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寻归途》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章 另一个世界 司马朔,二十三岁,高中毕业后因家境贫困和学习成绩一般,便去了大城市的一家工厂打工。 当时的他为了能多寄点钱回老家给父母,让弟弟妹妹能上学,每天都是白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下班后去最便宜的网吧帮人打《英雄联盟》,当游戏代练,经常到凌晨三、四点才睡觉,日积月累,整个人都很憔悴,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样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好过去到另一个什么狗屁强者为尊的世界,其实就是无法无天的地方,每天都在为活着而挣扎,这句话司马朔在城市人口中经常听到,但当相较于真正意义上的‘活着’,那就是无病呻吟。 在穿越的三天前。 司马朔通过游戏中的一个朋友,接到了一单大生意,客户给出高价要求三天内从白银五升到白金一,这需要跨越近三个大的段位,每个小段位即便连胜也需要赢六至七盘,快的每盘平均二十五分钟,这样的话就得一百五十分钟,两个半小时,五个小段位就是十二个半小时,三个大段位就得三十七个半小时。 这是最理想也是最快的速度,为了挣到这笔钱,他每天下班后立马奔向网吧,晚餐就只吃一碗正宗的‘网吧泡面’,然后玩通宵十二个小时,早餐还是一碗泡面,然后去上班。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足足三天,在最后一个通宵后的早上五点,他终于完成了任务,就在喜悦的心情刚升起时,突然感觉眼皮变得很异常沉重,接着脑袋一阵眩晕,如同刚玩完转圈圈一样,紧接着感觉自己无法控制身体,灵魂仿佛在被一股力量往身体外拉扯着,慢慢抽离身体,最后意识一片空白。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网吧里了,因为这里有阳光,和昏暗的网吧截然不同。 “这是搞什么鬼啊!”这是他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下一个念头是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药迷晕之类的。 急忙动了下身体,自己被一堆树叶盖着,脑袋还是一阵阵地眩晕,浑浑噩噩的站起身,身上的叶子也随之稀稀落落的洒落到地上。 摇了摇依旧有些眩晕的头,神志才稍微恢复了一点,之前的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他愣在了原地,脑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头则下意识地转了转,看了看四周,确实已经不在网吧里了。 这里到处都是参天大树,一株株都有三四十层楼那么高,树身得有十几人环抱那么粗,一根根树枝有手臂般粗,但挂在上面的树叶虽然多但却并不大,只有拇指那么大,看着很不相称。 每棵树之间的距离同样很大,相隔得有十几丈远,虽然如此,但因为树冠巨大,树叶茂盛,密密麻麻的,所以还是将天空洒下的阳光给遮住大半了,只有星星点点的阳光渗透了下来。 司马朔茫然环顾了一会,发现有点不太对劲,自己的眼前怎么总是有一块锥形的东西,这东西尽头还有一小堆黑黑的东西。不管自己的头转向哪里,那东西都会随着自己移动,永远在自己的正前方。 伸出手想摸摸看那到底是啥玩意,然而进入视线里的手,上面却都长满了灰色的毛,手心里更是有五个黑黑的肉球。 将“手”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好几次,才突然醒悟过来,这哪里是手,分明就是一只动物的爪子啊! 这时脑子里出现一大堆的问题,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难道我穿越了?我的手怎么变成爪子了?我眼前那东西是什么……? 正当司马朔发懵不知所措的时候,身下的地面传来了一阵一阵有节奏的抖动,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难道地震了?”心头刚冒出这个想法,身后就猛然响起“哞”的一声牛叫,声音异常洪亮,震得司马朔耳朵嗡鸣。 司马朔连忙转过头,就看见百丈外有一头小卡车般大小的牛,朝自己这边狂奔而来。 那怪牛头上长有三只角,眼睛里一片红色,没有眼白,全身上下长满了赤红色长毛,四只脚粗大如水桶,蹄子踩到的地方野草化为灰烬,留下一个个焦黑的蹄印,屁股后面还时常探出一个蛇头,蛇头上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嘴,不断吐着信子。 司马朔吓得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怪牛是冲自己来的。他下意识转身想跑,可是才刚站起来就摔了下去,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体应该不是人类的了,心里一阵发酸,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是被这牛一脚踩死还好,自己还有可能穿回去,可要是来个半生不死的那就是活受罪了。 再次站起身,开始学着从《动物世界》里看来的动物奔跑的样子,先两条后腿用力向前蹬,身体向前跃出,然后前腿先落地,支撑住身体,接着后腿落地时再次发力,重复之前的动作。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生硬,断断续续不是很连贯,但在后面巨牛快速的逼近下,压迫得他不得不迅速学会这样四腿奔跑。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怪牛径直朝着司马朔狂奔而来,但其速度实在太快了,只用了不到十吸的时间就与司马朔的距离拉近了近十几丈。 在求生的本能下,司马朔大脑快速的运转着,边加快速度奔跑边观察四周环境,希望能找到可以利用的东西。 可是这里除了一些散落在地的树枝外没有其他的东西,这些树枝在司马朔看来确实挺粗大,但在巨牛的面前却不算什么,根本挡不住它前进的步伐。 绕来绕去奔跑了差不多两三百米,司马朔感觉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当绝望开始涌现心头时,他看到前面两百多米外有一片空地,空地中心有一片大湖。 “那怪牛看着像是山牛,应该不会游泳,不管了,拼了!”这是他逃生的唯一希望,心里这样想着,更加拼命的往前跑,使出自己所有的力气,让速度重新提升了一点。 第一卷 幼狼 第二章 做个饱死鬼 怪牛与司马朔距离越来越近,就在距离湖水还有五六丈远的时候,巨牛呼吸所喷出来的热气都已经贴到了他背上,令他背上布满了汗水。 眼看怪牛的脚要踩到其身上时,司马朔后腿一发力,猛的往前一扑,整个人就落入水中。 在本能的驱使下,还继续朝前游了两三丈,之后并没有听见后面有大型物体落水的声音,心里这才略微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向岸边,那怪牛果然没有下水,只是在岸上直盯盯的看着湖水,眼里满是愤怒,看样子是确实不会游泳。 “幸亏自己看灾难电影看得多,深知会游泳是灾难中活下来的必要条件之一,所以特意去学了!”司马朔看着怪牛正暗暗自得时,脚突然一抽,心头一紧。 “我x!腿抽筋了!”整个人就这样在水来胡乱扑腾着往下沉。 就在司马朔头都沉到湖水里的时候,身体周围冒出一个又一个小气泡。 当他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泡泡的数量已经极速增加,而且一个比一个大,到最后水面像烧开的沸水一样翻滚着。 猛地湖面喷起一条水柱,水柱顺带着将司马朔重重得抛回到了岸上。 水面上出现半个狮子头,从高空透过水面看就能发现这头狮子脖子以下是鱼身,鱼鳞和毛发都是金黄色,露出水面的半个头就有怪牛那么大,它一双眼睛冰冷的看着岸边的怪牛。 两者相互盯着对方好一会,最后一声狮吼打破沉静,湖面炸起一条条水柱直冲怪牛,怪牛身后的蛇头吐出一团气体飞散在身体四周,在水柱临近时,怪牛叫了一声,从鼻子中喷出两团火,火刚碰触到四周气体的瞬间,立刻发生爆炸,将极速而来的水柱直接冲散。 爆炸的气流将瘫软在岸边咳着水的司马朔冲飞,直接没入森林中,直到撞到一棵巨树上后才停下,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司马朔被一阵阵的热浪烘醒,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 四周已变成一片火海,还有一根根巨大的火柱,那是一棵棵被点着的大树。 强忍着全身的酸痛站起身,司马朔都快哭了,自己稀里糊涂来到这个地方,还稀里糊涂变成了不知道啥动物,然后又稀里糊涂跑出来一头怪牛,不知道什么原因死追着自己不放。 最后好不容易逃进湖里摆脱了怪牛,以为安全的时候,腿又抽筋了,差点淹死,幸好湖里又突然冒出一只狮首鱼身的怪物,然后与怪牛莫名其妙打了起来,自己无故被波及,再然后醒来时四周都是火,自己差点变成烤肉,这是得有多倒霉啊!让他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品了。 “老天爷啊!我司马朔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你要把我发配到这种鬼地方,我想回家!”司马朔对着天空咆哮,说完差点没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又对着天空吐了一大堆脏话发泄了一会,直到听见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才静下来重新躺回地上,想着饿死算了,看看能不能穿回去。 可躺下闭上眼睛没多久,一股烤肉的香味若隐若现得飘入到鼻子中,本能得使劲嗅了嗅,香味变得清晰可闻,感觉应该不会太远。 “算了,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做个饿死鬼太难受了。”心里这样想着,司马朔再次艰难得站起身,朝着香味飘来的地方一步三晃得走过去。 刚才司马朔晕倒的地方是在火海的外延,并没有觉得太热,但随着香味一路向着火海中心走去,火焰高温带来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疼得他瓷牙咧嘴。 走了约有一刻钟还是没有找到香味来源,明明香味越来越浓,感觉总在靠近,但就是找不到。 正当司马朔快忍受不了灼疼感,准备放弃时,十多丈外的一根火柱旁,有一只烤得黑乎乎的鸡,香味正是从那发散出来的。 兴奋得两眼直冒光,迅速奔跑了过去,全然忘记了身体的疲累和酸痛,那速度跟被巨牛追时有一拼。 到了近前,他后脚一蹬,一个飞扑抱住烤鸡,生怕它忽然复活跑了似的。 抱住烤鸡后直接就啃,虽然黑鸡外皮都被烤焦了,里面的肉也有点糙了,但司马朔觉得这简直就是山珍海味,三下五除二就把烤鸡吃得只剩下骨头,连内脏都没放过。 填饱完肚子后又觉得口渴难耐,这也难怪,毕竟在火林中行走了那么久了,正常来说烘都烘干了。 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重新回到了空地,怪牛和狮头鱼怪物此时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目狼藉。 看着天空高挂的月牙形银月,还有漫天密密麻麻的红色星辰,都是那么的陌生诡异,心中又是唏嘘不已。 一声长叹,走到湖边喝了几口水,抬起头望着眼前一眼望不到边的巨湖,湖水虽然翠绿清澈,但湖底却看不到底。湖里还有许多鱼,每一条都有两三尺长,背上长着一对翅膀,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 司马朔看着水中长着翅膀的怪鱼游来游去,疲倦得合上了眼皮,睡死了过去。 第一卷 幼狼 第三章 遁 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大手推搡着自己,但实在是太过于疲惫,并不想醒过来,下意识的用手推开了那只大手。 那只大手顿了一下,突然用力一推,将昏睡的司马朔抛飞了出去,然后‘噗通’一声,直接掉进湖里。 司马朔立即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的从湖里朝岸上游,上岸后先是呕吐出几口河水,才抬起头来看清楚刚才推自己的家伙。 那居然是一只近两米高的穿山甲,身上甲片虽然是金黄色,但没有一点光泽,金色的瞳孔也很浑浊,透露着岁月带给他的沧桑。 他就直直的站在那,两只前爪很长,两只后腿却很短,不到其前爪的三分之一。 司马朔肺都快被气炸了,连睡个觉都不能安稳,张口朝着巨型穿山甲一阵怒吼,本来他是想说话骂人的,但开口的时候就只剩“唔唔—唔唔—”。 对方上下打量着他,最后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接着张口说了一串话,可司马朔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自顾自得低吼着,发泄着愤怒的情绪。 巨型穿山甲说完话看着愤怒的司马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忽然伸出手抓向司马朔,司马朔本能的想转身跑,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定定站在原地,直到被抓住,提起。 穿山甲提着司马朔转身走了几步,地面出现一个幽深的大洞,径直跃入其中。 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在其中穿梭了也不知道多久,就在司马朔昏昏欲睡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洞的尽头出现一个亮点,亮点渐渐放大,变得越来越刺目,最后让他不由得闭上眼睛,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钻出了地洞。 司马朔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四周,就被穿山甲丢到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勉强站起身,摇了摇抖掉身上的尘土,愤怒得环顾四周,寻找那只该死的巨型穿山甲。 四周依旧是树林,但跟刚才的树林却有着很大的区别,刚才的树林树木是极其高大粗壮,树枝繁多树叶细小,而这里的树要正常的多,都是七八丈高,树枝与树叶也没有那么繁多,而且树干和树枝上都缠绕着藤蔓。 巨型穿山甲扔下司马朔后转身面对地洞,缓缓抬起一只手,手掌停在半空中,顶上浮现出一个半径三丈的古怪图案,然后狠狠拍向大洞,图案没入洞中消失不见,地面随之一震,就见那个幽深的大洞缓缓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司马朔看得目瞪口呆,这填土补洞的速度也太快太简单了些吧。 做完这一切的巨型穿山甲若无其事的走到还处于震惊中的司马朔面前,张口从嘴里吐出了几个水果,水果形状有点像李,但是通体红色,外皮半透明,可以看见内部果肉都是液体。 看着这如血袋般的水果,司马朔哆嗦着手接过来,但并不敢将水果吃进嘴里去,穿山甲也不理会,自己走到了旁边的一株老树旁蹲坐下。 司马朔看了看水果又看了看穿山甲的嘴,一开始还感觉很恶心,但接过手里就发现水果很干净,没有一点唾液,而且看着还很新鲜诱人。 看到司马朔拿着水果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穿山甲又叹了口气,眼里透露着满满的无奈。 司马朔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抵抗住食物的诱惑,小心翼翼得咬了一小口,当果汁流入嘴里的一瞬间,整个人再次呆住了,这是司马朔二十三年来吃过最美味的东西,味道清甜适口,入口时口感粘滑,但入喉时却如一条崩腾的大河,直冲体内,随后产生一阵阵暖流,瞬间扩散到全身上下,只这一口,就让他全身舒爽无比,疲劳与酸痛尽消。 待回过神来后,司马朔直接将整个果子塞进嘴里,生怕里面的果汁低落地上,那就太浪费了。 吃完水果后,穿山甲朝他招了招手。司马朔犹豫了一下,想到对方抓自己的那一手,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如果对方要做什么,自己根本没有反手的能力,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得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穿山甲用爪子在地上划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图案,然后发出一个声音,再之后指了指自己。 司马朔以为那是穿山甲的名字,便努力发出了对方刚才的那个声音,然后指了指对方。 穿山甲见状摇了摇头,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司马朔想了想,将手缓缓的指向自己,看向穿山甲,穿山甲满意得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写了第二个字,发出另个声音,指了指司马朔。司马朔依葫芦画瓢的又学了一遍。 就这样,司马朔开始了他在异世界的旅行。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里司马朔学会了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言和字体,知道了穿山甲的一些简单信息。他名为遁,外号地龙,出自龙鲤一族,然后,然后就没了,其他关于他的事,他都只口不提。 第一卷 幼狼 第四章 圣界 遁告诉司马朔,这个世界叫通圣大陆,也叫圣界,是一个人人修圣的地方。 圣界天圆地方,陆地被大海包围,如同一个巨大的海岛;正中间生长着一棵联通天地的大树,名为‘通圣’,通圣大陆的名字正是取自于它。 不管你在圣界的哪一处,只要抬头就都能看见其树干;‘通圣’的左边是一条山脉,名为‘绝望岭’,右边是一条大河,名为‘圣源河’,三者把大陆一分为二。 圣界万族林立,人族在这里更是最强盛的种族,这要归功于人族现在的领袖。 在远古时期,圣界各族混战,直至远古末期异域入侵,各族被逐个击败,甚者还被灭了全族。 而就在这时,人族站了出来,联合各族抵御异域,而且承载着圣界的大势,成就了一位圣帝,多位圣王,之后甚至引领各族奋起反攻。 在大战中,人族偷偷学习各族神通,壮大自己的圣道修炼体系,越战越强。直至大战结束后便理所当然得成为了圣界最强种族,以‘圣源河’和‘绝望岭’为界,占据半边大陆,并将其他各族统称为‘妖族’。 司马朔现在所处的地方叫望绝峰,便是位于绝望岭之中,而且他也已不在是人类了,是人族口中的妖族。 现在的他是一头狼,一头全身灰色毛发的阴风狼,这让他很是不爽,凭什么别人穿越都是成为少爷之类的,最低档次也是个人,而到了自己这里,连人都不是了,变成了一头狼,一头畜生,他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的不公。 两年里他有想过自杀,想着赌赌看能不能再穿回去,但最后思量再三还是放弃了,一是因为不确定自己之前是不是死后穿越过来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如果赌输了自己可能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家里还有父母和弟弟妹妹在等着自己,所以自己不能赌,赌不起;还有同样关键的第二点,是自己怕痛。 司马朔也询问过遁,如果自己修圣是不是可以突破这方天地,离开圣域,去别的空间或者世界。 遁告诉他可以,但至少得到达圣者境才行,而现在的自己距离圣境还有:锻体、化丹、铭丹、丹火、塑丹、融丹六个大境界。而其中锻体又分成:炼肉、炼血、炼骨、炼脏腑、炼髓五个小境界。 然而面对这么多层境界,司马朔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因为怕耽搁太久那边的父母等不到自己回家,所以司马朔想着拜遁为师,希望他能帮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 但遁却并不愿收他为徒,只答应锻炼他、教导他,并尽自己力所能及的能力帮助他,还总劝说他欲速则不达。 对于遁这番奇怪而又无私的善举司马朔表示很怀疑,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有其他什么阴谋,毕竟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这样暗暗警惕着又过了三年,依旧平静正常,三年里,遁每天只让他做三件事:跑步,吃饭,睡觉,说这就是炼肉阶段。 这开始让司马朔有些动摇,难道天上真的掉馅饼了?但同时也越加警惕,觉得他这样培养自己,所图一定很大。 经过五年的时间,司马朔从一只不到一尺高的小狼崽子长大到了三尺高的幼狼。 三尺高的狼在原本的世界里已是成年狼的大小,但遁说成年的阴风狼是二十岁,身高得有七八尺高。 而在司马朔不断努力变强成长的时候,圣界人类领地的某一座小城镇正经受着数十年一遇的大暴雨,狂风夹杂着雨水呼啸施虐,城中街道上空无一人,如同一座死城。 城上方的乌云盘旋着如同一张巨兽的大嘴,在一点一点的往下压着,仿佛要将整座小城吞入嘴中,雨水则如同巨兽口中滑落的口水,凶猛得洗刷着城中的每个角落。 暴雨肆虐的小城中,一个小家族的一个小院中,满地的草地被雨水一层一层的冲刷,变得柔软泥泞。 忽然,一双纤细瘦弱的小手从这泥泞的泥土中伸出地面,接着四周泥土翻滚突起,一个泥人坐起身,泥人猛地睁开双眼,双眼的焦距一点点汇集,等眼中再次恢复焦距后泥人茫然四顾,突然泥人抱着头,剧烈得摇晃,口中发出嘶哑的“啊啊”吼叫声,看起来痛苦无比。 过了十几分钟,等泥人再提起头的时候,脸上的泥土已经被暴雨冲刷干净,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清秀小脸,挺翘的鼻梁,炯炯有神的双眼,小嘴薄唇,若不是因为太瘦,露出两块突出的颧骨,这张小脸就是个帅哥胚子。 此时这张小脸的两边嘴角缓缓往上翘起,双眼眯起,剩下一条缝,露出一个阴森诡异的笑容,缓慢而艰辛得从泥土中站起身,摇摇晃晃得向小院外走去,消失在雨幕之中。 圣界一处沙漠地带之上屹立着一座五角形的城市,五角纷落着五座高塔,名曰五行商城。 此时这里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比往常更加火热,地上热浪滚滚,五行商城却不仅没受到这酷热的影响,还反而更热闹,五个城门处排满了一队队准备进城的人,队伍衍生出数十里,而且还在不停的增加着。 城市中人头涌动,各家各户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大街上一队队马车吵吵嚷嚷,将一条条十丈多宽的道路都给塞的水泄不通。 出现这般热闹景象全是因为今天是城主府府主给小儿子摆满月酒,四周各城的大小家族或亲至或派人送上贺礼,以表亲近之意。 城中街道喧嚣热闹非凡,城主府中则是另一番景象,屋内站着一个手执折扇的儒雅中年男子,微笑着望着身前坐在床上的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妇人,妇人则是甜甜笑看着手中抱着的婴儿,眼里满是怜爱,婴儿沉沉得睡着,嘴里吸允着肉嘟嘟的小手指,十分可爱。屋内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气息,让人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忍破坏这幅即温馨又幸福的画面。 圣界万年冰封之地——蓝冰雪原,此时天空中飘洒着一片片冰蓝色雪花,地面上一座座巍峨大山宛若披上一层厚厚的冰蓝色雪衣,冰蓝色的色泽看着都让人觉得寒冷刺骨。 此时地面山林中有两道白线宛若两把剪刀切割着大山身上披着的冰蓝色雪衣,两道白线前端越来越靠近,最后碰撞到一起,碰撞处雪花翻滚,随后里面传出各种声音,有精铁碰撞的声音,有树木折断的声音,有血肉与血肉之间剧烈碰撞的声音,还有人发出的喊杀声、怒吼声、哀嚎声、求饶等等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随着各种声音的发出,翻滚的冰蓝色雪花开始掺杂上的血红色,显得妖异血腥。 当各种声音开始渐渐减弱的时候,碰撞处四周的雪已经全部染上了血红色。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血红的雪地上、折断的树枝上、破损的石块上躺着六七十个兽首人身的小孩尸体,在场活着喘着气的只剩五个人。 其中唯独一个七八岁的狮脸人身的兽人少年站立着,喘着沉重的粗气,他眼神有些疯狂,身上满是鲜血,有的是他自己的但更多的是被他杀的人的。 他的不远处有一个长着长长獠牙的野猪脸兽人小孩,坐在近三尺高的尸体堆上,拿着一根破损严重的小烟斗吸食着,边吸着烟边看着那唯一还有力气站着的家伙,眼中有敬佩也有畏惧。 一棵折断了的树干旁靠着一个体现如一座小山丘般的熊脸兽人小孩,他剧烈得喘息着,呼出的白气都已经将他的脸遮挡的若隐若现,唯独他那双猩红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明亮,如同两颗黑夜中闪着光芒的红宝石。 还有两个小孩,分别是一个狼脸兽人小孩,他跪在地上,低着头,混杂着血水的唾液不停地从他长长的狼嘴里流出,滴落到雪地之上。 另外一个是一个枭脸的兽人小孩,他躺在一根断了大半截的树枝上,眼神有些涣散无神,如果不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口中还有白气吐出别人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狮脸兽人少年的视线从他们几个活下来的人身上一一扫过,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随后仰天大吼一声,宣示着活下来的喜悦和大战一场的之后的畅快心情。 第一卷 幼狼 第五章 遁的徒弟 某一天,司马朔刚完成日常的三百里长跑,太阳也即将落山,赤黄的晚霞从天边尽头洒落在他身上,映照出他这三年来不断奔跑于山林间锻炼出的结实肌肉,证明着他这三年来付出的汗水。 抬头望着远处缓缓下落即将消失的太阳,司马朔有点失神,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依旧像昨天发生的事,一切历历在目,如梦似幻般让人觉得这好像就只是一场梦。 “小家伙,跟我来,是时候带你去见见我徒儿了。”遁突然从司马朔前面的地面窜出,把正在出神的司马朔给吓了大一跳,本能得向后跳出三尺。 遁像是没看见一样,说完转身朝老树旁的山洞走去。 司马朔被惊醒,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遁的话给吸引了,忙边跟上去边好奇得问道:“徒弟?虚空遁地兽,你什么时候收的?我怎么不知道?” 虚空遁地兽是司马朔私自给遁起的外号,因为他觉得地龙那个外号太俗了,而且遁就像《英雄联盟》里的“雷克塞”一样,总穿梭于地面与地底,所以就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外号。 遁听后即没反对,也没同意,任由他这样叫着。 司马朔问了一路,遁都像是没听见一样,理都不理他,只是带着他径直走向他休息的山洞。 这是一个二十丈高,三十几丈宽的巨大山洞,山洞如此巨大司马朔一直搞不懂虚空遁地兽是怎么挖出来的,而且挖这么大的洞又是为了什么,即暴露又浪费时间,难道是在炫富? 山洞就在那棵司马朔学说话的老树旁,这五年来遁一直严禁他进入,今日却主动带他进入里面,这很反常,不经让他感觉更加困惑,忽然想起“馅饼”,暗暗提高警惕,肌肉紧绷,随时准备逃跑。 进入山洞后,遁从嘴里吐出了一颗会发光的石头,拿在手中照明,步伐不急不缓得一步一步往深处走去。 司马朔曾经问过遁,是怎么从口里藏那么多东西的,遁告诉他,只要修炼到铭丹境,然后在妖丹上铭刻空间符文,谁都能做到这样,开创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小空间,铭刻的空间符文越是深奥,就能创造出越大的空间,这让司马朔羡慕不已。 山洞内弯弯曲曲,并非一条直线,他们在其中走了快两柱香的时间,才终于走到了尽头。 通过发光石的微光,司马朔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有好像有一坨东西。 当走进了之后,司马朔愣在了原地,因为那坨东西看着很像原来世界里东方传说中的“龙”,但它只有一对前爪,没有后爪,头上的角也不是一对鹿角,而是一只螺旋纹锥形独角,尾巴也跟传说中的龙不一样,没有一圈毛发,只有光秃秃的蛇尾。 它虽然盘绕着,但也有十几丈高,若伸展开来,估计长度至少有三十丈以上。 眼睛紧闭着,身上鳞片不但暗淡无光,从头到尾也没有一点生气,看着死气沉沉。 仔细观察了一阵,司马朔发现它身上有好几处地方不是没有鳞片就是鳞片破碎,里面的血肉清晰可见,可身上和地上没有一滴血,估摸是被遁地兽给擦洗掉了。 “遁地兽,这是...?”司马朔死死盯着眼前那酷似龙的生物好奇得问道。 “她是我的一位故人。”说完就直直走到了魔鬼蛟身边,抬起头怔怔得看着那个蛇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是龙吗?”司马朔走到遁身边兴奋得问道。 “不是,还差一步,只是进化到魔鬼蛟,她原本是一条通天蟒,后来修炼中机缘巧合激活了一部分远古血脉后才蜕变成蛟。”遁说完轻手轻脚爬上她那巨大的身体,生怕自己的爪子弄疼她似的。 司马朔略有些惋惜和失望,若是能见到活着的龙,那回去就有的吹了。 跟着遁爬上蛟身,摸上它的鳞片感觉滑滑的,凉凉的,感觉很不错,不禁多抚摸了几下,结果引来遁恶狠狠的目光,司马朔尴尬得笑了笑,连忙收回手,迅速跟上。 到了顶部,发现这蛟盘绕着的身体上恭维着一个蛋,这颗蛋只有一个鸡蛋那么大,整个蛋壳都是漆黑如墨,看久了之后感觉像一个黑洞,要把人吸进去的感觉。 