚皮好好吃一顿，作为厨师和力工的两人当然要提前回去了。 也幸亏有何礼在，这才让他们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吃的饱饱的。 白开水曾经好几次看着家里两个不会做饭的姑娘头疼。 难不成以后结婚了也回来吃饭吗？ 程悦柠和乔榕榕都不以为然，程悦柠更是表示她做的那点泔水只能喂她二叔一家。 至于其他人那还是算了，她大发慈悲就不祸害他们了。 一群人走了快一个多小时才回去，一进屋何礼的饭已经快要准备好了，就差一个红烧肉还在锅里得再炖一会儿。 第21章 要搬家了? 众人洗了手把已经做好的几个菜端上桌。 何礼拿着刚才程悦柠给他的两包金针菇过来问她要怎么做。 程悦柠直接从空间里掏出一包调料包，是那种直接把菜放进去煮就可以的汤料。 这种事程悦柠都可以做的很好更不要说大厨何礼了。 他在空下的灶台上拆了包装，没一会儿一盘肥牛金针菇就完成了。 锅里的红烧肉也可以吃了，端上桌子以后一桌子花花绿绿的菜肴简直是色香味俱全。 程悦柠馋的口水在嘴里不断分泌，稍有不慎就会顺着嘴角流出来，她都好久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了。 这顿饭也不知道该算午餐还是晚餐了，毕竟他们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饭。 眼下菜都上桌了也就不说废话了，几人纷纷下筷子，在吃到第一口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一声。 整个午饭吃的十分安静，除了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外也就只有呼噜饭的声音了。 谷大力吃的快要把手里的碗塞进嘴里，他暴风般的吸入吃的眯眯眼香喷喷的。 其他人见他这样也不自觉的多吃了一碗饭。 最后桌上七个盘子加一个大汤盆全都一滴不剩的吃光了。 饭后白开水和肖淮去洗碗，两个女生就负责把饭桌擦干净，都收拾好以后几人才开始商量下乡的事情。 大家围坐在饭桌旁，白开水先开口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下乡的事情我还没问过王丹和于长乐，毕竟她们俩家在这，也都有自己的事儿。” “我也了解到咱们这儿下乡当知青现在需要有初中以上的学历才行。” 说到学历白开水还感慨道：“幸好当年都上过学，不然还走不了。” 众人点点头，除了肖淮和何礼剩下的三个人脑子里都不禁想起那些年被老大撵着去上学的事儿。 程悦柠还好，她是属于爱上学那一类的。 何礼比她们小一岁，但是读书晚低三人两届，他每天由肖淮负责。 而程悦柠之所以被撵着去学校完全是因为她有两个不争气的队友。 每天早上白开水就会带着两个撅着嘴苦着脸的家伙在她家楼下等着，然后一堆儿的赶进校门。 他们每天像是猪崽一样被人从圈里赶出来完了再从外面赶回去。 白开水就这么撵着他们直到三人都初中毕了业。 因为实在不是学习的料，谷大力初中读完就不读了。 乔榕榕坚持到了高中，结果刚读了几个月就不去了，因为成绩实在太差了。 就这样，程悦柠、白开水、肖淮三人都老老实实的读完了高中。 何礼是高中读了一半因为学校太乱就回家自学了。 所以，她们一群人都是初中以上的学历，不是大字不识的文盲。 至于户口的问题也完全不是事儿。 当初白开水收留她们的时候除了谷大力其他人都带着户口本，但都不是独立的户口。 肖淮的户口被随便落到了一个人的户口下面，在他十八岁以后才独立出来。 何礼是在坟地遇到的，那时他唯一的亲人去世了，所以户口上就他一个。 谷大力是捡来的，一直是个黑户，白开水去年才找人给他落了户。 乔榕榕和何礼的情况一样，她父母都没了，就她一个。 程悦柠则是今天刚拥有的独立户口。 他们一群人，有户口学历也同样达到了要求，报名下乡肯定十分顺利。 “我们现在就去知青办吧，正好看看我下乡的地方是哪里，要不是个好地方的话能换赶紧换一下。” 白开水看众人都没有意见也点点头，趁早办好了也行，抓紧时间做准备。 一行人带着东西来到知青办，还是上午那个同志，那人一看来了这么多人激动的出来接人。 “快过来，快过来，这儿凉快，你们都是来报名下乡的？” “嗯，我们都是来报名的，同志我是上午家里人来的，我想问一下我下乡的地方，可以的话我们几个想分到一起。” 知青办的同志一听高兴的连连答应下来，“当然可以，我可以帮你分一下，让你们几个去一个地方。” 说着他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既然是上午来报名的一定就在最后一页，我记得是你婶子来的对吧。” 程悦柠看见了自己名字的那一页，点点头道：“嗯，是我二婶。” 知青办的人看了看那页纸说：“你下乡的地方在霜溪市下面玉林镇的春光大队，正好目前就你一个，要不你们就到这里？” 霜溪市？程悦柠想起关于这个地方的情况，是个不错的地方。 她回过头看了看白开水他们，见白开水冲自己点头程悦柠明白了，看来确定是这里了。 最终他们一行人都报名到那个地方，拿上手里的下乡通知书回家后就开始准备行李。 程悦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她留下帮助其他人收拾，另外还要把家里的东西都收走。 他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 况且就是回来也最起码还得七八年以后才行，所以能带走的东西都要拿走。 他们几个人商量好了，到时候一人背一个大背包，里面就装些衣服被子等必需品。 然后每个人手里再提一个装水和干粮的袋子就够了。 剩下的都由程悦柠收起来，到了地方安顿好以后再找个机会拿出来。 就在他们忙忙碌碌装东西的时候于长乐和王丹来了。 一看屋里乱七八糟的样子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干嘛？要搬家了？” 众人听见门口有声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进来了。 程悦柠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把两人带进来。 屋子里东西放的满地都是，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绊倒。 “不是，是要下乡当知青去了。” 程悦柠拉着人坐在凳子上，“我二婶瞒着给我报名下乡了，老大他们黑市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待在这也总有人盯着，索性就一起走了。” 于长乐有些不舍地抿着嘴，两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就像被丢下的狗狗。 “我舍不得你们，你们走了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我觉得好难过。” 王丹也看着大家点点头，相处了这么多年突然说要离开，怎么可能舍得。 “要不我也跟着一起走吧！”于长乐一拍凳子大声宣布道。 程悦柠一听当即反驳出声：“不行，你老老实实地上班去，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和我说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牢牢抓在手里。” “你走了，你爸的东西不都留给那母女两了吗，到时候你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程悦柠几句话让于长乐再说不出什么，只能撅着嘴不开心的看着众人。 白开水此时也开了口：“下乡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一个有工作了，一个有了对象今年估计也要结婚了，不要胡闹。” “我们都不容易，现在你们两个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就千万不要放弃，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样我们也会为你们高兴。” 程悦柠拉着两人的手，“是啊，只要你们过的好我们在乡下也能放心，再说了我们还可以写信发电报或是打电话呀。” 第22章 不然下次还是我去吧 于长乐和王丹虽然还是很不舍，但也明白当下的情况他们下乡当知青会更好。 两人也不再纠结，一起和众人收拾东西。 因为东西太多，即使有了她们的加入也花了好几个小时。 程悦柠站起身拍了拍僵硬的小腿，刚刚一直蹲在地上装袋子，小腿现在绷得紧紧的。 她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黑了，回去还有事情要做。 “我先回去了，明天直接拿着东西过来。” 白开水抬头看她，“你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顺便商量一下你刚才和我说的事。” 王丹和于长乐也要回家了，两人的家都离这不远，由谷大力负责送回去。 白开水把自行车推出门，骑着车子载程悦柠离开。 天黑后街道上几乎不见人，一路上静悄悄的。 程悦柠在后面用手电筒打光，自行车跟着前面微弱的光慢悠悠走着。 白开水稍稍回头看了眼后座的人道：“我们马上要离开了，走之前别忘了去看望你的老师。” 白开水说的老师不是学校里之前带过程悦柠的教书先生，而是他私下为程悦柠找的。 那些人拥有高学历，学识广博，每一位都是全国最好的大学里的教授，只是现在被困在牛棚里。 当初找他们费了白开水和肖淮不少力气，两人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和他们见上面。 而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白开水偶然间发现程悦柠在研究东西这方面很有天赋。 那会儿他们刚开始做黑市生意过的很艰难，不仅被人各种欺负，还老是有其他黑市的人过来找事。 所以他和肖淮天天打架，受伤也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他和肖淮两人又带着伤回来，一进门程悦柠就递给他一根棍子。 当时他还开玩笑说这拿出去估计会被揍的更狠，谁知道下一秒这丫头就给自己一个惊喜。 只见程悦柠手握棍子的两端，轻轻一拧一根棍子就变成了双截棍。 这还没完，双截棍连着链子的两头可以按下去，只要一按，另一边就会甩出两截加长的小铁棍。 加长出来的部分再轻轻一转就会长出钉子来，变成小狼牙棒。 更厉害的是棍子的材质，从外面看就像一根细木头。 其实木头里包的是钢管，别看其貌不扬，实则伤害值挺大。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和肖淮站在门口动都不敢动，两人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程悦柠才告诉他，这是她在废品收购站和她二叔的钢铁厂偷偷收集的边角料和废料。 狼牙棒还是她用钉子一颗一颗熔上去的，为此差点烧了白开水的杂物间。 她还一声不响的拿她二婶准备偷偷带回娘家的小铁锅换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一根棍子她小心翼翼的弄了半个多月最后才组装成功。 等到白开水和肖淮真正体会到这根棍子的厉害之处时两人做了一个决定——送程悦柠去学习。 这个时期还不能考大学，程悦柠也高中毕业无书可读，肖淮就提议去找那些有知识的下放人员。 从那以后，程悦柠就开始每天早起晚归。 早上起来背书，晚上被送到牛棚学习，一直坚持到中枪之前。 受伤以后她就没再去牛棚了，也不知道老师他们现在怎么样，不用想肯定过的很艰难。 程悦柠有些伤感的低头看着地面，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偶尔有小石子飞溅起来砸到她的脚上。 “明天就去吧，顺便多给他们准备点东西。” 白开水点点头答应，“东西我看着准备，但不能放在他们那，万一被发现了对他们来说是灾难。” “那该放在哪里，他们又不能离开村子。” 程悦柠坐在车子后座皱着眉头思考，她在心里盘查了一遍空间里的东西，想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可以拿来用的。 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空间里东西虽然多，但还真没有她现在想要的。 这可怎么办？ 剩下的路两人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儿车子就停在离家不远处的拐角。 白开水停下车子安慰程悦柠：“别担心，我回去找找看有没有哪个认识的朋友住在那个村子，有的话托他们帮着照顾一下。” 程悦柠站在一旁点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老大，明天你还是来接我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做。” 她手里还拿着程向南的罪证，在自己下乡之前一定要亲眼看着那些人得到报应。 就是明天，明天她要把那东西送到它该去的地方，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程悦柠将事情小声地和白开水说了一遍，两人蹲在墙角仔细商量着。 白开水突然提醒她：“程盛意呢？那玩意儿也不是个好东西。” “要我看，直接一块儿收拾了算了。” 其实程悦柠先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她冷静思考了一下。 她二叔程向南的事情一旦曝光出来绝对会闹大。 到时候少不了各种调查，她本来就没剩几天时间待在这里了。 如果短时间内再对程盛意动手肯定会引来别人的关注。 一个家里频频出事只有一个被寄养在家还曾被虐待的侄女好好的，怎么也说不过去。 到时候大家都会怀疑到她身上，说不定也会把她关起来询问一番。 因此，想要收拾他们不能太过急躁，得找个慢慢折磨的法子。 程悦柠不想惹祸上身，她现在就想安安稳稳的跟着老大她们下乡去。 待到可以高考的时候就去考大学然后做生意，等她赚了足够的钱就拿去找爸妈。 再说了，只要把证据都交上去二叔二婶肯定逃不了牢狱之灾，程梦凡已经自身难保。 家里剩下的程盛意和老太婆翻不出什么浪，程悦柠会一个一个的对付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不然干脆给程盛意报名下乡算了，这个家总得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吧。 先让他去下乡，等下乡之后出点什么情况再正常不过了，谁能怀疑到她头上。 程悦柠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白开水拍了拍程悦柠的肩膀关心道：“别想那么多，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程悦柠点点头说了句路上小心就转身回去了。 白开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随后他跨上车子骑着回了家。 家里肖淮还在等他，两人搬了凳子坐在屋檐下。 盛夏的夜晚气温也不低，院里树上的知了热的睡不着一个劲的叫唤，偶尔几缕微风吹过不起丝毫作用。 白开水撸了一把头顶的头发，因为刚才骑自行车的缘故头发上有不少汗珠。 肖淮看他一回来就沉默不语的样子了然开口道： “每次一送她回去，回家后就这副样子，不然下次还是我去吧。” 不是开玩笑，他有些担忧的看向白开水。 第23章 既不挑食又免费 白开水抬头望着天，他不想看星星，只盯着高高挂起的月亮。 “我应该开心不是吗？” 他轻轻呢喃着，像是回答肖淮的话，又仿佛在对自己说一样。 肖淮叹了口气，或许只有他才能明白这家伙话里的意思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很早就这样了。 有人在这段属于兄弟姐妹的亲密关系中产生了贪念，无法抑制的生长出名为爱的藤蔓。 或许他也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因为他不停地砍断枝桠。 可他也是贪心的，因为藤蔓的一次次野蛮生长。 终是断不干净。 他在痛苦中发现对方成长为一轮皎洁的月亮。 虽然明白月亮的升起是注定的，但是在白天的时候欺骗总会战胜理性。 现在，也许是时候明白，对方是月亮也是太阳。 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她永远高高挂起，永远高不可攀。 她可以照耀你，但你不能拥有她。 ………… ———————— 另一边，程悦柠回到家里，刚一打开门就看见程梦凡兴冲冲地在门口等着自己。 “怎么，被恶婆婆打的脑子坏了？” 程悦柠挑挑眉看她，真是不知道程梦凡的脑回路是什么样的，遇到这种事还能笑的出来。 况且，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给她吃的那颗“毒丸子”了？ 程梦凡被她说的一愣，“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估计整个镇子没几个人不知道，大家都在讨论你被人骑在身上连着扇耳光呢。” 程梦凡一听有些恼羞成怒，“呵，只知道背后嚼舌根的人怎么会明白，我可是马上就要过好日子去了。” “兴宇哥特别心疼我，为了我都跟他妈吵起来了，他还说一定会好好补偿我。” 程悦柠闻言轻蔑地看了看她，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程梦凡，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咽进肚里。 算了，看在她以后没有好日子过的份上就不怼她了。 可殊不知她这样的态度更让程梦凡抓狂，她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跟程悦柠炫耀的。 程梦凡走过去直接拉住程悦柠的胳膊，“你还不知道吧，明天兴宇哥的父母就要来家里和我爸妈商量婚事了，我马上就要嫁人了。” 接着程梦凡昂起头不屑道：“那个死老太婆今天居然这么对我，呵，明天不还得乖乖来求我嫁进他们家。” “看着吧，等我嫁过去以后，有她苦头吃的。” 看着她自顾自的说话，程悦柠抽了抽嘴角，还给人家吃苦头，到时候人家赏你几个大嘴巴子都算仁慈了。 程悦柠用力把自己的胳膊从程梦凡的怀里抽出来。 “大晚上的我不想看你抽疯，赶紧回房间去吧，都累的说胡话了。” 不过，今天程梦凡好像偏要招惹她一般，她也不回去就紧紧跟在程悦柠的身后。 突然她语气恶狠狠道：“你该不会是看上国兴宇了吧?” 走在前面的程悦柠气得咬咬牙，她眼里窜起一股火苗回头瞪着程梦凡。 “本来想放过你的，可是你怎么总学不会见好就收的道理呢。” 真是浪费了她少的可怜的善良，还不如喂了狗！ 程悦柠抓住程梦凡的胳膊拉着人站在自己面前，她低着头冲着人道： “听好了，我看不上你的兴宇哥，也一点都不嫉妒羡慕你。” “别把那种垃圾和我扯在一起，我嫌恶心。还有你，真是既不挑食又免费，还有脸在这沾沾自喜呢。” “不要仗着自己脑袋有问题就为所欲为可以吗，我真的会忍不住想要当场给你开个颅。” “我倒要看看你脑子里的水得有多清澈，怎么连点浆糊也没有，空成这样。” 程梦凡完全愣住了，就呆呆地站在那，程悦柠也不管她，一把松开她的胳膊在人衣服上抹了几下就回房间了。 不一会儿，全家人都听到客厅里程梦凡羞愤地大声尖叫着。 二叔程向南本就烦躁，听着她的动静顿时火往头顶冒。 他出了卧室一把将程梦凡拽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滚进去嚎去，丢人的东西，今天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要不是看在你怀孕的份上，你看老子抽不抽死你。” 程梦凡看着眼前目眦欲裂的父亲有些害怕的抖了抖，她紧紧攥住手下的床单不敢再做什么。 程悦柠听着门外的动静并不在意，她收拾了一下床上的整蛊玩具，看来今天是用不上了。 今晚家里估计又有几个睡不着觉的，贸然行动的话太容易暴露。 一夜好眠，程悦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好后她提着自己的包裹出现在客厅里。 二婶一看这是要走了，赶紧起身过去，“哎呀，这么早就要走啊，东西都带了吧，别三天两头的借口回来找东西。” 程悦柠没有回话，对面的人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她，“你的户口本和断亲书，拿着东西赶紧走吧。” 二婶说完话就回到餐桌坐下开始吃早饭，一旁的奶奶几次看向孙女，最后还是没说一句话。 程悦柠才不管她，她拎着手里的东西就出去了，老大这会儿应该已经来了。 到了熟悉的拐角处时白开水果然站在那，手里拿着一份今天的报纸。 他靠在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程悦柠过去直接将包裹递给他。 “老大，想什么呢，走了。” 她拿过人手里的报纸，展开一看上面是二叔登的断亲声明。 程悦柠大致看了一眼就收进了空间，这东西留着以后没准能用上。 白开水将包裹绑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反正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只要不掉下去就行了。 “现在去哪？” “知青办，给程盛意报个名。” 白开水勾了勾嘴角，骑着车子向目的地驶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知青办，不出意外还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同志，那人一看他们来了惊讶地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 程悦柠爽快的掏出二叔家的户口本，“同志，我来给我哥报个名。” 一听他们又是来报名的男人赶紧拿出本子，一边翻一边问道：“还是那个地方吗？” “不是不是，重新选一个地方吧。” 程悦柠眼珠一转笑着继续道：“给他报一个缺粮食的地方吧。” 知青办的同志惊讶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女同志，“啊？你确定？” 程悦柠肯定地点点头认真地说：“我没说错，我哥因为太胖了，我婶子说让他顺便去减减肥，去那种地方最合适不过了。“ 减肥？ 知青办的同志觉得有些恍惚，他长这么大还从没遇见过这种事。 最终知青办的人在西北的一个大队下面写上了程盛意三个字，程悦柠看见瞬间开心了。 第24章 娶公主也够了吧 办完这件事程悦柠高兴地坐着车子离开。 她和白开水准备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伪装一下。 做这种事情当然要小心谨慎一些，万一被人看见真面目被报复了怎么办。 再说了，要是让人知道侄女举报自己亲叔叔那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骑了差不多十分钟，白开水带她来了一处之前干黑市与人交易物资的地方。 这地方很隐蔽，而且一般人也不会到这里来。 程悦柠从空间里拿出一身老年人穿的衣服递给白开水，她自己也套了件老太太的衣服。 两人还特意戴了假发，灰白的头发搭配老旧的衣服，总算有些样子了。 但是换妆后看着对方都觉得别扭的很，奇奇怪怪的又有点滑稽。 程悦柠赶紧掏出透明胶水，简单的给两人脸上手上弄出一些褶子。 接着她又用有颜色的化妆品，一顿勾勾画画后，两个上了年纪皮肤粗糙黝黑的老夫妇就成了。 程悦柠将来时提着的包裹收进空间，因为空间里没有符合这个年代的自行车，暂时没有办法改变。 不过她从里面找出一卷黑色胶带缠在了车子上比较显眼的地方，又用军绿色的布条绕在车筐上。 这下自行车就完全与来时不一样了，这可不是她小题大做，有些事情的失败往往就出在这些小细节上。 接下来就是得把东西送出去了。 昨天白开水告诉她，如果要把东西交出去给公安局的现任局长最好。 据说他是一名退役军人，为人正直，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而且，证据交给他后事情一定会很快处理好，那个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 程悦柠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自然是相信白开水的。 不过即使出了问题也不怕。 万一那人是个靠不住的，程悦柠也有的是办法。 昨天晚上她用复印机复印了好几份放在空间里。 他们给局长的也不是原件，是程悦柠复印好自己裁开装订成册的。 两人推着车子朝着公安局过去，也是运气好，局长正好就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 门口的公安同志将两人送到局长办公室门口，通报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程悦柠进门以后直接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她用眼神示意对方。 男人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便拿了起来，他先是看了看本子的外壳，随后才打开。 此刻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对面的男人从开始的淡定到现在脸色变了好几次。 才看到一半他就“嘭“的一声将本子合上了，手背上的青筋凸现快要爆炸一般。 本子被死死攥着，程悦柠都怕他一个用力直接粉碎了那东西。 男人看向对面的两人，他知道对方是有意遮掩不想暴露自己，所以他没有追问。 “我会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请你们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也会保密的。” 程悦柠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他的脸上除了怒意没有别的情绪，看来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她看了眼白开水冲他使了个眼色，白开水点点头，接着两人就从办公室离开了。 现在，就等着看那位局长要怎么做了。 今天的事情都解决了，两人换回正常的衣服才回了家。 一进家门程悦柠就被一院子的东西吓了一跳。 “这都是什么？哪里来的？” 肖淮踢开门口的东西让两人先进来，“我们把后院地窖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这些东西放的时间有点长，上面积了不少灰尘。” “是啊是啊，所以我们就打算先擦一下再让你收起来。” 何礼抱着一个大花瓶冲程悦柠笑着道，他脸蛋上也粘了不少灰尘，就跟个掉进坑里的小花猫一样。 程悦柠走过去指了指他的脸，“阿礼，你是用抹布擦花瓶还是用脸擦呀，你看你的脸都花了。” 众人这会儿都看向抱着花瓶的人，白开水笑着摇了摇头，“大力，拿个毛巾出来给他。” 谷大力就在屋里，他力气太大因此被肖淮禁止靠近这些东西，万一弄不好得损失掉不少。 没一会儿谷大力就拿着毛巾出来了，他也没给何礼，而是直接捏住他的下巴，胡乱在人脸上擦了一通。 毛巾拿开以后何礼睁着眼睛懵懵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头发也被毛巾带的乱糟糟的。 大家看他这样都忍不住笑出声，谷大力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 但是当他低头一看，也忍不住了。 “哎呦哎呦，对不住了兄弟，都是哥的错，哥给你整整。” 谷大力手忙脚乱的在何礼的脑袋上扒拉着，不过总有一种帮倒忙的样子。 何礼也知道了刚才自己的样子应该是很可笑，这会儿羞得不好意思抬头，低着头任由谷大力给他弄好。 “行了行了，回屋继续搬东西去吧，再给你扒拉几下这头发得少好几撮。” 肖淮终于看不下去了，把谷大力又赶回屋子去干体力活。 程悦柠先是把已经擦干净的东西收进空间，她搬了凳子过来一起帮着擦。 她边擦边好奇道：“大哥，你从哪弄的这么多的东西？” 白开水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堆东西，随手拿起一个放在手里把玩着。 “做黑市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要说以前这些玩意可值不少钱，可是现在一个镯子最多也才能换一袋细粮。” “也就现在了，我估计以后应该能升值，所以就多收了一些，反正现在钱也够用。” 瞧瞧，要不说人家聪明能成大事，是个做生意的料。 如果不是在末世看了不少书知道未来发展的大概情况，否则程悦柠绝对会认为他是疯了。 众人努力了一上午也才收拾出一条能够过人的通道，谷大力还在不停的往外搬东西。 程悦柠现在看肖淮和白开水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这两人真的是太厉害了，不声不响弄出这么多宝贝。 刚刚擦的几盒钻石珠宝差点闪瞎她的眼，个头一个比一个大，握在手里跟握着一颗鸡蛋一样。 “老大，你存的老婆本也太厚了，就是娶公主也够了吧。” 乔榕榕笑着调侃白开水，结果被人轻轻拍了一巴掌赶得远远的。 “去去去，什么老婆本，这是给你俩准备的，就你俩这愁人样，不得多准备点东西傍身啊。” 程悦柠抬头冲白开水反驳道：“那还是别嫁人了，我怕他图我钱，到时候我人财两空不得亏死。” “他敢，看我不把他给废了！” 白开水把手里的小黄鱼往地上一扔，两眼一瞪眉毛竖起来嚷道。 程悦柠和乔榕榕两人耸耸肩相互看了一眼，笑着继续擦拭手里的东西。 此时太阳正当头，院子里一点阴凉都没有了，程悦柠早就从空间拿了一把大号遮阳伞出来。 她还特意给几人带上了墨镜，因为实在是太刺眼了。 尤其阳光一照下来，所有的东西都像是会射出激光一样。 第25章 早知道不说那些大话了 中午吃午饭时程悦柠与白开水他们聊起了公安局的事情。 提到上午见过的公安局局长就不免把李国立拽出来比较一番。 一比较就显得他更不是的东西了，要不说人就不能比。 程悦柠摇摇头，一想起他感觉午饭都没有那么香了。 白开水吃完饭起身准备去洗碗，他扫了一眼正在收拾碗筷的程悦柠。 “我记得之前听人说过，李国立在外面还有个家。” 程悦柠放下手里的东西瞪大眼睛看着他，“真的？你知道在哪吗？” 要是白开水知道地方的话他们或许能去看看。 李国立的存货应该比程向南的多，这不发了！ “知道，那地方离我们之前的一个交易地点不远，你要想去晚上我们就去看看。” 程悦柠调皮地点点头端着碗筷进厨房了，没一会儿又探出头来，“老大，晚上咱去找找有没有好东西。” 肖淮站在厨房里已经开始动手洗碗了，他有些不解地问：“你不打算都要？” “不用了，我从程向南那儿收的已经够多了，李国立的东西就交出去吧，再说我不还得过一遍吗，有喜欢的我当然不会放过。” 李国立的事情她差不多都知道，他跟程向南不一样，程向南是借用职位之便帮助他们走通一条线。 程向南负责中间牵线给人搭桥，别看他只是一个副厂长，他的人脉很广，是李国立完全比不上的。 他的钱大部分是李国立给他的好处费和封口费，他自己也受贿帮人安排了不少工作。 另外还有一部分是他当初从程悦柠手里抢的她父母走时给她留下的钱。 虽然程悦柠那时候还小，但她记得清清楚楚父母留给她的是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的满满的大团结。 所以，程悦柠才会把程向南的东西都收走，这些东西她拿着一点都不亏心。 参与进去的人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李国立不一样，从程向南的记录来看，李国立大概率是做了倒卖国家资源的事情，因为本子里提到过外国人。 他们偷偷运了什么东西出来与一个蓝眼珠的男人见面，这种事不止一次。 还有李国立与那些红卫兵私下联系密切，利用红卫兵帮助他铲除异己。 这个人祸害了不少无辜的人，那些东西不该被程悦柠拿走。 但不妨碍她收些报酬，毕竟没有她事情也不会被曝光不是吗？ 白开水过来也赞同道：“我觉得这样挺好，晚上一起过去，对了你不是还想让肖淮帮你做什么吗？” “嗯，我弄了些小玩具，晚上去吓吓家里的老太婆，谁让她要拿脏水泼我。” 程悦柠手里拿了块抹布甩了甩，面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把我当成妖精了，以为泼点红色的水就能让我现原形呗。” 肖淮和白开水无奈挑了挑眉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家人受的任何罪没有一件是无辜的。 下午何礼和乔榕榕两个人出去找了之前做被子的老太太。 他们昨天紧急找老人家帮忙找人加急做了几条厚棉被。 下乡的地方太冷，被子这种东西也没有买现成的。 所以他们直接花钱找人做，今天去看看做好了没有。 剩下的人继续上午的工作，好在经过一上午的忙碌没剩下多少东西了，不过还是费了好长时间。 等到东西都收拾好后天上都能隐约见着星星了，程悦柠几人赶紧提着东西出门。 肖淮先载着程悦柠回家，白开水则是带着剩下的人去李国立藏人藏钱的房子过去。 到了程向南家跟前程悦柠领着肖淮去了上次埋东西的地方。 从那里不仅可以爬上洗衣房，老太婆的房间窗户也是从这边开的。 两人顺利的爬上窗户看见里面现在还没人，程悦柠轻轻将窗户推开直接跳了进去。 肖淮将带来的吸血鬼牙套粘在墙上正对着老太婆每天睡觉的位置，又掏出红色的假血浆喷溅在牙套的旁边。 接着他又给衣柜装了个小机关，只要老太婆一打开衣柜里面就会喷出一股红色液体。 这些都是给她以后准备的，现在还是让人好好睡一觉比较好。 就在刚刚老太婆突然推门进来，不过在她还没看清屋子里的情况时就被肖淮敲晕放在床上了。 程悦柠干脆又给她嘴里塞了颗迷药，她怕人中间突然醒来。 最后，老太婆被蒙着眼睛收进空间里，两人悄无声息的顺利离开。 肖淮骑车带着程悦柠去了西边的树林，他们决定把人就放在那。 到了地方以后程悦柠特意找了一棵比较粗壮的树，他们随意的将人放到树下。 程悦柠又用红色的荧光水在树干上画了一个超大的吸血鬼，在它的牙齿处洒了不少假血浆。 这些血浆同样混了荧光水，在漆黑的树林里显得十分逼真，连肖淮回头时都吓了一跳。 做完这些以后肖淮就走开了，留下程悦柠一个，她把老太婆的衣服撕开好几个小口子。 随后又往人身上撒了些血浆，程悦柠还故意用洗不掉的红色和黑色颜料在老太婆的脖子上画了两个血洞。 看样子就像是真的被吸血鬼吸血了一样，惨不忍睹的。 程悦柠站起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简直逼真的不能再逼真了，相信等人醒来绝对会被吓个半死。 想着另一边老大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两人没再耽搁赶紧从树林里离开。 临走前程悦柠故意把躺在地上的人轻轻拍了起来。 白开水他们几分钟之前就到了，此刻几人正在不远处监视着对面的房子。 刚刚李国立从里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后面还有一个女人抱着孩子送他，看来这儿的确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了。 不一会儿程悦柠他们就赶了过来，人都到齐后终于开始行动。 程悦柠率先翻进院子，趁着家里女人不注意的时候在她的水杯里下了点迷药。 她亲眼看着人喝下去以后不出一分钟就晕倒在地。 家里的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母亲在跟自己玩。 程悦柠并不想动这个小孩，她只用异能将屋子的门紧紧堵住，最起码里面的孩子暂时推不开。 接着她去把大门从里面打开，谷大力负责搬东西，肖淮和白开水负责望风，何礼负责看着房门以免小孩子出什么事。 至于乔榕榕和程悦柠就一起从找到的东西里翻好看值钱的那些。 也许是李国立太自大，他的东西全都埋在家里的地窖中。 地窖的门一打开，里面的东西散发出熟悉的光芒。 他们早就说好不动钱和黄金，所以三人把装着这些东西的箱子全都关上放在了一旁。 谷大力把剩下的箱子一一推过来，程悦柠和乔榕榕一人拎着一个小布袋跟在他后面。 扫了眼面前的十几个箱子程悦柠有一瞬间的后悔，早知道不说那些大话了。 第26章 我们也待不了几天了 最后，程悦柠和乔榕榕都将手里的布袋塞的满满的，就连袋子的手提处都绑了好几根钻石项链。 谷大力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衣服口袋都不敢动，生怕动一下这些宝贝就掉出来。 他为了给程悦柠装东西还把自己一直藏在口袋里的糕点都吃掉了。 程悦柠把动过的箱子都擦拭了一遍，正要离开才发现谷大力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力哥，走啊，愣着干嘛？” 谷大力纠结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他轻轻挪动了一下，抬起头快要哭出来了，“妹子，真的要这样吗？” 除了不敢动以外，谷大力别扭的转了转脖子，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见人。 程悦柠不敢多看他先一步爬上去了，“快点上去，小心点啊，别把东西掉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谷大力才跟上来，等上面的人看见跟在程悦柠身后的人时瞬间咬着腮帮子转过身去，大家都怕憋不住笑出声来。 谷大力脸蛋憋的通红，他的脖子上挂着好几根钻石项链。 因为是招风耳所以耳朵上也挂了好几条链子。 此刻他羞涩地站在地窖旁边，模样说不出的好笑。 此地不宜久留，众人快速将地窖周围恢复原样，分秒不停转身出去了。 程悦柠在大门关上以后用异能将屋子里的女人弄醒，一行人静悄悄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一直走到一百米外大家才终于忍不住地笑出来，谷大力憋屈的瘪了瘪嘴不想搭理他们。 乔榕榕笑出整整齐齐的八颗牙齿，她的手指钩住谷大力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因为笑得全身都在颤抖，所以谷大力脖子上的项链发出咔拉咔拉的声音。 他听着那声音两个脸蛋热得都快熟了，仿佛连它们也都在笑话自己一般。 刚才在地窖的时候，乔榕榕和程悦柠两人在把能装东西的袋子都装满以后就打起了戴在身上的主意。 她们不仅自己戴还逼迫谷大力也这样，最后谷大力就只能带着一脖子亮闪闪的东西从地窖里上来。 想到这谷大力暗自庆幸着，还好他手腕和手指都太粗。 地窖里的手链和戒指没有一个能套在他手上的，不然恐怕还不止这样。 白开水有点不忍直视，让一个糙汉子挂上这种东西怎么看怎么滑稽。 他顺手掏出一个麻袋递给谷大力，“赶紧弄下来吧，看的人眼睛疼。” 程悦柠和乔榕榕也跟着把身上的东西取下来。 最后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居然装满了一个小麻袋。 东西被程悦柠收进空间以后几人就分成两队准备回去了。 白开水推着自行车载着程悦柠先行离开，他们还得赶着去和老师告别。 现在的时间刚好，村里的人每天因为上工晚上睡的都很早，一进村漆黑一片。 害怕被人发现所以没敢用手电筒，两人从自行车上下来慢慢推着车子走。 白开水一边看路还不忘提醒身旁的程悦柠：“小心点，仔细看着点路别摔了。” 程悦柠有异能即使看不清路也能准确避开危险，所以绝对不会摔倒，但她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牛棚的位置在村子最边缘的地方越靠近路就越难走。 程悦柠手搭在自行车上，稍微用了些异能引导，这样的话白开水能走的稳一点。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到了地方，白开水带着东西先进去同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出来看着让程悦柠进去。 门外的程悦柠有些紧张地呼了口气，她搓了搓手指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屋里的人纷纷看了过来，有两人见到她都激动地站起身走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郑时夕，她是程悦柠的外语老师，年轻的时候在国外留学，回国后在京大教英语、法语和德语。 后面的男人叫戴锦嵘，他是京大的化学系教授，是郑时夕的丈夫，他们因为有过留学的经历被人举报下放到了这里。 剩下的人是最近一两年才来的，这里的人来来去去没有定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在了。 其实教程悦柠的老师不止这两个人，还有三个，但是在一年前都被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郑时夕见小姑娘自从进门就没有说话拉住她的手关心道：“是不是不舒服啊？之前听肖淮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程悦柠看着面前担忧地盯着自己的女人，对她来说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再次见面时有种陌生和恍若隔世的感觉。 “要不把小白叫进来吧，看悦悦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没等到程悦柠回答女人着急地回头询问身后的丈夫，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他们急着要去叫白开水程悦柠赶紧回了神，她轻轻拽了拽郑时夕的衣角，“我没事，因为太想您了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听她这么说众人才放下心来，郑时夕皱着眉头拍了一下程悦柠的胳膊。 这一巴掌完全没用力，连点声响都没有。 “真要被你给吓死了！” 程悦柠咧着嘴笑了笑，她顺手拉住郑时夕的手两人一起坐在靠墙的床上，“郑老师，我好想你。” 郑时夕看小姑娘明显是在撒娇随即眉眼弯弯连嘴角都翘了起来。 她握住程悦柠的手笑着道：“我才不想你，谁让你这么长时间都不来，受伤也不说清楚害我担心这么久。” 程悦柠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心里面顿时暖暖的，“就是怕你们跟着担心呀，不过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好好的，活蹦乱跳的。” 郑时夕扭头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程悦柠，确定没事才肯放下心。 这会儿牛棚里的其他人都回自己屋了，他们把空间留下给程悦柠他们说话。 戴锦嵘看屋里没有别人了才压低声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受伤了？” 他紧皱着眉头没有松懈，总感觉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件。 果不其然，在听完程悦柠的讲述后更加确定了。 程悦柠又向他们说了自己要下乡的事情，两人听了都觉得现在下乡反而对她比较好。 知道了她要下乡的地方戴锦嵘放心地点了点头。 “是个不错的地方，去了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一旁的郑时夕眼中满是担心，她抓住程悦柠的手问道：“是啊，听说那里冬天特别冷，你过冬的东西都备全了没有？” 程悦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直接环住人的肩膀安慰：“不用担心我，都准备好了，再说我不靠谱还有肖淮和白开水呢。” 不想气氛继续这么紧张程悦柠转移了话题，“别只顾着担心我，也要好好照顾你们自己啊。” 接着她蹲下身子打开了刚才白开水提进来的袋子。 “这是我们准备的一些吃的用的，你们先藏起来，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省。” “我们走之前会给王丹他们多留点钱，他们会不定时的过来给你们送东西，所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程悦柠喋喋不休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眼。 “悦悦，不用麻烦了，我们也待不了几天了。” 第27章 她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 程悦柠松开手里的袋子，一瞬间有了不好的猜想，她回头皱着眉道：“你们要去哪里？” 郑时夕垂眸盯着蹲在地上的小姑娘，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 “不知道？” 程悦柠有些焦急地站起身，眼睛紧紧看着对面的人。 戴锦嵘走在郑时夕身旁轻轻牵起妻子的手，他目光温和嘴唇轻启，“有研究院找过我。”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一字一顿地向程悦柠传递着消息。 程悦柠余光扫了一下旁边的几个屋子，见没有人注意稍微放下心来。 随后她低下头扬起了嘴角，眼里都带上了喜悦，如果能够被研究院接走就太好了。 最起码能够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况且，像戴锦嵘这类博学多才的人若是一直困在牛棚受苦就太可惜也太悲哀了。 隔墙有耳，几人不方便再说些什么，程悦柠绕开话题说起了下乡的事情。 看她一副憧憬的样子郑时夕夫妻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有这样的心态难能可贵，他们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了。 聊天的时候程悦柠从空间里找出两把超薄的小刀，她打算送给夫妇俩防身用。 借着袋子的遮掩程悦柠将两把没有中指长也没有铅笔厚的折叠刀递给戴锦嵘。 男人看着面前的东西疑惑的抬起头，“这是什么？” 程悦柠稍稍转了一下身子，背对着那边的几个屋子小心地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手里的东西。 郑时夕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吓得变了脸色，“你从哪里弄来的？” 程悦柠把东西一人递去一把，紧紧握了握两人的手。 “这是我用我二婶的瓷盘子磨的，剩下的是从废品站找来的。” 她给两人的刀是陶瓷刀，简洁的白色外壳并不显眼，不仔细看会误以为是钢笔之类的文具。 最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一把小刀，它的末端是活动的。 用手指轻轻推一下就会错开，下一秒就有沾了麻醉药的短针射出来。 陶瓷刀的刀刃也很锋利，丝毫不亚于铁制刀具。 这是她在末世为了消磨时间做的，还没等刻花就重生回来了。 现在拿出来用刚好，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能起一些作用，不至于束手无策。 两人默默地把东西收了起来，希望永远不会有用到的时候。 但众人也都清楚，从牛棚出去的一路上不会太平。 这种情况在他们回国的时候就经历过了。 现阶段形势不是很好，间谍潜伏在各个地方。 就连他们这个小小的牛棚都有过间谍派来的卧底。 那些人随时监视这里人的一举一动，如今他们即将离开，背后的人估计又蠢蠢欲动了。 郑时夕他们都见过程悦柠给白开水做的那根棍子。 两人已经知道了这丫头的能力，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怀疑。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直到白开水进来提醒时间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只会让人怀疑。 程悦柠也不想惹出麻烦，临走之前她和郑时夕抱了一下，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只愿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就好。 夜色中，程悦柠和白开水匆匆离开村子，今天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 几人经过两天的忙碌终于能踏踏实实地躺在床上睡觉，所有人几乎脑袋一挨上枕头就开始打呼。 谷大力像是报复晚上受的嘲笑和委屈一般，他的呼声最大，隔壁的两个女生蒙着头都被吵得不行。 离下乡只剩下一天了，一早起来众人开始打包明天坐火车要带的东西。 何礼蒸馒头把自己弄成了个面人，实在是这群人太能吃的缘故，谷大力揉面都揉到手抽筋了。 就在这个时候于长乐兴冲冲地推门进来，“悦悦，好消息好消息，你二叔一家不知道怎么了，全都被带走了！” 程悦柠勾了勾嘴角，抬起头看向来人，“是吗，那还真的是好消息呀。” 于长乐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猜到绝对和这姐妹脱不了关系，她调皮地靠过来，撞了撞程悦柠的肩膀。 “从实招来，居然有我不知道的事，快点告诉我。” 程悦柠笑眯眯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于长乐从一开始的兴奋到现在震惊地瞪着眼睛看着身边的人。 接着她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公安找了半天没找到老太婆，一直在找呢，我去了听见周围人说你二叔把他妈杀了还吓了一跳。” 于长乐拍了拍程悦柠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可以啊悦悦，真的太棒了，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都是活该。”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都要直不起腰了。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来了，没一会儿王丹也兴冲冲地进来。 “悦悦，我刚来这的时候听说你奶疯了，现在满大街乱跑。” 于长乐把人拽着坐在椅子上，没等程悦柠开口就手舞足蹈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两人坐在那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看着程悦柠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座金山，四只眼睛亮闪闪的。 此时小院里人都到齐了，今天是几人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吃饭。 尽管有诸多不舍，但依旧要好好告个别。 白开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米酒，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喝点酒呢。 因为还有四个女生，而且下午还有别的事情不能喝太多，所以他特意选了度数低的米酒。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非常开心，一桌子的人谈天说地有说有笑，离开桌子的时候都挺着肚子个个面色红润。 于长乐和王丹午饭过后没待多久就回去了，他们不能出来太久。 不过临走时两人还约定了明天要去火车站给他们送行。 白开水让程悦柠给他打扮了一下，伪装成昨天去公安局的样子就离开了。 他要去把李国立藏东西的房子位置透露给公安局局长。 李国立不一定说实话，有了那些赃物更能让他开口。 等到白开水回来以后，已经知道了程向南和李国立的判决。 李国立的罪行比较严重，直接判处死刑，他提供的线索帮助公安抓获了两位来自m国的间谍。 程向南的罪行比他轻一些，直接下放到条件艰苦的地方。 在劳改农场里服刑三十年，也相当于一辈子回不来了。 二婶作为知情者判处八年的监禁，在另一个农场服刑。 而他们的儿子程盛意，他对于父母做的事情一概不知晓，没问出什么就让他回家了。 程悦柠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暗自高兴，其实这才是她的第一步。 她要这些人接受法律的审判，她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犯下的罪，她要他们被万人唾骂。 法律可以免除他们的死罪，但是受到伤害的人不会。 否则她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 程悦柠唯一手下留情的人也只有程梦凡了，这也是看在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的份上。 第28章 谁都不能阻止我 对于程梦凡，听白开水说她在公安局的门口大闹了一通。 后来被她那个恶婆婆从公安局门口扯着头发带走了，白开水悄悄跟了上去。 程梦凡被人带走以后狠狠揍了一顿，她未来的丈夫就在一旁冷眼瞧着。 也不知是谁踢在了她身上，程梦凡当场下身就出血了。 不过没人带她去医院，她最后还是跟着那些人走了。 程悦柠扯了扯嘴角，眼里没有丝毫波动，毕竟都是他们应得的。 她无心再关心那一家人的事情，结局已定，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程悦柠觉得心里终于舒了口气，回来这几天她从没有一刻是轻松的。 只要闭上眼就是阴森的树林，凄惨的兄弟姐妹以及那一家丑陋的嘴脸。 每每醒来她都恨不能亲手杀了他们，让这些畜生永世不得安宁，她要让他们得到报应。 人不能指着仇恨过一辈子，但是可以消除仇恨好好过一辈子不是吗。 白开水一直观察着程悦柠，他总觉得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一直到太阳渐渐落下，白开水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果不其然他看到程悦柠收拾东西要出去。 “你干什么去？” 白开水一把拉住程悦柠的胳膊，他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孩。 程悦柠轻轻拉了拉自己的胳膊，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老大你干嘛，我就是出去走走。” 白开水才不会相信她说的话，“那我跟你一起，走吧。” 说完他就将程悦柠拉出了门，后面的肖淮看着两人的背影沉默。 出了门刚走到巷子口程悦柠就不动了，她轻声开口道：“老大，放开我吧。” 他不动，程悦柠也倔强的不挪步子，两人在原地僵持着。 “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 “无可奉告。” 白开水有些生气地拉着程悦柠，“你要去见他们对不对，我不明白，他们不是已经得到惩罚了吗？” 他转过身第一次越界的抱住了眼里此刻只有仇恨的女孩。 “悦悦，我知道你恨他们，可是你还有大好的未来。” “放过你自己吧，我们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好不好，从此以后，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白开水眼神里夹杂了乞求，他看着对面的人想得到一个回答。 程悦柠用力将白开水推开，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服，此刻她眼底已经猩红一片。 她的眼眶里含着眼泪不甘道：“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在这一刻程悦柠情绪有些崩溃，她抓着白开水衣服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白开水也发现了，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腕，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轻柔地说： “可以告诉我吗，如果不能释怀，那就让我也一起承担吧。” 如果可以，希望能将你所有的痛苦都由我来承担，因为我只想你能够快乐，幸福。 程悦柠突然将额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她叹了口气缓缓说出了所有的事情。 足足二十多分钟，巷子里只有一个疲惫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 语毕，程悦柠抬起头看着白开水，她红着眼眶扬起一抹微笑。 “老大，你告诉我，我怎么能放过他们，凭什么要放过他们。” 她向后撤了几步，死死攥着拳头恶狠狠道：“我就是要他们不得好死，我就是要他们付出代价，谁都不能阻止我。” 白开水从刚刚开始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愣愣地看着程悦柠，只有手背的青筋能证明他愤怒到了极点。 接着他走上前直视程悦柠，“好，那就让他们付出代价，走吧，一起。” 程悦柠诧异地看着白开水，她咬咬下唇，“老大，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用……” “一起！” “一起！” 还不等她说完就被白开水打断了，至于另一道声音，两人回头一看肖淮站在不远的拐角处。 “你怎么出来了” 肖淮一脸严肃地说：“大概猜到了什么，出来验证一下我的想法，果然。” 程悦柠看着明显都要跟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她转身出了巷子，径直朝着公安局过去。 到了公安局，程悦柠对公安同志说明自己是程向南的侄女，想见一下自己的二叔。 公安同志确认身份以后将人带了进去，白开水和肖淮在外面等她。 程悦柠进去就看见二叔一脸颓废地坐在那，看见她来了，程向南激动地站起来。 他冲着程悦柠大声叫道：“程悦柠，是你，就是你对不对，那些东西就是你偷的是不是！” 程悦柠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轻蔑，“是我做的又怎样，不是我做的又怎样，你有证据吗？” 对面的男人目眦欲裂，他用手不停地敲着桌子，耳边只有嘭嘭嘭的声响。 程悦柠有些烦躁地歪了歪头，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往程向南张大的嘴巴里迅速塞了一颗药丸。 药丸遇水即化，一进程向南的嘴里就化掉了，男人根本没有发现。 目的已经完成程悦柠懒得再看对面嗷嗷叫的疯狗。 她站起身瞥了眼程向南，然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同样的，她也去看了二婶，不愧是两口子，整个过程几乎一模一样，程悦柠毫不费力的做到了她要做的事情。 几人从公安局离开以后回了她二叔的家，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程家的事情。 当众人看见回来的程悦柠时都围过来问她知不知情。 有的婶子都不等人回答，自顾自地又说了一遍。 钱婶子见程悦柠回来赶忙上前把人从人堆里拉出来。 “你这丫头回来做什么，现在他们家出了这么多事，你回来又被缠上怎么办。” “你听婶子的赶紧回去，别再来了，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听话快回去。” 钱婶子一边拉着程悦柠往外走一边嘱咐她，她是真的担心程悦柠。 程悦柠自然是明白的，她轻轻拍了拍钱婶子的手背解释道： “婶子，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回来就是跟奶奶最后见一面，我明天就下乡了。” “啥？你咋要去下乡了？” “我二婶给我报的名，我也是刚知道。” 钱婶子气得用力往地上“呸”了一声，“这家黑心肝的，没一个好东西！” 程悦柠安慰了一会儿钱婶子就上楼去了，剩下一群人继续在下面聊天。 一上楼就看见原先干净的门口现在堆满了垃圾，就像是一座小垃圾山一样，味道简直臭的人受不了。 程悦柠三人避开垃圾用脚将房门直接踹开。 屋里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扭头看过来。 程盛意嘴里咬着一口窝头还没咽下去，在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以后他扔下手里的窝头就冲过来。 肖淮直接将人放倒，程悦柠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 就在他张开嘴准备破口大骂时一颗药丸顺利的进了他的嘴。 卧室里的老太婆这会儿也冲了出来，她两眼涣散，嘴里尖叫着喊着有鬼。 再看她的脸，上面全是血浆。 估计是衣柜里的东西弄的吧，看她这样，应该是把衣柜门当成玩具玩了。 否则一张大脸上怎么会被喷的快要看不见一块原本的皮肤了。 程悦柠就站在那看着她发疯，曾经她偏执的认为只要有这个人在，她就能有个家。 有个家…… 第29章 根本没赢过…… 是她自己太固执，否则上一世她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可能也不会有那样的下场。 现在想起来还真够可笑的，脑子里不知道得进多少水才会为了这种人受欺负。 老太婆应该是真的疯了，完全没有清醒的时候，程悦柠也看够了她这副样子。 卧室的东西就留着给她继续玩吧，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人能够照顾她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自己吧。 之后他们又一起去了国兴宇家，程孟凡现在住在那里。 自从家里出事以后程孟凡就没有回去过，大院里的婶子们都说她已经和人家领了结婚证了。 程悦柠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看来程孟凡已经束手无策了。 她把国兴宇当成了救命稻草，那就看看这棵草能不能救她的命了。 程悦柠从空间里找出一颗能够让人情绪变得暴躁的药丸捏在手里。 他们就等在国家的大门外，等着国兴宇出来。 那颗药就是给他准备的。 没让他们等太久，不一会儿国兴宇家就传出来嘈杂的声音，还混着女人的怒骂声和哭泣声。 不用猜也知道，这两种声音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随着大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国兴宇怒气冲冲地出来了。 白开水上前装做问路的样子，肖淮悄悄的站在另一边挡住了他的去路。 国兴宇不想搭理面前的人，正要说话时突然感觉嘴里进了什么东西。 他用舌头在嘴里探索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估计是吹进去的沙子。 程悦柠的目的达到，她对着白开水他们打了个手势就转身离开了。 从今往后，程孟凡再也没有舒服日子可以过了，有一个恶魔会代替程悦柠日夜折磨她。 这种比死都痛苦的生活就是程悦柠送给她的礼物。 几人从国兴宇家快速离开，接着慢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在前面的程悦柠突然故作轻松地回头对着身后的两人说： “看吧，我就说我自己可以，这么容易的事情。” 肖淮和白开水没有说话，两人上前站在程悦柠的两边三人并排向前走着。 白开水双手背过去放在后脑勺上，他抬头望着天空，群鸟刚刚飞过，他的眼里是羡慕。 肖淮垂着头安静地走着，没几分钟他突然抬起头道：“该回去吃饭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戳中了程悦柠的笑点，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又吃啊，我们不是刚吃了饭出来的吗？” 白开水在另一边笑骂道：“你少跟大力学，一天天脑子里净想着吃。” 肖淮斜眼瞥了他一下不再说话，弄的白开水窜过去给了他一巴掌。 接着两个大男人幼稚的在街上你一拳我一掌较劲，完全不顾路人看他们的眼神。 程悦柠看着身边的两人一扫刚才郁闷烦躁的心情。 复仇后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很爽，反而让她有些空落落的，还有点钻牛角尖。 因为总想着如果上一世也这样就好了，如果早一点离开就好了，如果早一点想明白就好了…… 总是想着这样的事情所以心情越来越糟糕。 可是她完全忽略了，他们现在能够一起吃饭，一起打闹，一起生活难道就不好吗？ 程悦柠一瞬间就明白了，执着于过去没有任何意义，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道理别人说一百遍也没有用，自己亲身体验一遍就能记一辈子。 程悦柠想未来她能够活得潇洒一点了。 打闹着的两人也一直暗戳戳地关注着她，看见程悦柠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们也放心了。 三人回到家里以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何礼的白面馒头蒸了好几锅，家里的蒸笼全都用上了。 院子里摆满了白白胖胖的馒头，一个个仙气飘飘的诱人的很，谷大力坐在院子中央吃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何礼站在跟前举着扫帚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见白开水他们回来像是看见了救星。 他急冲冲地过来拉住程悦柠的胳膊，嘴里着急地说道： “快，快点，姐你赶紧把馒头都收起来，再不装起来就让大力哥吃光啦。” 说完他瘪瘪嘴，眉眼都耷拉下来，“我都拦不住他。” 屋里的乔榕榕笑着出来接他们，“终于回来了，阿礼都快被大力气哭了，这细胳膊细腿的让人家扛起来就走。” 程悦柠笑着拍了拍何礼的肩膀安慰道：“嗯，别担心，你看都收起来了。” 话音刚落一院子的馒头就不见了，何礼这才松了口气。 谷大力嘴里的馒头还没咽下去就过来对着何礼委屈地说：“阿礼，哥白疼你了，吃几个馒头你都不让。” 何礼顿时睁大眼睛急着解释：“不是，我没有不让你吃，实在是你吃的太多了，会不舒服的。” 程悦柠抿着嘴在一旁看戏，这两个憨憨每次一看见他们两个心情就好了。 最终还是白开水这个操心的大家长给两人断清官司，一个赶去开始蒸包子，一个继续和面。 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要明天带在火车上吃，二是方便下乡以后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可以应急。 晚餐大家吃得是下午何礼蒸的包子，因为明天要早起赶火车，一群人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程悦柠一晚上睡的很不安稳，她梦到二叔在农场干活时突然头晕从山上滚了下去，被半路出来的野猪当成了晚餐。 二婶自从去了农场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没半年的时间人就没了，走的时候浑身皱巴巴的，瘦成了皮包骨。 程盛意在下乡的火车上就猝死了，可惜了，要是他能坚持一下，没准还能在下乡的地方见着自己的母亲。 老太婆成了街上的乞丐，疯疯癫癫没人愿意搭理。 程梦凡则是天天面对着一个家暴男，身心备受摧残。 梦里程悦柠冷眼看着这一切，从那一刻开始感觉一切都放下了。 床上的人上一秒还皱着眉头下一秒突然放松开来，仔细一看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着。 第二天上午，东边一抹橙色的日光唤醒了一屋子的人，天还没有完全变亮，但是大家都得出发了。 收拾好东西以后于长乐和王丹就来了，大家一起出发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的人今天非常多，全都是下乡的知青和来送他们的亲人朋友。 抬眼望去大家神态各异，有哭着抱住家人不肯离开的，有怨恨地盯着父母的，还有一脸憧憬向往的…… 火车已经来了，知青办的人开始点名，结束之后所有人开始上车。 几人和王丹于长乐约定好要多写信给对方就依依不舍的上了火车。 他们上车的时候就有些晚了，等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卧铺的位置把东西放下来时火车已经开动了。 程悦柠透过窗子看向下面两个哭鼻子的姑娘眼眶也不禁红了。 她伸出手对两人挥了挥，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 接下来就是他们两天两夜的旅程，白开水托关系弄了几张卧铺票，所以比起其他人他们能够舒服的度过这几天。 他们一行六个人，六张卧铺刚好是一个隔间的容量。 隔间的门关上就是独立的空间，对他们来说正合适。 程悦柠和乔榕榕两个女生睡在两边的上铺，下铺睡白开水和谷大力。 原本是肖淮在下面，奈何谷大力爬不上中铺，没办法只能让他在下铺待着了。 这几天，他们六个人在火车上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觉，过的十分惬意。 后来程悦柠还教会了他们玩扑克，一群人每天开心的都不像是马上要下乡的知青。 就是谷大力和乔榕榕有一点沮丧，他们两个脑子笨。 玩牌的时候被程悦柠肖淮还有白开水三人虐的把把输。 根本没赢过…… 他们三个放过了何礼，就光对着这两人围追堵截，让他们两个苦不堪言。 第30章 走廊的男人 本以为这趟旅程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在第二天晚上出了事。 程悦柠几个人吃过晚饭正在下铺打牌，突然隔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拽开。 进来的人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还没等大家看清他的脸就见他趴在隔间的门上。 隔间的门被他轻轻拉开一条缝隙，男人从缝隙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程悦柠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人，要么是个特务，要么就是个人贩子。 末世的时候看的那些小说里不是都有写火车上遇到人贩子的场景吗。 程悦柠放下手里的牌，冲对面的白开水和肖淮两人使眼色。 三个人一边观察门口的人一边悄悄起身。 谷大力也警惕地将何礼和乔榕榕护在了自己身后。 程悦柠从空间里拿出一根不起眼的棍子备用，万一动起手来她直接一棍子敲在对方脑袋上。 肖淮瞅准时机一把冲人扑了上去，顺便还把隔间的门拉上了。 白开水配合他脚下一扫，直接让人摔在地上，男人落地时因为疼痛下意识想要喊出声。 可是他又意识到什么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看着头顶上正拿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女同志男人赶紧摆摆手求饶。 程悦柠用棍子把他的手扒拉开，“说，你到底是谁？进来干什么？” 男人被人围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能说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说了就是违反纪律了，回去一定会被处罚。 可如果不说，男人看了一眼这几个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不说可能就出不去这个隔间了。 此时外面一阵叮叮当当，随着一声男人的惨叫回归了平静。 肖淮皱了皱眉，推开隔间的门向外看去，突然他眼睛扫到了过道中的一名男子。 程悦柠明显发现肖淮愣了一下，他抓着门边的手指泛了白。 就在她想过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时肖淮又一把将门关上了，他靠在门板上看着地上的人。 走廊里的男人仿佛感应到了有人在看他，可等他抬起头来朝着刚才的方向望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见到。 肖淮肯定的对地上的人说：“让你的领导过来接你，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这也是为了不放错人，万一他真的是个坏人怎么办？ 外面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肖淮让谷大力带着人出去。 不一会儿谷大力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一脸正气十分严肃的男人。 他笔直地站在门口，看了身后的手下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就是他的领导，对于刚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们是在执行任务。” “这小子没经验吓到你们了，让他给你们道歉。” 说完他身后的人低着头走出来，他看着面前的人很不好意思，但也大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几人也放下心来，本就没出什么事所以也没有为难人家。 互相说开之后那位领导就带着他的手下出去了。 他们走了以后谷大力挠挠头突然道：“感觉他还挺像老大的。” 白开水斜眼看他，不解地问：“哪里像？” 其他人也疑惑地看向谷大力。 谷大力眼神有些闪躲，咬了咬上嘴唇，“就，就小时候，犯错的时候啊。” 乔榕榕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她俏皮地眨眨眼。 “我知道了，小时候犯了错，老大就带着我们去给人家道歉。” 程悦柠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还真是，和刚刚那样差不多。 白开水给了谷大力和乔榕榕一个白眼，他没好气道： “也是多亏有了你们，让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操上了几十岁的心。” 肖淮坐在床铺上没加入几人的打闹，他有些恍惚，脑子里一直在想走廊上的那个人。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没想到十几年过去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不过他不在京市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这趟火车是直达列车，终点站就是霜溪市。 程悦柠看了眼肖淮，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他这种表情还挺少见的。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这是他们在火车上待得最后一个晚上。 众人利索地收拾好后就爬上了自己的床铺，睡一觉过后明天早晨就到地方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就拿着喇叭一个车厢接着一个车厢叫起床。 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大家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了。 肖淮这个时候忽然站起来走了出去，剩下的人不解地想要叫住他，但是被白开水阻止了。 程悦柠随着他的背影望去，眼里满是探究，她直觉一定和昨天的事情有关。 火车已经到站了，肖淮站在门口等着其他人出来，同时眼睛盯着过往的人群。 最终也一无所获。 从火车站出来还要去坐公交车才能到玉林镇，到了镇子上估计就有人接他们了。 等公交车的人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他们。 程悦柠一行人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大家坐在自己的袋子上啃着手里的包子充饥。 周围人看着他们手里的包子一个个都馋的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几人根本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悠哉悠哉地吃着手里的东西。 没一会儿下一趟公交车就从远处驶来，程悦柠他们正好就在最前面。 六个人站起身将自己的行李提起来，等到公交车安稳地停下来之后迅速挤了上去。 谷大力最先上去，他一个人先占了其他五个人的座位。 从这里到镇子上得两个小时的路程，不找个座位坐会被挤成肉干的。 何况还容易被小偷惦记，一个不小心东西就被偷走了。 公交车上挤着满满的人，大家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整个空间的气味也很难形容，程悦柠恨不得不用呼吸，感觉多吸一口气能少活两分钟。 乔榕榕虚弱的靠在程悦柠的肩膀上，她现在觉得特别不舒服，可能是晕车了。 程悦柠低头见她脸色苍白，手放在胸口处一下一下顺着。 她又转头看向后面的四个男人，他们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谷大力都快把嘴唇咬成香肠嘴了。 何礼的脸色也不太好，整个人十分萎靡。 程悦柠空间里没有晕车药，但是能够缓解晕车的东西有很多。 她借着手里的袋子，从空间拿出来几颗橘子，又找了一把山楂糕出来。 把东西分给几人，看他们吃了以后脸色稍微好转了些。 坐在谷大力旁边的女人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眼睛一转开口道： “小同志，你这是吃的什么呀，哎呀我闻着味道也太好了，给我也尝尝呗。” 女人说着就要上手抢，谷大力见状赶紧背过身去。 不过他的身子太壮实，一个转身就把凑过来的女人给顶了出去。 女人没占到便宜也就罢了，还被撞的差点趴在地上，顿时有些生气。 她坐正身子生气地瞪着谷大力，不过还不等她说什么就被白开水瞥过来的一眼看的不敢说话了。 白开水眼中是恶狠狠的警告，直看的女人后背发凉。 第31章 咋地都这么好看 折腾了一个上午，公交车终于到了玉林镇。 程悦柠几人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以后才不紧不慢的下车。 他们现在还得提着东西步行到镇上临时知青点，都不用问路，只要跟着前面的大部队走就可以了。 二十分钟前面的人才停了下来，程悦柠感觉自己像是进了热闹的集市。 大家提着东西在人群里穿梭，耳边全都是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肖淮率先看见了春光大队的人，他带着大家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过去之后，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牛车上喊着自己大队的名字。 男人看见他们一群人过来诧异地问道：“你们是来我们春光大队的知青？” 程悦柠点点头，“嗯，我们六个都是。” 男人从牛车上跳下来，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六个啊，那就齐了，能走了。” 接着男人看向面前这一群年轻人，四男两女，看着也行。 总比隔壁的大队强一点，尤其这几个里有几个看着还真不错，应该是个能干的。 “我是春光大队的大队长，我叫刘治，这个是我儿子刘博涵。” 这种时候白开水自然地站了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两根递给对面的父子俩。 “队长叔，博涵哥来抽根烟，我们几个是一起来咱们大队的。” “之前就听说咱们这个地方特别好，来了一看果然如此。” 刘治和刘博涵父子俩笑呵呵地接过白开水递来的烟，三个人很快就聊在了一起。 没一会儿程悦柠几个人就被大队长他们记清楚了，刘博涵笑着让他们都坐上牛车。 几人说说笑笑间就上了回村的路，程悦柠凑过去加入他们的谈话。 她从袋子里掏出两瓶水果糖分给大队长父子俩。 “叔，博涵哥这两罐糖你们拿着甜甜嘴，这是我们在下乡前买的，咱这应该还没有这种的。” 程悦柠在快下火车时从空间拿出来一大兜子糖分给众人。 现在这个时候，水果糖这种东西不贵但也不便宜。 聊天时随便给人抓上一把就能让对方高兴的不行，想问什么说什么也更好开口。 程悦柠完全不担心他们发现什么，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东西，包装上最多写个名称。 更多的时候直接是一个透明包装或是一个瓶子，因为程悦柠在拿东西出来之前就把包装换掉了。 在第一次拿东西出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包装的问题，晚上回去就找了个能生产包装的机器。 为了省事她又找个了做罐头瓶的机器，连夜生产了好几百个罐头瓶。 这些瓶子全都用来装糖这种颗粒的东西，她懒得一个一个给糖果装袋，很多都是直接装在瓶子里。 其实她刚才也可以直接给两人抓一大把已经包装好的，但是最终还是拿了两个瓶子。 因为这样既装的多显得人不小气，又能在吃完糖把瓶子留下来装水。 现在人们想要一个罐头瓶都很费劲，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舍得去买一瓶罐头吃的。 如程悦柠所料，两人看见她递过来的东西眼里都染上了笑意。 他们本来还不好意思收，程悦柠和白开水说了半天才肯收下。 一路上，大队长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村里的情况，又说了知青院的几个知青。 说实话在来之前他还挺担心的，知青院里的那几个知青麻烦的很。 但后来看了这几个新来的知青以后他就放心了，这几个看起来更不好惹。 尤其身边这个丫头，眼睛转的滴溜滴溜的，一看就是个脑袋聪明的。 还有一开始给他烟的小子和后面高个子长得挺俊的那个也都不是善茬子。 他想着这几个人不把那些老知青欺负了就不错了。 从镇上到春光大队坐牛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几人嘻嘻哈哈间已经到了村口。 进了村子只有几个没事做的老太太在大树底下聊天。 一看大队长带着新知青来了大家都好奇地走过来。 “大队长，这是新来的知青啊，乖乖，咋地都这么好看。” “这下咱村儿里的丫头小子不得闹腾了。” “哎呀，你看那个小个子，长得跟个丫头一样，俺家孙女都没他俊。” 何礼听着各位婆婆的话羞得低着头直往谷大力的身后藏，他还是头一次面对这种场面。 对面的婆婆们越说越起劲，大队长刘治一看情况赶紧示意自己儿子赶着牛车走。 还没等大家到了知青院整个大队就都知道了，今天来的六个知青都特别俊，可好看了。 知青院在村子的山脚下，本来就是后面才盖起来的房子，当然位置比较偏一点。 到了地方他们直接进了知青院，一进去发现院里坐着好几个人。 大队长一看见他们就气得说道：“你们怎么没去上工，一群人坐在这儿干什么！” 院子里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这会儿站起来笑着回道： “大队长，别生气，我们这不是想着新知青来了，所以等着欢迎他们吗。” 大队长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行了，我能不知道你们，告诉你们，现在偷懒等到分粮食的时候不够吃别来我跟前哭。” 接着他又转头对着程悦柠一行人说：“这就是你们要住的地方，现在知青院有七个人，三个女知青，四个男知青。” “院里有四间房，两间男生住，两间女生住，你们几个看着分。” 这会儿刚才戴眼镜的男知青又开口了：“剩下的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我叫白亮，是知青队长。” “她叫王圆，这个是王洋，他们是两姐妹。” “那个拿着书的女知青叫张洁，在咱们村的小学当老师。” “从我身边挨着过去是王智，吕帅，代文龙。” 人家都介绍了，他们这边也得说点什么才行。 于是白开水从后面站出来，一个一个的介绍了程悦柠他们。 说来也是凑巧，两边开口的人都姓白。 大队长看也没什么事了就打算离开，剩下的事情他们自己弄就成了。 谁知道他还没迈出知青院的门就被人从后面叫住了。 “大队长请等一下，还有事要麻烦您的。” 叫住他的是张洁，那个在村里小学当老师的女知青。 大队长不耐烦地回过头，“什么事？” 张洁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态度，站起来直接说道：“我是想说，现在我们知青院的知青太多了，加上新来的住在一起太挤了。” “所以呢？” “所以您看是不是可以让他们住到别的地方，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 要说刚才大队长只是不耐烦，现在他已经十分生气了。 程悦柠看见大队长的眉毛都竖了起来，他的脸色发青此刻怒目圆睁。 “不习惯和别人睡一起你下什么乡，你当这是你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习惯就想办法滚回去，没人惯着你，还有你们，不想住就自己掏钱出去住去。” “知青院就是这样，谁不想待自己想办法去。” 其他老知青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程悦柠也算是看明白了。 合着今天根本不是为了欢迎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不让他们住进来啊。 第32章 长嘴不好好说话 程悦柠也不屑于和这群人来往，跟他们住在一起还不知道得出多少事。 她偷偷拽了拽白开水，“老大，咱们问问大队长看有没有空房子租给我们吧。” 白开水也正有此意，他见那群老知青也烦的不行。 “队长叔，咱村里有没有可以出租的房子，我们几个租。” 还没等大队长说话，老知青里有一个人又站了出来。 程悦柠记得他好像叫吕帅，不过看样子不仅不帅，还挺丑的。 吕帅夸张地冲着白开水说：“租房子，你这么有钱！” 接着他又看向旁边的乔榕榕和程悦柠意味深长地挑挑眉。 “哦～明白了，这种情况是我也出去住了。”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下，白开水直接一拳将他打的吐了一口血。 “再有下次就不是这样了，舌头不想要了就直说。” 白开水抓住他的脖领一把将人拽的摔到地上。 吕帅此刻有点害怕，他看着男人的脸嘴唇抖了抖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大队长这会儿才出来阻止，“白知青，算了，你刚不是说想租房子吗，咱们继续说。” 白开水松开手中的衣领轻蔑地瞥了瞥地上的人，那眼神看起来像在看一堆肮脏的垃圾。 他走到大队长的跟前两人一起商量租房子的事情。 程悦柠没参与租房的事情，她眼睛盯着吕帅想着给他点什么教训。 既然长了一张嘴不好好说话，那就不如不要这张好嘴。 程悦柠在空间里找了半天，从一堆药丸里找出了她需要的那一个。 这种东西她有好多，要是再有不长眼的人来招惹他们，她一定大方的给他们吃些好东西。 吕帅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他颤抖着手端起地上的杯子。 程悦柠亲眼盯着他喝下了一整杯的水，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肖淮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他刚才亲眼看见吕帅的杯子里有东西掉了进去。 他轻轻挑眉一笑，同样站在一边看着人把东西喝完。 对这种人不能手软，何况也得给剩下的人一个警告。 吕帅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失去好好说话的能力了。 白开水那边好像已经和大队长谈拢了，听着两人都在商量什么时候交租金了。 程悦柠过去看了看白开水询问道：“老大，我们租的房子在哪？” 大队长看这边也没啥事了就干脆带着几人去了出租的房子。 白开水定下的房子离知青院不远，更靠近村子中心。 从外面看还挺新的，院子很大，正对着大门的北面是一排屋子，数着一共有四间。 南面有一个用竹子和木头搭成的棚，下面应该是准备放柴火的。 棚子的右边还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是杂物间。 院子的中间围起一片空地，想来应该是用来种东西的。 大队长给几人介绍道：“这个房子是一个老爷子的，这是他给他孙子准备的。” “老爷子是军人，受伤退伍后回来在村里盖了大房子。” “本想着给孙子娶媳妇用，他孙子也是个军人，没想到人在出任务的时候没了。” “后来老爷子因为太伤心一年多也跟着走了。” “不过你们放心，这房从盖好以后就没人进来住过，老爷子没在旧房子了。” 程悦柠对这里很满意，听大队长这么说也不禁觉得有些遗憾。 这么好的房子，本来应该住着幸福的一家人的。 “我们就租这里了吧，大队长房租多少钱？” 提到房租大队长看了看众人，他挠着头道：“房租的话一年50块钱。” 怕他们觉得贵大队长又赶忙说：“这个院子是砖瓦房，主要还是新的，又有口水井，比队里的房子都好，所以房租贵了一点。” 程悦柠几个人听了都觉得可以接受，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但在租房子之前有些话必须得说清楚，以免最后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程悦柠看着大队长严肃地说：“大队长，房子我们租了，但是有些话得提前说好。” “既然我们租了这个房子，那么这个房子的主人暂时就成了我们。” “没有我们的允许任何人不可以随便带着人住进来。” 这是很重要的，万一以后再来知青，大队长把人送到他们这边来怎么办。 大队长也明白程悦柠的意思，他觉得这是应该的，钱是人家出的没道理再让别人住进来。 他没有犹豫地点点头答应了，“程知青放心，我不会做那种拎不清的事儿。” “一会儿我给你们写个收据和协议，咱写的清清楚楚的，对谁都好。” 程悦柠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这就是他们的家了。 事情已经定下了，白开水跟着大队长回去交租金签协议，顺带把收据拿回来。 剩下的其他人开始收拾房间，时间长没人住再好的房子也不免有些破损。 关键灰尘也积了厚厚一层，几人估计得收拾好几个小时才能干完。 程悦柠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多一点，晚饭之前也许就能弄完。 她空间里有吸尘器充满电就能带出来打扫，这就能加快打扫的进度。 此时，肖淮带着其他人在院子里收拾，他们的动静很大，正好盖过了屋里吸尘器的声音。 程悦柠带着口罩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打扫，她的任务就是把灰尘都吸干净。 乔榕榕跟在她后面端着盆，她负责把一些边边角角的用抹布擦干净。 他们两人配合默契，没一会儿就把北面的四间屋子都收拾了出来。 白开水正好也回来了，程悦柠从空间翻出一些防水的塑料布给他。 他和肖淮两个人要把这些塑料布垫到南面的棚顶和两间屋子的屋顶上。 因为不是用来住的缘故盖的时候用的是土砖，几年下来有不少地方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松动。 程悦柠还要求把厨房里的墙都用塑料布给糊住，她怕哪天吃饭的时候吃到墙上掉下来的泥。 几人各司其职忙的热火朝天，何礼一下午光是烧水都烧了五六回。 一锅水众人几乎都等不到水凉就都喝光了。 终于，程悦柠他们在快到晚饭的时候才将整个房子打扫完毕，看着亮堂的屋子大家心情都变好了。 何礼准备的晚饭也正好端了出来，都不用招呼，几人拿起筷子夹了菜就往嘴里塞。 一顿饭吃的狼吐虎咽，最后连盘子里的一点汤汁都被抢着蘸了馒头。 累了一天，大家吃完饭就直接洗漱去睡觉了。 大队长走的时候说过，明天新知青不用上工，大门一关一群人睡得昏天黑地。 第33章 当炮踩! 程悦柠第二天早晨是被村里闹哄哄的声音给吵醒的。 这动静仿佛是有好几只喔喔打鸣的公鸡和一群找食的鸡鸭猪羊站在炕头上对着自己叫一样。 此刻睡在另一边的乔榕榕翻了个身吧唧了两下嘴。 “悦悦，我们昨天没关门吗，是不是谁家的鸡闯进来了啊。” 程悦柠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迷迷糊糊地看向她。 她勾了勾嘴角温声道：“关了，村里应该就是这样吧，我们适应几天就好了。” 被吵醒之后也睡不着了，程悦柠干脆起床去厨房做早饭，吃完顺便到外面走一走。 房子昨天已经都收拾干净了，今天去买一些柜子架子什么的。 还记得大队长说过村里有个木匠平时做一些木工活儿拿出来卖，价格便宜做工也很不错。 进了厨房，程悦柠往锅里添了点水先把灶烧起来。 正想着拿点什么出来煮着吃的时候何礼揉着眼睛进来了，看见程悦柠在还吓了一跳。 “姐，你怎么在这？是饿了吗，想吃什么我马上做。” 程悦柠摇摇头，拿起一根柴火塞进灶里。 “简单吃点吧，我拿些馄饨出来我们煮点，吃完一起去木匠家看看架子和书桌。” 说完程悦柠从空间里掏出几包速冻馄饨递给何礼，然后在一旁给人打下手。 等早饭都做好以后乔榕榕才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她眼角挂着两滴泪呆呆地站在门口。 程悦柠笑着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蛋，“赶紧醒醒了，吃完饭我们还有事要干，再磨蹭就不等你了哦。” 乔榕榕拿着脸盆从井里打了一盆冷水，强制给自己开机。 村里的人都已经上工去了，现在能慢悠悠坐下吃早饭的也就只有他们一群人了。 众人吃完早饭就出了门，按着昨天大队长给的地址去了木匠家。 路上差不多用了十分钟，到了地方以后发现木匠家的院门没有关。 程悦柠从门缝里看进去，没发现院子里有人。 她伸手敲了敲门：“有人吗？请问李木匠在家吗？” 没一会儿程悦柠就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屋里出来，他也看见了门口的程悦柠。 “进来吧，东西全都在那边的屋子，你们进去挑就行。” 男人抬手给他们指了指放东西的地方就坐下继续完成做了一半剩下的活儿。 程悦柠他们进去挑东西，白开水和肖淮站在外面等着拿。 李木匠抬头看了看他们，“新来的知青？” 白开水点点头，“是啊李叔，我们是昨天下午才到的。” 李木匠没再回话，又专注地拿起地上的木头雕刻，仿佛刚刚问问题的人不是他一样。 白开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李木匠的态度一时间弄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时候程悦柠恰巧出声打断了他。 “老大，肖淮哥，进来帮我一下！” 程悦柠看见一个柜子很合她心意，这个柜子每一层有好多小抽屉跟储藏中药的柜子差不多。 每一个抽屉都有差不多20厘米高，可以放下不少东西。 正好程悦柠做“手工”时经常需要好多种零件，每次摆出来都乱糟糟的混在一起。 这个柜子买回去就可以放零件之类的东西，整齐又不容易弄混。 到时候再让白开水给她装上挂锁的锁扣，平时不在房间就锁起来，保证安全。 白开水和肖淮两人走了进来，看见面前的大柜子两人一人一边抬了起来。 程悦柠站在柜子前面跟着倒退，她得把这些小抽屉都护住。 否则稍微有个倾斜就很可能砸下来，做的这么好的东西万一磕坏了就不好了。 乔榕榕和何礼也把东西都挑好了，他们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放在院子里。 李木匠随意扫了一眼，淡淡地开口道：“一共三十五，那个柜子就搭给你了。” 除了柜子以外程悦柠他们还挑了三张书桌十把椅子外加三个脸盆架。 三张书桌和三个脸盆架一个屋子放一个，他们现在两两一间，正好住了三间屋子。 十把椅子也是必须要买的，也不是家里没有椅子。 只是在谷大力接连坐坏两把以后白开水直接让人劈了当柴火烧了。 房子里原本有两个大衣柜，一张圆桌，衣柜不够用所以程悦柠又挑了两个大衣柜。 两个女生一人一个衣柜，因为她们的东西太多了，公用一个不太方便。 听见李木匠说不收那个柜子的钱程悦柠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这个柜子应该花了很多心思才做好的吧。” 李木匠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停下了手里的活。 “本来是别人订的，后来用不上了，村里人是不会买这种东西的。” 程悦柠一想也是，这种柜子买回去也放不了什么大件，放小件物品也用不了那么多抽屉，不实用。 他们跟李木匠借了板车，大概得分几次才能把所有东西送回家。 程悦柠掏出钱数了数递给李木匠，他看了一眼就随意地放进裤子口袋里。 回去的路上，白开水他们推着板车拉着东西在前面走，乔榕榕和程悦柠两人慢步跟在后面。 快到家门口以后几人发现有人正趴在门外撅着屁股鬼鬼祟祟地扒门缝。 谷大力停下板车静悄悄地走过去，那人盯的十分入迷有人过来都没发现。 就在他准备用力推门的时候谷大力一脚踢了上去，男人瞬间“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他捂着自己的屁股，两条腿紧紧的扭在一起。 谷大力轻轻松松地把人拽起来，程悦柠过去一看，这不是吕帅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说！” 吕帅的脸已经变得苍白，五官全都皱在一起，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来，找，找你们。” 程悦柠挑挑眉问他：“找我们做什么，说清楚。” 吕帅仿佛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只见他张嘴，不见他出声。 接着，男人有些生气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他刷刷地翻了几页举在谷大力眼前。 谷大力松开抓住他的手，拿过本子看了一眼就递给了身后的程悦柠。 程悦柠一看上面的东西就笑了出来，“原来你是说不出话了，那你不应该去看医生吗，来找我们干嘛。” 吕帅用手指示意她看下一页，可程悦柠偏不配合他，她将本子合上又扔给了对方。 “我们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有什么问题你去找别人，别在我们跟前乱晃。” 说完程悦柠越过吕帅将院门打开，白开水他们推着板车把东西拉进院子。 几人没再管他，吕帅一个人站在门外愤怒地捏着手里的东西，他恶狠狠地回头看着院子里的程悦柠。 突然，一颗石头从门里飞了出来，直直地敲在吕帅的脑门上。 他还来不及躲避，下一秒就疼得龇牙咧嘴，吕帅有些惊讶地看向里面。 程悦柠在给白开水他们帮忙搬东西，她看都不看外面的人，只是轻飘飘地说道： “下次再那么看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摘下来当炮踩。” 吕帅当场愣在原地，他刚刚看她的时候她可是背对着自己的，怎么会知道？ 这时候，程悦柠的眼神扫了过来落在他的身上，吕帅的心狠狠抖了一下。 他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转头跑回了知青院。 第34章 两只花蝴蝶 经过几人来来回回的搬运，从李木匠家买回来的东西都摆在了合适的位置。 这么一看现在还真有了家的感觉。 程悦柠一高兴从空间里拿出好多食材，她还特意杀了一只鸡让何礼多加个菜。 何礼提着手里的鸡又看看灶台上放的肘子牛肉和羊排，还有谷大力刚洗好的一大筐蔬菜。 感觉也没必要非得在今天中午结束这只鸡的生命。 不过东西既然拿出来了，就全都做了好了，程悦柠他们都洗过手后在厨房里帮忙。 家里只有两个灶台，白开水探头进去看了看，他感觉不太够用，索性拉着肖淮在院子里再搭一个。 程悦柠看他们两个没一会儿功夫就搭起了一个灶台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刚刚想到了在末世的时候看见的一种东西，好像是叫面包窑。 她想要一个面包窑，之前看人家用面包窑烤了好多吃的东西馋的她口水都流了出来。 那会儿程悦柠还问过基地里有没有人会做，可问了一圈大家都说不会。 倒是有人想起来之前有一个人会，不过他早就成了丧尸了。 也不知道把他抓回来后他还记不记得怎么弄。 程悦柠用毛巾把手擦干，从空间里找出当时为了做面包窑时整理的资料。 她走到白开水身边把厚厚一叠纸交给正在点火的人。 白开水没想太多，顺手就接了过来。 “火已经烧起来了，这些下次点火的时候再用吧。” 白开水以为程悦柠给他这些是想用来烧火，完全没想着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程悦柠知道他是误会了赶紧摆摆手，“不是的，我想要个面包窑，这是制作方法。” 白开水一听站起身，他随手拽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拿起那叠纸开始看。 他每看完一页就递给肖淮，两人对着那几页纸仔细研究着。 程悦柠早就看过了，她大概知道需要什么材料，此刻正在空间里翻找。 等两人都研究的差不多以后程悦柠的东西也都找齐了。 院子西面的墙角是个合适的地方，几人决定就把面包窑搭在那里。 他们要做的面包窑是土窑，整个的制作过程相对简单一些。 程悦柠先用砖头和水泥做好了面包窑的地基，围出一个长方形框架。 她将白开水捡回来的石头铺了一层，又把空间的罐头瓶摆了一圈上去。 肖淮挑着担子去铲了一扁担沙子和一扁担黄土，然后按照比例把沙子和黄土混合在一起。 因为手边没有稻草，他们爬上南边的棚子拽了一把下来，把干稻草混合在土沙里。 先把干净的沙子倒下去接着再把混好的泥浆全都浇上去，将整个都覆盖到，但别忘了留一个窑口。 程悦柠从柴火堆里抽出两根粗细差不多的柴火插在上面，这是预留的出气孔。 最后把报纸铺在上面，全都浇上水浸湿，再竖一圈玻璃瓶用泥巴覆盖上去就成了。 只等着明天把窑里的沙子挖出来，将火把放进去燃烧，就可以使用了。 三个人忙活了半天，直到午饭都要做好以后才将将完工。 乔榕榕看着这个奇怪的东西不解地问道：“悦悦，这个是什么呀？” 程悦柠拍了拍手上干掉的泥巴，挑挑眉笑着说：“面包窑，做好以后就能烤面包点心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用啊？现在能烤吗？” 谷大力率先等不及地询问，他凑过去看了看这个大泥块。 程悦柠摆了摆手耐心解释道：“还不行，明天早上起来看一看，成功的话就可以用了。” 谷大力一听还不行有些失望，他瘪瘪嘴眼巴巴地盯着面包窑看。 不过这种情绪持续不了多久，下一秒何礼端着盘子走出厨房冲众人喊道：“吃饭啦！” “来了来了，闻了这么长时间的香味，我早就饿了。” 看着谷大力瞬间高兴地跑走的背影众人无奈地摇摇头。 吃过饭几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出去逛逛。 乔榕榕上午出去跟村里的婶子换了几顶草帽，这么大的太阳，不戴草帽出去绝对会中暑的。 回来肯定也会黑上一个度。 现在几人都戴着草帽拿上工具朝着后面的山上过去。 程悦柠上山前还想着，没准运气好她能挖到什么宝贝，比如人参灵芝冬虫夏草之类的。 可是宝贝怎么会说来就来呢，反正程悦柠一路上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有几只绿色的小蛇还有比手指头都长的虫子，就连野菜她都没薅了一把。 她现在非常佩服村里的孩子们，野菜薅的是真干净，她那一小把都是快进深山才攒够的。 程悦柠一行六个人在山上转悠了一个下午，她越走越累，越看越失望。 倒是身后的乔榕榕和何礼开心的不行，就跟来郊游似的。 两人见了野花就扑过去摘，像花蝴蝶一样。 白开水看着前面程悦柠的背影，小姑娘耷拉着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估计是觉得没意思，记得刚才上山的时候还兴奋的跟什么一样。 他低头嘴角偷偷的扬起来，看着地上的杂草眉眼中都含着笑。 又走了一会儿大家都有些累了，乔榕榕软趴趴地靠在程悦柠的肩膀上，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白开水四下观察了一番，突然朝着一个地方走过去。 大家都懒得动弹，也就没管他去了哪里，左右也就这附近。 没一会儿白开水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大把红色小野果。 他把手举在程悦柠跟前笑着道：“给，尝尝好不好吃，我在那边发现好大一片这种果子就摘了些回来。” 程悦柠看着眼前的一堆红珠子一样的东西好奇地拿起一颗捏了捏。 她试探性的往嘴里塞了一颗，入口有一丝酸，但是酸中还有点甜的味道。 白开水见她尝了一个开口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程悦柠高兴地点点头，她又抓起四五个一起放进嘴里，以此来证明她是真的很喜欢。 白开水看她吃的高兴也很满足，他扬唇一笑双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乔榕榕在另一边完全被忽视了，她抿着嘴唇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但是嘴角实在压不住，都快翘的和耳朵齐平了。 她的手还死死地按着谷大力伸过去试图拿白开水手里红果子的手，这个憨憨，脑子里真的只有吃的。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程悦柠又吃了几口以后才想起来分给其他人，她直接伸手从白开水手里抓走了小野果。 “老大，给你留点，你也尝尝。” 然后她就把剩下的果子都分出去了，一边分还一边说着：“还真的挺好吃的，一会儿咱们去多摘点。” 此刻也就只有谷大力应和她了。 谷大力坐在乔榕榕旁边一把将分到的野果子都送进了嘴里。 他也很喜欢这个味道，所以愉快地点头附和程悦柠。 谷大力此刻在心里暗想，刚才乔榕榕不让他拿，肯定是她也喜欢吃，怕他给吃光了才阻止他的。 算了，他大度不跟她计较，一会儿过去多摘一些分给她。 如果让乔榕榕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绝对要捶着他脑袋追着骂。 憨货，就知道吃！ 还污蔑我！ 第35章 还会再见吗? 太阳就要落山了，程悦柠几人决定再摘些果子就回去。 他们来到白开水说的地方，谷大力抖开上山前拿的麻袋就动起手来。 他一个人的速度抵得上三个人，有的果子摘下来时还戴着树枝。 何礼看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他摘一把的时间谷大力都快攒小半袋了。 他只好蹲下身从麻袋里找出那些带着树枝的果子，一个一个把他们挑干净。 另一边程悦柠正捧着一把果子想放进袋里，低头的时候意外扫见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定睛一看连忙把地上的何礼和麻袋一起提溜起来放在刚才坐着的大石头后面。 “快躲起来，有野猪来啦！” 程悦柠语气里都是兴奋，因为她辛苦走一趟的报酬向她跑过来了。 乔榕榕和谷大力也被她早就赶得远远的，他们要是被野猪发现万一给伤到就坏了。 这大野猪发出的动静听着就不小，看它越跑越近程悦柠眼里的兴奋都快跃出来了。 对付野猪不能掉以轻心，她从空间里找出一把手枪，装上消音器自己爬上了旁边的树。 野猪已经跑过来了，它气哼哼地站在树下左顾右盼，程悦柠坐在树上冲着下面吹了吹口哨。 “小宝贝，抬头，姐姐给你吃好东西。” 野猪听见了她的声音抬头望着树上，奈何它又爬不了树，所以只能用力撞向树干。 程悦柠欣赏了一下她活力满满的晚餐，丝毫没有犹豫的射出一枪。 “砰！” 子弹迅速飞出去，野猪当场疼得嗷嗷叫唤，还没等它扭动几下就重重跌倒在地。 肖淮和白开水率先过去踢了踢地上的野猪，等了半天发现它没有反应才放心。 程悦柠从树上跳下来，她抓住野猪的两个獠牙往上面一提。 嚯，还挺沉！ 她将野猪直接收进了空间，他们得赶紧下山。 地上刚刚杀野猪时流了不少血，要是不尽快离开可能马上就会有别的野兽闻着血腥味过来。 真要是这样，别说野猪了，就连他们几个都得成为人家的盘中餐。 打到了野猪一行人连野果子都没心思去捡了，提着个半满的麻袋就回去了。 到了家白开水把院门关的死死的，几个人开始在院里收拾野猪。 现在这个时候村民上山摘点野菜野果或者抓两只野兔没什么，但是像野猪这种大型猎物是必须要上交的。 对于程悦柠来说，上交是不可能的，她费了一颗子弹弄回来的东西，凭什么让别人捡现成的。 谷大力用空间里拿出来的斧头把野猪分部位劈开，这活儿他干的特别起劲儿，全都是白花花的猪肉啊。 不过野猪肉的味道太臭了，炖着吃应该不太好吃。 所以程悦柠他们决定多放点调味料做成腊肠，平时炒菜的时候用或者送给别人做人情也可以。 收拾完野猪又清理了地上的血水才发现天色早就暗了下来，程悦柠从椅子上站起身后伸了个懒腰。 “终于弄完了，阿礼我们晚上多做几道素菜吧，我现在对吃肉的欲望不大。” 这头野猪太肥，程悦柠他们光是扒肥肉就扒了半天，那一层油腻腻的肥油差点让她吐出来。 感觉手都洗不干净了，油亮亮的发着光。 谷大力一听晚上要吃素眉毛都耷拉下来，他提着一大块猪排骨向程悦柠争取：“吃排骨行不行？排骨没那么多肉。”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悦悦。” 他抬起头乞求地看着她，感觉她要是不答应谷大力能立马哭出来。 程悦柠看他这样就想欺负两下，“要是我说一点都不行怎么办？” 她坏笑着挑挑眉后也故意耷拉着眉毛模仿谷大力的样子，谷大力一看就有些急了。 这会儿白开水也配合地将地上的猪肉都拿起来，“我看挺好，晚上咱就吃素了。” “不行不行，老大，不吃肉我晚上会睡不着的。” 谷大力跟个小媳妇一样扒拉着野猪肉和白开水拉扯。 众人站在旁边看着他这副样子笑得不行，可是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帮他。 最后还是乔榕榕看不过去这人的傻样，她轻轻叹了口气上去拍了拍谷大力的手臂。 “我说，你听话是只听一半吗？悦悦又没说今天不做肉菜。” 谷大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自己理解差了。 “嘿嘿，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了半天。” 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可尽管嘴上说不担心手里却迅速地把刚才的排骨放下换成了五花肉抓在手里。 何礼自觉拿着东西去做饭，谷大力看见立马逃似的跟着离开，“我来帮忙，洗菜什么的交给我就行。” “扑哧～” 程悦柠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白开水看她笑了也眯着眼睛勾了勾嘴角。 肖淮坐在一边有些失神，自从来了之后他一直不怎么在状态，其他人都看出来了，但是谁也没说。 不过一直这样也让人有点担心，吃过晚饭后白开水看着自己一个人坐在那的肖淮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出来一下，我们聊聊。” 肖淮没出声，起身跟在人后面出去了。 程悦柠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她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新生活才刚开始不是吗。 白开水和肖淮也没有走太远，他们两个在房子后面溜达着。 肖淮抬头望着天上，夜幕降临，那轮皎洁的明月如期而至，繁星点点散落在深色的天空。 “你那天在火车上看见谁了？” 白开水扭过头去看他，肖淮此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一个故人，不过也许是我自己看错了，应该不是他。” “那就别放在心上了，该见的人终究会见到的。” 肖淮点点头，真的还会再见吗？ 他不知道。 但令肖淮想不到的是，这几天一直被他反复想起的人此刻距离他越来越近。 那句还会再见吗很快就会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还会再见面的。 此刻在霜溪市里，一个男人背着个比自己宽了一倍的背包从公安局出来。 他昨天在火车上帮忙抓了两个卧底，后来火车到站以后就被公安给一起带走了。 男人在公安局里待了两天为了配合公安同志调查，因此他错过了和其他知青一起回村的机会。 所幸他们还给他开了介绍信，今天晚上他还能去招待所住一晚。 公安局里的一位男同志骑着自行车负责送他过去，毕竟天已经黑了，让人走过去也不合适。 等把人送进招待所以后那位公安同志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禁感叹。 这个陈烁凡同志身手真是太厉害了，在火车上使的那几招简直帅的不得了。 他一个人就徒手制服了两个带着武器的卧底，还没等他们的人出手敌人就已经趴下了。 走在前面的陈烁凡在招待所前台登记好以后就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这会儿躺在床上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从昨天开始他心里就一直不得劲，总觉得火车上有一道目光让他很熟悉。 可是当他抬起头看过去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一样。 第36章 招蚊子体质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早早醒来准备去上工，等到了地头大队长刘治已经站在那等着他们了。 村民们看见新来的知青都很好奇，拿着手里的工具也不开始干活，一个劲儿的往这边瞅。 大队长先带几人去仓库领工具，仓库的负责人是大队长的儿子刘博涵，他是大队的保管员。 他平时就负责保管粮食以及工具的保管维修和分发出库，要是队里需要购买农具也是他的任务。 几人拿了工具后又返回地里，大队长知道他们是第一次干活，特意找了个性子好的婶子教他们。 今天上午地里的活主要就是拔草和铲二遍地。 白开水他们几个男知青被带走去学习铲地，程悦柠和乔榕榕留下来和婶子们一起拔草。 负责教他们的婶子是桂芳婶，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因为长年在地里干活皮肤很粗糙。 她的脸上也有几处晒伤的黑斑，导致整个皮肤的肤色都不均匀。 桂芳婶看见程悦柠她们微微冲人笑了一下，走上前带着人去了分给她们的地里。 “走吧，咱们在那块地干，拔大草很容易，这活不难。” 程悦柠点点头乖巧的跟在后面，“好，今天我们两个就麻烦婶子了，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学。” 周围的人见着她这副样子点点头，看着是个安分的丫头，应该不像之前那几个那么能作。 有几个婶子手里拔着大草嘴也闲不住，干着干着就凑在一块说起了悄悄话。 “你别说新来的两个女知青都挺好看的哈，你瞧走在前面那个是不比之前来咱大队慰问的文工团的好看。” 旁边的婶子一边低着头拔草一边附和道：“可不是，我看可比那文工团的俊，后面那个胖丫头也不错。” “是啊是啊，我觉得胖的比瘦的好看，再说了，人不都说屁股大好生养吗。” 同队的另一个人也薅着把草过来凑热闹，她对这新来的也是好奇的不得了。 此时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看了看程悦柠和乔榕榕两个人，放下手里的草摇了摇头。 “要我说啊，这女人长得再漂亮也没用，多生出几个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她的话一个婶子冲着身边人瘪瘪嘴挑了挑眉，随后她故意大声地调侃： “王婆子，你可别在这跟我们说长得漂亮没用，然后背地里又偷偷找人女知青说亲哈。” 大家谁不知道，这老太婆的孙子就是村里的二流子，见着漂亮小姑娘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 王婆子还曾经腆着脸上那些姑娘家里提过亲，最后被人家家里的男人扔出来好几次。 这附近但凡知道点的人家就不可能同意把自己的姑娘嫁到他们家去，她就是自取其辱。 村里人回回都当成个笑话看他们祖孙俩，就这王婆子还不当回事次次那么闹。 虽然说是悄悄话，但婶子们平时可能习惯了大声说话，所以她们这会儿说话的声音根本不低且越来越大。 还没走远的程悦柠和乔榕榕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程悦柠回过头打量了一下王婆子的脸，她推了推身边皱着张脸的乔榕榕。 “记住她的脸以后离她远点，别一个不小心被这人给缠上了，机灵点儿。” 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之前她还听说过，有些心眼坏的人故意搞出点事来以此毁了小姑娘的名声，就为了人家能嫁给他。 不少小姑娘因为接受不了都选择自杀了，而作恶的人丝毫不受影响接着再物色下一个无辜女孩。 不过，要是让她程悦柠遇上这种人，别说打的他妈都不认识，就是阎王来了也认不出是什么东西直接分在畜生那一类。 一想到这程悦柠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给乔榕榕他们弄点防身的武器了。 嗯，下工以后回去就搞，有了防身的东西看谁还敢欺负他们，老娘让他有去无回。 “悦悦，我有那么胖吗？” 乔榕榕气呼呼的一句话让程悦柠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真的有那么胖吗？怎么就成了胖丫头了！” 一直走在前边的桂芳婶子轻轻笑了一下，她回过头看了看不高兴的乔榕榕。 “你别搭理他们，他们就是嘴碎的很，哪里胖了，我看就挺好的。” 程悦柠赶紧点点头，她转身双手搭在乔榕榕的肩膀上盯着人故意笑着逗她。 “就是，他们瞎说的，拢共没有多少肉只是不小心长在脸上了而已。” 说完还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白白嫩嫩的多好。 乔榕榕现在可笑不出来，她拍开程悦柠的手撅着嘴叉腰看她，“悦悦，我真的要生气了哦。” “哈哈哈，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说真的你不胖，在意他们这些做什么，你又不嫁给他们家也没吃她家的饭，关她屁事！” 也是，在意这些做什么，听程悦柠这么一说乔榕榕瞬间就想开了。 其实她也没多在意，自己什么样自己最清楚，她就是不高兴胖丫头这个称呼。 桂芳婶子在一边看着两人，她的眼里满是羡慕。 还是年轻好，长得漂亮又有活力，又上过学以后肯定不会留在这里成天种地。 哪像她一样，后半辈子什么样一眼望到头了。 嘻嘻哈哈够了就得赶紧干活了，这一会儿桂芳婶已经拔了一大把草放在地上了。 程悦柠和乔榕榕安静地凑在桂芳婶的跟前，仔细听着如何将秧苗和杂草做区分。 因为现在是夏季正是作物生长旺盛的时期，所以地里郁郁葱葱的一大片。 拔草的时候需要将草都扒拉开，看清楚以后才能下手，千万不能拔错了。 粮食很珍贵经不起这么浪费，哪怕一根也不行。 但是就像程悦柠这种新手，他们很难从一大堆绿叶子里精准的找出要拔掉的那一根。 尽管桂芳婶讲的已经很清楚明白，可是一上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幸亏有人在旁边看着能及时阻止她们犯错，不然今天这片作物保不齐得少多少根苗。 另一组去铲地的这会儿也学得差不多了，四个人并排跟着村里人有模有样的干着。 就是队里的锄头刃都卷了，用着很不顺手还费力气，原本锄一下就可以的事情得两下才能做好。 何礼人小本就力气不大，挥了没一会儿就没了力气，他也不停气喘吁吁地继续干，就是感觉锄头越来越沉。 白开水看他这么累也不能说让人别干了，只能先挺着，等下工以后和大队长说一声给他换个活。 他们不缺钱没必要这么拼命，只要自己能活得下去不跟村里借钱赊粮食，大队长应该不会管的。 有这种想法的人还有此刻正钻在草丛里皱着眉头拔草的程悦柠。 她真的快受不了了，地里虫子多，尽管她提前做好了准备也用了花露水，可还是被咬的不行。 本来就是招蚊子的体质，别人都好好的，就她一个人在地里抓耳挠腮。 何况这时候拔草地里的作物都长高了，每次钻进地里闷热的真让人受不了。 第37章 人性这种东西，拿不准 日头越来越盛，在太阳底下干活热的人都大汗淋漓的。 程悦柠感觉连地里的蚊子都消停了不少，估计全都热的藏回去了。 就这么硬撑着好不容易下工的铃响了，程悦柠站起身子和后面的桂芳婶子打了声招呼就跑。 小队长站在地头看她这样扯了扯嘴角，算了，最起码没闹事安安份份的在地里待着不是。 不过…… “程知青，你还没记工分！” 小队长一脸无奈地朝后面喊人，程悦柠刚跑了没几步又赶紧刹车，掉了个头又冲着记分员过去。 还没到了记分处就看见了白开水他们，不过是被一群婶子围住了。 仔细一看外面还站着好几个小姑娘，个个脸蛋通红要看不看的样子，就跟大型相亲现场一样。 程悦柠见白开水他们已经一脸的不耐烦了，她赶紧拉着乔榕榕过去。 “各位婶子们让一让，让我进去。” 她跟个小炮弹一样闯了进去，直接站在四个男人前面。 一群婶子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姑娘有些愣神，“丫头，你也是新来的知青吧？” “哎呦，肯定是，咱大队里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了。” 一个稍微有些胖的婶子凑近打量着程悦柠，“丫头，婶子家有个儿子，你想不想见见？” 程悦柠惊讶地挑挑眉，这是主意又打在自己的身上了？ “不了婶子，我没打算在这找对象，我哥他们也没有。” 胖婶子一听歇了心思，人家不愿意她再怎么着就没意思了，她家的儿子又不是找不到老婆。 “行吧，不找对象你也可以有空上家来，婶子种了好多菜到时候给你摘点儿，可好吃了。” 见婶子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程悦柠也乐意搭理她。 “好啊婶子，正好我们刚来还没收拾自留地呢，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 “怎么会呢，要不一会儿就跟婶子回家去，给你摘一篮子菜回去吃。” 其他婶子见两人都聊上了有些不满，“哎哎哎，徐家的，要聊天去一边聊去，没看我们这还有正事呢吗。” 程悦柠转头瞅了众人一眼，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正事就是我们都不打算在这找对象，所以各位婶子就不要操心啦，赶紧回去做饭了。” 婶子们一听都有些不高兴，“我们看的是这几个小伙子又不是你，你瞎捣什么乱，赶紧起开。” 她们的语气很不好一下就惹毛了后面的白开水和肖淮几人。 两人直接把程悦柠揽在身后，白开水眼神如刀狠狠地瞪着对面的人。 “既然别人好好说话听不懂那就别怪我说难听的了。” “各位婶子还有后面的女同志们，我们兄弟是不可能在这里结婚的，说白了，人往高处走，不要白费心思了。” 白开水话说的难听，简直就差明说了，就是看不上你，别打老子主意。 有些姑娘被这么说承受不住红了眼眶，有几个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程悦柠，她们怨上了眼前的姑娘。 大家都还抱有幻想，要是程悦柠不出来搅局或许她们就有机会了。 不过也没人在意她们的想法，白开水说完拉着程悦柠一群人进去记了工分就走。 看他们走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大队长过来了，他看了看刚刚惹事的婶子们，叹了口气。 “你们啊，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人家是傻的？” “不就是看见人家长得好又有钱所以动了心思，你们也不看看那两个丫头。” “人家那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是找对象会看得上咱村里的人吗，别上赶子丢人了。” 大队长的话也说的很难听，他清楚，要是不把话往难听了说，这帮女人还有的闹。 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发生，队里的女人见着好一点的小伙儿就往自己家带，恨不得直接把自己闺女嫁出去。 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大队这种坏名声也早被传出去了。 他好几次上镇里开会被其他大队的人嘲笑，臊的他脸都抬不起来。 他就不明白了，别的大队都是有儿子的人家搞这些事情，怎么他们大队还反过来了？ 村里一个年长的老太太此时也站出来说话了，她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刚刚的小伙子说的不错，人往高处走，你们不也是这样？都一样。” “以后各奔各的吧，别再往人家跟前凑了。” 徐婶子这时候也不屑地插了句嘴：“就是，搞得自己家闺女就跟嫁不出去似的，非得贴人家，现在弄没脸了吧。” 说完她再也懒得看这群人，甩甩手去记了工分也回家做饭去了。 周围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大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有不少人心里对这件事上了心。 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大部分有儿子的人家都在饭桌上提醒自己家的儿子，“人往高处走，村里的姑娘都少招惹。” 此时正走在回家路上的白开水还不知道，他一句人往高处走一时间成了村里所有年轻男人的人生信条。 中午白开水他们没有做饭，程悦柠从空间里拿了些吃的出来，又把来之前准备的包子装了些热上。 吃饭的时候整个饭桌上安静的不得了，程悦柠嘴里咬了口包子愣神，她正在想事情。 上午的时候她还想着给乔榕榕赶紧弄一个防身的武器出来，可谁能想到，眼下最需要的不是乔榕榕，是四个男人。 吃完饭以后程悦柠在屋里自己鼓捣了半天，没一会儿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她把几个人都叫过来，然后把盒子里的东西一一分给大家。 众人拿着手里几个和火柴盒差不多大的小封口袋有些茫然地看着程悦柠。 “悦悦，这是药？干什么用的？” 袋子里装的是一些粉末，谷大力想打开闻一闻。 程悦柠伸手赶紧阻止他，“别乱闻，这是迷药。” 谷大力一听吓了一跳，他用手指死死捏住了袋子的口，生怕一不小心撒出来。 “那这个粉色的呢？也是迷药吗？”乔榕榕拿着另一个询问程悦柠。 程悦柠没回答，她干脆拿出一份一模一样的开始给大家解释： “这个白色的是迷药，粉色的是解药，黄色的是毒粉。” 听完她说的这下众人是真的被吓到了，迷药就算了怎么还有毒药，这是要做什么？ 白开水深邃的眼睛此刻弯了弯好像在笑，他率先把东西装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都装好，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保护自己。” 程悦柠赞同地点点头，“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不是我们把别人想的太坏，但是人性这种东西拿不准。” 其实她刚刚还考虑过给武器之类的，可要是给了他们还得找地方藏，这样更容易暴露，尤其现在夏天穿的少。 所以还是药粉更合适，万一遇到坏人只要一小撮就能放倒，她拿空间里的猪试过好几次。 最胖的那头也就比一小撮多一点点就晕了，村里的人怎么看也没有一头猪重吧。 第38章 其他的啥也别干! 中午歇不了多久就又得去上工了，白开水他们没去领工具直接去找了大队长。 大队长此时正在仓库的小屋里等着和会计一起商量点事，不过会计没等来等来了他们一群人。 看他们一群人过来刘治有些摸不着头脑，猜不到他们要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中午的事情？ “你们找我有事？” 程悦柠直接开口：“大队长，我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换个活干。” “换活？”大队长有些不解地看着众人，“你们都要换？” 白开水几人点点头，程悦柠这会儿又凑过去，她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大队长，拔草的活我真的干不了，今天一上午我都没认清楚草和作物的区别。” 本来听到这刘治还觉得这是正常现象，他刚想要劝几句，可是程悦柠接下来的话让他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仅没分清楚还拔错了不少，弄的教我的桂芳婶子都快心疼死了，后面我都不好意思动手了。” 大队长手里正端着个搪瓷杯子准备喝水一听这话赶紧放下了，他用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程悦柠一副心疼的样子。 “换，赶紧换，以后你别给我去地里了。” 这还得了，再不给她换了今年的收成估计都得被她影响。 程悦柠听完唇角立马扬了起来，她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大队长，那我这些兄弟姐妹你看……” 她话没说完但刘治已经听明白了，他上下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四个男知青，除了那个小个子其他的一个个身体结实的很。 还记得当初看见他们他还以为大队来了一群混子，把人接回来的那个晚上他硬是一晚上没睡好。 提起这茬就让他想起了市里公安局现在还有一个等着他呢，明天他还得再去一趟镇里给人接回来，那估计也不是个善茬儿。 刘治把杯子拿起来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热水，“我看他们几个不用吧，大小伙子就得多干点儿活才行。” 看他这样程悦柠就知道大队长没那么容易松口，她见着他搪瓷杯子里的水剩的不多了于是殷勤地提起旁边的暖壶给人倒上。 ………… 当大队长看着杯里又蓄上的热水嘴角抽动了一下，大夏天的他好不容易把那点热水喝完。 他还想着一会儿等人走了去外面水井里打点凉的喝，这丫头倒好，专门来给他添堵的。 “我看你也挺有劲儿，不如去跟着一起铲地？” 程悦柠一听这是好心办坏事了，但铲地是不可能的，她灵机一动看见了立在一旁的锄头快步过去一把将锄头拿了起来。 大队长没在意，还以为她是同意去锄地给自己搁这儿表现呢，殊不知危险已经来了。 谁能想到程悦柠锄头是成功举起来了，不过两条胳膊却抖得跟筛子似的。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白开水一看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他挑了挑眉等着看好戏。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原本还在程悦柠手里的锄头直接冲着坐在一边的刘治过去了。 “小心！” 白开水不走心地配合着演戏，他还伸手试图上前把刘治推的远一点，实际上脚下的步子一寸也没挪。 肖淮此刻扭头看他，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兄弟的演技。 太夸张了。 不过还是有人被骗到了，比如旁边的三个憨憨，他们三个都以为要出事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 肖淮无奈伸手拍了拍何礼的后背眼神安抚他们三个不要着急。 “哐！” 在空中晃晃悠悠了半天的锄头终于还是砍在大队长眼前的桌子上了。 刘治被她吓得腿都软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象。 程悦柠低着头暗暗扬起了嘴角，她有把握，绝对不会出事的。 可是该演的戏还是得演完，接着她身体开始发抖哆哆嗦嗦连说出的话也结结巴巴的。 “大，大队长，你没，没事儿吧，对不起，我，我本来……” 没等她说完，刘治就抬手阻止了，他咽了咽口水急着道： “我看，我看算了，你去跟村里的孩子割猪草去吧，其他的啥也别干！” 他哪里还敢让她干活，万一她把他的庄稼都给拔光了或者抡锄头镰刀把别人给砍了，哪一件事都是他没法承受的住的。 还是放她去山上吧，只要嚯嚯不到他头上就行，再说了上山割个猪草能出什么事。 这会儿的刘治打死都不会想到，就是个割猪草的活也让程悦柠干出事了，还是个大事。 程悦柠看大队长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她在心里暗自嘀咕，大队长，对不起了，一会儿我给你拿些腊肠补补吧。 “那，那他们呢？今天上午挥锄头挥的手都抬不起来，连饭也没好好吃，你要不信，要不让他们也给你看看。” 大队长一听心抖了一下，“去，都去，想去就都去！” 程悦柠见目的达成眼底满是欢喜乐得跟吃了蜜一样。 憨憨三人组稀里糊涂的就换了个轻松的活干都愣了愣，这就行了？！ 白开水此刻眼里的笑意蔓延到了唇边，他看着站在中央的程悦柠笑了出来。 大队长这会儿也缓过来一点，他出声提醒众人：“想换个轻松的干可以，但是这种活工分低到时候分粮食的话没多少。” “提前先说好，这是你们自己做的决定，到时候可别和我扯皮，大队也不可能给你们借粮食。” 他对这些知青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安分守己就行，这些人永远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是会回去的。 眼下既然他们提出要换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别跟那些老知青一样分粮食的时候哭叽尿嚎地过来找他。 程悦柠几人听了都点点头，他们没意见，这也是正常的，再说了他们又不缺钱到时候直接掏钱买就可以。 大队长知道他们是决定好了，可是有个问题，上山割猪草实在是不需要那么多人。 他手指敲敲桌子想着什么，没一会儿就开口道：“割猪草两个女知青和那个小个子男知青去就行了。” “剩下三个知青谁会开拖拉机？选一个去开拖拉机，看谷知青这么壮实就去养牛吧，再找一个跟着一起。” “这里面只有开拖拉机的工分是正常工分，其余的工分都不高。” 眼下他也只能想到开拖拉机和养牛两个活儿了，拖拉机的事情不大，但养牛的事就是大事了。 第39章 勇敢的人可以得到奖励 说起养牛真是让刘治头疼了一整天，他今天本来想跟会计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他们大队的牛脾气倔的很，弄不好就容易伤人，养牛的人养了它快五年了，就这还总被伤到。 这不，昨天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养牛的突然被牛给踢了，人当时胳膊就错位了，肋骨好像还断了一根。 上了镇里的医院一看伤的还挺严重，估计得在医院待一段时间，就是出来也得好好养着，他正发愁找谁来替他。 这眼看没多久就要秋收了，到时候牛可有大用，况且就是平时也需要啊。 他是不指望牛棚里那群人的，他们一个个的走几步路都打着晃，别到时候牛还没怎么样他们就先倒了。 他们也不容易，虽然自己从来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也嘱咐过好几次村里人不要过去，可就是有些人听不进话。 看见人家落魄了就上去欺负，这种行为他属实瞧不上眼。 都是些为了满足自己自卑阴暗的心理的小人罢了，一辈子成不了大气候。 其实今天这些知青一进门刘治就一眼注意到了人群里的谷大力。 眼前的谷知青高高壮壮的比那头牛都结实，让他去养牛不是正好？还不用操心他会被牛给欺负了。 剩下两个也不错，随便哪个和谷知青做搭档都让人放心，就是那牛再倔也占不了便宜，他不担心牛吃亏就不错了。 至于拖拉机手也一直是个问题，他们大队早就想买一辆拖拉机了，可就是没有一个能开拖拉机的人所以才一直没实现。 他自己的儿子也指望不上，不争气的东西他之前带着去参加培训，刚上去就比拖拉机还抖的厉害，谁还敢让他上。 “你们谁会开拖拉机？” “白知青会，让他去吧。” 肖淮赶在白开水说话前先开了口，他们两个都会开车，但要是自己不开口白开水肯定会让他去。 他还是觉得自己跟大力一起去养牛就挺好，这活儿非常适合他。 再说了成了拖拉机手肯定忙，不仅如此每天不知道得和多少人打交道，光这一点他就不行。 但是这种事情对于白开水来说简直得心应手，之前他们在黑市就是，这位兄弟能给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唬着人就把买卖做成了。 他是没有这种能力的，所以还是让有能力的人来吧。 肖淮微微点点头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白开水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他能怎么办，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白开水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笑看着大队长点点头，“叔，我会开，只要你信的过我就没问题。” 大队长也满意了，今天这么一闹，既给他们换了活，又把困扰他好久的问题解决了，一举两得多好的事情。 “叔相信你，你就放手做吧，明天我带你上镇里先去培训然后咱再去看拖拉机。” 如今想要当一个拖拉机手是需要经过严格培训的，培训完参加考试最终拿到拖拉机驾驶证才能上路。 白开水也明白点点头答应下来，大队长一看事情既然都解决了也没必要再待着了。 他领着这群人去记分员那里说清楚情况，安排好事情之后就让他们各去各的岗位了。 白开水暂时没事今天下午可以不上工，但他也没回去而是跟着程悦柠她们上了山。 临走前大队长还特意拉着程悦柠嘱咐，让她上山以后去找山上的孩子们学习认认猪草，否则他还真怕自己那几头猪给她喂死。 等四人背着背篓上山以后就看见一群小萝卜头蹲在地上割猪草，他们看见程悦柠几个还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此时站了出来，他歪着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不出有多可爱。 “你们是谁？来山上干嘛？” 程悦柠笑嘻嘻地走过去，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颗糖递给面前的几个小朋友。 “来吃糖，我们是新来的知青，来山上是为了割猪草的。” 小孩子们一看见糖眼睛都瞪大了，眸子里也亮晶晶的，他们也不害怕了一个个都凑了过来。 “姐姐，你就是我娘说的漂亮知青吗？我娘说的没错，你真的好好看。” 一个小丫头扬着她白白嫩嫩又肉嘟嘟的小脸蛋看着程悦柠，她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小揪揪说话时一摇一摇的。 “是啊，你也长得很可爱呦，姐姐好喜欢你的。” 程悦柠蹲下身和小姑娘对视，她手控制不住地捏上人家嫩嫩软软的脸蛋。 “天呐，手感也太好了吧！” 小姑娘估计是头一次被人这样，两个脸蛋红彤彤的，她紧张地抿住嘴眼睛圆圆地看着面前奇怪的姐姐。 “你，你干嘛，不许碰她了！” 刚才第一个出来说话的小男孩从另一边冲出来，他直接上前把程悦柠的手拿开一脸奶凶奶凶的护在小姑娘前面。 小姑娘见有人保护她乖巧的躲在后面，她双手搭在小男孩伸出来的胳膊上，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对面的程悦柠。 乔榕榕一见这种情况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程悦柠也是一样，她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扬起嘴角轻笑出声。 “好啊，我不动她了，那我能捏你吗？” 她故意逗面前的小男孩，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小男孩没想到眼前的漂亮知青会这么说一下子被吓住了，他眼里满是纠结，犹豫了一会儿抿着嘴一脸不情愿地说：“行吧，你别捏她你捏我。” 说完他还闭着眼睛把头偏了过去，仿佛程悦柠是什么可怕的人一样。 旁边的几个小朋友早就不知所措了，一排排站在原地两只小手捏在一起，就这样谁都没想着跑下山去叫家人。 程悦柠抬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行了，不欺负你啦。” 接着她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让人转过头来和自己对视，“你真的很勇敢哦，勇敢的人可以得到奖励。” 说着程悦柠从手里拿出三四颗糖动作轻柔地塞进了男孩上衣的小兜兜里。 怕这些孩子真的误会自己是坏人，程悦柠又耐心的解释道：“姐姐是真的很喜欢小妹妹才那样的，但是下次不会了，刚才是我的错，对不起。” “以后你们都要记住了，绝对不能让任何不熟悉的人碰你们，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要赶紧跑，去找你们爹娘知道吗？” 程悦柠反思着自己刚才的做法，她那样很有可能会带来坏影响，导致这些孩子轻易相信别人从而对陌生人放松警惕。 她不该那么做，即使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也可能会存在隐患，何况现在的人贩子特别多，他们为了抓到小孩子真是花样百出。 小孩子都天真，哪里懂那么多弯弯绕绕，有些就被别人几句话或一两颗糖忽悠着跟着走了，有的则是没有防备直接被人抱着跑了。 一旦出现这种事，不仅是一个家庭的悲剧，更是这个孩子的悲剧。 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这些都是从小就要教给孩子们的道理，是每一个大人的责任。 该死的人贩子，要是有一天给她遇上了坟都不给他机会挖，直接炸成灰扬在粪坑里。 第40章 抓兔子了!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看着程悦柠，有一个瘦小的男孩抬起头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不可以？” 白开水这时走上前，他绷着脸严肃地看着几个孩子。 “因为有些坏人会用这样的方式骗走你们然后把你们卖了，这样的话你们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 孩子们一听吓得连连摇头，“不要，不要见不到爹娘。” “所以一定要记住姐姐的话知道了吗，遇见有人想碰你们要怎么办？” 程悦柠适时地提出问题，考验这些孩子们记没记住他们说的话。 结果让她相当满意，一群小萝卜头扯着嗓子大声回答她：“跑去找爹娘。” “没错，你们都太棒了，都有奖励。” 孩子们看着手里程悦柠分给他们的糖小心翼翼地攥着，生怕东西掉了。 见他们都不吃程悦柠有些疑惑，“你们怎么都不吃呀？这个可好吃了。” “我们想留着回家吃。” “对，我要回去和妹妹一起吃。” “我要跟爹娘一起吃！” 孩子们都点点头，他们都是这样想的，有好东西一定要回家一起分享才行。 程悦柠看着他们唇边的笑意渐盛，她站起身跺了跺微微麻了的脚，“孩子们，以后还想不想吃糖？” 孩子们一听当然点点头，“想吃。” “好，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以后要不要帮我们割猪草呀，你们帮我们割猪草我们给你们糖吃，怎么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吃糖就得付出劳动。” 程悦柠看着最先开始站出来的小男孩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这会儿也不害怕了，他大大方方的站出来回答：“我叫虎蛋儿，大名叫刘文源。” “你姓刘？你该不会是……” 程悦柠刚才就瞧着他有些眼熟好像一个人，现在听见他说自己姓刘顿时有几分确定。 “你爷爷是不是大队长？” 男孩骄傲的抬起下巴，“没错！” 程悦柠得到肯定的回答此刻有了些顾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居然让大队长的孙子帮自己干活，这要是被大队长知道了估计得生气吧。 虎蛋儿不管她在想什么，小眼珠一转透出一股子机灵劲儿。 “姐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们给你割猪草你就给我们糖吃？” 程悦柠愣了一下，“没错，你想做？” 虎蛋儿咬着自己的腮帮子眼底满是担忧，“我们人多你需要这么多猪草吗？” 要是能做的话当然要所有人都一起了，可是看程悦柠他们人少应该不需要太多猪草，这该怎么办？ 程悦柠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勾了勾嘴角安慰他，“你们所有人都来，只要把我们几个人每天的任务完成就全都有糖吃。” 这下虎蛋儿的小脸不皱巴了，他学着自己爷爷平时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过去和程悦柠握手。 奈何程悦柠比他高出太多了，他撅着嘴努力把手举高才碰到她的手。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说好了哦，你不能骗小孩，不然我就去找我爷爷。” 程悦柠本想给他些面子不笑的，但是实在是忍不住，这小模样真的太逗了。 几人愉快的达成共识，虎蛋儿当即领着自己的小伙伴们认认真真地开始割猪草。 整整一个下午程悦柠他们几个大人就和这些孩子们在山上待着。 猪草早就割完了，现在一群人坐在石头上翻花绳。 虎蛋儿他们几个男孩子不想玩这种小姑娘的游戏，于是纷纷缠着程悦柠和白开水去掏鸟蛋。 就这样一大帮子人自觉分成了两队，乔榕榕和何礼依旧陪着小姑娘们翻花绳编花环，程悦柠和白开水则领着小男孩去爬树掏鸟蛋。 程悦柠不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上树，万一没看住摔下来怎么办，因此在她严令禁止后就自己一个人上树了。 白开水负责在下面看着他们，因为她发现这些孩子好像不怎么怕她，但是白开水一过来有几个就会下意识的往后藏。 当然这种情况只限于其他人，虎蛋儿这个调皮的家伙自从熟络了之后恨不能把白开水当树爬，他是一点儿都不怕他。 程悦柠三两下的就上去了，不过她这趟看来是白来了，鸟窝里一颗鸟蛋也没有，估计早被别人拿走了。 正当她准备下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不远处有兔子蹦蹦跳跳地从洞里探出头来。 这不正好，程悦柠立马站起身，她一手环住一截粗壮的树枝，另一只手往后面背篓里伸借着背篓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弹弓。 “都别出声，有兔子！” 树下的孩子们一听瞪着眼睛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他们小心地连动都不敢动。 程悦柠握着弹弓对着不远处的兔子瞄准，下一秒一颗石子直直朝着兔子的脑袋过去。 刚出洞没多久的兔子应声倒地还没扑棱两下腿就死了，白开水带着孩子们愉快地过去捡兔子。 一群孩子见着兔子死了也不害怕围在跟前蹲在地上仔细瞧着，有胆子大的还用手摸了上去。 “哇，软绵绵的哎～” 其他孩子见有人动手了也争先恐后地伸出手摸兔子，小家伙们激动的叽叽喳喳说着话。 程悦柠从树上跳下来，趁人不注意她从空间里拿出几个小麻袋分给这些孩子。 “孩子们，来都拿着，咱们去抓兔子了。” 她刚刚已经看到兔子洞在哪里了，现在就过去把那一窝小家伙都收了，不然他们这么多人也不够分啊。 “抓兔子？我们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要带我们去抓兔子洞里的兔子，对不对！” 程悦柠用手指点了点虎蛋儿的小脑袋，“不错，很聪明。” 小虎蛋儿害羞地挠挠头他接过一个小麻袋率先走了，剩下的孩子一看也赶忙拿着东西跟在后面。 白开水在四周找了些枯树枝和树叶带着，一会儿他负责点烟熏兔子出来。 到了地方以后，程悦柠仔细观察了一下兔子洞的周围，她发现地上有好几个洞看情况这里应该能抓到不少。 她让孩子们两个一组把袋子撑开趴在洞口，以免有人抓不住让兔子跑掉。 白开水的树枝已经点燃了他一把塞进了一个洞里，不多时里面就开始往外冒烟，“孩子们，要好好的堵住兔子洞哦。” “知道了！” 程悦柠抬起头一看，所有孩子都认真地按着袋子，个个小嘴抿地紧紧的可爱的不行。 “啊，这里有兔子了！” 有人的麻袋里跑进了兔子，小孩儿高兴地叫了出来。 “这里也有！” “我们这也是！” 兔子被熏得都跑出了洞里接二连三地钻进孩子们的麻袋，惹得孩子们一个个欢呼雀跃，激动地拍着小手。 程悦柠和白开水怕兔子再让他们给抖的跑了，赶紧上去给他们把麻袋口系上。 野兔的性子比较烈在麻袋里不停地扑腾，一个小孩根本拿不住只能两个一起抬。 白开水把还冒着烟的树枝用脚踩灭了埋进土里，他慢悠悠地跟在一群人的后面。 看着站在小孩堆里笑得灿烂的人他不禁庆幸，还好他当初跟着一起来了。 第41章 这顿打不挨都不行 一群人提着兔子去了山上一条小溪边，程悦柠拿出刀子和白开水两个人快速将兔子剥了皮。 下午他们一共捉到三只大兔子和四只小兔子，小兔子她准备带回去养起来，太小了就是吃也没多少肉。 她把三只大兔子每只平均分给四个人，确保每一个孩子下山的时候手里都提着兔子肉，至于皮毛她就自己收了起来。 收工回家发现肖淮和谷大力还没有回来，他俩养牛的活儿要稍微晚一点因为先得把牛喂饱才行。 中午几人没怎么好好吃，所以晚餐就准备做的丰盛些。 程悦柠从空间拿出一条羊腿出来，昨天做的面包窑已经可以用了，他们准备弄个烤羊腿吃。 何礼再烙几张白面饼，用饼卷着烤肉吃简直太爽了。 确定好分工几个人就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程知青，你在家吗？” 一个不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喊程悦柠，程悦柠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过去给人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扎着一条大辫子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服，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显然是刚下工。 “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人看见程悦柠以后咧着嘴笑出一口白牙，她提起手里的袋子递过去。 “嗨，也没什么事儿，今天你不是给我家翠儿分了兔子肉吗，我就想着给你送点家里的菜。” “也不是啥好东西，都是自己家自留地种的，你们刚来应该也没个新鲜菜吃，你别嫌弃拿着吧。” 女人直接把袋子塞进程悦柠的手里说完就打算离开，程悦柠赶忙拉着人说道： “嫂子，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看这菜挺水灵肯定好吃，谢谢你。” “嫂子，你叫什么呀？我怎么称呼你？”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人家还不知道她是谁呢，“奥，我是村里徐家的大儿媳妇，你叫我徐大嫂就行。” “妹子，我先回去了，这回去还得给家里人做饭呢就不跟你说了，下回你到嫂子家来串门啊。” 看女人有些着急的样子程悦柠赶紧松开手，她提着袋子送了几步，“大嫂，你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 徐大嫂转过头冲着程悦柠挥挥手，“回去吧，送啥呀就这么几步路，下次来家里玩。” 程悦柠笑着点点头，看了看手里的袋子脚步轻快地进了门。 可她还没走了几步就又被后面的人叫住了，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程悦柠在家门口硬生生地送走了四五波人。 她们都和徐大嫂一样，因为自家孩子拿回去的兔子肉来回礼的。 大多数都是用程悦柠给孩子们的小麻袋装了一兜子菜提过来，有两个还装了些干货给她。 等肖淮和谷大力回来就看见程悦柠笑着站在家门口，地上放的四五个袋子。 “妹子，你这是干嘛？要去送人吗？” “不是，是别人送给我们的。” 程悦柠把大门推开提了两个袋子走在前面，她边走边把下午的事情跟两人说了一通。 白开水他们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了，羊腿也被何礼简单的去腥过后放进了面包窑。 见他们三个进来乔榕榕好奇地过去瞧了瞧，“悦悦，这些是刚才找你的人送的？” 程悦柠把东西都递给白开水，他和肖淮放进厨房拿去洗。 “嗯，是下午那些孩子的家里人拿过来给咱们的。” 乔榕榕一听睁大眼睛惊讶地点点头，她没想过还能收到别人的东西。 何礼跟着白开水进去看袋子里都有些什么，出来以后也是一脸诧异。 他和乔榕榕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白开水笑着拍了一把他的脑袋。 “用不着这么惊讶，村里人大多都很实在，这种人你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对你好的。” 程悦柠也很赞同白开水的话，目前看来他们来的这个春光大队总体还真的挺不错的。 当然了，上午那些讨人厌的大娘和婶子们不算！ 面包窑里面的温度很高，羊腿放进去没一会儿香味就弥漫开来。 白开水戴着手套用长钩子把装烤羊腿的铁盘钩出来，程悦柠找出现成的烤肉料撒在羊腿上面。 再有三十分钟就可以吃了，可这短短的三十分钟异常的折磨人，尤其对于谷大力来说。 烤肉的香味不断地往他鼻子里钻，勾的他口水都流不尽，一个劲儿的往肚子里咽。 “妹子，啥时候能吃啊？” 程悦柠抬手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就好了，再等等。” 谷大力回头看她眼里满是期待，“四舍五入一下，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拿出来了？” 四舍五入？ 看他不是开玩笑好像真就是这么回事的样子程悦柠无言以对，她选择沉默。 肖淮过去用手肘杵了他一下小声说道：“赶紧进屋搬桌椅去，否则一会儿有你受的。” 他的话音刚落白开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送你去读书是我这辈子唯二后悔的事情，那四舍五入是这么算的？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我算丢了！” 一般人被这么说肯定就羞得走开了，偏偏谷大力不是一般人，他凑到白开水跟前天真地问他：“那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肖淮看他这傻样无奈地摇摇头，他闭着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转身进了杂物间，没救了，一点也没救了。 以他对白开水的了解，不出三秒那人就得炸。 果不其然，在肖淮刚走了三步站在门口的时候身后的白开水扯着嗓子对着谷大力说：“最后悔的就是把你带回来！” 谷大力这下吃瘪了也不敢再开口，他嘿嘿两下赶紧起身跑走了，“那个老大啊，我去和肖淮搬桌子，你自己消消气哈。” 他才不会在意白开水的话，这么多年老大对他怎么样他清楚的很，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刚才哪里说错了？ 在杂物间找到肖淮以后他还在脑子里想这件事，直到搬了半天东西他才终于没忍住问道： “哥，你说我刚刚说错了吗？那十五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没有了吗？小于五的都舍掉，一小于五，我没错啊。” 两人正好在搬吃饭的大圆桌，肖淮在另一边低着头重重叹了口气，他咬着后槽牙脸色比锅底强不了多少。 要不是隔着个桌子，真想上去给他一脚，真是可惜了当年白开水赶猪一样的盯着他学习。 桌子平稳地放在地上，谷大力悄悄挪在肖淮的旁边，他用肩膀推了推身边的人，又暗戳戳地看了看对面的白开水。 “你说是不是老大弄错了，你可不能替他遮掩，不然他永远都学不会。” 有些人的打真的不挨都不行！ 第42章 劈死你个王八蛋! 肖淮决定让谷大力涨涨教训，他一转身对着白开水告状： “老大，大力说是你弄错了，让我不要包庇你。” 谷大力紧拦慢拦没阻止了肖淮的话，他扭过头讪讪地看着白开水，眼见着自己老大脸色越来越阴沉。 料到不好谷大力转身就想跑，肖淮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他伸手直接将人截住。 白开水提着扫帚已经过来了，谷大力一脸绝望地看向肖淮。 “兄弟，早知道我就跟你拜个把子了，要死一起死的那种。” “什么？你说白开水一把年纪了脑子笨死了？” 肖淮靠在墙上挑挑眉故意大声问他，眼睛里是明晃晃的不怀好意。 阴险！ 谷大力退无可退只能见机行事，于是他插着空隙逃白开水在后面追，院子里热闹的不行。 这会儿羊腿已经能吃了，等程悦柠他们把东西都摆在桌子上以后两人才消停下来。 谷大力被训得脑袋都耷拉下来，他坐的离白开水远远的，一个人报复性的吃完了半个羊腿。 桌子上的几盘菜也都是他扫了尾，准备的厚厚一沓大饼最后都吃光了，程悦柠又拿了两个馒头出来给他。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知青院早就闻到了这股浓郁的羊肉味，看着自己碗里清汤寡水的菜众人一下子脸色都不好了。 张洁一把将手里的硬窝窝头扔在碗里，她心里窝火冷嘲热讽道： “瞧瞧人家有钱就是好，还能有羊肉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享受的。” 白亮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碗，“听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应该都有点背景吧。” “有背景怎么了，还不是得一样来下乡，在这摆什么有钱人的谱呢，有本事回家去呀。” 王洋拿着窝窝头一脸不悦地啃着，她今天下午在肖淮那里吃了瘪，现在快恨死他们那群人了。 下午的时候她特意煮了两个鸡蛋带着，打算趁着小队长不在的时候跑去找肖淮。 打从第一次见着肖淮的时候她就看上了人家，可谁知道，等她好不容易跑出去见到人以后却被忽视了。 肖淮不看她也不搭理她，对于她给的两个鸡蛋更是熟视无睹，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完全不存在一样。 最后纠缠了半天，人家就说了一句话，“你能离我远点吗？” 到现在她还记得肖淮当时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跟地上的牛粪一样，他生怕沾染上半点。 一想起这茬她就恨的牙痒痒，他算什么东西，总有一天她要让肖淮跪下来求着娶她。 王圆看着自己的妹妹吃个窝窝头吃的怒目圆睁，眼睛里快要迸出火花了。 “哎，你怎么了？” 她轻轻碰了一下身边的人，好奇地盯着王洋的脸。 “没事儿！” 王圆摇摇头自顾自地继续吃着饭，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妹妹每天在想什么了，有时候她都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程悦柠他们吃了饭此时正舒服地坐在院子里聊天，完全不知道知青院里的人对他们有这么大的怨念。 谷大力靠在椅子上一下一下抚摸自己吃撑的肚子，这种日子实在太幸福了，让他一辈子住在春光大队都行。 不过这想法要是让白开水听见，一准给他屁股踢开花了。 几个人稍微坐了一会儿就去了昨天弄好的棋牌室，这是他们用剩下的那间屋子弄的。 程悦柠还从空间找出一张麻将桌和各种棋牌类的游戏道具摆出来。 现在也没事儿干，几个人干脆打起了麻将，何礼和谷大力玩不了这种游戏，在一边下五子棋。 他们这边吵吵闹闹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可知青院就有些战火纷飞了。 王圆插着腰此刻站在知青院里破口大骂，起因是自己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鸡蛋少了两个。 晚上吃完饭以后她像往常一样去查鸡蛋，等她一打开装鸡蛋的篮子就发现鸡蛋的数量明显少了。 她不敢相信多数了几遍，结果都一样，当时她吓得赶紧告诉了王洋，王洋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等王圆回过神以后立马冲出了房门，她觉得是其他知青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进了房间拿走了鸡蛋。 王圆最先怀疑的是吕帅，这家伙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能说话了，整个人阴森森的，见着人什么也不干就盯着你看。 她去了吕帅的房间，也没敲门直接进去把人拽住揪了出来，“说，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鸡蛋？” 吕帅被她弄的莫名其妙，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欺负，他也没法说话只能脸色铁青地一把挥开王圆的手。 王圆可不会放过他，她上手就和吕帅打了起来，妹妹王洋拉都拉不住焦急地跑去找其他人帮忙。 大家本来不想插手别人的事，王洋这么一闹逼着他们也得出来了。 男知青们先是上去把吕帅拉开，现在毕竟在男女方面管的比较严，如果让别人看见他们这样指不定说什么呢。 王圆还不知道收敛，她指着吕帅骂道：“你个臭哑巴，心眼坏了敢偷我的鸡蛋，也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个王八蛋。” 吕帅气的鼻孔都要冒烟，他手指抖个不停指着王圆呜呜叫着，实在气不过他又用力拍打着地面。 白亮这时站出来说话了，“行了行了，王圆你确定你的鸡蛋是吕帅拿的吗？有什么证据。” “是啊，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总不能无凭无据的随便说谁就是谁吧。” 张洁倚在门框上抱臂看着坐在地上跟疯了一样的女人，大晚上的弄这一出烦都烦死了。 王圆双眼猩红地瞪着张洁反击，“你算什么东西用得着你出来说话，怎么，难不成你是这个哑巴的姘头？” 张洁一听立马生气了，她大步上前直接一个耳光扇在王圆的脸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毁我清白，你想死是吧。” 扇了王圆一巴掌她还不够解气，张洁扑上去抓住她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 别看王圆身宽体胖，但她还真的打不过此时气的面目狰狞的张洁，她被人家按在地上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王洋已经彻底慌了，她没想到两个鸡蛋能弄出这么多事情，这让她完全没了勇气说出鸡蛋是她拿走的。 她给肖淮人家没要，后来她一气之下自己藏起来把两个鸡蛋都吃了。 白亮见事情弄成这样直接让代文龙跑去叫大队长过来，他自己没有办法处理。 看王圆这架势今晚有的闹了，估计不把两个鸡蛋补给她谁都不能睡觉了，白亮皱着眉看着这一切。 殊不知这会儿大队长也跟他一样正烦着呢。 此刻他身后跟着一个英俊潇洒面部轮廓分明的年轻男人，两人正一起朝着知青院过来。 第43章 就是今天 大队长身后跟着的就是前两天在火车上徒手抓了两个特务的陈烁凡。 他依旧背着那个巨大的背包，站在刘治的身后就跟一座小山在移动。 刘治此刻的脸色有些不好，他时不时地用眼睛瞟一下后面的人，一副心虚尴尬的样子。 今天吃完晚饭他正在自家院子里坐着，突然村里有人跑来说一个男人找他。 等人进来拿出下乡通知他才知道，这个就是一直没来的那位知青。 可是他不是明天来吗？ 大队长疑惑地看着他，这怎么还提前来了？ 谁知陈烁凡也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后吐出几个字：“比他们晚来两天，就是今天。” 刘治偏着头自己在心里算日子，没一会儿他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他给搞错时间了。 的确是晚来两天，不过他下意识的把两天记成了上工第二天。 真正的两天其实是来的一天加休息的一天，所以陈烁凡到的时间应该是今天程悦柠他们第一天上工的日子。 刘治这边还准备着明天上镇上接人的，眼下也不用去了，人家自己就来了。 “陈知青，你怎么过来的？” 陈烁凡语气平平，慢条斯理道：“坐牛车，到半路自己走过来。” 大队长一听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赶紧过去让陈烁凡坐下说话。 “陈知青快坐，走了一路累了吧，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我给记错时间了。” “你别怨叔，我真是给弄错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的。” 陈烁凡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没有撒谎，他也不是个计较的人。 况且走这几步路对他来说很轻松，一点儿也不累，“没事儿大队长，我也不累，就是现在得麻烦您带我去知青院看看。” 天已经黑了，得赶紧找个休息的地方。 刘治也反应过来，他转身回房拿了个手电筒招呼着陈烁凡就往外面走。 “对对对，咱得快点过去了，不了一会儿他们都睡了。” 就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此刻大队长和陈烁凡刚走在半路，突然听见对面有人喊他的名字，听着声音挺着急的。 刘治把手电筒抬起来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照过去，只见代文龙挥着胳膊冲他跑过来。 “大队长，大队长，你快，快去知青院一趟，出事了。” 代文龙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着，刚一抬头就被陈烁凡吓了一跳。 眼前的男人眼眸清冷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让人大晚上的后背发凉。 他不敢看陈烁凡着急地催促大队长跟他一起回去，“大队长，咱赶紧走吧？” “走什么走，我这还有事儿呢，你先过去，我处理完事情就到。” “可是，那边已经……” “可是什么可是，你先回去吧！” 刘治一脸不耐烦地赶他，他是一点都不想管知青院里的那几个，一天天的净事儿，没完没了。 代文龙纠结地瞅了大队长一眼，又快速看了看他身边的陈烁凡，没有办法只好转身回去。 大队长对着他的背影烦躁地叹了口气，“就没一天是消停的，程知青啊，我先给你找个地方待一会儿。” “你也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了，先上那儿坐会，等我处理完知青院的事情再去接你。” 大队长忽然不想让陈烁凡跟着去知青院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是想让他休息一会儿，现在知青院指不定已经闹成什么样了，去了估计连个地方都没得坐。 第二他准备去知青院提前敲打一下那些家伙，警告他们别再像前两天那样做。 看的出来这陈知青和白知青一帮人应该一个路数，他们可别到时候又闹出点事再让人家给揍了。 他可听说了，自从吕知青被白知青揍了以后就不能说话了，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与人家有直接关系，但是答案不明摆着呢么。 这万一再挨了揍，以后知青院绝对消停不了，他一天天的事情够多了不想再给自己添堵了。 至于他要把陈知青送在哪里，当然是白知青他们住的地方了，他们说不能随便安排人住过去，又没说不能去坐一坐。 再说了，这大晚上的，他还能把人送在哪？ 调了个方向几分钟后大队长就领着陈烁凡站在了程悦柠他们院子的大门外，两人摸黑开始敲门。 临出门前带上的手电筒刚刚突然就不亮了，应该是电池没电了。 “砰砰砰！” “白知青程知青，快开门，我是大队长。” 大队长在门口敲了好几下，几分钟后才听见有人出来的动静。 过来开门的是程悦柠，这会儿他们正好结束了一局，她作为今晚赢的最多的人被推了出来。 “来了来了！” 眼见着大队长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程悦柠加快脚步过去把门打开。 一开门程悦柠就看见了刚抬起手的大队长，待她眼睛往后一扫顿时吓了一跳，连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怪不得大队长刚刚那么着急地敲门，他身后居然跟着个大家伙，它还有毛不过毛都打绺一撮一撮的。 这是熊！ 不等大队长说话程悦柠就迅速将他拽进来，接着一个转身就准备把门关上。 可就在她推门的同时门上被重重拍了一掌，这一掌力度很大，木板发出嘭的一声。 程悦柠眉头紧皱眼神如刀子刺出去，她回手把大队长推地远远的，随后大跨一步到门后面的大缸里摸了一下。 趁这个时候她从空间找出几个飞镖，这种飞镖是用特殊材质铸造，风的阻力会大大减小，不仅射程远命中率也极高。 此外它的箭头是程悦柠特制的，飞镖的前端异常锋利只是轻轻一碰都能划破皮肤，更别说直接飞出去了。 如果是人的话会扎个窟窿，熊的话插在心脏上也不成问题，末世的时候她可是用丧尸练了好久。 更何况她还有异能可以搭配着用，加大飞镖的冲击力保准万无一失。 要不是怕吓到大队长惹出麻烦她就用枪了，直接一枪要了它的熊命多省事。 程悦柠退后两步捏着一枚飞镖对着目标就要射出去，身后的大队长已经愣住了，他腿软的眼看要栽到地上。 而就在程悦柠要出手的那一秒手指被石头砸了一下，她当即疼得抖了一下，这下不让它死都不行了。 程悦柠眼里凶光毕露，她咬咬牙对着目标飞出一个飞镖，就在她准备再来一下之际肖淮出声阻止了她。 他们刚刚听见院里动静不对的时候就出来了，一出门就看见程悦柠冲外面甩飞镖。 肖淮瞧见外面高大的不明物体敏捷地躲过了攻击，并且还轻松抓住了飞过来的飞镖时，他意识到这应该是个身手不错的男人。 此外，这个男人好像没有攻击性，他虽然有能力，但是并没有下手，应该是和大队长一起来的。 “悦悦等等，好像是个人。” “啊？” 程悦柠不敢回头害怕外面的东西偷袭，她谨慎地稍稍偏头看了肖淮一眼。 “是，是是，外，外面是，是人啊。” 大队长被吓到了，他不敢往程悦柠跟前凑只能双腿打着颤站在肖淮的跟前，磕磕巴巴地说着话。 程悦柠还是不能相信，她刚刚明明看见了一个毛绒绒的头。 “咚！” 有什么东西被从门外扔了进来，它咕噜咕噜地滚在程悦柠脚边。 当程悦柠低下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第44章 这人是谁啊? 外面的陈烁凡把刚才从背包里掏出来的大榴莲砸在程悦柠的脚边，随后踏进了院门。 程悦柠看着地上的东西愣了愣，现在的情况让她无言以对，她扯了扯嘴角最终没说一句话。 天呐，这个时候怎么都有榴莲了？！ 肖淮终于看清了男人的容貌，刹那间他瞪大了眼睛，有一种被地上东西砸中的感觉。 陈烁凡进门以后满是探究地扫了一眼程悦柠，然后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的肖淮。 “看来我的感觉没出错，的确是熟悉的人啊。” 程悦柠踢了踢地上的榴莲眉头蹙起转身看着进来的男人，“大队长，这人是谁啊？” 大队长躲闪着不敢看她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是今天刚到的知青，我来是准备让他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处理点事。”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让他住过来的想法，一点儿没有。” 他后一句话说的着急忙慌的，生怕解释的慢了被一飞镖插在身上。 “大队长，我想住在这里。” “凭什么！” 陈烁凡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程悦柠瞬间炸毛，你算什么东西，你说住就住。 “我出钱，多少你开口。” 程悦柠露出一丝不耐烦，她翻了个白眼嘲讽道：“挺有钱啊，那怎么不自己找个地方住非得讨人嫌的凑过来。” 陈烁凡这会儿才肯转过来看她，这人从刚才进来就一直给她一个背影。 他眼眸漆黑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的审视让程悦柠不满。 她也不怕昂着头就对了上去，两人个子一高一低，但气势却不分伯仲。 大队长见他们又杠上了往后退了退，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不要掺和了，他身体承受不住。 肖淮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叹了口气道：“你住在这里不合适，不太方便。” “这里和知青院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况且我今天未必能在知青院住下。” 陈烁凡风轻云淡地说着，从他们自己出来住以及大队长对知青院的态度来看，那些老知青应该很麻烦。 他不喜欢麻烦的事情，人也一样。 何况在这里不还有肖淮吗，这么多年不见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可是这里也不是他想住就能住的，看除了肖淮以外的几个人的脸色就知道了。 “那个不然你们进屋聊？我去知青院看看情况，估计那边早就打的不像样了。” 大队长说完就想走，可刚踏出一步就被程悦柠拽住了。 “大队长，你还没把你带来的人带走呢。” 刘治被拽的动弹不得，他扭过头去看陈烁凡犹豫了半晌不自然地笑了笑，“陈知青，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陈烁凡知道他今天想住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了，他看了一眼肖淮背着背包准备离开。 “等等，你的榴莲还没带。” 程悦柠蹲下身把有她两个头大的榴莲拿起来递给陈烁凡，对方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拿着啊。” “不用了，本来就是拿出来给你们吃的，没想到因为它还被人当成了熊差点没命。” 程悦柠眼神闪躲突然有一点点心虚，她刚刚就是在屋里玩的眼花了，所以才把他看成了熊。 “东西你一定知道怎么吃吧，毕竟这里面只有你知道它叫什么不是吗。” 程悦柠忽然反应过来，她猛地抬头看向陈烁凡却发现这人也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被人跟审犯人似的看着程悦柠有些不悦，刚才的那点心虚立马被她拖出来喂了狗。 “我当然知道，这东西又不是只有你们家有，人外有人别太自信。” “再说了，大队长，咱们村里是来了个知青啊还是少年包青天啊。” 大队长摸不着头脑疑惑的挠挠头，“什么包青天？” 不等程悦柠开口白开水此时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行了，赶快回去吧已经太晚了。” 陈烁凡歪着头越过白开水看着程悦柠，他嘴里不急不慢地无声地蹦出两个字：“飞镖。” 程悦柠这一刻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晚上接二连三的在这个男人面前栽跟头。 一想到这她直接把手里的榴莲抛起来然后朝着陈烁凡扔过去，“接着！” “嘶～” 陈烁凡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可下一秒手心的刺痛让他险些松了手。 手上的痛感敲击着大脑的神经，他感觉太阳穴都一凸一凸的。 程悦柠看他吃了瘪眉毛一挑开心的拍拍手，随后她一转身哼着歌就进屋了。 小样儿还想威胁她，先给他点苦头吃吃，以后有他受的。 肖淮走上前帮陈烁凡把手里的榴莲拿走，“不用怀疑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也很相信她。” “一起长大？那我们呢？我们就不是一起长大的了吗？” “你一句话都不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你是不把我当兄弟是吗？” 陈烁凡脸色苍白地看着肖淮，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解和悲伤，还没等肖淮说什么他就直直地往前倒。 肖淮和白开水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赶紧出手接住，两人一人一边架着他把人撑起来。 可碰到他的那一刻陈烁凡无意识地哼了一声，白开水扶着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他好像摸到了什么。 “肖淮，他胳膊应该受伤了。” “什么？” 肖淮脸色沉重紧皱着眉头没有松懈，或许这就是他来下乡的原因吧。 “悦悦，快出来，老大叫你过去。” 程悦柠看着着急跑进来叫她的乔榕榕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儿啊？” 她边说边往屋外走，刚出门就看见谷大力拿着一手带血的纱布。 “这是怎么回事儿？谁受伤了？” 说完她赶紧朝着白开水的屋子过去，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躺在炕上。 “他怎么了？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白开水在程悦柠一进门的时候就随手扯了件衣服盖在陈烁凡的身上，“怎么进来还不敲门。” “老大冤枉，你的房门是开着的所以我才直接进来了。” 程悦柠一边和白开水斗嘴一边上去观察了一下陈烁凡的情况，看样子应该伤的挺严重的。 “肖淮哥，他这可是枪伤，伤口挺深的。” 她回头看着肖淮，“他之前是干什么的？” “当兵。” 一听这话程悦柠帮陈烁凡胳膊消毒的手一顿，她挑了挑眉，十几年未知的事情好像要揭开面纱了。 或许她大概知道肖淮的背景了。 第45章 一山不容二chen 首先，他身上的衣服手表行李这些全都表明他绝对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孩子。 其次，他居然能躲过她的飞镖，要知道那是用了异能的飞镖，而他只凭自己的身手就做到了。 他的身手不可能是在军队短短几年里训练出来的，这种能力是经过从小培养言传身教之后才形成的。 最后，肖淮可以在十几年没有见过面的情况下语气肯定地说出他还在当兵。 因此结合目前所有信息来看，他们差不多应该就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了。 “他的伤以后还能继续当兵吗？” “别的医生或许不行，但我可以。” 听他这么说肖淮放心了，如果陈烁凡以后不能当兵了他该怎么办？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这人特别神气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时他拿着一把木头小手枪踩在一块石头上笑嘻嘻地对他说： “阿淮，咱俩长大以后去当兵吧，到时候我们俩就做军中神枪手，一起保家卫国。” 当时他满眼都是对军人的崇拜和期待，可现在…… 也不知道这小子自从受伤以后心里憋了多少心酸、无奈和不甘。 程悦柠看了看肖淮什么也没说，她低头想了想扭头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又满头雾水的大队长道： “叔，你快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不用担心。” “以后他就住这不去知青院了，今天也把您折腾了个够，真的麻烦您了。” 所有人一听她这么说诧异地抬起头来，肖淮知道程悦柠这么做是因为自己，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程悦柠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嘴角微微上扬安抚地对肖淮点点头。 白开水也明白，他拍了拍肖淮的背，“我说过，该见的人总有一天会见到的。” “过去的事情总是要面对，他也是你的兄弟不是吗。” 大队长没有别人那么多想法，他就是高兴。 虽然每次见到他们几个都七上八下的，但把他折腾了个半死最后事情还是能解决。 他重重舒了口气一脸笑意地拍拍手，“好啊，那我就先走了，还得赶紧去看看那几个人又怎么了。” 看出来他是真的挺想走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谷大力从家里拿了一把手电筒送大队长去知青院， 两人快到地方的时候大队长冲他招招手。 “谷知青咱先不进去在外面听一听，你赶紧把手电筒关了，别被他们给发现了。” 谷大力老实地照他说的做，接着他悄悄挪过去和大队长一起靠在墙边，两人把耳朵放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等了半天什么也没听见，两人面面相觑，下一秒大队长拔腿就跑，“快，快走，回家了。” 谷大力懵圈地看了看知青院的大门，然后迈着步子和大队长一起跑了。 直到跑出二三百米才停下，“大队长，你不去帮他们解决事儿吗？咱咋就跑了，能行不？” “咋不行，根本没有那么严重，他们能有啥事，芝麻大点事就能嚷嚷的比天大。” “再说了，这么晚了不睡觉了，明天怎么上工，我还一堆事呢，以后再说吧。” 谷大力一想也是，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啥，于是他打着手电尽职尽责把大队长送回了家。 这边陈烁凡还昏迷着，他的伤口有些发炎，程悦柠刚才从空间拿出消炎药给他吃了一片。 晚上得有人看着，毕竟现在摸着他额头的温度就不对劲了。 “他住在哪？今天晚上得有一个人陪他。” 肖淮看了眼炕上的人，“就住在我们这间吧，老大你看呢？” 白开水用衣服把人遮的严严实实，无所谓道：“行，没问题，就跟咱俩一间吧。” 程悦柠看着外面已经很晚了，明天还得早起，她留了些退烧的东西就回房间去了。 一晚上她睡的极其不安稳，梦里反复出现隔壁昏迷男人的脸，他拿着榴莲不停地往她身上砸。 第二天一大早，程悦柠一脸不悦地过去看陈烁凡的情况，敲开门以后一进去就看见了昨天的大榴莲。 她当即咬着后槽牙恨不得把这东西捶烂，一转头又见炕上的陈烁凡睁着眼睛正看她。 “看什么看，再看用榴莲砸你。” “你不是已经砸过了么。” 陈烁凡眉梢轻挑淡定地回她，这会儿他身体已经好多了，打算跟着他们一起去上工。 昨天大队长让他先跟着一起去割猪草，毕竟他受伤的是胳膊，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去地里劳动。 程悦柠翻了个白眼不想看他，瞧着他行动自如的应该没什么事，索性转身就走。 哪知刚抬起脚就被人从后面叫住，“阿淮说你能治好我的胳膊？” “嗯，是啊。” “那你能帮我治疗吗？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程悦柠扭过头看他，男人的眼里有期待，也有不甘。 “可以是可以，你先把我的飞镖还给我。” 陈烁凡从口袋里找出她的东西递给她，他摸了摸手里冰凉的物件对程悦柠说：“你这东西不简单以后别再拿出来了，小心点。” 面对他的好心提醒程悦柠终于给了人一个好脸色，也不枉她昨天亲手给他包扎。 谁知，那人又接着道：“万一哪天被人发现招来祸端，不说你，到时候牵连到大家怎么办？。” 陈烁凡的本意其实不是这样的，他是担心他们会因为这个出什么事，可是没想到说出来的话意思就有些变了味儿。 看着程悦柠越来越生气的脸陈烁凡才意识到他说错话了，但还不等他开口解释就被堵的哑口无言。 程悦柠往后撤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她一把抓过陈烁凡手里的飞镖。 “用不着你操心，就是出事了也绝对不会牵扯上你，放心吧。” 妈蛋，她昨天就不该把他留下来，她就该趁着包扎的时候给他下点毒药才好。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用不着，我管你什么意思，以后少跟我说话，我跟你很熟吗。” 程悦柠呛了他一句扭头就走，一秒钟都不带停的。 谷大力在隔壁门口看了两人半天，他咂咂嘴推了推身边的何礼，“你说他俩这是咋了？一起床就吵起来了。” 何礼也不明白，他摇摇头道：“不清楚，他们不也才刚认识吗。” “我知道了！” 没一会儿谷大力激动地喊出声，他低头冲何礼呲着牙笑了笑眉飞色舞地说： “一定是因为他们两个姓是一个念法，之前不老是有人说一山不容二虎吗。” “我看他们就是一山不容二chen！” 何礼本就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果不其然，谷大力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猜的透。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从他跟前钻出去到厨房准备早饭。 而留在原地的谷大力还一脸得意的模样，他觉得事情就是自己想的那样，绝对没错。 直到白开水过来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站在这傻乐什么？叫你跟我们去洗衣服没听见？” 谷大力没法跟白开水说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他也不敢不听白开水的话，最终只能抿着嘴不情愿地提着水桶跟人去了河边。 走在路上的几人此时都没料到，现在河边已经有一群人在等着他们了。 第46章 我要报公安 此时的河边众人刚从河里捞上来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王圆站在一旁一脸怒意，气得牙痒痒。 白开水他们刚端着盆出现就被村里的人看见了，不知道谁大声叫了一声：“哎哎，快看人来了。” 大家随着那人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过来的几人，见他们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人群中的大队长稍稍放心了些。 估计和他们没关系，不过怎么没看见程知青？ 大队长偏过头跟后面的刘博涵说：“你去把程知青叫来，今天这种情况几个男知青恐怕说不清楚。” 刘博涵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他迅速扭头跑走了。 见他们过来王圆立马上前，她面露鄙夷的神色瞪着肖淮嗤笑道： “哟~这不是我们人见人爱的肖知青吗，瞧瞧这脸，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吃软饭的呀。” “婶子们，你们说是不是，一直还以为人家是什么有钱人呢，没想到连个鸡蛋都得跟女人要。” 周围的婶子们一听顿时沸腾起来，折腾了半天大家还不知道原因，现在听王圆一说个个眉飞色舞地聊起来。 “哎呀，真是没想到，这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能办出这种事。” “是呀是呀，亏我昨天还想把我家闺女介绍给他，幸亏没成，要不然我家那口子不得收拾我？” “哼，你家那个暴脾气，要是知道你把这么个人带回去，指不定抽的你下不来炕。” 婶子们肆无忌惮地笑起来，他们越说越过分，大队长听的眉头紧皱。 “都给我闭嘴！看看你们说的什么话，有没有个样了，事情还没弄清楚，别瞎叨叨。” 这些女人被大队长吼了又看见自家男人警告的眼神，一个个耷拉下脑袋不敢出声。 肖淮几人也大概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谷大力无语地摇了摇头，他才不会相信肖淮会做这种事情。 他就是再嘴馋都不会干这种事更别说是肖淮了，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 肖淮把手里的盆放在地上从容地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圆。 “首先声明，下乡以后我没收过任何人的东西，包括鸡蛋。” “但既然你说我拿了，那么就交出证据，否则我倒要看看你发的什么疯。” “在污蔑我之前希望你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后果，其他人也一样。” 肖淮站在原地扫了一眼对面的众人，他眼神凌厉，凡是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的躲开来。 “没错，王圆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就让你知道我程悦柠可不是个好惹的。” 程悦柠平复了一下呼吸提步走上前，她轻轻瞟了一眼王圆把手摊开放在她面前。 “证据呢？拿出来。” 话音刚落王圆理直气壮地抬起头，“什么证据，鸡蛋他都吃掉了，我上哪给你找证据去，你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呵，你的算盘打的也挺响，没有证据就随随便便的栽赃别人，总之我告诉你，拿不出证据今天你就是说破天都不行。” 王洋见他们一直抓着证据不放有些急了，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明明是你们占了便宜现在还说这种话，你们就是要逼死我！要我去死才行！” 她坐在地上极力缩着身子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因为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又加上湿透了的缘故此时布料全都紧贴在身上。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程悦柠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她盯着王洋看的认真一副真诚发问的模样，好像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其他人一听这程知青也太狠了，大家都想着以后可不能招惹她，是个厉害的。 程悦柠这下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地上的王洋，别以为她不知道主谋就是她，王圆不过是被她利用了。 甚至有可能王圆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一直被蒙在鼓里还傻愣愣的认为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了。 想到这程悦柠一转刚才冰冷的表情，她挑起眉梢，歪着头俯下身笑着看王洋。 “哟~这是干嘛呀，不想当人了准备学河里的王八了？别急着缩回壳里，趁着人多给大家伙表演一个王八蹬腿呗。”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中传出了扑哧扑哧憋不住的笑声，王洋难堪地抬头瞪着程悦柠，她捏住自己的衣服气得手都颤抖起来。 程悦柠还没完，她眼里满是轻蔑地瞥了一眼王洋，“怎么这么久还不站起来？难道是不敢起来？那你刚刚是怎么有胆子往河里跳的？” 她看着眼前衣服湿透的人完全没有同情心，“你放心吧，没人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刚才救你的男同志肯定也没想那么多，大家都是很正直的人。” 聪明的人都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刚才下河救人的男同志也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在水下的情况。 仔细一看，凡是下水的人都是未婚男人，那些有家室的人都被自家的婆娘按的老老实实的，没一个下去。 程悦柠就是打算抓住这一点不放，以牙还牙，他们刚才不也是想着毁了肖淮的名声吗。 此时人群中的王金宝放在两侧的手搓了搓，刚刚下水的人里面就有他一个。 当时他趁着没人发现摸了好几下怀里的人，占尽了便宜。 那种触感简直不要太销魂，他一边回味一边盯着王洋看，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别人正不正直我不知道，但是被我摸过的人可就得嫁给我了，王洋知青，你挑个日子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程悦柠眼角稍稍弯了一下，她的唇边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目的达成，还是有上道的人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倒要看看她们怎么办，这可是王婆子的孙子，队里公认的二流子，被他缠上名声一准好不了。 “你想的美，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王洋崩溃地冲他大吼，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事先计划的好好的。 王圆一看事情弄成这样有些着急，她急着跑上前想要推程悦柠，“你混蛋，居然这么欺负我妹妹，明明是你们先欺负我们的。” 她的手腕被程悦柠一把抓住，不甘心的还企图用指甲抓程悦柠的脸和脖子，只不过这终究是徒劳的。 程悦柠手上一个用力捏在了她手腕的一个穴位上，“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手就别想要了。” 因为手腕的疼痛王圆大喊出来，她一个劲的挣扎，奈何程悦柠根本不松手。 大队长一看情况知道自己该站出来说几句话了，打几下解气就算了，可不能闹出大事，再说了一会儿还得上工呢。 “程知青，你先放手，不然我们先把事情解决了？” 程悦柠低头看了看王圆，“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王圆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她脸色苍白地点点头，下一秒手上的疼痛就消失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大队长，我要报公安。” 这会儿肖淮严肃地站出来，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行！” 霎那间，一块石头随着这声尖叫冲男人的脑袋砸过来。 “嘭！” 第47章 你什么都不是 肖淮淡定地瞥了一眼，抬起腿直接对着地上的王洋把石头踢过去。 “啊！” 王圆亲眼看着石头砸在自己妹妹的腿上她都来不及阻止，王洋被砸的疼到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她赶紧跑过去抱住王洋的肩膀，“怎么样？腿还能动吗？” “你们太过分了！” 王圆回过头眼眸猩红地瞪着他们，就在她想冲过去和程悦柠打一架的时候被怀里的王洋拽住了。 “你先等一下。” 奈何王圆已经失去理智了，她此刻只想替自己的妹妹报仇。 “你放开我，今天我非要和这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算清楚，没这么欺负人的。” 王圆没有看到，自己的妹妹王洋此刻坐在她身后一脸不悦，她懊恼地盯着前面的人。 肖淮早就被这姐妹俩弄烦了，他眼眸彻底冷下来大声道：“报公安，大队长，麻烦您找人去镇里带公安同志来吧。” “不行，不可以。” 王洋两次拒绝找公安来已经引起别人怀疑，人群里脑子转的快的人也终于看明白了。 估计今天早上这一遭是专门为了肖知青弄得，这是看上人家了，想赖上呗。 一些人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思，他们一个个的都回家了，耽误了这么久还没吃早饭，眼看上工的时间就到了。 大队长也顺势让大家都离开，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赶紧回去收拾收拾，马上就上工了。” 接着他对着儿子刘博涵说：“你去镇上一趟，把公安同志带回来。” 这时候王洋也不管什么衣服不衣服的了，她一听大队长这么说赶紧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大队长我没事儿，不用费事去镇上找公安同志了，我现在就回去，一会儿还得上工呢。” 大队长见她过来立马把脑袋撇开，他往后退了退心里烦躁的不行，这人真是的，穿成这样也不嫌害臊，凑过来干什么。 “这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今天你不说清楚我们没完。” 程悦柠看大队长不自在的表情良心发现地挺身站在他的前面，她从刚才就观察着这两姐妹早就看出来了。 “你们到底什么目的，弄这一出不单单是为了两个鸡蛋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王圆有些心虚，她强装镇定地挺了挺胸脯。 “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找个时间让他来提亲，把我妹子娶回去，因为他我妹妹遭了多大罪。” “以后他也得好好对我妹子，什么都得听我妹的，钱都得给我妹保管才行，他得用一辈子赎罪。” 王圆一边说用手直指一旁的肖淮，被人看了一眼后又不甘心地收了回来。 听了她的话程悦柠挑挑眉，怎么说呢，她们俩蠢的让人都失去耐心了，速战速决吧。 “我本来不是会让人难堪的人，可如果真的让你难堪了，那就是真的忍不住了，你们两个蠢货。” 程悦柠摇了摇头眼皮轻轻掀上去，她眼里好似凝结了冰霜。 “你们俩是从小到大没碰过秤，完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吧。” “腆着张大脸在这墨迹半天了，不收拾你们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不行你找我家大力带你去咱队里黄牛那儿借点，听话回去以后多照照，以后少出门，你不嫌丢人你爹娘嫌，你爹娘不嫌我替他们俩嫌。” “还娶你，我肖淮哥可是个正常人，没道理专门找你回去每天恶心自己，又不用减肥，你这让人看一眼吐一口的本事还是用在别人身上吧。” 王圆和王洋姐妹俩头一次被人这么骂，两人气得眼睛通红，用手指着程悦柠半天说不出话。 程悦柠薄唇轻启，继续对着两人说道： “用两个鸡蛋就想换一门亲事，不知道是你廉价，还是你太廉价。” “一个人身上有好多器官，某种意义上脑袋和肠子是一样的，可你们也不能把大肠里的那点东西都灌在脑袋里吧。” “对你们俩这种蠢货行为我本来想吐口唾沫的，但还是觉得这么做会侮辱到我的口水。” “够了！” 不等她说完王圆终于忍不住的大声尖叫，她拳头紧握，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明明是你们收了别人的鸡蛋，还不承认，把事情弄成这样，你们到底要干嘛？” 程悦柠嗤笑一声拍了拍手，“好一个倒打一耙，把事情弄成这样的不是你们姐妹俩吗？” “刚不是还自以为是的说什么娶她又赎罪的话吗？” 王洋摸着被肖淮用石头砸到的腿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她恨恨道：“今天的事情我会记下的，姐，我们走。” “不许走！” 程悦柠身后的人都站出来阻止两人离开，她转过身冲着她们说，“今天不说清楚谁都不许走。” 王洋垂着头用力咬住嘴唇，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说出真相。 “昨天你的确给了我鸡蛋，可是我没有收，我倒是想知道，那两个鸡蛋哪去了？” 肖淮冷冷地盯着她，他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剌在王洋的身上。 此刻，王圆看着肖淮的脸色心里不禁打起鼓来，难道…… 她一把抓住自己妹妹的胳膊，“王洋，你再说一遍昨天的事情，告诉他们。” 王洋缓慢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反应，王圆有些着急地推了推她，“你说呀，快点说，把真相告诉他们！说呀！”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王洋被她抓的有些疼，身子都跟着开始晃。 然后，王洋直接用力一甩将王圆推开，“你烦不烦！是我编的，全都是我编的，我说谎了，行了吧！” “你，你为，为什么要这样？你，你是傻了吗？” 王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她眼里满是震惊，张嘴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才说清楚一句话。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是想让他肖淮娶我，我喜欢他，可是他根本一眼都不看我。” “我恨他，我要让他不想娶也得娶，我还要让他求着娶我。” 程悦柠看她都有些疯癫了扯了扯嘴角往后退了几步。 肖淮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眼里的厌恶大剌剌的摆在王圆姐妹俩面前。 王圆脑子里想着自己今天早上的所作所为，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一个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 “啪！” “我就是个傻子，就是个蠢货！”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对着王洋，眼里的失望刺痛了对面的人，她再没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王洋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红着眼转头看着肖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哪里不好？你凭什么不娶我？” 面对她的质问肖淮往后退了几步，他的眼睛并不落在她身上，语气平平的说： “对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也哪里都不好。” 他的话让王洋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不远处的王金宝一直没有离开，他瞅着机会来了赶紧走上前。 “王知青，你看咱俩的事情什么时候办了？” 第48章 你别管我 王洋彻底绝望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一潭死水。 程悦柠真是搞不懂她，明明就见了一面感情什么时候这么深了？ 一见钟情都得改成一箭钟情了，这活脱一副被箭射穿了的模样。 摆明了冲着人家的钱来的，被她搞得就好像她有多爱肖淮似的。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就这演技，再过个几十年绝对是个好演员。 比她在末世的时候看的电视剧里的人演的都要好。 大队长见王金宝的行为越来越放肆，他拿起手边的棍子一棍子敲在人手上。 “混账东西，你给我老实点儿，滚回家去，以后离这些知青远点儿。” 王金宝被打的收回了作乱的手，他一脸不满道：“大队长，这人我碰都碰了，早就是我的人了，你可别棒打鸳鸯。” 大队长刘治被他气的鼻孔冒烟，他用棍子指着王金宝。 “你再不走我就打断你的腿，什么狗屁鸳鸯，你顶多算个绿头苍蝇。” 王金宝见大队长来真的吓得赶紧走了，临走前他还摸了摸王洋的手，“媳妇儿你等我，过几天我就去提亲。” “博涵，给我把他腿打折！” 随着大队长的声音王金宝一溜烟跑远了。 看着还躺在地上的王洋大队长皱了皱眉头，“你们帮着给她送回知青院去，一会儿可以晚点去上工。” 刘治随手指了两个力气大的婶子，让他们把人架起来送回去。 安排好之后他没好气地看了看程悦柠几人，“你们啊，净给我惹事。” 不等程悦柠张嘴说话他又赶紧说道：“你闭嘴，我怕你再给我气出个好歹来，小嘴叭叭的，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 程悦柠瘪瘪嘴，“那，就，再见？” 大队长重重叹了口气接着扭头就走，“上山以后给我安分点儿，白知青收拾好就赶紧过来找我。” 这下所有人都走了，河边只剩下他们几个，本来打算洗的衣服也没时间洗了，怎么拿过来的又怎么带了回去。 白开水今天要去镇上培训，培训的时间大概是一个星期左右，他得准备点东西拿着。 回了家以后肖淮和谷大力随便装了些吃的就走了，他们养牛得按时去不能晚了。 倒是上山割猪草的几人时间是随意支配的，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只要每天完成任务就行了。 程悦柠趁着陈烁凡不注意给白开水包里塞了好多吃的用的，生怕他未来的一个星期过的不好。 白开水站在一旁无奈地笑了，他走上前拎了拎自己的行李，真不是一般的沉。 “悦悦，不至于，哥就去一个星期，你这都快把家给我装上了。” 程悦柠手里拿着一个大水杯，她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东西，转头说： “老大，我觉得还好啊，也没装多少吧。” 白开水看她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他也不阻止了，“行，要是能装下就装吧。”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把手里那个比暖壶小不了多少的水杯塞进去。 果不其然，废了半天劲程悦柠一脸无辜地对白开水说：“老大，要不你再带一个行李？这个杯子还没装进去呢。” 白开水抿了抿嘴轻轻叹了口气，他走上前把行李扛在肩上，左手接过杯子，“杯子我直接拿着吧，不装了。” “行了，就这样，那哥就先走了，这一个星期照顾好自己，别惹事儿，最起码在我回来之前，知道了吗？” 他看向身后的程悦柠，见她乖乖地点点头才悄悄放心地走出去。 站在院子里，何礼还提着一包上午刚蒸好的包子，这是专门给白开水带着今天吃的。 “老大你拿着，这个星期你好好照顾自己，吃饱饱的。” 何礼把东西递给他，白开水伸手接过以后在人头上摸了一把。 “嗯，哥知道，你也是，有事就找你肖淮哥，别跟着这个不靠谱的瞎跑。” 说完他还指了指后面的程悦柠。 得，刚刚那点暖洋洋的兄妹情立马崩掉。 程悦柠跟个小孩似的翻了个白眼，在她老大眼里，她永远就是个不靠谱的，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认知。 坐在不远处的陈烁凡看着他们嘴角扬起一抹笑，他想起了刚刚谷大力去上工的时候。 走的特别不舍，到了门口又回来抱了抱白开水，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看的出来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这种感情曾经他也拥有过。 不过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有了，他只剩下和肖淮之间十几年的空白，和沈知霖悲哀的天人永隔…… 陈烁凡看着看着眼里蓄上了泪水。 他迅速转头害怕被人发现，可这一幕偏偏被程悦柠瞧见了。 她疑惑地盯着陈烁凡的背影，他该不会，是想家了吧？ 难道陈烁凡是个妈宝？！ 白开水见时间不早了赶紧拿着东西离开，剩下的人则是慢慢悠悠地开始吃早饭。 等到了快十点的时候几人才背着背篓走上山，程悦柠的眼神落在走在前面的陈烁凡身上。 毕竟还是个会因为想家而哭鼻子的人，背着背篓让人觉得莫名乖巧。 嗯，乖巧。 ？？？ ！！！！ 回过神的程悦柠觉得她可能疯了，难不成是被王洋给传染了？ 几分钟后，几人刚一走上山就看见前面站着一排排小萝卜头探头张望着，应该是在等他们。 她猜的不错，几个孩子看见他们立马兴奋地跑过来，嘴里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特别可爱。 “姐姐，你怎么才来呀？” “姐姐，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叫翠儿的小姑娘说着还有些沮丧。 “是啊是啊，姐姐，我们都把猪草割完了都没看见你们。” 程悦柠等他们都说完才一个一个安抚，没一会儿时间小萝卜头们就高高兴兴的了。 四个大人带着一堆小孩去了溪边，知道他们用糖让孩子们帮割猪草以后陈烁凡也果断掏出了一把糖分给大家。 孩子们知道以后能多吃两块糖都高兴的不行，他们立马跑去又割了一大筐猪草回来，完全不觉得累。 今天程悦柠中午不打算回去，她跟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后就准备往深山走。 留下乔榕榕和何礼拿着连环画和故事书给他们讲故事，程悦柠偷偷地背着背篓离开了。 她只顾着看孩子们发没发现她，完全忘记了另一个人，她的动作早就都被陈烁凡都看在眼里。 见她离开陈烁凡大摇大摆地跟在后面，程悦柠感知到有人跟着她迅速回头。 “你跟着干嘛，走开！” 程悦柠不敢大声说话，压着声音赶他走。 陈烁凡直直地看着她，“山上有危险，你上去干什么去？” 面对他的问题程悦柠翻了个白眼：“你管我，关你什么事，赶紧回去。” “那你也别管我。” 陈烁凡继续跟着，她进他也进，她退他也跟着退，完全甩不掉。 他这么弄让程悦柠有些烦躁，她转身和陈烁凡面对面，“不是，你跟着我干嘛，我能保护好自己。” 陈烁凡低着头看她此刻眼神突然变了，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抵住程悦柠。 “别动！” 第49章 你为什么只咬我? 程悦柠低头看着他抵在自己身上的刀，只一秒她直接暴怒。 就在她准备动用异能解决这个人时陈烁凡不急不慢道：“你后面有熊！”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程悦柠刚燃起的怒火，“你个傻*！” 早就料到会挨骂，陈烁凡挑挑眉没回应，他刚才其实也存了试探她的意思。 如他所愿，那一秒钟的变化被他捕捉到了同时也激的陈烁凡当时汗毛全都竖起来。 他总觉得程悦柠不是等闲之辈，她的能力和他不相上下，甚至在他之上。 陈烁凡没有异能，但是在那一刻他就是感觉到了，也许是同为习武之人？ 程悦柠不敢随意扭头，她用异能探了探后面的情况，这种把后背露出来的不安让她有些烦躁。 “你到底是杀我还是杀熊，半天了动都不动！” 陈烁凡不搭理她，他可没准备杀熊，就凭他们两个也做不到。 他的目的是一动不动装树，没一会儿瞧着那头熊走了陈烁凡才收回手里的刀。 程悦柠当然也知道危险消失了，她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只是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嘶～” 陈烁凡一个踉跄朝着后面坐下去，他扶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你没事儿吧，对不起啊，我刚才没注意。” 一看他疼成这样程悦柠有些着急，她真的给忘记了推的时候没收敛，力气还不小。 程悦柠也没法当着他的面就从空间掏东西给他包扎，只能蹲下先检查一下伤口的情况。 “你别动我给你看看，不行赶紧回去吧。” “没事儿，就是扯了一下，不碍事。” 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程悦柠上手就把陈烁凡的手拿开，还要动手解他上衣的扣子。 这下子原本淡定的陈烁凡不能淡定了，他着急忙慌地阻拦程悦柠。 “等，等，等一下，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 程悦柠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自己弄，她歪着头不解地暗自想着。 至于吗，他里面又不是没穿背心，一个大男人，矫情个什么劲儿。 “我是看你不方便才帮你的。” 不理解归不理解，但是解释还是要的，别到时候把自己当成女流氓了。 陈烁凡的手一顿，耳尖悄悄地变红，怎么她一解释感觉更奇怪了。 没再想下去他利索地露出自己伤了的胳膊，程悦柠过去一看，纱布上漫出了一点点血，不多。 “看着还行，你要不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不用，走吧，我也想上山看看。” 没把人劝走程悦柠认命地点点头，她背起自己的背篓走在陈烁凡的前头。 两人一路无言，山上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动物们的叫声。 突然，程悦柠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冲着陈烁凡比了个静音的手势。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就在尴尬的气氛越来越浓郁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羊的叫声。 “咩～” 程悦柠当即兴奋地挑了挑眉，她借着背篓从里面掏出昨天用过的飞镖。 这东西反正都见人了，就直接拿出来用呗。 两人仔细听了半天，确定只有一只羊的声音，看来这是只掉队的糊涂羊，没办法只能被她抓走了。 远处的羊一步一步朝着程悦柠他们这边过来，一路上居然还有心情吃草。 不过这也方便了他们两个行动，每当羊低头吃草的时候他们就挪动几下，一直到羊抬起头发现有两个人站在自己跟前。 其实他们准备直接用飞镖的，可是程悦柠突然发现这是个母羊，而且好像还能产奶，所以当即决定抓活的。 母羊抬起头吓了一跳，它掉头就要跑，这时候程悦柠需要用双手抓住它的两条后腿将其放倒。 计划是这么计划的，可实施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这头倒霉的母羊一个扑腾踩到了石头旁边盘着的蛇，就在程悦柠弯腰的一瞬间蛇弹了起来。 程悦柠吓了一跳，大跨一步向后退去，还不忘把羊也拽走。 被踩到的蛇是一只短尾蝮蛇，这是一种毒蛇。 它的体型粗短，头部像个三角形，背部是灰褐色的，背上有大小好多圆点。 看它的身长并非是一条小蛇，估计着有四十多厘米，当然它的毒液也比小蛇多多了。 程悦柠现在改变主意了，她不仅要那只母羊，她还要这条蛇。 如果把这条短尾蝮蛇带回去养起来，她就有源源不断的蛇毒可以用了。 要知道，蛇毒不仅能做毒药使，它还能用来制药，有很多药就需要蛇毒才能发挥好的效果。 只是，想抓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他们又没有捕蛇的工具。 眼看蛇已经被激怒了，它不断地飞起来试图扑咬程悦柠，一次又一次的从嘴里射出蛇毒。 程悦柠躲它躲的焦头烂额，不免有些不满道：“不是，你为什么只咬我，明明是羊踩的你。” “再说了，那边还站着一个大男人，他又高又壮，怎么着你也应该咬他吧。” 正准备过去帮她的陈烁凡此刻嘴角抽了抽，他就不该好心想着帮她，干脆让蛇饱餐一顿算了。 母羊早被程悦柠用随身携带的迷药放倒了，陈烁凡想归想还是抽出刀子准备对付毒蛇。 程悦柠用余光瞥见他要干什么赶紧开口阻止，“不行不行，你不许杀我的蛇，我留着它还有用呢。” “一条毒蛇留着做什么，直接杀了就是。” “你敢，不用你管，要是你敢杀了我的蛇我跟你没完。” 看着她一边躲闪一边还不忘跟自己放狠话，陈烁凡无奈之下把刀子收进去。 程悦柠这边躲躲藏藏半天也终于找了个捕蛇的好地方。 她退到一棵树下，就在短尾蝮蛇又一次弹起来张嘴的时候一个闪身到了树的后面。 突然的变故让蛇没反应过来，连嘴都没有合上就撞在了树上，它的牙齿也扎进树干。 这就是程悦柠找的好地方，这棵树已经死了，树皮又经历了风吹雨打变得很糟，但凡稍微尖锐点的东西碰到保准会破。 这也是短尾蝮蛇的牙齿能扎在上面的原因。 看着不断扑腾的蛇程悦柠有些犯了难，这要怎么弄回去，一拔下来还不得咬她。 一想到这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旁边的陈烁凡，要是没有他在她早就把蛇收回空间了。 哪用得着费这么大劲，真是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给别人添堵。 陈烁凡莫名其妙的看着程悦柠，他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嫌弃和埋怨是为什么？ 难道因为自己不帮忙？ 可她不是不让吗？ “谁！” 程悦柠眼神向后扫去，一个飞镖从手里飞出去，正中目标。 陈烁凡也迅速看过去，待看清以后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第50章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被程悦柠用飞镖射中的是一个身穿黑衣服的男子，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大队里的人。 他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树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刚一探头就被程悦柠发现了。 程悦柠和陈烁凡两人快步走上前，倒在地上的人此时还试图爬起来逃跑，但没有机会了。 “你是谁？” 陈烁凡一脚将人踢的翻过来，看见他的正脸以后他们更加确定这不是大队里的人。 地上的男人不说话，他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抓着地上的野草。 程悦柠看了他一眼灵光一闪，她回头捏住那条短尾蝮蛇，为了防止蛇咬人她从地上特意找了块小石头抵在蛇嘴里。 地上的人一看她拿了条疯狂甩着蛇尾的毒蛇过来吓得不停吞咽口水，“你，你们要干什么？” 程悦柠抓着蛇一步一步靠近，她嘿嘿一笑伸出手，“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就让我家小可爱在你身上多咬几口。” “要是你一直不说话，我可就让它饱餐一顿了。” “别别，我说，我说就是了。” 男人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我是在山上住的，住的猎户。” 程悦柠一听就知道不下一剂猛药这家伙是不会老实的，真当她傻吗，还猎户？ 就这身板子，不是她说他能猎到什么，他被动物猎还差不多。 陈烁凡眼眸清冷，他面无表情抬起脚踩在了地上男人的膝盖上。 “啊！” 男人疼的大喊，趁此机会程悦柠一把将手里的蛇递过去，装作要塞进他嘴里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男人不敢再张嘴，他瞬间闭上了嘴巴，呜呜呜地摇着头。 “还不说实话？你是真想和毒蛇来个亲密接触啊。” 男人有点扛不住了，他伸手避开毒蛇挥了几下，“放过我吧，我说我说。” 接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截小铁管，陈烁凡接过来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枪管，里面还装着东西，看来是准备传信息出去。 程悦柠一看来了兴趣，今天上山还真是收获多多，难不成她抓到特务了吗？ “东西都给你们了，我们能不能马上离开这，随便你们处置吧。” 反正东西都交出去了，男人也不再挣扎，他想起刚才在后面看到的事情一阵后怕。 程悦柠看他一脸恐惧，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躺在地上眼睛还时不时往后瞟。 不过她没在意，也许是在后山看见了那头熊也说不定。 他们俩现在正对着他给的东西研究，陈烁凡已经把东西掏了出来，他将东西摊开来放在两人眼前。 程悦柠看了几眼就一脸阴森地瞪着地上的人，她直直走过去一脚踢在男人的身上。 “狗东西，你纯属在这找死！” 这个男人是人贩子团伙里的一员，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每天都会上山割猪草的孩子们。 他应该已经在山上暗中观察好久了，今天传出消息就是打算开始行动。 割猪草的都是孩子，他们每天在差不多的时间上山也没有一个大人跟着。 如果人贩子在这个时候出现，孩子们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一个个被坏人抱走。 程悦柠一想到这些就恨的牙痒痒，看着地上的人眼里都能喷出火，要不是为了把他背后的团伙揪出来她早就把他处理干净了。 另一边的陈烁凡则是摸着那截枪管垂着脑袋想事情，从这个小东西就能看出，人贩子有枪。 甚至有可能有懂得组装或是制造的人，这样的团伙，真的只是人贩子吗？ 拐卖人口会用到枪的情况很少，毕竟不能伤到人，他们就指着这些人拿钱的。 所以，他背后的团伙绝对不简单，人贩子可能就是一个借口，为了有一天被抓后不暴露太多。 陈烁凡抬头看了一眼程悦柠，在人回头后拿起手里的东西，提醒她事情不简单。 程悦柠的眼睛落在他手里的东西上，此刻也明白了陈烁凡的意思，她咬咬牙从身后扯出一根藤蔓。 两人决定带着人快点下山以防他的同伙发现把消息传回去，到时候再去抓捕就变得困难了。 他们用树藤把人贩子绑起来，因为藤条上都是刺男人疼的失声尖叫，程悦柠随手抓起一把野草扎扎实实塞进人的嘴里。 “你下去把肖淮他们找来，需要他们帮忙才行，我先把羊和毒蛇藏起来，以后再来拿。” 眼下的情况靠他们两个的确不行，何况自己的胳膊还受了伤帮不了太多，所以陈烁凡点点头就朝着山下走去。 看他转身离开程悦柠松了一口气，她弯腰一掌劈在人贩子的后脑勺，之后男人唔的一声彻底没了动静。 程悦柠把母羊收进了空间，至于短尾蝮蛇则是被它关进笼子里才收好。 万一让它跑出去把她空间里的活物都毒死就不好了。 做完这些她找了棵树靠着坐在地上放空，一群麻雀从她眼前飞过，仔细一看一个个胖嘟嘟的，伙食还挺好。 她又看向地上的人贩子，这一看就是个新手，估计刚干没几天。 傻了吧唧的，居然能想到用枪管传消息，他背后的头要是知道一准气的得开枪灭了他。 她坐了没一会儿陈烁凡他们三人就上来了，几人围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把人带下去。 因为不确定村里有没有他们的同伙，所以得先小心地把人带回家去，到时候跟大队长说一声直接去镇上把公安同志找来。 谷大力和肖淮来的时候把大队的牛也给带来了，乔榕榕和何礼在山下看着。 他们让人贩子就那么躺在地上，两个人抓着藤条拖着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跟着，要是卡在半路了就用脚踹一下。 人贩子下山的时候突然醒了，路上一直呜呜呜个不停，程悦柠就当听歌了，一个人走在旁边惬意的不得了。 陈烁凡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刚才他上山以后先前抓到的母羊和蛇就不见了，更可疑的是那里完全没有被藏过的痕迹。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几人快速下了山，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一把将已经疼的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人贩子藏在牛车上。 草席子一铺谁都发现不了，更何况程悦柠何礼乔榕榕三人还排排坐在上面。 谷大力先赶着牛车回家，肖淮和陈烁凡一起去大队长家找人。 从后山到大队长家的距离有些远，两人走了半天一直没有说话，肖淮好几次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嘴唇动了几下到底没有说什么。 “我们已经是连说话都要犹豫一番的关系了吗？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第51章 怎么又是她? 肖淮轻轻叹了口气，他抬头望向远处，“没有，先办正事，等这件事处理完我们两个谈谈？” “好。” 陈烁凡点头答应，两人一起快步朝着大队长家过去。 到了地方还没等敲门就看见大队长从屋里出来打水，看见他们两个大队长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他手里提着水桶看着两人不解道：“找我什么事？” 肖淮走上前站在大队长身侧，他轻声开口：“大队长，我们在山上抓到人贩子了。” “咣当！” 大队长吓得松了手，手里的水桶掉在地上，“人，人贩子？！” “没错，我和程悦柠今天进深山……” 还没等陈烁凡说完大队长就瞪着眼睛大声打断了他，“程知青！怎么又是她？！” 大队长闭着眼睛用力吸了几口气，“刘博涵，快出来！” 震惊归震惊，但是作为大队长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他喊出自己的儿子，让人骑着自行车赶紧去镇上。 他自己则是拉着肖淮和陈烁凡两个人赶忙往他们的院子过去，一路上他从陈烁凡那里大致了解了些情况。 只是他越听越腿软，这怎么还有枪的事情了，他们这春光大队看来今年争先进无望了。 该死的人贩子！ 大队长他们到家以后就看到人贩子还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嘴里的杂草都被他咬出汁了，黄绿色的汁液从嘴角淌下来。 “程知青啊，你这，是虐待他了？” 大队长嘴角抽了抽，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也觉得这样做挺解气的，但是一会儿公安同志可就要来了。 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大队长也就当看不见了。 几人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刘博涵就带着人回来了，只不过他后面还跟了辆军车。 程悦柠有些好奇地朝外面看去，不知道军人同志怎么也跟着一起来了。 当肖淮和陈烁凡看见从军车上下来的人时都错愕不已。 陈烁凡先是愣了几秒，随后了然地垂下头，而肖淮则是瞳孔微微一震，手不自觉地捏住了裤子。 同样的，从军车上下来的人看见他们也不由一愣，他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眼里的情绪复杂。 陈烁凡率先同人打了招呼，他走上前轻声道：“沈叔叔，您怎么来这里了？”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了？” 男人见他不说话了，于是开口又说：“我调来霜溪市的军区了，旅长。” 说完他又转头看了看另一边的肖淮，语气中有些感慨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小子在这。” 肖淮看着他点点头，“沈叔叔，好久不见。” 人贩子的事情没有给他们太多叙旧的时间，几人打完招呼就赶紧投入到这件事中。 刚才一听军区的旅长都来了大队长用力摸了一把头上的汗，他活这么多年还没这么近的见过军官呢。 刘治作为大队长又是自己大队的事情，他当然得先站出来说点什么。 “你们好，我是春光大队的大队长刘治，这个人是我们队里的知青今天上山时发现的。” “两个孩子瞧着不对劲就把人带回来了，这不我知道以后就赶紧让我儿子过去找你们。” “你们看，咱这是在这儿处理还是你们带回去呢？” 大队长有些拘谨，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还是能明显的看出来。 公安局的同志这会儿已经把人贩子身上的树藤砍掉了，人贩子现在乖乖地戴着手铐站在一边。 “同志你不要紧张，我们会把他带回局里审讯，之后的事情就都交给我们吧，希望你们对今天的事情保密。” 大队长也明白，说不定他还有什么同伙在，当然不能说了。 刘治利索地答应下来，“我知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匆匆说了几句话公安同志就离开了，他们现在得争分夺秒地解决人贩子的事情，一刻都拖不得。 沈旅长也一起走了，今天他本来是去公安局处理事情的，恰巧听见有人贩子出现在下面的大队上。 又因为公安局的车子不够用了，所以他们就一起来了，眼下人都走了，他当然也没理由待着，何况军区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处理。 不过在临走之前他特意找了陈烁凡，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他拍了拍人的肩膀就离开了。 回来后陈烁凡的表情明显变得不正常了，一瞬间仿佛身上又压了座大山，还乌云密布的即将大雨倾盆。 见也没什么事了大队长带着儿子回家去了，剩下的几人开始准备午饭。 谷大力赶着牛车送回到牛棚，肖淮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陈烁凡就去给程悦柠何礼帮忙了。 从午饭结束一直到晚饭过后肖淮都没抽出空，这会儿一切都收拾妥当他才叫陈烁凡出去。 两人去了白天割猪草的地方，各自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 肖淮率先开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沈叔叔又为什么会来？” 按说他受了伤理应在家好好养伤，就是以后都不能当兵了也不用下乡。 可是他偏偏来了，不仅是他还有沈叔叔也是，这究竟是为什么？ 陈烁凡仰起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他的眼里有说不清的悲伤，“知霖，没了。” 简短的几个字让肖淮瞬间愣在原地，他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着陈烁凡。 他勉强牵起嘴角，声音微微颤抖，“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陈烁凡与他对视，眼里的痛苦如潮水般汹涌，“我们俩一起执行的任务，我亲眼，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听了他的话肖淮一时有些坐不稳，他身子晃荡了几下才强行稳住，十几年不见没想到再次听到沈知霖的消息竟是这样。 他抬起头望着天，眼角的泪水缓缓落下，“怎么回事？” 陈烁凡的眼尾此刻也湿润了，他红着眼眶无力道：“我们是为了护送留学人才回来，在路上被a国和e国阻拦，打起来了。” “他为了，为了救大家，自己一个人把即将爆炸的飞机开走了。” 他声音逐渐哽咽没再继续说下去，结局说不说都猜的出来。 陈烁凡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当时飞机开走没多久就在天上爆炸了。 接着就是耳边的巨响，眼前的一大团火焰和直冲云霄的浓烟。 这一切都让他崩溃，当时他无力地跪在地上倾尽全力才站起身朝着那边过去，所有人都试图阻拦他，但是没有人能阻拦他。 直到他站在那堆残骸的位置，目及之处全都是黑色的又夹杂着火光，一片模糊，乱七八糟。 他不知道掉落的碎片哪一片属于沈知霖，他只知道，他最好的兄弟就在这里，他救了所有人独独牺牲了自己。 自私的家伙，连个全尸都不给他留。 “那批人被送到霜溪市的军区了，现在应该都已经进了军区研究院，我就是想在这里待着。” “我想看看他们做出的东西，等回去以后我就能告诉他，也能说服我自己了。” 肖淮诧异地扭头看他，眼里充满了惊讶，陈烁凡轻轻扬起嘴角，回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阿淮，我不能再当兵不只是因为我的胳膊。” 还因为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兄弟就这么死去，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那天他失去了兄弟，同样也失去了作为军人心中该有的责任担当以及大义。 两人坐在石头上一时之间没人再说话，眼角的泪水止不住也就放任它肆意流淌。 “那沈叔叔呢？” 第52章 我走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陈烁凡吸了吸鼻子，随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不知道，出院以后我就离开了，不过他应该也和我一样吧。” 肖淮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以后呢，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只想待在这里就好。” 今晚的谈话注定在这里就结束了，从此以后两人各怀心事的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中。 只不过他们都不擅长伪装自己的情绪，程悦柠早就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来春光大队的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 程悦柠还是时不时的往后山跑，她身后也总跟着一个跟屁虫陈烁凡，不过她早就习惯了，有时候两人还能合作抓猎物。 这天是白开水培训结束的日子，大队长提前告知过，晚上人就会回来了。 程悦柠今天上山的时候又进了深山，她想着趁陈烁凡不注意从空间放出几只野兔出来。 就是她上次收进去的小兔子，这才一个多礼拜就长了不少，已经是大肉兔了。 其实和陈烁凡每次打到的猎物大多数都是她偷偷从空间里放出来的，她空间的东西多，完全不愁吃的完。 山上的东西还是留给大队里的人吧，她偶尔也能看到大队里会打猎的人抽空上山打猎。 对于他们来说能打到猎物是天大的好事，有些人家几个月都吃不上一口肉，全靠着男人从山上带猎物回去改善伙食的。 程悦柠趁陈烁凡不注意把四只兔子放了出来，她还特意用异能把兔子拉的远了些。 但是不会让它们跑掉，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不论野兔子们怎么扑腾都在一个范围里活动。 陈烁凡的洞察力很强，基本是兔子刚出来他就发现了，还没等兔子多看两眼外面的世界就又都被抓走了。 两人把四只兔子都拎上去了溪边，程悦柠负责洗，陈烁凡负责剥皮，没一会儿时间就带着光溜溜的兔子肉下山了。 一路上程悦柠看都不看旁的，心无旁骛一个劲儿的往下走，完全不见刚来时见一个地方就凑过去看的样子。 其实，经过几天的观察，程悦柠不是没发现野山参之类的药材，但是都太小了，还不如她空间里那些人工养殖的好。 所以她根本没想着摘，就让它们继续长着，反正还是那句话，她又不缺也不急着用。 下午程悦柠没去上工，她今天的任务已经都完成了，为此她还给所有孩子一人一颗大苹果。 小萝卜头们也高兴，甚至虎蛋儿还答应给她割一个星期的猪草，什么都不要。 他答应程悦柠可不会答应，一码归一码，明天她还是会给的。 此刻，割猪草的四个人都坐在院子里，陈烁凡盯着面前的一筐新鲜蔬菜有些头疼，他发现最近几天程悦柠在他面前越来越大胆了。 反正今天一天他都没见过她什么时候去弄来的这些菜，其他人也没有。 可是现在这筐菜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在自己面前，还点名要他去洗。 “程悦柠，这些菜是你什么时候弄来的？” 知道她不会告诉他的，但是陈烁凡偏偏就想问。 而面对他的提问程悦柠也是完全没有一丝慌张，她手上忙活着斜着眼瞟了他一下。 “问这么多干嘛，闭上嘴吃你的得了，给，把这个青椒也洗了。” 得，早就料到的不是，陈烁凡也不再问了，免得一会儿又给他增加工作量。 等一切都准备好以后才下午四点多，何礼先把费时间的几样大菜炖上，剩下的就等他们回来以后做就行。 眼下也没什么事儿了，程悦柠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贴在乔榕榕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起身回房间了。 进了房间以后她立刻把门关上进了空间，空间的实验室里她最近新做的药马上就要完成了，只差最后一步。 趁着现在有空得赶紧做了，这可是肖淮特意拜托她的事情。 其实那天肖淮和陈烁凡聊过天以后第二天就找了程悦柠。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她有没有那种能够快速帮助陈烁凡胳膊恢复的东西。 看他的样子程悦柠没有多说，只告诉他最晚两个星期给他，空间里没有需要现做。 她做的这个药还是之前在末世跟一个大佬学的，无论是被刀子割掉一块肉或者是骨头断了但凡用了它都能重新长好。 这是程悦柠亲眼所见，当时大佬怕她不相信还费劲抓了个丧尸做实验，效果的确不错。 在实验室一待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听见乔榕榕在外面喊她程悦柠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 一出房门就看见老大白开水站在院子里，“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程悦柠扬着嘴角凑过去，怎么说也一个星期没见了，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大家把白开水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白开水也高兴，完全不觉得他们吵，咧着嘴一个个回应。 肖淮看他背着个大背包都来不及放下就过去帮他拿了下来，东西一提到手里发现还挺沉。 “老大，你这装的都是什么，怎么这么重？” 大家听了肖淮的疑问都看过去，白开水这才想起来，他拍了拍脑门上前把行李打开。 这下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地摊了一桌子，全都是白开水带回来的吃的。 “这些是我跟其他人一起去市里的百货商场买的，我看其他东西都还好，但是这些吃的倒是挺不错的，所以就都买回来给你们尝尝。” 白开水一个一个给他们介绍，大家也都乐呵呵地听着，这种被人记挂着的感觉比一桌子的美食都要让人开心。 他们几个里头最兴奋的莫过于谷大力了，基本是白开水说一个他眼睛亮一下，最后惹得人直接在他嘴里塞了一块蛋糕。 “吃吧吃吧，但是别一个人都吃了，分给其他人知不知道。” 白开水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还不忘拍了拍自己手上的蛋糕渣。 接着，他抬起头看着程悦柠挑了挑眉，淡淡道：“你过来！” 程悦柠一听就猜出来这是要算账了，估计是知道她和陈烁凡抓人贩子的事儿了。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在白开水的后面，乔榕榕个不靠谱的早不知道藏在哪里吃东西去了。 两人走在不远处的面包窑边上，白开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谁让你去深山的？我走之前跟你怎么说的？” 谁能想到当他在镇上听到大队里出了个人贩子的时候眼皮子跳成什么样，一整天心里头都觉得不安。 后来好不容易挨到下午结束训练，他立马去了公安局询问。 就在公安同志说是两个姓程的知青抓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确定是程悦柠和陈烁凡干的。 不过人公安同志也说了，事情都结束了，人贩子团伙抓到了，其他不该他知道的事情也由军区的人接手了。 这下白开水才放心，但是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危险性以后他就下定决心回来好好说说她。 程悦柠被他问的有些心虚，她能跟任何人耍横，比如说陈烁凡，要是他这么说她早怼他了，可是白开水不行。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往白开水那儿看，上下嘴唇咬来咬去也始终不开口。 看她这样白开水头疼得厉害，正要继续说话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开门！” 听着声音是不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几人面面相觑都挺好奇。 第53章 能过一秒是一秒 程悦柠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个箭步过去开门。 大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穿军装的军人，他身后的军车被好几个村民围着。 大家看见程悦柠出来都好奇地看过来，“程知青，你们这是干啥？” “是啊是啊，前几天你们这不也来了一辆军车吗？” “奥，我记得当时还有公安同志也来了，这是犯啥事了？” 大家对于这种事情都好奇的不行，他们早就想问了，奈何大队长不让说。 程悦柠没管他们，对着门口的人问：“请问你找谁？有什么事吗？” 她一边说一边邀请人进门，身后本来就离大门不远的陈烁凡最先看到进来的人。 他站起身目光带着审视，“怎么是你，有什么事吗？” 陈烁凡一眼便认出了他，那天沈海清来的时候负责开车的就是他。 进来的人对着他点点头，“陈同志，是旅长让我来接你们去一趟部队，事关那天抓人贩子的事情。” “我们？” “是的，需要你和程知青一起。” 他身后的程悦柠听了不以为然，这肯定是有什么要问他们的，毕竟当初是她和陈烁凡一起抓的人。 “现在就要走吗？” 她回过头看了看其他人，又惋惜地瞟了一眼桌上摆好的饭菜。 来的人也知道时间有点不凑巧，可是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门口。 程悦柠明白晚饭她是吃不上了，一转身去房间里背了一个单肩包出来。 她将白开水带回来的饼干和糕点装了几块放在里面，然后就跟着人离开了。 “我先走了，你们别等我也别担心我，我很快就回来。” 剩下的人也没有办法，白开水和肖淮嘱咐了几句就看着人出了门，至于陈烁凡就像个透明人没有人关注。 此刻，门外的村民见军人同志开车带着程悦柠和陈烁凡离开了全都一头雾水。 他们倒是想进去问问，可是大门程悦柠走的时候就关严实了，何况晚饭时间进去打扰别人属实不妥。 门外的人走的七七八八，一些是回家了，而更八卦的则调头去了大队长家。 他们急着把消息带给大队长，最好能借大队长的手了解到一手信息。 而此刻的另一边，程悦柠他们坐的车子已经出了大队，看着司机开车速度这么快她探过头和来找他们的军人聊起了天。 “你好同志，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副驾驶的人看过来，他的声音清冷，“刘恒业，现任军区三营二连连长。” 程悦柠一听挑挑眉，这还是个军官？ “刘连长，那你为什么来？人贩子团伙不是已经抓住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刘恒业对她的问题不做回答，他眼睛定定地看着前面，“到了有人会告诉你的。” 他还不知道这样会更让程悦柠想问，就在她不甘心正准备往前凑凑之际陈烁凡伸手将人给拉了回来。 “你先坐好，别费劲了，他是不会说的。” 他是好心奈何程悦柠完全不懂，对方挣开他的手，她的眉心蹙了蹙一扭头又去包里翻吃的东西。 眼见程悦柠已经捏着块蛋糕开始吃了陈烁凡摇摇头抿嘴看向窗外。 这会儿车里没人说话，只有程悦柠吃东西偶尔发出的吧唧声，她也试图分享给其他人，可他们都拒绝了。 一路上基本车子走了多久程悦柠就吃了多久，等车子停下以后带来的东西正好全都被她吃光了。 此时车子停在军区大门口，门口站岗的士兵正在例行检查，等一切没问题以后才让几人进去。 就在他们路过操场的时候程悦柠从陈烁凡那边的窗子望去，她好奇地看着还在训练的士兵。 “吃完饭还要训练吗？” 陈烁凡和她看向一个方向，他轻轻嗯了一声，微微有些失神。 车子一如往常的快速驶过，但他的眼神却直到看不见一点儿操场影子的时候才收回来。 没过多久几人就到了地方，车子停在了一个办公楼下，程悦柠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发现门口有人在等着他们。 下车以后那些人就过来了，简单的介绍过后就把程悦柠和陈烁凡带了进去。 审讯室的位置在一楼，一整排的屋子都是，这会儿他们两个被分别带进两个审讯室里。 一进门程悦柠就警惕地看向身后跟着进来的人，“你们这是准备审问我？”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刘恒业，他旁边还有两个军人，程悦柠记得刚才介绍时说他们两个一个是三营二连的指导员，一个是三营的营长。 这指导员表面看着挺温和，但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这就是个典型的笑面虎，笑眯眯地说话眼里却冷冰冰的，时刻不忘洞察人心。 另一位三营长则是个暴脾气，这人从进门看见她开始就绷着个脸，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搞得程悦柠还以为他要咬自己，指不定是被部队里的狗咬了犯病呢。 程悦柠暗自观察了一番，她现在只觉得刘恒业眉清目秀很是顺眼，其他两个懒得搭理。 三营长也一直观察着她，他瞥了她一眼以后一脸严肃地坐下来，眸光冷冽地凝视着程悦柠。 “程同志，麻烦你仔细回想一下那天的情况，想想自己是否有遗漏或者没说清楚的。” “遗漏？” 身旁的指导员适时出来解释：“没错，我们怀疑你抓的那个人贩子身份不简单，当初你们遇见他的时候就没有其他发现？” 程悦柠没有立即回答，她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整个事情的经过，可是除了那一截枪管还真没有别的发现。 “没有，我知道的我全都说了，没有隐瞒也没有其他发现。” 她经过再三确认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因此她对于自己的回答非常肯定。 但是，她的肯定不知为什么激怒了中间坐着的三营长，他突然脸色变得比锅底都黑，怒目圆睁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没有什么没有，再想！” 三营长拍桌子的行为出现的一瞬间就惹怒了程悦柠，她冰冷的视线落在他刚刚拍桌子的手上。 “什么意思？你是在冲我发脾气吗？” 刘恒业一看营长的样子就知道不好，他赶忙给坐在另一侧的自家指导员使了个眼色。 指导员接收到了他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先别急，程同……” “别浪费口舌了，我不想听也不会再说什么，有种你把我当那个桌子拍了。” 不等指导员说什么程悦柠直接出声打断，她不高兴了管他是谁呛就对了，他算老几！ 审问室的气氛顿时僵住了，三营长气的眼睛喷火似的，刘恒业不知所措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刚才被打断的指导员倒是想缓和一下气氛，但是程悦柠把他当成了空气，一个眼神都不给。 刘恒业无奈叹了口气，他起身打算去找旅长报告，总不能一直这样。 “你干什么去？” 可他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三营长叫住了，刘恒业头疼的回过头看他，“我去请示一下旅长，毕竟那天只有旅长在。” 他想的是，如果把旅长找来最起码能让程同志开口说话，可是这一决定被否决了。 “用不着，回来坐着。” 他还就不信了，自己好歹也训练了几年兵怎么可能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三营长把人叫回来后又不说话了，他双手环胸一动不动地瞪着程悦柠，就跟训练新兵似的。 指导员看了看完全没被影响的女同志撇了撇嘴，他也指望不上刘恒业这个嘴笨的，所以还是得自己来。 “程同志你先别生气，不然你再好好想想？想到什么说什么，也好过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不是？” 他说的很诚恳，就是话不好听，摆明了是在说程悦柠在浪费时间。 当然，程悦柠也不惯着，她故意模仿指导员的语气。 “你也别着急，那就浪费呗，不然你再等等？能过一秒是一秒，也好过回去还得上工不是？” 第54章 我说能就能 程悦柠无所谓地摊摊手，她随意地往门口扫了一眼，只一眼就被她发现了什么。 下一秒在对面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拿出包里的铅笔就飞了出去。 三营长还以为程悦柠要攻击他们，他还来不及出手就看见铅笔从他耳边过去。 等他再回头的时候就看见门开着一条缝，后面有人的影子闪了一下。 指导员和刘恒业也吓了一跳，三人同时起身朝着门口过去。 不过门一打开外面什么也没有，倒是门把手上留下几滴血。 三个人对此没有太大的惊讶，这种情况是他们提前意料到的，可以说今晚弄这一出的目的之一达成了。 起因是前几天审讯的时候他们意外得知部队里有叛徒，那人早就被人贩子团伙收买了，平时负责传递重要信息。 所以今晚他们才特意没让人在审讯室外守着，就是为了等人上钩的。 那人是跑不掉的，办公楼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他们悄悄安排了人守着，不论他跑去哪个方向都逃不出去。 除此以外，从程悦柠他们坐的车进了部队以后大门立刻就被锁住了，谁都出不去。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程悦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关注着他们三个的表情，见他们只是在自己出手时有些吓到再没有太大的情绪她也明白了。 合着自己就是个诱饵！ “既然你们的目的达到了，那我能走了吗？” 三营长一如既往的拉着个脸，“走什么走，坐着好好想，今天你必须说清楚。” 此时程悦柠真的彻底怒了，从一进门就被甩脸色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的让她说说说，问题是连个问题都不问让她说个屁啊！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手肘拄在面前的小桌子上直接怒怼：“我说了几遍了没有没有，你是耳聋了还是脑子不好？” “就你这样的就别当兵了，赶紧退伍回家躺着吧，连我们大队里的二傻子都知道问话得问清楚。” “想知道什么就那么难说吗？那你们别来找我呀，随便去找个豆腐撞一撞把脑子里头的浆糊摇匀了再回来。”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少吃点饭多吃几本书，既能节省粮食还能长点脑子，二傻子都够教你了。” 程悦柠不管不顾的一顿怼让对面三个人愣在原地，同时也让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门进来的沈旅长一行人愣住了。 三营长早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攥紧了拳头，他此刻还没注意到进来的人，正准备冲出去动手。 “住手！给我停下！” 沈旅长的一声怒吼让刚踏出一步的人回了神，三营长一脸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后面的人。 程悦柠也发现他们了，不过她完全不在意，“沈旅长，我诱饵也当了话也都说完了，现在能走了吗？” 她的态度非常不好，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 一屋子的男人此刻面面相觑，都拿不准该怎么对她，这副样子怎么着都得被骂吧。 关键时候还是得沈旅长出面，他狠狠瞪了一眼垂着头站在另一边的三营长，“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程悦柠现在听见说清楚这三个字就反感的不行，他们是就会说这几个字吗。 她低头翻了个白眼一转身离众人远远的，陈烁凡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这家伙可是个不吃亏的。 不用猜也知道这三营长一定说了什么惹到人了，就刚才那一通骂都算看在他是个军人的份上了。 要知道前几天两人一起在山上的时候他被程悦柠说的差点气背过去，当时恨不得从山上滚下去。 主要这人还牙尖嘴利的，他几次试图顶回去都会被怼得更厉害。 这么一会儿指导员已经把事情经过都如实交代清楚了，沈旅长听了恨不能狠狠给三营长几脚。 但是现在也不是训话的时候，他转身对着程悦柠说道：“这个事没有办法说太多，一来怕泄密二来也是为了你们好。” “人贩子团伙还有部分成员逃窜在外，不知道他们现在藏在哪里，万一哪天被人报复怎么办？” “他们的手都能收伸到部队里还有什么不可能，不说是为了保护你。” 程悦柠对他说的话有些不认同，保密她理解，保护她也赞同，可打着这样的旗号对自己甩脸色她一万个不满意。 凭什么？她是救了人，不是杀了人。 “那他那么对我就是我活该呗，我就得忍着他对我又拍桌子又喊叫的？” 程悦柠一步不让，她抬头倔强地看着沈海清。 沈海清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难缠，他本来还有些头疼接下来该怎么说，谁知道程悦柠根本没打算住嘴。 “别一个个愁眉苦脸地看着我，有问题就赶紧问，没有就送我回去，这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 三营长消停了没一会儿脾气又上来了，他走上前脸色铁青地瞪着程悦柠，“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太放肆了！” “我还放五呢，你算什么东西对我说这种话，你能别老在我面前呜呜渣渣的不，我有厌蠢症，看见你就烦。” 一看两人又要呛起来其他人赶紧上前阻止，陈烁凡也过去捅了捅程悦柠，奈何小姑娘已经上劲儿了。 程悦柠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接着挥手把人推开。 “你起来别捅咕我，没看人办正事儿呢，怎么你也想替他分担点儿，直说啊。” 陈烁凡一看这炮火要冲着自己过来赶紧站好，他低声对着程悦柠解释：“你收着点，别忘了咱来这里的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我看有目的的是他们，这诱饵刚当完又得当农夫，可着我一个人祸害呗。” “别在这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嘴这么厉害有本事去把那些人解决了啊。” 这三营长今天还真是跟她杠上了，拦都拦不住，旅长都拿他没用。 白白送上来让她骂那还等什么，她程悦柠可不会心慈手软。 “呵，你真的退伍回家吧，部队要你有什么用，让你吃白饭吗？” “你巴掌大的嘴里嚼了多少个扑棱蛾子？这么能闹腾？一出一出的，可显着你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审讯室的屋子外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屋子里的女同志。 这女同志真的太会说了，瞧把这几个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陈烁凡也同样插着兜站在一旁，随她怎么说吧，反正她出了气就好了。 就在这时，在谁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三营长恼羞成怒地扔出来一个东西。 “行，你厉害，这么厉害有种把它给弄好啊。” 其他人一看他扔出来的是什么当场着了急，沈海清也一瞬间变了脸色，他瞪大眼睛厉声呵斥：“混账！谁让你拿的！” 陈烁凡看了程悦柠一眼，趁着人没动手前打算先把东西拿走。 哪知他手一伸出来就被拍开了，程悦柠直接把东西拿走，她低头仔细看了半天，随即轻笑出来。 “如果我能弄好你就必须得跟我道歉，而且是当着全军的面向我道歉，怎么样？” 程悦柠手里摆弄着那东西笑着看向所有人，与其和他们费那么多口舌还不如直接用行动扇他们的嘴巴子。 “你真的能弄？” “我说能就能！” 第55章 你给我再说一遍! “旅长，你还真信她，她知道什么，我才不相信她能弄。” 程悦柠可不管三营长在一边狗叫什么，她坐在椅子上专心看着手里的东西。 一个迷你相机，是卧底和间谍经常用到的东西，应该是坏了，总之她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有刀吗，给我一把。” 程悦柠说着一只手伸出去接东西，眼睛都不离开面前的相机，可当东西落在手上时她诧异地抬起头来。 看着手上的刀程悦柠愣了愣，她对着递刀子给她的人怀疑道：“这是你的，刀？” 她的一句话让刀子的主人刘恒业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他的刀还真的有点粗糙了。 但不妨碍他替自己的刀辩解：“我这也算好的了，别看样子不怎么样，很好用。” 程悦柠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刀柄感觉都快生锈了，况且这把刀的刀刃也太厚了些，不论怎么都卡不在相机的细缝里。 “这个不行，我是要把它给撬开，你这都塞不进去怎么撬？” 程悦柠刚才已经检查过了，因为外力的撞击相机的外壳有几处凹陷在里面，他们之前已经把螺丝拧掉了，现在想要弄开只能撬了。 “用这个。” 沈海清从另一边递过一把新的刀子，程悦柠没有在意伸手去拿，可当她看清楚手里的东西以后神色一紧。 这不是她给老师的陶瓷刀吗？怎么会在沈海清的手上？ 程悦柠没有抬头，她用力咬了咬嘴里的软肉，强装镇定地开始干活。 现在人太多不好问，况且她也不清楚这个沈旅长到底是什么意思？万一她问了再给自己招来麻烦就不好了。 程悦柠用刀轻轻把相机的外壳撬开先把相机里的电池取出来，电池是没问题的，那么有问题的就是相机内部的电路板了。 相机的电路板连接和控制相机的各个功能，也幸好手里的这个相机很简单，所以电路板的维修不太复杂。 据她所观察到的，电路板的元件没有烧坏的情况，电路板是可以用的，不至于整个扔掉。 程悦柠手里只有一把刀，要想修好需要很多工具，还得焊接，她看着眼前的一团乱麻在脑子里梳理维修过程。 可就在她想感慨一下部队人才的水平堪忧时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 随即程悦柠眼神微暗轻嘲一笑，智商堪忧的人怕不是自己吧！ “东西我不修了，送我回去。” 说完她放下相机起身就要往门外走，陈烁凡默默地跟在后面，留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程悦柠突如其来的行为让他们都没反应过来，本来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 此刻在谁都没有注意的地方，沈海清低头勾起嘴角，这丫头反应还挺快。 他没有去拦程悦柠，只是一脸淡定地说了一句话：“那把刀，你不想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吗？” 他的话让正要走出门的程悦柠听了当即停住了脚步，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回头瞪着沈海清。 被她瞪着的人此时反而轻轻一笑，“其他人都出去吧，她留下。” 程悦柠深吸一口气瞥了眼其他的人，看见大家都出去了，她走上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和沈海清面对面。 “你在试探我，你到底什么目的？” 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人摸不着头脑，她感觉自己就跟被网住的鱼怎么都挣脱不出去。 “要不要来当兵。” 什么？当兵？？？ 程悦柠眉头紧锁觉得他可能头脑不清醒，她也懒得再和沈海清东拉西扯，干脆一次性说完算了。 “沈旅长，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也不在乎，我只想知道这把刀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沈海清早就料到会这样，看她越来越没有耐心也就直说了。 “你放心，他们都很好，前几天跟我一起来的部队，现在是部队研究院的研究员。” 看程悦柠绷着一张脸，男人又继续道：“我知道刀是你设计的，也从他们两个那里了解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一听自己的信息是老师说的程悦柠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担心。 她非常相信自己的老师，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跟别人说自己的事情，除非被逼到了一定地步。 “他们出什么事了吗？” 沈海清为她的反应迅速而挑挑眉，“你给的刀帮了他们很大的忙，让他们能够顺利的来到这里，但同样也给他们带来了危险。” “上面的人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与间谍有接触，或者被什么坏分子拉拢了。” 程悦柠：“那之后呢，是你帮了他们？” 沈海清：“嗯，我和他们聊过，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以后就帮了他们一把。” 程悦柠的心从刚才一直七上八下的，这会儿终于稳稳地落下了，知道他们都没事儿以后整个人也放松了些。 “谢谢。” 对于沈海清帮了老师的这件事她是非常感谢的。 沈海清又趁热打铁：“既然这样，要不要来当兵？” 没想到他说让自己当兵是认真的，程悦柠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拒绝了。 “这声谢谢是因为你的帮忙，但我是不会当兵的，我这个人不适合。” 沈海清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定定地看着程悦柠，“我看人很准，我觉得你很适合，所以考虑考虑吧。” “那你估计是看错了，不用考虑，我真的不想当兵。” 程悦柠想的很清楚，她不是当兵那块料，还是不给他们添乱了。 “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沈海清看她满脸拒绝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了，不能心急，得慢慢来。 “可以，一会儿我就让人送你回去，我很欣赏你，对于你的才华也很敬佩，希望你好好想想。” 一听他的话正准备站起身的程悦柠有些不解，她歪着头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研究院，非让我当兵呢？” 面对她的疑问沈海清站起了身，他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面上露出一抹哀戚的神色。 “你只要知道这是在保护你就好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先一步离开了，程悦柠在他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没一会儿门外的陈烁凡就见沈海清和程悦柠都出来了。 “现在回去吗？” 程悦柠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不然呢，大晚上的不回家能去哪。 沈海清一出门就对着刘恒业吩咐，让他开着部队里的车把人安全的送回大队。 可是刘恒业这时候却犹豫了，他支支吾吾地不敢抬头直视面前的领导。 沈海清也看出来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有什么就说，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 程悦柠也奇怪地看过来，就在她一转头时余光瞥见了旁边的陈烁凡，这家伙不知道怎么了冷着一张脸。 她捅了捅陈烁凡，“哎，你怎么了？拉着脸干啥？” 陈烁凡没有立马回答她，因为下一秒程悦柠就听见了沈海清的怒吼。 “你给我再说一遍！” 第56章 一声枪响 刘恒业头上的冷汗冒个不停，他攥紧拳头又说了一遍：“那个人跑了，没抓住。” 这下程悦柠也听清楚了，她瞪大眼睛看着两人，不是说每个地方都有人守着吗，怎么还能跑的了？ 瞧着沈海清气得脖子都红了她不禁为今天参与行动的人捏了把汗。 果然，下一秒沈海清就下了命令，“去，把那些人都给我叫过来，一个一个查，看看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刘恒业点点头继续道：“旅长，三营长和指导员已经去查了，让我在这等您。” 沈海清昂着头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喘了几口气扭头对着程悦柠说： “今天没办法让你们回去，我会让人给你们安排住处。” 他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赶紧带着刘恒业走了，只留下程悦柠和陈烁凡站在原地。 他们两个还得在这等一会儿，一会儿才有人来接他们。 眼下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程悦柠抱臂靠在墙边，她眼里满是探究地打量着陈烁凡。 “喂，你拉着个脸是因为人跑了还是因为别的？” 程悦柠本来不想管他的，可是他一直冷着个脸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另一头的陈烁凡这下才抬起头与她对视，他眼神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懂，“我没想到这里的情况是这样。” “啊？” 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程悦柠歪着头皱眉思考，该不会这还是个圣母吧？ 忧国忧民都到了这种地步了？ 一想到这程悦柠反思了一下自己，怎么她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说实话，她就没把今天晚上的事情放在眼里，连关于她的事情都不能扰乱她，更何况是别人的事。 出了事情她除了有些惊讶再没有别的情绪，总而言之就是与我无关。 所以她才不适合当兵啊，那个沈旅长注定看错了人。 不过反思归反思她可是一点也改不了，不仅如此程悦柠觉得这样也挺好，她就是个自私的人，界线外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 程悦柠对于为人处事有自己独特的一条界线，能够被她划分在线里的人很少，同时一旦进了她的线里她会竭尽所能地给予帮助。 而现在，即使她身处部队的办公楼里，可这里的一切都在她的线外，所以她不会在意。 况且这样最起码不用像对面这个小老头子，他这眉头都皱成团了，程悦柠都怀疑以后还能不能松开。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他热络地上前打招呼：“你们好，我就是沈旅长派来接你们的同志，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程悦柠没想到人这么快就来了，刚才看他们急着处理事情的样子还以为得等好久。 两人点点头就跟在人后面走着，就在这时陈烁凡一抬头注意到了前面的人有些不对劲。 他在后面可以看出这人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呼吸，就像是从很远处跑来的一样，可刚才他不是走过来的吗？ 程悦柠也发现了，她在那人的侧面，可以看到他的喉结一直在滚动，好像不断地吞咽什么，短短几步路有那么累吗？ 该不会…… 程悦柠想到一种可能，她放慢了脚步和陈烁凡并排走在一起。 她转头看向陈烁凡，发现他也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看着自己。 两人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人或许就是今晚的抓捕目标。 可是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这里的情况他比他们两个熟悉的多，冒然出手只会让他又跑了。 程悦柠和陈烁凡决定先跟着，看他究竟要带着他们两个去哪，没准还能钓出更大的鱼。 前面的人也在观察身后两人的情况，刚刚程悦柠走在后面的时候让他心都紧了一下。 害怕他们发现再出什么意外他把步子迈的很大，快速地在前面走着。 就在他慌乱地一个劲儿地往前走顾不上注意身后两人时，程悦柠快速从包里掏出一把手刺放在陈烁凡的手里。 眼下也顾不得别的了，保命要紧，这把手刺是她之前自己做的，它的尺寸较小，全长只有11厘米。 手刺的隐蔽性强，陈烁凡可以藏在身上不被发现，他的手大就是握在手里估计也没事。 刀头部分宽阔且锋利，手柄做了镂空的设计，再加上下面的指孔可以让人很好的抓握，使用起来更加安全不失手。 陈烁凡手里突然被塞过来一个冰凉的东西让他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自己，淡定地把东西揣在兜里。 没一会儿前面的人就将他们带出了办公楼，三个人此时朝着西面后山的树林过去。 等到了地方以后，那人立马露出了真面目，一个转身从怀里掏出一把枪。 “别动，你们的死期到了，乖乖受死吧。” 树林里此时兵戎相见情况十分紧急，而三人刚出来的办公楼里也已经乱作一团。 沈海清派去接程悦柠陈烁凡的人没有见到人，他找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有找到，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 这会儿楼里因为都出去找卧底了所以没有几个人，有也只是一些毫不知情的办公人员，问他们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最后，小战士没了办法，赶紧跑着去找了旅长，当他把事情汇报完以后沈海清眼皮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所有人集合，快去找人，快！” 沈海清不敢有任何拖延，他迅速下了命令，自己也跟着跑出去找人。 一时间部队里还没有休息的人都注意到了这惊奇的一幕，大晚上的办公楼里突然冲出一群人，他们一个个脸色铁青不知道在找什么。 直到远处的树林传出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下一秒又全都冲出去了。 而在西边的树林里，程悦柠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狠狠地上前踢了几脚。 “就这水平还想杀你姑奶奶，纯粹找死！” 在他身后的陈烁凡弯腰捡起地上的枪，刚才那人要开枪的时候后面冲出来一个人，是配合他卧底的搭档。 两人见面后用枪抵着程悦柠和陈烁凡的脑门将两人分开，接着互相看了一眼就要动手。 不过就在他们要开枪的时候程悦柠一个飞镖扎在自己身边的人的手上，男人瞬间凄惨地叫出声，枪也随之脱了手。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部队的文职，枪拿的本来就不稳，又被刺了一下当场就被制服了。 另一边的那个一看搭档倒了吓得赶紧抬起手里的枪，不过他反应迟钝了一下，就这一下给了陈烁凡机会。 陈烁凡一个闪身抓住了他的胳膊，因为伤口的原因他没办法使出太大的力气卸了对手的胳膊。 所以他用程悦柠给的手刺解决了他，人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估计以后都不能用这条胳膊做事了。 至于那声枪响说来也很惊险，陈烁凡差点就因为它命丧在这片漆黑的小树林了。 第57章 走火 程悦柠把对手解决以后捡起了地上掉落的枪，看着手里的东西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东西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握在手里居然可以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感觉马上就散架了。 枪的年代很久了，不过还能看出是a国产的，破损严重到像是被炸过。 程悦柠拿着枪好奇地在手里把玩着，不知道突然碰到了什么地方，枪里射出一发子弹。 “砰！” 第一枪打在了地上，距离陈烁凡站着的位置不远，程悦柠吓了一跳赶紧出声喊道：“快躲开！” 这时第二枪也随之发了出去，完全不受控制，程悦柠没办法必须用异能才行。 这个时候她也不怕暴露不暴露的了，一挥手准备用异能强行改变子弹原本的轨道。 不过陈烁凡的反应比她快，就在程悦柠开第一枪时还没说完话他就扑在了身后的树下，第二发子弹直直冲着树干射去。 就这样程悦柠也被吓得不轻，她用异能直接废了这把枪然后把枪扔在了地上，不解气地她还狠狠跺了几下。 躲在树后的陈烁凡重重呼了口气，他此刻后背发凉，动作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只要一想到刚刚差点没命了心里就一阵后怕，这程悦柠总是能弄出大动静来。 见他起身后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程悦柠非常抱歉地走过去，她抿着嘴站在陈烁凡的对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陈烁凡的脸色，不知道一会儿这人会怎么样。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没有她预料中的愤怒，也没有破口大骂，陈烁凡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看。 随后他嘴唇轻启：“以后少碰这些东西。” 哈？ 任程悦柠怎么想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没事儿就好，她刚刚还想着自己不会要为他偿命了吧。 至于以后不碰那也绝不可能，但眼下她也不和这人犟嘴了，毕竟刚才差点一枪要了他的命。 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人跑过来了，来人看见他们两个好好地站在那激动地不行，赶紧冲后面招手。 “在这，他们在这，快过来！” 程悦柠好奇地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快速过来，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在找他们。 等所有人都过来以后，沈旅长先问了问两人的情况，知道他们都没事儿以后才放心。 其余的人已经把地上的两人拽起来了，队伍中的三营长这会儿也看清了他们的脸，一瞬间他感觉天旋地转。 然后他突然一声怒吼一拳头挥了出去，“混蛋！为什么是你，你到底为什么，说啊。” 说着他拽住人又是一拳，他的拳头一下一下落在人的身上，那人都被揍的快晕过去了。 出人意料的沈旅长没有制止他的举动，程悦柠好奇地询问：“您不管吗，我看那人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沈海清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他面不改色地说：“他自己有分寸，那是他弟弟。” 他平静的一句话让程悦柠的内心震惊无比，还真是没想到。 这三营长虽然脾气暴但是可以看出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居然有一个做卧底的弟弟。 遇上这种事任谁也要气疯吧，他日后的从军路估计也因为不成器的弟弟要变得坎坷了。 程悦柠又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她现在感觉又饿又累只想回家。 “沈旅长，既然人都抓住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沈海清看她瞌睡的眼角都湿润了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以，但是走之前你们要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随后，他又把刘恒业和他们连的指导员叫来，一人负责一个询问，顺便记录下来。 程悦柠和陈烁凡这会儿非常配合，没几分钟就口齿清晰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可当三人听到程悦柠差点用枪射中陈烁凡时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心里默默的想着，还好没事。 问完话以后这次沈海清没有耽误，当即派人开车过来把两人送回去，刘恒业继续在副驾驶上陪同。 折腾了一晚上已经十点了，等回了大队估计都十一点多了，程悦柠困的在后座上左摇右晃。 陈烁凡看她这样子不禁有些好笑，明明刚才还一脸凶巴巴地打人，这会儿又迷迷糊糊的打瞌睡，真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人看，连前面的刘恒业从后视镜观察他都没发现。 刘恒业早就注意到后面的动静了，他沉默不语偷悄悄地一个人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这两人有戏。 车子里的气氛现在很安静，程悦柠一晃一晃地已经会周公去了。 一直到车子停下以后她都没有醒来，陈烁凡一看这样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动手把人弄醒。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程悦柠的胳膊，“醒醒，到家了。” 不知道是他的动作太轻柔还是程悦柠睡的死，陈烁凡等了半天都没见她有什么反应。 于是，陈烁凡又加了些力道，他声音也提高了许多，“程悦柠，到家了，快醒醒！” “哎呀，你烦不烦！” 程悦柠费劲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吧唧了两下嘴巴胳膊用力挥开陈烁凡的手。 “到家了是吧，那我就先下车了，再见。” 说完她就开门下去了，陈烁凡一看她这副样子不放心地赶紧跟着下去，他提前几步先把大门打开。 后面的人看都不看就晃着往里面走，陈烁凡没办法，匆匆跟刘恒业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 一路上生怕这人摔了，陈烁凡谨慎地盯着地面，遇到障碍物就用脚赶紧踢开，遇到不平的地方就拉一拉程悦柠的胳膊。 过程中虽然会引来她不满的嘟囔，但好在最后把人安全的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陈烁凡特意在院里等了一会儿，听见她安稳地睡下以后才摇摇头进了自己的屋子。 突然感觉自己跟个老父亲似的，还得操心孩子睡觉的问题。 等他进屋以后白开水和肖淮还没有休息，不意外，因为他刚才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了屋子里有光亮。 “你们怎么还不睡？都这么晚了。” 肖淮坐在炕边，他先是观察了一下陈烁凡的胳膊，见他能行动自如地抬起来脱衣服才收回目光。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们不回来我和老大睡不着，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找你们过去。” 白开水也想知道，他一晚上都挺担心的，主要是担心程悦柠，他真的怕她出事。 陈烁凡也明白两人的担忧，他摇摇头边走边说：“没事儿，等我先去洗个脸，回来咱再说。” 第58章 不是或许更好 昨晚白开水他们没聊多久就休息了，几人今天早晨起的很早，倒是程悦柠一直到其他人都去上工了才走出房门。 可还没等她吃早饭大队长就像是卡着点一样进来了。 刘治早就知道他们四个让大队孩子帮忙割猪草的事情了，不过他也没管，今天他来还有别的事情。 程悦柠见大队长进来赶紧招呼人坐下，“队长叔快来坐，您这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吗？” 大队长也不磨叽直接开口：“程知青，我来是想说这几天你们就别去上工了，山上也别去了。” 程悦柠一听疑惑道：“为什么？是山上出了什么事吗？” “具体什么情况没说，就是让我告诉大队里的人暂时都别上山。” 接着大队长又意味深长地看着程悦柠说：“我看啊估计是那人贩子的事情还没完，这也不是咱们打听的了。” 说完他就站起了身，“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吧，千万别往山上跑记住了。” 程悦柠不知道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要她猜的话人贩子都应该逃了，就是别的坏分子也早跑了吧。 毕竟事情也不小，像他们这一类的人但凡听到点风声跑的都嫌慢不是，部队的人还在山上到底有什么事？ 直到大队长走了有两三分钟了程悦柠还坐在椅子上没有反应，乔榕榕过去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悦悦，你想什么呢？我问你还要不要吃包子了。” “吃吃吃，当然要吃了。”程悦柠一听立马端起桌子上的盘子跟着去了厨房。 今天上午白开水去镇里接拖拉机了，大队长因为有事没能去成，所以让他带着大队会计和陈烁凡去了。 家里现在就剩下程悦柠乔榕榕和何礼三人，他们三个吃完早饭以后闲着没事儿就各回各屋看书去了。 程悦柠则是进了空间，她的药还在实验室里，上次就差一点收尾，今天正好做完。 此刻，在霜溪市的军区，沈海清抽出空去研究院找了郑时夕和戴锦嵘。 三人见面以后郑时夕最先着急地询问了一下程悦柠的近况，“沈旅长，悦悦她怎么样？” 戴锦嵘的眼里也满是担忧，“她在春光大队过的好不好？” 沈海清知道他们的担心，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微微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她过的挺好，生龙活虎的昨天还抓了两个卧底。” 听完他的话郑时夕稍微放下心来，接着她又问道：“那把刀呢，她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吗？” 一说起这个沈海清笑的更开心了，他想起了昨天那个看见他拿出刀时恨不得捅他一刀的丫头。 “知道了，这小丫头真不是个好惹的，厉害着呢，以为我把你们怎么样了，差点跟我动手。” 郑时夕和戴锦嵘脑子里已经想到了程悦柠的样子，两人不禁失笑。 “也就只有她了，胆子可大了，脾气一上来什么都不管。” 虽然郑时夕说的是程悦柠的不是，但沈海清怎么听都只能听出宠溺。 他看周围没有人，赶紧从口袋里把那把陶瓷刀拿出来递给戴锦嵘，“给，收好了，别让人再发现了。” 原本他们一人一把陶瓷刀，被发现的是戴锦嵘的，当时检查的人就要上报，还好有沈海清帮忙才能平安无事。 戴锦嵘把刀子握在手里轻轻摩挲着，他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她没答应来当兵吧。” 听他问这个沈海清眉头皱了皱，“还真让你们说中了，人家完全不考虑，直接就把我给拒了。” 说着他在桌子上摊摊手，“你说这怎么弄，那可是个好苗子，总不能一直在个村子里混日子吧。” 对于这件事戴锦嵘他们也爱莫能助，一切还得靠沈海清忙活，再说了这一路走来，他们偶尔也会觉得能在村里混日子也挺好。 郑时夕和戴锦嵘两人早就把程悦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眼下他们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也无怨无悔。 他们可以为了科研事业鞠躬尽瘁，为了祖国繁荣富强奉献自己，可是程悦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她走不走这条路需要她自己做决定，就算有一身的本事，也断然不能去逼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提起这个话题气氛有些压抑，戴锦嵘适时的换了个话题。 他对着沈海清询问道：“昨天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相机里的那些数据我们都看了，是研究院上个月那批武器的数据。” 提到这茬郑时夕有些不解的说：“你们说他们什么意思，把这些东西弄回去他们也用不上吧。” 沈海清一听她这么问都气笑了，他摇摇头对着两人说：“我们连夜审问的，你猜他们怎么说，两个蠢货以为那是什么新式东西。” “可把那几页纸当成什么好货了，根本没注意我们旁边放的军舰初稿。” 戴锦嵘也为这两个傻卧底捏了把汗，不过也是好事儿，更重要的东西一个都没有泄露出去。 这会儿沈海清想起了自己看的那几张军舰的手稿心里突然有些难受，憋的慌。 他想起了他的儿子，他的知霖…… 戴锦嵘发现沈海清突然不说话了，他看了看他的脸，这人不知什么时候脸色发白，眼睛也红了。 知道他这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们也早就听说过，那孩子是个英雄，救了很多人。 旁边的郑时夕也跟着眼眶红了，她想起了含冤而死的父亲和绝望自尽的母亲，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但愿身边的人不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希望我们都能安然无恙的迎来新征程。 沈海清没一会儿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用手抹了把眼睛说道：“画军舰设计图的是两口子吧，我记得好像还带着一个孩子。” 戴锦嵘想了一下后点点头，“没错，两口子带着儿子来的，听说家里好像还有一个女儿。” 听到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沈海清有些诧异，“那女儿呢？没带着？” 郑时夕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还是她了解的比较清楚，“我也问过，只不过他们说女儿当初被托付给弟弟一家照顾了。” “在研究院安顿下来后他们也试图给家里写信，但是好像始终都没收到回信，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海清听见他们不了了之的处理很惊讶，可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就没再说话了。 郑时夕低垂着眼左手抚了抚右手的手腕有些感叹道：“刚开始知道他们姓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悦悦的爸妈，一问才晓得不是一个字。” 这时身旁的戴锦嵘瞥见她手上的动作以为她又不舒服了，随后他在桌下轻轻握住了郑时夕的手腕，帮她温柔地按摩。 他眸光微动语气柔和地安慰自己的妻子：“这种情况，他们不是悦悦的父母不是更好吗。” 丈夫的安慰让原本还有些遗憾的郑时夕顿时豁然开朗，是啊，不是或许更好。 此刻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直被他们讨论的人也在不远处站着，他们正带着自己刚上小学的儿子在研究院下面散步。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只不过女人眉眼间有些愁容。 “如果我们的悦悦也在这里就好了。” 第59章 你不能不回来吧 程悦柠一连几天都没有上工，她觉得自己都闲的快要发霉了。 这几天她除了跟着白开水去了几趟镇上以外就是跟村子里的婶子们吵了几架。 自从那天晚上从部队回来以后大队里关于他们几个的谣言就开始满天飞。 不少人都在大队里传说程悦柠他们是坏分子，一定是犯了事才被军人三番两次的找。 还有人说他们几个男男女女每天住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全都不正经。 更有人说程悦柠他们其实就是人贩子，给孩子们糖也是别有用心。 谣言逐渐朝着越来越离谱的方向发展，这让程悦柠怎么能忍，一连三天她带着乔榕榕吃完饭就出去吵架，追着人吵。 她们两人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还把人家家的事情研究的明明白白，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件一件摊开来讲。 直把大队里那些爱传闲话的人怼的哑口无言，全都低着头找地方藏。 最后实在是有人扛不住了，大家伙一起去找了大队长，本来是想让大队长出面解决的，可没想到大队长管都不管。 就是四个字，自作自受。 出了三天气以后程悦柠才有所收敛，现在大队里的人只要一看见他们几个，尤其是看见程悦柠，一个个跑的都嫌慢。 至于陈烁凡的药程悦柠也早就弄好了，看他手臂越来越灵活就知道伤口估计马上就痊愈了。 如果他能坚持复健胳膊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 后来，也是实在闲不住了，前几天他们几个又商量了一下，决定继续做黑市的生意。 这不，早晨一醒来程悦柠就跟着白开水去了镇上。 临走时她拿了不少零钱和票，还提前挑了空间里的几样东西去了包装，让乔榕榕和何礼他们帮忙用油纸包好才带走。 今天白开水要去镇上帮大队长把之前订好的农具带回去。 眼瞧没多久就要秋收了，换一批新农具大家伙干活能更省力。 大队里的农具已经不剩下几个能用的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换一些了，为此大队会计还头疼了好久。 任谁亲眼见着存了这么多年的钱没了能不心疼，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拖拉机到了镇上白开水就和程悦柠分开了，去买农具得排好久的队，这几天正是各个大队买农具的时候。 程悦柠不想在那干等着，所以到了镇上就下车离开了。 前几次白开水带她来镇上的时候两人就把镇上的黑市和几个家属楼都摸了一遍，她想着空间里东西太多，处理点换成钱也挺好。 下车后程悦柠准备先去供销社转转，她得大致记一下各类东西的物价，在此之上再加价售卖。 程悦柠把供销社里面的每一个柜台都逛了一遍，尤其是油盐酱醋茶这类的柜台她记得格外认真。 她仔细想过，如果去家属楼卖东西那些婶子和大娘大爷最可能也买的最多的就这类东西了。 据程悦柠了解，眼下钢铁厂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一个月差不多有20—30多块。 具体的话，学徒一个月的工资一般是20元左右，一级工是34元，二级工在38—40元之间。 至于纺织厂她也做过调查，基本与钢铁厂差不多，不过每个月平均工资是23.5的职工人数最多。 程悦柠要去的就是钢铁厂和纺织厂的家属楼，而住在家属楼的一般都是一大家子，单身一个的很少。 而一大家子里面，几乎每家都有两个以上的人是每个月都有收入的。 也就是说，住在家属楼的大部分家庭一个月的收入是四十到六十块钱。 这笔钱已经不少了，要知道现在大米一斤一毛五，猪肉一斤八毛，白面一斤一毛九，白砂糖一斤七毛五。 四十块钱的购买力是相当可以的，所以这笔买卖绝对不能放过。 这会儿程悦柠已经从供销社出去了，她用异能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随后一个转弯去了之前和白开水买的房子。 这是他们决定好要再做黑市生意的时候就买下的，为的就是在交易之前存放货物。 毕竟，总不能临到交易时才手忙脚乱的从空间往外掏吧。 说起房子的主人原本是一对老夫妻，两人曾是高中老师，后来因为退休的早没有遇上那些事，但也过的不太平。 他们的孩子察觉不对劲就起了心思离开，老两口本来没打算走，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他们因此对眼下的形势感到失望，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儿子女儿一起去了国外。 白开水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房子，它位置偏还藏的深，正合适他们用来做生意。 所以一听老人家想卖他就和众人商量过后立马买了下来。 程悦柠三拐两拐也到了地方，再次经过异能确定没问题后她放心地推开门进去。 他们买的这个房子不小，有四间屋子外加一个柴房，房间的面积挺宽敞，院子反而就没那么大了。 此外房子里的东西都很齐全，几乎什么都有，不知道的人一进来都会以为这里有人常住。 这是因为当时原主人走的急也就只把值钱东西都带走了，剩下的白开水加了一点钱就都留下了，还包括一辆自行车。 程悦柠转身去柴房把自行车推了出来，好久没人用过的车子积了不少灰尘，她用抹布擦的干干净净，接着就背着一个大背篓出了家门。 镇上的钢铁厂距离她比较近，所以她先去了钢铁厂的家属楼。 一路上程悦柠一边蹬着车子一边往背篓里放东西，第一次她打算先出一些粮食。 利用大米和白面跟这些婶子们搭上话，顺便就能问一下他们需要哪些日用品，下次来她就能提前按需要拿了不是。 车子骑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她就到了钢铁厂的家属楼外，她不能直接进去，因为这里门口有大爷看门。 对此程悦柠也丝毫不着急，她把车子立在了不远处，然后静静地等着。 没一会儿她就见着家属楼里有人出来了，看对方手里提着个篮子估计是去供销社买东西的。 等人稍微走进一些程悦柠就赶紧轻声说了句：“婶子，要大米和白面不，都是好货。” 那人听清程悦柠的话后立马停住了脚步，她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 “什么大米，能看看不？” 程悦柠听着有戏，她赶忙把背篓里的口袋解开露出一个口子给人看。 “婶子，怎么样？我这大米白不白，绝对的精米，不掺任何杂质。” 女人一看果真如此，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她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 程悦柠也知道，索性大大方方地抬头让人看，刚才她给自己画了妆，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一脸蛋子小黑斑的农村小媳妇。 女人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不对劲的也就放心了些，可是在这里交易也不稳妥。 于是她俯下身跟正系麻袋口的程悦柠说：“妹子，你有多少东西？” 程悦柠不告诉她具体数字，只是回答她：“姐，我有多少取决于您要多少不是。” 女人听这意思是她粮食挺多的顿时高兴了，她刚才还怕程悦柠的东西太少，毕竟自己需要很多。 她家里的粮食早就见了底，一连几天吃的都是从娘家带回来的红薯，弄得儿子都开始闹脾气不肯吃饭了。 一提起这个女人的脸立马变得阴沉，都怪那个死老太婆。 前几天走的时候把家里的粮票都给偷走了，害得他们一家人连个粮食都买不了。 程悦柠看人突然没了反应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姐，你还要不？不要我就走了。” “要要要，别走，我都要了。” 女人着急地拉住程悦柠的麻袋，她四下看了看，低头说道：“妹子，这里不能交易，你跟我回家你看行不？” 程悦柠的目的达到欣然同意，她当即把麻袋塞进了背篓里，“姐你要多少，我带的可能不够，一会儿没准得回去多拿点。” 面对程悦柠的询问女人有些犹豫，她怕人走了不回来，想到这她又问：“妹子，你不能不回来吧？” 程悦柠知道这是让人误会了，她立马摇摇手，“姐，你放心吧，我肯定回来，再说了这些东西我不带走，先放在这。” 听她这么说女人才稍稍放下心，两人把东西搬到了门口看门的大爷那里，为此程悦柠还有着担忧。 可是女人却笑着告诉她：“没事儿，老吴不会管，他自己也偶尔跟着大家买一些的。” 第60章 是大饼吗? 就在程悦柠把带来的麻袋刚一提到家属院的门口就被人看见了。 接着，那人嘴角一勾走上前和程悦柠前面的女人攀谈起来，“这不是舒兰吗，怎么娘家人又来给你送吃的了？” 被叫舒兰的女人一听她的话轻轻拍了一下人的胳膊，她眉眼弯弯笑着道： “行了行了，装什么呢，我娘家的人你哪个不认识。” 说完舒兰婶子就把旁边的女人拉了过来，她压低声音和人说： “今天一出门就遇上她了，那袋子里全是精米精面，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她身边的人一听眼睛也亮了，有些激动地凑过来，“你有粮食？还有多少？能卖点给我吗？” 程悦柠看得出来她们两个的关系应该很好，不然也不会直接跟对方说这种事。 再者她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卖东西的，所以面对人家的问题她立刻答道： “姐，东西我还有，你看你要多少，我正好要回去拿。” 女人一听立马高兴了，她一拍手语气也变得轻快地说：“那太好了，我要五十斤白面和五十斤大米。” “另外你那还有什么吃的之类的你也拿点，我这人就爱吃，你放心咱不差钱。” 她说的豪迈让程悦柠着实有些惊讶，她是看出了这女人或许是个不差钱的，但没想到她这么舍得。 遇上这种大买卖程悦柠怎么可能不干，她爽快地回答：“行，姐我这就回去给你拿，我也不差事，到时候给你点优惠。” 看两人这就说好了舒兰婶子也乐得不行，她同一旁的程悦柠道：“妹子，你有什么就尽管拿过来，别担心卖不出去，我俩不少要呢。” 一直站在跟前的看门吴大爷这时也插了句嘴：“是啊，多拿点来，老头子也顺带买点，你放心，有我看着出不了事。” 有他这么说程悦柠知道这笔买卖稳了，她点点头转身就推着车子准备离开。 “那我就先谢谢吴大爷了，您先帮我看一会儿东西，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话她就一脚蹬着车子走了，等到了一个巷子里的时候才停下来。 不过，进了巷子程悦柠也只是把车子停下待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干，在差不多十几分钟以后她才又骑车离开。 再出来的时候自行车就换成了三轮车，程悦柠自己背着一个大背篓，装作特别费劲地蹬着。 不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家属院外，门口的三人看见她来了赶紧站直身子望过来。 程悦柠这会儿才把东西放出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一瞬间车胎瘪了下去。 她在后面的车斗里装了好几个麻袋，全都塞的满满的，上面则是用一块大毡子遮住。 舒兰婶子先上前打招呼，他们三个刚刚已经决定好了，就让程悦柠假扮成她娘家三弟的新媳妇。 所以她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三弟妹，折腾了半天累了吧，快赶紧跟姐回家去。” 说着她就帮着程悦柠扶了扶车子，带着人朝着自己家过去。 程悦柠听了她的话也反应过来了，她同样配合地说： “好，可累死我了，这回娘让我带的东西有点多了，蹬着个三轮费劲的很。” “好不容易到了供销社遇上了村里的人，不知道你在不在就借了人家的自行车过来先看看，知道你在家才又回去把三轮蹬过来。” 剩下的另一个女人此时也站出来说话：“是真够累的，那咱赶紧进屋吧，我早听你姐说了，她有个三弟妹长得可漂亮了，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她的一句话让程悦柠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按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和漂亮沾不上一点边吧。 算了，知道她也是没什么可以夸的了，随便说几句装装样子罢了。 这会儿几人笑呵呵地进了大院，没走几步就到了舒兰婶子的家。 舒兰婶子家在家属院前排的小平房其中之一，不同于后面拥挤的楼房，这里显得很是自在惬意。 程悦柠先让她们去开门，自己把东西都卸下来，这些东西里还有帮门口吴大爷拿的，所以她直接扭头对人说： “吴大爷，你能帮我把东西抬进去吗，太重了我一个人不行，我姐前几天干活把手给扭了没法帮我。” 吴大爷也是个聪明人，他走快了几步上前道：“行，我这一会儿不看也没事，我先把这些给你搬进去。” 就这样两人反复了几趟才把东西都弄进门，最后一趟的时候一进去程悦柠就顺手把门关上了。 这下就正式开始卖东西了，其他三人也早就忍不住了，站在一旁眼神紧紧盯着程悦柠。 “来，这全是你们要的，你们先看着，我给你们说一下价钱。” 程悦柠把袋子都解开让他们看，东西都是分类装好的，她一堆一堆的报价就行。 “大米和白面要票六毛一斤，不要票一块，盐也是这个价。” “猪肉和白糖还有油一个价，要票一块二一斤，不要票一块六一斤。” “苹果不要票，一斤四毛，糕点是我自己做的，可以试吃看看喜不喜欢，一毛两块，两毛钱五块，不要票。” “这一袋是我自制小零食，基本都是你们没吃过的东西，也可以试吃，就是价格贵了点，八毛钱一斤不要票。” 程悦柠说着提了一个袋子出来，这是她撕了包装用油纸一斤一斤包好的，里面有辣条，小鱼干，鱿鱼丝等零食。 “另外还有粉条，鸡蛋，麦乳精，干虾，带鱼，咸鱼，白酒这些都在这个麻袋，带的不多需要的话我再给你们报价。”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看这三个人已经等不及了，恐怕说再多也听不进去。 程悦柠蹲下身拿出了自己带来的称，她抬头冲三人笑了笑，“好了，现在你们看需要什么，我给你们称。” 她的话一说完三人赶紧弯下腰开始在袋子里翻找，没一会儿就把东西都瓜分完了。 大米和白面程悦柠是按五十斤一袋装的，白糖和红糖也是一袋一斤，猪肉一块是两斤，都是偏肥的五花肉。 这几种都不用称，她直接给人算钱就行，需要称的就都给打的高高的，绝对只多不少。 最后三人差不多一人花了小一百块钱，程悦柠都有点不敢相信，看来还真是她小瞧了他们。 看见程悦柠脸上惊讶的表情舒兰婶子眯着眼温柔地笑了笑，“我和晓云家里都有三个职工，所以日子没有那么拮据。” 舒兰婶子也是看程悦柠没什么坏心思才说这些的，此外她也存了些别的心思，如果跟这人交好以后或许就不用为吃的发愁了。 他们虽然不缺钱，但是有时候有钱都没地方买，还很有可能被当成冤大头。 眼前的女人一看就不差这些东西，说不定背景也很厉害，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 而且她还挺喜欢程悦柠做的糕点和零食的，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吃鱿鱼丝这种东西，也没想到小鱼干和那个叫辣条的东西能这么好吃。 一吃就让人上瘾了，幸亏她尝的早最先下手多买了些，否则其他两个指不定能不能给她剩下。 这时看门的吴大爷突然拿起一包东西不解地问程悦柠：“哎，这是个啥？也是吃的？是大饼吗？” 程悦柠不记得她放过什么大饼，于是她抬起头看过去，可待她看清楚东西以后刹那间脸色都变了。 第61章 多大了还护食呢 程悦柠迅速伸手把大爷手里的东西抢过来，她一转手赶紧塞进了斜挎包里。 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说出来，防止大家都尴尬。 毕竟，刚才大爷手里拿的是一片姨妈巾，这东西本来装在她裤子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 程悦柠有些懊恼地翻着口袋，可当她手一伸进去以后就发现了问题，她居然摸到了自己的腿。 这是破了？！ 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裤子口袋竟然能破成这样，她到底是装了什么？ 见对面的三个人依旧好奇地盯着自己，程悦柠羞的咬了咬嘴唇，“这个，是，是我自己做的，还没做好呢。” “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用在意。” 程悦柠摆了摆手继续扒拉地上的袋子，对面的三人听她这么说也不想别的了。 “妹子，你以后还来吗？你的东西真好，下次有能不能再来这里。” 晓云婶子已经拆开一包鱿鱼丝吧唧吧唧开始嚼了，她一脸享受地询问程悦柠。 程悦柠也挺喜欢他们三个，今天的买卖做的挺顺利还痛快，以后当然还得继续了。 她莞尔一笑轻轻挑了挑眉，“要来的，如果你们需要我就来，以后也可以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我提前准备。” 一听她这么说舒兰婶子和晓云婶子激动地凑过来，她们两个笑着问：“真的吗，妹子你有没有布，还有手表皮鞋之类的。” 见他们要这么贵的东西程悦柠歪头睁圆了眼睛看着他们，“有是有，其他地方串来的，你们敢不敢用？” 两人听她这么问也有些好奇了，“啥敢不敢用的，咱这边也有好几个从外地串货的，你就放心拿吧。” 程悦柠一看她们的表情稍微放心了一点，她想着要不先拿一块表出来看看情况。 这会儿她眼珠子一转也不等下次了，程悦柠偏过身子低下头装作在随身背着的斜挎包里找东西的样子。 接着就见她从包里掏出一个黑盒子，等盒子打开以后三个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手表吗？” “俺的亲娘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表，按理说百货大楼的就挺好看了，但我觉得连这个一个指头都比不上。” 也不怪他们这么夸张，程悦柠拿出来的手表是一只黑色皮质表带的石英表。 表盘是正常的大小，特点是很薄，厚度和二十张a 4纸的厚度差不多。 蓝钢指针在白色圆盘的衬托下显得十分别致美观，表耳、表圈和表壳是精钢材质，有一种轻奢简约的风格。 表盘上还有一个小窗，里面的数字表示的是日期，不仅如此表盘最上面数字12的位置上还有一颗钻石点缀。 看她们如此惊讶程悦柠想说，这已经是她空间里最普通的了，也幸亏这款表的数量很多，能够供她拿出来卖个几天。 “姑娘，你这表怎么卖？我买了。” 最先说想要买的是吴大爷，他是真看上了，边说还边盯着手表看。 其实程悦柠来之前没想过卖表，不知道该出一个什么样的价钱，她在脑子里想了半天。 随后她斟酌了一下才说：“大爷，如果你要的话二百四。” 她这块表上的钻石可是真的，值不少钱呢。 现在一块上海牌的梅花表是一百多块还要票，而且有时候就算你准备好了票和钱也得有货才行。 何况这些东西走遍大江南北，抢手的不行，轮到他们这个地方本来也就没多少。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吴大爷听了价格后没有犹豫，他痛快地点了点头，“行，我要了，你等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拿钱。” 程悦柠没说话，她直接把盒子合上递给了吴大爷，“吴大爷，东西卖你了，拿着吧。” 东西递出去了，这会儿其他两个婶子也有些着急了，怎么她们俩就想了那么一会儿东西就被别人买走了。 “妹子，妹子，我们也想要，你还有没有了。” “是啊是啊，我也想给我家那口子买一块，这好歹也是个小领导了，别人都有他也得戴一块不是。” 程悦柠知道，这是又走不了了，可是一下子拿出三四块表总得有个由头不是。 想到这她从空间里悄摸把表拿出来，东西装进袋子里以后她把斜挎包取了下来。 包直接被她放在了地上，程悦柠假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两位姐姐，不瞒你们说，我今天还打算去纺织厂的家属楼转一圈的。” “这不，就准备了四块表打算碰碰运气，可眼下既然你们二位都想要那就卖给你们了。” 舒兰婶子和晓云婶子两人一看包里的东西就乐了，晓云婶子兴奋地当即就扛着刚买的东西回去取钱了。 “给我留着啊，我马上拿着钱回来。” 这会儿吴大爷也把钱送来了，见这边也没有能买的东西了，老头子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剩下的东西回去了。 程悦柠一边等晓云婶子一边帮着舒兰婶子把东西都归置好，一切忙完以后才把钱都收了。 后面一直到从家属院出来程悦柠都有些恍惚了，最后剩下的三块表都卖了，晓云婶子居然一个人买了两块。 站在家属院的大门外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中午了，估计白开水正在供销社找她呢，程悦柠来不及再想别的赶紧蹬着三轮车往那边赶。 路上她又去了刚才去过的巷子，这一次是为了把脸上的妆卸干净。 等到了供销社后程悦柠就看见白开水正靠在拖拉机上抽着根烟等她呢，见人过来他立马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程悦柠把三轮车停在白开水的拖拉机旁，她拍了拍车座说：“老大，拖拉机上能放下三轮车吗，我想带回大队，这不比自行车方便多了。” 白开水这会儿才低头瞅了几眼她的三轮车，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前面手把上还缠了红布条，还挺可爱的。 “能放下，我给你放在后头拉回去，平时你们出去的时候正好能用。” 提到这茬白开水突然笑了笑，“到时候让大力蹬，他劲儿大，你们几个都坐在后面，对了，还得让肖淮给你们弄两条小木凳。” 程悦柠一听眼睛滴溜一转，笑出两对小梨涡，“老大，你这话要是让大力知道一准得多吃两碗饭。” “还好他不在，你可别回去告密啊，否则多吃的都算在你身上。” 白开水一跃上了拖拉机的后车斗，他把后面放着的宽木板放下去，一头搭在车上，方便把三轮车推上来。 程悦柠努努嘴脑袋摇的跟个小拨浪鼓，“老大，就冲你这句话我回去肯定要说，而且你也休想从我嘴里抢食。” 说完她帮着白开水把三轮车顺着木板推了上去，跟人忙活完以后才乖乖地站在一旁。 把车子放好以后白开水翻身跳下来将木板收了回去，他拍了拍手一脸纵容地说：“嗯，不抢你的，多大了还护食呢。” “走吧，哥带你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去！” 说着两人就转身朝着国营饭店去了，一路上嘻嘻哈哈地说了个不停。 第62章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两人进了国营饭店以后发现人已经坐了不少，白开水让程悦柠找个地方坐他自己去前面点菜。 这家饭店内里宽但不深，屋子里头摆了三列桌椅，程悦柠看了半天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她不喜欢坐中间，总觉得不太方便。 找好位置刚坐下白开水就过来了，他直接坐在了程悦柠的对面，接着递给人一瓶开了盖儿的汽水。 “给，赶紧拿着解解渴，这天儿真的是太热了。” 见他自己也有一瓶程悦柠才放心地接过猛喝了两口，忙了一上午还没喝水，她的嗓子早就冒烟了。 而且，今天的气温特别高，不说外面一出去感觉能晒化了，就屋子里也热气十足。 程悦柠和白开水在国营饭店里坐了一会儿就热的开始出汗了，两人一边喝着汽水一边用手扇了扇给自己降温。 此刻国营饭店里的其他人也好不在哪，大家都热的满头汗，有人热的受不了直接跟服务员喊道： “同志，你们这不是有风扇吗，能不能打开给我们吹一下啊，这也太热了。” “是啊是啊，你看我这还没吃饭呢就已经热成这样了，一会儿饭上来了我还怎么吃啊。” 第二位说话的大哥一看就热的狠了，一边说话还一边用手绢不停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他深蓝色的上衣紧紧贴在背上都被汗浸湿了，因此他还时不时的用手揪起后面的衣服轻轻来回扇动着。 饭店的服务员其实也热，但是面对众人的要求她并没有立马同意，反而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热一会儿怎么了，开电风扇不费钱啊，点不了几个菜要求还挺多。” 她自己嘟嘟囔囔地骂了半天才放下手里用来扇风的本子去把风扇的开关拧开了。 国营饭店的风扇严格的来说叫吊扇，是装在房顶的，一共有三片扇叶，通上电以后风力十足，一下子就缓解了屋子里的燥热。 这会儿大家都吹上风了也自然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饭店里只有舒服的感叹声此起彼伏。 不一会儿程悦柠他们的饭菜就做好了，服务员在窗口叫了一声，白开水听见就立马起身过去了。 等他回来程悦柠一看，好家伙这国营饭店菜的分量比他们家那边的多了不少。 每一个盘子上都堆的高高的，尤其那盘红烧肉，就跟一堆小砖头一样一个摞一个。 今天的午饭除了红烧肉白开水还点了一个青椒炒肉，一个西红柿炒蛋和两碗米饭。 这三个菜全都是程悦柠和白开水爱吃的，菜也上齐了两人也就不磨叽了，抓起筷子就开始往嘴里塞。 程悦柠一口饭菜一口汽水吃的高兴的不行，她两条眉毛都快飞起来了，看她这样白开水都跟着多吃了几口。 就在他们午饭刚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程悦柠下意识地望过去，看身形感觉有些熟悉。 她微微眯了眯眼往前伸了伸脖子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可这一举动让白开水有些不知所措。 白开水本来低着头正专心吃着东西，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阴影移了过来。 当他抬起头一看，就看见程悦柠鼓着两个腮帮子眼睛一动不动地朝他后面看去。 白开水有些别扭的滚动了一下喉结，其实他应该撇过头的，可是他没有。 在程悦柠一心关注那一男一女的时候，她不知道有一个人在这一刻更加认真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掠过她每一寸脸庞，在心里刻画了千千万万遍她的面容，真好，今天的她也依旧那么漂亮，那么可爱。 白开水不敢再看下去，他用手捏住大腿上的肉强行让自己回过神来。 可就在他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被程悦柠一筷子红烧肉堵住了嘴，当然用的是白开水自己的筷子。 “老大别说话，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咱俩，我估计要有好戏看了。” 程悦柠抓着两双筷子不放，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目标男女，也许是怕被看见，她时不时缩一下脖子躲避。 白开水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于是低着头悄声问她：“后面是谁？什么好戏？” 见那一男一女坐的位置正好是她这一列的门口程悦柠兴奋地道： “女的是张洁，就那个小学老师，男的是村里的人，我见过但不认识。” 从她的回答白开水并没有听出什么能够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他点点头不解地又问：“这能有什么好戏？估计是谈对象呢吧？” 程悦柠知道队友没跟上她的节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白开水的胳膊。 “哎呀老大你不知道，我虽然不认识那个男的，但是我见过他和王圆钻小树林啊。”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小树林。” 一听她提起钻小树林白开水坐在对面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会儿他也想起来了。 前几天程悦柠和乔榕榕吃完晚饭去和大队的女人们吵架的时候，由于战况太激烈，几人一路追着吵进了小树林。 误入小树林以后因为天黑看不清几人才将将停战找路，就这么摸索着不知道怎么就撞上了有人在小树林里搞对象。 如果一般人遇上这种事大多都是看几眼就走了，毕竟也没有什么太刺激的场面，一看就素的不行。 可不巧的是偏偏碰上这种事的是两个八卦的女知青和两个非常八卦的婶子。 于是，这四个完全不害臊的观众果断把吵架的事情放在了一边，静悄悄地蹲在树后面看了个全程。 他记得那天晚上回来以后，程悦柠和乔榕榕还跟众人吐槽说一点儿也没意思，就亲了两下小嘴儿。 不过这个时候，别说亲嘴了，就是拉拉手也得成了对象才能干的，否则就是耍流氓。 “老大，你说虎妞要是知道自己对象这么搞不得气死？我看她还挺喜欢这个男的。” 程悦柠一边观察后面的动静一边咂咂嘴说着，她还不禁想起了上次在小树林里听见的王圆的声音。 可以说那是她之后几天的噩梦，和婶子们结束战斗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 不是她夸张，当时在树林里听见她声音的时候程悦柠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想不出人怎么能发出那么恶心的声音，就像是喉咙里被灌了一瓶子糖精后又让人踩住了一样。 不仅腻的要死还抖抖抖的跟女鬼附身了似的，就连见过大风大浪的两个婶子听了都受不了。 最后只憋出一句：这王圆知青还有的学啊。 当时程悦柠颇为不赞同地撇撇嘴想着，就这水平估计怡红院的都教不了吧。 “虎妞？” 白开水的疑问将程悦柠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你怎么给人起这么个外号？” 程悦柠看了一眼他后面的两人扬眉道：“虎妞就是字面意思呗，她不就是虎吗，你忘了她上次跟咱闹的那事儿了？” 经她一提醒白开水也明白了，虎妞这个外号王圆还真是实至名归。 聊了半天两人饭也吃的差不多了，索性继续凑在一块小声说着话，这时程悦柠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腰。 她吓了一跳以为遇上了什么流氓之类的赶紧低头查看，谁知下一秒一声软糯的小奶音就冲着她喊道：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63章 姨姨给糖吃 程悦柠低头吃惊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小家伙，他一口一个妈妈叫的她头皮发麻。 饭店里的人都朝他们这里看过来，大家眼里满是惊讶，有些上了年纪的婶子则是一脸谴责。 程悦柠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自己有孩子这件事貌似不怎么吃惊，反而好像都觉得是她撇下孩子去外面私会情人一样。 她也没法解释，因为这会儿怀里的孩子又开始了。 小男孩双手紧紧箍着程悦柠的腰，他软软的脸蛋贴在她的胳膊上，可怜巴巴地抬起了头。 “妈妈，你是不要我了吗，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的，你别离开我。” 一听孩子这么说周围的人开始嘀嘀咕咕，他们边说边用眼神瞟着程悦柠。 那些本来就脸色不好的婶子此时更是不悦地放开声音指责她。 白开水扭头见众人这样一瞬间皱起眉头，他心里很不满，就在马上要发火的时候被程悦柠踢了一脚阻止了。 他回头看见程悦柠冲他摇摇头，然后示意他看怀里的小男孩。 这孩子越抱越紧，不知怎得全身有些发抖，他乞求地看着两人。 白开水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抿着嘴盯着人不说话，惹得小男孩害怕的往后藏了藏。 程悦柠也注意到了，她低下头看他，这会儿她才注意到小家伙长得白白嫩嫩的，脸上的奶膘圆鼓鼓的像两个小笼包。 他身穿蓝色条纹小短袖，脚上的一双凉鞋瞧着就不便宜，最起码她在镇上没有见过，估计是市里百货大楼的东西，看来这就是个被家里宠爱的宝贝。 再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还扑闪扑闪的，他的眼珠一直提溜提溜地转着，怎么看都应该是个聪明孩子，这种情况不会连自己的妈妈都认错。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做呢？ 这时程悦柠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没有说话弯腰把地上的孩子提起来抱在腿上坐好。 接着她又给白开水使了个眼神，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三个字，“人贩子”，对面的人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后两人稍稍偏了一点脑袋，暗戳戳地查看着周围的情况，直到他们发现右后方有个戴帽子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同时怀里的孩子也表现得十分抗拒在程悦柠往右侧转身的时候，一瞬间两人就确定了男人的身份。 他肯定是从市里或者其他地方拐了孩子，之所以他敢带着孩子来国营饭店吃饭或许是为了转手，他的下线应该也来了。 程悦柠和白开水没有轻举妄动，他们怕贸然出手把事情给搅和乱了，就跟前段时间山上的那件事。 时至今日她都没法上山，据白开水打探来的消息，这段时间公安同志和军人一起联合抓捕，但奈何对手实在太狡猾且组织人数众多。 不知道这伙人背后的老大到底是谁，一个个都跟训练过，全都滑的跟泥鳅一样。 他们今天抓一个卧底，明天抓一个间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让人头疼的不行。 程悦柠搂着孩子仔细想着解决办法，忽然她想到了刚才还和白开水讨论过的张洁，她坐的位置不正好能帮到她完成计划。 说干就干，程悦柠温柔地把怀里的小男孩往上抱了抱，让他乖乖坐在自己的臂弯上，她嘴角微微上扬，摸了摸他的脸蛋。 “宝贝，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别怕啊，你看，这不是你舅舅吗，怎么还不认识了呀。” 说着她牵起小男孩的手指了指对面的白开水，“宝贝，是舅舅呀，你看是不是？” 她有模有样地教孩子认人，仿佛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同时这也打消了周围其他人的怀疑和不满，大家又都低着头继续开始吃自己的饭。 白开水也配和她演戏，他垂眸看向程悦柠怀里的孩子，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了小男孩的手摇了摇。 “是啊，小家伙不认识舅舅了？这可怎么办，舅舅可是会伤心的。” 两人一边演戏一边留意情况，白开水用余光一直关注着对面的男人。 而程悦柠则是看着从她到门口这段距离中间还有没有可疑人员。 她几次眼神扫到门口的张洁，这会儿人已经埋着头不敢动了，比人贩子都怕被发现。 可没有办法，戳穿她早就成了计划的一环了，再藏也躲不过去的。 程悦柠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她抱着孩子直接站起了身。 就这一瞬间她捕捉到了三个人有不对劲的表现，其中一个还差点没忍住也跟着站起来，还好被同伴压了下去。 白开水没跟着动，他从口袋里悄悄拿出程悦柠之前给的迷药。 这东西等一会儿他得找准时机撒出去，至于有可能被牵连到的人他只能提前说句抱歉了。 程悦柠抱着孩子几步路就站在了张洁他们的面前，没管两人脸上的尴尬她颠了颠怀里的孩子。 “宝贝，你看这也是妈妈的好朋友，你忘了她还抱过你呢。” 面对程悦柠的话怀里的小男孩此刻乖巧的点点头，他咧着嘴笑了笑，笑出一口白白的小米牙。 “嗯，妈妈我知道，姨姨给吃糖，记得姨姨。” 看她这么配合程悦柠并不惊讶，毕竟如她猜测的一样的，这孩子是个聪明的。 此刻坐在桌子旁的张洁也明白自己是躲不过了，本来她并不想被程悦柠发现的，万一让她传进大队里，到时候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张洁越想越气，她抬头瞧了一眼程悦柠怀里的小男孩，既然你想毁了我，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一个恶念漫上她的心头。 程悦柠轻蔑地瞥了一眼她的脸，猜出了她想要做什么，不过她才不会阻拦，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而张洁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一拍桌子眼神如刀子般站起身。 “程悦柠，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自己怀里抱着个……” “砰！” 就是这个时候，程悦柠抓住机会立马用异能操控了她刚才坐过的板凳撞向了不远处的门框。 不过光是撞击还不够，于此同时她又用异能迅速将国营饭店的大门关上，一切顺理成章，任谁看都是板凳把门撞得合上了。 程悦柠接着又用异能把门关的死死的，这下可就没有一个人能跑的出去了，外面的人也休想看到里面的情况。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张洁停下了没说完的话，她和四个人贩子一样此刻都变了脸色。 程悦柠一秒都没有耽误一个转身背靠大门，她脸色铁青眼里凶光毕露。 白开水从她开始行动的时候就站起了身，在右面的人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敲晕了他。 这下国营饭店的人全都乱了，他们吓得站起来在过道里乱窜，有的还准备一起往外面冲，除了剩下的三个人贩子。 “都别动！全都坐下！” 第64章 一张和她相似的脸 白开水一手捏着手里的迷药，另一只手当着大家的面从裤腿里掏出了程悦柠给他做的那根棍子。 这东西他没有一天是不带在身上的，一直就在小腿上绑着，为此他还让何礼帮他缝了好几个腿套。 可现在看来，和他有一样想法的还有剩下的三个人贩子，他们也同样从裤管里和腰上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门口的程悦柠也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动静，这会儿看着他们手里的东西她的眼睛眯了眯。 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伙人和上次那个家伙是一伙的了。 因为三人中有一个家伙掏出了一卷极细的金属丝线，是缠在枪管上的。 再一次见到枪管她都有点怀疑了，这个东西难道是组织发的福利？人手一个？ 此刻国营饭店的人看见他们手里的武器都不用程悦柠再出声说什么，一个个安安静静地坐下了。 眼下三个人贩子都被逼急了，他们看了看自己的同伙决定先出手。 于是三人迅速分成了两组，两个挥着刀朝着白开水过去，一个扯着金属丝冲着程悦柠甩过来。 看见有人凶神恶煞地过来张洁和她对面的男人赶紧躲在了程悦柠的身后，不仅如此两人还坏心眼的推了前面的人一把。 可是他们的计划落空了，程悦柠不动如山稳稳地站在原地。 她斜睨了两人一眼，右腿狠狠地向后面踹过去，虽然她刚才没有动，但也是感觉到了的。 想陷害她还嫩了点，这一脚程悦柠用了全力，就是没往后面看光是听他们倒下的声音就知道。 眼下人贩子的金属丝已经到了面前，程悦柠懒得再搭理身后的两个蠢货，她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刹那间程悦柠抱着孩子一个转身蹲了下去，她完美的躲过了锋利的丝线。 出手的人看她如此轻松地躲过有些恼怒，他眼神狠毒地盯着对面的女人，手里的丝线快速换了个地方朝下面攻击。 这回他实实在在地伤到了人，不过却伤错了对象，下一秒一男一女凄惨的叫声响彻整间饭店。 刚才趁乱使坏的张洁和男人被金属丝伤到了，他们一个被划了脸，一个伤了命根子。 至于出现一高一低的伤口还是因为张洁被踢倒没及时站起来的缘故，这个结果让程悦柠出乎意料，也乐得不行。 其实她刚才根本没注意后面两人是站着还是蹲着，只想着让他们受点教训，谁能想到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还得感谢这根金属丝了，它的性能决定它一旦飞出去就很难立马收回来，除非持有者改变方向。 可是程悦柠是在金属丝快过来的时候才躲的，人贩子的反应根本没有那么快。 程悦柠也不再浪费时间了，她右手将异能送到了金属丝上，此刻一根极细的丝线突然变得僵硬又沉重，人贩子一个没拿稳，东西就掉在了地上。 没了武器的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焦急地蹲下用手在地上划拉着。 丝线虽然变僵硬了可也依旧很锋利，能抓握的只有枪管，可枪管又沉的拿不起来。 他蹲下的行为正好便于程悦柠发挥，她一点时间都没有给对方留，抬起左腿重重落下砸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下一秒人贩子直直栽到了地上再没了动静，像一条死鱼一样趴在过道，把周围的人都吓得拼命往里头躲去。 处理完一个还剩下两个，等程悦柠准备过去帮白开水忙的时候才发现那两人早就躺在地上了。 而且，貌似躺了不止两个，仔细一看原本在跟前坐着的吃客少了几个，不用想也知道了，肯定陪着人贩子躺着呢。 其实白开水本不想用迷药来着，拿出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非常确定自己就算用棍子也完全可以制服他们。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人没一个老实的，一上来打的主意就是用迷药对付他，所以在看到情况不对的时候他率先用了这招。 等到两人瘫软在地上逐渐失去意识以后白开水不满地踢了几脚。 从拿武器开始到打架用迷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人贩子团伙派来的卧底呢，啥啥都一个样。 另一边程悦柠瞧着没什么事了才顾得上和已经吓坏了的众人解释，她把怀里的小男孩换了个胳膊抱，语气轻松地道： “大家不要害怕，这几个人是人犯子，我怀里的孩子就是他们拐来的。” 听了她的话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此时一个大爷从人群中站起来厉声道： “我们也不能光听你说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们要报公安。” 一提起公安两个字感觉他身板子都挺直了，周围的人也一样，大家全都一脸严肃地喊着要找公安。 程悦柠被他们吵得头疼，她转过身一脚将门踢开，扭过头用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懒懒道：“那就去吧，别吵吵了，赶紧去。” 说完话她就离开门口回到了最先开始吃饭的位子，待坐下以后这才有心思看了看怀里一直老老实实的孩子。 见小家伙脸上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程悦柠摸了摸他的脑袋问：“怎么，不害怕呀？” 小男孩抬起头看她，突然眼角一弯冲程悦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怕的，姐姐好厉害，打倒了坏人，我才不会害怕。” 小孩子的眼里亮晶晶的，全是对程悦柠的崇拜和喜欢，他笑着笑着两条肉乎乎的小胳膊就环上了程悦柠的脖子。 程悦柠也乐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这个孩子也喜欢的不行，哪哪都可爱，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小家伙，你家是哪里的？怎么就被人带走了呢？” “是姨姨带我出来玩，然后，我就不知道了，醒来就在这里，姐姐这是哪里呀？” 程悦柠这下也听明白了，看来他是被人贩子迷晕了直接抱走的，不过他说的那个姨姨一定也有问题。 把别人家的孩子带出来不好好看着，居然能让孩子被拐走。 更何况如果是被人迷晕就一定不是在人多的地方，那她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这人绝对没安好心！ 想到这程悦柠把孩子抱着和自己面对面，她严肃地叮嘱他： “以后不可以再靠近那个姨姨了知不知道，除了爸爸妈妈任何人都不可以把你带走，明白了吗？” 面对程悦柠突然的严肃小男孩也不敢笑了，他呆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了一样问她：“哥哥也不可以吗？” 哥哥？ 程悦柠疑惑，“你还有一个哥哥？亲生的？” “嗯，哥哥是爸爸妈妈刚接回来的，妈妈说他之前一直跟奶奶一起生活。” 一直跟奶奶生活啊，和她还挺像的，不过比她幸运，最起码现在可以和爸妈一起生活了。 程悦柠这会儿压根想不到，这个和他遭遇相似的男孩还长了一张和她相似的脸。 此刻，他站在军区研究院哭着坐在爸爸的怀里。 第65章 一声舅舅 小男孩在程悦柠怀里又笑着补充道：“要是有哥哥就不怕了，他和姐姐一样厉害，会保护我的。” 小家伙提起自己的哥哥高兴的两个手手在程悦柠脖子后面胡乱搅着，整个身体都晃起来了，看的出他很喜欢自己的哥哥。 程悦柠是第一次抱孩子，她怕人这么动再掉下去所以收了收手臂将人揽紧了些。 “那这样的话以后可要好好跟着哥哥，不可以乱跑哦。” “嗯嗯，知道了。” 不远处的白开水已经把人贩子都捆起来了，他此刻站在程悦柠他们的斜侧看着这一大一小相处。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在更深处藏着只有他才能读懂的自己那犹如海浪般澎湃汹涌的爱意。 “舅舅！”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悦柠走了过来，她怀里的孩子下意识的对着他叫了声舅舅出来。 这一声惹得程悦柠抑制不住的笑弯了腰，她颠了颠小家伙一边嬉闹一边纠正他的称呼。 没有人注意到，旁边的男人脸上根本不见一丝笑意，他定定的看着前面，瞳孔里痛苦和悲楚在不断地翻涌。 一声舅舅，砸碎了他此刻的幻想，他无法言说的感情的结局或许就是这一声舅舅。 现在是，遥远的未来也是。 如果有人看出他的秘密大概都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说，肖淮也曾问过这个问题。 至于答案只有白开水自己知道，因为他永远不能承受失去程悦柠这件事。 比起有一半机率能拥有她的这个可能，他果断选择百分百的陪在她身边一辈子。 他赌不起，就算是百分之五十都不行。 此时，刚刚出去找公安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直指程悦柠和白开水两人。 “公安同志，你们看，就是他们两个，地上还躺着四个被他们敲晕的人贩子。” 这会儿刚才被无辜牵连的人已经吃了解药，正坐在椅子上警惕地盯着罪魁祸首白开水。 公安同志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过来，其中一个人眯了眯眼当即冲两人过去。 待走到程悦柠面前时他脸上早已挂上了笑容，“原来是你啊，这也太巧了不是。” 说着他还又伸出手和白开水握了一下，程悦柠这会儿也想起了他是谁。 上次她和陈烁凡抓人贩子时来的人里面就有他，好像还是个小领导来着。 白开水看着这名公安同志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具体的还得等回了公安局再说。 剩下的人也没闲着，两人一个的把地上的四个人贩子拽起来带走了。 “白知青，程知青，你们先带着孩子跟我们回去一趟，这孩子的家属也正在去公安局的路上了。” 许是怕两人误会他又赶紧补充道：“没什么大事，就配合一下我们调查，顺便见一下孩子的爸妈。” 看他们说了半天，饭店里的人也都弄明白了，原来这两个年轻人还真没有说假话，人家制服了四个人贩子呢。 于是，就在白开水他们快要踏出门的时候后面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在为两人刚才智斗歹徒而欢呼呐喊。 程悦柠抱着孩子回过头看了看他们，随后笑着点点头才离开。 公安局离国营饭店不远，没一会儿几人就到了。 进去以后还是熟悉的流程，两个年轻人加一个孩子分别被送到了三个审讯室。 另外，被程悦柠他们打趴下的四个人贩子这会儿也醒了。 几人醒来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坐在了公安局的审讯室里，不过他们也没有很震惊，毕竟晕倒的那一刻就料到了。 他们也不做无谓的反抗，公安同志问什么就说什么，安分的不得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公安局的人丝毫不觉得轻松，反而一个个耷拉着脸，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 因为，他们这段时间抓的那些人也都是这样，明明问了什么都说，也很配合，可就是感觉说了好像没说一样让人憋气。 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又要开始忙碌了，这几个家伙又供出了几个新窝点，还有自己的下线。 可知道一些小喽啰用处根本不大，他们要的是上线的信息，那些才是真正有用的。 但是能怎么办呢？不抓也不行，一时间从审问人贩子的房间里出来的人都脸色阴沉，一脸疲惫。 其他人看着自己同事的样子也猜到了，大家心里越来越窝火，恨不能把里面的四个人按着好好打一顿解解气。 当其他人还在审问人贩子时程悦柠和白开水他们就出来了，毕竟也没有他们什么事，交代清楚以后就能离开了。 只是，小男孩的家人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来，现在这个小家伙坐在程悦柠的怀里眼眶里包着泪，小嘴撅的能挂个油瓶。 程悦柠低头看了看他，然后把人转过来对着自己，她用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嘴唇。 “别难过了，爸爸妈妈肯定也很担心你，他们应该是被什么事情拦住了才没能赶来。” 小孩嘴角向下撇着，他委委屈屈地看着程悦柠，“为什么会被拦住？是有坏人不让他们来吗？” 他好奇的提问让程悦柠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刚刚这句还是硬憋出来的。 看她没招了白开水适时地站出来帮她，他把孩子从程悦柠的怀里抱出来，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 “不要急，他们应该马上就来了，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说完他就举着小孩子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等他坐好以后才站起来走了出去。 程悦柠没管他们，任两人去玩，这个时候让小家伙开心开心也挺好，总比在这里哭鼻子强。 她心里有些埋怨孩子的父母，自己家的孩子都找回来了也不见他们赶紧来接，到底担心不担心程悦柠开始怀疑。 听着门外两人的笑声传了进来，她才稍稍放下心里的不满，算了，人家的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眼看着已经快要下午四点钟了，孩子的家人还是没有来，这会儿白开水再怎么逗也没用了。 小家伙在公安局里哭了个大的，鼻涕眼泪流的程悦柠都给他擦不过来，小嘴一张哭声方圆百里估计都听的清清楚楚。 后来程悦柠也索性不管了，就任他哭吧，只是在他停顿的时候掐准时机喂一口水，不至于让人嗓子太难受。 就这么被魔音攻击了有近半个小时之后公安局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推开。 第66章 你是真的闲 程悦柠看着推门进来的沈海清脸上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打了声招呼：“沈旅长，您怎么来了？” “我是来接这个孩子回去的。” 沈海清匆匆说了句话就先进里面找公安同志了解情况去了，看样子他也是抽空赶来的。 小男孩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好不容易才止住的哭泣又开始了，白开水接替了程悦柠的工作开始给人尽心尽责的擦眼泪。 程悦柠盯着沈海清的背影有些失神，“老大，你说这到底什么事儿啊。” 白开水知道她就是单纯的想感慨一下所以并没有回应，他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他仅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眼下他更在意的是程悦柠，他害怕她又钻了牛角尖。 父母两个字对于程悦柠来说，永远都是扎她最狠的刀子。 一直被人盯着的沈海清这会儿也了解了不少信息，他跟公安局的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过来了。 等走到程悦柠他们跟前的时候，看着正在哭鼻子的孩子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程悦柠见他一个大男人对着个小孩子无从下手的样子，她没有一点想要伸出援手的觉悟。 见两人一个坐在一旁事不关己，一个撇过脑袋根本不往这边瞧，沈海清无奈地叹了口气。 “孩子的父母有事儿抽不开身，也真是不凑巧，偏偏这几天有很重要的事情离不开他们。我正好闲着，就过来一趟。”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看孩子也没受伤，我自己就能处理了。” 如果说先开始他第一句说完程悦柠也只是生气，现在…… 干！怼他丫的！ 因为顾及着孩子还在，程悦柠推了推白开水给人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孩子先带走。 接着程悦柠直接抬头不客气道：“他们是真忙，您也是真闲啊。” “听这意思是连找都没出来找是吗？那么容我冒昧地问一下，他父母这两天是造出宇宙飞船了还是航空母舰了？” “还有，什么叫小事？什么时候被人拐卖都成了小事了？” “既然是您来接，那么这个孩子肯定是从军区出来的吧。” “他这么小的孩子，被人贩子从市里带到了个陌生的小镇上，还差点又被人一转手带走了，整个过程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多害怕，他有多需要自己的父母保护他，关心他，陪伴他！” “况且您别忘了，那些人可都是拿着武器的，万一把他伤了怎么办？万一把他……” 剩下的程悦柠没有说，但是沈海清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面对她的不满沈海清也没法解释，其实他心里这会儿也乱的很，说的话根本没过脑子。 不知道他的言不由衷，但是程悦柠是真的生气了，她心里头恨死了那些不称职又自以为是的父母了。 今天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它点燃了程悦柠一直无法言说的东西。 她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可是眼下她控制不住自己，心里不断涌出那些一度被她遗忘的情感。 她不甘心，她怨恨，她在想他们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可以随随便便的认定一件事情的大小，尤其这件事没有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又凭什么自己认为没有事就一定没事？ 难道没有被伤害到肉体就不算伤害吗？只有挺着血淋淋的身体才有资格说受伤吗？ 想要哭诉恐惧与委屈的代价太大了，没有染上鲜血的孩子就只能哭着独自吞咽掉一切吗？ 这一刻，她或许不是为了男孩，而是为了当年在男孩这个年纪的自己，她感到很悲哀。 从小听到的那些话此刻在耳边萦绕，“你爸妈是干大事儿的人，你要理解他们，不要让他们担心。” “反正他们也给你留了不少钱，小孩子别想着什么都要。” “又不是不要你了，至于吗？每天哭哭啼啼的。” “你舒舒服服的待在家里享福，就别这么不知足了。” “你怎么一天天的什么都敢想，知足吧。” “不就是多干点活嘛，谁家孩子不干活，有本事你去找你爸妈去呀。” ………… 此刻，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了程悦柠的心头。 白开水即使走在远处也时刻关注着程悦柠的情况，他看到了她越来越激动，也发现她越来越痛苦。 这会儿他也不管什么孩子不孩子了，抬脚直接冲着沈海清走过去。 他没给沈海清说话的机会，把怀里的孩子往人怀里一塞，拉起程悦柠就离开了。 一直到两人快回到拖拉机旁程悦柠才有了反应，她轻轻拉了一下白开水的胳膊，站在原地不动了。 就在白开水诧异地转身看她时，程悦柠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忽略她通红的双眼一定会觉得她很开心。 “老大，我突然发现我就是个大傻子，我今天，不是，我刚刚才想明白。” 白开水疑惑：“你想明白了什么？” 程悦柠向前迈了一步，“老大，我跟你说过的吧，我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赚好多好多钱，然后去找爸妈。” “嗯，我知道。” “可是我刚刚突然发现，比起想要找到他们的期待，我更多的是怨恨，我说给沈海清的话，或许不是为那个孩子，更像是为我自己。”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而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可能是儿时的执念太深，才放不下吧。” 从五岁开始，她的生活从云端跌落谷底，甚至可以说是陷入泥坑，她不断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在她痛苦和绝望之时，她把找到父母作为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念叨着念叨着还就真刻在心里了。 可现在她一瞬间就想通了，以后就不找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如果他们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总不能十几年都很忙吧，哈哈！ 程悦柠想着想着又笑出了声，她低着头不见表情，只能听见声音。 白开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毕竟都是曾经在父母身边恣意玩耍的孩子，也曾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牵过妈妈因为担心而伸出的手。 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举个例子的话，是爱你的时候打破杯子都会先担心你有没有伤到手，不爱你的时候会压着你跪在地上鲜血淋漓的捡起每一个玻璃渣。 又好比，不被爱的孩子连出生时赋予一切美好的名字都被收回了。 “别难过，我说过，这辈子我绝对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都站在你身后。” 他抬起胳膊将手放在程悦柠头顶的上方，没有落下，隔着空气抚摸着她。 此刻两人刚离开的公安局里，沈海清抱着怀里不停哭泣的孩子愣愣地站在原地。 没一会儿他望着门口重重叹了口气，他眉头紧锁眼里尽是无奈，有些事情他没法开口。 其实他是被临时拜托才来的，而孩子的父母在程悦柠他们到之前就已经来了。 不过当看到程悦柠的脸和听见有人叫她名字的时候，他们慌张地离开了。 第67章 我们该怎么办? 沈海清抱着孩子坐上车回了军区，刚一进军区的大门就看见孩子的父母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他。 他让司机将车子停下，自己推开门把孩子交给两人，“孩子吓着了，你们回去好好陪陪他，明天我们谈谈。” 见着孩子，夫妻二人才松了一口气，孩子的妈妈赶忙上前将人接过，和儿子抱在一起流眼泪。 一旁的孩子爸爸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儿，他眼中满是爱意地搂住他们，一家三口很是温馨。 沈海清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了程悦柠的脸，她生气质问自己的样子，她不甘又失望的样子。 此刻心里想着的和眼前看到的让他觉得极其讽刺，他不愿再待在这里。 “我先走了，明天你们两个来找我。” 说完沈海清扭头就走，一秒钟都不耽搁，身后的人见他利索地上车离开终是什么也没说。 等他离开以后，夫妻二人看着彼此，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旭东，我们该怎么办？那孩子……” 女人一句话没说完就咬着嘴唇停下了，她看着怀里的儿子眼眶又开始红了。 她的丈夫一直望着远处的车子，他眉头一皱内心也备受煎熬，这么多年该来的还是来了。 程旭东垂眸用手拍了拍妻子的背，安慰道：“毕竟我们是做父母的，她也是我们的孩子啊。” 女人这时抬起头来，她有些犹豫地说：“我们从小把她留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没准不愿意认我们了也说不定。” 程旭东：“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回家，嘉祈还在家等二宝呢。” 两人抱着孩子朝着研究院的宿舍过去，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 沈海清离开以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心里憋着气，坐在椅子上烦躁地用手指戳着桌面。 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瞬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其实今天在公安局见到那个小男孩的时候，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哄孩子而慌乱，是因为那孩子长得圆滚滚的，让他想起了沈知霖五六岁的时候。 沈海清低头看了看桌子旁边的抽屉，接着动作轻柔地将抽屉打开拿出里面的相框，这是他儿子沈知霖的照片。 看着照片，沈海清眼神中透着一抹浓浓的思念，他指尖轻柔地摩挲着照片上笑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成了个大人。 “儿子，你说你怎么就把你爹给留下了呢，你让我一个老东西怎么活，嗯？” 慢慢的，他的眼眶变得湿润，眼角的细纹传递了一串泪水送至下巴，最终落在了军绿色的军装上。 程海清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他把照片贴在自己的心口，任由眼泪越来越汹涌。 他回忆着沈知霖五六岁时的点滴，如数家珍的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不一会儿办公室里传出了男人压抑不住的哭声。 门外此刻恰巧有事情来找沈海清的戴锦嵘也听见了办公室里的声音，他低头轻轻叹了口气靠在走廊的墙上。 十几分钟后，等他再听不见里面的一丝声响才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沈旅长，我是戴锦嵘。” “进来！” 沈海清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戴锦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从容地推门走了进去。 看见是他来了沈海清有些不解地问：“老戴，怎么这会儿来找我了？有什么事吗？” 戴锦嵘点点头拉出一把椅子坐在沈海清的对面，“我是来跟你汇报工作的，你昨天让我帮你调查的东西有结果了。” 听他这么说沈海清想起来了，他昨天让戴锦嵘帮他查了一些东西，就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查到了。 “怎么样，是谁？” “是王海，你们把那女人带走审问以后他就从研究院离开了。” “我偷偷跟上去就看见他在西边树林第二排最右面的树下面转了半天，然后匆匆画了个记号就跑了。” 说着戴锦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是他临摹王海画的记号的图纸。 沈海清把东西接过来展开，面对这奇奇怪怪的东西皱了皱眉，他根本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戴锦嵘也不知道这个记号究竟代表什么，他又接着说道： “他从树林里走开以后我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但是没见任何人过来，我怕王海还有别的动作就找了研究院的警卫员在那盯着。” “可等我再回去研究院时王海已经请假回宿舍去了，他在宿舍一待就是一天，我也没法再盯着他，倒是陈研究员跟我说王海去找过他。” 沈海清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好奇，他一个研究坦克的研究员去人家研究军舰的地方干什么。 “他去干嘛？” 戴锦嵘也不明白，“陈研究员说他什么也没干，就是说要来找灵感，后来被人家赶出去了。” “本来陈研究员就因为儿子的事情心里正烦着呢，他还偏偏往上凑。” 这会儿正好提起了陈研究员的事，戴锦嵘关心地问了一嘴：“听说他们的孩子找到了，怎么样，孩子没受伤吧？” 面对他的询问沈海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叹了口气沉声说：“老戴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 沈海清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戴锦嵘比较好，一来他们两口子和程悦柠的感情很深，如果遇上什么事也能提供点帮助。 二来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弄了，眼看着那两口子又要往一边推不打算处理了，那怎么能行。 如果他不知道也就没办法了，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那么就绝对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不论程悦柠认不认他们，也不能瞒着她一辈子。 沈海清又沉思半晌后才开了口：“老戴，陈旭东其实就是程悦柠的父亲。” 他直截了当的一句话让戴锦嵘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问他：“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说起这个沈海清一瞬间有点生气，他一拍桌子眼睛瞪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想起来我就生气，你知道吗，这两口子中午的时候突然跑过来找我了。” “当时一看他们的脸我心里还咯噔一下，我还以为孩子出啥事了，结果一问孩子没事，有事儿的是他俩。” 然后戴锦嵘就坐在对面冷着张脸听沈海清讲了半天程悦柠父母的事情，他越听越气，最后和沈海清一同把手拍在桌子上。 “太过分了，他们什么意思？不说为人父母，就是做人也不能这样吧！” 戴锦嵘气得偏过头，他眼里冒着火光，亏他之前还觉得那两口子人挺不错的。 呸，道貌岸然的东西。 他们不清楚程悦柠的想法可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了那孩子一直惦记着找爸妈。 可现在父母就在跟前，却又是这种情况，还真不如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倒不如不是。 第68章 什么叫套啊 沈海清知道他现在肯定比自己还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情况还挺棘手。 眼下告诉程悦柠事实是肯定得告诉的，可如果要想着处罚他们就很难了。 这其中原因有二，其一，他们的爱国之心是无需质疑的，在大方向上没有犯过错，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看在眼里。 其二，他们两个也都为国家的科研事业奉献了诸多，眼下正是缺人才的时候，领导是不会同意处罚他们的，只会轻拿轻放。 对于这些估计到时候有得和程悦柠扯皮的了，他有些头疼，想想就觉得那两个家伙不怎么样，什么人啊。 而更让沈海清气愤的是，他还想着招揽程悦柠进部队，去研究院研究她那些武器，这下还怎么弄。 就冲那丫头下午说的那番话他现在就能死心了，还想让人家做武器，人家不用武器做了他就不错了。 沈海清十分烦躁地揉了把脑袋上的头发，今天一天的掉发量抵得上平时的一个月了。 戴锦嵘看他这样子也大概猜出一点他在烦什么，不过这会儿他倒觉得这件事有解。 “沈旅长，你不能用自己的思维去想悦悦，这小丫头有时候不按常理出牌。” 他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很多时候他和程悦柠的想法都很相似。 如果在发生这件事之前，她对进不进部队的态度是拒绝的，无所谓的。 那么在发生这件事以后可就不一样了，戴锦嵘猜测这丫头很大可能会立马进部队。 他们不见她，她还就偏要来，她就要站在对方面前，让他们一直看着她，甚至是仰视她。 沈海清看他说了一句话又不说了，有些着急地问道：“什么意思？你快跟我说说。” 戴锦嵘：“我也不敢保证，就是说很有可能，具体的得你自己琢磨，总不能我这个师傅教你套我亲徒弟吧。” 一听这话沈海清不乐意了，他当即反驳道：“嘿，什么叫套啊，你这话说的。” 戴锦嵘笑着摇摇头不搭理他，就一句话，让他自己琢磨吧。 沈海清自己仔细想了一会儿也想出点儿道道了，他心里有了谱顿时轻松了些。 至于如何告诉程悦柠这个问题他也想明白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人家爹妈都不急，他瞎操心什么。 他就负责明天把小姑娘接过来，让几个人坐一块说清楚比什么都好，当然也得把对面这个家伙叫过去，谁让他这么惹人嫌。 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偏偏憋着不说让人着急，到时候让他去给自己分担点火力。 他那亲徒弟嘴太厉害，这明天要么是爸妈，要么是老师的，全是熟人，就他一个外人。 他怕程悦柠一生气对着自己开炮，万一真这样他的心脏可受不住，到时候就拉戴锦嵘出来替他挡着。 “老戴，我明天派人去把她接过来，你们两口子跟我一起，说好了啊。” 沈海清一拍桌子就这么决定了，一点儿让人说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报告！” 此刻门外的声音打断了里头两人的谈话，沈海清和戴锦嵘立马严肃起来。 “进来！” 从外头进来的人是昨天被戴锦嵘安排在小树林里监视的警卫员，看来是有了新发现了。 警卫员向沈海清敬了个礼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报告旅长，这是从昨天到今天去过小树林的所有人。” “时间，位置，是谁，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遗漏，请旅长放心。” 沈海清拿着纸条点点头，他让警卫员先出去了，临走时让他继续负责监视，以免对手太狡猾再给逃了。 等人出去以后沈海清把手里的纸打开放在他和戴锦嵘面前，“来，看看吧，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东西都放在眼前了戴锦嵘也认真起来，可是他看了半天也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自觉地就嘀咕出声： “这又不是搞对象，画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干嘛！” 刚才的警卫员很聪明，他不仅写了人员名单，还找人把所有树上与戴锦嵘画的那张图案的相似图案都画下了。 他们现在主要看的就是这些，人员名单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小树林一天到晚去的人太多了，不好确定。 继续回到那几张纸上，还真不是戴锦嵘胡说，这些卧底不知道怎么回事，留的记号大多数都和爱心有关，不知道的真以为小情侣之间的互动呢。 沈海清此时也注视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突然他觉得有些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听他一这么说，两人一合计索性把之前的密码本都拿出来，一起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不过按理说这种东西轻易是不能拿出来给其他人看的，沈海清敢这么做也是因为完全相信戴锦嵘。 他们两个也算是并肩作战的老战友了，之前两人都在京市军区，戴锦嵘是研究员，沈海清是副旅长。 按理说两人是搭不上边的，之所以能成为朋友也是因为沈海清主动找的人家。 年轻的时候跟他一同入伍的好兄弟在战场上一不小心踩了雷，人当场就死了，这件事他一直记在心里。 当上副旅长以后他听说部队里来了个专门研究扫雷技术的研究员，特别厉害，所以就找上了他。 而这个研究扫雷技术的研究员就是戴锦嵘。 从那以后他没事儿就往他的研究室跑，虽然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他依旧坚持去。 最后弄得戴锦嵘实在没了办法，也搞不清楚他究竟要干嘛，逼得一个不爱说话的人硬是提了两瓶酒找他聊天去了。 那天晚上两人喝了一夜，也把话都说清楚了，不仅如此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后来两人形成了一种默契，每次戴锦嵘研究出新东西了，就立马去找沈海清，然后沈海清就带着自己的兵去配合测试。 可以这么说，近十年全国的部队所使用的扫雷装置都是戴锦嵘研究出来的，也全是经过沈海清和他的兵检验过的。 他们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两人对彼此的了解都十分透彻，所以他从来都不会怀疑戴锦嵘。 此刻，办公室里的两人对着一堆本子手忙脚乱地翻看着，而研究院的宿舍里程旭东两口子坐立不安。 “旭东，沈旅长一定会让那孩子来找我们的，到时候该怎么办？” 不知何时，在他们眼里程悦柠已经成了那孩子，仿佛十几年的时间连那点血缘关系都抹干净了一般。 不过也不需要他们纠结太久，因为见面的时间一眨眼就到了。 当程悦柠一行人站在程旭东一家人的面前时，感觉整个空气都静止了。 “不好意思，你能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第69章 今天也是学到了的一天 程悦柠从沈海清那里了解到事情真相以后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一男一女。 如果可以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她的眼里没有多余的情感，只有快要溢出来的恨。 她就说怎么孩子的父母一直不来，原来是因为她啊。 “哈，哈哈哈，我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怎么，是怕我赖上你们？” 程悦柠强压着怒火笑了两下，她阴冷的眼神扫视着对面的人，随后不屑地嗤了一声。 “自以为是，你们算什么东西，真以为没了你们别人就过不好了？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实在不行找个明白人给你俩看看脑子行不行？” 说着她用手指懒懒地指了指他们，转头跟一旁的沈海清说：“你确定这俩是研究员？赶紧查查是不是间谍吧，就这脑子能研究出什么好东西。” 许是没想到程悦柠会说的这么难听，对面的夫妻俩当即就生气了，程旭东瞪着眼睛冲程悦柠道： “闭嘴！这么大的人了，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最起码还是你的长辈。” 程悦柠：“你才给我闭嘴，长辈？你也配！” “老太婆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太着急了，把你拉出来的时候脑子还没发育好吧，我真想打开看看你那脑瓜子里装的什么废料，能让你有这种想法，给我记好了，你是谁的长辈都行，但是你不配当我的长辈。” “还不想认我，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们想不想认了，我程悦柠用的着你认？看见你们就恶心，比看见化粪池都让人想吐。” 眼瞧着她越骂越难听，沈海清没忍住用胳膊捣了捣旁边站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戴锦嵘。 本来他想让他说点什么先安抚一下程悦柠的情绪，结果这家伙反倒是给自己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着急。 左右都没了办法，沈海清只能抿着嘴站在原地，等程悦柠骂爽了再说。 此刻一间不大的房间里全是程悦柠的声音，她的嘴跟把机关枪，根本不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枪枪朝着程旭东两口子过去。 有些话说的沈海清都震惊，有种想拿本子记下来的冲动，下次有人再找他麻烦时也能用上了。 今天也是学到了的一天。 “小姑娘，做人要懂得分寸，适可而止。” 门外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传了进来，下一秒门就被人从外面强行拽开。 程悦柠看向进来的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头上几根稀疏的头发跟干草似的乱飞。 男人一进来就懒散地向沈海清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对着程悦柠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 沈海清看他这样子不想搭理，他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人是部队的副旅长，平时就吊儿郎当爱耍心眼，仗着有一个背景强硬的老丈人连他这个旅长都不放在眼里，不知道今天什么妖风把他给吹来了。 看着男人一张大饼脸对着自己笑，还有他满口的黄牙程悦柠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她没好气地问：“你是谁？来这干什么？” 面对她的问题男人瞬间挺直了腰板，他拍了拍自己凸出的大肚子自信地说：“我叫李瑞，副旅长。” 他在副旅长几个字上咬字格外重，程悦柠一个白眼翻过去完全不搭理他。 李瑞没想到她是这种态度，一时有些不高兴，他伸出手直接去拽程悦柠的胳膊。 “你这女同志，什么意思！听不懂我说话吗！” 他的行为已经越界了，再加上他的态度立马惹得程悦柠生气了，本来转过去的身子此刻又转了回来。 她侧身避开李瑞的手，也没等人收手就一脚踢了上去，她的力气很大，当时就把人踢的胳膊咔嚓一声。 一瞬间胳膊上传来的刺痛让李瑞大叫出来，他弯下腰跺着脚整个人极其痛苦，也因为身子太宽另一条胳膊十分困难地搭在受伤的胳膊上，肥肉挤压着胸腔，憋的他脸通红。 听他声音都有些嘶哑了，程悦柠却始终站在他面前冷眼看着，这是他活该，受伤是应得的。 外面站岗的小战士也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他们害怕旅长出事赶紧敲敲门准备进来。 李瑞一听赶忙抬起头冲着门外喊着：“快，快进来，这里有坏分子，杀人了！” 门外的人听清楚他的话后立刻就进来了，可当他们进来以后却有些不知所措，里面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现场啊。 一名小战士转头看旅长在一边站着，他茫然地问道：“旅长，这，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沈海清没回答，他绷着脸扫了李瑞一眼，挥了挥手让两个小战士出去。 “没事儿，你们出去吧，副旅长只是不小心把胳膊扭了。” 听他这么说李瑞不愿意了，他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冲着两人吼着： “蠢货，听不懂人话吗，这个女人要杀我，快开枪把她杀了，快！” 两个小战士见副旅长这副样子都觉得他有些疯疯癫癫的，他们犹豫地看了对方一眼，说实话，两人现在就想听旅长的，赶紧离开。 “没事儿，你们出去吧，他一会儿就消停了。” 沈海清的话适时地帮两人脱了身，他刚一说完人就敬了个礼匆匆出去了，出门以后还把门紧紧的关上。 李瑞知道沈海清是要和自己对着干了，别人怕他可自己却不怕，要不是他突然调过来，旅长的位子就是自己的了。 他此刻已经无法冷静下来，一股火直往头顶窜，烧的愈演愈烈，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就甩着胳膊要过去同沈海清理论。 不过在半路上就被程悦柠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又是一招痛击，李瑞趴在地上都疼的开始翻白眼了。 程悦柠是故意的，但她也不是胡乱出手，她刚才是瞅准时机和找准方向才那么做的，目的就是把他脱臼的胳膊掰回去。 对他小小的惩罚一下就可以了，毕竟好歹也是个副旅长，闹的太大不好收场，主要她现在人还在部队里呢，这也算人家的地盘。 屋里的地上，李瑞躺了半天都没有缓过来，他感觉胳膊好像没有那么疼了，但还是全身无力完全站不起来。 等他看见程旭东夫妻俩还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时，他又冲着两人咬牙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是瞎了吗，快点过来扶我！” 他的语气非常不客气，程悦柠听了眉毛向上一挑，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个人的动作，这会儿也明白了什么。 据她所知，要想进入研究院工作要接受严格的审查，组织上有专门负责的人，他们会把审查对象的一切都查的明明白白，仔仔细细。 甚至可以追溯到祖宗辈，同时也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件事情，尤其那两人还有留学的经历，更会查的谨慎一些。 既然如此，程旭东为什么还能堂而皇之的使用一个假的姓氏？ 而且她今天看沈海清和老师他们三个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应该也是才知晓那两个人是自己父母的这件事。 本来还在想是什么原因，如今她已明白，到底是谁帮了他们，答案显而易见，是李瑞。 他们三个之间绝对有事，具体什么事得等她好好查一查，一旦她有了发现绝对不放过他们。 第70章 给钱! 程悦柠扫了一眼程旭东两口子，他们正费劲地把李瑞扶起来，就跟抬猪似的，画面太难看她摇摇头眼睛瞥向了别处。 她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放过他们是不可能的，现在她只要一想起曾经那个傻不愣登的自己就气得想打人。 沈海清也同样看不上李瑞的蠢样子，他眉头紧锁站出来对着李瑞声色俱厉道： “这闹也闹了，李副旅长，别人家的事情还是少插手的好，听听就行了。” “看你也伤的不轻，赶紧让人送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顺带提醒你一句，作为长官要以身作则，要给全军的战士树立一个好榜样，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刚站起身的李瑞没有说话，他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一想到刚才对沈海清说的话就开始后悔。 他老丈人之前再三叮嘱过，让他不要去招惹沈海清，说这人不是个好惹的，弄不好得出事。 可今天这么一闹他算是彻底得罪了他，以后不知道沈海清要怎么对付自己，一想到这李瑞懊恼地摇了摇头。 可是让他就这么走了又总觉得不甘心，心里头憋着气，他一个副旅长，让个丫头片子给欺负成这样，还被人给打了。 这万一说出去以后他李瑞脸往哪搁？他在部队还能抬的起头吗？怎么让手下的兵服他？ 不过他也不能再和沈海清对着干了，得想个好办法把事情妥善解决了。 这时李瑞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人眼珠子一转，他疼的呲牙咧嘴地对着沈海清说：“沈旅长说的是，刚才的确是我冲动了。” “我这也是为了旭东两口子啊，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磨难才来了我们军区，这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又出了这种事。” “你说，这以后还怎么安心地好好做研究？我很担心啊，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军区，为了国家，才一时冲动没克制住自己。” 他说的好听，奈何其他人一点都不相信，程悦柠也一样，她站在旁边一脸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既然这样就滚回家去啊，屁大点事就不能好好做研究了，这种人不配当研究员。” 她力争做到每一句话都毫不留情，坚持不懈地往程旭东两口子的身上扎刀子。 眼下没人能阻拦她，被怼的人见识过她嘴上的厉害，自知说不过也不再出声讨骂。 而跟着她一同来了部队的白开水几人则是从一进来就完全没出过声，全凭程悦柠自己发挥，他们只是站在程悦柠身后默默支持她。 戴锦嵘和郑时夕两口子当然也是力挺程悦柠的，何况他们不帮着骂就不错了。 至于沈海清，他正忙着学习呢。 房间里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就这么僵着。 程悦柠刚怼完人也不见有人反驳，突然觉得没意思，她还憋着好多话没说呢。 这时刚学习完的沈海清无奈地看了众人一眼，他轻叹了口气，不说话怎么能行，事情总是要解决。 于是沈海清出声询问道：“今天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你们说说怎么想的。” 他对着程旭东两口子示意，让他们先说。 程悦柠也想听听他们会说什么，她眼神落在两人的身上。 见大家都看着他们，程旭东也知道是必须开口的时候了，他看了旁边的妻子一眼。 “我们也没说过不认，到底是我们两个亲生的孩子。” “嗤！” 程悦柠刚听他第一句就没忍住非常不屑地嗤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她顿时有些不想听了，因为太虚伪。 而面对她的突然打断程旭东也没有办法，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道：“可虽然是我们的孩子，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彼此之间都有些陌生。” “要是强行凑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个好办法，所以……” 他一个大男人说个话支支吾吾的让人听的很是恼火，但凡他干脆利落地说出来别人或许还不至于把他看太低。 程悦柠也明白，还是要脸呗，既不想认她这个“累赘”又想不损害自己的名声。 她没耐心听他说什么，意思都明确了，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于是，程悦柠接着他的话继续：“还是我说吧，我希望从今以后和你们再无关系，以后就是陌生人，一会儿你们给我写个断亲书，然后去报社登报断绝关系。” “同时，你们也要补偿我，给钱！不给我就去告你们，具体给多少看你们自己，但是给少了我还是会告你们的。” 听她这么说程旭东两口子松了口气，面上明显放松了些。 程悦柠看到了对此嗤之以鼻，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顶多是两坨臭狗屎罢了。 沈海清看他们还是不干脆的表个态不耐烦地催促道：“行不行说个话，赶紧的。” 他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两人了，真不知道这么自私的人是怎么为科研事业做那么多贡献的，都还挺矛盾的。 这边程旭东对于程悦柠的话很赞同，不过断亲没问题，可是给钱的话要给多少，总不能都给她吧，那以后他们怎么办。 沉思半晌他终于开口：“我同意，一会儿我就去把断绝关系的事情办了，就是钱的话我们只能给2000。” 一听他说给2000其他人脸色都变了，不说别的，两个研究员光是奖金十几年下来也能攒上万了，更别提每个月还有研究院付给他们的工资也不少。 现阶段虽说穷，但是真没有苛待过他们，部队什么都紧着他们来，所以他们肯定存不少钱了。 此外，他们一家人在部队有分的宿舍，不需要掏钱免费住，吃喝一年下来也很便宜花不了几个钱。 两个孩子上学也一样，学费对他们来说简直跟不要钱似的，一年下来也只有穿和用才花的稍微多一点。 这会儿大家都面色不佳地瞪着他们，除了沈海清的震惊，其余的一个个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程悦柠听完反而是一群人中最冷淡的，她没有什么表情一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沈旅长，我要是想告他们需要什么材料啊。” 见她来真的程旭东着急了，他用胳膊推了推旁边的妻子，让人去把人拉住。 他的妻子曹玉馨被推了一下十分不乐意地向前走了两步，她看着程悦柠的背影没好气道： “我说你不要太过分，当初我们走之前不是还给你留了一箱子钱吗。” “现在再给你2000也不少了，你知道这么多钱能买多少东西吗？那可是我们夜以继日泡在实验室里辛辛苦苦赚来的。” 几句话的功夫程悦柠已经走到了门口，她手死死握着门把手，因为太过用力把手逐渐变了形。 白开水担忧地看着程悦柠，他想替她说点什么可是不能，今天这种场合其他人不要掺和是最好的。 程悦柠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做，她得自己解决才行，否则日后她一定会后悔，也依旧会痛苦。 只有让她骂爽快了说痛快了，她才会死心，往后不会期待，才能真正开心的生活。 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她，程悦柠这会儿已经怒急攻心，她毫不犹豫地一把将门拉开。 只是在看见门后的人时终是没能迈出那一步。 “救我！” 第71章 悔不当初啊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男孩，比昨天的小孩大个几岁，他抬着头费力地对程悦柠说：“救我，救救我！” 此刻，他站在门口，小小的身体被身后的男人圈着，脖子被轻松地攥在手里，脆弱的仿佛对方一捏就能折断。 即使是这样程悦柠也没有一点反应，她盯着男孩的脸一动不动。 从第一眼看见他的脸程悦柠就知道他是谁了，因为这张脸和自己长得很相似，尤其是眼睛和嘴。 “咔嚓！” 她终是没有克制住，一把将门把手拽了下来，连门都跟着抖了几下。 束缚着男孩的人听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吓了一跳，差点就拿不稳手里的刀了。 这会儿里面的人也看见了外面的情况，曹玉馨大叫了一声赶紧冲了过来。 她跑在门口狠狠地将程悦柠推开，然后声音颤抖地说：“你别伤害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程悦柠被她猛的一推没有站稳朝后面倒去，不过半路被肖淮和白开水拉住了。 两人把她扶稳以后也没有管门口的事情，冷冷瞥了一眼就站在了程悦柠的身后。 本来跟肖淮站在一起的陈烁凡还想着要不要去帮忙，但是见着曹玉馨的做法和白开水他们的态度也就站着不动了。 此时站的比较靠后的沈海清也终于看清了门口的男人，他就是戴锦嵘先前跟踪的人——王海，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程旭东作为孩子的父亲也早就冲了过去，他正和妻子苦苦哀求着王海不要伤害自己的儿子，并且许诺要什么都给他。 他们俩这种情况自然是靠不住了，眼下估计唯一能够冷静处理事情的，恐怕也就只有沈海清和戴锦嵘了。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接着戴锦嵘就拥着郑时夕的肩膀悄悄挪动着，直到完全挡住了沈海清的身影。 趁着这个机会沈海清利索地转移在办公桌的后面，他动作缓慢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枪。 把东西藏在身上他又不动声色地走了出来，等越过戴锦嵘和郑时夕站在两人前面的时候他才开口。 “王海，你别冲动，放下孩子，有什么事情都好说。” 沈海清一边安抚王海的情绪一边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他准备找机会下手。 王海抱着孩子很是激动，沈海清的话他根本不相信，他后背贴在走廊的墙上把孩子放在身前，自己则在后面蹲了下去。 “别说废话了，我要军舰设计图，把设计图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他！” 看他这样程旭东和曹玉馨都急了，尤其是曹玉馨，她一听对方想要设计图也顾不得想别的，赶紧回头大声冲着沈海清喊着： “旅长，你快救救我的儿子，我不能没有儿子，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求你了。” 一旁的程旭东也回头一起看着沈海清，他虽然没说话，但是意思和妻子差不多。 沈海清被他们气得不行，他脸色发青狠狠地瞪着两人，蠢货！ 那张军舰设计图不单单是他们两个的研究成果，它背后凝聚了无数人的心血，部队为了它又付出了多少代价，怎么能就这么拿出去。 他们两个就是再着急也不能这么做，也不配这么做，那份设计图关乎着数亿人的命运，关乎着整个华国的命运。 更何况，解决王海根本也不需要拿设计图，沈海清摸了摸衣服里头的枪定定地看着前面。 程悦柠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不免觉得有些讽刺，当初轻而易举地就抛弃了她，现在却苦苦哀求着敌人不要伤害他们的孩子。 难道她就不是他们的孩子吗？她算什么？ 程旭东一刻不停地哀求着，他着急地开始语无伦次，而曹温馨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一时间走廊的动静大到把上下几层楼的人全都叫出来了。 等大家走近看清情况后都惊呆了，一个个立马就围了过来，程悦柠见着这种场景嘲讽地笑了出来。 真是两个蠢货！闹这么大只会让事情越来越棘手，还容易出乱子。 如果没这么多人围着，沈海清或许还能借着吸引他的注意力接着开枪将人击毙。 他们一喊导致大家都来了，引起骚乱的后果就是不仅让孩子多了一分危险，还激怒了王海。 你当人家真是傻的，他这种情况不用猜就知道是被逼急了，况且他既然敢进来，就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应该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两条路，一条就是拿着军舰设计图离开，但机会渺茫，另一条就是和大家同归于尽！ 所以，他大概率是绑了炸弹进来的。 事实果然如她所料，下一秒王海就像是配合程悦柠的想法一样一把扯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上半身绑着的一圈炸弹。 众人霎那间都震惊了，大家不敢说话，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沈海清气得脑袋向后仰，他咬咬牙恶狠狠地看着门口激动的王海。 “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奈何此时的王海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他眼球里布满红血丝，对着程旭东喊道：“要是想救你儿子就把东西交出来，否则……” 他说着将手里的刀尖对准了男孩的心脏，脖子上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男孩的脸不一会儿就红了，他挣扎着挥动着小手，害怕的眼泪不停地流。 情况越来越糟糕，怕他太激动再引爆了炸弹，程悦柠决定出手。 她先是偷悄悄地向后挪了几步，慢慢地靠近白开水和肖淮两人。 然后借着他们的遮挡，她的手腕轻轻一动，用异能暂时控制住了王海身上的炸弹，也缠住了他手里的刀。 随后程悦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把飞镖，手一转将飞镖冲着王海飞过去。 与此同时，王海感觉自己的手开始不听使唤了，他怎么都掐不住男孩的脖子，而就连刀都好像长了脚，一个没握住居然飞了出去。 不过程悦柠根本没给他时间反应，唰地一声响后王海就倒在了地上，一瞬间鲜血顺着他的手腕脚腕和脖子流了出来。 她的出手速度特别快，在场的人除了身后的白开水和肖淮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究竟是怎么做的。 在王海倒下的那一刻周围的人立马扑了上去，他们先是把孩子救出来，然后又解了他身上的炸弹。 然而倒下的王海并没有死，但也伤的不轻，他被人拽起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耷拉着脑袋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头发乱糟糟的，因为使力的原因伤口处鲜血源源不断地往外面涌，随后他无力地道： “今天进来的时候我就料到自己绝对活不了，凡事就在一念之间，悔不当初啊。” 沈海清一双锐目紧紧盯着他，他什么也没说，一挥手让人把王海带下去，再找个地方关起来派人看着。 最后，他又看着屋子里抱成一团的一家三口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 “曹研究员就先带着孩子回去吧，程研究员留下，我们赶紧把事情处理了。” 第72章 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沈海清怕再耽搁下去又出什么事情，他打算早点说完早点撤，一会儿还得去看看王海那边的情况。 而出了这种事程旭东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了，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把儿子放进了她的怀里，轻声安慰： “别怕，你先带着孩子走，我这边处理完就回去。” 说着他又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拉着人的手摇了摇，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温柔。 “大宝，别害怕，你跟妈妈先回去，爸爸马上就回去陪你们，乖。” 程悦柠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面，她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此刻一家三口就站在对面，她一秒钟都不愿错开眼。 陈烁凡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扫了一眼那三个人，随后低着头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她前面。 可是即便看不见，后面的人依旧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表情逐渐冷漠。 程旭东安抚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妻子抱着儿子离开，接着他收回了视线微微垂着头谁都没有看。 几分钟后他才平淡地说：“就刚才说的那样，断绝关系可以，钱只有2000。” 他话音刚落程悦柠抬脚就走，完全不给人再说话的机会，她边走边毫不留情地道：“跟他没什么好谈的，我们走吧。” 程旭东原本以为她还会和自己揪扯一番，谁料她会这么做，可是也不能让人真的走了。 他眼里露出一丝慌张的神情，瞪着程悦柠的背影大声问道：“那你说，你想要多少？” 面对他的询问程悦柠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一万。” 程旭东：“一万！你知道一万有多少吗？你也真敢开口，我凭什么给你！” 他越说越激动，可是程悦柠的态度却适时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回应他的只有走廊里程悦柠的脚步声。 这下程旭东冷静了一点，他烦躁地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许久之后，等程悦柠都快下楼梯了程旭东终于追了出来，他冲着楼梯口的人大喊：“我同意了！” 对于他的决定程悦柠不意外，她早就猜到了。 因为，如果程旭东以后还想继续在研究院好好待着，他就必须得出这笔钱，以此来挽回他的名声。 程悦柠站在楼梯口点了点头，她转身回去从沈海清的办公桌上抽了几张纸，两人当着其他人的面快速写好了断亲协议。 因为程旭东得回去凑钱，所以程悦柠还额外让他签了一份一天之后还一万块的借条。 此外，所有的协议和借据上还都签了其他几人的名字，他们作为见证人，一起监督协议的履行。 事情顺利且迅速地解决，程悦柠和程旭东两人各自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就准备离开。 临走时程旭东看着程悦柠嘴唇动了动，他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程悦柠把协议装进自己的口袋，她斜睨了一眼对面的人，语气中带着冷漠的嘲讽： “当研究员真好，挺有钱啊，今天多谢程研究员的赞助，但也要记得早点把钱送过来，我还想去市里给自己买一双凉鞋呢。” 她说完就走的干脆利落，沈海清见状赶紧跟上去，他想着现在邀请她进部队没准能成。 “程丫头，你等会儿！” 听见沈海清在后面叫她程悦柠皱了皱眉，她不解地转过头问道：“沈旅长，还有什么事吗？” 戴锦嵘知道他要说什么，也跟着站在一边，他得为程悦柠把关，别让这老小子糊弄了去，尽管以程悦柠的机灵劲儿这种情况大概率不会发生。 沈海清眼下很是急切，他也不管这儿适不适合说话直接邀请道：“程丫头，你要不要考虑来部队？为我华国科研事业添砖加瓦更上一层楼？” 他说着话眼里闪过一抹期待，怕人不愿意，还悄摸地抓了抓戴锦嵘的衣角，让人帮自己说几句话。 戴锦嵘看他这副样子憋着没有笑出声，他咬着嘴里的软肉轻咳了一声，然后也没有看沈海清，只是淡定地把他的手扒拉了下去。 看他这欠揍的样子沈海清对着人呲牙，他凑近贴着戴锦嵘的耳边说：“你帮帮我，我欠你一次人情行不行？” 戴锦嵘撇开头挑眉看了他一眼，他好奇地问他：“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别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我不信，最起码不全信。” 什么添砖加瓦更上一层楼的，他戴锦嵘那么好骗？ “你给我老实说，不然我绝对给你搅和了，你信不信？” 沈海清当然相信他敢这么做，知道今天不说个一二三出来这人肯定不能放过自己了。 他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程悦柠解释道：“那几个国家又开始闹腾了，有些人的心里蠢蠢欲动了。” 戴锦嵘听了他的话跟没听一样，他肩膀顶了人一下没好气道：“说明白点儿，听不懂。” 沈海清翻了个白眼，“嘿你这人，还研究员呢，我的意思是，我们眼下面临着三个问题，缺人，留不住人，带不回人，明白？” 他这么一说戴锦嵘才算是听明白了，这么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最近研究院的异样。 虽然他一直专心投入在实验中，但人不可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研究院的动静戴锦嵘也察觉到了。 近来一些人的确不对劲，他们逐渐变得懒懒散散，一天在研究室也待不了三个小时。 而这些人每天不是在这瞧瞧就是在那转悠转悠，跟个苍蝇似的到处乱飞。 连院长这几天也显得很是疲惫，每天同样忙忙碌碌地在各个研究室里打转，就跟上学那会儿考试时的监考老师。 而且，一个平时不怎么喜欢出去应酬的人，居然也开始约着大家吃饭谈心了，估计生怕人拍拍屁股走了。 一提起这个戴锦嵘顿时有些担忧地看着沈海清，别看他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心里估计早就难受死了。 当初，知霖就是为了这些人连命都没了，可他们忘恩负义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种人就该付出代价，他认为人不能活的没有良心，会遭报应的。 两人的谈话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人听到了，在他们的身后，陈烁凡此刻赤红着双眼，他恨恨地攥着拳头，手都跟着颤抖着。 一旁的肖淮和陈烁凡本来就站在一起，他当然也听到了他们俩的话，他垂眸怔怔地看着脚下的地，随后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狠厉。 程悦柠此刻关注到了肖淮突然的变化，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戴锦嵘和沈海清，愣是把两人看的莫名其妙不知该作何反应。 鉴于她还没有给自己回复，所以沈海清又急着问了一遍：“怎么样，要不要来？” 出乎意料的是，程悦柠这回没有拖延，她直接回答道：“可以啊，但是我有条件。” 第73章 我该怎么安排她? 她一句话砸地沈海清愣在原地，他没想到程悦柠会这么快同意，以为还要再磨一段时间才行。 他怕自己是幻听了，所以慌乱中掐了一把戴锦嵘的胳膊。 戴锦嵘疼的嘴角一抽，他顺势拍了沈海清一巴掌，“行了行了，赶紧的，没见我学生有要求啊，答不答应？” 沈海清：“答应答应，你说！” 既然人都愿意来部队了，提点要求算什么！ 程悦柠看沈海清笑的都看不见眼睛了觉得他或许笑早了，毕竟自己的要求还没说呢。 至于她的要求是什么得先等她和白开水几人商量商量再说。 于是，程悦柠拉了白开水一把，几人走到不远处准备说些悄悄话。 “沈旅长，你先等我一下，我跟我的兄弟姐妹们商量一下。” 沈海清点点头也理解，他把时间留给程悦柠，自己拉着戴锦嵘两口子去了远处也有事要说。 戴锦嵘不想跟他拉拉扯扯的，刚才还说那李瑞不像个样子，看看他不也连个旅长的样都没有吗。 他又一次出手挥开了沈海清的手，这一举动惹来了人的不满意。 沈海清甩了甩被拨开的手歪着脑袋看他，“嘿，我说老戴，你今天怎么回事？我还碰不得了呗，你老扒拉我干啥？” 戴锦嵘轻叹了口气，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说道：“你能不能严肃点，有事就赶紧说。” 知道他就这样是个假正经，沈海清也不在意，他又凑近了点，看着两口子虚心请教： “你们说我该怎么安排她？我本来想的是让她以进部队当兵的名义实则暗戳戳地进研究院的。” 戴锦嵘：“可眼下似乎已经藏不住了，她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聪明的一定会怀疑。” 不等沈海清说完，戴锦嵘就替他补充了后半句，其实从刚才一群人围上来开始，隐藏程悦柠这件事就不可行了。 鱼龙混杂，谁知道那些人里还有没有不安好心之人。 “那就直接进，光明正大的做一个研究员，你会保护她的，我也会。” 戴锦嵘瞥向对面正皱着眉头说着什么的程悦柠，他语气坚定有力。 沈海清知道现在只能这么处理了，本来他还想先把程悦柠保护起来，等把研究院彻底清一遍再说，可没成想被那两个家伙给搅和了。 不过戴锦嵘说的对，他沈海清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他们都会。 郑时夕一直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程悦柠。 可她也没有办法，既然做了选择，她能做的也只剩下帮助她，保护她。 另一边几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低迷，程悦柠此刻心里很是难受，她嘴唇微抿，眉毛都耷拉下来。 明明当初是一起下乡当知青的，现在自己突然就要走，怎么都觉得对不住他们。 白开水看她这样子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抬眼望去，眼眸中闪烁着一抹温柔。 “别想那些，我们都明白，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们在家等你。” 看她不高兴白开水一瞬间觉得有些后悔，恨不得也跟着程悦柠一起走，可是他还有几分理智。 毕竟他刚当上大队的拖拉机手，还没开几天就甩手不干实为不妥，更何况他不像那两人，他自己一点没有当兵的想法。 想到这他转头看向了陈烁凡和肖淮，他猜测两人一定会进部队，有他们在能够照应一下程悦柠自己也能放心。 再看谷大力何礼乔榕榕三人，他们知道程悦柠去部队是要办大事的，心里也都为她感到骄傲，完全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就是乔榕榕还有些不舍，她犹豫了半天，伸手轻轻地握住了程悦柠的手，“悦悦，我在家里等你，你有时间就多回来看我。” 程悦柠点点头，她攥紧了乔榕榕的手安慰她：“嗯，一有空我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带好多好东西回去。” 两个小姐妹悄声传递着对彼此的关心，几个男孩却都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不同于程悦柠，肖淮和陈烁凡的决定下的坚决且果断，他们一定要进军营，替沈知霖守护好这里。 要说陈烁凡的心态其实还没有调整好，但也不似之前那般偏执和愤懑。 当他听见研究院可能要出事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想着一定要进部队，他要进部队，他不能看着沈知霖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就这么被人糟蹋了。 至于肖淮的想法和陈烁凡的基本一致，他没能够履行儿时的诺言和他们一起当兵，那么现在就让他去守护他想守护的一切。 几人商量的也差不多了，没什么再需要安排的，不过临结束之前程悦柠询问过剩下四个继续回大队的人。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们愿不愿意来市里？比如有合适的工作？” 乔榕榕不解：“工作？悦悦，你不会是想着给我们找个市里的工作吧？” 程悦柠挑眉肯定了她的疑问：“没错，忘了我们之前说的了，你不是还得给自己攒养老钱吗。” 接着她又对着大家道：“我们说好的一起赚大钱，你们不是都忘了吧？” 提起这一茬其他几人都想起来了，他们之前确实说过这件事，不仅是下乡前，就连前几天确定做黑市生意的时候都谈过。 当初在下乡之前他们就想清楚了，当知青不是长久之计，多多挣钱才是正事。 以前他们就计划着，先一起在大队里苟着，等几年后参加高考，然后在可以做个体户的时候出去大展身手。 可眼下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了这件事，程悦柠和肖淮的离开让问题变得有些困难。 如果他们不在一起，首先想用来赚创业启动资金的货就没法往外弄，程悦柠总不能每天从市里往春光大队跑吧。 她愿意部队也不愿意，这又不是她上学，每天去每天都能回的，再说了这一来一去也耽误事儿不是。 他们也想到了把东西一次性放在镇上租来的屋子里，可这样终究不保险，万一哪天被人抓到，人证物证都在跑都跑不了。 所以他们第一需要的就是克服地方的限制，如果能在市里找一个工作的话，就会非常方便。 别看虽然都是下乡知青，但也是可以参加招工的，有的地方是知青下乡后一年就可以，有的地方则是不限制。 而他们春光大队就不限制，曾经有个老知青就是这样，下乡没多久正好遇到了制镜厂招工，没干了几天农活就考上工作离开了。 第74章 她就那么肤浅? 如果说找个工作的话的确能解决问题，白开水点点头同意了程悦柠这个想法。 同时他在心里决定，等回去大队以后得提前给大队长打个预防针，再从大队里挑一个能胜任拖拉机手的才行。 他平时往镇上跑的多，也能多打听打听招工的情况，说不定都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有工作了。 等大家都想好了以后由程悦柠跟沈海清提条件，这会儿她也不吊人胃口了，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我要以研究员的身份直接进研究院，不当兵。” 沈海清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他现在倒是想，可这丫头啪啪啪几个飞镖把他的计划扎的稀碎。 程悦柠继续：“还有，沈旅长你能不能平时多帮我留意一下，看哪里招工或者有人想卖工作的？” “有的话麻烦你帮我买下来，你放心不会让你出钱的，我有钱，或者你从我以后的工资或者奖金里扣都行。” 沈海清听完她说的没有太大的反应，这种事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办到的，相对来说他人脉比较广，留意工作的事情比其他人更方便。 虽然自己也是刚来霜溪市，但身为旅长每天也不是就在部队待着，他有很多外出处理的工作。 因此虽然没来了几天，但是打过交道的人不少，来来去去的就熟悉了。 可她要工作干嘛？研究院的工作还不能满足她？ 沈海清此刻不解地问着：“可以是可以，我能问一下你要工作是想自己做？” 如果是这样可不行，先不说研究院的事情忙不忙的过来，就是能忙的过来也不允许，部队是有纪律的。 程悦柠知道他的意思，她摇摇头解释：“不是，我是舍不得我的几个兄弟姐妹，我想着要是他们有工作了就能来市里，我还能多见见他们。” 听完她的话沈海清才放心了，他也早就了解过他们几个年轻人的经历，知晓他们之间感情很是深厚。 所以他认为程悦柠有这个想法很正常，而他也乐意帮她这个忙，反正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沈海清同意了她的条件，并答应会多多帮她留意。 程悦柠得了个肯定的回复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她眉眼弯弯扬唇一笑：“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沈海清轻声笑了笑，发愁了几天的事情今天总算解决了，任谁能不高兴。 他已经能想象到日后部队里，所有战士都有新式装备，雄赳赳气昂昂地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见他笑成这样程悦柠终于问出了她一早就想问的问题了：“沈旅长，你就这么相信我？光凭听说的？” 她的确在沈海清面前暴露过几次自己做的小东西，可每次都是匆匆拿出来又赶紧放回去，实际上他连摸都没摸过吧。 面对她的疑惑沈海清笑着摆了摆手，他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戴锦嵘。 “因为他呗，这人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从来不说假话，他说你厉害你就一定很行。” 戴锦嵘挑了挑眉斜眼看他，见他一副马上要张嘴怼自己的样子沈海清不敢停顿接着道： “而且我也见了你几次，通过我的观察，你的确有点东西，很不错。” 他的一番话解了程悦柠的疑惑，并且看样子沈旅长和她的两位老师关系特别好，尤其是戴老师。 感觉只要两人一碰上就会变得跟孩子一样，不是斗嘴就是动手。 你拍拍我，我推推你，走出部队让人看见任谁能猜出他们的身份如此不简单，估计大多会把两人当成什么不正经的老男人吧。 这会儿程悦柠的事情都解决了，旁边的肖淮和陈烁凡才缓缓开口：“沈旅长，我们两个想进部队。” 对于他们的决定沈海清也有所察觉，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陈烁凡。 之前从陈家那里听说了，这小子自从受伤以后看了好几次心理医生，说是心理出现了问题。 后来他到了春光大队见到他以后也确实发现，他不似之前那般有精神，也少了些冲劲儿。 知道他们想进部队的原因，可沈海清还是问了一句：“你真的决定了，能行？” 陈烁凡明白他的意思，他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地与他对视，“我可以，没问题，请您放心。” 沈海清没回答他，他微微偏头看向另一边的肖淮，“你也决定了？” 肖淮此刻笔直地站着，眼里的坚定同样让人无法怀疑，“嗯，我已经想好了，十分确定。” 这下沈海清也没话说了，他也没办法拒绝，于是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由你们吧，不管因为什么，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接着他又抬起头望着远处窗外的天空，轻轻地说了一句：“知霖肯定也不想看见你们出事。” 眼看着气氛又要变得低迷，不想大家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中，程悦柠忽然开口对着沈海清说： “沈旅长，我需要几天时间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大队里还有事情没办完，能不能一个星期后再来报到？” 沈海清没有怀疑她说的话，对于她的要求欣然同意了，就是陈烁凡有些好奇地扭过头看她。 程悦柠在大队里还有没做完的事情？什么事？他们几个早就不上工了，每天无聊的要命。 不对，陈烁凡这会儿想起来了，他或许会觉得无聊，但程悦柠一定不。 前几天和村子里婶子们吵架吵得都顾不上回家吃饭，难不成她还有没征服的婶子？准备回去继续吵一次才肯罢休？ 白开水此时也看了过来，他还以为明天就得把人送进部队了，没想到程悦柠还自己争取了一个星期。 他又想起了两人在国营饭店遇上的张洁，昨天晚上程悦柠还念叨着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她不是想用一个星期调查人家的三角恋吧？ 该说不说，这两个男人没一个往好事儿上想，全都是一些离谱但又像是程悦柠会做的事情。 如果让程悦柠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准得炸，她就那么肤浅？ 不过两人还真是误会人家了，程悦柠实际要用这一个星期办件大事的。 这件事一旦成了，也能为她在春光大队的日子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总不能日后大队里的人一提起她程悦柠来都是爱闯祸，嘴上不饶人的不良形象吧。 “沈旅长，既然我已经答应进研究院了，那你们能不能先预支点材料给我？” 第75章 你还会造坦克? 沈海清有些好奇地问程悦柠：“你想要什么，你说，我看能不能办到。” 程悦柠沉思半晌，她缓缓开口：“我想要两条履带，有完整的最好，实在不行的话断的也可以。” 即使是断的她也有能力把它接上，这种事做起来很容易。 “履带？你要这东西干嘛？” 她该不会是想造坦克吧？ 一个想法在沈海清的脑袋里炸开，他眼睛瞪大，一脸不可思议，“难道你还会造坦克？” 程悦柠听了他的话，知道这人是误会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解释：“不是，其实我是有别的用。” 看沈海清眼角都耷拉下来了，没办法程悦柠又赶紧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研究一台新式的坦克给部队。” 毕竟用人家帮忙，许点好处是应该的，她此刻化身为画饼大师，忽悠的沈海清脸上总算见了笑意。 沈海清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他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觉得履带这种东西还是可以做到的，于是便答应下来。 “行，履带部队里好像有不少，都堆在研究院后面的荒废院子里，也没人要，让老戴带你去找。” “不过全都是断的了，恐怕你得自己想办法接了。” 这些东西全都是从战场上扒拉回来的，总想着看什么时候能用的上，所以就一直在这里堆着。 没想到还真的攒对了，这不就用上了。 程悦柠一听点点头，只要有就行，断不断的无所谓。 “那现在可以去拿吗？” 等一下部队的人一定会送他们回春光大队，正好顺便帮她把东西拉回去，不然她还真没办法，反正不用白不用嘛。 左右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沈海清点头同意，他转头对着戴锦嵘说：“你带着她去拿，一会儿我再叫刘恒业送他们回去。” “奥对了，弟妹你别忘了明天去研究院帮她申请一间宿舍，剩余的事情就全都交给我就行。” 郑时夕当然没有意见，这件事还真就只有她做最合适，明天她一定给悦悦挑一个有阳台的宿舍。 至于研究院院长那里沈海清早就和他说过程悦柠的事情了，当时院长听完还特意又去找了戴锦嵘他们询问。 待问清楚以后，院长高兴的表示欢迎程悦柠进入研究院，他也是个爱才之人。 戴锦嵘对沈海清的安排没有异议，他看着程悦柠温声道：“行，悦悦现在咱们就过去吧。” “嗯，走吧，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早去早回嘛。” 看这师徒两人决定好了，沈海清还不忘嘱咐一句：“一会儿我直接让刘恒业去那边接你们。” 戴锦嵘听了朝后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他脚步不停果断带着众人离开。 这会儿在去废弃院子的路上郑时夕才终于有机会和程悦柠站在一起说几句话。 她伸手拉住了程悦柠的手紧紧握住，一脸忧心忡忡地说：“以后进了研究院行事一定要谨慎，有什么不懂得就来问我，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程悦柠懂她的心情，一直耐心的听着，随后她撒娇般的挽上了郑时夕的胳膊，语气跟个小孩子似的安慰她： “老师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再说了等进了研究院以后我每天都跟你们待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着她就把头微微偏在郑时夕的肩膀上，因为两人的身高相差的并不多，所以她可以把脑袋放在郑时夕的肩头。 “老师你就做好准备吧，过几天我就又要来烦你们了，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把我赶出来哦。” 她知道郑时夕和戴锦嵘不会这么做，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缓解她的情绪而已。 程悦柠当然知道进了研究院肯定会不平静，她也做好了准备。 来就来呗，看谁斗得过谁，想欺负她程悦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 戴锦嵘走在前面也时刻关注着后面两人的情况，看她们开始有说有笑的也放心了。 几人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程悦柠看着眼前破烂不堪的大门嘴角抽了抽，她已经能想象到里面的东西会烂到什么地步了。 答案不出她所料，当戴锦嵘打开大门的那一刻，门口的人都惊呆了，感觉他们镇上的废品收购站都比这里干净整洁。 谷大力搓了搓自己的后脑勺，他站在程悦柠身边不解地问道：“妹子，这些东西你真的能用上吗？我咋感觉手上用点力都能给它碎了。” 程悦柠撇撇嘴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办法，咱好好找找吧，没准有。” 她说完就把手伸到了随身背着的斜挎包里，借着包包的遮掩从空间里找出几副手套，想了想还是戴着手套安全一些。 手套拿出来以后她就分给了众人，还不忘提醒他们：“找东西的时候还是把手套戴着吧，千万不能把手给划破了，这些东西脏的很，万一进到伤口里面可就麻烦了。” 众人听了她的话都接过手套戴好，他们谁都没有问东西是哪里来的，程悦柠看见大家这个样子轻轻扬起嘴角笑了笑。 这些人里面，除了白开水和肖淮是全部知晓的，还有何礼谷大力乔榕榕知道空间的事情，其他的人什么都不清楚。 乔榕榕三人就不用多说了，吃了这么久她空间里的东西难道他们就不怀疑每次吃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零食吗？ 不是的，就算再傻的人都会发现的，何况他们并不傻。 尽管她提前换了包装也隐藏不住，但这三个家伙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他们只是在保护她罢了。 还有最近新加入的陈烁凡，他就是个老狐狸，说没发现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他聪明所以不说，装作不知道而已，就这一点程悦柠感谢他，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带着他一起。 至于两位老师，因为重生以后相处的时间短，所以到现在恐怕也只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不过他们是不会深究的，全是为了保护她。 一想到这些程悦柠心里非常感动，这份情她领了，日后一定会竭尽所能让每一个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他们是她这辈子最最重要的家人。 奥，除了陈烁凡！ 这人顶多努努力成为好朋友了。 “悦悦，你看这个，能用吗？” 谷大力的声音打断了程悦柠思考，当她抬起头望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甩着一根差不多有六十厘米宽的履带。 他力气大轻轻松松就将履带提起来了，再看他此刻咧着嘴笑出一口白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淘到什么宝了。 程悦柠被他的笑容感染，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眉眼弯弯地说：“大力哥，这个很赞，你真的很厉害。” 说着她比了个大拇指给他，也投身到一堆废铁里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谷大力找到的那根还是有些窄了，只能再找几根细的到时候接宽一点。 翻东西的动作把灰尘都扬了起来，大家也不再开口，一个个弯着腰找的非常仔细。 第76章 一堆破铜烂铁 找了半天大家才终于凑齐能够合成两根完整履带的数量，程悦柠看着这些东西对着白开水问： “老大，你说这些能不能包住拖拉机的前后轮一圈？” 白开水没直接回答，他蹲下身用手指丈量了一下才说道： “我看行，够了，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你不再拿一点?没准还有其他的能用到。” 程悦柠和白开水的想法一样，她不过是想先把要紧事的东西备好再看别的，眼下听他说够了她才又钻进废铁里面开始继续找东西。 因为找的过程中不免还要搬东西，程悦柠就找了谷大力帮忙，剩下的人就负责把找出来的都放在刘恒业找来的运输车上。 白开水这会儿看见运输车突然脑子一转，等地上的东西都搬完以后他走过去跟大车司机搭话。 他从口袋里拿出程悦柠之前给他的牛肉干，两人蹲在车旁一边吃牛肉干一边聊天。 没办法，部队不能吸烟，再说了这里还有女同志在。 白开水自来熟的率先问道：“大哥，你们运输队还要人吗？平时你们也会和部队合作帮忙运东西是吗？” 他一开口就明确表露出自己的想法，毕竟聪明人一看他凑近就知道什么意思。 在这个年代，有一份运输队的工作是非常令人羡慕的，司机估计也遇到过不少过来打听的人了。 比起那些支支吾吾拐弯抹角的人，他更喜欢白开始这种直接的。 “运输队缺不缺人我不知道，不过你会开车吗？” “会，我现在是大队的拖拉机手，有证的。” 听他这么说司机点点头，不过会开车也不一定能进，于是他又接着问：“会打架吗？” 面对司机的提问白开水愣了一秒钟，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个也行，不带武器的情况下应该没人能打得过我，带武器的话就更没人了。” 不是他夸张，这些年一路走来就没有太平过，从小在街上混的人，全靠着拳头过来的，论打架他几乎没遇上过对手。 司机也是个聪明的，他看着白开水身边这些人，除了门口站着的胖丫头和小个子，其他的全都不是什么善茬，还有那个正拖着一个烂坦克的大个子，力气是真的大。 这下男人眼里带着欣赏的目光对白开水爽快地说：“你先报名考试，如果考不上就来找我，我正好缺个副手。” 不过瞧着白开水的样子也不像是笨的，运输队的考试他应该没问题，所以男人又给他说了一下进运输队的流程。 “要想进运输队当个正式工不是由谁说了算的，要报名考试，这个考试一年就有一次，今年还没考，我估计也没几天了，差不多秋收以后吧。” “一旦出了通知就赶紧来报名，考试通过后就开始学车了，一般得学六个月才行，不过你既然有拖拉机驾驶证了这一步可以省略，到时候机灵点跟负责人说说。” “等你拿了学习驾照以后就进入实习期了，前三到六个月是实习，实习也有考试，通过了拿实习驾照，这会儿你就能单独开车了，只要你一年内没出过事一年后就能换正式的驾照，整个过程必须得一步不落。” 白开水从一开始就一字不落的认真听着，见他说完了便感激地和人握了个手。 同时他还把刚才程悦柠偷悄悄走过来递给他的整包的烟掏出来给出去。 “大哥，这个您拿着，谢谢你刚才跟我说这么多，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司机大哥看着手里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毛，东西一看就不便宜，不是他们这里的，倒像是港城那边过来的，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收了人家的东西，他也不差事，扭头看了看周围，又凑在白开水耳边说道： “我们车队也偶尔会配合部队出车，大概一个星期最少一趟，一般这种运输东西的事情他们都是来找我们的。” 他知道这小子估计更在意后面的问题，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干脆就跟他说了。 说完男人挑了挑眉就走开了，东西搬了这么久应该也差不多了，他得过去帮着捆好，不能在半路掉下去。 白开水见他离开也没说话，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时候程悦柠甩了甩手走了过来。 她一过来就歪着头好奇地问道：“老大怎么样？有机会吗？” 话刚问出来肖淮就过来了，他刚才也一直注意着这边，他知道白开水一定是盯上运输队的工作了。 白开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把事情完整的给两人说了一遍，确定他心里有把握肖淮也没再说什么。 程悦柠也一样相信这种事情白开水自己就能解决，她在心里想了一下空间里适合送人的东西，总会用得上的。 “老大，我拜托沈旅长帮你留意着，你放心。” 程悦柠嘴上这么说其实一定不会让人白白帮忙的，等她回去以后做个小东西送给沈海清，保证让人满意。 随着大车司机的一句出发，几人就带着一车的破铜烂铁离开了部队，程悦柠顺着窗户往外面看去，正好看见了研究院的大楼。 “原来在这儿啊。” 她的一声感叹全车的人都看了过去，肖淮和陈烁凡盯着那几个字眼里失去了光亮，匆匆一瞥就转过了头。 他们一行人回到大队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程悦柠本想请送他们回来的司机和刘恒业留下来吃饭的。 奈何两人都还有事着急回去，所以程悦柠让何礼装了一些前几天做好的各种拌饭酱给他们。 这种东西送给他们两个正合适，平时因为训练或者工作太累吃不下饭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舀几勺酱放在米饭上，吃起来味道好得不得了。 拌饭酱程悦柠让何礼做的时候放足了料，肉粒也切的不大不小刚刚好，另外他们还放了笋和香菇，有肉有菜。 辛辣的味道和丰富的油脂交缠，只要吃上一口，绝对会让人欲罢不能。 不是她吹，第一次在末世吃的时候程悦柠差点香掉了舌头，她甚至还不惜用一亩地的小白菜换走了好几种酱的秘方。 虽然新鲜蔬菜在末世极其珍贵，更不要说足足有一亩地之多，但是程悦柠觉得非常值得，反正她也不缺。 东西拿出来以后程悦柠还特意把家里已经开了的酱料瓶子给他们看，等两人都闻到那股咸香鲜辣的味道以后瞬间就睁大了眼睛，笑呵呵地就把东西拿走了。 至于沈旅长和两位老师的当然也不能少了，等过几天去部队就拿给他们，程悦柠还等着去山上多弄些山货做点别样的来吃呢。 送走他们以后程悦柠看向地上的一堆东西，放在院子里走过路过难免会被绊倒，总归是不安全的，所以她趁着陈烁凡不注意手一挥收了一部分放进空间。 陈烁凡刚帮着何礼把风干的野鸡野鸭从厨房的房梁上取下来，他拍拍手走出来以后就发现院子里的东西少了很多，不过他只能装作没发现。 见程悦柠此刻就站在院里，他低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朝着人走过去，“你能帮我做一个东西吗？” 程悦柠疑惑地问：“什么东西？” 接着她就看见陈烁凡双手在衣服上用力蹭了蹭，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和一个铁疙瘩。 “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呢吧？” 第77章 手表，美好的祝愿 程悦柠不知道他究竟想让自己帮忙做什么，可是单看他手里的铁疙瘩就不怎么样，看起来并不纯，颜色和光泽都差了好多。 她瞪圆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陈烁凡，“你不会是想让我把相片上的人给你刻在这东西上吧？” 看她的眼神里没有不悦和嫌弃，只有单纯的不明白，陈烁凡点了点头，“嗯，只有刻在这上面才不会被抹去。” 一张照片终究还是太脆弱，尽管他平时已经很小心翼翼的保存了，但边角还是被磨的不规整了。 四个角都毛毛的，微微卷曲，他怕有一天连照片上的脸都被磨掉了。 所以他想说是不是可以刻在铁上面，只要不是故意用工具弄掉就不会担心消失了。 程悦柠明白他的意思，她看着照片上的人，应该是一个开朗的人吧，那抹笑容让人见了一瞬间就想起了田间的向日葵。 它昂起头迎接阳光，灿烂的盛放。 “行吧，给我吧。” 程悦柠伸手接过陈烁凡手里的东西，“你想做成什么东西？” 一个问题把陈烁凡难住了，他眼里满是不解地回问：“做什么东西？” 面对他的疑惑程悦柠猜测，这家伙不是想着就单纯的刻上去就完了吧？ 总得做成什么带在身上吧，不然难道每天装一块铁在口袋里吗？ 看见程悦柠脸上有些无奈，陈烁凡又开口问道：“必须得做成东西吗？” “不然呢，每天抱着这铁块走来走去？” “那该做成什么东西？” “你问我我问谁，又不是我的东西。” 陈烁凡听了程悦柠的话想了想也有道理，可他实在想不出来该弄成什么，一时间两人都面色不虞地站在院子里。 “我想到了，交给我吧。” 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程悦柠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末世的时候见过的有人这样做。 见她拿了东西就回房间去了陈烁凡也不想了，反正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干脆就让她发挥好了。 程悦柠想到的是做成纽扣，到时候就缝到军装上衣胸前的口袋上，她有材料，可以让铁制的纽扣看起来和普通的一样。 纽扣可以做成空心的，中间放一块大小差不多的铁片，照片上的脸就刻在铁片上，做个小机关保准除了她和陈烁凡谁都打不开。 毕竟是军人，不能在身上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又不能太惹眼，所以纽扣是可以随身携带的，最安全的东西。 而且这个地方也很合适，军装上胸口前的位置，就像陪着他一起度过在霜溪市部队的生活。 也算是一种梦想的实现不是吗？ 对了，也得给肖淮做几个，再弄一块手表吧，当兵的话手表是一定要有的。 做这种事情对于程悦柠来说很简单，她在空间里没有半个小时就做出一大把，可手表就有些花时间了。 她做了肖淮的就想做白开水的，做完白开水的她就想着给大家一人做一个好了，没道理让其他人干看着。 这一来二去可不就费时间吗，纽扣做半小时，一块手表就不止用半小时。 程悦柠从空间里选了几块男表和几块女表，她把手表的盖子都撬了起来，一个人忙活到晚上睡觉之前才完成。 因为想尽快弄出来，怕以后没有时间做,她一秒钟都不浪费，就连吃晚饭的时候都是夹起来就往嘴里塞，看都来不及看。 等程悦柠把所有东西都做好以后满意地看着桌子上摆的一排的成果，她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一块戴在手腕上。 新的手表是自动上弦的机械表，经过她改装以后不需要再换电池，因为它永远都不会停掉。 这还得依靠她插在里面的一块异能小晶石，虽然只有一粒芝麻的大小，但也足够了。 而且陀飞轮的存在会帮助手表平衡地心引力所造成的误差，手表的准确度将会大大提升。 此外，手表的表圈是测速表圈，在手表两点钟和四点钟的位置有操作计时功能的按钮，表盘上也有计时码表和日期。 当然也不止这些，手表表盘的两侧装了三个表冠和一个隐藏按钮。 左边的第一个表冠是控制指南针的，表冠轻轻拔出，随着它的转动指南针就会缓缓出现，不用的时候拨回按下去就可以了。 左边第二个表冠程悦柠把它用于控制灯光，表冠拔出是普通照明，向前旋转是强烈刺激的白光，向后旋转是绿色的激光，几乎可以满足执行任务时任何需要光照的情况。 右边唯一的表冠有调整时间和日期的作用，是最常见的，每一块手表上都有。 至于那个隐藏的按钮，程悦柠外面做了涂层，不用手触摸的话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这是控制是控制红外热像仪的按钮，因为表盘太小无法成像，所以还使用了投影的技术。 另外，如果在漆黑的地方查看害怕被发现的话，就可以用左边第二个控制灯光的按钮来调节亮度。 以上就是程悦柠改装过的手表的全部功能，目前她只能想到这些，以后有想法再加。 最后，除了那些功能，每个人的手表都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这个要一会儿大家都聚在一起再说。 程悦柠把实验桌上的东西全都拿在手里就出去叫人了，等大家都坐在白开水的房间听完她的介绍以后，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谷大力和乔榕榕嘴巴张的程悦柠隐隐约约都看见了他们的嗓子眼，其他人也差不多了。 程悦柠站在门口，她嘴角微微扬起挑眉一笑，“别急着惊讶，我还有一个小惊喜没说呢。” 众人听了她的话茫然地抬起头来，这些都还不够，居然还有惊喜！ “你们都摸到右边的那个不对劲的地方了吗，按一下。” 一听她这么说谷大力最着急，他率先按了下去。 一瞬间手表就射出一抹光亮在地上，众人低头一看是他们一起的合照，被程悦柠画成了卡通形象。 即便如此也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其中最显眼的就是谷大力这个小胖子，他呲着大牙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鸡腿。 程悦柠还特意给他的大鸡腿加了闪粉，此刻黄澄澄的闪闪发亮，十分诱人。 一看这样大家一个个轮流按开了自己手表的按钮，除了肖淮和陈烁凡的图片有些不一样外，其他几人的都是一样的。 不过大家都在属于自己的手表里做主角，站在最中间，手里也都是bling～bling～的东西。 程悦柠手表里的自己左手一把小钱钱，右手一把银光闪闪的飞镖，乔榕榕的是一个头戴一顶由各色糖果做成的小皇冠的小公主。 何礼的则是脚下蹲着一只小白猫，周身环绕着好几种美食，程悦柠在他的头顶还画了一顶厨师帽。 至于白开水的小人，他就笑着站在那，手里捏着满手的钱。 程悦柠把他整个人都画的金灿灿的，旁边飘着红色的福字，还有保佑平安的护身符。 白开水看着地上的图案久久不能回神，在其他人都吵吵闹闹地说着各自的不同时，只有他一动不动。 程悦柠也发现了他的异样，她眼神和白开水落在一处，一起看着地上的东西。 “老大，我希望你在平平幸福的基础上赚好多好多钱，这是我对你最大的祝福，你是我这辈子最最最最重要的亲人。” 屋子里的人除了陈烁凡都是她这辈子珍惜且重要的亲人，都对她很重要，可唯有白开水，他永远在其他人之上。 白开水对她的意义，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的，无关情爱，他就是第一。 她把美好的祝愿给他，愿他一辈子平安，幸福，有钱，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第78章 少一个人没拿 白开水盯着地面的眼睛越来越红，鼻子的酸涩感差点刺激的他眼泪流了出来。 他干净利落地抹了把脸，抬头冲着程悦柠弯唇一笑，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如月亮般明亮，如泉水般清澈。 程悦柠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吸进去了一样，可就在此时陈烁凡出声叫了她的名字。 一瞬间程悦柠就清醒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那样，想不明白就索性不去管，抬头朝着陈烁凡的方向望过去。 “干嘛？” 两人中间隔着好几个人，几乎是一南一北两个边边。 可即使是这样程悦柠依旧清楚地看见了陈烁凡的笑容，以及听见了他那句温柔的谢谢。 此刻在无人注意的地方，程悦柠的耳朵开始发烫，她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转身不再看任何人。 怎么今天大家都笑得这么好看，男人笑那么好看干嘛，跟谁不会笑似的，比赛吗。 想到这程悦柠拍了拍乔榕榕的肩膀，“宝儿，你看我这笑容怎么样？能吸住你不？”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勾起嘴角，两个脸蛋圆鼓鼓的往上面挤，本来挺大的眼睛此刻成了眯眯眼。 乔榕榕本来还兴奋地跟大家说话呢，突然被程悦柠这么问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再看她这吓人的笑更是让人不禁抖了一下。 她歪着头用手摸了摸程悦柠的额头，有些担心地问：“悦悦，你是不是受凉发烧了？”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这是干嘛呀。” 她的话让程悦柠顿时泄了气，她抿着嘴把乔榕榕的手拿下来。 算了，没人懂她，还是以后慢慢练习吧，待她练成之后想吸谁就吸谁。 陈烁凡说了声谢谢后就看见程悦柠迅速把头转了过去，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这会儿他也没工夫去猜。 手表的投影一直在地上，他的眼睛定在人群正中间的三个人。 从左到右依次是肖淮，沈知霖和他自己，沈知霖手里还抱着一捧向日葵。 一瞬间仿佛儿时的那个梦想实现了。 程悦柠这会儿想起了扣子还没给出去，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抓出一把朝着站在一块的两人走过去。 “喏，你让我帮忙做的东西，综合考虑我把它做成纽扣了，你看看。” 她两只手里是同样的分量，分别递在肖淮和陈烁凡的手中。 在经过程悦柠讲解之后两人成功将扣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熟悉的脸，这里面程悦柠没有用卡通的画法。 而是将沈知霖的面孔刻画的淋漓尽致，清清楚楚，不知道她怎么弄的，图案十分立体，像要从铁片上钻出来似的。 “军装上衣口袋的扣子，如果不会缝找我家何礼帮忙，但不能白帮。” 两人今天已经把军装领回来了，到时候直接穿着军装去部队报到就行。 程悦柠的话刚一说完他们就从衣柜中找出自己的军装，一共有好几件，一股脑的全都交给了何礼。 不用程悦柠说他们也不会让人白干，两人都给何礼许诺了不少好处，把人说的晕头转向呆呆地抱着衣服就回去赶工了。 此时刚到部队的刘恒业匆匆去跟旅长汇报了一声，就抱着一大包程悦柠给的东西跑了，一路上他笑得睁不开眼，几次差点被土坑绊倒。 他刚才差点忍不住在路上就打开尝一口了，想起当时程悦柠让他闻的时候，他的口水都险些流出来。 而旁边负责开车的小战士也笑眯眯的，借他家连长的光，连他都得了一份，一路上也馋的恨不得车子能直接飞回部队。 第二天春光大队，天一亮程悦柠就醒了，她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今天准备先去队长叔家里打声招呼，然后再去山上看看。 还有几天不见那些小萝卜头，不知道他们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想她，她可是有点想他们了。 吃过早饭以后程悦柠就和白开水肖淮陈烁凡三人一起去了大队长的家里。 一进门大队长就高兴的招呼几人坐下，他已经接到部队的文件了，知道他们三个马上要去当兵了。 对此他非常激动，无论什么时候军人都是让人敬佩和向往的，何况大队长年轻的时候还真有一个当兵的梦想。 只不过他是独生子，老娘生下他以后就坏了身体，再不能生了。 当初知道他想去当兵的时候，老太太不是寻死就是绝食，闹得不行，没办法这才留了下来。 所以现在看着肖淮和陈烁凡大队长乐得跟吃了蜜一样，他眼里依旧有热爱和向往。 “怎么一起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已经知道你们要当兵的事情了。” 程悦柠一听他这么说就猜到估计是昨天晚上刘恒业顺道送的文件，没想到沈海清动作这么快。 他们就捡个废品的时间就让他把文件都弄好了。 不过原来找他就是为了说要离开的事情，眼下既然人已经知道了，那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白开水此时正和大队长说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剩下的三人都安静地坐在一边听着，等人说完就乖乖地跟着走了。 这几天程悦柠也不用去上工了，但是乔榕榕和何礼得去。 此刻他们俩正背着背篓站在家门口等着人回来，因为程悦柠出门前叮嘱过一会儿要一起上山。 等看到人出现两人就跑了过去，三人汇合后就一起朝着山上过去，今天程悦柠特意装了一小篮子糖给大家。 山上割猪草的小家伙们一如既往的眼尖，程悦柠他们还没上去呢就听见他们高兴的喊叫声了。 “姐姐，是姐姐和哥哥来了！” “真的是姐姐，姐姐回来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程悦柠顿时感觉自己就跟美猴王回了花果山一样，一时间山上热闹无比。 几人快走了两步跟孩子们站在一起，程悦柠小孩子气的迅速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她提着手里的篮子挨个给每个人都发了糖果。 为了公平起见她还特意数好了数量，准备平均分给大家，可是就在分到最后一个人手里的时候，篮子里还剩下一个人的分量。 程悦柠有些疑惑地问领头的虎蛋儿，“是有谁没来吗？少一个人没拿。” 她的一句话让气氛莫名其妙的低沉下来，有几个孩子甚至眼睛里都蓄满了泪。 虎蛋儿眼眶通红的说：“小默默没了，没了。” 第79章 不是他一个人做的 “你说什么！怎么就没了，我那天走的时候还看见他和你们一起在村里玩呢。” 程悦柠瞪着眼睛激动地站起身，她低头看着虎蛋儿焦急地问道：“到底因为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虎蛋儿抽噎了几下磕磕巴巴地回答她：“那天，那天小默默回家，他，他们家进贼，进贼了，呜呜~。” 看他哭的这么可怜，程悦柠终是不忍心地将人圈在怀里，她蹲下身轻声哄着怀里的小家伙。 剩下的她也不问了，一会儿去找大队长了解一下。 这会儿她脑子里全都是叫小默默的男孩，他不爱说话，但是每次帮她割猪草的时候都很认真，干的特别起劲。 他得了糖果也不舍得吃，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 小默默可爱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程悦柠咬了咬牙当即就准备下山去找大队长。 “榕榕，阿礼，你们留在山上看着孩子们，到时间了就赶紧回去，我去找大队长一趟。”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的两人红着眼眶目送她下了山。 几分钟后程悦柠在仓库找到了正在和会计清点东西的大队长，见她过来大队长正要开口。 但是被程悦柠伸手制止了，“大队长，我来是想问一下小默默的事情。” 她话音未落就见大队长变了脸色，他眼里露出一抹浓浓的悲伤，紧咬着嘴唇浑身都因为气到极点而不停颤抖。 会计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叹了口气道：“程知青，还是让我跟你说吧。” 程悦柠点点头，她急切地看着人，想让对方快点告诉她。 “小默默是被小偷杀的，那天不知道怎么就那么不凑巧，孩子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小偷偷东西。” “那个天杀的畜牲，居然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等周围邻居过去的时候小默默已经没气了。” 之后他又说了具体的情况，因为太过血腥程悦柠听的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响，“就一个小偷？” 提起这茬会计也很是疑惑，他点点头又说：“是啊，就他一个，警察抓他的时候都不敢相信。” “但也没办法，什么都问不出来，周围人也没见过还有别人从里面出来。” 对此程悦柠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就凭一个人就敢做这些事情，再说了，作案不得有一个望风的吗？ 究竟是小偷太自信还是他在包庇自己的同伙？程悦柠更倾向于后者。 眼看从大队长和会计这里问不出什么了，程悦柠面无表情地朝着家的方向回去。 一进门就看见大家都在院子里坐着，一个都不少，“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白开水担心地看她，“阿礼把事情都跟我们说了，我们也想知道具体情况。” 程悦柠随便拉了个板凳坐下，她低着头声音冰冷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全部内容之后众人的脸色全变了，谷大力气得手里的饼都拍在了桌子上，差点就把桌子劈碎了。 不同于他们，其实程悦柠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想着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她要理智的想事情，这样才能更好的给小默默报仇。 “我觉得事情不是一个人做的。” 她的一句怀疑让剩下的人都陷入了沉思，白开水和肖淮也认同这个说法，他们同样觉得事情不简单。 陈烁凡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他指尖夹着程悦柠做的纽扣，不断来回翻转着。 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眸里透着一抹寒冷的光，“这个人要么就是和村里的某个人有勾结，要么就是山上的人还没有除尽。” 当然他更偏向前者，山上的人就算是没除尽也不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早已草木皆兵，哪有胆子再干这种事。 程悦柠也明白，所以她打算今天晚上出去看看，如果用异能的话或许可以将人找到。 现在距离天黑还早，连中午都没有过，程悦柠干坐着只会越想越多，越来越烦躁。 所以她一转身去了西边的墙角，对着那些铁家伙开始敲敲打打，也能发泄一点心里头的怒火。 一整天大家都没有再出去，程悦柠硬生生憋在了晚上吃完饭。 筷子刚一撂下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往门外走，不过当路过白开水的时候被人一把拉住了。 程悦柠气呼呼地回过头，还没开口就见大家都站起了身，他们都表示要一起去。 “你们去太多人会被人怀疑的，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我自己去就行了，放心。” 她挣扎了几下试图让白开水松手，可是他不仅不松手还拉着她一起踏出了大门。 “我和肖淮去，剩下的人在家里待着，不要乱跑。” 说话间三人就走出去了好远，陈烁凡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头不知想着什么，随后他便把大门关上回到院子里等着他们回来。 白开水知道程悦柠要用她所谓的异能了，因此他和肖淮两人一边望风一边用手表的红外热像仪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程悦柠到了地方就迅速用异能扬起一片灰尘，这是小默默家门口的尘土，凡是到过这里的人都会留下痕迹。 她从空间拿出上次留下的夜光粉，混在尘土里，异能将属于同一个人的尘埃凝结在一起。 一瞬间一个个大大小小闪着绿色光芒的小石子就出现在程悦柠的眼前。 看到这一幕白开水和肖淮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只能更加谨慎的注意四周的情况。 程悦柠需要用意识操控异能，所以为了今天晚上能够顺利找出罪魁祸首，还是得一心一意速战速决才行。 所有的小石子在程悦柠一抬手后飞往了各个地方，冲着与他们有相同气味的地方飞过去。 至于他们的去处程悦柠只要闭上眼就可以知晓，她此刻站在原地，一刻不停地筛选着。 可能是因为这家刚出了事的缘故，石子们几乎到访过全大队的所有人家，程悦柠越来越急躁，这种情况对于找人十分不利。 终于，在她快要把所有的石子都筛选完以后，有一颗飞到了一户院子外，但是它并没有像其他的那样进屋子里。 在绕了几圈以后掉头就朝着后山过去了，程悦柠预感就是它了，她赶紧冲白开水和肖淮招招手抬脚就跑。 三人速度特别快地跑到了后山，看着手表上出现了除了他们以外的另外三个人的图像，程悦柠才把小石头挥散开。 第80章 他怎么还有个女儿? 程悦柠三个人站得位置有些远，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 见对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们暗戳戳地往前挪了挪。 程悦柠因为异能的关系看的比其他两人远，她已经看见了对方的面孔。 这不是国营饭店遇到的那个男人？ 白开水和肖淮随着距离的缩短也看见了前面的情况，三人此时都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不同于程悦柠和白开水的好奇，肖淮好像认识男人一样，他注视着前方眉头微微皱起，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 程悦柠一边盯着前面的动静，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肖淮，语气不解地问道：“哥，你知道他是谁？” 肖淮点点头，随后淡淡地说：“大队长的未来女婿。” 他的一句话惊得程悦柠连前面的人都不看了，猛地回过头去看他。 “你确定？” “你说真的？” 程悦柠和白开水一同惊讶出声，肖淮一看他们俩就猜出来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挑眉出声：“怎么了，你们见过？” “是啊，我上次说的和王圆钻小树林的人就是他，不仅如此我和老大在国营饭店还看见他和张洁在一起吃饭。” 白开水此刻有些疑惑地想着，跟大队长相处了这么久，他怎么没听过大队长家还有个女儿？ “阿淮，大队长家怎么还有个女儿？” “是啊是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程悦柠扭头看那两人此刻甜甜蜜蜜正抱的如胶似漆的，看样子他们才刚进来，还没完全放松警惕，那就不着急先等等。 没准一会儿他们还能说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更何况她手里的吐真丸如果在人没有防备的时候用药效会更好。 也能让她先八卦一下其他的事情，程悦柠想到这挥手把地上的灰尘扬起，经过轻微铁化后形成一睹隔断。 万一他们恰好朝着这边看过来，隔断也能遮挡视线，他们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发现不了。 程悦柠抿着嘴急着转过头来，她眼里是对八卦的小小渴望，“哥，你快说说，什么情况？” 白开水一会儿的时间已经听程悦柠叫了肖淮两声哥，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扭头看着肖淮，“有什么赶紧说，吊人胃口。” 聪明如肖淮怎么能看不出来他为什么会这样，这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他的醋都吃。 肖淮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手肘直直地砸在白开水的肚子上。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那天我和大力正好在牛棚打扫，突然她就不知道从哪冲了进来，不仅嘴里念念叨叨地，还一个劲儿地去拽牛。” “我和大力看着不对劲赶紧去阻止，还差点被她打，这人简直像个疯子，她拉不动牛就转头去抓大力，张着嘴一边尖叫一边追着他咬，还是大队长冲进来和刘博涵一起才把她捆着带走了。” “他们走了以后听牛棚里的婶子说，大队长家的女儿之前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了。” 程悦柠听他这么说心里面更加疑惑了，她歪着头好奇地开口：“既然她是这种情况，为什么还会有人娶？” 不是她看不起那个女孩，只是实话实说，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有几个男人愿意娶一个脑袋浑浑噩噩的人做自己的妻子？ 更何况她不单是脑袋不清醒，从刚才的话里可以知道她已经有了攻击别人的行为。 “他们是有婚约吗？” 原谅她只能想出这一种可能，她觉得除非是过命的交情才定下的婚约，否则大队里的那些男人绝对不会娶她的。 她跟村里人奋战了那么多天，早就把大队的基本情况和各家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春光大队的人，真正有坏心眼的人没有几个，大多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可就是这样，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点封建思想的。 有这种思想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娶一个疯女人回家的决定，否则家里的老娘都得上吊好几次了。 肖淮冷淡的声音此刻传到了她的耳边，“没有，婚是去年春天订下的，还是史新宇自己主动求的，据说当时特别坚持，还为此在大队长家门外跪了好久。” 他话音刚落程悦柠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现在也不用猜了，这个叫史新宇的男人一定有问题。 他别有用心，大概是在利用她，为的就是从大队长身上获利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女孩就太可怜了，平白无故遭受这样的事情，遇上这么个烂人。 这个史新宇不仅同时玩弄好几个女孩，甚至为了利益不惜伤害本就弱小可怜的人，他这么做是要遭到报应的。 程悦柠的手不自觉地扯住地上的野草，如果一会儿问出他确定是杀害小默默的在逃凶手的话，在送他下地狱的同时也一并断了他的命根子好了。 白开水看着对面的两人这会儿已经抱着在地上打滚了，他轻轻拍了拍程悦柠的肩膀，下巴朝着那一男一女的方向扬了一下。 “我觉得可以行动了，再等下去一会儿就不方便了。” 程悦柠顺着方向看过去，是得快点动手了，就这么一会儿那白花花的肥肉就摊在地上了。 再耽搁下去三个人今夜回去得长针眼。 她出手迅速挥散隔断，把迷药少量的混进了吐真丸里，利用异能顺利地把东西送进了两人正张大的嘴巴里。 此时对面的一男一女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男人突然停顿了一下，他吧唧了两下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可又什么也没找到。 难道这个女人没有刷牙？ 与他有相同想法的人还有躺在地上的王圆，“新宇哥，你不是没吃晚饭吗，我怎么感觉刚才……” 王圆的话还没说完就失去了意识，男人一看有些慌了，他着急地伸手去拍她的脸。 不过才刚一伸出手就一头栽了下来，“啪！”，原本轻轻地拍打脸颊变成了重重的一个巴掌。 程悦柠意外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嘛，意料之外。 见人晕的实实在在，三人赶紧过去，他们准备就在这里问话。 因此刚一靠近程悦柠就用刚才的方法做好了几片隔断，这些隔断把他们全都围在里面，不管是谁来都看不见几人。 程悦柠先把王圆的衣服给她穿好，毕竟这里还有两个男人在，当然史新宇也一样交给白开水收拾好。 等一切都弄好以后药效也开始发挥了，程悦柠准备先问王圆，她蹲下身子用一根手指戳了戳王圆的脑门，“你知道小默默的事情吗？” “知道。” “你参与了吗？” “没有。” “你在这件事里充当什么角色，他们让你做了什么？” 这次王圆没有像前两个问题一样快速地回答出来，她紧闭着嘴唇不愿意开口。 第81章 大晚上的他们在山上干嘛 程悦柠一看就知道她一定帮他们做了什么，应该也不是小事。 她又把问题问了一遍，这一次她稍微加了些吐真丸的粉末给王圆，对于史新宇则是又塞了一整颗给他。 第二遍王圆开始说几个字了，不过也断断续续地听不出什么意思。 程悦柠不着急，继续问第三遍，这次她终于败给了药效的发挥，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我负责望风，如果那孩子回来我就立马通知给里面的人，让他们躲起来准备好，等着人进门。” “然后呢？”程悦柠眼神变得冷冰冰的，她脸色铁青死死咬着嘴唇。 “然后，然后我等人进去就把门关了，不让他跑出来。” 后面她就没再说话了，程悦柠明白这就是她做的全部，最后她实在没忍住一抬手狠狠地劈在王圆的后脖颈上。 看着人倒在一边程悦柠不屑地一脚踢开，对于这种人她实在没有好脾气对她，不直接弄死她就不错了。 接着白开水把歪在一边的史新宇扶正，和问王圆的话一样又问了他一遍。 因为吃了两颗药丸的缘故史新宇回答的十分顺畅，从他的话里三人知道了全部的事情经过。 他们是有预谋的行动，就是冲着小默默而去的。 原来史新宇是之前山上那波人的手下，他负责给人贩子提供信息，并且帮着人找可隐藏的地方。 他是刚进组织的，第一次行动就盯上了自己住的村子，也就是春光大队。 大队里的孩子每天都会上山割猪草的信息就是他提供的，他还帮人贩子打掩护藏在了后山。 之所以盯上小默默，还是因为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撞见了史新宇和刚被抓的杀人凶手行凶。 那天两人刚把从隔壁拐来的孩子带回山上，不料一个没看住孩子醒来跑了出去。 后山的情况复杂，孩子一跑出去就掉进为了捕猎挖的陷阱里，脸当时就毁容了，腿也摔断了。 史新宇他们一看这样也卖不出好价钱了，不值得冒一次险，所以两人一合计就对那孩子下了毒手。 可偏偏这一幕被小默默看见了，尽管他反应迅速成功地躲了起来，但是他的脸还是让史新宇看见了。 他本来就是大队里的人，一看脸就认出来那个孩子是谁了。 见人跑的地方不是下山的方向，史新宇赶忙让同伙去小默默家守着，自己半路找了王圆，三人一起合谋把小默默杀害了。 程悦柠气得眼睛都要喷火，她拽着史新宇的头发把人丢给肖淮和白开水，“你们把他嘴掰开，畜牲就不配好好活着。” 虽然进了公安局也是一样的下场，可是中间连审讯到处决还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就这几天程悦柠都不想他好过。 她不会现在就要了他的命，因为小默默的家人还等着事情的真相，他们需要一个说法。 程悦柠恨恨地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末世跟一个会养毒虫子的男人换的。 她从盒子里挑出一只肥肥的小黑虫，连指甲盖大小都没有的虫子将会在三天之内吃掉身体里所有的器官。 程悦柠要的就是这样，她毫不犹豫地把虫子放进了史新宇的嘴里，那虫子刚一被放开就嗖的一下顺着喉咙进到身体里了。 忙完这个她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王圆的身上，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不能放过她。 想到这程悦柠突然有了个好主意，她操控异能回到了山下的知青院，悄声进去以后直奔厨房找到了平时做饭用的菜刀。 然后她用异能带着菜刀又回了山上的树林，刀子被她放到王圆的手里，接着她又拿出末世偶然间收集的一个铁具。 这东西是模仿狼的口腔内部结构做的，每一颗牙的牙尖均锋利无比，一旦夹到人会立马见血，就好像被真的狼咬了似的。 肖淮一看也明白了她要怎么做，他一个松手史新宇就倒在地上，白开水都没有拽住，索性就让他趴着。 随后他又帮着程悦柠在四周做了些伪装，做出了一种地上两人与狼打斗过的样子。 为了能够更真实一点，他接过程悦柠手里的工具在周围树干上夹了几下。 之后也不用程悦柠动手，肖淮在王圆和史新宇的胳膊和腿上都夹了三四次，一时间两人的身上都血淋淋的。 程悦柠此刻又从空间里拿出两种药粉，一包是迷药的解药，一包是操控人意识的毒药。 她一只手捏着药，另一只手提起王圆就准备离开，“咱们下山吧，我怕他们的血会把山上的猛兽引过来。” 于是三人达成一致，一起把地上的两人拎着向山脚下走去。 程悦柠刚下山就把王圆扔下了，她拍了拍手转身对后面的人说：“就这儿吧，老大你们卡时间把解药给他们吃了，我去找人。” 只见她忽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揉到乱七八糟跟鸡窝差不多才收手。 接着她又往身上拍了些土，直到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才一脸坏笑地往大队长家跑去。 等程悦柠跑在大队里人多的地方才开始大声地喊救命。 “不好啦，救命啊，有人被狼咬了！快救命啊！” “大家快出来，狼来了，救命呀！” 所到之处家家户户都点燃了自家的蜡烛，男人们着急忙慌地扯着衣服就往外面跑，有的甚至都来不及穿鞋。 大队长刘治还没睡，他听见程悦柠的声音时就出来了，这会儿一听狼来了，着急地快跑几步拦住了她。 “程知青，程知青，什么情况，你快说说！” “大队长，来不及了，你赶紧跟我去看看吧，知青院有人被狼给咬了，现在在山脚下躺着呢。” 程悦柠没工夫跟他解释那么多，她掉头就跑，后面的人都拿着工具跟在她后面。 一群人没一会儿就到了山脚，待看清楚地上的人时众人都吓了一跳，看这伤口他们确定狼真的来了。 队伍中的老猎户此时一听有狼率先站了出来，他蹲在地上两人的身前，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他们的伤势。 随后他若有所思地说：“看情况没什么大事，狼并没有下死手，估计是他们碰巧遇上的。” “大家不要太过惊慌，今天晚上我们派人轮流守着山脚，其他人也都别睡太死了。” 出了这种事谁还能睡的着，大家点点头脸色都不是太好。 这时一个婶子看着两人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他们俩大晚上的在后山干嘛？” 另一边同样爱八卦的婶子推了推说话的婶子的胳膊，她挑着眉毛一脸意味深长道：“你真是糊涂了，那山上有林子呀，一男一女大晚上的钻小树林啊。”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明白了，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地上的人，有些胆子大的直接盯着大队长看。 大队长此刻气得脸都红了，他重重哼了一声让人把地上的人拖着就带走了 总之得先离开这里，谁知道狼会不会下山，这里总归是不安全的。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了，又吵吵闹闹的离开了，路过知青院的时候还把所有知青都叫了出来。 程悦柠一直走在人群的后面，她瞅准时机不动声色的将操控意识的药粉全数送进了还在昏迷着的王圆的嘴里。 第82章 都是你害了我 眼瞧着人越来越多，大家已经从狼群可能下山的恐惧中脱身，此刻正对着中间躺着的两个人指指点点。 知青院的人姗姗来迟，王洋看着地上躺着的衣冠不整的姐姐气得紧紧咬着后槽牙。 她不想过去帮忙，这会儿正准备找个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偏偏这个样子还被程悦柠看见了。 “王洋知青，你要去哪里？你姐姐还昏迷不醒呢。” 她的话音未落周围的婶子们就看了过来，王洋感觉大家的眼神都刺在自己身上，她不敢抬头懊恼地握紧了拳头。 “我，我想找件衣服给我姐披上。” 王洋话说的虚，大家都能听出来这并非她真正的想法。 程悦柠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坏笑，算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她手一挥一股凉风吹在地上两个人的脸上，本就已经吃了解药，风一吹就有了要醒过来的样子。 史新宇是最先醒来的，他上半身一抖就猛地睁开了眼睛，等他看见面前的人时心里想着完了。 身上伤口处传来的疼痛都不能拉回他半点注意，因为大队长刘治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剜下一块肉来。 大队长想过他或许娶自己家女儿是别有用心的，曾经村里也有人提醒过他，说是看见史新宇跟其他姑娘不清不楚的。 奈何他一直没亲眼见过，所以一直半信半疑。 可今天，他相信了，这史新宇居然真是这种人，那么他求娶自己女儿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刘治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年轻耍了，他把自己这个大队长当成什么了。 想到这刘治脸色铁青地瞪着史新宇，他语气极为不善地说：“史新宇，你给我解释一下，大晚上的你不在家睡觉来这里干嘛？” 面对刘治的问题史新宇想都没想就答道：“叔，我和王知青是偶然遇见的，她心情不好一个人上山，我怕她一个女同志在山上出意外，所以就过去安慰了几句，谁知突然有熊冲出来。” 本来大家还都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可是等他最后一句说完众人都克制不住了。 人群中，不少男人都似笑非笑地低头看他，有些婶子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史新宇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一脸懵地看着大家。 大队长脸色更难看了，他喘着粗气气得脖子也一块红了，“你再说一遍山上遇到了什么！” “王，王圆知青，还有，还有熊。” “你个混账！” 大队长恨不得拿起旁边大爷的拐杖狠狠敲打他一顿，他的儿子刘博涵更是忍不住地上前踹了史新宇一脚。 莫名其妙被人这么对待史新宇有些生气，他捂着自己受伤还不断流血的大腿，冲着刘博涵吼：“你干嘛，凭什么这么对我。” 要不是他还有用得着这一家人的地方，他早就弄死刘博涵了，史新宇此刻恨恨的想着。 “凭什么？凭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你就是个骗子。” 当初上门的时候说的好听，跟爹娘保证了一大堆，哄得二老一糊涂就答应了他求娶自己妹妹的事，可是他真如他表现得那般好吗？ 刘博涵是不相信的。 看着地上的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周围好事的婶子斜眼扫了他一下，随即语气不屑地说： “史新宇，你是让姑娘迷了眼吧，狼都能认成熊？这王圆知青给你灌什么迷药了。” 话音刚落婶子身边的人都笑了出来，大家一边笑一边嘴里还说着熊和狼的事情。 史新宇此刻恨不得一头撞在地上再晕一次，这下弄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人嘲笑。 程悦柠本来还因为进度太慢而着急，但是看着史新宇脸上极力的克制和忍耐突然有些怀疑。 她趁人不注意给史新宇嘴里弹进一颗吐真丸加强版。 接着她又暗戳戳地挤在一个大队里最八卦的婶子身边，状似无意地说：“我就想不明白，怎么就那么碰巧，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两人就遇上了。” 隔壁的婶子耳朵一动，她听清了程悦柠的话，这也同样勾起了她自己的好奇心。 婶子挺直了身子，她跃跃欲试往前面挤了挤，声音特别大的问道：“史新宇，你别糊弄人了，你真的和王圆知青碰巧遇上的吗？” 这边吐真丸加强版的药效已经上头了，史新宇一转刚才真诚的模样换了一副洋洋自得的小人嘴脸。 他嘴角一歪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当然不是了，这是骗你们的，其实我和王圆知青约在小树林里是为了xx的。” 史新宇的话直白且露骨，有孩子的人家都急着捂住了自家孩子的耳朵，一脸被恶心到的样子瞪着地上的人。 王洋听了他的话如遭雷劈，她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完了，他们姐妹俩完了。 王洋眼里的恨意蔓延出来，她手上一个没注意用力地掐在了王圆的胳膊上。 一瞬间怀里的人疼的尖叫出来，这一掐让王圆醒了过来，不过仔细一看她的眼神并不清明，这是因为那操控意识的毒药。 程悦柠没想到这么一闹还间接帮了她，刚才她本想着大队长会叫人把两人弄醒的。 没想到大队长气得根本顾不上管王圆，一个劲儿的和史新宇对线，可把程悦柠给急上了。 这下好了，两个都醒了才有好戏可看。 程悦柠轻轻松松用异能控制住了王圆的大脑，现在她心里想什么王圆都会按她想的去做。 她要一步一步来，从小事开始。 在大家都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王圆握紧了手里的菜刀，在一秒钟内，她的手抬起来又落了下去，动作非常快。 众人只听见一声菜刀砍在地上的沉闷的声音，待看清楚以后都吓了一跳。 不少人当即就叫了出来，孩子们在程悦柠准备动手时就被她用异能遮住了眼睛和耳朵。 小家伙们都以为是大人们做的，根本没有怀疑怎么用手就能把两只耳朵两只眼睛都捂得这么严实，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等到大人们反应过来以后，带着孩子的婶子们或是嫂子们都抓着自己的孩子跑了，场面实在太血腥了，程悦柠瞧着不少人跑的时候腿都还是抖的。 现场只留下了一群男人和几个八卦之心大于恐惧害怕的婶子，毕竟年纪大该见的也见了，甚至有些人还讨论起史新宇的大小来了。 大队长一看事情发展成这个地步赶忙指挥着人把发疯的王圆拽开。 可是一时间没人敢上前，大家都害怕这疯婆子不小心砍在自己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我要杀了你！” “咣当！” 程悦柠看着落地的菜刀眉头紧皱，她眼神凌厉地刺向对面的人。 第83章 是不是做错了? 王圆发疯地举着刀乱砍，这是程悦柠想要达到的效果，既然疯了就要有个疯了的样子。 可是就在王圆的刀准备落在史新宇的头顶时，人群中飞出来一个东西，直直地射在王圆的手上。 王圆当即疼得一声尖叫，程悦柠害怕疼痛会唤醒她的意识，迅速增加了对于她的控制。 接着她眉头紧锁，眼神冷冷地扫视着周围的人，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对方是瞅准时机才下手的，他的目的就是杀了史新宇，如果刚才刀子掉下来了，一定会砍在头上或是脖子上。 而这两个地方一旦被砍到，想活命是不可能了，不过他肯定没想到，就算被打王圆还是没有松手。 这是因为她的手和刀早就被程悦柠用异能绑在一起了，除非程悦柠想弄开，否则没人能做到。 找不到出手的人是谁，程悦柠并不气馁，她相信那人很快就藏不住了。 趁着药劲儿还没过去，程悦柠问出了他们杀害小默默的经过。 人群中正好有小默默的家人，他们站在这里一字一句地听了史新宇的犯案过程。 史新宇的回答比王圆的更加全面，也更加残忍，小默默的家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的妈妈跪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不断捶打着地面。 她的哭声痛彻心扉，听的程悦柠的眼角都流下一串眼泪。 面对地上的罪魁祸首，小默默的家人扑上去就一顿猛踹，其他村民也一样，他们都忍不住围了上来。 小默默的爸爸气得要去夺王圆手里的菜刀，他要史新宇他们血债血偿，可是被大队长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你冷静点，难道真的要为了这么个畜牲赔上自己的性命吗！” 大队长气急败坏地一把将人推开，他也很生气，可他明白，一旦动手杀了史新宇，那同样也是犯罪，为了这种人不值当。 看着小默默的爸爸双眼猩红拳头也攥的咔咔作响，大队长重重叹了口气，他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你要相信组织，相信我，这些人一定会受到惩罚，如果你今天那么做了，你就成杀人犯了。” “你是手刃了仇人，为孩子报了仇，可你想过没有，杀人犯是要枪毙的，你要是走了，你家里其他人怎么办？” 男人听了刘治的话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他看向身旁流泪的爹娘和妻子，接着蹲在地上抱头放声痛哭。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不能再出事了，不然家里人还怎么活？ 可是现在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杀之而后快，男人绝望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痛苦和无能为力深深刺痛了程悦柠，她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这么做究竟对不对。 她只想着让受害者知晓真相，却忽略了，比起真相他们也许更想亲手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白开水扭头看出了程悦柠眼里的纠结，他低头一猜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可是这种事情谁又能照顾的面面俱到呢？ “你做的很好，最起码小默默不会不清不楚的死了，而你不是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吗？” 他话音刚落就对上了程悦柠的眼睛，“老大，你真的觉得我没做错？” 白开水眼里满是认真，随后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他不觉得程悦柠今天的做法有问题。 受害人想要亲手报仇的想法他理解，可现实就是那一家人全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保全自己的同时还能手刃仇人。 他们要依靠组织，依靠法律，这才是对他们一家最好的方法。 程悦柠站在白开水身边低头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白开水说的话有道理，而且她也的确不会放过他们。 小默默的家人没法做到的事情就让她来做吧。 脑袋里快速过了一遍先前的计划，程悦柠就继续顺着往下实行。 她一直操控着王圆的意识，让人只能听从自己的指挥。 刚才那一下过后王圆手中的菜刀这会儿又高高的举了起来。 史新宇坐在地上看王圆瞪着眼睛狠狠地看着自己彻底慌了，他两只手害怕地在地上动了动。 他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腿间的疼痛也让他没法再想别的。 慌乱中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这下史新宇什么也不想了，他只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决定好后史新宇眼神暗了暗，他死死咬住嘴里的肉微微低下头，眼睛往人群中某一个方向瞟去。 一连串动作尽管做的遮遮掩掩，却逃不过一直盯着他的程悦柠三人。 肖淮不动声色地朝着他目光所及处望去，是一个不算面生的男人，他之前匆匆见过几次，应该是牛棚里的人。 他脑子里想着什么垂在两侧的手暗戳戳地拍了拍白开水的腿。 从他拍第一下时白开水立马会意，他先是没有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借着给大队长递纸巾的时候站在了肖淮的前面。 大队长先前因为距离史新宇太近了，王圆第一刀落下的一瞬间血溅起来，他没有及时躲开，所以身上就被溅了不少血。 奈何大家出来看热闹哪有会装纸巾或是手绢的，他只能硬挺着。 白开水此时递纸的这个动作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怀疑，连对面的人都没有分给他们多余的注意。 被人完完全全的挡着肖淮此刻迅速往旁边撤了撤，接着一个转身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他成功退出了人群往后面走了几步，绕了个大圈才悠悠地走在那个男人的后面。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现在他已经确定他就是牛棚的人了。 男人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全都是洞，但是他的衣服口袋是完好无损的。 肖淮偷偷凑近发现口袋里装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比钢笔粗，又不似枪管。 他皱了皱眉看了程悦柠一眼，因为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干脆站在男人的后面守着。 程悦柠知道肖淮应该是发现什么了，但见他一直没有行动她猜测是有了别的情况。 可眼下他们不能这么干等着，如果今天不解决掉，留下史新宇只会是祸事，没看对面的人眼里都有了杀意。 她还有好多事情没问，在这之前，谁都不能让史新宇死了。 吐真丸也不能再用了，这东西用的太频繁了会让人变成傻子的。 成了傻子还怎么说事？ 眼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刚才喂的那颗药的药效早就过了，后面再有问题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这时，王圆的刀在她有意的操控下举的更高了，她一步一步朝着史新宇过去。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人都吓得往后面又退了几步。 史新宇见危险越来越近，可对面的人始终不出手，他紧咬着后槽牙眼睛气得充血，眼眶都一并红了。 他知道自己或许是被放弃了，可是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 第84章 熟悉的感觉 程悦柠才不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在她的示意下王圆握着刀的胳膊狠狠地甩了过来。 菜刀划过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吓得众人都闭上了眼睛。 大队长都吓得心咚咚跳的不行，感觉下一秒心脏就从嗓子眼里钻出来了。 大家都以为王圆把史新宇杀了，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发出什么声音，连一句呜咽声都没有。 倒是尿骚味越来越浓，就跟进了大队里的厕所似的。 胆子大的先睁开了眼睛，血腥场面没见，倒是看见程悦柠三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 程悦柠真的是嫌弃死了，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在跟前扇着。 这会儿所有人都看清了眼前的情形，有些人刚一睁开眼就跑了，从后面都能看见他们的脸和脖子通红。 原来，刚才的那股尿骚味，不仅有史新宇的，还有围观群众的。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被人发现尿裤子，那些人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出门见人了。 再低头一看，更令人惊讶的是，王圆抱着史新宇的脑袋此刻就跟个剃头师傅一样，正专心地用菜刀给人剃头呢。 史新宇动都不敢动一下，他怕王圆把他的脑袋当成地里的白菜给砍了。 可是就这么让她弄，自己也实在承受不住，心跟着抖成了筛子，再这么下去一会儿就能下去见阎王了。 气氛一时间还有些和谐，大家都安静地看着王圆剃头，不去阻止也不敢说话。 终于，史新宇受不了了，他绷着脖子，僵硬地对着大队长哀求： “队长叔，你救救我，只要你们问，我什么都说，求求你放了我吧。” 下一秒众人就看见地上的人红了眼睛昂起头来。 史新宇没有看别人，他目光大剌剌地朝着一个地方过去。 其他人一看不自觉地就跟着回了头，当看见身后的人是谁之后又一脸嫌恶地转回来。 “真是晦气，他来干什么。” “就是就是，什么东西。” “臭老九出来干嘛，赶紧滚啊！” 大家嘴上骂骂咧咧脚下也不停歇，一个个都走的远远的，那块地顿时就剩下了牛棚的男人和肖淮。 那男人一看周围没了人，低下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要离开，奈何后腰被人用什么东西抵住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微微偏过头去看对方的脸。 男人是见过肖淮的，就是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你，肖知青，你这是，这是干嘛？” 就是现在他依旧在装，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这是被吓着了。 史新宇抬头看他这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下好了，他们都活不了。 要是他刚才能出手帮自己，或许他们早就跑了，用得着被人这么欺负？ 简直就是活该！ 史新宇这会儿想着，事已至此，左右也逃不过了。 不如就一次性把知道的都说了，等下去了没准阎王还能看在这个的份上通融通融，让他见一面爹娘。 “你们去报警，公安来了我就说。” 他怕这些人继续折磨他，所以主动提出找公安，他们总不能当着公安的面对他下手吧。 面对他突然的转变大队长有些诧异，但理智还是在的，他赶紧指了指白开水说道： “白知青，这么晚了，你开着拖拉机带着博涵去把公安同志接来，路上小心。” 等他说完白开水就跑回去拿车钥匙了，回来后和刘博涵两人谁都没敢耽误，爬上车就走了。 大队长刚才让儿子找了绳子过来，现在正准备把三人捆起来，以免他们再闹出别的事情。 史新宇本来就受了伤，行动有限，两个男人三两下就把他捆好放倒了。 就在他们准备去捆另一个男人时，程悦柠看见男人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接着从男人袖子里嗖的一下飞出来一根毒针。 程悦柠怎会让他如愿，她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用异能让毒针扎在了地上。 男人震惊地眼睛都睁大了，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用力眨巴了好几次眼睛，可不管怎样，那根银针就那么立在地上。 明明是冲着对面的人去的，怎么在半路就落下去了？ 男人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毕竟练习了那么久，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他嘴唇哆嗦了几下，眼神里都是不敢置信，只能一脸颓然地被肖淮按在地上。 肖淮把他手里藏着的东西抠出来，是一个小暗器，只要按了上面的按钮就会有毒针飞出来。 他把东西扔给不远处的程悦柠，把人捆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程悦柠接过东西看了几眼就给了大队长，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玩意，没什么意思。 眼下趁着白开水他们还没回来，她眼珠一转想到了点别的，随后拉着王圆，两人一起蹲在史新宇的面前。 史新宇见好不容易弄开的疯女人这会儿又抱着自己的脑袋要剃头，气的差点晕过去。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说了，公安来了我就说。” “你别急着激动，我不问别的，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毕竟现在挺无聊的嘛。” 对于程悦柠的话史新宇一个字都不相信，他眼睛一闭不愿搭理人。 程悦柠就当没看见，她让王圆扒拉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为什么会娶大队长家的女儿？” “我是真爱，不行吗。” “行行行真爱，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怪不得跟王圆知青搞在一起。” “不对呀，你不是还跟张洁知青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了么，我看你俩也挺亲密的，难不成张洁知青也……” 程悦柠说着手指在脑袋旁边转了转，意思不言而喻。 史新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女人太聪明，套路太多，不管自己怎么说都能被带进去，他只能又闭上眼睛。 “哎呀，你倒是说句话呀。” 没等程悦柠再问，周围的婶子们先着急了，从刚才两人说话时她们就凑过来了。 也听清楚了史新宇和王圆知青和张洁知青都有关系的事情，现在八卦听一半人家不讲了，这不纯属让人难受吗。 可不管她们怎么问，史新宇都打定主意不回答，反正这些人也不能杀了他。 此时大队的拖拉机终于轰隆隆地回来了，程悦柠听见声音就站了起来。 临走之前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跟糖一样的东西，看婶子们注意都被拖拉机吸引走了强行塞在了史新宇的嘴里。 同样的东西她也给了王圆，这次不用费劲人自己就吃进了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东西一进嘴就化掉了，史新宇脸色煞白的盯着程悦柠。 他一只手用力掐住脖子，好像这样就能阻止似的。 “糖啊，我是看你马上就没好日子过了，施舍你的，我可是个善良的人。” 她的话并不让人放心，史新宇一直不松开脖子上的手，直到马上要喘不过气了才不得已放开。 拖拉机已经到了跟前，公安同志都从车子上下来，程悦柠往后退了几步，霎那间一种熟悉的感觉出现了。 她下意识的转身躲开。 “砰！” 第85章 浑浑噩噩又清醒 怪不得她感觉熟悉，从对面下了车的人群的方向，一颗子弹朝着她射了过来。 大爷的，她怎么总跟这种事情这么有缘？ 程悦柠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她直直地看着刚才对着她开枪的公安，要不是周围人太多，那人的小命已经没了。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大队的人都吓得动都不敢动了，大队长也一样，他皱着眉脸色铁青。 “同志，不知你为何要对我大队的知青开枪？” 大队长刘治语气严肃，十分不悦，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在怕的，再说了，哪有人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开枪的。 白开始和肖淮早就挡在了程悦柠前面，两人心里憋着一股怒火，眼中凶光毕露，瞪着对面的人。 不仅是他们，刚从拖拉机上下来的公安同志也没反应过来，他们看着开枪的同事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开枪的人此时还举着枪，他面色苍白眼睛因为惊吓不停眨巴着，喉结上下翻滚，手也哆哆嗦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射中了似的。 站在最前面的小队长见不得他这副样子，气得咬着牙恨不得一脚给人踹出去，怎么会有这种蠢货。 接着面对刘治的问题他有些无地自容地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道：“抱歉，是我们的错，这孩子刚来，还没熟悉这些家伙什，但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听人这么解释大队长半信半疑地上前跟人打招呼，彼此相互介绍了一番。 在得知刘治是大队长以后，刚才的公安小队长又表达了一下他们的歉意。 事情紧急，大队长不是拎不清的，在对方开枪的同志亲自跟大家尤其是跟程悦柠道过歉后就正式进入了正题。 程悦柠也不想现在揪着不放，尽管她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不情愿的神色也什么都没提。 收拾他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机会，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经过大队长的介绍，来的公安同志都知道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他们在把人带回局里审问之前还得再和现场的人了解一些细节，索性就在原地一个一个开始了。 地上的史新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开枪的那位公安，他在心里不禁怀疑，难道这是组织的人？ 他是听说过组织的领导在各个单位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可是没听说过眼线有这么蠢，不会是大智若愚吧？ 在他的观察下，开枪的同志后背逐渐发凉，他恨不得给史新宇一枪，这人总是盯着自己干嘛，那种试探的眼神让人浑身不得劲。 虽说自己的确是卧底，可也绝对不是他们一伙的，最起码他自认为自己所效力的组织是好的，就是他们和别人的意见不一致罢了。 不过就是再别扭他也不能做什么，因为刚才的失误，他被禁止靠近群众，只能留在原地看着地上被绑着的三人。 听说里面有一个疯女人和一个会使暗器的，他端着手里的枪，对着这个瞄一下对着那个瞄一下。 忙都忙不过来。 王圆这会儿已经清醒了，对于刚才的事情她是有记忆的，可她躺在地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 看见不远处正在接受问话的程悦柠，王圆脑子里一遍遍回想与她有关的事情。 渐渐的她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变得不正常全与程悦柠有关，看着人背影的眼神也越来越暗，像是要把对方盯出一个洞来。 别看不远处的程悦柠正一丝不苟的回答着公安同志的问题，但其实她早就感觉到了背后有人在看着自己。 这人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谁，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坏笑。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进了王圆的大脑，她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 但是看旁边的人都没有反应，好像根本没有听见的样子，她害怕且又有些怀疑。 难不成是自己幻听了？ 可是下一秒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就说你呢，王圆。” 第二次声音传过来的时候王圆彻底吓着了，她惊恐地看向程悦柠，见她依旧是刚才的样子，终于没忍住害怕地叫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被她这么一叫都看了过来，大家都面色不悦地看着王圆，这个疯婆子突然闹什么闹。 不仅如此，盯着三人的同志因为王圆差点又不小心让枪走了火，他往前一站把枪举起来没好气道：“喊什么喊，闭嘴。” “同志，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没有？” 她不管对方什么态度，迫不及待问着。 “听到什么，就听见你这个疯婆子吼叫了，给我把嘴闭上，老实点。” 王圆不相信他的话，可也没敢继续问，她又看向旁边的史新宇和牛棚的男人，见两人脸上都是嫌弃的神色心里打起了鼓。 她是绝对听见了程悦柠的声音的，那声音仿佛贴在自己耳边说的一样，清清楚楚。 可为什么其他人就没反应呢，他们都没听到吗？ 王圆又一次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远处的程悦柠，这次她得到了程悦柠意味深长的一笑。 她嘴角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脑袋是嗡嗡作响，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程悦柠这个贱人干的。 王圆恨恨地想着，嘴角突然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低头一看几滴鲜血落在了地上，被沙土包围了起来。 另一边史新宇一直注视着王圆，此刻他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她这么蠢当初说什么也不招惹她了。 现在落得这副田地全是拜她所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女人，真是被她给害死了。 想到这里他就被人突然给提起来拽走了，是来的这群公安同志的小队长。 刚一站定那人就开口问了，问题前几分钟就听到过一次，“你为什么要娶大队长家的女儿？” “为了杀她。” 反正也早就想好了要全招了，史新宇丝毫不遮掩，干脆地说了。 这让站在一旁的大队长差点气死，一瞬间脸色比锅底还黑，他的眉毛倒竖嘴张的好似要把史新宇一口吞了。 公安队长也没料到他这么直接，语气有些不解地又问：“为什么要杀她，据我们所知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同志。” “况且以你的本事，想要杀她还用得着费劲娶她吗？” 第二个问题直接让史新宇一时没了话说，当年之所以会做这个决定有很多因素，他不知道究竟哪一个占上头。 有杀心，有愧疚，有报复，也有弥补。 很多时候，他连自己要什么都不清楚，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 一瞬间有什么从眼前划过，这一刻史新宇觉得娶她这件事也许是他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吧? 第86章 不是喜欢 史新宇交代了自己为什么要娶大队长家女儿的原因。 那会儿他刚加入组织，是一个没人关注的小喽啰，他不甘心。 就在他想着怎么能再往上爬几步的时侯机会出现了，组织的人抓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她不到五岁的儿子。 某一天晚上，女人趁着大家都喝醉了酒就把儿子偷偷送出去了。 当时史新宇是看到了的，不过他心软了没有管，他知道一旦他出声制止，那娘俩一定活不过当晚。 可是那女人也是个傻的，把儿子送出去还不消停，她居然又回来了。 史新宇原本在装睡，奈何女人慌乱中闹出的动静太大把周围的人都弄醒了。 他反应最快，明白女人是完蛋了，当即心一横提着刀就把女人拖出去了。 与其让别人立了这个功，还不如自己去，左右她都是要死的。 把女人拽出去以后因为太慌张所以根本没注意周围的情况，他咬了咬牙闭上眼几刀下去人就不动弹了。 就在他把女人一把推在地上的时候，突然对面草丛里传出来几声女人的声音。 史新宇察觉到不对劲，他拿着刀一步一步往前走，快到草丛的时候一把将眼前半人高的杂草扒拉开。 里面蹲着一个受了惊吓的女孩，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待看清来人的脸后没忍住还是叫了出来。 史新宇抹了把脸上溅上的鲜血，没好气地骂了几句，刀子一扔，出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女孩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反应也越来越平淡，最后甚至晕了过去。 当时史新宇没想别的，他认识她是大队长家的女儿，估计是在后山迷了路，碰巧又遇上了这种事。 他见组织里没有人发现，也没人出来，就直接将女孩抱了起来，把人硬是抱在了大队长家门口。 不过把人往门口一放他就走了，根本没想过人醒来怎么办，她亲眼看见了自己杀人，一定会去报公安的。 史新宇回去以后才想起来，当天晚上都写好了遗书，想好了死后遗体放在哪里，把后事安排的明明白白。 可是他一连等了三天都没等到公安同志来抓他，在第四天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下山了。 下山以后才听见大队里的人都议论，说是大队长家的女儿不知道怎么突然傻了。 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就是觉得别扭，很不舒服，一连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后来因为那个事情他在组织里算是被人认识了，也慢慢的混开了。 从那以后他更加的放肆，手里的人命也越来越多，他一步步陷入深渊。 只是偶尔想起那个脸蛋白白嫩嫩，眼睛圆圆的，眼角挂着几滴眼泪的姑娘，她的两根黑亮的麻花辫始终在自己心头盘旋。 他以为这是愧疚，所以在几年过后，在知道村里婶子都在议论她一辈子嫁不出去的时候求娶了她。 史新宇是个烂人，但他可以勾搭任何小姑娘，却从不对她有过过分的举动，他总是嘴上说着是利用她，利用她全家，可也从来没有让刘治为他做过什么。 利用这个词，说的多了，自己都要相信了。 史新宇靠着一棵树简单说完了所有的事情，没有任何感情，有些东西他不愿去说。 不管怎样他都是要死的，何必在最后再给她身上沾上脏污，她已经够可怜了不是吗。 此刻他周围的地上全都是血，史新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 恍惚间看见了两条熟悉的麻花辫在眼前飘荡，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冲他大喊：“你去死吧。” 下一秒他浑身无力，“咚”的一声跌倒在地上，他最后终于做了一件不伤害她的事情。 程悦柠看他这样丝毫不同情，她俯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动脉。 她感知到史新宇的气息很微弱，求生的欲望也几乎没有，估计等不到送医院就死了。 “大队长，他不行了。” 一时间大队里的人和公安局的人都乱了，他们一个个的凑过来，看见毫无生机的史新宇面上的表情各异。 眼下史新宇把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公安同志们把几个犯人都带了回去，大队长因为自家女儿的事情也无心再说什么，随便安抚了几句就让人都回去了。 乔榕榕这时才凑过来找程悦柠，他们几个其实早就到了，怕打扰他们所以一直在边边上站着。 “悦悦，你说这史新宇是什么意思啊？他是喜欢大队长家的女儿吗？” 程悦柠拉着她的手摇摇头，“这不是喜欢，他这种人不配。” 她冷冰冰的一句话让乔榕榕瞬间清醒了，是啊，她怎么还被那个家伙带沟里去了。 人渣一个！ 和乔榕榕想的不同，程悦柠此刻脑子里想着牛棚里的那些人，他们本就过的很艰苦。 如今又出了这种事，以后的日子不用想就知道，只会更差，都怪那个该死的畜生。 一群人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随意的聊了几句。 而此时刚出了春光大队的公安同志们坐在拖拉机的后车斗里颠得一个个脸色苍白，个别的还捂着嘴一副马上就要吐出来的样子。 白开水是故意的，他还记着他们中有人对着程悦柠开枪的事情，一路上哪里有坑他往哪里走，哪里不平他往哪里开。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小队长也不敢说什么，关键他也张不开嘴，拖拉机颠得连他都要吐了。 更何况他倒是想说，被人家一句刚上路手生给顶了回来，这还能怎么办，只能受着，谁让他们理亏呢。 不光是白开水，程悦柠也一样没放过那名开枪的公安。 临走时她给对方身上撒了一些小粉末，这些小粉末粘在皮肤上就会立马起小疹子，一片一片，能爬满全身。 更厉害的是程悦柠在里面还掺了痒痒粉，让人忍不住的就想挠。 越挠越痒，越挠越严重，小疹子一旦被挠破了就会流血，最后留疤，特别折磨人。 这会儿药粉的药效已经发挥出来了，那名同志坐在拖拉机上不停地蹭着后面的铁杆子。 他感觉全身都痒痒的，还有点热，铁杆子冰凉的触感正好能缓解此时的不适。 只是他周围的同事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们都下意识地坐的远远的，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第87章 改造拖拉机 距离马上进部队又近了一天，程悦柠手里的活还有不少。 早晨一醒来吃过早饭，她就把空间里所有的履带都弄了出来。 她已经丈量过拖拉机底部的尺寸了，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拆一些履带，和完整的拼接在一起，做成合适的宽度。 这一步非常费力气，程悦柠用一只羊才把谷大力忽悠过来给她当苦力。 她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做一台多功能拖拉机，就是在普通的基础上结合了履带式拖拉机的设计和现代化机器的设计。 提起履带式的拖拉机，这并不是创新，在六十年代的时候就出现了，当时的田间地头里经常能看到。 这种履带式拖拉机的下边和坦克的样子差不多，它的出现帮助了广大劳动群众减轻了农作的负担。 不仅如此，履带式拖拉机在很大程度上让一些地区实现了耕地不用牛的梦想，推动了全国各地的农业发展。 在大队的农业生产中，它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极大地促进了粮食的产量。 因为它是履带式而非四轮式，所以它可以在水田旱田兼用。 而且春光大队土地辽阔，地势平坦，履带式拖拉机可以适应绝大多数的田地。 程悦柠在改装的过程中也并非一味的组合，生搬硬套，她还考虑到了履带式拖拉机目前所知的缺点。 她做过调查，履带式的拖拉机最常出现的问题就是磨损，特别容易磨损。 比如履带板的磨损，当拖拉机进了田地以后，泥水和杂草总是要往履带间的空洞堵塞。 这就会造成驱动轮轮齿的磨损，进而导致履带走偏，履带板变形和履带板跑道部分的磨损。 除了这个还有驱动轮的磨损，托链轮的磨损，支重轮的磨损。 要想弄好了，程悦柠首要的任务就是解决这些磨损问题。 换材料是不可能的，毕竟是给大队做的，以后就留在大队使用了。 更何况，程悦柠猜测，如果她这多功能结合拖拉机做出来，到时候一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到时候镇里，市里估计都会派人过来，新材料万一被人看出来可就麻烦了。 所以材料绝对不能换，那就只能动脑子修改缺陷。 这会儿程悦柠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人们在使用履带式拖拉机时，为了防止履带板变形会经常进行检查。 检查时就会用到样板尺，通过样板尺的测量就能看出是否变形，如果变形了就从底部把变形处托起，抡着大锤框框凿几下就成了。 可是这种事情会频繁的发生，虽说简单可也费力气，程悦柠仔细思考着怎么改。 她蹲在地上一个人琢磨了半天，想着如果想改还是得从履带销孔处改，销孔的堵塞才是履带板变形的直接原因。 这会儿履带全都接好了，同等长度同等宽度的两排平铺在地上。 看着这些东西，程悦柠本来打算把履带的销孔缩小，可这样堵塞是没那么容易了，磨损却更严重了。 既然缩小不行，那就扩大销孔的大小，然后再在履带上面附加一层同等大小的履带。 附加的那一层她收进了空间，用异能压缩成了薄薄的一片，同时程悦柠把他们做成了可以灵活运动的。 只在关键的地方设置卡扣，不会让它轻易松动或是脱落，其他的每一个销孔都是可以动的。 随着履带的转动附加层也会转动，每个部分的运转将会直接拦截泥土和杂草的钻入，就好像里面装了个切割机关一样。 这样销孔就不会堵塞了，履带板也不会频繁的变形和修正，只需要拖拉机手定期检查一下就行。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类型的磨损也可以从履带上面改进。 就像驱动轮磨损时，一般情况下人们是不会换新的履带，他们会把履带整个卸下来，然后换个方向再装上去。 这样就可以继续使用，等到新换的这一边也出现严重磨损以后，才考虑换新的。 程悦柠就是要去掉这种换履带的大操作，她直接装了几个迷你的小零件，保持了履带的节距均匀，大大减少了驱动轮磨损。 为了防止履带越轨她还尽最大限度的调整了拖拉机的平衡性和稳定性，如此一来履带的紧张度就必须始终保持在30～50mm才行。 程悦柠手一翻又卡了几个不一样的小零件在其中。 此外要想日后使用方便，她还装了一个调整螺母接在了最外面。 就在一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拖拉机手只要旋转螺母就能通过改变导向轮的前后位置调节紧张度了。 综上，履带的改造到这里基本就全都完成了，当然也不止这些，程悦柠的拖拉机还得增加几个常见的小工具。 目前很多拖拉机造的越来越大，比起之前普通的履带式拖拉机大了不止一点。 他们春光大队的拖拉机就不小，它的动力强悍，承载力也不差，整体可靠性高。 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进入的农田，大队长买的时候光顾着挑了个最贵最大的，哪里还想着用拖拉机进地里干活呢。 别听他总嘴上说着老黄牛是个宝，到底比不上花了大价钱的铁疙瘩，老黄牛该干的活一件也少不了。 他们春光大队要想实现耕地不用牛的梦想应该够呛，这一点地里的老黄牛要是知道了，估计又得踢人。 履带都弄好以后就被程悦柠摆在了院子墙角的位置，用破塑料布盖的严严实实。 接着她又不停歇地进了昨晚临时腾出来的一间杂物房，这里现在是她的工作室。 还记得当时他们一行人在部队的那个废弃院子里不仅拿了履带，程悦柠还找了不少的破铜烂铁。 这些东西敲敲打打后还是可以用的，程悦柠决定把他们变成双铧犁、推土铲、松土器和收割机。 说起双铧犁，这是一种农耕工具，它由两块犁壁组成，有的则是用圆盘耙片组成,一次可以犁两条垄沟。 至于推土铲、松土器看名字就能明白是什么东西，如果拖拉机装上这两个部件就可以进行推土、松土的作业。 收割机的话就是后世普通的那种，程悦柠在末世的时候收回来的，检查了一下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直接拿出来用了。 如今这个时代的收割机制造技术还不是很成熟，收割一亩田的时间大约是一个半小时左右。 这还得是地势平坦且是老手操作的情况下，否则一般人只会更久。 可程悦柠选的收割机，不仅大小合适，而且不论田里地势如何，庄稼的长势如何，收割一亩地的时间都能控制在十五到二十分钟，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 程悦柠已经决定了按照这种配置改造，她一个人也已经在杂物间里叮叮咣咣敲了一整天，直到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声急躁地声音在推开门的那一秒传了进来。 “悦悦，有人上门提亲了，快出来！” 第88章 我可没有钱给你 程悦柠左手举着一把锤子右手拿着一把扳子，诧异地扭过头去看谷大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谷大力急得一脑门的汗，他直接过去将程悦柠拽了起来，抬腿就往屋外走。 “悦悦。” 一出门就看见了乔榕榕皱巴着一张小脸看着她，再往后看，院门外还站着好几个人，定睛细看其中还有知青院的几个男知青。 程悦柠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她轻轻跺了跺微微发麻的脚，顺手将扳手递给何礼就朝着大门方向过去。 陈烁凡也站在门口，他从听到动静后就出去了，刚才还拦下了几个试图进入的人。 程悦柠一出来他就看见了，不过当他注意到她手里的锤子时还是有些吓一跳。 他以为程悦柠是要动手了，于是想也不想赶紧出手挡在了她的前面。 “你冷静点，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程悦柠视线落在陈烁凡的胳膊上，听清楚他的话以后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想什么呢！” 说着她将手里的锤子砸在他的手心，那力道震的陈烁凡差点没接住把东西掉在地上。 没办法，他握着手里的东西无奈摇头，一句话不说站在了程悦柠的身后。 看着程悦柠已经和门外的婶子们对上了，其他几个男同志也没了用武之地，纷纷退在了后面跟陈烁凡站成一排。 程悦柠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她斜倚着门框双手环胸，眼里满是轻蔑，轻嗤一声道：“呦，这是地里的活不忙了，都来干嘛呀？”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要提亲，是谁，站出来吧。” 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对面的人群中，门外的人都不敢说话，从刚才见程悦柠出来大家的脸色就都变了。 眼下一个个都缩着脖子低着脑袋，看的出来是真的不想招惹这个女魔头。 当初真是昏了头了，怎么就答应了掺和这种事，要不是为了两颗鸡蛋谁愿意过来。 主要是谁敢啊，就连村里嘴最厉害的王婆子都招架不住程知青，更别提他们了。 乔榕榕看这些人现在又一副这种样子顿时来气了，他们刚刚还嘴叭叭的说个不停，怎么现在就成哑巴了。 合着就她好欺负呗。 不过，要是他们都这么想就错了，乔榕榕咬着牙恨恨地盯着对面的人群。 在经过程悦柠的培训，前后又加入过好几次“战役”以后，她早已经不是张嘴说不出话的小丫头了。 她嘴皮子也利索着呢。 想到这乔榕榕眼珠子一瞪，叉着腰就要上去吵，反正师傅在后面给自己撑腰，她怕什么，吵不赢大不了再请师傅帮忙呗。 “你们这些……” “住手，都别吵了。” 乔榕榕刚酝酿好的情绪就这么被一声陌生的男声给扰乱了，她不悦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来人看样子年纪也不小了，是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 其他人也顺着看过去，待看到男人的脸时表情立马变得比刚才还难看。 程悦柠看得出来他们的眼神中都有一种对来人的害怕和敬畏。 一瞬间就像是念书时忘记了写作业，乖乖地站着不敢动等训话。 这人究竟是谁呢？ 别看那人是个小老头，但是步子迈的极快，三两下就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还不等大家说什么，老头直接举起拐杖敲在了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的背上。 他下手丝毫不收敛，发出的声音像是在打鼓一样。 即便如此，被打的男人也不敢还手，只能小幅度的躲一下，尽量用胳膊护着自己的脑袋罢了。 小老头越打力气越大，嘴里骂骂咧咧的也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周围的人全都不敢动，生怕下一秒那拐杖就砸到自己背上。 程悦柠几人根本不想管，这种场面他们还挺乐意看的。 “乔榕榕，到底怎么回事？” 闹了半天，她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会儿才想起来询问。 乔榕榕一边乐呵呵地看戏一边嘴上跟程悦柠解释。 原来是知青院的白亮过来提亲，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爱装好人的知青队长。 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居然拜托大队里的婶子过来帮忙，求娶乔榕榕。 问题是他和乔榕榕别说聊天了，面都没见过几次，为什么突然就想娶她了？ 程悦柠想不出来白亮这么做的原因，但也不妨碍她脸色冷了下来，此刻凝眉瞪着他。 抬眼望去，白亮就在人群中站着，他面上不见急色，眼神中也没有，他仿佛看不到眼前的闹剧一般，冷静的可怕。 他也察觉到了有人正盯着自己看，垂眸不知道想了什么，下一秒又抬起头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不同于程悦柠坦荡的探究，白亮的眼神中是让人猜不透的阴暗。 “白日做梦。” 程悦柠用口型对他说了几个字，随即不屑地懒得再看他一眼。 远方传来很大的声音，“爹，爹，你别激动，白知青，快把他们拉开。” 大队长刘治从远处跑来，他满头大汗边喊边用手着急的划拉着。 正好肖淮和白开水也怕老爷子太激动了出事，两人上前将闹哄哄的人拉开。 直到看到老爷子都气喘吁吁了，他们赶紧找了个地方让人坐下休息。 大队长这会儿也赶到了，可是他不敢歇，冲着自己老爹就过去了。 “爹呀，你这是干啥，刚回来就闹事，小心娘一会儿找过来收拾你。” 他拉着自己亲爹的胳膊在人耳边悄声说着，时不时还四下看看，好像他娘随时都能过来似的。 “大队长，这是您父亲？” 一听白开水这么问，刘治就跟个小孩子一样，胸脯子一挺昂着头说：“嗯，我爹，我们爷俩长得像吧。” “去一边拉去，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干啥。”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被旁边的小老头扒拉开了。 老头不高兴的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拄着拐杖往边上站了站，“你娘来了咋了，就是你娘来了她也说不出我什么来，指不定她还得多敲这几个家伙几棍的。” 程悦柠嘴角上扬挑了挑眉，看样子是个妻管严啊。 “刘爷爷，您还挺厉害的，刚那几下打的有点军人的风范。” 不是她硬夸，老头子刚才那几下确实挺不错的，出手快准狠，力气也足。 “哈哈哈，小丫头眼睛还挺尖，不瞒你们说，我是退伍军人，要不是当初上战场伤了腿，现在估计还在部队呢。” “你呀，也别刘爷爷的叫我了，以后叫我六爷吧，我在家排行老六。” 程悦柠点点头应下，她跟眼前这个老头还挺投缘，两人聊了几句就慢慢的凑在一起，又说起了悄悄话。 没一会儿六爷就拉着她去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在悄咪咪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后，一把塞进了程悦柠手里。 因为包的严实，程悦柠根本摸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她还以为老头子一高兴要给她钱。 这可使不得，老头子的手也太松了，她赶紧推出去就要把东西还给人家。 “六爷，您赶紧拿回去，我不能收您的东西，快。” “哎呀，你就拿着吧，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瞧着你这丫头不错，就当是老头子给你的见面礼了。” 不管他怎么说程悦柠依旧不能收，她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此刻也急得不知道怎么办。 “六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能拿您的钱。” “你说什么呢，那里头可不是钱。” 六爷这才明白程悦柠误会了，不过他趁着人愣神的时候把东西又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可没有钱给你，我的钱都在我家老婆子那儿呢。” 第89章 六爷送东西 知道手里的东西不是钱，程悦柠才稍微放心了些。 可是她捏着手里薄薄的一片猜想，不是钱还能是什么。 六爷一直看着她，见人眼里很是好奇便开口说道：“瞎想啥，直接拆开看看不就得了。” 程悦柠一想也是，这老头犟的很，左右也还不回去了那就打开看看吧。 她动作轻柔地动手，手绢拆到一半就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待看清楚以后程悦柠一把就将东西塞在了上衣口袋里。 她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解地看向对面的人，“六爷，您哪来的这东西？” 六爷知道她什么意思，下巴一抬眼睛往下一瞥，傲娇地说：“这是我亲手做的，年轻的时候我厉害着呢。”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程悦柠手里的东西，“原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时捡的，是从敌人坦克上掉下来的。” “一个废铁片也没人要，我就拿回来自己磨了一把小刀出来，这把刀跟了我几十年了，知道你要去部队当兵了，就送给你防身吧。” 似乎怕她嫌弃，六爷又补充道：“你别看它小，刀锋利着呢，我觉得给你正合适，平时你就装在口袋里。” 程悦柠听完手放在衣服口袋外面摸索着，说实话她挺感动的，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居然会送自己这种东西。 此时大队长也把门口的人都赶回去了，他摸了把额头上的汗，转身去找自家亲爹。 “爹，你站在这干嘛呢？” 程悦柠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大队长，她看了眼六爷，想知道他什么意思。 六爷脸上没什么别的表情，他淡定地咳嗽了一声对自己儿子说：“没什么，我把那东西给小丫头了。” 虽然他没明说是什么东西，但是刘治明显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哎呀，爹，你咋不跟我说一声就给了。” 刘治语气透着浓浓的着急，人也急得就差跳起来了，他瞪着眼睛嘴唇紧抿。 程悦柠一看以为大队长是不愿意了，她立马就要从兜里掏东西，可是被六爷拦住了。 老爷子抬起拐杖毫不犹豫地就打在了儿子的小腿上，他眼睛瞪得比大队长的还圆，“你管我，我的东西想给谁给谁！” 一看老爷子动了气刘治赶紧安抚，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他们是误会自己了。 于是他一边帮亲爹顺气一边回头对着程悦柠解释：“程知青，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随后他又对着六爷说：“爹，你这东西给了人家万一出啥事咋整，人家程知青可是要进部队的，到时候查出来了怎么说。” 六爷听完儿子的话也没那么生气了，他心里暗自开始嘀咕。 他还真是给忘了，现在可不是当年了，要是真弄出事了不就好心办坏事了？ 可是东西是他真心想送的，都给出去了，哪里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看着对面的爷俩脸上同时露出了纠结的神色，程悦柠没忍住笑了笑，她轻轻拍了拍上衣的口袋，出声安慰道： “没关系，六爷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会好好保管的，绝对不让人发现。” 她话音刚落就开始把人往院里带，正好今天还得跟刘治说说改造拖拉机的事情。 此时所有人都进了院里，白开水最后进来顺手就将大门给关上了，肖淮也给大队长他们倒了绿茶出来解渴。 等两人喝完一杯水才好奇地开口询问：“程知青，你说有事要说是什么事？” 眼下还有三天他们就要离开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他。 程悦柠没说话，她转身去杂物间拿了一张设计图，是她上午画的，就是为了好跟大队长他们解释。 她把设计图直接递给刘治，接着去墙角将盖着的破塑料布掀开，露出下面的东西。 刘治原本就看不懂手里的纸上画的是什么，再看了那堆东西以后更不明白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歪着头走过去问道：“程知青，你这是准备干什么？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程悦柠知道他没看懂，遂将人招呼到跟前，几人顺势坐在一旁，她给大家耐心的讲解着改造拖拉机的设计。 一时间院子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程悦柠轻柔的说话声，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拖拉机的改造说的明明白白。 众人也越听越惊讶，越听眼睛越亮，大队长激动地拍着大腿就要起来去看地上那堆东西。 他像是要睡到上面似的，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上面，也不嫌脏，眼底里满是欢喜。 大队长趴在上面一刻也并不想起身，他扭过头笑出了一口大白牙，还冲着程悦柠比了个大拇指。 “程知青，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刘治佩服，你说你这脑瓜子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聪明。” “咱春光大队有你真是我们的福气，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大家伙就轻松多了，今年的先进大队就是我们的了。” 他的语速非常快，一个字赶着一个字说的，而且不仅嘴皮子快，手也快，边说还边摸着那几片弄好的履带，要不是这玩意是铁做的，程悦柠都担心会不会让他摸秃噜皮了。 一旁的六爷一样非常激动，可他没有自己家儿子那么不稳重，也不是不喜欢，看他那亮的发光的眼睛就知道了。 “大队长，我做这个东西不为别的，就是想感谢你们。” “我们一群人来了大队也有一段时间了，在这期间惹出了不少麻烦，多亏了大队长一次一次的帮忙，我们都记在了心里，谢谢。” 程悦柠突然这么说闹得大队长还有些不好意思，老实憨厚的男人顿时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治不好意思地抓了两下黝黑发红的脸颊，随即站起身摆了摆手，“嗨，我这算啥，你们来了我们春光大队，我作为大队长肯定得照顾着，都是一些小年轻，又是从城里来的，这人生地不熟的，遇上事了我能干看着？那我成啥人了。” “是啊，这都是他作为大队长应该做的。程丫头，你做的这多功能拖拉机真的让我老头子大开眼界了，我替大队谢谢你。” 六爷说着正了正身子，严肃地对着程悦柠说了句谢谢。 程悦柠看这爷俩这样有些不知所措，她咬了咬嘴唇无意识地摆摆手，“六爷，队长叔，你们这是干嘛呀，我也没做什么。” 她真心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很厉害的事情，在她眼里那台拖拉机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而且实话实说，她也并非只是单纯的想要感谢这段时间帮她最多的大队长，同时她也有私心。 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可是老大他们四个还在春光大队里。 虽说他们都决定好要找个工作，以后也会离开春光大队。 可是现在找工作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指不定还得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的。 她就是想着如果自己改好了拖拉机，大队里的人看在这个的份上能多照顾一下他们几个。 “程知青，对你来说改造拖拉机或许是一件小事，可对我们整个大队来说不是，所以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大队长刘治感动的热泪盈眶，他感觉任何话在此刻都显得单薄，不够表达他的感激。 程悦柠知道他们的意思，她眉眼弯弯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嘴角上扬声音也变得高兴起来。 “队长叔，六爷，我看咱就别谢来谢去的了，今天晚上就在家里吃饭吧，让我家阿礼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语毕她没有停留，赶紧退在了后面，原谅她还是应对不了这种场面。 坚持了这么久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白开水看她这样子不免觉得有点可爱，他低头轻笑一声随后上前几步，接着程悦柠的话成功将大队长父子俩留了下来，还放下豪言说今晚要不醉不归。 程悦柠看着前面的人嘴角也不禁跟着上扬，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迈着欢快的步子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看在六爷送她的那把匕首的份上，她决定也做个东西送给他。 第90章 脑瓜子咋长的? 昨晚的晚饭吃到很晚，最后是谷大力和陈烁凡把大队长和六爷他们送回去的。 六爷因为年纪大了，白开水他们没敢让人喝那么多，所以回去的时候也不需要特别照顾，只是引导着他能走直线不掉坑里回去就行。 但是大队长就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太过高兴的缘故，他喝的最多，是谷大力背回去的。 就这临走之前还死活要抱着那堆履带说说话，告个别，谷大力没有办法，硬是蹲在旁边陪着。 还是六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敲了他一拐杖才让人把自家丢人的儿子扛走。 想到这些程悦柠今早醒来便猜测他们今天应该不会过来了，毕竟宿醉后的身体肯定不舒坦，爬不爬得起来还另说呢。 可是就在她伸着懒腰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大队长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刘治的脸上不见一点疲惫无力的神色，反而他是走在最前面，也最起劲儿的一个。 这群人一进门目的明确，直奔墙角的履带就过去了。 没办法，程悦柠只能撇下刚出锅的早餐过去陪着，她还担当起了解说员，当着大伙的面又把新式拖拉机的设计说了一遍。 从大家的眼神里她可以明显的看出他们没听懂，甚至连一知半解也算不上，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把手拍的震耳欲聋。 不过经过昨天大队长和六爷的那番感谢，程悦柠现在可以淡定的站在原地接受众人的掌声了。 就是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她的耳朵还是悄悄的变红了，上辈子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还是得适应一下。 其实程悦柠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和大队长以及白开水商量过了，今天把大队的拖拉机开过来亲自试验。 这不，一看见大队长他们进来，白开水就立马出去开拖拉机去了，没一会儿就听见门外传来拖拉机轰隆轰隆的声音。 大家看见了拖拉机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凑过去，而是一个个两眼放光地盯着程悦柠，用眼神催促她赶紧行动。 “程知青，拖拉机已经来了，咱们现在就试试？” 大队长也是满眼期待，他的手没忍住地搓了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行，咱也不磨叽了，大家帮忙把东西搬出去。” 程悦柠指挥着众人帮忙搬东西，她自己又把工作室的那些配件都一一拖了出来，既然要试就一次性都弄好了。 另外操控履带和各种配件的操控台她也早就做好了，昨天晚上和白开水一起装在了拖拉机上。 其实自从程悦柠回来以后她几乎没有一天晚上是一觉睡到天亮的，每天都抽时间鼓捣一会儿，不然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弄完的。 早上大队长来的时候就说已经找好了试验的地方，等着众人把东西往拖拉机后车斗一放就带领着他们朝着目的地过去。 一路上但凡遇到大队里的人，不用怎么招呼，只要一听程悦柠改装了拖拉机就都跟着一起过去了。 至于程悦柠，她是坐着拖拉机走的，等大家都到了地方以后东西都摆好了，只见履带平铺在地上，和车轮齐平。 “程知青，不是试验吗，怎么还不开始？” “是啊，咱们大伙都来了，快开始吧。” 大家伙都等不及了，纷纷开口要求程悦柠快些开始。 都这个时候了程悦柠也不想吊人胃口，她看了一眼驾驶座的白开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随后众人就看见拖拉机缓慢地行驶着，一步一步压在了地上的履带上，车轮和履带变得严丝合缝的。 大队长看见这一幕心里有些打鼓，他有什么说什么，站在程悦柠身边询问道：“程知青，这行不行，拖拉机可沉了，别把下面的履带给压坏了。” 面对他的询问程悦柠脸上丝毫不见慌张和忐忑，她从容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大队长别担心，肯定压不坏，不然我也不敢这么做呀。” 刘治听了她的话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弄的东西人家心里不比自己清楚，他跟着瞎操心干嘛。 拖拉机走到了一个地方就停了下来，不过并没有熄火。 这时肖淮和陈烁凡两人走上前去，他们把履带的两头提起来，拨动了几个调节器和按钮以后，履带轻轻松松地扣紧，套在了车轮上。 经过几次调整，履带和车轮形成了牢固的组合，不松不紧，也根本不用担心掉下来的问题。 等两人弄好之后就退了出来站在一旁，大队长一看就知道要正式开始了。 他咽了咽口水，手紧紧攥在一起垂在大腿两侧，眼珠子不动定定的注视着前方，要是可以怕是早就粘在拖拉机车轮上了。 此时白开水坐在驾驶座冲着程悦柠点了点头，接着众人就看见拖拉机向着田里驶去。 大家好奇地跟在后面，只见眨眼间一片庄稼就被割断躺倒了。 程悦柠的收割机只是单纯的把小麦梳理整齐，扶直，然后切割推在一旁，没有后世那些脱粒、筛选的功能。 这些她也可以做，但是需要耗费的时间和材料更多，现在的她不具备这些条件。 所以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等日后进了军区研究院，她可以把这个设计图画出来，到时候就交给专门的人员去完成就好。 眼下，新式拖拉机的操作并没有留给大家太多反应的时间，有些人都恨不得不眨眼，用手指死死撑着眼皮，就为了看清楚拖拉机是怎么把小麦整整齐齐推在两边的。 因着地里的小麦已经进入收割的收尾阶段，所以并没有剩下多少能让拖拉机大显身手。 不过仅仅是那么几下也足够了，大家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个东西的好处和它的厉害。 大队长咧着嘴笑的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左手一个劲的搓着后脑勺，嘴里只能反复说着：“好，好，真是好啊。” 程悦柠看着他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她干脆拉着大队长亲自试验了双铧犁、推土铲、松土器等功能。 直到一个小时以后，刘治从拖拉机上下来兴奋地差点找不着北，脚都没站稳就要跳起来，还差点摔了。 当然，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激动地对着拖拉机摸来摸去，恨不得上去亲两口。 大家都明白，他们春光大队的好日子要来了，以后大家伙干活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任谁能不高兴。 “程知青，真的太谢谢你了，我，我一定要把这个事情上报给上级领导，给你好好宣传宣传，你放心，该有的奖励也肯定不能少，我给你去市里申请。” 大队长黝黑的面庞透着兴奋的红，他说的高兴，手指一挥那股子劲儿仿佛能立马给程悦柠拨款几千万似的。 站在他身边的程悦柠此刻嘴角上扬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提前谢谢大队长啦，我很高兴，能够真正的帮助到咱们大队，帮助到大家。” 对于大队长要上报并且帮她申请奖励的事情程悦柠并没有推辞，有荣誉为什么不要，更何况这是她该得的。 这会儿一群人围着拖拉机说说笑笑，场面十分热闹，也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过来，渐渐的整个大队的人好像都来了。 后来的人都没看到新式拖拉机的厉害，一个个着急地绕着拖拉机转，就连白开水都被拉着动弹不得。 他们都想让白开水再试验一遍，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白开水直接翻身上车又来了一次。 众人惊讶之余连连称赞程悦柠，他们一直以为这丫头就是个嘴上厉害的主，没想到脑子比嘴厉害多了。 人家这脑瓜子是咋长的？ 不少婶子盯着程悦柠的脑袋不放，左一眼右一眼的看。 程悦柠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她咬着牙在原地硬撑，等着白开水从拖拉机上下来。 奈何这人屁股挪都不挪，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挺爱现的，拖拉机一圈又一圈，赚足了观众的喝彩。 第91章 她其实很自私 自从拖拉机改造成功以后程悦柠几人简直成了春光大队的香饽饽。 婶子们一见着他们就两眼放光，恨不得直接动手将人拉回自己家，尤其是程悦柠。 但凡她一出门，回来时上衣口袋里都会塞满各种小零食，一般都是各家存的炒货，还有一些糖块。 就这还是程悦柠经过几番推拒后剩下的，不然全身上下的兜子加起来也装不下。 面对婶子们的热情程悦柠都不敢出门了，想想前段时间他们还是吵得水火不容的关系，一下子变化这么大，她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反正眼下拖拉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离去部队的时间又近了一步，程悦柠这几天就准备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 如今她马上就要走了，这也就意味着大家的粮仓也要跟着一起离开。 因此，趁着还有几天的时间，程悦柠从空间拿了不少东西出来。 她首先想着把肉都准备好，可是现在是夏天，新鲜的肉不容易储存，只能在走的当天留一点。 但是空间里的腊肉还是很多的，连火腿都放了一整个架子，程悦柠挑了几个大的拿了出来。 蔬菜他们已经在院子里种上了，有新鲜的就吃新鲜的，吃完以后还有空间里的干菜。 当然大米和白面等主食程悦柠也准备的很充足，是足够四个人吃一年的量。 再然后就是做饭用到的各种调味料和干货，她也搬出来好几箱，毕竟饭还是要吃好的。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容易储存的罐头、糖、饼干等各种各样的吃食，所有东西一箱一箱全都放进了他们在院子里新发现的地窖里。 说起这个新地窖它被发现还是源于谷大力的一次无心之举。 地窖的位置在后院的一处墙角之下，当时谷大力正在墙角挖土。 挖着挖着他瞧着手里的工具有些钝了，于是随手就从旁边抽了一块松动的石头准备磨一磨。 谁知石头刚一抽出来就听轰隆一声，他连人带石头掉进了下面的坑里。 当时把人拽上来以后程悦柠他们也下去探过，可是下面除了土什么也没有。 不过虽然不知这地窖挖来有何用，但管他呢，现在它就是个储存食物的地方罢了。 程悦柠几人就跟冬眠的动物提前储藏粮食一样，每天都添一点，直到把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填的满满的才罢休。 此时，地窖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就连梯子上都挂了不少吃食。 这种情况要想下去拿东西，像谷大力这样的大块头是进不去的，四人中只有何礼这个小身板可以。 所有人一直忙忙碌碌直到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才停手。 等到吃过晚饭以后白开水便把程悦柠叫了出去。 两人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院子外面溜达。 这会儿大队里的人家估计都吃完饭躺在自家炕上了，没人会出来。 今晚夜色朦胧，乌云遮住了月亮，也不见一颗星星，程悦柠随意瞥了一眼后无聊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老大，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怎么，没有话说就不能一起出来走走了？”白开水嘴角一勾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 “不逗你了，的确是有话要说，你还记得我上次在部队里遇见的那位大哥吧？” 他没有回头，只是脑袋往程悦柠的方向歪了一下。 “当然了，怎么，那边有消息了？”程悦柠偏头看向身侧人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白开水心情不好。 她不禁追问了一句：“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话音刚落白开水就停下了脚步，方才他一直走在程悦柠的前方，此时才终于转过身看她了。 “没有，是我今天去镇上给大队办事的时候碰巧遇上他了，他告诉我过几天就要出通知，让我留意着。” 程悦柠听完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又有些不解地歪着头和白开水对视，“这不是挺好的嘛，老大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功当上运输队司机的。” 不是程悦柠吹，白开水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要运输队招人，白开水一准的没问题。 原本好消息的到来让程悦柠以为白开水会跟她一样开心，谁料，他并没有。 她的鼓励一点也没有让对面的人喜笑颜开，依旧是刚刚那副有心事的样子。 “老大，你不高兴，为什么？” 白开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眼里的神色不明，只是定定的看着程悦柠。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程悦柠一直在心里猜想原因，过了一会儿后，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她的眉毛微微皱起，无意识地轻咬了一下嘴里的软肉，“老大，你不会是想要放弃了吧。” “我没有。” 她话一出口就立刻被白开水否定了，但是程悦柠却觉得事实就是她想的那样。 白开水就是想放弃了。 程悦柠怎么可能让他错过这个机会，她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拽住白开水的袖子，“老大，如果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其实白开水的心思很好猜，他定是想要为了乔榕榕谷大力何礼三人放弃运输队的工作。 他也同样有信心能够得到这份工作，可是一旦被选上就要面临离开春光大队去市里的问题，这样就只剩下那三个人了。 白开水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心里很是不舒服，总有一种要把他们丢下的感觉。 他也会想着，这突然一走，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办，能不能在大队过的好，会不会被人欺负了，总是让人担心的。 不是说他们三个离不开人，只是他们平时显得比其他人稍微弱一些，而白开水也习惯了照顾他们。 程悦柠一想到这些霎那间心里非常不得劲，她有些愧疚地看向白开水。 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其实很自私。 想当初，她说下乡就下乡了，当白开水他们提出要一起走的时候她心里是高兴的，光想着以后还能在一起不分开。 后来她又突然决定要进部队，当时虽然心里有过愧疚却也没那么深，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白开水吧。 因为有白开水在，所以总是想着就算自己走了也没关系，还有白开水能够陪着他们，保护他们。 他一直在支持着她的每一个决定，她也总认为什么事情都有老大在。 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当白开水面临要离开的问题时，他像之前一样把自己放在了最后面，即使他真的很想去。 “老大，去吧，去考试，去工作，去做你想做的吧。” 第92章 进研究院 程悦柠拉着白开水的胳膊站在他的面前，“他们三个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 “再说了，他们总有一天也要娶妻生子过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你别把他们想的太脆弱了。” “难道你还打算等大家都结婚了，还住在一起啊？” 程悦柠说着说着故作调皮的拉着人的胳膊绕着他转了一圈。 白开水目光时刻追着她的身影，他的眼里没有别的，只有她的一口大白牙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我又不是老妈子，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他出手拽住调皮地程悦柠，让人乖乖在自己跟前走路，接着挑眉故意道：“本来我想找肖淮来着，但是这事儿要是让他知道，那家伙又要念叨我，我嫌他烦，只能找你了。” 一听自己是备选程悦柠不乐意了，她一个跨步走在白开水的前面，然后插着腰眼睛瞪的圆圆的。 “老大，你的第一选项居然不是我！亏我还在这安慰你鼓励你呢，就该让淮哥好好说说你。” 说完她扭头就要走，跟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白开水在她扭头的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五六岁时的程悦柠。 不过他也没愣神太久，赶紧走上前把人拉住了，好说歹说才给哄好。 闹了一通这会儿他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也许真的是他想的太多了，这个世上，谁离开谁都能活的下去。 况且他们跟在自己身边也十几年了，为人处世，行事作风，这些就是看也该看会了。 或许就是缺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们独当一面的机会。 想到这白开水下定决心般点点头，他轻叹了口气，“嗯，到时候我就去报名，你也别操心我的事情了，在部队照顾好自己，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程悦柠看他自己调节好了笑得更开心了，她用力点点头和白开水并排站在一起，“行，知道了，你也照顾好你自己。”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融洽，有说有笑的聊了半天，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人正盯着他们。 不过今夜的事情还没完，程悦柠溜达回去以后背着白开水偷偷把事情告诉给了肖淮。 结果就是大晚上的白开水又被拉出去了，肖淮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反正程悦柠在门口偷偷看见白开水就跟个犯了错的儿子一样，一个劲儿的跟人点头，保证。 程悦柠要的就是这样，她是真的怕白开水又钻牛角尖，放弃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有肖淮盯着，他应该不会那么做了，如果他真敢放弃，肖淮有的是方法收拾他。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方法，但是这么多年白开水的确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有些人表面上被叫老大，实则私下里谁是主事的还不一定呢。 **************************** 沈海清特意派来接程悦柠的车在第二天一早就停在了门外，这会儿所有人都还在被子里窝着，一个睁眼的都没有。 司机和刘恒业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也只把肖淮和陈烁凡叫醒了。 最后等程悦柠全都收拾完毕坐上车都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刘恒业在副驾驶敢怒不敢言。 旅长曾叮嘱过他好几次，不能招惹程研究员，要是把人惹恼挨收拾了可别去找他。 当然刘恒业也不敢，自从见过程悦柠的身手以后，他就十分敬佩这位女同志，也很清楚，以他的实力是打不过对方的。 车子的速度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沉默而变慢，一行人没一会儿就到了部队。 进了部队以后程悦柠扭头从车窗向外看，她面无表情，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不同于她的平淡另一边的陈烁凡此刻皱着眉头也看着外面。 肖淮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用胳膊轻轻碰了他两下。 他不解地盯着他看，直到陈烁凡摇了摇头才放心地把脑袋转回去。 肖淮以为陈烁凡是因为看见眼前的情景想起了关于沈知霖的事情，所以有些担心。 当然，陈烁凡并不知道肖淮的想法，他脑子现在乱得很。 自从昨天晚上回去以后，他的脑子里就总是出现程悦柠一脸笑意地绕着白开水转圈圈的画面。 没错，昨天夜里那个没被发现的人就是他。 其实陈烁凡不是故意偷看的，昨天他因为第二天要去部队而突然想起了沈知霖，奈何回忆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 最后他实在是没有睡意，索性去后面的山上溜达一圈，谁知道一出门就看见了那一幕。 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他就像是被人定在原地一般，就那么愣愣的看了好久。 还是听见院子里乔榕榕和谷大力拌嘴的声音才回过了神，之后也没有再去山上，一转弯又回去了。 就是从那时开始，那个场景就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出现，甚至昨天晚上梦里都是，不过男主人公的脸换成了他自己。 这也是陈烁凡最想不明白的也最让他烦躁的一点，搞得像是他羡慕别人一样。 车子朝着研究院的方向驶去，快要走近时程悦柠就发现门口有人，显然是在等她。 至于到底是谁答案很好猜，车子停下以后程悦柠嘴角微微扬起，果然。 门口的人是郑时夕戴锦嵘两口子，还有沈海清和一个陌生男人，估计是研究院的院长。 这会儿程悦柠一行人都下了车，可还没等打招呼就见有两人从楼里推门而出。 “院长，您真的打算让她进研究院吗？” 女人的声音急促且满是不可置信，程悦柠都不用抬头，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她是谁了。 她那所谓的母亲，曹玉馨。 “怎么，曹研究员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男人眸光微冷，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悦和不容反驳，他意味深长地扭头去看刚出来的夫妻俩。 从他的态度程悦柠就猜到，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与这二人的关系。 不过看他脸上不耐烦的表情，他和程旭东他们背后的人似乎并非是一伙的。 这个人暂时在程悦柠这里过了第一关，是可以相处的人。 面对院长的问题曹玉馨当然不能说什么，她有些着急的看向身旁的丈夫。 看着她慌张的举动程旭东伸手在人的背上拍了拍，他往前走了几步，“院长，我们并非对你的决定不满，只是怕你被别有用心之人蒙骗。” 沈海清本来还不想和他们有牵扯，不过程旭东的话真真让人听了不舒服，不等院长说什么，他直接反问：“你说谁是别有用心的人，你可知道这丫头是我介绍进来的！” 他的话毫不客气，语气冰冷的如同他此刻看向那二人的眼神一样，恨不得把他们一脚踢开。 说来也是好笑，这曹玉馨和程旭东夫妻俩的脑子估计都用在科研上了，一句话一个雷，连着惹恼了两个人。 程悦柠就站在原地看好戏，她感觉说不定都不用自己出手，这两人自己就把自己给埋坑里了。 气氛在一瞬间骤冷，郑时夕轻轻推了推戴锦嵘，示意他说点什么，总不能就这么在门口站着。 戴锦嵘不知道是否明白了自己妻子的意思，他走在沈海清的身后也伸手在沈海清的背上拍了拍。 “我拍过你了，你就别生气了，咱去办公室说，别在这跟他们费口舌了。” 被拍的沈海清都要被他气笑了，他没好气地伸手把人推开，“你拍个屁，老子又不是你媳妇，要拍拍你媳妇去！” 说完他转身率先进了研究院，低着头谁都不看，一个劲儿的往院长办公室走。 其他人跟在他的后面，院长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他伸手对着戴锦嵘竖起大拇指。 走在后面的郑时夕牵着程悦柠的手，她无奈地给了戴锦嵘一巴掌，拍在了人的肩膀上。 “我是那个意思吗？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跟谁学的。” 戴锦嵘被妻子拍了一下也不辩解，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因此他边走边有些得意道：“你就说我这方法管不管用吧。” 程悦柠瞧着这一幕轻声笑了出来，两位老师最近变化不小，人都看着轻松了许多，这是好事。 程旭东两口子一直跟着大家走到院长的办公室门口，不过院长并没有让两人进去，他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进了办公室后，院长首先跟程悦柠大致介绍了一下研究院的情况以及研究员的待遇。 还不等程悦柠说什么他就又着急地先问道：“丫头，你准备先研究什么？” 看着他眼里马上就要溢出来的兴奋程悦柠扯了扯嘴角，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索性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我还没想好，不知院长有什么想法？” “我对你做的刀挺感兴趣的。” 程悦柠一听这是想让自己研究刀具，她没直接答应，在脑子里想了想。 一同跟着进来的刘恒业不懂她为什么不说话，他低头皱了皱眉，接着一把抽出自己身上的刀，直指程悦柠。 第93章 他是弯的? 大家都被刘恒业突然的举动吓到了，沈海清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一掌拍在扶手上大喝一声：“放肆！” “你这是干什么！” 沈海清脸色十分不悦，眼睛一瞪严厉呵斥了刘恒业冲动的行为。 而比他反应更快的则是肖淮，在事情刚发生时他立马挺身站在了程悦柠的前面。 看着眼前的刀肖淮也完全不放在眼里，直接伸手夺过，然后不屑地插进刘恒业的口袋里。 接着他胳膊肘一转便将人顶开，没有丝毫收敛自己的力气，让人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 刘恒业后背抵着院长的办公桌，手捂着胸口试图解释什么。 但是肖淮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后便退了回去。 他和陈烁凡两人像两座大山一样把程悦柠夹在中间。 程悦柠看了看两边都冷着脸的人无奈地耸了耸肩，安静地站在原地。 其实她知道刘恒业并没有恶意，就是这人做事总是太急切。 他拿出匕首的那一刻程悦柠就反应过来了，而她之所以没有出手也是看到了他的眼神。 刘恒业的眼里是兴奋和激动，根本没有恶意，再仔细一看，他拿着匕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程悦柠轻轻拍了拍肖淮的胳膊，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她往前走了几步。 “刘恒业同志，我懂你的意思，可你也太激动了，我差点以为你要抢我口袋里的糖呢。” 她歪着脑袋开玩笑的说着，随后还真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分给大家，气氛一瞬间缓和了不少。 刘恒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属不妥，他站直了身子抱歉地看向程悦柠。 接着严肃地给人敬了个礼，又诚恳地说了句对不起。 程悦柠本来就不怨他，她冲人摇了摇头，这件事就过去了。 此刻她又看到了插在刘恒业口袋里的匕首，这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它的情景。 还记得当时刘恒业说，这把刀柄生锈且笨重的刀已经算的上是军中比较好的了，可想而知其他人用的都是什么。 程悦柠的脑子里不禁想着，军人同志们用的匕首不知道有没有大队的镰刀锋利。 此时大家也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了，沈海清走到刘恒业跟前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臭小子，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你呀，就是个莽夫。” 说归说，但是沈海清还是有些理解刘恒业的。 他明白，刘恒业之所以作出那样的举动，恐怕就是担心程悦柠不愿意。 他怕程悦柠不愿意研究匕首一类的武器。 的确，眼下研究院里研究这类武器的人很少，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近几年部队里其他的武器换了几批，可是大家手里的匕首依旧是老样子，没有变化。 他们也曾好几次在战场上看见了敌人胳膊上绑着的新型弓弩，是他们从不曾见过的样子。 而研究院里的人好像更在意手枪这类的热武器，很少有人能明白，即使手里有了手枪和手榴弹，也不能完全代替匕首和弓弩。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很多情况下都需要匕首或者弓弩来完成。 而他们的士兵，就只能拿着生锈笨重的刀子，费时费大劲儿的去干。 可是在战场上，耽误一点时间就是好几条人命的事情了。 他们耽误不起！ 所以不怪刘恒业冲动，他是在为部队着想，为所有军人着想。 而刘恒业的确如沈海清想的一样，同时有一件事时至今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有一次连队出任务的时候，他们和一波敌特遇上了。 当时战况激烈，他们打得十分艰难，直到枪里发不出一颗子弹。 幸运的是，敌人的子弹也同样被耗尽了，敌我双方手里全都只剩下了匕首，最后索性一咬牙就那么冲了。 本来想着对方的人数没有他们多，打起来的话他们连的胜算比较大，可现实却狠狠给他上了一课。 那敌人的匕首瞧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却是削铁如泥，但凡被伤到，一定会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因此，那次任务他们最终虽然打赢了，却也是损伤惨重，兄弟们在医院里养了好长时间。 刘恒业现在想起来受伤时的情况胳膊上的汗毛都会立马竖起来。 还记得那时候，除了打斗的声音他只能听见耳边清脆的割破皮肤的声音。 那声音不停地在耳边环绕，一度刺激的他气血翻涌，杀红了眼。 所以在知道程悦柠在匕首的研究上很有天赋时，他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他只想牢牢抓住这个机会，他不想再一次遇到那种情况，他的兄弟们也不是次次都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如果刘恒业知道程悦柠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或许他会兴奋地跳起来。 程悦柠此刻在心里盘算着日后的计划。 如今进了研究院，光是研究匕首肯定是不够的。 她决定在冷兵器的方向发展，毕竟在这方面自己还比较擅长。 再者，看着沈海清和刘恒业的样子，她也无法拒绝。 既然她有这个能力，那为什么不做呢？ 想到这程悦柠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我目前的研究方向就定为冷兵器的研究吧。”她一句肯定的回答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说的是冷兵器，不单单是匕首。 戴锦嵘听出来了，他眉眼含笑抬头看着她，“冷兵器？是你日后的研究方向？” “没错，师傅，我觉得我对这方面还挺感兴趣的，不仅仅是匕首，其他冷兵器的研究我也是可以的。” 程悦柠昂着小脑袋有些骄傲，再加上一双灵动的星眸透着俏皮与可爱。 陈烁凡在人群中定定的看着她，一时间脑子里又涌现出了那天晚上的画面。 他懊恼地闭上了眼，“啪！”地一声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突如其来的一声响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纷纷扭头朝着陈烁凡看过来。 面对几双好奇的眼睛以及肖淮揶揄的表情，陈烁凡垂眸紧紧抿住自己的嘴唇。 他刚才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没忍住才出手的，拍完之后他就知道完了。 此刻，混乱的脑子是终于清醒了，可脸面也算是丢干净了。 沈海清不知道陈烁凡突然怎么了，要知道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从来没有过这样莫名其妙的行为。 他又想起来，自己来霜溪市之前听说的这孩子心理似乎出了问题，难不成是病情又加重了？ “小烁，你这是怎么了？”沈海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烁凡的脸色，眼里满是担心。 面对他的询问陈烁凡装作淡定地挺了挺胸膛，无视了所有人的视线，淡定地开口：“我只是有点头疼。” “噗嗤~” 他还不如不解释，话音刚落程悦柠便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她一边笑还一边给人竖了个大拇指。 肖淮也一样，不过他还是给自己好兄弟留了几分面子，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露出一丝的声音。 陈烁凡刚调整好的心情就这么被两人给搅得乱七八糟，他泄了气，一瞬间仿佛腰背都不似刚才一样笔直。 就这有人还不放过他，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肖淮伸手碰了碰他隐藏在头发下面悄悄红了的耳垂。 肖淮的手指是冰凉的，触摸到陈烁凡的耳垂时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陈烁凡一个激灵随即恨恨地将人的手扒拉开，就跟个被调戏了的小媳妇一般。 “你现在怎么成了这样？什么毛病？”他把肖淮的手指拿开还不算，又一个肘击打在对方的胸口。 至于肖淮被打了也不还手，他挑了挑眉浅笑着回他：“你这人真够冷漠的，我是你仇人吗，用这么大劲。”说完他还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陈烁凡不愿再搭理他，扭头看向了别的地方。 两人都没发现，刚才的场景全都被程悦柠看到了。 说实话她是有些震惊的。 她从来没想过陈烁凡还有这副面孔，怎么说两人作为打猎搭子也有一段时间了。 可这人每天不是绷着个脸不说话就是皱着眉头跟自己犯倔，程悦柠一直以为这就是个大木头来着。 难不成他是……弯，的？ 这个知识还是她在末世无聊时看小说学到的，当时她大为震惊，不过最后越看越上头。 第94章 明明是三个人，偏偏当他不存在 进办公室里也有一会儿了，院长还没自我介绍，程悦柠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家姓什么。 于是她凑到了院长跟前，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嘴角微微上扬，“院长，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总不能以后就院长院长的叫吧。” 她一问对面的男人才反应过来，他拍了拍手嘿嘿笑了两声，“哎呦，你瞧我这脑子，把这事都给忘了。” 随后院长转过身子，面对着众人，尤其是看着程悦柠、肖淮、陈烁凡三人。 他郑重地跟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李述白，从京市来的，在霜溪市军区研究院已经待了二十年了。 等他介绍完自己以后当然还得介绍一下研究院的具体情况，不过光是嘴上说怎么能够。 左右现在就在研究院里，李述白直接带着众人出了办公室，一层楼一层楼的参观。 研究院的楼一共有三层，虽然不高但是宽度是够的。 二楼尽头有一个大的露天阳台，阳台的另一头连接着宿舍楼。 宿舍楼也同样是三层，有家属的住一层，男研究员住二层，女研究员在三层。 宿舍楼没有研究院的楼宽，但也是够住的，程悦柠可以自己一个人住一间。 李述白说给她挑了一间光线好的屋子，不在最里面，距离楼梯还很近。 因为宿舍不方便大家参观所以也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主要还是研究院。 这会儿一群人就在二楼，而院长分给程悦柠的实验室也在二楼，正好大家能一起去看看。 一路上程悦柠大致数了一下，研究院的楼每一层有差不多十几二十个房间，每个房间还都很宽敞。 她还发现几乎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人在，这么看来霜溪市军区研究院还真是人才济济。 从阳台到程悦柠的实验室距离不远，大家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 到了门口以后郑时夕没有直接进去，她拉着程悦柠的手指了指旁边，“悦悦，你左边的两间实验室就是我和老戴的，有事你就来找我们啊。” 李院长一听也点点头，他伸手推开实验室的门，回头解释道： “是啊，当初分的时候特意给你安排在了这里，方便你们平时交流。” 程悦柠抬眼看了看旁边的两间实验室，又想起安排给自己的单人宿舍。 此刻她深深的感受到了院长对自己的照顾，心里也下定决心以后定要好好做研究。 同样的，老老实实地不闯祸也算是她给李述白最大的回报了。 眼下几人已经进了实验室里，进去一看发现一个大房间里还隔出了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内放了一排柜子，应该是专门用来放资料的，柜门上还装了锁，钥匙就挂在上面。 此外除了柜子，也就只有一张小书桌和一把椅子，再没了别的东西。 再看外面，空间还是挺大的，实验桌挨着墙，摆了足足三面墙之多，中间还接了一个水池，有自来水使用。 因为不知道程悦柠需要什么工具，所以桌子上只摆了些笔纸和尺子这类人人都需要的东西。 程悦柠看着属于自己的实验室非常满意，脸上早就跟着李述白一样乐开了花。 等参观的差不多以后众人就都出来了，沈海清准备带着肖淮和陈烁凡先去报到。 一听他们要走程悦柠也想跟着一起，她当然得去看看肖淮以后训练和休息的地方。 其他人都不去，沈海清就干脆带着三个小年轻一块走了。 肖淮和陈烁凡入伍的事情办得十分顺利，很大原因是因为沈海清。 旅长亲自办理，能不快吗。 后面他们又去了男兵宿舍，程悦柠不能进只能一个人在训练的校场上转悠。 看着眼前一群又一群热血青年在校场上挥汗如雨，程悦柠一瞬间感觉自己也热血沸腾的。 她还看见了好几个女兵，一个个英姿飒爽，一点也不输给那帮男兵。 眼前的场景完全吸引了程悦柠的注意，连身后有人过来都没察觉到。 沈海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程悦柠的身后，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即开口趁机招揽，“心动吗？干脆你也来当兵吧，怎么样？” 他突然出声把前面的小姑娘吓了一跳，程悦柠差点就要动手了。 她没好气地扭过头，又小心眼的往旁边迈了一大步，“沈旅长，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我这不是见你看的认真不想打扰你吗，怎么样，要不要来当兵？” 别看他年纪不小了，睁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盯着人时，程悦柠总觉得有些熟悉。 仔细想想，就像她每次去山上打猪草，那群小萝卜头见到自己时的样子。 沈海清此刻哪里还像一个威严的旅长，程悦柠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就像是小萝卜头们最爱的糖一样。 他就是想把自己揣进部队这个兜里，进了研究院还不行，还想拉着她去当兵。 程悦柠不再看他，她眼睛一瞥傲娇的移开自己的视线，“不要，您就别想了，不然我就回春光大队去，每天割猪草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舒服。” “别，你还是在研究院好好待着吧。” 一听她的话沈海清赶忙开口阻止，他是真怕这丫头掉头回去。 要真是这样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更不要说李述白还得找他拼命。 不过他也没打消这个念头，反正现在人就在跟前，慢慢来呗。 沈海清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丫头拉进自己的队伍里，成为一名优秀的女兵。 两人在校场上安安静静地站了半天，肖淮和陈烁凡才收拾好宿舍的东西出来找他们。 程悦柠见两人过来立马好奇地询问肖淮：“淮哥，你们宿舍住几个人呀？环境好不好？人看着都怎么样？” “一个宿舍住八个人，上下铺，环境挺好也不拥挤，目前看着大家都挺好相处的。” 肖淮走在她旁边，一边走一边耐心回答着她的问题。 至于一同出来的陈烁凡，他一个人走在几人的身后，此刻心里不免觉得有些不得劲。 他扫了一眼程悦柠的背影，明明是三个人，怎么偏偏就当他不存在？ 而且他好歹也装聋作哑的跟她一起打了那么久的猎，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了吧？ 陈烁凡越想越烦闷，连着肖淮都看着不顺眼了。 他走路的速度逐渐减慢，而前面走着的人却根本不给他磨蹭的时间。 就一会儿时间他们三个就已经坐进车里了。 “你想什么呢？赶紧上来呀，我师傅他们还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呢。” 这是程悦柠今天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看着她从车窗里探出的半个身子，陈烁凡真想伸手给人推进去。 话还不如不说，他真是犯神经了，居然开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第95章 以后可千万不能了 昨天和大家吃过一顿饭后程悦柠的研究员生活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早晨起床收拾好以后她就悠哉地咬了个包子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临出门之前还特意从空间找出两把锁带在身上。 昨天参观实验室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所有实验室用的锁几乎都是一样的。 那样的锁明显是研究院统一购买的，虽然质量不错，但有心人稍微动点脑子就能撬开。 因为程悦柠准备把之前的研究资料和参考书都放在档案柜里，方便随时查阅还不容易暴露空间。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换一个更好的让人放心。 当然门锁也得换一个，双保险。 到了实验室以后，还没进去就看见郑时夕两口子在实验室门口等她。 “来啦，吃早饭了没？” 郑时夕笑眯眯地看着程悦柠白嫩的脸蛋，几步上前将人拉在自己身边。 “吃了，你们呢，没吃我这里还有两个包子。” 程悦柠一只手被人抓着，另一只手别扭的从随身的包包里往外掏东西。 戴锦嵘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他嘴角略弯拍了拍程悦柠的肩膀，“我们吃过了，你留着饿的时候吃。” “是啊，悦悦你不用管我们，我俩专门在这等你是想问问你住的习惯吗，昨晚睡得好不好？” 郑时夕有些着急，说话语速极快，因为他们三个也就现在有时间能聊几句。 如果现在不问就要等晚上了，可一旦进了实验室就要马不停蹄开始做实验，晚上什么时候结束还不知道呢。 而且不问也不行，心里总记挂着，放心不下。 程悦柠也明白他们的意思，她脑袋一转靠在了郑时夕的肩膀上，手抓着人的袖子撒娇似的摇了摇。 “我挺好的，你们就别操心我了，多照顾自己的身体。” 本来就是，比起她这个精气神十足每顿干两碗饭的大力士来说，郑时夕和戴锦嵘两口子才是需要好好照顾的。 他们本就刚从牛棚出来不久，又受了不少苦，身体也变差了许多。 此刻从两人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有属于四十多岁的样子。 再看两鬓的白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褪去。 程悦柠越想眉头皱的越紧，直到有人跟她打招呼才回过神。 这会儿两边的实验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人，大家打过招呼以后就立马忙碌起了自己手里的活。 程悦柠知道郑时夕他们的工作肯定也不少，她不想两人因为这些小事耽误了大事，于是连忙出声： “好啦，别担心啦，你们看大家都来了，人家都已经开始干活了，那咱也不能偷懒呀。“ 她边说边把两人推进实验室，连连保证以后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他们以后才被放开了手。 看着关门时郑时夕那不舍的表情，以及扒着门框的手，这浓浓的关心真是让人有些吃不消。 程悦柠嘴角扬起一抹笑摇摇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实验室。 她率先把柜子上的旧锁换了下去，趁着没人注意把需要的资料都放进了柜里。 然后拿了一个笔记本一个人坐在小桌子上写写画画。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没有出过门，甚至连屁股都没从椅子上挪开。 还是听见外面走廊有人走动的声音，才发现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程悦柠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捏了捏鼻梁将笔记本收进空间就离开了。 路过郑时夕和戴锦嵘的实验室时她静悄悄地从门上的玻璃窗望进去。 她踮着脚手抠着小窗子的边，里面的人却都没有发现门口的动静。 看他们忙的脚打后脑勺，程悦柠猜测两人估计要错过午饭了。 她眼睛一转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 果断撕下两张纸，在上面匆匆写了些什么便偷偷从门缝塞了进去。 随后，她假装回了一趟自己的实验室，出来时手里拿着三个饭盒。 …… 等程悦柠提着饭盒到了食堂，有好多人已经吃完在收拾了。 她不敢磨蹭快步朝着打饭窗口过去。 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程悦柠把几个窗口都看了一圈。 她发现研究院的伙食虽然都是普通的炒菜，但即使是炒菜也比部队那边的好。 最起码上面还能看见油花，有一个菜里还有肉沫。 程悦柠将三个饭盒递给打饭的婶子，盯着那道有肉沫的炖豆腐眉眼弯弯。 “婶儿，我要这个菜，三份，全都帮我装在饭盒里。” 打饭的婶子是头一次见程悦柠，她手拿着饭盒没动，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的小姑娘。 “丫头，你是谁家的孩子呀？跟着爹娘来的？” 听着婶子问她程悦柠才将眼睛从飘香的饭菜上挪开，她抬头看着对面的人摇摇头。 “不是，我是新来的研究员。” “真的？你这丫头还怪厉害的嘞，能进这里头的可不是一般人。” “花儿你过来，你看看人家，年纪跟你差不多，人家都当上研究员啦。” 她手里还握着饭勺盛饭，就用胳膊碰了碰旁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姑娘。 这应该是她家闺女，看两人相似的身板差不多能确定。 果然，那女孩抬起头以后程悦柠更加确定了，她眉眼里能看出和一旁的婶子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个叫花儿的脸色可一点也不像花。 婶子话音刚落她就迅速抬起了脑袋，那一瞬程悦柠明显看见了她脸上的骄傲和不屑一顾。 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比老娘厉害。 可是当她看清程悦柠的脸以后，先是震惊了几秒，随后又狠狠皱起了眉毛。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人看，眼神阴翳。 程悦柠盯着她偷偷蠕动的嘴唇，应该骂得挺难听的，有几个字光是看嘴型就知道带着她家列祖列宗。 花姑娘见人一直盯着自己便想继续低头藏起来，但是于事无补，她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外露的情绪。 程悦柠听着她咬牙的声音都怕这人把自己当成面前的几盘菜给嚼了。 “花同志我理解你应该是饿了，可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牙齿经不住这么咬的，不仅掉的快，而且还非常容易变丑。” “看样子你肯定经常这么做，以后可千万不能了。” 程悦柠装着我是为你好的姿态凑到女孩的面前，在婶子看不见的地方她挑挑眉一脸坏笑地盯着对方的脸，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个丑字。 她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小手一指对着她面前的炖白菜又道：“花同志，再给我来一份白菜吧。” “听说吃白菜能变的白白嫩嫩，你的话得多吃一点，这样才有效果。” 第96章 这个也行?! 听着她的话花姑娘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把饭勺往旁边一扔眼睛直直地瞪着程悦柠不放。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依旧选择不跟人还嘴。 明明眼睛都瞪的快要比饭勺大了，却还是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下了。 程悦柠都准备迎战了，突然敌人没了动静，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丫头，你说真的？这大白菜婶子天天吃，咋不见变白呢，是不是我吃的方法不对？” 三人里唯一没听明白程悦柠意思的可能也就只有打饭的婶子了。 她还真的信了程悦柠随口胡诌的一句话，此刻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程悦柠一看这可不行，明显她就是相信了，万一真要被传出去了，可就坏菜了。 于是她赶紧开口解释： “婶子，我也是听长辈说的，因为我爱美，所以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愿意相信，而且天天吃大白菜也省钱不是，没坏处。” 程悦柠可不敢误导别人，她三言两语的把事情都归咎于自己爱美的盲目相信。 “嗨，也是这个理，不过你这丫头的确长得漂亮，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哩。” 女人乐呵呵地给程悦柠盛糙米饭，完了还用饭勺用力往下压了压，装的瓷实的很。 站在她右边的花同志看见她娘这副样子脸黑了个彻底，她厌恶地扭过头，眼里的嫌弃大剌剌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本来程悦柠的出现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大家此时都朝着这个方向看着。 他们对于程悦柠的做法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花同志引起了众人的讨论。 “你看她那样子，像不像平时给咱们打饭的时候。” “是啊，一摸一样，我看见这张脸就不舒服。” “我也是，明明打饭用的是我们自己的钱，可就像是吃了她的一样，每次打个饭都让人窝火。” “就是，我现在宁愿啃干馍馍都不去她那里打菜。”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家情绪也越来越激动，颇有一种讨伐的意味了。 程悦柠朝后扫了一眼，看来这个花同志早就让大家不满了，可问题来了。 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在食堂待下去，难不成有后台？ 否则一般人根本不会这么做，要知道，研究院里的研究员可都不好惹。 虽然个个看着都温和有礼，实则脾气都是又倔又难搞。 他们不会主动为难人，但如果被别人故意刁难甩脸色的话，分分钟都得给你闹起来。 连院长李述白都得笑脸相待，她一个打饭的凭什么？ “啪！” 打饭的婶子刚把程悦柠拿来的三个饭盒盛满放在台子上，接着一挥手就打在了自家闺女的后背上。 听着声音用的力气应该不小，更何况人还被她打的往前晃了一下。 “你给我好好的啊，收起你那副嘴脸，别逼我扇你听见没。” “说了你多少次，不长记性的东西，一天天摆着个臭脸给谁看，不想干就滚回家去。” 婶子收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闺女一眼，像是在警告她一样。 程悦柠看着安安静静挨骂的人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感觉这人就跟个被掐住脖子的大鹅，气得都快翻白眼了头还昂的高高的。 别看眼睛瞪得厉害，实则嘴上一点功夫都没有。 不过眼下三个饭盒都被装满了，程悦柠也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 刚才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郑时夕和戴锦嵘说不定已经收拾好等着自己带饭回去。 这会儿她也想起了之前答应过李述白不惹事的，所以便打算就这么收手离开。 奈何花大鹅不想放过她，女孩急头白脸地从柜子后面窜出来。 整个食堂的人都听到了她的怒吼：“小贱人你给我站住！” 她追在程悦柠后面，抬手就要去抓程悦柠的后脖领。 可程悦柠是谁，她随手把饭盒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手向后一抓。 下一秒，花大鹅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直接飞出去躺在了地上。 程悦柠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的不屑刺痛了呆愣着的女孩。 “再有一次就不是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 说完她不再看周围任何人，面无表情的提着饭盒离开了。 回到实验室以后，郑时夕两口子果然已经在等她了。 程悦柠把饭盒递给他们，坐在两人中间把刚才食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临了还不解的问过戴锦嵘，这个花大鹅到底是谁。 “我只知道她爷爷那边的亲戚好像和师长有点关系。” 师长啊，怪不得！ 程悦柠瘪嘴，怎么好像之前也听过这个师长呢。 她咬着筷子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吃饭。 左右自己现在就在这里，总有一天能亲自见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中午吃过午饭程悦柠就回了自己的实验室。 她懒得回宿舍休息，索性直接躺在了实验桌上。 别人睡不睡午觉她不知道，但是她必须得睡够一个小时才行。 而比不得她的悠闲自在，此刻肖淮和陈烁凡两人还在校场上辛苦训练，这是沈海清昨天特意交代的。 这么做是因为在沈海清来这里以后，他就想着组建一支特殊作战队。 既然是特殊的，那么当然要选择特殊的人才。 而肖淮和陈烁凡就是他要的特殊人才。 不仅他们，部队里也有很多，所以他早就向上级申请过，想要组织一次比试，选拔能力更强的人出来。 沈海清始终坚持，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 在应对更为残酷的挑战以及突发性的激烈战斗时，能力越强的人才能有更多的可能获胜，才能争得到活下去的机会。 这也是对那些能力相对较弱的士兵的保护，不管怎样，他都希望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他的士兵能够一个不落的回来。 其实沈海清还有一个人选，这人就是正在实验室里睡大觉的程悦柠。 一个小时后，程悦柠准时睁开了眼睛，刚一醒来她就立马拿着上午用的那个笔记本去了李述白的办公室。 李述白中午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个丫头在食堂闹出的动静，此时他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不是爱吃白菜的我们程研究员吗，怎么突然来找我啦，难不成是想让我多给食堂批一些买大白菜的钱？” 程悦柠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由于是自己先说到做不到的，也就忍了这一次。 可是不顶嘴归不顶嘴，小小的反抗一下还是要的。 “院长，你再说我可就带着我新研究的图纸回去了啊。” 她说着话就要拿着本子往门口走，李述白一见又着急地赶紧把人喊回来。 “你给我站住，说不得了还，行了行了，赶紧给我看看你研究出什么好东西了。” 他刚一出口程悦柠就立马掉头反了回来，她将笔记本一摊放在了李述白的眼前。 “诺，从这到这，这些都是我上午想的，您看看怎么样。” 她说的随意，手里也唰唰唰的翻了几页给男人看。 而此刻，李述白看着程悦柠数了半天捏起的十几页纸有些愣住了。 再翻开看过之后更是一时间没了反应，他不敢相信，这些居然是她一上午想出来。 李述白激动地翻纸的手都跟着颤抖，他嘴唇动了几下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只能集中全部注意力看着手里的图纸，却突然在某一页停了下来。 “这，这，这个也行？！” 第97章 亲自动手 程悦柠看到他翻开的那页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点点头肯定道：“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拿给您看啊。” “好好好，我真是挖到宝了呀，不行我得赶紧给你弄申请材料去，咱一会儿就开始。” 李述白说完兴奋地拿起电话，但按了两次都没有按对号码。 好不容易号码按对了，只见他一张嘴就开始跟人炫耀，直把程悦柠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人一时半会儿也挂不了电话，索性示意了一下门口就出去了。 如果马上就做还有不少准备工作需要弄，程悦柠转身回了自己的实验室。 她先是拿了一张大一点的白纸，把李述白选中的那张画了一个更详细的图解，方便一会儿去工厂好跟师傅们沟通。 除了这个以外，程悦柠又从一堆设计图中选了三个她觉得实用的，也同样画了详细的图解。 