司马朔吓得连忙抽回视线,惊慌得望向遁问道:“这难道是蛟蛋?还活着?” “当然活着,它就是我的徒弟,但因为某些原因,它出生之后却并不是蛟,甚至可能连蟒都不是,只是一条妖蛇而已,要想蜕变成蛟还得靠它自己。”遁望着蛟蛋深深得叹了口气,眼里尽是怜惜。 “他什么时候出生?”司马朔问道。 “近了,我感觉蛋的妖气最近波动有些怪异,不出半个月就应该出生了,所以这才带你来这,顺便跟你说一声,最近这段时间你自己修炼,别来打扰我,吃的就放在外面洞口旁的那颗老檀树下,我要在这守着,你出去吧。”说完遁跃下蛟身,面对着魔鬼蛟坐下,接着闭起眼睛开始打坐,不再理会司马朔。 看到这情况,司马朔也跳下蛟身,朝着洞外走去,只是在路径遁身边的时候斜瞟了一眼遁放在身前的发光石,然后迅速收回视线,脚步并没有因此有半分停顿。 当司马朔走出一段距离后,身后忽地传来破空声,他刚转过头,一样东西正好套中他,低头一看,正是那颗发光的石头,此时被一根绳子穿着,变成一条项链。 不等司马朔发问,遁抢先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带着它,不准摘下。” 说完又从嘴里吐出一块发光石,放到地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第一卷 幼狼 第六章 抢食的乌鸦 走出山洞后,外面已经是黑夜了,天空中圣洁的银月高高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洒落下银色华美的光辉,与其四周血红的星星发出的红色光亮形成了鲜明对比。 司马朔把玩起脖子上的发光石,这东西凉凉的,在黑暗里会自己发光,但只要有一丁点光亮就会变成了一块普通石头,同时变得暖暖的。 即使像在这样的黑夜里,有一点月华这块石头都不会发光,所以这发光石的用途很少,这点跟原本世界的荧光不太一样。 把玩了一会后,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司马朔直立起身,径直朝遁说的那棵老树根走去。 直立行走的能力是司马朔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练成的,但毕竟身体结构的问题,他最多也只能像现在这样直立行走而已,若是要奔跑还是得像动物那样四肢齐用才行,而且那样奔跑速度也更快,学习这个也只是为了提醒自己是个人,并不是真的一只动物。 走到老树旁拿起遁给他准备的果子正要吃,天空突然俯冲下来一团红色的东西,吓得司马朔一慌,手中的果子一松,眼睛一花,红色的东西从他身边掠过,待他低下头时,红色的东西和果子一起消失了。 重新抬起头四下张望,看到一棵巨树的树杈上站着一只红色羽毛的乌鸦,足有一尺高,此时爪里正抓着刚才消失的果子,尖尖的嘴巴不停地啄咬着果子,吃得非常急促,像是饿死鬼一样。 没一会,那乌鸦就吃完了手里的果子,这才抬起头打量起司马朔。 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才问道“兄弟,旁边那些果子是你的吧?” “嗯。” “兄弟,在下观你应该是一头狼,狼是该吃肉的,吃果子有失你们狼的身份啊,你说是不是?”乌鸦笑嘻嘻地说道。 “你还是乌鸦呢,应该去吃腐肉,这不也吃起果子吗?”司马朔反击道。 “这不一样,我们火鸦没那么多讲究,有什么吃什么。要不这样,我可以帮你去狩猎,狩猎到的肉归你,你的这些果子我只要四分之一,怎么样?”乌鸦继续说道。 司马朔平静地看着他,随手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嘴角微翘,冷笑道:“一起狩猎可以,得到的食物我们也可以平分,但这果子嘛,你就想都别想了。” “但我现在很饿啊,都飞不动了,你给我几个果子填填肚子总行了吧?”乌鸦用翅膀摸着肚子,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司马朔,一脸的苦逼。 “不用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吃了果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嘛,还真以为我傻呀。”司马朔戏谑得看着乌鸦。 乌鸦气得身体乱颤,愤怒的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这可是第一次见面,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呢?”司马朔随手扔掉果核,再次拿起一个果子继续吃着,对乌鸦的质问完全不以为意。 乌鸦见状愤怒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冷冷地威胁道:“你既然敬酒不喝,那就别怪我了。” “哦!想用抢的?很好,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司马朔冷冷地盯着乌鸦,把果核朝地上一扔,就准备好干架了。 从刚才被偷袭抢果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很不爽了,本来不打算和对方因为一个果子就把事闹大,但现在对方居然还要抢自己剩下的食物,这让司马朔无法在忍了,干架,他还从没怕过谁,在原本世界,游戏是他兴趣,打架是他的特长,吃东西是他的爱好。 双方都恶狠狠得盯着对方,最后是司马朔先动了,先发制人,随手抓起一个果子就朝乌鸦扔过去,乌鸦张开翅膀,扑腾着飞起用爪子抓住。 落回树上的乌鸦正一脸得意,正想嘲讽下,可再朝司马朔刚才所站的地方望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随后听见一阵“沙沙”声,朝着声音寻去,便看见那棵老树的树枝一阵摇曳,然后从中又飞出两个果子朝着自己扔来,乌鸦这次没用爪子接,而是用翅膀拍开。 乌鸦看着那老树密密麻麻的树枝,完全把司马朔的身影遮蔽住,已经踪迹全无了,狞笑道:“嘿嘿,想要引我靠近然后伺机偷袭我?太天真了,我即便不过去也能把你这土狗给收拾了。” 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肚子慢慢的鼓胀起来,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司马朔在树杈中看着他的这一举动眉头不由皱起来,心中迷惑,不知道对方准备干什么。 过了十息左右,乌鸦才停止了吸气,然后朝着老树就是张开口一吐,然而吐出的不是气,自然也不是口水,而是一团火球。 司马朔看得一愣,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火球就撞在老树上,老树瞬间被点燃,烧了起来。 喷完火之后,乌鸦立刻张开翅膀飞向空中,好整以暇得等着看司马朔狼狈逃出,没过一会一道灰影从树上落下地面,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才站立起来,正是司马朔。 乌鸦从天上俯视着逃到地面灰头土脸的司马朔,得意洋洋得说道:“看到没?这就是本大爷的实力,你现在投降交出果子的话,我兴许可以饶了你一条狗命。哈哈哈哈~!” 司马朔很无语,对面的家伙若是发起连续攻击,不让自己有喘息和反应的机会,自己或许还真被他给收拾了,可他居然停下来嘲讽,这是在找死的节奏啊。 而对于嘲讽,他自然不会理会,只是冷冷地盯着乌鸦,身体的肌肉绷紧,严阵以待,同时在想着该如何应对。 第一卷 幼狼 第七章 煦晖 乌鸦本以为司马朔会回骂几句,结果没想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愤怒更加没有恐惧,从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凝重和冷静,甚至还有一点小兴奋。 乌鸦心里不禁有点发毛,那眼神和他认识的一个家伙很像,那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甚至有点傻,但在战斗的时候,会像换了个人似的,专注、兴奋、疯狂、有计划,和现在的司马朔很像。 这下他笑不下去了,心中发苦,因为这类家伙都是越战越强,十分麻烦,他收起玩心,开始认真对待司马朔。 他再一次深深吸气,准备再次施展刚才那一招,司马朔见状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就冲了过去,心中暗暗计算着他吸气的时间,可没想到他这次没用十息,只吸了五息的时间就张口吐出一个火球,虽然这次第火球体积只有刚才那个的一半而已,但要是中了也够司马朔受些轻伤了。 这下虽然猝不及防,但司马朔还是匆忙向旁边一滚,险险躲过。 可当他刚重新站起身,头顶上又传来一阵热浪,不用抬头看也知道又是一个火球袭来,这次火球积蓄的时间更短了。 司马朔被迫奔跑了起来,躲避接连不断的火球攻击,然而火球击空后砸落在地上,炸起一些尘土,弄得他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空中的乌鸦见此又开始得意了,只要自己立于空中,基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又轰炸了一会,猛的发觉有点不对劲,因为他发现司马朔一直都是在绕着自己在跑,而且速度不断在加快,溅起的尘土也越来越多,越飞越高,如同一个小型的沙暴,没一会,飘飞起来的尘土就将司马朔的身影全给遮盖住了,自己在空中完全看不清底下的情况。 乌鸦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的往上又飞高了点,嘴里开始积蓄火球,等待沙尘落下。 严阵以待间,耳里传来“沙沙”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有一棵大树的树枝一阵摇摆。 乌鸦立马往后飞,远离那棵大树,同时张口将积蓄的火球射了过去。 在他火球出口的同时身后传来“叭”的一声,心下一惊,连忙转过头,就看见一个狰狞的狼头朝自己扑了过来,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两尺的距离。 他完全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抵抗或躲避,就感觉到被一只手掌猛力拍到身上,接着一股巨力将自己朝地面推去。 黑夜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声“砰”的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吓得远处山上的野鸟乱叫着四处飞散。 击落乌鸦后,司马朔松了口气,眉开眼笑,心情大好,因为他完美完成了自己所做出的计划,而且计划也成功了,成就感那叫一个满满的。 其实在乌鸦第二发火球击空的时候,司马朔就发现火球砸地面会产生小小的爆炸,从而带起烟尘,这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先是用快速移动的速度围着乌鸦奔跑,在跑的过程中同时用前爪深深插入地中,掀起越来越大的尘土。 不仅如此,他心中也在默默计算着对手每次释放火球的时间间隔,得出连发时,间隔是两秒左右;然后在尘土掩盖住自己的身形后从地面上叼起一根树枝,在乌鸦停止射击后朝一棵大树扔去,引开乌鸦的注意力,骗出火球,自己则是扔出树枝后朝反方向跑,借着另外一棵大树的树干做踏板,跳跃到了他身后,一掌将他拍落到了地上。 乌鸦前脚刚砸在地面上,司马朔后脚就跟着落到地面上,然后看着乌鸦躺在那一动不动,便走了过去用脚踩着他,喘着气微笑道:“不用装死了,刚才那一掌虽然重,但还不至于将你给拍死了。” 说完看了看,发现脚下那只臭乌鸦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司马朔嘴角不由浮起一个冷笑,露出尖利的牙齿,很是狰狞。 然后缓缓加重了脚下的力度,一点一点往下压,没过一会底下就传出惨叫声。 “英雄饶命啊,哎呦~!疼疼疼疼!”乌鸦痛苦的求饶道,在地面上胡乱扑腾翅膀,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势。 “还装不装死了?刚才朝我喷火的时候不是挺嚣张挺带劲的嘛,哈?现在怎么怂了?”司马朔微微放松脚下的力度,戏谑的说道。 “小的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吧。”乌鸦忍着疼哀求道。 “饶了你?你烧了我的树,还要抢我的果子。”说到果子,司马朔心头一颤,想起来什么,抬起头看向刚才放果子的那棵老树,那里已经完全被火包裹,变成了一根火柱,还不时还传出几声“噼啪”“噼啪”的树木被烧毁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后,司马朔再次低下头看向乌鸦时,眼里已经浮现出了股股杀机,恶狠狠地说道:“你死定了,我的食物都没了,就拿你当我的食物好了,原本老子是不吃生肉的,今天就破破例,把你生吃活剥了!” 听到这句话乌鸦吓得脸色都发白了,急忙说道:“别吃我,别吃我,我骨头多肉少,不好吃的。” 说完看见司马朔不为所动,依旧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立即补充道:“我可以将功补过,去抓猎物补偿您。”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等一下你飞跑了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还是现在就吃了你好了,骨头多也没关系,老子正好可以磨磨牙。”司马朔杀气腾腾得说道。 “我翅膀受伤了,已经飞不起来了,您可以用根藤条将我绑在一棵树上,把猎物追到我那,我用火球烧死他。”乌鸦出完主意,用期盼的目光望着司马朔。 司马朔思量了一会,看向乌鸦的翅膀,确实有点变形了,又看到他那期盼的目光,心头一软。又想起这几年自己从来没过吃肉,不仅是因为遁不吃,还因为自己不吃生肉,想吃熟肉又不会生火。 想到这家伙会喷火,等明天抓到猎物后,可以让他给烤熟了,自己也就有熟肉吃了,心头虽这样想着,但依旧有些犹豫,逼近留着也是个祸患,思前想后后,还是没忍住肉食的诱惑,同意了他的主意,乌鸦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明天可能有熟肉吃了,司马朔不经还有点小激动。 “我姓司马单名一个朔,你呢?”司马朔拿开脚掌,问道。 “朔哥好,我叫煦晖,没有姓,您叫我小晖就行。”煦晖站起身子,抖掉身上的尘土恭谨得回道。 “嗯,我累了,跟我来吧。”说完司马朔带着煦晖到了洞边,让其先躺下,然后把他当作枕头枕着也躺下了。 “疼,朔哥您这是干嘛啊?”煦晖疼得瓷牙咧嘴。 “没什么,只是怕你趁我睡着的时候跑了。”司马朔闭着眼睛慢悠悠得说道。 煦晖也是无奈了,没想到对方如此谨慎,虽然自己刚才确实有想过逃跑,但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也就放弃了。 第一卷 幼狼 第八章 灵族 第二日,太阳刚微微亮,煦辉就被司马朔一脚踹醒,疼的用翅膀捂着屁股,哀怨的看着他问道:”这才什么时候,就把我踹醒,我可是伤员啊。” “别废话,跟我去抓猎物,吃完我还得继续修炼呢。”司马朔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藤蔓,朝着煦辉边走近边说着。 “还真绑啊?妖与妖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煦辉怯怯的说道。 司马朔懒得理他,走到他身边,用树藤一圈圈把除了头和脚之外的身体都绕了一遍,像绑木乃伊一样的绑着,然后打了个结,只留下一节三尺左右长的藤蔓叼走嘴里,就这样拉着他朝山下走去。 路上煦辉看着前面拉着自己的司马朔一言不发,气氛有点冷,便想说些话缓解下气氛,便好奇的问道:”朔哥,您和这山峰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我是遁地兽捡来的。”司马朔头也不回的说道。 煦辉听到司马朔的回答后一怔,然后便兴奋得跑到他身边,好奇的问道:”喔~!峰主叫遁地兽啊,什么种族的?听说他很厉害,但为人性格孤傲,把这座山峰划为一处禁地,命名为望绝峰,除了各领主外任何妖进入都没出来过呢!他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司马朔听到这话心中了然,难怪住在这五年来,除了昨晚才遇见的煦晖,就没见过其他妖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被问及遁地兽的实力,自己还真没去问过,反正能秒杀自己就是了,可面上不能这么说,那太含糊,显得自己很无知,会很没面子的,所有只能瞎扯得说道:”嗯,很强,一拳能打出一个二三十丈的山洞。” “不是吧!这最多也就‘化丹境’而已,哪有实力在绝望岭外围划禁区?”煦辉明显不信,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司马朔。 这也不能怪他,他对这些修炼上的事确实知道的很少,因为遁大多时间都是在沉睡状态,除了跟他讲解如何去修炼外,其他一概不提,所以对每个境界有多大的威能自然也不清楚。 司马朔被煦辉那怀疑的眼神和不屑的语气惹得很是不爽,连忙又补充道:”我说的‘山洞’是贯穿整座山的意思,而且是很随意的那种,知道不。” “真的?那他到底是什么境界啊?”煦辉还是很怀疑,不太相信他刚才所说的话。 司马朔被问得心里发虚,立马转移话题问道:”你说这里是禁地,那你为什么还进来?” 煦辉脸立即耷拉下来,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狠狠的说道:”我和一只死猴子打赌,只要我能在这望绝峰中生存十天,然后回去找他,他就认我为大哥。” “真是一个小屁孩,被人耍了还不知道,什么事都敢拿来赌,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司马朔心里腹诽着,嘴上却没说什么,他懒得教育这个小屁孩什么叫江湖险恶,径直走向一棵大树,边上下打量着高度边随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会饿成昨晚那鸟样?” “我刚进入这里,就遇到两株会走路的树,它们见着我,什么都没说,就攻击我,追了整整一天,最后还是被机智的我给甩了。但因为跑了一整天,又饿又累,又刚好就看见你在树下吃东西,所以我就,嘿嘿。”煦辉不好意思得贱笑道。 “会走路的树?我在这里住了五年,每日跑上跑下的,怎么都没遇见过?”司马朔转过头狐疑得看着煦辉,脸上写满了我不信你瞎扯。 煦辉气愤得跳脚对其吼道:”你不是说你是被峰主捡来的吗,那些树怪生活在这里,当然不敢来招惹你,躲你还来不及呢。” 司马朔一脸的不以为然,觉得即使没有遁地兽的庇护,那些树怪也不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毕竟连身后绑着的手下败将都能从他们手里逃脱,自己就更应该不在话下了。 “这些树怪可是属于灵族,修为都在化丹之上,我能在它们手中逃脱就已经很厉害了,这其中的凶险你是无法想象的。”煦辉说完自豪得抬起头,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同时他觉得眼前这该死的家伙真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对化丹境的高手这样蔑视,对自己惊人的事迹这样不以为然,早晚得吃亏。 灵族,是圣界九大种族之一,是由花、草、树木、水、火等没有灵智的东西在吸收了大量天地灵气后,机缘巧合之下衍生出灵智的生灵,它们就被统称为灵族。而它们一般产生灵智的最低门槛就是化丹,所以煦晖才会说他们的修为都在化丹境以上。 而这次的确是司马朔想叉了,化丹境的强者能随时秒杀他们这些还在炼体的小妖,煦晖能从他们手里逃跑确实是很了不起,但他靠的不是实力,而是明锐的直觉和运气,在树怪刚苏醒的一刹那立即飞起逃跑,并沿途还不断放火,让两棵树怪分心灭火,不能全心全意攻击他。 就这样他一次次险险躲过树怪的攻击,但也没能摆脱树怪,他被追了一天,那时候下山他又觉得不甘心,最后咬咬牙选择飞往峰顶,想去投靠峰主,可没想到树怪突然停下没有继续追,他就这样逃过了一劫。 第一卷 幼狼 第九章 失踪 一路上,煦晖不停得吹嘘自己的所见所闻,比如看到两个头的秃鹫一个头和另一个头吵架;见过这一带的领主,是一头如山般高的金刚巨猿;用石头砸晕过一条十丈多长的绿蛇;偷过翅膀展开来有三十丈大的巨鸟的蛋…… 司马朔默默听着这些并没有去打断,遁地兽从不让他下山,又不怎么爱说话,总是沉睡,他已经有五年没有和人这样聊天吹牛打屁了,现在这样感觉挺好。 一路拉着煦晖在山中打着转,寻找着能符合他要求的树,同时没事就逗弄下吹牛中的煦晖,气氛活络了不少。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两人不知不觉就走了快半个时辰,司马朔终于找到了符合他要求的树,这棵树相对其他树树叶更加茂密也更高,密集的树叶有利于更好的隐藏煦辉的身形,更高的高度可以让他看得更远,有利于他准备好火球,毕竟从昨晚的战斗来看,他的招式准备的越久威力也越大,更有利于一击必杀猎物。 司马朔先与大树拉开一段距离,然后助跑,纵身一跃,先踏在树干上,再接力往上一跃,跳到了离地十几丈高的树杈上,煦辉被拽着撞到树干上,疼得嗤牙咧嘴,接着被一点点往树上拉。 等到了树杈上后看见司马朔没有搭理他,而是在环顾四周,心里想着要不要趁他不注意,在他屁股上来一下,把他踹下树,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这样一时是爽了,但之后一定会被收拾的更惨。 无所事事跟着到处看了一下,发现这里的视野确实不错,能看清方圆一里内的情况。 这时司马朔也看完了,满意得点了点头,便把嘴里的藤蔓绕着主干绑好,对煦辉又叮嘱了几句后就跃下树杈,落回到地面后就往山下跑去,去寻找猎物。 煦辉站在树杈上看着司马朔迅速远去,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便贼兮兮得开始尝试挣断开藤蔓,但因为昨晚把翅膀弄伤了,最后反倒把自己疼了个半死,无奈躺下用嘴巴一下一下敲着树杈想着办法。 然而煦辉并不知道,在他做着这些事的时候,在其背后树干上有数条藤蔓在缓缓的无声接近着他。 司马朔安置好煦辉后到处跑,寻找了快两刻钟,才在一处草丛里发现了一头和煦辉差不多高的兔子,额头处长着一个螺旋纹小圆角,尾巴和响尾蛇的尾巴一模一样,此时正竖着两只长长的耳朵,挺着一个大大的肚子,直立站着,边啃着手里一根灰色的胡萝卜边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见此,司马朔也不打算掩饰行踪慢慢接近这只奇怪的兔子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有一点狩猎经验,对潜行并不在行,所以他选择了直接冲刺过去,想要来个出其不意,反正只要把大兔子赶到煦辉那,两人配合着解决就行了。 只见他身体半蹲着,全身筋肉绷紧,后腿蓄力,猛然一发力,如离弦之箭直射了出去,一瞬间与大兔子的距离拉近了二分之一。 大兔子被司马朔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一跃而起,以与身体极不相配的速度飞奔逃跑。 司马朔被那肥胖兔子飞奔的速度给惊了一下,脚下步子不由慢了一拍,等再次提速的时候两者间的距离又一下子被拉开了。 他本以为这兔子那么胖,刚才一开始逃跑的速度应该只能爆发一小会,谁承想追了一路,都快追到煦辉藏身埋伏的地方了,那兔子的速度都不见减慢,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在距离煦辉藏身处还有数里外,司马朔的心里忽然想到:”不知道那臭乌鸦可靠不可靠,如果到时他攻击的不是兔子而是自己的话,那自己不就在阴沟里翻了船了嘛,安全起见还是放慢脚步,以防他偷袭为好。”这样想着脚步就开始放缓了少许,同时提高了警惕。 大兔子越来越接近埋伏的地方,司马朔的脸也越来越黑,在距离煦辉所在大树一里外停下了脚步,看着大兔子穿过了那棵大树,都不见有火球偷袭。事实证明,那臭乌鸦果然不靠谱,不是已经挣脱藤蔓逃跑了,就是在那等着埋伏偷袭自己呢。 司马朔脸都快阴沉得滴出水了,心中一阵烦躁,但还是强制冷静下来,先是躲到一棵大树后思索了一会,想到自己可能被那臭乌鸦发现了,自己没有靠近证明已经知晓了其意图,那他现在最有可能做的事应该是逃跑,毕竟他守了伤,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但司马朔性格谨慎,还是决定绕过去看看毕竟稳妥。 绕了一大圈来到那棵绑着煦辉的大树树下,依然好毫无动静,心想看来确实已经跑了,司马朔叹了口气,抱着那臭乌鸦可能睡着了的最后一丝幻想,跳到树杈上,结果让他大失所望,树杈上果然空空如也,连根毛都没有。 司马朔气愤得一抓拍在树干上,树叶哗哗作响,发泄完后突然心头一动:”不对,连根毛都没有,那那条绑着他的藤蔓呢?难道他是解开绑着树干的那一端,然后逃跑的?没理由啊,自己绑的是死结,解不开的,而如果是啄断的也应该留下一些痕迹,现在什么都没有。” 又仔细观察了一阵,司马朔发现树杈上也没有任何痕迹,这更加不正常,鸟类站在树杈上的时候爪子都会扣进里面,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这些加起来不由让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为了更加确定,他跳下树杈落回地面,朝树干上看去,发现只有一道自己刚才跳上去时踩踏留下的抓痕,这也对不上,他与煦辉来时也留下一道,加起来应该是两道才对。 再加之早上煦辉说的话,司马朔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现在自己眼前的这棵树和刚才那棵有可能并不是同一棵,这也证明了煦辉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会移动的树。 第一卷 幼狼 第十章 春檀树怪 司马朔兴奋起来,不禁想知道这些树怪都是怎么行动的,又是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与《魔戒》里的树人差不多。 他上上下下得打量着看眼前这树,一棵树跑了,又来了一棵冒名顶上,那这两棵树就应该同样都是树怪才对。 看了好一会都没看出个究竟,想靠近又有些犹豫,怕它突然偷袭,眉头不由微皱。 但又想到煦辉说树怪们怕遁地兽,连带着也怕自己,甚至还躲着自己,想到这故意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嘿嘿”得靠近,然后用爪子轻轻拍了拍树干,说道:”老兄,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树怪,那只臭乌鸦之前跟我提到过你们,他现在被你们带到哪去了呀?” 说完过了一会见依旧毫无动静,司马朔笑容一收,加重了力度边拍着树干,边冷冷地说道:”好,很好,你要装就继续装,我告诉你,他是老子的人,你们如果不识抬举,我现在就让遁地兽来跟你们要,我看到时你还装不装。” 司马朔说完冷哼了一身转头就要走,嘴里还嘀咕着要让遁地兽给他砍几棵树怪来当柴火用之类的话。可没走出几步,就忽感觉后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倒吊着提了起来。 他看到刚才那棵原本普普通通的大树的树干上出现了一张人脸,而缠住自己的正是那棵树的藤蔓,树脸表情惊恐,而且表现得很夸张,看着很搞笑。 它慌乱的说道:”您别冲动,我可以带您去见那只乌鸦,但能不能让奎哥放了他就得看您自己的了,我帮不了您。” “你叫什么?是什么东西?奎哥又是谁?不怕遁地兽吗?”司马朔好奇得问出一连串的问道,连让对方放自己下来都忘记了。 “我叫小肆,我们都是春檀树怪,奎哥是峰主委派的守山队长,也是我们春檀树怪的现任族长。”树怪怯怯的说道。 司马朔听完放下心,有遁地兽这张虎皮在,自己可以好好狐假虎威一番了,特意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对树怪说道:”那还不是遁地兽的小弟嘛,带我去见他吧。” 树怪见他那不屑的表情也不气恼,把司马朔放回到地面上,老老实实的应了声是,说完就见他把自己扎在地下的根一根根从土里拔出来,然后一条条根须像触须一样蠕动着托着树干往前移动。 司马朔感觉很新奇,和《魔戒》里的完全不一样,这样蠕动看着恶心但速度很快,司马朔差点没跟上他的速度,最后跑累了直接跳到他的树杈上坐着休息。 小肆带着他在林中穿梭了一会,然后来到山腰的某一处,这里司马朔五年来也经过多次,但这次来看到的和往常完全不一样,见到一棵棵大树相继浮现出一张张人脸,跟自己身下的小肆打着招呼。 其中一棵较为高大粗壮的树怪直接走过来跟载着司马朔的小肆用树杈互拍了一下说道:”早啊小肆,你怎么不好好在峰脚把守,反倒把这小主宗带来族里了?” “哎,穆哥你不知道,奎哥抓了这小主宗的朋友,我现在带他来找奎哥谈谈,看看能不能放了。你知道奎哥现在在哪吗?”小肆放下树杈,表情很是无奈。 叫穆哥的树怪用一根树杈指着身后一条路说道:”我刚才确实看见奎哥带着一个小家伙朝‘石像群’那边去了,心情好像不太好,你小心点。” 说完看了眼司马朔,这句话好像也是对他说的,司马朔眉头一皱,但还是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朝着穆哥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条很普通的山路,和其他山路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当看久了以后,却给马朔一种模糊不真实的感觉,心中暗暗警惕。 小肆听完穆哥的话,表情越加发苦,叹了口气,无奈带着司马朔绕过穆哥,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待走入那条小路后,司马朔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也就放下心。回头看向来时的路时,发现刚才的树怪都不见了,急忙叫住小肆。 “没事的,这是主人布置的迷踪阵,外头看不见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同样看不见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一些固定的影像。”小肆并没有停下,而是边解释边继续朝前走去。 司马朔看小肆这么镇定,也就放下心,又想起刚才那不少于三十株的树怪,不解的问道:“你们这么多树怪,怎么这五年来我一次也没遇到过动过的?” 小肆慢悠悠的回道:”也没什么,只要没有其他妖怪进入,我们都是处在半沉睡半修炼的状态,十年才醒来一次到山下换岗。我和奎哥这次站岗已经站了八年了,那时你还没来呢。” “喔~,那你们这次醒来是因为煦辉那小子咯!我想不明白,以你们化丹的实力怎么会让那小子偷跑进来的?你们早上又怎么找到他的?”司马朔又开始像好奇宝宝一样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小肆扭捏得伸出树杈摸摸了自己的头,显然这事让他感觉有些羞愧,不好意思解释道:”一般遇见会飞的妖我们会射出藤蔓将其击落,但那只乌鸦太狡猾了,边飞还边放火烧树,那些都是我们的子孙,我们不能看着不理,只能边扑灭火边追击,就这样追了一天,最后他朝山顶飞起,没有峰主的召唤我们不能上去,所以就没追了。等到了今天早上你们从峰顶下来,恰巧遇到我们,然后你还把那只乌鸦绑到奎哥身上,之后便离开了,奎哥气他昨天乱放火,所以就直接把他带走了。” “你们那个奎哥抓了臭乌鸦准备怎么收拾?”司马朔这时有点担心起煦辉会不会被杀了,那样的话自己不但没有烤肉吃,还少了个说话的伴,又得回到以前那种一个人的枯燥生活。 “不知道,可能先吊起来鞭打一顿,然后再在他身上种下树籽,让他变成肥料,毕竟昨天他烧毁了我们不少子孙,得好好惩治下。”小肆毫无感情的回道,这让司马朔感觉不寒而栗,能这样毫无感情的说出这些,证明他们对生命的淡漠,不过想想也是,他们毕竟是植物所化,并非生灵,没有情感或者情感淡漠也就能理解。 司马朔现在更加不安了,催促着小肆走快点,心里默默祈祷着能赶上。 第一卷 幼狼 第十一章 煦辉的来历 在司马朔和小肆赶路的时候,在一个怪石嶙峋的地方,一棵比小肆还略微粗壮高大的春檀树怪正在其中穿梭着,而他的一根枝杈上连接着一条藤蔓,藤蔓倒吊着一只红色的乌鸦。正是司马朔现在所寻找的煦辉,而绑着他的也就自然就是小肆嘴里的守卫队长奎哥了。 正在此时,煦辉迷迷糊糊得醒了过来,看着陌生的环境,感觉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叠影重重,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四周的景象变清晰了,这才发现看到的事物都是倒着的,而且还在不停的飞掠着。 抬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体被一圈圈的树藤包裹着,比之前司马朔捆的还要更厚实,从外观上看已经变成个球了。 球的一端是自己的头,另一端是一条长长的树藤,树藤的尾端缠绕在一根树杈上,顺着树杈便看见昨天追着自己的那两棵树怪中的一棵,见此吓得他冷汗直冒,心头发冷,脑子只剩下”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的念头。 煦辉在与司马朔分开后,正躺在树杈上想着该如何逃脱之时,身后悄无声息得窜出密密麻麻的树藤,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稀里糊涂的被带到了这个有许多奇怪石头的地方。 这里石头形状各式各样,表面有被雕刻过的痕迹,应该是人为的。其中雕刻有巨蛇,有长着鹿角的野猪,有双头四翅的大鹏,有英俊帅气长发披肩的人类,居然还有虎头人身的“孽”……甚至当中还有一棵和小肆长的很像但更粗大的春檀树怪。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和这山峰的主人可是很熟的,你识相的最好现在放了我,不然.....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煦晖向着树怪吼道,但明显底气有些不足。 奎哥斜了他一眼,不屑得冷哼一声,吓得煦晖一哆嗦,一时不敢再出声,树怪见状才转开视线。 可是没过一会,煦晖又开始喋喋不休,恐吓、讨好、求饶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树怪完全无视他,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见自己的话毫无作用,煦晖也放弃了,开始问东问西,问些有的没的,如这是哪,来这做什么,昨天的另一个树怪呢,还有树怪有没有性别……等等,弄的原本安静的石林完全充斥着他的声音,最后终于把奎哥惹怒了,控制着一条藤蔓把他的嘴给堵上了,这才让石林重新恢复安静。 被堵上嘴的煦辉挣扎了几下,没有丝毫效果,便开始打量起路过的石像,石像一个个都很有神韵,有些甚至散发着威势,让人看着就不由心底生出敬畏之意。 正当他看得起劲的时候,感觉身体被抛飞了出去,狠狠得撞到一块石像上,嘴里塞的一节藤蔓连带血液一起吐了出来,溅得一地鲜血,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架了,躺在地上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昨天被司马朔一拍加上今天这一撞,让他伤上加伤,很是难受。 “你昨天闯进来的时候提到过你是火鸦族派来送信的?”树怪冰冷得问道。 “你当时不是不信吗?”煦辉吐出口中残留的血水,嘲讽得反问道,他觉得自己死定了,也泼出去了,破罐子破摔。 “我是不信,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火鸦一族的,为什么会来回到‘绝望岭’。”树怪对煦辉的嘲讽语气无动于衷,说话依旧冰冷平静,如同一台没感情的机器。 “我的确是火鸦一族的,而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会放过我吗?”煦辉艰难得撑起身体,坐起身背靠一座石像,抬起头愤愤得盯着树怪,露出一脸鄙夷,挑衅得回道,心里则是发誓如果自己能活着离开,以后变强大一定要把他烧成碳拿来取暖。 但出乎煦辉意料的是对方居然回答可以,而且说只要自己说出为什么来这里,他可以考虑放过自己。 煦辉低下头两只小眼睛咕噜噜乱转,猜想着对方的意图,还没容他多想,冰冷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没得选择,而且最好别说谎话,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煦辉听到这话吓得一哆嗦,他丝毫不怀疑对方真的会这么做。他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得说出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过程。 两年前,煦辉和其他小伙伴在族中荒废了的火桑树树屋群里玩抓迷藏的游戏,他当时找了一棵较大的火桑树树屋躲了进去,在屋中寻找躲藏点的时候无意间触发了一处机关,树屋地板出现一个洞,洞里有一条往下延伸的楼梯,他忍不住好奇就走了进去。 通道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着墙壁,用脚摸索着探路。 摸索着走了不知道多久,当他再次踏到平整的地面的时候,他虽有点恐惧,反而兴奋到了极点。 他用手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在入口处附近摸到一根灯盏,上面还镶嵌着耀光石,当手碰到耀光石的时候,它便自行发出亮光,跟火炬一样驱逐四周的黑暗,照亮整个空间。 他发现这是一个圆形的密室,密室只有顶上的树屋的三分之一,屋内墙壁放满了书架,书架上却没有半本书籍,空空如也,布满灰尘,书籍应该被拿走有段时间了。 密室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盏同样镶着耀光石的小灯,灯旁还放着一本书和一支笔。 密室看起来像是一个书房,煦辉提着灯盏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别的东西,最后走到书桌旁,书桌是火桑树做的,椅子却是用不知名的藤条做的。 书桌上的书册封面写着两个大字——“名册”,上面也和书架一样布满厚厚的灰尘,打开后里面是一列列的名字,名字都用竖线划去,上面的字迹沧桑古朴,应是老者所写。 在看看笔,笔是由某种动物的骨头所制作成的,镂空条纹设计,工艺非凡,却没有半点灵力波动;笔头的毛是红色的细毛,其他地方都布满灰尘,就这笔头依旧鲜艳欲滴,红得妖异,与这个密室格格不入。 煦辉好奇得拿起笔端详着,试着在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当他写完后看着纸上自己那鲜红如血液写成的名字,准备赞叹一下自己的字的时候,密室地面忽地浮现出一堆神秘的纹路,随之纹路开始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煦辉看着地面突然出现的纹路,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拿起笔和书册就准备往入口通道处跑。 地面红色光芒越来越盛,在他离入口还有几步的时候,红色光芒已经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最后这几步他是凭着感觉跑的,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他只感觉身体一轻,头好像被人重重击打了一下,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等他恢复神志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片草地上,四周分布着零零散散的粗大竹子。如果从天上俯视地面,就会发现这些竹子若是用线连起来,就和刚才密室中地板突然浮现的神秘纹路一模一样。 第一卷 幼狼 第十二章 交易 奎哥听完煦辉的叙述后,沉默不语,如老僧入定,不知在想什么。 煦辉紧张得看着对方,屁股不自觉往一侧挪,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过了几分钟,奎哥突然开口说道:“你的话我暂时听不出有什么毛病,姑且算是真的。”煦辉听到这句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奎哥接着又说道:”基于这个前提下,我们可以做个买卖。” “买卖?看来自己今天可能不会死了。”煦辉心中想到这,精神为之一振,连忙问道:”什么买卖?” “很简单,你回去族中,把‘凤火梧桐木’偷来给我,我就帮你拿出你体内的种子。”树怪俯视着煦辉道。 “什么种子?我体内什么时候有那东西?”煦辉紧张的朝自己身上乱看,还用翅膀到处乱摸。 “不用白费力气了,那是我的种子,刚才在你昏迷的时候种下的。你也不用找主人或者族内高手帮你破解,我的种子可是十分脆弱的,只要稍有外力接触,一触即破,种子里的毒素就会扩散开来,到时除了圣药,谁都救不了你。”树怪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但这笑容却看得煦辉直冒冷汗,僵硬而又诡异阴险,还很夸张。 “考虑得怎么样?”树怪笑完迅速恢复原来那严肃木讷的表情说道。 “我还有第二种选择吗?”煦辉无奈得摊了摊手,依着石像站起身,用还能动的翅膀拍掉身上的灰尘,有恃无恐得问道:“我有多少时间?” “哦?不错,我喜欢聪明人,你还有五年的时间,时间一过,种子就会在那身体里发芽,然后以你的身体为肥料,撑破你的肚子长出一棵小春檀树。”奎哥在说这些的时候,煦辉从他木讷的眼睛中看到了期待的眼神,心道变态。 奎哥说完后直起树身,示意煦辉跟上,走出五六丈后煦辉下意识回头看向自己刚才倚坐着的石像,忽然身体一僵,接着身体不由颤抖起来,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回过头来的时候眼中杀意已消,但却隐隐有愤怒和怨恨。 奎哥斜瞟了他一眼,刚才煦辉的杀意虽然一闪而逝,但他还是觉察到了,他以为是煦辉对自己有杀意,但并不以为意,因为对方太弱小了,自己随手就能灭杀,根本翻不起一丁点浪花。 他自顾自得继续往前走去,身旁煦辉突然询问道:”这些石像是怎么回事?” “这些石像都是主人的旧识,有的是敌人,有的是朋友,也有他崇拜的强者。”树怪淡淡得回道。 煦辉老老实实得跟着,表面虽已经恢复平静,但内心中却是泛起惊涛骇浪,因为那座火鸦石像他很熟悉,那是火鸦一族的现任族长,也是他的父亲,同样还是他的仇人。 这座望绝峰的主人和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关系,敌人还是朋友?这让他心情烦乱,又不好问眼前的树怪,对方也不一定知道,毕竟只是个护卫。 心绪纷乱的煦辉低着头想着这些,完全没注意到前方的树怪已经停下,还径直朝前走,直到撞到一座石像才回过神来。 他揉着撞得生疼的头,揉着头往回倒退几步,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石像,那是一株树,和抓自己来的这株很像,粗壮的树干上挂满横七竖八的藤蔓,从下往上看树冠遮天蔽日,树杈上垂落下的藤蔓如同一条条通天的绳梯,让人有种想抓住往上爬,探索一番天上景象的冲动。 煦辉看看石像,又回过头看看树怪,再转头看看石像,心道:“这两个家伙不会是父子吧?别说感觉还蛮像的。” 煦辉还在猜想两棵树的关系,奎哥却已经冷冷得说道:”你可以走了,朝右边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去。” 在听到奎哥说右边能离开时,煦辉就已经夺路而逃了,后面的话也根本没听到,等奎哥在看时他已经跑出去十丈远了,一点也不像受伤很重的样子。 这虽让奎哥有些好奇但也不太在意,重新回过头看着树怪石像喃喃自语道:“只要拿到凤火梧桐木我就有把握让先祖破关而出,然后杀了那只披着鳞片的土耗子为您报仇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没来过?”司马朔惊讶得问小肆。 “这里面是主人的念想。外围有个迷踪阵保护着,没有按特殊路线走是走不进来的。”小肆慢悠悠得答道。 “老家伙的念想?都是些什么?”司马朔疑惑得问道。 “里面是石像林,听奎哥说石像中有些是主人的朋友,有些是仇人,也有些是倾慕的人。”小肆解释道,说完用树杈指着前方,然后继续说道:”看,那些就是了。” 司马朔站起身伸头向前方眺望,前面依旧是很多春檀树,根本没看到什么石头刻的雕像,可没一会,他感觉身体好像穿过一张黏黏的薄纸,然后眼前的景象和刚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出现了各型各色的石像,有长着翅膀的老虎,有三个头的狮子,有四个钳子的蝎子,有抬着头手握长枪仰望苍穹的人类帅哥……。 第一卷 幼狼 第十三章 寻到煦辉 司马朔新奇得到处乱看,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差点就叫小肆放慢脚步,自己好仔细看看,这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生物,被雕刻成石像,每一件都是艺术品。 这些石像不是威严霸气就是清灵孤傲,即便里面那些阴暗凶恶的也看起来很是不凡,想不到这些人物居然会和那个整天无精打采病恹恹的遁地兽有所交集。 小肆载着司马朔在石像林中左拐右拐寻找着那叫奎哥的树怪,司马朔被转得发晕,感觉要‘晕树’了,连忙提建议:”你不会喊一下啊,这样找得找到什么时候。”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小肆用树杈拍了一下自己的树干顶端说道,一副焕然大悟装,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接着就听他卯足了气大吼道:”奎~哥~!” 这一声吼出来司马朔当即就后悔了,难受得用双手捂住耳朵,急忙对小肆喊停。 小肆这破锣嗓子这么一吼声音沙哑低沉,最后还破了音,让司马朔耳鸣不止,简直就像是在给耳朵上刑,要是让他多吼几声,说不定自己得失聪。 小肆奇怪得问道:”怎么了?奎哥还没回应我们呢,怎么就让我停了?” “我错了,不该劳烦您大驾,还是我来吧。”司马朔躺软在树叉上有气无力得说道。 喘了几口粗气后才爬起身,卯足了劲刚想喊出来,就听一声和小肆刚才那一声差不多质量的吼声响起:”在~这~” 司马朔这下不仅耳朵难受,嗓子更难受了,心道这两棵树是故意的吧。 胸中那口气被堵得不上不下,呛得直咳嗽,小肆还特体贴人的用滕蔓帮他拍背,那一下下抽得他直想骂娘,连忙摆手制止,但后背已经挨了四五下,虽然没有流血甚至没有破皮,却是火辣辣得疼。 司马朔那叫一个气啊,感觉像是被两棵树给戏弄了,而且还没理由算账,心中憋了一股邪火,冷哼一声,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咋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这都能听出你的声音,那奎哥是什么耳朵啊。”司马朔故意调侃道,但想不到小肆直接回道:”木耳。” 司马朔淬不及防被小肆这句逗笑了,因为他突然想象到一副画面,一棵树怪,树干两边长着两株木耳,而且被风一吹,木耳就煽动起来,那画面古怪之极。 小肆却是感觉莫名其妙,树的耳朵确实是木头耳朵,简称“木耳”有什么好笑的?实在想不通,摇了摇头,朝刚才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走了没一会,远远就看到一棵石像雕刻成的春檀树怪,一比一的比例,很是高大,看着还有点眼熟。 石像前同样站着一棵春檀树怪,应该就是小肆嘴里的奎哥了,想到这司马朔站起身,盯着对方严阵以待,那棵树怪却没有回过头看他们,只是冷冷得问道:”小肆,什么事?” “是我让小肆带我来的,那只臭乌鸦呢?你把怎么样了?”司马朔一上来就毫不客气得质问道,心中想的却是:这就是所谓的狗仗人势的感觉吧,难怪原来的世界很多人都愿意当这狗,确实挺爽,不由有些自嘲和感慨。 “我放了。”奎哥也不懊恼,依旧背对着他们,淡淡得说道。 “放了?”司马朔气势为之一滞,有点蒙,再一次一拳打到空处的感觉,加上之前被戏耍,差点没爆发,但还是强忍住,只是阴测测得问道:“他往哪里走了?” 奎哥用树杈指向一个方向,这次连话都不说了。司马朔也不再理会他,从小肆身上跳下,朝他所指的方向奔跑而去。 小肆见状刚想追上去,却被奎哥用树杈挡下,他终于转过身,对他警告道:”以后少和他接触,滚回山下站岗。” 小肆底下头唯唯诺诺应了声是,转身倒在地上朝来时的路滚动离去。奎哥看着眼皮直跳,强忍住上去踹他的冲动,跟着也离开了石像群。 司马朔跑开一段距离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奎哥说话间有意无意的散发出强大的气息,深深压迫着他,感觉如同面临着深渊时的恐惧,因此他才忍耐住怒火与不快,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立即抽身离开。 心中也在暗暗发誓,有力实力一定回来找场子,他从没打算跟遁地兽打小报告,因为他不是真的“狗”。 跑了一刻多钟,他才出了迷踪阵,在离迷踪阵不远的一棵树下就发现了煦辉,他背靠大树,一只翅膀扶着另一只受伤的翅膀,喘着粗气,嘴角流着血,看着比昨晚还要更凄惨几分。 看到他的惨样,司马朔原本就气愤的心情现在更加愤怒了,面无表情得朝他走去,直到到了近前,煦辉才发现他,缓缓抬起头,惊讶得看着他,虚弱得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还欠着我东西呢,怎么伤成这样?”司马朔也不等他回道,就俯下身用手扶起他,把他背到身上,朝着山上走去,他此时不敢跑,生怕背上的煦辉伤上加伤。 煦辉笑了笑没说什么,趴在司马朔的背上没一会就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和山洞旁一棵烧焦的树。 缓缓坐起身,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感觉全身轻松,折断的翅膀也恢复了,身体仿佛比以前还要更强壮一些。他惊奇得四下打量着自己,不敢相信自己那么重的伤居然睡一觉就好了,难道自己是不死之身或者天赋异禀? “没事了吧?”声音从身侧传来,煦辉转头一看,问话的是司马朔,他此时依靠着一棵树,嘴里叼着一根草,仰头望天,问得很是漫不经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你治好了我?”煦辉不确定得问道,同时抬起头看向他所看的方向,想知道天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嗯,昨晚的那种果子可以疗伤,我用昨晚烧剩下的喂你吃了。”司马朔本来是不想告诉他真相的,怕煦辉偷偷摸摸飞走,自己就没熟食可以吃,但现在不怕了,反正他也离不开。 煦辉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寻着司马朔的目光一统寻找,那种果子他也吃过一个,知道里面蕴含着丰富的灵气,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讨要,最后甚至动手抢。 他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在快要按耐不住问司马朔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天空突兀得扭曲了一下,并不明显,所以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揉了揉眼睛又盯了一会,那种扭曲又出现了,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煦辉低下头看向司马朔,疑惑得问道。 “遁地兽启动了封山大阵,现在是谁也进不来,同时谁也出不去。”司马朔不紧不慢得解释道。 第一卷 幼狼 第十四章 灰色雾气 时间回到司马朔把煦辉背到山洞旁放下之后不久,山洞中开始冒一丝丝灰色雾气贴着地面散逸出来。 司马朔一开始的时候尝试过去触碰,右手掌刚接触灰雾就感觉到一股腐败的气息直钻体内,幸好反应迅速,把手立即抽回,这才没被大量腐气入侵体内,但依旧有一缕钻入手掌,灰雾一入体内后就如附骨之躯一样挥之不去,而且还隐隐有朝着腑脏蔓延的趋势。 司马朔被吓得赶紧调头再次背起煦辉远离山洞,可还没跑出几步,身后山顶就升起一道耀眼的光柱,光柱在半空之中炸开,飘洒出一个个神秘字符,从爆炸处朝四周飞散而开,如同一个铜钟,把整座望绝峰都笼罩在内。 等笼罩完毕,字符渐渐隐去,直至消失不可见,从外部看起来整座山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若仔细凝望数息,就会发现山上的一切都是静止的,而从内部往外看时会如煦辉看到的一样,天空时不时扭曲一下,然后恢复,如同一张布时不时会出现褶皱,然后被人抹平。 司马朔当时看傻眼了,这个世界的种种神秘力量深深吸引着他,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感兴趣的事,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自己有机会学会运用这些神秘能力,然后回到家里就可以给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展示下,让他们也开开眼界。 等回过神来时才忽地想起要远离山洞的事,他连忙继续跑动起来,同时下意识看了眼山洞那边,结果发现刚才的灰色雾气已经不见了,急忙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果然不见了,犹豫了一下,再次往山洞走去,警惕得回到山洞旁,依旧没发现灰色雾气的踪影,如同从未曾出现过一样,若不是身体中的那缕灰气依旧存在,他都要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觉了。 朝洞中看了几眼,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什么动静。 又看了两眼,忽地感觉右手小手臂没了直觉,差点栽了个跟头,连忙查看,发现右手小臂和手掌都变得干瘪,原本灰色的毛发也根根脱落,这可把司马朔给吓了一跳。 也顾不得再去理会灰气的去向了,赶紧把煦辉随处一抛,自己站立起来,朝昨晚被烧了的老树旁走去,到了之后连忙用剩下的左手扒开被烧的漆黑酥脆的树枝树杈,从中挖出了三个黑色的东西,用手抹去其中一个上面的一层炭灰,便能看见里面流动着晶莹的液体。 这正是遁地兽留给他的食物,叫“春檀果”,但从没说过其出处,不过在今早遇到小肆后他便猜到了,春檀果应该就是产自春檀树怪,知道这个后他就不禁又有了猜测,既然煦辉说灵族的实力至少是“化丹境”,那么他们生出了果实是不是能抵抗住一般的火烧,毕竟那是他们的精华荟萃而成的。 然而事实也证明他是对的,煦辉的火果然没法对春檀果造成伤害,他用左手小心翼翼得捧起一颗,如同捧着一颗珍珠。 “果然没坏,嘿嘿!”司马朔欣喜道,这下他的手算是有救了。 他曾听遁说过,春檀果里面蕴含着强大的生命能量,吃了不仅有助于炼体的修炼,还可以用于治愈伤痛,虽然不知道对灰雾有没有效,但现在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活马当成死马医了,不行可能就得剁手了。”这样想着,用没了知觉的右手爪子轻轻一划,剖口被烤得酥脆的外皮,从中流出晶莹剔透的果肉果汁,司马朔连忙把嘴凑过去,贪婪得吸吮着。 品尝着被火烤过的春檀果,果汁和果肉还都是热乎乎的,但依旧保持着原来那熟悉的口感和熟悉的味道,果肉嫩滑果汁清香,美味至极,让他吃完一颗还想再来一颗。 果肉和果汁进入身体后,他能感觉到它们与往常不一样,往常它们会化成一股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消除他每天锻炼后带来的疲劳;而这次却是集中流向右手,如同一股决堤的洪流,直冲向灰雾,灰雾却化成一条大蛇,长着血盆大口,摆出一副要吞下洪流的架势。 两者猛烈撞击到一起,司马朔感觉小手臂一阵酸麻,重新开始有了知觉,而且还缓缓长出新的毛发。 这让他有点欣喜,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高兴早了,一颗春檀果只消除了十分之一的灰雾,当果实的能量耗尽后,灰雾又开始蔓延,如同在夺回自己失去的领地,新生的毛发又开始脱落。 不过这并没有让司马朔沮丧,反而提起的心放松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不用剁手希望。 之后他连忙继续从废材堆里寻找春檀果,最后扒拉出十四颗,最终又以连续吃下九颗春檀果的代价,才把右手上的灰雾去除干净,干瘪下去的部分恢复了正常,只是上面的毛发才刚长出来,颜色以及长短上都与其他部位不同,看起来像带了个手套。 司马朔数了数剩下的春檀果数量,一开始挖出三个,吃了一个,然后又挖出十四个,再吃了九个,剩下七个,如果加上昨晚的六个,那总共是二十四颗春檀果,自己每顿需要吃两颗,可以吃十二顿,也就是四天。 司马朔无奈摇了摇头,遁地兽说他徒弟最多半个月出生,意味着自己后面十一天需要自己找吃的,这是要让自己学会独立生活然后赶自己走人的节奏吗? “狡猾的老东西”司马朔心里暗骂了一声,拿着两个果子直立起身走到煦辉跟前,如法炮制,把果子剖开,让果汁滴入他口中。 等喂完后,又把剩下的五个藏了起来,不能让煦辉知道果子没有坏,不然就没借口理直气壮得支使他了,毕竟自己可是个以理服人、讲道理懂文明的人,与这个世界的那所谓的强者为尊,用暴力奴役他人的粗鲁之人可是不一样的。 做完这些,司马朔躺在地上看着天空,过了一会,着实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决定去查看下笼罩整座山峰的神秘力量。 临走前他先把煦辉扶起,移离山洞口,选了三十丈外的一棵春檀树让他依靠,以免自己离开后灰雾再次出现,之后还是不放心,又用木枝在他前面的空地上写了一行字:“远离灰雾,很快回来。”然后风驰电掣得往山下跑。 第一卷 幼狼 第十五章 大阵——守土封疆 来到山下的一处边缘,有一层透明的膜把“望绝峰”与外界隔离,司马朔试着运起全身力量撞向透明膜,结果被反弹出好几丈远,搞得自己灰头土脸。 还没等他爬起身,身后响起小肆的声音:“您这是在做什么?” 司马朔警惕得爬起来转过身看向小肆,等发现那个叫奎哥的树怪没在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反而好奇得问道:“你怎么在这?难道是在跟踪我?”这句话他说的像是在开玩笑,其实是在试探对方,如果真的是被一直跟踪,那就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从坏的地方想的话,比如那个奎哥是不是想对自己做些什么,或者说从好的地方想,对方是不是得到遁地兽的命令,在暗中保护自己。 “我和奎哥在下山的时候从远处看到了你,见你跑得那么急,奎哥就让我过来看看。”小肆认真得回答道。 司马朔没看出小肆有说谎的痕迹,也就先不去理会这方面的问题了,回过头看向山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主人启动阵法封山了,名为——‘守土封疆’。”说着用一根藤蔓拍向透明膜,两者碰撞之下树藤直接从中炸裂开,变成数条小藤蔓,而透明膜也显化出一小片原形,那是数个奇怪的字符,每一个都有一丈大小,这些字符司马朔看不懂,遁地兽并没有教过他这些。 “这些是?”司马朔看着那些字缓缓得淡去,直至消失不见,心中的好奇更甚。 “这些是组成这阵法的圣骨文。”小肆收回炸裂的藤蔓接着道:”您若是现在想出去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您能打破或者关闭它。” 司马朔看着山外的树林,又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现在已经是中午,烈阳当空高照,肚子又开始打鼓了,之前吃的春檀果产生的能量都与灰雾抵消了,一点饱肚的效果都没有,“哎!”