等到李述白打完电话来实验室找她时，所有的前期准备都已经完成了。 看他着急，程悦柠干脆拿着东西跟人马不停蹄地去了工厂。 可到了地方以后，两人发现工厂的师傅手里都有活，大家一时半会儿也腾不出时间帮程悦柠做工。 再者活干到一半根本没法停下，就是院长李述白都不能要求别人停下手里的事情先给自己做。 遇上这种情况李述白有些烦躁地拍了拍后脑勺。 他双手环胸，皱着眉头不停地来回踱步。 程悦柠看他这副样子就觉得累的不行。 她无奈环视了一圈厂子里的情况，突然发现墙角处放着一堆东西，为了不落灰还特意用布盖着。 “师傅，那些是什么呀？” 程悦柠站在离她最近的一位师傅身边，指着对面询问。 男人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眯着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嗐，那个啊，那是之前厂里退下来的老机器。” “别看它旧了，可一点也不差，甚至比这个新的用起来都顺手， 要不是它不能接新机器的传送带我们还不想换呢。” 男人解释完就继续埋头干活，他没注意到一旁的女同志眼睛亮的像是能发光。 的确，程悦柠在听完男人的回答后心里就有了个主意。 那台旧机器说白了就是因为不能连接新机器从而发挥作用，所以才被淘汰了。 在工厂的大批量流水线制造中它的确不能胜任，但是对于程悦柠这种只做几个的情况，它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顶多就是多跑几趟的事情，这个做完了再去那个机器做。 不过，凡是能用力气解决的事情，在程悦柠这里都不是问题。 她本就身处研究院，往大了说，她现在就在霜溪市的军区。 而军区最不缺的就是人，还是力大如牛，精力饱满的人。 就这样，程悦柠快速做好了决定，她抬眼瞧了瞧一旁的李述白，接着一脸笑意地凑了过去。 “院长，我打算自己做，你给我找几个帮手呗。” 李述白没有立即答应，他盯着对面的小姑娘谨慎的看了半天。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还是败给了她，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也想尽快看见成果。 “行吧，我给你安排几个人暂时给你帮忙，但是你可千万要小心，不能硬上，免得出事。” 他话音刚落程悦柠就立马跑开了，李述白看着这个跳的一颠一颠的欢快背影，突然觉得自己答应的太快了。 这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交给她真的能行吗？ 看来得给这丫头找几个靠谱稳重的人才行。 想着想着李述白脚步一转，出了工厂就直奔部队的方向过去。 另一边，程悦柠几步跑到旧机器的跟前，她手一挥将盖着机器的破布扯开。 待揭开后才发现，眼前的机器全身还是黑亮亮的，一看就被保护的很好，连点磕碰的痕迹都没有几处。 此时，随着她的动作工厂的人都看了过来。 等大家知道她要亲自操作，用旧机器制造新武器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同时在心里暗暗佩服。 不过也有人不看好她，嗤笑一声过后就和其他人闲聊去了。 他们固执的认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是做不成大事的。 仅用年龄和性别就直接否定了一个人。 当然，关于这些程悦柠是完全不在意的，她从来不会管别人怎么看她。 她正忙着检查机器和学习顺利操作机器的方法。 毕竟，光用嘴皮子是打不了那些人的嘴脸的，只有用作品才能狠狠的往他们的脸上甩巴掌。 就在程悦柠熟悉了旧机器的操作以后，李述白才把帮手都找来。 匆匆一瞥发现其中还混了一位熟人。 陈烁凡居然来这里了。 难不成他也是李述白找来的帮手吗？ 程悦柠歪着脑袋望过去，好奇地开口：“你不在部队训练怎么来这了？” 面对她的提问，陈烁凡有些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摸了摸鼻尖。 他不自在地将眼睛瞟向别处，“我今天没训练，旅长派我过来帮忙。” 程悦柠觉得他在避重就轻，这人绝对隐瞒了什么，想到这她眼神下意识的落在他之前受过伤的肩膀上。 陈烁凡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轻轻动了动肩膀，破罐子破摔道：“不是肩膀，是，这次是膝盖受伤了。” 他说的支支吾吾的，仿佛受伤这件事有多么难以启齿似的。 不过程悦柠根本没有在意，她得到了答案就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手里的图纸上。 时间紧迫，他们得赶紧动手开始了，否则明天也见不到成果。 李述白把人送到以后就去找工厂的负责人谈话去了。 他相信不久后这里就会再开出几条新的生产线，先给人提个醒，以免到用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干着急。 至于李述白带来的人，此刻全权听从程悦柠的指挥。 因为陈硕凡不易走动，所以程悦柠就让他在切割机旁边帮着测量尺寸，腿不好使眼睛总可以吧。 其他人也听着程悦柠的安排站在了自己负责的地方，然后在程悦柠一声令下，每一个人都变得忙碌起来。 工厂的角落处传出了机器运作的声音，时不时的还有一个严肃的女声提醒着各种注意事项。 很快，一堆零件就被制造出来了，经过打磨以后交由程悦柠亲自动手组装。 刚才干活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他们都看过设计图，是一把特别的从没有见过的弩。 可到底是头一次做，能不能成大家心里都没底。 没错，程悦柠挑出的设计图里，有一个就是她设计的弩。 这也是让李述白为之激动的那页，他们都很期待它的问世。 程悦柠三两下就把一堆零件组装起来了，最后只听咔哒一声，一把威风的弩就躺在了她的手上。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因为自己亲手制造出这么厉害的武器而激动，欢呼。 只有陈硕凡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他眼里盛着几分震惊和满分喜爱。 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把弩，一直放在两侧的手抬起又放下，想要上前摸一摸。 程悦柠对这个东西也很是满意，她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放在另一边。 还有三个设计图没做呢，程悦柠鼓动大家继续加把劲开干。 因为刚做成功一件，大家此刻都信心满满，更加卖力干着。 剩下三件武器是两把刀和一把战斧，所以做起来相对容易一些，尤其是陈烁凡的任务。 他测量结束后就帮着打磨，做防腐处理，现在没有他可以干的了，一闲下来心里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陈烁凡先是抬头看了一下程悦柠在的位置，确定她没工夫注意自己，才大着胆子去探不远处的弩。 成功拿到手以后他将东西爱惜的放在怀里，用手轻轻的在上面摸索着。 “你干嘛呢？” 第98章 正中红心 程悦柠从后面探出头不解地看着陈烁凡的脸。 她的突然出现吓了前面的人一跳，陈烁凡差点将怀里的弩抖在地上。 “没干嘛，不知道这把弩用起来怎么样。” 陈烁凡强装镇定地拿起怀里的东西，从容地摆了个瞄准的姿势。 一个普通的姿势让他做的一板一眼的，酷的不得了。 程悦柠站在他身后，看着看着不免有些别扭，感觉身上有一群蚂蚁在爬。 痒的她浑身一抖，立马将视线投向别处。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程悦柠微微皱着眉头想着。 此时，两把刀一把战斧的初步处理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全都交给程悦柠自己弄了。 来帮忙的人看没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也都收拾好准备离开。 只是在临走之前大家都说等东西做好后一定要让他们看看。 对此程悦柠没有异议，她笑呵呵地点着头，把人都送出了工厂。 等人走了之后一扭头发现陈烁凡还坐在椅子上没动，“你不走吗？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我就行。” 陈烁凡没回答，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自己的腿。 程悦柠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想起来他膝盖受伤的事情。 “我说你怎么总是受伤，是运气不好还是能力不行啊？” 她拿起放在桌台上的一把刀，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冲着陈烁凡说道。 听语气没有嘲讽和不屑，只是单纯的觉得不解罢了。 这点陈烁凡也明白，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被人说不行就还挺不爽的。 他靠在桌子边上的手紧紧攥着，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的女人，“部队里受个伤是常有的事，和运气无关。” “也不是能力不行的问题，再者，我行不行你不是早就见识了。” 陈烁凡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程悦柠看了看手里握着的短刀，恨不得上去给他的嘴串起来。 她一脸无话可说的样子看着对面口出狂言的男人，随后深深吸了口气狠狠道：“你说什么呢！” 原本陈烁凡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见程悦柠不悦的神色他还有些疑惑。 直到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一瞬间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程悦柠，两只手慌张地在胸前摆了摆，“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行了行了，不管你怎么想的，以后说话注意点。” 不等他说完程悦柠就打断了，她烦躁地转过身子继续忙碌。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刻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又来了。 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着，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程悦柠忙着两把刀和一把战斧的制作。 陈烁凡则是一会儿看看制作进度，一会儿又瞧瞧旁边做好的弩。 突然，工厂里一个工人打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大喷嚏，惹得厂里的人都冲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程悦柠听了这个声音脑子里回想起了什么，她想到之前见过的一个过敏的女孩。 那个女孩当时就是全身痒痒，还发红长疙瘩。 再对比刚才的自己，虽然没有后面两个反应，但是也差不多吧。 难不成她真的过敏了？还是对陈烁凡过敏！ 程悦柠很想说不可能，可是也没有其他解释能够说明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那样。 此刻还在一边呆愣愣地研究手里的弩的陈烁凡不知道，程悦柠已经把他当成了过敏源。 或许等他察觉到程悦柠在有意地疏离他时才会发现吧。 外面天色越来越晚，程悦柠的双手还是忙忙碌碌的停不下来。 一直没有消息，李述白都等不及过来查看情况。 走到两人跟前，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把让人眼前一亮的弩，激动地拿在手里摆了好几个姿势。 “烁凡，你去厂长的办公室，用他的电话把沈旅长叫过来，就说东西做好了，让他来瞧瞧。” 李述白乐得顾不上别的，只能把这个打电话的任务交给唯一的闲人陈烁凡。 陈烁凡点点头没有拒绝，他朝着厂长办公室过去，没有多远就听见身后李述白兴高采烈的夸奖。 “好啊，程丫头，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下午就全都做好了，你可太棒了。” 知道剩下的两把刀和一把战斧也做好了，陈烁凡不由加快了脚步。 和李述白一样激动的还有一个人，就在陈烁凡从厂长办公室回来没多久，沈海清就来了。 他一进门就直冲程悦柠他们的方向过去，大着嗓门兴奋地说：“快，赶紧给我看看我们的新武器。” 知道他来了，程悦柠抬头跟人打了声招呼便又低头摆弄着什么。 东西已经做好了，她现在正在弄的是弓弩用的箭支。 如今厂里没有什么特殊的材料，只能用普通的材料先做一批出来。 等以后她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地方，把空间里那些矿产拿出来，交给组织后再用来提高武器的质量。 是的，程悦柠早就决定要把空间里的矿产都拿出来上交。 一来，这些东西太多了，她一个人根本用不完，也很少有用到的时候。 二来，这本就属于国家，没道理她一个人都占了。 如今正是发展的关键时期，这些东西交上去无疑是一件好事。 就是她得找个不暴露自己的方法才行，不然好事变成坏事可就不好了。 眼下，李述白和沈海清两人抱着弓弩叽叽喳喳的跟两个麻雀似的。 “好了，可以做试验了！” 程悦柠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手一拍一把箭支摊在了桌子上。 沈海清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抓起桌子上的箭一挥手带着大家走出去。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试试看东西怎么样。” 就这样，几人一路走到了部队的一个训练基地。 此时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基地的人不多，除了给自己加练的肖淮还有刘恒业和他手下的几个兵在练习射击。 沈海清把他们都叫了过来，他先是跟大家介绍了程悦柠的身份，接着又邀请他们帮忙测量新武器的性能。 能率先摸上新武器这件事让大家都很乐意帮忙，一个个脑袋点的比发动机还快。 程悦柠接过刚才制造出来的四件武器，她先从大家都很感兴趣的弓弩说起。 她伸出胳膊，把弓弩放在胳膊上显示给大家。 “这把弩是我在狙击枪的枪身的基础上做的，如果不看前面你会发现它和狙击枪还挺像的。” 接着她手指了指上面的望远镜，更加印证了她刚才的说法。 “其实它的性能也不比狙击枪差，甚至我可以说，我的这把弩比现在你们使用的狙击枪都厉害。” 程悦柠说完就拿了一根箭放了进去，上弦射出，一气呵成。 众人只听见一声极小声的“束！”，然后对面的靶上箭头正中红心。 第99章 别扭的两个人 “哇，厉害呀，我们能试试吗？” 大家都围在程悦柠的身边，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都先别着急，等我说完了，你们都能上手。” 程悦柠摆摆手让众人都安静下来，她接着给大家介绍了一下剩下的三样武器。 一把短直刀，一把折刀，一把战斧。 短直刀详细一点说其实是一把战术直刀。 这把战术直刀在设计时程悦柠采用了全身一体的结构，抛去了以前那种木头刀柄的设计，看起来简洁大气，更加坚硬。 当然刀柄也并非是光滑平整的，程悦柠采用了镂空的设计，既增大了摩擦，又减轻了刀具的重量。 双侧开刃也让它具有极强的切削能力。 折刀的话比短直刀还要短一些，只有一只手掌的大小。 刀柄末端有一个小刀夹，可以安全的夹在作战服上。 刀刃的前半部分是双侧开刃，能够更加方便和有效地切削和穿刺。 至于战斧的话其实是程悦柠基于末世的经验而选择的。 有时候相较于短小而又施展不开的刀而言，战斧挥起来更有气势，更爽。 它不仅仅是工具，更是近身搏斗的好帮手。 战斧前边的斧头处呈一字型，上方平滑，刀刃却极其锋利。 右边是斧头，左边是匕首，这样的设计让它能够轻松应对各种情况。 程悦柠说的起劲，周围的人听的也很是投入，一个个跟后山上饿了几天的狼终于看见肉了一样。 “报告旅长，紧急情况！” 还没等做试验，一名战士就急匆匆的跑来打断了大家的好兴致。 看他着急的样子沈海清皱紧了眉头，他将人带到了旁边。 “出了什么事？” “报告旅长，我们在西南的三桥大队的后山上发现了可疑痕迹，队长怀疑是特务。” 一听有特务沈海清的脸色立马变得格外严肃，他的眼神中透着阴冷，直把小战士吓得不敢说话。 沈海清沉思了几秒，转回身对着刘恒业命令：“你带着你的人，我们现在就出发，三桥大队发现特务了。” 看着一旁拿着东西的程悦柠，沈海清也不忘带着她。 他拍了拍程悦柠的肩膀，脸色缓和了不少。 “你也跟着一起去，正好试试看你的武器怎么样。” 程悦柠本来就想去，既然沈海清开了口，她赶忙答应下来。 “好，我也一起。” 抓特务的行动不能动静太大，所以同行的也就只有刚才在基地的一群人。 就连陈烁凡这个路都走不太稳的人也一起跟着走了。 车子的后座，肖淮坐在程悦柠和陈烁凡的中间。 他看了看一路上都像是躲瘟神似的躲着陈烁凡的程悦柠，不解地问：“怎么，你们俩又吵架了？” “哪有，这不挺正常吗，本来也不是能愉快聊天的关系嘛。” 不知道为什么，程悦柠下意识地不敢抬头看肖淮的眼睛，她害怕让人发现什么。 不过就是个过敏而已，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心虚。 肖淮当然不相信程悦柠的话，他认识她这么多年，她说没说实话自己还是看得出来的。 但他也不会追着问，总要给女孩子留一些面子。 于是，肖淮把目光转向了一旁自从上车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陈烁凡。 他用胳膊碰了碰陈烁凡的胳膊，两人无声地对视，只听对面的人轻轻“嗯”了一声就看向了窗外。 两人的态度都让肖淮摸不着头脑，他索性也不管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三桥大队，程悦柠刚一下车就闻到了一股大海的味道。 再一看，三桥大队和海相邻，村子东边是大海，西边是大山，地理位置很是优越。 三桥大队的队员应该都不愁吃喝，既能下海捕鱼又能上山打猎，程悦柠都羡慕这里的生活了。 此时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数字七的位置，正是大队里的人吃完饭坐在院子里闲聊的时候。 冒然从村里走必定会引起大家的注意，打草惊蛇，万一特务跑了就完了。 所以程悦柠他们开车绕到了另一条路口，虽然不比从村里走那么轻松，但是不容易被发现。 刘恒业他们将车子停在几个出口处堵着，临走时还把车门全都锁上。 肖淮看着手腕上的手表，他轻轻按了一下表盘右边的隐藏按钮。 下一秒，红外热像仪的图谱就投影到地上。 害怕山上的人发现这里的光，肖淮又调整了一下投影的亮度，只限于他自己和身边的人能看见的程度。 除了程悦柠肖淮陈烁凡三人，剩下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地上的影像。 不过眼下抓特务的事情最要紧，大家什么也没问。 红外热像仪检测到三桥大队的后山，此刻一共有二十三个人存在。 而程悦柠一行人一共有十六人，也就是说，除了他们，山上还有七个人。 也许这七个人都是特务，也许只有其中几个是特务。 但是不管怎样，他们必须得把这七个人都找到才行。 沈海清没有让人立马行动，他看着山上七个人的位置把十六个人分成了三队，准备分头行动。 因为有手表的只有程悦柠他们三个，所以他们被分到了三个队伍里。 程悦柠跟沈海清带一队，他们负责去找西面方向的三个人。 肖淮和刘恒业带一队，他们去抓藏在深山的两个人。 看位置，他们这一队要找的绝对是特务，毕竟谁没事大晚上的会往深山跑，那里可是有野兽的。 而且红外热像仪还真的在深山发现了狼群。 想着他们的任务应该会很艰巨，程悦柠放心不下，她趁着人还没走把肖淮拉在了一旁。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她把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打开，里面装着她从空间找出来的武器。 程悦柠往肖淮的口袋里塞了几颗小炸弹，虽然样子不大，连一根大拇指粗都没有，但是威力绝对不小，如果遇上狼群一颗就足够了。 她还给人抓了两大把飞镖，肖淮是会用的，万一遇上紧急情况了，不能使用手枪，还能用飞镖解决。 见他把东西都装好程悦柠才放心了些，最后她还给了肖淮几包迷药就看着人离开了。 其实沈海清早就发现了程悦柠这边的动静，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装作没看到扭头吩咐别的事情去了。 此时，红外热像仪的投影中发生了一些不小的变化，西面的三个人和剩下的两个人突然都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动了。 沈海清想了想决定按兵不动，他想看看这四个人什么目的。 至于陈烁凡，本来他们负责剩下两人的抓捕，现在有了新情况，他们便被命令去配合肖淮。 思量了一番，陈烁凡决定埋伏在进深山的入口处。 因为怕太多人一同进山让敌人察觉，所以他们等肖淮走了一会儿后才能行动。 此时，程悦柠看着陈烁凡背靠大树，试图把全身的力气放在一侧的样子不免皱了皱眉。 这人也真是，明明受伤了还硬要来，这种时候瞎逞什么能？ 碍事！ 可是，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行动上还是与之相悖了。 程悦柠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知道陈烁凡他们也要行动了。 她纠结了半天最终放弃挣扎，还是别别扭扭地朝着陈烁凡走了过去。 “拿着，要是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直接炸他个屁股开花。” 她把给肖淮的小炸弹又拿出来几个给了陈烁凡，看见人收起来就赶紧转身大步走了回去。 肖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能站在她身后不自在地捏了捏手指。 从今天厂里说完那句话以后，他们两个之间就变得特别尴尬。 他握着手里的东西定定地看着前面人的背影，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也不告诉我怎么用，万一我弄错了怎么办。” 第100章 搞对象?!炸弹塞你嘴里! 沈海清看着两个年轻人的样子，不由脑子里想多了。 他一脸严肃地走在程悦柠身边，重重咳嗽了两声。 “咳，先干正事，有话回去也能说，部队又不反对战士搞对象。” 搞对象？ 搞对象！！！ 程悦柠一听见搞对象三个字立马炸了毛，她跟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地转过身子。 她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顿道： “我们没搞对象，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再乱说我就把这个塞你嘴里。” 她没好气地把炸弹塞在沈海清的手里，转身一刻不停地离开了。 沈海清站在原地没管她，他捏着手里的小玩意好奇地低头仔细研究着。 直到陈烁凡走了过来，他淡定地拿走了他手里的东西。 “少招惹她吧，这是炸弹，再乱说小心她下次真对你动手。” 沈海清手里一空，抬头一看只见对方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臭小子！ 烦人！ …… 待在原地的几人看着红外热像仪的画面，发现西面的三个人和陈烁凡原本负责的两个人已经汇合了。 五个人站在一起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时间没有动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要不要去看看？” 程悦柠好奇地询问沈海清，她觉得一直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沈海清皱着眉盯着画面沉思了半晌，“先不急，再等等看他们接下来要朝着哪个方向去。” “小子，你带着你的人进深山，在入口那守着，有不对劲的就立马出手。” 他向后面挥了挥手，陈烁凡点点头转身迅速隐藏在夜色中。 不出一会儿，刚才汇合的五个人都开始动了，他们又分成了两组。 两人为一组的还是朝着原方向，也就是程悦柠他们站着的地方走，三人一组的去了深山。 正好，陈烁凡他们现在已经在入口处埋伏好了，只要那三个人一出现，必定跑不了。 程悦柠把红外热像仪的亮度调的特别暗，只能她一个人看见的程度。 她四下观察了一番，最后身手敏捷地爬上了一旁的大树。 眼下正是树叶茂盛的季节，程悦柠藏在其中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其他人也一样，在敌人来之前，全都做好了准备。 没过一会儿，就见有两个人从不远处走来。 这两个人用围巾包着自己整个脑袋，除了中间留了一条缝看东西外什么也没露出来。 他们甚至连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身材也都是小个子还偏瘦，一时半会儿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两人越靠近步子迈的越小，他们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眼睛也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沈海清不打算让两人继续走了，再走下去他们就会发现山下停着的车子。 于是他给大家打了个手势，数了三秒后霎那间埋伏在周围的战士全都站了起来。 程悦柠站在树上没动，两个人而已，她相信他们能够解决的。 突然被包围，两个特务知道他们暴露了，随即立马把手伸进了上衣的里面，企图想拿什么东西。 但是，还不等他们有动作就被按在了地上，连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因为沈海清下令要抓活的，所以他们并没有用枪，用的是自己的匕首加上程悦柠做的两把刀，三两下就把人按倒了。 特务受了伤，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彻底软了下来，不过心里也还是不甘心的。 其中一个，忍着身上的疼痛，硬是咬着牙偷偷活动了一下胳膊。 就在他又一次把手往怀里探时，从树上射出一枚飞镖。 飞镖掠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红痕，接着直直地插在地上人的手背上，打断了他的动作。 “小心，他们身上有炸弹！” 程悦柠利索地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两个特务的面前，垂眸不屑地看着他们。 “狗东西，想死别带老娘！” 她抬脚狠狠地踹在刚才企图引爆炸弹的那人的身上，一脚过去直把人踢的身子弓成虾米状。 沈海清听见有炸弹，他赶紧下令让人把两人翻过来面朝上。 待撩开他们的上衣以后，两串炸弹赫然绑在他们的腰上。 程悦柠往前站了几步，摆摆手阻止了战士们想要拆弹的行为。 她打算自己亲自动手，毕竟在这方面她还是比他们稍微强一些的。 她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在别人手里。 程悦柠蹲在两个特务的跟前，就在她刚把手放在炸弹上时，深山的方向传来一声炸弹爆炸的声音。 这声音来的猝不及防也太过凑巧，连她都手抖了一下，更别说地上的两个特务了。 两人躺在地上感觉地面震动了一下，又想到自己身上也有炸弹，顿时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们吓得直哆嗦，一把挥开程悦柠的手就要去拽腰上的东西。 程悦柠撇撇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合着也还是怕死的呗。 刚刚那种干脆利落地想引爆炸弹的样子就好像不是他们一样。 “装！搁这跟我演戏呢！” “我看你们别当狗特务了，去演电影还差不多。” 程悦柠没好气地抬手重重拍在了地上那两人的脑袋上，随后一把将炸弹从他们身上扯了下来。 “你小心点儿！” 沈海清站在她身后看着人粗鲁的动作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他走快了几步，上前把炸弹拿了过来，交给了一旁的小战士。 瞧着身上的炸弹被人带走了，两个特务狠狠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们也没舒服太久，沈海清命人将他们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因为没有东西能堵嘴，程悦柠特意找了两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塞了进去。 她和沈海清寻思了半天，最终确定这两个特务应该都是不怎么重要的小喽喽。 在他们身上除了炸弹再没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估计就是专门替人挡枪或是作掩护的。 那一声爆炸声过后，耳边的枪声和爆炸声就一直没停下。 程悦柠站起身子朝着深山的方向望过去，不知道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旅长，我过去帮忙，您在这里守着。” 她话音刚落就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粉末，给两个特务的嘴巴里和鼻子里都撒了些。 这些粉末是迷药，药效极强的那一种，不等她站起来地上的两人就彻底没了反应。 程悦柠这么做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万一特务留了后手，她前脚一走，后脚两人就作妖，再出什么意外可还得了。 可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沈海清出手拦住了她，“不行，我也要一起去，重新找两个留下。” 他没管程悦柠刚才下药的举动，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地上晕的像死了似的两人，开口道： “留下两个去车里等着，其他人跟我去深山支援他们。” 说完他就先行一步离开了，生怕其他人不让他去。 程悦柠看了看终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摇摇头无奈地跟在后面。 深山里陈烁凡和肖淮两队人马打着打着已经汇合在了一起，他们此时和五个特务打的难舍难分，纠缠在一起。 目前看来，敌我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大，谁也不让谁。 只是没一会儿时间，两个队伍手里的枪就打空了。 特务许是知道自己没了退路，瞥了一眼山上的某个地方，然后纷纷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不出意外他们的身上也都绑了炸弹。 肖淮看着眼前的情况眉头紧锁，他冰冷的眼神刺在每一个特务的身上，恨不得将人都千刀万剐了。 这些家伙真是丧心病狂，觉得自己活不成了，死都要拖着别人。 他扭头和陈烁凡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第101章 不幸的蛇饼 如果只有一个两个炸弹还好说，可面前的五个人身上都绑着两串炸弹。 加起来就是十串，每一串上有六个，也就是说，这里光是特务身上就有六十个炸弹。 重要的是，肖淮他们身上也是有炸弹的，而且威力绝对不小。 因此，一旦特务将炸弹引爆，那就是六十多个炸弹一起炸开，别说他们这些人，估计后山都得炸平了。 在这种危急时刻，肖淮和陈烁凡决定不再执着于留活口。 他们必须得一招制敌，要快准狠，至于能不能活就看特务自己的运气了。 借着黑夜的掩护，两人偷偷摸出了程悦柠给的飞镖。 眼下双方的子弹都打光了，敌人选择玉石俱焚，但陈烁凡他们还能用飞镖解决。 何况今天刚做出来的弩也在他们手上，是分组时沈海清做主给肖淮带上的。 不管怎么打，他们现在还有七成的把握能赢，不让炸弹爆炸。 肖淮把两人手中的飞镖都放在一起，差不多有二十几个，这些足够他和陈烁凡用了。 至于弩他给了刘恒业，他负责对付漏网之鱼，三人一起打配合，绝对不能让特务逮到机会引爆炸弹。 五个特务此时已经慌张到个个脸色都变白了，他们不傻，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想死的。 可真的还有办法吗，他们完全走投无路了。 肖淮时刻观察着他们的表情，看人越来越压不住了，他用胳膊怼了一下身旁的陈烁凡。 在陈烁凡看过来的时候冲他点了点头，两人轻声倒数三秒。 三！ 二！ 一！ 当一从口中发出的时候，两人同时举起胳膊，朝着目标开始甩飞镖。 特务们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对面一瞬间飞出来好些东西。 因为夜色太黑他们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等那东西飞到眼皮底下时却也为时已晚了。 飞镖的刀刃极其锋利，划过皮肤的一瞬间，带出一串血珠。 五个特务全都被割伤了，有的在脖子，有的是在手腕。 所有的伤口都不短，尤其是手上的，横贯了整个手腕，手筋都被挑断，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来。 特务们被打的措手不及，一个个开始慌不择路地四下乱窜，试图找到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 肖淮一看机会来了，他抬眼望向了举着弩的刘恒业，接下来就得看他的了。 当然，怎么说刘恒业也是个连长了，他一点都没有拖后腿，待瞄准目标后，几支箭射出去就结束了战斗。 五个特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全都倒的倒跪的跪，衣服上和脸上全都沾着血。 等程悦柠几人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三个特务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地或攥着手腕或捂着脖子。 还有一个身上被扎的跟刺猬一样，可是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几次想要引爆炸弹，程悦柠带来的箭几乎都在他身上了。 剩下一个则是被钉在后面的树干上，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才，那特务呈大字站着。 整个人气的脸憋的通红，还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或许也有可能不是气的。 陈烁凡走在程悦柠的面前，挡住了她看向大字型的男人的视线。 可是他越不想让人看，程悦柠就越是好奇。 她伸手想要把人扒拉开，但陈烁凡就跟个石头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哎呀，你起来！到底怎么了，为啥不让人看？” 陈烁凡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抿着嘴唇眼睛无奈地闭了一下。 他现在就希望其他人能赶紧过来，把树上贴着的人弄走。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后面传来一个战士调笑的声音。 “呦，这是怎么了？走路都夹着腿了。” “哈哈哈，你忘了他刚才什么姿势了？估计碎了吧。” “嘿，你一提醒我还真想到了，你说这是谁弄的？太他奶奶的有才了。” “哎，你说他那玩意还能用吗？” 两名战士手上忙着捆人，嘴里也闲不住的瞎聊，尤其又看见那特务的走路姿势，更是乐的嘴角都咧开来了。 陈烁凡属实没想到自己的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不过就冲现在这种情况他又想，还不如不实现！ 他的遮掩此刻就像是个笑话，看着眼前小姑娘那双瞪的大大的还闪着光的眼睛，陈烁凡太阳穴突突突的跳。 程悦柠完完全全地听完了后面两个战士的聊天内容，她脑子里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什么。 与其说是大字，倒不如说是太更为贴切。 程悦柠想起了刚才的匆匆一瞥，中间的那一点是一枚飞镖，上方还有不明液体流出来。 接着，她抬眼看着陈烁凡，眼神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遍，然后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 “哦～我明白了。” “陈烁凡，是不是你做的，够坏的啊。” 面对程悦柠的问题陈烁凡顿时红了耳朵，他吞了吞口水，眼睛瞟向别处。 “碰巧而已，不是，不是故意的。” 说完他有些尴尬地将手掌放在后脖子上摸了几下，同时不自在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是吗，那还真是挺巧呀，就那么正正好，你可以啊。” “好了，你一个姑娘家，居然跟一个男同志讨论这些，你都不害羞吗？” “羞，我有什么可羞的，又不是我被碎了，我也不长那玩意，再说了…唔。” 程悦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她挣扎不开，只能皱着眉扭头瞪着身后的人。 陈烁凡是知道她有时说话大大咧咧的，但也没想到她能这么憨。 捂着人嘴巴的手用了些力气，严防死守的，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吓死人的话。 “你保证不说了我就放开你。” 程悦柠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下巴往旁边撞了一下，碰到了他的手腕。 好像在说：你捂着我嘴我怎么说！ “那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陈烁凡依旧不放开人，硬着头皮挺着，即便是感觉自己腰上的肉快不属于他，马上就被程悦柠拧下来了一般，他也毫不放松。 程悦柠快被他给气死了，咬咬牙没好气地点了点头。 但是就在陈烁凡放开她的那一秒，手一伸狠狠地拽住了他的手指。 看她马上就要把自己的手指头撅折了，陈烁凡手腕一转想着抽出来。 而程悦柠也不傻，他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何况她也不是吃素的，手上用了劲儿，直接把那根手指往后掰。 “停！我错了！。” 陈烁凡看着自己的手指已经呈九十度的向后弯曲了，再不认错估计就废了。 这时候也不管别的了，他赶紧冲着程悦柠认了错。 “放你可以，给我抓两只毒蛇回来，就上次那种的。” 说起上次抓的那只短尾蝮蛇，才被程悦柠取了几次毒液就死掉了。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笼子里钻了出去，跑到外面被空间的大黑牛一脚给踩死了。 程悦柠看见的时候它都成了蛇饼，没办法只能找个地方埋了。 也是那蛇自己的命运，如果它不跑，能好好活到老。 毕竟程悦柠在它身上花费了不少心思，给它吃好的用好的，就是提取蛇毒也是严格按照规定方法进行的。 但是实验才做到三分之一，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蛇毒，所以程悦柠趁机提出了这个要求。 “行，我答应，可以了吗？” 他答应的极快，虽然知道那丫头就是在趁人之危，不过他也没办法。 就这，对面的人还跟个炸毛猫似的，傲娇地哼了一声才勉强接受，瘪瘪嘴不屑地收回了她愤怒的爪子。 见人转身昂着头大摇大摆地走开了，陈烁凡站在原地暗想，可不就是个炸毛猫嘛。 惹不得，说不得，一不小心就给弄生气了，张牙舞爪地就冲过来挠你。 不过抓毒蛇？ 这让他上哪去抓？ 陈烁凡低头看见了手腕上的表，突然灵光一现。 第102章 又一次出现的奇怪的暗号 抓蛇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眼下还有五个人躺在地上嗷嗷叫唤着。 程悦柠看着地上那个被箭扎成刺猬的男人，他此刻明显出气比进气少，估计是挺不了多久了。 “旅长，抓紧时间吧，这个不行了。” 她蹲下身两根手指放在人脖子上，感受着他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回头淡淡地对沈海清说着。 沈海清听了她的话往前走了几步，皱着眉低头看了看刺猬男，他轻叹了一口气随手指了两个人过来。 “你们俩检查一下，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这几个明显就比他们在山下抓到的两个人有价值，没准还真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两个战士听见旅长的命令一点不敢耽误，直接就朝着人过去了，就是到了跟前就开始犹犹豫豫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沈海清见状以为他们是怕了，当即脸色变得比锅底都黑，对着人怒斥道： “等什么呢，赶紧的，他一个快死的都不怕，你俩怕个球，就这还当什么兵！” 他的话说的有些重，不仅是两个被骂的战士，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震惊的表情。 毕竟从沈海清到部队以后，大家一直都以为这是个好说话的领导。 他表面看着挺温润儒雅的，跟人说话时也很平易近人。 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这也是个上过无数次战场，和敌人浴血厮杀过的人。 更何况他们也不想想，在这个年代，不论是京市还是霜溪市都能稳坐旅长之位的人，怎么可能是他们以为的那样。 连程悦柠第一次见沈海清的时候，都还以为这是部队的指导员呢。 \"旅长，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怕，就是......\" 两个战士不好意思地看向程悦柠，又指了指地上的特务，意思不言而喻。 程悦柠这时也看明白了，她抿着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意这些，算了，我转过身行了吧，你们快点。” 说完她就利索的走开几步，面对着身后的大柳树百无聊赖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 “旅长，这里有一张纸！” 一个战士有了发现，他有些兴奋地举着手里的纸给沈海清看。 霎那间，除了程悦柠以外的所有人都聚了过去。 “怎么样？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程悦柠懒得回头，她怕身后这群老顽固再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盯着她，所以她只是稍稍偏过头询问纸上的内容。 “又是像之前差不多的符号，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啊，你们说这特务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都几次了，每次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看不懂。” “可不，你说这又不是搞对象，画那么多心干嘛，我在部队几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听着大家的抱怨，肖淮把纸递给了程悦柠，眉心微微蹙起。 程悦柠接过以后把纸片捏在手里，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就像这些战士说的，还从来没见过特务的暗号有带爱心的。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奇怪的很。 左右也没有头绪，程悦柠将纸片夹在手指中间，她想先从地上躺的几人身上入手。 “拿给其他几个特务看看吧，让他们说说这上面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到她的提议，陈烁凡率先站了出来揽下这个任务。 审讯这种活他还是有些经验的，沈海清也放心交给他做。 于是，在肖淮的帮助下，两人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个一个审问完了五个特务。 最后的结果就是，符号的意思除了刺猬男剩下的四个全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可刺猬男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一张嘴就只听见嘶嘶嘶的呼吸声。 至于其他四人，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就得到一些没用的。 但是，从他们的话里大概可以了解到一些组织的情况。 他们所在的组织的管理制度和等级制度都非常严格，组织里的人不得私自打听其他人的行踪和信息。 即使是执行同一个任务也各有各的秘密，大家只完成上面下达给自己的命令就可以。 不可越级管理，不可随意打探，更不能三五成群。 他们没有搭档，只有自己和任务，就连学习的暗号和解密都不是一样的。 这也就避免了，若是组织出现了卧底或叛徒，被他们拿到机密泄露了组织秘密的情况。 眼下，审讯这个方法是靠不住了，程悦柠又从陈烁凡手里拿过纸片，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上面的符号心里暗自思量。 之前在末世看电视剧的时候她就发现，不同于这个年代的含蓄和羞涩，后世的人经常用这个符号来表达爱，热烈又直白。 想到这程悦柠的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背后的人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这个组织背后的人或许就是从后世而来，也许是重生，也许是穿越，总之都一样。 她又想到，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要变得麻烦了。 对方知晓未来的发展，也了解当下的情况，要是他再有个金手指什么的，想做什么可就易如反掌了。 此刻，程悦柠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神色冷淡地盯着手里的纸。 不过光是这么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她打开了手表的照明功能，从高到低的变换亮度，翻来覆去的照。 本来她对此已经不抱希望了，就是随意地照着看看罢了，谁知就在翻面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些东西。 程悦柠刚开始还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噌的一下便把东西放在了眼前，脸都快贴在纸上了。 “肖淮，旅长，你们快来看！”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沈海清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他站在程悦柠身后脑袋努力往前探，嘴里也催促着：“程丫头，发现什么了，你快说呀！” “看这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是不是整个图像就变得正常了许多。” 程悦柠知道他们着急，边说边将纸片转到了让大家都能看到的方向。 “确实，这么看的确比摊平看舒服多了。” “嗯，我也觉得，说不定就是这么看的。” “可是这又能看出什么呢，还是和刚才一样。” 身后的一个战士有些泄气地嘟囔了一声，他烦躁地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颊，随后强打起精神准备继续研究前面的纸片。 他身边的战友见人情绪不对，胳膊肘轻轻怼了一下他的肚子，轻笑着安慰他： “别急啊，要是轻易就让咱们这些大老粗看出来了，那特务还搞什么搞。” “是啊，咱不行，不是还有比咱厉害的人吗。” 另一个战士下巴冲着程悦柠几人抬了抬，同样出声安抚战友急躁的心情。 而程悦柠此时没空注意他们几个的事，她扫了一眼大家好奇凑过来的脑袋，又把自己的新发现指给众人看。 “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有东西，感觉又像数字1，又像英文字母l。” 她用手指一遍一遍在那块地方比划着，就是为了让更多人都能看清楚。 “嘿，别说还真的挺像的！” “是啊，我觉得更像1。” “不对，更像那个什么字母l。” 刚才还急得不行的人此刻因为有了发现，立马变了脸色，连嘴角都微微扬了起来。 陈烁凡也一直在旁边站着，这会儿他看着看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回身拍了拍肖淮的肩膀，便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他没有走远，而是回到了几个特务身边。 他蹲下身挨个在几人身上不停摸索着什么，可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只好扭过头询问刚才搜身的两个战士。 “你们搜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枪管？大概中指这么长。” “没有，我们搜的还挺仔细的，他的身上绝对没有枪管。” 因为从刺猬男身上一共也没搜出几样东西，两人很快就确定，根本没有陈烁凡要找的东西。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陈烁凡也没有放弃，他方才算了一下，觉得纸片如果按照那个角度弯折的话，中间的那点儿空间应该就是他们传递消息时带的枪管的大小。 只要将纸片卷在枪管上，自然而然就能看清楚完整且正确的符号。 “把纸给我，我再好好看看。” 就在陈烁凡低头思考着什么时，沈海清突然站在他跟前，直接伸手把纸片拿了回来。 其实众人都没发现，从看清纸片上的东西开始，沈海清就没说一句话。 而这会儿他虽然将纸片握在了手里，但视线却并没有落在那上面。 沈海清遇到了更加难以解开的问题，他垂眸在心里默默的回忆。 难怪他从第一次看见这个爱心符号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原来他真的见过。 是什么时候来着？ …… “爸，你看这个，画的怎么样？目前还没有人用过这种暗号吧！” “不错，这是你画的？” “算是吧，还有一个人也一起参与了，以后我介绍给你认识。”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吧。 第103章 给狼群当宵夜 沈海清终于想到了，他第一次见这样的符号就是儿子沈知霖给他看的。 可当时他因为部队有急事，所以仅仅只是瞥了一眼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现在想想，还真的是差不多，那颗显眼的爱心就是证明。 可是儿子沈知霖如今已经去世了，那么到底是谁，是谁在使用这种符号？ 沈海清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女孩子的面孔，霎那间他如同被雷击中一般，两只手都颤抖起来。 难道真的是她吗？ 对于这个想法沈海清不敢相信，或许说他是不愿意相信。 他的儿子，为了国家，为了大义而选择牺牲自己。 他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作为爱他且他爱的人，真的会选择去做一个特务吗？ 沈海清站在原地感觉双腿像是绑了千斤重的沙袋，他一步都挪动不了。 放在两侧的手下意识的攥成拳头，他双眼空洞，失神地望着远处的山。 这一刻他无比想念自己的儿子…… **** 晚上的大山，在夜色的遮掩下有一种空荡荡的孤独气息，风吹过的每一下都像是它寂寞的呐喊。 沈海清单薄的身子站在此处，他内心的纠结与痛苦一同涌上心头。 此刻他只愿最后不要是那个人，不然他又该怎么跟儿子交代？ 他开始看不清周围的一切，独自沉浸在这难以言喻的悲伤之中。 其实陈烁凡从他拿走纸片开始就一直站在他的面前，他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心里突然感觉有点不踏实。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烁凡，把人都绑好留下，我们现在上深山里去搜查。” “旅长，现在去合适吗？再说这些人放在这里会不会有事？” 沈海清没给自己太多消化情绪的时间，他收起了所有表情，扭过头平淡地看着陈烁凡。 然后手指指着山下的某一个地方，若无其事地说：“支援我们的人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有他们的帮助，今晚或许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群人回头朝着山下看去。 果然，有几辆军车此时已经停在了山脚下，从车上下来一群战士，正要朝着他们这里前进。 “我去下面接他们吧，这后山这么大，别走错路了。” 刘恒业适时地提出要下去接人，正好他去也合适。 沈海清没有意见，点点头同意，只是在人要走的时候不忘叮嘱道：“让他们留下一队在村里守着，万一村里还藏着特务，可别让人趁机跑了。” “明白，我会告诉他们的。” 刘恒业答应了一声就带着手电筒下了山，趁着这个时间其他人把四个特务都绑好，手拉手捆成了一个圈。 为什么说是四个，因为刺猬男在经过几个大喘气以后彻底没气了。 不过也不能把他留下，战士们故意把刺猬男放在了圈里，方便四个特务走的时候把人带上，还能碰到或看到他们的同伙。 不仅如此，还能吓吓他们几个，增加点心理压力，回去审讯也能容易一些。 这会儿，陈烁凡见大家都各忙各的，暂时没有空关注别的事情，于是脚步一转站到了沈海清的身旁。 刚才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觉一直存在，而且看沈海清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便直接开口询问：“您刚才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事了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沈海清眉毛上挑了一下，诧异地抬头看着陈烁凡。 “没有，就是觉得你有事。”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表情，您别忘了，我之前是干什么的。” 他一提醒沈海清才反应过来，他倒是把这码事给忘了。 臭小子之前在京市的部队可是出名的很，不单是因为他作战能力强，更是因为他能够一秒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撒谎。 而且从来没有失误过，堪称部队测谎仪。 “呵，你小子真是太讨厌了，真不愧是那老狐狸的儿子，都精的很。” “所以您就是有事，对吧。” 陈烁凡没管他前面说什么，执着且十分肯定地盯着沈海清的脸。 “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 沈海清被看的没有办法，他没好气地一掌拍在陈烁凡的肩膀上，接着回手将人拉在了不远处的树底下。 离开了手电筒照着的地方，气氛一下子也变了许多。 沈海清的表情不似刚才那般从容淡定，反而换上了一副极为严肃的样子，他直截了当地把事情告诉了陈烁凡。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暗号的时候，是知霖拿给我看的。” “当时他跟我说，这是他和另一个人一起研究出来的。” “至于那个人是谁，你一定也知道。” 和别人一起研究的。 那个人他也认识。 陈烁凡听到这几个字以后一时间没了反应，像是被人定住了似的。 他的确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个别人是谁他也一清二楚。 “您，确定？” 就算是猜到了，可他还是不敢相信。 对于他的反应在沈海清的意料之中，他眼里满是认真地与陈烁凡对视。 “嗯，我越想脑袋里关于那天的事情就越清晰，现在我可以肯定，我说的句句属实。” 沈海清说完看了看陈烁凡依旧不敢相信的表情，他轻叹一声嘴角扯起一抹忧伤的笑容。 “我先开始也是这样，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年纪大糊涂了，可是……唉，烁凡，我们总要面对现实。” “如果，最后真的是她……” “那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绝对不会。” 没等人把话说完，陈烁凡就咬牙切齿的打断了，他眼中仿佛有熊熊火焰在燃烧，还马上要喷出来似的。 不同于沈海清的悲伤，他心里更多的是愤恨。 他的兄弟是英雄，是一名优秀的军人，他绝对不会让那个人给沈知霖的身上添上一丝一毫的污点。 他绝对不给她这个机会！ 陈烁凡闭着眼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实在没忍住，转身一拳砸在了树干上。 “嘭！” 突然的声响立刻就吸引了程悦柠和肖淮的视线，两人齐刷刷的朝陈烁凡的方向看过去。 “你干嘛呢？这树招你了？” 程悦柠歪头不解地看着他，这怎么还聊着聊着突然生气了？ 面对她的问题，陈烁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此刻心里乱的很，只能随便扯了个谎，“没有，就是有点困了，让自己清醒清醒。” 见程悦柠换上了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盯着他，陈烁凡不自在地默默转了一下身子。 正好刘恒业这会儿也带着山下的人过来了，他松了口气赶紧迈开腿走远了。 而被他甩在身后的程悦柠其实本来还没那么想知道，但是在看见他遮遮掩掩企图逃避的样子之后就忽然又想知道了。 眼下，一个逃走了还有另一个，程悦柠把目光又投向一旁的沈海清。 “旅长……” “大家都来了，我得去看看。” 沈海清没打算现在在这解释，也不给程悦柠询问地机会，他轻咳一声，离开的步子迈得比陈烁凡的都大。 有猫腻！ 绝对有猫腻！ 程悦柠撇撇嘴，视线随着那两人的身影转动。 直到众人都集合准备一起进深山里搜查特务窝点，她才把注意力收回来。 陈烁凡和沈海清在那一刻感觉身上瞬间轻松了许多，刚刚被盯的紧，他们都快以为自己也成特务了。 …… 因为不知道深山的情况，还是要依赖红外热像仪才行。 在山脚下时程悦柠就说过，深山里有狼群，此刻他们看着手表上的画面想办法避开。 可是众所周知，狼的嗅觉是很敏锐的，根本没有一个好方法能够让这么多人一起行动还不被狼群察觉。 如今他们也不能说要回去，搜查特务的窝点必须尽快完成，多耽误一分钟都有可能给敌人逃脱的机会。 程悦柠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看了看身后的肖淮，示意人去旁边商量一下。 谁知，还不等她有所行动，就被陈烁凡从背后推走了。 “旅长，你们先在这待一会，我们去那边商量一下行动计划。” 陈烁凡边说边推着人往前走，程悦柠却并不想配合他，她脑袋向后扭着，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桎梏。 “哎不是，你干嘛？你不会是想把我送出去给狼群当宵夜吧！” “省省吧你，就你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的，走了肖淮！” 沈海清看着前面叽叽喳喳的三个年轻人，把他一个旅长和旁边两个连长晾在一边，他们几个商量什么行动计划呢？ 第104章 被叼回狼窝?怎么可能! “你想怎么做？” “我们三个去把狼群赶走。” “你疯了！” 程悦柠觉得陈烁凡这会儿脑子不清醒，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要往回走。 这和让自己直接去送死有什么区别？狼群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她还没走几步，谁料后面的人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等一下，你先听我说。” 陈烁凡没想到她说走就走，情急之下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同时也没控制住手上的力气。 而程悦柠也没想到会这样，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直地朝着后面跌过去。 就在马上要倒在陈烁凡怀里的时候，一只手隔在了两人的中间。 肖淮一看情况不对，眼疾手快地就将手见缝插针的塞了进去，然后一用力把程悦柠的身子撑起来，扶好站稳。 他眉毛微微蹙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两个愣神的人，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面前的两人，从站稳以后就没有说话，一个脸红的跟大红苹果似的，一个耳朵像要滴血，整个脖子都一起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肖淮看着看着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白开水举着斧头，恶狠狠地要冲过来的样子。 这样的画面肖淮没敢继续想，他摇摇头，试图把那些胡思乱想都甩出去。 随后轻咳一声提醒着两人，“咳，先说事儿吧，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哪。” 他的一句话让陈烁凡更加局促，他收回自己的手，极力让自己脱离眼下这既尴尬又不自在的气氛。 他也不敢抬头看程悦柠的脸，下意识攥紧了刚才的那只手，语速极快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我是这样想的，所有人分成两队，我们三个一队，其他人为一队。” “他们负责搜查，我们三个负责把狼群赶走，最起码要离队伍远一些，如果狼群不走，始终对我们是威胁。” “你说的好听，狼这种动物会听你的吗，你让他们往哪走就往哪走？” 程悦柠的脸上这会儿也不见了刚才不自然的模样，她抱臂站在一旁对于陈烁凡的想法提出了反对。 肖淮也不同意，他眉头紧锁沉思片刻补充着：“是啊，而且就算能赶走，我们也不能保证所有的狼都一起离开。你知道的，狼这种动物，即使留下一头也会再次把整个狼群召回来。” 两个人的反对并没有让陈烁凡露出一丝挫败的神情，他反而又气定神闲的开口道： “我知道，我们不还有红外热像仪可以帮忙吗，再者如果我的计划仅仅只是这样我也不会特意把你们两个叫出来。” 说完他又把脑袋转向程悦柠，“我知道，你本来就打算自己上的，不是吗。” 他的语气非常肯定，就是眼睛不是很配合，左右乱瞟就是不肯看着对面的姑娘。 程悦柠倒是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撇撇嘴没好气地说：“我自己上，和你硬拉着是两码事，再说你的方法根本就是在送死，不管你后面有什么大招我都不同意。” “如果我的大招是你呢？”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肖淮眼皮一跳，他和程悦柠同时开口询问。 他们的反应都在陈烁凡意料之中，他瞧了两人一眼，把声音尽量压的温柔一些，眼神里满是认真地对着程悦柠保证：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所以请你尽情的大显身手吧。” 大显身手？ 大显身手！ 肖淮顿时明白了陈烁凡的意思，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他想多了，刚才他还以为……算了，不提也罢。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那句“我的大招是你”真的太容易让人多想了。 程悦柠也懂了，合着这家伙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让自己出手，冲着她的空间来的。 “你这......看来是已经知道了。\" “嗯，跟你打猎打了那么久，早就猜出来了，不说别的，你也不想想后山怎么可能有那么肥的鹅，我再装不知道都有点侮辱自己的智商了。” 两人都没有挑明，但是这里的三个人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站在两人中间的肖淮此刻也回忆了一下在春光大队的日子，他知道程悦柠的秘密空间或许在陈烁凡那里早就不是秘密了，也幸亏他没有坏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出于对程悦柠的安全考虑，他还是没忍住叮嘱了一句，“这件事情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不能再被别人发现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程悦柠说的，奈何人根本没有反应。 程悦柠此时正在想那只让自己彻底暴露的大鹅，还真是嘴馋惹得祸，都怪自己这张小馋嘴。 这下好了，让人家发现了吧。 不过这次就算了，以后绝对要小心一些了。 她下意识的觉得让陈烁凡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会在他面前没有遮遮掩掩，做事随心所欲的吧。 陈烁凡明白肖淮的用意，他郑重地点点头，这个秘密到他这里就停止了，往后他也会帮着一起遮掩的。 他扭头看了看对面站着的程悦柠，见人还是不说一句话，下意识的以为她生气了。 程悦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在算计她或者捏着把柄要挟她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陈烁凡赶紧扭头冲着人解释：“我今天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看你有没有好方法能帮帮忙，怕你暴露才拉你们出来的。” “你放心，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的秘密我定会烂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以我的人格和信仰担保。” 他的一通解释顺利让程悦柠回过神来，说实话她并没有想那么多，于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我没想那些，刚才一直在想把狼群赶走的办法。” 她当然不能直接说自己走神是因为那只大鹅，只能编了个瞎话搪塞过去。 程悦柠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狼群已经往他们这边行动了，其他两人也注意到了。 “哥，你去刘恒业那把弩带上，陈烁凡你去找旅长，就说我们要提前出发，让他们在原地等一会儿，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再行动，顺便把你的手表留给他们，让他们根据上面的位置找我们。” 程悦柠果断的做出了安排，他们没时间了，再耽误下去天都亮了。 “好，我现在去。” “行，我去说。” 两人没有反驳，当即就转身去办程悦柠交代的事情去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程悦柠往后走了几步，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从空间里拿了不少东西出来。 她不准备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想什么驱赶的方法，狼这种动物是十分狡猾的，它们擅长偷袭和埋伏，且战斗力极强。 她决定干脆直接全放倒，这样一劳永逸，下山的时候也不需要再和狼群对上。 到时候大家都筋疲力尽了，哪还有力气对付狼群，别刚把特务的老窝给抄了，还没等高兴呢就让叼回狼窝了。 当然，她也不会把狼都杀了，只要昏迷一会儿就行。 程悦柠从空间拿了一大包迷药，之前她给大家的那种没剩多少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所以这次换了一种。 现在手上拿的这种，药效没有之前那个厉害，她算了算，差不多得一大包。 此外，除了迷药程悦柠还准备了金属探测仪，漫无目的地找是最愚蠢的，他们三个走在前面可以先测一下，到时候引其他人过去就行了。 这也是她让陈烁凡去说要提前二十分钟离开的原因，对付狼群最多就用十分钟，剩下的十分钟他们可以和后面的大部队拉开不小的距离，避免暴露自己的秘密。 程悦柠站在原地，一边计划一边往外拿东西，等陈烁凡和肖淮回来以后，地上已经摆了将近六七样工具了。 三人汇合后什么也没说，立马就朝着狼群的方向开始行动。 等距离狼群不远的地方时，都不用看红外热像仪就能感受到它们的躁动。 程悦柠听着耳边不断的狼嚎觉得特别刺耳，她伸手捂了捂耳朵，眼里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小乖乖们，不知道你们的肉肉好不好吃呀，吸溜~ 陈烁凡仅瞥了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胳膊用力双脚一蹬，轻松爬上了一旁的大树，在靠近人时还不忘无情地把她蠢蠢欲动的心扎穿了。 “狼肉不好吃，何况你弄回去也吃不着，别想了。” 程悦柠：“……” 程悦柠不搭理他，连一个白眼都不屑给予，一转身也上了一旁的树，将自己藏起来。 “嗷呜~嗷呜~” 狼群在下一秒如约而至，它们的鼻子嗅到了人类的气味，知道他们就藏在树上，一个个围着树干，昂着脑袋不停地叫唤。 肖淮观察着周围的树叶，确定了风向，他给陈烁凡打了个手势，待对方点头回应后便一起将迷药撒了下去。 恰好下面的狼都张着嘴嚎叫着，迷药下去直接进了嘴，没一会儿时间就扑通扑通的全倒了。 程悦柠根据红外热像仪的画面核对了一下数量，在确定所有狼都在这里以后才放心地从树上跳下来。 “小心！！！” 第105章 人影出现又消失 陈烁凡和肖淮两人同时出声，伸着胳膊就要往过扑。 “都别动！” 程悦柠盯着地上的一个小黑影冲着两人挥了挥手，接着她轻轻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 等站稳一看，那团小黑影居然是一只张着嘴巴呲牙的小狼崽，她此时正好在小狼崽的斜侧方。 看着前面的人类突然跳到了自己的身旁，狼崽子即使被吓到了，也还是用前爪在地上用力刨了几下，抖着小身子坚持匍匐在地上，扭扭屁股做出攻击的动作。 它奶凶奶凶地呲了呲牙，然后发出了几声嚎叫。 “嗷~嗷~嘤~” 它的叫声不是想象中的凶狠，许是年纪太小的原因，费劲巴拉的狼嚎了两声就被打回原形，一个奶呼呼的嘤嘤怪。 程悦柠这会儿一看狼崽子的样子不由乐了，她没忍住轻笑出声，然后蹲下身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小东西，你怎么没晕呢？” 她说着还颠了颠怀里的狼崽子，吓得小家伙小爪子慌乱的扑腾着，最后紧紧地钩住程悦柠的衣服。 害怕它指甲太锋利把自己的衣服钩破，程悦柠伸手握住了它的爪爪，还别说，软软的特别好捏。 看她玩的起劲肖淮有些不解地走了过去，他伸手摸了摸小狼崽的脑袋，毛茸茸的手感让人不愿把手拿开。 “这是怎么回事？其他的狼都倒了，怎么这个小家伙还生龙活虎的？” “是啊，难道迷药对它没用？不能吧。” 陈烁凡也很是疑惑，刚才撒迷药的时候，就是他提前吃了解药都有一瞬间脑袋蒙蒙的，这小家伙是怎么逃过的？ 他想不出答案，低下头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狼群，一个个睡得舌头都耷拉在外面，口水流了一滩。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它在后山吃了什么天材地宝，成了小妖精了。” 程悦柠边说边点了点小狼崽的鼻尖，下一秒指尖就被它舔了舔，弄得她痒的不行，嘴角的笑意更深。 不过再可爱的小崽子也不能让她忘了正事，又逗了逗小家伙以后就把它放下了。 她也不浪费时间去想它为什么没有中药，左右一个小家伙对他们造成不了威胁。 眼下任务还没有完成，三人在确定狼群暂时不会醒来就打算立刻离开，只是还没等程悦柠走几步就感觉裤腿被拽住了。 她回头一看地上的小狼崽正撅着屁股紧紧咬着自己的裤子不放，直到自己停下脚步它才摇着尾巴绕着她转了两圈。 这是不让自己走啊，那怎么行。 程悦柠盯着小家伙沉思片刻，以为它是担心自己的同伴，便俯下身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温柔的安抚道：“他们没事，你在这等一等，一会儿他们就醒了。” 她话音刚落，小狼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她的话，扭着身子跑到了一头母狼的身边，它低下头嗅了嗅又摇起了尾巴。 程悦柠想着这回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于是抓起一旁的探测仪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直起身要走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地上的小家伙，“以后别摇尾巴，你可是狼，凶狠的狼。” “嗷~嘤~” “好好跟你娘学学怎么叫吧。” 程悦柠瘪瘪嘴，有些嫌弃的摇摇头，大踏步往后面走去。 陈烁凡和肖淮跟在她后面，两人一个拿着手电筒照明，一个握着手里的武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越往后面走动物就越多，红外热像仪显示的画面更是密密麻麻，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种动物的图像。 走了没有三百米，三人已经遇上四头大野猪了，要不是他们不喜欢野猪肉那去也去不掉的骚味，以及它吃起来的口感也不好，否则程悦柠早就收进空间里了。 几人一直没停，又走了一段距离探测仪就被肖淮接手了，因为程悦柠早就被山上的药草和毒蛇勾的走不动道了。 而之前答应给程悦柠弄两条蛇的陈烁凡也自觉地接过了捕蛇的活，一时间三个人井然有序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肖淮负责搜查，程悦柠挖药草，陈烁凡负责捕蛇，虽然每个人的活不一样，但是谁都没有拖后腿，队伍前进的速度并不慢。 不过眼看着都走了一千多米了，探测仪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期间虽然也响过提示音，但等挖开以后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 前面的路变得越来越陡峭，再往上可就要攀登了，三个人脸上或多或少的露出一点不悦。 程悦柠手里捏着她刚刚才挖出来的人参走在前面，她望着前方眉头微微蹙起，“难道特务的老窝不在这在上面？” “我觉得不会，他们每天应该都要下山出任务，总不能每次都走这么远还爬上爬下的吧，你看那几个像是体力特别好的人吗？” 陈烁凡凝眉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他十分确定特务的老窝不在山上，要么是他们没找到，要么他们根本就没在山上驻扎。 至于肖淮，他走在两人后面没有出声，此刻正仔细盯着手里的探测仪，眉眼间不见丝毫的急躁。 \"我感觉就在这附近，别着急。” “行吧，那我们再往前走走。” 程悦柠也不想现在就泄了气，她打起精神把人参收进空间里放好，接着抬脚继续往前走。 就在下一秒，她突然感觉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抬起脚一看，那东西还挺锋利的，把她的鞋底都划开一个口子。 她蹲下身用随身的小刀扒拉了一番，随即掏出身上的手绢，用手绢把地上的东西捏起来。 当她看清楚是那是什么的时候，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与此同时，距离他们五百米远的沈海清也同样眼皮跳了一下。 他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逼得他停下了脚步。 刘恒业见自家旅长突然不动了好奇地看过去，在发现人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后便担心地出声询问：“旅长，您没事吧？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其他人一听也都停了下来，这里是深山，要是沈海清在这出什么事了，一时半会儿可得不到救援，就是他们把人背下去也要花费好长时间。 “我没事，不用担心，大家继续前进。” “旅长，您......\" 刘恒业还想问什么，但是被沈海清伸手阻止了，他给了人一个安心的眼神，率先迈步走开了。 不管前面到底会遇到什么，他都要亲自去看看。 再说回程悦柠他们这边的情况，她捏着手里的东西已经有两分多钟没有说话了。 “这是什么东西？” 肖淮站在她身后看着眼前透明的小卡片，心里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想到，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亚克力板。” “亚，亚克力板？” 听了这个名字两个男人都一头雾水，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们倒是知道巧克力，是很多有钱人家的女人和孩子都特别喜欢的吃食，可是这亚克力一看也不像是吃的啊。 程悦柠没再为他们解答，她将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接着又拿起来在脚下的野草上试了试。 只见亚克力板稍稍一用力，就把根部粗壮且有韧性的野草割了下来。 陈烁凡见状眼神一黯，他猜测这或许就是特务不小心丢了的武器，不知道他们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是我们生产的吗？” “不是。” 程悦柠把东西裹着手绢递给了肖淮，扭头一脸严肃地直视陈烁凡。 “也许已经开始研究了，但一定不可能做的到这种地步。” 她之前在末世有看过资料，亚克力材料的研究华国在五十年代就开始了，可直到八十年代以后才有所成就。 就算是那个时候，亚克力板也不是这样的，他们今天找到的这块一看就是从后世来的，程悦柠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现在她终于可以确定了，这个特务组织的幕后大佬肯定就是从后世而来，并且他有空间。 这也印证了她对于那个特殊暗号的猜测。 程悦柠有些疲惫地抬起手想要捶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只是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红外热像仪上突然多出了个人影。 可当她把手收回来再查看时，那个人影又消失了。 这是什么情况？ 程悦柠瞪着眼睛浑身一激灵。 第106章 你改变不了人性 程悦柠被自己的疑神疑鬼给逗笑了，她撇撇嘴把胳膊又重新伸展，下一秒红外热像仪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像。 这就意味着，前面有人，而且就在红外热像仪探测范围的边缘。 只要伸出胳膊就能发现，收回胳膊就又没有了。 据她所知，红外热像仪在理想状态下能够探测到方圆八百米，可是实际其实并没有这么远。 它受环境，温度，天气，以及目标的反射率等因素的影响，通常情况下使用者最多只能看到方圆四百米的活物。 程悦柠算着距离心里不禁怀疑，难道这个人挂在半山腰上？ 和她一样，肖淮和陈烁凡也发现了这个人，两人盯着前方若有所思。 “等后面的人跟上来以后我们跟旅长汇报一下，今晚先派人守在这里，明天我们再带工具上去。” “用不着，你在这等着，我和淮哥去，等旅长来了你就说我们去别的地方找了。” 程悦柠不赞同陈烁凡的想法，直接否定了。 她觉得要是想抓人现在这个时机正好，对方说不定也已经发现他们了，趁人还在他们能够看见的地方，赶紧抓了。 程悦柠在和肖淮商量过后，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当即决定一起爬上去看看。 可这下陈烁凡又不愿意了，他蹙着眉摇摇头，“不行，太危险了，也太冲动了，你忘了那个什么亚克力板了，对方来头不小。” “怕什么，他也就一个人，再厉害也未必能打败我们两个。” 事到如今，机会难得，程悦柠不想错过。 而且不就是个金手指么，跟谁没有似的，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说干就干，程悦柠立马从空间拿了攀登需要的工具，装备齐全以后就要和肖淮一起出发。 看着两人有条不紊的计划着，陈烁凡没有办法。 这两个人没一个听他的话，他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离开。 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后面的大部队就找来了，沈海清走在最前面，见到陈烁凡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们一路走来都没看见前面三个人留下的记号，只发现了几处被浅浅挖过的地方。 陈烁凡垂眸看了看脚下的地，随即皱着眉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搜的很仔细，但是什么也没有。” 沈海清因为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显得意外和沮丧。 “唉，也有想过会是这样，再找找吧。” 接着，他探头又往陈烁凡的身后瞧了瞧，转而有些疑惑地问他：“那两个人去哪了？怎么没看见他们。” “他们两个，去别的地方找，搜查去了。” 面对沈海清的询问，陈烁凡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装镇定地回答了一句。 不过要是程悦柠此时站在这里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绝对会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猪队友！ 因为，陈烁凡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说的话，他的脸上就差写上“我撒谎了”。 就这，别说骗沈海清这种精明的老狐狸了，就是骗几岁小孩也未必能成功。 果然，沈海清根本就没有相信他的话，他挺直身子目光直直的落在陈烁凡的脸上，然后清了清嗓子严肃道：“说吧，那两人到底去哪了！” 陈烁凡不想回答，但也知道沉默没什么用。 他抬头眺望着前面的山，想着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吧。 “陈烁凡！” 沈海清的声音明显带上了怒气。 “是！报告旅长，程悦柠和肖淮去了我身后的山上，刚才红外热像仪显示半山腰有人，所以我们就分成了两队，他们两个负责抓人，我负责留下接应以及等你们过来。” 刻在骨子里的军人的纪律让陈烁凡不能再隐瞒，他立马将全部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简直是胡闹！太冲动了！” 沈海清听完气得瞪大了眼睛，他握紧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他们两个去了有多久了？” “走了差不多已经半个小时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目的地了。” 一听他们估计都要到地方了，沈海清又气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眼底闪过一抹凌厉，要是可以，他真想上去把那两个家伙一人一脚从山上踢下来。 就在大家都面露担忧的在下面等着的时候，那座山的半山腰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一时间周围的地面都摇晃开来，从山上砸下来好多石头，陈烁凡他们站在下面仿佛淋了一场沙尘和泥土混合的大雨。 因为太过突然，大家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弄得灰头土脸的。 连嘴巴里也都是泥土的味道，用舌头仔细搜刮一下，还有不少沙子和小石子。 “呸呸呸！” 大家一边吐着嘴里的异物，一边朝着山上的火光处看去，看样子上山的两人遇上特务了。 刘恒业想到这有些着急的回头请示自家领导，“旅长，他们肯定和特务碰上了，我们得赶紧去支援。” 此时爆炸所导致的热量完全影响了红外热像仪的探测，他们根本不知道山上现在有几个敌人。 如果不止一个怎么办，程悦柠他们还能不能平安回来？ 众人越想脸上的表情越难看，他们频频望着火光处，脚都不听使唤的在原地打转。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们怎么上，什么工具也没有，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是怎么上去的。” 沈海清没好气的对着刘恒业喊着，而他的话让一旁的陈烁凡听着心里一紧。 今天这件事怕是很难圆回去了。 他们是如何上的山？和特务交手的武器又从哪里来？这些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总不能都让自己用谎言遮过去吧？陈烁凡想想就头疼。 其实对于陈烁凡这种人来说，他们不屑于说谎，更不会说谎，比起让他们撒谎，他们更愿意负重跑一下午。 此刻他看向半山腰的火光只希望两人赶紧回来，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来比较好，他是真的不行。 这会儿，让山下所有人担心的程悦柠和肖淮正在一个山洞中躲着。 两人刚才一爬上来就和特务来了个面对面，双方当时就动起了手。 本来程悦柠是打算抓活的来着，他们并没有下死手，也没使用枪，握着匕首就冲了上去。 不过眼前的特务却并不想这样，还没过几招就见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型炸弹。 要不是程悦柠和肖淮两人身手敏捷，一察觉到不对劲就立马躲开了，否则当场就被炸成灰了。 山洞的外头，特务扔了几颗炸弹以后就停了手，程悦柠怕人跑了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她递给肖淮一颗解药，准备用迷药迷晕敌人。 “站住别跑，你逃不掉的。” 程悦柠抓起一大包迷药就利索地撒了出去，在药粉飞出去的那一秒她迅速使用了自己的异能，把迷药全都送到了前面那人的面前。 那特务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招，不过他好像也没有太惊讶，程悦柠亲眼看见他挥了挥手丝毫没有停顿的继续跑着。 该死，他还真有异能，下药这个方法根本不行。 想不了那么多了，看人越跑越远程悦柠从空间掏出一把手枪递给肖淮，“哥，你沿着这条路继续追，我从上面走，过去截住他。” 肖淮点点头没说话，他接过枪后果断打出几发子弹。 可前面的人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每一次都能精准的避开。 他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身后的程悦柠和肖淮。 “娘的，今天不把你抓回去我誓不罢休！” 程悦柠咬咬牙，借着异能轻松一跃，又飞快跑了几步，成功在另一条山路上拦住了人。 “让开！” “绝不！” 不仅不让，程悦柠还故意又往前走了几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或许是明白自己暂时无法脱身了，特务忽然换了一副嘴脸。 他虽然蒙着面，但是上扬的眼角告诉了别人他在笑。 “哈，你真以为你今天能抓我回去吗？你可以不怕死，那他呢？你想让他陪你一起死吗？” 特务话音刚落后面的肖淮就追了过来，他刚要举起手枪射击就看见那人手里拿出一串炸弹。 “别动！” 这句话是程悦柠喊的，她伸手阻止了肖淮，眼神冷冷地盯着那串东西。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跟山下那几个小喽啰用的不一样，眼前的这些都是后世研发出来的，威力极大，一旦爆炸所有人都不能活。 不仅仅是山下的沈海清他们，连下面的三桥大队恐怕也不能幸免。 “呵，你以为你能保护的了所有人吗，太天真了。” “仗着那些秘密就想着当英雄，你想过没有，就算我们知道的比别人多，比别人厉害又能怎样，我们终究不是神。” “我们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但改变不了人性，不要自以为是了。” “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那种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的事情，比死都让人痛苦。” “我宁愿自己是个废物。” 他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就随手扔了个烟雾弹出来，下一秒人直接消失了，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别跑！给我回来！” 程悦柠不管不顾地追了出去，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才的特务尽管特意伪装了自己的声音，但也还是能从某些地方听得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107章 竟然不是手电筒!!! 程悦柠不甘心让人就这么跑了，她咬咬牙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红外热像仪此刻恢复了正常，不过现在只能探测到她和肖淮两个人。 站在她身边的肖淮也注意到了，算是意料之中。 他猜测刚才的特务应该和程悦柠有差不多的际遇，那串炸弹也许就是他从所谓的空间里掏出来的。 想到这，肖淮的眼里笼罩上一层暗色，今天他们说什么也要把那家伙给抓到才行。 且不说他手下的特务已经害了不少人，就是对于程悦柠来说这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们拥有同样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他暴露了，或许会牵连到程悦柠。 肖淮将目光瞥向了旁边的山洞，正好是那个特务刚才藏身的地方，“我们趁现在去山洞里看看吧，没准还能有什么发现。” 听了他的提议程悦柠把眼神从红外热像仪的显示屏上移开，扭头朝着那个漆黑的地方望过去，只一秒又收了回来。 “行，你负责搜查，我在洞口守着，顺便继续盯着这个。”程悦柠点头答应，又轻轻抬了抬手腕示意了一下。 肖淮对于这个安排当然没有异议，他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没有停顿迈步进了山洞。 程悦柠此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山洞里面的情况，她等了半天也没看到红外热像仪上属于另一个人的人像。 她原本还因为要打斗不想耗费太多精神力使用异能的，但是现在看来不用是不行了。 程悦柠垂眸看着地上的土和沙子，手腕轻轻一转就将它们都聚拢起来，肉眼可见的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小旋风。 下一秒她手一挥，小旋风立刻就散了，所有的土和沙子听话的飞了出去，执行程悦柠下的命令。 它们的目标就是探查消失的特务。 山洞里时而传出来肖淮翻动东西的声音，看样子还真被他找到什么东西了。 程悦柠靠在洞口，失神地望着前面的景色。 ............. 山下，沈海清听着山上的动静已经停了有一会儿了，但是始终不见山上的人下来，他急的都快原地转圈了。 陈烁凡也一样，他不知道现在情况是什么样的，他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抓到人。 一大串的疑问让他越想心里就越后悔，后悔当时没有阻拦他们两个行动。 “旅长，要不我们再往前走几步？凑过去看看情况？” 刘恒业瞧着远处冒火光的地方眉毛微微蹙起，不怕有动静，就怕这种静悄悄的，总是让人很不安。 “不行，我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贸然凑过去万一打乱他们的计划怎么办？再说了，我们站在山下，那特务随便扔两个炸弹或是开几枪我们挡都挡不住。” 沈海清虽然着急但是头脑还是非常冷静的，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只能等待。 不想大家都陷入这种情绪中，沈海清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严肃地给众人安排任务。 “都别站着了，继续搜查吧，山上不是特务的最佳藏身地，我认为他们在山下驻扎的可能性更大，所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仔细找。” 左右也不能上去，陈烁凡率先拿起金属探测仪开始搜查，剩下的人一看也自觉的行动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还真如沈海清所说，他们真的找到了特务的窝点。 但是说到过程也是让人哭笑不得，要不是陈烁凡坚持还真发现不了。 先开始他们在西边的一块地搜查，扫过某一处的时候探测仪突然就发出了警报。 派人挖开一看是一把匕首和一些看不出原貌的铁片和金属块 。 本着谨慎的搜查态度，等把东西都拿出来以后陈烁凡都会再探第二次。 可当探测仪又一次放上去的时候警报声又响了，这一次和第一次发现的东西大差不差。 遇上这种事情，陈烁凡当即就起了疑心，所以东西拿出来后他又一次把探测仪放了上去。 果然，又又响了。 就这么五六次以后，挖坑的战士们都快要麻木了，探测仪才停止发出声音。 可眼前除了土还是土，原本大家都准备填坑了，陈烁凡突然又蹲下身用手摸索着什么。 摸来摸去还真就被他发现了不对劲，于是众人又开始继续挖，直到他们终于挖出了一个明显的地道入口。 之后，留下沈海清和一队人在上面守着，陈烁凡和刘恒业带着剩下的人就下了地道。 刚开始进入地道什么都没有，空间也很逼仄，一次只能容下一个人走，胳膊两边还在墙壁上摩擦着，沾了不少泥巴。 鼻子里全都是潮湿的泥土味和隐隐约约的尿骚味，别看两侧好几个出口，但是根本不需要找方向，只要朝着气味越来越浓的地方走就可以了。 陈烁凡和刘恒业的队伍在遇到第一个分岔口就分开了，陈烁凡他们负责进入每一个分岔口查探，刘恒业继续闻着味道前进。 又过了一个小时后，两队人马终于碰到了一起。 陈烁凡捂着鼻子站在刘恒业的面前，这里的味道快要把他们都腌出来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有什么发现没有？算了，你先看看我们这个，你说这玩意是啥？” 刘恒业见着陈烁凡过来，赶紧上前站在人跟前，打开手给他看自己的新发现。 看他这么着急陈烁凡低头瞧了瞧，第一眼没有认出到底是什么。 第二眼他观察的更加仔细，这才发现那东西的底部有一个黑黑的软软的东西，应该是一个按钮。 陈烁凡这会儿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好像在白开水那里见过这个东西。 当时白开水说过，那是程悦柠给他的小手电筒，所以他下意识的也认为自己眼前这个也是个手电筒。 陈烁凡尝试着把“手电筒”打开看看，他将东西拿在手里掉了头，大拇指放在按钮上面，准备按开关。 这时他又瞥了一眼对面好奇地刘恒业，怕一会儿打开手电筒刺着他的眼睛还贴心的往下移了移，对着人的肚子。 “这应该是个手电筒，我打开看一下。” “嗯，赶紧看看，你别说这特务的东西还做的挺好的，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还不等刘恒业说完，只听噼里啪啦的一声响，接着众人就看见一串亮闪闪的电流闪过，他们连长就哆嗦的倒下了。 顺着发光的方向还可以看见，陈烁凡手里握着他所谓的手电筒，正对着刚才连长肚子的位置。 一瞬间所有人下意识的都往后退了几步，陈烁凡感觉周围的空间宽敞了许多，空气都流通了。 地道里此刻听不见什么声音，连喘气声都轻的几乎听不到。 终于，有一个胆子稍微大些的战士吞了吞口水站了出来，他不敢看陈烁凡的脸，说话也磕磕巴巴的，“你居然，居然把，把连长，电晕了。” 陈烁凡也不敢相信，懊恼地咬了咬后槽牙，垂眸瞪着手里的东西，这东西竟然不是手电筒！！！ 第108章 怎么死的不是你们!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不容陈烁凡再想其他的了，大家好像把他也当成特务了。 “不是，我，我没想到。” 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握着手里的东西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话就没再开口了。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抽动几下却也都是无话可说。 一群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 “要不，我们先把连长扶起来吧？” 依旧是刚才开口的小战士，因为其他人都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又把他给推了出来。 也只有他，才能想起还在冰凉的地上躺着的刘恒业了。 就在他说话的这么点时间里，陈烁凡已经快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这会儿他的表情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还是那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的模样。 他垂眸看向躺在地上的刘恒业，随手将手里的“武器”递给旁边的战士。 陈烁凡打算自己亲手把人扶起来，毕竟刘恒业这样完全是他的原因。 可谁知他递东西的举动让人误会了，手刚一送出去身边的人就瞪着眼往后又退了好几步。 “不，不不，你拿好，别过来！” 离陈烁凡最近，且被他用东西对着的战士一脸惊慌，连忙摆动着双手表示拒绝。 因为害怕，这人恨不得都要退出地道了，两条眉毛可怜兮兮的耷拉着，看着像是快哭了。 陈烁凡扭头瞧着他的样子眉头一皱，知道他误会了，无奈叹了口气出声解释：“我的意思是，让你帮我拿一下，我把连长扶起来。” 说着他又把手往前递了递，可是那人还是没有接。 小战士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弯下腰就去拉刘恒业的胳膊。 “嗨，就这呀，你早说不就得了，我来，我来扶连长。” 他一边说一边咬牙强撑着把刘恒业的上半身拽起来，其他人看他拽的吃力，赶紧上前去帮忙。 陈烁凡无从插手，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原地。 目前看样子刘恒业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两个战士原路返回准备把他送回到地道上面。 而地道上面的沈海清一群人自从陈烁凡他们下去以后，就一直守在出口没有动过。 此刻看见刘恒业是晕着被人抬上来的，大家都吓了一跳，以为地道里还有特务在。 沈海清等人帮着把刘恒业放在地上以后，他先是伸手摸了摸刘恒业的脉搏，感觉还是跳动着的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回头又看了看送人上来的两个战士，这才疑惑地出声询问：“怎么回事？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没一会儿时间就这样了？” 被他问话的其中一个战士抿着嘴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纠结了片刻才开口：“旅长，我们也还没弄明白呢。” “没弄明白？什么意思，你快点给我说一说，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海清指着挠头的战士催促着。 小战士一见旅长急了，赶紧出声把自己看见的全都讲了一遍。 “就是，我们在地道里找到一个东西，谁都不认得是什么，拿给那个叫陈烁凡的战士看了以后，他本来说是手电筒，可是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手电筒突然就放电了，直接就把我们连长电晕了。” “是啊是啊，我们连长当场就躺下了，完了还抽了两下。” 另一个战士也跟着快速补充了一句，然后两人就都不说话了，低着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听了他们的回答沈海清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想了好几种可能，却没想到最后是这种答案。 电晕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能立马将人电晕的？ 想到这沈海清又扫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刘恒业，疑惑地继续追问：“你们找到的是什么东西？拿过来了没？” “没有，我们没人敢动，现在东西还在陈烁凡战士手里。”两个战士同时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对那个东西的恐惧。 看情况也就只有等陈烁凡从下面上来以后，才能见识一下这个神奇的东西了。 此时，还在地道的人继续着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一番搜查过后他们把自己搜查过的地方和问题全都汇报给了陈烁凡。 现在领导已经晕了，他们都自然而然的听从陈烁凡的指挥，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而陈烁凡这个领导当的也很是尽责，他把所有人的发现都记在了脑子里，并针对有情况的地方逐一排查。 又走了一趟之后收获颇丰，光是特务留下的奇怪武器他们就背了一箩筐。 和别人激动兴奋的情绪不同，陈烁凡在找的过程中是越找越心惊，他眼皮都跟着狠狠跳了几下。 现在他也可以确定，这个特务组织的背后大佬，应该跟程悦柠是一样的，他们都有那个秘密的空间。 他觉得这个人是个危险的存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没准还要牵连程悦柠。 此刻，陈烁凡站在地道里，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但他还是抬起头朝着程悦柠所在的那个方向望着。 只希望最后能顺利的把人抓住，也希望她不会被牵连。 此时，被人惦记的程悦柠还什么都不知道，肖淮刚才从山洞里找出些大家伙的推动痕迹，两人正拿着金属探测仪搜查呢。 他们俩猫着腰在山洞里仔细察看着，势必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可转来转去也不见机器有任何响动。 就在程悦柠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一声警报声响彻整个山洞。 但不是金属探测仪的，而是手上的红外热像仪。 程悦柠刚才为了不错过抓人的时机，特意把手表的警报声打开了。 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她就如同豹子一般飞了出去。 下一秒，刚从空间里出来的特务头子就被程悦柠掐住了脖子。 她赌对了！ 特务不会在空间待太久，她的空间应该是有时间限制的，超过时间就会被弹出来。 “你，怎么……” “呵，没想到吧，我就在这等着你出来呢。” 面对特务的惊讶，程悦柠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看着对方眼睛瞪的越来越大，她还贴在人耳边轻轻说道：“这下不会放过你了。” 话音刚落，程悦柠就直接出手把特务脸上的遮挡物拽了下来。 等肖淮追出来以后就看见一张熟悉的，年轻的面孔。 “是，是你！” 肖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往前走了几步，盯着对方的脸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放在大腿两侧的拳头也在那一刻死死的攥着，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特务头子随意地瞥了一眼肖淮的样子，她嘴角轻嗤一声，眼里满是嘲讽，“失踪十几年的人居然在这里遇见了，肖淮，好久不见啊。” 她的话打破了肖淮心中的几分侥幸，同时也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真的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他……” “别跟我提他，你不配，你们都不配！” 肖淮的一个他字让原本还装作无所谓的女人一下子失控了，她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企图脱离程悦柠的控制。 “你们全都不配提起他的名字，尤其是你和陈烁凡，你们两个最不配，怎么死的就不是你们！凭什么！” 她的声音不似年轻女子的温软，此刻嘶哑着嗓子大喊着，就像一头愤怒的小兽，拼了命的想要撕扯面前的敌人。 第109章 是，也不是。 程悦柠看她这么疯狂肯定是不能放开的，她胳膊上用了些力气，把人死死箍在自己身前。 此时特务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一边挣扎一边又朝着肖淮的方向扑腾。 两人拉扯之下，程悦柠看见了从她领口处滑出来的两个吊坠。 她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吊坠拽了下来，紧紧握在手里，直觉告诉她其中一个是开启空间用的。 因为抢吊坠的时候一只手松开了，所以特务逮着机会一下子就挣脱出来。 看样子她本来想进空间的，可是当看见程悦柠手里握着的东西时硬生生的止住了。 “你把东西还我，还给我！” 她说着又要冲过来夺回自己的东西，奈何下一秒就被程悦柠用异能束缚住手脚无法动弹。 程悦柠看她一脸狰狞的表情，眼睛红的跟个吸血鬼一样，便好奇地举起了拿着东西的那只手。 两个吊坠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伸手去触碰其中的一个，那是一个镶着照片的吊坠。 “不许碰，不许！你不配动他。” 特务被她的举动刺激的已经失控了，她不停地甩着脑袋，头发全都散了开来，此刻很是狼狈。 程悦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折腾，她抽出刚才触碰的那串项链在手里把玩，一步一步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没有回答，双眼盯着程悦柠手里的东西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 程悦柠也不急，她把吊坠打开了一条缝隙，又问了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女人终于开口回答了。 她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三个字：“曹文馨。” 程悦柠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身后的肖淮，等他点头确认过后又接着问： “你来这里做什么？山下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吗？” 面对她的问题曹文馨缓慢地掀起眼皮，她轻哼一声嘴角不屑地上扬。 “是，也不是。”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程悦柠很不满意，她当即眉头皱起，板着脸沉声道：“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 “你猜呢。” 我猜个屁！ 程悦柠被她的态度给气到了，今天晚上折腾了这么久，累死累活全都是因为这个曹文馨。 好不容易把人抓到手了，又是个这样的，她怎么能忍！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别说是她程悦柠了，本来她脾气就不好。 此刻，突然的情绪波动导致异能也跟着一起变化，原本还能让人活动一下手腕脚腕的程度，现在也紧紧的缠绕着女人的全身。 那力道仿佛是被绳子紧紧捆着一样，曹文馨的身上被勒的一节一节的。 这种时候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束手就擒乖乖的问什么说什么了，可这个女人却丝毫不觉得害怕。 反而，她像是根本感觉不到难受一般，嘴角的笑容逐渐放大，就跟个看客似的看着对面因为她而面色阴沉的两个人。 程悦柠看见她这副样子就气的不行，头一偏牙都快咬碎了。 她把镶着照片的吊坠往后一甩，扔给了身后的肖淮，几步上前与曹文馨面对面。 “我就多余在这里跟你废话，就应该直接把你带回去，就是铁齿铜牙到时候也给你撬开了。” 程悦柠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就从空间找出一根绳子，打算将人捆起来带下去。 到这曹文馨才短暂地慌了一下，她不配合地又开始扭动身体。 “行了行了，扭什么扭，谁稀的看似的，老实点。” 程悦柠一巴掌拍在了曹文馨的后背上，她利索地将人捆好，还额外留了一截方便拉着不让人跑了。 下一秒，曹文馨便被拽的猛的往前跑了几步，她深吸一口气后闭了闭眼，又死命咬着下嘴唇企图威胁程悦柠。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也抖出去吗？你说部队的人会不会把你也捆起来好好研究研究呢？” “哦，说不定他们还会以为你和我是一伙的呢，哈哈。” 程悦柠忍不了陌生人贴在自己耳边讲话，好不容易等人说完了，她一巴掌就把对方从自己脑袋边上拍开。 “嗡嗡嗡的跟个讨厌的苍蝇一样，我会怕你吗？你觉得别人会相信你个特务头子说的话吗？再说了，你说有就有啊，你有证据吗？你以为你是谁！” 话音刚落她就拽着绳子没好气地把人拉着走了。 真是给这家伙脸了，还威胁上她了。 肖淮看人往前走了就安安静静地跟在她们后面，从认出曹文馨以后他就没怎么说过话。 他心里憋着火，同时又难过又失望，毕竟在这之前，打死他都没想到曹文馨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为什么这么做，告诉我原因。” 肖淮走在曹文馨的身侧，没有看她的脸，只是冷着声音倔强地想要一个答案。 快点说出真相吧，即使在这一刻，我也希望你不是这么坏的人。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这么做，就做了。” 她说的轻轻松松，但肖淮感觉心脏处传来啪嗒一声，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在提醒他面对现实。 一瞬间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嘴角下垂微微颤抖着，他不解地盯着人，语气中都是不可置信。 “你明明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最痛恨的是什么，可你为何却偏偏要选择这条路？” “你对的起他吗！” 最后一句话肖淮用尽了力气，他嘶吼着发泄出自己心中的怒火。 然而曹文馨根本不当回事，她连头都懒得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吗，那你让他来找我算账啊，你能吗！” “你不能，因为他死了，沈知霖已经死了，为了他所谓的信仰，那就是个自私的家伙。” 即使提到已故的男友，也没有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丝毫的起伏。 她就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和刚才那个因为一个吊坠而疯狂的人判若两人。 肖淮也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眼里的错愕一闪而过，他不再开口，最后看了曹文馨一眼，果断转身离开。 程悦柠一直走在两人的前面，她瞅了一眼擦肩而过的肖淮，最终也只能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她伸手用力拽了拽绳子，步子故意迈得大大的，“快点走，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 ………… 三个人差不多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程悦柠肖淮上来的地方，这会儿一个新的难题正等着他们。 其实程悦柠和肖淮上来这座山的时候并不轻松，两人借助了攀岩的工具才好不容易爬上来。 本来就难，可眼下又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双手都被捆着的危险分子。 这样的话，他们就得想一个两全的办法，既不给人逃跑的机会，又能安全地下山。 “淮哥，这怎么办？这座山还挺陡的。” 论经验程悦柠肯定比不上曾经和白开水东跑西跑上山下海的肖淮，所以她果断把问题丢给了他。 “我们不是还有迷药吗？” “你是说……” 肖淮的话给程悦柠提了个醒，对啊，她可以把曹文馨迷晕，然后把她放在空间里带回去。 只要下山及时把人放出来就行，到时候就说这人被打晕的不就得了。 就这么干了！ 程悦柠决定好以后便从空间里掏出一小袋迷药，在曹文馨凶狠的注视下直接掰开她的下巴塞了进去。 “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110章 没关系，我有办法。 她的狠话还来不及说完，眼睛一闭就倒了。 程悦柠蹲下身紧了紧她身上的绳子，又往她的眼睛上系了个布条，她担心万一这人突然醒了，搬空她的空间怎么办？ 所以直到确定曹文馨挣脱不开绳子，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以后才把人送进了空间。 “好了，我们先下去吧。”程悦柠拍了拍手就准备跟着肖淮一起下山。 不过肖淮没有立刻行动，他伸出胳膊阻止了程悦柠继续往前走，“等等，我先下去，万一旅长他们在下面等着我们怎么办？” “你跟在我后面，有情况我能及时通知你。” 肖淮想的比程悦柠多一些，他担心她的空间暴露，索性率先拿好工具就开始往下爬。 程悦柠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便一个人在山上蹲了几分钟，看着他走了已经有一小半了，才开始行动。 不过幸运的是，肖淮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两人平安的站在山脚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那周围。 但是还是可以看见远处有人在搜查，程悦柠躲在肖淮身后赶紧把人从空间放了出来。 下山用了半个多小时，曹文馨依旧昏迷着没有醒来。 程悦柠把刚才在山上抢来的两个吊坠拿了出来，有照片的那个重新戴在了曹文馨的脖子上。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还给她，对于自己来说这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但是对于她来说，或许比命都重要。 至于剩下的那个，程悦柠则是当着肖淮的面收进了空间，这个她必须留着，以后有用。 不过她还是解释了一句：“淮哥，这个也许能控制她的空间，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让它消失。” 肖淮明白她的想法，对此他选择站在她那一边，“我明白，我就当今天没见过这个东西，你研究的时候自己小心些。” 两人都清楚，眼下这种情况，空间继续留给曹文馨不是一件好事，绝对不能给她任何可乘之机。 如今，他们和曹文馨站在两个对立的立场上，可以说彼此是敌人的关系，不论之前有什么过往，未来只会不死不休。 程悦柠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突然想起来还没搜身呢，于是她转过头跟肖淮提议： “淮哥，你去找人过来帮忙把人抬走，我在原地守着，顺便搜一下她身上除了这个项链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何况，我也累了，不想抬她过去了。” 她和肖淮两个人今晚爬上又爬下的一直没消停，甚至她自己还用了异能，导致现在虚的连胳膊都不想抬。 其实肖淮也早就注意到了程悦柠脑门上的汗，他点点头又嘱咐道：“好，你在这里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自己小心一点。” 说完，他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就转身离开了。 见人走远以后，程悦柠才蹲下来检查曹文馨的衣服口袋。 她快速的把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了一遍，结果是除了有几张钱和票什么也没发现。 程悦柠什么都没拿，她把东西都放好，给人整理好衣服以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着肖淮带人回来。 看着对面那几个搜查的人影，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陈烁凡。 那个家伙不知道找到特务的藏身处没有，这么久了应该有发现了吧？ 程悦柠这会儿还不知道的是，人是禁不住念叨的。 此时，站在地道正埋头找东西的陈烁凡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陈烁凡用胳膊蹭了蹭自己痒痒的鼻尖，同时加快了搜查的速度，他们得快点出去了，这里的味道是真的不好闻。 “我们已经把每一个地方都找过了，连地都快被我们翻过来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一名离得比较近的战士凑在陈烁凡的跟前询问了一句，他双手摊在两侧，手上全是泥巴，脸上也是。 陈烁凡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扫视了一圈剩下的人，发现大家此刻的样子都差不多，一个个都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的泥人。 这下，他也不用照镜子了，估计自己也没好在哪。 不过刚才的小战士说的不错，他们的确都快将地都翻过来了，左右也没什么东西可找了，干脆就回去算了。 于是，陈烁凡拍了拍手上的泥巴站起身子，说出了众人最想听的话：“可以上去了，走吧。” 他本来还想帮着搬东西的，可是不等他动手其他人已经兴冲冲地扛着所有东西跑了。 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下面的尿骚味了，感觉鼻子都要坏掉了。 出去的速度比进来的时候快的多，等地道里的所有人都上去以后，正好和程悦柠碰到了一起。 程悦柠本来还蹲在地道入口处观察着被电晕的刘恒业呢，谁知一个看不清楚的东西突然从下面钻了出来，吓得她还以为是大耗子跑出来了，差点就一脚踢过去了。 反应过来以后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满脸泥巴的陈烁凡，她歪着头和人对视，眼里满是惊讶。 “你这是和泥去了？” “不是，下面太脏了，没注意就沾到了。” 陈烁凡也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了程悦柠，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手臂稍微用力便将整个身子从地道口拉出来。 他刚一站稳脚就立马问道：“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你们俩受伤了没有？” 程悦柠蹲在原地没有动，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虽然动静大，但是谁都没受伤。” 说完她又微微抿了抿唇，伸出手指朝着曹文馨的方向指了指。 “我们抓到一个人，你还是亲自去看看那个人比较好。” 她的话并没有让陈烁凡想太多，他只以为那个特务头子长得比较特殊或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顺着程悦柠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知道人走了，程悦柠这才回头看过去，时间也没多久，她就摇摇头叹了口气又专注地盯起了地上的刘恒业。 希望他不会被打击的太厉害吧。 可不要和沈海清一样，他们把曹文馨抬回来的时候，那人刚看清她的脸，就直接朝后面仰过去了。 要不是肖淮就站在他身后，及时出手扶住了他，沈海清早就晕倒了。 这样的话，他们今天就得扛着三个昏迷的人下山了。 程悦柠想到这又垂眸看了看自己右手的大拇指，现在还红着，是刚才按沈海清人中按的。 此时的陈烁凡已经走到了程悦柠手指的地方，他没注意到沈海清的异样，先是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肖淮，确定人没有受伤才低头去看特务的样子。 只一秒，陈烁凡就感觉像是一道闪电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霎那间他脑子变得一片空白，脖子僵硬的抬不起来，眼睛也眨都不眨，就这么盯着地上人的脸。 过了许久众人才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传出来：“她是，是人质，还是……” 另一种可能陈烁凡不想说，更不愿意相信。 肖淮看了看他的样子，又看了看对面的沈海清，然后他拍了拍陈烁凡的胳膊，将人拽到一旁。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把事情说完。” 肖淮的声音很轻，却也成功将陈烁凡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我听着呢，你说吧。” “我和悦悦是在那个半山腰上遇见她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也有一个秘密空间……” 肖淮把他和程悦柠在那座山上的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因为陈烁凡是知道程悦柠的空间的，所以他说的时候没有像对沈海清那样隐瞒了一部分。 同时，他也提醒了陈烁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然对此陈烁凡也同意了，空间的事情是大事，一旦说出去将引发大乱，他们这些人都得出事。 可是…… “可是我们不说不代表她不会说，这个女人保不齐要拉程悦柠下水。”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肖淮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没关系，我有办法。” 程悦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的身后，听声音她还挺自信的。 第111章 吊坠和空间 陈烁凡扭头诧异地盯着程悦柠问：“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 程悦柠拿起手上的吊坠在两个男人面前晃了晃了，“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它应该就是控制空间的东西。” 毕竟她自己不也有一个蓝宝石吗，当初搓着搓着就掉进了空间。 肖淮伸手摸了摸那根银链子上挂着的小珠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触感滑滑的。 “那要怎么才能控制她的空间？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吧？” “的确，就我所知的打开空间的方式就有好几种，一个一个试试吧。” 程悦柠率先抛弃了用手搓的方法，这会儿肖淮都把玩了半天了也没见它有反应，就证明这个方法肯定是不行的。 她想了想，之前在末世看小说的时候，那些女主角好像都是用自己的血打开的空间。 这个方法可以一试。 于是，程悦柠直接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手指往刀刃上轻轻一放，立马就看见血珠子冒了出来。 “你这是干嘛！” 还不等她去拿吊坠，手就被陈烁凡攥住了，下一秒就见他要用纸巾给她擦指头上的血。 “混蛋，你敢，快点给我放开，这个方法没准有用！” 程悦柠用力把手从陈烁凡的手中解脱出来，她气的不行，随即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 这个莽撞的家伙差点坏了她的好事，伤口差点就愈合了，她可不想再割一次。 这会儿，程悦柠看着他一瞬间弯下的身子，她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身捏着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吊坠上面。 刚开始血滴在小珠子上还没什么反应，等了几分钟后才把上面的血都吸干。 但是也仅仅只是这样，程悦柠不甘心，她又挤出一滴血滴在上面。 这次，珠子吸血的速度比第一次快了不少，可也依旧没有空间出来。 程悦柠有些恼了，她自己的蓝宝石都没这待遇，这个外来的家伙凭什么！ 她磨了磨后槽牙，闭着眼睛又一次将指尖的血滴在珠子上，这次再不行，她就把这个东西碎了！ 许是感受到了周身的威胁，珠子这次迅速地吸干血液以后立马就打开了自己的秘密空间。 程悦柠看着展现在眼前的一排一排的箱子，咧开嘴角高兴地把小珠子扔进了自己的空间。 “成了！” 陈烁凡和肖淮是看不见空间的，可听程悦柠说成功以后，两人也激动的凑了过来。 “快看看她空间里都是什么！” “嗯，你们帮我打掩护，我进去看看。” 此时三个人站在一个不会被注意到的角落，见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程悦柠才放心的迅速进了空间。 头一次进别人的空间，她还挺好奇的，又有些小小的激动。 这个时候的程悦柠根本不知道等着她的到底是什么，是惊喜还是惊吓？ ………… 另一边的沈海清此刻两眼无神的坐在一个树墩子上，身边的战士没有一个人敢打扰他。 他们都被自家旅长刚才的样子给吓到了，只能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人群中，一个眉毛粗粗的大高个担忧地望着沈海清，他是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的。 其他人不懂，因为他们也才刚认识新来的旅长，但是大块头不一样，他是跟着沈海清一起到霜溪市部队的。 他们在京市的时候，他就是沈海清一手带起来的兵，对于他的事当然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刚才程研究员从后面山上带回来的人，就是旅长儿子处了三年的对象，不仅如此两人还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而且，听说原本他们都要结婚了，要不是男方突然接了个任务，之后又意外死在了战场，两人估计早就成了夫妻，说不定孩子也有了。 想到这，大高个也是满脑子的问号，他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地上躺着的女同志身上。 他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想的，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她的对象是为国牺牲的英雄，对象的家人也是部队里响当当的领导，可以说，人家一家子那都是红的发光的人物。 就是脑子进水了，也不至于把那点脑仁淹到这种程度吧？ 大高个越想越气，瞪着人的眼神跟两把刀似的，仿佛真要把地上的人的脑袋撬开。 “哎，你不去劝劝旅长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是啊，咱不能一直在这站着吧，是回去还是派任务，总得说个话吧。” “再说了，让他一个人这样好吗？别出事了，刚才不就差点晕过去嘛。” 周围暗戳戳地凑过来好几个战士，他们小声地跟他说话。 大高个也明白这么下去不行，可是让他去说他还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他想起了新来的那两个，他们好像和旅长关系挺近的，他经常看见他们一起聊天。 想到这大块头昂起头环视四周，寻找那两人的身影。 终于，在一棵大树底下看见了他们模糊的轮廓，他赶忙伸手冲着两人招手。 “你找他俩干嘛？” 谁知，大块头没有吸引到对面两人的注意，反而误打误撞的让他们旅长有了反应。 “旅长！你没事了吧。” 此时大块头也顾不上别人了，他一个利索的转身就站在了沈海清的面前。 沈海清没有抬头，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遍：“你找他俩干嘛？出什么事了？” 大块头摇了摇头，他扭头看着身后的一众兄弟，小心地回答：“没有，就是，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是走还是留？” “东西都收拾好了？还有没有其他没搜查过的地方？” “报告旅长，没有了，除了后面那座山，其他的我们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仔仔细细过了一遍，绝对没有遗漏。” 大块头说的是真的，他们已经把三桥大队的后山都走了一遍，除了程悦柠他们去过的那座需要攀岩的山，其他的都没放过。 听完他的回答沈海清轻轻嗯了一声，他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硬撑着站了起来。 “行，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估计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是，旅长，您在这里再休息一会儿，我去把人都叫回来，集合以后咱就出发。” 大高个说完就跑远了，他通知了来的几位连长，让人指挥着集合队伍。 远处的陈烁凡和肖淮此刻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可是进了空间的程悦柠还没有出来。 他们叫了几声程悦柠的名字也没把人叫出来，没办法只能继续在原地等待。 期间还有好几个战士过来找他们，都被两人用程悦柠在后面方便的理由给糊弄过去了。 可这个理由也用不了多久，眼看着沈海清就要过来了，陈烁凡和肖淮心里着急地直打鼓。 就在肖淮抿着嘴想借口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从后面拽住了。 他下意识的以为是陈烁凡干的，所以没好气地把上衣猛地拉了回来，“别烦我，正想事情呢，什么时候了，有话直说行不行。” 语毕他还用胳膊肘用力捣在陈烁凡的身上。 至于猝不及防地被人打了一下的陈烁凡，他揉了揉被打的地方，诧异地扭头看向始作俑者，“你干嘛呢？” “不是你刚才拽我的吗？我还没问你呢。” “我什么时候拽你了？” 陈烁凡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肖淮此刻在说什么。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迷茫和不解。 “噗哧～” 一声轻飘飘地笑声从下面传来，陈烁凡和肖淮齐齐向下看去。 好嘛，真正的“罪魁祸首”此刻正蹲在两人身后，捂着嘴偷笑着。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是你干的？” 第112章 你是不是喜欢程研究员? “你们俩可太逗了，我都躲在后面多久了，你们都没发现。” 程悦柠点点头拍了拍手，随即站起身来，她看着越走越近的沈海清低声说：“空间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现在不是要回去了么。” 其他两人侧头看了看快走过来的沈海清只能作罢，左右现在空间在自己人手里，以后说也不是不行。 就一句话的时间沈海清已经站在三人的面前，他瞥了一眼他们三个随即冷哼道：“怎么，非得我亲自来请你们才肯走？” 很严肃的一句话，但是听着好像也没有特别冷冰冰。 程悦柠不想自己的原因让肖淮他们跟着一起挨训，所以赶紧从两人中间走出来解释。 “没有，都是因为我刚才突然不舒服，所以就耽误了些时间，现在就走，马上。” 说完她就老老实实地站直了身子，等着沈海清先走。 而沈海清也当然没有怪他们的意思，这三个人是什么样的他还是清楚的，如果不是真的有情况断然不会故意拖进度。 他轻叹了口气点点头作罢，“行，那就走吧，再磨蹭等回去没准天就亮了。” 陈烁凡看着他先一步转身离开，便立马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 他走在沈海清的身边，扭头观察了一下他的脸，没见到他预想的表情。 他什么也没说，就沉默地跟着走。 奈何有人却不乐意了，沈海清抬眼瞪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 “你跟着我干嘛？” “不是你来叫我走的吗？” “那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儿？” “不能。” 陈烁凡一句轻飘飘的不能结束了他和沈海清的谈话，顺带把人气的大喘了两口气。 程悦柠和肖淮走在他们的后面，看着前面两人的样子，她悄悄地拍了拍肖淮的胳膊，凑在他肩膀边上轻声询问：“你说，他们俩没事儿吧？” 肖淮脑袋往程悦柠的方向偏了偏，“不知道，毕竟我们也十年没见了，搞不懂。” “那你跟那个曹文馨呢？你们小时候也是一起玩的小伙伴吧。” “嗯，她家曾经也在大院住过。” 曾经？ 意思是后来就从大院搬出去了呗，可是肖淮从小住的可是军区大院。 要是突然搬出去的话，那就是出什么事了吧？ 难不成那个曹文馨的家里人也是特务？程悦柠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 她眨了眨眼睛，故意放慢了脚步，肖淮察觉到以后也跟着配合她。 “她的父母是不是也是特务？” “不是她父母，是她姑姑和国外势力有勾结，被人抓了现行。” 抓现行？！ 程悦柠眼中划过一抹不敢置信，她跟个好奇的猫似的又赶紧问了一句：“那她怎么还能和旅长的儿子在一起？” 要知道，这个年头抓的特别严，尤其沈海清还不是什么普通人，盯着他的人肯定不少，那些死对头能放过他？ 肖淮知道她的意思，他抬头看了看沈海清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曹文馨的家人主动登报跟她断绝关系了，再加上她当时年纪小，所以才没有被牵连。” “而且，你也不要小瞧了沈旅长，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不是白当的。” 听他这么一说程悦柠醍醐灌顶，自己操心的属实有点多余。 这沈海清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能说来霜溪市就来的么。 霜溪市虽然小，也不如京市发展的好，但是据她之前了解，这里拥有丰富的资源，尤其是矿产资源。 而矿产资源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就不需要多说了。 在程悦柠还低着脑袋想东想西的时候，肖淮扭头看着这个像小孩似的快要趴在他肩膀上的人。 这让他下意识的又想到了曹文馨。 如果说程悦柠是陪他度过人生第二个十年的家人，那么曹文馨就是参与他最天真纯洁的前十年的妹妹。 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产房出来的，又因为双方父母的关系，所以从出生以后就一直在一起。 从小他就当她是妹妹，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像哥哥一样保护她，照顾她。 后来他和沈知霖和陈烁凡成了朋友，自然的他的妹妹也加入了他们的小团体，直到他离开京市之前，他们都是最亲近的兄妹。 曾经有一次他还跟着白开水偷偷回过京市，他知道他们过的很好，也知道自己的兄弟和妹妹在一起了。 那时候他觉得很开心，也希望未来的某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和他们见面，可谁能料到重逢会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又这么意想不到。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剑拔弩张的战斗，她明明认出了自己，却也毫不犹豫地扔来一颗炸弹。 她是特务，而他成了抓捕她的军人，他们不再是家人，他们是敌人了。 她甚至崩溃地对着自己吼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样的话。 他又想到了程悦柠，她们都有那个秘密空间，那么她以后会不会…… 不，程悦柠不会的，绝对不会。 肖淮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眉头也皱巴巴的，拧起一个小小的鼓包。 自然，他也没听见程悦柠正在叫他。 “哥，哥，淮哥，肖淮，肖淮！” 程悦柠看情况不对，直接一把将人拽着停了下来。 这下，肖淮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瞪着他的程悦柠，轻咳一声道：“怎么了？” “你自己看，你都快撞树上了，还往前走呢？” 程悦柠用手指了指后面的树，声音不由的提高了许多。 “哦，抱歉我没注意，继续走吧。” 肖淮说完就率先调了个头先走了，程悦柠站在后面没动，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 她刚才好像看见肖淮眼睛红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怎么，现在轮到你发呆了？还不走吗？” 肖淮走了两步才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来，于是他停下脚步，转身催促程悦柠跟上。 “啊，来了来了，真是的，肯定是你传染给我的，我一般不发呆的。” “是吗，这种话还是对别人说吧，我可不信，你小心点坑。” “知道啦！” 看着小姑娘甩着马尾辫，几步就跑在了自己前面，肖淮不放心地出声提醒。 他刚才就想错了，他根本不是程悦柠的家人，准确的说他应该是程悦柠的二号老妈子。 不过看她那欢脱的身影肖淮垂眸摇了摇头，即使拥有同样的际遇，有相似的秘密空间又如何，程悦柠永远不会成为曹文馨。 她们是不一样的。 肖淮不再想其他的，从这一刻开始，京市的那个小妹妹，永远停留在了京市的那段回忆里。 后来的曹文馨，与她无关。 他一瞬间豁然开朗，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就抬脚追了上去。 等两人走到已经集合的差不多的队伍前时，就看见沈海清和陈烁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还有站在沈海清身旁的大快头，他明显地打量了一下肖淮，随后又瞟了一眼朝着那个女特务过去的程悦柠。 接着，他沉默半晌，嘴里吐出一句让周围三个人都大为震惊的一句话。 “肖淮，你是不是喜欢程研究员啊？” 喜欢？ 喜欢！！ 一时间，大块头身边的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沈海清完全是因为惊讶，没有其他想法。 陈烁凡则是又震惊又疑惑，还有一些无法言喻的莫名其妙的情绪，他说不上来，但是也收不回盯着肖淮的目光。 至于肖淮，他就是觉得冤枉，好好的亲情被人说成了俗不可耐的爱情，太肤浅了！ 不过，看那个大块头的样子，也不像是现在解释了就能明白的人，又想着剩下两个人肯定能懂他，所以肖淮没打算开口解释。 殊不知，这个不解释的行为，不仅让大块头误会了，也让他认为懂他的陈烁凡误会了。 陈烁凡这会儿绷着脸，脸色简直臭的不行，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着刚才那句话。 “肖淮，你是不是喜欢程研究员啊？” 肖淮你是不是喜欢程研究员？ 肖淮你喜欢程研究员。 肖淮喜欢程悦柠！！！ “妈，的！” 第113章 小青梅被人惦记上了 肖淮觉得这个世界肯定是疯了，不然前面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他嘴角抽了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八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 肖淮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他需要组织一下语言，来一次性解释清楚他和程悦柠之间纯纯的兄妹关系。 但是殊不知，有一个人连几秒钟的时间都等不及。 陈烁凡此时定定地看着肖淮的脸，手也感觉痒痒的想活动几下，他恨不能亲自上前把这个家伙的嘴掰开。 然后呢？ 你倒是继续说啊！！！ 话说一半算怎么回事，快说！！！ “烁凡啊，你不舒服？” 耳边猝不及防地传来一个憋着笑的声音，陈烁凡一扭头就看见沈海清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这会儿他倒是来劲了！ 陈烁凡有些不自然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偏过头强装淡定道：“没有，就是太困了，抓紧时间收拾赶紧回去吧。” 沈海清瞅了瞅他偷悄悄红了的耳朵，大发善心地没有揭穿，但是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对于大块头说的话根本不相信，不知道他是什么眼神，明明那两个人站在那儿脸上就像是写了哥哥妹妹几个字。 与其说肖淮喜欢程悦柠，还不如说陈烁凡那臭小子喜欢程悦柠更可信些。 看看，那耳朵现在还红着呢。 陈烁凡知道沈海清正盯着自己看，他突然心虚地不敢抬头，想装高冷都冷不起来。 该死，这个耳朵今天怎么这么热！ 他越想越烦躁，耳朵上的热意散都散不下去，终于还是放弃了。 “旅长，是不是该走了，您能不能有点正事。” 陈烁凡豁出去一样转身面对沈海清，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着。 语毕就直接转身离开了，朝着大部队集合的地方过去，把自己隐藏在一群人中间。 大块头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了一个。 他挠挠头疑惑地问道：“这，他怎么了？” 肖淮站在旁边没说话，他看了看沈海清的表情，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陈烁凡，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正好这会儿程悦柠也跟着负责押送曹文馨的两个战士过来了，大家也自然而然的停止了刚才的对话。 程悦柠站在三人面前瘪瘪嘴右手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接着又摇着头啧啧道：“这女人是个毒妇啊，太狠了。” “怎么了？” 肖淮挑了挑眉走在她身边出声询问，他故意往程悦柠的肩膀上贴，上半身又微微往后撤了撤，暗戳戳地观察着陈烁凡的表情。 果然如他所料，陈烁凡在看见他贴上去的那一刻，脸立马就黑了，脸拉的跟他在大队里养的那头大黄牛一样。 肖淮不动声色地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当然，他也没看太久，怕那个家伙注意到，被发现可就不好玩了。 于是，肖淮重新把身子扳直，他刚才问的问题半天没听见程悦柠回答，便好奇地低头看她。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太恶心了，明天我们带着工具来了以后，再去那个山洞看看你就知道了。” 程悦柠给他偷偷的使了个眼色，又补充道：“刚才在山洞的时候让你看你不看，现在又要问。” 她话音刚落就拽着肖淮的胳膊走开了，见身后没人注意，程悦柠小声嘱咐道：“淮哥，我把曹文馨空间里的东西放在了她藏身的山洞里。 明天我们带人拿好工具上去搬回来，你别给说漏了。 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随便找个借口，实在不行就说你嫌恶心没敢看。” 恶心？没敢看？ 肖淮一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他眼皮重重一跳，眼睛也顿时布满猩红，声音低沉又冷冰冰地问：“你先告诉我，有没有死人。” 不愧是肖淮，一猜一个准。 看着他此时的表情，虽然程悦柠知道他这样不是冲自己，但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抿着嘴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肖淮在她点头以后脸色就变得阴沉恐怖，程悦柠不放心他，只能安安静静的陪在一旁。 “喂，你们两个，集合走了。” 不远处的陈烁凡突然从队伍中走了出来，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此刻，见程悦柠一副乖兮兮的样子，好像被吓到了一般，他眼里的不悦逐渐加深。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肖淮对程悦柠这样，双脚不自觉地就往前迈了几步。 等他反应过来以后，自己已经站在了两人的中间，后背把程悦柠挡的严严实实的。 陈烁凡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很快他就给自己找好了借口，他只是想催他们赶紧走而已，毕竟他早就困了。 至于肖淮，他在陈烁凡过来后就立刻恢复成了原来的表情，他歪头给了程悦柠一个安抚的眼神。 程悦柠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本来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突然被人莫名其妙地挡住她戳了戳陈烁凡的后背疑惑地出声：“你干嘛呢？” “没，没干嘛，就是提醒你们，该走了。”陈烁凡不敢回头，只能僵硬着后背回答。 不过程悦柠也没在意，她眨了眨眼睛率先迈步朝着队伍走去，“哦，那现在走吧。” 她说完话就干脆地离开了，只是等她已经走了一半以后才扭过头发现，身后的两人都没挪步子。 真是怪的很！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的看什么呢？都快脸贴脸了。 难不成…… 程悦柠不敢放任自己想下去，她使劲摇了摇头，把自己在末世看的那些小说和探索到的新世界甩出脑袋外面。 她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就真的没办法好好直视他们两个了。 程悦柠快走了两步钻进了队伍中，动作和刚才的某人十分相似。 而这个某人，此时依旧站在原地愣神。 其实也不是陈烁凡不想动，只是自从刚刚被程悦柠戳了一下以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他这会儿脑子乱的很，因此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和肖淮的姿势在别人看来有一丝暧昧。 “你是在数我有几根眼睫毛吗？”肖淮一脸坏笑地挑眉看着他。 陈烁凡没听清他说什么，他抬眼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吓得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还差点栽倒。 “你，说话就说话，站这么近干嘛？” 肖淮看他现在就跟个好玩的小孩子一样，他双手环胸故意逗他：“难道不是你想当护花使者自己凑过来的吗？” “谁要当护花使者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多余管你。” 陈烁凡昂着头反驳了一句就走，速度快的像是要跑起来，一点不给肖淮再多说一句话的时间。 看着他的背影肖淮无奈地撇撇嘴，他今天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验证一下心里那个猜测。 因为他觉得，陈烁凡喜欢上程悦柠了。 验证结果也如他所想。 可是，肖淮又想起了还在春光大队的白开水，那个可怜的胆小鬼还不知道，有人惦记上他的小青梅了吧。 第114章 苦咖啡提神? 一行人很快坐着车子就离开了三桥大队，等回到部队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但是他们还不能休息，那座山上还有东西等着他们去带回来。 程悦柠从部队的车上下来，她捏了捏眉心实在困得不行。 别说重生以后了，就是在末世的时候她都很少有通宵的情况。 她趁着这会儿大家都去领工具和武器的时候，自己偷偷从空间里拿了两包浓缩咖啡液，兑在矿泉水里大口大口的喝完了。 当然她也没忘了肖淮和陈烁凡，自己喝完也给他们俩都兑了一份。 陈烁凡没有跟着众人去领工具，昨天刚做好的弩和战斧分给了他和肖淮。 此刻他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试探着拧开了瓶盖，把鼻子凑过去轻轻嗅了嗅。 随之而来的一股苦味迅速钻进了鼻孔，这就是咖啡吗？怎么跟中药一样？ 之前在京市的时候他也听说过这种东西，但一直没有尝过味道，陈烁凡想到这抬起手浅浅地喝了一口。 果然，闻起来不好的东西喝起来也一样难喝。 他举着瓶子终是没忍住开口询问道：“是这样喝的吗？真的有人会这么喝吗？” 陈烁凡的眉毛稍稍向下耷拉着，嘴抿成一条直线，看的出来他真的很不喜欢咖啡的味道。 程悦柠看了半天觉得这人就跟个小朋友一样，皱巴着一张脸让人看了就特别想笑。 她努力憋着笑轻轻咳了一声，接着上前拍了拍陈烁凡的肩膀，“现在去哪给你搞花样，赶紧喝吧，喝完保证你精神百倍！” 说完她又朝着旁边已经喝了半瓶的肖淮指了指，“你看看人家，赶紧喝干净了，别让我再提醒你第二遍啊。” 第二句话让陈烁凡听着仿佛是自家母亲说的一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办法，他只能昂起头，像喝中药一样一口气把一整瓶的咖啡都灌进嘴里。 “哈！” 两个男人同时把瓶子喝空，连最后抹嘴角的那一下都一模一样。 肖淮皱了皱眉，拿起手里的瓶子递给程悦柠回收。 他不懂为什么咖啡能提神，或许是跟这东西太苦有关吧。 程悦柠看着两人的表情还是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见周围没人随手就将两个矿泉水瓶扔进了空间里。 刚把东西解决了就见李述白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戴锦嵘和郑时夕两口子。 三人刚一过来，郑时夕就立马打开了戴锦嵘手里拿着的两个饭盒。 她把饭盒端在程悦柠的眼前，“悦悦，赶紧吃点东西，这是我半夜醒来的时候煮的，还热乎着。” 程悦柠低头看着郑时夕递过来的两个饭盒，一个装满了大白馒头，一个里面挤着满满的剥了壳的鸡蛋。 “师傅，你怎么醒的这么早？还给我们准备吃的东西，真的太辛苦了。” 她一边心疼郑时夕一边伸手接过一个饭盒，把另一个递给了肖淮。 肖淮拿着沉甸甸的饭盒也跟着开口：“是啊郑阿姨，你们昨晚肯定没好好休息，谢谢你们准备的东西，不用担心我们，快回去休息吧。” 听着两人的话戴锦嵘摇头笑了一下，他伸手拍了拍肖淮的后背，催促他赶快吃点东西。 “哎呦，这有什么，你小子还跟我们客气上了，赶紧吃吧，一会儿没时间了。” 郑时夕也没忍住笑了笑，她笑得极为亲和，温柔地将程悦柠搂在怀里。 这个动作她做过好多次，程悦柠也顺势靠在了她的胳膊上。 她稳稳地端着饭盒，笑眯眯地拿起一个馒头，乖乖地一口一口咬着。 至于一起来的李述白，他一直没说话，等看见三个小年轻都吃的差不多了才好奇地出声询问：“怎么样，新武器用着还好吗？” 程悦柠没有立刻回答，她喝了一口水将卡在喉咙上的鸡蛋黄用力往下顺了顺。 “院长，这你得问他们两个了，东西一直都是他们在用。” “是吗？那你们说说。” 李述白眼睛放光一动不动地对着另外两个男人看，剩下的戴锦嵘和郑时夕两口子也一样将视线转移在了他们身上。 “不错，轻便，杀伤力也很强。” 最先开口的人是陈烁凡，他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简短地评价了一句。 他这样说不是因为不喜欢，恰恰就是太喜欢才这样的。 陈烁凡从心里觉得程悦柠设计的几样武器都很好，他挑不出毛病，不论是性能还是外观，都非常优秀。 肖淮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将手里的饭盒盖好拿在手里，随后他看着对面的三个人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新武器都很好用，比现在我们使用的那些强了许多，尤其那把战斧，刀刃锋利能砍能削，用着显得气势十足，我很喜欢。” 的确，肖淮在几样新武器里最喜欢的就是那把战斧了，用着顺手不说，砍东西也特别容易。 昨晚他们在攀岩的时候，半路遇上了一根从侧面的大树上延伸过来的树干，挡着两人无法前进，绳索都被勾住了。 为了安全必须要把这根树干给砍掉，所以程悦柠从空间拿出了一把战斧，和他们做的那把一样。 肖淮接过战斧以后，没用多少力气，手一挥树干就掉了下去，仔细一看，他直接将那块山体都砍掉一块。 战斧一扫而过，就是一个小坑。 因此，比起早就见过用过的匕首和弩，肖淮更喜欢那把战斧。 “那，那把弩呢？具体说说。” 不同于他，李述白更在意的是那把弩，他搓了搓双手，激动地往前挪了挪身子。 陈烁凡沉思半晌，他回忆了一下在山上用那把弩时的感受，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摩擦了几下，开口道： “没得说，很厉害，那把弩使用者很容易地就能瞄准目标，没有太大的声音，速度也极快，对于执行埋伏任务的人来说正合适。”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么看来我们就能投入大批量生产了！” 李述白听完两人的回答，双手在胸前用力地鼓了一下掌。 他兴奋地没再看其他人，一个人站在原地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戴锦嵘和郑时夕听他们这么说也放心不少，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有些严肃地将程悦柠拉到了一旁。 戴锦嵘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担忧，他垂眸看向程悦柠，“悦悦，那个女人真的是特务吗？” 他们来之前碰巧遇上了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办公室走的沈海清，可三个人没说几句话他就走了，看的出来他心情很不好。 还没等夫妻俩弄明白出了什么事，就看见了后面被两个战士抬着的女人。 待看清她的脸以后，戴锦嵘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他也是认识这人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她。 程悦柠知道自己两个师傅都是从京市来的，他们又跟沈海清关系那么好，肯定也知道这个曹文馨。 左右对于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索性她就把上山以后的事情挑重点都说了一遍。 接着就是预料到的沉默，对面的两人眼睛瞪得和沈海清肖淮见到那个女特务第一面的时候差不多。 程悦柠知道他们需要些时间消化，于是转身悄悄走开了。 再出发的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找了一棵比较粗壮的树，靠着树干放空了自己的大脑。 第115章 对着洞口的箱子，到底是谁干的? 程悦柠靠在树上什么都不想，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对面的一群人。 不一会儿，大部队就冲着他们的方向过来了，仔细一看，人数比昨晚上山的人多了不少。 他们手里都拿着攀爬用的工具，其实也就是比较粗的麻绳和钩子而已。 程悦柠轻轻吐了口气，就凭这些真的能上得去山吗？ 不过她知道，这里也就只有这样的条件了，再想要别的也没有。 一行人快速的集合在一起，带队的人依旧是沈海清，没办法，刘恒业劝了他很久让他去休息，可这人根本不听。 此刻整个军区的车几乎都开了过来，沈海清还特意找了几辆运输车，这是程悦柠特意要求的。 山洞里的东西很多，不多弄几辆车来根本运不完。 程悦柠匆匆跟郑时夕他们说了句再见就上了车，下一秒，所有的车子都开始动了，一辆接着一辆驶出了部队。 这次车子开的比上一次快多了，车里的人就像是坐上了摇摇车，一路颠簸。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一下车程悦柠就毫无形象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都被颠麻了。 跟在她后面的陈烁凡看着她的举动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嘴角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 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前面的人发现他，到时候就尴尬了。 正好此时沈海清在前面呼唤着程悦柠和肖淮去带路，看着人快步跑开陈烁凡大口呼了一口气。 过了半个小时以后，所有人在程悦柠和肖淮的带领下终于跑到了那座山的山脚。 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即使是半山腰也陡的不得了，众人攥紧了捆在腰上的绳子，想着该如何爬上去。 程悦柠和肖淮见状拿出了用过一次的攀岩工具，他们冲大家解释说这是从特务那里缴获的。 两人快速将攀岩的工具穿戴好，又把众人的绳子另一端系在腰上就开始向上攀爬。 经过刚才的商量，沈海清拍板决定由他们两个先上去，然后把其他人的绳子都绑在半山腰的那棵大树上。 这样剩下的人就能上去了，只是山洞的东西不太好弄，到时候看能不能顺着滑下去吧。 整个过程用了整整两个小时，山下只留了差不多十五个人，其他的全都上来了。 半山腰处，沈海清刚一站稳脚跟就提出立刻进山洞，程悦柠在此时却有些犹豫。 她抬头给肖淮使了个眼色，面露愁容。 “怎么了？” 肖淮没明白她的意思，走在人身旁，低下头轻声询问。 程悦柠脑袋也往他的方向偏了偏，用手挡着悄声提醒：“你忘了，里面有死人啊，真的非常恶心。” 说着话她又偷悄悄往沈海清那边瞧了瞧，继续道：“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那女人挺残忍的，别说他了，万一他看了又晕过去怎么办？ 现在不是在山下，我们可没办法把他弄下去。” 不是她小看沈海清这个旅长，只是他昨晚在山下看见曹文馨的时候都差点晕过去。 山洞里面的东西可比那个刺激多了，程悦柠在末世生活了那么久，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场面。 此刻，她又想起了自己当时在曹文馨的空间里的情况。 昨晚她刚一进去就被一排排的大箱子挡住了路。 本着来都来了还是看一看的想法，她根本没想太多就随手将箱子都打开了。 下一秒一股子恶臭味弥漫了整个空间，程悦柠被熏的眼睛都睁不开，还差点当场吐出来。 等好不容易忍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抬头一看立马又破功了。 那些箱子里装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也不是什么稀有资源，里面装的全都是人。 都是血肉模糊的人！ 当时程悦柠只看了一眼就迅速进了自己的空间，在厕所里大吐特吐。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在空间里的原因，毕竟光是缓解恶心就浪费了不少功夫。 最后程悦柠是硬着头皮从自己空间出来的，她闭着眼把所有的箱子都关上。 接着，她在曹文馨的空间里挑挑拣拣一番，把不适合在这个年代出现的东西都收进了自己的空间，剩下的和那些箱子一股脑的全送到了那座山的山洞里。 眼下，他们一群人站在山洞的洞口，程悦柠感觉都不用进入就已经闻到了那股臭味。 肖淮扭头看向一直皱着眉头的沈海清，他明白程悦柠的意思，可是这终究是他们每一个人必须面对的。 “让他去吧。”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又低下头去看程悦柠，“你呢，要不然你别进去了，在外面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肖淮见过程悦柠想起那个空间里东西时的表情，反正她也瞧过了，就没必要再受一次罪了。 程悦柠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也顺势答应下来，何况就是肖淮不说她也不想再看一遍了。 “嗯，我不进去了，你带着他们去看吧，有情况的话你再叫我。” 肖淮神情凝重地点点头，他深深吸了口气朝着山洞进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程悦柠脸上流露出一抹担忧，她眉头紧锁，拳头也紧紧攥住。 不远处的肖淮一直在队伍中观察着程悦柠的一举一动，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目光总是控制不住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刚才看见她又和肖淮凑那么近，他感觉胸口顿时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堵着他整个人不上不下的，还憋的慌。 陈烁凡越看越烦躁，他恨不得上前把两人狠狠扒拉开，最好一个站在山脚，一个放在山顶。 不过怎么说好歹也是一名军人，他深刻的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硬生生地忍下了。 此刻队伍开始行动了，肖淮已经带着前面的人进了山洞，陈烁凡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殊不知下一秒程悦柠便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陈烁凡的背影。 好几次她都感觉到这人在盯着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有一种自己是他的猎物的感觉。 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干脆就不想，程悦柠利索地转身，看着山下的三桥大队。 看表这会儿已经是六点钟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着烟，应该都在吃早饭吧。 正当程悦柠心里猜着他们都在吃什么的时候，身后的动静突然变得特别大。 下一秒一群战士就跑了过来，站在边上一排排地开始吐。 程悦柠：………… 真是一点也不顾及还站在这里看风景的她。 算了算了，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不过，这也太快了吧，那些箱子都打开了吗？ 程悦柠带着疑惑转身去看山洞里的情况，洞口处黑压压的一片，所有人都涌了出来。 沈海清，肖淮和陈烁凡三人也走了出来，他们脸上的表情都非常难看。 不过，幸好还都能好好站着，没有一个晕倒的。 程悦柠硬着头皮顶着那股恶臭味往前走了几步，“还好吗？话说你们把箱子都打开了吗？这么快？” 不怪她怀疑，整个过程短的仿佛他们刚一进去就跑了出来一样。 肖淮用手重重地在胸口处拍了几下，他紧皱双眉，试图压下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 “我们进去的时候所有的箱子都是开着的。” “你说什么！开着的？我明明都关上了啊。”程悦柠说着抬脚就往山洞里跑。 进去一看果然如肖淮所说，山洞里的箱子都打开对着入口处。 一旦有人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 这，到底是谁干的？ 程悦柠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她咬紧着后槽牙，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第116章 重生穿越扎堆吗? 山洞里的恶臭味精准地弥漫在每一个人的鼻孔周围，刚才呕吐过的人又开始犯恶心。 程悦柠已经气到顾不上别的，她一个箱子一个箱子挨着查看，就为了找始作俑者留下的痕迹。 可是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对方好像只是动了箱子里的人，其他的什么也没动。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从曹文馨空间里搬出来的武器和金条一个都没少，程悦柠拿出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所以，对方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只是单纯的恐吓？吓人？ 程悦柠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她的手死死的抓着箱子的边缘，指尖泛白。 她一定要亲手抓住那个搞鬼的家伙！ 陈烁凡肖淮还有沈海清此刻站在洞口处，三个人的表情十分难看。 “现在怎么办？是搬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守株待兔？” 程悦柠回头看向沈海清，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们把东西直接带回去就可以，可眼下他们需要重新商量一下。 万一那个罪魁祸首还会回来呢？ 沈海清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皱着眉盯着山洞里的东西，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沉思半晌后，他转身对着外面的战士下令：“把东西全都搬走，一个不落。” “不再等等看了？” “不等，那家伙大概率是不会回来的，他已经猜到我们会回来拿这些东西。 今天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挑衅我们。” 程悦柠垂眸想了想沈海清的话，这么说确实很有可能。 她松开一直攥着箱子边缘的手，烦躁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转身走出了山洞。 外面的人深吸一口气后纷纷涌了进来，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了东西就往外搬，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好不容易把所有东西都搬出去以后，肖淮和陈烁凡指挥着大家把上来时用的绳子取出几根。 这些绳子有大用处，要用它们把箱子捆好，等把箱子推下去的时候才不会因为颠簸而打开。 倘若箱子在半路箱子就打开，里面的东西跌出去的话可就糟糕了，他们可不想满山遍野地去找碎块。 何况山下还有十五个人等着接应他们，试想一下，一抬头就发现那些东西掉下来，吓都要吓死的。 肖淮和陈烁凡很快就组织大家把捆好的箱子都推到了边边上。 经过检查以后，所有的箱子都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保证不会在半路摔开。 接着，大家便毫不留情的将箱子推下了斜坡，一时间黄沙漫天飞，从山上传出咚咚咚的巨大声响。 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战士们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 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下山回去了。 程悦柠和肖淮站在上面没动，他们等着众人都安全着陆才会开始行动。 陈烁凡本来也想跟着最后下山，可是没成功，他早早的就被沈海清安排在第一批下山的队伍中了。 看着眼前混乱的画面程悦柠心里烦得很，她扭头又去看刚才的那个山洞。 原本她只是想随便瞧一瞧，顺便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结果这么一瞧还真让她瞧出些什么了。 在山洞的洞口处，有一个芝麻大的小东西在沙土中闪着光芒。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甚至就算看到了，也会当成是沙子里的小石子。 程悦柠低下头弯着腰走过去，到了地方以后她用脚轻轻摩擦了几下，下一秒，那小东西就露出了全貌，是一颗小钻石。 不仅如此，钻石的下面还有一块被撕下来的布头，有程悦柠大拇指那般大小。 她蹲下身将东西捡起来，用手指捻起放在眼下仔细端详着。 “淮哥，你快来，看看这个东西。” 程悦柠朝身后挥挥手呼唤着肖淮。 肖淮本来还站在山崖边上帮忙，听见她这么急匆匆的喊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快步走了过去，俯下身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看这个钻石，还有这块布，应该是那个家伙不小心弄掉的。” 东西实在太小，肖淮干脆直接蹲下身，和程悦柠并排看着两个小玩意。 “嗯，我看也是，那家伙应该是在箱子的锁扣那里勾上了，我们没注意，踩来踩去的就把东西带出来了。” “不过，这个小布头是什么布料？摸起来手感和我们经常穿的那些不一样。” 肖淮捏起布头反复在指尖揉搓，突然他手上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布头便碎成了几片。 程悦柠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一个柔软的布怎么会发生这种变化？ 肖淮也同样被吓到了，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居然跟玻璃一样能碎！” 像玻璃一样能碎？ 像玻璃一样！！ 程悦柠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末世时遇到过的一位大佬，那人特别厉害，最擅长的就是制造特殊材料。 这小布头具体叫什么她忘记了，但是她曾经亲眼目睹过，那个老头用自己研究出来的布随意一折便扎进了丧尸的脖子。 有一次她想用自己种的榴莲和他换一匹这种布来着，可那个小气的臭老头只给了六尺，还换了自己四个大榴莲。 想到这程悦柠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同时她整个人也很是愤怒。 这是干什么？这算什么？重生穿越扎堆吗？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淮哥，看样子这个特务组织背后的大佬不只一个曹文馨。” “的确，那，这个人和她，一样吗？”肖淮立马想到了关键的点。 程悦柠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她咬着腮帮子摇了摇头。 “不能下结论，但还是希望他不是吧。” 肖淮心里也明白，在没见到人之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随后他也跟着站了起来，抖了抖双腿，又叹了口气道：“走吧，该下山了，那个人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两人把刚才找到的钻石和小碎布头都捡起来拿在手里，想着回到部队以后好好研究一下。 此时山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其他人全都安全下了山，从上往下看，陈烁凡正抬头寻找他们的身影。 当他们出现在边上的那一刻，他赶紧伸手挥了挥，示意两人快速下山。 程悦柠和肖淮都不是磨叽的人，准备好以后当即就要往下爬。 可就在一转身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就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 肖淮瞪大了眼睛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将程悦柠护在身后，拿出了别在后腰的战斧。 程悦柠在人刚一出现的时候就从空间掏出两把手枪，一把递给肖淮，另一把握在手里一点没停顿，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对面的人显然早有预料，他的身手不凡，一个闪身就躲过了第一枪。 男人双眼猩红，嘴角咧开一个狠毒的坏笑。 “想杀我？就凭你们俩还嫩了点，还是乖乖站好等死吧。” 不等他说完，程悦柠便举起胳膊一连发了好几枪，可是对面的人始终没有倒下。 倒不是他全都躲过了，而是子弹打在他的身上他就好像没有感觉一般，伤口处虽然不停的往外涌血，但一点都没耽误他回击。 眼前的男人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出现的，他不恋战，没打几枪就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炸弹。 干脆利落的抛起，下一秒炸弹稳稳地朝着程悦柠和肖淮的头顶过去。 “嘭！” 火光和石头一齐从半山腰飞出去。 山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了个正着。 所有人都开始抱着脑袋寻找藏身的地方。 除了陈烁凡，他任由自己的胳膊和脑袋被砸的生疼也没有躲避，愣愣地盯着刚刚才离开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比起身上其他地方的疼痛，他此刻有种窒息的感觉，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第117章 罪恶的奴隶 沈海清站在山下眼睛死死盯着着火的地方，手里的麻绳被攥在手里，粗糙的表面摩擦着手掌，感觉皮肤都要被割开了。 周围的一群人或多或少都有受伤，陈烁凡捂着冒血珠的额头，倔强的不肯低头收回视线。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 半山腰的火在肆无忌惮的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它究竟点燃了什么？没人敢想。 “旅，旅长，我们，上去看看吧。” 刘恒业站在沈海清的身边，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领导的脸色。 “让大家把箱子都收拾好，搬下山放在车上。” 沈海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直接下令按原计划执行。 刘恒业很是不解，“旅长，那山上，山上怎么办？” “等。” 沈海清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理会任何人，他不相信那两个人会死，所以他决定等。 刘恒业没办法，他转身将战士们集合起来，一起将从山洞里弄出来的东西都捆好，往山下停车的地方运。 在众人才走了一半的路时，半山腰的地方突然又有了动静。 几声枪响出现的正是时候，如同久旱逢甘霖，浇在了沈海清和陈烁凡，以及所有的战士心中。 陈烁凡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跟刚才那个僵硬失神的木头人判若两人。 他急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几步，嘴唇动了两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刚差一点他就要崩溃了，不久前失去沈知霖的那种感觉霎那间弥漫在心头。 目前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情况怎么样，但是听着半山腰的打斗声可以确定，肖淮和程悦柠都活着。 他们还活着。 …… 不远处的半山腰上，方才程悦柠在敌人准备扔炸弹的时候就一把将肖淮带进了空间。 说来也奇怪，之前空间是完全不允许带任何人进入的，这次也是程悦柠太着急一时忘记了，但没想到还真的躲过一劫。 两人进入空间后就一直在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外面的男人扔了炸弹以后就像一只老鼠似的钻进了一个地洞中。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原来半山腰处还有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程悦柠扭头看向肖淮，她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难道他一直藏在这里？那我们怎么一直没发现他？” 肖淮沉默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刚才跳下去的地洞，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他和程悦柠在半山腰的时候用过金属探测仪，用过红外热像仪，都没有发现这里有任何人存在。 肖淮是不相信程悦柠做的东西有问题的，那么那个男人是如何做到的？ 那个地洞究竟有什么秘密？ “不管了，淮哥，咱俩出去看看。” 程悦柠想不明白干脆拍了拍肖淮的胳膊，拉着人就出了空间，临走时还给他装了好些武器装备。 到了外面以后，地洞里的人还没意识到两人已经出来了。 程悦柠和肖淮脚步放轻，慢慢地挪到了刚才男人下去的地方。 肖淮蹲下身用手抓了一把地洞上方的土，土质对比其他地方的是有些疏松。 他伸手朝着程悦柠示意，“给我一个威力小一些的炸弹。”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程悦柠立马就意会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从空间找到肖淮要的东西递给他，自己往后退了几步。 肖淮将炸弹放在地洞的正上方，他单腿跪地上半身往后撤了撤，“准备好了吗？” 这句话是对着程悦柠说的。 “嗯，准备好了，你自己小心些。” 程悦柠看着距离还是有些近，于是又往后挪了挪。 见时机差不多了肖淮立马拔掉了炸弹的引信，等他安全站到程悦柠身边的时候炸弹就刚好爆炸了。 嘭的一声后是安静的等待，还没过十分钟地洞里的男人就顶着一脑门的血爬了出来。 刚一探了个头就被两个枪口对准了脑袋，男人并没觉得意外，反而淡定地抬起头看向了程悦柠。 他的眼里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通过她看另一个人。 这让程悦柠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天才抓回去的曹文馨，“你今天出现的目的是什么？如实招来。” “呵，你猜啊，你觉得我是来干嘛的？” 他不屑一顾的态度让肖淮咬了咬牙，对待这种人他可没什么好脸色，上去直接将人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老实点，问你什么回答就是了。” 男人显然没力气反抗了，他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只能张着嘴缓慢地呼吸。 程悦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语气生冷地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曹文馨，你喜欢她。” 她没有怀疑，而是肯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说你喜欢她什么，看看那些箱子里的人，她那么残忍你都不害怕吗？” 地上的人依旧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原本已经闭上的双眼此刻却睁开了。 男人斜眼瞟向上方轻蔑地俯视着他的女人，她高傲又自信，身后是热烈温暖的太阳，如同一只不可一世的漂亮蝴蝶。 这一刻他恨极了眼前的人。 程悦柠也捕捉到了他突如其来的恨意，可是即使是这样他都不开口说话。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能把目光转向旁边的人。 至于肖淮，他作为一个男人轻而易举的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蹲下身收回了手里的手枪，“她和她不一样，别用你这种恶心的眼神看她。” 接着，他狠狠地说出了一句让男人目眦欲裂的话，“你心里想的那个人，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更不配和她放在一起比较。” 程悦柠听了肖淮的话握着枪的手不禁紧了一下，她承认自己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感动和开心的，但更多的是心疼和难过。 她跟肖淮认识了十几年，当然听说过他有一个妹妹的事情，况且昨天她也了解过他们之前在京市的情况。 可以这么说，如果曹文馨不弄出这么多事情的话，在肖淮的心中，永远都会给她留一个好妹妹的位置。 可眼下，肖淮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可以确定，他会有多失望有多难过。 躺在地上的男人不知道这些，他震惊于肖淮对曹文馨的厌恶，这比直接对他开一枪都让人痛苦。 不顾程悦柠指在他脑门上的枪，男人胳膊一撑就要起来。 他眼里猩红一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肖淮，“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我凭什么不能？” “你，你是她的亲人，你是她哥！你应该站在她身边，你要救她！” 男人冲着肖淮大声吼着，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咳了个没完。 肖淮冷冰冰地看着他的狼狈，他直起身子抬脚将人踹倒，重新掏出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蠢货，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还救她，就凭你？清醒一点吧，她犯的是死罪，你也一样。” “我不会去救一个不可饶恕的特务，更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瓜葛，她是她，我是我。” 肖淮拿出程悦柠之前给自己的迷药，将包装袋撕开以后毫不犹豫地撒到男人的鼻子和嘴巴里。 他拍了拍男人的脸，趁着他还没有彻底晕过去语气冷冽道： “爱一个人最愚蠢的行为就是，为了她沦为罪恶的奴隶，你们不配说爱，只会玷污了这个字。” “你说是吧，钱文宇。” 话音刚落，肖淮从他的脸上撕下了一块人皮面具。 第118章 下山后一脸血的人 程悦柠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肖淮从男人的脸上撕下一片人皮面具。 她甚至都不敢眨眼，直愣愣地盯着他的动作。 和她一样惊讶的还有被揭穿真面目的钱文宇，但是因为刚吸了迷药，所以还不等他说一个字就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肖淮看着地上的人那张熟悉的脸，手里的人皮面具被攥的皱巴巴的。 他轻哼一声，眼里满是鄙夷，“就知道是你。” 程悦柠当然也听到了他的话，不用说肯定也是京市来的了。 说来也是奇怪，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不好好在自己家待着，一个个的都来霜溪市干什么？ 一个沈知霖就能牵扯到这么多事情和这么多人吗？ 程悦柠不解地抬头与肖淮对视，同时从空间掏出一捆绳子递给他，“淮哥，把人捆了下山吧。” 此时此刻她并不想站在这个让人反胃的地方多说什么，至于肖淮和这个钱文宇的事情，她也没急到连一会儿时间都等不了，想知道的回了部队自会知晓。 肖淮发现程悦柠的脸色不是很好，她站在半山腰的边上好几次皱着眉，眼里透着嫌弃地瞟向地上一滩一滩的血迹和呕吐物。 知道她是被恶心到了，他也不想再在山上浪费时间，握着绳子躲在男人身旁给人利索地捆好。 这次山下都是人，他们没办法堂而皇之地将人放进空间里，所以肖淮提出找人上来帮忙。 至于找谁，两人从上往下望了望，正好看见了一直昂着头注视着他们这边的陈烁凡。 肖淮走到下面的人可以清楚看见他身子的位置，冲着陈烁凡打了个手势，同时竖起两根手指。 见人下一秒就拉着刘恒业开始准备爬山，他们才放下心在山上等着。 程悦柠这会儿已经从肖淮的手里接过了他从钱文宇脸上扯下来的人皮面具，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种东西。 记忆里，好像只有古时候的人才会用这种东西，末世看的那些小说就是这么写的。 程悦柠小心翼翼地将手里薄如蝉翼的东西展开，对着远处的太阳仔细研究着。 她现在或许知道这个曹文馨是从哪里来的了。 首先她绝对不是穿越，这点看她对沈知霖的态度就可以确定。 穿越的人只能接收到原主的记忆，一般情况下，原主的情感他们只能理解，但无法共情。 其次，和她自己拥有一样的经历这个想法大概百分之五十符合，这符合的百分之五十应该就是她们都是死后重生的吧。 再结合她从曹文馨空间里找出来的东西一看就不普通，程悦柠只在书上见过，大概出现在七零年代以后，却又是末世早就消失的。 综上所述，曹文馨应该就是从二十一世纪的某一个时间点重生回来的。 程悦柠觉得这个答案八九不离十，她此刻沉默着不说话，看向肖淮站在边上等着接应陈烁凡和刘恒业的背影，有一种莫名的担心。 曹文馨的重生是为了报复，她现在失去了清醒思考问题的欲望，她盲目且疯狂地恨着所有和沈知霖有关的人和事，这其中就包括十几年前就从京市消失的肖淮。 她也许经历了两次沈知霖的死亡，和第一次的猝不及防相比，第二次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的离开却无能为力更让人疯狂。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成为她与敌人勾结去伤害同胞的借口。 此时，程悦柠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些别的东西，她习惯性地将脑袋转到右边，空空如也，这一刻她忽然好希望白开水他们在这里。 她想问问白开水关于肖淮的事情，记得曾经有一次他醉酒时说过，如果肖淮不是因为京市那些渣滓，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到他们那个地方生活。 当初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情从京市被人带走的，只是没想到遇见了白开水这一群人，还被救了下来。 想到这，程悦柠垂眸看向地上躺着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会不会已经引起了京市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想要肖淮命的人。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该怎么办？ 她越想越烦躁，抬起脚就踹到了钱文宇的身上，昏迷的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被另一个人出脚挡住。 程悦柠刚才一心只想发泄，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听到山坡上传来的石头和泥沙掉落的声音，回神一看陈烁凡和刘恒业已经爬了上来。 阻止钱文宇继续滚动的那只脚就是陈烁凡的。 陈烁凡脚踩着钱文宇的胳膊看了看程悦柠，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难道是刚才山上出了什么事惹恼了她。 陈烁凡清了清嗓子，语气中略带些许关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被他这一问程悦柠一时有些没法回答，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想了别的事情，所以才没忍住冲着地上的人发泄了一下吧。 这让别人怎么看她，绝对不能说。 程悦柠没看陈烁凡的脸，她叹了口气后又摇了摇头，“没事儿，回去吧。” 接着，不等其他三人有反应，程悦柠垂眸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地弯下腰手上用了些力气，一把将钱文宇提了起来。 她转移话题道：“我们怎么把人弄下去，是背还是怎么着？” 肖淮看着她这一举动眼皮跳了一下，赶紧走上前把钱文宇接了过来，他另一只手拽了拽已经绑在树上的绳子，开口解释： “我和陈烁凡用绳子把树和我们的身体绑在一起，再找一根绳子出来，一端绑着他，我们俩一点一点把他顺下去。” “那我和刘连长呢？” “是啊，要不让我留在山上拉绳子吧，你们刚刚才打过一场，休息一会儿。” 一直没说话的刘恒业适时地提出要和肖淮交换任务的想法，奈何肖淮没有答应。 他看了一眼陈烁凡摇头拒绝，“还是我们俩来吧，再说了你们也不是没事儿干。 一会儿把人顺下去的时候你们也跟着一起往下面爬，下山的路上难免有凸出来的石头或者树干，我们看不到，只能你们手动帮着避开了。” 肖淮的安排井井有条而且也没给两人反驳的机会，程悦柠和刘恒业只能拿好自己下山的工具等在一旁。 任务不是很难，等程悦柠他们安全下山也才用了半个多小时。 沈海清一直在山下焦急的等着他们，见程悦柠下来他立马走过去关心她，“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肖淮他们呢？” “他们在后面，我们都好好的没事儿，你看，这就是我们在山上遇到的特务，你认不认识？” 程悦柠一边有条不紊地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一边又语气颇为轻松地回答沈海清的问题。 同时，她还把钱文宇推倒躺在地上，让人脸朝上的指给众人看。 