无奈一叹,转头问小肆:”那些春檀果你们还有没有?” “没了,我们四年结一次果,结出的春檀果大部分都归主人了,只剩小部分让我们用来修炼。”小肆露出心疼的神色,司马朔看到他这神色,心中了然了,明白奎哥为什么对自己态度那么冷淡,甚至隐隐带有敌意,原来是因为对遁地兽心怀怨气。 虽然遁地兽这样做看起来很欺负人,司马朔也并不喜欢这种做法,但不管是这个圣界还是原本的世界,都是这样,强者剥削弱者,不同的是原本的世界强者会找很多理由来应付弱者,而圣界则更直接,你服从也得服从,不服从打到你服从。 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司马朔让小肆先回去,自己还要继续转悠一会,寻找一下食物,同时练习下捕猎。 待到傍晚的时候他才手提着一只山鸡开始往山顶走,这是他忍饥挨饿努力奋斗了一整个下午的唯一成果。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一靠近那些动物六十丈就会被发现,每次都是这样,如果不是运气好,手里的这只笨鸡因为太害怕,不小心一头撞到树上,可能就要空手而归了。 等回到山洞旁发现煦辉还没醒,就走到他倚着的树底下,从树上拽下一根藤蔓,把手里还剩下一口气的山鸡给捆绑在树干上,然后也依靠着树坐下,看着远处天边晒下余晖,看着即将消失在天边尽头的太阳,随手扯了根草叼在嘴里咀嚼,这是他来到这里后养成的习惯,因为嚼着苦涩的草根想着家里的亲人,这样能更加加深思家的苦涩,为拼命修行提供动力。 直到煦辉醒过来时他才收回心神。 “封山?为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宝物要出世了吗?”煦辉想到宝物精神不由为之一阵,兴奋了起来,两眼冒出一闪一闪的金光,直直盯着司马朔,期待着他给出肯定的答案。 司马朔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兴奋过头的煦辉,不屑的说道:”就算真的是有宝物出世,有遁地兽在你还打算抢吗?还是说你要出去之后告诉其他人?” “当然不是,我才没那么傻呢,就是好奇想看看宝物长什么样的,有什么神奇之处而已。”煦辉狡辩道,看来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现在去弄个火堆,然后把山鸡拖到河边杀了,内脏清理掉。”司马朔说完看煦辉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山洞看,无奈指了指他前面的空地说道:“不是什么宝物,我猜是因为那个才封的山。” 煦辉随着司马朔所指,才看到自己身前的地面上有一行字:“远离灰雾,很快回来。” “你是说‘灰雾’?那是什么东西?”煦辉不解得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是从山洞里飘出来的,碰到后身体会被侵蚀,随之坏死。”司马朔解释道,同时心有余悸,感觉自己还是太冒失了,若不是春檀果正好能治,他恐怕就要变成杨过了。 “那会不会是宝物散发出来的?”煦辉还是不死心,继而猜测道。 “不可能,昨晚我也进去过了,里面只有遁地兽和他徒弟,没有其他东西。”司马朔很肯定的说道,心里想的却是:“宝物没有,尸体倒是有一具。” 煦辉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被已经不耐烦的司马朔一瞪,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乖乖去干活了。 等他把鸡烤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累得满身大汗,他不明白吃个东西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明明可以直接吃,还非要又去毛又去内脏的,最后还得烤熟,真是搞不懂。 他现在虽对这些不耐烦甚至不理解,但谁又能想到,未来的他会喜欢上这些,而且这方面还很出类拔萃。 回头叫醒睡着了的司马朔,自己就先迫不及待得撕下一只鸡腿吃了起来,昏睡了大半天,他的肚子同样是饿得咕咕叫。 一听到吃的,司马朔瞬间清醒,以每秒十米的速度扑了过来,直接从火架上抱起鸡就啃,把煦辉都看急了,忙上去抢,边抢还边说道:“你留点给我啊!” 两人就这样在争抢中用不到二十秒就把整只鸡吃完了,都有些意犹未尽,但一个是伤员一个跑了一整天,都很疲惫,需要休息,所以两人决定明天再一起出去狩猎,然后吃个饱。 第一卷 幼狼 第十六章 初开心扉 两人吃完再次回到树旁,煦辉突然问道:“朔哥,你怎么和人族一样,都喜欢吃熟食呀,而且还吃的那么讲究?” “这就叫讲究?那是你没看过什么叫真正的烹饪。”司马朔不屑得说道,依靠着树的身子滑下,仰躺着看着天空夸奖道:“不过你第一次烤鸡能烤成这样不错了。” 煦辉听到这话不禁觉得有点小高兴,连带着刚才处理鸡的那些麻烦事好像也变得不是那么麻烦了。 这其实是个美丽的误会,煦辉第一次烤鸡,鸡肉是有些烤过头的,肉质有些糙,而且还没有加入任何调料,所以不管是味道还是口感都距离好吃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但司马朔说好吃也并非撒谎或者安慰,而是发自真心的,他确实觉得不错,那为什么会导致如此呢,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一个肉食主义者吃了五年的斋菜,丁肉未粘,突然又让他吃到肉,那不管是什么样的,他都会觉得好吃,就如同一个快饿死的人吃到了一个烂馒头,他都会觉得如山珍海味般美味绝伦。 煦辉还在想着明天如何才能把鸡烤得更好,让司马朔再夸夸的时候,就听司马朔问道:“那个叫奎哥的树怪为什么放了你?” “他觉得我帅呗,杀了怪可惜的。”煦辉嬉皮笑脸得说道,接着笑嘻嘻得问道:”那你又为什么特意跑来救我啊?难道也是因为我太帅不忍心见死不救?” “你帅?圣界的颜值这么低吗?”司马朔调侃道。 “你这什么意思啊,嫉妒我长得比你帅吗?”煦辉反唇相讥道。 司马朔听到这话看向煦辉,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道:“在帅这方面我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因为敢说比我帅的我发誓都会杀掉,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比我帅吗?”说完露出一副贱贱的表情。 迫于司马朔的淫威,煦辉只能愤愤的说道:“行,你比我帅,我第三帅。”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司马朔感觉心情很是愉悦,再次仰望向夜空,同时还吹起了口哨。 煦辉在一旁静静聆听着,轻松欢快的口哨声中夹杂着山林里各种虫鸣之声,以及晚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感觉就像一场音乐盛典,让他不由得闭上眼享受起来,心神觉得无比舒坦,心中的烦闷也像是消减了不少。 在司马朔停下口哨后,看到煦辉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笑了笑也正想合上眼睛准备睡觉,突然听到煦辉开口说道:“我和那个抓走我的树怪做了一笔买卖。” 说完顿了一下,见司马朔并没有什么反应,就继续自顾自说道:”我是火鸦一族的,我骗他说我是在意外之下来到‘绝望岭’的,那个树怪知道后要我回族中偷出至宝‘凤火梧桐木’来给他,他才会取出种在我体内的春檀树种子,但其实事实是我杀了族中的族人,在逃跑时意外来到这的,因此我是不可能回去的,所以现在只剩下五年的命了,你现在救我也是白救,还不如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既然你想死那我明天就把你烤了吃了吧。”司马朔斜瞟了他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夜空。 “好啊,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说这话的时候煦辉显得很淡然,不太像是在开玩笑,仿若一位已经看透世间生死的垂暮老者,眼神暗淡,没有了之前的神采。 沉默了一会,司马朔合上了双眼,平静的说道:“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管是生还是是死都该由你自己决定,不是我的更不是那块木头的,若你想活,我会想办法帮你,但若你想死,我亦不会阻你。” 这话说出了圣界的传统精神,有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意思,让煦辉忽有感触,不由睁开眼看向司马朔,眼里的死气一扫而空,心中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看着眼前的人他感觉莫名的心安,自从四岁离开族群后,他在绝望岭苦苦挣扎生活了两年,被当作猎物捕食,捕食不到猎物饿的半死,晚上不敢熟睡,生怕自己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每日都是如此提心吊胆,能给他心安的人或者物早已远离他,现在又突然重新感受到,心里酸醋和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眼眶中泪水在打着转,最后像是使尽了全力,重重得点了下头,哽咽道:“我想活!” 说完用翅膀掩住头,无声的哭泣着,司马朔并没有做出任何答复,也没有去安慰他,像是真的已经睡着了,但煦辉知道,他,会帮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煦辉再次被司马朔一脚踹醒,然后被带着一起去捕猎。 在路上,司马朔把昨天下午自己捕猎的状况说了下,引来了煦辉的一阵嘲笑声,面对嘲笑他一开始还有些不愤,但待煦辉说明缘由后,他顿感无地自容。 原来是因为司马朔一直以来都只顾着修炼,根本没捕过猎,所以也就并不知道圣界的动物们是能感受到妖的气息的,加之他也没有注意风向,当逆风时,风便会载着他的气息飘散开去,动物们自然就总是能老远察觉到他这个失败的捕猎者。 之后煦辉教了司马朔如何收敛自己的气息,主要分为两个方面,一是降低呼吸的频率,二是减少吸气的量。 这是煦辉自己摸索的,所以当司马朔问其原理时,他也回答不上来,只说是他暗中观察其他妖捕猎时发现的,至于原理,他并没有像司马朔那样好奇,这样的性格可能和他独自在山林中生存有关,因为他并没有可以让他问东问西的“家长”。 两人经过一通磨合,一个时辰后顺利捕捉到一只狐狸和三条鱼,还顺道在路上掏了一窝鸟巢,从中拿走了三个,留下一个,美其名曰优生优育。 待回到洞口旁,两人分工合作,煦辉负责去毛和取内脏的工作,而司马朔负责刮鱼鳞以及烹饪鸟蛋,最后的烧烤烹煮部分依旧交由煦辉全权负责。 这样分配看上对煦辉很不公平,但其实不尽然,在鸟蛋的烹饪上司马朔是费劲了心思,造成这个的主要原因是没有厨具,如果有石锅或者木板之类的话,他就可以选择做水煮蛋或者煎蛋,但现在这两样他都没法制造,才导致这一麻烦。 他寻思了很久,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先把鸟蛋沾水然后裹上一层泥土,之后在顶上铺一层树枝,最后再由煦辉点一把火进行烘烤。 就这样,两人忙活了近半个时辰,弄得灰头土脸,才整出一顿丰富的早餐。 两人吃着自己做的食物,感觉特别的香,特别的好吃,就是味道淡了点。 吃完后把骨头随处一埋,就舒舒服服得躺在地上享受起了日光浴。 “辉子,你说下次是不是得试着加点配料?要是有盐或者酱油的话应该会更好吃!”司马朔边感慨边用小树枝挑着牙。 “朔哥,盐我知道,那酱油又是什么东西?”煦辉好奇得问道。 “额~,我只知道是由一种豆子做的,味道有点甜甜的,又有点咸咸的,烹饪的时候加点会好吃很多。”司马朔含糊其辞得解释道,然后不等煦辉继续追问,抢先坐起伸了个懒腰说道:“嗯~,时间不早了,该修炼了。” 然后略有点慌张的跑开了,心中暗自检讨,自己居然一时大意说漏了嘴,庆幸听到一番话的人是煦辉,和自己一样对圣界的见闻都不多,能够糊弄过去,如果换做是遁地兽的话那就麻烦了。 煦辉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司马朔迅速离开的身影,想着自己要不要跟上去一起修炼修炼,但当翅膀刚扇动了两下,便从中洒落出密密麻麻的灰尘,把自己呛得直咳嗽,眼睛也被迷得睁不开。 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烤肉的时候把自己弄得多脏,全身羽毛都布满了烟灰,原本鲜红亮丽的羽毛现在变得黑黝黝的,跟普通的乌鸦倒是一样颜色了。 从灰尘中窜出,不敢再挥动翅膀,想着还是先处理下自身的卫生问题要紧,便朝刚才清理狐狸内脏的小溪走去。 这条小溪是望绝峰上的唯一水源,从山顶某处洞窟中流出,溪面清可见底,宽度不到十丈宽,最深水位不足三十尺,盘绕在绝望峰上,如同一条丝带,披挂在山峰上。 第一卷 幼狼 第十七章 神秘兔子 煦辉来到小溪旁,并没有一个跳跃扎入水里,而是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溪水边,然后慢悠悠得将翅膀沁入水里,双翅做交叉装,接着奋力一抬,便将一大滩溪水泼到了身上,从头到脚都没有放过,连续重复了几次后抖干净身上的水珠,这就算洗完了。 但洗完还不算完事了,煦辉长着翅膀,面朝着太阳,闭上眼睛,开始把自己晾干。 正在他陶醉在这暖洋洋的感觉中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本能的侧身,一颗小石子掠过身前落入溪里,睁眼回望,又一颗石子迎面而来,连忙用翅膀挡住,石子打在翅膀上力道并不是很大,轻松被弹开,可下一秒腿一疼,身体失去平衡,“噗通”一声,跌入溪里。 “哗啦”。煦辉连忙窜出水,上了岸第一件事不是去找暗算自己的家伙,而是疯狂甩动全身,把水抖干净,等抖完后才望向石子袭来的方向,发现一棵树旁倚站着一只肥大的兔子,它额头长着一根螺旋纹小圆角,屁股后面一条长长的蛇尾在地面上扫来扫去,此时正边啃着手里一根绿色的萝卜,边用那小小的绿色眼睛看着自己贱笑着。 煦辉看着它那表情气得脸颊直抽搐,自己居然被一只肥胖的兔子给戏耍了,心中怒火就止不住得往外冒,双眼之中如同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肥胖兔子好像生怕他还不够生气一样,还故意用绿萝卜指了指他,然后挑了挑,好像是叫他放马过来一样,挑衅意味十足。 煦辉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气得七窍生烟,一开始没有动是因为理智告诉他可能有诈,但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怒火已经把理智吞噬了,怒吼道:“小胖子,你给小爷等着!” 然后转身奋力一跃,朝着兔子就飞扑了过去,眼看就要用脚踩到那张欠抽的脸上开,忽觉眼前一花,自己的爪子便抓了个空,身体落到了地面,这让他惊讶不已,心中理智又开始复苏了,但一阵“啧啧”声从一旁传来,寻声往去,就见那兔子在距离他五丈远的地方边啃着萝卜,边用蛇尾巴在身前摇来摇去,好像再说:“你太弱了。”的样子。 煦辉被气得身体不住的颤抖,眼中的怒火如同浇上了汽油,更加得旺盛,刚复苏的理智又被抛开,就见他双翅一震,双腿用力一蹬,离地六尺朝着胖兔子就飞了过去,速度之快还远超抢司马朔春檀果的那次。 兔子见状把手中的萝卜往嘴上一叼,转身拍了拍屁股,然后朝林中狂奔,速度居然不比现在含怒直冲的煦辉慢半分,煦辉在空中也被吓了一跳,但心中的怒火让他并没有因为吃惊而减慢速度,反而更加拼命的追赶。 司马朔在离开后按照往常的训练任务开始训练,先是跟随遁地兽指定的路线来回跑三次,路线很奇怪,不是从山洞处直线到山脚,而是左绕一下右拐一圈的,成不规则状。 一开始只是觉得可能是遁地兽要他在不同地形奔跑训练,因为若是想要增加路程的话,大可以直线来回多跑几趟,完全不必如此,但现在他觉得还得加上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些地方是遁地兽不想让他去的,例如那个石像林。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奔跑,不知不觉已经跑了近二十里路,体内的血液又开始躁动起来,他知道这是要突破境界的前兆,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已经是在大半年前了,那个时候他还有些担心,特意跑去叫醒遁地兽,遁地兽醒来后只是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这是要跨入炼血境的体现”,然后就又睡着了。 可遁地兽的这个“要”字他却足足期待了大半年,到现在都依旧没有突破,不过也不是没有变化,从一开始血液只是略微增加流动的速度,使得自己的精神和身体都有点亢奋,跑起来更快了,到三个月后,血液不仅流速变得更快更加亢奋,而且还有种要透体而出的饱满感觉,那时的爆发力以及持续力堪比原本世界的短跑和马拉松职业运动员的结合,那个时候,他就以为真的要突破境界了,谁曾想之后不知道怎的,就一直维持这个状态没有跨出那最后一步,直到现在,已经又过去了三个月。 他也询问过遁地兽,遁地兽解释说这是卡在了瓶颈处,但司马朔总感觉哪里不对,他记得原本世界里的小说也经常出现“瓶颈”这一说法,说是对于天赋越高的人来说瓶颈来得越晚,按照这个说法的话,自己这才刚起步就遇到瓶颈,天赋那得多差劲啊? 虽然有点灰心丧气,但即使真的是这样,他也还是坚持着每天的训练,这不是对力量的渴望和追求,而只是对于归家的一种执念。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的这个所谓“瓶颈”其实是遁地兽故意用圣术制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夯实基础,打好地基,以后才能走的更远,这是天才们经常用的修炼方式,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他,那是因为司马朔对于修炼的急切遁地兽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对于这种慢工出细活的方式他不一定会接受,所以直接暗中做手脚,只等他厚积薄发,冲破圣术的束缚。 在司马朔感觉自己的状态又将进入顶点的时候,就听见远处有一阵阵爆炸声传来,由远及近快速得靠近自己。 他立马停下脚步,警惕得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没过一会就看见远处地面上和半空中两道身影在追逐着,半空中的那道身影还在不断朝地面上那道身影吐着火球,火球总是在接近目标的时候被其轻轻一扭就躲开,直接撞击到地面上后爆炸开来。 司马朔不用看都能猜到半空中的那个肯定是煦辉,所以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被追的身影上,发现那是一只肥大的兔子,心里一琢磨,还以为他是在自个捕猎呢,就躲到了草丛里准备帮忙,这样中午的午餐也就有着落了。 等距离相距只剩二十丈的时候,司马朔看清了那只兔子。 “是它?” 正是昨天自己追赶过的那只独角蛇尾兔子。 诧异间,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十五丈,十丈,八丈,五丈,就在这时,那大兔子好像发现了躲在前方草丛中的躲藏着的司马朔,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然后九十度急转弯,速度不减得继续逃跑,而且还回过头看了一眼司马朔藏身的地方,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个十分得意的笑容,眼神与笑容都是那么的嘲讽和不屑。 司马朔先是一愣,然后腾得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咬牙切齿得:”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就这样,山林中出现三道身影到处穿梭着,可是后面两道身影与第一道身影的距离总是保持在五丈左右,每当后面两道身影加速,第一道身影也跟着加速,当后面两道身影开始减速的时候,第一道身影也跟着减速,同时还故意做出各种挑衅的动作来激怒后面的两妖,使得他们又再一次提速,如此往复。 第一卷 幼狼 第十八章 突破 大兔子就这样不断调戏着后面追着自己的两只小妖,追逐了半个时辰后,煦辉最先坚持不住,与司马朔打了个招呼后就独自一人停在一棵春檀树的树杈上,后背倚着树干,喘着粗气休息着,嘴里还不断叨咕着:”这…这该死的…的兔子,…怎么跑得…跑得比豹子还快啊。” “你们追那兔子做什么?”突然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在煦辉身边响起,吓得他差点失足从树杈上摔下,稳住身体后左右环顾,没有发现任何人。 “难道累得幻听了?”煦辉正一脸茫然就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转过头一看是一根藤蔓,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看向旁边的树干,果然看到一张人脸。 “你是奎哥还是那个小肆?”昨晚与司马朔聊天的时候,煦辉已经知道了山上的树怪不止一棵,而他们目前知道的就只有小肆和奎哥,所以他才会这样问。 “我是五泽,小肆和奎哥在上山的路口那站岗呢。”煦辉一听不是奎哥心中顿时不是那么紧张了,问道:“那只该死的兔子不仅偷袭我,还居然嘲讽我们,我们要宰了他,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 “没用的,从我有意识开始那只兔子就时不时出现在山上,神出鬼没的,主人和族长都没发现他的存在。”五泽劝道。 煦辉听完弱弱得问了一句:”请问您贵庚?” 五泽用树藤一根一根默算着”一百,两百,三百……” 听着数字不断往上冒,煦辉额头跟着直冒汗,最后五泽抬起头说道:”我今年才六百一十三岁而已。” 煦辉听到后却是腹诽不已,这还只叫而已?那自己这算什么?心中同时也想到:“如果五泽说的是真的,那那兔子至少也活了六、七百岁,那怎么也得是化丹境以上的大妖了啊,他这样戏耍自己和司马朔又是为了什么?” 正想到这,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起把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是司马朔之前追着兔子跑去的方向,煦辉立马心道不好,立马飞了过去,五泽不知所以,只是同样有些好奇,就跟着一起前往。 等煦辉和五泽赶到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只发现地面如蛛网般开裂,从一个点扩散向四周,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茫然呢,突然又一声巨响从十多丈外传来。 这一次还是和刚才一样,赶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只留下密布着裂缝的地面,但是这次的裂缝明显比刚才的那个要蔓延得更广,而且打击地面的面积也更大,这说明了这一次的力量和攻击范围都比刚才的要大许多。 他们刚停下脚步还没站稳就听见一声怒吼,然后又一声巨响传来,煦辉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司马朔,他猜真的出事了,直接飞到高空,抛下五泽径直从空中直线飞掠过去。 从空中他看到巨响传来处尘土飞溅起五六丈高,然后飘飘洒洒落回地面,扩散向四周,搞得附近烟尘滚滚,这一次的力量显然比第二次的要强太多了,如果司马朔挨上这样一击,不死也得残。 煦辉火急火燎得穿过烟尘,终于,他看到了制造如此声势的元凶。 就见司马朔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此时的他周身笼罩在一层薄如蝉翼的红色雾气之中,眼睛里泛着淡淡的红光,嘴里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左前掌大半已经陷入地面,左前掌四周的地面向外延伸着一条条细小裂缝,和之前爆炸处看到一模一样,只是蔓延的更广更密,方圆一丈的地面甚至塌陷了下去。 “你…没事吧?”煦辉疑惑得问道,同时就想飞过去帮他把手拉出来,可是还没等他飞到一半就被回过头的司马朔吓得停在了半空中。 此时的司马朔表情冰冷,眼瞳泛红,喘息间露出的森森白牙和牙缝间时不时低落的口水,都让他显得异常狰狞,犹如来自幽冥的使者,随时择人而食,让人不敢靠近。 “这是司马朔吗?”煦辉声音颤抖得自言自语道。 “他是,只是境界更进了一步踏入炼血境了。”声音从煦辉身后传来,转过头就看见五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这倒没有吓到煦辉,毕竟对方是化丹高手,而自己只是个炼肉境的小妖而已。 “但如果是踏入炼血境的话他不应该高兴才对吗?可他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啊。”煦辉再次看向面目狰狞死盯着他们的司马朔,不解得问道。 “不清楚,但最好先让他冷静下来后再过去比较妥当。”五泽也很是疑惑,左右移动观察司马朔,可始终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朔眼瞳的红色在这时渐渐得褪去,脸上冰冷狰狞的表情也慢慢恢复正常,身上笼罩的血色雾气纷纷钻入他身体之中消失不见,只是呼吸依旧急促,口水还是止不住得往外淌。 “还不过来帮我把手拉出来,傻站着做什么。”说完努努嘴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勉强止住口水。 口水砸到地上后煦辉才反应过来,边缓缓靠近边警惕得死死盯着司马朔的一举一动。 “快点!”司马朔看着煦辉这小心翼翼的举动不耐烦得吼道,不知是那躁动的血液的原因还是因为刚才看到的东西,他现在心中烦闷不已。 煦辉被这一吼吓了一跳,在半空顿了一下,随之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到了近前煦辉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真的没事吧?” “别废话,赶紧帮忙。”司马朔说完自己就开始使劲把手往外拽。 煦辉见他这样子也就放下心,迅速来到他身边,伸出翅膀抱住他的左臂帮忙往外拉。 两人合力拉了好几次才将陷入土里的手掌从中拉出来,两人齐齐摔坐到地上,司马朔喘着粗气,用满是泥土的左手在煦辉身上拍了拍说道:”你别歇了,快飞到天上看看还能不能找到那兔子。” “那兔子可能是化丹境以上的大妖。”煦辉站起身边拍掉身上的泥土边说道。 “别废话,快去~!”话还没说完煦辉就被抓起朝天上抛去,这时五泽也来到了司马朔旁边,看着天上不情不愿到处张望的煦辉对司马朔说道:“找不到的,那兔子很是邪气,就算是主人也没发现他的存在。” 司马朔转过头看向五泽狐疑得问道:”小肆?你认识那兔子?” “我不是小肆,我是五泽,是一株春檀树怪,我并不认识那兔子,只是偶然遇见过几回而已。每次见到他时,他都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而且每次都只是出现不到一个时辰就消失。”五泽边说着边偷偷感觉着司马朔的身体变化。 他很是好奇,因为灵族在经历炼体的阶段时神志还未开,并不知道炼体阶段时的蜕变过程,所以他对这一阶段的变化很好奇。 “消失了?”司马朔喃喃自语,想到刚才的哪一幕,确实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第一卷 幼狼 第十九章 家的景象 在煦辉累得跑不动的时候,司马朔不仅没有半点疲累,反而越来越亢奋和精神,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而且他还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血液与之前锻炼的时候不一样,在到达往常那个点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缓缓的加快流速,那种要透体而发的感觉越发明显。 这真是以为之喜,他原本追那死兔子的原因就没有煦辉那么单纯,煦辉是被激怒后暴走,而他当然不会这样,毕竟心理年龄不一样,加上来到这世界的五年,如果在原本世界他也得二十八岁了,俗话中“奔三”的人了,心智哪能那么不成熟? 他追兔子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无聊,重复修炼的内容持续了三年多,他虽然坚持下来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觉得不枯燥和乏味,现在这一追不仅能当是修炼,还能找点乐子,而且追到后顺带解决了午餐的问题,这是一举三得的事,何乐不为呢。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胖颠颠的大兔子跑起来那么快,如果不是他的状态没有卡在原先那个位置,可能就会一直追不上了,但现在两者的距离在他的不断提升下越拉越近。 一路上司马朔的注意力全部在眼前的兔子身上,并没有发现这一路追逐的过程中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可兔子看的很清楚,嘴角微微翘起,很是自豪,在他眼中那一缕缕血红如同丝线的“血气”正渐渐从司马朔身体中飘出,这正是练血境的特殊表现,只要当身体完全覆盖上血气,那就是完全踏入这个境界了。 司马朔被兔子的表情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之前一直贱贱的表情现在怎么突然就换了,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一丈了,他后腿奋力一蹬,整个身体飞了出去,同时高高举起右掌,在下落的时候重重朝兔子头顶拍下,此刻他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这一下就算拍在石头上都能把其给拍碎了。 