沈海清听见他们没事刚放下的心，在看见地上的人时又重新提了起来。 “这是？好像在哪见过，不过因为看不清楚他的脸，我一时不能确定。” 看不清楚脸？ 程悦柠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她眼神忽上忽下，不敢直视对面的人。 刘恒业也一样，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扭头看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是这两人的异常怎么可能逃得过老狐狸的眼睛，沈海清当即就知道是他们搞的鬼。 他的目光在程悦柠和刘恒业之间来来回回的看，然后深吸一口气故作严肃地说：“说说吧，这一脸血的是怎么回事儿？” 第119章 祸从口出的代价 程悦柠不自在地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钱文宇这会儿满脸都是血，也不怪沈海清认不出来。 而导致这样结果的原因，是程悦柠和刘恒业故意为之。 两人刚才在送钱文宇下山的时候，因为心里实在是气不过，所以下山的一路上，除了在遇到太凸出的石头或者已经挡着无法下去的情况时，才会出手帮忙。 至于其他时间就任由他怎么样，即使是脸贴着山往下划他们都没管过。 反正不是他们打的，也不是他们亲自用手划的，都是山的原因，谁也怪不在他们的头上。 想到这程悦柠顿时有了底气，她跟个骄傲的小鸡仔似的，昂着脑袋看着对面的男人。 沈海清都不用猜，眼睛一瞥就知道了她心里的小九九，他也说不出指责的话，就那么一直盯着她。 至于刘恒业，这个不靠谱的队友早就在沈海清瞪眼的时候就一溜烟跑走了，生怕他们旅长不舍得训斥小姑娘，转而将炮火对准他。 “这是怎么回事？都站在这干嘛？” 肖淮的声音打断了此刻略显安静的氛围，他好奇地盯着沈海清，不明白他和程悦柠在干什么。 一旁的陈烁凡也怀疑地扫了几人一眼，待看到地上的钱文宇的时候，立马了然于心。 他没出声，只是拍了拍肖淮的胳膊让他自己看。 等肖淮回过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以后，惊的瞳孔都放大了不少，他的嘴角也没忍住的抽了抽。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沈海清看好戏般在旁边笑出了声，他伸出左手的食指，隔空点了点程悦柠的脑门。 “行了，赶紧带人回去吧，事情越早结束越好。” 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肖淮看了看周围的人，走到程悦柠的身边悄声说了句：“你啊，收着点。” 听起来语气中没有丁点责备，完全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无奈宠溺。 程悦柠瘪瘪嘴接着便扬起一抹调皮的微笑，她刚要说话另一边的耳朵又传来陈烁凡的声音。 男人的眼眸中带着明显的笑意，没一会儿许是觉得有些不妥，又立马收敛了许多。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轻咳一声，重重砸在了程悦柠的心上，让她一瞬间失了神，以至于她都没及时反驳陈烁凡后面那句欠揍的话。 陈烁凡此刻跟个纨绔似的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弯腰凑近程悦柠的耳朵，轻飘飘地说：“古人诚不欺我，真是最毒妇人心，小姑娘，可以啊。” 话音刚落，预料中的挨打没有出现，陈烁凡诧异地去看程悦柠的脸，见人一副呆愣愣的样子，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啪！” “你干嘛呢！” 程悦柠不满地拍掉了眼前烦人的手，眉毛竖起瞪着大眼睛质问始作俑者。 陈烁凡收回了被拍红的手，将自己的视线摆在正前方，他不敢将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次，就想着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没事儿，就是提醒你别发呆了，赶紧跟上。” 他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便庆幸着打算抬脚走人，奈何还没迈了几步，后面的衣领突然被人抓住了。 程悦柠方才其实听见了他说的最毒妇人心那句话，就在陈烁凡刚一迈步到她前边的时候，她一个伸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衣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你休想糊弄过去，还真以为我刚才没听见你说的话是吧。” 这会儿她也不顾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女有别了，只想让这人体会体会什么叫祸从口出。 不给陈烁凡挣扎的机会，程悦柠抬脚就冲着前面的人扫了过去，手上也配合着挥出一拳。 陈烁凡躲避着脚下的攻击，转身的一瞬间，一个拳头就直冲他的脸而来，看样子目地是打算给他弄一只熊猫眼。 不过陈烁凡怎么可能让她得手，他知道程悦柠有几斤几两，完全能够轻松应对，手腕一转就捏住了她的胳膊。 本以为这下小姑娘就拿他没辙了，可是没想到正中了程悦柠下怀。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悦柠从空间拿出了一包小药粉，趁着这人还得意的时候药粉就洒进了他的嘴里。 陈烁凡吓了一跳，他试图说话，可一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程悦柠看他这样有些得意地挑挑眉，她拍了拍手脑袋一偏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别挣扎了，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安静地待会儿吧你。” 随后，她好像又觉得不够似的，瞪着圆圆的眼睛对着人威胁：“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了，小心点，别招惹我！” 陈烁凡放弃尝试开口说话，他瞧着程悦柠的样子简直快要被气笑了。 这小丫头真是惹不得，以后他可不敢再说那样的话了，否则指不定下一次不能正常工作的是他身体的哪个部位了。 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让她走了，实在觉得差点什么。 他沉思片刻随即眼珠一转想到了个好主意，接着便深吸一口气弯腰直视着程悦柠的眼睛，一脸讨好的模样。 程悦柠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露出这种表情，他的眉毛耷拉成八字，嘴角还跟着往下翘，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和小时候大街上见的小狗狗一个样。 她一时有些愣住了，从小到大，不论是高冷的肖淮还是温柔细心的白开水，更或是憨憨吃货谷大力，三个人没一个这样过。 “咚咚咚～”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不太正常，连喉咙都跟着一起颤抖。 “你，你正常点。” 程悦柠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掌推开了面前的人。 她也不等陈烁凡接下来还有什么举动，下一秒跟被狗撵了似的一转身快速跑开了。 看着人落荒而逃的背影，陈烁凡眉毛一挑直起身子笑着摇了摇头。 他双手插兜心情十分愉悦地从钱文宇的身上跨过，感觉半个小时不说话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影响。 见他们都走开了，一直站在后面的肖淮和沈海清互相看了眼对方，那两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 肖淮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程悦柠的脚步，他眼里满是探究，试图从她身上找出印证他某一猜测的证据。 ………… 眼下，从山洞里运出来的东西已经全数装了车，任务完成，众人提着昏迷的钱文宇踏上了回部队的路。 这一次，程悦柠特意和陈烁凡坐了不同的车，她暂时并不想看见那个人。 回了部队以后，审问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程悦柠累的眼皮都开始打架，下车后就像个游魂一样飘进了自己的宿舍。 早上喝的那瓶黑咖啡完全没了作用，她现在只想睡觉。 回了宿舍以后，要不是因为在山里待了那么久，身上全是土脏的不行，她连洗澡都想省了，可终究还是强撑着搓了一把。 好不容易一切都收拾好了，程悦柠笨重地一跃把自己摔在床上，蒙着被子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当然，一起执行任务的其他人就没有她那么好命了，在她睡觉的时候大家把从三桥大队后山上带回来的所有东西都归置在了一起。 曹文馨和钱文宇也分别关进了不同的审讯室，在人清醒以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审问。 一直到第二天，当程悦柠咬着个包子来找他们了解情况的时候，才将将把两人的嘴撬开。 “淮哥，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程悦柠站在审讯室的门外，她抬手将从食堂买来的一大袋包子递给肖淮，又踮着脚朝着门上的小窗子望去。 肖淮早就饿的不行了，他接过包子拿了几个便传给了其他人，在狠狠咬了一大口之后才顾得上给程悦柠解释。 “不清楚，这两人从昨天硬生生挺到刚刚才开口，里面正问着呢。” “哦，那他……” “放肆！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程悦柠刚准备说话就被一声怒吼给打断了，她听着沈海清拍桌子的动静就知道这人应该被气的不轻。 她想继续从小窗子上看看里面，下一秒审讯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沈海清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走了出来，看见肖淮的第一句话就是：“肖淮，你准备一下跟我去趟京市，越快越好。” 第120章 让白开水踢两脚! “什么，去京市！” 程悦柠嘴里的包子还没有咽下去，因为着急差点把自己噎死。 她用力捶了几下胸口，等缓过劲来后扭头赶紧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肖淮，眨眨眼示意人拒绝。 肖淮没有看她，他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不过手里的包子此刻被捏到包子馅都飞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又为什么会让我一起去？ 他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听不出丝毫的感情。 沈海清看着肖淮眼里神色不明，他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刚换的军装，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曹文馨是当年追杀你的那些人送来的，她这些年一直与他们有来往。 据她所说，那些人现在还在京市藏着，而且他们似乎也没有完全放弃你。 你知道的，想抓他们并不是轻易就能抓住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肖淮听懂了沈海清的言外之意，他冷冷地嗤笑一声，薄唇轻启：“所以，你想让我回去当诱饵？” 这么多年了，这些人还是没放弃吗？他以为他们早就改头换面藏在别的地方了。 可真是执着！ 沈海清点了点头默认，他们的计划就是这样的。 “不行！我不同意。” 程悦柠一看见沈海清的动作就不淡定了，她把手里吃剩下的包子随便塞给了刚走来的陈烁凡，气冲冲地就站在了肖淮的身边。 她眉毛一皱语气颇为严肃地说：“我不同意这个决定，太危险了，你们现在连对方是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冒然过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再说了，现在里面那两个人还没弄明白呢，你们这个计划做的太早了吧，那个曹文馨说的话真的能相信吗？” 不管别人相不相信，反正程悦柠是不相信的，她觉得那个女人说的话十句能有两句是真的就不错了。 更何况，她对沈海清肖淮和陈烁凡的恨都溢出来了，每次一看见他们三个，那眼神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 就这，她能好心地给他们提供线索？扯呢不是！ 怎么相信她？凭什么相信她？ 与此同时，和程悦柠有一样想法的人还有刚才被迫拿着半个包子的陈烁凡。 他右手不禁攥成拳头，眉头紧皱眸色沉沉：“我同意，现在回去太冲动了，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沈海清：“她说那些人可能要隐退，不打算继续干了，一旦这种情况发生，我们之后想要抓他们就更难了。” 沈海清其实也明白自己有些心急了，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愿意接受那些人逃走的结果，他做梦都想把人都逮回来。 看的出来他的计划应该很难打消了，程悦柠垂眸认真思考了半晌，随即咬咬牙也下了个决定。 她抬头看向对面绷着张脸低头沉思的沈海清，坚定道：“既然这样，那我也要一起去。” 打不过就加入，和肖淮一起去最起码她能稍微安心一些，万一遇到突发情况，两人一起钻进空间躲着不就得了。 “不行，不许胡闹，我不同意。” 肖淮直接开口果断拒绝，他知道程悦柠这么做是因为担心他，可是他同样也担心她的安全。 或许京市那些人就是他这辈子都逃不开的宿命，唯有迎难而上，才能彻底解决。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转头眉眼间带了些温柔与从容，“你在这里好好待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别担心。” 京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肖淮是一百个不愿意把程悦柠牵扯进来。 程悦柠想要反驳，可是待看见肖淮眼神里的坚持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么看着他一个人面对？ 这时肖淮又继续说道：“十年了，这一次就让它彻底结束吧。” 随着他的这一句话，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一个无奈又故作镇定的声音传来： “那你千万要小心，别忘了，我和老大他们都在这里等你。” 程悦柠不再阻止，她尊重肖淮，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她只能支持。 听她终于松口肖淮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也流露出一抹笑意，他伸手摸了摸程悦柠的头发，语气很是轻松的说： “嗯，我会的，到时候说不定老大已经来了市里，当上运输队的司机了。” 程悦柠不接他的话，她心里想的是，要是白开水在这里，她高低得撺掇着他给肖淮屁股上狠狠来两脚。 这人真的一点也不听话，等他回来的！ 没用多少时间兄妹俩自己就将问题解决了，陈烁凡站着看了半天也不多余地插嘴，反而是走到沈海清的跟前出声询问： “只有你们俩个去吗？还有谁一起？” 沈海清见人这么问歪头瞥了他一眼，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他没好气地开口回道：“就我们俩，京市那边有人帮忙，你也别想跟着去，不带你。” 好吧，被看穿了。 陈烁凡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不料一股白菜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 他好奇地把手放在眼前一看才发现，这是刚刚给程悦柠拿包子的那只手，只是拿了一会儿，味道就完全粘在了指尖一般。 至于包子去了哪里，陈烁凡只能说它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刚才他说话时一个不小心，包子便被捏的不成样子，仅剩一口的包子馅比肖淮手里的那个都惨，直接碎成了渣渣，所以他趁人不注意给扔远了。 陈烁凡此刻有些不敢去看程悦柠，他怕这人突然想起自己的半个包子找他要，到时候他去哪里给她找，难不成他咬半个给她？ 哎？ 这个方法好像也不是不行！ 陈烁凡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他瞪着不远处战友手里提着的那袋包子，想着要不要赶紧去拿两个留着。 “喂，你干嘛呢？眼睛亮的比手电筒都厉害，注意点儿，别把口水也流出来了。” 程悦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侧，她探着脑袋盯着他的一脸馋样，眼里满是好奇和不解。 陈烁凡僵硬着脖子强行回头，他发现不只是程悦柠，就连肖淮和沈海清都一样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好吧，今天的脸算是丢尽了。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事情糊弄过去的时候，是沈海清救了他。 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沈海清这会儿也没有闲心管这些闲事，他扭头看了看审讯室里的情况，叹了口气道： “行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做，肖淮赶紧去收拾东西准备准备，今天下午两点有一趟去京市的火车，我现在去让人买票。” 他的一句话将众人又重新拉了回来，程悦柠一听不剩多少时间了便立马拉着肖淮跑了，她得多收拾些东西给他带着。 时间不等人，谁还会在意那没吃进嘴里的半个包子。 陈烁凡也一秒正经了起来，他被沈海清命令留在审讯室，如果有情况及时汇报。 ………… 这边，程悦柠拉着肖淮去了研究院，在出示了通行证又和门口的警卫员说了情况以后，肖淮就跟着一起进去了。 两人也不磨蹭直接奔着楼梯而去，只是刚一上二楼，大老远就看见了实验室门口有两个讨人厌的一男一女站在那。 程悦柠在看到人的一瞬间眉毛就皱成了一团，她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悦，走上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们俩来这干嘛？怎么，之前不是恨不得不认识我吗？今天怎么不像躲瘟疫似的绕着走了？” 如果说两人的出现突然又意外，那么接下来他们的举动可以说让人非常惊讶了。 面对程悦柠的咄咄逼人和强烈不满，他们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反而一脸笑意地走过来就要拉程悦柠的手。 第121章 程悦柠不是别人 程悦柠当然不愿意被他们碰到，她一个甩手毫不留情地从两人旁边走过去。 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没时间了。 程悦柠着急地拿出钥匙就要开门，奈何身后两个讨厌鬼非要来找事。 “我们是你的父母，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曹玉馨最先忍不住出声质问，她显然没想到程悦柠会这么对他们夫妻俩。 不过，就算她的声音再大，顺利打开门的程悦柠也没给她一个眼神，她现在事情多的很。 当然，就算是平时闲的时候，也一样。 程悦柠侧过身将门打开让肖淮先进去，她扶着门框堵在门口，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程旭东和曹玉馨。 “赶紧离开这里，我没空搭理你们，别没事找事。” 她盯着一脸不悦的曹玉馨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这两天她一共遇上了两个讨厌的女人，巧的是她们名字还差不多。 一个叫曹文馨，一个叫曹玉馨，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没打算和他们纠缠，程悦柠往后退了一步进了实验室，然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更气人的是，实验室的门被她从里面锁上了，门外的人听着那一声咔嗒的响声，感觉像被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脸上。 “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样子，居然这么对我们，刚才我就应该好好收拾她的。” 曹玉馨被气的不行，双眼都跟着一起红了，她的鼻孔大张不停喘着粗气。 同样的，站在她身边的程旭东也没好在哪里，他的眼神死死的落在眼前的门板上，像是要一把火点燃它一样。 “行了，收拾她有的是机会，先走吧。” 夫妻俩最后狠狠地看了一眼程悦柠的实验室，憋着气大步离开了。 至于门里的程悦柠，她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这会儿正拿着一个背包拼命往里装东西，一边装还不忘给肖淮介绍都有些什么东西。 “这包是迷药和毒粉，这包是飞镖，这是迷你电棍，你贴身收好，后面有一个小毒针，要小心些。 对了对了，这是我给过老师他们的瓷刀，你放在上衣口袋里，奥，还得给你装几把匕首，手刺就挂在裤带上吧……” 肖淮蹲在程悦柠的旁边看着她忙忙碌碌地装东西，他一句话都插不上。 “对了，淮哥，这个你挂在脖子上，拆开了是个迷你炸弹，遇上危险的情况直接拿下来炸他个屁滚尿流。”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肖淮茫然地伸手接过所谓的迷你炸弹。 东西拿在手里是真的很小，就跟一个普通的银坠子差不多，任谁看都不能相信这其实是个炸弹。 肖淮又看了看被塞得圆鼓鼓的小包，终是没忍住开口企图阻止。 “悦悦，我觉得这些已经够了，不用再装了。” “够什么够，我看还差的远呢，你这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听我的。” 已经上头的人完全不听劝阻，还一个劲儿的见缝插针似的往包里塞东西。 “可是，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你觉得，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程悦柠才不听他的，直接一句话将人的嘴堵上了。 这些东西，如果肖淮都带走，她心里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此时，肖淮也明白他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一个人乖乖地等着，心里倒也挺美滋滋的。 等到程悦柠终于把一个小包包装的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了，她才无奈地把拉链拉上。 她左看右看感觉自己也没有装多少东西，就是包太小了。 如果肖淮此时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无奈扶额笑出声来。 还没装多少东西？他随身的斜挎包刚才拉拉链的时候差点没拉上。 要知道，因为怕引人注意，方才程悦柠装的全都是迷你的武器，还有就是药效极强的药粉。 这些不占地方的小东西都能将一个斜挎包塞满，可想而知里面究竟有多少东西。 但是，看程悦柠还是有些遗憾的样子，嘴撅的都能挂一个油壶了，肖淮眉眼弯弯轻笑着安慰： “你准备的已经很好了，足够了，我觉得有这些东西在，根本用不了几天我就毫发无伤的将坏人抓回来了。” 接着他又转移话题，“我都要走了，你不给我装些吃的东西吗？路上总不能不吃不喝吧。” 对啊，程悦柠听他这么一说一瞬间又振作起来，然后她从空间又拿出一个大袋子和一个手提箱。 大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吃食，包括饼干，肉干等各种好吃又顶饿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带盖的水杯和三个大饭盒，饭盒里装的都是肉菜，这是要在火车上吃的。 有了这些，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挨饿了。 至于手提箱，那是给肖淮装衣服的，斜挎包也一并放在里面，不用背着。 最后，在程悦柠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遍以后，才放肖淮拿着回去宿舍。 原本她还想送他去火车站的，可是在去男兵宿舍的路上就被陈烁凡给截住了。 曹文馨突然提出要见她，不知道那女人又发什么疯。 没办法，她得回去审讯室了，三人站在路边匆匆说了句平安归来就奔向了不同的方向。 等程悦柠大喘气地到了审讯室以后，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坐在对面双手被铐着的曹文馨。 她的身后还跟着陈烁凡，因为害怕曹文馨说出什么别人不能知道的秘密，所以他特意跟沈海清申请和程悦柠两人一起审问，让其他人都出去。 意外的是，面对这种无理的要求，沈海清竟然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 此时审讯室里的两人分工明确，陈烁凡负责记录，程悦柠负责问话。 “说吧，找我来干嘛？” 程悦柠这会儿气已经喘匀了，她眼睛直视着曹文馨，黑着脸坐在椅子上。 曹文馨早就等的有些着急了，她猛地往前一扑，上半身挣扎着大喊道：“是不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空间是不是！” 她的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因为干了太久，突然张大嘴说话就裂开了好几个口子，不停往外冒着血珠。 看她这副鬼样子程悦柠不禁啧啧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我拿的怎么了？你都要死了，还留着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你，你就不怕，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吗，我要死了，你也好不了！” 曹文馨咬牙切齿地怒吼着，她心里气的要死，恨不得扑上去把程悦柠千刀万剐。 不过程悦柠才不怕她，她将手里的一叠资料往桌子上一拍，随即严肃道：“别吼了，我问你，你背后的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有几个人？你空间里的东西给没给过他们？” 听她这么问曹文馨先是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上半身靠在后面的椅背上。 “看来肖淮已经决定去京市了，你担心他？哈哈哈，放心吧，他回不来了。” 女人洋洋得意地笑着看他们，程悦柠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憋好屁。 曹文馨就是看准了程悦柠这会儿不能随随便便出手动她，所以一个劲儿的在人的底线上蹦跶。 “要我说，他就是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让他多活了十年已经不错了，真是便宜他了。 你啊，赶紧给他找个地方吧，省的到时候人被抬回来没地儿埋。” 嘭！ 曹文馨今天注定是失算了，别人或许不会动手，但是程悦柠不是别人。 第122章 你在利用他 程悦柠可不是别人，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迅速挥出拳头，硬生生地给了曹文馨一拳。 那拳头直接落在对面人的脸上，下一秒曹文馨脑袋一歪吐出一口血。 但是她也没想着闭嘴，随意甩了甩头斜眼看着程悦柠，“怎么，担心他？那你现在去死啊，没准还能在下面碰上他。” “你找死！” 程悦柠咬牙切齿地盯着曹文馨的脸，她的拳头紧握关节处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不过这次她没有再动手。 她明白这个女人就是想要激怒她，如果她今天没有忍住把曹文馨揍出个好歹来，绝对会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她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程悦柠扳直身子，她微微昂起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强硬地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半晌后又睁开眼，眼眸中满是冷冽，“别扯那些没用的，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空间里的东西，还给过谁？” 曹文馨见她已经恢复成了刚才的样子面上有些恼怒，她选择垂眸不看任何人，也一句话都不说。 “哼，你以为……” 程悦柠正要说话，手就被旁边的人碰了一下，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闭上了嘴。 陈烁凡淡定地收回刚才碰过程悦柠的手指，低头从桌子上的一堆资料中找了几张递给她打发时间。 他觉得一直逼问下去没有什么进展，还不如什么都不问，就晾着她。 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跟她耗，而且她这样闭口不谈应该不会太久。 于是，一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整个审讯室安静的不行，但凡有一根针掉下去也会被听到。 就这么僵持了半个小时，陈烁凡预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曹文馨终于受不了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对面低着头的两人。 接着才抬头小幅度地朝着四周张望，她想找什么东西，但最后却只能失望地收回视线。 程悦柠发现了她的异样，也悄悄跟着扫视了一圈整个屋子，一切都很正常，她怀疑地看着曹文馨，语气冰冷地道： “你刚刚看什么呢？” 曹文馨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被人捕捉到，她愣了一下才抬起头来，“没什么，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呵，说的好像我们问你就会说一样。” 程悦柠对她的不配合很有意见，当即就回怼了一句。 “那你再问一遍呢？” 曹文馨轻抿着唇与对面的人对视，眼里有一丝急切。 她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态度立马变了一个样，不免让人有些怀疑。 陈烁凡停下了手中记录的笔，他拧着眉头看向对面的人，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你知道我们想从你这里获得什么信息，现在你想说了，那么就直接说好了。” 他并没有重复问题，反而把局面扭转成了是曹文馨想说，他们勉强听一下的样子。 曹文馨顿时就不高兴了，她咬着后槽牙瞪着面前的人，看着看着她嗤笑一声。 “不愧是你啊陈烁凡，总是不愿意吃亏。行吧，那我就勉强挑一些说说吧。” 接下来的时间，曹文馨像是故意的一般，她把自己和沈知霖从小到大甚至是交往求婚的事情都讲了一遍，直把程悦柠和陈烁凡讲的脸黑成了包公。 “行了！谁要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陈烁凡忍无可忍，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他目眦欲裂，恨不得冲出去把曹文馨手撕了。 他不愿意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再提沈知霖的名字，她不配！ 如果不是身上的这身衣服，他不会让她还有机会在这里蹦哒。 一旁的程悦柠脸色也没好在哪，她的眉头控制不住地皱成一团，她开始仔细回忆关于曹文馨的所有事情，哪怕是她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个眼神。 沉思半晌，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此刻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程悦柠心情突然变好了，她指尖轻快地在桌子上敲击，嘴角也微微上扬。 “你真是又蠢又可笑，演戏演到连自己都相信了吧。” 毫无征兆的一句话，让人捉摸不透，连陈烁凡也不解地转头看她。 “你什么意思？”曹文馨咬着后槽牙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 “没听明白吗，我说，从遇到我们开始，你其实都是在演戏吧，你令人感动和疼痛的爱情是你演戏演出来的。” 程悦柠一脸嘲讽地看着曹文馨的脸，语气中是满满的肯定，她已经看透了她的真面目。 “你没那么喜欢沈知霖，对吧，或许之前有过，但是再经历一次之后你的感情就变了。” “你不再求他为你停留，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了那个已知的结局，也许你还挺期待它快点来临。 你开始顺着自己的野心一步步的前进，他不再是你克制的理由，而是你荒唐至极的行为的遮掩。” “你在利用他，你不爱他。” 最后一句话，虽然简短，但是狠狠地敲击在剩下两个人的心中。 陈烁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瞪大了眼睛僵硬地转头，诧异地看着程悦柠。 “你，你在说，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 可是，这张白嫩的，让人心悦和羡慕的漂亮脸蛋上，此刻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严肃的像是领导开会一样。 陈烁凡立马扭头去看曹文馨，她的脸上也有惊讶，但更多的是不安和忐忑。 难道这是真的？ 不！ “程悦柠，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告诉我。” “人就在这里，你想知道亲自问问不就得了。” 程悦柠觉得自己的猜想应该八九不离十，她看着自从自己说完话就低着头的女人，一脸意味深长地审视着她藏在阴影中的脸。 “曹文馨，你告诉他，我说的对不对？” 曹文馨被程悦柠突如其来的猜测给打懵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揭穿。 感受着头顶两道灼热的视线，仿佛被置于大火之中。 终于，她破罐子破摔了，整个人深吸一口气上半身重重地砸在身后的椅背上。 “不得不说，你的确很厉害，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是在利用沈知霖。” 她说完话抬起头直视对面的两人，脸上的坦然显得特别讽刺。 陈烁凡看的受不了，他脖子气得通红，眼里也满是红血丝，常年握枪打仗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程悦柠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木头裂开的声音。 “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怎么敢！” 陈烁凡牙都要咬碎了，他从小没有用难听的话骂过人，现在只恨自己嘴笨，没法表达出心里的愤怒。 左右已经承认了，曹文馨也不再遮遮掩掩，她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来。 “是，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只能说是他自己命不好，遇上我算他倒霉吧。” 何止是倒霉，简直就是倒了大霉，做了什么孽才能碰上这种烂人。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曾经的爱情和曾经的爱人打上了不堪的烙印，那个深爱她的男人如果知道一定很失望吧。 程悦柠内心非常的无语，她白眼一翻接过了陈烁凡手里的记录本和笔。 审问还得继续，趁着现在曹文馨终于开口了，得抓紧时间把能问的都问了才行。 “既然都开口了，那就再说说你们这个组织吧，除了被抓的那些人，其他人都在哪里？” 第123章 是组织派我来的 翻来覆去一直问这几个问题，程悦柠都觉得烦了，不过她也只能耐心地等人回答。 可曹文馨却并没打算老老实实的配合，她好奇地歪着头却另有一番打算。 “比起回答你的问题，我更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对他的感情不真？” 发问者突然成了要回答问题的人，当然，程悦柠可不准备惯着她。 她眉毛一挑给了曹文馨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她虽是在反问，但语气却十分强硬，意在说她没有资格。 此刻，程悦柠整张脸变得阴沉沉的，她随手就将手里的笔扔在桌上，双手环胸，一副继续耗着的样子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两个女人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从双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隐形的战争打的很是激烈。 陈烁凡并不打算插手，他相信程悦柠不会输。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曹文馨率先开口了。 女人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慵懒地身体前倾，抵在前面的小桌子上。 “我们组织的人具体有多少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也不是建立这个组织的人。 我只能告诉你，每当我需要帮手的时候，只是随便写一封信，他们就会出现。” “写什么信？”程悦柠有些不敢相信她说的话，特务联系的方式这么简单粗暴？ 不会吧？ 曹文馨似是看懂了她的怀疑，她点了点头补充道：“信的内容是组织特有的暗号，随便一个地址把信寄出去就可以了。” “随便一个地址？” 难不成组织背后的大佬伪装成了送信的人？ 这个问题还没等程悦柠和陈烁凡细想就被曹文馨直接否定了，她点头继续道：“我曾经怀疑过是不是送信员，后来调查过后发现并不是。” 程悦柠：“那你有查到什么其他的有用的，能够证明背后之人是谁的证据吗？” 曹文馨：“没有。” 得到这个答案程悦柠的心里说不上失望，但还是有一点不高兴，她看了看本子上记录的内容，随即又问： “那你给你们这个组织提供过武器和其他资源吗？他们知道你有空间的事情吗？” 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曹文馨给他们提供过那些东西或者给他们透露过空间的事情，那可就难办了。 想到这程悦柠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看着曹文馨的脸等着她快点回答。 奈何这个人又开始惹人嫌了，只见她双手交叉，耸了耸肩膀，笑着道：“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现在也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我只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如果你告诉我，我保证后面你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 程悦柠听了她的话没好气地瞪了人一眼，不过看曹文馨脸上的表情不似有假，便也干脆答应了。 “行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遵守你说过的话。” 说完她便盯着曹文馨的脸，直到人点点头以后才张口。 “因为你太过了，你好像忘记了真正的失去最爱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曹文馨没听明白，但不妨碍她不屑地嗤笑出来，“说的好像你知道一样。” 程悦柠本来没想搭理她，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没忍住又一个白眼送给她。 “我虽然没失去过爱人，但是我知道，真正的失去一个人的时候是痛苦的，绝望的，眼里不会只有纯粹的恨，也绝对不会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没错，从她们遇见的那一刻开始，曹文馨的全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恨意，她恨所有人，恨这世间的一切。 曾经程悦柠以为她是因为再一次看见沈知霖去世但无能为力才导致她如此，可是后来她却不这样想了。 当曹文馨在肖淮面前露出真面目的时候，那时候她一看见肖淮眼里立马蓄满了恨意，还把人骂得狗血淋头。 言语中是恨他们这些作为兄弟的人为什么不一起去死，她不懂是为什么，但莫名觉得那一刻她好像不是为了沈知霖，更像是为了她自己。 她恨他们没有像他一样死亡，现在还出来搅乱她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在她说“别跟我提他，你不配，你们都不配”的时候，“他”字说的咬牙切齿，不见一丝情深的痕迹。 相反，程悦柠见过肖淮得知沈知霖去世时的悲伤，他沉默着怀念他的兄弟，失神地望着天边的星星。 那晚，夜色笼罩着他单薄的身影，冷风遮掩着他低沉的哽咽，他人生的画卷里失去了一枚拼图，从此那张画再不能圆满。 以至于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刻，当你提到那个人的名字时，他都会愣上几秒，眼神失焦时忍受心上的痛与思念。 她也听说了陈烁凡的故事，他跨越几个城市来到了这个最后与他有过交集的地方。 即使心中迷茫失去过方向，却也倔强的守护在他想守护的地方，思念终将带着他一往无前地走在共同约定过的征程上。 他们都爱他，他们都很想他，可唯独他爱的她，不再爱他。 程悦柠不免有些唏嘘，她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当初说的那句“我宁愿自己是个废物”，如今看来不知道有几分是真。 曹文馨不知道一直看着自己的人此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只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就这些你就能看得出来我不爱他？” 程悦柠回过了神，她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你脖子上那个让你当初甘愿被我威胁的，嵌着相片的吊坠呢？” 她说着话还挑了挑眉，下巴往前探了探，直指她脖子的位置，曹文馨一瞬间会意手往上不停摸索着。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哪儿去了？ 程悦柠看着她的动作嘴角上扬，下一秒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那条熟悉的项链。 她晃了晃手里的链子，“在这儿呢，什么时候掉的你自己都没发现吧。” 这是程悦柠在审讯室门外的一个角落里发现的，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不似原本那么饱满了。 曹文馨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随意地瞥了一眼就转过了头，“呵，原来就是它才让我暴露的啊，早知道不戴了。” 语毕，完全没有想要拿回去的意思。 程悦柠此刻也懒得看她那副讨人厌的样子了，手一转把项链放在了桌子上。 “行了行了，现在轮到你回答了，说吧，你空间里的东西有没有给过其他人？” 她话音刚落就听曹文馨笑了出来，仿佛这个问题有多么好笑似的。 “笑什么，老实点儿！” 一直没说话的陈烁凡出声呵斥，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现在只想赶紧问完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曹文馨笑了几声就停下了，她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我笑你们蠢，你们觉得我会给那些人提供武器吗？我们可不是什么好战友的关系。” 程悦柠追问：“那我们在后山发现的那些东西你怎么解释？那些不就是从你空间里拿出去的吗？” “不错，但也只有那些，空间里的东西从没离开过这座山。” 直到听她这么说程悦柠才算是松了口气，她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旁边的陈烁凡。 见人不理她，没办法只能伸出胳膊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提醒他也说点什么。 可陈烁凡好像没明白她的意思，下一秒他坐直身子歪头凑在了程悦柠的耳边，“怎么了？” 他低沉又不失温柔的嗓音让程悦柠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爬的满满的。 她别扭地抖了抖身子，脑袋往另一边偏了一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好歹也问两句呗，让我也好好思考一下。” 一直这么问，不说曹文馨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时间想问题，万一漏了什么或是被糊弄了怎么办。 陈烁凡面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异议，他看着她的脸点头答应，“好，那你帮我记录，我来问吧。” 依旧是那样好听的声音，程悦柠不敢抬头，一把抓起笔胡乱嗯了一声就做好了准备写字的姿势。 陈烁凡又看了她几眼才将将收回了视线，等再次把目光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时，表情与之前天差地别。 他的眼神瞬间如刀子般锋利，扎在曹文馨的身上，让人不自觉地就坐的端正了许多。 “你来霜溪市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都承认了对沈知霖的感情有假，那还来这里有什么意义。 陈烁凡肯定曹文馨来这里是不怀好意，当然事实也果然不出他所料。 下一秒曹文馨语气坚定地回道：“是组织派我来的。” 第124章 还能相信谁? “什么组织？说清楚！” 陈烁凡直视着曹文馨的眼睛，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面对他的追问曹文馨撇了撇嘴，接着她垂眸一笑，将铐在一起的双手抬起来漫不经心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516，这是组织的代号，具体成员有谁我不知道，也不能问。 来霜溪市是为了找东西，去年我的上级忽然收到消息，说霜溪市有金矿，所以组织派我们来找到金矿的具体位置并且在那里守着。” “只是守着？” 程悦柠不相信，她偏过头看了看陈烁凡，眉头微微皱起，又问：“你们的打算是什么？” 她感觉事情越来越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了，没完没了，一出接着一出的。 曹文馨没有回答程悦柠的问题，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随后用手指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 “我发现你真的问题很多，脑子也不太灵光，你是怎么进研究院的？” 语毕，她又轻蔑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那股子突如其来高高在上的劲儿让程悦柠特别不爽。 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自己！ 一个阶下囚罢了，还以为自己是京市千人追万人捧的小公主呢？ 程悦柠咬咬牙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用力之大，整个桌子都跟着摇晃起来。 陈烁凡感受到了她的怒火，他没有扭头，眼神更加犀利地盯着对面的人。 只见曹文馨已经翘起了二郎腿，身体向后靠着椅背，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需要我找个人进来给你规范一下坐姿吗，要是不能好好坐着，不如趴着更好。” 陈烁凡随意转了转手中的笔，语气中不免透露出些许的威胁之意。 “好啊，正好我也不想在这待着了，干脆你直接让人进来杀了我算了，反正早晚都会这样不是吗。” 曹文馨可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吓到，她这人软硬不吃，更何况一个陈烁凡她完全不放在眼里。 程悦柠感觉自己的怒火已经窜上头顶了，马上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 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把曹文馨带回来了。 要是他们现在不是在审讯室的话，她高低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高高在上的人，不知道从高高的山上飞下去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程悦柠拼命忍着不发火，她紧咬着后槽牙嘴都张不开，但不妨碍别人能清楚的听到她说的话。 “少废话！认清自己的位置，老实点，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把知道的都如实招来。” 她的话音刚落曹文馨便抬起头来，瞧着对面的两个人显然都恼了，也不再继续说那些有的没的。 “我们当然不仅仅是守着，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说着她活动了一下被手铐箍着的通红的手腕，“我们的目标可是金矿里的东西。” 想的还挺美！ 程悦柠感觉她在开玩笑，可又不免在心里打鼓，这个所谓的516组织到底有多少人？实力很强吗？居然还敢谋划偷偷开采金矿。 与此同时，坐在他旁边的陈烁凡也在想着这件事，他看了看又不说话的曹文馨，开口道： “我们是不会让你还有你们组织的任何一个人达到目的的。 我问你，除了金矿的事情，还有什么？” 听他的话，好像并不打算继续说金矿的问题，仿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曹文馨也没有想到金矿的事情就这么被略过了，她预想的盘问没有发生，心里早就打好的草稿彻底没了用。 “你就不想再问问金矿的事情？据我所知，那金矿可不小，一旦开出来可是……” 陈烁凡有自己的考量，他不会让曹文馨说下去，直接出声打断了。 “呵，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率先把这件事抛出来的目的吗？说吧，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目的被戳穿，曹文馨气的牙痒痒，半晌只吐出一句：“你还是一样阴险狡诈。” “这叫聪明。” “是吗？” “当然，不过你是不会明白的，毕竟你距离这个词还差的远。” 两人一来一往，谁都不让谁，程悦柠选择不插话，完全交给陈烁凡发挥。 曹文馨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陈烁凡把她的每一句话都怼了回去，她重重呼了口气，白眼翻上了天。 不过陈烁凡才不管她，他面无表情地扫过她的脸，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子，嘴里蹦出简短的两个字： “继续。” 就在一瞬间，程悦柠好似看见曹文馨头顶都快着火了，和刚才的自己应该差不多。 她扭头悄悄勾起嘴角，心情顿时变得好了不少。 这时，陈烁凡又开口了，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没有耐心道：“你应该知道，拖延时间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倒不如一次性说清楚，也免得我们总是抓着你不放。” “说的好像我招了你们就会放了我似的。”曹文馨小声嘀咕，泄气般把带着手铐的双手砸在桌子上，背都挺不直了。 她叹了口气终是放弃了，“行了，纠缠的我也烦了，说完以后让我睡个好觉，困死了。” 她晃晃脑袋，眼睛闭了几秒后又睁开，“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只是金矿，而是你们研究院的研究员。” 说到这个程悦柠脑子里一下子就闪过刚才曹文馨说过的话——“你是怎么进研究院的。” 她察觉出了不对劲，眉头立马皱成一团，眸光沉沉，笃定道：“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研究院的人，说白了也就是说你们摸清楚了研究院里的情况，甚至有可能里面还有你们安插进来的人，对吧。” 程悦柠此刻非常肯定自己的想法，她目光定定地投向对面的人。 到了这一步，曹文馨也不再遮掩，她点点头直接承认了，“呵，终于聪明一回。” “这个安插进来的人是谁？” 陈烁凡眸光瞬间转冷，眼底布满愤怒，他握紧手中的笔，一个眼神便让曹文馨不敢耍花招。 “我不知道，上级是不会告诉我们的，我们大多数的成员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至于那个卧底，他会定期给组织的上级们传递消息，以便我们能及时掌握研究院的动态。” 说到这曹文馨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程悦柠一眼，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你还不知道吧，你所有的信息现在组织里的人都知道了。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居然能只凭一天的时间就设计出好几种武器，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行动之前上级还特意下令要把你活捉回去，为组织效力呢。”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对面的两个人皆是一愣，设计武器是刚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可是拿到武器的当天他们就马不停蹄地去抓人了，她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那些人其实就在附近？ 程悦柠和陈烁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想，不是他们两个还在部队没什么职位的人能够解决的。 可是沈海清此时已经不在部队了，他们还能相信谁？ 第125章 研究出炸弹了?! 这件事具体怎么解决过几天还得需要问问沈海清的意见，眼下，程悦柠和陈烁凡又问了好些问题才终于结束审问。 接着两人就坐在审讯室里看着进来的小战士把一脸淡定的曹文馨带走，从刚才就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喂，旅长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市，我们能打电话给他吗？” 程悦柠轻轻碰了碰陈烁凡的小臂，凑过去询问他的意见。 部队里不是没有其他领导，可是她现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万一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陈烁凡低头盯着刚被碰到的地方，有些痒痒的，“后天吧，他们后天应该就到了，到时候我们电话里先问一下。” “行吧，那现在就算是先告一段落了？应该能回去休息了吧。” 程悦柠说着站起身跺了跺脚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后她扭头看着陈烁凡，示意他要不要离开。 陈烁凡点点头没说话，但也跟着站起来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刚一出了审讯室的门程悦柠抬脚就走在了前面，她此刻肚子饿的不行，刚才审讯时还没感觉，现在结束了人一轻松，饥饿感扑面而来，一点也忍不住。 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不知不觉在审讯室都待了一整个下午了。 程悦柠回头看着走在后面的人，她客气一下出声询问道：“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你这是饿昏了？我们不在一个食堂吃饭啊。”回答她的是陈烁凡略显无奈的声音。 对啊，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程悦柠后悔地咬了咬嘴唇，她真是脑子糊涂了。 她和陈烁凡根本就不在一个地方吃饭，自己是在研究院的食堂吃的，而陈烁凡是在部队的大食堂吃的。 算了，反正她的邀请也不是诚心的。 程悦柠把头转了回去，抬起胳膊朝着身后摆了摆，“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两个字刚落下，人就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陈烁凡看着前面女孩的背影，舌尖用力顶着腮帮子。 不想让人就这么离开，他脑子一热不受控制地快走两步追上了前面的人，然后脚步一转，堵在了她的正前方。 程悦柠看着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微微愣了一下，她不解地挑了挑眉，“你干嘛呢，有事快说，我饿了要去吃饭。” “你……我……我们要不……” 完蛋，人是拦下了，可然后呢？ 显然陈烁凡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他有些紧张地挠了挠头。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在程悦柠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戴锦嵘站在不远处呼唤着她的名字。 “悦悦，快来，小白在军区外面等你，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老大？ 这个时候他怎么突然来了？ 一听事关白开水程悦柠也顾不上陈烁凡到底有什么事了，她往旁边跨了一步绕开人就跑走了。 至于被落在后面的陈烁凡，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他闭着眼重重叹了口气，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在心里暗想，出现的还真是时候。 而刚离开的程悦柠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时正着急地朝着部队大门跑去，连路过戴锦嵘的时候也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 一路上，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猜不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白开水突然跑来部队。 幸好她离部队的大门距离不是很远，还没等想出个结果程悦柠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人。 她脚步忽然停顿了几秒，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人，也才几天不见，感觉白开水瘦了好多。 “悦悦，你想什么呢，快过来！” 门外的白开水已经看见了她，他语气有些激动地喊着程悦柠的名字并冲着她招了招手。 程悦柠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抬脚快速地走了过去。 “老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边说边注视着白开水的眼睛，生怕他说出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来。 白开水看出来她这是误会了，不过却坏心眼的没有解释，只是说了句：“嗯，有事，有大事。” 这一听还得了，程悦柠立刻就着急了，以至于慌张到错过了下一秒白开水脸上露出的笑。 等她终于抬起头想着再问一些情况的时候，才瞧见眼前人脸上的表情。 这人笑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一嘴的白牙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程悦柠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霎那间便放下心来，不过对于这个故意逗自己的人她伸手用力拍在他的胳膊上。 白开水也不生气，一个劲儿的冲她笑，弄的程悦柠也不自觉地跟着扬起嘴角，她手握着铁栏杆脑袋又往前凑了凑。 “快，快说说，是什么大事呀？” 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白开水要说的事一定是个天大的好事。 难不成是那件事成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白开水哈哈一笑随即朗声道：“我找到工作了，下个月我就是运输队的司机了！” “真的？真的啊！太好了！” 程悦柠激动地在原地跳了跳，要不是两人中间隔着门，她铁定给白开水一个大大的拥抱。 奈何因为白开水不是部队的人，她自己也没打出去的申请，所以两人只能隔着门说话，就这都已经是门口站岗的小战士通融了。 白开水见程悦柠这么高兴自然也是高兴的很，他站在距离她不到三尺的地方，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笑的像花一样的脸上。 真好啊～ “老大，恭喜你，真的。” 程悦柠在自己兴奋了半天以后才堪堪冷静下来，她看着白开水笑眯眯的眼睛正式地对他说了句恭喜。 白开水有些害羞，他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然后又用手搓了搓逐渐发红的耳朵，一瞬间像是被置于一盆温水之中，不仅心里暖呼呼的，全身都是。 他吞了吞口水，舔了一下嘴唇，心跳加速的后果就是眼神的闪躲以及连“谢谢”两个字都说的不太流畅。 白开水觉得这样的自己好陌生，可是好像也还不错。 气氛开始变得让人琢磨不透，两人谁都不去细想。 “白大哥，好久不见了，你们还好吗？” 陈烁凡的声音此时从后面传来，一直沉默的两人瞬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连同一些捉摸不到的感情也一样。 又是他，第二次了。 白开水歪着头看向刚才说话的人，他心里有一股烦躁不安的情绪涌上来。 “好久不见，大家，都挺好的。” 两人虽然曾经住在一间屋子里，但是关系并没有那么好，所以彼此打过招呼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尴尬的气氛在三人周围环绕，站在两人中间的程悦柠这会儿低着头深吸了几口气。 她不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最终也只能把这些不对劲归为情绪起伏太大的原因。 或许是上一秒因审讯犯人而烦躁的心情和后来的激动相撞，前后反差太大了，所以不对劲是正常的。 想明白以后她暗戳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等彻底平静下来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白开水。 “老大，淮哥去京市了。” 一句话将白开水惊的瞪大了双眼，他猛的看向程悦柠着急道：“他去京市干什么？那边的人找来了？他会不会有危险？只有他一个人回去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程悦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伸手在白开水面前摆了摆，挑了些能说的事情告诉他。 “我们最近抓了几个人，牵扯到了京市那些人，淮哥就想着回去一次性解决了，不能再拖了。 他不是一个人走的，而且京市那边都安排好了，有人帮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程悦柠心里其实也没底，反而她担心的要命，不过她不能说，只能尽力安慰他。 看着沉默不语的白开水，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程悦柠又率先开口问起了还在春光大队的其他人。 “老大，榕榕他们怎么样了？你下个月去运输队以后就剩下他们三个了吧。” 提起这个白开水才有了反应，想起那三个家伙，好像从来没让自己省心过，他右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开始头疼了。 当然嘴上也毫不客气地对着程悦柠说：“哼，不用担心他们，人家过的好着呢，还研究出炸弹了，差点把大队长炸了。” “啊？！” 第126章 原本，我也可以是这样的人啊 “炸弹？！” 程悦柠吓得声音不自觉的放大了许多，她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脸蛋都快贴在面前的栏杆上了。 陈烁凡也被吓了一跳，他诧异地看了一眼白开水脸上的表情，可见他一副头疼又气的咬牙的样子反而突然放下了心。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那三个人估计就是趁着白开水不在家又闯祸了吧。 “老大，到底怎么回事？” 程悦柠脸上依旧挂着一副紧张的表情，她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人，等他解释。 白开水深深叹了口气，他垂眸摇摇头，语气里尽显无奈。 “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忙着运输队的工作所以很少回去，对他们三个也没以前上心。 谁曾想，这三个家伙居然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你之前弄的那个面包窑给烧起来了。 他们脑袋里一天不知道想什么呢，往里面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果那窑没一会儿时间就被鼓捣炸了。” 说到这个，他的声音没收住的加大，“炸了”两个字都快听到他牙齿被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了。 程悦柠的嘴角没忍住地抽了抽，想象不到面包窑炸了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她的胳膊从门上的栏杆中间伸出去，用手轻轻拍了拍白开水的肩膀，企图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大哥。 “老大，那大队长又是怎么回事？面包窑炸开的威力很大吗？其他人有没有受伤？”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乔榕榕他们到底往里面塞了什么，她还没听说过面包窑居然能炸。 又不是放了炮仗或是炸弹，那三个人不会傻到这种程度的。 此时，白开水用余光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白皙光滑，让人真想拿下来握在手里。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异样的光，具体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知道程悦柠还等着他解答，白开水清了清嗓子，脑袋朝着另一边微微倾斜，别扭地咳了一声才开口。 “面包窑炸了以后里面的东西全都飞出来了，一边蹦还一边炸开，又遇上当时我恰好开着拖拉机带着大队长从市里回来。 我俩刚一推开门，几个小黑东西就砸了过来，我幸运躲过了，大队长没有。 一个黑乎乎的球直接飞过来炸在他的脑门上，给人额头炸了个黑紫色的大包，看着就特别惨，还出血了。” 妈呀！这可不是小事了。 程悦柠听着听着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看白开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张开嘴。 而对面的白开水，他这会儿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在大门打开以后，一堆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立马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一个个的全都飞了出来，砸的院子里所有人都抱着脑袋乱窜，狼狈的不行。 当时他被惊的都愣住了，只能凭着本能闪躲，直到旁边的大队长突然大叫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等扭头一看，大队长用手捂着的地方有血流了下来。 一下子整个场面变得兵荒马乱的，再加上从隔壁呼朋唤友跑来看热闹的人，更是把门口堵的死死的。 最后，等到白开水护送着大队长挤出去往村医那里走的时候，大队长的脸色都苍白了许多，脚都软趴趴的。 事后，他们那个院子里的人被春光大队的村民笑话了好几天，大队长还顶着个鼓鼓的脑门专门在大队里开了一次会，给所有人普及安全常识。 而那三个闯祸的家伙也被大队长特别关照了，他把他们送到大队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的家里，让他们帮着干活，顺便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人传授生活经验。 其实乔榕榕他们三个对于这些经验也是了然于心的，这次之所以出事也仅仅是因为没用过面包窑轻敌了。 哪成想，一次轻敌换来了一辈子在大队里抬不起头，磨破嘴皮子到处跟别人解释他们不是没常识的笨蛋。 当然，惩罚可不只是这样，白开水这个对乖孩子一向很是纵容的人，头一次严厉地训斥了何礼，把人训的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的掉眼泪。 至于乔榕榕和谷大力这种脸皮比较厚平时又爱惹事的家伙，前者挨了顿骂后被白开水找大队长走后门去给大队养猪了，后者则是直接被武力镇压，到今天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白开水是真的生气了，他害怕这次不狠狠给他们点教训，下次指不定再出什么事情，所以在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收敛。 “老大老大，白开水，回神了！”程悦柠的声音打断了他想东想西，他迅速回神摇摇头看着眼前不停晃着的手。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将程悦柠的手抓了下来，仅仅握了四五秒钟就立马松开了，谁都没有在意。 “老大，你刚刚在想什么呀？我说话你都没反应。” “咳，你刚才说了什么？”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起了后面的事情。 程悦柠没在意，她顺利地被白开水带偏了。 “我是想问你，他们三个没有受伤吧？你对他们三个后面的安排是什么？继续留在春光大队吗？” 她原本就担心白开水离开留下那三个人在家，现在又出了炸面包窑的事情她更不能放心了。 可是这个时候，想要找一份工作并不简单，更何况是知青了。 程悦柠皱眉思考着什么，她的焦虑急躁连两个男人都感受到了。 白开水不想她这样，正要开口安慰就被陈烁凡打断了。 “我有个想法，要不然你先听一听？然后考虑考虑，我们也可以一起商量。” 他的话给了程悦柠一丝希望，她猛的转身抬头看向他的脸。 “什么想法，快说。” 程悦柠眼里闪着光，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看着陈烁凡像是看着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如果你能帮他们解决这件事，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会帮你。” 一句话，成功让两个男人都皱起了眉头。 “不需要，毕竟在春光大队的时候也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他们也没少帮我。” 陈烁凡这话说的不假，当初他到了春光大队的时候身上还有伤，很多事情没法自己完成，全是靠大家帮忙的。 所以，现在也到了他回报的时候了，而且他私心也不想让程悦柠再为他们担心，他希望能帮她实现她想要的。 想到这些陈烁凡心中的某一情愫疯狂滋长，他眼神定定地看着程悦柠，眼里像是有一片汪洋大海，似是要将面前的小姑娘紧紧环住。 程悦柠可看不懂他的心思，她现在只想知道他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你快说呀，别浪费时间！”语气中已经有明显的急切了。 陈烁凡也不吊着她，干脆利落地道：“据我观察，谷大力人如其名，他的力气非常大，如果他愿意进部队的话，以后的发展肯定差不了。” 他话音刚落便瞧见对面的两个人如他预料般的同时皱了皱眉，他赶紧伸手在他们要反驳的之前阻止了。 “先别急着反驳，等我说完我们再一起讨论。” 接着，他稍稍停顿了片刻，确定白开水和程悦柠不准备打断他才又继续道：“至于何礼，他擅长做饭，你不如趁着还没去运输队报到的时候，去市里其他厂子问问招不招帮厨。 此外，我最近还听说霜溪市的新厂子快要完工了，工人已经内定了一部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他说完冲着白开水挑了挑眉，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 霜溪市近年来发展的还不错，因着地理环境好，条件优越，资源也丰富，所以去年冬天经过评估和考察，上面决定再开一个工厂，促进当地经济发展。 如今厂子也建的差不多了，眼看离正式开工没多久了，招工的信息也快公布了，如果白开水能趁着这个时候给何礼谋一个工作的话，成功的几率应该不小。 白开水此刻也听明白了陈烁凡的意思，他仔细想了想他说的话，觉得可以一试。 “我知道了，这个我会去办的。” “嗯，到时候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我想我还是能帮的上你的。” 从陈烁凡的语气中白开水听出了他的自信和肯定，一瞬间两人之间存在的鸿沟清晰明了。 他是京市的世家子弟，家世显赫，即使到了另一个地方，也依旧能够掌握很多信息，也能办到很多人办不到的事情。 而他呢，他就是个混迹黑市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名字随意，人生也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且闪闪发光的。 他能想到看到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出身决定他即使再努力，也不及他的认知和眼界。 白开水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他一边自卑一边又开始懊恼。 忽然，脑海里浮现出很多模糊的面孔，十几年不见，都快忘记他们的样子了。 原本，我也可以是这样的人啊…… 第127章 商量对策 气氛开始变得沉默，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陈烁凡也不急，他定定地注视着门外的白开水，他看着他此刻的表情低头嘴角微微上扬。 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他或许太轻视了他自己，这个时候就退缩的话，注定一辈子都会后悔。 程悦柠此时抬起了头，她不解地盯着陈烁凡，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还有呢，其他两个人都说完了，乔榕榕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恐怕现在只有她才是真正的在关心这件事吧，陈烁凡没忍住真的笑出了声。 这下立刻引来了程悦柠的不满，“你笑什么！还说不说了。” “好好好，我的错。”陈烁凡赶紧道歉，他收住了嘴角的笑意迅速进入正题，一点不给别人反应的时间。 “乔榕榕是女生，安全最重要，再加上她没有一门手艺，所以比较麻烦一些。” 白开水一听他已经开始说正事了随即也加入进去，只是提起乔榕榕，他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沉思片刻还是如实地说道：“的确是这样，而且这丫头性子风风火火的，做事情容易冲动，很让人担心。” 程悦柠也想起了些别的事情，她跟在白开水后面补充道： “榕榕是个热情又善良的人，只要你对她好一点，她一定会回报给你更多。 虽然经历了不少坎坷和不公，但她依旧会相信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这样的人太容易被人欺骗了，她害怕她会被人伤害。 程悦柠想了想又继续道：“我觉得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之前我想着给她在这边供销社找一个工作的。” 陈烁凡在她说完话以后眼睛顿时亮了一下，他挑了挑眉，心情突然变得很是愉悦，“没错，我们俩想到一起去了。” 记得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心心相印一点就通？ 不确定，但就这句了，陈烁凡越想越高兴，他现在的心情美滋滋啊～ 听他这么说，程悦柠也惊讶了一瞬，她歪着脑袋看了看对面的人，总感觉这家伙有点不正常。 笑成这样，难道这是什么特别好的事情吗，是给别人找工作，又不是给他找媳妇，难不成…… 程悦柠此刻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起之前在末世的时候看到有人说暗恋的事情，为了抱一下暗恋的对象，和所有人都抱了一遍。 也许陈烁凡就是这样的呢，为了给自己的心上人找个工作给其他两个人都找了工作。 甚至还准备让谷大力去当兵！！！ 天呐！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程悦柠这会儿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和陈烁凡的种种，她还以为…… 算了，不提了。 一切都是因为暗恋着另一个人的缘故吧，拉拢娘家人的手段罢了。 思绪乱飞的人根本没有仔细的思考过，乔榕榕和陈烁凡两个人根本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就是在春光大队的时候，即使是住在一个院子里都没有怎么接触。 此时陈烁凡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她误会的不像样，偏的离谱。 要是知道的话，他铁定得抱着面前的铁杆子大喊三声：冤枉啊！ 说到底程悦柠还是冷静的，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面，眼下还是找工作更重要。 她快速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部都抛开，眼神纯净不掺杂任何东西，连语气都严肃了许多。 她想了想供销社的情况，发现事情并不会如她所想的那样简单。 “可是，供销社的岗位也都满了吧，怎么可能说找就找呢？” 一盆冷水适时浇了下来，白开水还没等激动呢就跟着一起清醒了不少。 程悦柠的变化被陈烁凡精准的捕捉到了，他眉毛微微皱起，目光聚焦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 怎么回事？是想到了什么了吗？变的这么突然。 不论他怎么猜程悦柠都没有理会，继续对着白开水说道：“供销社的工作不好弄，我们得做两手准备，老大，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白开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头静悄悄地思考着，他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供销社上，万一不成乔榕榕怎么办？ “我想着多去几个地方，看能不能给她买一个工作。” “买工作。” 程悦柠嘴里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的确，如果没办法找一个合适的，那就只能有什么岗位就去做什么事吧。 这也很好了，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就是有钱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就买到工作的。 白开水和程悦柠对视一眼，列为第二选项。 想好以后程悦柠还特意又瞧了一眼旁边的陈烁凡，觉得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 “我和老大刚刚决定如果供销社的工作弄不到的话就花钱买一个，到时候就不能挑合不合适了，有人卖就不错了，你看呢。” 当然就算是买也不能是那种完全搞不来的工作，那样的话就算买到了也干不了多久。 程悦柠解释的非常清楚，但是陈烁凡却越来越觉得一头雾水。 她跟自己说这些干嘛？ 这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陈烁凡不说话，他心里此刻有种不好的预感，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面前的小姑娘，试图看出什么端倪。 程悦柠没等到他的回答也不在意，她察觉到了他的审视，但还是干脆利落地转身回去，背对着他。 白开水来了一趟部队，其他三个人的事情大致都有了方向，剩下的就等他回去好好和他们商量一下了。 他不是个武断的人，也没有什么控制欲，他们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决定的好。 只是，让谷大力去当兵的事情他还是有些不太愿意。 于是，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程悦柠，“悦悦，让大力去当兵这事还得再想想，我不愿只给他这一个选择。” 他收回他刚才说过的他不是一个武断的人的话，因为这一刻他真的很想直接拒绝。 谷大力早就没了亲人，跟着他一路坎坎坷坷，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好了那么一点，也算是安定下来了，可又要去经历这些危险的事情，他打从心底里很抗拒。 肖淮进部队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有这样的想法，他原本就属于那个世界，他有他的理由，他有他想扞卫和守护的东西。 程悦柠进部队是因为她具有能够让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变得更好的能力，他相信她的发明和创造能造福千千万万的人，如果她的聪明才智不能被充分利用，那么就太可惜了。 而且，即使是知道他们能好好的保护自己，但这两个人自从进了部队，他还是有好几个晚上都没能睡个安稳觉。 担心他们会遇到危险，担心他们会受伤，担心他们会牺牲。 他有好多担心，也添了很多惧怕的事情，要不是现在不允许，他都想着去哪个灵一些的庙里求两个平安符给他们带着。 一直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人，后来也希望真的能有神明能够好好的保佑他们。 程悦柠当然理解白开水的想法，说实话她也是不同意的。 她尊敬但不代表她愿意看见自己的亲人成为其中之一，她没有那么高尚反而有些自私。 明明好生活就要来了，她希望她的这些兄弟姐妹，都能幸福，平安，远离生死。 “老大，我们再找别的办法吧，或许你看看运输队还有没有适合大力哥的工作。” “运输队的工作恐怕不太行，刚招工没几天，肯定是不缺人的。” “那，不然你先教他开车吧，有了会开车这个技能说不定到时候找工作能容易一些，我们先做好准备嘛。” 此时的程悦柠还不知道，自己着急想出来的一个办法居然有一天真的帮了谷大力，也帮了白开水。 后面的聊天陈烁凡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还是没想明白，刚才程悦柠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眼看着天色渐晚，白开水瞅了一眼时间，才依依不舍的跟程悦柠告了别。 这下终于让陈烁凡逮到了机会，白开水的车子刚开走，还没走出几米程悦柠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道带走了。 第128章 仅仅只是一秒钟的时间而已 陈烁凡拉着程悦柠的后脖领脚步匆匆地朝着一个地方走，不给人一点反抗的机会。 程悦柠被他突然的举动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妨碍她非常生气的不停挣扎。 她跟着他的步伐倒退，然后双臂向后抬起，重重捶着陈烁凡的后背，嘴里也不忘怒吼： “混蛋！快放开我，你又发什么神经呢！” 她边说边用力地挣扎，奈何陈烁凡对此却充耳不闻，抓着人的手也纹丝不动，尽管后背不停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也丝毫不影响他继续往前走。 幸好这会儿大家都不会来这边闲逛，否则一旦被人瞧见他们两个孤男寡女拉拉扯扯，肯定会背个处分了。 一路上陈烁凡始终沉默着不说话，直到他将程悦柠拉在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角落。 他的眼中有一抹淡淡的不悦，整张脸严肃的不行，程悦柠抬眼瞧了一下还以为是首长训话呢。 本就不高兴的情绪变本加厉，她伸手推了一把面前的男人，往后退了几步。 “别动！” 陈烁凡抓住抵在自己胸口的手，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手腕，感受到指尖那光滑细腻的触感，他的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不过，害怕眼前的小姑娘再找到机会跑走，他也不敢愣神太久。 差一点恍惚的眼神瞬间清明了起来，他轻咳一下柔声道：“你先别生气，我觉得你好像误会我了，我想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误会？解释？ 程悦柠听他这么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故事的走向不太对劲。 依着他刚才那个气势，她还以为他是来找事的，要跟她吵架呢。 “好吧，你说我听着。”程悦柠压下心里的好奇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却怎么也不行。 陈烁凡又紧了紧握着程悦柠的那只手，他不知所措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心虚。 “那个，要不你先说？” 哈？ 他的话音刚落程悦柠便彻底懵圈了，刚刚不是他先说要解释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说了？ 再说了，让她说，她说什么？ 程悦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陈烁凡，你是在玩我吗？不是你拽着我说什么解释的嘛？” 左右手也收不回来，程悦柠干脆放弃，她不舒服地稍稍转了一下手腕，随即便感受到男人松了些力气，但依旧不肯放开。 她继续接着刚才的话又道：“有什么话就赶快讲，再磨蹭下去食堂没有饭了。” 她真的饿了，好饿。 看得出她的耐心在一点一点的耗尽，陈烁凡没有胆子再去招惹，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她误会了，只能猜测道： “你是不是对我刚刚随意插手你们的事情不高兴了，还是我的建议你觉得哪里不好？” 他一只手拉着女孩细白的手腕，整条胳膊都不敢动，只看上半身还以为这人被定住了一样。 而反观他的两条腿和双脚却不似这样稳，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一直暗戳戳地动着，一会儿轻轻抖动两下，一会儿左脚换右脚的点地。 陈烁凡此刻的样子如果让之前认识他的人看到，一定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 当然，这些程悦柠并没有发现，她现在完全被陈烁凡那小心翼翼的眼神给弄懵了。 好家伙，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他笨吧，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可说他聪明吧，他完完全全搞错了。 程悦柠顿时有些头疼，她重重叹了口气，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尴尬的感觉。 可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不说也不行，于是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道： “你，你是，你是不是喜欢乔榕榕？” 完了，怎么说完以后感觉更尴尬了？ 气氛此刻变得特别安静，程悦柠的眼睛不停地眨着，她抿了抿唇又试图解释： “那个，不是，我，我就是，嗯，有这么个猜测，当然，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哎呀，你就当我闲得无聊……” “你从哪看出来我喜欢乔榕榕的？” 没等程悦柠说完话，陈烁凡就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语气中满是震惊。 程悦柠被他吓了一跳，她瞪圆了眼睛抬头看他，见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愤怒，好像下一秒就要张开嘴咬她似的。 知道自己可能是误会他了，她缩了缩脖子看向旁边，计算着一会儿朝哪个方向跑比较好。 至于陈烁凡，他现在真的气得恨不得抓着眼前的小姑娘狠狠咬个几下才解气。 自己虽说没有明确表明过喜欢她对她有意，可也没有那么无情吧，最起码露出过几次马脚，难道她都没有看出来吗？ 还有那个乔榕榕，他和对方说过的话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她是怎么把他们俩联系在一起的？ 陈烁凡越想越觉得挫败，开始反思起了自己之前的行为。 他就不该整那些偷悄悄暗戳戳的事儿，对于程悦柠这个心大的家伙来说，直接才是最有效的。 说到底这也怪他，遇到喜欢的人就应该直白地表达，喜欢就喜欢了嘛，哪那么多弯弯绕绕。 要知道有时候稍微晚一步，没准心上人就被别人抢走了，何况还是像程悦柠这种总能吸引人眼球的姑娘。 对了，她身边可还有一个小竹马陪着，那也是个极具威胁性的人。 这会儿，危机感一下子就来了，陈烁凡头脑一热，什么也不想了。 他放开了一直握着人的手，脚步往一侧转了转，接着又向前迈了一步。 两人此刻是面对面的姿势，陈烁凡的眼睛定定地盯着程悦柠的脸，眼里汹涌的喜欢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我喜欢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一句话砸的程悦柠打了个激灵，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一个气球，被什么东西填充的满满的，马上就要爆了。 她抬手扶了扶胸口，深呼吸了几下，“我，我没想到。”她不敢看对面人的眼睛，垂眸寻找自己的脚尖。 陈烁凡对于她的回答早有预料，他知道，现在程悦柠其实并不喜欢他，可能连有好感都达不到，但这也只是现在不是吗？他才不会气馁。 “我知道突然这么说你会很惊讶，也不相信，但是可不可以先不要急着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他说着话微微弯下了身子，直视着程悦柠的眼睛，让人能清楚地接收到他的真诚和喜欢。 程悦柠一时失了神，下意识地就要点头，但是在紧要关头还是清醒过来。 她匆匆瞥了一眼陈烁凡的表情就将脑袋偏到别处，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怎么这么突然？” 突然吗？ 陈烁凡自己在心里过了一遍他和程悦柠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一点一滴居然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程悦柠还真是挺突然的，好像就是某一刻，仅仅只是一秒钟的时间而已。 快的连他这个当事人都差点错过，不过还好最后还是被他紧紧抓住了。 第129章 护身符 陈烁凡看见程悦柠还在等他回答便收回了自己已经飘到不知何处的思绪，他伸手温柔地摸了摸眼前的小脑袋。 “的确很突然，但是请你相信，我对你的喜欢绝对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且温柔，传到人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直到在脑中盘旋了无数次才烙印在心上。 程悦柠感受到了头顶的那只大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掠过她的每一根头发，只是那么几下，舒服的感觉便布满全身。 她的小脸不知何时变得通红，连耳朵也烫烫的，歪着头别别扭扭地嘀咕道：“谁要听你说这个啊。” 陈烁凡将她此刻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我知道，可是等我弄明白的时候，只记得我喜欢你这件事了。”他依旧弯着腰看她，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来。 自从当面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以后，他就像是小说中写的打通任督二脉一般，言行举止放肆了不少。 程悦柠好像现在才认识他一样，她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再让陈烁凡多说几句，说不定她今天就得被迫脱单了。 不行，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被他绕进去。 “你把手拿开，咱们，咱们好好说话行不行。” 上一秒还被顺的舒舒服服的小姑娘，下一秒就跟个炸了毛的猫一样开始呲牙了。 陈烁凡听话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习惯性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慢吞吞地搓了搓，似是在回味着方才的触感。 见他终于正经了一些，程悦柠心里松了口气，她往后退了两步。 “你今天说这些对我来说挺惊讶的，说实话，在此之前我对你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一听她这么说陈烁凡眼皮重重跳了一下，以为她是要拒绝自己他赶忙往前走了几步，可正要开口就被程悦柠打断了。 程悦柠在他抬脚的时候就举起了自己的手，用手掌示意他停下，嘴上也不忘赶紧出声： “你先等一下，听我把话说完。”她昂头看着他的脸，“我并不是说要拒绝你。” 她停顿了几秒，见人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才继续说道： “就像你说的，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是如果最后我还是不能喜欢上你，那么我们只能是陌生人的关系了。” 和追求过自己的人重新当朋友她程悦柠做不到，所以对于他们俩来说，一旦他决定追求自己了，那么他们之间就只有对象和陌生人两种关系可以选择。 程悦柠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随即正色道：“就算是这样，你还想让我给你这个追求我的机会吗？” 她说的面无表情，其实心里也不平静，忽上忽下的感觉扰乱了她的呼吸。 要是陈烁凡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程悦柠的呼吸频率越来越混乱，毫无规律可言。 此刻，两人就这么不说一句话地站着，陈烁凡脑袋里一直回想着程悦柠刚才的话，他现在终于能理解了白开水的苦衷了。 他是摸准了小姑娘的性子，所以才不敢表白吧。 比起自己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来说，共同拥有十几年时光的青梅竹马更让人难以割舍。 陈烁凡低着头轻笑了一声，他若有所思地吐了一口气，该怎么办呢？ 即使是自己，突然也有了害怕的念头，可是他还有退路吗？他真的甘心一辈子只做她的朋友吗？ 不，他不愿意。 哪怕最后连朋友都没办法当，他也不想后悔这一次没有大胆尝试。 陈烁凡下定了决心，他重新弯下腰，右手轻轻地托起程悦柠的脸。 他看的认真，仿佛那没有巴掌大的脸蛋上面有什么奇珍异宝似的。 “我坚持自己的选择，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追求你了，我未来的对象，你做好准备了吗？” 空气再一次凝结，仿佛眼前的男人抽走了仅剩的氧气，程悦柠深吸一口气。 未来的对象吗？ 这几个字什么时候这么好听了？ “呵。”男人愉悦的笑声打破了宁静。 陈烁凡看着呆愣愣的小姑娘心里满当当的，他勾着嘴角另一只手的食指轻柔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乖，回神了。” 程悦柠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咕咚的声音唤回了失神的自己。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一扭脸把脑袋从陈烁凡的大手上拿开，这人真是的，太犯规了。 “你，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老动手动脚的干嘛。” 她的声音带上了不曾出现过的软糯，红彤彤的脸蛋一直就没怎么消散过，此刻连眼睛都染了些湿意。 水汪汪的眼睛就盯着你看，一眼又一眼，看的人心痒的不行。 要不是刚表白还没转正不能太过分，免得再被当成了流氓，陈烁凡恨不得立马将人搂在怀中，好好稀罕一番才行。 许是他的眼神实在是太炽热了，程悦柠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她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退，语气中有些懊恼，“你还有没有要说的，我要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也不等人回应，当即抬脚离开。 这一次没人再抓着她，程悦柠一个人走出了一百多米才停下脚步，她回头看了看身后没有动静的男人，不知怎么更恼火了。 呵，男人！ 真是三分钟热度！ 她一个人气鼓鼓地继续往前走，嘴里嘀嘀咕咕个不停，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早已走了过来。 不过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笑着跟在女孩的后面，两人中间始终隔着一米的距离。 这会儿他们已经走到了有人的地方，为了不让大家胡乱猜测，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损坏程悦柠的名声，陈烁凡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做。 他是喜欢她，但是他也明白，在程悦柠还没有答应和自己处对象之前，他们只能是熟悉的朋友而已。 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程悦柠当然也明白了陈烁凡的想法，刚才的不悦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直到两人都站在了研究院外的大门口，到了必须分开的时候，陈烁凡终于没忍住往前走了过去。 他站在程悦柠的身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绳子缠住的小东西。 “这个送给你。” 他把东西往她的手里塞，不多说一句话。 程悦柠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东西，她用手指拨开上面的绳子，发现是一个拇指指甲大小的银坠子。 怎么，他们京市来的人是都喜欢戴银制的吊坠吗？ 曹文馨有，他也有，肖淮好像也有，不过后来被他自己收起来了。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程悦柠握紧手里的东西，偏头对上男人的眼睛，她的脸上带着不解的表情。 陈烁凡冲着她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又扭头去看前面的研究院大楼。 “是护身符，我奶奶说这东西传了好几辈，挺灵的，送给你，希望它能保护好你。” 所以说，这个东西算是他的传家宝了？ 意识到这点，程悦柠顿时觉得自己拿了个烫手山芋，她立马就想将东西还回去，奈何陈烁凡根本不接。 她有些急了，语气中都带着满满的急切，“你快拿着呀，这东西这么贵重，我不能收的。” 可是，不管她怎么递，男人的手始终都攥的紧紧的。 突然，一股力道从程悦柠的背后传来，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往前扑去，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就这么抱了？ 刚才不是还保护她的名声呢吗？ 程悦柠被困在陈烁凡的怀中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在这时，耳边男人沉沉的声音钻了进来。 “程悦柠，爱我的人不多，我希望你能是其中一个。 我爱的人也不多，你是排在前面的那一个。 不管未来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你只管知道，我始终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一辈子。” 虽然早已卷入混乱的旋涡之中，但我定会护你周全。 其实，比起一个不值钱的银坠子，我更希望自己能成为你的护身符。 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永远。 第130章 两万块钱!!! 当天下午，程悦柠是晕晕乎乎的回去的，连晚饭都忘记了吃。 就是咕噜咕噜不停发出声音的肚子都不能唤醒她，人就这么硬生生的饿了一整个晚上，她甚至都没想到从空间拿东西出来吃。 直到早晨才感觉到饿，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食堂，一口气要了十个包子和一碗汤外加两个鸡蛋。 一阵风卷残云，程悦柠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后，整个人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心中不禁感叹： 爱情这东西真的太可怕了，她这还没陷进去呢，就沾上一点儿人就变得不正常了。 她那么爱吃东西的一个人，居然能忘记吃饭，一晚上脑子就像是被控制住了，想的全都是那个人。 大晚上的心跳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去空间里给自己检查了好几遍，最后还是握着速效救心丸才敢睡下。 程悦柠思来想去，觉得光凭这一点她就不能那么快的答应陈烁凡的追求。 谈什么恋爱，每天吃吃喝喝不知道有多快乐，这种事情还是等她什么时候能适应饿肚子了再说吧。 程悦柠完全把谈恋爱和饿肚子画上了等号，在她看来，谈恋爱只会影响自己干饭。 此刻正在训练场上激动地跑圈的陈烁凡还不知道，他的追求之路突然变得更加漫长且艰难了。 吃饱以后休息片刻，程悦柠便站起身将桌子上的餐盘送回去，然后甩着手悠哉地朝着自己的实验室走了。 不论如何，她还是知道眼下什么事情是最要紧的。 爱情或许飘飘忽忽让人捉摸不透，但是锋利的刀刃和威力十足的武器永远不是虚的。 这次的任务间接帮她测试了一下刚设计出来的那几把武器，在使用的过程中也的确出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 程悦柠打算趁着还没有大批量生产之前赶紧调整一下，因此她今天的任务还是挺重的。 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地方，进了实验室以后程悦柠第一时间就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窗帘也都一个不落的拉的严严实实。 她需要进一次空间，翻翻空间里存的那些材料，看看有没有哪一种是可以现在就能让人研究出来的。 对于武器的改动，设计上没有问题，只需要优化一下材料，在不降低性能的前提下减轻它的重量和磨损程度，要是能再提高一些硬度和强度就更好了。 就拿那把战斧来说，后世在制造的时候所使用的是高碳不锈钢精工锻造，结合了手柄的复合玻璃纤维材料，整把战斧拿在手里轻且坚固。 而对比她刚做的那把战斧，她做的那把锻造时材料全身大多采用的是铁和眼下最好的不锈钢，虽然刀刃也很锋利能砍能削的，但依旧差了点，没有达到她心里的标准。 任务结束后她还专门又去检查了一下，左边斧头的刀刃是完好无损的，可另一头的匕首却出了问题。 原本尖端的位置硬度应该更高，可是她做出来的战斧最尖锐的部分已经被损坏，直接缺了一个一颗大米大小的角，整个匕首从侧面看过去稍稍歪了一些。 这样是不行的，尽管有了斧头可是匕首的作用也很重要，在近身搏斗过程中，它属于一大利器，所以程悦柠决定得好好想想如何优化。 不仅如此，弓弩的材料也需要优化，只是执行了一次任务，就有几处地方出现了磨损，哪怕不怎么影响使用，但她还是想尽可能的做好一点。 程悦柠开着空间里的车在那几个堆放矿产和材料的地方挨个转悠，几番下来人都变得灰头土脸的，就跟从哪个煤矿里爬出来的花猫一样。 可就算是这样最终的结果也还是不尽如人意，不是说找不到，就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还造不出来。 程悦柠头疼的坐在随手提来的椅子上，拿了个奶油雪糕边想边吃。 对于战斧所需要的材料，性能稳定的高碳不锈钢她知道怎么做，努努力或许可以研究出来，如果成功还能顺便推进国家材料科学的发展进程，可是复合玻璃纤维就不简单了。 她记得这会儿有几个国家已经开始这方面的研究了，也取得了初步的研究成果，可那是基于他们不缺钱，不缺技术，不缺仪器设备和科研人员的情况下进行的。 科研是需要往里面砸钱的，这些东西老外不缺，但他们缺啊。 军区研究院的人每天都紧巴巴地做实验，大部分的人几乎都是脑子里有东西，只是被现实困住了脚步罢了。 他们不敢想，也不能想。 同样的，眼下一旦她决定做复合玻璃纤维材料的研究，那么必定要像上面申请不少经费和材料，不用猜程悦柠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她嘴里叼着一根雪糕棍摇摇头轻叹了口气，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如今找也找了，没有结果程悦柠也不想再留在空间里浪费时间，她拿了几个大麻袋就立马出去了。 出了空间以后也没在实验室待，程悦柠出了门没走多远，脚步一转就站在了隔壁实验室的门口。 通过门上的小窗可以看见，里面的郑时夕此刻正和院长他们说着什么。 本来她不想打扰他们的，可是不成想还没等自己收回露出来的脑袋就被里面的人发现了。 见他们冲自己招手，程悦柠没办法，只能推开门进去。 进门以后，还不等她开口打招呼，院长李述白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接着出声问道： “刚才我敲你实验室的门都没人应，窗帘还都拉着，怎么，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东西要研究？” 他的眼里是明晃晃地期待，盯的程悦柠都不好意思摇头了。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嘴角意味深长地向上勾了勾，“想法倒是有一个，就是得看看院长您能提供多少帮助了。” 李述白听到她前一句话正要高兴呢就被后面的话冲淡了，嘴角都往下压了下去。 虽然认识程悦柠不久，但是对于她是什么样的还是有些了解的，刚才那话摆明了就是跟他要钱要东西呢。 一提到钱，李述白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怕不是要狮子大开口。 他的脸色立马严肃起来，眼神里带着些许的试探，随即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你想申请经费，那么我最多能给你十五万，不能再多了。” 他一开口直接报了价，堵住了程悦柠接下来想要讨价还价的念头。 可是…… “十五万？！！” 程悦柠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十五万，和她预期的差的太远了。 她知道，在现在这个一毛钱就可以买很多东西的时代，十五万确实不少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可是这钱又不是要拿去过日子，是用来做研究的，这些钱别说支撑研究结束了，估计在最开始弄设备的时候就能花掉一半了。 那后面怎么办？难不成让她去抢银行吗！ 程悦柠攥了攥手里的麻袋，感觉自己这东西拿的正好，能用上了。 “院长，你是打算让我去抢银行吗？” 一句话引得三个人都回头看她，郑时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温柔地摸了摸程悦柠的脑袋，笑着道：“你呀，真是调皮，什么话都敢说。” 戴锦嵘也一样，他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温柔，嘴角微微上扬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轻咳一声，眼神中带着鼓励道： “你先说一说接下来要研究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帮你多要一点。” 他话音刚落，一旁李述白的脸顿时皱在一起，他偏头看着戴锦嵘，脚下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这是个老狐狸，他斗不过，得跑。 奈何他的想法刚一出现就被人一秒戳穿，戴锦嵘余光瞥了一眼就知道他想什么了。 他伸出胳膊淡定地将人拉住，面上的表情不变，故作疑惑地问：“要去哪？现在就要去申请经费吗？” 申请个鬼，别以为我没感觉到你抓着我的胳膊用了多大的力气！ 李述白跟个待宰的羔羊似的被戴锦嵘抓了回来，尽管心里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但面上丝毫不敢透露出一点。 他可还没忘了，前不久，就因为自己跟他呛了几句嘴，这人那嘴就跟个机关枪似的，哒哒哒一顿说，半忽悠半威胁地逼他拿出去好多材料，还多给了两万块钱的经费。 东西先不说，那可是两万块钱啊，不是两块啊！ 当天晚上他躺在宿舍的床上时一度以为 自己脑袋出问题了，后悔的差点把墙都撞出个坑来。 一遍一遍地骂着，戴锦嵘就是个老狐狸！！！ 第131章 现在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程悦柠瞅了瞅旁边李述白的脸色咽下了想要跟着讨价还价的冲动，她知道今天不想些别的办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多拿出钱了。 可是，研究经费不够他们该怎么进行研究？ 程悦柠无奈吐出一口气，她不想放弃，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李述白此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他有心想安慰几句，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研究院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很多科研人员也都等着上面批经费下来，那十五万已经是他竭尽全力能给她提供的最大的帮助了。 李述白为难地看了看程悦柠，薄唇轻启还没说话又继续抿成一条直线。 就在他想着重新组织语言再开口的时候，余光不自觉地瞥到了身旁的人，只见戴锦嵘正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霎那间心里顿时觉得十分不平衡，他眼睛立马瞪的溜圆，扭头大声道：“你倒是自在的很，我让你三两句话搞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你呢，装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领导来参观实验室呢。” 他噼里啪啦的一顿说，但是戴锦嵘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还微微侧过身，双手环胸看好戏一般的看着他。 在他笑眯眯的眼神中，李述白就是有再多的不满和抱怨都没法发泄，再说下去总有一种小孩子无理取闹的意思。 于是，李述白收敛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他狠狠瞪了戴锦嵘一眼，动作夸张地往另一边跨了一大步。 “我说，你好歹也给想想办法吧，钱我是真的一分都拿不出来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听他这么问戴锦嵘挑了挑眉站直了身子，他没有接李述白的话，而是看着程悦柠又一次问道： “你想做什么研究，大概介绍一下，我们一起想想看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资金上的困难。” 面对他的提问程悦柠早有准备，毕竟她为了能和李述白提要求做了充足的准备。 而且，她刚才仔细思考了一下，脑子里产生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她一个人争取还是有些势单力薄，可如果再加几个人就不好说了。 因此，在戴锦嵘说完之后程悦柠并没有耽搁，立刻便将自己准备提升不锈钢的性能和研发新型材料的计划说了出来。 新型材料暂时定为复合玻璃纤维，就算做不出后世那么优秀的，稍微差一点也可以接受。 何况，就算如此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也很厉害了。 不仅如此，她还提出了要制造在研究过程中所需要的仪器设备和其他冷兵器的想法。 短短的十几分钟，程悦柠侃侃而谈，从材料到机器，从工具到武器，她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就是她以上所说的全部。 她不仅要为材料科学的发展做出贡献，更要发挥自己在冷兵器领域的专长制造出更强更有用的武器。 在经历过末世那样黑暗又残酷的世界，才终于体会到现在的生活有多么美好，她希望尽自己全部的力气为建设祖国繁荣富强而努力。 当然，想要实现这个伟大的梦想不能光靠她一个人，就拿眼下的情况来说，她需要强有力的伙伴，就比如戴锦嵘。 这就是她想到的不错的主意。 戴锦嵘之前是京大化学系的教授，在研发新型材料方面如果有了他的支持会容易很多。 程悦柠此时看着戴锦嵘的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像是沙漠中渴了好几天的人突然看见了一汪清泉。 “师傅，你接下来有什么研究计划吗？” 她已经摩拳擦掌了，就等着戴锦嵘摇头说一句没有。 “师傅？这怎么突然改口了，以前不都叫老师吗？” 在这个气氛有些焦急的时候，显然有人抓错了重点。 李述白一个五十好几的男人，这会儿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疑惑地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好像改口这件事有多么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戴锦嵘倒是没有很意外，有时候比起郑时夕来，他更能明白眼前这个机灵鬼的意思。 他递给旁边人一个嫌弃的眼神，随后嘴角含着笑意看着程悦柠道：“没有，最近都没有什么事情，我的研究遇到了瓶颈。” 戴锦嵘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现状，他说着话眉眼间皆是无奈，自从进了研究院以后，生活虽是安稳了下来，但是事业却有些坎坷。 受多方因素的限制，直到现在也才只出了一个研究成果，就是坑了李述白两万块钱那次。 之后他也做过很多实验，只不过都在半路停滞了下来，所以说，他现在应该算是很清闲了。 程悦柠此时也看出了他的失意，可这不正好吗，机会来了！ 她坚信，一旦她的计划开始实施，她敢保证，就是戴锦嵘以后想清闲都闲不下来。 “嘿嘿，师傅，别灰心呀，你可是我材料科学研究的主力军，我还等着继续跟你学习呢。” 程悦柠眯着眼睛笑的一脸天真，她拉着郑时夕的手凑到戴锦嵘的身边，特意在主力军三个字上咬的格外重。 戴锦嵘当然也听懂了，他惊讶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习惯性地牵过她另一只手，才看着程悦柠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起研究新型材料？” “是啊，师傅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的化学知识最多也就能骗骗中学生了，要是真的去搞研究还差的远呢。” 她瞎话说的坦坦荡荡，一点儿也不觉得害羞，让剩下的三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戴锦嵘这会儿也回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仔细想来好像还真是这样，比起其他学科来说，这小丫头的化学的确要弱一些。 甚至可以说她应该是不喜欢这门学科的，每次上课的时候，那嘴撅的能挂一个油壶，好几次还是被小白给揪着后脖领带来的。 那股子不情愿的劲儿，曾经一度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讲的不好，怎么在别人那就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到了他这就跟个叛逆的孩子似的。 一个在京大教了十几年化学的教授因为一个小丫头，好几个晚上睡不好觉，翻来覆去的反思自己到底哪里讲的不够好。 即使是现在，他都没能参透问题之所在。 不过，他当然也不知道，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化学专业知识较弱的小姑娘了。 “喂，成不成你给个准话啊，这都等着呢。” 李述白看着人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不愿意，不等程悦柠再说什么就忍不住出声。 他说着话还伸直胳膊在戴锦嵘的肩膀上拍了拍，用力不小，直接将人唤醒。 戴锦嵘不理会他，他紧了紧握着妻子的那只手，眼神中满是坚定与热情，他清了清嗓子郑重承诺道： “好，我会将毕生之所学都传授给你，也希望我们接下来的研究能顺顺利利，就像你说的，为华国材料科学的发展尽一份力。” 回答他的是程悦柠露着一嘴大白牙的笑容，以及来自妻子温柔的注视。 哦，还有李述白跟个鸭子似的嘎嘎嘎的笑声。 不过，戴锦嵘怎么可能让他这么高兴呢，下一秒一盆刺骨的冷水就浇了下来。 “别高兴的太早了，既然我加入进来了，研究经费太少的问题就该好好解决一下了。” 程悦柠：太好了，目的达成！ 李述白：玩蛋，现在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第132章 一顿忽悠加画饼 接下来便换成了程悦柠笑着看戏了，她见李述白吃瘪，完全不顾形象的笑弯了腰，动作大到差点把被她抓着手的郑时夕也带的一个趔趄。 幸好戴锦嵘及时发现，伸出胳膊将人扶稳站好，他闷闷地笑出了声，继续道：“要不然你跟上面哭哭穷？” 这个建议听着就不靠谱，李述白用一个白眼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这是哭穷就能解决的事情吗？要是能的话，我每天跪在领导家门口哭都行，再说了，现在哪个研究院不穷，大家都嗷嗷待哺等着上面投喂呢。” “哼，你怎么不说是你嘴笨，估计每次让人家三两句就忽悠回来了，老李啊，你还得多练练啊。” 戴锦嵘一针见血，戳到了李述白的痛处，激的人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程悦柠看见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呲牙咧嘴的，趁着没人注意，她将昨天晚上找出来的速效救心丸从空间拿了出来。 自己没用上的，没准一会儿能在李述白这发挥作用。 郑时夕也同样注意到了李述白的表情，她胳膊轻轻碰了碰身旁的男人，示意人收敛一些，别把人刺激的太厉害了。 戴锦嵘收到了她的眼神，回给对方一抹放心的微笑以后立马正经了起来。 他知道李述白有他的难处，可是程悦柠这次的提议也很重要，他相信，如果这次他们的研究成功了，那么不仅是霜溪市，甚至有可能连京市都会为之震惊。 一个新型材料的出现，它的性能的提高和优化将造福后面千千万万种发明的提升，它带来的利益不是现在他们四个人能估量出来的。 程悦柠年轻，尽管她嘴皮子利索，头脑也转的快，但是和前辈讨价还价拉扯的时候，总会有些顾忌。 可他不一样，他年纪大，资历也算是整个研究院靠前的，而且，论嘴上的功夫，他也丝毫不差。 为了他们这项研究的顺利进行，豁出去这张老脸又如何，再说了，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他可是有两万块钱的经验之谈的。 想到这他决定开始给李述白洗脑，不舍地松开了妻子温暖柔软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老李，我知道你心中有大爱，为了国家科研事业的发展一直鞠躬尽瘁，你总想着把资源都让给那些研究飞机坦克航母的科研人员。 可是，你也不能忽略我们这些人啊，你想想，如果我们的研究成功了，航母上的一些零件是不是也能用得到我们的新型材料了？那样的话，航母的性能是不是也跟着更好了？ 你不能小瞧我们的研究，打好基础才能走得更稳更远，所以，你应该自信一点，大胆一点，咱就跟他要，你要拿出那种我们研究出了航母的气势。 我们研究院的所有科研人员都会从心底里感激你的，你放心，你的背后永远都有我们陪着你。” 戴锦嵘一大串话像雨点一样尽数落在李述白的身上，程悦柠眼见着李述白的眼神越来越飘，越来越不坚定。 乖乖，还是得师傅出手，瞧瞧这话说的，一顿忽悠，直接给人干迷糊了。 程悦柠面上不显，但在心里已经开始为戴锦嵘摇旗呐喊，激动的她嘴皮子都跟着颤了。 郑时夕听着自家男人这一通胡扯头疼的不行，这人从年轻时就这样，多少年了从没变过。 一张嘴平时不随便开口，但一遇到事情，叭叭叭的可能说了，但愿这李院长能多挺一会儿吧。 想到这，郑时夕又故作凶巴巴的上手按住了程悦柠快忍不住咧开的嘴角，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作为警告。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这会儿时间戴锦嵘也不再开口，安安静静地等着李述白的答案。 当然，这人也没让他失望，抬起头第一句话就是，“那你们准备申请多少？要不我去试试？” 呵，搞定了。 戴锦嵘嘴角微微上扬，为了掩饰眼神中的那一抹狡黠之色特意朝着门外看了过去。 “嗯？你到底怎么想的，给个准话，我还得赶紧去打报告呢。” 被狡猾的猎人带进坑里的猎物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又主动往下钻了钻。 戴锦嵘此刻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样子，他尽力克制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扭头郑重道：“二百万吧。” “多少？！！” “二百万！你干脆杀了我吧，做梦都没你这么敢做的。 戴锦嵘，我敢肯定，要是我真听你的跟上面要二百万，上面的人估计都得怀疑老子投敌成了狗特务了，你丫等着一起倒霉吧。” 二百万这个庞大的数字吓得李述白都端不稳平时温润如玉的人设了，直接爆粗口。 他气的狠了，双手叉腰喘着粗气，咬着牙瞪着猩红的双眼骂骂咧咧道：“老子就是信了你的邪，被你这老狐狸耍的团团转。 我看你是做实验的时候吸多了乱七八糟的毒气伤了脑子了，二百万，来你给我也整点，让我也做做这梦。” 戴锦嵘：“行啊，你要吗，我现在给你弄？” 戴锦嵘是故意的，他巴不得李述白再生气一些，反正他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二百万。 从小他就学会了一个道理，讨价还价的时候，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永远不能让对手压制了。 而且，一开始喊出一个高价，慢慢的一点一点地磨，等最后降到自己心里所预期的位置时，对方就觉得没那么难接受了。 更何况，他不仅要让李述白觉得可以接受，还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去争取，必要的时候还得让他产生愧疚感才最好。 而现在看来，计划正在一步一步朝着预料之中的方向发展着，戴锦嵘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他继续无动于衷地看着李述白骂骂咧咧，然后必要时假装退让，每一次都控制在二三十万的区间内。 既让李述白觉得还能继续讲价，又一步一步将他套牢了。 作为旁观者的程悦柠，她已经将申请经费的事情全权交给自己的师傅了，她和郑时夕找了两把椅子坐着等待结果。 果然，经过李述白和戴锦嵘两人一番拉扯后，最后的经费降到了八十万，已经是彼此的底线了。 不过，八十万听着多，可是用处也很多。 首先他们需要制造机器，现在他们研究院的工厂里使用的机器根本无法满足新型材料的生产，要想干先得把机器弄好才能开始。 此外，这些钱还包括了高碳不锈钢的研究和三款新型冷兵器的研究和改良新型坦克。 最后这些是李述白强烈要求程悦柠必须做的，他得有足够的筹码才能让上面同意给他钱。 就这，估计到时候也得好一顿拉扯，李述白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那遥遥无期的退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看着他这副被折磨的可怜样，戴锦嵘终于生出了些不忍，他一脸“你真没出息”的样子对着李述白道： “你到时候申请的时候可以用我的方法，别一上去就直奔八十万去，先狮子大开口，慢慢讲，当然，如果你最后能要到一百万的话，我会感谢你的。” 谁要你感谢！ 李述白十分不屑地撇撇嘴，脑袋转到一边根本不想看他。 程悦柠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于是脑袋灵光一闪给李述白画了个大饼。 “院长，如果你这次成功了，下一次我画个战斗机设计图给你怎么样？” 第133章 讨人厌的两口子找来了 “真的？” 李述白有些激动地盯着程悦柠的脸，他右手在裤子上用力地搓了搓又道：“你真的能设计出新型战斗机？” 程悦柠此时手里还捏着一小瓶速效救心丸，她看着面前的男人那颤抖的嘴唇总感觉早晚能用得上。 奈何李述白根本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在乎她有没有回答，只一个劲儿的往前面凑。 还是戴锦嵘看不过眼伸手拦下了这个忘了分寸老男人，这人也真是的，一点也不注意，都快贴过去了。 “我说，你要不先冷静一下。”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警告，眼神也冷冰冰的直接刺在他迈出去的那只脚上。 李述白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收回自己的脚，并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都怪自己高兴过了头，对着程悦柠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程悦柠当然也没有在意，她明白李述白并不是故意的，也懂他为何如此激动。 “没关系的院长，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如果这一次我们的研究能够取得成功，那么接下来我可以试着去研究战斗机。” 她一句肯定的回答差点让李述白眼泪掉下来，虽然认识这个小丫头没有多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说可以，他就相信一定能行。 李述白已经能想象到日后由他们霜溪市军区研究院造出来的战斗机在天上翱翔，击退敌人的画面了。 “哈哈哈，好啊，真的太好了，你放心，我现在就去给你申请经费去，争取早点开始研究。” 说着话人就马不停蹄地从实验室离开了，程悦柠看着李述白欢快的背影也没忍住跟着笑了出来。 戴锦嵘将人送走以后随手就把实验室的门关上了，他转过身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他的眼神中满是欣慰和喜悦，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程悦柠的肩膀赞叹道：“做的很好，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悦悦，我为你感到骄傲，好样的！” 戴锦嵘直白的表扬让程悦柠一时有些害羞，但是比起他的有所收敛，郑时夕则是更为热烈。 她一把拍开了自家男人的手，说是抱着实则更像是扑在程悦柠的怀里一样。 郑时夕的胳膊紧紧环着小姑娘，双手也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子似的。 她心跳地如同有人住在里面击鼓，程悦柠都觉得自己的胸膛也一起震动起来。 “悦悦，你真的太棒了，好孩子，我为你高兴，我也很自豪曾经做过你的老师。” 郑时夕将程悦柠白嫩的脸蛋捧在手心里，她认真地盯着她的眉眼，爱意从眼眶中溢出来，将人紧紧的包裹住。 程悦柠觉得在她的幻想世界里最好的妈妈也不过如此了，有一瞬间她以为眼前的人才是她的妈妈吧。 也就是这时候她才露出了一个属于小姑娘的娇羞的模样，她是欢喜的，也是紧张的。 垂在两侧的手暗戳戳的抠着裤缝，吞了吞口水，还没说话呢脸先红了。 真是的，都认识这么久了，搞得这么肉麻干什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心里虽然在吐槽，但更多的还是高兴，有小人不停地转圈圈，她都跟着晕乎乎的。 “砰砰砰！”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打破了屋里融洽的气氛。 离门口最近的戴锦嵘抬脚上前去开门，只是在门打开的那一刻，看见外面人的脸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们来这里有事？” 语气中的厌恶大剌剌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程悦柠顿时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除了那对夫妻应该也没别人了。 她松开了郑时夕牵着她的手，皱着眉不悦地走到门口。 曹玉馨和程旭东已经发现了她，在人走过来的时候女人直接就要伸手去抓程悦柠的胳膊。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语气中的不容分说让人听了恼火，戴锦嵘可不会就这么让他们把人带走。 他脸色瞧着快要和食堂炒菜的大铁锅的锅底一样黑了，眼神冰冷刺骨，直直地刺在两人身上。 脚步微挪就挡住了曹玉馨伸出来的手，“有话就直说，把手拿回去！” 程旭东一看他这副样子立马也恼了，他紧绷着脸往前踏了一步，直直对上戴锦嵘的视线。 他一开口就十分不客气道：“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戴研究员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做到互相尊重这个应该不用我来教吧。” “呵，原来你也知道尊重这个词啊。” 程悦柠恨恨地瞪着面前的两人，用同样的语气回怼着。 她不屑和他们纠缠，连眼睛都懒得放在两人身上，“说吧，几次三番的来找我干嘛？” 程悦柠还记得那天她着急给肖淮送行时，他们也来找过自己。 见她如此不耐烦曹玉馨率先破防了，她眼睛瞪得仿佛要掉出来，张开嘴就大声嚷嚷道： “你个不孝子，居然用这种语气和我们说话，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没家教的东西。” 一句话惹毛了屋子里的三个人，也同样吸引了其他实验室的人。 大家都暗戳戳地探出头来，一个个睁着好奇的眼睛朝着这边看过来。 程悦柠一个闪身站在了戴锦嵘的前面，把他和因为生气要冲出来的郑时夕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里面。 她眼神里好似要往外喷火，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可是没一会儿却突然笑了出来。 “呵，你还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骂来骂去也就这几句，怎么，上次还没让你长记性是吧。 这么喜欢狗肚子，回回吵架你都提，怎么，那是你家啊。” 程悦柠猜到她说这话肯定会被不明真相的人指指点点，但她完全不在乎。 因为接下来，她便大声地告诉了所有看热闹的人，她为何会如此“没有家教”。 果不其然，随着她的讲解周围人的指责瞬间全都转移到了曹玉馨和程旭东身上。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但不屑和厌恶却震耳欲聋，无数双眼睛都盯在夫妻俩的身上，把他们弄了个没脸。 不过这还没完，程悦柠又加了把火，她故意探出头朝着左右两边看了看，随后一脸诧异地问：“咦？上次那个赘婿呢？不是胳膊还没好吧？ 我记得他好像还是副旅长来着，身子骨这么弱吗？” 程悦柠说的是那个叫李瑞的副旅长，上次因为不知分寸被她踢折了胳膊，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这么久了也没听见他的动静。 按理说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息事宁人的人呀。 原本看热闹的人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李瑞的事情，知道他这个人。 这会儿一听这夫妻俩背后的靠山说不准是那个李瑞，连带着三个人一起讨厌了起来。 程旭东当然也知道她在说谁，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上次那件事闹的，李瑞因为有沈海清在不敢找程悦柠的麻烦，于是把气全都撒在了他们夫妻两个的身上，弄的他们两口子苦不堪言。 他一想起来就气的牙痒痒，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道：“别废话那么多，今天我们来是有事要说。” 第134章 疯女人造成的混乱局面 “说就说呗，谁不让你们说了，有屁就赶紧放。” 程悦柠也耐心耗尽了，她懒散地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没好气的回怼。 看她这样程旭东恨不能上去踢她两脚解气，但仅剩的那点理智让他硬生生的忍住了，他开门见山道：“我们还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 “是吗，怎么你是来特意炫耀的？那，恭喜你？” 程悦柠眼皮都不带掀的，只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 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又拿出来特意说一遍，脑子怕不是有什么问题。 程旭东没看出她有什么反应，索性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我们打算把他们交给你来抚养。” 话音刚落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但不妨碍所有人都尽全力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接着一句“什么！”从四面八方涌来，此刻大家出奇的默契。 程悦柠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曹玉馨和程旭东两人脸上的表情，她知道，没错。 霎那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朝着头顶涌上来，她控制不住地想从空间掏出点什么能一次性解决了他们。 “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过的话。” 程旭东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杀意，他下意识地怀疑是自己想多了，因此并没有在意。 “我说，我们打算让你照顾一下你的两个弟弟。” 他也真是有脸说这种话，程悦柠审视的目光在对面人的身上扫了一圈，随即嗤笑着说： “弟弟？真是笑死人了，我哪来的弟弟？我怎么不知道。” 呵，爹妈她都不要了，弟弟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这不是告诉你了吗！”曹玉馨一如既往的脑子缺根弦，她看着程悦柠像是看仇人一样。 “我们不让你白养，之前我们挣的钱全都存在了银行里，只需要找一个靠谱的领导见证，你签个协议……” “打住！” 不等她说完程悦柠就直接打断了，她一点也不想听这个疯婆子胡咧咧。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那两个孩子跟我没关系，我凭什么要养？ 不过，你们俩是要死了吗？什么时候？到时候麻烦通知我一声，我买两个二踢脚过去凑凑热闹。” 后面那句话明显的能听得出她的兴奋，外面也传来好几声没憋住的笑声。 这丫头的嘴是真的毒，不少人心里都这么想着。 程旭东今天的脸皮反复被人撕下来，他顶着周围人的嘲笑终是抛弃了理智，大跨一步上去就要给程悦柠一个耳光。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这次不会放过你了。” 程悦柠岂能让他如意，毫无波澜的一句话和她出手狠厉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她看似轻飘飘地捏住了男人伸过来的手腕，实则用了十足的力气，一点也没收着。 下一秒程旭东就尖叫出声，那声音凄凄惨惨万分痛苦，听的其他人脊背发凉，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程悦柠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扭来扭去地挣扎但怎么都甩不开，可谓是出尽了洋相。 她的手像一根极粗的钢筋一样，这根钢筋箍着男人的手越来越紧，程旭东感觉自己的手腕已经不能说断了，确切的说应该是碎了。 他脸色苍白，脑门的汗不住的往下流，一颗颗砸到地上，印出大片的水渍。 “你，放，放开。” 短短的几个字说的极为困难，嘴唇都被咬的出了血。 奈何程悦柠看见了也不在意，手上的力气完全不减。 瞧着自家男人疼成这副样子，曹玉馨在感到丢人的同时也有些急了。 她迅速扑了上来，试图让程悦柠松手，不过没成功，倒是因为她这一扑，直接压在了程旭东的手腕上，惹得人叫的更厉害了。 “啧啧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娶了你真是他最大的幸运，这么好的婆娘真是上哪里找哦。” 程悦柠说着话脸上露出了更开心的笑，就跟看喜剧似的，一出接着一出还挺有意思。 “疯婆娘，还不赶紧给老子死开，把这臭丫头弄走！” 程旭东气急败坏地吼出声，他上半身不能动弹，但不妨碍他一脚狠狠踢在曹玉馨的腿上。 “扑通！” 猝不及防却又歪打正着，程悦柠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心里感谢老天爷的疼爱。 真是爽啊，从头到脚一下子就舒坦了不少。 她硬是享受了将近一分钟才故作无奈地松开了捏着程旭东的手，随意甩了甩道： “行了行了，看在她这么大年纪还跪下来求我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们了，要是没别的事儿就赶紧滚吧。” 程悦柠刚一说完话就立马向后转身，生怕自己笑的太放肆影响不好。 此刻，曹玉馨还跪在地上，她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动不动。 “臭婆娘，还不给老子起来，丢人没丢够？” 程旭东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他完全跟平时判若两人，抬脚就踹，不管不顾的。 许是被他欺负的狠了，曹玉馨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然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跳了起来。 她直直地朝着程旭东扑了过去，接着，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 这下轮到其他人尖叫了，胆子小的甚至躲回了自己的实验室，但又好奇心作祟不想错过这种场面，所以一会儿探出头，一会儿又缩回去，反反复复。 程悦柠直到听见众人的叫声才回过头，她看着满地的血也是愣了一下。 还是戴锦嵘看情况不对赶紧一脚踢了过去，把曹玉馨手里的刀踢飞才将将阻止事情继续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快，把这个女人按住，控制住她！” 戴锦嵘一边对着周围的人呼喊一边冲回实验室去拿之前准备好的简易小药箱，他必须得给程旭东紧急止血，否则这人真的会死。 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心软，而是这个程旭东现在还不能死。 如果他现在死了，一定会牵扯到程悦柠，即使不是她动的手，最后也会惹上不少麻烦。 等过了今天以后，无论他想怎么死，想什么时候死都可以，他才不会在意。 此时，伤口经过简单的处理血流的速度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快了，不过还是得立刻把人送到医院才行。 “悦悦，你去找陈烁凡，让他带着他的上级赶紧过来！” 戴锦嵘看已经有人自告奋勇地去找军医了，他扭头对着程悦柠嘱咐着。 今天这件事闹大了，他们必须得找自己这边的人过来处理，否则会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找到机会，说不准会拉他们下水。 沈海清临走之前曾特意过来告诉他，如果遇到麻烦一定要去找陈烁凡，他可以找到靠谱的人过来帮忙。 当时他还没怎么在意，没想到被他一语成谶。 程悦柠明白他的意思，她安抚了一下受到惊吓的郑时夕便立马往研究院外冲，奔着训练场就去了。 她真是服了，但凡跟这两口子沾上的事最后总能搞出大动静。 他们大概率是相克的关系，也难怪即便是有血缘关系在中间纠缠却还是成了仇人。 第135章 是敌是友? 陈烁凡来的很快，而和他一起来的居然是部队的师长苏谦益，还有他家的赘婿李瑞。 当时就在程悦柠跑到训练场的时候，正好苏师长也在，一听她说研究院出了事情，立马就跟着来了。 一路上程悦柠因为实在见不得李瑞，又不能明晃晃的在师长跟前表露出自己的厌恶，所以她一个人走在三个人的后面。 为此还让不了解她的苏谦益误会了，以为这是个害羞腼腆的小姑娘。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敢耽搁，一会儿时间几人就到了地方，程悦柠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此时曹玉馨已经被不知道谁用绳子捆住了，程旭东也还有力气对着她骂骂咧咧。 苏师长一看这情况突然也不着急了，在他看来，还能张嘴骂人就说明伤的并不严重，那就可以先解决一下眼下的事情了。 正好前几天他们截获了一条疑似是特务传出的信息，大概意思就是研究院里的特务要开始行动了，苏谦益他们一直等的大鱼要冒头了。 他知道这里面的人哪些是小虾米，可不知道哪个才是他们一直要找得滑不出溜的大鱼。 左右这是一次机会，小虾米迫不及待翻腾起来了，大鱼又能潜伏多久呢，干脆用虾米钓鱼好了。 苏谦益心中翻涌着好多种计划，在他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以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程旭东的身上。 而不同于他这边的百计千谋，赘婿李瑞自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他就像是不认识程旭东两口子一样，目光坦然的看着这一切。 没一会儿他又随便进了一间实验室，从里面拽了一把椅子出来放到了苏谦益的身后，结果被人狠狠瞪了一眼，又吓得赶紧缩着脖子站的远了一些。 程悦柠把他的囧样看的清清楚楚，嘴角不客气地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给这个蠢货鼓鼓掌。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谦益看着周围的一群人，自从他来了以后个个都闭着嘴不出声了，他只能率先开口询问。 面对他的提问，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他们都是从半路开始听的，事情的全貌并不是很了解。 沈海清也知道他们的意思，作为看了并参与了全程的人，他推了推鼻梁上稍稍歪了些的眼镜，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他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苏师长，面无表情地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不偏不倚，没有刻意偏袒谁，也没有故意诋毁谁。 沈海清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耍心眼的人，更何况，在苏谦益眼皮子底下那么做，真是太狂妄自大又自以为是了。 关公面前耍大刀，丢人的只有自己。 他的一番解释让苏谦益立马便了解了刚才这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也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那个猜想。 男人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和中正，他的视线落在了程旭东的身上，眉头微微皱了皱，冷声道：“程研究员，让别人替你养孩子这件事你不妨先解释一下？” 虽是疑问，但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程旭东听了身体猛然一抖，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苏谦益身旁的李瑞。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凡是注意到的人皆朝着李瑞看过去，包括苏谦益，也包括程悦柠。 李瑞站在原地不敢动，顿时感觉自己后背直发凉，尤其自家老丈人，那眼睛里都带着刀子。 他汗颜，不是说好了演戏的吗？这样下去这戏还怎么演？都快被冷刀子扎透了。 看着目前的情况，李瑞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自己背负了太多的疲惫感。 老头也真是的，还真把他当敌人看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如今搞得自己还惹了一身腥。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都走到这一步了，眼看着要成功了，就是硬着头皮也得坚持啊。 于是，李瑞故作镇定地看着除了苏谦益以外的每一个人，然后脸上迅速挂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大声冲着所有人道： “看什么呢，现在问的是他，是程旭东，又不是我李瑞，什么意思你们！” 二流子的样子拿捏的非常准，果不其然，下一秒周围的人都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人也都退的远了一些。 程悦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看他，只是她越看越感觉这人今天有些不太一样，怎么说呢，有些违和。 面对苏师长的时候怂是真的怂，尊敬也是一目了然的，不知道的人一看就会觉得这人是一个谦逊有礼，孝顺的好男人。 但后面说话的时候就不对劲了，他像是在试图扮演嚣张，模仿着某一个人，而且她总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他眼中的委屈了。 这是干嘛？ 程悦柠脑子里开始不停地想着她和李瑞这两次的见面，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些线索，她想找出李瑞是敌是友的证据。 苏谦益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所有人，直到他被程悦柠若有所思的样子和那双眨巴着透着机灵劲儿的眼睛吸引。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她刚见面的那副模样给忽悠了，这会儿一看，怎么都和腼腆害羞两个词沾不上边。 这种表情，他也只有在自家小孙子每次千方百计地想要找出他藏零食的地方的时候才见过。 他猜测，这个小丫头定是发现什么了！ 不过事情才开始调查，所有的事情都得等眼下的事解决以后再说，苏谦益仅用一秒钟便收回了自己跑偏的思绪。 他偏头又给了李瑞一个犀利的眼神，夹杂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然后又对着程旭东道：“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想着顾左右而言他。 说！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声音比刚才听着更冷，程旭东没敢再拖，苍白着一张脸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我们就是想着，想着他们姐弟都没见过面，正好她现在也在研究院，就顺便让她照顾一下，促进，促进一下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 程旭东的话漏洞百出，完全经不起推敲，不等程悦柠站出来反驳，苏谦益又继续问：“是吗，既然是照顾一段时间，为什么还要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程旭东：“我，我们也是想着他们兄弟两个能过的更好点，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嘛。” 他的话音刚落程悦柠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个蠢货不知道怎么当上研究员的，就这智商狗都比他聪明。 呵，理由都不会找个好一点的。 苏谦益倒是没什么反应，似是料定他不会老实交代，他眼底透出的寒意像是能冻结南边的大海，“呵，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他也不再给程旭东说话的机会，抚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皱，抬脚就要离开，“既然在这里不想说，那就去审讯室里说吧，这儿可没人有闲工夫听你胡扯。” 苏谦益走的干净利索，身后的程旭东瞪大了眼睛震惊的反应不过来，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说。 从始至终都被人忽略的曹玉馨也没想到这人就这么走了，她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话要说呢，结果没一个人问。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刚才砍了人的是她吧？ 夫妻俩像待在岸上好久已经脱水的鱼无力挣扎，双眼失神地被陈烁凡和程悦柠两人提起来带走了。 一旁的李瑞只是看着并不打算帮忙，他可是知道的，那女的力气大着呢，上次…… 算了，不提也罢。 “喂，我早就想问了，你的上级真的放心让你执行任务吗？你们组织的人都跟你一样弱吗？” 临走之前还是想诈一下他。 不管怎么想，程悦柠就是觉得他不对劲，怀疑的很，她看着苏谦益走远才带着小心思拽着曹玉馨的胳膊凑在了李瑞的跟前。 此刻她对于这个人，好奇大于厌恶。 曹玉馨也听见了她的话，她被塞着嘴不能说话，但是呜呜的声音和瞪大的眼睛无不透露着惊讶。 组织？ 什么组织，是和她一样的组织吗？ 她不禁想起从前，难不成这个李瑞从一开始接近他们，到后来帮助他们进研究院，就是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那为什么不早说？ 第136章 不应该是这样的 此刻，李瑞看着身旁的小姑娘，他本不想搭理她的，但是越想越气，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憋屈的厉害。 可他能说什么？ 说他没有组织不是他认为的特务，还是说他并不弱？ 李瑞深知，此刻他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他的确有组织，但他的组织是他身处的部队，他早已将自己的满腔热血奉献给了自己热爱的国家和人民。 他将一辈子忠于自己的祖国！ 可是这些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如今，他必须要当好一个演员，他们越是厌恶他，他就越安全。 李瑞摸了摸刚痊愈的胳膊，低着头眼中尽是无奈，不过下一秒他便又将下巴抬的高高的，端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臭架子，咬牙切齿地厉声道： “胡说什么呢！我看你是做实验做的脑子坏了！还说组织，什么组织！ 一个小丫头片子张嘴就来，敢往上级的脑袋上乱扣帽子，简直是居心何在！ 我看你还可疑呢，毕竟谁家小姑娘能有你这么厉害的身手，一会儿也给你单独安排一个审讯室，进去……” “闭嘴！” 不等李瑞说完，走在前面的苏谦益就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沉声打断了他的话，接着拧眉呵斥道： “这是你一个部队军官该说的话吗，混账！谁给你的权利让你随随便便想审问谁就审问谁？ 再有下一次，你就给我滚出部队，不然别怪老头子我不顾亲情，老子亲手断了你手脚，老老实实的蹲在牢里反省去！” 苏谦益的话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双眼微眯，冰冷的寒意立马覆到在场每一个人的头顶，一时间大家只感觉头皮都发麻。 李瑞被呵斥后不敢再说话，他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往后退了几步，这也让身后的一众科研人员都看到了他低头掩饰着的表情。 人群中，一个平时不起眼的瘦弱男子看着李瑞脸上浓浓的不甘和狠厉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他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敲击着自己的大腿，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被人捕捉到了。 程悦柠原本还偏着头观察李瑞的表情，突然余光瞥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有规律地动着，她的视线迅速被吸引住了。 有情况！ 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这三个字，程悦柠借着旁边曹玉馨的遮挡，慢慢地挪了挪身子。 她顺着刚才的方向暗戳戳地看过去，就在她试图装作随意一瞥看看那人的脸的时候，男人好似察觉到了似的，当即就背过身，藏在了一众高个子的男人中间。 呵，警惕心倒是挺强的。 程悦柠想着过去查看一下，可是还没等她行动，就被陈烁凡阻止了。 陈烁凡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轻轻碰了碰程悦柠的胳膊，给了人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又推了推了手里的程向南。 他绷着脸向前走了一步，“报告！苏师长，程向南情况不太好，需要及时给他处理伤口。” 他话音刚落，众人才又一次把目光聚集在他手里已经奄奄一息的人身上。 的确如他所说，此时的程向南情况真的很不好，他的脸上不见丝毫血色，苍白的如同实验桌上那一摞白纸。 他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随着陈烁凡的动作晃晃悠悠的，眼皮只能将将抬起一半，程悦柠都感觉她随时都有可能丧父。 苏谦益也发现了，索性他大手一挥带着人赶紧离开。 程悦柠和陈烁凡紧跟在他后面，两人虽然手里都提着人，但走路的速度完全不输李瑞。 倒是李瑞，他两手空空却依旧跟不上队伍，没走了几步就出了一脑门的汗，程悦柠嫌弃地往旁边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嘲讽意味十足。 “不是我说，你也该减减肥了，就这样挺着一个大肚子怎么当兵，怎么保家卫国？ 再者，你这是有多久没训练了，我们大队怀着双胞胎的妇女同志干活走路都比你利索，还比你快。” 她的言语像一大把飞镖纷纷扎在李瑞的心上，他气哄哄地瞪了程悦柠一眼，扭头不愿搭理她半分。 苏谦益这时候却适时地开口提醒着他们，“你们先把人送到卫生室，清理完伤口就带回审讯室吧。 之后我会让人过去顶替你们的，等人来了，陈研究员也一并过去接受问话吧。” 听到苏谦益提到自己，程悦柠抬眸望过去点点头答应了，不过刚才他这一举动倒是让她品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怎么总感觉苏谦益在帮李瑞转移注意力似的，而且他真的嫌弃自家这个赘婿吗？ 不一定吧，程悦柠在心里默默地摇摇头。 最起码他们之间肯定不是外人所看到的那样，程悦柠好奇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穿梭，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打量一下那个。 和她一样陷入怀疑和沉思的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今天总是被忽略的曹玉馨。 她自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脑子里翻找过去的记忆，试图想起自己以前和李瑞接触的点点滴滴。 此刻，她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双腿都开始颤抖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个李瑞根本不是组织的人，他甚至有可能不属于任何一个特务组织。 他在扮猪吃老虎，看似和他们一样有异心，实则是为了一举歼灭组织的所有人。 这哪是什么特务！ 他们也是真的傻，被人家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不得不说，曹玉馨还是很有脑子的，她迅速的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程悦柠感觉到手上的重量在逐渐增加，她皱着眉不悦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喂，你怎么回事？如果你打算赖着不走以为这样我就会拿你没办法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因为就算你躺着不动，相信我，我依旧能把你轻轻松松的拖过去，就是到时候血肉模糊的可别来找我麻烦。” 说着话她手上用了些力气，把人拽的一个踉跄，差点脸着地。 曹玉馨对此根本没有反应，她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低着头不停地小声念着：“不，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程悦柠不懂她在干什么，她疑惑地盯着人看了几秒，随即眉头一皱语气凉飕飕地问道：“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137章 为远方的他心脏猛地跳动 程悦柠的声音不小，连走在最前面的苏谦益都听到了，但是距离她最近的曹玉馨反而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那句话，眼底的神色逐渐变得疯狂，陈烁凡觉着不对劲抬手直接劈在她的脖子上。 下一秒人就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要不是程悦柠抓着她的力气不小，曹玉馨很可能直接扑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 李瑞看着陈烁凡干脆利索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做。 陈烁凡则是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十分坦然地回答道：“我看她的情况不太对，如果放任人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说不定还没到审讯室她就疯了。” 听他这么说其他三人也回想起了刚才曹玉馨的神情，的确，透着一股子马上要疯了的样子。 程悦柠此刻已经改成了双手拖着人的姿势，她感受着手里死沉死沉的重量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那你就不能提前通知一声换个人来扶？” 她本来就不乐意跟曹玉馨有接触，刚才人还能自己走的时候她拽着也可以接受，可是现在，她倒是舒服地躺了，受累的可是她！ 陈烁凡一听程悦柠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略显心虚地低着头。 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说话，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可如何是好。 “委屈你了。” 最后他也只能干巴巴的说这么一句，然后再不敢看程悦柠的脸色，抓着程向南就走了，跟后面有狼追一样。 李瑞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两个人有点意思哈！ 他也不打算伸手帮忙，两条胳膊往后一甩慢慢悠悠地抬脚走了。 至于程悦柠，她完全不想管其他人都在想什么，此刻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厌恶。 对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她没有半点耐心，恨不得将人一把甩的远远的。 接着，一行人加快了脚步朝着卫生室的方向迅速前进，没一会儿时间程向南和曹玉馨两口子就齐齐躺在了卫生室的床上。 看着像死鱼似的两人，谁都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的。 苏谦益疲惫地捏捏鼻梁，他转头吩咐自己身边的小战士：“你去找人过来盯着这两个人，这件事从现在开始交给三营的人处理。” 他话音刚落小战士就迅速跑了出去，卫生室里，医生和护士们都忙着给病人处理伤口，没人说话，气氛安静地只能听见剪刀咔嚓咔嚓的响声。 程悦柠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没人注意的地方还无聊地小小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她的心脏突然猛地一抽，霎那间开始咚咚咚剧烈地跳了起来，那气势如果不是嗓子眼太细，恐怕早就蹦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感觉让程悦柠瞬间变了脸色，她一只手放在胸口，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 到底怎么回事？ “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陈烁凡一直站在程悦柠的身边，在人刚表现出不对劲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紧张地视线直直地落在小姑娘的身上，他的心都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面对他的关心程悦柠没有回答，她苍白着脸重重喘了几口气，待抬起头来时，眼睛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我们本来就在卫生室，去什么医院，而且，我也没事。” 她嘴上说着没事，但是看起来根本不像没事的样子，起起伏伏的胸膛如同陈烁凡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这一刻他忽然想着，如果他们是夫妻就好了，那他就可以立马将人搂在怀里关心，甚至可以直接把人抱起来送去医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保持着距离，用眼神表达担心。 与此同时，正在春光大队埋头苦干的白开水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他看着自己脚边已经碎了的两只碗，失神地靠着墙角坐下。 谷大力此时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他脸上还沾着泥巴，歪着头不解地盯着白开水道：“老大，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听了他的话，院子里同样帮着干活的乔榕榕和何礼也凑了过来。 三个人面露担忧地站在白开水的面前，何礼端着杯温水递给难受到眉头皱成一团的人。 看着面前的杯子白开水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两下，他没有伸手去接，语气轻飘飘地道：“没事儿，不用管我，一会儿就好了。” 奈何他的话谷大力完全不信，他当即放下手里的工具就要走过去背人。 “好什么好，老大，我背你去村医那看看吧，实在不行咱直接去市里，你别硬撑啊。” 白开水没有力气再说太多，摇摇头拒绝，“不用，别吵，让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 谷大力还要继续说，但是被反应最快的乔榕榕跳起来伸手捂住了嘴。 她眼神示意着剩下的两个人，三个人一起朝着旁边走去，安安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眼睛时刻紧盯着白开水的反应。 果然，没一会儿白开水的脸色就缓和了许多，见人终于睁开眼睛了，乔榕榕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你没事了吧？到底怎么了？” 她语气中的关心和害怕全都被白开水捕捉到了，他尽力扬起嘴角，冲着三个人微微笑了一下。 “好了，应该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 显然，在这方面白开水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他们之前就有好几次被他骗了，要不是肖淮在，白开水估计早没命了。 毕竟连着两天高烧将近四十度还不肯去医院的犟种就是眼前这位。 可是如今肖淮不在这，他们没办法，只能一遍一遍确认。 想到这何礼上前将手放在了白开水的额头上，确认他没有发烧才稍稍松了口气。 白开水无奈地看着自己额头上的小手，轻叹一声笑着安抚着他们：“好了，都干活吧，我没事儿，不然我发个誓？” “上一边子去，你发的誓还少吗，我才不信。”谷大力的胆子不知什么时候大了不少。 白开水“嘶”了一声上前踢了一脚他的屁股，没好气道：“嘿，真是反了你了，跟谁说话呢，几天没收拾你又欠揍了是吧。” 突然被踹谷大力委屈地瘪瘪嘴，他捂着屁股冲着白开水表达自己的不满，“本来就是，我说错了吗？ 每次生病都不说，害得人怕的不得了，事后也保证说没有下次，可是呢，下次又下次！” 这个总给人一种傻憨憨形象的人，此刻比谁都会说，看着他这副样子白开水莫名有些心虚，他无从反驳，只能一个劲儿地道歉。 这老大做的也没谁了！ 最后，经过白开水好一番哄并割地赔款后三人才稍微给了些好脸色，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某人根本从一开始就没说实话。 晚上等躺在被子里的时候白开水才释放出了憋在心里一整天的不安，他听着耳边谷大力的鼾声脑子里想的全是肖淮。 他怀疑，肖淮出事了。 不得不说他的感觉很准，此刻，距离春光大队几百公里外的一列正在行驶的火车上，被好多人记挂着的肖淮正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他一动不动，周围没有一个人。 因为他所在的车厢的乘客全都被送到了其他车厢。 因为他的座位下面是一大包炸药！ 有人逼着他，以一命换千命。 第138章 失败是成功之母 后续的事情就由三营接手了，程悦柠回了研究院继续作为研究员努力工作。 她没忘了刚答应了李述白的研究，目前经费的申请报告已经交上去了，估计没几天就能批下来了。 八十万，包了两种新型材料的研究，以及三把冷兵器的研究和改良新型坦克。 程悦柠蹲在地上怎么想怎么觉得亏，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再要的多一点说不定连八十万都没了。 新型材料本就是为了运用到武器装备上的，所以她决定把复合玻璃纤维材料和高碳不锈钢材料的研究放在最前面。 程悦柠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整理了不少资料，然后揣着个本子就去了戴锦嵘的实验室。 戴锦嵘之前是京大的化学系教授，找他一起干正好，又因为是自己的老师，也是有些默契的，实验过程中也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实验室里两个人刚一碰头就立马开始了，紧接着一连几个星期他们都没挪过地方，窝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就连饭都没时间吃，几乎都是郑时夕帮忙从食堂带回来的。 这不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当郑时夕带着三个饭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往常恨不得在她一开门就冲过来的两人此刻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大的坐在凳子上眉头皱的比饭盒里的土豆块还要大，小的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右手撑着脑袋，耷拉着眉眼，嘴也撅的高高的。 郑时夕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关门的动作刻意没有放轻，砰的一声让屋里的两人一同抬起了头。 “来了，今天食堂吃什么？我来看看。”戴锦嵘最先站起身，他强打起精神朝着自己的妻子走过去。 郑时夕一边将饭盒递给他，一边看着程悦柠柔声道：“怎么啦，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嗯，不知道哪个数据出了差错，后面的实验怎么做都不对。”程悦柠点点头，一个用力站起身抖了抖发麻的双腿。 不等她继续说话戴锦嵘便拿出属于他自己的饭盒，将剩下两个递给了她和郑时夕。 “先吃饭吧，一会儿我们再检查一遍，就那几个数据，今天晚上肯定能出结果。” 他安慰的话语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过程悦柠也明白目前他们也只能这样了。 她无奈地吐了口气，接过饭盒打开后大大往嘴里塞了一口玉米窝头。 下一秒，瓷实的窝头像是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个教训，死死卡在喉咙上硬是不肯下去。 程悦柠噎的不行，她昂着脖子死命往下咽，倔强的愣是一口水都不肯喝，郑时夕看她脖子伸的老长，急的一巴掌拍在了人的后背上。 “干嘛呢，喝点水，好好吃饭。” 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警告，拿着一杯水也没给程悦柠，右手顺着人的后背，左手一刻不停地喂进她的嘴里。 郑时夕是真的把程悦柠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的，等人缓过劲之后还时不时的关心两句，自己的饭都顾不上好好吃。 这一举动让一旁老老实实吃饭的戴锦嵘一阵羡慕，顿时感觉今天食堂的饭好像醋放的有点多。 要不他也拿窝头压一压这股子酸味？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被人掐灭了，多年的夫妻郑时夕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自家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她轻飘飘地扫了戴锦嵘一眼，只一眼就让人立马老实了，就连咬窝头的时候都没有平常咬的多。 另一边，程悦柠刚好了没多久就有闲心关注别人了，她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师父师母的一举一动，还没吃呢就感觉有点饱了，或许这就像后世人们说的吃狗粮吃饱了吧。 不过这会儿她看着郑时夕突然想起了她一直都很想问的那个问题，“师母，你不是外语系教授吗，为什么还会有自己的实验室？” 难不成她还有别的马甲？程悦柠暗戳戳地想着。 “怎么，才反应过来？”郑时夕收回自己的视线嘴角挂起一抹微笑，她歪头看着眼前嘴角沾着汤汁的糊涂蛋。 程悦柠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抓了抓耳边的碎发，嘿嘿嘿地笑出了声。 “哪有，我早就想问了，就是总是忘记而已。” 主要原因还是她真的太忙了，回想起来，自从进了部队以后，自己好像就跟特务杠上了一般，走到哪都能被她碰上。 有时候她都佩服自己，到底是什么运气，再多来几次她都怕部队把她特招进去，当特务侦查机。 见她这样戴锦嵘坐在对面笑眯眯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饭，他颇为幼稚地朝着自家妻子眨了眨眼，郑时夕简直没眼看他，将身体转了个彻底，只留给人一个后背。 接着，她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纸巾，放在了程悦柠的面前，示意人擦擦嘴角的汤汁。 “谁说教外语的人就不能有自己的实验室了，而且，我也没说我只会外语呀。” 嗯？！ 程悦柠随意地擦了擦嘴将纸攥在手里，她惊讶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的郑时夕。 “那你除了外语还研究什么？哪个方向？”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么多年了，郑时夕瞒的还真好，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程悦柠不禁在心里猜测着，她想起了之前她找两人上课的时候，郑时夕偶尔也会教她化学方面的知识，难不成她也同样在化学方面有研究？ 毕竟戴锦嵘在化学领域也是很厉害的人物了，长年累月受他的影响，或许也生了兴趣，再说了夫妻之间，你教我我教你也很正常的吧。 此时胡乱猜测的程悦柠完全没想到，下一秒郑时夕就会带给她一个天大的惊喜。 郑时夕看着思绪不知道已经跑到哪里的人眉眼中尽是温柔和喜爱，她有些得意地说：“我能有一间实验室可能跟我在数学方面表现的比较优秀有关吧。” 比较优秀？ 程悦柠不信，如果换成很，非常，十分倒是更能符合她说话的语气。 不过郑时夕话音刚落也不再给程悦柠说话的机会，而是指着她面前的饭盒威胁道：“赶紧吃饭，不然我可是很乐意亲自喂你吃的。” 她知道她害羞，所以故意这么说只为了让人赶紧吃饭。 程悦柠当然也如她所料的快速端起了饭盒，亲自喂？还是算了，就是她愿意，戴锦嵘也不可能同意，他不把她当窝窝头啃了就不错了。 这个男人醋劲十足！ 程悦柠抖了抖身子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食堂每天吃的东西都差不多，虽然比部队食堂的饭菜好了很多，但架不住天天都吃一样的啊。 三两下将盒子里的东西都吃完，戴锦嵘和程悦柠一秒钟都没休息，又开始了没做完的实验。 至于郑时夕，她还有自己的事情，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了隔壁自己的实验室。 做实验是枯燥无味的，尤其眼睛一直死死盯在一大串数据上，没一会儿就让人觉得头晕眼花。 再加上过程中的不顺利，安静的气氛中总飘荡着似有若无的烦躁，这种感觉已经到了境界点，再多的耐心也即将被耗尽。 程悦柠努力克制着情绪，无声地直起身子，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戴锦嵘，发现人还是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心里不免有些佩服。 自己还是功力不够，心性也不如师父那般坚定，以后有的磨练了。 想到这程悦柠顿时又来了力气，她咬咬牙继续将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实验上，她准备再做一次，积累前几次的教训，她相信一定会越来越顺利的。 失败是成功之母，胜利就在眼前了。 第139章 恢复职级带新兵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又过去了，他们的实验依旧是停滞不前的状态，不过两人好像越挫越勇了。 没有人想要放弃，程悦柠总感觉下一次就会成功，戴锦嵘也一样。 果不其然，在即将看见第二天早晨的日出时，他们所在的实验室里传出了程悦柠激动的欢呼声。 “耶！太好了，师父，我们终于成功了！” 程悦柠兴奋地一蹦一跳，戴锦嵘手里拿着刚刚做出来的实验数据也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旁边实验室里的郑时夕也听见了隔壁的动静，昨天晚上她是在实验室里休息的，此刻也没顾的上收拾东西就走了出去。 谁知刚一推开戴锦嵘实验室的门就有一个小炮弹冲了过来，程悦柠结结实实地扒在了郑时夕的身上。 “师母，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一个用力将郑时夕抱了起来，一摇一晃弄的人都要头晕了。 “你这丫头，快把人放下来，小心点。”还没等郑时夕说什么，心疼老婆的戴锦嵘就赶紧走了过来。 他故意板着脸说话，可是眼睛里亮的发光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嘴角也压都压不下去。 程悦柠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飘忽的人，心知自己是真的得意忘形了，她缓慢地将郑时夕放下，但人依旧是钻在她怀里不出来。 不仅是郑时夕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程悦柠也同样如此，在她的心里，郑时夕就是妈妈一样的存在。 喜悦就是要分享给自己最亲最亲的人，程悦柠想，如果她有一个这样的亲妈，她绝对是一个妈宝女。 对外再坚强再冷漠的人，也希望回到家里有妈妈的怀抱陪伴。 郑时夕此刻已经站稳了脚，她伸手搂着程悦柠单薄的身子温柔地一下一下抚摸着。 “真的太好了，我为你们高兴，要继续加油啊，胜利就在前方，我相信不会等太久的。” 她说着也看向了身边的丈夫，夫妻俩相视一笑，眼中的深意彼此全都明白。 程悦柠抱了一会儿就耳尖红红的从郑时夕的怀里退了出来，她羞的不敢抬头，这次属实有些放肆了，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的。 “怎么，抱了这么长时间才知道害羞了？” 戴锦嵘早就看到了她的表情，故意开口 打趣她。 谁知护犊子的郑时夕却不乐意了，她伸手在自家男人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少说两句，讨厌。” 得，这还说不得了。 戴锦嵘无奈闭上了嘴，拿着手里的实验报告就去旁边的桌子上又誊抄了一遍。 程悦柠快速消化了刚才的情绪，摸了摸已经瘪瘪的肚子出声提议：“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那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我猜这会儿早饭应该都弄好了吧。” 郑时夕当然同意，戴锦嵘虽然脑袋都没有抬，但是嘴上也赶紧回应道：“可以，你们先去，我马上，还剩下几个字就完成了。” 听他说完程悦柠和郑时夕也没有离开，毕竟写几个字的时间，他们还是等的了的。 “师父，你慢慢写吧，我们也不着急，待会儿一起去。” “行。”简单回复了一个字他就又专心致志地往笔记本上抄东西。 果然，还没等程悦柠收拾完她昨晚摆了一堆的废纸，就听见戴锦嵘说写完了。 三人一起走出实验室，在反复确认实验室的门已经被锁好之后才放心地朝着研究院的食堂过去。 食堂的早饭准备的并不多，因为研究院的人没有几个会按时来吃，毕竟都是一群忙起来连午饭晚饭都会忽略的人。 而且不少人经常选择熬夜做实验，这样一来早上能起的来床吃早饭的人便少之又少，有时间他们更想多睡一会儿。 程悦柠走了没几步就将食堂所有的吃食都看了一遍，她拿了一颗水煮蛋和一个野菜包子，又在一个大叔那里打了一碗粗粮粥就回到了座位上。 刚一坐下她没有选择立刻吃饭，反而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刚刚给他打饭的男人。 不知怎么，当她和男人面对面的时候，总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扑面而来，男人笑着递给她碗的时候，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 到底是为什么？ 程悦柠想不出来，她捏起野菜包子大大咬了一口。 “慢点吃！” 因为昨天窝窝头的经历，郑时夕看见她又这么大口的咬东西着急地出声提醒着。 戴锦嵘嘴里含着一口粗粮粥暗戳戳地朝后望去，那是刚刚程悦柠一直注视的方向。 程悦柠扭头看着郑时夕脸上的担心，虽然知道自己这次绝对不会被噎着，但还是点点头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 就在三人都低着头吃饭的时候，食堂口负责粗粮粥的男人眼神暗了暗，他小心翼翼地扯回干活时不小心带出来的一张纸。 如果有人发现并仔细去看的话，就会看到一个还没有大拇指指甲大小的纸片上，右下角写着一个芝麻大小的数字6。 …… 与此同时部队的食堂里，陈烁凡也在大口大口地咬着一截玉米，他吃饭的速度极快，可并不难看，也不会口水和汤汁四溅。 最近他还是比较忙的，因为部队给他恢复了原来的职级，毕竟原本降职调动就是不合适的。 怎么说陈烁凡之前在京市也是一个连长了，到了霜溪市反而成了一个新兵，虽然是他自己要求的，但是部队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今年这一批征兵招了不少人，他们需要优秀的人才来带领着这些人一步步成长起来，所以更不会放过他的。 当然，上级将肖淮分给了他，昔日的好兄弟成了自己手底下的兵，陈烁凡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肖淮回来后知道这个事情的表情了。 其实有时候他真的挺皮的，完全不是外人看到的那种冷冰冰的模样。 “报告，陈连长，我们排有一个新兵在西边的小树林发现可疑物体，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特意来请示您。” 一个平时训练跑的最快的战士找到陈烁凡，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话。 不过他的一通汇报差点让陈烁凡一口饭没咽下去，怎么又是西边的小树林？这个地方怎么总是出事？ 陈烁凡并不觉得这次还是特务在搞鬼，毕竟部队里已经摸排了好几次了，何况那个小树林都抓了几次特务了，那些人就是再蠢也不会继续去那里搞事了。 不过尽管心里有了猜测，但他还是放下碗筷急匆匆地朝着小树林跑过去。 只是，到了地方以后，看着地上那个黑坨坨陈烁凡一时有些愣神，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和特务没有任何关系。 第140章 莫名其妙的领导 陈烁凡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东西，他眉头微微蹙起，“这是个榴莲壳。” “榴莲壳？” “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听过？” 周围的一群小战士交头接耳地说着话，没一个人知道榴莲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烁凡垂眸心里暗暗想着，这东西怎么会到部队里？ 难不成霜溪市也有人卖榴莲了吗？不应该。 他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程悦柠时自己抱的那颗榴莲，那是他妈在京市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一共得到两颗，其中一个就塞给了自己，为了留着交女朋友用的。 毕竟他这个既不会说好听话，又不会讨姑娘欢心，还有极大可能会拖成老光棍的儿子让他妈操了不少心，只能用这种稀奇的东西来吸引小姑娘了。 当然，虽然后来那个榴莲差点让程悦柠杀了他，但也算是吸引到她了吧。 陈烁凡脚踩着榴莲壳没有继续放任自己再想其他无关的事情，他弯腰将东西拿在手里。 随后，他看着周围一群战士挑挑眉询问道：“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我会汇报给上级处理的。 但眼下不如你们先告诉我，你们几个为什么一大早不去食堂吃早饭，而是跑来距离训练场这么远的树林，想干嘛！” 面对他的问题，小战士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没一个敢回答。 眼看着自家连长脸色越来越黑，刚才去食堂找人的那个咬咬牙一副赴死的模样站了出来。 “报告连长，我们，我们原本是想进行一次一对一的单挑，看看大家的实力如何。” 他话音刚落剩下的人都心虚地将脑袋埋在了胸口，他们有预感，今天算是完蛋了。 果然，陈烁凡听完脸色更差了，他冷冷地扫了他们所有人一眼，接着一声清晰的“哼”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说的好听，一群刚学会整理内务和站军姿的人就想着一对一单挑了，我看你们就是单纯想打架而已。” 陈烁凡早将他们的真实目的看穿了，毕竟这里面有好几个刺头，平时训练受罚最多的也是这些人。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马上就到了训练的时间了，他不再耽搁，绷着脸严肃地开口：“全体都有，目标训练场，跑步前进。” 命令已下，所有人迅速整好队伍，朝着训练场跑过去。 他们都明白，这并不是表示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一个个脸上都是风雨欲来的恐惧。 陈烁凡也看到了众人的表情，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等着吧，既然这么喜欢打架，那就等晚上训练结束后和他一起练练吧。 他相信，他会让他们拥有一个难忘且飞速成长的夜晚的。 …… 另一边的食堂，程悦柠三人也都吃完了早饭马不停蹄地回了实验室，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毕竟实验还没有彻底结束。 就这样，她又开始了之前那样的生活，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剩下的时间都是埋头做实验。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过了一个星期，复合玻璃纤维材料的研究便成功了。 至于高碳不锈钢材料的研究也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三四天就会出结果。 戴锦嵘把实验报告的原件收进了自己的档案柜里，又拿着誊抄的那本去了李述白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事情就十分顺利了，从资料进厂到材料出厂整个过程完全没用多少时间。 直到李述白亲自摸到了新型材料以后，他激动地手都跟着颤抖，“这，这就成了？” “是啊，这就成了。” 戴锦嵘看着李述白，他们心中是同样的感受，甚至实验结果刚出来的时候他比他更为激动。 霜溪市军区研究院研究出了新型材料这一重大事件，在短时间内传遍了几乎国内所有的研究院。 一时间各地研究院的院长都纷纷打来电话，迫切地希望他们将新型材料分享出来，李述白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将众人安抚好。 新型材料当然是不可能现在就交出去的，他们还得先联系京市的人，等那边检测过以后，上级明确说明可以他们才能投入生产并使用。 程悦柠本以为自己终于能休息几天了，她想着等回去好好睡几天然后再做其他研究。 可是没想到，有人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霜溪市不知道哪位领导特意打了电话给她，那人显然已经看到了新型材料的实验报告，在电话中笑呵呵地说： “程研究员啊，这材料都弄好了，武器是不是也得赶快做出来啊，不然我这没法给你们请功啊，何况有了新武器后续的奖金也能多申请一些不是。” 他的意思很明确，奈何程悦柠不吃这一套。 请功？申请奖金？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程悦柠早就过了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的年纪了，她语气中毫无波澜，淡淡地回道： “哦，是吗，光是新型材料怎么就不好申请了？ 再说了，维护和保障所有研究员的合法权益并努力为研究员争取更多的支持不是作为领导的职责之一吗？ 如果向上级请功这件事都得研究员自己想办法的话，那你们呢？” 程悦柠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领导没什么好感，所以说话一点也没收着，丝毫不客气。 反正东西是她和戴锦嵘一起研究出来的，该来的功劳肯定不能少的。 看她这样不好忽悠那头又试图拿出其他办法，不过程悦柠似乎真是铁了心的要休息，连对方提出后面让她休假半个月都没能让她松口。 其实也不是程悦柠无情，她是真的累了，泡在实验室将近一个月，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有时候甚至只能眯一下，连一个小时都没有。 尤其早晨照镜子时才发现脸上的黑眼圈那么大一坨，整张脸都看着老了许多，这让程悦柠这个刚满18岁的美少女如何能接受。 她是人不是神，人是需要休息的，尽管研究冷兵器的难度对她来说没有研究复合玻璃纤维材料的一半，但是也会花费她不少精力。 所以，不论对方许诺给她什么，她程悦柠一概不接受，这张饼她一口都不会咬的，她就是要休息。 最后的最后，那人自知没法改变她的想法态度急转直下，本来也没好语气现在更差了。 “呵，作为一个研究员，不想着为国家鞠躬尽瘁，反而句句都是休息，享乐主义要不得，我看你未来能走多远，小同志，眼光还是放长远一些，不要总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程悦柠懒得听他自以为是的话，她没好气地直接回怼：“比你走的远就行了，年纪这么大了就给自己积点口德吧。 还有，我倒想问问你，你为祖国做了什么贡献？不会就光靠着一张嘴吧，怎么，你是用嘴啃出一个油田了还是舔出一个矿坑了？ 好为人师是一种病，你已经绝症了吧，不行实在忍不住回家教育自己孩子去，我没那功夫听你瞎叭叭，我这人说话难听，就先撂了！” 程悦柠没给对面人反应的时间，电话放下的时候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听的李述白心都跟着抖了一下。 他的电话啊，组织上刚给他换的新的呢。 第141章 意想不到的榴莲壳 “打电话的人是谁？职位很高？” 程悦柠脸上满是不悦的神情，她转身看着李述白语气也没有缓和多少。 李述白一听顿感不妙，这丫头该不会以为自己跟那个家伙是一头的，把他也带着怨上了吧。 他瞪着眼睛脑袋往后仰了一下赶忙开口：“是市里的领导，负责申请和发放经费的。” 说着他还特意看了一眼程悦柠的脸，继续道：“这人也不坏，就是在那个位置待了几年，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 懂了，就是被人巴结久了给惯出毛病了呗，习惯了让别人按照他的要求做事，突然遇上个“不听话”的，可不就得生气吗。 但是程悦柠是谁，对方负责经费又怎样，他就是管着全国人民的钱说话不好听她也照样怼。 又不是她爹还要哄着，再说了，连她爹都因为说话不好听被她怼到遭了报应，现在还在卫生室躺着呢。 程悦柠站在原地一个人想了半天，她默不作声，弄的李述白几次想说话都忍了下来。 “院长，想说什么就说吧，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她实在是没眼看，这人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眼睛一下一下地瞟她，那样子就跟谷大力被她家老大训的时候一模一样。 “哪有，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思考吗。”李述白感觉自己挺大年纪了被一个小丫头的气场压的跟个犯错的小孩似的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本来他就不是一个严肃的人，没必要处处为了树立威信而天天绷着张冷冰冰的脸。 不苟言笑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折磨，尤其研究院的工作本就有些无味，每天忙忙碌碌没个准点，长此以往都被磨成了老头子了。 所以，他格外喜欢跟有个性有想法的年轻人相处，他觉得跟他们在一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别看程悦柠总是对他没那么客气，说话的时候也把人噎的不行，但他丝毫不介意，反而乐在其中。 李述白很欣赏程悦柠身上那股子劲儿，他觉得年轻人就该是这样，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勇敢，坚强，不被任何人定义，不按照别人的标准去生活。 就如同他渴望的那样，他从不愿把自己困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他势必迈出步子接触新鲜有活力的一切。 程悦柠不知道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对面的人已经想了那么多，连自己说的话都没听到。 她伸手在李述白的面前挥了挥，李述白只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一晃的，让人眼晕。 他眨眨眼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抬手轻轻揉了揉眼睛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的迷糊，“嗯？嗯！你说，我听得到。” 虽然他极力想要表现出自己十分清醒的模样，但程悦柠还是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行吧，我想说我能回去宿舍休息了吗，这几天真的给我累的够呛。 至于答应你的武器和坦克，等我休息好了就画设计图，很快的。” 话一出口就堵住了李述白的嘴，也算是提醒他不要想着让自己立马干活。 李述白也听明白了，但是他本来就没有那个想法啊。 他无奈地看着对面已经开始打哈欠的人，扯了扯嘴角解释：“我没想让你立刻就去干活，我想是那种喜欢压榨别人，无情又冷血的人吗？” 说着他还冲着程悦柠挥了挥手，把人往办公室外赶，“行了，赶紧回去吧，休息好了再来上班，别一会儿一头栽到我这办公室地上，刚铺的水泥地可经不住你砸。” 别看程悦柠此刻眼皮子都在打架，但她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完了李述白的话。 眼中还带着泪水，雾蒙蒙的却还能坚持给对方一个白眼。 没再浪费时间，程悦柠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下午两点，回去可以一觉睡到明天了，她胡乱朝后摆了摆手就离开了李述白的办公室。 现在既过了吃午餐的时间，又还没到晚饭的时候，程悦柠回到宿舍随意吃了点空间里囤的零食倒头就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的很是舒服，一天一夜，连起夜都没有。 当然，她也完全不知道，在这一天一夜里，部队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还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所有人在一天之内都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榴莲这种东西，而且他们部队的特务不仅吃了榴莲，还将壳乱扔到了小树林里。 一时间榴莲这个词在部队里传的火热，已经成了大家只要见面就一定会说上几句的地步。 此刻，苏谦益在办公室里也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榴莲壳而头疼。 他今天还特意把陈烁凡叫到了办公室，再加上李瑞，三人一起盯着桌子上黑黢黢的一坨研究着。 不过这东西再怎么看也没什么用，一个不知道被扔出来多久的东西根本没什么研究的价值。 苏谦益看了半天没看明白，他有些疲惫地向后微微一靠，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此时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李瑞也嫌弃地撇了撇嘴，“我说，你们就不能把这个东西稍微处理一下再拿来吗，这味道简直熏的人头晕。 你看，上面还有不少蚂蚁和密密麻麻的小黑虫。” 陈烁凡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接着他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我们要保存证据，处理干净了还怎么查？” “那现在这么脏的东西摆在这我们就发现线索了吗？”他无语反问。 陈烁凡绷着脸站直身体，“没有！” 好吧，比起那个发臭的榴莲壳，李瑞觉得眼下这两个字更气人。 “行了！” 苏谦益坐在椅子上声音洪亮地打断了李瑞想要继续说的话，他眉头紧紧皱起，盯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言不发。 其他两人也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苏谦益才看着陈烁凡道：“这个东西目前我们谁都没有头绪，只是它本身的存在可疑而已。 我会让人继续调查的，至于部队里的人，你去吩咐，让他们不要再提。”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李瑞听的，男人点点头领了任务后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见他将门关上，苏谦益又对着陈烁凡道：“这个东西你是认识的，同时你自己也说过，当初去春光大队的时候将自己带的榴莲送给了和你住在一起的人，是吧。” 听他这么问陈烁凡大概知道了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了，果不其然，苏谦益又接着说道：“那几个人我们需要调查一下，这个任务当然不能交给你了，我会派其他人去。 对此，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或者有什么问题。” “报告首长，没有。” 陈烁凡抬头挺胸，十分坦然且严肃地回答了苏谦益的问题，他明白这是正常流程，所以他没有任何想法。 苏谦益见他这副样子也没再多说，心里已经猜到，这一次回春光大队的调查应该是一无所获吧。 不过，他忘记有一个词叫世事无常，有时候有些事情还真的不能提早下决定，它总会带给你某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142章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陈烁凡从苏谦益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就特别想去找程悦柠，他抬手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一切都刚好。 一想起那个小姑娘陈烁凡心里头就软和的不行，明明跟个小刺猬似的，可每次一想到她，心里都好像灌满了温水。 他抬手在胸口揉了揉，怎么这会儿感觉又烫的不行了呢？温水也变成了沸水。 陈烁凡迈着步子大步朝着研究院的方向过去，作为部队的战士当然是不允许进去的，他只能登记后拜托门口站岗的小战士帮忙通知一下。 幸好研究院并没有严格限制研究员的出行，只要登记后待对方同意，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 陈烁凡等待的同时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训练了一天不可避免的会沾到泥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又偷偷拉开自己的上衣闻了闻身上有没有汗味，这一闻可是出了大事了。 怎么办？好像有一点点味道。 几番确认后，得到的结果都和第一次一样，原本兴高采烈过来找人的男人，突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耷拉着眉毛垂着脑袋，鼻子一直耸动，不停地嗅来嗅去，看着像极了一个可怜的大狗狗。 等程悦柠拿着一个窝窝头随意把玩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这副模样。 她歪头好奇地走了过去，“这是咋啦？遇上啥事了？” 陈烁凡一看见人站在自己面前眼睛顿时就亮了，不过下一秒还是克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绝对不要让程悦柠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顺便聊聊天，你这是已经吃过晚饭了？”陈烁凡说着话，嘴角不自觉地就扬了起来。 对于他的问题程悦柠没有立马回答，她注意到了男人往后退的动作，这是……嫌弃她？ 难不成是怕她将窝窝头的渣子掉在他身上吗？ 秉持着有问题当场解决的原则，程悦柠微微皱了皱眉薄唇轻启，“你这是干嘛？离那么远，我吃窝头，又不吃你。” 一听她的话陈烁凡就知道这人是误会了，他顿时着急地往前迈了一点点，跟个愣头青似的胡乱摆着手，“没有，我，我训练了一天，身上，有味道。” 最后三个字，他没有勇气说的太大声，话音刚落，耳朵就红的像是要滴血，程悦柠歪头看过去，心下了然。 不过，下一秒她又往前凑了凑，伸着脑袋鼻尖一耸一耸的，弄的陈烁凡脸和脖子也一起红了个彻底。 半晌后，程悦柠才停下动作，她嘴唇不赞同地微微嘟起，“可我什么都没有闻到，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啊。” 语毕她直接走到陈烁凡的身边，手里的窝窝头像耍杂技似的来回倒腾。 陈烁凡听她这么说才把心放进肚子里，他鼓着腮帮子轻轻呼了口气，这才有功夫去看旁边的小姑娘。 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在彼此都忙着为自己的事业努力奋斗的时候，思念也一刻不停的蔓延着。 不知不觉这个人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他无时无刻都想着她，也有很多话想问。 他想要问她，在我训练的时候你有没有起床，要做的实验成功了吗；他想要问她，今天食堂的饭菜好不好吃，你有没有按时吃饭；他想要问她，我睡觉的时候都会想你，想你此刻是不是还在熬夜，每天能不能睡饱，还有，你会不会也在某一刻想到我。 “我想了。” 程悦柠突然开口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陈烁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不小心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不过，她刚刚说，她想了！ 想了，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所以她真的也有想他是吗！ 陈烁凡激动地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死死抓着裤缝。 程悦柠倒是显得比他淡定的多，她抬头看着不说话的男人，补充道：“我不仅想了你，我还想了肖淮，想了白开水，想了谷大力，乔榕榕，何礼。 所有人我都想了，我还想了春光大队的……唔。” 明明是从37度的嘴里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 陈烁凡没等她说完便直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因为他实在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如果不拦着她恐怕连春光大队的大黄牛她都能数出来，这对心脏一点也不好。 这个小笨蛋，就会欺负人！ 陈烁凡眼里带着一点点怨气和嫉妒，他收回捂着程悦柠嘴的手，没好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啪！” “不许弄乱我的发型！” 程悦柠不悦地拍掉了自己脑袋上的大手，眼睛瞪的圆圆的盯着人不放。 陈烁凡一看将人惹毛了赶紧开口道歉，他熟练地弯下腰和小姑娘对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蛊惑人心是足够了。 “好，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下次还会这么做的。 程悦柠一只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上的不相信十分明显，愣是看的陈烁凡心虚地偏过了头。 此刻两人早已从研究院门口走远了，陈烁凡带着程悦柠去了上次表白的那个地方。 没办法，只有那里还算人少，也不会引人注意。 说来也很是让人无奈，明明是堂堂正正的追求，却总有一种偷感，陈烁凡抿着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同时他也在心里期盼着，什么时候他和程悦柠也能像部队里其他谈恋爱的人一样，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在大操场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起散步，一起说说笑笑。 真是美好的愿望啊！ 陈烁凡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完全没注意到此时气氛有些过于安静了。 程悦柠见人不说话有些无聊地开口道：“我们两个就这么干走吗？你找我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瞧着她手里的窝窝头都被捏的掉渣渣了陈烁凡才回过神来，他垂眸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宠溺，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手又痒痒了。 低沉的声音温柔又富有磁性，陈烁凡直白地道：“找你是想看看你，想看你是因为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短短的四个字在程悦柠的脑海里萦绕，她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怎么窝窝头还没吃就有种噎到了的感觉。 “你，你突然这么说，让我怎么回答啊。”程悦柠有些害羞地吞了吞口水，眼睛一眨一眨就是不肯抬头和人对视。 陈烁凡看着她的样子笑意更深了，喉咙里传出一阵愉悦的笑声，他真的好想抱一抱她。 “不用你回答，你只要知道我很想你就是了。” 气氛逐渐暧昧，两人都不可避免地红了脸，一个还没有半个训练场大的地方，愣是被他们一圈又一圈的绕着。 直到天上的星星都出来上班了也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回去，其实就这样不说话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 第143章 嘴唇干裂是缺少维生素了 最终打破暧昧的是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程悦柠低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是陈烁凡的肚子。 她有些疑惑地出声询问：“你来找我之前没有吃东西是不是？” 虽是疑问但程悦柠心里清楚，这人估计就是饿着肚子来找她的，想到这她的眉毛也跟着皱了一下。 陈烁凡此刻恨不得将脑袋埋在地上的土堆里，他今天在程悦柠跟前丢了两次脸，眼下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她了。 他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蹦出一个轻飘飘的“嗯”。 可即使再小声也还是被听到了，程悦柠的眉头皱的更紧，她转了个身和陈烁凡面对面，语气中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关心。 “你怎么能不吃饭呢，训练了一下午体力都消耗完了，不及时补充能量身体受得了吗。” 她说着话还没忍住绕着陈烁凡转了一圈，继续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食堂的晚饭错过了就没有了，难不成你打算饿一个晚上？你是扛得住，那胃也扛不住啊，你这人真是的！” 明明是训斥别人，却把自己气的半死。 陈烁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他看着面前气鼓鼓的小姑娘心里一瞬间满满当当的。 小姑娘这是关心他呢，他高兴！ 就在他正想着开口承认错误的时候，手心里就被塞进一个不大不小的东西。 “给，拿着吃！” 程悦柠没好气地把手里的窝窝头给了他，并且不容分说地要求他立马吃进肚子里。 陈烁凡本就已经将人惹生气了，此刻更是一点也不敢反驳，抓着那个小小的窝窝头就往嘴里塞。 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程悦柠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伸手轻轻拽了拽陈烁凡的上衣袖口，“慢点吃，这个特别噎人，真噎到了可没水给你喝。” 对于这个不按时吃饭的家伙，她才不要给他喝空间里的水呢。 陈烁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小姑娘是在担心他怕他噎着，于是啃窝窝头啃的更加起劲。 不过，他这个举动也成功让程悦柠误会了，以为他是饿的很了，所以才狼吞虎咽的。 程悦柠看着有自己拳头大的窝窝头三两下就消失了，想了想决定好心从空间给他拿些吃的出来。 完全忘记了刚才不知道是谁，连水都不愿意给人家喝。 程悦柠环顾四周观察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人在这附近，站岗的小战士也离的很远。 她放心地将陈烁凡拉到了一个角落，刚藏好就拿出一个小面包放在人手里。 机灵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催促道：“快吃，一会儿人来了你就饿着吧。” 陈烁凡一遇上程悦柠反应就慢半拍，他还没有琢磨明白她要干什么手里就被塞了东西，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就拿起或者打开。 程悦柠见他不吃还有些着急，谁知刚转过头准备说话就被人一把搂在怀里。 随后，男人温柔地声音如同夏日的微风钻进了她的耳朵。 “程悦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什么时候才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快要等不及了。” 陈烁凡健硕的胸膛不留一丝空隙的紧紧贴上来，程悦柠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感觉这人浑身上下都烫的让人不敢触碰。 她害羞地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挣扎间反而被抱的更紧。 “你，你快放开我呀，会被人看到的。” 此刻的她才有了些软糯可爱的样子，陈烁凡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一只猫。 身子软软的就算了，连声音都温软的和他曾经吃过的奶糖般甜蜜。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什么时候才能答应我呢？” 左右抱都抱了，那么就一次抱个痛快吧，陈烁凡不愿意松开一点。 感受到他的胳膊紧紧箍在自己的两侧程悦柠终是放弃了挣扎，她攥着拳头用力打了他肩膀一下。 “你不是说过给我时间的吗，这就忍不住了，怎么，要出尔反尔吗？” 用一个问句回答另一个问题，这才公平。 陈烁凡被她的话弄的没办法反驳，毕竟那些话的确是自己亲口说的。 这一刻他决定耍赖。 “我说过啊，可是这是表白那天的我说的，不是今天的我说的。” “你，你怎么能这样，你耍赖，快放开我。” 小猫咪炸毛了，露出了小尖牙和肉垫下的指甲，马上就要抓到可恶的男人的脸上了。 陈烁凡稍稍低了低头，额头抵在程悦柠的肩上，他的笑声闷闷的，直直地顺着肩膀敲击在怀里人的心上。 程悦柠感觉自己耳朵烫的厉害，她气的跺跺脚右手向下用力掐在男人的腰上。 “嘶～” 听的出来，她一点也没收着力气。 陈烁凡疼的松开了怀里的人，程悦柠趁机脱身，后退之前又狠狠踩了他一脚。 “活该，下次再这样突然抱我，我可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了，最好小心点。” 她说着两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比划了两下，又直指陈烁凡的眼睛，威胁意味十足。 陈烁凡揉了揉刚被捏的生疼的地方，看她的样子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他缓慢地直起腰柔声哄道：“好，我下次抱之前提前告诉你，好不好。” “抱什么抱，以后都不许抱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呢？抱女朋友应该可以吧。”陈烁凡紧咬着不放，逮到机会就要问这个问题。 “你还没完了是吧！就算是女朋友也不可以！” 程悦柠严词拒绝，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愿意的气息，就是陈烁凡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行。 害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程悦柠又赶紧道：“小面包你还要不要吃了，不吃还我。” “吃，我当然吃啊。” 陈烁凡捏着手里的东西找了个可以坐的地方拉着人坐了下来。 随后，程悦柠就体会了一把投喂的乐趣，她后面又从空间拿了好几次东西出来，而陈烁凡的肚子也像个无底洞似的，怎么都喂不饱。 此刻的气氛刚刚好，两人又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慢悠悠地朝着来时的路走着。 最后，陈烁凡是把人送到研究院的门口，看着人进去才离开的。 他转身的那一刻将手摊开放在了眼前，只见手心里是一小瓶维生素，是程悦柠走之前扔给他的。 当时小姑娘站在研究院的大门口假装从兜里掏了好一会儿才找出来，接着下巴往上一抬，傲娇地说： “拿着回去吃，嘴唇都裂了，自己感觉不到疼吗。” 她急匆匆地说完连招呼都不打就跑远了，留陈烁凡一个人在后面，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上。 “连长，你嘴怎么破了，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正冒血珠呢。” 陈烁凡刚一走到宿舍楼下就碰上了自己手下的兵，三个两个围了过来盯着他的嘴唇看。 他没有出声训斥，只是收敛了嘴角的笑容，轻咳一声说道：“哦，没什么大事，吃点药就好了。” 说着还故意将手里的小药瓶给大家看了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进了宿舍楼。 在他身后，一群小战士围成一圈，话题的焦点当然就是自家的连长了。 一个小战士推了推战友的胳膊，眼神还追着陈烁凡不放，“哎，你们觉不觉得咱家连长今天晚上有点不对劲啊？” 有人开头下一个又紧接着分享了自己的观察结果，“嗯，觉得，非常不对劲，而且他还没去食堂吃饭！” 有人心里有了怀疑，“你们说连长是不是找对象了？难不成是卫生室的？” 有人也否定了他的想法，“你可拉倒吧，那卫生室里不是男的就是有主的，咱连长跟谁搞？” 众说纷纭，最后没一个靠谱的，距离正确答案简直偏的离谱。 第144章 他!就是我的报应 第二天醒来，程悦柠在宿舍给自己煮了一碗小馄饨，吃完后就溜达到了实验室去。 她已经想好了新型坦克的设计，准备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将设计图画出来。 说起新型坦克，在设计之初程悦柠考虑了好多方面，包括性能的大范围提升，技术的创新以及缺点的优化。 她的目的是设计出一款国内外都没有的坦克，她要让她设计的坦克在战场上威猛的击败所有敌人，保护每一位战士能够平安归来。 不过，如今看着面前的图纸，程悦柠觉得自己的工作量好像也越来越多了。 新型坦克在履带和显示器上有很明显的改进，让它在战场上和山野间能够如履平地的同时，操作也更加简便一目了然。 显示器上还连接了红外热像仪的实时图像，因为程悦柠加了独立热像仪在坦克上。 这个独立的红外热像仪比手表上的那个更好，更精准，它能探测的范围扩大了十倍以上，体积也比手表上的大了好几倍。 不过既然是装在坦克上的，大了一些也不碍事，这样，新型坦克即使在黑夜中战斗也能精准命中目标。 此外，为了对抗反坦克类的武器装备，程悦柠还参考了现有坦克的缺点以及自己所了解过的后世一些坦克的缺点进行优化和改良，以防后患。 当然，在现在技术可以做到的范围内，她也加强了装甲脆弱部分的防御。 想到这，程悦柠又觉得，他们不能一门心思的提高防御性能，也要主动攻击才行。 所以，新型坦克的主炮她改用了130毫米滑膛炮，可以发射多种类型的炮弹，辅助武器目前计划了三挺机枪，炮塔的两侧还装了发射器，用来发射烟雾弹。 再者，既然敌人能研究反坦克武器，那他们也可以研究啊，到时候他们也去炸敌人的坦克！ 最后，坦克的机动性能也需要提升，程悦柠在另一张纸上开始画新型坦克的发动机。 她决定以降低噪音从而提升隐蔽性为目的设计，这样他们的新型坦克一旦上了战场，便能够用最快的时间抓住时机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发动机的进气口和出气口分别在坦克的顶部和尾部，主要使用柴油和煤油作为燃料。 为了减少成本，她又做了些小小的改变，不断加强发动机的性能，努力做到了投入小，产能高的效果。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程悦柠手中的纸逐渐变薄，而另一边的设计图也逐渐变多，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 直到郑时夕中午送饭过来的时候，程悦柠才想起来自己忙的都忘记了午饭。 她接过饭盒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连旁边人担心的提醒都忽略了，因为她实在没法慢下来。 脑子里的东西一大堆，想法层出不穷，全需要她一一落实到纸上，程悦柠生怕再磨蹭一会儿就忘了哪个。 郑时夕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只提醒了一句就没再说了，只是在程悦柠快要噎着时适时递上一杯水。 就这样，吃过饭后程悦柠又在实验室里待了一个下午，等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完以后，她还大致算了一下坦克的参数。 经过粗略计算，她此次设计的新型坦克，全长十米，宽四米，高三米，光一台的重量就预估在65吨左右。 她又检查了几遍自己一直放在手边的笔记本，反复确认没有忽略哪一个后才满意地收起全部的设计图，走出实验室朝着李述白的办公室过去。 程悦柠可以保证，如果李述白看见了她的图纸，绝对会惊讶的，并且他可能会非常激动。 毕竟新型坦克的技术在这个时候绝对是国内外领先，她也相信，等到它制造出来面世的那一天，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事实的确如她所料，李述白看了设计图之后也是这样想的。 男人坐在椅子上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窒息晕过去的感觉，呼吸声小的都听不见，拿着设计图的样子更像是捧着一颗炸弹，根本不敢随意的动。 程悦柠看着李述白激动的头和脖子全都变得通红，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额头上往下砸，她忍住了想要打趣人的嘴。 算了，还是活得善良一些吧，不然早晚得有报应。 提起报应，程悦柠脑海之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陈烁凡那张欠揍的脸。 不，报应已经来了！ 陈烁凡就是自己的报应！ 只要一碰上这人，自己整个人都会变得不正常了，天知道她昨天晚上趴在床上，差点用头把床板砸个窟窿。 她居然还给了他维生素！ “真是疯了！” “啊，你在说我吗？” 李述白抬头有些不好意地看着程悦柠，他刚才好像确实有些失态了。 程悦柠听见他这么问才知道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迷，竟然不小心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她赶紧伸手在面前摆了摆，急切地解释道：“没有，没有，不是说你，我刚想事来着。” 都怪陈烁凡那个臭男人，害她又出丑！ 程悦柠一边道歉一边心里骂着男人。 此刻，陈烁凡正在从食堂回去宿舍的路上，突然鼻子有些痒，随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边揉鼻子边想，难不成是小丫头想他了？ 陈烁凡决定，回去宿舍以后再吃一粒维生素！ 他没办法天天见到她，但是可以天天吃她送的维生素。 怎么不算爱呢！ * 另一边李述白的办公室里，两人已经开始拿着一叠设计图讨论了。 因为加了不少之前没有过的东西，程悦柠讲解的特别仔细，从材料到性能，面面俱到。 李述白也不是个蠢的，能当上研究院院长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但凡程悦柠提到的东西，只要稍微一说他便明白了。 因此，两人讨论的有来有往，过程中程悦柠还又补充了些东西，也算有不小的收获。 只是，在他们将坦克设计和制造都谈拢以后，看着小姑娘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李述白突然开口道： “这不是你最好的想法，对吧，你有更好的设计，只是我们现在做不到。”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眼神定定地落在程悦柠手里的设计图上。 从刚才开始，他就有所察觉了，程悦柠在说到某些地方的时候，是带着可惜和遗憾的口吻说的，听的他都有一种无力感漫上心头。 程悦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轻轻叹了口气，抬头无奈地回答： “是，我有更好的设计，可是我深知，我们都没有能力将它实现。” 下一秒，她的眼神里又瞬间充满了希望和力量，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但是我知道，这种情况不会太久的，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强，那些暂时无法实现的马上都会实现。” 李述白的眼眶悄无声息地泛了红，眼里的潮湿是期待，是肯定。 他也相信，程悦柠说的一定会来，且不会太久。 第145章 两个孩子生病了 程悦柠没有立马去宿舍休息，她抬脚又回了实验室。 刚才和李述白讨论的时候又产生了几个新的想法，她想赶紧记录下来。 力求让自己研究的坦克能够成为国内外最先进、性能最强的坦克。 程悦柠也曾经了解过，国外的坦克即使在制造出来之后，也必须要经过三年以上的测试才会考虑量产。 这个过程中需要不断研究，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去改进和完善，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可程悦柠不想这样，他们如今耽误不起，她想做到最好，她希望她研究的坦克能够尽快的投入使用。 更何况，三年的时间她还能用来研究更多的武器，时间不等人，不能只花费在一个东西上。 忙忙碌碌又是一个晚上，直到天色渐亮时程悦柠才画好了她最终确定好的坦克设计图。 此时，她的后背已经僵硬地不成样子，感觉稍微动一下都能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实验室里有一扇小窗户，透过玻璃望出去，晨曦穿过重重云层散了下来，清风吹过，叶子和柔和的光芒共舞。 程悦柠轻轻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疲惫感顿时消散不少。 “扣扣！”实验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谁啊？”程悦柠疑惑地出声询问。 奈何，门外的人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敲门，但他也并没有离开。 程悦柠几步走到门口，在拉开实验室门的一瞬间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十分拘谨的小男孩。 “你是？” 她看了眼男孩又从实验室里探出头朝着左右两边看了看，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走错了路。 小男孩也抬起头观察着面前的大姐姐，他圆圆的眼睛里全是惊讶，小嘴巴也下意识的张着。 程悦柠被他这可爱的小模样逗得笑出了声，她弯下腰笑眯眯地和小家伙对视。 “小可爱，你是谁家的孩子呀？”说着她的手指还是没忍住地戳了戳他肉嘟嘟的小脸。 小家伙看她这样也不害怕了，小嘴一抿脸上的肉肉鼓的更高了，程悦柠的指尖都埋进了软绵绵的团团里。 “我是妈妈家的孩子。” 说出的话和他这个人一样可爱，程悦柠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眉梢一扬换了一个问法。 “你是特意来找姐姐的，还是你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这一次小家伙没有立马回答，他小脑袋一转朝着某一个方向看过去，然后又转回来直直地看着程悦柠道： “姐姐，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专门来找自己的？ 程悦柠微微眯了眯眼，还没等她继续问，小男孩又开口道： “姐姐你是程嘉祈的姐姐吗？他快要死了，你救救他！” 程嘉祈？ 程悦柠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和她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男孩。 她的眉间顿时泛起一抹不悦的神情，眼神都凌厉了许多。 门口的小家伙也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孩子，见程悦柠变了脸色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扯着自己的小衣服摆软软糯糯地说：“姐姐，你别生气，不然我去找爸爸来好了。” 说着他就想迈着小短腿跑走，奈何刚跑出一步就被程悦柠从后面拽住了。 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小家伙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香香的味道，跟外面的花花一个味。 他也不挣扎，任由程悦柠抱着他又敲响了隔壁实验室的门。 没一会儿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郑时夕还穿着她做实验的白色大褂，看样子她也是一晚上没睡。 “悦悦？你这是？” 郑时夕怔愣了一瞬才缓缓开口询问，她看了看程悦柠，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 “这不是白教授家的孩子吗，怎么在你这？” 程悦柠一听就知道她是认识这孩子家里人的，索性直接把孩子交给了郑时夕，嘴上也不忘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郑时夕下意识地接过小男孩搂在怀里，眼里也满是疑惑，不过没一会儿又反应过来。 她轻声喃喃道：“是啊，眼下程旭东和曹玉馨都被抓起来了，留下两个孩子也没人照顾。 小孩子身体又不像大人那样强壮，生病也是难免不了的。” 可是…… 想到这郑时夕颇为担忧地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程悦柠，心里又不禁产生了一些埋怨。 这叫什么事情，让早早被他们遗忘的大女儿去照顾后来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两个儿子？ 凭什么！ 都怪那狠心的两口子，不配为人父母，更不干人事，还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别人。 “干脆去找李院长吧，研究院的事情他应该管。” 出于私心，郑时夕是不愿意让程悦柠去的。 当然，程悦柠自己也不愿意。 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了上来，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心里极其不痛快。 可毕竟是一条人命，她会把孩子送去卫生室，但也仅止于此。 没过多久，程悦柠重重叹了口气，接着扭头就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了，临走之前还拜托郑时夕帮她去找李述白。 到了程旭东一家住的宿舍门外以后，程悦柠抬手就开始敲门，她力度不小，门板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开门！我来送你们去卫生室。” 简洁明了的一句话不含任何感情，里面的两个孩子也听到了。 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里传来，随即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条缝。 程悦柠往下一瞧，只见椅子的四条腿，看样子是那个小的踩着椅子来给她开门了。 “姐姐，你先等一下，我把板凳搬走你再进来。” 小孩子软弱无力的声音从门里飘了出来，搬凳子的动作废了好半天才完成。 程悦柠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里面两个孩子的情况一定都不太好。 等确认门后面没有东西，她才伸手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即便是一家四口一起住，分到的宿舍面积也没有很大，走几步就到了卧室。 程悦柠站在卧室的门口，而那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此刻却脸蛋红彤彤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正虚弱地躺在床上。 见有人进来他也只是费劲掀起眼皮，雾蒙蒙地看上一眼，根本做不出多余的动作。 程悦柠不想多说什么，她瞅了瞅卧室里的情况，随手扯了一条薄毯子，扔在床上的人身上。 接着，她便一言不发地弯下腰将人包的严严实实，又扫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床边，此刻身子也开始晃晃悠悠的更小的那个，无奈一起抱了起来。 两个孩子都不重，所以一边一个程悦柠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第146章 我要姐姐 等程悦柠将两个孩子都送到卫生室以后，大的那个已经发烧到40度了，小的也没逃过，烧到了39度。 程悦柠皱着眉站在一旁，看着医生给两个孩子打点滴。 “呜呜呜～我不要，我要姐姐～” 小一点的弟弟躺在床上不愿意打点滴，不管不顾地挥手躲避，脸蛋上两行泪不停地淌着，哭的医生都不忍心再碰他。 拿着针头的男医生没了办法，他无奈地抬头望着程悦柠，见人没有反应小声地问道： “这位同志，他们俩的姐姐是……” 后半句他没有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相信，毕竟程悦柠站在门口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无动于衷。 “不是。” 程悦柠知道医生要问什么，果断的撇清了关系。 躺在床上的哥哥听见她这么说眼神黯淡下来，他没有扎针的那只手紧紧地抓着床单，迷迷糊糊间都感觉心里好难受。 耳边弟弟的哭声还没有停止，作为哥哥他强打起精神扭过头，语气轻飘飘地安慰道： “二宝乖，打了点滴就不会难受了，等你好了哥哥就带你去捉小鸟采花花好不好，你乖点。” 医生也跟着一起附和，可是一群人都快说破嘴皮子了小家伙还是哭个没完。 “别哭了，老实点让医生扎针。” 程悦柠看他们折腾了半天也没有进展，抬脚就走到了病床边上。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虽不似寒冬的大雪，但也能冷到人的身体里。 不过，小的那个根本不在乎，一见程悦柠过来就伸手要抱，眼睛也可怜巴巴地盯着她看。 “抱～” “不抱！自己躺着。” 程悦柠手指不自觉地捻了两下，然后直接改成了双手环胸的姿势。 可发着高烧的小孩子不知道还哪里来的力气，抽噎着撅起屁股，硬生生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小家伙哭着摇摇晃晃地扑了过来，直接趴在了程悦柠的身上。 怕人一头从床上栽下去，程悦柠终是伸出胳膊将人搂在怀里。 一旁看着这边的哥哥此刻眼里露出了一抹羡慕的神色，眼角也逐渐湿润了，生病的孩子好像身心都很脆弱。 程悦柠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她低头看了眼死死抓着她衣服的弟弟，淡淡地说了句： “好好打点滴，别想有的没的，我没手抱你。” 说着她还又嫌弃地想把怀里这个也弄出去，奈何只要她一动，小家伙就哼唧着要哭。 最后还是卫生室的医生看不过去，不忍心地看着程悦柠说： “孩子不舒服总会依赖自己的亲人，不然你抱着他打点滴吧，一会儿就好了。 实在不行等他睡着再放到床上吧。” 程悦柠看着医生半天没有说话，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小姑娘还是会坚持把孩子推开的时候，程悦柠拧着眉沉声道：“扎吧。” 她一松口大家一下子也都跟着松了口气，卫生室的医生许是怕她反悔，赶紧拿着针头扎了下去。 怀里的小家伙感觉到疼顿时就要哭，程悦柠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即语气严肃道：“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果然，成功唬住了怀里的人，小家伙抿着嘴一下子就憋了回去，愣是不敢再露出一丝哭声。 就这样，哥哥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弟弟在程悦柠的怀里趴着玩手指。 不过不论他怎么玩，总有一只手紧紧抓着程悦柠的衣服。 因为一晚上没有睡觉，卫生室里此刻又安静地听不到一点声音，程悦柠的眼皮子开始打架。 可她还不能睡，两个孩子的点滴她都得盯着进度，卫生室的医生都很忙，这些只能靠她自己。 “喂，把眼睛闭上。” 趁着这会儿没人，程悦柠想从空间拿咖啡来喝，所以，她才叫怀里的孩子闭眼。 可听她这么说，怀里的小家伙不仅不听话，反而还抬起头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 随后，又软软地说：“我不叫喂。” “怎么，你叫楚雨荨？”程悦柠轻哼一声挑挑眉看他。 小家伙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姐姐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他没力气反驳，脑袋一垂跟个鸵鸟一样又钻进了程悦柠的怀里。 就在程悦柠以为他被自己气的终于要睡觉了，怀里才传出来一个小猫一样弱弱的声音。 “我叫程岁安，哥哥叫程嘉祈，姐姐你一定要记住，下次不可以再忘记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将将说完话就睡了过去，只留下程悦柠一个人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程嘉祈，程岁安。 嘉言善行，祈福平安，岁岁平安…… 呵，真是好名字！程悦柠讽刺地笑了笑。 不过她早就不会为这些事情生气和难过了，那两个人现在可都是人人喊打的特务，谁跟他们沾边都会被牵连。 她感谢之前果断的选择断亲的自己，不仅不会被连累，还得了一万块钱。 只是…… 程悦柠看了一眼两个还在打点滴的孩子，他们会被送回老家吧。 想想那一家子现在的情况，程悦柠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留一个了。 老家没有人能接受两个孩子，部队的人很大概率会把人放在自己这里，彻底被赖上了。 程悦柠越想眉头皱的越紧，等李述白和郑时夕来了之后她整张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郑时夕以为她遇到什么事儿了，走快了两步站在程悦柠面前挥了挥手。 “悦悦，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副表情？” 直到听见她的声音，程悦柠才回过神，她有些疲惫地摇摇头，“没有，就是想到了老家的事情。” 突然想起老家的事？ 郑时夕歪着头默默地凝视着面前的人，突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两个孩子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李述白此时也从卫生室的医生那里了解了两个孩子的情况，知道他们都没有太大的问题才稍稍松了口气。 程悦柠见他走了过来，把怀里的程岁安抱了出来，放在了病床上。 “师娘，你先帮我看一会儿，我有点事情想跟李院长说。” “好，你去吧。” 郑时夕说着坐在病床边上，看着程悦柠的眼里尽是心疼。 程悦柠没看到她的眼神，她走到李述白的对面，悄声说了一句两人便一同走出了卫生室。 刚一出来她便开门见山地问道：“程旭东和曹玉馨是什么情况，您知道吗？他们会死吗？” 李述白其实也有预料到她会这么问，没有吃惊，淡定从容地回道： “三营长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了，他们两个的确是特务，并且从两人的手里也传递出去过关于研究院的情报。 我们之前研究的武器资料也被泄露出一部分，领导都挺生气的，再加上这是研究院出现的头一例，所以会判的重一些。” 说到这，李述白特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程悦柠脸上的表情才继续道： “不会给他们改造的机会，会直接……，昨天就结束了。” 昨天？ “为什么不通知我？” 程悦柠脸上露出一抹不满意的神情，她眼里也看得出有些可惜的意思，仿佛错过了什么好事情一样。 李述白看的有些头疼，他没好气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也稍微收敛一点，小心被有心人看见，到时候传出去对你影响不好。” “嗯，我知道。” “那两口子死了，屋里留下的两个孩子怎么办？” 程悦柠说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李述白的表情，一秒都不肯移开自己的视线。 直到李述白的脸上露出心虚和无可奈何的神色时，程悦柠也明白了部队的意思。 她太阳穴凸凸凸地跳着，牙齿也咬的咯咯响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可，能！” 李述白同样也料到了会是这样，他想到了师长昨天特意找到他告诉他的事情，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容不得她拒绝了。 “如果你不接受，你在老家的事情就铁定会被人捅出来，你当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即使是没有证据又怎样，你要知道，有的人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轻而易举。 只要大手一挥，就能将我们这些人按到泥里。” 第147章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程悦柠咬牙，“如果我偏不呢？” “你当然可以坚决地拒绝，这是你的权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近几个月，围绕着你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不少人都盯着你呢。 而且，你现在身上有太多能够让人当成把柄给你随便扣帽子的事情了。 你二叔一家加上你爸妈，不管你承不承认，不管你们有没有断亲，他们和你始终都存在着没办法彻底断了的东西。 还有肖淮，哦，还有你那个叫白开水的朋友。” 李述白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给她数着，没有落下一个人。 白开水！ 这和白开水又有什么关系？ 程悦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眉毛微微皱起，语气中带了些许的着急，“关白开水什么事？为什么你会提他？” 其他人都有提出来的道理，唯独白开水，程悦柠想不明白。 要说是黑市的话，也不至于，而且为什么不提古大力，他们也一起参与了。 所以，一定不是黑市的事情，程悦柠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述白被程悦柠突然的情绪激动吓了一跳，随即诧异地挑了一下眉，猜测这个白开水应该对小姑娘还挺重要的。 于是他凑到程悦柠跟前，耐心地小声解释道： “这个叫白开水的小伙子不知道是什么背景，我们目前只能知道，有一股势力在关注他的同时也紧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具体对方是谁，在哪里，有多少人我们一概不知。” 接着，他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那伙人来历不简单，师长让我提醒你，要格外注意自己的安全，记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知道不。” 程悦柠听着李述白的叮嘱眉眼间满是阴霾，她低头眼底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 所以……所以他一开始才会那样说，难不成自己在老家的事情都被人知道了？ 程悦柠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她眼里划过一抹狠厉，忽然得知一直被人监视还真挺让人恼火的。 思及此，她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一定要不遗余力地往上爬，她要让自己变得不可替代，达到别人不敢轻易动她的高度。 她才不做只能屈服任人摆布的小虾米，她势必要做海里最强的那只大鲨鱼。 见人半天不出声，李述白叹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气，他转身望着远处的青山，无力道： “不论你怎么想，眼下我们只能接受，任何时候，只有先保全自己，才能有以后可言。” 程悦柠听着他的话沉默着，此刻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李述白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疲惫，昨天晚上他就因为这件事一整晚都没有合过眼，就连新型坦克的事情都不能让他放松一点。 “可是，就算我决定照顾那两个孩子，那些人就能不去调查我的事情，不会给我胡乱扣帽子吗？他们不会。”程悦柠肯定地说着。 李述白也明白她的意思，扭头看着人疲倦地叹息道：“我们都会帮你的，最起码先不要让人光明正大的去你的老家。 不给那些人调查你的由头，这样的话他们想查也得悄悄地查，我们也能悄悄地解决掉。 只要不摆在明面上闹，有的是办法。” 那些人？ 程悦柠精准捕捉到了李述白话里提到的这几个字。 “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那些人很复杂，有另一派的，有红袖章的，也有紧盯着研究院不放的，所以，这件事明面上我们根本没办法出手。” 李述白看了看周围又小声补充道：“你先忍一忍，我感觉他们蹦哒不了多久的，早晚要给他们清理干净的。” 呵，说的好听，先忍一忍。 程悦柠撇了撇嘴，养孩子的事情是今天可以明天就丢出去的事情吗，这对孩子来说不异于第二次伤害。 太残忍了，就算她再怎么怨恨程旭东和曹玉馨，也绝对不会对小孩子做这种事情。 不愿意就要干脆拒绝，一步不让；能够接受就一直养到成年，要负责任，没有那种一开始就以过些日子就丢掉的想法凑合养几天的道理。 程悦柠心里清楚的很，他们的恩怨和两个孩子无关，毕竟也不是他们决定是不是要出生的。 程悦柠心里想着事情牙齿则轻轻咬着嘴里的软肉，眉间是化不开的愁色。 * 此时，身在京市医院的沈海清也了解到了霜溪市目前的情况。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的肖淮，急的头发都白了好多。 “扣扣！”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但还不等人允许，外面的人就推门进来了。 沈海清抬起头皱着眉看过去，待看到来人才收回了视线，“你怎么来了，今天部队不忙吗？” “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男人边走边看着病床上的肖淮，眼里透着一丝担忧继续问道： “今天上午医生来了怎么说？人什么时候可以醒？” “不知道，医生说一切都得靠他自己，没人能确定具体时间，只不过……” 男人眉峰一蹙，“不过什么？” 沈海清顿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只不过医生说，如果他一个星期内还不能醒来，以后就只能当个植物人了。” 植物人！ 听他说完男人搭在病床栏杆上的手紧紧地攥住，细细的杆子承受不住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沈海清侧着脑袋看着他，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那些人都抓住了没？” “抓了一些，不过据我们所知，京市目前一共有37个那边的人。 我们抓了28个，剩下的人正在找，放心吧，跑不了。” 男人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 因着他身材魁梧，身姿挺拔，军装穿在身上板板正正的，稍微有一个褶子都明显的很。 沈海清听到还有9个人在逃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早就猜到了，要是能一次就顺利的将人抓住才让人怀疑呢。 那些人在京市经营了这么多年，岂是他们说抓就全都抓的到的。 两人一时间没再说话，病房里静悄悄的，沈海清无聊的视线又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五官立体而端正，面孔冷峻，浓眉竖起，一股凛然正气扑面而来。 虽说他们两人年纪差不多大，甚至自己还比他大一岁，可是面前的人永远都给人一种他像哥哥的感觉。 沈海清又不禁想起了远在霜溪市的陈烁凡，心里感叹着，这俩人真不愧是父子俩，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错，此时病房里站着的男人就是陈烁凡的父亲陈云声，同时他也是如今京市军区的师长。 许是被他盯的太久，陈云声瞪着眼睛问道：“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让人浑身怪不得劲儿的。 沈海清看他不自在的表情没忍住轻笑出声，“你怎么跟你儿子一样，假正经，看都不让看。” “少臭贫！说着正事儿你提我儿子干什么。”陈云声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另一边。 “行行行，我不提，说正事行了吧。” 沈海清直起上半身摆了摆手，他重重地吐了口气，仿佛要把郁结在心中的情绪一下子全都释放出来。 接着，他转头看着陈云声正色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剩下的人全抓回来。 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现在霜溪市被搅和的乱的很，不能继续放任他们胡来了，该解决的还是趁早解决了吧。” “嗯，之前是为了钓鱼，反而把鱼养的越来越肥，现在也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陈云声眉头紧锁，心里盘算着目前获得的各地的情况，和霜溪市也差不多。 这会儿提起当初决定“钓鱼”的事情沈海清顿时就来了气，他一骨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睛不悦地控诉： “我当初就说了，就应该直接给他们把苗都掐了，让他们直接没搞头。 可你们呢，一个个的都能沉得住气，非要等，等来等去，你看，事情越来越麻烦。” 要是当时果断一些，说不定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沈海清气的拍了一巴掌手边的柜子。 他一点也没控制力气，木头的柜子被拍的摇晃了几下。 同时，他也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肖淮耳朵轻轻动了动，嘴唇也快速地抿了一下。 “你动静小一些，当初的事情并不是光靠你我两个人就能决定的，上级有他自己的考虑。 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在我面前就算了，要是让其他有心人听了去，有你好果子吃的。” 陈云声看着沈海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这人还是一点都没变。 当了几十年的兵都没把他说炸就炸的脾气给磨下去，还是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不过这样也挺好，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情也没有消沉下去，还能这么有活力真的很厉害。 陈云声看着多年的老友，同样也想起了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如果说陈烁凡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沈知霖就是完完全全没遗传一点沈海清的长相。 那个孩子像他妈妈，最后的命运也同他妈妈一样，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了，想想都让人觉得痛心。 第148章 我十八岁之前就能赚到钱了 沈海清拉开椅子重新坐下，看着陈云声又问：“那个组织是曹文馨所说的那个吗，哎，你说她到底和曹玉馨有没有关系？” 陈云声也在想这个问题，他右手撑着脑袋，斜视着对面的人，“是，就是她所说的516。 至于她们俩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们不得而知，也查不出来。” 沈海清一想，的确，程旭东和曹玉馨已经被处理，动作极快，没给任何人机会再去审问。 具体什么情况他现在都不清楚，只知道一个结果而已。 而剩下一个曹文馨也狡猾的很，想从她嘴里套些话费劲就不说了，还得仔细辨别真假，以免一不小心就被耍了。 这个516组织的秘密，可能只有在所有人都落网以后才能知晓了。 看着老友脸上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沈海清放心了不少。 这人虽然说的不多，但做事很可靠，只要他想，就没什么不成功的。 * 此时，霜溪市军区卫生室里，两个孩子的点滴针已经拔出去了，体温也都降了下来。 因为高烧的时间太长，程嘉祈看着还有些无精打采，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家弟弟哭唧唧地往程悦柠怀里钻。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程悦柠拽着程岁安的后脖领把人拉的远了些，这孩子自从醒来就一个劲儿的磨人。 非要抱，不抱就瘪着嘴掉眼泪，弄的卫生室的医生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一个个的都以为她欺负小孩子呢。 程岁安伸着胳膊试图摆脱程悦柠的束缚，两条小短腿也倔强地在原地踏步。 “不要，我想要姐姐，抱抱我，抱一下～” 说着又抿着嘴鼓着腮帮子往前扑了一下，奈何依旧不可能成功。 小家伙急的要命，红彤彤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你就抱我一下好不好，等以后，你想抱抱的时候，我也会抱你的。” 看着他一脸认真地点头，程悦柠都被气笑了，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后将人提起来放进了一旁看热闹的医生怀里。 “既然这么想抱，就让医生叔叔抱吧，嘴甜点抱你一天应该没问题。” 突然怀里被塞了一个孩子的医生怔愣了一下，他像是托着一个炸弹似的看向程悦柠。 “这，这不行，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不能给你哄孩子。” 男人急的左看右看，试图寻求病房里其他人的帮助。 郑时夕见没人搭理，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然真的不能让医生帮忙哄孩子了。 “给我吧，我来抱着，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 她刚一伸手男人就火速将程岁安放在了她手里，然后都没有停留直接出去了。 李述白瞧着眼下应该没什么事了，提议道：“既然点滴都打完了，要不就回去？” “回哪去？” 程悦柠抱臂靠在门框上，挑了挑眉语气里透露着不悦和冷冽的味道。 郑时夕也看着两个孩子眉间染上几分愁绪，正当她要说什么的时候，旁边的病床上传来一个虚弱却又很冷静的声音。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姐……程研究员？” 程嘉祈昂着小脸抿着嘴唇，眼里是害怕又夹杂着些许的悲伤。 程悦柠松开双手，站定后点了点头，“行吧，你想和我说什么，说吧。” 郑时夕和李述白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随后抱着程岁安就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人。 见人都走了，程嘉祈努力地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靠在床头上。 “你能不能把我们俩留在身边，我们没地方去了，爸爸妈妈都死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眼里漫上一层水光，“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可毕竟对我们很好……” 程悦柠不想听他说这些，往前迈了几步走到病床边上，“如果你要为他们俩求情，那我们就没必要说了。” “不是的，我不是要求情。” “那你到底准备说什么？” 程悦柠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带了点严厉，直直地盯着床上的人。 程嘉祈攥紧了捏着被子的手，急切地开口道：“我不求你其他的，只求你能不能把我和弟弟带在身边。 我不会让你白养我们的，我会干活，也可以煮饭，以后我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你，赚好多钱给你的，真的。” 小男孩说的着急，干裂的嘴唇都被扯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血珠冒了出来，但他此刻完全顾不上擦掉。 看程悦柠一直皱着眉不说话，程嘉祈又出声保证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能收留我们，我干什么都可以。” 他紧张地盯着程悦柠不放，软弱无力的身体都支撑不住的往下滑。 程悦柠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这种卑微乞求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也会让人一辈子都刻骨铭心。 可是小孩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需要别人照顾，否则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亡。 程悦柠突然有些释怀，即使她也曾是那个不幸的孩子，但她也幸运地遇到了白开水他们。 如此，才能一路坚强的走下来，没有被逼到绝境。 “我现在十八岁，可是，在几年之前我就可以赚到钱不靠别人施舍了。 所以，我希望你最好也一样，我不会真的养你到成年，等你赚到第一笔钱的时候就带着程岁安离开。” 程悦柠顿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后又继续补充道：“你也不要指望我会像你的父母一样对你们好，我只负责你们活着，不要惹事，也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刚落她就转身离开了病房，一推门就看到门口的郑时夕和李述白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们……” “啊，哈哈哈，这，挺好，挺好的。” 李述白尴尬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感觉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刚刚还以为程悦柠真的要把两个小家伙送走了，担心地差点就要跑出去找师长他们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丫头还是心软了。 郑时夕怀里还抱着程岁安，她空出一条胳膊抬手轻轻摸了摸程悦柠的后背。 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心疼的表情真真切切的挂在脸上。 “我去找医生问问，看能不能现在就走，实验室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没时间耗在这。” 程悦柠给了郑时夕一个没事的眼神，然后直接朝着医生的办公室走了。 一听她说实验室的事情李述白立马勾起了嘴角，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你那事可耽误不得。” 此刻，病房里的程嘉祈听着外面的动静，苍白的小脸露出一抹微笑。 退烧后的身体彻底没了力气，他歪歪扭扭地靠在枕头上，但心里是高兴的，也真的松了一口气。 第149章 换新宿舍了 程悦柠亲自去找了卫生室的医生，确定孩子醒了就不需要住院可以回家休养后才放心了些。 “小孩子的身体本就不如成年人强壮，尤其发过高烧后，一定要好生照顾着，不然……” 上了年纪的医生还一个劲儿的嘱咐回家后需要注意的地方，程悦柠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没听进去多少。 抬手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程悦柠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您放心吧，我肯定把他俩照顾的好好的，我实验室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脚步一转就快速离开，都没等医生说什么，她已经回了两个孩子的病房。 “行了，医生说没问题，咱走吧。” 刚一进门程悦柠就接过了郑时夕怀里的程岁安，总不能让人一直抱着，这孩子也还是有点重量的。 因为刚生病后的小孩还是软绵绵的，程悦柠根本不能像之前那样直接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 可她又不太会抱孩子，所以只能照猫画虎地学着郑时夕刚才的样子，一手托着屁股，一手掐着脖子。 “哎，不能这么抱，一会儿再喘不上气了！” 郑时夕有些着急地拍了拍程悦柠的胳膊，把她放在程岁安脖子上的手拉开。 下一秒，手被迫放开，平衡被打破，眼瞧着孩子摇摇晃晃地快栽下去了，程悦柠瞪着眼睛另一只手又一次掐在怀里的人脖子上。 郑时夕彻底没办法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不然，还是我来抱吧？” “不用了师娘，我来就行，这小家伙重着呢。” 她可不想郑时夕累着，何况，这两个孩子是她要养的，没道理让别人跟着受累。 程悦柠松了松手上的力气，低头看着怀里的程岁安，“小鬼，你也看见了，我不会抱孩子，这次就算了，以后自己走，听见了没。” 程岁安顺着头顶的声音懵懵地抬起头，他两只小手还紧紧抓着程悦柠的衣服，“好，以后我来抱你！” 呵，大言不惭！程悦柠才不相信他的话。 程嘉祈此时也从病床上爬起来了，看着他四肢都无力地颤抖着，程悦柠毫不客气地扭头看向李述白。 意思不言而喻。 李述白想假装自己没有看懂，他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肯看程悦柠。 “院长，你多耽误一会儿，我的实验就多延迟一天，你自己看着办吧。”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李述白咬咬牙终究走上前抱起了程嘉祈，郑时夕左看右看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拿起两个孩子的药跟在两人的后面。 直到快走进研究院的宿舍楼，程悦柠才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院长，这俩孩子以后住哪？他们原来住的地方还能继续住吗？” 李述白此刻脑门上的汗一滴接着一滴往地上砸，天气太热了，他本就耐不住热，又抱着个孩子早就成了个水人。 “原来的地方不能再给他们住了，毕竟他们的父母……” 因着孩子在场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即使不说大家也都能明白。 程悦柠垂眸想了想，她自己那间屋子就是个单人间，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但三个人一起，就有点拥挤了。 她也不喜欢住在那样的环境里，会让她想起住在程向南家的杂物间的那几年，太憋屈了。 程悦柠往上掂了掂怀里的程岁安，继续对着李述白道：“那也不能让我们三个都挤在我那个小屋子里吧，不行！” 李述白没搭理她，他空出一只手掏出口袋里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呵，我是那样的人吗，放心吧，我早就给你重新申请了房间了。” 这还差不多，程悦柠嘴角微微上扬，放心了许多，只是这心一松，手也跟着不受控制了。 “姐姐，你捏我屁屁干嘛？” 怀里的程岁安撅着嘴直直地盯着程悦柠，见人看他了，害羞地又将脑袋埋进了程悦柠的怀里。 程悦柠被他说的有些不自在，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过，小孩子的屁股真的很好捏啊，软软的，轻轻一拍就跟果冻一样摇晃，duang ～duang ～的。 虽然心里特别不舍，但还是十分克制地收回了手。 郑时夕从后面看见了她的表情，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 原本她还以为他们三个有的闹呢，没想到是她想多了，这看着相处的也还不错。 几人进了宿舍楼直奔程嘉祈他们之前生活的屋子，趁着人多，赶紧把两个孩子的东西都收拾好。 这样他们几个今天就能成功住进新宿舍了，程悦柠事情太多，光靠她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房门被李述白打开，程悦柠进门将怀里的程岁安放到客厅的椅子上。 她环视了一周，发现这屋子装修的还挺温馨的，不少角角落落都摆着手工做的小布偶。 程悦柠随手抓起一个绿色的小布偶，嫌弃地撇了撇嘴，这玩意真丑，既不像马又不像猪的。 “这些东西你们要带走吗？” 她拿着手里的东西询问旁边收拾衣服的程嘉祈。 小家伙抬起头先是看了看，眼里不禁染上了一抹悲伤。 半晌后才听着他哑着嗓子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都带走。” 程悦柠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乞求，也不忍心拒绝，反正也都是些不占地方的小玩意罢了，她还没那么小气。 她把手里绿色的丑东西放在程嘉祈的手里，“想拿就拿着吧，不过别乱扔，自己收拾。” 一听她同意了，程嘉祈昂着小脑袋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谢谢你。” 程悦柠被他弄的有些别扭，她眼神扫向别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没说一句话转头拿了个麻袋把叠好的衣服都装了进去。 明明说好不会管他们的，结果现在自己还跟着收拾起了东西，程悦柠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扎紧麻袋口。 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完毕，新屋子也打扫干净够，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 程悦柠拉着李述白和郑时夕要请他们吃饭，为了感谢两人的帮忙她决定加钱让食堂的人给开个小灶。 食材她有的是，出个加工费的事情很划算。 刚才趁大家没注意，她搬自己的东西时拿了几条腊肉和一箱罐头出来。 肉是晚上就要吃掉的，罐头给他们当作礼物带回去吃。 几人在去食堂的路上还顺路去找了戴锦嵘，知道程悦柠决定照顾两个孩子，男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郑时夕知道自家男人在想什么，等程悦柠去端菜的时候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平时我们也多照顾着点，放心吧。” 第150章 要去京市了 “我不是不放心她，我是……唉！” 戴锦嵘话说了半句就不说了，他叹了口气，仿佛心中压着多大的事情似的。 李述白坐在对面极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这种时候还是能不喘气就不喘了。 他可是清楚的很，这戴锦嵘护犊子护的厉害，没准一会儿炮火就朝着自己过来了。 果然…… 戴锦嵘自己想了半天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快缩成一团的李述白。 “老李啊，这件事你是不是得给我个交代呢？” 看吧，他就说吧。 顶着戴锦嵘不悦且极具压迫性的眼神，李述白没骨气地掏出了口袋里的手绢。 他干笑两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个，我们也是没办法了，不这样做两个孩子怎么办？ 他们现在除了程研究员再没别人能依靠了，总不能送孤儿院吧。” 戴锦嵘脸上的神色未变，淡淡地开口：“为什么不能呢。” “不是，老戴，你欺负我可以，但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两个孩子送孤儿院也亏你想的出来，对他们太残忍了吧。” 李述白捏着手绢的手轻轻拍在桌子上，眼睛瞪的比之前大了好多，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 戴锦嵘瞟了一眼就当没看见，他身子往后一靠，“对孩子不能残忍，就可以对别人残忍是吗，我家徒弟心善，但我不一样。” 你也知道你心眼坏啊，李述白没敢开口，低头暗戳戳地吐槽。 戴锦嵘深知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再改变，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如今两个孩子都被留下了，我也不再说什么。 但是，李院长，还请您日后不要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没道理委屈总让一个人受着。” 李述白一听他这么说心里才松了口气，这意思就是没事了吧。 见戴锦嵘还盯着他不放，一副非得等着他答应的样子，李述白连连点头。 “放心吧，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他这个院长当的也太憋屈了，一天下来又是干苦力，又是被威胁，他还一句话都不能反驳，否则这一个两个都得罢工。 研究员惹不起惹不起，这些知识分子就爱欺负人～ 李述白垂着脑袋暗自吐槽，抿着嘴跟个受气包似的。 看着前面等着端菜的程悦柠他发誓，一会儿一定把所有肉菜都吃光，一片也不给戴锦嵘留！ * 此时，部队里的陈烁凡刚好也结束了训练，他没有去食堂，而是朝着打电话的地方过去了。 刚才一个小战士过来通知他，说家里人打了电话来，让他结束训练后立刻回话。 他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急事让家里人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难不成是肖淮出事了，那家伙现在不就在京市吗。 陈烁凡的步子不自觉地迈得大了些。 到了地方以后他按着原来的号码拨过去，刚一接通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他爸陈云声的声音。 “喂，烁凡？” “嗯，爸，是我，出什么事了吗？” 陈烁凡突然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攥紧拳头，等着对面的人说话。 陈云声也不磨叽，直接开口道：“肖淮那孩子受伤了，还挺严重的，好几天了一点儿醒的意思都没有。” 肖淮，出事了！ 陈烁凡满脑子只有这几个字，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几次嘴都没蹦出一个字。 还是对面的陈云声，他早就猜到自家儿子会是这样的反应，没停顿又接着道： “我打这个电话是因为你沈叔叔，他说你们部队有一个叫程悦柠的，如果她来了，肖淮醒来的几率可能会大一些。” 说实话，陈云声也不知道沈海清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他们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只要有一丝希望当然不能放弃。 陈烁凡快速反应过来，他想起了程悦柠那个秘密空间，没准还真的可以。 可是…… “爸，她一个人去京市不安全，你们安排保护她的人了吗？” 程悦柠的身份早就不一样了，她不再是下乡的小知青，她是研究院能力非凡的研究员。 外头一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稍有不慎就会出大事的。 陈云声也知道，他在电话里沉声道：“这个你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就由你负责带人来京市。 名义就是，研究院派她来京市交流学习，而你，你身上的伤需要来京市复查，做矫正手术。” 陈烁凡听着抬了抬自己的胳膊，这也算是个好办法，他想了想嗯了一声。 “好，我现在请假去买票，争取明天就走。” “不用了，票在你们师长那里，你直接去拿就好，你的事情他也知道。” 师长？苏谦益？ 陈烁凡捏了捏手里的话筒，看来，师长也是他们这边的人，否则自家亲爹不会这么说。 陈云声沉默了半晌又重重叹了口气，他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儿子，你得跟人女同志打个预防针。 京市现在很乱，虽然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保护她，但到时候麻烦事肯定不少，如果她来，让她做好心里准备。” “好，我会告诉她的。” 陈烁凡可以肯定，即使是前方从天上下刀子程悦柠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过去的。 而且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坏人遇上她不知道谁会更惨一些。 当然，自己也会竭尽全力保护程悦柠的，这可是他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陈烁凡放下电话转身离开，他看了看时间，估计这个时候苏师长还没回家吧。 果不其然，到了办公室苏谦益还坐在椅子上喝茶，门没有关，陈烁凡轻轻敲了敲门。 苏谦益早就看见了他，他举着杯子悠闲地吹了吹，“进来吧，就等你呢。” 说着他从桌子侧边的抽屉里拿出两张火车票，“给，这是你和那丫头的车票，介绍信也开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出发。” 陈烁凡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办公桌跟前，他拿起桌上的两张票放进口袋里。 “谢谢师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人安全的带回来，也会把肖淮好好的带回来的。” “嗯，我自是相信你的，你有那个能力。 但是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三个人，必须一个不落的给我回来，听见没有，这是命令。” 陈烁凡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严肃地抬起手敬了个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苏谦益看着他的样子一脸欣慰，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示意人坐下说话。 “在你去京市之前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还记得曹文馨交代的那个516组织吧。” 陈烁凡在脑袋里仔细回想了一下关于516的事情，“嗯，记得。” 苏谦益见他点头才继续往下说，“京市军区部队前段时间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派人抓了好几次，但还是有人在逃。 那个组织的人在京市盘踞多年，和不少势力暗中勾结，水混的很。 我得提醒你，此次前去，千万不要掺和。 毕竟霜溪市比不上京市，贸然出手万一将人引过来会出乱子的，所以，那边的事就让那边的人去做吧。 你也管着点程悦柠那丫头，别遇上事就一股脑的往上冲。” 显然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苏谦益是真的怕那丫头去掺和，万一出点事谁都承担不起后果。 不仅如此，就像他刚才说过的，霜溪市本就不太平，经不起再有人来搅事了。 他不是害怕敌人，当了几十年的兵怎么可能会怕，只是他更想保全更多的人罢了。 第151章 白开水上身了 陈烁凡答应一声便退出了苏谦益的办公室，他手里捏着两张火车票朝着研究院的方向过去。 到了研究院的大门，照样是拜托门口的小战士帮忙找人，没一会儿就看着程悦柠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找我有事？” 程悦柠好奇地歪头看他，眼里满是不解。 陈烁凡点点头，视线向下一扫，看见了对面人身上的一团水渍。 他抬手指了指，“这是怎么了？你在做实验？没打扰你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程悦柠也低下头看过去，她伸手随意地拍了拍。 “嗨，拧罐头太大劲儿了，没控制住撒了点在身上。” 说来也是倒霉，程悦柠刚才准备开一个罐头吃的，习惯性地放在桌子上去拧。 结果，食堂的桌子因为年久失修，罐头刚一打开它就开始摇晃，要不是程悦柠反应快，估计一瓶罐头都倒出来了。 原本她正要准备回去换衣服的，谁知还没等离开食堂，就有一个小战士说门口有人找她。 这会儿，程悦柠瞧着对面的男人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衣服上的水渍不满地撇撇嘴。 “喂，我说，这东西有这么好看吗，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她说的大大咧咧，陈烁凡被提醒后脸上顿时染上些许热意。 他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立马严肃起来。 “你收拾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去京市，肖淮出事了。” “什么！淮哥出事了？他怎么了？受伤了？伤的严不严重？” 程悦柠本以为陈烁凡找她应该没什么大事，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况。 她着急地往前迈了几步，盯着陈烁凡的眼睛继续问道：“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你把知道的都跟我说一遍。” 陈烁凡也很担心肖淮，可他知道的也不多，全都告诉了程悦柠。 两人站在研究院的大门外，全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程悦柠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慌张和担忧，她眼珠转了两圈，当即转身就要往回走。 陈烁凡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腕，“哎，你……” “别浪费时间了，我要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早晨军区门口见。” 程悦柠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去京市之前也得提前收拾出有用的东西带着。 她明白那边的人让她过去的原因，八成是沈海清要求的。 也就是说，肖淮的情况真的不是很好，他需要她帮助，亦或是说，他等着自己去救他。 想到这程悦柠手上用了些力气甩开了陈烁凡的手，她抬腿跑进了研究院里，但也还不忘交代身后的人帮她收好车票明天一起带着。 陈烁凡听着她仓促的脚步声，连一声“嗯”都来不及说就看不到人的背影了。 无奈摇头，盯着自己刚握过程悦柠的手轻叹一声也转身离开。 晚饭还没吃，怎么就有点酸酸的呢。 此时，程悦柠已经回了她刚打扫好的新宿舍，两个孩子也被戴锦嵘和郑时夕帮忙送了回来。 一打开门，就看着程嘉祈带着程岁安学认字。 程悦柠这也才想起来，她还有两个小家伙需要照顾呢，已经不是之前想走就走的时候了。 她冲着程嘉祈招招手，让人站到自己面前，蹲下身子和小孩对视。 “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弟弟就要交给你来照顾了，走之前我会给你留下足够生活的钱。” 程嘉祈一听程悦柠这么说眼里蔓上一抹恐惧，他攥了攥自己的小拳头，“你，你还会回来吗？” 嗯？ 这是什么问题？ 程悦柠看了一眼小家伙紧盯着自己不放的大眼睛，这孩子该不会以为自己要跑吧？ 把她当什么人了，难不成她在小鬼头眼里就是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 程悦柠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该生气还是该笑，没好气地抬手在程嘉祈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我说小鬼，想什么呢？我当然会回来，只是出去交流学习而已，又不是要跑。” 程嘉祈没有回应，甚至被敲了额头都没有反应。 不过，在程悦柠说完话之后心里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真的以为她不要他们了，要离开了，还差点没忍住红了眼。 程悦柠见他怔愣着也没管，她知道他还是能听见自己说的话的。 “我不能把你们托付给谁照顾，毕竟没人有这个义务做，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生活。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得靠你自己了。 程嘉祈，你可以做到吗？” 听见自己的名字，程嘉祈立马点了点头，照顾弟弟这种事他完全可以，毕竟之前也是这样的。 以前爸爸妈妈也有过好几天都不回来的时候，那时候就是他照顾弟弟的。 不论是洗衣服还是打扫卫生，他都可以做，也做的很好。 “我可以做到，保证照顾好弟弟，我……我们，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千万千万要回来。 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最想说的。 程悦柠看着小家伙直直地看着自己，说等她回来，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再敲他的脑袋，而是轻轻地摸了摸小男孩毛茸茸的头顶。 “嗯，知道了，会回来的，而且，不只是要照顾好弟弟，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啊，小鬼。”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程嘉祈又一次愣在原地，也因为那句照顾好自己让他红了眼眶。 尽管是爸爸妈妈好像都很少这么说，他们总是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照顾好弟弟，不要让弟弟受伤，不要让弟弟饿肚子，不要让弟弟跑太快，不要让弟弟和陌生人玩。 所有所有都是弟弟，从来没有说过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样的话。 虽然爸爸妈妈也很爱自己，但有的时候真的也会委屈，会觉得他们或许更爱弟弟吧。 程嘉祈抬起头对上程悦柠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用力点点头，“嗯，你放心，我和弟弟一定会好好的，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他又一次说了，等你回来。 程悦柠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行了行了，搞得怪黏糊的。” 她扭头又看了看坐在另一边悄悄看连环画的程岁安。 接着叮嘱道：“除了钱以外我会给你们留一些零嘴，不能多吃，每天只能吃一点点，一会儿再给你拿一桶奶粉，每天早晨一人一碗，鸡蛋也每天一颗。 还有，别忘了到了饭点按时去食堂吃饭，吃的饱饱的，省的总是生病，免疫力太差了。” 说到这程悦柠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 “对了，今天一起吃饭的郑阿姨和戴叔叔，没有事情不可以去打扰他们，他们都是研究员，平时很忙的，知道了吗？ 当然，如果你们两个不舒服了，生病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去找他们，或者去找院长也可以，不过最好不要生病，谁都不用麻烦。” 嘴巴吧啦吧啦个不停，程悦柠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有一瞬间感觉白开水上身了。 第152章 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程嘉祈不知道程悦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清楚，自己心里此刻甜滋滋的。 本以为会落入深渊，没想到被光救赎了。 程悦柠就是他的光！ “姐姐，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一直安安静静的程岁安突然插了一句话进来。 程嘉祈扭头看着懵懂的弟弟，心里也同样在想这个问题。 程悦柠看着椅子上坐着的小家伙，想她？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 他们也不过才相处了一天而已，就能是会想念的关系了吗？ 难不成小孩子都是这样？ 程悦柠不敢置信地摇摇头，“想我的话就背书吧，等你把故事书都背完了，我就回来了。 奥，没事儿的时候多认几个字，我可不想有两个文盲弟弟。” 自以为说的很冷酷的程悦柠没想到，对面的两个小鬼头谁都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一个咬着手指头想着如何能快速背完一本故事书，一个被弟弟两个字弄的脑子都转不过来，死机了。 程悦柠见不得他俩的傻样，转身回自己的卧室收拾东西去了。 “哥哥，故事书上面的字好多哦，我背不完怎么办？” “背不完就见不到姐姐，你想这样吗？” “不想，安安会努力的，我们一定会快快地见到姐姐的。” 说着小家伙捏起拳头给自己打气，程嘉祈回身牵住他的小手。 “哥哥也会帮你的，我们一起加油！” 身后两个孩子的童言无忌听的程悦柠在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好糊弄啊！ 她大步走到自己的床前，从空间拿出两个大的行李袋，又拿出一个针织的斜挎小包包。 思索了一会儿，程悦柠将空间里和末世一个大佬换来的药品全都放了出来。 把完全不需要的塞回去，有可能需要的也不多带，一样挑出几天的量，然后用牛皮纸包好，放到一块。 当然最重要的也不在这里，程悦柠记得当时换东西时那个大佬给过她一包药粉，说是可以救命用的，只要不是彻底没气了，一般都可以救回来。 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起死回生，程悦柠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包药粉上面了。 不过，事实会证明给她，这包药粉真的很厉害。 那个时候，程悦柠只觉得庆幸，她非常庆幸自己曾经遇到过那个人，也在对方如同狮子大开口的时候没有立刻甩脸走掉。 所有的药都整理了一遍，最后，光是这些就占了行李袋的三分之一。 原本她还准备拿一些武器出来的，可是又想到这些东西带着还不如放在空间里安全，反正用的时候随时都能拿出来。 不过，她还是挑了一个小电棍和一把手刺准备放进明天要穿的衣服口袋里，万一遇上不能暴露空间的情况还能稍微抵挡一下。 至于行李袋剩下的地方程悦柠只放了几件衣服和两双鞋子，这些东西为了掩人耳目，不然空空的一定会引人怀疑的。 整理好明天要带走的东西以后，程悦柠又拿起了另一个袋子，这是她为两个孩子准备的。 虽然会给他们留一些钱吃饭用，但是她还是装了很多零食，符合这个年代出现的玩具她也拿了几个，还有一个收音机。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孩子，一直待在家也会孤单的，尤其那两口子出了事儿以后，研究院里的孩子就不和他们玩了。 程悦柠怕给他们憋坏了，所以玩的东西准备的比吃的都多。 没一会儿所有的包都被她装好了，准备拿出去的时候程悦柠看了看手里装着钱和票的针织小包，想了想觉得不妥，又从空间里拿了一个，装了一把大白兔奶糖进去。 “程嘉祈程岁安，过来拿东西。” 程悦柠提着行李袋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对着客厅里两个小家伙喊道。 程嘉祈一听见她的声音就站了起来，不过他没有立刻过来，而是把程岁安拉起来，两人牵着手一起朝着程悦柠过去。 “姐姐，要拿什么啊，交给安安吧，安安的力气可大了。” 程岁安胸脯挺的高高的，小脑袋一昂，特别自信。 程悦柠咚的一声把行李袋放在客厅沙发旁的角落，斜眼瞥了小傲娇一眼，“得了吧你，一碗饭都端的晃晃悠悠的，还力气大。” 她毫不留情的揭穿真相，一点也不给小家伙反驳的机会。 “给，把这两个包背在身上，我看看长短给你们调节一下。” 针织小包一人分了一个，看着两个孩子听话地背在身上，莫名觉得还挺可爱的。 因为孩子身子太小，包包的肩带多出了一大截，程悦柠从卧室拿了针线三两下就处理好了。 看着自己的作品，她满意地拍拍手，“行了，以后就背着吧，出去的时候可以把要用的东西放在里头，装了拉锁和扣子，也不会丢。” 程嘉祈和程岁安知道这是送给他们的，两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程悦柠看。 程悦柠忍住了想要摸他们脑袋的手，示意他们把包包打开。 一眼就看到自己包里的钱和票时，程嘉祈惊讶地迅速抬起了头，眼睛也瞪的圆溜溜的。 “这，这是……” 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钱，爸爸妈妈也从来都不会让他拿这么多钱的。 程悦柠脸上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她点点头，“这就是给你们的，毕竟我也不知道会离开多久，所以多放了一些给你。 当然，你也不可以拿着乱花，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多少钱，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吗？” 她是真的有些担心的，想到什么就会多嘱咐一句。 程嘉祈丝毫不觉得不耐烦，认认真真的听着，时不时的也点点头，嗯两声回应。 倒是一旁的程岁安，他也试图听话，但因为发现了包包里的大白兔奶糖，让他无法专心，一只小手伸在包里摸来摸去。 “想吃就吃吧，一会儿被你摸化了，别忘了给哥哥吃。” 程悦柠瞥了程岁安一眼，把他的小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 最后，眼瞧着手表上的指针滑动到了11的位置，程悦柠将两个孩子全都赶去洗漱，自己也早早地收拾完毕躺在了床上。 明天早晨还要去赶火车，不休息好怎么行。 至于此时的京市，夜色笼罩着整个军区医院，肖淮的病房里血水铺满了水泥地，沈海清站在中央，眼神阴沉沉地盯着地上显然没了气息的人。 陈云声猛地推开病房的门，他脸上挂了彩，瞪着对面的人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沈海清，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第153章 人老了胆子都变小了 沈海清淡淡地抬头看了过去，瞧着对面的人眼睛都气的瞪大了没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你真是人老了，胆子都变小了。” “这，他妈是胆子的问题吗，你还笑！” 陈云声被气的不行，他又不能喊得太大声，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说着他还没好气地抬脚踢了踢地上的人，像条死鱼似的什么反应也没有。 沈海清看着他的动作觉得幼稚的不行，他随手扯了张纸擦了擦手上的血。 “人都死透了你还踢他干嘛，赶紧处理了吧，不然一会儿有人进来不好弄。” 陈云声斜眼瞥了他一眼，如果非必要还真不乐意搭理他。 “说的容易，你动手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些，现在医院都是人，想处理估计得等个两三个小时了。” “行吧。” 耳边传来的沈海清轻飘飘的两个字惹来了陈云声的一个大白眼，奈何那人就当没看见，头一扭又去看病床上的肖淮了。 见此陈云声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往门口走了几步，将病房的门打开一条缝，谨慎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在医院里把人弄出去难度太大，他趁着没人注意这边，一个闪身出了病房。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自己看着点。” 屋里的人没给他回应，但陈云声知道他听见了。 他也没耽搁，步伐加快去了医院外打电话的地方。 熟练的拨了号码，没一会儿对面就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 “喂，云声啊，好久不见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老曲，没时间叙旧了，给我调几个人过来军区医院，我有用。” 陈云声直入主题，电话那头的人也没觉得意外，当即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 “行，人一会儿过去，你在病房等着吧。” 男人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陈云声给了钱却没立马离开。 他抬头看了看医院外的情况，今天晚上这里的人格外的多，这么多年了，那个人还是不能放过那孩子。 明明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反而下手最狠，诺大的家族容不下一个孩子，说出去都觉得可笑。 陈云声的手不自觉地放在口袋上，但最终还是没将里面的烟盒掏出来，只是摇摇头快步离开了。 第二天早晨，霜溪市的天还没彻底亮起来，程悦柠和陈烁凡已经出发了。 苏谦益提前安排了人送他们去车站，那人很负责，不管是上车还是下车，尽职尽责地帮忙提行李，直到火车开了才转身离开。 程悦柠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这是她第二次坐火车，两次的心境却是完全不同的。 第一次是轻松，是愉悦，是迈向新生活的期待，这次，是担心，是焦急，是恨不得飞过去的迫切。 在没有亲眼见到肖淮之前，心总是放不下的。 “你要在左边还是在右边，我先帮你把行李塞进去吧。” 陈烁凡出声打断了程悦柠想东想西，他看着地上两大包行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程悦柠不解地转身歪头看他，她不明白，都是下铺，左边和右边有什么区别。 “怎么了，你想睡这边？” 嗯？ 陈烁凡被问怔愣了一瞬，她是怎么理解他的意思的？ “我哪边都可以，看你。” “我也都行，就这边吧，反正都坐下了。” 程悦柠随意地摇摇头，继续去看窗外掠过的风景。 陈烁凡站在她身后有些无奈的扶额，现在他才感觉自己刚才的话真的是太奇怪了。 什么时候连这种事情都要纠结了，左边和右边有什么区别？ 好像自从确定心意后就开始不论大小事都想问问她的意见，生怕她不满意或是不开心。 陈烁凡轻叹一口气感慨自己如今的变化，即使如此心里却还是有些甜滋滋的。 手上拎着行李袋利索地塞到了床板下面，没什么事情干以后才安静地坐下直视着对面的人。 他像个扫描仪一样将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越看心里越愉悦，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即使是随风摇摆的头发丝都透着一股子可爱劲儿。 还有那白嫩的脸蛋，圆圆的，肉肉的，像两个剥了皮的水煮蛋。 对他来说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诱惑，陈烁凡的舌尖在嘴里轻轻划过一排牙齿，紧闭着的嘴唇花费了他极大的克制力。 程悦柠眼睛看着窗外一动不动，但也感知到了陈烁凡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 “你老盯着我看干嘛？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在火车上能有什么事？”陈烁凡扬起嘴角反问。 程悦柠想了想还真是，她自己不也因为太无聊了才一直看着外面吗。 想了想她借着随身携带的小包的遮掩，从里面掏出一本包着主席语录外壳的军事书籍。 “给，实在没事儿干就看书吧，别看我，看书。” 不等陈烁凡伸手去接，程悦柠就直接扔到了他的旁边。 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仿佛就没准备亲自递给他一样。 陈烁凡垂眸看了看那本书攥了攥拳头，神色不明地出声询问：“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吗，从昨天开始我感觉你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他有什么都直接问，两个人之间最怕的就是误会，更何况不说清楚谁心里都会有疙瘩的。 对待这份感情陈烁凡是认真的，他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现在程悦柠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危险。 对于他的问题程悦柠没有惊讶于他的敏锐，毕竟早就料到了，她回头也同样注视着他。 “我收养了两个孩子，和我身上流着同样血液的孩子。” 话题的转变是陈烁凡没有想到的，他仔细琢磨着她的话，半晌后才疑惑地问： “然后呢？” 他没明白这和她态度的变化有什么关系。 程悦柠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突然有一种空气变得稀薄的感觉，她微微张开嘴吐了口气。 “陈烁凡……” “你先等等！” 对面的人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似的，着急忙慌地抬起手制止了程悦柠想要往下说的话。 陈烁凡抬眼看着程悦柠皱着眉头的脸，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试探地问道： “你该不会要为了那两个孩子拒绝我吧？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介意两个孩子的存在？” 第154章 那就当陌生人! 回应他的是程悦柠抿着嘴唇的沉默。 “你真是这样想的！” 陈烁凡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刚才我没想那么多，因为我从来没觉得这会是阻碍你我之间的矛盾。” “我知道那夫妻俩死了，也猜到了你会收养那两个孩子，毕竟你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仅剩的最亲近的人了，而你，即使再嘴硬也改不了你是个心软的人。” “呵，你倒是把我分析的挺明白。” 程悦柠抬头眼里带着一点点被看穿的恼羞成怒和无措看着眼前的男人。 陈烁凡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膀，被程悦柠无情地抖开了。 “陈烁凡，你可以不在意，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不在意。 就像你说的，我的确有些心软，那两个孩子不是一天一年的事情，他们会跟着我直到成年以后，或许还不止。” 看着陈烁凡要开口说话，程悦柠及时伸手阻止了。 “你先听我说完，其实从我答应照顾他们的时候，在我心里，我们两个就没有结果了。 我也很后悔，或许之前我就不应该答应给你机会，在你正高兴时泼一盆冷水并非我本意，我很抱歉。” “那你可以不拒绝我，继续让我追求你。” 陈烁凡瞅准了机会终于开口说了自己想说的。 见程悦柠听完脸上没有丝毫缓和，他又继续道：“你说了那么多，但没有说你不喜欢我，说明你还是对我有好感的。” 程悦柠这下反应大了些，她惊讶地抬起头，眼里含着诧异的目光。 “你是怎么听话的？” “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听的，反正你没说过不喜欢这三个字。” 陈烁凡突然有种无赖上身的感觉，他微微偏头有些小得意。 程悦柠没办法，她咬咬唇决定把话说的更直白一些。 “行，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烁凡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嘴唇。 “好了，现在说也没什么用了，我不会相信的。” 手没有放开，陈烁凡转了个身蹲在了程悦柠的面前。 他的眉眼间皆是温柔，像一池温泉包裹了程悦柠全身。 “程悦柠，你听好了，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个人，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改变。 我知道你今天这么说的原因，我也明白，其实你在任何一种关系中都是谨慎且小心的。 你对人有一条线，除了白开水他们几乎没有人能迈进这条线里，包括我也一样。” 说到这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些许无奈和怜惜。 “你在害怕，害怕真心被错付，你也对一个人能一辈子爱你这种事极具不信任和嗤之以鼻。 你不相信一段关系能得以长久，你不相信有一个人会以爱人的名义爱你守护你直到死去。 你虽然给我追求你的机会，但其实你心里明白，我成功的几率不大。 即便你有过慌乱和心动，可过后皆是懊悔，我想攻略你，太难了，因为每天的你，都是一个崭新的，无情的你。” “那你还要继续？” 程悦柠倔强地抬头直视陈烁凡，她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退缩和失望。 如果他失望了，就会退缩吧。 两人之间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沉默，刚才还说的头头是道的陈烁凡此刻也闭口不言。 “陈烁凡，我今天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些，目的是想在到达京市之前，捋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面对陈烁凡的问题，程悦柠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将脑袋转到另一边，不敢和人对视。 犹豫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朋友。” 陈烁凡都要被她给气笑了，他看了看程悦柠逃避的眼神，搓了搓自己的脸。 “不是说不会和追求过自己的人做朋友吗，怎么，我也能算是例外了？” “那就当陌生人。” 程悦柠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陈烁凡看了看此刻只有他和程悦柠两个人的卧铺隔间，说不定下一站就会有人进来了，他们得快点将事情说清楚。 他撑起身子站好，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自己的床铺上面，“程悦柠，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的拒绝我。 结局会变成什么样尚未可知，你却提前判处了我的死刑，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也太不公平了吗，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而且，从小我就知道，想要什么就要极力争取，只有努力过，才能不后悔。 如果让我现在就不甘心的撤退，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 程悦柠听他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在说，你伤害了我，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一样。 她扯了扯嘴角把手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手指不自觉地相互摩擦着。 她不善于跟别人倾诉，更不会向谁剖析自己的内心，如今的局面让她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幸好陈烁凡好像也并不指望她能说什么，这人坐在床边拍了拍褶皱的裤子，蛊惑人心般道： “当然了，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无赖纠缠别人的人，如果你最后实在无法接受我，我会立刻离开的。 所以，请你不要提前为不一定会发生的结果而担心紧张，就坦然接受我的示好吧，我也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绝对真心，绝对忠诚的。 程悦柠，你是自由的，选不选择我是你的权利，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陈烁凡的意思表明的非常明确，程悦柠觉得，她好像没有理由再说不了。 “行吧，那就这样吧，但我们要说清楚，你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样了，不可以拥抱，不可以牵手，一切超越朋友之间的行为都不可以。 如果再有一次，我会立马拒绝，不留余地的果断拒绝。” 程悦柠越想越觉得，之前她会有那些匪夷所思的行为，都是受那个拥抱的影响。 陈烁凡太会拿捏人心了，轻轻松松就让她失了神，以后绝不能再这样。 听她冷冰冰的表示拒绝拥抱，陈烁凡可惜地“啧”了一声，就只抱了两次，下一次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想到这，陈烁凡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对面的程悦柠，不知道现在抱一下行不行，她说的是以后，应该不包括今天吧？ 该说不说，他今天把咬文嚼字这四个字用的明明白白，一直在挑字眼。 不过，程悦柠光是扫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的意思，她身子往后退了退，警惕性也增加了不止一点。 “我劝你最好什么都别做，否则我会把你胳膊拧断的，我说到做到。” 行吧，没办法了。 陈烁凡双手一摊拿起了刚才程悦柠扔过来的书，暂时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 隔间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翻书的声音，程悦柠无聊，除了看风景就是和陈烁凡一样拿出一本书在看。 后来他们隔间的其他床铺都迎来了属于它的主人，四天三夜的旅程也在人们来来往往，上上下下中结束了。 好不容易到了京市，车站的人多到仿佛进了拥挤的蚂蚁洞，除了要让自己全须全尾的挤出来，还得把行李袋也拽出人群。 这次依旧有人来接他们，是沈海清亲自来的，为的就是怕他们被其他人骗了带走。 沈海清接到人就直接命令司机朝着医院开去，车上，程悦柠都顾不得整理乱糟糟的头发，脑袋探到副驾驶的方向就急切地询问道： “旅长，肖淮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会受伤？” 沈海清知道她担心，但事情太复杂，也不是在车上能说的清楚说的完的，他侧过身子只道： “具体的等我们到了医院再说，一会儿我先送你去医院旁边的招待所，那儿已经给你开好了房间，这几天你就住在那，有人会保护你的。” 程悦柠也明白是自己太着急了，她点点头身子靠在后面的椅背上，手探进随身的小包里，轻轻呼了口气。 坐在旁边的陈烁凡一直没说话，他转头看着程悦柠的头发，没忍住小声地笑了出来。 在人不满地瞪过来的时候，才硬生生的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脑袋上点了点，又指了指程悦柠。 下一秒对方立即会意，迅速将脑袋又转回去，对着车子的玻璃，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发型。 就这，在到达医院以后，陈烁凡跟在程悦柠的后面，看着胳膊上拇指指头大小的淤青眼里漫上浓浓的笑意。 他还是喜欢看她傲娇又有活力的样子，可以跟他斗嘴，跟他生气，跟他打闹，就是不要冷冰冰的拒绝他，推开他。 她不知道，其实在确定喜欢上她的那一秒，他就没有退路了。 第155章 只要人醒了都好说 几人进了医院就直接朝着肖淮的病房过去，一打开门就看见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程悦柠快走了几步站到病床边上，她没看到角落坐着的陈云声，一心都扑在肖淮身上。 肖淮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到现在还能看到鲜血从里往外渗，她又小心翼翼地抬手扯起被子，弯腰检查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处。 陈烁凡也一样先看了看病床上的肖淮，然后才走到陈云声的身边。 陈云声坐在椅子上，他昂头看着精神明显比之前在京市时好很多的儿子，欣慰地点点头，关心道： “胳膊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再检查检查？反正都来了，去看看吧。” 当初陈烁凡离开的时候胳膊还没痊愈，甚至都没怎么经过治疗，害得家里人一直担心着。 虽然后面打电话时他都会说痊愈了，但还是担心他是报喜不报忧。 陈云声说着就准备站起身带着儿子离开，把空间留给程悦柠他们。 陈烁凡看他这样深知今天不去检查是不会让家里人放心的，他扭头看了看还皱着眉无心搭理他的程悦柠，点点头跟在了自己父亲后面，一起出了病房。 父子俩并排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周围人多眼杂他们没有说部队里的事情，反而闲聊起来。 陈云声眼睛注视着前方，薄唇微微上扬，“检查完回家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知道你要回来，都在家等着呢。 你走的时候太突然，几个老人家一直担心你，想打电话还怕打扰你，回去和他们多说说话。” “嗯，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会回去的，之前是我的错，害他们跟着担心了。” 陈云声的话让陈烁凡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几个老人的脸，感觉今天回去的话肯定会被唠叨个没完的。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当初说走就走，任性的很。 “哦，你妈也回来了，在家等着你小子呢，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吧，那火可一直给你攒着呢。” 这句话包含了浓浓的等着看好戏的意思，陈云声说着还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陈烁凡一听脚步顿了一下，他眼睛瞪大歪头看向旁边的父亲，“妈她部队不忙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要是他妈在，今晚绝对不能睡个好觉了，耳朵都可能给揪成兔耳朵的。 不对，这个事情也不能只罚他一个人吧？ 陈烁凡眼睛微眯怀疑地目光落在陈云声的脸上，“爸，你别忘了，当初下乡的事情是你和我一起隐瞒大家的，我出事，你也跑不了。” “呵，我会怕，那是我老婆，我怕什么。” 陈云声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心虚的表情，声音都不免大了不少。 陈烁凡一眼看穿，他侧身碰了碰自家父亲的肩膀，“少来了，说吧，在书房睡了多久？还是说，这次是跪……” “行了行了，胡说什么呢。” 陈云声像是训斥手底下犯错了的士兵一样严厉地打断了陈烁凡的话，但他这副样子也没维持多久。 不一会儿故作镇定地瞧了瞧周围人，凑到陈烁凡的跟前道：“臭小子，你就不能给你老子留点面子，这种话给我咽肚子里，不许往外说。” 语毕，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站直身子，拍了拍微微皱了的上衣，面无表情地走在了前面。 陈烁凡从始至终嘴角的笑都没落下过，他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一本正经的背影，摇摇头跟在后面。 不说谁能知道，这个在京市军区有着铁面无私冷阎王之称的陈师长，私底下是个妻管严，完全被他妈拿捏的死死的。 别说分房睡了，背着大麻袋扎马步，扛着水缸面壁思过，顶着大碗跪小竹排这种事，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多少回。 连他都是跟他爹学的，调皮的时候，犯了错就乖乖的去做，当然，很多时候都是他们父子俩一起的。 他因为年纪小爱捣蛋，而他爹则是单纯的幼稚，时不时就招惹他妈。 难怪奶奶之前总说，陈家男人，骨子里都带着欠，表面看着挺正经，其实私下里欠的很，没事儿就爱招惹人，每天不落几顿数落浑身上下就刺挠。 转眼他们就到了医生的办公室，是军区医院资历深厚的骨科大夫，看骨头这方面尤其厉害。 因着都是老熟人，一进门也没多余的话，陈烁凡关上门就将上衣脱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人检查，半天以后，才被允许穿衣服。 医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刚检查的那条胳膊眼里有些惊讶。 “陈师长放心，陈同志的伤已经痊愈了，还挺出乎意料的，恢复的居然和没受伤之前一样。” “是吗？” 陈云声也诧异地扭头看过去，接着他视线上移与陈烁凡对视。 看了半天，心里大概有了猜测，估计和病房里那位女同志脱不了干系，想到这，他心松了松。 如果真是这样，那肖淮应该就没事了。 不过…… 陈云声随手轻拍陈烁凡的肩膀，忽然笑了出来，“好啊，看来我给你寄过去的药你都老实的吃了用了，不错，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暂时他还不想暴露那位女同志，一切还得等肖淮醒来再说。 陈烁凡立马会意陈云声话里的意思，也跟着勾起嘴角笑了笑，“到底还是自己的身体，当然得听话了，我还等着以后继续和您掰手腕呢。” “呵，你小子，看在你胳膊受过伤的份上，以后让让你。” “不用，您还是担心自己怎么赢我吧。” “嘿，口气还挺大，欠收拾了你。” 父子俩一瞬间演员上身，简直是演技爆棚，一顿插科打诨让坐在对面的医生笑的合不拢嘴，哪还有心情去怀疑有什么不对劲。 陈云声没准备在医生办公室待太久，三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他便找了个理由告辞了。 刚一出门，两人齐齐变脸，前一秒还说笑着下一秒整张脸上尽是不苟言笑，严肃且谨慎。 “肖淮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得把人赶紧弄醒了，只要人醒了都好说。” 他刚刚顺着医生办公室的窗户，看见下面的人比昨天又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频频朝着一个方向看。 陈烁凡也注意到了，可他觉得还是有些冒险，“是不是太快了，她刚出现，肖淮就醒了，大家肯定会怀疑到她身上的。” 说到这，两人脚步放慢了不少，陈云声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我们能等，肖淮等不了，挺了这么久也算这个小子尽力了。 当时医生还说他挺不过两天呢，人命要紧，我相信那丫头也等不了的。” 是啊，程悦柠肯定等不了，她恨不得肖淮立马就站起来呢。 陈烁凡想都不需要想就知道，他同意了陈云声的决定，垂眸思索着什么往病房里走。 第156章 超出了接受范围 两人刚一回到病房，就看着程悦柠正给肖淮嘴里塞着什么东西。 陈云声瞥了一眼转头给了陈烁凡一个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看吧，刚才还担心太快会给人带来麻烦，谁知人家根本不在意，还早就行动上了。 陈烁凡抿抿嘴看着程悦柠的动作，“他还得多久才能醒来？” 他没有问她给肖淮吃的什么东西，即使问了也没什么用，知道又能怎样，反正这世上估计再没有第二个人有了，还不如问点实际的。 听见他的声音程悦柠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东西全都喂给肖淮，然后才拍拍手站好。 “三天，吃了我给的药，三天就能醒来，但是想要彻底痊愈，需要半个月。” 听到这个结果陈云声是震惊的，毕竟他是知道肖淮伤的有多严重的。 当时他带人去接他们的时候，肖淮整个人都被血染出来了，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医生也说过肖淮这种情况，即使是挺过来了，也会留下终身残疾。 哪曾想，这么严重的伤被眼前这个小丫头轻轻松松喂点东西就能痊愈，这么惊人的效果，如果用到部队里…… 陈云声想着想着有些激动，他按耐不住地握紧自己的拳头。 沈海清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认识了这么多年，差不多也能猜到老伙计在想什么。 他往前站了站，朝着程悦柠招了招手，“程丫头，还没给你介绍呢，这是咱们京市军区的陈师长，也是陈烁凡同志的父亲。” 来了这么久了也没打声招呼，总得说几句话才行，好歹也认识一下，再说了，沈海清还打着其他主意呢。 这么粗的大腿不赶紧抱上等什么呢，有了陈云声做靠山，在京市能省不少事。 再者，就算是真遇上问题了，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程悦柠听着沈海清的话目光落在了陈云声的脸上，她带着敬意的说了句您好，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以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她没有任何巴结之意，也不恭维，不谄媚，只是单纯的对一个军人的尊敬而已。 陈云声也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觉得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又想起这些天听沈海清说过的关于她的事情，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 “你给肖淮吃的东西能研究出来吗？还有吗？” “没有了，如果要研究的话暂时应该不行。” 程悦柠看了看手里攥着的纸包，其实是还有的，但她不准备说，她怕眼前这人让自己都交出去。 至于想要研究，这个她说的倒是实话，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还不具备生产这种药的能力。 陈云声显然不准备就这么放弃，他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行？” “首先，如今我们在药品领域取得的成绩不足以达到能完成这项实验的要求，这方面的人才也不多，能立马上手的人少之又少。 其次，我们没有先进的设备和大量资金的支持，做药品研究同样很费钱，你们现在又能批多少钱呢？” 程悦柠没有含糊，直接把问题掰开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冲她在研究院申请经费那个费劲样，就能知道，他们想要研究她手里的药，估计还得好几年以后才行。 陈云声听完程悦柠的话一下子陷入沉思，同时一种无力感突然漫上心头，最终也只得一声无奈地叹气声。 难啊！ 看他这样程悦柠回头看了看病床上的肖淮，终究应了陈烁凡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她到底还是个心软的。 沉思半晌后她抬起头，眼神定定地直视陈云声。 “虽然这种药暂时做不出来，但我可以做出更厉害的武器，如果战士们都不再受这么重的伤，还需要这种药吗？” 她一句话引得屋内其他三个人都看了过来，那副自信的样子不讨厌反而让人下意识的就相信了。 陈云声一瞬间心情好了不少，他抬眼看着面前还没有自家儿子大的小姑娘，顿时升起一股敬佩和欣慰之意。 华国的未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伟大而辉煌。 “好，那我拭目以待，你可要加油啊！” 陈云声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愉悦，他笑的豪爽，完全不见刚才的愁容。 几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期间程悦柠时不时的会查看一下肖淮的情况。 沈海清见暂时没自己什么事了，把陈云声拉到一边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你什么打算？我感觉这医院不能多待了，你看看下面那些人，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似的，这里要乱。” 显然他也看到了楼下的异样，敌人大张旗鼓的行动不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仅仅是他们还好说，根本不在怕的，何况都是从尸山血海中出来的，收拾楼下那帮人完全小意思。 可现在他们还得考虑一个躺在床上完全动不了的肖淮，还有医院里其他无辜的人。 一旦动手对方势必会利用这些人来逼他们退让，相当于束缚住了他们的手脚，料定他们不想伤及无辜。 陈云声同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眉头皱的死死的，三天，最起码还得等三天。 “如果能把他们从医院引开就好说了。” “我也知道，可怎么引开？他们是冲着肖淮来的，总不能背着人出去溜一圈吧。” 后面的话沈海清没说完，如果真那么做了，估计刚一出医院，还没拐弯呢就被射成筛子了。 程悦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过来，听见两位领导的话，她的视线也顺着从窗户向下看去。 还真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哪个是坏人了，数了数差不多二十多个。 “除了下面的人，藏在医院里的也有不少吧？” 面对她的问题陈云声沉声解释道：“医院里的不用管，只要我们决定行动，医院里的人自有人解决，不需要担心。” 他之前跟那人借的手下还没走，分布在医院里的各个地方，当然，那些人可比楼下那群蠢货聪明多了，藏的很隐蔽。 “那只要把楼下的人引开不就得了？” 程悦柠有些高兴地扬起嘴角，他们没有办法可自己有啊。 “你想怎么做？” 陈烁凡上前几步站在程悦柠对面，“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尽管交给我吧。” “别急，少不了你的，你可是我这个计划最重要的关键点啊。” 程悦柠挑挑眉，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她抬手示意陈烁凡凑近一点，在人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你确定？！” 陈烁凡刚一听完，扭头怀疑地又问了一遍。 虽然他一贯都挺相信程悦柠的，但这个计划显然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第157章 你好我好大家好 陈烁凡的声音引起沈海清和陈云声的注意，两人齐齐望了过来。 沈海清不用问也知道程悦柠估计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他走过去斜眼看了她一眼，打趣道： “瞧把这小子吓得，怎么了？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程悦柠没好气地回给他一个白眼，什么叫鬼点子，那好歹也是她想了半天的好主意呢。 陈烁凡站在对面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捏捏眉心一言难尽地看了看病床上的肖淮。 真是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刚才程悦柠在他耳边说，如今他们没有合适的理由让部队的人明晃晃的过来保护肖淮，因为肖淮受伤的真相并没有被公开。 出于想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的想法上面的人要求暂时隐瞒事情经过，这也就导致他们对外只能说肖淮是训练时不小心受的伤。 尽管部队也派人来保护着，但人手根本不足，显然也没起太大的作用，光是看楼下越来越多不怀好意的渣滓就知道。 危险逐渐逼近，这种情况他们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敌人找上门来才应对，他们要主动出击。 而且，程悦柠打得主意是，你不方便来，我还偏要逼着你来。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鱼饵在前面冒着风险吊着，其他人一句会扰乱计划就美美隐身，她程悦柠可不同意。 至于她想的办法就是，她偷偷从空间拿些化妆用的东西出来，把自己和陈烁凡易容成别的样子。 然后他们趁人不注意从医院的后门溜出去绕到前边的大门口，在中午进出人最多的时候用自制炸弹搞一出大戏。 他们要装成两个因为心中不平转而报复社会的精神病，同时挟持尽可能多的盯梢的人，因为要见血。 只有见了血，出了人命，才能引公安局和部队的人过来。 到时候，他们两个瞅准时机再往医院里面跑，目标就是肖淮所在的病房的那一层，让所有人把焦点都聚集在这里。 这样一来，公安局的人肯定会封锁整层楼，部队的人也会一起过来，找不到拿着炸弹的人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程悦柠想着就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出现在医院的机会，顺便让他们在医院找个三五天的炸弹，等肖淮醒来以后自己就带着他立马出院。 到时候，只要出了医院就好说了，那些人如果敢来招惹，她直接拿下，让他们有来无回，保证不留一点蛛丝马迹。 当然，这个办法稍微有点损，白白浪费了大量人力，但程悦柠此刻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比起抓幕后凶手，对她来说，肖淮更重要。 她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背景，能在这个年代堂而皇之的一群一群的出现在公共场合，甚至他们有可能随时对人下杀手。 她只知道，她要肖淮活着，她要他们所有人都活着，何况抓人不一定要以牺牲某一个人来完成。 沈海清没从程悦柠那里得到答案，他转身碰了碰陈烁凡的肩膀，将人从愣神中唤醒。 陈烁凡无奈轻叹一口气，抬头小声的把程悦柠的计划说了一遍。 先开始沈海清和陈云声还是一脸从容的听着，可是越到后面两人就越不能淡定。 陈烁凡敢保证，他在说到让部队的人过来找几天炸弹的时候，他亲爹明显的黑了脸，后槽牙估计都咬上了。 “这不，这不是胡闹吗。” 沈海清的声音听着并没有严词拒绝的意思，他的眼神飘到了一旁陈云声的脸上，试探的意味十足。 陈云声没有说话，他盯着病床前正拿着棉签给肖淮嘴唇上沾水的程悦柠，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我不同意，这个计划简直可以说是胡闹，部队的人可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工具，太不像话了。” 程悦柠没有急着反驳，她就当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要不是这里人太多，她早就把肖淮收进空间带走了，还至于搞这些七七八八的把戏。 不这么做那要怎么做，就等着吗？ 眼下光看着好像他们这边胜算大一些，一个旅长，一个师长都在病房看着，外面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也藏着帮手。 可是说实话，有什么用呢？ 敌人的实力尚未可知，他们手里的武器装备也没暴露，根本不能预测到一旦动手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万一呢，万一他们现有的人手敌不过呢？ 能动的人还可以跑，有一线生机可以搏，可肖淮呢，他不能动，难不成就等死吗？ 还是说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收进空间，然后自己成为所有人的敌人，被抓起来切片研究？ 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不会希望这个世界上还有她这种人的存在吧。 经过末世几年的打杀，看尽了人性的自私和丑陋不堪，程悦柠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除自己以外的一切上。 陈烁凡见气氛僵持下来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自家亲爹，本想着劝人稍微收着一点，奈何老头根本不搭理他。 而另一边的沈海清其实私心是站在程悦柠那一边的，他到底还是和之前那个一根筋认死理的他不一样了。 陈云声浅浅扫上一眼就能看出他们都在想什么，合着整个病房里的人，只有他是唱反调的那个。 剩下那两个早就站在那头了，估计这会儿正想着怎么说服他这个老顽固呢。 可是，想到如今京市军区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清楚，哪里还腾的出手来这边浪费时间。 沈海清觉得一直不说话也不是个办法，他率先看向陈云声，掩下所有的情绪，缓和气氛道： “不然这样吧，老陈，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不同意，咱们说清楚了也好再商量不是？” 陈云声眉头皱成一团，粗眉倒竖，眼神凌厉地投向对面的小姑娘。 “部队的人没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何况医院里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一旦出事，他们会保护好肖淮的。” 一听他这么说，程悦柠憋了一肚子的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什么叫浪费时间？怎么就是无意义的事情了！ 你能保证你的人就一定能把楼下那些人制服吗？你能保证他们不会用炸弹把这里炸掉吗？你能保证他们不会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吗？” 程悦柠直接开口反问，她脸上挂了不悦的神色，抬头直直对上陈云声的眼睛。 随后，她也不给人回答的时间，扔掉手里的棉签继续道： “肖淮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他还插着管连着机器，你让他怎么办，一旦离开这些不用敌人动手他就会死！ 说的好听会保护他，怎么保护？替他挡子弹替他死吗？你倒不如不救直接让他去死。” 这也是程悦柠非要坚持自己那个计划的原因，她了解肖淮，如果让别人为了救他而死去，他宁可自己去死。 “我就不明白了，只是让他们来这里几天而已，就能你好我好大家好，为什么就不行呢！” 第158章 易容技术精湛 程悦柠明显的动怒了，她倔强地看着陈云声，就等着对面的人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觉得我的计划有问题的，那你呢？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真的能做到吗？” 陈云声见人生气了反而愈加平静，他想或许是自己错看了这个小姑娘，是他小看了她。 原本以为只是个在科研方面有些厉害的女同志，没成想，倒是个敢想敢拼的机灵鬼。 当然，他还是很谨慎的，如今的形势，容不得人头脑发热，行动之前必须有万全之策才行。 “我再问你，你能确定自己能从一帮军人、公安还有群众的面前逃走吗？ 如果你无法顺利脱身，后面的一切都是空的，事情也会被你搅和的更乱，更危险。” 陈云声调转方向朝着陈烁凡的位置走了几步，站在人边上用眼神盯的陈烁凡冷汗都冒了出来。 程悦柠咬了咬嘴里的软肉，她攥紧拳头瞥了一眼站在一块的父子俩，“如果你觉得危险，我可以自己行动。 而且，我也可以保证我自己能摆脱那些人，让计划顺利进行。” “我和你一起！” 陈烁凡没管来自亲爹的凝视，一听程悦柠要抛下他自己行动，当即着急地表示一起。 陈云声突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狠狠踢一脚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呵，你倒是挺积极！” 沈海清见气氛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赶紧趁热打铁，“我觉得这个计划真的可行！ 老陈，其实你也不是完全不认同吧，你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更何况咱当年打仗的时候什么招数没用过，只要成功不就得了，你说是吧？” 说的没错，他们当年上战场的时候，什么招数没用过，阴的，损的，可都没少使。 有时候哪怕以牺牲自己和战友为前提的招都能用上，更不要说现在只是让他们浪费几天时间，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事到如今，陈云声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了，他清楚这个任务不会出什么乱子，不考虑任何，单是出于对自家儿子的信任他也知道。 他只是担心军区那边而已，罢了，左右也到了这个时候了，想太多有什么用。 “可以，我同意，如果决定行动就尽快吧，早点解决了也好。” 这还是陈云声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这么快速的决定一次行动，一直以来他做决定总是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好像自从当了师长就有操不完的心。 他要求自己遇事必须面面俱到考虑周全，因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千千万万人的性命，甚至可能关乎国家的未来。 想到这陈云声又将视线落在对面的程悦柠的身上，但愿她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吧。 沈海清没想到这人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他心里打了半天的草稿刚讲了个开头就没用了。 程悦柠也一样，她还以为他们有的吵呢。 刚才说那几句话的时候她虽然生气，但也还收敛着，毕竟是领导，而且还是陈烁凡的父亲，总不能太过了。 但是，如果他还是坚持不同意的话，她可就不管了，管他是谁，保准怼的他说不出话来，气的头顶冒烟喘大粗气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所有人都没意见了，接下来就得好好商量一下行动的细节了。 程悦柠借着她这次来京市带着的行李袋的遮掩，从里面掏出一套特意装在透明包装盒里的化妆品出来。 她自认为自己的易容技术十分精湛了，但为了让两个领导放心，又在陈烁凡的脸上示范了一下。 一顿捯饬过后，用时四十分钟的时间，陈云声就看着自家儿子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没什么记忆点的黑皮庄稼汉。 他和沈海清很是惊讶地盯着陈烁凡的脸观察了半天，愣是没发现有什么违和的地方，简直就像是原本就长这样似的。 陈云声瞧了半天视线又落在陈烁凡搭在膝盖上的双手，这双手虽然也不算白嫩，但也并不像一个长期干农活的人的手。 “他的手也得弄一下，腿的话，里面不行套两个沙袋吧，太直溜了。 另外，行动的时候你也注意点，别一不小心站军姿了。” 一个被生活折磨遭遇多种不公的男人，一定是受了很多苦的，哪还有力气站的一本正经跟棵树似的。 陈烁凡也不免回想起他在春光大队见过的那些男人，尽管他们没有被生活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但每天干不完的活也让他们累的腰疼腿疼，直不起身来。 程悦柠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她从口袋里又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大罐不知名的胶水。 这种胶水能够随意捏出你想要的形状，三两下就能把手指变粗一大圈，接着再用和脸上一样的上妆手法，就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程悦柠心情愉悦地将胶水罐往上抛了抛，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行动了。 见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陈云声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他在病房里待的时间也够长了，得回部队去了。 毕竟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处理，再者陈烁凡回来了也能帮他盯着点医院的情况，让他轻松一点，只要明天行动的时候再来就可以了。 陈烁凡见自家亲爹要走，亲自将人送到医院门口，看着他坐上了部队的车才放心离开。 门口的人也自然瞧见了这一幕，有几个在车子离开后也跟着消失了。 陈烁凡不动声色地记住了他们的脸，又看了其他人几眼才转身回去。 病房里，沈海清终于放松下来，他好几天都没睡了一个整觉了，眼下有人替他，他赶紧爬上了病房里空下的另一张床。 脑袋一沾枕头立马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程悦柠看了一眼自觉放轻了动作。 等陈烁凡从外面回来以后，发现病房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会儿他才终于有机会能好好看看躺着的肖淮了。 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上，这一刻，所有的感知才姗姗来迟。 心跳剧烈的跳动着，牵扯着全身的神经跟着颤动，胸腔被什么压迫，稀薄的空气缓慢地从鼻孔钻进来，让人不至于窒息。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沈知霖的脸，还有那架爆炸的飞机。 再看病床上的人，他只剩下这一个兄弟，可如今也躺在了病床上，要不是程悦柠，他可能就成了孤身一人了。 陈烁凡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用棉签沾了水轻轻擦过肖淮的嘴唇，眼里的情绪让人看着就觉得难过。 程悦柠坐在对面看的没忍住咂咂嘴，虽然这个时候不该这么想，但该说不说，有点后世泰剧那味儿了。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还有沈海清，男人睡的迷迷糊糊间突然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想太多便直接道： “你在这伺候媳妇儿呢，这水沾点就行了，你是打算把他嘴唇都泡起皮吗？” 第159章 你早就翘辫子了 时间到了第二天，程悦柠他们决定一大早就开始行动。 昨天他们没有离开，三个人在病房里凑合了一晚上。 回想起昨天夜里的动静，走廊里一直有人走来走去，尽管他们特意放轻了脚步，但也还是被注意到了。 程悦柠将今天的药喂给肖淮，又给人擦了脸以后才拿出化妆的东西给陈烁凡易容。 这次用时比昨天要久一些，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被她喷了灰白的染发剂，保准没人能看出端倪。 她自己也一样，因为想要更真一些，还特意戴了美瞳，让眼睛看起来灰蒙蒙的。 “好了，怎么样，我的手法还可以吧？” 最后一步完成，程悦柠高兴地站起来给沈海清展示。 沈海清昨天就惊讶了一回，今天依旧没忍住震惊到瞪圆了眼睛。 “厉害，你们俩站在一块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你弄的，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换了人。” 说着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面前的两个人，这次行动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陈烁凡面无表情地站着任由他打量，他垂眸捏了捏手指多余出来的“皮肤”，感受着腿上挂着的几个小布包，这种体验还是头一次。 他微微偏头又看了看旁边的程悦柠，不知道她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奇遇，能拥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和会这么多知识。 “给，把这个吃了。” 程悦柠感觉到了陈烁凡的视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随身的口袋里摸出两片白色小药片。 陈烁凡伸手接过没喝水就直接咽进肚子里，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倒是有几分消炎药的苦味。 “你给我吃的什么？” “这个时候才问你不觉得太迟了吗？我要是你的敌人，你早就翘辫子了。” 程悦柠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自己也吞了药片才继续道：“外貌变了才是第一步，声音也是很重要的。 我刚才给你吃的这个就是可以暂时改变人声音的东西，药效十分钟后发挥，只有两个小时，所以我们待会儿得速度快点。” 改变声音？陈烁凡挑了挑眉更加好奇了。 “咚，咚咚！”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有节奏地敲响，沈海清距离门口最近，他几步过去打开门。 “来了，下面现在什么情况？昨天晚上脚步声一直没停，吵死了都。” 来的人是陈云声，他手里提着两个饭盒，跟在沈海清的后面听人抱怨。 “楼下还是昨天那些人，不过我看他们应该等不及了，有些试探的准备进里面来。” 他说着将手里的饭盒放到桌子上打开，里面装的全是圆鼓鼓的包子。 “我从家里拿了些早饭，你们垫垫肚子，行动结束后一起跟我回家再吃顿好的。” “行啊，你家阿姨做的饭真不错，我早就馋了。” 一早醒来都没吃东西，沈海清边说边去洗手，随后才迫不及待地捏了个包子塞进嘴里。 程悦柠和陈烁凡落后几步，等两人第一个包子刚进嘴的时候，沈海清都吃完三个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医院守着，睡不好也就算了，吃的也不好。 医院的食堂饭菜虽然不贵，但难吃的很，吃到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总有一股糊味。 可以说今天早晨的这顿包子，是他自从回来京市以后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程悦柠因为不太饿只吃了两个就停手了，剩下的全都被陈烁凡和沈海清消灭了。 想起一会儿的行动，她在心里完完整整的演示了一遍，从大门口闹事到逃跑藏起来，每一步她都算好了。 就是有一点，希望到时候不会吓到陈烁凡吧。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刚过八点，可以开始行动了。 “陈烁凡，到时间了，我们走吧。” 这会儿他们的声音已经变了，以至于她一开口说话的时候直接把其他三个人吓得一激灵。 陈云声看了看程悦柠，又看了看正收拾饭盒的陈烁凡，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能改变自己的声音。 “好。” 陈烁凡简单的回了一个字，他听着自己粗糙的声音，像是被砂砾狠狠磨过一样，还挺不适应的。 “你们两个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些人可都是玩命的，切记不可伤及无辜，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陈云声收敛起所有的情绪严肃地叮嘱着，有些事现在不急着得到答案，还是眼下的事情最要紧。 沈海清也一样跟着操心起来，他最后检查了一遍两人身上的所有东西，确保没问题才送他们出去。 此刻门外正好没人，是陈云声让一直隐藏的几个帮手提前帮忙转移开的。 这些人不是军人是属于个人的组织，只听命于他们的主子。 而现在，他们的主子命令他们一切听从陈云声的，所以，在这次活动中，他们只负责保护肖淮，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他。 不管军方和公安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只守着肖淮就行，必要的时候也要为程悦柠和陈烁凡打掩护帮忙。 另一边，准备行动的两人已经绕到了医院的后门，这里也有人守着，不过一看就是小喽喽级别的。 陈烁凡悄悄过去，两个手刀就直接解决了。 看着地上瞬间瘫软的人程悦柠抿着嘴踢了踢，“咱俩把人抬到那边那个杂物间吧，免得被人发现了。” “不用，你去开门，他们两个交给我。” “你能行？看他俩也不轻啊。” “可以。” 说着陈烁凡就直接弯腰扯着地上人的胳膊拖着走了几步，反正他是不会让程悦柠碰他们的。 此时正值盛夏，人都穿的薄，尤其这两个人，穿着背心就出来了。 再加上，两人背心穿的时间应该有几年了，松松垮垮的，随意一瞥就能看个全部，此外两条胳膊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黑黢黢的。 就是他，一会儿也得好好找个地方消消毒才行，一秒钟都不想碰，恶心的感觉硬咬着牙压下去。 站在杂物间的门口，陈烁凡将两人都扔了进去，看他们脖子上鼓起来的大包，应该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毕竟他下手的时候根本没有收着力气。 “行了，门锁挂着咱们就走吧。” 程悦柠捡起地上掉落的锁挂在门上，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陈烁凡原本想用手抓她来着，一想自己刚刚才碰过那两个恶心的家伙，赶紧收了回去。 “程悦柠，有一件事我们还没说好。” 第160章 我带你离开 “什么事？” 程悦柠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她扭头不解地看向陈烁凡。 陈烁凡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小声道：“你只告诉我让我到指定位置等着，那你呢？” 昨天商量的时候对于这一步程悦柠说的并不详细，她只说了一个地方，让自己跑去那里等着，完全没说接下来怎么做。 在病房里的时候因为有沈海清和陈云声他没有细问，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他没忍住还是问出口了。 程悦柠知道他一定早就发现问题了，也没打算瞒着，“接下来就是我带你离开，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够确定我们的行动能成功的原因了。” 她没有明说带他进空间几个字，但相信陈烁凡听明白了。 果然，在程悦柠话音刚落，陈烁凡立马猛吸一口气，脸上肉眼可见的激动和惊讶。 他没再说话了，强行镇定下来和程悦柠一起并排从医院后门出去。 从后门到前门的这段路上，虽然偶尔也有人走过，但没有一个人有多余的眼神看他们。 得益于程悦柠化的这张脸是真的平平无奇，丝毫引不起别人的关注。 不多时两人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借着树木的遮掩他们粗略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 近距离一看才发现，盯梢的人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别着手枪，小腿上也绑着匕首。 程悦柠给了陈烁凡一个眼神，倒数三声之后两人就开始行动了。 因为迟迟得不到上级下达行动的指令，楼下盯梢的人都几个一组的聚在一起，组与组之间离的也不远，这也恰恰方便了程悦柠他们行动。 程悦柠和陈烁凡用弹弓先在几个人数比较多的人群里投了迷药，药包在他们的头顶展开，药粉均匀的落在每一个人的鼻尖。 “唉，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我嘴里了？” “啊嚏，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 “什么啊，我怎么没感觉，不会是风把沙子吹过来了吧？” “可能吧，没准还是我想多了。” 因为是在外面使用，人数也多，所以程悦柠每包药粉的量都比平时超出了不止一点，那些人能感觉到是当然的。 “哎，不对，我怎么有点头晕了？” “我也是，眼跟前怎么转圈儿了？” “糟了，我们该不……” 还没说完话，只听扑通扑通倒一下一圈人。 剩下的没被投放迷药的人一看自己的队友突然倒了，吓得赶紧聚了过来，手忙脚乱地试图唤醒他们。 程悦柠和陈烁凡知道机会来了，直接冲过去将人堵在墙和他们两个的中间。 肖淮呲啦一声扯开自己的上衣外套，露出程悦柠早晨给他绑上的两圈炸弹。 “都别动！老实点，否则我就拉开引线咱们同归于尽。” 他嘶哑的声音听着多了一抹狠厉，周围的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吓得开始失声尖叫。 倒是被围着的人还没被吓到愣神，其中有一个已经举起了手枪，但他的手颤抖个不停。 程悦柠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对面所有人的反应，她把手伸到后腰处，下一秒抽出一把大队里剁草的那种长刀。 “你们都别动，俺们已经走投无路了，随便杀几个根本不在怕的。” 表情的转变比闪电都快，刹那间她眼睛瞪的极大，眼球里之前滴了眼药水，这会儿布满了红血丝。 说着人还往前挪了挪，举着刀子的手一抖一抖的，看着很是无力，仿佛马上就会掉下来。 面对这种情况盯梢的人恐惧中带着一头雾水，太突然了，他们根本不知道究竟为什么。 其中领头的人是最先冷静下来的，他眼神阴翳地看了程悦柠和陈烁凡半天，接着抬手按下身边队友的手枪，恶狠狠道：“老人家，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兄弟可不记得之前有冒犯欺负过你们。” “就是，快点给老子滚开，不然的话，老子非得让你尝尝子弹的滋味。”他旁边的人气不过，呲着牙跟着厉声威胁。 面对两人的无能叫嚣程悦柠表示嗤之以鼻，她眼神一冷当即把手里的刀高高举起冲了过去。 当然，她在行动的前一秒就用异能控制了所有人的手枪，让他们扣动扳机成了妄想。 “你们还有脸活着，还说这样的话，俺可怜的儿子都被你们杀了，俺要你们死，都去死。” 她挥着手里的刀直接砍在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身上，都说枪打出头鸟，她的刀也最先砍这两只出头鸟。 没有衣服的遮挡，刀子砍下去以后立马有血液飞溅起来，一刀又一刀不停，程悦柠将疯婆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陈烁凡都不免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当然，队友这么给力他也不能差事。 随后他一手拉着引线也冲进了人群，另一只手掏出裤腰上别着的菜刀，像在大队剁白菜似的乱挥。 周围的其他人已经被吓傻了，原本还打算围观看热闹的，现在一个个吓得拔腿就跑，一个劲儿地往医院里冲。 尖叫声震耳欲聋，场面一时乱的不行，没人甚至都被绊倒，被后面的人踩了好几脚，狼狈不堪。 这种情况也没一个人敢见义勇为，躲都来不及。 至于医院的保卫科，他们倒是没有跑，但脸色也一个比一个苍白，因着陈烁凡身上的两圈炸弹，没人敢冒然上前。 隐约听见有人大喊着找公安，程悦柠给陈烁凡暗戳戳地打了个手势。 两人逐渐停下了动作，一人抓起一个人质推在自己前面，同时后退到墙边，背靠着墙。 程悦柠此刻也解开身上的外套，露出同样的两圈炸弹和陈烁凡站在一起，用手里的刀直指对面医院保卫科的人。 “俺们就想替儿子报仇，杀了这些黑心肝的人，你们都别管，别管！” 一个四十多岁成年女人崩溃的声音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情绪激动地无法控制。 “没错，俺已经在医院里藏好炸弹了，今天你们不给俺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大家就一起死吧。 反正儿子没了，俺们两口子也不想活了！” 陈烁凡怒吼声不停，期间还一刀放倒一个挣扎起身企图从侧面偷袭他的家伙。 医院保卫科的人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原因，一个方脸男人抬手对着两人，焦急地出声安抚道： “你们不要激动，有什么委屈可以说出来，我们会尽力帮你们解决的，千万别激动啊。” “你们解决个啥，说的好听，就是忽悠俺们呢，要是能解决还用等到现在吗。 既然得不到个说法，那俺就亲自来讨说法！” 程悦柠手里的刀夹在面前人的脖子上，稍微用了些力气，脖子上就有血流了下来。 “别别别，大婶，你别来真的啊，你倒是说清楚啊，你不说清楚我就是死也闭不上眼睛啊。” 男人吓得腿都抖成了筛子，他脖子用力往旁边挪，想要离刀远一些。 陈烁凡一看公安差不多要来了，他已经听见不远处的哨子声了，这才开口说了句完整的话。 “俺们今天就是来讨公道的，俺儿子之前被这帮混子打了，他们打了人就跑了，害得俺儿被耽误，刚到医院还没等医生看就没气了。” 第161章 这就是我的奇遇 “那你也不至于往医院里放炸弹吧？你这让我们怎么办？” “就是，打你儿子的是这些小子，关我们什么事！” 保卫科的人一个个都不满的出声反驳，看样子他们根本也没多在意被挟持的几个人质。 程悦柠也听见了不远处的哨子声，她想了想光是公安来了还不够，真正的目的是部队。 余光瞥了一眼刚才就瞅准的一棵老树，可能是许久没人照料的缘故，即使是盛夏也不见一点绿意。 “俺们不管那些，反正俺们两口子不想活了，就一起去死吧。” 公安的人已经来了，看着他们下了车就要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程悦柠眼珠滴溜一转，掏出一个小炸弹就冲着那棵死树扔了过去。 “小心！” “全都趴下！” “嘭！” 炸弹在下一秒炸开，惊天动地，不少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地都跟着摇晃了几下。 霎那间沙土飞扬，树干被炸成粉末，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程悦柠见时机差不多了，她一个手刀劈晕身前的人，随手将人扔在地上。 “走，快跑！” 说着她跑向陈烁凡的身边，两人迅速解决掉还清醒着的盯梢的人，然后拔腿就跑进了医院。 “快看，那两个人跑进去了！” “不好，他们可能要炸医院了！” 粉尘逐渐落下，视线将将清晰一点的时候，大家伙看见了跑进医院的程悦柠和陈烁凡。 “所有人，快速进入医院，保护民众，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开枪！” 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喊着下达命令，他也是第一个抬脚追上去的人。 其他人一听也立马反应过来，手枪握在手里一刻不敢耽误跟在后面。 听着身后杂乱的脚步声，程悦柠和陈烁凡特意放慢了脚步，万一跑的太快他们没追上来怎么办。 两人做戏做的全套，跑步都有一种踉踉跄跄的感觉，时不时还要弯腰撑着膝盖歇上几秒。 医院里此刻乱成一团，无关人员不管不顾，纷纷朝着大门跑去，中途还发生了几次小型的踩踏事件。 虽然没有太严重，但也有不少人受伤了，这也就导致保卫科和公安局的人不得不分出几个来维持秩序。 “快，快去军区！这两人身上有炸弹，医院里也有，咱们搞不定，得让部队的来处理。” 公安里领头的那人急出了一头汗，他随手点了两个人让人赶紧去叫帮手。 前面的程悦柠和陈烁凡当然也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全速朝着肖淮的病房所在的楼层跑上去。 身后的众人只能看见他们突然在某一层消失了，等追上去一看，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不好，这两个家伙太狡猾了，不知道藏在哪了，所有人警戒，必须将人一个不落的找出来。” 失去了目标，大家都警惕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入敌人的圈套，手里的手枪蓄势待发。 一时间呼吸声都弱了不少，气氛安安静静地，只有偶尔从楼下传来的小孩和女人的抽泣声。 而在一个秘密的地方，陈烁凡和他们一样的紧张。 此刻，他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架子，上面全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一瞬间脑子仿佛被人抽走了一般，没办法思考。 刚才他们两个按计划躲在了事先找到的一个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的死角，还没站稳，就被程悦柠用力拉了一把。 下一秒，只见眼前突然一片空白，白蒙蒙的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感觉身体在下坠，却没有一缕风，直到脚终于踩到结实的地面，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些，你，这都是什么？” 陈烁凡眨巴了几下眼睛，愣愣地转头询问程悦柠。 “这就是你一直好奇的，我所谓的奇遇，一个能装下数不尽的东西的神奇空间。” 自从进来空间以后程悦柠就一直观察着陈烁凡的反应，见人除了震惊没有别的表情才稍稍放心了些。 说来也奇怪，空间之前根本不允许除她以外的人进来，要不是走之前的那天晚上，程岁安非要缠着她讲睡前故事她还没发现。 那天晚上小家伙不知怎的，不管她严词拒绝了几次，就不听，一个劲儿的要她哄睡。 本着快点解决麻烦早点睡觉的原则，程悦柠硬着头皮讲了个狮子王的故事，期间意识还在空间不停的翻找东西。 可就在她把人哄睡往隔壁送的时候，谁知，下一秒就感觉手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低头一看孩子没了！ 当时吓得她一个激灵，还没等叫人就先发现了在空间地上躺着睡着的程岁安。 程悦柠差点就惊呼出声了，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了，所以又重新用意识进了一次空间。 这次，她看的清清楚楚，程岁安就是被她不小心收进空间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 空间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当时的她看着走在前面抱着睡衣的程嘉祈，怕他突然回头没敢继续想，马不停蹄地把程岁安从空间抱出来。 那一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没想明白，一连后面的几天都是。 要不是肖淮的事情迫在眉睫，她根本分不出心思干别的。 在末世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不是没有试过，可一直不成功，除了自己没人能进入。 那这辈子怎么就又可以了？或者说，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空间发生了变化？ 如果能找出个答案，是不是以后就能把空间开发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厉害！ 程悦柠掩下内心的那一点激动，转而又看向已经开始转悠的陈烁凡。 “我觉得还是先把妆卸了吧，看着怪别扭的。” “行，这里有可以洗漱的地方吗，我感觉我得洗个澡，身上全都是胶水，一出汗都黏黏的。” 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都是用胶水粘上去的，经过刚才的一番运动，现在全都粘哒哒的。 程悦柠也一样不好受，她抠了抠发痒的手指，把昨天收进来的陈烁凡的行李袋递给他。 “那边有个小屋子，洗澡的基本设施都齐全，你可以用，但是那边，你不可以过去，听见没有！” 说着程悦柠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的小房子，看着比这个好了太多。 那是她在末世一直住的房子，里面全都是她一点一滴仔仔细细地装修好的。 至于为什么她一个人住还要多弄一个浴室，其实是为了处理那些鸡鸭牛羊的。 杀了这些牲畜肯定要好好清理才行，血腥味太臭，她不愿意直接拿去自己的房子所以专门在不远处弄了一个淋浴房。 既能把肉清理干净，也能把身上沾了的血一并解决了，两全其美。 陈烁凡没说什么，他实在忍不了身上这不舒服的感觉了，提着东西就先离开了。 程悦柠也一样，她带着东西去了自己的房子，只是刚一进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又冲出去。 “哎，等一下！” 第162章 你研究炸弹呢! “啊！” 程悦柠刚一走到淋浴间的门口，就看见陈烁凡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她吓得直接叫出了声，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 陈烁凡也没想到她这时候会突然过来，脸立马红了个彻底，耳朵也像是要烧着似的。 “你，你有事吗？” 他故作镇定地攥了攥拳头，眼神朝着旁边瞟去，不敢看面前的小姑娘。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我要洗澡啊，不脱衣服怎么洗澡？” 陈烁凡一瞬间不紧张了，他看着害羞的程悦柠反而还起了些逗弄她的心思。 他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故意弄的特别大，咚咚咚的声音像是踩在了程悦柠的心上。 “你害羞了？小脸红的跟地里的西红柿一样。” “呵，谁害羞？我是热的，这个房间空气不流通，太憋屈了。” 程悦柠嘴硬的回怼，但放在眼睛上的手一点也不敢松开。 陈烁凡坏笑着舌尖轻舔自己的虎牙，轻笑一声道：“程悦柠，你把我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了。” 负责！ 程悦柠被他的话震惊到瞪大了眼睛，也不捂着了，当即转过头对上他笑眯眯的脸。 “凭什么！我就只是看了你上半身，下半身不好好的穿着衣服呢吗。” “哦，原来你还想看我的下半身？程悦柠，你其实早就喜欢……唔。” 剩下的话程悦柠没给他机会说出口，因为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忍无可忍直接伸手堵在他的嘴上，没好气道：“你可闭嘴吧，别再说我不想听的话，否则我就把你扒光了从空间扔出去。”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陈烁凡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一点也不矜持含蓄。 想着自己还得去洗澡，她也不再浪费时间，往旁边挪了几步走到热水器的方向，抬手叮叮叮的按了几下。 “这个东西叫热水器，平时温度不高，洗澡的话有点低，所以我稍微往高调了一下，你等个几分钟就可以洗了。” 她刚才就是想起了这件事才急匆匆地跑出来的，虽然大男人洗个冷水澡没什么，但是身上的那些胶水得用热水才能泡下来，洗干净。 弄完以后程悦柠转身就朝着门外走了，她害怕再多留一会儿陈烁凡又说出什么让人想收拾他的话来。 程悦柠是领教过他这张嘴的，有时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让人怔愣许久，人也会变得不正常。 陈烁凡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人走远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想要追求程悦柠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因为那两个孩子的事情，他之前做的那些一下子全都归零了，不太妙的是，现在的程悦柠比之前更加难以攻略。 他头疼的抚着额头，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 一个小时以后，两人全都收拾利索地出来了。 “你吃什么？咱们吃了东西中午的时候再出去，正好给师长和旅长带午饭回去。” 程悦柠抬手给陈烁凡指了个地方，那里全都是半成品的速食，随便弄一下就可以吃了。 陈烁凡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架子上的东西他没有一个认识的，幸好包装还没有换，他可以挨个的看看。 最后，两个人的午饭就是一大桌子的速食，看着程悦柠端着一盒自热小火锅吃的嘴唇都红了一圈，陈烁凡扬着嘴角也舀起一勺煲仔饭送进嘴里。 吃完饭陈烁凡自觉地收拾好桌子，将所有的垃圾都扔进垃圾桶才坐在沙发上悠闲地靠着。 程悦柠吃饱喝足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昨天一整晚没怎么睡，她累的眼皮都睁不开。 “不行不行了，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我得睡会儿，你自便。” 她摆摆手话音刚落就一头栽到沙发上的抱枕里，平缓的呼吸声传进陈烁凡的耳朵里，他也有一点困意。 此时另一边医院的病房里，陈云声和沈海清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这层楼被封锁，任何人暂时不得离开。 部队的人已经到了，联合公安同志一起检查整个楼层，除了要找出那两个闹事的人，最主要的还是找到他们藏起来的炸弹。 医院里一时间人心惶惶，盯梢的人刚才全晕了，知道他们没什么事儿也没送进医院治疗，公安的人用绳子全都把他们捆在一起安排人在外面守着。 “头儿，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那两口子到底是谁，根本没见过啊。” “是啊，头儿，他们是谁啊，咱啥时候杀他们儿子了？” 中途已经有人醒了，看见自家老大他们纷纷提出质疑。 被捆在最边上的头儿此时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烦躁的不行，他眉头皱巴巴的，脸上的一道疤显得狰狞恐怖。 “闭嘴！全都问老子，老子还想问呢！这塌麻都叫什么事儿，你们谁背着我干事了？” 他狠厉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气的咬牙切齿的。 其他的小弟哪敢再多说什么，只剩下害怕的摇头了，生怕慢一点被当成罪魁祸首了。 “一会儿到了公安局，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你们知道怎么办，要是让我知道谁乱说了，老子绝对不放过他，听见没有！” “知道知道。” “头儿，你放心，兄弟们明白。” “是啊，咱也不是第一回，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说话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狠狠捣在侧腰上，随之而来的是他们老大冷冰冰的视线，吓得他头都不敢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院里搜查的众人一点线索也没有，人找不到就算了，炸弹也没发现。 一个个的都愁眉苦脸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个不停，气氛诡异又焦灼。 与他们完全相反的是空间里睡觉的两人，程悦柠整个人大展开趴在沙发上，睡的小呼噜都出来了。 陈烁凡也差不多，虽然他的睡姿收敛了很多，但从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和从容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舒服的很。 如果不是提前上了闹钟，恐怕晚上也醒不来。 程悦柠关掉吵闹的闹钟，迷迷糊糊之间听见陈烁凡坐起来的声音。 她没有睁眼，猫一样地慵懒道：“旅长他们的午饭你看着准备吧，我困，还想趴一会儿，弄好了再叫我。”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蹭了蹭软绵绵的抱枕，看的陈烁凡心都跟着软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去准备东西了，连撕包装袋的时候都只敢一点一点慢慢扯，生怕把人吵醒。 不过，别看他现在做的好，没出五分钟就啪啪打脸了。 厨房的位置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吓得程悦柠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她完全没了睡意，刚才还以为空间爆炸了，心都跟着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陈烁凡！让你做饭，你研究炸弹呢！” 第163章 暴沸现象 程悦柠没听到陈烁凡的回答，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站起身朝着厨房的位置过去。 刚一走到跟前，就看到了浑身狼狈的陈烁凡一动不动地站在微波炉前面，身上嘀嗒着像是牛奶一样的东西。 “你不会是用微波炉热牛奶了吧？” 程悦柠眨了眨眼，语气有些怀疑地歪头询问。 陈烁凡不敢抬头，他此刻脸上热热的，不是被烫到了，而是觉得有些丢脸。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嗯”字。 行吧，看来是自己猜对了，陈烁凡把牛奶倒进杯子里用微波炉加热，结果出现了暴沸现象。 可是，这也不至于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吧？ 程悦柠看了看陈烁凡身上的污渍，又转头观察了一下微波炉周围的狼藉。 地上躺着的杯子已经摔的四分五裂，她用脚随便扒拉两下，发现有几个烧黑了的金属盘。 “我还用它弄鸡蛋了。” 陈烁凡没等程悦柠说话，自己先招供了。 得，这下也不用查了，玻璃杯热牛奶，金属盘热鸡蛋，他真是把微波炉的禁忌用了个明明白白。 也怪自己，没有提前说清楚，陈烁凡许是中午的时候看着自己用微波炉三两下的热了一大桌子的菜很方便，也就跟着照做了。 可他之前根本没见过这玩意，所以肯定以为什么东西都能放进去，哪成想误打误撞的这么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陈烁凡感觉很抱歉，也没顾着管自己手上被烫出来的伤，拿起边上的扫帚就准备收拾。 程悦柠根本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不知者无罪，更何况自己第一次见到微波炉这种东西的时候也闹了不少笑话。 她没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儿，我那还有好几台呢，不怪你，是我事先忘了跟你说了。” 程悦柠想着还是赶紧把这摊东西都收拾了，她去杂物间找了个大箱子回来，把坏了的微波炉连同地上的垃圾一并收了进去。 空间有一个自动处理垃圾的地方，一会儿扔过去就行了。 只是在低头清理的时候，才发现陈烁凡的手通红通红的，有的地方还开了口子。 程悦柠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正忙着拖地的人，“你手受伤了？” 陈烁凡转头看她，随意地甩了甩手不在意地回道：“嗯，不小心被波及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他说着话也没耽误继续干活，毕竟医院里陈云声和沈海清还等着他们呢。 “你真的，唉，有没有点常识啊，烫伤要及时处理，你也不怕发炎流脓。” 程悦柠看不过去，她放下手里的纸箱走到水池旁边，用眼神示意陈烁凡过去。 陈烁凡知道程悦柠是在关心自己心里头一下子甜滋滋的，他也不忸怩，直接过去把受伤的手抬起来送到人眼皮子底下。 “放我跟前干嘛！我看能给你看好啊，放水龙头下面去！” 程悦柠真想给这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她的语气特别不好，不过即使是这样，手上放水的时候还是温柔的只拧开一半，让水流不至于出的那么冲。 厨房里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陈烁凡手在水龙头下冲着凉水，眼睛却火热地盯着程悦柠不放。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程悦柠感觉好像中午的大太阳对着她脸照一样。 “看手，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没有，但是比花好看。” 这家伙说什么呢！ 程悦柠懒得搭理，她想着一会儿从空间拿一副墨镜戴着，总看太刺眼的东西对眼睛也不好。 冲了一会儿凉水感觉好多了，程悦柠找了一管烫伤膏递给陈烁凡，又拿了些包扎用的东西给他处理伤口。 这下也不能指望这人再干什么了，程悦柠严令禁止陈烁凡再进入厨房，把人撵到沙发那自己上药去了。 她自己快速地去抱回一台新的微波炉，重新拿了些不打眼的食物去加热。 想想肖淮明天可能就醒了，程悦柠又找了些炖汤的食材和药材一起带出去，省的明天还得找机会进来拿。 东西差不多都弄好以后陈烁凡也处理好了手上的伤，他没用纱布，只是简单的贴了创口贴。 他刚才又换了一身新衣服，脏了的那件上衣被他扔掉了，没办法，有一些黑色的污渍洗不掉只能丢了。 见程悦柠提着东西已经在等自己了，陈烁凡也不磨蹭，快步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背篓。 “我来背吧，还有什么东西要拿吗？” “没有了，我们出去吧。” 程悦柠摇摇头，她正在用意念查看外面的情况，之前看好的地方此时正有两个小情侣躲在那亲热，她得重新再找一个了。 这两人也真是的，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她不满地啧啧两声转头询问陈烁凡：“你还知道医院附近哪里的人比较少吗？我们之前看好的那个地方现在有人，不能过去。” 陈烁凡听她这么问在心里把医院附近的情况过了一遍，边想边报出几个地址。 在程悦柠一一查看过后，他们最终选择了一个距离医院有差不多十五分钟路程的一个胡同尽头。 再三确认不会有人突然出现，程悦柠拽着陈烁凡的袖子就出了空间。 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瞬间变了，陈烁凡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不过这次并没有持续太久。 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两人一齐朝着医院过去。 这会儿医院里已经允许进入了，没办法，一上午什么都没发现，被拦在外面的病人家属不满情绪高涨，吵闹的不行。 他们的家人还在医院里治疗，不知道什么情况，当然着急了，更何况又到了中午，不吃饭怎么能行。 程悦柠和陈烁凡到的时候发现医院外面都收拾干净了，那些盯梢的人估计被带走了，一个也没见到。 炸掉的树也被清理掉了，连根都被挖出来扔掉了，收拾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门口有部队的战士和公安同志把守，但凡进入的人都要经过检查才行，还得报上具体的病房号，确认无误才会被允许进入。 第164章 老树皮谁稀罕 虽然多了一项程序，但也没有浪费多长时间，没出一分钟两人就顺利进了医院。 只是，当他们一起踏上肖淮病房的那层楼的时候，很明显的被关注了。 几个战士这时又找了过来，对于重点关注的楼层他们当然得严格管理。 就这样，程悦柠和陈烁凡又经历了一次检查，并且，直到他们进了病房，那几个战士确定他们的确是来探病的才离开。 进入病房以后，程悦柠简单的跟陈云声和沈海清打了招呼就去看肖淮的情况了。 陈烁凡把身上的背篓卸了下来，拿出给两人准备的午饭放在桌子上。 “你们先吃点东西，有什么事还是回去再说吧。” 目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具体的情况还得等回陈烁凡家以后才能说。 陈云声和沈海清也明白，两人什么也没问，坐下就开始吃东西。 “怎么样？肖淮的情况还好吗？” 陈烁凡见两位领导这里没什么事了就走到程悦柠的跟前，他抬眼看了看那个机器上看不懂的几条线和肖淮手腕上扎着的针头嘴唇紧抿。 程悦柠回头瞥了他一眼，用唇语无声地说道：“挡着我。” 陈烁凡看懂了她的意思，知道她应该是要从空间拿东西出来了。 他小心地用余光看了看身后的两人，然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站了站，正好挡住了程悦柠。 下一秒，程悦柠手一翻一个小东西就出现在她的手心。 她拿的是一个检查身体的小型机器，刚才在空间的时候本来想放进背篓带出来的，可又怕被他们拿饭盒的时候发现，就没带。 接着，她先是采集了一管肖淮的血，然后才用机器扫描了一下肖淮的全身。 陈云声吃着吃着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他下意识地想要抬头看，奈何还没有动作就被自家儿子察觉到了。 陈烁凡感觉他爸有动作了，反应超级迅速地走到程悦柠的身边，大手直接握上程悦柠抓着仪器的小手，包的严严实实。 “臭小子，干什么呢！” 不等程悦柠说什么，沈海清最先吼出声。 光是这样还不够，沈海清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筷子，拍了陈云声的肩膀一下，没好气道： “你看看，你看看你家小子，这咱俩还在屋里呢，就抓人家女同志的手，你还管不管！” 比起沈海清的激动，陈云声反而淡定了许多，好像抓人家女同志手的不是他儿子似的。 陈云声有些嫌弃的斜眼看了旁边那人一眼，“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抓的是你的手一样。” “哼，我倒是宁愿他抓我的手。” “你真是想的美，又老又糙的，都老树皮了谁稀罕。” “嘿，你这人，嘴怎么还这么损，讨不讨厌！” 两个五十多岁，在部队也都算身居要职的领导，居然在一个狭小的病房里吵嘴，关键话题还是这么的幼稚无厘头。 今天之前，打死程悦柠她都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一幕。 倒是陈烁凡看着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也同样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说，就没人在乎一下我的感受吗，男人和男人拉手合适吗？” “那男人拉女同志的手合适吗？” 沈海清铁齿铜牙，一人对战陈家父子俩，一点都不带退缩的。 陈烁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他刚才的行为在别人看来真的像是对女同志耍流氓。 他转头去看身后的程悦柠，谁知道这小姑娘看都不看自己，一副不关她事的样子。 小没良心的，自己这都是为了谁！ 没办法，只能认了，陈烁凡眼里透着委屈，跟只被欺负了的大狗狗似的冲着程悦柠发射可怜巴巴的视线。 程悦柠用余光匆匆瞥了一眼就提着暖壶转身出去接水了，心比她的异能来了都硬。 此时，陈云声已经吃好了午饭，他收拾起自己用过的饭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儿子的侧脸。 还真是稀奇，有一天能看到他这种表情。 “哎，你看那小子的眼神，八成是看上人家了吧。” 沈海清八卦的又凑了过来，贴着陈云声的肩膀小声地说着。 看的出，在陈云声这里，他是一点也不在乎形象不形象的，完全是本性暴露。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在一个家属大院生活，年龄一样大，一起穿开裆裤，一起上学，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都没分开过。 工作也一样，两人都在京市军区当兵，要不是沈知霖出事，可能沈海清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京市，他的根在这里。 所以，对于陈云声和沈海清来说，不管在外面多么严肃正经，只要没事儿的时候一凑到一起，就会回到小时候那种斗嘴吵架的状态。 光是陈烁凡都不知道从小到大见了多少次了，不过习惯归习惯，牵扯到自己身上就不太妙了。 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解释，奈何对面的两人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这会儿又默契的都冲着他来了。 陈云声作为父亲，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他一秒变严肃，抬头定定地看着陈烁凡。 “你喜欢她。” 他说的肯定，不带一点怀疑的。 陈烁凡自知逃不过亲爹的火眼金金，只能点点头，“嗯，目前正在追求，革命尚未成功，还仍需努力。” “既然人家还没答应，怎么能做出那种行为，太随便了。” 陈云声眼神里染上一丝凌厉，手指在大腿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压迫感顿时就来了。 刚才说笑是说笑，只是不想人家女同志太尴尬而已，但是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们几个大老爷们，肯定要好好说清楚了才行。 陈烁凡也明白他爹的意思，他刚才那样什么都不说突然就抓人家手的行为，已经全是越界了，往大了说，那就是耍流氓了。 “我的问题，我太冲动了，没有严格约束自己的行为，一时放肆做出了不合适的举动，我的错。” 陈烁凡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只能低头认错，否则他爹今天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们家的家教可从来没说可以对追求中的女同志动手动脚，一直以来他接受的教育都是要尊重，理解，爱护未来的另一半。 陈云声听着陈烁凡的自我检讨没再说什么，他了解自家这个浑小子，再怎么说他都不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一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他不能说罢了。 也罢，稍微提醒一下就行了，陈云声点了点头，目光越过陈烁凡看向病房的门口。 “一会儿我就得回去了，外面那些人可能要时不时的进来检查，你们自己注意一点。 尤其是进来查房或是换药的医生，不认识的一律不允许靠近肖淮，你沈叔叔认识负责肖淮的医生，到时候你们听他的就行。” 因为不放心陈云声便多嘱咐了几句，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千万不能出了差池。 “砰！” “什么人！” 病房外突然传来程悦柠厉声呵斥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了打斗声，以及一个男人低低的抽气声。 陈烁凡吓了一跳，当即就要冲出去，“爸，你们在里面守着别出去，我去外面看看。” 第165章 他就多余关心她 陈烁凡噌的一下就冲出了病房，只见程悦柠手里的暖壶高高举起，里面的热水直直的泼在一个男人身上。 “什么情况？谁在这里闹事？” 负责看守这层楼的军人同志跑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场景，一个个都举起了手里的枪。 陈烁凡往前迈了几步站在程悦柠的身前，“我们是这间病房的病人家属，这个男人是刚才抓到的可疑分子。” 虽然他没看到现场，但也知道这个人是不怀好意凑过来的，正好被程悦柠抓了个现成。 程悦柠看着面前说话的人的背影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涟漪，她稍微往旁边站了站，让对面的人能看到自己的脸。 接着，她举了举手里的暖壶，“军人同志，我刚才去打热水，谁知回来之后就看见这人鬼鬼祟祟地趴在门上。 他还试图偷偷开门，被我直接用热水浇了一身。” “就是这样？” 站在最前面的军人听着没有完全相信，不过也挥挥手示意手下们都把枪收了起来。 走廊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男人被两名军人带走了，临走时他还眼神阴翳地看了看要跟着一起去做笔录的程悦柠。 他的举动被陈烁凡注意到了，他捻了捻指尖刚刚从地上捡起的暖壶塞，突然松开了手。 “骨碌骨碌～” 暖壶塞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恰好就停在了男人的前面。 因为一直盯着程悦柠不放，他当然没有多余的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 下一秒，伸出的脚直接踩上暖瓶塞，整个人一个大劈叉滑到了地上。 “啊！” 尖叫声惨不忍睹，裤子也发出呲啦一声，看样子是裤裆破了。 本来抓着他的小战士因为事发太突然没有及时做出反应，此时也还是有些发愣。 而且，同为男人，他们也知道这种痛，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 “行了行了，赶紧把人弄起来带走，别让他在走廊里喊叫了，打扰别人休息。” 领头的军人扫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就撇开了脑袋，他清了清嗓子眉头稍稍隆起。 上级发话了手下也不敢耽搁，两个小战士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架起来拖走。 程悦柠一直在旁边看好戏，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烁凡，勾起嘴角笑了笑。 这家伙真行，角度都找的不偏不倚。 过了一会儿，一行人去了医院临时腾出来给他们用的房间，程悦柠先进去，她把事情的经过都完整说了一遍就走了出来。 军人同志也并没有为难她，做好笔录就叫了下一个人进来。 至于后面的事这就不是程悦柠该问的了，即使问了人家也不会告诉她，还不如回去后让沈海清他们打听一下。 陈烁凡一直在门外等着，看着程悦柠出来他眼神绕着她转了一圈。 “刚才泼水的时候有没有把自己烫到？” 那可是一暖壶的热水，一个不小心可就能烫出一个大水泡，看里面那个男人后脖子上的一片红和好几个大水泡就知道有多惨了。 程悦柠觉得陈烁凡瞧不起自己，她怎么可能笨到泼别人还能伤到自己？ 垂眸看了看已经到了陈烁凡手里的暖水壶，程悦柠不屑地撇撇嘴，“就这，完全伤不到我，我才没那么弱。” 小瞧谁呢！ 行吧，他就多余关心她。 陈烁凡跟个小孩子似的做了个歪嘴的动作，头一次不等人就转身先一步离开。 程悦柠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没动，没明白这人突然怎么了，原先那股高冷劲儿是越来越看不到了。 想起刚才病房里斗嘴的陈云声，心中飘过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程悦柠摇摇头跟在后面，一同回了病房。 到了门口以后，刚一推开门程悦柠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下意识地想要转头，谁知被陈烁凡一把搂住肩膀。 男人侧头靠近，温热的呼吸包裹着她敏感的耳朵，惹得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别动，有人盯着呢。” 语毕他开门将程悦柠推进病房里，又故意大声道：“你先进去，暖壶里的水刚才都泼完了，我再去打一壶回来。” 给了程悦柠一个放心的眼神，陈烁凡转身离开，去水房的途中他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似的。 幸好那人选择的地方离水房不远，陈烁凡特意将水龙头拧开一点点，让水慢慢的流。 他背对着那个方向，从口袋里找出一个程悦柠之前给他的飞镖。 光滑的飞镖此刻如同一面镜子，只要他稍稍转动一下位置，就能精准地看到后面的人影。 他没打算动手，就是想确认一下那人到底是作为帮手而监视他们还是作为敌人。 观察了半天也不见后面的人有动作，水流的再慢也即将溢出来，陈烁凡关掉水龙头将飞镖装进口袋。 看来还得晚上趁人不注意动手了。 刚才抓的那个肯定不会告诉他们原因，那就自己亲自动手，他倒要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 提着暖壶回了病房，这会儿陈云声已经离开了，他部队里的事情也多，没办法多待。 “门外那个什么情况？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程悦柠都怀疑自己了，她到底是什么体质，怎么走哪都能出事，遇上的全是奇葩。 而且，京市的人和霜溪市的还挺不一样的，那边大都是藏在角角落落像老鼠一样，这边反而恰恰相反。 就是眼下戒备如此森严的医院都敢冒头明着来，勾引的她真想多抓几个回来好好问问。 陈烁凡把暖壶放到桌子上倒了两杯白开水递给程悦柠和沈海清，摇摇头道：“不清楚，但看样子不会对我们出手，只是监视而已。” 那个人身上没有杀气，全程没有表现出有攻击的意思，自己一个人落单那么久等着也不见他往前走一步。 “具体的等我晚上找他聊聊，现在我们还是什么都别做，等着吧。” 聊聊？ 程悦柠挑了挑眉，“我也去！” “行，少不了你的。” 陈烁凡点点头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他又下意识地拿起杯子和棉签想给肖淮沾水，可一想起昨天沈海清的话，又讪讪地放下了。 此时病房里的另一个人沈海清，他从刚才就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如今也算是搞清楚了大概情况。 他什么也没说，搓了搓大拇指上的那条伤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肖淮，仿佛透过他可以看到什么一样。 这条伤疤是那个人留下的，年轻时的他眉眼和肖淮有六七分相似。 第166章 二十年前京市的雨夜 想起他让沈海清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让他想起了二十多岁时身边的两个好兄弟，一个是陈云声，一个是肖双城。 他和陈云声还有肖双城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 他们三个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约定好了，以后要在京市闯出一片天，不靠父辈的光环，让所有人一提起他们来第一反应就是称赞和敬佩。 当然，后来他们也确实按照约定好的去做了，渐渐的，前途越来越光明，他们在部队里也混出了些名堂。 而一直以来三人的关系也都很好，简直可以说是无话不谈，从当下局势到部队生活，从人生理想到家庭琐碎，有时候，连妻子都不知道的事情兄弟都知道。 本以为未来会一直这么下去，谁知道变故突然就出现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三个开始有了矛盾，也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已经上升到了立场的不同。 起因是肖双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触了另一派的人，他突然觉得跟着对方才能实现人生的最终意义。 他开始瞧不上这瞧不上那，曾经他誓死守护的一切变成了他嗤之以鼻的。 然而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肖双城还一直试图给他和陈云声洗脑，让两人跟着他一起。 还记得，当自己和陈云声第一次听见他那些令人惊掉下巴的言论时，气的差点拿枪解决了他。 不过，当时看在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陈云声给过他机会，没有闹的太难看，只当他一时糊涂了。 所以，在两人指着人鼻子大骂一通后陈云声便做主直接把他们三个的父亲都叫了出来。 他们三个的家庭都是家属大院里响当当的存在，也算是在部队里职位最高的几家人了。 这种家庭，家里的每一个人做事都要思虑再三才行，因为他们走的每一步都会和整个家族挂上钩，所以，事情已经不是他和陈云声可以应对的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将事情如实交代以后，结果也可想而知，三个大人气的差点掀了房顶，肖叔叔更是当场要断绝关系把人送去劳改。 可就是这样肖双城都不为所动，仍旧坚持自己的立场，哪怕所有人都不支持他，他也不肯动摇半分。 看着他这样，陈叔叔又觉得不能让人离开他们眼皮子底下，放他走相当于是让他接触那些人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肖叔叔为了牵制肖双城，不容分说地直接命人把还没出襁褓的肖淮和他妈妈接到了自己家，不让肖双城见。 只有他明确的表明不再有那个心思，知错悔改了以后才会让他们相见。 当时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沈海清和陈云声两家其实是不赞同的，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希望肖双城能快点清醒。 可一切真的会如他们希望的那样发展吗？ 事实告诉他们，并不会。 从那天开始，肖双城就消失了，三家人私下里寻找了几个月都没有发现一点踪迹。 期间，肖淮和他妈妈就一直在肖叔叔家住着。 可是那个房子里也并不是只有一家人而已，肖淮二叔一家还有没结婚的小姑都住在里面。 他们也知道了肖双城的事情，所以对肖淮和他妈妈的态度很不好，一天到晚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 就在这种情况下，肖淮的妈妈得了产后抑郁，整个人的精神急转直下，有时候连肖淮都不管了，放着孩子一个劲儿的哭，自己看着窗外一看一整天。 最后，她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在一个夏天，京市下着大暴雨的晚上，她把自己吊死在屋里。 还是第二天肖淮的奶奶实在受不了孩子一直哭，强行把门打开才发现，女人早就没了气。 这个事情当时闹的特别大，引起不少人的关注，也就是在肖淮的妈妈去世第三天的时候，肖双城终于出现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找上了自己和陈云声，刚一见面他就拿着刀当着他们的面狠狠扎在自己胸口。 他吓了一跳，本想上前去夺刀子，没成想被他躲过去了，手指上也留下一条深深的伤疤。 许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后来也只是随意的冲了个水，伤口一到阴天或是下雨都会痒痒的。 “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不提往事，不述将来，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句话他到如今都记得清清楚楚，肖双城那双红的像要滴血的眼睛也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再后来，肖双城把肖淮妈妈的尸体抢走了，他挖开了坟墓带走了她，同时和他离开的还有他们的大儿子。 他没有带走肖淮，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 也是肖叔叔后来有一次在和他爸还有陈叔叔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 他说，其实肖双城是恨肖淮的，他觉得是因为生了他，他妈妈才会得产后抑郁，也是因为有他，他妈妈才没办法离开落了个如此悲惨的结局。 他想掐死肖淮，只差一点点的时候，被肖叔叔冲进去制止了。 把所有的怨恨都压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身上，这也成了肖淮悲惨人生的开始。 也是他如今躺在病床上即使昏迷不醒，也依旧有人不遗余力地想要杀死他的原因。 沈海清抬头看了看病床上还靠着氧气瓶续命的肖淮，心里的那份愧疚存在了二十年了，和他的年纪一样。 他后来也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他们阻止了肖叔叔的决定，如果当时他们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俩，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其中也有他一份。 “报告！” 门外一个战士的声音传了进来，沈海清一听就是来找自己的。 他重重吐了口气站起身去开门，“什么事？” 门口的小战士先是敬了个礼，然后才开口道：“报告旅长，有您的电话，是老军长打来的。” 肖叔叔？还真是想谁谁就来啊。 沈海清点点头，随手将病房门关上跟着小战士离开了。 到了打电话的地方，所有人都自觉出去了。 沈海清拿起话筒，“喂，是我，肖叔叔。” “喂，海清啊，那孩子现在什么情况？” “一直昏迷不醒，医院的医生说再过几天不醒就没办法了。” 他不想告诉他真相，一切还是等人真的醒来以后再说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又接着道：“肖双城的手下过去了吧，他自己出现了吗？” 看样子老头子是知道医院这边的事情的，可他不在意。 儿子像老子，其实，肖双城有今天和他爹也脱不了关系。 第167章 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肖叔，肖双城不会来医院的，他怎么可能来这儿。” 这种事情那个人肯定不屑于出现，再说这个时候516的事情也差不多把他缠的没法动身了。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也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男人没有说话，但也不愿意挂断电话。 不过，沈海清可没时间陪他，尤其还是把时间浪费在造成这种局面的幕后主使的身上。 “肖叔，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病房那边离不开人，我不放心，得赶紧回去了。” 沈海清催促的意思很明显，只听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才沉声道： “海清，我没有别的想说的，只是，如果那小子出现了，你立马通知我。” “好，我知道了。” 沈海清随口答应下来就立刻挂断了电话，真到那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先告诉他的。 此时医院病房里面，程悦柠看了看时间又给肖淮喂了一次药，趁着沈海清不在她进了空间把刚才的检查结果打印出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一沓纸，陈烁凡也好奇地凑过去一起看，“怎么样？他的身体情况有变好吗？” 程悦柠秀眉轻皱一页一页地翻看过去，接着双手将纸张拢在一起才开口解释：“目前看来明天醒来的可能性很大，百分之八十吧。 但是，他的身体毕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时半会儿痊愈不了，得好好养着才行。” 百分之八十？陈烁凡的心瞬间放松了不少，“能醒来就好，只要他能醒来，养多久都行。” “什么养多久？” 沈海清从门外推门进来，正好听见陈烁凡的最后一句话。 屋子里的两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两个刚才都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程悦柠扭头看了沈海清一眼，在他进来的那一秒，她就把手里的东西收进空间了。 陈烁凡也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沈海清，随即故作从容地轻咳一声。 “没有，我不放心肖淮问了几句，程悦柠说明天醒来不是问题，就是后续养伤可能需要久一点。” 听他这么说沈海清也松了一口气，积压在心中好几天的大石头也搬开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遇到程悦柠这个小丫头以后，好像总会下意识地就相信她。 只要是她说的做的，自然就带着一股子让人信任的感觉。 “只要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他摆摆手走到沙发上坐着，不再保持端正的坐姿，上半身靠在后面的靠背上，闭着眼休息。 程悦柠和陈烁凡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一人一边坐在病床两侧。 屋外的走廊上时不时的传来悄悄说话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静谧之下总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什么大事的不安。 “喂，你要不要去那边睡觉？” 程悦柠指了指空着的另一张病床又看看陈烁凡，“你要是不睡我就去躺一下。” 又没事儿干又没有人能陪着聊天，程悦柠无聊地坐不住了。 想起中午被陈烁凡打扰的午休，这会儿瞌睡虫又跑了出来。 陈烁凡抬眸视线落在程悦柠泛红的眼睛上，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水，看来是真的困了。 他自己之前经常在野外执行任务，不论遇到什么样的环境都能睡的着，而且几天不睡觉的时候都有，早已经习惯了。 可程悦柠不是，这几天他也注意到了，她在火车上根本就没怎么合眼，昨晚也一样，即使睡着了也总是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的。 “我不睡，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放心睡，有情况我会叫你的。”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心疼，起身将窗帘拉上一半，正好遮住能晒到那张床的阳光。 程悦柠打了个哈欠点点头，眼角的泪水顺利地从脸庞滑落，她三两下爬上床，没说一句话就睡了过去。 在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的时候，沈海清睁开了眼，他盯着睡着的程悦柠看了半天，又将视线放在陈烁凡的身上，直把陈烁凡看的脊背都不自觉地挺直了。 随即，沈海清挑眉轻轻一笑愉悦地舒了口气，双臂放在脑后又闭上了眼。 此时京市的另一头，在靠近农村的一排自建房里，一个男人正紧咬着牙任由手下给自己包扎流着血的胳膊。 “头儿，这不行啊，不然我们去绑个大夫回来给你治伤吧，这伤口太深了万一发炎了怎么办？” “是啊头儿，这得缝针吧，伤口太大了，得找个专门的医生来看看。” 身边的两个小弟紧张的看着，手握成拳，仿佛只要男人一开口，下一秒就会冲出去一样。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睁开眼，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他烦躁地瞪了两人一眼，咬牙呵斥： “闭嘴，两个蠢货，现在这种情况但凡冒头就是死，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 我的伤口没事儿，死不了。” 两个手下被吼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眉眼间仍旧都透着急色。 此时，包扎伤口的人费了好长时间也才堪堪让伤口流血不那么严重，在纱布快要消耗完的时候终于停下了手。 “头儿，伤口包扎好了，但是眼下我们储备的医疗物资也不多了，您看该怎么办？” 他忙不迭地收拾散落的东西，越说脑袋越低，因为他家头儿坐在对面脸色开始越来越黑。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抬脚狠狠踹向一旁的木头凳子，破口大骂： “妈的，都想逼死老子，以为我会没有办法吗，惹急了老子什么也不管了，全都踏马别想活。 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都得死。” 说着他喘了几口粗气手也熟练地摸上脖子上的吊坠，是一个类似于后世小的许愿瓶，上面还有一个木头塞子。 “岚伊，这么多年了，也该给你一个交代了，等我把他们都杀了，我就去陪你。 到时候你可要去接我，拿着一大捧红玫瑰的那个老头子就是我了，也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出来。” 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小瓶子，眼里的情愫快要溢出来，又拖着他整个人深深陷进去。 周围的三个手下这个时候谁都没有胆子发出一点动静，他们知道，大哥又开始想大嫂了。 “老二，你去联系这个人，老样子，把我的信物拿给他看他就明白了，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男人迅速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出去，一瞬间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第168章 不想再有第二次 命令刚一下达，就见一直站在男人身边的一个身材高挑带着一副眼镜的男人站了出来。 眼镜男接过纸条转了个身，从旁边书架上拿出一个首饰盒大小的木头盒子，打开倒出一把零碎的小零件。 他自己拼了半天，拼出一个四不像的东西，才冲椅子上的男人点点头走了出去。 外面还候着一帮手下，随便点了几个就一起带着离开了院子。 椅子上的男人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才站起身，他掸掸衣服上的尘土，扭头又面无表情地命令身后的两人。 “我回房间，没事儿的话不许来打扰我，等老二回来再来叫我。”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霎那间变得狠厉，抬手轻飘飘地扫过外面的一众人。 “如果有人有小动作，不用通知我，直接杀了。” 他的话像一把刀，一视同仁地悬在在场所有人的头顶，仿佛真的只要有异心，哪怕一点也会立马死掉。 在场的人里，不知道谁的冷汗会浸湿后背，也不知道谁在拼命忍着颤抖的双手，反正他们并非一条心。 “是，头儿放心，我们一定会看好他们的。”身后的两人恭敬地弯腰送人离开。 下午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在渴求一阵凉爽的微风到来。 医院里，程悦柠被外面的蝉鸣叫醒，她揉揉干涩的眼睛，抬头朝着窗外望去。 “醒了，喝点水吧，温度正合适。” 陈烁凡瞧着人已经坐起来了，赶紧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过去。 程悦柠正好嗓子也有点干，道了声谢就接过杯子一口气喝掉一大半。 接着她将杯子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抿抿唇抬手一看这一觉差不多睡了一个小时。 可是距离今天结束还有好几个小时，要干什么呢？ 想着想着程悦柠没忍住嘟囔出声：“一下午就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干，还挺不适应的，得找点事做。” 真的有点太无聊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除了吃就是睡。 沈海清也端着个杯子抿了口水，他倒是还挺享受这种什么事都不做的生活的。 “不然你们出去走走吧，这里有我就够了，你是第一次来京市，让他带你去逛逛。”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旁边目光一直落在程悦柠身上的陈烁凡，这小子估计巴不得带人出去呢。 程悦柠听他这么说无语地呼出一大口气，“现在这样，我哪里来的心情去外面逛街？我就是一下子没事做太无聊了。” 她说着想到了什么，然后下床走到自己的行李袋旁边，拉开一个缝隙将手探进去，不一会儿摸出一个素描本。 虽然上次交了的设计图都还没有全部做出来，但不妨碍她趁着现在再画一些，以后回去也能省点事。 “你这是，打算画设计图了？来，坐这吧，这里宽敞，你好好画。” 沈海清看清她拿的什么以后眼睛顿时亮了不少，他挪去了旁边的单人沙发，把大片的地方腾出来让程悦柠用。 程悦柠也没拒绝，她展开自己的本子摊在桌子上，拿了根铅笔一点一点削着，“嗯，我也不想离开病房，正好画画设计图来打发一下时间。” 瞧这话说的，谁家画设计图叫打发时间啊！ 沈海清和陈烁凡同时想着，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吧。 看着程悦柠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从她笔尖出来的线条流畅又复杂，最终组成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图案。 她好像是把心里想要设计的东西拆分开来画的，单独的抽出一张你都看不明白她想设计的到底是什么。 陈烁凡和沈海清两人看不懂，他们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保持沉默。 直到一个清晰明了的舰艇的图案出现，两人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这，你……” 显然，沈海清的惊讶超过了陈烁凡，他几个字说了半天，还没成一句完整的话。 “哎呀，别激动啊，说话都不利索了，稳着点儿。” 程悦柠看着沈海清手里的杯子都抖的拿不稳了，水都要溅出来洒在衣服上了赶紧出声平复他的情绪。 现在就激动成这样，以后她还有更多更厉害的设计呢，到时候他得成什么样。 程悦柠无奈摇摇头又翻开新的一页，继续完成她剩下的设计图。 这次她不准备延续之前的小打小闹了，之前总想着循序渐进不要太出风头，现在她的想法变了。 肖淮这次的受伤让程悦柠想了很多，来京市这些天也让她看到了不少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那就是，他们太渺小也太脆弱了，好像谁来了都能随意踩一脚。 在这里，没人会在意一个弱者的人生，不仅如此，一个弱者的生命之于他们也是如同轻飘飘的野草，即使它没有挡着任何人前进，也依旧说拔就被拔掉了。 可所谓的弱者，其实他们也并非真的弱，他们只是被投胎这门看运气的学科刷下来了而已。 没有背靠的大树就没有遮风挡雨的港湾，而程悦柠就是要做这个港湾。 她决定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可以护得住身边所有的亲人。 不让他们被任何人欺负，也不要他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能靠自己挺着，孤立无援，而她想做些什么都束手束脚没有办法。 这种感觉太差了，程悦柠不想再有第二次。 想起霜溪市，还有白开水他们等着自己，程悦柠发誓从今往后定要越爬越高，直到别人想动她以及她身边人的时候，都得好好想想能不能，可不可以。 因此，程悦柠这次画的设计图是一艘驱逐舰，一艘全新的，还没有在世界舞台上亮相的驱逐舰。 新的舰艇不光是内部发动机的更新，更是全身材料的革新，包括它的舰炮，防空导弹，近防武器，反舰武器，反潜武器等都是这个时代最新最厉害的。 这是程悦柠选择的敲门砖，她相信，这块砖扔出去，一定会激起千层浪，或许她要的回报也会提前到来。 一下午的时间全用来画设计图了，病房里的气氛静到程悦柠都会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确定沈海清和陈烁凡是不是还活着。 实在是这两个人比昏迷不醒的肖淮还安静，是真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程悦柠几次看见沈海清想喝水，愣是一次性大口大口地快速解决，好像打算一次就喝个够，没有下次了似的。 其实，倒也不必这么做，自己但凡沉浸在某一件事情上，别说喝水这么点声音了，就是在她耳边唱歌也没用，根本影响不了一点。 这些程悦柠也说过，但沈海清依旧坚持，罢了，他想如何便如何吧。 时间在一笔一画中度过的飞快，眨眼间，在三人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傍晚的风吹了进来，撩动的窗帘也跟着飞舞。 “行了，到点了该吃饭了！” 程悦柠利索地收起画本，假装放进行李袋实则收进了空间，这东西可得收好了，毕竟医院也不安全。 第169章 原来他是京市的 晚饭他们只有两种选择，在医院的食堂吃或是去国营饭店带回来吃。 不过鉴于之前沈海清吐槽医院的饭菜很难吃，所以他们肯定得去国营饭店买了。 当然这个买饭的任务肯定就要交给两个年轻人了，程悦柠和陈烁凡自觉地收拾好东西出发。 看到桌子旁放着的背篓，里面还有程悦柠从空间拿出来要给肖淮炖汤的食材和药材，陈烁凡走过去将背篓背在身上。 “等一下我送你去国营饭店，你只买你自己和旅长的饭就好了。 我要回家一趟，家里人都在家得回去见一面，顺便把食材留下明天让家里的阿姨做好了送来。” 交给别人他不放心，正好昨天因为有事耽搁了没有回得去家，今天回去看看，他爸不是说他妈也特意回来了吗。 而且，自从上次受了伤自己就没怎么和家里人坐在一起好好说过话，后来又直接离开去了春光大队，肯定让家里人担心了，还是回家一趟吧。 陈烁凡说着就打开门跟着程悦柠出去，临走时还特意告诉沈海清，他今天晚上还会回来的，毕竟三个人轮流守夜也轻松一点。 程悦柠对此没什么想法，都回了京市怎么可能不回家，其实她刚才还想说他晚上不回来也可以。 但是看着陈烁凡那副根本不给自己机会开口的样子，程悦柠明白说了也没用，果断不再开口。 国营饭店距离医院并不远，都在一条路上，不需要拐弯一个劲的往前走，差不多五分钟就到了。 两人进去一看此时国营饭店里的人还不多，程悦柠快走了两步到了窗口。 “你好，我要一份青椒炒肉，一份炒土豆丝，五个肉包子，二两米饭，一碗鸡丝面。” 语毕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小黑板，确定没有别的了，从陈烁凡手里接过饭盒和钱票一起递了过去。 “麻烦请帮我装在这里，我带走，谢谢。” 窗口的服务员听见声音淡淡地掀起眼皮，她抬了抬下巴看见钱票给的正好不用找零，才伸手接了回来。 “行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好了会叫你的。” 女人拿了东西就去了后厨，都没管排在程悦柠身后的客人。 程悦柠看应该还得一会儿，她自己找了个附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放心走吧，不用陪我在这里等，我也不去别的地方，一会儿拿上饭盒就回去了。” 看陈烁凡跟自己一样坐下，程悦柠出声劝他去做自己的事，她一个人也可以，又不会出什么事。 不过，这人该不会一会儿还要送自己回医院吧？程悦柠眼睛在陈烁凡的身上扫来扫去。 果然，下一秒男人就抬手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在自己面前，缓缓开口：“不急，等一下我把你送回去再走，只有亲眼看你进去我才能放心。” 呵，还真把自己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了。 程悦柠举杯喝了一大口，随意摆了摆手，“不用，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用担心我。” 她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更何况，要是真的遇上坏人了，你觉得谁会比较惨呢。” 该担心害怕的应该是那些坏人，只要他们敢来，她一定让他们试试她新揣摩出来的格斗技巧，保证让人竖着过来横着爬出去，还是一辈子爬着走的那种。 陈烁凡自然也相信程悦柠绝对有那个实力，但他还是放心不下。 而且他也有私心，总想着逮着机会跟人多相处一会儿，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情啊。 “我送你回去，不然不放心。” 不论她说什么，他都坚持不妥协，说完就一个人闷头喝着杯子里的白开水。 行吧，程悦柠看他这样也不多说什么，想送就送呗，反正她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不多时前面就传来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他们的饭都做好了，陈烁凡起身过去把饭盒拿了回来。 “好了，我们走吧。” 这是连饭盒都不准备让自己拿了，程悦柠两手空空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几乎都不怎么交流。 直到他们回了医院，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程悦柠回身冲着陈烁凡伸手，“这下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当然，拿好了，别碰侧面，小心烫手。” “知道了，你现在就跟大队里那些婶子们一样，话太多了陈连长。” 程悦柠接过饭盒拿在手上，嘴角漾开一抹微笑，眉毛上挑眼里也尽是愉悦。 陈烁凡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浅笑，他极力克制住自己想去捏捏面前小姑娘脸蛋的手，轻咳一声，“你呀，就损我吧，赶快进去吧，饭要趁热吃。” 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太唠叨了，可是没办法，已经在控制了。 陈烁凡脸皮有些发烫，不敢再看程悦柠脸上的表情，不等人有动作就先一步要转身。 谁知刚转了一半，突然程悦柠伸手抓住了他后背的背篓，“别动！” 接着，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拉的又重新转了回去。 “你……” “先别说话！” 程悦柠没有看他，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从他的旁边掠过。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小姑娘光注意别人了，根本没有发现，他们已经快贴到一起了。 医院本就人来人往，陈烁凡余光瞥见那些叔叔婶子们看着他和程悦柠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他们一个个眼里带着谴责和鄙夷，有的上了年纪的更是用手指着他俩指指点点，嘴里嘀嘀咕咕的不像什么好话。 就在陈烁凡绷着脸用眼刀刺向那些人的时候，一只细白柔软的小手不知不觉地又抓上了他手臂上的衣服。 太过了，受不了了，刹那间陈烁凡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程悦柠的手像是灶台里的烧火棍，每一根都带着火苗，他浑身上下仿佛都被点燃了。 “呼～呼～” 他喘着粗气试图给自己降温，奈何起不到一点作用，没办法他下意识地脚步挪动往后退了一小步。 直到这会儿程悦柠才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她不解地抬起头，看见男人额头的汗正一滴一滴往下落。 “你，有这么热吗？是不是生病了？脸怎么还这么红？” “没生病，就是有点太热了，男人爱出汗也正常。” 不过，看着程悦柠还是盯着自己不放，陈烁凡顿时坏心眼地故意低了低头，他软了声音可怜巴巴地直视小姑娘的眼睛。 “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太热了，帮我降降温好吗？” 降温？ 怎么降？ 程悦柠不想搭理他，这人后来顺杆爬的本事练的炉火纯青。 她没好气地从怀里掏出一包纸巾甩在陈烁凡的胸膛上，“拿着自己擦干净，别打扰我。” 视线再一次越过男人的身体又落在刚才那个方向，幸好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还没走。 “你从刚才一直在看什么？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了？” 陈烁凡一边擦汗一边暗戳戳地偏头朝后看去，看似随意实则精准地捕捉到了程悦柠一直看的那个人。 “认识？” “嗯，之前中枪的时候见过，就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见他，原来他是京市的，怪不得。” 第170章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怪不得什么？” 陈烁凡心里记住了眼镜男的模样，他故意将手里的纸巾扔到身后的地上，然后漫不经心地转身蹲下去捡。 捡东西的动作做的很慢，期间，他一直谨慎地盯着对面。 据观察，对面除了戴眼镜的男人，旁边那两个戴着红袖章的应该也是他的同伙。 三个人虽然看着没有说过话，但眼神会时不时地对上，手上的小动作也不停。 陈烁凡捡起地上的纸巾塞进口袋，转过身冲着程悦柠笑了笑，“别担心有我在，那三个人我会盯着的，你赶紧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行吧，那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多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程悦柠放心地点点头，又把在国营饭店买的五个肉包子递给他，“这个你拿着，你跟踪他们不知道晚上什么时候能回去，先垫垫肚子。” 她晚饭买的多，即使少了这五个包子也完全能吃到饱。 陈烁凡也明白，他伸手接过还热乎的包子放进背篓，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又一次关心自己，这小姑娘话说的冷冰冰的，其实刀子嘴豆腐心，上次那瓶维生素还被他随身携带着。 “我会小心的，不用担心我，先走了，你也保护好自己。” 陈烁凡说话间余光也注意着那三个人，见人要离开，他赶紧告别动身跟上去。 程悦柠站在原地看了看，直到他们的身影都消失不见才进了医院。 大楼门口依旧有人站岗，晚上的检查也明显比中午的时候严格多了，光是自己手里拎着的饭盒就被翻来覆去的查了半天。 程悦柠从袋子里拿了双干净筷子出来，挑了一大筷子的面条给面前的战士确认才被允许进入。 一模一样的流程在上楼之后也经历了一次，重点关注楼层就是这样。 程悦柠放心地收拾好东西推开病房的门，门刚一打开，就看见沈海清坐在正对面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回来啦，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儿吧？” 虽是这么问，但丝毫不见他有担心的神色，反而好像有一种想笑又忍着不能笑的猥琐。 “旅长，您怎么了？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怪瘆人的。” 程悦柠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抖了抖肩膀，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她把手里的饭盒都打开放在桌子上，接过沈海清递给她的筷子，“今天晚上国营饭店没有红烧肉，你吃这个青椒炒肉再加一个鸡丝面，怎么样，够不够吃？” 剩下的炒土豆丝和米饭是程悦柠自己吃的，由于今天中午吃的太多了，口味也重，所以她晚上想吃的稍微清淡一些。 沈海清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饭盒满意地点点头，他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菜笑了两声，“这已经相当好了，够吃够吃，啥也不说了，开吃吧。” 接着，病房里只能听到吸溜面条的声音和咀嚼食物的声音，两人都不紧不慢地吃着各自面前的食物。 饭后，负责给肖淮看病的医生又来了一次病房，他照例给肖淮检查身体情况，本以为会和前几天一样，没想到，真的给他一个大惊喜。 先开始医生还不敢置信地重新检查了一遍，甚至把脉都用上了，直到最后才终于确定他的检查没有出错，病人是真的在好转了。 “这，这，你们是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吗？” 到底是什么天材地宝，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效果！ “医生，我哥哥的身体是好转了吗？” 程悦柠明知故问，必要的时候她还得演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啊，没错，他真的在变好，脉搏跳动的都更有力了。 不仅如此，他身上所有的伤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着，这太令人惊讶了，我从医二十载，没见过这种例子。” 医生说到激动处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眼睛都发亮，跟激光笔一样一遍一遍在肖淮的身上扫描。 嘴里念念叨叨就那么几个字：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沈海清也一样，明明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但他还是没忍住的跟着医生一起激动了一下。 他的视线落在程悦柠的身上，心中有一个念头，就是，这种药如果真的能生产出来该有多好。 不过他自然也没忘了之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程悦柠说的话，他们如今还是太落后了。 未来还要更努力才行，祖国的强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不断发展和进步。 沈海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还一个劲儿说话的医生笑着打断了他，“医生，我们家小孩还得多久才能醒来？ 你也知道，我们不是京市人，不能一直待在这，还得回去。” 面对他的提问，医生短暂地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吭了一声，“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的话，病人可能这两天就会醒来。 你们没发现吗，他的眼珠都开始动来动去了，估计不会太久。” 说着说着他还特意走到肖淮的脑袋旁边，低头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还掀起病人的眼皮给两人解释。 程悦柠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没忍住抽了抽，这是把肖淮当教具了。 沈海清也没想到，他听了几句就赶紧上前转移话题，“你说这孩子恢复的这么快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跟我们每天在他耳边说话有关？” 他是十分清楚这人此刻最想聊的是什么，三两句就让医生放弃了继续研究肖淮身体每一个器官的想法。 程悦柠也适时的加入聊天，这还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借口。 任何人问起来就说什么都没吃，除了一直在病人耳边跟他说话没有做别的。 反正他们又不能把肖淮拉走解剖，说什么还不是看他们自己。 最后，医生是迷迷糊糊地出去病房的，心里头又是高兴，又是疑惑。 沈海清见终于把人送走了，稍微喘了口气叉腰感慨，“哎呦，可算是走了，再不走，我真没什么能用的借口了。” 这句话程悦柠可无法认同，她这会儿不用克制了，弯起了眼睛，笑的前仰后合。 “您太谦虚了，我感觉他就是今天在这里待一宿，您也能轻轻松松应对。 这口才，给人一顿忽悠，出门都快找不着北了，幸亏您没把功劳归功在他身上，否则还真可能被您忽悠出个在世华佗来。” “嘿你这小丫头，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第171章 那个小子说的是陈烁凡! 沈海清抬起手假装要拍程悦柠的脑袋，被人一个后退，轻松躲过去了。 “论忽悠，我可差那个小子太远了。” “哪个小子？”程悦柠不解。 “就刚才跟你在楼下的那位了，我可是都看见了。” 那个小子说的是陈烁凡！ 程悦柠脑子里立马浮现出刚才他让自己帮他降温的场景。 沈海清说完就好整以暇地盯着程悦柠看，他刚才都看到了，两个小年轻在楼下的一举一动。 那会儿，他待在病房里半天都不见一个人回来，按理说去国营饭店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心想难不成两个小年轻遇到麻烦了？ 这种时候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奈何他一步都不能离开病房，只能起身顺着窗户看看外面的情况。 谁知，这一看正好就看见了楼下两个熟悉的身影快贴在一起了。 当时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他们一直在下面不进来肯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但也不妨碍自己在窗边继续看好戏。 程悦柠有些不自在地抿抿唇，“你这人真是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有这闲工夫。” 这会儿她才想起刚才自己和陈烁凡在楼下的行为好像有点越界，完全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距离。 又想起那人一脑门的汗，还有她偶然瞥见的粉红的耳朵，这哪是什么热的，怕不是羞的吧。 哎，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脸突然有些热了呢。 程悦柠扒拉了两下脸颊边上的头发，像是故意强调什么似的大声开口：“你看就看了，我们刚才在楼下发现了可疑人员，为了不引起注视，所以才那样的。 你别多想，我们什么都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 “真的吗？” 沈海清不相信，他再怎么说也算半个过来人，这两人目前什么情况看一眼就明白了。 一个追一个躲，一个热的千方百计的攻略，一个冷的心里全是章程和利弊。 忽然发觉，怎么自己遇上的女同志，不论关系，不论年龄，都是这种类型呢？ 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这么多年没见过面，她依旧那么清晰地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不过幸好程悦柠不像那个人，小姑娘对人对事有分寸，有情感，知冷热，懂情爱。 而那个人，她真的就像冰一样，不对，冰还有融化的那天，可她没有。 年轻时一腔热血以为能天长地久，最后都化作一声声叹息和彻夜难眠。 对于她，他是愧疚，失望，委屈交织。 愧疚于，是因为自己太自信拉着她进入婚姻和家庭，可后来贪心的想要更多，但对方本就是冰，一直都是，他想要一杯温水是强人所难。 失望于，即使是他们的孩子，也从未体会过来自母亲的关心和爱，她的冷，不分大小，一律平等。 哪怕最后儿子破碎在那一方天地，也只有自己去带回他，拼凑他，思念他。 可明明当初是他们一起决定步入婚姻殿堂，也都做好准备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怎么最后落得这样的境地？ “活到这个岁数都搞不明白，为什么？” 不自觉地呢喃出声，沈海清面无表情地从窗外望去，目光投向某一个方向。 “旅长，什么为什么？你在看什么？” 程悦柠不明白这人突然怎么了，刚才还笑嘻嘻地跟自己说话呢，下一秒不知想起了什么，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对劲了。 沈海清收回自己的视线，“没什么，一些乱七八糟没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 是吗？ 程悦柠保持怀疑的态度，但也识趣地不再开口。 沈海清也没说话了，不过他此刻还不知道，刚才他想起的那个人，很快就见到了。 * 这会儿陈烁凡已经跟着目标走了差不多五六公里了，他们进了一个胡同，一个破烂不堪与过去走过的胡同大相径庭的地方。 目标现在只剩下两个，刚才路上有一个提前离开了，他没有跟，因为戴眼镜的男人没走。 前面的人一直走，不像在兜圈子，陈烁凡确定他们没有发现自己，但不知道他们今晚究竟要做什么。 “好了，就是这里。” 前面眼镜男的小弟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口，抬手开始有节奏地敲门。 陈烁凡藏在一个拐角，他探头小心翼翼地盯着，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个子不太高，随意用布条蒙着脸的人将门打开。 三个人同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一个闪身进了里头，陈烁凡想过去看看，奈何四下没有能遮挡的东西。 胡同里的房子都很矮连棵大树都没有，一片光秃秃的，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去探院子里的情况。 陈烁凡只能记着位置，等之后再带着程悦柠过来，她肯定有方法。 背着背篓原路返回，想起家里还有家人等着，陈烁凡加快了脚步。 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才走到家属大院的门口，抬手一看，时间刚过了九点。 还是晚了点。 陈烁凡踏进熟悉的院子，回家的路他走了十几年，闭着眼也能精准地找到自己家的房子。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还没到家门口，一个洪亮浑厚的声音从耳边炸开，陈烁凡下意识地缩缩脖子。 “爷爷，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散步？您不会是等我呢吧？”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从昏暗的灯光下走来，刚一走近就抬手一掌拍在自家孙子的肩膀上。 “呵，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赶紧回家，吃饭了没有？” “没有，快饿死了，家里吃什么？有没有给我留饭？” 祖孙俩乐呵呵地边走边聊，老爷子高兴地一只手放在陈烁凡的背上，眼睛里都是笑意。 两人快步进了家门，家里人此时一个都没睡，连外公外婆都在。 陈烁凡放下背篓走在老爷子身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妈我回来了。” 他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眉梢上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一群人中他奶奶是最先起身的，老太太迈着小碎步着急地过来拉着陈烁凡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脸。 “凡凡，快让奶奶看看，身体还好吗？之前受得伤痊愈了没有？我怎么感觉你瘦了好多，有没有按时吃饭啊。” 老太太一连串的问题涌出来，陈烁凡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奶奶别担心，我很好，伤口都痊愈了，也有按时吃饭。” 说完他直接伸出胳膊将人抱紧，“我没事，身体健康着呢。” “健康就好，健康就好。” 老太太稍稍放心了些，抱着自家一米八几的大孙子，轻轻拍着人后背。 “行了，还要抱多久，他都这么大了，你还那么惯着宠着，像什么话。” 看这祖孙俩抱了半天了，老爷子顿时不乐意了，拐杖用力在地上敲了敲。 不过旁边抱着孙子的老太太才不搭理他，她拉着人朝着餐桌过去，她孙子还饿着肚子呢，吃饭要紧。 陈云声瞧着他亲爹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赶紧上前打圆场。 “爸，我妈她……” “行了，不用你说，我过了一辈子还不知道她，呵，就他俩是亲的，别人都是后的呗，哼！” 老爷子没给儿子一个眼神，脊背挺的直直地朝着餐桌过去。 嘴上说的好像有多生气似的，动作最诚实。 陈云声在后面尴尬地摸摸鼻子望向自家媳妇，“这老头，把气都撒我这了，臭小子，刚回来就给他爹找事。” “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会这样，还往前凑，没看我这个亲妈都没轮得上说一句话吗。” 旁边也同样没机会开口的外公外婆也笑着摇摇头，他们这老亲家多少年来一点也没变。 要说陈家老两口这么疼陈烁凡也是有原因的。 老两口一辈子就生了三个孩子，老大上战场死了，年纪轻轻还没娶媳妇就没了。 老二就是陈云声，因为这么多年两口子都太忙，也就生了一个孩子。 更因为太忙，他们没时间照顾陈烁凡，从小孩子基本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那可是老两口用米汤和牛奶羊奶一口一口喂大的，尿布都是老爷子手洗的，怎么能不疼，疼到骨子里了那是。 至于老三是个姑娘，现在是京市军区医院的主任医师，年轻时遇上了错的人，被伤透了心。 后来，这个从小就高傲的人发誓一辈子不结婚，只专注于事业，妥妥的女强人一个。 所以，他们陈家就只有陈烁凡这一个孩子，不疼他疼谁？ 陈烁凡的妈妈看着餐桌上，她婆婆恨不得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都拿出来的架势，轻叹一口气。 得，这个恶人还是得她来当！ 第172章 你还有我们 女人双手环胸几步走到饭桌边上，看着眼前的场景无奈摇摇头，“妈，让他自己吃吧，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还得奶奶跟着忙活。” “妈知道，我就是看着这孩子又瘦了，想让他多吃点。” 老太太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家孙子夹一大块肉放进碗里，抬抬下巴让人赶紧吃。 陈烁凡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他妈站在对面想说又硬生生忍住的憋屈样，没忍住嘴角偷偷上扬。 她家郭部长这副样子也就只有在家里能看见了。 陈烁凡的妈妈郭舒宁，现任京市军区后勤部部长，她身材高挑差不多一米七的个子，光看身子是个骨感美人，但脸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明明已经四十多岁了，又在部队每天风吹日晒，可脸上却依旧白皙透亮，两颊都是饱满圆润的。 那一双眼睛明亮清澈，眼尾上扬，灵气凌驾于岁月和后面锻炼出来的严肃冷冽之上。 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陈云声每每一看见自家媳妇的时候都会沉溺于她的那双眼睛。 再多喝一点酒的话，也会大着舌头说，他家媳妇眼里有钩子，他年轻时就是一下被勾走的。 这种话陈烁凡也从小听到大，因此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还以为所有女孩子的眼睛里都有钩子。 以至于有一段时间他看见个小女孩就盯着人家眼睛不放，想着钩子什么时候会出来勾走他，直到看哭了好几个以后才被他妈武力镇压。 连同一起被镇压的还有他爸，反正陈烁凡记得，那一整年只要他爸妈都在家，自己绝对是跟他爸一起睡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小小年纪的他硬是熬出了黑眼圈，因为他爸的打呼声太大了，枕头和被子一起压在脑袋上也不起一点作用。 言归正传，郭舒宁的性子也跟她的长相一样有不小的反差。 对外她不苟言笑，冷静强大，杀伐果断，对内她有耐心又细心，善于表达爱意，洒脱又真诚。 “想什么呢，赶紧吃饭，吃完跟我去书房。” 郭舒宁眼睛一凌看向陈烁凡，让人不自觉地就捏紧了手里的筷子，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他扭头看看他奶奶，老太太脸上还维持着刚才的笑容，仿佛没有听见儿媳妇说的话一样。 再看他爷爷，老爷子手拄着拐杖坐在另一头，一脸与他无关的样子。 也不用看他爸了，毕竟根本指望不上。 陈烁凡喉结滚动两下，抓紧时间多扒了两口饭，一会儿正是需要力气的时候，不吃饱怎么行。 一旁的老两口和陈云声憋着笑对视了一眼，没办法，郭部长教育孩子他们不能阻拦。 疼孩子归疼孩子，但他们家并不娇惯孩子，从小那也是该严厉就严厉，该温柔就温柔，真的犯了错也丝毫不手软，戒尺都打断好几根。 而且，孩子父母教育孩子老人最好不要插手，所以他们从来都当作听不见看不见，有利于家庭和谐和孩子长的直溜。 陈烁凡快速将晚饭吃干净就跟着他妈上了二楼，母子俩把书房的门一关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书房里，郭舒宁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自家儿子的身上，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 “老规矩，开始吧。” 不用再多说什么，陈烁凡就熟练地从旁边书架上抽出三本书，顶在脑袋上扎起了马步。 “怎么，太久不做还得我亲自教？再往下蹲一点，别想偷懒，否则今天你就不要睡觉了，给我蹲到明天。” 郭舒宁从书桌侧面的一个窄抽屉里摸出一根修好的树枝，不粗不细打在身上又疼又麻。 她起身走到陈烁凡的跟前，抬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小腿上。 “自己说说吧，我为什么要罚你？” 陈烁凡有几年没挨打了，第一下抽过来的时候没忍住“嘶”了一下。 他舔了舔嘴唇动作做的更标准了，“我不该瞒着你擅自做主报名下乡。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自己没有能力解决制造的麻烦，让家人为了这点小事替我周旋，是我的错。 作为军人，我也对不起自己身上的军装，对不起培养我的部队和领导，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当初执行任务回来以后，因为自己距离飞机爆炸的位置太近，身上的伤是所有人里最严重的。 可即使是这样，心理的问题更甚，他好像突然就脑袋转不过弯了，什么也不考虑，一心就想着离开，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霜溪市。 接着，他一意孤行报名下乡，还是知青办的人找到家里家人才知晓的，当时他妈部队出了事没在家也就没有告诉她。 自己后来挨了顿揍才让他爸终于松口同意他去，不过没有同意他退伍。 也是恰逢那阵是闹的最欢的时候，大院里好些人家都被搅和的一团乱。 再加上他们一家树大招风，不少人暗地里盯着呢，老爷子早就有意把最小的他送走，然后放开手脚对付那些人。 所以，下乡的事情顺理成章的就同意了，借口就是由于要养伤暂时无法完成部队高强度训练，转而为农村建设做贡献。 不过，后来自己因为霜溪市研究院混乱的事决定守护那个地方的时候，他给家里打了电话，爷爷他们托了关系才把他顺利转到霜溪市部队。 反正从小到大，这是陈烁凡第一次借用家里的关系去做到某一件事，他心里一直都有些愧疚的。 郭舒宁听着儿子的认错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了，她冷哼一声扬起手又是一下，“还有呢？” 还有？ 陈烁凡觉得应该没有遗漏了，但他妈怎么说还有。 他头顶还放着三本书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眼珠向上一转疑惑地看着郭舒宁。 郭舒宁随意瞥一眼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手里的树枝又一次抽打在同一个位置。 “不知道？那我就好好跟你说说。 第一，作为军人，你意志不够坚定，任由情绪操控，做出不负责任的行为以及产生那种荒谬的想法。 第二，作为男人，你不够坚强，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可你却一再颓废，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 第三，作为儿子和孙子，你不信任我们。” 说到第三，郭舒宁停顿了一下，手紧了紧，严肃的表情瞬间缓和不少，眼里也带上了疼惜。 “也许是从小我教你要独立，所以你习惯什么问题都自己解决，连坏情绪都靠自己消化。 那个时候，我知道你会难过，会悲伤，可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儿子独自承受着那么大的痛苦。 你宁可将那个地方当作你的救命稻草，也不肯跟我们诉说一句你心里的伤，我们是你最亲的家人啊！” 郭舒宁到现在还记得，她从权威的心理医生那里得知自己的儿子有抑郁倾向后的错愕。 她也记得那个医生还说过，陈烁凡的抑郁，并不是单单因为失去最好的兄弟这一件事。 但是他自己不愿意多说，甚至连心理医生都没办法得知到底是什么。 他在心里筑了墙，没有一个人被允许进入，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不知为何，他始终不肯离开。 “烁凡，你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孩子。我疼你，爱你，从你出生那天开始，我就决定这辈子一定要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不仅是我，爸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这样，不论你二十岁还是五十岁都不会变。 你可以依靠我们，相信我们，有任何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我希望家里除了可以给你可口的饭菜和舒适的生活之外，也可以是你疲惫时的港湾，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 “妈，你是不是被那个心理医生忽悠了，我没病，你别想太多了。” 陈烁凡一听就知道那个多事的心理医生说了什么，他眼里霎那间涌上一股冷漠，只一刻就仿佛能冻住万物。 第173章 呦，来了? “人家能忽悠我什么？我看真的忽悠我的人是你！” 郭舒宁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肩膀上，“姿势摆好了，别想偷懒！” 就说生儿子没有生女儿好，稍微感性一点都不行，直接兜头一盆冷水给你浇下来。 郭舒宁没好气地坐回自己的座位，继续监督自家儿子扎马步。 陈烁凡收敛了表情，怕被对面火眼金睛的亲妈看出端倪。 “噔噔噔！” “郭部长，我能进去吗？” 门外传来陈云声的声音，欠欠的称呼让郭舒宁眼睛一闭表示并不想搭理。 陈烁凡斜着眼瞥向门口，他爸又来吸引火力了。 每次都是这样，但凡他被他妈罚扎马步的时候，他总会过来。 可过来就过来吧，嘴上也不安分，虽然知道他本意不是来帮自己的，但结果却意外的都是自己获利。 因为，陈同志每每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惹得他老婆怒目而视，揪着他的耳朵训斥。 “老郭，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嗷，实在不行，不要了。 把这倒霉孩子送出去吧，谁爱要谁要，等咱俩以后退休了，再捡回来让他给养老。” 呵，想的美！ 陈烁凡收回视线，决定从今天晚上开始，有机会也做一只落井下石的小狗。 郭舒宁也听不得门外那人的胡言乱语，她皱着眉过去将门打开。 “说什么呢你，我看把你扔出去还差不多，来干嘛？” 陈云声在家里哪有什么形象可言，门刚一打开他就跟条鱼一样，刺溜一下就进来了。 一只手搭在老婆的肩膀上将人带进屋里，另一只手熟练地关上房门。 “我这可是心疼你，本来就够忙了，还得为臭小子操心。” “怨谁，就怨你这个当爹的，我还没找你麻烦呢。” 郭舒宁忽略眼前笑眯眯的大脸，挣脱开陈云声的手，双手环胸回头看这父子俩。 “你也去那站着，别贴着我，看着你烦。” 伸手一指，男人无奈叹口气走向自家儿子身边。 陈烁凡看着他爹过来，尽管不能抬头，上挑的眉毛和斜着的眼睛也一个不落的甩过去。 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呦，来了？ 陈云声不想搭理，但咽不下这口气，不敢跟媳妇对着干，不代表亲儿子收拾不了。 于是，毫不留情地抬手打在陈烁凡的后脑勺上，并回他一个傲娇高冷的俯视。 小子，老子可是你亲爹。 头顶的书被晃的掉了下来，郭舒宁一个眼刀飞了过来。 “干嘛呢？” “没，这小子后面有蚊子，我给他拍下去。” 陈云声一秒变脸，带着讨好的笑却明晃晃的撒谎。 郭舒宁大晚上的也不想看这爷俩耍宝，手里的树枝往旁边丢去。 “行了，下乡这件事我也不想多说了，说再多也没有用，事已至此，我只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说着她又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眼神落在陈烁凡的脸上。 “我刚才说的话你也给我记在心里，别当耳旁风。 如果再有一次，无论我在干什么，一定亲自去把你抓回来，然后……” 然后什么？ 陈云声和陈烁凡父子俩齐齐抬头望过去，等着她后面的话。 郭舒宁也不卖关子，补充道：“然后，我就把你这个超龄儿童送去孤儿院，像你爸说的，我们退休了再接你回来。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磨磨唧唧遮遮掩掩的。” “就是，非得打一顿才好。” 陈云声跟着补充，郭舒宁大方的又送他一个眼刀。 陈烁凡点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放回书架上，“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 郭舒宁这会儿突然想起楼下的那个背篓，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让自家儿子坐下。 “对了，你晚上背个背篓回来干嘛？里面装了什么？” “明天要给肖淮熬汤送过去，就带了些食材回来。” 他没有说食材的来源，下意识地略过了程悦柠的名字。 “老毛病又犯了是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那个叫程悦柠的姑娘让你拿来的吧。” 陈烁凡诧异地看向郭舒宁，“我爸告诉你的？” “呵，你妈我就这么没本事，况且，她的名字现在在京市也不是秘密了。” 郭舒宁想到了自己之前听到的事情，又道：“她很不错。” 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硬是凭借着自身的实力进了人才济济的研究院，并且还真的闯出了些名堂。 她的名字，早就在京市传开了，从她研发出那两种新型材料开始。 不仅如此，据郭舒宁所知，上面还为此准备好好奖励她一番，奈何紧接着就又传出了她的父母是特务的事情。 现在几个领导还讨论着这个奖励是发还是不发，有人反对也有人同意，没个结果。 “何止不错，小丫头医术也厉害的很，肖淮那么严重的伤，就连医院都说没办法。 谁知道，她几颗药丸就解决了，我和老沈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我看你们是馋人家那药吧。” 郭舒宁说着抬手把陈云声凑到自己跟前的脑袋推开。 陈烁凡听着自己爸妈夸程悦柠心里高兴的很，“她很厉害，我相信未来她一定会研究出更多更厉害的东西。 之前也听她提起过，她现在正在研究新型坦克，改良后的坦克战斗力提升的不只一点。” 光是看程悦柠在春光大队改良的拖拉机就可以知道。 “真的？她真的研究出新型坦克了？什么时候能完成？” 陈云声现在就开始激动了，毕竟他是亲自从沈海清那里了解过程悦柠的能力的。 陈烁凡扬起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应该不会太久，马上了。” 他脸上的表情是自进入书房以后头一回见，郭舒宁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若有所思地瞧了半天，看来新型坦克和她的儿媳妇都会很快到来。 夜已深，书房里的三人没再说什么，各回各的房间休息了。 陈烁凡没有回医院，刚刚沈海清特意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一晚。 至于医院里，他和程悦柠已经商量好晚上守夜的事情了，不需要他。 第二天，背篓里的食材被家里做饭的阿姨早早放进锅里，全家都弥漫着浓郁的鸡汤味。 陈烁凡没忍住狠狠吸了一口，抬脚从楼梯上走下来。 “这鸡汤也太香了，等一会儿拿去医院，一准能把肖淮从床上香醒了。” “是啊，按理说家里平时也没少炖，这次却格外的香，应该是那几味药材的缘故吧。” 奶奶和外婆已经在吃早点了，两个老太太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招呼着自家的孙子赶紧吃饭。 “凡凡，一会儿你是不是要去医院送饭啊，今天还回来吗？” 陈烁凡拿起一个馒头，接过奶奶递给他的粗粮粥，“嗯，吃完饭就过去，妈说她也要一起去，我晚上不回来了。” 昨天晚上医院守着的那两个人不知道怎么样，一定都没休息好，今晚肯定要和他们一起的。 何况肖淮还不知道能不能醒，今天很关键，他不能离开。 此刻，被陈烁凡惦记的程悦柠和沈海清两个人，一个在病床上睡的没心没肺，一个在窗户边咬着根没点燃的烟，恍恍惚惚的。 第174章 似曾相识的脸? 有些人就是经不住念叨，沈海清站在窗户边上双眼失神，脑海里只有一个清晰的背影，这个背影是他非常熟悉的，不用看脸就知道是谁。 此时程悦柠已经醒来，她伸了个懒腰醒了醒神，利索地从床上起身。 随手扯了扯褶皱的衣摆，看向旁边依旧昏迷不醒的肖淮，今天上午是最后一次给他喂药。 程悦柠熟练的拿出药丸送进肖淮的嘴里，转头才发现，旁边站着的沈海清一直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是丢了魂一样。 “旅长你怎么了？” 一句话打破宁静，也唤醒了沉默不语的男人。 “没有，你醒了，那我出去食堂看看今天上午有什么吃的吧。” 沈海清快速回神，抖了抖僵硬的腿，扯开话题。 程悦柠当然不会让他去打饭，见对方不想提她也当作什么事也没有。 “不用了，还是我去吧，正好刚醒来可以去活动一下。”说着她便拿起柜子上昨天已经洗干净的饭盒，走出了病房。 她总感觉今天上午的沈海清特别不对劲，难不成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程悦柠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摇摇头抬脚直接朝着医院的食堂走去。 此时医院食堂里人不算多，毕竟如今大家兜里都不富裕，光是看病就会花掉家里大半的钱，所以在吃食上，他们能省则省，哪怕是病人也一样。 放眼望去，食堂的早餐花样并不多，只是一些普通的粥和粗粮馒头，最好的就是包子了。 程悦柠扫了一圈拿出饭盒递给打饭的大叔，“叔，我要这个，这个，还有再给我两个鸡蛋。” 今天的早餐她和沈海清一人一碗粗粮粥，一人两个素包子，外加一个鸡蛋。 就在程悦柠转身准备从口袋掏出钱和票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样貌不俗的女人。 女人皮肤白净有着一头利索的短发，她身材高挑纤细，手里拿着已经装满了饭菜的饭盒。 原本程悦柠还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没太在意，奈何女人却一直站在她身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怪异的很。 “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吗？” 她不解的歪头去看，但女人始终一言不发，清冷的眼神让程悦柠感觉浑身不舒服，仿佛是一块冰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不过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这张脸自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不是一模一样，而是有些相似的地方。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程悦柠怎么也想不出来。 奇怪，今天早晨的脑子好像格外的笨拙，怎么什么都想不明白？ “同志，这是你的饭盒，还有其他需要吗？” 打饭的大叔将饭盒盖牢放在一边，让人赶紧拿钱走人的意思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没有了，麻烦您了。” 程悦柠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再与旁边的女人对视，她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和票递过去，然后才拿上自己的饭盒转身离开。 身旁的女人没有跟着，哪怕是快要走出食堂的大门，程悦柠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还站在那里不动。 女人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想起刚才她站在自己面前，虽然是对着自己，但好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她在看什么？又在寻找什么？ 程悦柠带着疑惑快步回了病房，一进门就将饭盒递给沈海清，并随口将在食堂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是说你看过她的脸？” “是啊，我总觉得这张脸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也许是有谁与她相像吧。” 听她这么说，沈海清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他大概已经知道程悦柠说的是谁了。 是那个早晨在走廊里匆匆而过的人，他想了一早上的背影的主人。 沈海清现在满脑子问号，她来医院做什么？难不成是受伤了？该不会是那个男人吧？ 记得他去霜溪市之前听说她好像已经有了追求者，说不准是那个男人生病了。 沈海清想着想着嗤笑一声，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说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再想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他开始心无旁骛的吃起眼前的早餐。 恰巧此时程悦柠也同样在想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因此没有注意到沈海清的异样。 病房里的两人在吃过早餐后时间才将将过了八点半，沈海清为了不胡思乱想没有在病房里待着，反而破天荒的拿着烟出了病房。 他想自己现在急需一个地方梳理一下混乱的思绪，于是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 他没有送到嘴里，反而放任烟自己燃烧着。 明明决定不去想，但脑子就是不听使唤，如果让她知道，肯定又会嘲笑自己一番。 一根又一根的烟在指尖燃尽，沈海清才终于冷静下来。 其实何苦为相见而烦恼，毕竟世事难料，就像今天一样，原以为会很难再见面的两个人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再次遇见。 不过沈海清还是希望，如果下一次再见面，他们能够平静的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离开。 * 另一边的胡同里，肖双城左思右想觉得目前的情况不太对劲，他猜测医院一定有什么大动静。 说不定是那孩子病情好转了，他应该马上就会醒来。 否则陈云声和他那个儿子一定不会放心离开医院的，而且居然一夜都没有回来过。 这些消息是他手下今天凌晨传回来的，刚才也有人回来说那父子俩到现在还没来。 肖双城手里还有不少人，上次被抓的那些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后来他又派了一队人马继续守在医院的附近，时刻观察着那边的动向且随时跟自己汇报。 肖双城觉得这是一次机会，趁着陈云声和陈烁凡不在，医院里只剩下沈海清和一个小丫头片子非常好对付。 他可以多带些人直接攻进去，到时候，不论是床上的那个还是其他两个，全都得死。 时隔20年的仇恨，干脆就在今天一次性解决好了，就像他曾经说的，再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且，让那个孩子白白活了20年，已经是他仁至义尽了，他本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来人！” 肖双城眼里尽是狠戾，对着旁边的手下招招手，“你去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今天我们就要行动， 顺便也告诉他们谁都不许掉链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有人在行动中拉后腿别怪老子我不留情面，直接送他去死。” 旁边的手下不敢多说什么，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等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行动的时候了，他都以为老大会一直这样等下去了。 “父亲，您是要去做那件事了吗？” 手下刚离开，从旁边的一个偏门里出来一个坐着轮椅的瘦弱男子。 他脸色异常苍白，眼睛下一片乌黑好像熬了几天没有睡觉。 又像小说中那些被妖精吸了阳气的书生一样，脸颊凹陷，浑身没有一处饱满的地方，骨头突出，本是20多岁的年轻男子，但头发却稀稀拉拉的粘在头皮上。 肖双城转头看了轮椅上的男子一眼，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嗯字。 可他到底还是不忍心看见男孩脸上的落寞又不安的神情，“一会儿我就要离开了，以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该说的我提前都告诉过你，一旦我没有回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说完他又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轮椅上的人，“不要想着找我，从今往后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当我从来没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过，我也不再是你的父亲。” 这是他们父子间的告别，没有温馨，充满绝决和冷漠。 “是，儿子明白。” 轮椅上的男人点点头，接着他无力的垂下脑袋，让人看不清眼里的神色，只是不一会儿这副茫然又无措的样子刹那间变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浑身开始颤抖，双手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同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仔细看过去，他的手腕上箍着铁质的手铐，另一端由铁链拉着蔓延到身后屋子里的某一处地方。 他并非是自由的，他是被人囚禁在屋里的笼中鸟，脆弱又可怜。 “父亲，求，求您，了，给我一点吧。” 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身上的链子，完全没有在意，只是抬起手执着的朝着面前冷漠的男人探着。 第175章 就算是亲妹妹又怎样 肖双城显然是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他眼中的怜爱一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化为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他气的抬手直指面前的男孩，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废物，连这一点小事都控制不了，你以后能成什么大事？” “我本就无法成大事，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成大事的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昏迷不醒呢，父亲。” 男孩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的嘴唇都哆嗦着闭合不上，弓着腰抬起头眼神中尽是乞求和无尽的恨意。 肖双城不愿再看，他看着院子里已经集结了大部分的手下，甩手重重哼了一声便出去了。 院子里如今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一眼望去，各个脸上的神情都是阴险狠毒。 “老大，咱现在就行动吗？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昨天被陈烁凡跟踪过的眼镜男此时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站在肖双城的旁边，他有些拿不准的询问。 肖双城斜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医院那边晚上开始行动，现在带着一队人跟我去粉丝厂。” 粉丝厂？ 这是他家老大的亲妹妹肖芷恒工作的地方，看来他们率先要解决的是这个女人。 说到肖芷恒，她就是当初直接导致李岚伊抑郁的罪魁祸首。 当年如果不是她一直在李岚伊的耳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或许她也不会自杀。 曾经他也问过老大为什么不早点将那个女人解决掉，让人多活20多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记得当时老大告诉他，他最喜欢的报复仇人的方法就是让人从云端跌到谷底，先藏着不动，让他们且得意的。 等时机差不多了，那些人觉得以后都顺风顺水的时候再出手，就这也不是干脆的结束。 钝刀子割肉才最疼，他不会一次性让仇人死掉，这样太便宜他们了，他要一刀一刀割下去，让他们生不如死。 何况，如果是二十年前动手，以他当时的能力，除了会惹祸上身还不痛快。 所以，现在就是下刀的时候了吗？ 眼镜男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听话地指了一队实力中规中矩的，平时总爱往寡妇家里钻的人出去。 一行人就这样离开，刚一出胡同他们就自动分成了三组。 一组朝着粉丝厂过去，一组去了约定好的目的地，一组在暗处盯着，以防万一也能随时支援和掩护。 肖双城跟在去粉丝厂的那组后面，不过他藏在暗处，注视着前面的一举一动。 不能亲自动手但过程他必须全程都在，只要看着她露出那种恐惧，害怕，绝望的神情，心里就能舒坦许多。 就算是亲妹妹又如何，从失去李岚伊的那一刻开始，他早就把他们当成死人了。 粉丝厂距离他们并不远，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门口的看门大爷好端端的看到对面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当即吓了一大跳。 他手里的杯子都拿不稳了，赶紧站起身，“你们这是干嘛，大白天的不要在这里闹事，快点走开！”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男人面对他的厉声训斥完全不放在眼里，反而嬉皮笑脸地上前摆了摆手。 “老头，这么紧张干啥，我们什么都不干。” “哼，说得好听，什么都不干，那你们一群人来这里干嘛？” 看门大爷完全不相信男人的话，他都不用细看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要知道，他们厂子里可还有不少单身的女青年，这群人怕不是冲着这些女同志来的。 “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闹事，这里离公安局很近的，一旦你们敢动手，我立刻去找人来知不知道？” 老头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凶样，手往旁边一指，提起公安局三个字，仿佛给了他无限的勇气。 不过对面这些人是谁？他们可都是暗藏在各个胡同里，干过杀人放火的混子，才不会被人三言两语的就唬住。 当然，他们也不会傻到明晃晃的搞事，只是站到粉丝厂的大门口三三两两的抽着烟。 看门大爷见情况不对他想去找保卫科的出来，忽的又想起碰巧今天厂里卸大货，人手不够把人都调走了。 他也不敢贸然离开，门口这会儿只有他一个人，他害怕一旦自己离开这个位置，对面这些人就会闯进来。 就这样双方僵持着，老头急的满头是汗，椅子上仿佛有钉子一样让人坐不稳。 可尽管再不愿意中午下班的时间也到了，看着从厂子里陆续出来的工人，看门大爷瞅准时机准备一溜烟跑去公安局找公安来。 奈何他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刚迈出几步就被后面的人拉住了。 两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迅速从后面抓住了老头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大爷你这要去哪儿啊？都说了我们什么都不做，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男人说话的声音低沉又冰冷，仿佛一把把冰锥刺到了身前人的骨头上，让人不自觉地僵硬了一瞬。 “知道了知道了，我什么都不做。” 看门大爷不敢再与这些人硬碰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厂里的工人一个一个走出厂子。 他们粉丝厂和别的厂子不同，当初建的时候地方没有选好，无奈将食堂建在了厂子的另一头，也就导致，如果员工中午要吃饭，必须绕过门口才能进到食堂里面。 也就是说，不管是回家的还是去食堂的，全都会从这里路过。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后，看着混子们根本没有动作，看门大爷突然发现，这些人好像不是冲着厂子里的单身女同志来的。 路过好些个女同志，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一个劲的往厂子里瞅。 肖双城在不远处看着前面的动静，厂子里的工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却迟迟不见他的好妹妹肖芷恒。 眼镜男也同样发现了问题，他站在肖双城旁边怀疑道：“老大，你说她是不是今天请假了？” “不会。” 肖双城想都不用想就肯定的否定了，那个女人他还是了解的，爱财更爱权。 之前有手下打听到，最近正是粉丝厂竞争副厂长的关键时刻，肖芷恒作为粉丝厂的主任，有机会肯定是想要往上爬一爬的，所以她一定不会请假，就算是生病了爬也会爬来的。 果然，下一秒肖双城就远远地看到，从粉丝厂里走出来一个扎着马尾辫的胖女人。 十几年不见，她已经从一个十几岁的清秀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满脸肥肉还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妇女。 门口的手下也自然看到他们的目标走了出来，其中有几个一瞬间换上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模样让他们一会儿怎么下手？ 虽然平时也喜欢钻寡妇家，但是他们也不是不挑，最起码那些寡妇不像眼前这个这么丑这么胖。 再多看一眼想要退缩的念头就更甚一分，奈何老大就在后面盯着，他们敢肯定，只要自己敢有别的动作绝对活不过下一秒。 恶心一次和马上去死这两个选项，谁都会快速做出选择的。 “姐，我在这儿。” 一个看着不大的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冲着肖芷恒挥了挥手，一脸清澈无辜的样子仿佛和其他人不是一起来的。 肖芷恒顺着声音望过去，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姐，快过来呀，这么久不见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娘家的表弟呀。” 青年一个劲的挥手热情的不行，仿佛他们之间真的是很要好的关系一般。 肖芷恒虽不认识他，但还是抬脚朝着青年的方向过去，“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什么娘家的表弟，我娘家哪里来的表弟？” 她怎么从来没听家里人说过自己还有个表弟呢？ 从小肖芷恒便是肖家这一辈里最小的，上面的全是哥哥姐姐没有比他小的弟弟。 那么，这人到底是认错了，还是别有用心？ 肖芷恒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女人，她当即声音冷了下来，“老实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青年一看这样立马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无声吐出三个字，肖双城。 对面的女人当即惊的瞪大了眼睛，她猛吸一口气，抬手食指指着青年说不出一句话，只有重复的，你，你。 第176章 第一刀是开始 肖芷恒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生怕别人看到或是听到什么。 如今正是自己竞选副厂长的关键时刻，她不想让那个人坏了她的好事。 毕竟现在京市谁不知道肖双城这三个字就是禁忌，所有人都盯着找他呢。 “他人在哪儿？” “你跟我们走，我自会带你去见他。” 两人小声说着话，连另一边的看门老头都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他只是惊恐地看着这边，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肖芷恒知道今天不去见肖双城是不可能的了，再者她也想一次性将事情解决，并且告诉他以后不要找自己，从今往后他们毫无关系。 十几年都不见，以后也没必要再见了，更何况这个男人就是一条疯狗，自己胆战心惊十几年，就怕他复仇。 怎么说当时李岚伊的自杀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即使是现在，偶尔梦里也会梦到那个女人死在那个屋子里的情景。 不过这么久了肖双城才来找自己，应当不是为了复仇吧？ 难不成是在外面躲躲藏藏十几年没有钱花了，所以才想着来自己亲妹妹这里要钱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肖芷恒忐忑的心情立马缓和了下来，也顿时不害怕了。 她淡定地点了点头，下巴冲着对面的青年抬了一下，“走吧，他在哪里赶紧带我过去。” 再不济自己也是他的亲妹妹，难道他肖双城真的能对自己下死手吗？肖芷恒是不相信的，她越走越有底气。 看门的大爷看着厂里的主任就这么跟着一群来历不明看着像混子的人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去找公安。 一直抓着老头的两个青年此时也放开了手，他们一把将人按在门口他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跟在队伍的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消失在拐角处。 几经转折，十几个人在各个胡同里绕来绕去始终没有停下，肖芷恒的耐心也在一点一点的耗尽。 她本就是个高傲又暴脾气的人，因为很是不耐烦，她脸上的不满大剌剌的表现出来。 “我说，你们的老窝到底在哪里？他肖双城莫不是耗子变得这么会找洞。 我一个长在京市几十年的人都没来过这种地方，什么时候才到？” 说着她双手环胸站着不动了，顺便不忘抬脚踢开脚边的垃圾。 待她低头看着鞋面上沾上的污渍以后，肖芷恒大声地啧了一声。 前面带路的人此刻也没有什么好脾气对她了，男人正烦着一会儿怎么下手，这会儿听见肖芷恒说话只会让人更加的愤怒和恶心。 于是，男人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身后的女人一眼，接着他低头用力吐了口痰，语气恶劣道：“闭上你的嘴，惹毛老子一会儿有你好看的，快点走！” 看着态度明显和刚才变了样的人，肖芷恒心里又不免打起鼓来，她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后悔的感觉。 好像在告诉她，刚才不应该那么轻易地就答应跟着离开。 周围全都是面露不善的男人，万一一会儿这些人要对她做什么，自己该怎么办？ 肖芷恒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下的情况，想着找机会逃走。 她的步子挪动地非常慢，渐渐与其他人拉开了些许的距离，可是她真的能如愿吗？ 后面的肖双城也注意到了肖芷恒的一举一动，他面色漠然咧开嘴笑的异常无情。 “你们两个直接把人捂嘴拎过去，省的浪费时间，那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肖双城随手点了两个人吩咐下去，他后面还有事，早结束早离开。 何况距离目的地也不远了，这边又没什么人，既然她不想走，那就让人帮她一把算了。 被点到的两个人点头应下，迈着步子直直走到了肖芷恒的后面，他们熟练地从后面出手捂住女人的嘴，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管肖芷恒如何挣扎她都挣脱不开身上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暴力拖入一个废弃破烂的院子。 院子里已经站了一队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这些人一看到被推进来的肖芷恒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个表情似曾相识，好像在粉丝厂门口看到过。 “人已经带来了，就是她，现在就开始吧。” 其中一个男人挥了挥手将多余的人赶了出去，然后废弃院子的大门便被死死的关上了。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不出5分钟，院子里就传出女人凄惨的呜呜声以及男人的咒骂声。 “娘的，她怎么这么胖？老子一点欲望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赶紧弄吧，完成老大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就撤。” 隐隐约约中听到了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同时女人的呜咽声也更大了。 肖双城此刻就贴在大门上，他将院子里的所有声音全都收进耳朵，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这才是他的第一刀，以后有肖芷恒受的。 肖双城偏头看着身后破烂的大门，仿佛透过门板能看到里面的场景一样。 里面的动静足足闹了有半个小时，期间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安安静静地听着。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眼镜男走上前出声提醒，“老大，到时间了，我们约好的那些人应该也到了。” 肖双城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一瞬间将脸上的表情收了个干净，随即他轻哼一声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抬脚带着所有人离开。 不过他们并没有出了胡同，而是又一次七拐八拐之后进了一处相较于刚才那个破旧的院子更加隐蔽的一个小院。 眼镜男猜的不错，已经有人来了。 小院外面有人守着，那些人一看见肖双城他们一行人过来立马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绕去了院子的另一边。 肖双城带来的人顺利地接替了看守院子前面的任务，眼镜男负责跟着自家老大进去。 大门刚一被推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呦，老弟，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 “是啊，还是看样子，不过老哥哥，这么久没见你倒是变化挺大的，看样子最近的日子过得还行？” 肖双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面前的胖子，任谁看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个每天东躲西藏的逃犯。 胖子听着肖双城的话呵呵笑了两声，同时又往前走了几步，挤出一个受尽磨难的苦脸。 “老弟啊，你不知道，那些人真的太缠人了，我废了好大力气才保全自己。 这几个月更是躲都没地方躲，每天绞尽脑汁就想着去哪个犄角旮旯里藏一藏，连吃一口热乎饭都成了难事。” 语毕他还挠了挠没剩下多少头发的头顶，肖双城没说什么，他注意到了跟在胖子后面的两个男人。 虽然他们跟胖子的年纪差不多，但是状态却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后面两个人的状态明显不及胖子半分，他们更像是从废品站和那些废品一样被刨出来的。 但这些肖双城都不在意，他掀起眼皮淡淡的瞥了一眼冷笑道：“老哥，你看看你身后这两个人，他们明显日子过得不如你呢。” “行了，废话就到此为止吧，今天我找你们来的目的你们心里都清楚。 目前组织里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剩我们四个了，接下来怎么走还得商量一下。” 不给他们说废话的时间，肖双城直接开口堵上，他示意身后的眼镜男，让人从旁边的柴火堆里掏出一个有小腿高的麻袋出来。 随着麻袋哐啷一声砸到地上，是铁制品碰撞的声音。 “从现在开始，是死是活就各凭本事吧。”肖双城抬脚将麻袋踹倒，里面的东西叮叮当当的散了出来。 他脸上的笑容让人不敢多看，邪恶中夹杂着狠戾，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你拉入冰窟之中。 第177章 应该就是她了! 肖双城放下东西就转身离开，至于那三个人之后会怎样与他无关，今天之所以来这个胡同就是为了将东西分出去。 他想这辈子他们四个不会再见了，组织在之前行动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好了大家各自的退路，他们不需要告诉任何人，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不过据肖双城猜测，其他三个人应该不会继续留下来，他们之所以东躲西藏就是为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如今东西已经拿到手，他们肯定会想办法逃出去。 肖双城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灰尘无所谓的走在胡同里，路过刚刚关着肖芷恒的那个院子时，此刻大门已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手下的人将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没留下一丝痕迹，那个破院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此刻京市军区家属大院里，肖家的老爷子正端着一碗粥出神，不知为何他今天一上午都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起，老爷子惊得差点将手里的碗摔了，这是他少有的惊慌。 “我来接吧。” 左右面前的饭也吃不下去了，老爷子起身朝着电话的方向过去，并制止了身后打算去接电话的保姆。 “喂，我是肖勇。” “爸，你快来救我啊，快救我爸，你快来啊。” 话筒对面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她一个劲的求救，恐惧使她的声音都颤抖着。 肖勇眉头皱起，将手里的话筒拿远了些，“芷恒？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哪里，你快来救我呀。” “你不说清楚地方，我怎么找人去救你？” 肖勇说话有些着急，虽然他也有好多问题要问，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现在唯一要做的是赶紧把肖芷恒找回来。 话筒那边的人突然不说话了，仔细听，只有女人低微的啜泣声以及牙齿打颤的声音。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肖芷恒才平复了心情，她死死握着手里的话筒，紧紧咬着牙关。 “我在厂子南面的邮电所，你快来接我，多带点人，我要杀了肖双城！” “你胡闹！简直是胡闹！你在那等着，我会让人去接你，在此之前什么都不要做。” 肖勇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像肖芷恒说的随意的杀了谁？ 他怎么说也是一名军人，又不是什么小混混，想干嘛就干嘛。 肖勇挂断了电话坐到了手边的沙发上，这个时候他能找谁去接肖芷恒？ 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一旦让人去把人接回来，明天整个大院就会知道他肖家出了事情。 因为一个肖双城，自己在大院这些人面前已经没有脸面了，如果剩下这个女儿也沾染上什么不好事情，那他以后真的不用在这里住着了。 思来想去肖勇又拿起手边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才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云声啊，吃饭了吗？” 肖勇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将电话打给了陈硕凡的父亲陈云声，记得电话里刚刚自家闺女提到过是那个混丈搞出来的事情，正好陈云声是负责逮捕肖双城的。 肖老爷子准备大义灭亲，他干脆直接将事情告诉陈云声，并且借着陈云声的人将肖芷恒接走，最起码先保证女儿的安全。 另一边的陈家陈云声刚进家门，还没上桌吃饭，问题就自己找来了。 听着电话那边肖老爷子的声音陈云声下意识的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或许是肖双城有消息了。 “肖叔，还没呢，我刚回来，这不正要吃呢吗？您有事儿？” 肖勇的声音中带了些歉疚的意思，“云声，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但叔也是没办法，不得不这么做了。” “我明白，叔有什么事您说吧，我听着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重重的吐气声，“肖双城那个畜生，他找到芷恒不知道对那孩子做了什么。 刚才打电话回来求救哭着让我去救她，可你也知道我手下无人，现在就是一个退休老头，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陈云声也明白是什么意思，看来他今天的午饭是吃不成了。 “叔，你把位置告诉我，我现在带人过去。” 陈云声一秒变严肃，他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终于出现了，他等了好久肖双城终于出现了。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情况紧急，陈云声直接拽起椅子上的外套出了家门。 身后一家人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就只看见陈云声飞速离开的背影。 陈硕凡一只手里还举着一个汤匙另一只手拿着陈云声的碗汤，可这刚打了一半人就走了。 “我爸他这是？难不成是肖爷爷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郭舒宁还没落座，她眉头微微蹙起看着门外空无一人，那个肖家唯一能让自家男人这么着急的，恐怕也只有肖双城了。 但愿这次能顺利的将事情解决掉吧。 “行了，咱们吃吧，留点给云声放在厨房，要是回来还能热着吃。” 陈老太太一挥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餐桌上，这么多年了，作为军人家属这种事情她经历的太多，早就习以为常了。 “凡凡，你多喝点这个汤，这是让阿姨另外炖的，一点也不油腻。” 老太太没管身边的老伴，抬手先给自家大孙子盛了一碗汤。 “你就知道给你大孙子盛汤，我这老头子就不管了呗。” “哎呦我的亲爷爷，您还吃这个醋，那我来给你盛一碗呗。” 看着自家爷爷幼稚的行为，陈硕凡无奈笑笑赶紧重新打一碗过去哄一哄。 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子端到面前的汤碗，得意的冲着妻子挑了挑眉，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看吧，我也是有人给盛汤的人。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桌上的气氛顿时放松下来，没人再想着刚才的事情，大家全都专心致志地吃着午饭。 此时刚出军区大院的陈云声带着自己的警卫员开车到了肖老爷子刚才说的地方，本就距离军区大院没多远，开车没有20分钟就到了。 远远的就看到邮电所的前面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蹲坐在角落，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 应该就是她了！ 陈云声让警卫员将车子停下，快步走到女人的旁边，低头有些怀疑的出声，“肖芷恒，是你吗？” 女人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猛得哆嗦了一下，她抓着自己的双臂怯怯地抬起头。 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陈云声诧异了一瞬，他眼里划过一抹不可置信，旁边的警卫员则是狠狠吸了一大口气。 “这是肖双城干的？” 虽然是在问话，但是陈云声心里已经肯定，这绝对是那人干的，他不免又想起了20年前的事情。 这个家伙还真是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他眼里恐怕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仇人，一种是爱人。 他的爱人没有了，所以剩下的人全都是他的仇人。 时隔20年的复仇，现在才真正的开始了。 第178章 快速闪过的白光 “小北，你进里边给肖首长打个电话，告诉他人我们已经接到了，待会儿会直接把人带到部队。” 毕竟这件事可不是小事，他们必须要把人带回部队审问，而且看着肖芷恒的样子，他们还得送人去包扎伤口。 低头又迅速看了看女人的情况，陈云声转头继续吩咐，“对了，别忘了告诉她家里人，收拾一身她的衣服送过来。” 这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的，自己和警卫员根本不敢看，也就最开始匆匆瞥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视线。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警卫员便点点头应下，脚步一转进了邮电所。 从刚刚开始，陈云声脸上的表情就一直不太好看，感觉心中又压上了一大块石头。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肖双城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如此手段，那么对于其他人可能会更狠。 或许他也根本没有想着继续活着，他要的是同归于尽，跟20年前那些直接或间接害死李岚伊的人同归于尽。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棘手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何况，如今自己在明肖双城在暗，他已经开始了不管不顾的大肆报复，但自己这边却连他人现在在哪里都摸不清楚。 陈云声扭头看着不远处的胡同若有所思，人究竟藏到了哪里？ 他没有立马问肖芷恒有关今天的事情，也没有提过肖双城的任何，一来，他心里清楚，人不可能在原地待着不跑，他们去也是白去。 二来，刚经历过这种事情肖芷恒的情绪极为不稳定，问也问不出什么，还会刺激的她更加崩溃，一切都等回了部队才能进行了。 进去打电话的警卫员小北此时已经走了出来，三人上了来时的车，车子朝着部队的方向行驶。 一路上没有人开口说话，静谧的空间里只有肖芷恒时不时传出来的，没有克制住的抽泣声。 原本一个个子不低身材也偏胖的女人，硬生生将自己团成团挤在一个角落，仿佛只有冰冷的车门才能给予她一丝的安全感。 陈云声从后视镜里看了女人一眼什么都没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肖芷恒的后半辈子彻底被肖双城给毁了。 他在折磨她，用残忍的方式折磨她的身和心。 陈云声又想到此刻还在医院的肖淮，他的眼里漫上一股担忧和着急的神色。 还是得多派些人去医院守着才能放心，顺便提醒一下陈烁凡陪床的时候一定要时刻警惕，因为这肖双城最恨的人恐怕就是肖淮了。 车子没过多久就停到了部队里，陈云声将肖芷恒交给警卫员小北，让他带着人先去卫生室包扎伤口。 肖芷恒的身上并没有太深太大的伤，也没有致命伤，只是一些轻微的擦痕和淤青，她甚至手腕脚腕都没有扭伤，所以卫生室完全可以处理。 看着陈云声要走肖芷恒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惊恐的伸出手胡乱的甩动着，同时朝着陈云声的背影扑过去。 “不，不，你不许走，不许走！”她的声音嘶哑且叫的越来越大声，还企图去抓陈云声后背的衣服。 但陈云声怎么可能被她碰到，感觉到身后有人冲过来的时候他就往旁边迈了一大步躲开了。 看着女人像疯了似的又要扑过来，陈云声不耐烦地挥手直接让自己的警卫员和旁边的小战士将人控制住。 他垂眸冷冰冰的视线落在肖芷恒的手上，语气生硬且严肃，“老实点，现在跟着他们去卫生室包扎，之后自会有人安排你，你跟着我没用，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语毕他转身利落的走开，头也没回进了办公室的大楼。 整个中午陈云声都在不停地打电话，他抽空还不忘往家里打了一通，先是嘱咐了陈烁凡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又同他说了肖双城的事情。 父子俩均猜测肖淮应该就是下一个目标，毕竟肖老爷子一直住在军区大院里，那里的安全性还是很高的，外人没办法轻易进去。 相较于他肖淮这边就更容易动手，医院哪怕有再多的军人和公安保护，也还是能让他找到突破口进来。 毕竟医院里每天出入的人那么多，只要身上没有检查出危险物品一律都是可以进入的，当然如何通过检查，想必对于肖双城来说已经有不少可用的熟练的方法了。 陈云声到是也想过画像，然后张贴在医院的各个地方，但是他们所有人也很久没有见过肖双城了，不知道他如今究竟是什么样子，而且以目前他们的画手的能力来看，八成是没办法的。 叮嘱好医院这边的事情，陈云声还安排了一队人马去了肖芷恒工作的粉丝厂以及邮电所的周围。 不仅如此，肖芷恒也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来和她谈一谈，陈云声想到了之前给陈烁凡做心理疏导的那位医生。 那位医生如今就在部队里，到时候直接让人把肖芷恒送过去即可，陈云声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将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 可是明明所有事情都有了安排，他还是觉得脑袋里满满的一堆，胀的他太阳穴都铮铮的跳着。 这会儿京市军区大院里，刚挂了自家父亲电话的陈烁凡已经提着打包给肖淮的鸡汤从大院里出来了。 他还给沈海清和程悦柠从家带了不少吃的，那两个人光吃医院里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怎么可能吃得饱？又都是胃口比较大的人。 再加上，自己不在也不能给程悦柠打掩护，她没办法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吃，估计那家伙正在医院里悄悄骂自己呢。 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此，陈烁凡想着想着突然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也不敢在路上耽搁，把手里的东西往怀里一揣，大步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不过还真如陈烁凡所料，程悦柠这个时候还真的就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嘴里碎碎念着，仔细听的话全都是骂陈烁凡的话。 她和沈海清今天中午照样是在医院食堂里打的饭，一个清炒小白菜，一个土豆丝，虽然是不同的菜炒出来的，但是味道却一模一样。 小白菜炒的时间太长没有了小白菜的味道，而土豆丝本就没有什么味道，加上医院清淡的调味，二者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一顿午餐下来简直是味同嚼蜡，吃完也感觉没吃一样。 想着自己空间里那一大堆吃都吃不完的美食，程悦柠气得不停地咬嘴里的软肉。 要是陈烁凡在的话，自己还能趁机进去拿点好的吃，可是现在他们只能吃这些寡淡无味的东西。 “我说你一个人在那小嘴叭叭的干嘛呢，没吃饱啊？” 沈海清坐在对面看着程悦柠嘴巴动个不停，连眼里都冒着火苗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禁出声询问。 程悦柠没有看他，小嘴一撅重重吐了口气，百般无聊地转头往外看便看到了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烁凡这会儿已经到了医院门口，他等着排队进去，可就在他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提到手上的时候，刚一低头不远处就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点快速掠过的白光，猛地抬头视线追过去，犀利的眼神扫视着那一小块地方的每一个人。 第179章 非常不对劲!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反反复复的看了半天，连前面的人全走完了都没有发现。 “小伙子你倒是往前迈呀，前面的人都进去了，你站在这干嘛呢？” “是啊，你要是不进就赶紧让开让我们进去，这耽误时间了吗不是。” 后面排队的人不少开始发出不满的指责，陈烁凡没有办法收回自己的视线，一个劲的道歉。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还是没忍住朝着刚才的方向看过去，可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边原本还站着的几个人全都不见了。 非常不对劲！ 陈烁凡提着饭盒进入医院，他垂眸思索着自己刚才看到的几个面孔，好像谁都没有嫌疑，又好像谁都存在嫌疑。 他也怀疑过自己，但是能有那样的白光闪过会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大家手里提着的饭盒吧，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的饭盒表面并没有那么光滑，它的制作略微有些粗糙，而且用的也不是能够反光的材料，所以应该不是。 手表也不可能，刚才他看过去的时候，特意观察过，没有一个人的手腕上有东西，全都空落落的。 陈烁凡觉得，如果自己猜想的是正确的话，那个一闪而过的白光应该就是某一种武器反射出来的。 得不到答案他沉默的上了二楼径直走到肖淮的病房门口，习惯性的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甚至这一层除了负责安全的军人以外没有其他人了。 抬手正准备敲门，手还没落到门板上病房的门就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程悦柠提着暖壶差一点撞到陈烁凡的怀里。 而陈烁凡的手也正好落在了程悦柠的额头上，因为没收住力气，他曲起的手指“咚”的一声敲了下去。 “嘶！” 程悦柠疼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她刚刚都听到了脑门上那咚的一声，本来就对陈烁凡有气，这会儿更是忍不住了。 推她是推不动的，程悦柠抱着暖壶后退一步眉毛上挑，抬头看向面前男人的脸。 “喂，你想什么呢？门和我都分不清，再说了，敲个门那么用力干嘛？” “对不起啊，我没反应过来，你太突然了。” 陈烁凡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手足无措的摆了摆，“怎么样？还疼吗？你把手拿下去我看看。” 他弯下腰仔细盯着程悦柠的额头，想碰又不敢碰只能干着急。 程悦柠捂着额头转到另一边偏不配合，她掀起眼皮余光看他如此慌乱心里的怨气顿时消下去不少。 两人站在门口一时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又因为距离贴得太近程悦柠都看到陈烁凡的眼睫毛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哼一声，将手里的暖壶直接塞在对面人的怀里，“拿着，作为补偿你去打满热水。” 陈烁凡还有些发懵，他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护着暖壶眼睛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程悦柠的背影。 沈海清早就发现了他们俩人的一举一动，他笑笑走到门口接过了陈烁凡手里的饭盒，“哎呦，你们两个小年轻啊，还愣着干嘛，快去打热水吧。” 他早就发现饭盒的数量不对劲了，里面应该还有给他和程悦柠带的东西，真是又有口福了。 瞧着里面那俩人已经把自己带来的饭盒打开开始吃东西了，陈烁凡无奈摇摇头，嘴角挂起抹微笑果断转身去了热水房。 等提着暖水壶回来之后他便将陈云声告诉他的事情跟病房里两个人说了一遍，对于肖双城的事情程悦柠知道的并不多也就没说什么，倒是沈海清，此时完全没有了食欲。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必他此刻心里想的跟陈云声的应该差不太多。 程悦柠趁机用手肘顶了一下陈烁凡给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同时放在桌子下的另一只手里躺着一个细细的针管。 陈烁凡悄咪咪的瞥了一眼立马懂了她的意思，他记得之前程悦柠提过，目前肖淮的情况光吃药还不行，最关键的是要在最后一天打一针，一针下去再结合着之前几天吃进去的药丸，保管人不出一个小时绝对能够醒来。 当然，这个操作不能让沈海清知道，因为针管里面的药水比这几天吃的药丸更加稀有珍贵，也更难做出来。 空间里面的分析仪器已经将药丸的成分大差不差的分析出来了，但是针管里面的药水却怎么都不行。 这是末世的一位大佬结合自己自身异能以及从其他星球收集回来的物质结合而成的，所以很难有结果，也很难再复刻。 一旦被沈海清知道还有这么神奇的药物他绝对会想着研发，甚至他也有可能将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因此程悦柠决定打这最后一针的时候一定要避开除他和陈烁凡之外的所有人。 趁着沈海清这会儿没功夫搭理他们俩的时候，两人暗戳戳地制定好了计划，一会儿就由陈烁凡负责打掩护，程悦柠快速将药物注射到肖淮的体内。 整个过程必须小心翼翼且一气呵成，不能出现一丝意外。 “你们都不吃了吗？那我把饭盒收起来吧。” 陈烁凡看着桌子上仅仅空了一半的饭盒出声询问，他也不是真的要问他们还吃不吃，他的目的是把饭盒收起来。 见没人回复他，陈烁凡直接站起身将饭盒拿起，不过他故意没有将盖子盖上，而是一手拿饭盒一手拿筷子和饭盒盖转身就要走。 程悦柠一看机会到了，在陈烁凡转身的时候她也立马站了起来，两人本就坐在同一侧距离又不远，她站起身的时候还故意往旁边挪了一步。 在沈海清注意不到的地方，程悦柠抬手直接打在陈烁凡拿着饭盒的那只手上。 彭！ 还装着一半食物的饭盒当即掉到地上，里面的吃食全都洒了下来。 “哎呀，这可怎么办？对不起啊我刚才没有注意到，赶紧弄起来吧。” 程悦柠故作惊慌的放大了音量，沈海清被她成功吸引，这下他才看见地上散落的食物，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唉，这，这怎么弄的？我都没吃上几口呢就都没了，哎呀，快收拾收拾吧。” “好，我现在去拿抹布，我记得刚才我用完之后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了。” 程悦柠急着跑到柜子旁边，她拿起自己事先放好的抹布没有挪步子，转身就直接丢给了不远处的陈烁凡。 陈烁凡接下换了一个角度率先抢了一个位置，他蹲下的方向是面对程悦柠的，这也就导致过来一起帮忙的沈海清就自然站到了背对着程悦柠的位置。 就是现在！ 程悦柠在沈海清刚一蹲下的时候迅速拿出针管，经过仔细的消毒过后扎到了肖淮的胳膊上，病床上的人也紧随着微微皱了下眉头。 全程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当沈海清再回头准备去拿打扫工具的时候，程悦柠已经将针管收进了空间里开始演戏。 “小丫头，明明是你搞出来的事情，怎么让我们两个在这里收拾？” 沈海清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罪魁祸首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他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缓和一下小姑娘脸上的无措和羞赧。 本就是一件小事不至于此，他拿了工具三两下就和陈烁凡一起干净利索的收拾好了。 一闲下来病房里又静悄悄的了，程悦柠算着时间等着肖淮醒来，而沈海清在心里也猜测着肖双城准备行动的时间。 他们两个此刻谁都没有想到，自己心里想的那件事马上就来了。 第180章 浑身抹油的老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院的走廊里结束了午饭时的忙碌混乱，又逐渐归于平静。 病房里肖淮开始有了反应，虽然他的眼睛没有睁开，但是其他三个人都看到了他时不时会动一下的手指以及轻颤的眼皮。 “这孩子应该是要醒了吧？” 沈海清坐在病床旁边仔细的盯着病床上肖淮的脸，他好奇地伸出手晃了晃。 程悦柠抿着嘴勾起一抹浅笑，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灵活地敲着，“快了，没准他还能跟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呢。” “是吗？那感情好啊，该说不说你这药是真厉害，要是能……” “哎，打住啊，我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再说了，这个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弄成的。” 程悦柠及时打断，害怕他再说下去又把压力施加在自己身上。 沈海清当然也明白，他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种药被研发出来，并且用到每一个需要它的人身上。 另一边的陈烁凡一直没有说话，他静悄悄地坐在病床的另一头，眼睛一秒都不错开的落在肖淮身上。 他感觉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尽管他是相信程悦柠一定会成功救回肖淮，可是在没有亲眼看到人真的醒来之前他依旧是担心的，忐忑的，害怕的。 已经失去一个兄弟的他，不能够再承担另一个人再离开的痛苦。 沙拉拉～ 随着一声响霎那间窗户外一堆花花绿绿的纸片飞扬着，屋子里的人顿时看不清了外面的风景。 “这是什么情况？” 距离窗户最近的程悦柠转身拉开了窗子，她伸手一探抓了一把纸回来。 待她低头一看，便迅速捕捉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肖勇和肖芷恒。 “啧，这是要彻底毁了他们啊。” 程悦柠喃喃出声，她大概扫了几眼之后就转身递给了后面的陈烁凡。 沈海清在刚刚她开窗子的时候就自己抓了张纸，这会儿看得无比仔细认真，连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看着他闭着眼死死的咬着后槽牙脸都要憋红了，程悦柠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终究只能轻叹一口气坐回椅子上。 陈烁凡也一样，他脸上的表情和沈海清的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因为这小小的纸上面还写了他父亲的名字。 一张纸被他蹂躏的不成样子，只听次啦一声彻底碎成了好几片。 “肖双城这个混蛋，他真是疯了，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沈海清气急败坏地将手里的纸扔出去，顾及着还没醒来的肖淮，他只能走远几步接着一拳挥在对面的墙上。 陈烁凡眼里也一瞬间染上一抹阴翳的神色，他一张口语气是说不尽的冷漠，“管他到底是疯了还是怎么了，我定会把他抓回来，让他没有机会再咬人。” 家人是他的逆鳞，所有企图伤害他家人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与此同时，飘在医院周围的纸也在京市各个厂子周围出现了，尤其是粉丝厂。 肖双城还特意在散布到粉丝厂的那些纸里，多加了一叠关于肖芷恒乱搞男女关系的证据和名单。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些东西吸引了，不管是老人小孩，每个人手里都捏着几张这样的纸，他们不光自己看还要分享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哪怕这些人也早就看到过。 部队里，陈云声办公室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全都是询问这莫名其妙又突然出现的纸的事情。 陈云声接电话接到头疼，他一手按着眉心同时嘴上一刻不停的下达任务。 不管肖双城现在在哪里，也不管散布这些东西的人藏在了哪里，目前首要的是赶紧让这些东西消失，立马消失。 刚从家里出来的郭舒宁也知道了发生的事情，她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后勤部，而是转头来了陈云声的办公室。 看着自家男人一脸愁容她也跟着担心，肖双城这一步走得太狠，真是豁出去了。 郭舒宁抬手轻轻地拍了拍陈云声的肩膀，“这件事情不好处理，上面肯定给你施压了吧？” “嗯，让我赶紧处理掉不能再扩大影响惹出更大的乱子了，而且上面还要求我限期两天将人抓回来，可你说，这哪有那么容易！” 确实，那家伙藏了20年，怎么可能说抓到就抓到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耗到了现在还没多少头绪了。 肖双城就像是一只浑身抹油的老鼠，滑不出溜藏在任何阴暗的角落，让人焦头烂额，又气又恨。 思来想去，陈云声也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了，他站起身穿上自己的军装外套，将妻子送走后就准备前往医院。 只是还没等出了部队的大门，身后就有小战士追了上来，是上面的领导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出去，既是保护，也是禁足。 显然他的对手也趁机出手了，试图将水搅浑借着那张乱七八糟的纸攻击他，拉他下水。 陈云声一张脸冷了下来，他扭头回望着身后的一片房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愤怒与失望。 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接那些打来的或关心或嘲讽或命令的电话。 好消息是不出一个钟头不论是医院还是工厂，那些飘落的纸张已经被人清理了干净。 程悦柠坐在病房的窗边望着下面，她心里越发冷静，不过同时也有一些隐隐的兴奋。 因为他们都知道，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对决，或许就在今晚，他们就能和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来一次面对面的碰撞。 走廊外面已经没有脚步声了，程悦柠也看见正有一大批人从医院的大门出去，这些人就是一直就在医院的病人家属。 他们一个个脸上皆是恐惧和担忧，不少老人和女人也都垂着脑袋抹着眼泪，最后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一眼，步履蹒跚地离开。 “一会儿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别出去，老老实实地守在病房，那疯狗一定会来的。” 沈海清肯定地对程悦柠和陈烁凡嘱咐，他从腰间掏出三把手枪放在桌子上，这是之前陈云声让人给他的，他们都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程悦柠没有拿桌子上的枪，她起身走到自己的行李袋跟前，这次，她一把将袋子拉开，大剌剌地展示着她的武器。 沈海清惊讶地蹲下身查看，半晌才抬起头，沉声道：“你哪来的这些东西？还有，你怎么带过来的？就装袋子里？” 这简直让人惊掉下巴且匪夷所思。 所幸沈海清好像并没有真的想让程悦柠回答，他自顾自问完以后就从袋子里摸了好几个小炸弹装进口袋里。 “他们来了！” 陈烁凡看见有好几个身着黑衣服的男人聚在医院的楼下，看来是打头阵吸引火力的。 程悦柠随意瞥了一眼没再管别的，她弯腰拿出一把趁手的武器就坐在了肖淮躺着的病床上。 今天无论如何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肖淮出事，谁敢动肖淮，她绝对不会让人走出这间病房。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刻意维护出来的平静，程悦柠也早已用意识监控了所有的病房，必要时她会用异能全都锁上。 保准没有一个人能进去，一颗子弹也不行。 第181章 肉麻的两兄弟 这声枪响不仅是一场战斗的开始，也同样唤醒了病床上的肖淮。 看见他醒来病房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沈海清原本还沉着脸握着枪等着敌人自投罗网，这会儿也忍不住的扬起嘴角。 他轻声呢喃：“臭小子真有你的，关键时候醒来了。” 陈烁凡也同样很激动，他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迈了几步，盯着脸色还很苍白的肖淮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才蹦出干巴巴的两个字，“醒了。” “嗯，醒了” 肖淮也同样看着面前这个反常的男人，他大概猜出了他为什么会是这副表现，于是打趣道： “你怎么跟个扭扭捏捏的姑娘似的，这种时候不应该给兄弟一个热情的喜极而泣的拥抱吗？” 回答他的是陈烁凡的沉默以及一个不满的女声。 “这种时候难道你不应该给你的好妹妹一个温柔的微笑吗？” 程悦柠有些酸酸的插进两人的谈话中，她手里把玩着一颗小炸弹，傲娇的眼睛一横轻轻哼了一声。 肖淮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左手边的小姑娘身上，他想也没想就像程悦柠说的那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柔和的笑，像是在哄一个小朋友一样。 “哈哈，别醋呀，我跟他是假好，跟你才是真好，来让哥抱抱吧。” 说着肖淮费力抬起自己的两条胳膊，摇摇晃晃的冲着程悦柠的方向展开。 程悦柠一看也什么都不管了，将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撇，弯腰直接投进肖淮的怀里。 “你真是吓死我了，回去我一定要告诉老大让他收拾你，居然敢受这么严重的伤。” 她抱得很轻，生怕碰到肖淮身上的伤口，奈何病床上的人并不在意，他收紧了怀抱，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安抚程悦柠那颗不安的心。 这是一个纯粹且温暖的拥抱，是一个充斥了兄妹之间相互心疼相互安慰的拥抱。 不过，如此温馨的气氛有一个人却异常的慌乱和急躁，沈海清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一个俯冲飞过去接住了程悦柠不管不顾扔出去的小炸弹。 此刻他趴在地上看着手里的小东西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随即咬牙切齿道：“程悦柠，你是什么东西都敢扔是吧，怎么，想让我们今天全都死在这里吗？” 他一声怒吼让还抱着的两兄妹齐齐回头，程悦柠这时也看见了沈海清手里的东西，她自知理亏地站起身，一脸讨好的笑了笑。 “这不是人家太激动了吗？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程悦柠赶紧摆摆手，她不好意思的接过沈海清手里的炸弹，在人的怒视下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上衣口袋里，最后还谨慎地拍了拍。 沈海清看着她最后这一拍眼皮狠狠跳了跳，他不再说什么，而是拿好自己的武器远离了这个目前比较危险的小丫头。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杂乱，但好在没有听到惊呼声和尖叫声，看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进行着。 楼下的人也开始明晃晃的往医院里冲了，程悦柠贴在窗户边的墙壁上，侧头死死盯着楼下的动向。 整个病房里恐怕只有陈烁凡和肖淮还处于事件之外了，眼看这人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不准备开口，肖淮这个病号无奈妥协。 “这里只有我们几个，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说完就加入他们，我这条小命还得靠你们保护呢？” 陈烁凡虽然一直盯着肖淮不放，但他还不忘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知道此时什么是最重要的也就不再浪费时间。 他弯腰迅速从程悦柠的行李袋里掏出一把枪放在肖淮的手里，松手的时候特意抓着人冰冷的手指攥紧了同样冰冷的物件。 “我只想说，你能醒来我真的很开心也很激动，这几天我不止一次的想过你会像知霖一样离开我。 我害怕过也祈祷过，幸运的是，你真的醒来了，所以谢谢你能够坚强地挺下来。” 一番话引的旁边的程悦柠都惊讶的转过头来，她有一瞬间怀疑，这家伙说喜欢自己是假的吧？ 陈烁凡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肉麻，但不管怎样，这就是他一直想说的。 肖淮显然也没有料到陈烁凡会说出这样的话，还记得当时他们在春光大队遇上的时候，这个人还跟个狼崽子似的，一脸怨恨地瞪着自己。 如今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质的飞跃，甚至比儿时在军区大院时都要好。 “本来想干巴巴的回复你一句谢谢，然后再深情地说一句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但兄弟，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矣，我了解你，你同样也了解我，我们终将并肩站在儿时一起说过的顶峰。” 要肉麻就一起肉麻吧，再次相遇以后，肖淮能感觉到两人其实总有些别扭的感觉在，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一次性说清楚了。 当然，两个大男人在肉麻这方面真是无人能及，程悦柠越听越感觉方才那股酸酸的味道又来了，不知道是酸肖淮还是在酸陈烁凡，总之就是不舒服。 沈海清也一样，他听着听着下意识的把自己带入了进去，他也曾经年轻过，也有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兄弟，只不过好兄弟的其中之一，眼下正带着一帮人扛着武器要过来杀他呢。 人比人气死人，这一对比还真是有点扎心啊。 楼下又传来一声枪响，陈烁凡几步走到沈海清的旁边两人一起守着门口，但凡有不长眼的敢进来，绝对讨不到一点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从一开始到现在只听见两声枪响和门外一直没有停下的混乱的脚步声。 程悦柠望着楼下一批又一批涌进来的男人不禁咋舌，“这黑老大真是收了不少小弟呀，这些人都不怕死吗？ 明知道前方等着他们的是死怎么还一个劲地往上冲？那家伙到底给他们许了什么好处？” “调虎离山，他们在消耗我们的力量。”陈烁凡倒是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他身体转了个方向将耳朵贴在门上，继续道：“他们吸引着我们的人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身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正要对付肖淮的人早就混进来了。” 耳朵猛地动了动，陈烁凡还真从门外的脚步声中分辨出了隐藏在那之下的不对劲。 “外面乱了，而且乱的好像是我们。” 陈烁凡隐隐地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噼里啪啦的响着，同时不远处的水房也传出了哗啦哗啦打水的声音。 “不好，他们点火了！” 沈海清的眉宇间顿时染上一抹厉色，他的眼神中也透着一丝担忧。 对方放火的目的显然是要将他们逼出来，同时他们也在利用其他病房无辜的人要挟他们主动站出去。 “这帮王八蛋，喜欢玩火是吧？老娘今天让他烧的一根毛都留不下。” 程悦柠气得牙痒痒，她掏出两把枪扛在身上，同时又在腰间挂了一大串炸弹就要出去。 其他病房的人她是不担心的，因为她已经用异能将所有的病房都封锁住了，她唯一担心的是在外面奋战的军人和那些不知名的帮手。 这些人在用生命保护所有人，程悦柠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死掉，何况该死的不该是他们，而是那些放火行凶的人。 此时病房里已经有了烧焦的气味，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 第182章 炸了水房救火 程悦柠扛着东西走到病房门口，沈海清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我跟你一起，让烁凡在里面守着，你在门外盯着最好不要让火蔓延到我们这个病房，我去疏散楼道里的其他医生。” 医院的走廊里还有一些为了保护病人而没有及时撤退的医生，此刻他们在走廊里惊慌的逃窜，有的甚至还受了伤。 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也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沈海清决定帮助这些人找一个能够藏身的地方。 陈烁凡显然对这个安排不赞同，他伸手拦下了准备离开的两人，眉头微微隆起，“太危险了，还是让我去吧。” “少废话，老实在里头待着，要是我淮哥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 程悦柠不想浪费时间，她反而觉得沈海清的安排非常好，自己在病房门外守着会更加安全一些，比如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能够及时解决，毕竟她可是有空间的人。 说着两人不再给陈烁凡拒绝的机会，开门快速地闪了出去，程悦柠在门口递给沈海清一个湿了的棉口罩，这会儿她也没有办法从空间堂而皇之的拿一个防毒面具出来，只能这样了。 “旅长，你要注意安全千万小心啊，别让那些渣滓伤了你。” “放心吧，处理这些事情我有经验，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沈海清说着话就消失在人群中，滚滚浓烟从楼下窜了上来，程悦柠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 程悦柠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水房，一群人在战斗之余还在不停的打水灭火，她有了个好办法，接着手指在暗处悄悄点了两下。 刹那间整个医院所有水房的水管都炸开了，自来水喷涌而出，在异能的助力下流过走廊，又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瀑布，从二楼倾盆而下。 场面顿时更加混乱，索幸浓烟已经散了不少不再呛的人流泪，一楼的火势也逐渐被控制，只是所有的人身上都湿漉漉的。 “废物！”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骂，程悦柠顺着声音抬头望去，但是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 不过她却看到了沈海清的身影，他这会儿正在和一个身材纤细高挑的女人相对而立，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沈海清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刚才他一出病房就直接朝着拐角的一群医生过去，谁知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你怎么还在这？” “你怎么还没走？” 两人同时出声，但是明显的是他们都知道彼此在这个医院里。 沈海清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最终还是伸出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然后走到那群医生的跟前。 “你们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吧？现在所有人都跟我走，我带你们离开，小心脚下。” 急匆匆地说完他便带着人贴着走廊的墙壁转移，刚才来的路上他已经观察过了，有一间病房比其他的稍微大一些，恰好里面还就只有一个病人，正合适将这些人带过去。 程悦柠看着他们行动就知道沈海清要将这些人带去哪里，在人快要接近的时候她便收回了控制那间病房的异能，让人顺利地进去。 只是到了门口那个陌生的女人似乎不愿意了，“我不进去，我也可以帮忙，你别忘了我也是一名军人。” “别捣乱了赶紧进去，你用什么帮忙？你有枪吗？有武器吗？怎么，光靠肉身去帮着挡枪口吗？” 沈海清不搭理她的拒绝，说话的语气有些重同时手上也用了些力气将人一把推到病房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功夫在这里继续和她拉扯。 女人似乎还要挣扎，但是终究力气抵不过沈海清，只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病房门关上。 程悦柠看着这一幕挑了挑眉，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上去问问清楚，吃瓜也要吃个明白呀。 眼下局势已经逐渐被控制住，军人同志们还是十分给力的，那些不管不顾往上冲的人大都被制服了，但是背后之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程悦柠边思考边顺手帮着解决周围的敌人，沈海清也已经加入了战斗，此时二楼又看不见了他的身影。 “嘭！” 在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之际，楼下突然传出了炸弹爆炸的声音，一听就是从自己空间出去的东西。 程悦柠站的位置看不到楼下的情况，她感觉是沈海清出事了，于是拳头敲了敲身后的门板。 “陈烁凡，你赶紧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嗯，别担心我去看看。” 随后病房里传出一阵脚步声，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回来了，陈烁凡低沉且平静的声音响起。 “应该是从哪个窗户扔下去的，楼下没有人。” “那怎么办？不行我去找找？你盯紧了我去去就来，要是有……” “不用找了，我这不就来了吗，丫头借个道。” 不等程悦柠说完话就被人打断了，她抬头眼睛扫过去，一瞬间眼里布满刀子。 只见一个和肖淮有几分相像的男人用一把枪抵着沈海清的太阳穴，而沈海清此刻半边脸都是血，他被人推着前进，一条腿无力地托着。 “放开他！简直找死！” 程悦柠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人，正要有动作的时候旁边窜出来一个伤的更严重浑身是血的人。 “别乱动，否则我让整个医院的人陪葬。” 男人沙哑地说完了一整句话就哆哆嗦嗦地解开了上衣，他不是害怕也不是在犹豫，而是受伤太严重影响了他的动作。 其实，他不解开衣服别人也都知道，里面裹着好几圈炸药，毕竟现在是夏天，一层薄薄的衣服根本遮掩不住什么。 呵，不过如果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自己就大错特错了，程悦柠懒得浪费时间，眼皮懒懒地掀起就要使用异能。 “别乱动小丫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本事？曹文馨和你应该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吧，你们应该恰好又都有同样的能力？ 哦不，或许你比她厉害一点，不然那个废物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抓起来了。” 抓着沈海清的男人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程悦柠，让人浑身的汗毛都一瞬间竖起来了，说不吓一跳那是假的。 男人慵懒又随意地呵了一声，给了旁边的手下一个眼神。 这回手下接到示意停顿了一下，又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才拔腿站到程悦柠的身边。 他阴森的说着：“忘了告诉你了，我身上绑着的炸弹可不是一般的炸弹，它可以感应到周身的磁场变化，同时，只要我有一点不对劲，它就立马爆炸，一秒钟都不耽搁。” 他说完又往程悦柠跟前凑了凑，阴狠的眼神仿佛在说，来啊，你敢动手我们就一起死。 第183章 尴尬的电灯泡? 目前局势十分不利，就在程悦柠绞尽脑汁想着从哪里找到突破口攻击的时候，一旁的病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她余光瞥了一眼是谁接着顾不得眼前的情形扭头朝着门口喊道：“回去，你出来干什么？” 奈何门口的两人显然没有听她话的意思，此时肖淮虚弱的靠在陈烁凡的身上，被人撑着一步一步往外挪。 他先是抬眼看了看对面用枪指着沈海清的男人，随即轻嗤一声：“你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自欺欺人活了半辈子，还真把自己骗过去了。” 拿枪的男人也同样看向肖淮，他眼里早已漫上仇恨，嘴角上扬扯出一个恶劣的笑，“这是你长大后咱们父子俩第一次见面，你说这样的话也太伤为父的心了。” “呵，父亲？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如此厚的脸皮，不是要杀我吗？拿枪对着别人做甚？” “是啊，所以你为什么不乖乖地过来让我也好瞄准一点呢。” 说着肖双城手里的枪直指肖淮的方向，他脑袋一歪眼里的挑衅之意明晃晃的展现出来。 “过来呀，怎么，怕了？难不成我还生了个孬种？” 一同站在对面的陈烁凡握紧了抓着肖淮胳膊的手，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对面的肖双城，准备开口说话之时，余光瞥见了旁边的程悦柠。 她在暗戳戳地给自己打手势，让自己配合她吸引两个敌人的注意力。 陈烁凡立即闭上刚要张开的嘴，他侧身从肖淮身边越过并往前迈了一步，又伸出一条胳膊将人环住。 “他孬种不孬种的我比你清楚，不过像你这种喜欢躲躲藏藏和趁人之危的，是孬种无疑了。” “哟，你可比你老子伶牙俐齿多了，本来想放过你的，现在可不行了。” 肖双城手里的枪依旧指着肖淮没有移动，但是他给旁边正红着眼颤抖着扯着自己上衣的手下使了个眼神。 可这次还不等手下有什么行动，程悦柠直接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里的手刺，一举将他身上的炸弹给全数砍了下来。 什么磁场不磁场的，程悦柠通过刚才的观察早就发现了，这炸药是假的。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是假的，毕竟它真的能炸，可也不能说是真的，因为它爆不爆炸完全和磁场无关，这就是一个后世普通的炸药罢了，肯定是曹文馨拿出来骗他们的。 “你，你……” 方才还绑着炸弹的男人看到眼前这一幕被惊到了，他低头瞧瞧地上躺着的炸药，又抬头看了看程悦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肖双城也有一瞬间的震惊，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就被沈海清找着机会卸了手里的枪。 别看沈海清虽然受了伤，但是行动却丝毫不拖沓，利索得很。 不过对于自己的枪被卸下肖双城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似是早就料到那般笑得极为阴森恐怖，猩红的双眼直视着对面的几人。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呵，我想杀的人，今天一个也逃不……”他的手指刚想朝着口袋里探，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道拽出去了。 “嘭！” 程悦柠可不想继续给他时间在这里说大话，磨磨蹭蹭的只会给对手机会让他反击，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一点点小小的异能就能让面前的男人翻过围栏从二楼摔到一楼，霎那间楼下的军人全都围了上去，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肖双城的脑袋。 程悦柠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围栏的边缘，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狼狈的人，“这就是结局，对付你就是这么容易。” 其实如果不是害怕他们伤害到无辜的人，又加上在此之前肖双城他们一直躲着不曾出现，可能他早就被程悦柠抓起来了，估计这会儿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之前折腾了那么多事情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罢了，解决他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找到他就得需要他自己冒头了。 楼下的人没料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肖双城气急了，奈何被这么多人围着他没有办法再有其他动作，只能瞪着楼上的人怒吼。 “我要你们死！全都去死！你就是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怪胎，你以为你有什么好下场，他们会容得下你吗？你绝对会比我都惨，绝对！” 肖双城吼得脸红脖子粗，程悦柠站在二楼都看到了他脸上脖子上的青筋，就这这人还不闭嘴，指着两旁的军人又道： “你们就应该把她抓起来好好调查一下，她是个妖怪，是怪胎，不杀了她你们会后悔的，让她死！” 显然这个时候他恨程悦柠比恨肖淮多得多。 程悦柠才不怕，刚才二楼人并不多，何况自己使用异能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动作，谁能知道是她做的。 不愿再看这人垂死挣扎，程悦柠转身面对另一边浑身是血刚才绑着炸弹的男人，“你呢？是继续做无谓的抵抗，还是举起双手乖乖投降？” 此时，哪怕对面男人的脸满是灰尘和鲜血，但是程悦柠还是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自己当初救人时现场出现的奇怪的男人。 “哼，你觉得我还有的选吗？” 男人声音嘶哑无力，流了这么多的血他早就没有力气做什么，包括说话。 程悦柠点点头满不在乎地从他身边绕过，“其实我突然还真的有点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在那个现场？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猛的听她这么说男人怔愣了片刻，他怀疑的偏过头，“你不知道他是谁？呵，那你还救他？” “我救他和他是谁有关系吗？”程悦柠反问。 男人许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没有继续接程悦柠的话，反而终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笑。 程悦柠看了他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架着沈海清进了病房。 只是她不知道，身后的人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嘴里小声呢喃了句：“谢谢你。” 到这会儿，前期声势浩大的准备最后却迎来如此简单快速的结局，除了程悦柠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他们还以为会迎来一场激烈的战斗，却没成想敌人这么快就落网，至于肖双城最后一直不停念念叨叨的怪胎，也没有人放在心上。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那样的人，这会儿可不让搞那些封建迷信，众人只当他是过于自大外加脑袋不清醒才一个不小心从栏杆上翻了下来。 事情全都解决，医院也没有受到严重的毁坏，只是几个水房需要重新修建一下，军人同志们带着犯人有序撤离。 程悦柠早已将控制着所有病房的异能都收了回来，她找了个医生给沈海清看了看，发现他的伤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经过检查，沈海清右腿轻微骨折，额头的伤是被重击后造成的，其他的都是轻微的擦伤都不用包扎，消消毒抹了药就好。 就在医生刚离开没多久的时候，程悦柠就看见刚才组织医生撤退时跟沈海清拉拉扯扯的那个女人来了他们的病房。 女人脸上的惊慌还没有完全消散，她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说，但是进来后怎么都不肯开口。 犹犹豫豫的样子让程悦柠都替她着急，不是你有话赶紧说啊，这种瓜亲自送到自己面前却不让她啃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沈海清看着人进来也一脸错愕，他顶着头上的纱布看着不远处的女人一动不动，这会儿没了刚才那种焦急的状态，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 “说呀，快点开口呀。”程悦柠急的小声嘟囔，她嘴唇紧抿牙齿急促地咬着贴上来的软肉。 陈烁凡刚把肖淮安顿到病床上就看见了她这副样子，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前面装哑巴的两位领导，无奈叹了口气将程悦柠拉出病房。 “走，跟我去水房看看，你崩坏的你得负责修吧。” “哈？我是为了谁？凭什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离开了病房，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病房里另一张病床上的肖淮眼神里的无语和幽怨。 把自己留在这里真的好吗？尴尬的电灯泡？但凡他能下床绝对一秒钟都不留在这儿。 但是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肖淮只能尽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热天的他小心翼翼的扯起身下的棉被，将自己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不露出来就代表他不存在吧。 第184章 我们就这样了，对吗? 最先开口的人到底还是沈海清，他发现不管过了多久，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就会影响到自己。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 他看着对面的女人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他爱极了这张脸，可现在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在战场中失去了生命和她有六七分相像的儿子沈知霖。 沈海清感觉心上有一根针在不停地扎来扎去，他收回视线失神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江兆颖也一直在看着病床上的人，她不明白这人为何突然变得冷漠了许多，有些不习惯的捏了捏手指。 她轻咳一声，“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刚才听别人说你受伤了。” 干巴巴的一句话后，江兆颖才发觉自己好像根本不知道如何找话题继续与他说话，这是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毕竟以前的沈海清从来不会让她有过这种感觉。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想到这儿嘴里就不自觉地冒出这么一句话，这个问题已经埋在她心里很久了。 尽管江兆颖不说清楚，但沈海清也知道她在问什么。 沈海清依旧没有看她，他面上的冷漠淡然却突然像是竖起了尖刺，刹那间挑破仅剩的那一点温柔。 他沙哑着嗓子开口：“你觉得呢？答案或许不需要我亲自回答你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 “我……” “你不必多说什么，那件事情我并不想提。” 沈海清疾言厉色地打断了江兆颖想要为自己辩解的话，事情已经过去，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但江兆颖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她上前几步微微侧身直视着沈海清的脸。 “我知道我有错，这段时间我也同样很难过，不管你怎么想，我终究是他的母亲。失去了孩子，我也会很痛心，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过我来替他。” “是吗？那既然你这么爱他，为什么你不出现？你知道的，我说的不只是他牺牲后。” 沈海清红着眼看她，就连一直藏在被窝里隐身的肖淮都没忍住探出头来。 江兆颖受不了沈海清的眼神，她眉头悲伤地皱成一团，一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也没想到知霖他会走得这么突然，而且很多时候我根本没办法脱身，我们都是军人，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 “我不理解。”沈海清无情地摇摇头。 “你不能总是这样，你总觉得我们会理解你懂你体谅你，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没有人会一味地付出，你也不能一直只享受其中还觉得理所当然。” 沈海清扭头看着不远处刚刚换下的染了血的衣服，伸长胳膊努力的想拿过来，最后却无能为力。 他冲着一旁露着个脑袋，光明正大的听八卦的肖淮指使道：“小子，把我那件衣服扔过来。” 肖淮被抓包了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但他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的腿暂时还不能支撑他走出去，而那两个没良心的又根本没想起带他一起走。 他看了看旁边脏的已经看不出本色的上衣，抬手抓起就扔了过去，然后继续安安静静的等着看后续。 沈海清接过衣服也不再管他，他抖了抖上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嵌了沈知霖照片的怀表。 轻轻一按，怀表的盖子弹起来，“儿子今年20岁，这20年里你有多少时间是花费在他身上的？ 从他出生后你就马不停蹄的回了文工团，连母乳都没有喂上几口，这让本就因为早产而虚弱的他只能每天哭着喝米汤。 也许是你忘记了又或是你根本没有在意，我们两个的长辈走的走，忙的忙，他们根本没办法帮着照顾我们的孩子。 那段时间偏偏又那么乱，我根本不敢将孩子交给别人照顾，所以当时正处于晋升期的我放弃了这个重要的机会，主动减少了很多工作，每天将儿子带在身边亲自照顾。 当然对此我并没有任何不满，因为我觉得你为我生下了孩子已经很厉害了，那么照顾孩子这件事情应该交给我，我非常愿意。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想，你有你的野心，我也不想用孩子束缚你，阻挡你奔向更大的舞台，我只是希望你在忙碌之余也能回头看看，我和儿子都在等你，等你回家，等你一起吃饭。 可现实是，你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陪伴孩子的次数也同样少得可怜，小的时候孩子好哄，所以我从没要求过你要回来看看他。 但你别忘了，孩子的成长是不会停止的，他越来越大，看着你的背影时也逐渐露出了伤心和难过，从那时开始，我就会时不时的提醒你多陪陪他，可你呢？ 你有把我的话当回事吗？你有把孩子当回事吗？你有把我和这个家当回事吗？ 没错，你我都是军人，平时都很忙，可是你扪心自问，就真的没有时间能够陪伴他吗？ 你甚至连他牺牲了都没顾得上见他最后一面！” 沈海清越说越激动，他另一只手攥得死死的，病房里所有人都听得到他骨头咔咔的响声，不过他抓着怀表的那只手却丝毫不敢用力。 江兆颖此刻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面对来自沈海清的如此之多的指责，哪怕当初决定要分开的时候，他也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我们的儿子啊。” 沈海清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江兆颖顿时泣不成声。 他最后看了一眼面前哭泣的女人，脸上不再是冷漠，而是不见一丝情绪。 “江兆颖，从今天开始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过几天我就回霜溪市了，儿子这边你有时间就多去看看他，那小子爱吃橘子糖，你别忘了给他买。” 最后他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让她更加伤心的话，他想知霖或许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母亲过的不好。 那就这样吧，各自安好，往事随风去，谁都不要再为谁停留。 曾经他爱极了她清冷高贵的模样，也觉得她不服输坚强的性格十分吸引人，她高傲且自信，像个女王俯视众生。 那时候在京市人人都说江兆颖太冷只可远观，可他总觉得自己会是那个最终将冰捂化了的人，殊不知，现实的大巴掌会平等地扇向每一个不自量力的人。 冰没捂化就算了，还生了一身的冻疮，不过又能怪谁呢，明明对方早就告诉过你她原本的样子，只是你自己执迷不悟罢了。 “沈海清，我们，就这样了，对吗？” 一直哭泣的江兆颖突然开口，她盯着病床上的人执着的等着一个答案。 沈海清扣上怀表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口，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对不起，终究还是没能做到当初对你许下的诺言。” 江兆颖没有说话，她知道往后两人应该不会再见了，于是站直身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一瞬间沈海清仿佛看见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的样子，这也是江兆颖想留给他的最后的记忆。 “知霖那边你不用担心，橘子糖我会记得买给他的，我也会时常去陪他，你在那边也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走的一如既往的干脆果断，沈海清没有去看她的背影，因为他看了十几年，最后一次只想记住她美丽的脸。 门外一直偷听的程悦柠和陈烁凡两人一听人要出来赶紧往旁边撤，只是太着急了，程悦柠不小心踩到了陈烁凡的脚被绊了一个趔趄。 “小心！” 男人有力的胳膊立马拉住了往下扑的人，坚实的胸膛也在下一秒抵上了程悦柠的后背。 这么暧昧的姿势就这样大剌剌的出现在江兆颖的面前，女人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说不透的情绪才转身离开。 “臭流氓，再不松手我就给你剁了！” “哦，你红扑扑的小脸或许不这么想吧，不然你先问问它的意见？” 第185章 门后的一只手 在医院被抓到的人此时都进了部队的审讯室，肖双城被人带进房间的时候和已经等候了他好长时间的陈云声面面相觑。 太久不见，一切物是人非，肖双城垂眸看了一眼被束缚的双手，满不在意地抬起头注视着对面的人。 “呵，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你不也一样，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蠢样子。”陈云声不惯着他，语气十分不好的顶了回去。 肖双城也不恼，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继续道：“你那儿子不错，看着是个会呲牙的小老虎，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了，跟你走了一条路。” 陈云声一瞬间眼神冷了下来，他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住，咬牙切齿地开口：“别在这里说你那一套，不想活了！” “啧啧啧，别急着生气啊，你看看你，简直就是个一根筋的倔驴。”肖双城才不怕他，他眼神中挑衅的意味十足。 陈云声气的牙痒痒，但是他也不准备在审讯室的门口和他浪费时间，他冲着一旁的两个小战士示意，命人将肖双城推进了屋子里。 审讯肖双城是陈云声特意向上面申请的，当然，原本上面是不答应的，但也架不住陈云声坚持，最后只能同意派另外两个人一直跟在一边旁听才行。 进了审讯室以后，肖双城像个大爷一样侧倚在椅子上，如果不是前面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放脚的东西他能坐的更放肆。 陈云声在他后一步进入，看着他的姿势没好气地斜了一眼，“你要是坐不好我可以让人帮你坐好。” 没给人说话的机会陈云声直接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他翻了翻摊在面前的一叠资料，状似无意地开口：“听说你那个大儿子一直跟在你身边，怎么不见他？” “呵，你这听说还真就是听说，可一点也不真，这京市凡是跟我打过交道的人谁不知道，老子身边就一个亲信，现在就关在旁边呢。” “哦，是吗？” 陈云声暗自挑了挑眉，嘴角也趁人不注意往上扬了扬。 肖双城还没发现，尽管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了，但是他的脸上还是能瞧得出来有一丝紧张。 “可是你还没说，你儿子现在在哪。” “我凭什么告诉你，他和这些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需要我们带他回来调查过后才能下结论，你说的不算。” 陈云声目前还稳得很，倒是肖双城越来越急躁。 审讯室里突然开始变得安静起来，没人说话，只有旁边两个战士笔下唰唰唰的写着什么。 “你到底什么意思？” 肖双城自己坐直了身体，他阴狠地瞪着陈云声，双手用力砸在身前的桌子上。 陈云声手里捏着根笔淡定地与他对视，“没什么意思，就是需要你的儿子来配合我们的工作，你的事情我们基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剩下的相信就是杀了你也未必能知道。” “所以你们就打算用我儿子威胁我？” 肖双城眼里布满红血丝，他像一头凶狠的野兽，企图挣脱枷锁咬下敌人的肉。 “嗯，是这么打算的，所以，你被威胁到了吗？” 陈云声也很坦然，他的干脆直接让旁边的两个人都惊讶了一瞬。 没过一会儿他又道：“如果你儿子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对你的事情一概不知，那么我们肯定会让他离开，不会抓着他不放。 而且你别忘了，你进来可就再也出不去了，你总得给他找个能托付的人吧。” 陈云声一边说一边盯着肖双城的脸，看着人还真的有一丝松动，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两个儿子，一个跟在父亲跟前被保护的好好的，另一个从小受尽苦难，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得时刻担心别被亲爹杀掉，差距就是这么大。 “说说吧，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你儿子也行。” 陈云声收敛了情绪，面无表情地冲着对面开口。 肖双城挣扎了半天，终究还是妥协了，哪怕他那个儿子有多么的不成器，但在他心底里还是希望他能活下去，总不能一家人都成了短命鬼吧。 接下来，审讯室里的气氛正常了许多，两个记录的战士手速越来越快，一刻都不敢停，生怕错过了重要信息。 等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审讯室的门才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记录员率先走了出去，他们甚至都来不及甩甩酸疼的手腕，着急地去汇报工作了。 所以，还没等陈云声出了审讯室，已经有一大队士兵出了部队，朝着一个地方过去。 此时，陈云声还坐在审讯室里没动，看着对面的肖双城他心里感慨万千。 “有一件事我其实一直都没想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那孩子，毕竟那也是你和李岚伊曾经万分期待的孩子。 而且，把所有的错都归到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未免太不公平也太荒唐了，其实你最应该恨的人是你自己才对。” 这还是两人见面后陈云声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他想着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所以，这次就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都说了。 肖双城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他先是笑着点点头，可眼里不见任何的笑意，全是冷漠无情。 “是啊，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只要一看见他我心里就像是着了火。 那股火烧的我心难受，我不发泄出来我就会死，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报仇，所以我只能去恨他。 或许没有了他我就不会那么难受了，送他早点去陪陪他妈妈怎么了，那边肯定特别孤单特别冷，有个人能陪着我的岚伊我也能放心的为她报仇了。” 肖双城越说脸色越狰狞，陈云声没忍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木质的桌子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你，你真是疯了，简直就是个疯子。” 陈云声气的手抖，他食指直指肖双城气狠了的道：“那你怎么不把另一个孩子也送下去！全都是借口，你就是个懦夫，不敢面对现实罢了！” “哈哈哈哈哈，瞧瞧你现在，一点也没有长官的样子。”肖双城看见陈云声这样就高兴，他又恢复了原本懒散的样子。 他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凑近盯着对面人的脸，“呵，相信你们的人应该已经去了我刚才说的那个地方了吧，别着急，等他们把人带回来你就明白了，那小子，不成气候，连他老子都不如呢。” “那你还那么宝贝着，死了都得给他找个依靠？” 陈云声有些看不懂他了，这人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让人根本猜不透。 不过，肖双城也没有让他困惑太久，他换了方向坐着然后强行翘了个不太标准的二郎腿。 “我爱他也恨他，之所以留下他只是因为，他是岚伊带在身边最久的孩子，他的身上有我们曾经许多美好的回忆，只要我看见他，那些过去仿佛就在眼前。 我舍不得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那些过去，我这辈子就爱一个人，没有李岚伊老子谁都不在意，我可以死，但是回忆不可以死。” 他承载着回忆，所以他也不能死。 陈云声终于弄懂了这个疯子的想法，他没了话开口，脑子里一遍遍的过着肖双城的话。 而此时京市的另一头，从部队出去的车子纷纷停在一个小院外面，几个战士刚一推开大门解决了门口的守卫，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串叮铃哐啷的响声，是铁链敲打在地面和墙上的声音。 接着就出现了一幕让不少年轻战士都倒吸一口凉气的场面，从门缝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细长干瘪，晃悠晃悠的让人头皮发麻。 第186章 跑与不跑有什么区别? 门口的一名战士一只手里举着枪，另一只手将门轻轻拉开，门后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只见距离门口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名骨瘦如柴的男子，他空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遮住了钻进来的刺眼的阳光。 “你们终于来了。”男人笑的十分难看，本就惨白的脸颧骨高高的凸起，一笑全是褶子。 门外的小战士一股脑的全都进来了，大家一看到男人的表情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其中一些人还是头一次亲眼看见这类人是什么模样，之前训练时只是听那些老兵简单地说过没觉得怎么样，这回才真正的明白，那玩意的危害究竟有多大。 一个年纪轻轻正值青年的男人此刻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他甚至连自己站起来的能力都丧失了，没有尊严地趴在一群陌生人面前。 “肖野，你父亲已经被我们抓了，现在需要你跟我们一起回部队配合调查，请吧。” 说话的人直接道明原由，这个地方总给人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大家都紧绷着神经，只想快点把人带回去。 而被叫做肖野的男人还是趴在地上没有动，他面色淡淡地盯着对面的人。 最先开门的小战士早就看清楚了门内的情况，他暗戳戳地捅了捅旁边人的胳膊，小声询问：“排长，要不要我们过去扶他起来？” “不急，他身上的链子不取下来谁都没办法带他走，去车上找工具去。” 幸好基于以往的经验他们每次出任务的时候工具都带的比较齐全，否则还得回去取，这一来一回又得耽误不少时间。 几个小战士快速跑回去拿了工具就往屋里钻，门大大的开着一切都看的清楚了。 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钉了大大的铁环在上面，有一个男人手腕粗的铁链连接着铁环和肖野。 轮椅在一边倒着，旁边还撒着一堆废纸、烟蒂和燃烧过的火柴棍。 干活的人用脚轻轻将地上的东西踢到一边才能进去，留下两个人因为不知道这堆可以说是垃圾的东西还有没有用，索性直接都装起来带回去。 没有人顾得上管肖野，他自己也悠然自得地趴着看所有人忙来忙去，有时心情好还会无赖地吹个气息不稳的口哨，惹得其他人不满地瞪他，倒是他自己反而还很高兴，好像找到了乐子，玩的不亦乐乎。 伴着这折磨人的口哨声，几个小战士终于合力将铁链弄开，至于手腕上的手铐暂时还没办法，钥匙不知道被人藏在了哪里，就是找不到。 “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你说呢？” 肖野懒散地转了转手腕上的铁环，彻底躺平在地上。 小战士低头蹙眉，看着下面这张脸忍不住的想伸出脚狠狠踩上去。 “呵，小弟弟，想打我啊，来吧，赶紧的，否则一会儿回了部队你就没机会了。” 肖野火上浇油地展开双臂，他不顾地上的尘土歪了歪脑袋，“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动手？放心，别怕，我不会告你的。” 小战士被气红了脸，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如果他不是个军人，真想狠狠揍这个人一顿解气。 “你这人真不要脸！” “好了，赶紧干活，把人带回去之后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何必在这里受他影响。” 刚才指挥的排长往前走了几步，他抬手拦在小战士的身前，随后给了肖野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你们四个过去，两个人盯着他，两个人帮忙把人抬上车，别忘了那个椅子也给他带上。” 部队的人来的时候一共开来了四辆军车，等肖野被抬到车上以后其中两辆就直接离开了，剩下的人还得继续留在原地搜查这房子里的边边角角。 这是肖双城的老巢，指不定有什么重要的机密文件，还有刚才解决的那一帮打手，他们也需要带回去一起审，但是车子不够，先回去的人也是为了找帮手。 肖野顺着车窗望着后面，他在那座房子里待的时间最久，久到他几乎都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仿佛那个小院子就是他的全世界。 “呵……” “你笑什么？” 坐在肖野左边的小战士没好气地扭头瞪他，“老实点儿，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笑的出来。” 肖野也不搭理他，执着地追着后面的风景，半晌才悠悠地来了句，“有的时候还真是挺羡慕他的。” 这个他说的是谁只有肖野自己知道，他失神地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那一截冰凉，嘴里无声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肖淮。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肖野没少听说关于肖淮的事情。 外面的人都说肖双城一直在找肖淮的下落，这么多年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根本找不到人，其实他们都错了。 肖淮的一举一动肖双城都知道，他一直派人盯着，时不时地那边就会传回来消息。 肖野有一次甚至都看到那人在信上说，肖淮去念书了，还每天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小子，两人骑过下过雨泥泞的小路时一起摔了个八脚朝天。 那时他其实也很想知道，下过雨的路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会让一个像他们描述的那样一个稳重的人栽了跟头。 