兔子面对司马朔来势汹汹的一掌没有做出任何闪避,甚至还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和恐惧。 在司马朔的手掌即将触及到他的时候,他很随意得把身体一侧,轻松利索的与其擦身而过,尽显高手风范。 司马朔的手掌结结实实得拍在了地面上,把地面打出一条条细小裂纹,从手掌处向四周蔓延开,这效果远远出乎他的预料,他愣了有一秒后才回过神来看向从身前变成站在身后的兔子,兔子正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摆出一副呆萌可爱的样子。 这副样子仿佛动画片里傻蠢笨的反派被天真无邪的主角在无意中把给解决了的场景,嘲讽的意味和之前完全不是同个等级,即便是司马朔,心中也多少有了些怒气了,所以在第一时间再次冲向兔子,兔子这次没有再站在原地,而是转身再次逃跑。 两人再次开始新一轮的追逐,这次司马朔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四条腿都被红色的雾气所包裹,一开始他还有的慌张,但发现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觉得自己跑动的时候更加的轻盈了,他猜测自己是真的快要突破了,这红色雾气应该就是练血境的体现。 这次追上所用的时间更少,只是跑出去十多丈,两人就已经只剩两手的距离,这次司马朔没有高高跃起,而是选择横扑,双脚同样是用力蹬向地面,但角度要更倾斜,这样身子扑出去就会压的很低,距离地面只有半米多,同时双手左右张开,增加攻击范围,使得兔子没法像刚才那样侧身躲避自己的攻击。 兔子这次依旧淡定的转身,然后张口喷出一大堆碎萝卜渣,正中司马朔的面门,使得他不由自主得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兔子轻轻一跃,跳起两三层楼高,然后躬身缩腿,急速堕回地面。 司马朔闭着眼睛突然感觉腰部一股巨力传来,从上而下把自己直接压趴在地面上,那种酸爽简直无法形容,不过从他连早上吃的东西都给压了出来,而且还喷出去七八尺远这点来看,就大概能想象得到那份感觉了。 但这腰痛还只是其次,更难受的是他喘不过气了,感觉背部好像有一块巨石压着,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已经快要窒息过去了。 兔子屁股在司马朔的背上蹭了蹭,然后才站起身,欣赏了下地面被砸出来的裂纹,感觉还可以,咬了一口萝卜,满意得点了点头。 重新呼吸道新鲜空气的司马朔第一时间活动了下腰,本以为会没反应,结果只是酸疼,活动却依旧自如,连忙站起身,在受了这么大的冲击下腰居然没有断,连他自己都感觉很不可思议,然后他便看到身旁背对着自己的兔子,正一脸陶醉得看着地面,想起起身前背部被压着的东西蹭了两下,不用细想也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从身后一个猛扑,偷袭不出所料得被兔子躲开了,司马朔早已预料到这点,所以前掌没有重重拍击地面,而是当作一个支点,看准兔子躲避的路线做出旋转,后腿落地后就是一个直线冲刺,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因为兔子在躲避开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逃跑。 司马朔恨得牙痒痒,完全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一下逃跑一下又停下来与自己过招,难道是遁地兽派来试炼自己的? 虽然猜不透,对方实力又明显比自己强很多,但燥热难耐的血液让他已经不止亢奋了,整个人都变得很“嗨”,有点类似于吸了毒品的感觉,全身轻飘飘,心中莫名得很开心很欢快,脑子里只想一口吞下前面的兔子。 不仅如此,他此时的形象也有些吓人,全身被鲜红的“血气”所包裹,毛发直立,双眼一片血红,长着流着哈拉子的血盆大口,一副疯癫样,活脱脱一个择人而食的怪物。 兔子看到这状况,知道要遭,原本他是想帮助司马朔激发潜力,早日突破禁锢,没想有点过火了,如果不立即让他脱离这种疯癫的状态,就可能真变成一个疯子。 停下脚步,矮身躲过司马朔的又一次飞扑,伸出一根短小肥胖的小手指,指尖亮起一点银芒,随着他手的动作被拉伸成一条线,最后随着手指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当首尾相接的一霎那,圈内的空间被填实,如同一面镜子般,但不是映照出镜子面前的事物,而是显现出一栋栋高楼大厦,形状各异,相互争锋;地面上的马路上堵着各种车辆,交警在其间忙碌着做疏导;行人如同蚂蚁一样细小,在人行道和斑马线上匆匆行走,像是被什么追着一样……。 扑空了的司马朔刚转头就看到这番景象,他怔住了,如同沁入冰水当中,什么燥热的血液,什么亢奋的情绪,统统消失不见。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突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得出现在眼前,不足十丈,是那么的接近,是那么的触手可及,不由自主得抬起一条腿,缓缓迈出一步,然后是另一条腿,一步接着一步,动作越来越利索,从一开始的缓慢抬腿到之后的快步走再到最后的奔跑,眼睛随着步伐的靠近开始变得朦胧,眼泪不受控制得流了出来。 在还有五六步的时候,他视野里“家”的影像被一个肥胖是身子挡住,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果然,那个身子的主人朝他诡异得一笑,挥了挥手,然后往圆圈里一蹦进入其中。 圆圈随着兔子进入后开始缩小,司马朔见此奋力得一跃,扑了过去,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缓慢,他眼睁睁得看着圆圈快速得缩小,最后化成一点银芒,一闪而逝。 扑空的司马朔站起身,怔怔得看着自己的手,出神了四五秒,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稍稍回过神来后,他不甘得朝天怒吼了一声,血液再次疯狂流转,随后高举左手,用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力量,重重拍下地面,连带着情绪一起宣泄而出。 第一卷 幼狼 第二十章 树怪们的阴谋 司马朔目睹了兔子消失的全过程,他知道,那兔子与自己一样,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为什么自己原来的世界会有这种奇怪的生物,他不知道,可能是那时的自己太无知了吧。 煦辉在天上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就飞了回来,对司马朔摊了摊手表示没有找到。 其实司马朔心里也是清楚那兔子是凭空消失的,而之所以还把煦辉扔出去寻找也只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而已。 冷静下来的司马朔对飞回来的煦辉说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随后给煦辉使了个眼色,看了看旁边的五泽,自顾自朝山上走去,煦辉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对五泽嬉皮笑脸得说道:“那我们先走了,有空来山上喝茶呀。”边跟在后面边挥着手离开。 五泽看着一狼一鸟的身影渐渐离去直至消失,裂开嘴冷笑了一声,自顾自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路上司马朔一言不发,煦辉看他脸色不太好只能强忍着心中的疑问,默默跟着,直至到了山洞旁司马朔才开口对身后憋着难受的煦辉说道:“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煦辉看了看身后的树林问道:“你刚才追那兔子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追着追着就晋升到炼血境了?还有你为什么那么警惕那些树怪?他们不是峰主的手下吗?” 司马朔也看向身后的树林说道:“我早在半年前就摸到了炼血境的门槛,只是一直卡住在那不得而入,刚才可能是巧合吧,突然就自己晋升了;至于为什么那么警惕那些树怪,那是因为他们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可能是对遁地兽的不满或其他什么吧,反正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总让我很不舒服。” 司马朔把之前藏起来的五个果子重新找了出来,一个扔给煦辉,自己也抓起一个扔进嘴里,他想试试之前遁地兽说的是不是真的,自己每到一个境界,这种果子对自己的补益都是不同的。 他吃下后默默感受,之前吃春檀果的时候会感觉有一股暖流融入肌肉之中,让每天激烈锻炼后酸痛的肌肉变得松弛,如同泡在温泉中一样,舒服得司马朔总是吃完后不久就沉入梦乡。 而今晋升炼血境后吃下春檀果感觉果然变得不一样了,现在吃完后暖流一部分依旧会融入肌肉之中,但更多的是融入心脏之中,让心脏跳动得更剧烈,血液流动的更快,身体温度随之升高,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有一种亢奋的感觉。 刚将春檀果吃到一半的煦辉看到司马朔周身又开始有淡淡的红色气雾浮现,眼睛也变得血红,和刚才找到他的时候一样,吓得立即叼着果子飞到一棵大树后面躲起来,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子。 司马朔看着围绕着自己的血雾,原地跳了跳,轻轻一跃就离地近一丈的的距离,这还不是用尽了全力,却已经比之前自己用尽全力跳的都要高。 煦辉看着他在原地跳了几下后突然朝自己跑来,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司马朔就已经来到了他身前,吓得他跌坐到地上,惊恐得看着他,第一时间以为司马朔是要吃了自己,哆哆嗦嗦说道:”我虽然长得很帅,但我的肉很少骨头还很多,不好吃的,还不如那些树怪呢。” 司马朔听得哭笑不得,刚想开口解释,迎面就飞来一团沙土,轻轻向后一跃,退到两丈外,刚落地迎面又飞来一团火球、 煦辉的这一手让司马朔有点吃惊,先是示敌以弱然后乘对方没注意发起一连串的攻击。 “这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多,难怪能森林里独自生活那么久。”司马朔心中想着,对着飞来的火球就是一巴掌扫了过去,把火球拍得四散纷飞。 接着又有几个小火球飞向他,面对这陆续飞来的几个小火球司马朔连手都没抬,任由小火球撞在身上,炸出一团团火焰与黑烟。 煦辉连续吐出了四个小火球后就飞到了树上,看着司马朔站立的地方戒备着。 司马朔缓缓从黑烟中走了出来,毫发未损,只是红雾比之前变得稀薄了点。 煦辉看得目瞪口呆,他也没想过能伤到司马朔,只是居然连根毛发都没有损伤,这就完全出乎他意料。 司马朔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也很意外,他只是想看看自己晋升炼血境后有什么提升而已,没想到提升了这么多。 接着在原地跳了几下,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红雾变薄后身体的力量也随之变弱了,现在跳起的高度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 煦辉也发现了这情况,想了想之前司马朔的表现,出声弱弱得问了句:“你还正常吗?” “你丫的才不正常呢。”司马朔停下动作,试着控制自己的心跳,让血液流速慢慢恢复正常,围绕身体的红雾也渐渐消失。 待到红雾完全消失后,煦辉才从树上飞落到司马朔身边,拍着胸脯说道:“吓我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司马朔斜瞟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答道:“不知道。” 煦辉翻了个白银,继续吃剩下的半个春檀果,司马朔说道:“遁地兽没跟我讲过这些,刚才围绕着我的东西是进入炼血境后出现的,我猜应该是这个境界的一种能力吧。” 说完不理一脸羡慕的煦辉,把剩下的三个春檀果再次藏了起来,这果子之前只是能消除他的疲劳,不影响修炼进度,所以是必须吃不能省,但现在这果子又多了一个治疗的功效,那就不一样了,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这样才是未雨绸缪、物尽其用。 刚才之所以用掉两个,一个是因为自己好奇,一个是因为从刚才的追逐中,他发现煦辉的伤并没有好利索,不然不至于那么快就累了,毕竟之前可是还能与两棵树怪周旋一整天的呢。 “什么?那只兔子又出现了?它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总能在我们和那土耗子的眼皮底下来去自如。”奎哥从未见过那只神秘的兔子,只是偶尔听到其他族人提起到过,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并不在意,只以为是一只自己不知道种族的小兔妖。 后来与遁汇报周边情况的时候无意间提起过,当时遁也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自此他就开始留意这只兔子,甚至曾暗中派遣族人搜山,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这非但没让他感到沮丧反而让他看到了机会,一个能杀死遁的机会,一个能在遁的眼皮底下隐藏自己的妖,若能让他去刺杀遁的话,成功的几率会很高。 五泽不知道奎哥为什么会那么关心那只兔子,自顾自继续说道:“那个捡来的小家伙刚刚晋升炼血境了,这才四五年,速度也是够快的。” 奎哥从兔子的事中回过神,听到五泽的话后不以为意得道:“还可以,比较每天都吃着我们的修炼结晶,资源上相比小族群里的那些天才也差不了多少了,若不是需要用到他,这样死了怪可惜的。” “就是,只是他总是呆在这座山上的话我们也没机会下手啊。”树怪们对如何向司马朔下手这个问题商讨过数次,都只得出一个结论:不能在望绝峰动手。 他们原本想着在遁不知道的情况下抓住司马朔,然后在他身体里种入一颗幻树的种子,。 幻树是一种生长在蜃楼海域中的一种植物,它的种子被称为梦乡,亦叫梦香,只要脆裂就会散发出奇特香味,闻到的人便会陷入幻觉之中,经常被人用特殊手段炼制成迷魂药之类的致幻药物。 传说有人曾用一万颗幻树种子炼制成一枚幻灭丹,用这颗药让一位圣者境的强者陷入无限幻觉之中,至死都没有醒来。 树怪们特意用偶然得来的梦乡与自身的种子结合,炼制成一颗特殊的“梦乡”,计划着将其偷偷种入司马朔体内,用幻术来控制他。 可是这五年来司马朔都很乖,完全按照遁安排的修炼计划修炼,甚至有时候还自己偷偷加练,每日都如同一台机关人,按照制定好的路线来来回回,别说离开望绝峰,连走出那条修炼时的路线都没有。 “不急,等年龄一到,他不想出去遁都会赶他出去。”奎哥对这个问题倒不是太在意,任何小妖到了一定年龄都得外出,去占领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这是禁忌山脉的规矩。 “嗯,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去搜寻那只兔子吗?” “不,既然他不想见我们,我们找也没用,你们还是继续轮流监视那两只小家伙。”奎哥看着山顶,眼中的怨毒呼之欲出,嘴中自言自语道:“总有一天我要抽了你的经,扒了你的皮,喝你的血。” 第一卷 幼狼 第二十一章 灰雾化蛇 无风无浪过了半个月,司马朔生活得前所未有的滋润,他们架起了一个火架,找到一块扁长的石头,将其中一面打磨平整,就这样有了第一件厨具,每天不仅有烤肉吃,还收集了一些肉油,用以煎鸡蛋或者鸟蛋。 嘴和肚子都得到了满足,精神也同样如此,因为终于有个人能陪自己聊聊天、打打混。 遁地兽是一个很喜欢睡觉的老头子,一觉少则五天,多则一旬,而且每次苏醒都不超过五个时辰就又睡着了,五个时辰里大部分时间司马朔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有少部分时间循例问了下他的身体和修炼的状况,这就导致了司马朔虽然来到圣界五年了,可依旧对这里很陌生。 这十几天里,司马朔从煦辉那了解了很多圣界的事,虽然煦辉也知道的也并不多,大都是听和他打赌的那群小妖说的,比如圣界的地域是以“州”划分,总共有九九八十一个州,其中八个为圣界最外围的海,分别是东海、西海、南海、北海、东南海、东北海、西南海、西北海,同时它们的地域也是八十一个州中最大以及最凶险的。 另外圣源河和绝望岭以及圣树所在处也各算一州,剩余的七十个州人族与妖族各占一半。 煦辉还与司马朔讲了很多趣事和妙地,如数万年前有一个人族的雄性和一个妖族的雌性相爱并结合,诞下了一个兽首人身的婴儿,后被人族发现,认为此婴不合人伦,便下令处死,夫妇二人得知后带着婴儿一路逃跑,最后逃入妖族领地。 妖族虽亦不喜欢他们,但还是让他们留在了妖族内,因为各族之间相互结合也是常事,他们不喜的只是人族,所以婴儿得以健康长大,并在之后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得到了妖帝的恩赐,坐拥一州之地,为极北的银皓州之主,他的后人被称为“孽”,即是人与妖的孽缘所生,亦是这一族多出妖孽,常出资质惊人之辈。 还有就是传闻绝望岭的主人年纪大的可怕,与妖帝是同一时期的天才翘楚,可惜与妖帝一战中输了一招半式,受伤后隐居于此。 煦辉说这些的时候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似的,边说还边长吁短叹,对人族的无情、刚愎自用排挤他族所不齿;被孽族先祖自强不息所叹服,为其后代天才辈出所惊叹;替绝望岭岭主与妖帝生在同一时期所惋惜。 司马朔却是权当做故事听听,反正和自己又没啥关系不是。 两人这天早上再次吃饱喝足后,双双躺在草地上聊了会奇闻趣事,这之后便是对练时间,这便是他们这十几天来早上固定的三大项目:吃饭,聊天,对练。 除此之外就是自由时间,司马朔一般是继续他之前的修炼,而煦辉有时会跟着一起训练,有时则会到溪边边练射火球边寻找那只大兔子,虽然他没问,但从司马朔之前的表现上他能猜出司马朔很关心那兔子,所以想帮忙找出那兔子。 煦辉觉得十几天的生活很幸福,因为他发现自己渐渐喜欢上了烹饪,喜欢上拿各种东西尝试着烹饪,如果美味就会有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如果难吃就会感到挫败感,但之后又会兴奋的尝试新的材料,同时他也开始习惯吃熟食,开始会品味食物、享受食物。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不用像以前在外面东躲西藏,避开那些有妖占领的领地艰难得寻找食物,到了晚上也不能安心睡个觉,总得半睡半醒,提防着夜晚出来猎食的妖或者成年的食肉动物,每一分每一秒都得小心翼翼,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吃掉。 “朔哥,你说这光幕什么时候关啊?峰主什么时候出来?”煦辉盯着天空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他基本每天都要问一次。 “都说了,得等遁那老家伙把山洞里的事做完之后。”司马朔懒洋洋得说道,并不太在意天上的光幕。 “什么叫应该啊,我身上的种子还指望着峰主他老人家办完事出来解决下呢。”煦辉神情有些着急,身上的种子如同一个遥控炸弹,生命被别人握在手里总感觉不自在。 “遁地兽跟我说最多半个月就搞定,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还没有出来,我能怎么样?”司马朔无奈得答道,他猜测遁地兽不是估算错误了小蛇的出生时间,就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不由得想起那天的灰雾,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想到山洞中有可能出现变故,他心中一阵的烦躁,站起身朝煦辉吼道:“说那么多废话也没用,开练吧。” 就在两人刚摆好架势的时候,地面突然开始剧烈晃动,天上光幕的圣骨文也随之忽明忽暗得闪烁不定。 司马朔和煦辉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齐转头看向山洞,黝黑的山洞中传出一阵“嘶嘶”声,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变大,之后不久就看见灰色的雾气把山洞填满,二人见此不由后退了两步,灰雾迅速从洞中满溢而出,在离开山洞的一瞬间化成一条条灰色的小蛇朝外迅猛侵袭,花草树木一沾到雾蛇便迅速枯萎灰败,最后变成灰尘随风飘逝。 “跑!”在灰蛇一出现的瞬间,司马朔毫不犹豫得喊出这个字,随后转身就跑,跑出去数丈后发现煦辉没跟上,转头一看发现他还傻愣愣得呆在原地,这叫一个气啊,眼见灰蛇已经蔓延了山洞附近方圆两丈的范围,即将触碰到他。 司马朔一咬牙开启炼血境的特殊状态,一瞬间跑回原处,咬住还在原地发呆的煦辉,一个漂亮的漂移,后脚跟擦着灰蛇的头转身再次加速,迅速逃离了洞口。 跑出去数十丈后随意找了一棵大树跳了上去,司马朔这才解除状态再次朝山洞处看去。 煦辉这时才回过神来,双眼放光,兴奋得看着山洞大叫道:“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在修炼什么新的圣法?” 司马朔看他如此兴奋故意泼了盆冷水说道:“这不是什么圣法,只是一个小家伙要出生而已。” 煦辉转过头看向司马朔惊讶得问道:“难道前辈是女的?”司马朔一阵汗颜。 第一卷 幼狼 第二十二章 贪吃蛇 地震越来越强,震得大树都在摇晃,灰蛇开始从山洞处向山下蔓延,不到一会就扩散开了十丈,煦辉尝试着用火球攻击那些灰蛇,灰蛇只是被炸散成一团灰色雾气,可随后没一会就又重新汇聚成一条灰蛇,一点作用都没有。 看到这情景煦辉吓得朝天上就飞去,司马朔也不理会他,盯着最外围的灰蛇许久,再次开启炼血境状态,从树上跳下,朝外围蔓延的灰蛇靠近过去。 通过半个月的摸索,司马朔发现炼血境状态下的自己虽然速度力量反应都变强了,但同时对身体的负荷也很大,全盛状态下的司马朔也只能维持十分钟,所以当不需要战斗的时候最好解除状态不用。 司马朔靠近一条雾蛇后,用被血雾包裹着爪子一巴掌拍下,将其打散,结果还是和煦辉刚才的火球一样,只是将灰蛇打散,然后又凝聚成灰蛇,毫发未伤,而包裹着爪子的血雾反而变淡了一点。 司马朔吓了一跳,连忙抽回手掌,转身就逃,幸好这些灰蛇好像没有意识,只是按部就班得慢慢扩散,将周边的事物一一吞噬,所以被司马朔和煦辉攻击了也没有追击。 煦辉在看到灰蛇并没有因为他的攻击而做出反扑,在半空中悬停着进行观察。 灰蛇刚出现时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才会愣在原地,现在缓了过来,发现没有危险后反而好奇心大作,想要看看这些如傀儡般没有自主意识的灰蛇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他四处张望的时候,灰蛇已经从他脚下穿过,一切如刚才那般,逃到远处的司马朔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暗骂煦辉那小子心太大了,不仅对危险的东西不敬而远之,还如此灯下黑,也不担心那些古怪的灰蛇会不会有其他什么能力,比如从蛇化雾飘上去把他包裹住,司马朔可是见识过这些灰雾的可怕,只是粘上一点,就差点被弄死。 虽然没发生什么事,但为了安全起见,司马朔还是喊了一声,让煦辉回来,煦辉口中应着,但却是一动不动,自顾自得观看着,好像发现了什么,正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得盯着山洞那边。 司马朔又喊了两次,他这才慢悠悠得转过身往这边飞,边飞还边在思考着什么,便在这时,他身后的地面上,一大群灰蛇翻滚到了一起,如同浪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涌动着朝中间一个点汇聚,司马朔看不懂它们在做什么,但本能告诉他要出事,又催促着煦辉飞快点,煦辉想事想得太入神,嘴里应付着,可依旧慢悠悠得飞着。 见煦辉不理自己,他再次看向那群蛇,这次他看清楚了,因为那处地方方圆十丈内的灰蛇已经少了很多,一条条小水桶般粗的灰蛇正长大着嘴朝着周边的同伴扑,一口就吞掉一个同伴,然后身体随之又变大一点,这让司马朔想起了原来世界的一款小游戏——“贪吃蛇”,但不同的是这些灰蛇吞下其他同伴后不仅变长了,体型还变大了。 没一会,十丈方圆内就只剩下一条灰蛇,不,应该说是巨蟒,因为他的体型已经不再是蛇的范畴了,体型粗如一棵春檀树,体长长达三十米。 司马朔吞了吞口水,没有再出声,因为他从那巨蟒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灵动,不像那些灰蛇木讷无神,这是他在圣界见过的最大的生物,五年前遇到的怪牛体型都没有这么夸张,至于后面出现的狮头鱼,他当时并没有看见就晕过去了,所以并不知道。 那巨蟒缓缓抬起头,看向空中的煦辉,司马朔一见这心知不妙,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紧张得看看巨蟒又看看煦辉。 空中的煦辉在这时突然冷不丁打了个冷战,收回心神,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冷汗直嗖嗖的冒,他想要回头看,但看到远处的司马朔朝他微微摇了摇头,这才强制控住脖子。 司马朔微微抬了抬头,示意他渐渐往高飞,煦辉如心有灵犀般看懂了,他现在心里前所未有的恐慌,在绝望岭的两年里,他见过的大妖不少,其中甚至有绝望岭的领主,但那时候的大妖不是忽视他就是对他没有敌意,和这次完全不一样,这次后面的东西不仅强大,而且还以他为目标,这是死神第三次距离他这么近。 第一次是刚来到绝望岭不久,在一处山林中遇到一只黑点豹,差点被他以迅捷的速度所扑杀,幸好那时是秋天,地面上铺满落叶,在千钧一发之际发现了这点的煦辉灵机一动,朝地面吐了口火,在黑点豹与自己直接筑起一道火墙,这才拦截下他。 第二次就是奎哥那次,他被司马朔绑在树上,他那时躺在树干上想着办法逃脱,忽然心头一紧,刚感觉到有危险,就被打晕了,那次自己没能躲开,如果不是奎哥没下杀手,他早死了。 这是第三次,从前两次来看,他逃生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已。 司马朔死死盯着灰蟒,准备好在它发动攻击的瞬间发出信号,他吞了口口水,汗水从额头滑下。 巨蟒吐出信子,身子向后弓身,这是准备发动攻击的前的动作,司马朔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立即喊道:“跑!” 煦辉在看到司马朔张嘴的瞬间就立即做出了反应,翅膀用力一扇,倾斜着朝上飞,灰蟒动作也十分迅速,在司马朔喊出跑的后,整个前半身弹射而起,虽然比煦辉慢了一拍,但速度却要比煦辉还要更快。 眼看两人距离迅速拉近,司马朔从一旁的树上咬下一节树枝,看准了时机朝煦辉摔了过去。 没错,不是朝灰蟒而是朝煦辉,煦辉第一时间也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攻击自己,两人即便还没到同生共死的地步,但怎么也算是朋友了,没理由在自己遇险的时候落尽下石啊。 虽然弄不明白,但该避还是得避,煦辉奋力一甩翅膀,朝旁一移,刚好躲过飞来的树枝,同时也刚好躲过了灰蟒的大嘴,树枝代替他被灰蟒吞下,吓得他心脏砰砰乱跳,一阵后怕。 第一卷 幼狼 第二十三章 饕餮 灰蟒扑空摔落回地面,煦辉趁着这个时间快速来到司马朔身边,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跌坐在地上拍着胸脯喘着粗气。 司马朔怕又生变故,叼起煦辉就开启炼血状态朝山下狂奔。 跑出去一段路后,煦辉实在是觉得不舒服,而且气也喘匀了,便让司马朔把自己放下来。 “山被封了,我们往哪跑?”煦辉苦恼得说道。 “死不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你不记得这望绝峰上还有一群树怪吗?”司马朔倒不是很担心,灰雾组成的蛇蟒军团迟早会与树怪们有一战,而且会很快,因为灰雾在不断的侵蚀周围的树木花草,树怪们不可能看着不管,再说了,司马朔可不觉得遁地兽死在了山洞里,不然那个什么列土封疆的大阵也就不会还在了。 “倒是你,刚才看到什么?那样恋恋不舍的。” “喔,那什么,我发现那群灰蛇出了山洞后只往山下走,一条都没往高处走,你说奇怪不奇怪”煦辉刚才被惊吓的不轻,连自己之前看什么想什么都一时忘了,被司马朔这一问才慢慢回想起来。 “不往山上走,为什么?”司马朔不解得问道。 “我刚才在往回飞的时候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没想通。” “想不通就算了,我们先到山脚躲起来,等事情完结了再回去问问遁地兽。” 春檀树怪的聚集地,树怪们都在修炼中,忽然发现大地的生命气息出现了异变,纷纷睁开眼睛,互相望了望对方,确定不是自己错觉后都有些茫然,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后还是一棵老树怪开口说道:“这种情况老夫遇见过类似的,那是我刚生出灵智不久的时候,当时的老族长渡劫,引来满天雷霆,将他老人家所在的地方劈得满目疮痍,方圆一里地面焦黑一片,地面的生命气息也因此断绝,如同今日这般。” “可是今天晴空万里的,哪来的雷霆啊。”一棵年轻的树怪反驳道。 “所以老夫才说见过类似的情况,小家伙是不是欠抽啊?”老树怪骂骂咧咧,对被打断修炼明显很不爽,火气很大,年轻树怪这一顶撞就准备伸藤蔓鞭人了。 年轻树怪忙向后缩,老树怪在族中的辈分相当高,跟他同一辈的都死绝了,就剩他一个还龙精虎猛的,境界比奎哥都高一筹,若不是不会忍气吞声,这个族长应该是他才对。 老树怪冷哼了一声,收回藤蔓,情况突然,他也顾不得教训后生了,开始吩咐道:“五泽,你去把山脚的奎哥和小肆叫来,小穆、川子你们两去山上查看情况,一屹,你清点下人数,看看有没有在外闲逛瞎溜达的。” “是。”四人听到老树怪的命令后应了声后转身各自离去。 其中五泽在离开前突然问道:“老睦,那个叫司马朔的小子怎么办?” “那个小子有手有脚的,难道不会跑吗?”老睦气哼哼的说道,五泽无可奈何,只能自顾离去,老睦话虽这么说,但也知道只要遁在世一天,他们春檀树怪就不能惹恼他一天,所以最后为防司马朔出现个什么意外,他还是让族中的两个青壮出去寻找。 五泽一路狂奔,在树与树之间灵活穿梭,速度比司马朔开启炼血状态还要快。 忽然,他停下脚步,他发现前方有树木倒塌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没过一会,他看到地面上有一条由枯萎的草组成的路线,呈‘s’状,路线与他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一致,他跟着寻了过去,发现一棵春檀树横躺在地上,断裂处也是呈枯萎状,这让五泽感觉毛骨悚然,犹豫着是否还要继续向前。 一刻钟前,司马朔和煦辉二人都以为摆脱了危险,正优哉游哉的走在山间,猜测着灰蛇的来历和山洞中的情况,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数十丈外跟随着一条灰色巨蟒,它一路无声无息游缓缓靠近,只留下一条枯黄的曲线。 “按你这么说那些灰蛇会融合进化?”煦辉惊讶道。 司马朔把之前自己看到的灰蟒生成过程跟煦辉说了下,煦辉一脸的不敢置信,这种通过吃同类从而变得强大的能力虽比不得已灭绝的凶兽“饕餮”,但也差不多了。 “难道那些灰蛇是饕餮的后裔?”煦辉猜测道。 “饕餮?”司马朔呢喃道,这个名字让他想起原来世界《山海经》里,好像也有叫这个名字的怪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你见过吗?” “没有,我只是听那死猴子说过,而且好像早已经灭绝了。”煦辉觉得挺可惜的,在圣界能在“妖”字前面加个形容字或者词的,那都是实力顶尖的种族,而如果是“兽”字前面加形容字的,那可不仅是证明那一族的强大,而且证明了那一族的古老,因为“妖”字是在人族分离出去后才出现的,目的是与人族彻底割裂,视人族为异族。 而这在司马朔眼里却是有另一种意思,那就是圣界人族证明了自己的强大,能以一族对抗由数百种族联合的妖族,这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第一卷 幼狼 第二十四章 天女散花 “既然灭绝了那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司马朔反驳道。 “所以我才说是后裔呀,如同真龙后裔一样,真龙虽已经已经灭绝,但他的那九个混种后裔种族还在,而且至今依旧牢牢掌控着圣界的八大海以及圣源河。”煦辉飞到一棵树上,低头俯视着司马朔,一副老师教训学生的模样。 司马朔被说的哑口无言,他对圣界的了解与认识都比不得煦辉,所以也就拿不出什么依据或者例子来进行反驳。 见司马朔吃瘪,煦辉还想再说下其他听来的事,来加强正面自己的猜测,然而眼角不经意间瞥到山林间有一条黄色的线条,心中有些奇怪,就顺着线条一路看下去,在距离自己二十丈的地方发现了一条灰蟒,他不由得一愣。 在煦辉看到它的一瞬间,它也抬起了头吐着信子看向他,双方相互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住。 树下的司马朔发现煦辉突然安静下来,没有像以前那样“得势不饶人”喋喋不休,有些怪异,便要抬起头看看怎么了,结果刚抬起来就听见煦辉大喊了一声:“跑!”然后便看见煦辉慌乱得拍打着翅膀起飞。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司马朔还是第一时间跟上煦辉,边跑还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煦辉回到,司马朔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大树倒塌的声音,回头一看,刚才煦辉站着的那个春檀树已经断成了两节,一条灰色的巨蟒从中穿过,朝着他们追了过来。 司马朔吓得连忙加快了脚步,可在普通的状态下的他速度比灰蟒还是要差了些,没一会距离缩减到了十丈。 “这样下去不行,煦辉,你自己先往高处飞,我等一下开启炼血状态把它甩掉。”司马朔焦急的说道,生怕煦辉像电视剧里那样拖拖拉拉,没曾想他听到后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就开始朝上飞去,这一刻他突然知道为什么电视里要拖拖拉拉了,因为像现在这样感觉好无情。 在煦辉飞到树冠的位置后,司马朔立即开启炼血状态,化为一道鲜红血线,速度迅猛提升,没一会就把灰蟒甩掉。 煦辉松了口气,司马朔让他先逃不仅是因为这是最合理的选择,而且还等到他到了安全的地方后再发力引走灰蟒,十分的照顾他。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灰蟒只是跟出去一小段后就盘上一棵春檀树,隐匿起来,看样子是准备袭击空中的煦辉,这是出乎司马朔意料的。 煦辉并不知道灰蟒会这么执着于自己,还想着跟上去看看能不能用火球帮忙阻挠下灰蟒的追击。 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树叶掉落声,如同下雨,一下接着一下,连绵不绝,煦辉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一条灰蟒从一棵树跳跃到另一棵树上,然后又跳向另一棵,他碰触到的树叶皆从鲜绿色变为枯黄,然后掉落地面,一路铺就一条枯黄道路,笔直朝他而来。 煦辉这次没有犯傻呆立原地,也没转身逃跑,而是奋力往高处飞,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身后的灰蟒一下一下的跳跃,从一开始的略显笨拙,每一跳之前都需停顿一下,做下一个跳跃的准备,到后来越来越熟练,每一跳所用的时间都在不断得缩短,而且它的体型也在不断变大,跳一下大一点,在到了煦辉原来所在位置的时候又大了近二分之一。 煦辉一口气飞到了“守土封疆”的圣骨文旁边,喘着气低头看向底下的灰蟒,灰蟒灰黑的瞳孔盯着他,然后继续再树林中跳跃穿梭。 司马朔飞奔出去数里,发现身后的灰蟒不见了,心下也是一松,恢复原状,靠着一棵树干坐下,进入炼血状态的时候是亢奋的,像是有用不尽的力量,只是一解除状态后带来的疲惫,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这不禁让司马朔觉得有点像男女之事,做的时候精力无穷,做完之后疲惫不堪。 休息了一会,司马朔咬着牙站起身,准备新一轮的逃跑,刚跑了两步,灵光一闪,感觉不对劲,身后太安静了。 “难道是绕路跑到前面等我了?” 这是有可能的,呆滞的灰蛇不会,可那狡猾的灰蟒就不一定了;灰蛇像是灰雾的另一种形态,看着虽然是动物的样子,可本质还是死物,没有智商;灰蟒体型不仅是灰蛇的数十倍,智商也是,不然不会潜伏靠近偷袭了,所以会绕后也并不奇怪。 “不对,煦辉在那做什么?” 司马朔终于反应过来,明白究竟哪里不对劲,远处煦辉在高空中战战兢兢,慌忙四下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看这样子再结合灰蟒的失踪,司马朔已经猜测到发生什么事了。 叹了口气,咬了咬牙重新开启炼血状态,朝着原路往回跑。 在跑到一半的时候,一条变大两倍多的灰蟒从树林中窜起,长着血盆大口直冲空中的煦辉,那气势如同要飞升的腾龙,直冲天际。 煦辉一直全神贯注的看着灰蟒的举动,对于这次的袭击早已有所准备,轻轻松松一个侧飞就避过了过去,灰蟒与其擦身而过,重重撞在圣骨文上,使“守土封疆”上荡起阵阵涟漪,如同石子入水,随后灰蟒发出一声哀嚎,身体如一朵烟花,在空中炸散开来,化作数百条灰蛇洒落地面。 这一波“天女散花”来的太突然,让煦辉淬不及防,被炸散的灰蛇所笼罩,心中大骂:“我去,这是死也要吃我啊!” 灰蛇群笼罩的范围半径足有十丈,煦辉虽然不是在正中心,但距离蛇群太近,已经逃不出这个包围网,他一咬牙,收起翅膀径直朝地面坠下,希翼着能躲入林中,用树木的枝杈来替自己稍微抵挡下灰蛇,这是他目前的唯一出路,同时分险也很大,他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撑开翅膀,这个时机非常考验判断力,如果太早撑开的话便会被身后的灰蛇粘上,太晚了的话又会因为泄不去下坠的力道,而活活摔死或者重伤。 煦辉眯着眼睛注视这迅速拉近的树冠,宛若一颗垂直坠落的流星,在穿过树冠后正欲撑开翅膀,一道灰影忽地横向掠出,把他吓了一跳,待他看清楚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司马朔叼在嘴里,在地面上狂奔,耳中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天上的灰蛇落了下来,砸在树枝树叶上发出的响声。 “来不及了!”煦晖抬头看着如雨水般的灰蛇丧气得说道。 “还没死呢!”司马朔留着口水从喉咙中挤出这几个字,看也不看天上,直直盯着前方。 第一卷 幼狼 第二十五章 再遇五泽 煦晖一点都不这么觉得,因为他已经看到几条灰蛇从树枝上落下,口中两颗獠牙看得一清二楚,叹了口气无奈的闭上眼睛,默默等待死亡的来临。 眼角隐隐有泪花要从眼中流出,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让他异常的不甘:“我还没杀了那老家伙呢,难道就要这样死了?” 司马朔却没有这么的悲观,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还没死呢”,再者,煦辉只顾着抬头看天上,并没有看到前方,正有一棵春檀树飞快得朝他们跑来,虽然认不出是哪个,但不管是谁,都至少是来了一个帮手。 树怪在距离他们还有十丈远的时候,树枝上缠绕的十几条藤条都飘了起来,如同长矛激射过来,一根接着一根交叉钉在司马朔身后,交织成一张绿油油的钢铁大网。 司马朔松了口气,跑到树怪身旁一跃而起,落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把嘴里的煦辉随口一吐,扔到一边,自己也解除了状态,仰面躺了下去,累得直喘粗气,他现在就只想睡觉,刚才包裹他的红雾已经薄得只剩一毫米,如果树怪没来,即便他跑出灰蛇的包围网也跑不了多远。 “这些是什么东西?”树怪开口问道。 煦辉在被司马朔扔到一边后就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树上,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死在蛇腹中,顿时兴奋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跃起,四处张望,忽地听到树怪的问话,不确定得问道:“五泽?” “嗯,嗯?”五泽疑惑得看着那群灰蛇,它们在朝着一个点汇聚,煦辉立即提醒道:“快跑,它们要合体了。” 他的这句话非但没有让五泽警觉,反而引起了他的兴趣,把之前的藤蔓收了回来,饶有兴致的静静看着。 煦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跳着脚嚷嚷着让他快跑,最后五泽实在是受不了,直接用一根藤蔓把他缠住,顺带着把嘴也绑住,不让他出声。 司马朔睁开眼看了眼煦辉,朝他无奈得笑了笑,表示没办法,他现在全身乏力,只能祈祷五泽不会被一击秒杀,连带着他们一起共赴黄泉。 灰蛇群融合的速度很快,或者也可以说互相吞食的速度很快,没有让五泽等太久,灰蟒就已经重新出现,而且貌似又大了一小圈。 “他是不是又变大了?”司马朔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背靠五泽树干,看了一眼不确定的说道。 “哦?”五泽从蟒蛇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收起的树藤再次漂浮起来,随时准备好出击。 灰蟒盯着五泽,吐着信子,眼神不再像之前看司马朔和煦辉那样,肆无忌惮,仿佛他们两就是他嘴里的肉。 司马朔从灰蟒的眼神中看到了它对五泽的忌惮,略微的放下心,疲惫感充斥着全身,眼皮如山岳般沉重,合下后就无法抬起,精神也陷入混沌中,头歪斜着便睡着了。 五泽体贴的伸出一根藤蔓,把睡着了的司马朔和自己的树干绑在一起,然后悍然出手,五条藤蔓高高飘起,重重的甩下,从五个方向同时抽向灰蟒,把它可以躲避的路线全部封死。 灰蟒见状也不躲了,直直朝前冲,但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尾部被击中,炸散开来,化为一捧灰烟虽着山风消散。 可即便如此,灰蟒还是勇猛的朝五泽扑去,五泽也完全不惧,用剩下的十数根藤蔓在身前织成一个大网,静待它自投罗网。 灰蟒像是没有看到这张为它准备的大网,直愣愣的就扑了上去,五泽忽地感觉不妙,他从越来越近的灰蟒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绝和狠辣,本能的朝后退,这一退救了他自己和司马朔以及煦辉。 灰蟒在接触到鲜绿大网的时候故伎重演,身体化为成百上千条灰蛇,凭借小巧的身体从网洞穿过,即便如此,蛇群还是牺牲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穿过大网后再一次融合,灰蟒缩小到之前的六分之一,气息弱了许多,可仍然疯狂的朝前冲。 失去所有藤蔓的春檀树便如那拔了牙的老虎,只剩一身修为可以唬唬人,没有了半点进攻或者防御的手段,所以灰蟒突破绿网后就没有了任何威胁,直捣黄龙。 辛亏刚才本能的后退,这才没有被灰蟒即刻栖身而上,五泽心中暗道侥幸,差点因为自己的托大而丧命。 迅速拉开双方距离,同时抽回所有藤蔓,不给灰蟒有一丝一毫翻盘的机会。 灰蟒已知不可为,果断的一扭头,从势不可挡的冲势瞬间转换为夺路而逃,这节奏变幻的太快,让五泽淬不及防,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立马追了上去。 藤蔓化作一根根箭矢,朝灰蟒激射而去,可连续的二十声“噗噗”让五泽脸垮了下来,因为二十根藤蔓都被灰蟒灵巧的走位躲过,纷纷钉入地面,司马朔若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情不自禁为灰蟒拍手喊一声“漂亮”。 眼看灰蟒要逃出他的视野,一条绿影从身旁掠过,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落在灰蟒身上,把它钉死在地上,一声悲呼后化成灰烟消散,五泽转头一看,出手的赫然是小肆。 第一卷 幼狼 第二十六章 死气&梦 小肆虽然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但出手却比之五泽更加老道,又快又准又狠,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边靠近边笑呵呵的摆动树枝,像是在招手打招呼,身后还跟着一棵更加高大粗壮的春檀树,五泽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奎哥。 在身后,一缕灰烟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重新凝聚成一条小手拇指长的小灰蛇,身形灵巧的躲进草丛里。 煦辉并没有见过小肆,但看他出手,猜测也是个厉害的主,而当看到他身后的奎哥时,不自然的往司马朔身边靠,同时考虑着要不要叫醒他。 “泽哥,哪里来的蛇,它怎么给我一种很厌恶的感觉。”小肆来到近前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问他。”说完松开了绑住煦辉的藤蔓,让他解释。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从山洞里飘出来的灰色雾气变化而成的,这条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感觉它们有点像凶兽饕餮,也是通过不停的吞食东西来变的越来越强,我猜它们是饕餮后裔。”虽然有些畏惧奎哥,战战兢兢,但煦辉还是信誓旦旦得说出自己的猜测。 “饕餮?凶兽?后裔?”五泽觉得挺有道理,而且刚才灰蟒冲他而来的那个势头,确实是很凶猛。 “哼!”奎哥听完倒是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那是死气,不是什么凶兽饕餮。” “死气?那是什么东西?”小肆问出了在场三人的疑问。 “你们看看五泽的藤蔓。” 众人按照奎哥说的看向五泽的藤蔓,煦辉并没有看出什么,但五泽和小肆却是看出了些门道,两人心惊不已。 “怎么了?怎么了?”煦辉看着五泽拉下的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哎,我藤蔓上的‘生气’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应该是刚才和那灰蟒战斗时造成的,如果现在再打一架,至少得枯死一半。”五泽痛心的解释道。 “那和死气有什么关系?”煦辉还是不懂。 “那灰蟒不是通过吞噬血肉等实体来增强实力,而是通过吞噬生灵的生命力来增强,而我们身上的‘生气’更是生命力的一种升华,这才能不被它那么容易吞噬,但触碰到后依旧会受损。”小肆心疼的看着自己刚才钉死灰蟒的藤蔓,神情很是后悔。 “那你们怎么确定它是死气,不是其他什么东西。”煦辉还是不死心。 “这一路上的植物都是枯死的,并不是被吃掉,再加之我们的藤蔓并没有被攻击却还是受损了,这就证明了是在碰到它后就自然而然造成的,能做到这点的只有死气。”五泽沮丧的说道,这死气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传闻是血肉极强的生灵死后分泌出来的东西,能通过不断吞噬生命力来快速增强自己,直至到达那死去生灵的境界,之后就会变得极难晋升。 煦辉这下信了,心中不免有点小失望,如果能见到已经消失已久的凶兽或者其后代,那出去后跟猴子他们就有的吹了,自己在他们心里的形象必将高大许多。 “走。”奎哥眉头紧皱,如果任由这些死气随意破坏,春檀树将有可能数百年内没有新的树怪出现。 说完后他率先朝山上走,五泽和小肆连忙紧跟在后,两树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需要尽快做出应对才行。 三棵树快速行进着,煦辉来到司马朔身边,检查了下发现没有受伤,只是在呼呼大睡,松了一口气,跟着坐在树枝休息起来。 他也是累得半死,今天短短一个时辰内遇到两次致命危机,幸好有司马朔,对他可以说不离不弃,第一次还好,毕竟是在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救的他,可这第二次就不同了,是在冒着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跑回来救他的,这样的恩情太重了。 司马朔浑浑噩噩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四周一片漆黑,可视范围只有一丈多一点,身体悬浮着,感觉如同置身于宇宙太空之中。 环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试着想要移动身体,感觉异常沉重和阻塞,犹如身在沼泽同时还背负着一块数十斤重的物体。 只移动一尺就累得不行,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什么都没有,无奈坐下,下意识伸手想要察汗,动作突然一滞,手停在了眼前,他惊讶的看着这只手,一脸的不敢置信,然后缓缓低下头看向身体,那是一具人类的身体,身体赤裸着,没有穿着任何的衣服和裤子。 呆滞了两秒,司马朔忽地站起身,不敢置信的摸索着这久违的身体,嘴忍不住咧了开来,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我变回来了!我变回来了!” 神态很是癫狂,大笑了一会后他忽地停了下来,眯缝着眼睛盯着前方,远处出现一道光柱,光柱底下躺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狼崽子,蜷缩成一团,眼睛禁闭,表情痛苦,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 司马朔看着小狼崽,感觉有点眼熟,好像与自己来到圣界后的身体有点像。 正全神贯注的打量着光柱那边,忽地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吓了他一跳,赶忙回过头看,一道刺眼的亮光从眼前晃过,本能的眼睛一闭然后一睁,看到了草地在眼前迅速放大,然后身体重重摔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疼痛让他大脑立即清醒了过来,嗤牙咧嘴的站起身,看着这副狼的身体,心里不由的一叹,心想刚才果然是在做梦啊! 这种类似变回原来人类身体的梦,司马朔这五年里没少做,刚才之所以会在梦里那样癫狂,是因为在那里面,他没有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虽然场景很怪异,但却更真实。 他也曾做过一些逻辑上和场景上更加合理的梦,比如梦到自己在网吧醒来,发现自己只是睡着,来到圣界的一切都只是做梦,但那时的他并没有癫狂,因为潜意识好像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这这是梦。” 但梦终归是梦,只要醒了,在真实的梦也只是梦,失落感虽然还是会有,但早已习惯,只用了一秒就重新调整好心态,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第一卷 幼狼 第二十七章 连生阵 在距离望绝峰南边千百里外,有一座比其还要略高而且面积大上数倍的大山,名为‘金刚山’,山上最高处长着一棵近五十丈高,十几丈粗的巨树,名为“四季果园”。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种树四季都会开花结果,而且每个季节开的花结的果都不一样,分别为春蕉、夏苹、秋桃以及冬李;又因为这四种水果都是绿皮蓝纹,所以四季果园生产出的四种水果都被统称为“绿皮蓝纹果”。 而整个绝望岭喜欢这种果树且拥有如此巨大四季果园的妖就只有一只,名为“金精”,是一只实力极强的“白眉金刚”,名副其实的大妖,掌管的领地也极大,其中就包括望绝峰。 他此时就蹲坐在这棵四季果园的一根树杈上,随手抓住一把香蕉就拽下来,熟练的剥开皮,整根放进嘴里咀嚼,吃得津津有味,一根接着一根,手上动作一刻不停,眼睛却是盯着千里外的望绝峰,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一峰一山虽隔着千里,但摇摇对望,可以是两名强者在相互对峙,但也可以是背靠背互助互利,是哪一种可都取决于你。” 在金精旁边,躺着一只瘦小的猴子,他拥有一对又大又长的耳朵,与身体等宽,长则其半身,触及尾椎,正被当作被子盖在身上,他名“耳康”,是“巨耳猴”一族的,实力同样也极强,在绝望岭的地位与金精一样,都是掌管着一块不小的领地,两人不仅领地互相挨着,而且年轻时候就认识,交情极深。 “说得轻巧,那老家伙来到这里后总共才和我见过两面,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实则内地里傲气的很,说什么不用理‘我’,当‘我’不存在就好,这好象在说‘我’实力比你只强不弱,我不屑和你往来,你最好别来自讨苦吃。我干他大爷的!我呸!” 越说越来气,不自觉加大了手劲,把刚剥好皮的绿皮香蕉给捏烂了,弄的手里黏糊糊的,顿时更加暴躁,抬手就重重在树干上拍了一下,整棵树轻微晃了几下,树叶‘哗哗’的掉落,金精拍下后就后悔了,立马心疼的抚摸着树干,就像一个母亲抚摸着受伤的孩子。 耳康闭着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这老朋友的性格他太了解了,这冲动的性子数百年来都没有变,如果不是拥有强悍的战斗本能,就这性子不知道早死在哪个对手手里了。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以他老人家的实力,如果真的不屑你就不会来找你,直接抢你领主位置了。”耳康开解道。 “哼!那是以前,现在过去百余年,我已从丹火境晋升到塑丹境中期,而他却是个无丹火的废人,修为只能保持在塑丹境初期,无法提升境界,现在鹿死谁手还有未可知呢。”金精手掌握拳,眼中精光大胜,战意昂然。 耳康怕他再一次冲动,跑过去和那曾是‘最强地龙’的老前辈打一架,输赢确实不可知,但两败俱伤是一定的,连忙泼了一盆冷水道:“老前辈那种层次的天才不是我们能比的,即便修为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也还是很有可能打不过的,再者,你忘记‘百足’了吗?” “你觉得我有几成把握?”金精这一问让耳康不由的皱起眉头,他知道老朋友是起了好胜心,如果说他胜算高他会不屑于去和老前辈谈,直接动手镇压,把对方打服为止,但如果说他胜算低,又怕他不信,还是跑去找老前辈切磋,这真是把他难住了。 耳康抿着嘴思忖了一会,最后眉头一展,像是不在烦恼,声音依旧懒洋洋的说道:“四六开,你四他六。” 不等金精反驳,耳康接着又道:“先别反驳,听我分析,虽然你现在境界比他高,但传言他得到过‘真龙’两大秘术其一的‘金鳞十三甲’,号称最强防御圣术,而你?不过是从芙儿那学会了‘狻猊’‘七十二变’中的‘巨化术’而已,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品级上,完全足以拟补境界上的差距,再者说,你们若打起来,百足那家伙一定会乘虚而入,吞食你的地盘。” 耳康叹了口气,坐起身,也摘下一把香蕉,取出其中一根,边剥皮边再次劝道:“在绝望岭我们根基薄,敌人又多,所以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至少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还有地方求援。” “行吧,听你的,我会找机会去示好的,到时再送上一两坛四季酒就是了。”金精对着耳康咧嘴一笑,很是憨厚,这便是金精一个好的地方,听得进劝。 耳康微笑着将手里的一把香蕉甩给他,他接到手里后麻溜的开始剥皮,然后一根一根丢进嘴里,两人就这样边吃着香蕉边看着望绝峰那边的好戏。 “朔哥,没事吧?”煦辉从空中飞了下来,关切的打量司马朔。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朔看着正前方,不远处灰雾滚滚,约莫四丈高,左右都看不到边。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快跟我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煦辉焦急的催促道,把司马朔搞的更加迷糊,但也知道那些灰雾很危险,便跟随着他远离。 在他们身后五六丈处分别站着奎哥、小肆和老睦三棵春檀树,奎哥表情依旧冷漠,小肆和老睦则是满脸的凝重。 “准备‘连生阵’。”奎哥对身边的两棵树说道,看也不看从他们身边跑过的司马朔和煦辉。 在跑出一小段距离后,煦辉拉住司马朔远远看着已经互相拉开距离的三棵树怪,司马朔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再次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嘘,小点声。”煦辉比了个小声点的手势,然后便把司马朔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 第一卷 幼狼 第二十八章 灰雾罩顶 在司马朔晕迷后,奎哥带着五泽、小肆来到春檀树的聚集地,找到了还在破口大骂发泄着不安的老睦,把死气的事告诉族人,便与众树怪讨论了起接下去的应对之法。 “传闻死气是强者死后尸身所分泌出来的气体,并无太高的灵智,不惧实体攻击,但我们的生气却是能克制它们。”奎哥为众人大概介绍了何为死气。 “哼,是能克制它们,但我们同时也得消耗掉生气,那该死的没毛老鼠,又算计我们。”老睦愤愤的说道,心情比之之前更糟糕,感觉如同根扎进烂泥地里一样闹心。 “这暂且不谈,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受害的是我们的子孙,所以不能让死气在扩展下去,我打算使用‘连生阵’,是否有人反对?”奎哥知道连生阵开启需要付出的代价,故此才有这一问。 “连生阵?什么东西?”煦辉压低嗓子询问身下的五泽,五泽连忙用藤蔓把他嘴绑上,同样小声警告道:“不想死就别说话。” 煦辉本还有点不以为意,觉得五泽小题大做,但在看到奎哥冷冷扫了他一眼后,便吓得缩在五泽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老夫觉得现在就决定用连生阵是不是有些早了,不如先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做决定。”老睦的话得到其他很多树怪的赞同,就此就能看出树怪们是不太愿意使用那连生阵的,因为代价实在太大。 奎哥一看,至少有半数以上赞成老睦的想法,心中有些不满,他身为族长,却不能一呼百应,选择相信他并且支持他的族人只有不到一半,这怎能不让他恼火和不爽,但他没有把这些不满表现出来,而是依旧保持那副冷漠刻板的表情,淡淡的说道:“那好,我现在和老睦带几个人上去看看,你们其他人到各自的位置站好,如需开阵,我会给你们信号。” “是!”众人齐声应诺,然后纷纷散去。 “小肆,五泽,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来。” “是,要带上这两个小家伙吗?”五泽看着被绑着‘呜呜呜’不停的煦辉,和一脸疲惫睡得死沉死沉的司马朔,有些头疼,放下又不放心,带着又是累赘,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把他们绑在自己身上,哎! “哼!两个废物,扔这好了。”老睦没好气道。 “带着。”奎哥看也不看老睦,自行朝山顶而去。 五泽这下头更大了,不知道是该听谁的,目光只好投向一脸笑呵呵的小肆上,小肆笑呵呵的看向老睦,老睦一甩滕蔓,冷哼了一声,便也跟着往山上去。 