后来每一次来信他都会看，他也开始期待探索肖淮的世界，他也想感受一下那种明明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最终却可以变成家人的感情。 不过，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一种无师自通使用的炉火纯青的能力，那就是比较。 看到的更多也就不知不觉的开始拿自己和对方做比较，肖野逐渐发现，原来自己连一个没人要的家伙都比不上。 他曾经为之庆幸的却带给他无尽的痛苦，甚至将他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再看肖淮，明明都被丢那么远了还可以过的那么好。 为什么呢？ 又凭什么呢？ 他应该比自己更糟糕才行啊…… “到了，赶紧把人带下来，我们还得回去支援留下的兄弟们。” 男人洪亮的声音让肖野回过了神，看着窗外的风景早就变了个样，他知道自己已经到部队了。 被人托着放在轮椅上，走到哪早就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了。 七拐八拐之后一行人在一排房子前面碰上了刚被带出来的肖双城。 父子俩见面彼此都没有什么表情，仿佛看见了陌生人一般。 “你还真是没用，给你留了那么多人全都白白浪费了，钥匙呢？” 肖双城下巴微微抬了抬，视线落在肖野手腕上的铐子上。 肖野垂眸也看着自己的手，他牵起一边的嘴角，讽刺道：“跑与不跑有什么区别，困住我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东西。 不过…… 也许我也有机会能体验一回那种人生呢？” 第187章 因为觉得你可爱 他没说明白，但是肖双城听懂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轻蔑，“你？不行。” “我的好父亲，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呢，凭什么！” 肖野猩红着双眼抬头瞪向对面的肖双城，他眼里的不甘和怨恨明晃晃的。 “就凭你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没有你爹你早不知道死哪去了。” 程悦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转身望去，发现她和陈烁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程悦柠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上，不屑地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对于这种意志不坚定靠外物麻痹自己，整天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人她打从心底里瞧不上，更何况毒品是她这辈子最最痛恨的东西，跟这种东西沾染上的人也一样。 陈云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询问道：“你们俩怎么来了？医院里的情况还好吗？” “医院里都挺好的，有医生帮忙看着，我们来是想看看这边情况怎么样，是沈叔叔让我们来的。” 陈烁凡走到自家父亲跟前，其实他自己也挺担心的，“您没事儿吧？” 陈云声不想在这说这些，只是摇摇头冷静道：“无事，眼下还是要尽快审问才行，那个组织的人多抓回一个算一个。” “好，那我先带她回去，您……” “你有种再说一遍！” 陈烁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悦柠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了，他迅速扭头望过去。 只见程悦柠气的眼睛都瞪大了，像是要喷火一样的怒视着肖野。 他上前几步抓住了她的手臂，冷冷地扫了肖野一眼才回头柔声安抚道：“先冷静，别入了他的套，这人就是故意的，你越生气他越得意。” “呵，我看他就是揍挨的少了，打掉他那嘴牙才能老实点。” 程悦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肖野就是故意找茬，但是他居然用白开水他们来挑衅自己，她一秒钟也忍不了。 要说这个肖野也是会找时机的，刚才陈烁凡前脚朝着陈云声过去，他就迫不及待地冲着程悦柠道： “哎，你和肖淮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被家人扔出来的不祥的东西吗？难不成你和他睡过了才不嫌弃？ 哦，听说那个叫白开水的对你也不错，你们肯定睡了吧？你们那一堆人关系绝对不正常，否则……” 他还没说完就被程悦柠飞起一脚踹了出去，轮椅飞出去的角度不偏不倚地撞在一旁的墙角，肖野整张脸都磕在墙上，流下一脸的鼻血。 程悦柠挣脱开陈烁凡抓着她的手，声音冷了好几个度，仿佛一开口就能将人冻住似的。 “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体会不到我们之间的情谊，说那种肮脏龌龊的话不过是为了掩饰你内心的嫉妒。” 她放松了身体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悠悠的又道：“承认吧，你就是羡慕肖淮，你羡慕他过的比你好，身边有一群时刻关心他的人，拥有你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情感。 而你，只能苟延残喘的活在别人的手底下，被人像狗一样的拴在家里，连外面的景色都看不到。” 她来的时候听到了外面那一群小战士的议论，说着他们执行任务时看到的情景，再看看他手腕上还没解下来的手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嫉妒？羡慕？” 肖野举起他叮铃咣啷的手，一脸不可置信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 程悦柠啧毫不客气地顶上，她点点头肯定地回答：“没错，说的就是你，不用怀疑。” “呵，就凭他也配，不过是个没人要的东西也配让我嫉妒羡慕。” 肖野攥了攥拳头不肯承认，程悦柠也不管，只是用轻蔑的眼神盯着他。 “行了，审讯室已经准备好，把肖野带进去，至于肖双城直接关押起来，关到他说真话那天为止。” 刚才的审问虽然看似他都说了，但是有些话一听就是假的，再问人就不说了，没办法只能关起来。 后面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中，肖双城那里暂时得不到更多的消息，希望肖野这里不会让他们失望。 “老匹夫，还想着从他嘴里撬有用的消息呢，你瞧瞧，连和个小姑娘吵嘴都吵不赢，我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我不想活可以直接来找你，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肖双城的话再一次让周围的人皱了皱眉，这个当父亲的嘴可比任何人都毒，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他儿子。 隔壁那个一身血的二把手都比这个亲儿子在他这的待遇好，最起码还得了句不痛不痒的关心。 肖野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半晌才抬起头来，只见他勾起嘴角咧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呵，父亲，您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每天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吧，您派来盯着我的人其实早就是我的人了呢。” “什么意思？” 肖野苍白的手用力操控着轮椅转向肖双城，他笑的越来越阴险，“那种东西能让人欲仙欲死，我总不能光顾着自己快活呀。” 他说着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纽扣，“就这么一点点，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话的不得了。” 肖双城顿时气的额头的青筋凸起，眼里的杀意直直地刺在肖野的身上。 他就说后来那些人怎么汇报给他的都是一些千篇一律无聊的东西，也怪他根本没把这个废物儿子放在眼里，现在反而还受了他的威胁。 肖双城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他突然冷哼一声，“那就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事了。” 说完人就径直朝着门外走去，身边负责押送他的小战士赶紧握着枪跟上，感觉这人不像是要被关起来，反而跟个领导似的大步走在前面。 程悦柠扭头看着那两个小战士气急败坏地呵斥肖双城，撇撇嘴目光又放在肖野的身上。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什么差不多了？”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陈烁凡好奇地看过来，程悦柠伸手指了指轮椅上的肖野。 “像他们这种人，一旦碰了那种东西就会越来越上瘾，很难戒掉，依我的观察，他早就已经进入每天需要好几次的阶段了，没一会儿他准犯。” 程悦柠说完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她特意弯腰凑到肖野的跟前，幸灾乐祸地说：“我还真的挺想看看你那时候的样子的，你说，你会不会趴在地上求我们呢？” 语毕她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直起腰来拍了拍手，不屑道：“别拿肖淮和你比，你不配，好好当你的狗不好吗。” 程悦柠不再打扰他们审问，只是临走的时候故意踢了踢肖野的轮椅，摇晃中听到了他手腕上手铐和留下的铁环碰撞的叮当声。 真的像小狗脖子上的狗链的声音。 陈烁凡看着这一切不得不说还是有点解气的，同时他看着程悦柠傲娇的背影微微一笑，抬脚追了出去。 “喂，你能别用这副样子盯着我笑吗，莫名其妙。” 程悦柠不自在地偏头看着一出来就一句话不说只知道笑的男人，她没忍住赏人一个白眼，往旁边走了走。 陈烁凡一步不落地紧跟了上去，片刻后才轻声道：“因为觉得你可爱。” 骂人的时候可爱，踹人轮椅的时候也可爱，总之，她做什么自己都觉得可爱。 第188章 可爱个屁! “可爱个屁！” 程悦柠扭头凶凶地瞪了一眼陈烁凡，随即一个人闷头往前走，“你能不能想点正事，你说，一会儿我该怎么说？” 其实他们之所以突然来部队也不真的是沈海清的意思，毕竟他一个霜溪市部队的兵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谁进京市部队就进的。 刚才说的也只是一个幌子罢了，真正的原因是，上面的人听说了程悦柠给肖淮用的那个可以称得上神药的药。 哪怕程悦柠已经十分小心了，药效也特意控制过，可那药在这个年代还是很厉害的。 何况医院里的医生也不是吃白饭的，他们天天围着病人检查多少遍，对于肖淮的情况比他自己都清楚。 现在这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就是想瞒都瞒不住，所以上面知道之后飞速派了几个可靠的人下来，就是想跟程悦柠谈药的事情。 目前人已经等着了，可是这药方怎么拿还是个问题。 程悦柠犯了难，她这个药毕竟不是自己做的，空间里的分析仪器倒是分析出了里面的成份，可是有几种材料根本不是单纯的药材，而是经过后世变异得来的，这让她去哪里给他们找。 空间里倒是也有，但不多也不能往外拿，否则下一个枪毙的可就是她了，说不定到时候大家都不研究药了，都来研究她这个怪物了。 程悦柠突然十分庆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好当初打那一针的时候连沈海清都避开了，不然的话她得更头疼。 眼下，想着一会儿就要和那些人碰面，她这会儿可得好好想想那几种变异的药材该用什么替代？替代以后的药效又能保留多少？ 药品这种东西马虎不得，程悦柠自己必须先做过实验才行，所以这几天晚上估计要有的忙了。 一旁的陈烁凡看着对面的小姑娘一会儿烦躁地皱眉一会儿又变的面无表情感觉好奇的很，他犹豫间伸出手在人面前晃了晃。 “回神了，别太担心，一会儿就按照旅长教给你的说，我们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他们也不会怎么样的。” 陈烁凡真想跟着一起去，可是不用想就知道那边不会同意的，只能尽可能的安抚一下程悦柠的情绪。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安，搅和的我整个人都不对劲。” 程悦柠随意挥了挥手把陈烁凡的手拍下去，来的时候沈海清就提醒过她，能少说的就少说，能不说的就不说，大不了就说有世外高人给的，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说那是她自己做的，她做的出武器可不代表她就能做的出药。 沈海清不傻，他早就看出了里头的不对劲，知道程悦柠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小秘密。 之前他确实想过是否能让小姑娘拿出药方造福人民，可是后来他又一想，这丫头不是个自私的，一直不提可能是药的来历或者药方有隐情，所以他也不提了，反而也帮着想起了法子。 在门外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陈云声不知不觉的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他拍了拍陈烁凡的肩膀对着程悦柠道： “我倒觉得你不妨表现的直接点，告诉他们，目前这个药并不是最理想的状态，技术没有成熟，各种药材的配比也还没有确定。 匆忙拿出来一个试验品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了，只是恰好运气好没出事而已，如果要投入生产还需要多次实验才行，如此，你也算为自己争取了一个长期保障，日后但凡你需要什么他们定会满足，同时，遇到任何困难也可以找他们。” 程悦柠做武器都没有这种待遇，可这个小小的药片却能帮她实现，与其说那些人看中了这个药，倒不如说他们更看中能做出这个药的人。 要知道，能做出这么厉害的药的人大概率也能做出其他研究员做不出的药，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人是不想长命百岁，延年益寿，拥有不死之身呢？ 虽说是妄想，但就是有人执迷不悟还觉得真有可能。 所有人都明白，程悦柠也一样。 “我是不会做那种东西的，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那种东西。” “我们都知道，可就是有人非要一头扎进去不是吗？你倒不如就利用这一点，为自己争取点好处，毕竟你如今也没有能够和他们抗衡的能力。” 陈云声一番话让程悦柠不自觉地皱上了眉头，牙齿轻轻磨着嘴里的软肉，忽然，一个念头匆匆闪过，有道理啊！她猛地松开了牙齿。 自己一直想要的机会这不就巴巴的送上来了！ 当初选择进研究院，一方面是跟那两口子较劲儿，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干一番大事业，能够靠自己庇佑着身边的几个兄弟姐妹。 可现在，大腿都不用自己赶着去抱就快马加鞭地凑过来，她有什么可头疼的，这不得赶紧谋福利？ “你们说，我能跟他们多要点好处吗？” 对面的父子俩是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小丫头一个人琢磨了半天就琢磨出这么一句话。 陈烁凡因着先前的经验比自己亲爹接受的快一点，他嘴角勾着一抹宠溺的笑摇了摇头。 “先不急，总得让他们见着点东西再让人往出掏好处吧。”他一句话适时的提醒了程悦柠。 “对啊，我记得我之前无聊的时候搞了个加强版的止疼药和退烧药，到时候说不定能换几个咱们那市里的工作呢。” 程悦柠打了个响指就利索地拉开身上背的小包包，故作忙碌地伸手在里头摸来摸去，不一会儿她才将手拿了出来。 “喏，就是这两个，你们说交一个还是两个？我需要三份正式工作，应该怎么换？” 她手心上躺着两个纸包，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面透露出一丝茫然询问着对面人的意见，京市这边的行情她还真不清楚。 而在这件事情上，陈烁凡显然没有陈云声有见地，他看了看对面的程悦柠无措地抓了抓耳朵。 自己虽然是京市人从小也在这里长大，可却从来没接触过这类事情，之前更是一直都在部队里扎着，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换法。 此刻，两个年轻人同时将目光放到全场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经验也最丰富，见多识广的陈首长身上。 陈云声没有作声，他先是瞥了一眼自家带点憨的儿子，又看看对面时而精明时而又有些懵懵的小丫头，严肃的脸顿时缓和了不少，也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 这两个小家伙，平时外表看着像个样，但一遇到点事情还是会露出这么可爱的一面，呵，还知道先给人尝点甜头再开条件，硬汉老父亲的心都跟着软下来。 “咳，如果你只想要三个工作，一个就足够了，还能多要点钱顺便卖个好，但我觉得你可以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想不想听？” 陈云声刚才提建议的时候没有想到程悦柠还有这一手，现在看着她手上的两种药突然又有了别的主意。 陈烁凡听着他爹的话控制不住地抖了抖，不怪他，只是他那个冷面严肃的亲爹突然说话就像是嗓子里卡了一团棉花，温柔的很，还带着一股子蛊惑小孩子的感觉。 再看看对面的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潜在内心几十年的那个想要女儿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他之前就总听他妈说，怀他的时候他爸就特别想要一个女儿，每天嘴里念念叨叨的全是姑娘，准备的小衣服也全是女孩才穿的颜色。 等他出生以后，护士说是男孩他爸还不相信，就是看了证据也不愿意承认，一来是真的想要姑娘，二来则是陈烁凡打出生就漂亮，按照他爸的话说，长成这种脸蛋不是姑娘真的可惜了。 后来他爸还在挣扎，每天偷偷摸摸掀好几次尿布对着他小弟弟又是叹气又是喃喃自语，最后搞得他小小年纪总是蹿稀，他妈都差点怀疑他不能吃母乳了。 不过罪魁祸首也没落着好，不仅希望彻底破灭还得天天洗一大盆蹿稀的尿布。 回忆着回忆着，突然觉得酸酸的，不知道是酸谁，又好像都酸。 第189章 部队有谁呀? “什么更好的主意？” 陈云声此时根本不知道自家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他看了看出声询问的程悦柠顿了顿才道： “首先，你要告诉他们具体条件还是得等那种药真的研究出来后再谈，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因为你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 一码归一码，左右你手里正好有了这两种药，你可以先将两种药的配方交出去，这不仅是为了先卖对方个好还能先一步帮你实现你的要求。” “第一，要工作，要你们那市里的正式工作。 第二，要钱，或许你并不缺，但这个东西谁又能嫌少呢。” 说到这点陈烁凡回过神并跟着点点头，哪怕他已经知道程悦柠有一个宝藏空间，可钱还是必须要的。 “那第三呢？”陈烁凡紧接着问。 陈云声抬手示意他不要着急，“第三，要保障，要他们提供物质条件的保障以及自身及亲属的人身安全保障。” 他知道程悦柠肯定不会如那些人的意去研究那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可毕竟对方已经暗示过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所以装糊涂拖延并不是长久之计。 可能在开始时他们还能耐得住性子等，可时间长了都会反应过来的，到时候等着程悦柠的就指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所以，陈云声才说一码归一码，工作和钱这些是用那两种药换的，跟其他无关，即使到最后没得到想要的，那帮人也不能说什么，反正人家又没有提前收好处，也没答应肯定能成。 整个过程，说到底她也只是利用自己在研究药物上的过人之处成功搭线认识了超粗大腿才有了后面的机会，至于长生不老？就三个字：不可能。 程悦柠听了陈云声的话也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合适，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利用那帮人的执念来满足自己的要求，那么最后反噬在自己身上的绝对会让她招架不住。 好处哪有那么容易拿，早晚都是要给出他们想要的答案的，可是她用那两种药换就不一样了。 最后顶多就是装装样子给他们点维生素什么的，然后就遗憾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脱身也更容易一些，反正明着他们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了，就是闹大了也谁都落不着好。 程悦柠心里有了决定，望着不远处有两个人从一辆黑色小车下来，她知道这是那边派人来接自己了。 她暗戳戳地给了陈家父子一个眼神，然后抬脚就朝着那两人过去了。 之后一行人就坐着车离开了部队，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没见人回来，陈烁凡在陈云声的办公室里急的跟屁股上长了刺一般，一秒钟都坐不住。 “我说大儿子，你能不能老实坐会儿让你爹我能专心看会儿文件，实在不行你上你妈那去待会儿？” “不行，我走了她万一回来看不见我怎么办？” 再说了，他去他妈那也一样坐不住啊，没准还得被提溜出来，废那些事干嘛。 陈云声愁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他右手支着脑袋，顺便轻轻按摩自己的太阳穴。 这木头不开窍还好，一开窍是亲爹都压不住。 此时，被人记挂的程悦柠正一脸冷冰冰的坐在来时的车里。 “麻烦你们把我送到最近的百货大楼吧，我买点东西自己回去就行。” 前座的两人听着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程悦柠，本来想说点什么，后来对视一眼终是沉默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百货大楼，程悦柠随意瞥了一眼窗外就推门下去，还没等车子离开她就大步走进了百货大楼。 其实她并没有想买的东西，只是这会儿坐在那个车里属实让她难受，心里头憋闷的厉害。 而她身后的车里，两个男人也同样绷着张脸，坐在副驾的人侧身轻声开口：“景，你说这丫头有这本事是好还是坏？” 面对他的问题，驾驶座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里的方向盘，“总比我们强。” 一句话说了一半，只有懂的人能理解其中的苦涩与艰难。 这边已经进了百货大楼的程悦柠正漫无目的地逛着，她心里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刚才她跟着那两个人来到一个并不起眼的院子，进去以后只见到一男两女在里面坐着。 因着早就有所准备，所以他们的谈话很直接也很迅速，而对方先开始的好说话也是程悦柠没有想到的，不论她提什么要求对方都笑眯眯地点头。 光是看态度就给人一种能成的错觉，不过到底是错觉，等程悦柠拿出手里的两种药并提出一码归一码的时候，对方变了脸。 其中一个女同志瞬间冷了脸，手里的本子也啪的一声摔到了桌子上，就那么一下程悦柠皱了皱眉头。 那女人摔了东西还不够，胖乎乎的身子靠在了后头的沙发靠背上，双手环胸轻蔑地啧了一声。 “程同志，我懂你一个小同志没什么经验所以多提点你两句，我们可不是手里没有人才，之所找你不过是你刚好出现了，还有那么一点能力。 可你现在这副样子根本是不配合啊，我们重用你，你可不能在这拿乔啊。” “胡同志，注意你的言辞！” 不等程悦柠说什么，另一边唯一的男同志就开口呵斥了她，但也仅仅就这么一句。 后来场面一度十分紧张，没人说话，而程悦柠自己则是憋了一肚子火不想开口。 最后还是另一位女同志出来打圆场，她比刚才那位拎得清，虽然程悦柠同样在她的脸上看出了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劲，但最起码这人能装。 女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但在场的人根本没人听，这会儿程悦柠也反应过来了，其实这三个人就是被派来给她下马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告诉她，老老实实地服从，见好就收吗。 再往深了想一下，说不定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她想的那些真正的大佬挑起的，背后之人是另有其人。 该说不说，程悦柠猜到了真相，而远在部队的陈家父子也知道了，此时的陈烁凡都快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 “爸，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不对，出事的应该不会是她，那家伙不吃亏，也不对，得吃亏，啧。” 蚂蚁小陈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老陈却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着笑看他。 “儿子，你还是我儿子吗？那丫头该不会给你吃了什么药吧，你怎么突然让你爹我有点不认识了呢？” 陈烁凡没搭理他爹的玩笑话，他现在可没功夫扯闲篇，脚下的步子都急的快倒腾不过来了。 不过，看着自家儿子这副样子老父亲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于是耐心解释道： “你说说你，我从小教你的冷静思考，理性分析你全都忘了。 知道刚才为什么老领导亲自打来电话说这个事吗，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上面的人也肯定知道了，说不定这个事还是他们故意放任的。 所以你可以把心收进肚子里了，这个事情有他们在那丫头吃不了亏，有人给她出头呢。” 陈云声说完就溜溜哒哒地拽着愣神的陈烁凡出了办公室，眼下也没什么工作了，顺便去接老婆一起下班回家吃饭。 “哎？爸，不行，我还得等她回来，她看不见我……唔！” “她不会回来的，肯定要回医院去，部队有谁呀值得她再来，你？” 第190章 现在又觉得我烦了是吗? 程悦柠还真的如陈云声说的那样，她一个人在百货大楼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又一圈，逛到周围的售货员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才准备出去。 可正在她准备从一个卖手表的柜台边上穿过去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哎，你……” 程悦柠对陌生的触碰特别敏感，在人手放上来的那一秒她便迅速抬手将身后的人甩开。 转头去看，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程悦柠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她总感觉自己好像从对面这人的眼神里看到了除惊讶以外的情绪。 好像是那种突然看到曾经相识的人那般的惊喜，又好像在通过她去看谁。 “你有事？” 程悦柠的态度说不上有多好，眼里是防备和冷冽，说着她微微侧了侧身子一半对着百货大楼的门。 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了，她眨巴着她看似天真无邪的大眼，故意嘟着嘴企图萌混过关，但这不妨碍程悦柠察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精明。 呵，有点意思。 程悦柠饶有兴趣地盯着对面的人，想着看看她接下来还想干什么。 “你……刚刚对不起啊，我好像认错人了。” “哦？你把我当成了谁？” 程悦柠状似好奇地挑了挑眉，她双手环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对面的人对于这个问题似乎也并没有觉得出乎意料，她像是料准了对方会继续问下去。 “是小时候经常跟我一起玩的邻居大姐姐，你知道吗，你跟她真的好像啊，我刚才真的以为你就是她呢。” 女孩激动地拍了拍手，她说着还往程悦柠的方向凑了凑，像个不会看人眼色的小孩。 程悦柠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她环在一起的双臂往起抬了抬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我叫白意涵，你呢？” 姓白？ 程悦柠没有说话，视线不自觉地又落在女孩的脸上，许是她出来太久有点想白开水了，否则怎么越看这个人越有点像他？ 此时，两个女同志站在百货大楼大厅的中间，在她盯着她看的时候，她也同样在暗戳戳地观察她。 程悦柠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她轻吭一声：“我没有和陌生人互换名字的习惯，也不是很想知道你的名字，如果想交朋友，麻烦你找别人。”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并不想跟眼前这个人有任何交集，有些事还是不要去揭穿的好。 这会儿程悦柠真的好想赶紧回霜溪市去，她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再待下去受伤的人会越来越多。 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不足以跟京市但凡有点权利的人抗衡，所以她只能离开。 程悦柠眉头皱的更紧，她没了继续和这个叫白意涵的人说话的意思，转身就要离开。 这一次，身后的人又一次想要伸手拦下她，但是并没有成功，留给她的只是一个潇洒果断的背影。 “呵，有意思，让人更想接近了呢。” 白意涵毫不避讳地直接变了脸，表情从刚刚的天真无邪变为了冷冰冰又意味深长。 手表柜台的后面，在她说完那句话以后钻出来几个穿着不打眼的男子，他们规规矩矩地站在白意涵的身后。 “小姐，该回家了，不然老爷又要罚您了。” “啧，你怎么这么讨厌！没看见你们小姐我正忙着呢吗，那女的我还没琢磨明白呢，回什么回！不回！” 被她训斥的手下抿抿唇往后退了一步，无奈地用食指按了按自己的鼻梁暗自叹了口气。 还是得老大来，他们这些人根本不行啊！ 正想着呢，从二楼走下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男人手里提着一包糕点一步一步地朝着这边过来。 那平常拿在别人手里还不小的纸包，此刻被他提着就好像提着一根冰棍一样，小的很明显。 “老d……哥！” 看着男人射过来的眼刀，那句老大硬生生的改成弱弱的一声哥。 身后的那群手下再次往后退了退，给男人和白意涵让出好大一片地方。 “给，你点名要的百货大楼新上的糕点，现在可以跟我们回去了吗。” 男人的语气平平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情感，仿佛就是在完成一个作为手下的再平常不过的任务。 白意涵这边，从看见男人出现的那一秒她就把脸偏在了别处，在听见声音的时候，脸也沉了下来。 她没好气地拽过那包糕点随意地扔给了身后的人，“我又不想吃了，姜峰队长，你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 语毕白意涵像个高傲的白天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百货大楼。 什么小姐手下的，现在早不是过去了，也就那个呆子犟的要死。 “老大，你到底怎么招惹大小姐了，平时她可是对咱们这队的人最好了。” “是啊，以前大小姐什么好事都带上我们，对咱几个可好了，可是你看现在，根本没个笑脸。” “唉，我还听说，大小姐让老爷重新给她安排人跟着，这是要换了我们啊，老大，你说怎么办？” 身后胆子大的几个人围在了姜峰的身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姜峰的脸色越来越黑。 半晌后他才沉声打断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句话我最后提醒你们一次。” 说完话人就抬脚大步走出去，可仔细看，他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手背的青筋都突出的可怕。 * 至于另一边的程悦柠，在出了百货大楼以后她就碰上了急匆匆跑来的陈烁凡，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脚下的步子停顿了几秒，直到确定是他才又往前迈了几步。 “你怎么在这？” 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回家了吗，突然跑来百货大楼做什么？ 陈烁凡在看见程悦柠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亮，他调整着自己因为一路跑来而有些急促的呼吸，轻吐出一口气才笑着回道： “我来找你啊，既然来了京市我不请你吃顿饭像怎么回事，走，跟上，我带你去吃好的去。” 他说的潇洒，大手一挥仿佛要带人去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程悦柠跟在后头怎么看怎么感觉他身上那股子一直被刻意藏起来的欠欠的劲儿又来了，一下午绷着的情绪也松动了不少，最起码有了一个真正可以称之为开心的笑容。 “喂，你带够了钱没？我今天可要狠狠宰你一顿的，要是到时候你的钱不够我可不会出钱的，直接把你压在那洗盘子抵账。” 程悦柠快走了两步站在陈烁凡的旁边，她仰头看着他精致又不失俊朗的脸庞没忍住嘴角咧的更大。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京市这么大，就算是百货大楼也不只有一个，哪怕他再聪明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自己。 再看看他后背被汗水浸湿了的衣服，这家伙肯定跑了很久，程悦柠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有不属于她这种钢铁般坚强的女人的东西好像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你看，她就说吧，陈烁凡真的很讨厌！ “喂，你就不能骑个自行车吗？故意的是不是？” “我可真冤枉，你就一点也不感动吗？” “呵！” “呵是什么意思？” “你好烦啊陈烁凡。” “现在又觉得我烦了是吗？程悦柠，你怎么又善变又口是心非的。” ……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就这样，在落日的余晖下，在灰扑扑的小路上，刚刚下班往家赶的工人们都看见一个男同志对着距离他一米多远的一个女同志不停的叨叨着什么，硬生生把人家念叨的用手捂住了耳朵飞似的跑走了。 第191章 如果他回来了，会放过你吗? 另一边，今夜京市的白家注定不太平，白意涵刚一进门就被屋里沙发上的老人吓的停住了脚步。 “爷爷，您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这里干嘛？” 白意涵瞧着老爷子此刻脸色铁青也顾不上别的了，眼珠一转跐溜一下就坐在了人跟前。 谁知还没顺利抱上胳膊就被一股力道甩了开来，“别在我这撒娇，说，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女同志了！”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一双眼睛瞪的跟那夜明珠似的，亮的刺人。 白意涵哪经得住这，还没过了十几秒就败下阵来，嘴巴微微抿住带着明显的讨好的意味又凑近了许多。 “嘿嘿，爷爷，我就是好奇嘛，而且我们是偶然遇上的，绝对不是我特意去找她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会儿就特别想吃糕点，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您说是不是。” “哼，臭丫头鬼的很，觉着我老头子好骗，你看看老子信不信！” 老爷子脾气上来不管不顾，伸手直接将眼前今天格外碍眼的孙女推的远远的。 “哎，爷爷，您别推我呀！” 下一秒白意涵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摇晃着，奈何一旁的老爷子光看着什么也不做。 等好不容易坐稳了又瞥见那个讨厌鬼又进来了，“老爷，白先生在外面说要见您。” “他怎么又来了，这次又是用的什么借口？” 比老爷子先开口的是白意涵，显然她更不待见这个所谓的白先生。 白老爷子也一样，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能用什么借口，这是看我老头子快入土了，着急从我这捞好处来了。” 话音刚落室内突然一片寂静，提起那个人让所有人都没有话说了。 姜峰站在原地跟个木头人一样，没有表情也没有一句话，惹的白意涵频频朝着他翻白眼。 “让人进来吧。” 最终还是老爷子发话了，毕竟怎么说也是亲儿子，而且让人一直站在门口也白白让周围人瞧去了笑话，这是他万万不愿的。 白意涵也料到了会是这样，只是一脸嫌弃的靠在沙发靠背上。 不一会儿，姜峰就带着一个个子和他差不多的男子进了客厅。 男人五官分明骨相优越，他鼻梁高挺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副温柔的书生模样，如果程悦柠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简直就是另一个版本的白开水。 老爷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儿子心里顿时万分复杂，其实这是最像自己的一个孩子，奈何性子却最差。 年轻时因为工作的缘故他没怎么管过这个小儿子，再加上当时他们母亲又生了那样的病让他实在无暇顾及，所以才交给老父亲和老母亲照料的。 老人家嘛总是会偏爱小的，又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这个小儿子简直被宠成了宝贝疙瘩，过多的疼爱没有让他学会去爱别人，反而养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性子。 凡是发生在他身上的必须是有利的，否则一旦这件事或这个人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利益，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它。 那个孩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想到这些老爷子的语气变得更加冷硬，他眉头皱成一团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面的人。 “又来做什么？老子那点儿家底早就告诉你了，一分都落不在你身上，别妄想了。” 他就是最后全都捐出去，也不会给这个混账留一分钱的。 不过对面的男人对这种话早就无感了，毕竟每来一回这老头都得说一回。 他淡定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转身找了个一人座的沙发坐了上去。 “您别急呀，我这次可没想那些，只是听说，怎么，那个孩子回来了？” 他说着周身逐渐漫上一层若隐若现的冷冽气息，被身侧的姜峰捕捉到了。 而白老爷子这边一听他问起那个孩子顿时也压不住了，本就对人没个好脸色这下更差了，直接破口大骂。 “我看你是每天太闲了生出了癔症，你那个脑子放在脑袋里是当摆设用的？他为什么回来？这里有谁值得他来？ 这么多年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回来干嘛，说不定早就忘了，谁还记得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臭虫！” 说的太激动老爷子停顿了一会儿，自己顺着胸脯喘了几口气，就这还觉得不够，又厉声斥责道： “我警告你，别再去调查他，也别去找他，你没有资格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也让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给我消停点儿，否则老子就是进棺材也得把你们这群瘪犊子玩意带着一起走！” 白老爷子年轻时恰好也在霜溪市那边待过一阵，所以有时候骂人也会说几句那边的话，生气之余还让人听了觉得颇有几分意思。 白意涵也同样这么认为，说来她还挺喜欢听自家爷爷骂人的，那话说的她学都学不来。 此时看老爷子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的，她赶紧抬手帮着安抚情绪，姜峰也及时把老人常吃的药拿了出来，以防万一。 “爷爷不气了啊，气坏了身子难受的还是自己，多不值当，来喝点水，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白意涵说着将手边刚倒好的温水递给了老爷子，见人喝了才稍微放心了些，转而站起身面对面地站在了那个人的面前。 她是站着的，正好方便她居高临下地注视沙发上的人。 “不是说再不会回来了吗？你的嘴里到底还有没有一句实话？嗯？白世轮先生。” 明明是父女却生疏的如同陌生人，连称呼都是如此。 白世轮顺着声音懒懒地抬起头，他笑的痞痞的，一下子仿佛换了一个人。 “呵，丫头，这也是我家，之前那不过是一句气话而已，哪有儿子和老子真的决裂老死不相往来的，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可你早就是个笑话了不是吗，你还会在意这个？” 白意涵显然不准备让人回答，她继续道：“他没有回来，也不会回来，这么多年了，就像爷爷说的，没准早就忘了小时候的事情了，你也不要找他。 我记得你之前说就想做个从心到身都自由潇洒的人吗，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的要找他，而且，你觉得如果他回来了，会放过你吗？” “他放过我又怎样，不放过我又怎样？我是他老子，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白意涵快被这人逗笑了，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这么多年这人好像一点也没有成长，竟然还觉得从小被自己无情扔掉的孩子还会认他做父亲。 怎么，人家就那么缺爹，非得认你这个败类？ “呵呵！”一声冷的刺骨的笑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我也是你生的，虽然幸运一点没有被扔出去可我照样不认你，哪怕是铁一样的事实又怎样？ 对你的失望就像那炼铁的熔炉，早就将你在心里焚烧了千遍万遍，骨头渣子都不留，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拥有亲情！” 第192章 噎不死你! 白世轮知道今天肯定是从老头子这里得不到什么好处了，遂利落地站起身从沙发上离开。 他无聊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懒懒散散道：“行吧，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左右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待见我。” 至于刚才白意涵的指责他完全不放在心上，谁都不看径直走出了大门。 “你看看他那是什么样子，不成器的东西！” 白老爷子一看见白世轮这样就气的不行，正准备拍在沙发上的手却突然顿住了。 “坏了，他不是那容易死心的种，保不齐得找那小丫头的麻烦，意涵，你快去找你二叔，让他赶紧出发。” 老爷子急的手里的拐杖都快拿不稳了，一辈子正经严肃的人少有这种情况，惹得白意涵都多看了两眼。 她爷爷对于那个没见过面的哥哥还挺在意的。 门外的白世轮果不其然也没有让人失望，步子才出了大院的门身边的手下就过来了。 “人现在在哪？医院还是部队？” 领头的人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在国营饭店吃饭，身边跟着陈家那小子。” “陈家的小子？呵，倒是个会勾人的，那小子可没那么好拿下。” 说罢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插在口袋里，“走吧，去会会那丫头。” 一行人在黑夜中安静的前进，而另一边白老爷子那里，他们也出发了。 此时的国营饭店，程悦柠吃的饱饱的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不顾形象的摸了摸已经凸起一个弧度的肚子，打了一个不算小声的嗝。 本来这个时间饭店里就没什么人了，在陈烁凡面前她也不需要保持什么形象，所以当然是想干嘛就干嘛了。 陈烁凡就更别说了，他巴不得程悦柠在自己面前无拘无束真真实实的做自己，心里早就乐的开花了。 就是他这会儿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有点辣眼睛，跟被什么没脑子的鬼怪附身了一样。 “你老盯着我乐什么？”笑的人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程悦柠别别扭扭地抖了两下，莫名其妙地盯着对面的人。 “啃，没什么，就是……” “哎，你可别再说什么可爱不可爱了，小心我削你奥。” 自从这人跟自己表明心意之后就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无论她干什么他都觉得可爱。 陈烁凡垂眸看了看在眼前晃悠的白白嫩嫩的小手，与此同时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住了。 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握上去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喂，你又瞎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小手又大力地晃了晃，它的主人明显的没了什么耐心。 “什么都没有，你不让我说我不就只能安静了。” 陈烁凡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将程悦柠的手给按了下去，“好了，既然都吃完了就走吧，别忘了医院里还有两病号等着吃饭呢。” 糟了！ 把他们给忘了！！！ 程悦柠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很晚了，估计病房里的那两人肚子早就唱上了空城计。 “同志，我带走的饭装好了没有？” 她大声说着几步跑到了窗口，见自己的饭盒已经装的满满当当，赶紧盖好一溜烟又跑了出去。 而被完全忽略的陈烁凡也只能抬脚快速跟上，嘴上也不忘念叨一句，“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只是在经过某一个胡同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奇怪的事情。 明明她已经感知到了前面有一大帮子人，本来想着绕开走的，谁知还没来得及变方向，就发现人都离开了。 速度快的简直不敢相信，这算什么？指不定干什么龌龊事的。 程悦柠嫌弃地撇撇嘴，一手抱着饭盒，一手招呼着陈烁凡速速离开。 陈烁凡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离开胡同之前往那个地方又看了看，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白先生，我们老爷命令你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顺便他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如果你再去招惹那些人，就做好当个废物的准备吧，彻底躺在家里，会有人时时刻刻盯着你的。” 一群人来去匆匆，白世轮摸着脖子上刚被掐过的地方大口呼吸了两下，恨意充斥着全身。 如今是连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人都能随随便便掐着他脖子警告他了，看来老爷子真的打算甩下自己了。 “走！” 在这乌漆嘛黑的夜色中，一个字冷冰冰的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如同一只有力的手掐着他们麻木地往前走。 胡同的另一边，程悦柠和陈烁凡两人已经到了医院，在上了楼梯站在病房门口的那一刻，两人都有些犹豫。 “怎么了，你赶紧开呀？” 程悦柠怀抱着饭盒乖巧地站在陈烁凡的背后，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男人的后背。 她是明显的心虚，陈烁凡则是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门一打开会跑出什么野兽似的。 “进来吧。” 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陈烁凡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感觉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也是挺快的，加速降落了属于。 “吱呀。”门被打开了。 “走吧，进去吧。” 陈烁凡回头给了身后的小姑娘一个勉强又无奈的笑。 他率先走了进去，一一对着屋子里的人问好。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妈，你们怎么都来了？” 大晚上的，一群中老年人不睡觉跑医院来做什么？ “呀，终于回来了啊，放着两个病号不管去哪玩了？我看再迟一点干脆直接给他俩多交一个礼拜的住院费吧。” 最先开口的是陈烁凡的母亲郭舒宁，女人双手环胸，面带笑意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不自然的两个小年轻。 陈云声也一样，白天严肃的陈首长此刻完全就是一个看自家大儿子笑话的普通老爹，他也不说话，就笑眯眯地瞅你。 陈烁凡感觉有点头皮发麻，但是他知道，一旁的小姑娘肯定更甚，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郭部长，您也说了，病号还等着吃饭呢，咱要不先让人把东西吃了？” 语气里是带着笑的，其实在程悦柠看不见的地方，大眼睛对着自家母亲求饶，无声的说了好几遍求求了。 “行吧，先吃饭，一会儿说哈。” 郭舒宁笑着摆摆手，好多年不见大儿子这副样子了，偶尔逗一逗还挺有趣的。 得到领导的“特赦”陈烁凡像个小奴才似的急忙把饭盒拿过来给病床上的两人摆好。 “兄弟，不好意思哈，快吃快吃。”小凡子亲自给好兄弟打开饭盒端在人眼前，殷勤的不像样。 “没什么不好意思，就是病号饿的有点久了，拿不动筷子了怎么办？” 肖淮故意的，他嘴角勾着一抹坏笑，也跟着逗起了面前的人。 陈烁凡拿着饭盒咬咬牙，虽气的不行但还是强忍着微笑道：“行啊，这就伺候您用餐哈，等着！” 说罢拿起筷子大大铲了一筷子米饭，停都没停，直接塞进了肖淮嘴里，不等人嚼呢就立马又一筷子送了进去。 吃吃吃，噎不死你的！ 第193章 奇葩的藏东西的方式 两个病号吃饭的速度极其快，沈海清是真饿了，而肖淮是没有选择，全程被陈烁凡强硬的塞完了。 陈云声坐在沈海清的病床边上，他看着自己吃的一脸满足的老友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这一笑被一旁的郭舒宁瞧见了，她知道他即将要说什么，可女人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毕竟这种罪不能自己一个人受。 要知道当时她听见男人的话时嘴里的饭还没咽进肚子里，气的差点用筷子把他嘴串起来。 陈云声左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沈海清的腿，挑了挑眉，“老沈，有一件事我刚刚才得知，你想不想听听？” “什么事？你那什么表情，怎么越老还越有点不正经的样了。” 沈海清故作嫌弃地抖开腿上的那只烦人的手，一个不注意扯到了身上的伤。 “嘶，老子真是欠了你的，有屁赶紧放。” “嘿，你真没劲！” 陈云声收回手坐直了身子，没人注意到他特意坐的离沈海清那条好腿远了不少。 “行了，我跟你说啊，刚收到的消息，你们之前一直在意的那截枪管，你知道是从哪来的，又藏在了哪里不？” 他说着顺便瞥了一眼几个小年轻，眼里的笑意更甚，“据那帮人交代，枪管是他们从之前意外搞到的枪上锯下来的。” “那批枪太烂了，没什么用，那个戴眼镜的二把手就让人把枪管锯了正好传消息用，至于藏在哪么……”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逐渐露出一个幼稚的表情，像是即将亲眼看到自己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哎，你快说啊，说话说一半吃面没有蒜我告诉你！”沈海清没沉住气地轻轻踢了陈云声一脚。 “哼，那东西啊就藏在他们的屁股里，有一个家伙那什么过量早就大小便失禁了，稍微吓一吓一个没忍住就暴露了。” 说完最后一句他一拍手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种的。 原本在审讯室里还死咬着不肯说，结果一个屁以后什么都不用说了。 就是苦了审讯室里今天负责的几个小战士了，明天去给一人加一个水煮蛋吧，毕竟他们后来又给那些没有失禁的人灌了点泻药。 药效来的太快，全靠战士们推着犯人往公厕跑，可以说他们和屎尿屁打了一晚上交道。 “屁股？！” 沈海清惊的差点拖着他那半截不能动的身体从病床上飞起来，后来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举起自己颤抖着的手没忍住呕了一下。 程悦柠此刻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她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东西居然被塞在那种地方。 也怪那些人，她抓到他们的时候枪管就在兜里装着，还以为这些蠢货真傻呢。 低头看着自己垂在两侧的双手，好像哪只手都碰过了，突然有些不想要了是怎么回事。 无奈，程悦柠皱紧眉头在旁边沈海清的床单上肆无忌惮地擦了又擦，仿佛这样就能抹除所有，一切都没发生过。 沈海清瞧着小丫头的一举一动瞪大了眼珠子，手上一个用力扯回了那片布，“用他的衣服擦去，离我远点！” 随手一指落在陈烁凡的身上，于是男人好脾气地抓起自己的衣角毫不犹豫地塞进程悦柠的手里。 “给，擦吧。” 虽然知道她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干净的很，但是如果这样能让她心里舒服一点的话，陈烁凡乐意给她。 此刻，看着莫名其妙就攥在手里的衣角程悦柠有一瞬间的愣住了，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同时，她也能感觉到身侧那几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灼热的视线刺的她浑身都不得劲。 “咳，我还是消消毒比较好。”故作镇定的说完话就利索地站在肖淮的身边了，一屋子的人只有他最可靠。 而一直站在对面没怎么出声的郭舒宁看着自家儿子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铁树瞎开花，姑娘没拿下啊。 说来也愁人，她家这个笨蛋儿子是一点都没遗传上他爹的那点幽默风趣和浪漫主义，倒是那一点点的正经让他在娘胎里吸收了个饱。 可这找对象光实诚正经怎么行，有时候得掌握点技巧，懂点弯弯绕绕，你得让姑娘真的高兴让人觉得跟你在一起能幸福，你让她乐的找不着北她才能头一昏跟你去结婚啊。 是的没错，这么多年了，郭部长一直在怀疑，二十多年前自己就是被陈云声逗的乐昏了头才去结婚的。 否则谁能相信，当时大院里最难接近最高冷的女神突然就结婚了，速度可谓是快的离谱，甚至好多人都传他们是偷偷怀了孕没办法才结婚的。 至于从一开始进来就存在感极低的几位老人哪里管这些，他们心里已经确定了，这就是未来孙媳妇了。 陈烁凡的外婆和奶奶都在心里计划上结婚的彩礼了，估计一会儿回去连结婚时要穿的衣服样子都想好了。 你说孙子的名字，那是两个老头子老早就想好了写在本子上的，纸张的厚度加起来和一本杂志差不多。 一屋子的人，各有各的想法，大家都没功夫搭理别人，自己在心里合计着自己那堆事。 “奥对了，那个迷你炸弹你还有吗？” 陈云声突然的一句话将重点又转移到了别处，显然他这句话是对着程悦柠说的。 “您怎么问起这个了？” 陈烁凡不知道自己父亲什么意思，他怕这又是哪个人想要的，担心给程悦柠带来麻烦，于是不等人开口就迫不及待地先问了。 陈云声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哼，我就是想说，这个东西威力可不小，她如果手里还有就别再往外拿了，毕竟京市还真有人盯上了。” “想要？”程悦柠早就想到了，可以说在她意料之中。 “嗯，不错，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拿出来，等他们伤好了就赶紧回去吧。” 这小丫头也是神奇，来京世短短几天，露出来的东西就吸引了一帮又一帮的人。 那些人现在可盯的紧着呢，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被他们发现点什么。 末了陈云声继续补充道：“等你回了霜溪市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在这边还是藏着点好。” 具体的情况他不方便说，但也尽可能的说的很多了，他相信小姑娘会听懂的。 果不其然，程悦柠听完只是皱了皱眉头，遂点点头表示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云声瞧着放心了些，语气一变想到什么又道：“不过你这东西还真不错，只要一个就能炸碎两个车厢，那小子身上受那么重的伤也有它的份。” 什么！ 程悦柠吓了一跳，惊讶地转头看向肖淮，“哥，原来是这样，你……”她十分愧疚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对不……” “不要这样说。”肖淮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是我要谢谢你才行，如果没有它，那我早就死在火车上了。” “是你，让我有了活下来的机会。” 第194章 脚趾抠出大别墅 “是你，让我有了活下来的机会。” 肖淮看着程悦柠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他的目光也一样温和，如同和煦的阳光。 陈烁凡匆匆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醋意逐渐漫上整张俊脸。 青梅竹马啊！ 兄妹呐！ 笑的那么亲密干嘛！ 连脑袋都偏了过去，陈烁凡极力表演着他的不在意。 他明白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想做一个让人觉得小肚鸡肠的男人，可是沉寂了太久的占有欲突然冒上来，再怎么克制也是会露出马脚的。 郭舒宁一眼就发现了自家儿子的不对劲，她顺着他目光的反方向看过去，下一秒立马就反应过来。 胳膊肘暗戳戳地捅咕了一下身边还呲着大牙乐的一副憨样的男人，“你能不能收敛点，诶，看那？” 男人随着她下巴示意的方向瞧去，不出片刻夫妻俩默契地对视了几秒钟，然后露出同样的看好戏的笑容。 “瞧瞧你儿子那傻样，真出息！” “年轻人嘛，藏不住心事是正常的，再说了，这感情的事情咋可能就一帆风顺的。” 说着陈云声脸上又有点担忧，他侧身靠近自己的妻子，弯腰凑在人耳边道：“不过，你说小淮不能真的对这程丫头有点……” 话还没说完就被郭舒宁一个胳膊肘怼在了肚子上，“这感情的事情就不能跟你们这种糙老爷们儿谈，你懂什么！” 那两人明明怎么看怎么纯洁，一点爱情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怎么看的。 “我怎么不懂了，我不懂当初怎么把你娶回来的。” 说起这个陈云声语气里都是满满的骄傲，胸脯挺的像是要在部队里颁奖一样。 郭舒宁懒得搭理他，将差不多都要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往外推了推，嫌弃地哼了一声。 “你可得了，当初那也是我年轻好忽悠，否则……” “否则怎么地？” 陈云声挑挑眉，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刻脸上不见一丝严肃正经，反而有种小学生考完试等待发卷子的时候，又紧张又忐忑还透着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否则老娘直接反过来给你拿下了！” 郭舒宁轻笑出声，抱着胳膊侧头看着身边的人。 陈云声愣了一秒又乐呵呵地看她，最后没忍住伸出胳膊将人带进怀里，“你啊，就会逗我。” “啪！” “你们两个给我收着点，又不是在家里，嘀咕啥呢？” 两人的小温馨很快就被人打破，陈烁凡的姥爷看不过去，从后面直接伸手拍在了陈云声的胳膊上。 老头手持拐杖没好气的瞪人，谁懂？ 二十多年前就是这种场景，一个不怀好意的小伙子跟自家的小娇花眉来眼去没几天，就连花盆都给他揣走了。 二十多年后，还是这个不怀好意的老男人！依旧对自家姑娘动手动脚，老头虽然六十多岁了，但还是手痒痒的想揍人，刚好现在随身都拿着拐杖。 此刻，拐杖的另一个功能被老头子发掘出来，这东西就是为了上了年纪而打不到女婿的老丈人专门准备的。 “哎呦，你们都消停点，来听听我刚刚想到的结婚彩礼。” 陈烁凡的姥姥见差不多了赶紧出来转移话题，挤开两个碍事的男人，拉着女儿的手就走到了病房里那张小桌子旁。 她一手拿起桌上因匆忙而撕的歪歪扭扭的纸，“你们来参谋参谋，这些够不够？” “妈，您现在就开始想这些了？您怎么没把未来重孙子的名字也想好了？”郭舒宁打趣道。 “我未来小重孙的名字你别管，留给人家小两口想，现在先准备彩礼。” “什么重孙？您哪里来的重孙？”陈云声加入话题，只是刚一开始就给他整不会了。 “啪！”又是一巴掌。 这次是陈烁凡的奶奶，老太太手劲大的狠，尤其打的是自己亲生的，所以根本没有收着。 “当然是我们凡凡以后的小宝宝了，先不说这些，你安安静静听我们的就行了。” 语毕老人兴奋地展开手里的另一张纸，用手指着一个个的往后读着，不过似乎她们也不需要别人跟着参谋，两个老太太念着念着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看他们这样，感觉明天就要把自家孙子推进民政局似的。 陈云声和郭舒宁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太着急，几位老人真的都太着急了，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他们就已经想那么多了。 不过他们也不阻止，随他们去了，就这么每天开开心心的也挺好。 倒是另一边的程悦柠此时不太好了，刚才那边发生的事情她全都听见了。 也不是故意要听的，而是她的听力本来就因为异能的关系变得强的不得了，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被自己完全捕捉到。 更何况，几个长辈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估计只要是不聋，都能听清楚的。 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了话说，尴尬的气氛围绕在周围，这会儿，整间病房估计只有一个笑眯眯当吃瓜群众的沈海清最悠闲自在了。 程悦柠感觉没办法在病房里待了，她头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不知道如何是好，左右瞧了瞧然后提着一个暖瓶就出了门。 “咳，那个，我先去打点热水，你们慢慢聊。” 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陈烁凡看着猛地关上的病房门无奈地看着身后的家人。 “好了哦，人都被你们吓跑了，赶紧回去休息了，今天已经很晚了。” 老人家是需要哄的，尤其是自家这几个。 陈云声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确实是到了要睡觉的时候了，“行，那我先带着大家回去了，你晚上在这守着，程丫头我也一并带回去。” 医院里不是个能休息好的地方，他们担惊受怕几天肯定也没怎么睡个完整的觉，索性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 至于陈烁凡，男人嘛，为了喜欢的人累一些又何妨。 不过，听着自家父亲这么安排，陈烁凡纵使心里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却也十分清楚。 程悦柠应该是不愿意的。 她本就不是个想麻烦别人的人， 又因着有那个神奇的空间在，她一定更愿意去住医院旁边的招待所。 他不想让她为难，也不想让她被迫接受，他只想让她踏踏实实的睡一个好觉。 “你们先别决定，待会儿问问人家的意思，如果她愿意再安排。”到底是一点都不想让人觉得不舒服。 “行，不错嘛，咱凡凡真的有长进了，这还是我那个冷冰冰的儿子嘛？” 听了那话郭舒宁用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的语气说着，目光赞许地在陈烁凡的身上扫来扫去。 而此刻让大家都在等着的程悦柠，她正提着一个暖瓶壳子在水房里手足无措。 谁能告诉她，如何能用最短的时间，将碎了的壶胆拼起来，并且让人看不出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关键时候壶胆还碎了，不敢想一会儿回去会被人怎么看，估计会笑她吧。 不说了，脚趾给自己抠出一个豪华大别墅了已经，现在正在抠第三个狗窝了。 第195章 你哪来的儿子? 最终，程悦柠脚趾死死扒着地一步一步艰难的回了病房，手里还拎着一个晃晃悠悠的暖瓶壳子。 一进门这副滑稽的样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沈海清略显意外地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迟疑道： “你刚才说的是去打水，不是打碎吧？” 一句话成功让程悦柠更加尴尬，脚趾都快要把水泥地钻出个眼了。 至于整个病房里也没有一个是傻的，只一眼就明白了，不过大家都自觉地抿住了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你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晚，今晚我在这里守着？” 陈烁凡适时的开口转移了话题，拉着程悦柠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去你家？”对于他的话程悦柠先是没反应过来，她歪头问了一句。 “嗯，我家。”陈烁凡没有多说什么，将选择权完完全全的交给对方。 只是，程悦柠在思考了几秒钟后给出了一个他早已经料到了的答案。 “不用了，我还是去招待所吧，离这里还近，明天早晨也不用折腾，走几步路就到了。” 一切如陈烁凡想的那样，比起住在别人家的不自在，程悦柠更喜欢一个人住，何况她还有空间，她完全可以借着住招待所的由头睡在空间里。 陈烁凡没有意外地点点头，他抬头示意了一下陈云声，告别几句父子俩默契的带着其余人走出了病房。 程悦柠也在谢过人家的一番好意后目送着陈烁凡将自家的亲人送到楼下。 走了一群人，病房里突然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沈海清躺在病床上先是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又瞧着还没有打算离开的人出声催促道： “你也赶紧回去吧，小姑娘家家的大晚上不安全，回了招待所以后把门关严实了，谁敲门都不准给开知道没有。” 哪怕知道这小姑娘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但也还是忍不住的唠叨几句，“一会儿等那小子回来让他送你去，明天也不着急来，多睡会儿。” 这两天她跟着他们几个真是有操不完的心，神经也时刻紧绷着，怕是不好受，如今也没什么大问题了，抓紧时间休息才是正事。 面对沈海清的话程悦柠觉着心里一股暖流划过，这让她不自觉就想起了一个人，她家老大，白开水。 好久都没有见着人了，不知道老大运输队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榕榕他们几个有没有给他捣乱，他们在大队过的好吗，还有，他们有没有想她。 想着想着，嘴角没忍住撇了下来，眉毛都没精神地耷拉着，正好被刚进门的陈烁凡瞧了去。 “怎么了？受委屈了？”他不明白，怎么自己就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小姑娘就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了。 抬头看着剩下的两个人，肖淮是不可能的，那么“罪魁祸首”就只有一个了，视线自然的落在沈海清的身上，眼里的质问不言而喻。 “不是，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臭小子，你找打！” 沈海清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待他又观察了半晌才品出其中之意，顿时有些气到的加大了音量，眼睛也故意瞪的大大的。 但是此刻，他的这种反应在陈烁凡的眼里恰恰就像是犯了错不肯承认，虚张声势。 两人的眼睛都有自己的想法，就是盯着对方不放，肖淮看着他们谁也不让谁的样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他也没功夫搭理他们，目光转向程悦柠，只需一眼便知晓了她心中的想法，遂轻声安慰：“快了，马上就能回家了，到时候就能见到老大他们了。” 该说不说，不只她想，他也挺想那几个家伙的。 老大？白开水！！！ 一句话里陈烁凡就听见了那两个字，心里的警铃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声响，震的他整个人都如同定住了一般。 这可是他的头号情敌，一点都不能轻视的那种。 所谓男人最了解男人，他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家伙对程悦柠有着早已超出兄妹情的感情。 每当他看她的时候，那目光中的情意是个人看了都会觉得自愧不如，曾经的自己也一样。 好像这辈子没有人对程悦柠的爱可以超过他，他对她的爱足以淹死每一个不知好歹的登徒子。 偏偏这个小姑娘不知是太迟钝还是怎么的，愣是没有一点反应，一直把对方当成家人看待，这也让他十分上火和着急。 他甚至比白开水本人都要着急！ 另一边程悦柠自己难受了一小会儿就调整好了情绪，她冲着肖淮点点头，乖乖巧巧的嗯了一声才又对着沈海清道： “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如果不巧遇上了坏人，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他，碰上我算他倒霉。” 说着她脚步一转朝着病房门走去，“您呀，就在这安安心心的养病吧，别耽误我回去就行哈，走了，我先去换个壶胆一会儿回来。” 调皮地眨了眨眼，急匆匆地扔下一句说的极为欠揍的话然后就一溜烟的跑了，人影都抓不到。 她可还没忘了碎了一个壶胆的事情，今晚就得赶紧弄一个回来，不然他们三个老爷们晚上洗漱都是个问题了。 沈海清看着迅速消失的背影气的牙痒痒，扭头便冲着肖淮道：“你看看她，你也不管管！” 话说的颇像寻常人家的娘跟孩子爹抱怨自家不听话的儿子一般，语毕还没好气的送人一个白眼。 而肖淮不知是被他的话逗笑了还是被他又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影响了，整个人躺在床上笑的一颤一颤的。 他也不扫兴，故意摆出一副和事佬但又偏心的样子，故作老成的说：“唉，孩子还小，以后我说她嗷，别气了。” “噗～” “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三个男人顿时笑成一片，惹的门外路过的人频频往这边看，一个个的满脸都是不理解。 毕竟刚经历过那样吓人的事情，有几个还能笑的出来，这间病房里面的人也真是心大的很。 要知道，别说笑了，自从出了事以后，医院里那些病情不算严重的几乎都出院了，宁愿在家痊愈的慢一些也死活不肯再在医院住下去了。 而与病房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大相径庭的，是白家在京市的一个比较隐蔽的小院子里。 此时，白老爷子正拄着拐杖一脸严肃的坐在院子中间的一把椅子上，而他的对面，跪着今晚才刚刚见过的白世轮。 “咚！”拐杖用力敲击着地面，混着夜色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的生了满胳膊的鸡皮疙瘩，头皮也跟着一紧，随即麻麻的感觉窜了上来。 “你是真不把我这个老子的话放在心上啊，幸亏我还算了解你，抓你倒也容易。” 老爷子的眼神犀利的很，透露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狠辣。 奈何对面的白世轮根本不看，也完全不在意，他跪着也不老实，一会儿手撑地，一会儿又一屁股坐在双脚上，看的人恨不能用手给他固定住。 这会儿面对着老爷子的愤怒，他又伸出一根食指掏了掏耳朵，眼皮微掀，嘴角也跟着上扬，玩世不恭的样子做的足足的。 “老爷子，不是我不听，我也有难处啊，我又得了个儿子，为了他我也得争一争。” “你想争什么？” “你哪来的儿子？！” 白意涵惊讶的已经顾不上别的了，不等白老爷子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声。 白世轮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只是对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眼里的神色淡了些许，“儿子能怎么来的，其他女人给你老子我生的呗。” 儿子？其他女人？白意涵气的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眼睛霎那间变的猩红，瞪着对面的人恨不得手里现在就有一把刀子。 他怎么可以！ 第196章 该回去了! 他怎么可以！ 白意涵气的浑身颤抖，她真想把对面这个男人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早就成了一滩烂泥，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令人作呕的事情。 一旁白老爷子也同样紧皱着眉头，可他却不似自家孙女那般激动，似乎早已料到了。 “孩子的娘是谁？是那个女人吧。” 不是提问，而是肯定的说了出来。 “爷爷？什么女人？” 白意涵扭头，她正要接着追问便被老爷子抬手压了下去。 白老爷子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遂才去看跪在面前的白世轮。 他手里的拐杖再一次重重落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直击人的内心，是提醒也是警告。 白世轮开始收敛他身上的散漫和不羁，片刻后终于严肃正经地抬起了头，定定的对上老爷子的视线。 “是那个女人，这辈子就她一个。” “呵！” “哼！” 对面的祖孙俩齐齐发出不屑的声音，白意涵偏头转身不愿多看一眼，白老爷子则是直直地看着那双与二十年前一样的倔强的眸子。 那会儿他就是这么干脆且坚定的望着自己，同样是跪地的姿势，同样是为了一个女人。 还是同一个女人。 气氛沉默，父子俩对视着谁也不让谁，但能够压倒对方的只有年纪大的那个。 “真是我养的好儿子啊，二十年如一日的蠢。”最后一个字咬的极为清楚用力。 “她二十年前瞧不上你，二十年后又怎可能突然心甘情愿！”只有蠢货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钻进这个明晃晃的陷阱里还不自知。 白世轮一听老爷子这么说顿时来了劲儿，他十分不赞同地昂起头大声道： “我才不管什么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反正不管过了多久她都得是老子的人，她生的儿子必须跟着老子姓。”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喊出了十几二十岁的年轻气盛和不自量力，不过没人会被打动。 白意涵轻轻扯了扯嘴角，白眼都翻上了天，不屑一顾地愤愤道：“呵，说的还真有底气，也不想想，这老蚌生珠没准是个空心的，好不容易吐一口别再是沙子了，空欢喜一场。” 她被恨意麻痹顾不上什么教养和礼义廉耻，用恶意去攻击那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同时，她也很可怜自己的母亲，她为白家付出了一切，甚至失去一个孩子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到头来却有人想鸠占鹊巢，想的美！ 这白家的女主人从始至终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她白意涵的母亲，而且只有她母亲不要，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给谁。 这也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随便代替的，哪怕母亲早早的去世了其他人都休想觊觎那个位置。 至于爱不爱的又算的了什么，有些人再爱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情妇罢了，有的是人来指责他们。 她白意涵就要坐着看他们受千夫所指，遭众人唾弃，永远只能躲躲藏藏的生活，像阴沟里的老鼠。 “你……到底是没有从小养在身边，和你娘一样，那个尖酸刻薄的毒妇！” “你！” “够了！” 老爷子再一次打断了白意涵还未出口的话，他不动声色地瞧了瞧站在暗处的二儿子，举起拐杖对着对面恨铁不成钢地点了几下，“你，那个没出世的儿子，你就当没有过吧。” “爸！你不能！” 白世轮不敢置信地开口，他嘴巴微张两片唇不停地颤抖着。 就连白意涵都惊讶了一下，她歪头看着旁边的一切，好半晌都没有表情。 白老爷子依旧挺直着腰板一如既往的严肃，不过此刻又增添了不少的冷漠，拐杖柄的龙头被他盘的发亮，在只见一点光的小院里，隐隐约约，忽明忽暗，仿佛像真的一样，下一秒就会飞起将所有人按在利爪之下。 “既然你依旧任性的选择犯蠢，那么就让老头子我替你去做决定吧。”眼神示意旁边的手下，只一秒藏在夜色中的人便涌了上来。 “不……唔！” “老，老爷……” “我们，我们错，错了！！！” 白世轮身边的人全都被捂着嘴带走了，只剩下他自己还在原地挣扎。 看着自己这辈子最恨的人此刻像一条狼狈的狗一样在地上打滚，白意涵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只是在开心之余，她也不免又一次刷新了对爷爷的看法。 或许，他们白家人骨子里就带着冰，连血液都是南极的温度。 “您打算怎么对她？”白世轮顾不上揪扯的如同破布一样的衣服，他整个人就像是路边的乞丐，浑身都透着无能为力的颓废。 “这个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脑袋僵硬地摇晃两下，好像只要一直说不知道就真的能什么都不懂了一样。 “她会好好活着，只要那个不该出现的孩子永不出现。”老爷子绝情的不给他留一丝侥幸的机会，直接摊开说明。 “噗通！” 白世轮顿时瘫软在地上，他跟个被抽了筋的残废，霎那间失了全部的支撑。 “你不是喜欢孙子吗，为什么？”因为喜欢孙子，所以连那个孩子都能护着，难道不是吗？ 一句话逗得白老爷子轻笑出声，他低头转了转手里的拐杖，复又抬起头道：“所以我说你二十多年没有长进啊，蠢货！” 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空中轻轻一划，地上的人便被几双有力的大手搀起，强迫性的一步一步从小院离开。 “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踏出那个房子半步！” 老爷子下了命令就转身离去，他步履稳健不带半分的犹豫，甚至都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一个二十多年脑子里只有情爱的蠢货，也是他二十多年前就下定决心放弃的儿子。 白意涵一直跟在后面，如果说一开始她是因为怨恨白世轮而不愿说话，那么后来的沉默则是被老爷子镇住了。 她没忍住朝着后面望去，白世轮恰好也回了头，父女俩意外的视线相撞。 白意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她看到了白世轮脸上的，她感觉他此刻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布娃娃，被人毫不客气地随意拉扯着。 今夜，他的一切包括尊严全都被粉碎在刚才那片打过滚的土地上，连同渣子也一并被扬起，一点都没有还给他。 那失了光的双眸和苍白的嘴角，看到的一切都像是化成了死物，没有什么能再次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早就应该料到会是这样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大摇大摆的说出来，真的很蠢。” 她退后几步低头喃喃自语，以至于错过了他二叔意味深长的一笑，以及他父亲猛然反应过来正欲愤起嘶吼而被人一把捂着嘴架着远去的那一幕。 “该回去了！” 第197章 不叫舒宁叫什么! 第二天程悦柠起了个大早，今天她准备去探一探京市的大街小巷，顺便去大街小巷里的废品站里摸摸。 嗯，只是顺便而已。 从空间里拿出几个包子，配着豆浆把肚子吃的溜圆，象征性的又拿了两个破布袋子和一个背篓就下了楼。 谁知一出门就看见陈烁凡站在招待所大门外面，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你，在等我？”昨天晚上也没说今天有什么事情，男人突然的出现让程悦柠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烁凡瞧着对面人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眼里也像是盛着一汪清泉，将人热热乎乎的泡在里面。 “嗯，今天医院也没什么事，我想着不如一起出去走走，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其实他就是想跟程悦柠待在一起，至于去哪里都行，所以便将选择权交给了对方。 而且看着对方的打扮明显对于今天有了自己的安排，他不想打乱她的计划，只能厚着脸皮当个跟屁虫了。 程悦柠也不是完全不开窍的石头，听到陈烁凡的话就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 只是，她略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对面的人，他穿着一件干干净净不带一个补丁的白衬衣，下身是普通的黑色长裤，整个人简约又不失大气，任谁看都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这……真的可以跟着他一起吗？ 或者说，难道她要带着这位白净的公子哥去翻废品站的垃圾堆吗？ 想想都觉得不太行，程悦柠皱着眉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额，要不咱们明天逛？你今天先回去？” 一句话说完程悦柠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形容不出来，勉强说的话就是那种既想给自己鼓个掌，又想一个大嘴巴子扇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她可真有出息，因为一摊不知能不能找到值钱东西的垃圾堆，放弃了跟眼前这么帅个男人约会。 这算什么，爱江山不爱美人？可垃圾堆成的山也算吗？ “你要去哪里？不能带着我吗？” 陈烁凡的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不用仔细听就能听的出一股子委屈，他又恰好低下了头，显得更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可男人还没完，顿了顿又道：“我可能打扰到你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我就先回去吧。” 嘴上说着回去，实际脚底下连一厘米的距离都没挪动过。 程悦柠抬手往上提了提自己背后的背篓，眉毛没忍住狠狠跳了两下。 刚才差点就被蛊惑了，这家伙明显就是装小白莲呢，如果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自己，估计早就被骗的找不着北了。 “少来，姐不吃你这套，菜市口杀了十年鱼的都不敢和我比冷血，小小手段还不足以骗到我。” 两手往头发后面一甩，潇洒的样子仿佛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这怎么行！ 陈烁凡咬咬牙，想起昨天他爹亲自传授给他的那些东西，虽然没有完全参透，但是听过来人的准没错。 尤其这个过来人还真的成功了，那就一定要听了。 陈烁凡眼睛一转继续道：“这两天这边不太平静，我怕你一个人出去遇上什么麻烦，不如还是让我送你吧，等到了地方，确认你没有危险了之后我就走，行吗？” 天呐，他怎么能这么样！ 程悦柠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眼神追着陈烁凡看了半天。 “行吗？我绝对不会打扰你，我保证！” 陈烁凡时刻关注着程悦柠的一举一动，见人面上有些松动赶紧追加一句，反正他今天就不回去了。 程悦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她别扭地打了个激灵，“你能不能正常点，平时不是挺能跟我犟的吗，歪理不是一套又一套的吗？ 今天你倒是同我吵同我理论呀，实在不行咱俩打一架也好啊。” 她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有一种感觉，一看他现在的样子就觉得好像让他跟着自己也不是不行。 就非得一个人吗，孩子想去就去吧！ 这太可怕了！ 程悦柠甩甩脑袋企图清空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谁知下一秒却更加迷糊了。 陈烁凡抬起头朝着程悦柠道：“如果你觉得打赢我就能让我跟着去的话，那你来吧。” 语毕他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睛也闭上了，一副任她捶打的样子。 他爹说过，要想抱得美人归就得舍下脸皮，所以哪怕他自己都已经羞的不敢开口了也还是掐着大腿强忍着。 哈？？？ 程悦柠彻底崩溃，她昂着头看着头顶的天，“陈烁凡！你别这样，求你了，你到底要干嘛呀！我真的怕你了！” 算了，他不是想跟着吗，那就跟吧。 程悦柠此刻像个受尽磨难的老太太，背着背篓抬脚无精打采地往前走，她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始终不肯回头看一眼。 陈烁凡见目的达成也终于是恢复了短暂的正常，在程悦柠没看见的地方狠狠抖了两下，他刚才给自己也膈应的差不多了。 他几步跑上前走在女孩的身侧，看了眼她身后，“这背篓我帮你拿吧，你走路看着点脚下。” “用不着。”好冷漠。 “你准备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说了像没说？ “那边有卖汽水的，你要不要喝？” “不喝。”她是不是生气了？ 一路上陈烁凡几次挑起话题想跟人聊天，奈何每一次都被程悦柠堵的哑口无言。 这个方法难道对她没用？他爹骗他的？陈烁凡不禁怀疑起来。 “阿嚏！” 此时，正在部队开会的陈云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旁边的人皆朝着他看过来。 坐在陈云声右边的男人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关心道：“老陈，你没事儿吧？这会儿都连着打了六七个喷嚏了，昨晚受凉了？” 陈云声收回遮挡嘴巴的手，对着说话的人摇了摇头，“没有，这种天气怎么可能着凉，估计是有人念叨我了。” 而且，他已经知道是谁了，差不多就是自己那个傻儿子了。 他肯定是信了自己昨天跟他说的话，这会儿瞧着效果不好正心里叨叨自己呢。 想着想着嘴角没忍住就扬了起来，结合他刚才模棱两可的话，成功让周围的其他人误会了。 一个皮肤黑黑的，身材魁梧的坐着像座小山的军官没好气地瞪了陈云声一眼。 “我说老陈，你这家伙真是没完没了，年轻时就天天听你炫耀自家媳妇，老了老了还秀，说吧，这次你家郭主任又对你干啥了？” “什么叫对我干啥了？你个大老粗，好好的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 “不对，这跟我家郭主任有啥关系，你们想到哪了！” 办公室另一个人迅速接上了话，男人无奈叹了口气，“还不是你，这么多年都给我们养成习惯了，但凡你有一点好脸色，八九不离十全是因为舒宁。” “就是，我们都懒得问了。” “是啊，你看看你，都是因为你！” “就是！” 彻底群起而攻之了，剩下的人也加入了讨伐陈云声的队伍，他们七嘴八舌的诉说着这些年被陈云声酸到的牙和长了茧子的耳朵。 办公室的气氛一瞬间从严肃变的热闹，只是陈云声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个上面。 他此时有些气恼地用手指着第二个说话的那个军官，咬牙切齿地说：“什么舒宁，那是你叫的？谁允许了，不许这么叫，你以后也少来我家！” 陈年老醋坛子又打翻了！ 被他指着的人也不愿意了，扯着嗓子不甘示弱地吼：“她叫我哥，我不叫舒宁叫什么！老子*他妈叫什么！” 第198章 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陈烁凡显然是不知道自家亲爹此时在部队的某一间会议室里惹出这么大的血雨腥风，他此刻正低着脑袋一门心思的跟着程悦柠找废品站呢。 “怎么还没到，这废品站是藏了多深，我感觉咱俩都走了有二十分钟了吧？”程悦柠叉着腰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身后的人。 陈烁凡应声抬起头，他脸上也是一片茫然无措，虽然说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但是之前还真的没留意过废品站这种地方。 他们倒是也想过问路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话刚一问出口就对上了对方满脸震惊地打量，然后你就会看到，前一秒还站在你对面的人，眨眼间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这种情况发生的多了，程悦柠和陈烁凡也就歇了继续打听的心思，两人朝着那些人都下意识避开的方向慢悠悠地往前走。 陈烁凡一直走在程悦柠的后面，这会儿他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人突然不高兴了。 “我感觉我们应该是快到地方了。” 听着程悦柠的话陈烁凡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没闻到那股强烈的臭气，“是吗，在哪边？” “应该就在这附近。”程悦柠也说不清楚具体的位置，但是她就是感觉快到了，因为她的右眼皮从刚才开始就越跳越厉害。 想到这她扭头又看了看身后的人，怎么每次一跟他出来就肯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怎么了？”突然被程悦柠这么看着，陈烁凡心里头像是有几十只鸟同时扑腾着。 “没什么，走吧。”都到这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两人又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开始找路。 等闻到一股浓浓的发霉味道的时候，又是十分钟过去了。 程悦柠浅浅抬头瞥了一眼大门外的两块板子，歪歪扭扭地挂着，上面还有几个不起眼的洞和裂开的大口子。 她意味深长地给陈烁凡一个眼神，男人皱了皱眉将目光放在了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他们的大娘身上。 “婶子，家里桌子断了一条腿，这不现弄一个也来不及，所以我来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你看……” “行了行了，一个男同志磨磨唧唧的，我还不知道你们来干啥？”婶子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接着放下手里的针线又道： “不用跟我说这些，这废品站每天来的人数都数不清，都有借口，不是说擦屁股的纸没了就是家里的家具缺胳膊少腿了，一点新意也没有。 要我说呀，你们就不该信那些人的话，来了都是白来，这里头的东西不知道早被多少人摸过了。 那些臭狗屎哪可能留下啥等着你找，但凡值点钱的全都给拿走了，见着钱比见着他老娘都亲。 你们要是进就老老实实的，动静小一点，找着啥自己揣兜里，别告诉我，我啥也不知道，临走时多放下点钱票就行。” 语毕她更是一眼也没看对面的两个小年轻，低着头自顾自地纳鞋底。 程悦柠和陈烁凡面面相觑，最终沉默着走了进去。 刚一进大院迎面而来的灰尘和发霉的味道就把程悦柠呛的不停咳嗽，她伸手在面前挥了挥捏着鼻子选择能不呼吸就不呼吸。 毕竟每多吸一口都意味着给肺带来了超负荷的工作量，谁没事儿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另一边的陈烁凡自然也没好在哪去，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抿着唇眼睛半眯着，哪怕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还遇到过比这更惨的情况也依旧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们分开找，你别光着手就去捡，没准哪个东西没打磨平整再划了手，这地方这么脏你会得病的。” “行，知道了，一会儿开始我从北面找，你从南面找，遇上拿不准的就找我，我绝对不允许有宝贝从我面前溜走。” “好，知道了。”陈烁凡语气无奈地应下，强打起精神开始干活，他没有挨个去翻，而是用眼睛看，把一件物品从上到下看一遍就能知道它值不值钱，里面有没有什么暗格。 这种辨认方法还是他爷爷从小教给他的，大概就是通过观察事物的明暗对比和接口处的细微差错来判定。 整个过程不至于把自己弄的脏脏的，反而他还挺悠闲，所以，当程悦柠用异能检测的头脑昏花时，一扭头，男人就像是一个在逛自家后花园的公子哥，贵气十足，一瞬间气的想骂人。 “找到了吗？” 见人无端盯着自己陈烁凡以为她找到了什么，随意踢开挡在脚下的木头就走了过去。 “还没呢，少爷。”程悦柠有气无力地坐在一张石头打的桌台上。 这又是什么称呼？陈烁凡不解，他走了几步坐在另一边试图安慰兴致不高的某人。 “你很失望？可是我们本来不就是想试试看的吗，这种事情没有肯定的，或许换一个地方就有收获了呢。”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程悦柠轻呼一口气，“不是，从刚才开始我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别别扭扭的，也提不起兴趣，想走。” 可是，明明自己应该是期待的不是吗，明明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计划的行程，为此还拒绝了陈烁凡带自己逛街的请求，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而且说到底有没有收获其实对她都无所谓，她不是非要找到什么，只是想体验一下小说女主的奇遇。 之前在末世的时候就总是看小说女主在这里发现了宝贝，又是钻石又是金条的，她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运气，有就高兴，没有也正常，反正又不是真的穷的活不下去了。 程悦柠手握成拳，用力在自己的胸口上捶了两下，发出砰砰的声音，她试图赶走那股令人不快的情绪。 “做什么？” 陈烁凡心疼地快速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关心，“不然我们回医院吧，别在这里待着了？” 至少那里有人能够懂她，能给予她更好的安慰，不像自己，只能说一些自己听了都觉得干巴巴的话，男人眼里突然漫上一抹不甘和沮丧。 “行吧，今天就先这样吧。”程悦柠没有甩开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只是刚一抬脚就不小心踢到了一根卡在一堆杂物中间的棍子。 看样子这根棍子应该是之前来这的人用来扒拉废品的，两端一端被盘的黝黑发亮，一端被划的面目全非，沾满了泥土。 “咕噜噜，咔啦～” “等一下！” “等等！” 站着的两个人同时发出了声音，程悦柠率先弯腰捡起棍子，假装在手里掂了掂实则用异能检查了一遍。 不错，是金子。 没有声张又捡起一堆报纸包住，两人这才走出废品站，当然临走时还不忘把钱放在门口婶子的篮子里。 婶子对此也没有多看，反正是比卖这些报纸多了好几倍的钱，只不过在陈烁凡快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又悠悠开口。 “小伙子，找对象不能光带女同志来这种地方，想靠不确定的机遇来博美人一笑不如踏踏实实的给人家点惊喜，一个大男人做事实诚点儿。” 一句话惹得陈烁凡差点绊倒，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回头去看那位婶子一副受教了的样子点点头，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背影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这口黑锅真是让他背上放不下来了，程悦柠看的想笑，最后对着婶子道了声再见才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走了。 第199章 做戏做的一点也不用心! 回去的时候用的时间比来的时候短的多，毕竟不需要浪费那么多时间找路。 程悦柠早就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把刚才找到的木棍子收进了空间，她抬头瞧着前面离她几步远的男人，嘴角勾了勾。 “喂，你打算就这么走到什么时候？”刚才那婶子的话这家伙一句也没听进去啊。 “你饿不饿，要不咱俩去吃饭吧？” 程悦柠心里清楚陈烁凡今天为什么来找自己，结果在废品站弄的灰头土脸，说起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陈烁凡原本还后悔刚才在废品站里说要回医院的事情，一直想着怎么才能不声不响的把这件事揭过去。 没想到，还没等自己想出个法子，程悦柠就主动送上了这个大礼。 “好啊，我带你去一家最好吃的国营饭店。” 没有一丝犹豫，也根本不需要，陈烁凡回答的极快。 程悦柠愣了一瞬，随即到底是没忍住地轻笑出来，脚下加快了速度走到男人前面。 “好，那走吧，今天咱有意外收获，多点几个肉菜，顺便也给医院里那两个改善改善伙食！” “听你的。” 陈烁凡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女，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吸引人，就连飘荡的头发丝都透着几分勾人。 可明明就是几根细细的发丝，却像是在招着手对他说，来呀，快点跟上呀，扯的他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 两人也不着急，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在胡同里走着，来来往往的人不多，但也没有几个如他们一般悠闲。 “站住！别跑！” 身后猛的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喊声，随着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女人尖叫着彻底打破了原本寂静的气氛。 程悦柠没有回头，眉头一皱回手一掏抓着陈烁凡的手腕就跑。 “跑！”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虽然没有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程悦柠就感觉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 陈烁凡被拉的一个踉跄，他甚至都来不及看看后面什么情况就已经出去好几米了。 手腕上暖暖的，加上少女手掌软绵绵的像没有骨头似的，这种触感太过奇妙，暖进了四肢百骸，也软到了心尖尖上。 他没有说话，手腕一动不动，哪怕他们在奔跑也依旧稳稳的，连往常那几根突出的青筋也乖乖的待着。 当然，两人也没有跑多远，一转身就藏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正好可以看清楚后面的情况。 程悦柠小心翼翼地躲在矮墙的后面，探出脑袋望着不远处，在她上面还有一颗脑袋也朝着同一个方向看。 “哎，怎么听不见动静了，刚才不是还挺大声的吗？” “不知道，再等等看。” 陈烁凡微微低头，视线落在少女抬起的脸上，那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眼里的几分不解衬的她整个人都好乖。 想捏～ “喂，来了来了！” 程悦柠激动地用胳膊肘怼了怼后面的人，陈烁凡愣神间差点没站稳，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心虚地摸摸鼻子才抬头继续看着前面，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后面还有几个男人穷追不舍。 “不对劲，哎……！！！” “小心！” 陈烁凡一只手紧紧抓住程悦柠的胳膊，而另一只手则是抠在一旁的砖缝中，为了不让自己摔倒，马步也扎的稳稳的。 “咕咚！” 两颗脑袋间的距离近的快要忽视掉了，不知道是谁咽了一口口水，声响震耳欲聋，在场的两位当事人皆红了脸。 嘴唇抖个不停，程悦柠抿上了嘴生怕万一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太羞耻了。 当机立断偏开了脑袋，但对面男人的视线像激光一样，快要在她脑袋上开个洞了。 如果说此刻你要问程悦柠是什么感觉，她只能说，大意失荆州啊。 不对，她也不能说话，否则荆州真的要丢了，她的初吻可不要发生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 其实，就在刚才，程悦柠因为观察的认真一时忽略了自己和陈烁凡之间的距离，忽的一抬头，两人差点贴在一起。 而下意识的退后却忘记了通知下面的双腿，没有恰当的配合只能摇摇晃晃地往后坐。 眼看要摔个屁股蹲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奈何大手的主人自身也难保，一个简单的向上提的动作害得两人差点抱在一起后仰。 不远处的女人还在歇斯底里地叫着，陈烁凡作为军人的责任与担当这个时候终于战胜了他的恋爱脑。 “咳，要不先救救她？”一种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语气。 好吧，好像也没真的战胜。 程悦柠站稳了身子，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侧头看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人。 不看还好，仔细一看才发现了端倪，程悦柠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异样，她和陈烁凡对视一眼，显然两人都注意到了。 那个女人好像是有目的的往这边跑，路过的两个巷子口她连一秒钟都不带看的，犹豫都没有犹豫，直直地就朝着这边来了。 再说她后面的几个男人，手里拎着木棒看着凶狠的厉害，可是没有一下落在女人的身上。 几个手长脚长的男人，硬是连一个受了伤的女人都抓不住。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没穿鞋，衣服都被刀子割的破破烂烂，胳膊上和腿上也都是划伤。 啧啧啧，做戏做的一点也不用心。 无聊撇撇嘴，“还救吗？” “吃饭去吧。” 陈烁凡揉了揉红晕还没散下去的耳朵率先迈步，程悦柠跟在后面，两人都没有再向后看一眼，哪怕那女人的声音叫的更惨了。 所幸国营饭店距离这里并没有多远，刚出了胡同没走几步就到了。 程悦柠刚一进去就点了两个肉菜，连主食都是新鲜出炉的大肉包，一口咬下去汤汁能顺着嘴角流出来，好吃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抬手对着陈烁凡比了一个大大的赞，果真如他所说，这家国营饭店真的是最好吃的一家，反正是她迄今为止吃的最好吃的。 果然，要想吃的好，还是得听当地人的话。 吃着吃着，程悦柠瞥到了门外一抹熟悉的身影，刚刚才见过，又追到这里了。 看着女人眼里莫名其妙的恨意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挑衅一般的举起手里的包子大大咬了一口，吃的美滋滋的。 “不就是吃个包子吗，至于美成这样？” 嚯，又一个熟人来了。 大小姐的语气虽然傲但听不出什么贬低的意思，自来熟的话仿佛她们认识了好久。 旁边的几个跟班倒是换了人，不过一样都是扑克脸，这么张扬都没有人管管吗？ 第200章 她到底有什么忍不住的? 程悦柠又咬了一口包子，淡淡地瞥了一眼白意涵，“呵，管的着吗。” “哼，我才不管你。”傲娇的大小姐嘴巴微微撅起，脑袋往旁边一转谁都不搭理。 只是她到底还是没忍住，还没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偷悄悄地又转了回来。 “喂，你理理我。”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程悦柠的胳膊，像一个可怜的小孩在求关注。 程悦柠视线扫过去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被碰过的地方，没人能打扰她品尝美味的大包子。 对面的陈烁凡也装作无事发生，在这间普通的屋子里他眼里只能装的下一个人，那就是对面的小姑娘。 她真的很喜欢这里的饭菜，一个简简单单的包子就能让她眼睛里都闪着光，有一瞬间让人感觉，眼前的大包子比刚刚他们在废品站找到的金子还要好。 不过，只要她喜欢就好，能让她高兴就是陈烁凡觉得最有意义的事情，他满足地跟着咬了一大口。 就是被两人一直忽略的另一个人不满了，白意涵示意身后的人拿着饭盒去点菜，她自己一屁股坐在了程悦柠旁边的椅子上。 陈烁凡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 程悦柠倒是反应不大，她斜了一眼过去，身边的人就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我道歉，我不是故意找你茬的，就是一见到你就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说的程悦柠都开始好奇了，她们俩见面的次数加起来都不超过一只手。 她到底有什么忍不住的？ 白意涵面上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别扭地轻咳一声才道：“就是看见你就想跟你吵吵嘴，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 “呵，还大家闺秀？你有那端庄的气质吗？”程悦柠觉得她也是忍不住的，忍不住要怼她。 “你讨厌！”‘大家闺秀’耳朵都羞的粉粉的。 这会儿程悦柠终于填饱了自己的肚子，看这人半天聊不到点子上才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正事？没有我就走了，我已经吃饱了。” “有有有，我有。”白意涵赶紧抓住程悦柠的衣摆，“我是想提醒你一句。” “提醒什么？” “我想说，你还是赶紧离开京市吧，你在这就跟那块红烧肉一样。”她抬抬下巴示意程悦柠去看。 窗口的同志正好把刚出锅的红烧肉往他们的饭盒里装，油汪汪的大肉块勾人的很，最起码看见的人都被吸引了，哪怕他们此刻嘴里还吃着各自点的饭菜。 “你想说我很油腻吗？” “我想说你太惹眼了，被人盯上了！天呐，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白意涵感觉自己脑袋都气的冒烟了，她抬头看看对面的陈烁凡，眼里满是不解。 “哎，你说说你喜欢她什么呀，就爱捉弄别人，明明自己都明白，还偏偏非要逗我，把人气的要死还拿她没办法，讨厌鬼。” “呦呦呦，讨厌鬼～”程悦柠笑着模仿她说话，表情夸张又滑稽。 陈烁凡看着笑出了声，他没有回答白意涵的问题，毕竟他并非只喜欢她的某一点，他喜欢她的全部。 咦呃，真是腻死人了！ 白意涵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瞧着手下已经打包好了饭菜才严肃道：“我刚和你说真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毕竟在你们那边想动你可没那么容易。” “京市卧虎藏龙能人多着呢，你防不胜防，再说了，你也不嫌他们麻烦，我要是你一天都不多待，早回去早省心。” 傲娇大小姐突然成了个唠唠叨叨的大婶子，程悦柠听着听着脸上溢出了几抹真诚的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赶紧走的，保准不会再让你见着第二次，行不行？” 她笑着将人往门外推，边走还边朝着陈烁凡使眼色，提醒他跟上。 “唉，你别推我呀，我是让你回去，可没说以后不见你呀。”白意涵没有程悦柠力气大，她只能挣扎着扭过头继续说话。 “说真的，你给我留一个你的地址，我写信给你呀，我还可以给你寄京市的好吃的，你以后需要什么也可以直接写信给我，哎哎哎！” 话都没说完就被人无情地推了出去，罪魁祸首还笑着跑走了，白意涵气地用力跺了跺脚。 “你们几个，也不说帮我拦着点，就这么让人跑了。” 身后的几个跟班无辜挠挠头，这，他们就是有心也无力呀，就凭那两人刚才的速度，恐怕只有他们队长才能追上。 左右白意涵也没有埋怨他们的意思，挥挥手无奈地说：“算了算了，我直接找爷爷要吧，大不了就是多求几次嘛。” 说着她转身率先走了出去，今天出来也是为了给某个讨厌的人送吃的，听说昨天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探望一下受伤的下属也是正常的。 一行人七拐八拐的走着，目的地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子，还没走近就听着了熟悉的狗吠声。 白意涵晃了晃手里从家带的炒花生米，这是那人最爱吃的，她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学着做的。 虽然他们还在闹别扭，但她大人有大量，就先给他个台阶下吧。 大门没有关，白意涵听着里面狗的声音，猜测应该是院子里有人在陪它一起玩，肯定是他没错了。 “姜峰，我来看看你怎么……” “你进别人家的时候都不知道敲门吗？” 一句冷飕飕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砍断了白意涵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将她整个人都劈开了似的。 等看清里面的情况身后的几个跟班也都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这……今天怕是不好过了。 只见院子里站着一男一女，中间还有一个白嫩嫩的小娃娃半个拳头都咬在嘴里，仰着头看着两个大人。 黑色的大狗兴奋地甩着尾巴在周围绕来绕去，场景像极了温馨的一家人。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女人的手正放在男人的腰上，她的眼角透着一抹红嘴唇也红的像要滴血，微微肿起来的程度，是个成年人都知道那是什么造成的，更何况她的衣服也是凌乱的，没有整理好的。 他看着她的时候是怜惜，看着自己的时候是冷漠。 哪怕只有一瞬，白意涵也可以确定，进门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他柔情似水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脸。 其实，从来都不是他配不上自己，而是他喜欢的另有其人罢了。 哪怕，对方是个有夫之妇，还带着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 他宁可与这样的人纠缠不休，也不愿在自己身边多待一秒钟，难堪又可笑。 第201章 吃醋了就说吃醋了呗! “呵，看来你也不需要别人探望嘛，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用的着补。” 白意涵敛眉向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路过身后一帮人的时候，她的视线在几个饭盒上停留了几秒。 “走了。” 然后不等任何人径直离开，利落的恨不得连身上的尘土都一点不留的带走。 只剩下端着饭盒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瞧着白意涵快走远了才推推搡搡地快步跟上。 队伍里有一个是曾经跟姜峰有过过命的交情的人，相较于其他人他和姜峰的关系还不错。 男人落后其他几人一截，看着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如山的姜峰无奈叹了口气。 “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你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不是吗。” 即使是他也清楚，依照他们小姐的脾气，这一回铁定是要气个大的了，估计到时候就算这人跪地求饶磕破脑袋也不行了。 “嗯，意料之中，目的达成。” 几句话说的真是够冷漠，留下的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希望你不会后悔吧。”男人转身离开去追前面的同伴。 有些事其他人怎么劝都没用，能做主的只有他自己。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要扛得住后果。 而姜峰始终没有将目光朝着那个方向落下，已经决定放下的事情，就不该再产生牵扯，一个眼神也是错的。 后悔吗？ 肯定的。 但是不能。 耳边突然传来孩子大哭的声音，垂眸看去，小小的人两颊边上全是眼泪，沾满口水的拳头朝着旁边的女人挥着。 “姜大哥，孩子肯定是饿了，我进屋给他倒杯热水喝可以吗？” 女人小心翼翼地蹲下搂着自己的孩子，抬头可怜兮兮地询问面前的男人。 “你们先进去待着吧，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 姜峰往旁边跨了一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刚才就算了，这会儿还是要注意点分寸。 女人看着他明显的动作，眉眼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她搂紧怀里的孩子，继续弱弱地开口：“姜大哥，不用了，我们母子已经欠你的够多了，你知道的，我没办法还的。” “不用你还，还有，不要叫我姜大哥。” 女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他还是看的明白的，虽然他刚刚才卑劣地利用过她，可是那是俩人早就商量好的事情。 他们可以一起演戏但是戏终究只能是假的，他这辈子不会再去爱其他人。 抬脚从院子离开，特意选择了另一条路，可是，有很多时候，该来的还是会来。 “别动！” 一把精致的匕首抵在脖子上，姜峰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就知道骗不过她。 白意涵手握着匕首任由它不停地颤抖，这是气急了。 “姜峰，我知道你刚刚是演戏给我看的，你和那个女人根本什么都没有。” 其实，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她就有些反应过来了，戏太假了，哪有人光天化日的在院子里就做那种事的，还不避着孩子。 再者，就冲那条狗兴奋成那个样子，也不可能。 合起来一寻思就能明白，这个人就是演戏给自己看的，目的可想而知。 “姜峰，最后一次，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要不要在一起？” 面对感情，她一向大胆又直白。 白意涵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眉眼间是越来越重的狠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再没有笑过。 他生长成了一个冷酷又可靠的男人，却只把他自己当成冰冷无情的盾和尖锐无比的矛。 可她要的不是矛和盾，她要的是一个能够厮守一生的另一半。 姜峰此刻同样看着白意涵，他看着她也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这些年，周围的人每每见到她都会感慨一句她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变化，其实不然。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相反白意涵的变化比任何一个人都大。 她学会了掩饰，行事也越来越像白老爷子，果断，利落，狠。 就比如，如果这一次他的回答是否定的，那么他可以肯定，未来的日子他不会再有机会站在她身边，就算是碰面的次数都会少的可怜。 她会像菜刀切菜一样砍断他们之间的联系，从此，他在她面前连陌生人都不是。 可庆幸的是她的天真依然存在，就比如此刻，她依旧是那个不在乎门第和身份的小姑娘，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喜欢，很喜欢，你那么优秀可爱，不喜欢你怎么可能。” 除非是他瞎了眼才不喜欢，最后一次，他坦诚地诉说着自己的真心。 “可是我们就是不能在一起是不是？” 白意涵哽咽地出声，她的眼尾微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峰。 “是，就算我爱你，我们也不能在一起。” “当啷！” 手里的匕首应声落下。 “你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对吧？”白意涵眼里带着一抹希冀。 姜峰不忍心再看她的脸，可是他不能，指尖狠狠扎在掌心，指骨间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是。” “你混蛋！” 一个巴掌落在脸上，打得他的脸偏了过去。 白意涵眼睛一片猩红，她无力垂下的手攥的死死的。 半晌后才听到一句，“好，那就，如你所愿吧。” 嗓子突然哑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堵着白意涵发不出声音，但她还是硬逼着自己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然后一秒都没有停顿的转身离开。 从今以后，她的人生就将这个人彻底划去了，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想他。 姜峰，往后余生，各走各的吧。 估计十年前那个站在她前面伸开双臂勇敢保护她的少年也没有想到，十年后的他会这么怂。 而十年前那个躲在少年后面的小姑娘，也没有想到吧，当时信誓旦旦的说要和他在一起，最后却这么无能为力。 恍恍惚惚地走了好久，漫无目的，脚上的疼痛好像是把整个京市都走了一遍似的，从白天到黑夜，从痛苦到麻木。 直到看见自家爷爷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白意涵才终于让早就蓄在眼眶里的眼泪落下来。 白老爷子抬眼一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往前迈了几步，抬手一挥让后面跟着的手下散去。 “你呀，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老人温暖的大手轻轻划过哭的可怜的孙女的脸，抹掉了一颗颗泪珠。 “喜欢，好喜欢，怎么办啊，呜～” 只有在白老爷子面前她才能做真正的自己，把她的难受委屈和迷茫一一倾诉。 “唉，阿峰那个孩子是个有想法的，他认定的事情一般很难改变。” 老爷子叹了口气拉着人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家里走去。 “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他不行还有别人，男人千千万，爷爷给你找个最好的。” “不一样，不一样的。” 白意涵低着头小声地说着，哪怕他这么伤她，但姜峰在她心里就是不一样的。 至少她不能保证未来遇到的某个人还能同他如此。 这次白老爷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心疼地看着自家孙女。 这一晚，这座房子里的两个人注定没法拥有一个好觉了。 倒是招待所的程悦柠睡的格外香甜，因为今天下午她在医院意外接到了白开水打来的电话。 兄妹俩聊了好久，白开水还答应等回去的时候开车去火车站接他们的。 就是陈烁凡那个家伙不太正常，人家打个电话他非得站在一边听，那一脸的怨夫样看的人眼睛都疼。 吃醋了就说吃醋了呗，姐又不会笑话他！ 第202章 那是她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程悦柠神清气爽的出现在病房，肖淮瞧着她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陈烁凡。 差距太明显了。 这男人一大早来了就跟是被吸光了阳气似的，知道的他是回家睡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晚被妖精逮上山了。 “哇，兄弟，你昨晚干啥去了？黑眼圈比隔壁被婶子家暴了的叔都大。” 程悦柠显然也注意到了，单手撑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好奇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面对两个人的调侃陈烁凡表示不予理会，但到底还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都怪她，害得自己昨晚梦到摘了一晚上的青梅。 恼人的是还根本摘都摘不完，摘完这边摘那边，一直不停的增加，无穷无尽。 每一颗梅子好像都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白开水和程悦柠两个人还笑嘻嘻地站在树下，你喂我一颗我喂你一颗。 画面温馨又刺眼，激的他眼睛都酸红了。 陈烁凡承认，这已经算是他的梦魇了，一并连同那个好长时间没见的男人——白开水。 名字取得这么平淡无味，倒还挺粘人，哪哪都有他！！！ 本以为如今他的威胁或许没以前那么大了，哪曾想一个电话就打破了幻想。 陈烁凡闭口不谈他的不安和恐慌，只一个人默默地想着以后是不是要加大马力进攻，争取一举拿下某人的芳心。 对此沈海清没有插话，作为过来人，他只需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到底还是年轻好啊。 连感情都是这么稚嫩的可爱，却又勇敢无畏的让人敬佩。 再想想那个人，算了，这辈子在感情上的一往无前早就消耗殆尽了。 “明天咱们就回吧，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了。”沈海清突然想他的办公室想他裹满烟味的床铺了。 他怀念地咂咂嘴。 自从受了伤，准确的说是自从程悦柠来了京市之后，就没让他好好抽过一次。 先开始说烟味对肖淮恢复不好，在医院抽烟不道德，后来他自己也受伤了，就更不能抽了。 虽然他也曾经试图反抗过，烟瘾上来就偷偷找个角落躲着抽，可没成想，火柴还没划呢烟就被飞来的石头拦腰斩断。 那小丫头厉害的很，手里的石头也跟是长了眼睛一般，出其不意，百发百中。 几次下来烟都断的差不多了，他也没得抽了，现在他就想赶紧回去，没人管他一次抽个够。 不过说到回去，几人里面可能也只有陈烁凡最不这么想了。 好不容易在这边自己和程悦柠有了些进展，回去之后谁还知道是什么情况。 再加上又有个竹马一直温水煮青梅，万一哪天一个不注意真让他成功了自己到哪哭去。 不过想是这么想该走还是要走的，“行，我一会儿去找人买，明天应该有两趟回去的车。” “不用了，有人已经给咱们买好了，明天早上七点就发车了，咱们得早点收拾。” 得，还真是一点拖延的机会也不给。 “行，那我一会儿去给老大拍个电报，昨天刚打了电话明天就要回去了，这么长时间没见，还真有点想他。” 好嘛，致命一击在这里。 陈烁凡心脏不舒服的厉害，毕竟那么小的一个东西怎么能承受的住这么大的伤害。 “兄弟，你太酸了，往旁边挪挪，呛着我了，我可是病号。” 肖淮小声冲着陈烁凡开口，揶揄意味十足。 陈烁凡先是看了一眼程悦柠，见她正跟沈海清说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然后一个侧身压在了肖淮的身上。 “酸吗，来，你多闻闻，酸不死你！” 他尽量避开肖淮的伤口，故意往他鼻子跟前凑。 程悦柠余光扫了一眼表示不理解，奇怪的男人，莫名其妙的行为。 与此同时的京市白家，白意涵顶着两个肿眼泡迷迷糊糊地坐在客厅沙发上。 桌子上放着两张火车票，是明天早上去往霜溪市的车票。 抬头看看门外，一抹熟悉的身影直直地跪在那里，像一座小山。 像是有火一样烧了一下，避开那个方向，“爷爷，你这是干嘛？” 老爷子手里的拐杖轻轻在地上磕了磕，“车票是给你的，爷爷在那边给你找了个清闲工作，正好那几个人明天就走了，你跟着一起。” “我不走！” 白意涵一听要自己离开就不愿意了，她明白爷爷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可是，如果连自己都走了，那这个家就只剩下爷爷了。 “我不走，您也别想着让我去哪，我就在京市，就在家里。” “你这丫头，我事情都给你打点好了！” “打点好也没用，就是不去！” 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极力往大睁，白老爷子也无可奈何。 白意涵一瞧老爷子不做声了态度才软了下来，她蹲在人腿边，像小时候那样抬头看着这个不知不觉早就白了头的人。 在这个房子里他们爷孙俩彼此陪伴了十几年，是爷爷一直在照顾她，教导她，让她成长为一个大人。 如今她又怎么可能抛下年迈的爷爷独自离开呢，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 更何况现在走了算什么，外边的人估计早就知道她和姜峰昨天的事情了。 前脚刚被人家拒绝后脚就急吼吼的走了，怎么看怎么像是逃了。 这下别人怎么看她，怎么看她爷爷，怎么看他们白家？ 她白意涵绝对不允许，为了一个男人根本没必要，她不想别人这么误会。 她白家大小姐，拿得起也放得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跟着我。 待在这每天缩手缩脚的，干点什么都得琢磨个百八十遍，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也不嫌麻烦！” “什么叫好日子，我只知道待在您身边才是好日子！” 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一句话惹得白老爷子差点红了眼。 不枉他这么多年对她的疼爱，这辈子生了两个儿子，孙子见过的没见过的一大堆，可没有一个能比的上眼前的这个。 老人温暖的手轻轻落在孙女的头顶，一如小时候那般顺着她光滑的头发。 “唉，你啊，但愿你日后别后悔，现在不走到时候就是你想走我都未必能帮你解决了。” 白老爷子眼里的担心藏都藏不住。 白意涵脑袋贴在老人的膝盖上摇摇头，“不走，也不会后悔，我要永远都跟在您身边。 再说了，我去那边无亲无故的，多孤单多害怕呀。” “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叫程悦柠的丫头嘛？” “我是欣赏她喜欢她，可不代表我就得像个没眼力见的狗皮膏药贴上去呀，那是她的生活，我不该去打扰的。” 说到这个份上，白老爷子也算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才终于将视线落在外面的人身上。 “知道他来做什么吗？” 第203章 造成这一切的明明就是我啊…… “还能干什么？” 白意涵这才将视线落在那人身上，“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您消气罢了。” “哎，那你可说错了，他是来给你送去霜溪市的车票的。” 白老爷子撑着拐杖缓缓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门外的人就准备回自己楼上的房间。 “年轻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年轻人自己处理，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话落白老爷子又停住脚步，转身举起拐杖对着白意涵的方向点了点又朝着外面点了一下。 “不过，无论你们往后结果如何，这种场面没有下一次。” 白意涵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轻声吐出一个“嗯”字。 半晌后她才有了反应，偏头望向外面那人，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想让我去霜溪市？ 呵，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必须依附别人而活的金丝雀？菟丝花？ 白意涵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出，那一瞬间姜峰也立马抬头看过来。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心还是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姜峰……” 要怎么说呢？ 明明刚才有一大堆想说的，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了。 对面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眼睛依旧是那么冷，仿佛要把你抓进去溺死。 濒临窒息，挣扎着挣扎着白意涵放弃了。 “明明已经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还要过来？”她知道答案，可就是想问。 只有一遍遍地凌迟，才能让那颗曾经迷恋过他的心彻底平静。 姜峰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意思，他不忍却也配合。 “我该给老爷子一个交代，也该和以后负责保护你的人做个交接。” “是吗，那为什么爷爷说你是来给我送去霜溪市的车票的？” “你就这么着急？” 提到这个姜峰面上的表情变了不少，他没直接回答，转而说道：“那边挺好的，最起码会让你省心的多，而且那个叫程悦柠的人我调查过，她很厉害，有她在你能……” 又是这样！ 白意涵彻底冷了脸，没忍住直接开口打断：“所以，因为她很厉害，我就得赶紧贴上去是吗？”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但凡遇到一点小事就能被摧毁，不依附别人就不能活的大小姐啊！” 她就不明白了，这京市怎么就忽然不能待了，谁都想让她走。 原先她想去的时候不允许她去，现在她不想去了，结果他们一个两个的全都让她走。 她白意涵是什么可以随便摆弄的布娃娃吗？ 姜峰知道白意涵想错了，脸上肉眼可见的有些慌张，他眉头皱起极力为自己辩解。 “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你算什么，你的意思对我来说重要吗？” 白意涵拉下脸，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对着姜峰道：“什么时候一个手下都有资格管主人的事情了？” 意外吧？ 没想过我会说这样的话吧。 可当你用门第和身份无情地击垮我的真心时就该想到，我会让你比我更痛苦。 白意涵觉得自己好卑劣，她好想看看姜峰脸上露出痛苦的模样，他会不会流泪呢？ 不是说，也喜欢我吗…… 许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姜峰愣在了原地。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白意涵步步紧逼，她通红的眼眶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姜峰拳头都要捏碎了，片刻后唯余一声叹息钻进两人的耳朵。 “我从来没像你说的那样去想你，你不是金丝雀，也不是菟丝花。” “你那么聪明，相信不用老爷子说你也知道，除了白先生，二爷那边最近的行动也越来越明目张胆，他太危险了。” “所以，你们就想着把我支出去？”白意涵对于自己听到的毫不意外。 “是。” “呵，所以说，是你小看我了。” 白意涵站累了，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姜峰见地上太脏，刚想说让她起来，可转念一想又歇了心思。 “姜峰，你还记得有一次我非要让你大晚上的陪我去放风筝吗？” “记得。”可这件事和二爷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就是单纯的去放风筝的吧？” 不是，谁家好人家大晚上的放风筝，她就是再作也不至于。 难道不是吗？ 终于不再是俯视的姿态，白意涵看清了姜峰脸上的疑惑不解。 “我手里有能够彻底扳倒他的东西，那可是我那天借口去了三次公厕才弄出来的。” 她不想多说，只一句话大致解释了一下。 “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白意涵摇摇头只字不提是什么。 姜峰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他追着白意涵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不过，结果终究还是要让他失望了。 如果白意涵打定主意不想让他知道的话，那么他就是想破脑袋也别想知道。 院子里一时没人说话，静谧的环境里这次感觉到窒息的是姜峰。 他头一次这么害怕过，也抑制不住此刻不断涌出来的后悔的感觉。 “你是后悔了吗？” 白意涵右手托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人，她嘴角是一副笑模样，可眼里冷的不像话。 姜峰不回答，他没资格再说什么。 好在白意涵也没真的想听他说什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回去吧，不用做什么交接工作，我的人我重新安排，以后的事情我也会自己看着办的。” …… “好。” 没有人知道这个字说出口有多难，姜峰咬牙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恍恍惚惚地站起身，本想体面的离开，可跪了这么久腿麻的差点一个踉跄又摔下去。 没管别的，他率先转过了身，背对着她的那一刻，视线模糊了。 不大的院子走出去好像很难，却又很简单。 在指尖触碰到把手的那一刻，身后的人意外出了声。 “姜峰！” “嗯！”这次一秒钟都没耽搁。 “对不起。” 白意涵看着男人的背影，他没有回头。 也好，否则还真的不太好说。 又斟酌了一番她才继续道：“对不起，为刚才说的那些混话，也为之前的那几年。” 终是狠不下心，毕竟真的想过盼过和他过一辈子的，白意涵觉得自己矛盾的像一个神经病。 算了，就当最后一次彻底告别。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夜，本以为没机会再说，可眼下这会儿不就刚好。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的，对于你来说，我的示爱让你很无奈也非常困扰吧。 明明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却还是没脸没皮的贴上来，仗着自己大小姐的身份不考虑你的感受，又作又烦人。” 见姜峰试图出声反驳，白意涵赶紧阻止。 “你先什么都别说，让我把话说完。”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我爱你就够了，只要我勇敢一点我们就能多一些可能。 我不在乎女追男这种事，我也不在乎所谓的门第和身份，我只在乎你，也只想要你。 你担心的我会帮你解决，你害怕的我也全都扫干净，如果能和你在一起，任何困难都不是问题。 可是我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忽略了你。” “我忽略了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可能甘心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 我忽略了你有多在乎我们之间的那些差距，甚至为此可以一次又一次冷静地推开我。 我没想过你也有你的理想，你也有你的人生规划，这些貌似都没有我，甚至你对未来生活的畅想也可能是只要我一撤离就能唾手可得的简单和平凡。” 说到这白意涵到底还是没忍住染上了些哭腔，那极力克制隐忍的声音听得姜峰快要失控。 “从一开始就是我单方面的想当然，自私地想要把你拉进我不切实际的幻想里，还对你理所应当的索求回应，真的很抱歉。” “呼……” 白意涵吸吸鼻子叹了一口气。 “如今，我把一切都说清楚，不是为了让你心软，而是我想告诉你——姜峰，你从来都没有错，你也不需要下跪，造成这一切的明明都是我啊……” 是我太傻，相信爱可抵万难，殊不知，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那么的自私和自以为是。 白意涵贪恋地看着门口的人，大脑最后一次清晰地刻画着他的背影，然后与之有关的一切，选择遗忘。 她利落地转身，十年的点点滴滴尽数轻轻挥散。 xs7.com 到了离开的那天，几人收拾好行李就上了陈云声特意派来送他们的车子。 一路上开车的司机行的并不快，期间还几次三番小心翼翼地打量后座的几人，一副有话说又憋回去的样子。 沈海清早就注意到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根本张不开嘴。 抬手艰难地把压在身上的东西往旁边推了推，“丫头，我说你就不能花点钱把这些都寄回去？非得这样吗？” “说得轻巧，这么些东西寄回去得花多少钱，我哪有那么多钱？” 程悦柠撅撅嘴无奈地把推过来的东西又往回去推了推，说是这么说可其实这些东西根本没花多少钱。 大多数都是她从空间里拿的，只有少数的是京市特有的名产，她买了一点点。 之所以不寄也是有原因的，现在不多说，到时候他们就明白了。 肖淮坐在沈海清和程悦柠的中间，看着两人推来推去的大包小裹无奈叹了口气。 “我说，你们好歹也照顾一下我这个病患吧，一会儿腿都给我磨出火星子了。” 本就是夏天穿的薄，一来二去的肖淮的裤子被扯的露出一大截皮肤，整个人也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被连带着推来推去。 陈烁凡听着声音转头看了看后面的情况，此刻他心里不得不感谢自己刚才上车时选择坐在副驾驶的明智之举。 虽然他也同样抱了一大堆东西，但不妨碍他伸出一只手贱兮兮地摸了上去。 “瞧这白白嫩嫩的，回去以后得好好练练，嗯，手感也不错。” 一边摸一边笑眯眯的，俨然一副放荡不羁的公子哥样。 肖淮看的眼疼，抿着嘴无情地抬手拍了过去。 “啪！” “正经点行不行，你以为谁都得像你？黑不溜秋的。” “嘿，什么叫黑不溜秋的，我这是常年训练晒的，再说了我黑不黑你不知道，上次我脱……” “你可闭嘴吧！” 肖淮忍无可忍直接上手捂住了陈烁凡的嘴，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分场合什么话都往外说。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幼稚，什么都得比一比，又嘴硬又不服输。 此刻，突然发觉车里除了他们俩的声音再没听见任何人说话，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抬头往旁边瞧了瞧，谁知三人有三种样。 前面的司机想看却又不好意思看，只是右侧脑袋微微抬起，恨不能耳朵跟着长大几圈。 沈海清是看都不用看，淡定地瞧着窗外的景色，显然他已经见识了够多，毕竟这两小子从小就这样。 倒是程悦柠，这个车上唯一的小姑娘，大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酷酷往外冒光，眼里头的兴奋止都止不住。 见他们停下了还有些不满，“哎，继续呀，不用管我。” 继续什么？ 陈烁凡真的是无奈了，这家伙是不是忘了，自己正追求她呢？ “你……唉，你这脑子里每天都想什么呢。” 肖淮早就放开了捂着陈烁凡嘴的手，临了还略有嫌弃地在他衣服上抹了抹。 惹得人跟程悦柠说话之际还不忘瞪他一眼。 此时，三个小年轻在车里叽叽喳喳半天车子也停在了火车站外。 透过车窗往外一瞧，人还真的不少。 “小丫头，你这东西得费些功夫拿上去了，瞧瞧，这京市的人如今还真是不减反增啊。” “没事儿，不急，反正咱来的早，离火车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程悦柠拍了拍身上的包裹，不甚在意地提着率先开车门下去。 她完全不担心，也料到帮忙提东西的人肯定马上就来了。 果不其然，在几人刚下车还没走了几步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急促地叫住他们。 “喂，程悦柠，你等等！” 这不，提行李的人来了。 嘴上带着笑转过身，就看见一伙人提着比自己这边都多的行李冲了过来。 领头的不就是那个不太礼貌的白大小姐么。 “你们认识？” 沈海清侧过身询问程悦柠。 “嗯，怎么了，您也知道她？” “她小时候我见过，她爷爷是个厉害人物。” 也是，沈海清毕竟是京市人，身份又不低，怎么可能不知道白家。 程悦柠点点头，“之前莫名其妙缠上来的，这人挺有趣的。” 她冲着对面一行人招招手，白意涵也赶紧挥手回应。 紧跑了几步才在程悦柠身边站稳，一上来就抓着人胳膊不放了。 “太好了，幸好你们没上车，不过，离开车还有好久，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早点来总比卡时间着急忙慌的好吧，反正也没什么事，老人不都说赶早不赶晚吗。” 程悦柠别扭地把自己的胳膊从白意涵手里抽出来，指了指她身后的几人，好奇地歪了歪头。 “你这是……准备和我们一起走？” “不是，我是来给你送行的，上次见面不就跟你说了嘛。” 程悦柠没说话，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她带来的一堆东西。 白意涵也发现了，她不在意地朝后头挥了挥手，“嗨，那些都是我买来送给你的。” 说着她转身走到几个手下跟前，“这个，这里边是京市最好吃的糕点，这个是京市如今最流行的布，颜色鲜亮的我一样给你带了一匹。” “还有这些，这些玩具可以给你两个弟弟玩，这个这个，这是我之前偷偷搜集的名厨菜谱……” 白意涵越说越激动，连一旁的手下拽她胳膊都没有收敛。 “大小姐，大小姐，快别说了！” 手下快急疯了，她家大小姐真的是兴奋过头了，这一下子不全都露馅了。 这不，程悦柠眉毛一挑，“哦？还知道我有两个弟弟啊？” 啊这…… 白意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稍有慌张的嘴巴微微张开，手里还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包裹不知该怎么办。 完蛋了，该怎么说？ 牙齿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 程悦柠盯了她半晌，看她如此慌张无措才终于开口：“行了行了，放过你了，下不为例。” “嗯嗯嗯，知道了，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 白意涵赶忙点头，一瞬间高兴的像个小孩，头唰的一下就抬起来了，眼睛亮晶晶的闪着。 “那我以后可以给你写信吗？一个月五封？行不行？” 五封？她是准备写小说吗？ 这人也太闲了点吧。 “你哪来那么多话？五封太多了，两封。” 程悦柠一锤定音，不给人反抗的机会。 她自己可没有那么多话和这人絮叨，况且每天忙实验室的事情就够累了，哪还能分出精力去回她一个月五封的信？ 绝对不行！ 眼瞧着她态度坚决，白意涵只能瘪着嘴不情不愿地应下了。 “好吧好吧，大不了写一次顶两次的呗。” 程悦柠听见了她小声的嘀咕，但不予理会，写就写呗， 她也可以写一次顶两个月的啊。 此时，火车站的人聚的越来越多，程悦柠几人也结束了闲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提着东西往里走，气势十足。 周围的人看了都不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正好方便了他们。 等看见停在不远处的火车时，也是时候道别了。 陈烁凡和沈海清先带着白家的几个手下拿着东西上车去找床位了，留下肖淮和程悦柠守着剩下的东西。 眼瞧着他们二人也要走了，白意涵赶紧开口喊住了他们。 “等一下！” “怎么了？”程悦柠疑惑地回过头，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没说的。 只见身后的人犹豫了片刻才终于道：“如果可以能不能替我转告他，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和爷爷都一直从心底里希望他能过得好，能平安幸福。” “他不需要认白家以及白家的任何一个人，只需要知道，在这个地方，有两个人真挚的希望他快乐。” 这些年他们无法出手帮忙，害怕带给他更多麻烦，但看着他一点一点打拼到现在，有担心可更多的是欣慰和骄傲。 往后余生，只愿他一切顺遂，所愿皆所得。 程悦柠没想过白意涵会说这些，心里一时还有些暖烘烘的。 眼角划过一抹柔色，她头一次对着面前的人笑的真诚，“好，我记得了，回去一定将你说的原原本本转达给白开水。” “他不叫白开水……”他有他的名字，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程悦柠愣了一瞬，她当然知道。 “你想知道他的名字吗？我可以告诉你。” 第205章 他们居然抱在一起!!! “你想知道他的名字吗？我可以告诉你。” 想知道吗？ 程悦柠在心里问自己。 “不想。” 出乎意料的答案，白意涵微微愣了一下。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如果是她，绝对会想知道的。 程悦柠见人满脸疑惑，才补了一句：“不是不想，而是我想亲口听他说。” 关于他的名字她当然想知道，可是她不想听别人说。 她明白白开水有不想同别人诉说的痛苦，直到如今也没有释怀，那么就等着吧。 等到他有一天愿意告诉她。 这边白意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此刻她或许懂了。 真的好羡慕程悦柠和白开水之间的情感，那是她从不曾感受到的，也永远无法拥有的。 “我知道了，希望那一天尽快到来吧。” 因为我也希望，有一天他能与痛苦割离，关于在这里的一切，终将从他生命中消散。 “会的。” 程悦柠提着手里的东西踏上台阶，轻飘飘的两个字缓缓落在身后人的耳边。 白意涵抬头望着她的背影，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她告别的岂止是眼前的人，更是遥远的，那个不曾见过，只听说过的哥哥啊。 “呜呜呜……” 火车缓缓的顺着轨道行驶，朝着早就规划好的路线一点一点驶离站台上所有人的视线。 程悦柠坐在自己的床铺时正好透过车窗与白意涵遥遥相望，只一秒，两人皆笑了起来。 直到窗外都成了树林和土道大家才收回视线，沈海清看着程悦柠直白地问了一句。 “真不想知道？” 没有说明，但谁都知道。 “那小子名字起的好，一听就像个古代英勇俊俏的小将军，当时我们还想呢，这世道下起这么个名字会不会太招摇。”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名字，惹得沈海清都笑着连连称赞。 众人没有接话，只听沈海清一个人继续说。 “我们原本还想说不行改一个普通点的，等情况明朗时再改回来，可白老爷子一听就不愿意了。” “我记得当时还生了挺大的气，可把我们训了半天，还说什么他家孙子用什么名字不行，他还想起个更狂更霸道的。” 沈海清说着摇摇头无奈地笑了，许是当时白老爷子的样子太有趣，他一个人笑的停不住。 程悦柠听着也觉得有趣，听起来像个小将军还不行，还要更霸道，她想了想，那得叫什么？ 白傲天？ “噗嗤！” 没忍住笑了出声，惹得众人纷纷瞧了过来。 面对大家的目光程悦柠赶紧摇摇头表示无事，眼睛望向窗外不敢和人对视，怕让别人知晓她刚才在想什么。 那可就糗大了！ 此时的京市火车站里，白意涵刚离开没多久，就被一行人跟上了。 “大小姐，有人跟着我们。”她身后的手下也察觉到了，暗戳戳地低声告知。 白意涵余光往后瞥了瞥，确实注意到有几个人脚下匆匆，又小心翼翼，走路都没了声音。 “不慌，反正也逃不了，毕竟人家就是冲着我来的。” 她甩甩手倒是淡定的很，身后的手下却各个都捏紧了拳头，头皮都紧绷着。 不过白意涵也不傻，论这京市的大街小巷，估计这伙人谁都没有她清楚。 要知道，自从被允许一个人出门以后她没事儿就爱出来逛街，凡是没有去过的地方都要走上一遍。 再加上她记性又好，只要去过都会深刻的记在脑子里，从不出错。 这不，还没等跟踪的那几个人出手，他们就被绕晕了脑袋，堵在胡同里出不来了。 而白意涵也带着手下顺利找到了他们停在不远处的车，轻而易举地上车回家了。 “哼，光天化日之下也想截我？做梦去吧！” 透过后视镜司机看见了他们大小姐对着车窗笑的极为潇洒，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十多岁时的大小姐。 那会儿她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整日都闹着出门逛街，爬墙上树什么都干，每每把老爷子愁的唉声叹气。 而如今，她不知不觉也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姑娘，也会因为爱上一个人而恍惚和忧伤。 车子顺利抵达白家时也已是中午，一进门白老爷子就开始念叨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要吃饭了也不见人影，不饿呀？再说了，你不饿也不想想你爷爷我饿不饿？” 白意涵一听这是要生气啊，赶紧蹲在人腿边小声道歉。 “爷爷，我错了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一定准时回家好不好。” “哼，别在这卖乖，路上遇到事了吧，你们几个的眉眼官司我早看见了。” 果然，还是逃不过老爷子的火眼金睛。 白意涵心虚地皱了皱鼻子，脑袋轻轻在自家爷爷腿上蹭了蹭。 “好了，起来吃饭吧。” 想知道的一会儿自会知道，只是眼前的饭菜不等人，凉了之后可吃不得了。 爷孙俩这才一起坐下享用午餐，饭后散步的时候姜峰也卡着时间来了。 白意涵在看见人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想要低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她不能。 “你上楼去吧，这边没你的事情了。” 白老爷瞧了瞧她的样子先发了话，白意涵没说什么，松开手转身上了楼。 所幸她也绷不了多久，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至于另一边刚驶离京市的火车上，程悦柠捏着个肉包子正听沈海清讲过去的事情。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她也大概猜出了白家内部的恩恩怨怨，只能说都是些疯子神经病吧。 而且，她下意识的特别在意那个从始至终存在感不高的白家二爷。 这人可能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个，他在蛰伏等待时机，一举拿下白家或许早就尽在他掌握了。 而且，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全程隐身，难道他就没有出手？ 又或者说，他在那场事件中到底担任的什么角色？ 旁观者还是幕后主谋？ 程悦柠眯了眯眼将这人记在了心里，她相信终有一日他们定会碰上。 车子哐当哐当了几日，在众人快要受不了之际终于到达了霜溪市。 程悦柠感觉自己现在是归心似箭，提着几大包行李一个箭步就冲了下去。 刚一站稳脚也不顾后面的人了，猛地就朝着外头跑。 后面的陈烁凡见着微微蹙了蹙眉心，他紧了紧手里的包裹带子，总感觉有股酸酸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怎么，吃醋了？” “没有！” 肖淮不相信地斜眼瞅着旁边的大醋缸，“呵，没有就没有呗，凶什么凶。” “不过……” 他故意拖长尾音，只等着鱼儿上钩。 半天没听见他说什么，陈烁凡扭头用肩膀去撞人。 “不过什么，说！” “态度不好，自己猜吧。” 他还不乐意说了，提着行李率先往前走了，嘴角挂着的笑显得他整个人像那狡猾的狐狸。 “嘭！” 当然陈烁凡也没让他得意太久，随手拎起一个小包裹就朝着前面的人砸了过去。 肖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哎呦我去！” 莫大的火车站传出一声惊呼，早就见上面的白开水和程悦柠也循声望过来，只是…… 陈烁凡恨恨地咬紧牙关，他们居然，居然抱在一起！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抱在一起！！！ 第206章 从小我就觉得你俩不对劲 程悦柠几人被上级特批几天假期，因此白开水直接开车把他们带回了春光大队。 想着回去有何礼能好好吃一顿，程悦柠从后面探出脑袋。 “老大，家里的肉还有吗，我馋了好长时间了，就想着吃阿礼做的烤羊腿。” 不得不说何礼真的有点厨艺在身上的，羊腿烤的外焦里嫩，一口咬下去汁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想想都要流口水的。 白开水透过后视镜去看后面的人，看她一副小馋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不过突然想起什么让他迅速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烤羊腿可能今天没办法了。” “为什么？” 程悦柠不解，白开水心虚地没有再看她。 这丫头还真是健忘，之前明明告诉过她的。 唉，估计回去少不了一场恶战了。 直到他们站在熟悉的小院，程悦柠才知道为什么，也终于想起了白开水说过的话。 她深呼吸几下，顺手就抄起了门后面的大扫帚。 “谷大力！！！你还我面包窑！” “好好的东西都被你弄坏了，你往里塞炮仗啦？” 兄妹俩在院子里你追我赶。 程悦柠在后面紧追不舍，扫帚头无情地一下又一下往前面人的身上扫过去。 谷大力已经跑的气喘吁吁了，但是他不敢停，脑袋后面时不时刮过的风让他觉得，但凡慢一步，自己就会被爆头。 “悦悦，我错了，我再给你搭一个好不好，真的错了，放过我吧！” “不行，你早干嘛去了，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等着受死吧！” 用力一扫，扫帚堪堪从谷大力的裤腿上擦过。 “啊啊啊啊，老大救我啊，要死了！！！” 谷大力脑筋一转朝着白开水跑去。 奈何靠山找错了，白开水怎么可能帮他。 在谷大力快要凑过来的时候一个灵活地转身就退在了后面。 眼看身后的人就追过来了，谷大力急得一脑门的汗。 “哈哈哈，没人帮你的，放弃吧。” 程悦柠叉腰停在一步之外，得意洋洋地看着前面即将待宰的小羊羔。 扫帚被她倒立在地上，轻踢一脚木棍，扫帚在手上转了一圈就直直地往前冲。 “妈呀呀！” 谷大力吓到不敢动，闭上了眼睛打算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扫帚停在了距离他一个手掌外的地方。 “行了行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兄妹之间啥时候动过真格的。” 白开水提了提从车上拿下来的行李，走过谷大力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脑袋。 没人相信程悦柠会真的动手，左右也就是吓吓他罢了，偏就这傻小子相信。 “大力哥，是不是不跟我亲了，你居然这么想我，亏我在外头还那么惦记你们，太扎心了奥。” 程悦柠说着一手抚在胸口，装作被伤透了心的样子。 这还得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谷大力赶紧凑过去打哈哈。 “哎呦哎呦，都怪我，哥笨，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一会儿我去大队长家给你换馍馍吃，婶子烙的馍馍可好吃了嗷。” 他乐呵呵地呲着一口大白牙，喜滋滋地搓着自己圆圆的脑壳。 “行吧，我吃两个。” “行，我吃四个，咱一会儿多换几个去。” 已经到了里屋的白开水听见他们俩的话满脑袋黑线。 也辛苦婶子，干完一天的活还得给这俩冤种烙馍馍。 “说完没有，赶紧进来收拾，今天不住了?” 合着都成了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哎，来了来了，老大也真是的，一秒钟都离不开咱们，太粘人了。” 刚好没几秒又开始欠欠的。 程悦柠看着谷大力笑着进去，又呲牙咧嘴的跑出来，没忍住在院子里笑得直不起腰。 剩下的人早就去干自己的事情了，程悦柠扫了一圈冲着何礼招招手。 “阿礼快来！” 何礼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懵懵地跟着进了厨房。 “咱家剩下的吃的还多不多？” “多呢，你走之前留下的东西我们才吃了一点点，老大不让太张扬，所以我们平时可收敛了。” 何礼点点头，一样一样和程悦柠说着。 “那还有羊肉吗？” “没了，之前就是因为做烤羊腿的时候弄坏的。” 说着他小小的脑袋低了下来，一副认错的可怜样。 程悦柠当然不怪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询问。 “光烤羊腿就成了这样？难不成是那东西本来就有问题？” “不是，不是的，东西没问题，就是......” 何礼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当时挺狼狈的。 但看着程悦柠一直盯着他看，最后他一咬牙决定老老实实地交代。 “大力哥从村里换了些板栗核桃还有一些我们不认识的山货回来，他想吃板栗鸡，后来又说，既然鸡都能和板栗一起做，羊腿肯定也可以。” “所以，你们就把羊腿和那些山货一起放在面包窑里了？” 何礼张了张嘴，羞涩地嗯了一声。 此刻，程悦柠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她继续往下补充。 “所以，你们就把山货全都塞进去了，塞得满满的并且没有剥皮。” “嗯。” 何礼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程悦柠的脸色。 “呼~” 不知道得深呼吸几次才能把情绪压下去，程悦柠只觉得刚才没出手实在是草率了。 “唉，行吧，不说了，今天中午我们吃板栗鸡，再准备些羊肉卷吃涮肉。” “对了，一会儿我去让大力哥过来切，你不要动那个大刀，太重了。” 说完就直接出去找人了，何礼躲过一劫似的拍拍胸口，赶紧把刚才程悦柠给他的新鲜蔬菜择好洗净。 男生那边因为这次沈海清也跟着一起来了，所以住的地方还是得调整。 白开水说要去和谷大力何礼一个屋子，结果肖淮说什么也不放人。 他身体虽然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白开水还是不让他乱动，刚一回来就直接被禁锢在炕上了。 弱唧唧地躺下，一条胳膊伸出来，倔强地抓着白开水的衣角说什么也不听。 这个时候反而有了一种小时候何礼生病发烧抱着他们哭鼻子的样子了。 程悦柠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看的直咋舌。 “老大，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从小我就觉得你俩不对劲。” 第207章 难不成是吃醋了? “你给我上一边子去，胡说八道什么呢。” 白开水抽起旁边的棉花靠垫直直地朝着程悦柠扔过去。 回头对着肖淮手都抬起来了不知道该往哪里打。 “你也是，出去一趟回来黏黏糊糊的，我去旁边睡，又不是出国睡，你有什么事是非得晚上说的。” “再说了，大力睡觉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阿礼习惯了，不然是个人也得吵的睡不着。” 白开水执意要搬，肖淮一见奈何不了他，干脆放手直挺挺地躺着了。 “行吧，你想去我不拦你，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本来就没那么重要，家里的一条板凳也得排在我前头。” “你去吧，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这两句话说的连程悦柠都觉得倒牙，就像是吃了没熟的酸橘子，全身都跟着抖两抖。 白开水更是，嘴角左歪一下右歪一下，愣是想不出能说点什么。 半天了才憋出一个，“我就艹了！” 这会儿沈海清也看戏看够了。 “好了，我去旁边跟那俩小子睡去，打呼这个事儿活了这么久还没遇上对手，再说了，以前也是睡过集体宿舍的，那一个个的比喇叭都响。” 语毕他提着自己的东西就往隔壁去了，临走时又顿住脚步。 回头看着肖淮因为不好意思憋的通红的脸笑着道：“世事无常，珍惜能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你做的对。” “当时只道是寻常，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他的背影颇为沧桑，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让在场的所有人愣住了。 白开水有些怀疑，若有所思地盯着肖淮。 刚才还“口出狂言”的人，这会儿连看都不敢看他。 “呵，我看排在咱家板凳后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得了，如愿了吧。” “要不要上厕所，让老奴背您去？” 白开水笑得顽劣，故意弯腰准备抱人，肖淮吓的死命往里躲。 谷大力本来还想趁机钻进来凑热闹的，谁知程悦柠就等着他呢，当即提着人拽到厨房干苦力去了。 至于自打从火车站出来就存在感极低的陈烁凡，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能坐在院子角落一个人劈着柴。 他理解肖淮刚才的做法，说白了其实是肖淮在害怕。 他们都知道，白开水的身世并不简单，那把火只是暂时没有烧到他身上，但总有一天会来的。 到时候他们又将面对什么样的难题? 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没有人知道。 未知的未来在头顶压着，珍惜现在是明智的选择。 屋子里，白开水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似的整理着肖淮的东西。 他就像个老婶子似的唠唠叨叨，一会儿嫌弃人家把脏衣服和干净衣服混在一起放，一会儿又说袜子左一只右一只都配不成对了。 总之，肖淮被他数落的跟个不懂事的小娃娃一样。 偏偏他还要犟嘴，更惹的白开水说个没完。 两个人待的屋子吵得像有七八人，乔榕榕路过都低着脑袋麻溜地跑，生怕自己也被抓进去说。 期间程悦柠也去看过，眼瞧着肖淮可怜巴巴地朝着自己求救，她只好用两个大肘子忽悠谷大力去转移炮火。 “老大，你去大队长家换几个馍馍呗。” 谷大力悄咪咪地从门外探头，扒着门框随时准备逃跑。 果然，下一秒。 白开水熟练地拿起刚才丢过程悦柠的靠垫砸在谷大力的胸口。 “吃吃吃，厨房做着还不够，老子还得出去给你换去，上辈子欠了你们了。” 骂归骂但身体还是诚实地走了出去。 “你别下地，有啥事就喊他们，我一会儿就回来。” 肖淮抬起手轻飘飘地挥了挥表示听到了，只是在人回头不语瞪着他时又识相地赶紧补了句好。 他真是怕了他了。 谷大力憋着笑赶紧跑了，原来肖淮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一直以为只有他们几个才会被白开水训斥地生无可恋。 ********** 中午的饭做的有些久，因为他们几个太久不回来所以何礼准备了好多东西。 最后一个桌子都放不下了，另外添了一张才勉强能放下。 沈海清看着眼前都快杵在自己眼睛上的一盆嫩绿嫩绿的茼蒿眼皮都跳了跳。 放眼望去，没几样东西是能出现在外人跟前的，他捏着筷子沉默着伸进冒着气的铜锅里。 近来，他装看不见的本事是越来越精进了。 一顿饭吃的没有一个人是肚子不鼓的。 程悦柠靠着椅背舒服地喝着助消化的茶。 一口进肚整个人都舒服了。 “啊，爽！就是这个味儿，就是这个感觉！” 其他人跟着点头，是从身体直接舒服到了心里。 肖淮更是，先前为了让他坐着舒服，白开水特意在椅子后面加了两个靠垫。 软软和和的往后一靠就像是陷进了棉花里，再加上本就吃的饱，正是发困的时候，他整个人看着就跟个地主老财似的，舒服的不行。 谷大力拿起面前的杯子一口就把里面的茶水喝了个精光，“淮哥，大队里怀了孩子的婶子都没你这待遇了。” “怎么，羡慕？”肖淮懒懒地掀开眼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嗯呐，你让我也坐坐呗。” 谷大力嘿嘿一笑期待地搓搓手。 “老大偏心，从小就偏你和悦悦，怎么我就没你们这待遇呢。” 说着他还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白开水，随即又委委屈屈地哼了一声。 白开水瞧着他的样子有些辣眼，“嘶，想要这种待遇是吧，来，你过来。” 他抬手冲着谷大力招了招，眼睛盯的人动都不敢动。 “快来啊，老子今天断你一条腿，然后天天伺候你，保准让你过上全大队孕妇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眼看他的眼睛就盯着自己的腿，谷大力害怕地往后坐了坐，并把腿死死地别在两条凳子腿上。 “老，老大，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呢，我怎么能让你伺候我呢，不行的。” “哈哈哈，是不行还是不敢啊。” 乔榕榕故意凑过来笑他，眉飞色舞地看好戏还不够，非得逗弄人两下。 谷大力抿嘴冲着她假笑，心里早就将人骂了个半死。 “老大，你看他，这明显就是不服嘛。”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还看不明白谁，那表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 乔榕榕小手一指就开始告状，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来。 白开水也乐意配合，绷着个脸就要站起来。 “几天没好好管你就翻天了，正好，今天给你紧紧皮子。” 手指关节捏的咯咯响，他越是靠近谷大力眼睛瞪的越大，奈何跑也跑不了。 不知怎的，腿都吓软了。 下一秒，白开水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将人按在椅子上就收拾，他也不用力气，但就是能让人连连求饶。 谷大力的惨叫声混合着他时不时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小院，肖淮喝一口茶，觉得比刚刚更有滋味了。 倒是程悦柠，看着斜对面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陈烁凡不禁开始好奇，在这种气氛下，他是怎么做到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的？ 难不成是吃醋了？ 第208章 令人崩溃的打鼾声 吃饱了也就该休息了，还没等程悦柠几人收拾好碗筷就听见了谷大力的鼾声震天响。 “啧啧啧，真不敢相信阿礼这么多年每天都过的什么日子，苦了孩子了。” 乔榕榕将手里洗干净的碗控水放进碗柜里，心疼地看了看何礼站在灶台旁瘦小的身子。 程悦柠偏头拿起抹布擦了擦手，伸出胳膊环住何礼，“苦了你了，姐这就拽你逃离苦海。” 反正在火车上沈海清已经答应她了。 何礼被这两人逗笑了，他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姐，没你俩说的那么严重，我早就习惯了。” 他扭过头望向那间屋子，“有时候啊，要是听不见大力哥的鼾声我还担心呢，还得起来探探他的呼吸。” 这是真的，毕竟他每天睡觉都是伴随着谷大力的鼾声，突然有一天这人不打了，自己还有点不适应。 生怕他出了什么事，又怕他是不是趴着睡自己把自己闷死了，所以每次都会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呼吸。 等确定人还活着，也没什么危险才敢放心的睡。 “哈哈哈哈，阿礼，你笑死我了，哈哈哈。” 乔榕榕绷不住笑的前仰后合，灶台上的案板被拍的砰砰响。 程悦柠看不下去，赶紧从她手里把案板抽了出来，“行了行了，收着点，拍碎了以后看你用什么。” 接着又对着何礼说：“你也赶紧睡觉去吧，就那动静，不知道得多久才能睡着。” “是啊是啊，赶紧回去吧，剩下这点活还有我俩呢，年纪小得多睡觉才能长高。” 乔榕榕也帮着劝，最后何礼在两个姐姐热情的“驱赶”下回了屋子。 也真是的，他都多大了，不论睡多长时间也肯定长不高的。 而且，真的没那么严重。 谁知这句话在半个小时后彻底让他打了脸。 此刻，何礼正皱着眉头面对着墙，整个人快死死地贴上去了。 背后两道仿佛要把耳膜都穿破的鼾声快把他折磨疯了，平时最多半个小时就能睡着，今天怎么也不行了。 怎么办呀！ 手指严丝合缝地堵在耳朵里，就这还是不行，何礼对着墙上盯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洞欲哭无泪。 直到下午大家陆陆续续都起床了，就连肖淮都被白开水扛出来晒太阳了，还不见何礼出来。 这会儿都觉得不对劲了。 毕竟小孩平时都是早早起床的那个。 白开水朝着谷大力他们那间屋子瞧了瞧，“怪了，这孩子今天睡的也太久了点吧，难不成上午累着了？” 谷大力想起他刚起床时，何礼对着墙睡的一动不动，就连脑袋上压着一个枕头都没反应，也许真的是累着了。 他甚至都没有怀疑一点，谁家好人睡觉会莫名其妙的顶一个枕头。 “叩叩叩！” “阿礼，该起床了，睡太多小心晚上睡不着啊。” 程悦柠过去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半天才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知道了，马上就来。” 程悦柠疑惑地回头看白开水，指了指身后的房门，“我怎么听着动静不太对啊，老大。” 白开水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程悦柠的跟前，“不行我进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推门，可下一秒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印入眼帘的是何礼苍白的小脸，再看他走路，轻飘飘的，感觉一阵风来都能直接给他吹跑了。 陈烁凡也注意到了，他先是看了看摸不着头脑跟着好奇的谷大力，又看了看明显有些心虚又一副不准备说的沈海清。 这两个罪人！ 中午睡个觉吵出了打仗的气势，鼾声一个比一个响，就像是较劲似的，谁也不服输。 他在隔壁都听的清清楚楚，也一个中午都没能合眼。 “问题在旅长和大力身上。”陈烁凡短短一句话，将两人拉在众人审判的目光之下。 “啊？我吗？”谷大力不解地指了指自己。 “嘿，这个臭小子！”沈海清则是没好气地瞪了人一眼。 其他人也顿时明白了，中午的声音他们都有听到。 “这……没那么严重吧，那我咋没事？我完全没听到啊。” 谷大力傻乎乎地为自己辩解，眼睛不敢看何礼，随意乱瞥。 沈海清一看队友这么不给力，也什么都不说了。 反正自己年纪大，他们这一群小年轻还不至于苛责老年人吧。 的确，白开水看了看罪魁祸首，老的不好说，小的说了没用，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领着可怜的孩子去找他淮哥了。 肖淮抿着嘴想笑又没笑出来，抓起桌上白开水给他补血的红枣就塞进了何礼手里。 “乖，赶紧补补，瞧这可怜的。” “今天晚上咱不跟他俩睡了，让他们都睡大门外去。” 这话可能也就肖淮敢说了。 白开水也想了想，觉得这么下去不行，再住两天何礼估计都爬不起来了。 “不行的话……” “不行！” 肖淮知道他要说什么，率先打断了，然后摸摸何礼毛茸茸的脑袋说： “今天就跟我们睡一个屋吧，反正那屋子的炕宽敞，加一个你还有富余。” 何礼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声询问：“可以吗，太挤了你们也没法休息，你还有伤呢。” “没问题，足够你睡的，今天就搬过来吧啊。” 就这样定了，何礼也终于能松一口气，说实话，他还真的不敢再回去和那两个人一个屋子了。 另一边，白开水的眼神快把谷大力瞪出洞了，那么大的个子，吓得硬生生地往房檐下的柱子后面藏。 “你还敢躲！” 他挑挑眉，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化成了一双无形的大手，连拉带拽地把谷大力扯到了何礼跟前。 “哼！” 何礼心里委屈，不想搭理他大力哥，脑袋都转到了另一边。 “嘿嘿，阿礼，是不是不喜欢哥哥了，咱们兄弟俩的感情就这么容易破裂吗？” “嗯，就这么容易。” 一句话将谷大力后面要说的话堵的死死的。 但是他不怕，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哄了多少次，早就轻车熟路了。 他探头去寻何礼的眼睛，却几次都被人躲开了。 没办法，只能用老大的方法了。 谷大力伸出双手直接将何礼的脑袋掰了过来，两条眉毛可怜巴巴地耷拉下来。 “弟弟啊，就原谅哥这一次吧嗷，哥保证，以后睡觉把嘴管的好好的。” “要是它再敢张开乱叫，你看我扇不扇它就完了，我大嘴巴子直接伺候。” 何礼被迫看着他的脸，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后才挤出几个字。 “那你今天呢，你不该管管它？它太不听话了。” “好吵。” 谷大力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可事到如今也不能不做啊。 不然刚说出口的话后一秒就变卦，他堂堂男子汉成什么了。 “行吧，那我就开始了啊，我开始了。” 谷大力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缓慢地抬起来。 “啪！” 第209章 他倒是想，他敢吗? 第209章 他倒是想，他敢吗？ “老大！！！” 谷大力捂着嘴吃惊地望着白开水，“老大，你下手太狠了。” 委屈的两条眉毛都耷拉下来了，肖淮瞧着乐呵，随手往嘴里扔了把松子仁。 “你自己下不去手，自有人帮忙。” “淮哥，怎么连你也这样！” “是不是不稀罕弟弟了～” 说着就故作娇滴滴地冲着肖淮的方向冲过去，在他伸出小拳拳的时候被旁边的陈烁凡拦下了。 肖淮倒是完全没有要挡的意思，他就那么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笑眯眯地看着谷大力。 人家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有人护着呢。 谷大力瞧了瞧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的手腕只能无奈举白旗，投降了。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大力敲门，谷大力眼睛滴溜一转赶紧脱身。 外面的人像是有多大的急事一样，敲门声就没有断过。 谷大力一边朝着门口跑一边没好气地回着：“行了行了别敲了，来了！” 大门一打开，村长家的儿子刘博涵着急忙慌地就钻进来了。 “大力啊，对不住了，我有急事。” 他越过人群，精准地找到了程悦柠。 “哎呦，终于把你盼回来了程知青，咱们大队的拖拉机坏了，你赶紧跟我去看看吧。” “坏了？” 不可能吧，她那台拖拉机改造的不说完美，也不可能这么拉垮，用了还不到两月就坏了？ 程悦柠放下手里的零食拍了拍手，“走，带我去看看。” 刘博涵没有动，挠了挠脑袋。 半晌才支支吾吾道：“程知青，你不拿工具就走？咱们大队可能也没有个能用上的。” 呵，好吧。 程悦柠没说话，转身去了她之前的工具房。 进去当然什么也没拿，只是在转身之际手里多了个小工具箱。 “这样行了吧，赶紧走吧。” 白开水不放心程悦柠便跟了上去，陈烁凡瞧见了也不自觉地一起走了。 独留肖淮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左一个右一个地离开。 “嘿，这叫什么事儿呀，香饽饽原来不是我呀。” 刚才还是被照顾的宝呢，现在立马就成了没人管的小白菜了呗。 两个见色忘义的臭男人！ 肖淮嫌弃地收回自己的视线，阳光太刺眼，他回头对着谷大力。 “大力，帮哥把椅子挪个方向呗。” “行！” 谷大力说干就干，有力的两条胳膊支撑在躺椅上，稍稍一用力肖淮整个人就像坐在了陀螺上。 连着躺椅转了两三圈才堪堪停下。 谷大力的坏笑声在耳边回荡，“淮哥，这样行不行，让你全身都公平地晒到了太阳。” “那叫均匀，你个文盲。” 肖淮知道他故意的，抬腿给了人一脚就眯着眼睛舒服的摊着了。 好像自从回到这里，他就变得懒懒散散的，能坐就绝不站着，能躺就绝不坐着。 想吃什么就有人给你亲手端过来，想做什么，有时候都不用说白开水就做了。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沈海清在一旁瞧着无奈的不行，就这副样子，哪还看的出是一名军人。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太舒服了。 “咳，你知道你还会回部队的吧？” “嗯，当然了。” 呵，还当然了～沈海清咬咬牙狠狠地吐了口气。 “那你知道你自己现在还是个小战士，是个什么军衔都没有的新兵吧？” “知道啊。” 肖淮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仰起头终于睁开了眼睛。 沈海清和他对视，嘴角意味深长地勾了起来。 “难道陈烁凡还没告诉你？他已经重新升回连长了，而你这个新兵从今以后就得听他的指挥了。” 什么！ 肖淮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刚刚说的……” 沈海清笑着点点头，他就乐意看小年轻们这种一副天塌了，受不了打击的模样，特别有意思。 肖淮觉得这是自己受伤以来听到过的最伤心的话。 好兄弟居然背着自己升官了！！！ 虽然人家本来就是连长，可到这里他们是一起以新兵的身份进的部队啊。 也是怪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些。 真是大意了，大意了。 不过，看着好兄弟一跃成为自己的领导，这种事情比断他一条胳膊都难受啊。 凭什么，说好的一起努力呢。 怎么你还先飞上去了？！！！ “阿礼啊，悦悦留下的药里有没有治心脏的，哥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肖淮闭着眼睛捂着自己的心脏，装的极为逼真，好似下一秒就要过去了似的。 可是何礼也不上当，他从小到大跟着肖淮的时间最多，深知这个哥哥虽然平时看着是几人里最靠谱的，但其实不然。 这位可是个老演员了，演技完全手拿把掐的，以前可没少骗自己。 何礼低头笑了笑然后迅速收回表情，故作担心道：“淮哥，家里没有治心脏的药，不过我之前听队里的老人说，牛粪有这种效果。 不仅能治心脏病，还能治小心眼呢，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牛棚里给你掏去。” 说着还真装模作样的要走，要不是路过被肖淮抓住了，估计人已经走到大门口了。 “哎，你这孩子，才几天没见呀就学坏了，以后少跟白开水学啊，你还是天真点可爱。” 瞧瞧，他如今十七岁，都快要二十岁的人了，还被哥哥说还是可爱一点比较好。 何礼微微鼓着腮帮子，“我马上就要是个成年男人了，可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哪有女孩子喜欢可爱的男人的。” 呦，这莫不是有情况了？ 肖淮挑挑眉，“阿礼，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难不成是大队里头的？ 不对啊，大队里的女同志多亏了之前那些疯狂的婶子们他差不多都见过了，也没发现个合适的啊。 该不会是这小子单纯，被什么人给忽悠了吧。 不行，等白开水回来得好好跟他聊聊，在这方面他经验丰富，得给阿礼多传授传授。 毕竟孩子成长的每一步，作为家长都不能缺席，要好好引导。 嗯，没错，就是这样。 肖淮肯定的点点头，殊不知，他刚才那句话如果真说出来，先被教育的指定不是何礼。 白开水：你才经验丰富，你$&￥*@#^！ 总之，骂的很难听就是了。 这边肖淮不停在心里犯嘀咕。 而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将那个还没有影儿的姑娘想坏了。 这也归功于他们这几个人，全都一个样。 总觉得自己家的就是最好的，外面谁都比不上。 就连自家人身上的虱子都比别人身上的多个双眼皮。 “没有！” 何礼羞红了脸声音提高了好几倍，他不知道怎么就让眼前的人误会成这样。 看着肖淮一副越想越歪的神情，他赶紧出声打断。 本来就不会发脾气的他，只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倔强又害羞地盯着肖淮。 但此时肖淮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满脑袋都是自己家的小白菜要被外面的野猪拱了。 要出大事了！ 另一边，从始至终都在一旁看戏的乔榕榕用肩膀推了推谷大力。 两个人对着脑袋说着悄悄话。 “你说淮哥怎么突然有一种老父亲要嫁女儿的感觉？” “害，阿礼刚来的时候太小了，身子又瘦又弱还经常生病，那会儿老大又恰巧腾不出手，多数都把他交给淮哥带。 淮哥呢就从小把阿礼当儿子养，要啥给啥，骑自行车也从来都是阿礼坐后座，我跑着。” 对此，谷大力早就习以为常了，也觉得就该如此。 “不过，他好像确实对悦悦都没有对阿礼这么照顾。” 呵，他倒是想，他敢吗？ 白开水不得把他拧成车座子安上给悦悦放腿。 乔榕榕在心里腹诽，摇摇头又到一边吃自己的零食去了。 第210章 拖拉机被损坏 第210章 拖拉机被损坏 另一边，程悦柠几人跟着刘博涵去了大队停拖拉机的地方，刘治正蹲在旁边抽烟，一脸愁容。 “叔，这是干嘛呢？找个凳子坐啊，这么蹲着多累。” “哎呦，我还有那闲工夫找凳子呢，我都快愁死了。” 刘治一看见程悦柠过来赶紧扔了手里的烟头，“丫头，你快看看，咱的拖拉机不知道咋回事，一下地就咯噔咯噔的。” 是吗？ 程悦柠侧头过去查看，她绕着拖拉机走了好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看来只能动起来才能知道了。 “老大，你能上去开两圈吗？这么看，看不出来。” 正好白开水一起跟着来了，程悦柠下意识就忽略了刘博涵，现任大队拖拉机手。 白开水听程悦柠问他当即也没说其他的，瞧着钥匙就在拖拉机上挂着，直接就坐了上去。 好歹他也开了一段时间，对拖拉机了解的程度除了程悦柠不比任何人少。 “你别离太近，自己注意安全。” 嘱咐了程悦柠一句后拖拉机就轰隆隆地动起来了，光听动静就不太正常。 驾驶座的白开水眉头拧了拧，他开的不快，把拖拉机上的每一个操作按钮都按了一遍。 这会儿程悦柠也逐渐发现了问题，原来拖拉机的发动机出现了问题，而且履带也有问题。 这不应该呀？ “停！老大，就在这个位置停。” 程悦柠瞅准了地方赶紧伸手让人把车子停下，没等拖拉机停稳当她直接拿着扳手就过去了。 “小心！”陈烁凡快速将人拦住，不赞同她的行为。 “别胡闹，退回去！” 白开水一边盯着车子，确保拖拉机能退在刚才程悦柠说的位置，一边还警惕着不让那丫头往前走。 “好好好，现在可以停了。” 显然程悦柠没把两人的提醒当回事，眼睛死死盯着拖拉机履带。 “大队长，最近队里有来什么新人吗？” 程悦柠把扳手卡在履带被破坏的位置，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治。 她这么一问，脑袋聪明的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陈烁凡眼睛像灯一样欻的一下就射在了刘治的身上。 刘治被两人这么一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这，这是……” 他不是害怕，而是震惊，毕竟当大队长也好多年了，什么事没见过。 “这是蓄意毁坏。” 程悦柠用手摸了摸被损坏的地方，她自己做的东西她自己清楚，不说坚不可摧吧，但一般人想弄坏可没那么容易。 大队里的人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除非在她离开后又有人来了。 可是，这人为什么要在拖拉机上下手呢？目的又是什么？ 刘治也不清楚，他垂着脑袋想了想，最近这段时间大队里确实来了不少人。 有下乡的知青，有下放的人员，还有每天晚上鬼鬼祟祟蹲在牛棚外头的那些打着回乡探亲的幌子的人。 刘治自己是大队的大队长，之前更是村里的村长，如果说对这个村子的了解他可以自信的说没人能比得上他。 别说多了几个人了，就是村里哪块地多长了两棵草他都清清楚楚。 “大队最近确实来的人有点多，可我都盯着呢，没见有谁接触过拖拉机呀？” 他说着下意识手就伸到了耳朵后面，拿出了卡在上面的一根烟。 他没点，只是咬在嘴里。 “唉，有些事就算不说你们也能知道，最近那些人闹的越发厉害了，咱牛棚里又来了好几家人。 要说这些人家也不知道咋回事儿，都来这了，搞得现在牛棚都住不下了。 就连隔壁几个大队也都一样，住不下的就干脆直接躺在外面，天当被地为床的，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真是见了鬼了，这小地方咋就突然成那些大地方人眼里的香饽饽了？” 刘治一个人含含糊糊地嘀咕着，身边的人也都听见了。 程悦柠皱皱眉，“除了下放的人，还有哪些？” 她是真的不希望这件事是牛棚里那些人做的，昨天乔榕榕还告诉她，牛棚里来了个特别厉害的女教授。 上次她上工的时候差点被毒蛇咬死，就是那个女教授救的她。 按照乔榕榕的话说，那个人当时特别镇定，出去找了几棵草捣烂兑了水就帮她把毒解了。 这么厉害的人，没下放之前肯定也在很厉害的单位工作吧。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本就受的是无妄之灾，眼下的日子已经够这些人受的了，没有明确的指向，还是不要雪上加霜了。 “如果非要说有嫌疑，那就是那几个每天暗戳戳蹲在牛棚旁边的人了。” “谁？”陈烁凡冷着张脸追问。 “一会儿我给你把人都叫来，不过能叫来的应该都没啥用。” 刘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奈地叹了口气。 刘博涵瞧着自家老爹这样也心疼，可有些事情他爹不想让他掺合，根本不告诉他。 没办法他只能扭头询问：“程知青，那咱这个拖拉机还能修吗？” “能修，我一会儿回去弄，明天就能弄好，至于……” 她停顿了一下，瞥了刘治一眼。 “大队长，今天咱们在这说的这些你就当平常聊天了，别放心上。” 大队长一家还要在这生活，从现在开始，以后的一切事情都不能让他参与了。 白开水和陈烁凡也都明白她的意思，陈烁凡隐蔽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确认有没有其他人在。 白开水则是从驾驶座上跳下来，他故作潇洒地上前揽住大队长的肩膀。 “大队长，这下你能放心了吧，拖拉机没啥大事儿，咱不急奥，我现在跟你一起回家，婶子还在家等你们呢。” 他说着带着人就往回走，直到走出好远刘治才反应过来。 “哎，不对呀，你跟着我回去干嘛？这大白天的我还不至于让你送吧。” 刘治没有白开水高，力气也敌不过，被人拉在怀里连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白开水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大队长，赶紧走吧，我还找婶子有事呢？” “有啥事儿啊？” “那什么，昨天的饼子吃完了，我想着今天再换点，你也知道，家里人多嘛。” 说到这白开水也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眼神躲闪着刘治的目光，摸了摸鼻子。 “你想把你婶子累死啊，昨天烙了那么多都吃完了？你养猪呢！！！” “那些饼够我们家一大家子甩开膀子吃两天的，你们，你们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滚滚滚，不想看见你！” 刘治气哄哄地把白开水推开，别人不心疼，他可心疼自家老婆子的。 白开水被甩开只能站在原地，单手插着腰无奈地看着前面气的要暴走的老头。 刘博涵一瞧自家亲爹都快回家了赶紧跟上，路过白开水的时候笑着道：“回去等着吧，保准让你晚饭能吃上。” 他家爹他清楚，嘴上说的硬气，回去肯定得求着他娘给白开水烙饼的。 几人没再管拖拉机的事情，回去以后就把情况说给沈海清了。 毕竟领导就在跟前，现在和以前也不一样了，行动都得向上级汇报。 沈海清听完了程悦柠的分析，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还不是行动的好时候，你们大队长也说了，最近队里新面孔多，哪波人是好的哪波人是坏的真不好说。 形势不稳定，只能再等等，摸清楚再行动也不迟，争取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