五泽松了口气,这就算是老睦妥协了,他对小肆感激的道了声谢,两人齐齐跟在最后。 在路上,煦辉被松开嘴,破口大骂,五泽和小肆也不理他,任他发泄。 待发泄完了,小肆才笑眯眯问道:“他现在可是睡着了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怕我们‘做’了你,然后找个借口蒙混过去吗?” “哼!你们族长可是和我有交易的,我可不信你们两个敢拿我怎么样。”煦辉高高抬着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很欠揍。 见吓唬不了小乌鸦,小肆悻悻然说道:“不笨啊,那怎么会进来这里,如果不是运气好,峰主不在,不然得被拿来喂他。” 然后指着司马朔。 煦辉不屑的冷笑一声:“朔哥不吃生肉,别想吓唬我。” “哦?”小肆若有所思,五泽却有些不以为意,每天吃着他们的修炼结晶,当然不吃普通的生肉,即便是小妖的肉,也绝大部分没有他们的果实美味。 望绝峰山顶山洞中,充斥着浓厚的灰雾,遁依旧如司马朔离开时一样蹲坐着,禁闭着双眼,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黄芒,将灰雾阻挡在半丈外。 他面前的魔鬼蛟尸体已经不像之前一样完整,多处血肉腐化,腐化处生出一股股灰雾,徐徐飘向洞外。 突然,遁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射出两道黄光,盯着尸体上的蛟蛋,蛟蛋上开始裂开一道道裂痕,闪烁着鲜红色的血光,一闪一灭之间,能看见其中有一条黑色的小蛇在其中来回冲撞,试图冲破蛋壳。 “小家伙,在坚持一会,快好了。”遁喃喃自语道,再次闭上双眼。 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出乎遁的意料,他没想到魔鬼蛟死后还会有如此之大的毁坏力,而自己衰老的程度也远远超出他想象了,实力只剩全盛时期的三成不到,守土封疆无法全力运转,不然不会压制不住死气,让其如此肆意妄为。 现在的守土封疆只能压制住死气,不让其全部化成巨蟒,大部分还是保持雾体状态,不会生成统一的意识,之后剩下的就需要树怪们联合发动连生阵,把灰雾禁锢在一定范围内,等到小黑蛇出生,新生的灰雾会被吞食,成为补品,老的灰雾会被慢慢消磨干净。 因此遁才会依旧老身在在的坐着,不做其他的应对,只是等着。 “这。。。”煦辉愣愣看着前路。 四树两妖没走出多远,便无法再前行了,灰雾在这段时间已经蔓延到了树怪们的家门口,将整个山顶笼罩住。 忽地,前方的灰雾开始剧烈翻滚涌动,奎哥与老睦四树立即稍稍往后退了些许,同时周身的藤蔓都漂浮了起来,化为一根根绿色长矛,直指前方。 严阵以待对峙近半刻钟,滚动的灰雾都没有下一步的变化,煦辉以为是虚惊一场,刚放了口气,灰雾忽地又恢复平静,众人心头一紧,下一秒,一个巨大的蟒头从平静的灰雾中冲出。 反应最快的是奎哥,射出五根藤蔓长矛集中刺向蟒头,但被蟒头张口一下咬住,藤蔓上的生气被疯狂吞食。 随后做出反应的是老睦,四根藤蔓从空中斜角度刺下,瞄准的是灰蟒的七寸。 “打蛇打七寸,而且蛇只能进而不能退,厉害!”煦辉看着这一手,忍不住赞叹道。 如果是普通的蛇妖,这一手确实必中,但灰蟒不同,在藤蔓长矛射向它的时候,它松开了咬在嘴上的长矛,分化为无数小蛇,密密麻麻涌向五人。 这一手在场除了老睦,其他四人都见识过,没有太多惊讶,小肆和五泽用藤蔓鞭打着蛇群,起起落落间化成无数鞭影,把灰蛇群抽的七零八落。 正这时,灰雾再一次剧烈翻滚,奎哥让小肆和五泽继续清理地上的蛇群,自己和老睦挡在前方,随时准备出手挡住下一波的攻击。 第一卷 幼狼 第二十九章 五泽之死 这次的灰雾没有让众人等太久,而且一次性冲出两条灰蟒,个头只是比第一条稍小一点,奎哥和老睦各自对付一条。 煦辉看着三处战场,感觉还算稳当,树怪们的实力都很强,特别是老睦和奎哥,一个出手老辣一个出手果决,把两条新冒出来的灰蟒打的节节败退,无法与前方的灰蛇群会合。 看向再次恢复平静的灰雾,从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总感觉雾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感觉很不舒服。 在他看着灰雾看到时候,灰雾里正如他感觉到的那样,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注正视着他。 那双眼睛的主人与其他灰蟒有些不一样,身体更大,同时身上有一条条细小的黑色纹路,而且头上隐隐有一个鼓起的小包,眼睛也更像生灵,灵动有神。 雾外战斗接近尾声,奎哥在灰蟒身体上刺出一个个窟窿,迫使灰蟒化成灰蛇,而老睦则是把藤蔓当成鞭子使,先把灰蟒打成两节,化为两条,然后是四节,八节,十六节……最终变成灰蛇。 小肆以及五泽那边更是已经把灰蛇群清理的七七八八,准备下一步帮助奎哥和老睦,把新生成的灰蛇群打扫干净。 便在众人都以为要结束的时候,灰雾中毫无征兆的冲出一个蟒头,拉拽着灰雾一同窜出,之前的两次灰雾都是事先有所动,之后才窜出灰蟒,这次却是如此的让人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越过了老睦,越过了奎哥,死死咬住后方的五泽。 五泽树干上的脸被黑纹灰蟒的大嘴完全遮挡住,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拖着向灰雾滑行。 奎哥和老睦同时出手,打算从中间切断黑纹灰蟒,藤蔓刚飞起,原本被打散的两条灰蟒重新凝聚到一起,义无反顾的冲杀向二树,迫使两树把打算营救五泽的藤蔓分出大半抵挡。 剩下的九条藤蔓高高举起,狠狠甩下,藤蔓没有受到丝毫阻挡,抽进黑纹灰蟒的身体中,但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把灰蟒分成两段,而是进入其中的藤蔓迅速枯萎,然后断裂。 小肆在五泽被拉出一段距离后才反应过来,伸出六根藤蔓,缠住在五泽的几根树枝上,同时根须牢牢抓入地面,稍微拉扯住五泽的去势。 “朔哥你快醒醒啊~!我可不想给一棵树陪葬啊~!!” 煦辉疯狂的挣扎着,同时大声喊着司马朔的名字,想把他叫醒,如果跟着五泽被拉入灰雾中,那就是十死无生了。 惊恐中的五泽这个时候也终于清醒,胡乱摔打着藤蔓,有些鞭打向黑纹灰蟒,有些伸向远处,想要抓住东西拉住身体,同时根须深深扎入地里。 黑纹灰蟒再次发力,‘咔嚓’‘咔嚓’‘咔嚓’,拉扯着五泽的树枝纷纷折断。 “奎哥~救我!” 奎哥又抽出三条藤蔓,如麻花一样拧在一起,变成一根粗大的长矛激射向黑纹灰蟒,在空中留下残影,一瞬间钉穿黑纹灰蟒身体,在其身上打出一个小窟窿,黑纹灰蟒发出一声闷哼,可嘴却没松半分,反而咬的跟深入。 老睦紧随着抽出四条藤蔓避过蛇头捆住五泽树干,帮助五泽与黑纹灰蟒做拉扯。 五泽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全身无力,伸出去拉扯身体的藤蔓一根接一根的松开,根须也没一开始扎的有力,意识渐渐变得有些模糊,攻击的藤蔓甩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树干上的脸越来越模糊。 “不好!” 黑纹灰蟒看准五泽疲软的这个时候,脖子一扭,头摆正,把五泽整个身体甩起来,横着举在半空中,拉扯的压力一瞬间全落在老睦身上,老睦猝不及防,被连带着拉出去一段距离,连忙又伸出两根藤蔓,分别捆住附近两个春檀树的树干,脚下根须猛扎进地里,侃侃稳住自己和五泽的身形。 其他三树这才看出不对劲,五泽身上的生命力通过被咬住的地方,疯狂涌向黑纹灰蟒,身体上的颜色从翠绿变得灰暗,难怪身体会变的那么酥脆,树枝那么容易就被拉折断,根须也变得绵软无力,不然不会被这样横举半空。 黑纹灰蟒见自己又被阻,头后飞射出十数个蛇头,分别咬向拉扯住五泽的藤蔓,被咬住的藤蔓处迅速变黄变干,最后断裂。 奎哥和老睦还想伸出更多藤蔓,缠住奎哥和老睦的两条灰蟒突然像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往前扑,迫使奎哥和老睦无法再抽出藤蔓营救,小肆见状立即射出五条藤蔓,可还是慢了。 “走!” 五泽在即将被拉进灰雾前,用尽剩下的所有力气,把煦辉和司马朔甩了出去。 再成功把五泽拉入灰雾后,两条灰蟒和仅剩的少数灰蛇也跟着撤入灰雾里,奎哥三树也没阻止,只是盯着五泽消失的地方。 “准备‘连生阵’。” 在煦辉为司马朔讲述他昏迷后的事的时候,奎哥与老睦以及小肆已经开始行动。 奎哥用自身藤蔓编制出一个圣文,圣文在编制过程中飘出点点绿光,散发着生命气息,绿光徐徐飘上高空;圣文完成对越多,飘出的绿光越多,散发的生命气息也越浓郁,当完成的时候,绿光点形成绿光柱,直至‘守土封疆’。 老睦和小肆沿着灰雾,跑出一段距离,然后也用藤蔓编制成一个一模一样的圣文,完成后同样生成两条光柱,但能明显看出,小肆的光柱远没有奎哥和老睦的粗大,小了一圈。 望绝峰其他已准备就绪的春檀树怪看到这三条光柱的时候,虽有些无奈,但没有犹豫,纷纷开始编制圣文,一条条光柱陆续从各处冲起,粗细不一,最小的直径半丈,粗的直径一丈多。 最终,光柱把灰雾围在当中,随后从光柱中激射出无数条由绿光化成的藤蔓,藤蔓交叉纵横,有的扎入土里,有的与旁边光柱链接,形成一个多边形,‘连生阵’完成。 第一卷 幼狼 第三十章 漏网之蛇 听完煦辉的讲述,司马朔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为什么?这里有这些树怪在,安全多了。” “先走。” 两人悄悄离开,奎哥全部精力都在‘连生阵’和灰雾上,虽知道他们两离开了,但也没有在意,只要把灰雾困住,望绝峰其他地方就是安全的。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煦辉才再次问道:“那什么连生阵有问题?” “这我倒看不出来,是有些疑问让我很在意。” “什么疑问?” “据你的讲述,当时是奎哥和老睦在前方对付两条灰蟒,五泽和小肆在后方清理灰蛇群。” “嗯,没错,这也没什么呀。” “问题是,为什么偏偏是捆着我们的五泽,不是小肆或者距离灰雾更近的奎哥或者那老睦。” “这……可能是五泽倒霉或者我们倒霉吧。” “不对,我总感觉那黑纹灰蟒真实目标不是五泽,是你或者我,先是让一条灰蟒出来试探奎哥四人的战力,然后再分别让两条灰蟒纠缠住实力最强的奎哥和老睦,最后自己看准时机,突然出手,一举咬住五泽,和我们。” 煦辉听得冷汗直冒,如果真如司马朔所说,那黑纹灰蟒的智力已经很高了,不仅能驱使其他灰蟒,还有部署和计划。 “不可能吧,是不是朔哥你想多了,怎么可能目标是我们,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吸引那黑纹灰蟒如此大费周章的吧?可能真的就是巧合。” “你没有,我有。”司马朔说完站起身,用手把挂在脖子上的‘发光石’取下。 “这是?” “发光石,我离开山洞的时候老家伙给我的。” “你怀疑黑纹灰蟒刚是冲着它来到?” “不知道,但如果真是因为它,黑纹灰蟒一定会再次对这边发起进攻,这一定会引起奎哥的注意,所以我们必须离开,以防他见财起意。” “有道理。”煦辉嘴上说着,手里捧着‘发光石’翻过来调过去,没看出什么特别,不过这更加让他觉得这是个宝贝,爱不释手的摸来蹭去。 司马朔一把夺了回来,重新挂在脖子上,煦辉有些悻悻然,心想如果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宝贝就好了。 “现在灰雾被困住,这山脚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去找点吃的。”司马朔摸着肚子说道。 虽然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但体力可没恢复多少,现在胃里空空如也,鼓声震天响。 ‘砰!’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随后响声连绵不绝,吓了司马朔和煦辉一条,回头一看,灰雾中一条巨大的黑纹灰蟒昂着头,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眼睛冰冷贪婪的看着这边,它周边不断有灰蟒弹射而起,撞向‘连生阵’,‘连生阵’纹丝不动,固若金汤。 “没用的。”奎哥看着那黑纹灰蟒,露出自信且渗人的笑容。 每一棵春檀树怪都是经过数百年的光阴才生成的,而且不是每一棵春檀树都能变成树怪,其中概率极低,所以即便整座望绝峰都种满春檀树,他们的数量也从没有超过五十棵,每死一个,都是极大的损失,更何况五泽是当着他这个族长的面被杀,这让奎哥即羞愧又愤怒。 煦辉看着那如腾云驾雾般的黑纹灰蟒,感觉他的目光看的不是司马朔,而是自己,“难道他的目标是我?”随机摇头否定,自己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妖,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他应该是看着那‘发光石’,是自己多心了。 “走吧。” 一路来到山脚溪边,都没有发现一只动物,只能寄希望于溪里有没有鱼,可隔着老远司马朔就闻到一阵阵的腐臭味,心知不妙,到了近处一看,果然如猜想的一样,溪里的鱼有很多,但都是翻着白眼的死鱼,散发着腐臭味,不像刚死的样子,一条条从上游漂下来。 “这怎么办?能吃吗?”煦辉看向司马朔。 “你可以,我不行。”司马朔沮丧的转身离开,这腐臭的味道太刺鼻了,搞得食欲都没了,还有点想作呕。 煦辉想了一下,虽然鸦族是可以吃腐肉,但自己也不是很饿嘛,所以还是算了,跟着司马朔离开。 两人走没多久,就找到一只猎物,是一只大白鹅,遇到它的时候,它正在往溪边走,与两人撞了个正着,转身没跑几步,就被快饿疯了的司马朔扑倒,接着脖子一凉,就此结束了它的一生。 煦辉接过大白鹅,熟练的剖开肚子,内脏挖掉,毛拔掉;司马朔在周围拾取一些枯枝,堆在一起,让煦辉吐了口火点着,接着找来一根较粗的树枝,从大白鹅嘴里插入,穿过整个身体,留一头叼在嘴里,直立而起,把大白鹅放在火上烤;这个时候煦辉负责控制火候,用翅膀偶尔煽动火堆,时不时还得添加树枝,这半个多月来已经有了些默契,各司其职,配合娴熟。 “这附近枯枝可真多呀。”煦辉再次添加柴火,无意间说了这么一句,司马朔不由得眉头一皱,现在正值夏天,哪会像秋天那样,枯枝随处都是,之前半个月,他们为了生火又找不到枯枝,只能自己去弄断树枝。 越想越不对劲,是出反常必有妖,放下烤鹅,警惕得四处张望,煦辉被搞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司马朔没理会煦辉,跑到一棵树下,张嘴咬住树干,用力一扯,咬下一块树皮,里面已经枯死。 “有漏网之蛇!” 第一卷 幼狼 第三十一章 煦辉突破 煦辉想不通,‘连生阵’已起,灰雾都被困在中间,怎么就会有漏网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远离这里。” “那烤鹅怎么办?” 司马朔一咬牙,“不要了。” 煦辉惋惜的看了眼地上的烤鹅,然后飞起准备跟着司马朔一起离开,一条水碗粗的灰蛇从背后三尺外的地面上突然暴起,目标直指升空中的煦辉。 司马朔想救援,但已来不及,双方相距三丈多,已他全盛时期的速度,都没法在这一瞬间去到煦辉身边。 可出乎意料的是,煦辉好像早有防备,转身喷出一个火球,把灰蛇炸散,随后迅速飞到司马朔身边。 “漂亮!你是怎么知道它在你身后?” “在你跑开后,我就感觉身后有东西在盯着我,回头看了几次,都没发现,但那种感觉却越来越真切,所以多留了个心眼。” “这第六感挺强啊,难怪你能活到现在。” 两人边说着同时边逃跑,火球只能阻挡一下灰蛇,但消灭不了它,这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试过了,所以不管是灰蛇还是灰蟒,他们见到了只能跑。 被炸散的灰蛇用了不到三息就重新凝聚在一起,吐着信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怒,差一点它就能把那美味的食物吞进肚子里,就只差那么一点。 灰蛇紧追在后,司马朔跑没一会,便气喘吁吁,脚步开始变缓,煦辉飞出一段距离后,发现两人间拉开了十丈多,停下往后看,灰蛇在三十丈外,不用过多久就会追上司马朔。 深吸一口气,朝灰蛇射出火球,火球越过灰蛇,落在身后地面。 “再来。” 煦辉给自己鼓气,再次深吸一口气,连续射出四个小火球,结果皆一一落空。司马朔回头看着这一幕,差点没被气死,因为煦辉的攻击,都是没有预判走位的,都是朝着灰蛇原先位置攻击,灰蛇连躲都不用躲,只要一直向前,就自然攻击不到他。 在对练的时候,司马朔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期间跟煦辉说过几次,但煦辉这时候又忘了。 灰蛇越逼越近,司马朔忍着身体的无力感,强行开启炼血状态,覆盖上一层薄如蝉丝的血雾,速度瞬间提升一倍,可只坚持了十息,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动荡不得。 这个时候他精神并不觉得多疲惫,只是全身无力,身体好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连动一下手指头都是奢望,只能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煦辉扶起司马朔,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朝灰蛇飞去,一个侧身躲过灰蛇的扑击,越过灰蛇,朝反方向飞去。 司马朔艰难的挪动脖子,看着煦辉飞离的背影,心中有些感动,有些自责,甚至有些懊恼。 “可别被追上呀。” 煦辉看着紧跟在后的灰蛇,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松了口气,灰蛇果然追着自己,司马朔那边现在安全了,剩下就是摆脱灰蛇的追击。 摆脱的方法他也想好了,之前用过一次,就是飞到高空中去,只是那次遇到的是一条大灰蟒,弹跳力匪夷所思,方法才没奏效而已,这次是一条小的多的灰蛇,应该没法跃那么高,只要把灰蛇引离司马朔远点自己在升空就行。 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煦辉带着灰蛇飞了五六分钟,在经过一处春檀树较为密集的地方的时候,灰蛇忽然爬到树上,躬身跳跃,从上向下斜扑向半空的煦辉,煦辉放低身形,灰蛇从头顶掠过,刚重新调整好身形,灰蛇再次扑来,速度奇快,煦辉只能不断地躲避不断地调整身形。 煦辉心知不妙,这样他别说升空了,连前进都不行,这是被缠上脱不了身了。 “怎么办……怎么办……” 拖的越久,心中越焦急,越焦急就越想不出办法。 体力渐渐被消耗,躲避和调整身形的速度跟着变慢,灰蛇的攻击慢慢接近,被扑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煦辉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此时他再次感觉到当初那种恨自己的感觉;他当初恨自己,是恨自己的无能,修炼天赋远不如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害得母亲在那坏女人面前那抬不起头;他现在更恨自己,母亲当初拼着自己的命救出了自己,可现在自己居然就要这样死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母亲的大仇还没报呢,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翅膀变得沉重,他就更用力的煽动,身形越是歪斜,尾巴就更精细的调整,灰蛇的身形在哪里,他的眼睛跟到哪里,抛开了所有杂念,全身心沉浸在躲避攻击和寻找时机中。 不知不觉间,从身体中飘出点点血雾,血雾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终包裹全身。 身体的沉重随之消失不见,翅膀挥动的更加快速有劲,身体的协调性更加好,身形也变得轻盈,从侃侃躲避攻击变得游刃有余。 终于,在灰蛇的一次扑击中,他看到了机会,朝着迎面而来的灰蛇张口射出一火球,灰蛇躲无可的,再次被炸散,煦辉趁机飞向高空。 到了空中,煦辉总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变化,惊喜不已,这看看那摸摸,甚至给了自己一巴掌,“果然疼,不是梦,哈哈哈哈……”,在空中蹦达来蹦达去,开心不已。 可惜现实中乐极生悲的事是经常有,这次也不例外,在煦辉开心忘形时,林中被炸散的灰蛇没有再重新凝聚,而是聚成一团灰雾,悄无声息的飘到空中,飘向煦辉。 远处林中的司马朔看着灰雾不断的靠近,煦辉还一点都没察觉到,在底下喊了好几次,发出的声音即沙哑又小声,根本传不到煦辉那里,心中着急,吞了几口口水,深吸一口气,铆足了一股劲,才大声喊出两个字:“小心~!” 第一卷 幼狼 第三十二章 小黑蛇——敖轩 当煦辉听到声音的时候,一道黄光在面前落下,正好击中斜下方的灰雾,落在下方地面上,地面出现一条条凹陷的沟壑,沟壑组成一个圣文。 司马朔在远处看得真切,那道黄光是从‘守土封疆’中落下来的一个圣文,正不解为什么这护山大阵突然大显神威的时候,又有一个圣文落下,把还在原地愣神的煦辉也砸入地面。 同时,他感觉身下一空,看着天空被黑色的圆圈挤压的越来越小,最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司马朔迷迷糊糊睁开眼,又是上次那个梦,自己又变回了人类时的身体,前方还是一条光柱,光柱里卷缩着一头瑟瑟发抖的小狼。 “这梦还有续集?” 左右前后看了看,没有找到上次醒来前拍自己的肩膀的人,耸了耸肩,看着光柱中的小狼,心想反正是在梦里,怎么样都死不了,便要靠过去看看。 心念刚一动,身体随之跟着往那边飘去,“不知道宇航员在太空中行动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起了玩心,一下子平躺枕着双手飘行,一下子单指倒立一蹦一蹦往前跳,一下子做蛙泳动作游行…… 直至进到光柱边,都玩的不亦乐乎,甚至感觉意犹未尽,还有好些姿势没解锁,“可惜了,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做这样的梦。” 进入光柱里,脚下好像踩着地面,身体不再是飘着的,低头看去,底下空空如也,用力跺了两脚,荡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如同站在透明的水面上,“这梦有点意思。” 走到小狼边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忽地,从一旁突然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朝小狼的脖子抓去。 司马朔条件反射扣住那只手的手腕,转头一看,一张没有五官的黑色人脸看着自己,虽然没有眼睛和嘴巴,但司马朔就是感觉他在看着自己笑。 “你是谁?” “我就是你。” “你是我?” “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的影子,是你的另一面。” 说完,发出一阵冷笑,忽地,一拳甩向司马朔面门,司马朔伸手一抓,扣住手腕,伸脚一踹,把黑人踹飞出去,摔出光柱消失不见。 拍拍手,嘲讽的一笑,“在我梦里装什么装。” 蹲下身查看小狼,没有外伤,但就是在瑟瑟发抖,“太冷了?” 抱到怀里,跟一只出生一个多月的小狗差不多大,从头顺着摸到腰部,毛发有些粗糙,并不光滑柔软。 身后突然“砰”的一声,伴随着一句话传来:“杀了它!” 司马朔吓得回头一看,一个黑影趴在光柱上,脸上裂开三道口子,如同嘴巴和双眼,十分的狰狞恐怖,一屁股跌坐在地。 一吃疼,眼睛一闭一睁,眼前的场景变了。 昏暗的山洞中,十数颗发光石围着自己,旁边同样用十数颗发光石围成一个圈,圈内躺着昏睡中的煦辉,两个圈之间站着一头穿山甲,正是遁,他背负双手闭着眼睛,一条小黑蛇在其的头上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得打量着奎哥。 试着站起身,身体还是绵软无力,“遁地兽,遁地兽!” “先睡会,外面灰雾还得有段时间才能耗完。”从嘴里吐出两个春檀果,一个丢给司马朔,被司马朔一口叼住,直接咽下;另一个聚到小黑蛇面前,小黑蛇学着司马朔,一口含住春檀果,嘴巴撑得大大的,样子很是呆萌。 “这是我徒弟——敖轩。” 司马朔应了一声,春檀果化成一股暖流流经四肢百骸,全身暖洋洋,舒服的不由发出一声呻吟,“我进阶了。” “还不错。” 把小黑蛇从头上抓下,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睁开眼,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把司马朔吓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他和遁相处了五年,从没见他笑过,这副样子像极了一名慈父,如果不知道,会以为小黑蛇是他儿子。 这次沉睡没有再继续之前的那个梦,睡到很沉,直到两个时辰后被奎哥的声音吵醒,睁眼看到遁背对着奎哥,奎哥毕恭毕敬的汇报这次灰雾袭击的损失。 “我们的修为或多或少都有所损伤,死亡了五棵,分别是五泽、叁材、小肆、小实、小薪,山顶的春檀树也全部死光,未来的三百年都很难再出新的春檀树怪,所以……所以……” 奎哥这吞吞吐吐的模样让司马朔很意外,没想到那个见到自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奎哥居然会那么害怕遁地兽,跟老鼠见到猫也差不多了。 “所以你想减少给我的进贡?”遁转过身,奎哥感觉像有座高山压向自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不过还是坚定的看着遁,没有要退缩的样子。 那座山越来越大,压得奎哥越来越难受,树干都好像支撑不足,发出了咔咔声,奎哥面容变得扭曲,但依旧没有退让,因为他不能退,族人们这次损伤太严重,容不得他退让。 “哼!减少一成。” “谢谢主人开恩。”奎哥松了口气,但那座大山好像没有要移开,继续压在身上。 过了一炷香,遁才说道:“滚吧。” “是!”奎哥如蒙大赦,身体也一松,立即迅速转身离开。 “如何?”遁突然发问。 司马朔看了看四周,煦辉还在睡觉,小黑蛇又还不会说话,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确定遁地兽是在问自己,想了想,最终回答:“不知道。” 第一卷 幼狼 第三十三章 炼血境 煦辉在昏睡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好像还提到自己的名字,随后有一只大手按在自己身上,一股力量从那手里传进身体,四处游走,最后原路返回。 “没事。” “这就好了?” 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司马朔坐在面前,上下打量自己,“怎么了?” 司马朔笑道:“遁地兽把你身上的春檀树种子弄掉了。” “真的?”煦辉一跃而起,“好像确实轻松多了。” “遁地兽,他能留下来吗?”司马朔问道。 “可以。” 遁地回答让司马朔微微错愕,没想到如此干脆,煦辉倒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请问您和火鸦族长是什么关系?” “你和他长的那么像,你们又是什么关系?”遁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 “和您没关系。” “那和你也没关系。” 煦辉还想继续问什么,被司马朔狠狠瞪了一眼,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对了,遁地兽,我身上这是什么?”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司马朔开启炼血状态转移话题。 “到了炼血境之后血液将可以释放出血粒子,外界称之为——‘血气’,从而得到一层血皮,血皮不仅能抵御伤害,还能全面强化自身,但同时也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当血皮完全消耗完之后便会进入无意识状态,任人宰割。”遁边回答边逗弄被吵醒的敖轩。 “那之后的修炼还是到处跑步吗?” 遁答非所问道:“炼血的前提是炼肉,知道为何吗?” 司马朔和煦辉都摇头,遁也不真指望他们两能回答,只能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我们妖族不像某些种族,天生就能感应到天地灵力的存在,所以只能通过后天通过锻炼全身筋肉,让筋肉不断扩张,然后自行沟通、融入天地灵力,等到饱满之后灵力就会开始往血液之中融入,这时就是从炼肉境进入了炼血境。” “那和之后的修炼有什么关系?”煦辉问道。 “筋肉融入天地灵力饱满后进入炼血境,轮到血液需要融入灵力,那是不是血液中蕴含的灵力饱满了就轮到骨头了?”司马朔喃喃自语。 “没错。”遁赞赏的看着司马朔,修炼天赋中等,但这脑瓜子不错,以后的成就兴许会比自己预期的更高点。 “那该怎么做?”煦辉还是没太明白。 “就是说以后的修炼都得开着血皮。”司马朔想想都觉得累,每天都得像今天这样,把血皮耗光累晕过去,然后第二天起来依旧如此,日复一日,比炼肉的时候还要辛苦数倍。 “没错,这同时也是激发潜能的最好机会,如果想要更快晋升到炼骨,那就得不断压榨自己,多坚持一刻钟,那就能比其他人快一刻钟进入下一阶段。”遁这话好像是故意说个司马朔听的,利用司马朔急切的心理,让他不断逼迫自己,激发更多的潜能。 煦辉信心满满,对着司马朔道:“朔哥,炼肉境你比我快,但这炼血可不一定了。” 司马朔转身笑道:“谁慢谁是小狗。” “那你怎么都不吃亏呀。”煦辉说完就开着血皮跑路,司马朔也开血皮,在后面狂追,两人在洞中你追我跑,嬉笑对骂,不亦乐乎,遁在一旁也不由得露出微笑。 夕阳西下,染红山间各异花草树木,丛林中的走兽有的纷纷躲入巢穴躲避即将袭来的黑夜,有的走出巢穴准备猎食,填饱饿了一整天或者数天的肚子。 这时的望绝峰峰腰处数十棵春檀树树怪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中。 “你们说奎哥会不会被那个啥?”其中一棵树怪说道,并伸出一棵藤条横在树干处滑动了几下,代表‘死亡’。 “不会,毕竟这次已经把我们坑的够惨了。”老睦说道。 树怪们都安静下来,悲愤不已,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一次性折损这么严重了,上一次还是遁刚来的时候,把老族长斩杀后又杀了两棵不识时务的族人,杀鸡儆猴。 “都别垂头丧气了,主人已经同意减少一成的进贡,该干嘛干嘛去吧,尽快把损失的修为补回来才是正事。”奎哥的声音突然从外围传来,众人看到奎哥安然无恙都松了口气,同时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好消息都开心欢舞起来。 “没死就好,都散了吧。”老睦驱散众人,跟着奎哥一起来到山下,代替小肆陪着奎哥看守山门。 “辛苦了。”老睦突然说道。 “我应该做的。”奎哥冷冷的回道。 之后两人默默无言,一路来到峰脚,气氛好不尴尬。 “走了吗?”在进入沉睡前,老睦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嗯。”奎哥没有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后便陷入沉睡,开始修补自己的修为。 望绝峰百里外,一棵春檀树走走停停,小心翼翼,深怕被别人发现,忽地,一道黑影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从天而降砸向地面。 一声爆响响彻方圆数十里,直接砸出一个半径近两丈深近半丈的大坑,泥土被炸起四五层楼高,山体也随之剧烈颤抖,附近的飞禽被惊得慌忙飞走,走兽被吓得四处逃窜,都本能的迅速远离震动中心。 “你这是准备去哪里?”烟尘中走出一个身高近四米的黑毛大猩猩,瓮声瓮气得笑道。 他的身体看着仿佛是由一块块坚实的肌肉拼组而成,加上两条如同利剑的白眉毛,显得很是威武不凡。 “原来是金领主,小的这是奉我家峰主之命,去寻找一枚草药。”树怪毕恭毕敬答道,模样老实憨厚。 “什么草药?” “恕小的不能说。” “嗯?”大黑猩猩一手抓住其树干,直接从地上连根拔起,手心微微用力,就听咔嚓咔嚓声响起,树干被握住处略微凹陷下去。 树怪苦苦支撑着,就是不说出是什么草药,大黑猩猩冷哼一声,随手一甩把他丢了出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檀希。” “很好,滚吧。” “是。”命檀希的树怪不再像之前那样走走停停,而是夺路狂奔,在金精眼里那是劫后余生的正常表现,但实则是檀希心里发虚,因为他所说的东西全部都是谎言,包括名字,他真名为——小肆。 第一卷 幼狼 第三十四章 变形花 翌日太阳还未出来,司马朔和煦辉便走出山洞,一人嘴里含着一个春檀果,准备好开始今天的修炼。 “朔哥,你说昨晚峰主在我们脚上和翅膀上画的圣文有什么作用?”煦辉看着翅膀和脚上的圣文,婴儿手掌大小。 “试试不就知道了。”司马朔手脚上也有同样的圣文,原地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做几个深呼吸后,率先开启血皮,在血皮出现的同时,手脚上的圣文起了变化,泛出淡淡的土黄色光芒。 试着抬起手脚,感觉只是略微沉重了一点,并没有更多特别的地方。 有些小失望,这圣文的功用现在看来就只是相当于在手脚上绑上负重物而已,这种负重练习他在炼肉的时候就跟遁地兽说过,但那个时候遁地兽却说不需要。 煦辉紧跟着开启血皮,感觉了下,对这个圣文有些不屑,“切,害我白紧张期待了一晚上。” 两人开启血皮,从峰顶一路跑到峰底,惊讶不已,圣文的神奇之处显现了,相比之前,他们现在开启血皮后,速度是比之前慢一大截的,但血皮持续时间却很长的多。 咽下嘴里的春檀果,休息了一会,到河边抓了两条鱼,一人嘴里叼一条,再次开启血皮,往峰顶跑。 山洞旁,遁在试图教敖轩说话,不过应该不是很顺利,毕竟才刚出生不久。 “遁地兽,这是怎么回事?”司马朔让煦辉去准备烤鱼的准备工作,自己跑到遁面前问出疑惑。 “这个圣文名为——‘重’,它增加的重量是全面的。”遁一如既往,说话只说一半。 司马朔结合之前的观察,加上遁的话,大致猜出了答案,走到煦辉身边,帮着搭建篝火。 “怎么说?问到没有?” “遁地兽只给了些提示,但我大概猜出了原因,应该是那个圣文加重了血液的重量,通过让血液的流速减缓,从而减少血皮的耗费。”司马朔其实也不懂其中的原理,只是大致猜测而已。 “猜得没错,血皮的强弱取决于血液中蕴含的灵力量,而血皮的持久与否却与血液的流速有关,当战斗的时候,必须根据实际情况调节血液流速,是准备打持久战还是速战速决。” 两人听到遁的这番解释后,都焕然大悟,但同时也生出了新的疑惑,煦辉率先问道:“那我们不是该训练一下调节血液流速吗?那为什么还要用‘重’字文呢?” “事有先慢缓急,现在训练太浪费时间,等到了炼血境中期再开始训练这部分。”遁说完,从嘴里吐出两个春檀果,递给敖轩,“之后春檀果每天一人一个,累了就休息,有力气了就继续训练。” 这倒不是遁没有春檀果了,也不是因为春檀树怪们往后进贡少了,而是经过计算后得出的,既能让两人的修炼不落下太多,同时又能逼迫他们自主激发潜能。 欲速则不达,并不是一味的提供各种灵药灵果,让小妖们飞快成长就是好事,心境和韧性等一些无形无质的东西,往往更加能决定未来成就以及能否封圣。 “遁地兽,求你帮我找到那枚草药有消息了吗?”司马朔边烤着鱼边问道。 “什么药?”煦辉抢先好奇的问道。 “变形花。”司马朔解释道。 司马朔除了回家最想要的就是变回人形,所以在学会说话后就询问遁有没有办法变化身体的形态,遁告诉他有三个办法。 第一个办法是修炼到铭丹境,那时候只要找到相对应形态的圣文,铭到圣丹上就可以变化成该种形态,司马朔直接否定了这个方法,因为太耗费精力和时间,他时间很紧迫。 第二个办法是找到变形花,变形花是一种很神奇同时也很鸡肋的植物,它的形态变换不定,一日一形态,摘下后就会固定那种形态,等炼成丹药服下就会变成该种形态。 至于最后一个办法就是请一位圣者用数年的修为强行帮你改变形态,无亲无故请一位圣者出手除非付出等价于他数年修为的东西,否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煦辉好奇得追问道:”那朔哥你想变成什么形态?” 司马朔很随意得说道:”人形。” “为什么?”煦辉一脸的厌恶,自从异域入侵者被击退后人族就退出万族,甚至因为各种原因与各族日渐交恶,所以煦辉才会漏出这等表情。 “我需要去人族那里学艺。”这个借口是他与遁为数不多的几次谈话中找到的。 司马朔是不可能说他是穿越者,灵魂本来是人族的,不是因为不可思议没人信,而是因为他的灵魂占据这个身体,和遁说过的夺舍很像,这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底线,不可逾越。 在遁给司马朔讲述圣界历史时提到过人族因学习各族天赋圣文时,司马朔当时就兴奋得问过阴风狼的天赋圣文是什么。 遁先是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声说道:”天赋圣文是天生刻在某块骨头上的,各族都不一样,有的是胸骨,有的是肋骨,你的...不见了。” 司马朔登时跳了起来,感觉浑身不自在,上下摸索了一遍后问道:”少了哪块?” 本来遁还不知道他突然摸自己做什么,听这么一问无奈答道:”不是骨头不见了,是本应该在骨头上的圣文不见了。” 司马朔顿时松了一口气,倒让遁觉得讶异,一般的妖没了天赋圣文不是愤怒就是沮丧或者其他的负面情绪,而他却是一脸的轻松。 “你不觉得沮丧或者伤心吗?” 司马朔咬着树根得意得道:”人族不是学了其他族的天赋圣文吗?” 遁一下就明白过来,自那以后就开始帮司马朔寻找变形花。 “妖族现在也有一些堂口有教授圣术,没必要非去人族。”煦辉反驳道。 “妖族的堂口只是教授一些低级圣术,主要供化妖的小妖学习和庇护,我要成为强者,就必须到人族那边偷师或者回阴风狼族内。”司马朔耐心解释,生怕引起怀疑。 妖族的敝帚自珍是众所周知的,能学习的圣术多寡全看各自族群的积累,而阴风狼的族群又不在绝望岭附近,回去不现实,这也是为什么遁没起怀疑的原因。 煦辉终于无话可说了,确实,妖族相对人族,就这点比较不如。 第一卷 幼狼 第三十五章 血衣与血甲 一天,奎哥突然来到山上,禀报道:“金领主来访。” 遁停下手中树枝,想了想道:“请上来,顺带让两个小家伙也过来。” “是。” 随后司马朔和煦辉匆匆从峰底赶来,看到遁身边坐着一头大黑猩猩,魁梧健壮,眉毛洁白如雪,英武不凡。 两人手里各自拿着一个黑色的酒坛子,边喝边聊着,气氛十分融洽。 看到一头狼和一头乌鸦从远处走来,金精主动问道:“这两小家伙是?” “都是我好友寄养在我这的。”遁让司马朔和煦辉来,就是为了让金精认识下,以后在金精的领地上好找一块自己的地盘。 这是绝望岭岭主的规定,延续了上古时期的生活模式,幼兽到了一定岁数就会被赶出家门,到外自己闯荡,占据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 相对外界,这套规则较为古老,外界的天才往往会被层层保护,比如守护者、比如强力法宝、比如分魂历练等秘术,在这样的保护下死伤率比之绝望岭自然要少的多,但平均实力却也要低很多,生存能力上更是没法相提并论。 外界也知道这样的利与弊,但别无选择,因为圣界内部天才凋零断层严重,无法像绝望岭一样,继续延续之前的规则。 造成断层的原因则是那一段悲惨的黑暗历史,同时那也是圣界最鼎盛的时期——“诸王黄昏”。 圣界千万岁月积累的数十王者在这段岁月中十不存一,王者之下更是死伤惨重,那时族族挂丧,圣域大地上飘满白旗,哭声处处可闻,哀鸿遍野,人族丧钟和妖族冥铃响彻三天三夜,比之远古时期被异界入侵时的损失也相差无几了。 “嗯,不错,比我家那小崽子好多了。”金精大笑道。 遁摆了摆手,道:“说笑了,不知金领主今日来访为何?” “听说前辈在找一枚草药,不知是什么草药,说不定我知道哪有。”金精从檀希那知道这事后,回去与好友耳康一合计,觉得是一个可以拉近双方关系的机会,所以特意备了两坛珍藏的四季果酒来拜访,往常他来都是吃闭门羹,没想今天如此顺利。 当看到遁身边的小黑蛇和匆匆赶来的两小妖,他心领神会,知道这次谈话多半能建立其互助互惠的关系,心情大好,笑容也变得真实的多。 “那先行多谢了,我需要一朵‘化形花’,不知是否知晓。” “嗯……这花虽品阶不高,但稀少,属于一奇,我回头问问大耳。”金精有些遗憾,可惜自己没有,这花虽稀,但真的没多大用,如果能用它换来一个实力强劲的盟友,那非常值得。 “多谢。”遁微笑道谢,随后金精便告辞离去,说是要立马动身去帮忙打听,行事雷厉风行。 站在遁身边的司马朔有些失望,但很快调整好心情,告诉自己急也没用,现如今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份希望,自己只需静心等待就好。 可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年,司马朔从炼血初期率先进入炼血中期,血皮达到一寸二厚,煦辉还差些许,血皮厚度零点八寸,这里边的差距不在天赋,而是在两人的韧性上。 为了能快点回家,司马朔一次一次的超越自己极限,连遁都给吓到了,每次看到那始终不愿闭上的眼睛,和眼睛中蕴含的那抹坚韧与不屈,都让其不解,不解其从何而来,不解其为何如此强迫自己。 炼血境境界与血皮的厚度相关,炼血初期血皮在一寸以下,一寸至两寸为中期,两寸以上为后期,当厚度到达三寸后就可以着手准备进入炼骨境。 但也有例外的,有些走炼体的妖会在各个炼体境界修炼得更加精深,天才炼体者甚至会修炼到身体当前的极限后再进阶。 当听到遁讲这些的时候煦辉曾好奇得问道:“峰主,炼血后期后更精深会是什么样,是不是血皮越来越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当炼血到达一定程度后血皮将飘出血烟,那是血气过盛无法完全控制,造成一部分散溢出来的现象,因为如狼烟滚滚所以被称为——‘血如狼烟’。” “那如果能控制呢?”司马朔躺在一旁咬着草根问道。 “如果能控制,那会对自身实力带来飞跃性的增长,到时会因不同的人凝聚出各式各样的‘血衣’或者‘血甲’。” “血衣?血甲?很帅的样子啊。”煦辉两眼放光,如同看见自己身穿一身血气铠甲脚踏某人的场景。 “除了血族外能修出血衣血甲的都是炼体奇才,连专修圣体的‘伏魔寺’都没出过几个和尚修出——‘佛道袈裟’的。” 这话一出煦辉直接就焉了,圣界炼体的人并不多,因为这条路修炼的速度不止慢且难有大成者,所以不是有特殊原因一般没人选炼体。 更何况连圣界两大主修炼体体系之一的‘伏魔寺’都极少有人炼出,那他就更没指望了。 司马朔不知道这些,所以反倒觉得炼体挺不错,感觉比较实在,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做什么都踏实。 某日,金精再次来访,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终于找到了‘化形花’的线索,在望绝峰西北边一千三百里外的一个峡谷中,坏消息是那个峡谷属于另一个领主的领地,那领主名为——‘百足’,是一条百足大蜈蚣。 遁听说过那个家伙,与金精属于死对头,如果还想与其交好,就决不能与百足有交往,这事便变得难办了。 在一开始知道化形花所在的时候,金精是有所顾虑的,不知是否要告知遁,生怕遁为了这花与那百足交好,那自己地盘上不就多了一颗百足的钉子,但好友耳康却不这么认为,既然要真心交好,那就该坦诚相待,金精思量再三决定听老友的,纸包不住火,如果让遁知道他知而不告,生出隔阂就再难真心交好了。 遁叹了口气说道:“我带着几个小家伙去取,如他敢拦我,打一架便是。” 金精一听,这下放心了,立即拍着胸脯道:“前辈放心,百足那臭虫如果敢动手,你看我不卸了他几条腿。” 第一卷 幼狼 第三十六章 初次外出 当天夜晚,遁把消息一说,本来累得昏昏欲睡的司马朔立即从原地蹦了起来,两眼冒着精光,结果被遁赶着又出去跑了一圈,跑完累得倒地就睡。 第二天天蒙蒙亮,遁头顶敖轩,身后带着司马朔和煦辉齐齐下山。 一路上煦辉熟门熟路,给身边的司马朔一一做着介绍:“朔哥,跟你说,我们这望绝峰的地盘可不止这座山峰,这峰脚下往外五十里都属于望绝峰的。” “五十里这么多?”司马朔之前一直以为遁地兽的地盘就只是望绝峰,没想山下还有这么大一块。 “那是,我们现在这个方向一路走下去,会先经过几个小妖的地盘,实力都在化丹境,然后进入一片沼泽地,里面有一条大蚯蚓,修为在铭丹境后期,之后又是一些小妖的地盘,最后到达金领主的边界,那里是一个大湖,湖里生活着一头狮鱼,修为好像是丹火境初期,河对面便是百足的领地,那边我就不清楚了。”煦辉继续介绍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司马朔狐疑得问道,寻常的小妖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大妖们的境界都知道。 “是那臭猴子跟我说的,让我别误闯进去送死。”煦辉想到那猴子就来气,平时都是以捉弄他为乐,把他当作自己的玩具,现在有了靠山,实力又提升一大截,真想遇到那家伙,把他给暴揍一顿,把他那两条白眉毛给烧了。 想到那家伙没了两条白眉毛在地上哭的样子,煦辉不由呵呵傻笑起来。 “白……痴。”盘着身体坐在遁头上的敖轩抬起头,看来他一眼,嘀咕一声重新趴下睡觉。 “同意。”司马朔举双手赞同敖轩对煦辉的这个评价。 “过了河后会是赤足的地盘,你认识的。”遁瞟了一眼司马朔。 司马朔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六年前追杀我的那头牛?” “嗯,铭丹境后期的修为。”遁补充道。 “死仇必报。” 在刚来圣界的时候就无辜被追杀,不管为什么,反正他要杀自己,那这就是死仇,早晚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报仇,即便是那百足也阻挡不了。 “之后还会遇到另一个比较强的家伙,是个鬼魂,实力不详,只知道百足都忌惮他。”这个地方是这一路最危险的地方,如果可以绕过去的话,遁绝不会去,但没办法,那条峡谷就在那个家伙的地盘内,只能寄希望对方是个好说话的。 “不过也无需太担心,在绝望岭外围,以我的实力,打不赢带着你们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对此遁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己可是拥有圣界最强防御圣术的人,如果没有这点自信,也不会带着几个小家伙一起去。 “那百足如果也来找麻烦怎么办?”煦辉仍然有些不放心,事关自身性命,不能不担心。 “不是还有金领主嘛,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司马朔气喘吁吁道,不知不觉间,四人已经跑了一上午,期间路过一个化丹境小妖的地盘,可对方没有现身一见。 “你们去找吃的吧。”遁一挥手,司马朔和煦辉手脚上的‘重’之圣文光芒骤减。身体为之一轻,两人立即如脱了缰的野马,一同跑开寻找食物,遁则是找了一根树枝,弄醒敖轩,继续教育工作。 “按我们这个脚程还得走多久?”这就有点像网购,已经买了,在等快递的心情,有些迫不及待。 “顺利的话我估摸着一旬左右吧。”煦辉眯着眼睛到处寻找猎物,他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早上大佬早起来就只吃了一个春檀果果腹,一路奔跑,那点东西早消耗完了。 “不急不急,等都等了六年了,不急在这一时。”司马朔心中不停这么告诫自己,两人花了半个时辰,抓住一对在交配中的黑毛野鸡,司马朔让煦辉一爪子一只,先带回到遁地兽那里处理烹饪,自己继续看能否再抓点什么,两只鸡可不够四个人吃的。 当煦辉烤好野鸡都未见司马朔回来,有些担心,但看老身在在的遁拿起一只,撕下两只鸡腿给敖轩,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也就不去管理,自己也撕下鸡腿开吃。 等吃的快差不多的时候,司马朔才疲惫的回来,嘴里拖着一只花纹鹿,口水不断淌下,落在鹿脖子上,但咬合处没有鲜血流出。 煦辉见他身上血皮所剩无几,连忙跑过去帮忙,临近一看,那花纹鹿的脖子松松垮垮,应该是被打断脖颈致死。 “朔哥,这该怎么烤呀?也太大了。”煦辉有点犯难,他们之前一年里,抓的都是些鸡鸭狗猫之类的小家伙,搭个架子烤煮并不难,但这么大的还真没试过。 “一样。”司马朔松开嘴,直接走到遁身边,趴下休息,敖轩叼着一只没吃的烤鸡翅到他身前,放下后回到遁头上,盘起身体就准备继续睡觉。 司马朔也顾不得鸡翅上的口水了,咬了几下连骨头都一起吞下,“遁地兽,为什么这些没修炼的动物跑起来都那么快,耐力还极好,我追了它一刻钟,连毛都没碰到。” “这些动物只是没开灵智,智力低下而已,平时他们吃得草喝的溪水,都蕴含有灵力,加之经常被狩猎,锻炼出来的体魄和逃跑意识自然极强。”遁看着煦辉在一旁折腾,先是掏出内脏,后又到处挑挑拣拣,寻找适合的树枝,用来架起花纹鹿,甚是麻烦,不想掺和,开始闭目养神。 司马朔也学着闭目休息,等到烤鹿肉散发出阵阵肉香,他才再次睁开眼,撕下一条鹿腿就啃。 小黑蛇看着两人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便从遁头顶滑下,来到司马朔身边,司马朔撕下一块肉放到他面前,一口就被吞下,吐着信子表示还要,司马朔肚子饿,懒得伺候他,直接把整个鹿腿给他,自己先去吃别的部位,心想等小黑蛇吃饱了,剩下的鹿腿自己在帮着收拾就行。 结果等他吃的差不多了,低头一看,鹿腿已经没了,再看敖轩,已经重新回到遁头上呼呼大睡,体型一点都没变化,鹿腿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么小胃口就这么大,等再大一点那还得了,司马朔突然没来由的想到,如果没有遁地兽在,换作自己养他,那每天得抓多少猎物才养的起啊,这个问题想想就头痛、心累。 第一卷 幼狼 第三十七章 林梦泽——鹤无双 一行四人走走停停,一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那些化丹小妖都躲了起来,皆没有出现,好像很惧怕遁地兽的样子。 就这样走了两天,来到了一处枯木林前。 “这里就是那条大蚯蚓的地盘了,名为——‘林梦泽’,听说里面的沼气不臭反香,闻之会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但实则身体已经在缓缓下坠,直至没入那沼泽当中都尤为可知,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煦辉表情凝重,不似有夸大的样子,司马朔看向遁。 遁缓缓道:“小家伙说的倒也没错,但那沼气也没那么神妙,只要你们跟在我身后便无事。” 说完率先走入其中,司马朔和煦辉紧随其后。 在遁脚踏在沼泽上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如那水变冰一样,那柔软的地面瞬间变硬,结实如普通地面,不仅如此,那飘散空中的沼气也跟着让开一条道路,不敢靠近遁踏出的那条路。 遁不急不徐的走在前面,煦辉随之跟在身后,看着这一幕,连连称奇,司马朔在最后,先是用脚试了试,确认坚硬后才走上去,一路上也是东瞧瞧西看看。 这林梦泽死寂沉沉,天空没有飞鸟,地面没有走兽,如果换作晚上进来,感觉更加渗人。 “这片沼泽得走多久?”司马朔看着这样的情况,预感自己可能得斋戒了。 “两天。”遁面色不太好看,有些厌恶,似乎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但他头上的敖轩却很喜欢的样子,睡得很是舒适,比平时更沉更醉。 枯燥寂静的路途,让四人也变得的言语不多,默默走着,遁为了让司马朔和煦辉依旧能边行走边修炼,特意加强‘重’字文的力量,让两人只是走路都觉得异常沉重,汗水滴在坚实的地面上,染湿整条路。 司马朔踩着湿黏黏的路感觉不舒服,就把煦辉换到自己后方殿后。 头一天就这样枯燥的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在遁的催促下,司马朔和煦辉勉勉强强爬起身,比往常更加疲惫,遁这才发现昨天下手有点重了,故而第二天把重量减轻到原来的一半,同时一人两个春檀果补充体力。 身上重量一减轻,煦辉便开始活跃起来,路上喋喋不休,“听说这枯木林里地上死寂地下生机勃勃,全是密密麻麻的小蚯蚓,都是大蚯蚓的子孙,曾有一只鸟妖闯入,啄食这里的小蚯蚓,结果被大蚯蚓一个翻身,那叫一个地动山摇、翻江倒海,把鸟妖卷入其中,活活闷死。” “那那是什么?”司马朔指向西北方向,那里站着一抹与枯木林格格不入的身影。 “鹤妖?”煦辉看着那抹身影,不停低头翻开泥土搜搜找找,找到后仰头吞下。 “我说的是他在做什么?” 煦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不太确定道:“抓蚯蚓?” “所以说传言终究是传言,九虚一实。”司马朔伸出一只手到沼泽里捞了捞,带出四五条蚯蚓,“嘿,中午吃烤蚯蚓。” 敖轩露出一脸的厌恶,煦辉教训道:“小家伙不能挑食,这玩意可抗饿了。” “呦,看来没少吃。”司马朔玩味的笑道。 “那是,刚来绝望岭的时候找不到果子吃就只能扒土找虫子吃。”煦辉没觉得有什么,一开始会觉得苦,毕竟在家里的时候饭来张口,没饿过肚子,但后来习惯了就没感觉了。 司马朔沉默了,确实不容易,换作自己,不一定能做到比他更好。 遁好像没看到白鹤,没有故意绕开他,径直从他身边路过,白鹤一直没有停下动作,好像也没看到他们。 在临近的时候,司马朔仔细观察这白鹤,直立时高五尺,比已经三尺五的自己还要高许多,除非直立起来,不然都得仰着头看他,一身洁白如雪的白羽从头到大腿,只有一足,细长漆黑,与身上白羽形成反差,单足而立。 “他为什么不陷进去呢?平时又是怎么走路的?”煦辉小声的问道。 “别节外生枝,走。”从对方面对自己一行人如此有恃无恐上看,就绝不是什么善茬,不是有实力的依仗就是和他们一样,有靠山,司马朔猜测多半是后者,因为一处地方不可能存在两只大妖。 相安无事,擦肩而过,萍水相逢,这是这一路上遇到的第一只妖,其他妖都躲着他们,不肯露头。 走出一刻钟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枯枝断裂声,远远看见有两道黑影一攻一躲慢慢从后方靠近,一道黑影在枯枝之间跳跃腾挪,一道如同箭矢,一次一次激射而出,不断发起攻击。 “鹤无双,今天小爷不是来跟你打架的。”这应该是那道躲避的黑影说的,之后也都是只有这个声音,一路传来,另一个黑影并没有回话。 “你别得寸进寸。” “如果不是小爷手里拿着东西,一定把你揍趴下叫爸爸。” “你还来,还来,有完没完。” “哎呦,疼疼疼。” 煦辉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眉头不由一皱,在黑影距离还有百丈的时候,看清那道躲避的身影面容后,最终确认对方身份,嘴角翘起,深吸一口气,朝那身影即将落脚点树枝就是一个火球。 那是一头五尺高褐色毛发的猩猩,眼眸之上的两条白色眉毛异常醒目,他左手手中还提着一个黑色泥坛子,当看到飞射而来的火球的时候,气急败坏道:“你个红烧鸡,给小爷等着。” 没了落脚的树枝,立即右手化钳,死死扣住枯树干,手臂一用力,把自己整个身体甩向树干,双脚张开夹住,做怀抱大树状,这才稳住身形不掉入沼泽,由于用力过猛,加之是枯树,树干倾斜三十度,发出‘咔嚓、咔嚓’声,随时有可能折断。 没等他喘口气,一阵破风声紧随其后袭来,骂了一声,后仰脑袋,狠狠朝树干一撞,把已经歪斜的树干直接砸倒,攻击擦着他的后背划过,站起身摸着自己的额头,微微鼓起,疼得一阵瓷牙咧嘴。 司马朔看着都觉得头疼,而半天空中的煦辉则是幸灾乐祸,大笑不已,毫不掩饰心中的快意。 第一卷 幼狼 第三十八章 横扫 在火球的介入后,那道攻击的身影一击落空,停下进攻的步伐,正是之前遇到的那头白鹤,他转头看向煦辉,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那眼神锐利如剑,看得煦辉浑身不舒服,对方又不说话,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不仅是个独脚的,还是个哑巴?”煦辉小声嘀咕道。 这话说的很小声,身边的司马朔也就模糊能听清,但没想到那百丈外的白鹤好像也听到了,眼神忽然一冷,独脚弯曲,如同下蹲,身体倾斜向煦辉,亦如那拉满弦蓄势待发的箭矢。 一旁的褐毛猩猩哈哈大笑,虽然不知道煦辉刚说了什么,但一定也是跟自己当初一样,嘴欠,戳到这白鹤的痛处,所以才每次进入林梦泽都招来白鹤的疯狂攻击。 “这家伙可记仇了,红烧鸡这下你惨了,哈哈哈……额……”笑到一半他就笑不出来了,白鹤突然身体倾斜向他,眼神冰冷,血皮浮现,这次是动了真火了,立马也跟着激发血皮。 白鹤倏忽消失在原地,带出一条白线,瞬间抵达猩猩近前。 这速度看得司马朔暗暗乍舌,“好快。” 但更出乎意料的是,那猩猩居然十分轻松的躲过了这一击,在白鹤动的瞬间,他也跟着动,双脚发力,跳跃到另外一棵枯树上,然后毫不停留,朝另外一棵枯树跃去,在他离开原本枯树的时候,一条白线撞击到枯树上,把枯树砸断,白鹤显现出身形,迅速调整方向,再次冲出,紧追在猩猩身后。 “他就是你总提到的那个臭猴子?”司马朔问道。 “嗯,不过就是个占着父亲是领主,在领地内横行无忌罢了。”煦辉不忿道。 司马朔不置可否,从那血衣的厚度和身手看,都不是花架子,“炼血境后期,战斗意识极好,每每提前白鹤一步做出反应,不然以他的速度早已经被戳中了。” “那叫鹤无双的白鹤更了不得,炼血境中期的实力,速度就能如此快,破坏力还那么强,可惜攻击路数太简单。” 听司马朔说的头头是道,煦辉不服道:“这有什么,等我到了炼血中期或者后期,一定比他们俩强。” “不用等。”遁突然开口道。 司马朔看了遁一眼,露出笑容,跃跃欲试,煦辉却道:“那沼气怎么办?” “你刚才的火球不是也没点爆这沼气吗,怕什么。”司马朔抢先说道。 “不是,我是说那吸入后产生幻觉怎么办?” “只要不吸入太多就没事。”遁一甩手,附在二人身上的‘重’字符随之消失。 “那就没问题啦。”司马朔率先窜了出去,煦辉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也跟着冲出去,两人冲出去的同时都覆盖上血衣,速度一下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喔~欧~哈哈,爽!”一年的负重练习,现在枷锁一解开就忍不住吼了出来,血皮带来的兴奋感也起来一定的作用。 司马朔在树间跳跃,视线瞄准了猩猩腾空之际,在他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一头撞了上去,飞出去二十丈,手里的泥坛子一时握不住,抛飞到半空,身体在砸到一棵枯树干上后才停下来,树干都被砸倒,横躺在沼泽上,他则躺在树干上,捂着被撞的肚子。 司马朔一落脚在树枝上,鹤无双原本攻击白眉猩猩的攻击变成了攻击他,司马朔连忙双腿微微发力,身形上升四尺,同时腰部发力,身体旋转三百六十度,顺势一掌甩下,把刚好来到身下的鹤无双拍向沼泽,溅起半丈高的沼泥。 煦辉跟着朝两妖射出两个火球,随后一个加速,飞向空中泥坛子,用翅膀一拍,改变坛子垂直下落的轨迹,抛飞向遁,遁单手接住,揭开封泥,嗅了一下,“是五百年分担四季果酒,好东西。” 然后手一抬,头一仰,果酒如瀑布般倾倒入嘴中。 “红烧鸡等下再收拾你,你又是谁?为什么撞我?”白眉猩猩从火窜出,跳到树杈上,身上部分毛发烧焦,褐色中掺杂黑色,灰头土脸,狼狈不已。 “打完再说。”司马朔看对方对自己怒目而视,眼中冒火,心中有了打算,准备来个火上浇油,所以故意扬了扬下巴,挑衅道。 白眉猩猩果不其然被激怒,血气流转更快了三分,飞速跳跃,气势汹汹扑杀而至。 司马朔在原地也不动,好整以暇,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煦辉的反应却与其截然相反,连续发数个火球,但还是老毛病,没有预判,见人在哪火球就射哪,用射死靶的方法射活靶,能射中才奇怪。 白眉猩猩看都没看煦辉,眼中只有司马朔,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虽然境界比自己低,与鹤无双相当,但一上来就撞飞自己,拍飞鹤无双,虽然有偷袭的成分,不过也证明了他实战能力和抓时机的能力都很强,带来的威胁已经远超鹤无双了。 鹤无双的攻击速度又快又猛,但直来直去,好预判,而煦辉,攻击火球还是一如既往,只能射固定靶,一遇到会移动到,那威胁基本就少了八成。 白眉猩猩到了近前的时候,都没猜出司马朔在卖什么关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出手还是干净利落,在最后一跃的时候,速度突然暴升,明显之前的暴怒是半真半假的,假装失去理智发挥全力,实在在这随后一跃,才是真正的爆发,快了近五成,那枯树都被他推倒,砸进沼泽溅起一丈沼泥,高举双拳,准备砸向司马朔,那气势凶猛无匹,摄人心脾。 煦辉被那气势吓得一愣,无意识间退了数寸,司马朔也终于动力,一跃微微提高身形脚踏树干一个猛踏,没有与白眉猩猩正面硬拼,而是横向跳到另一棵枯树,同时把原本的枯树踏翻,让白眉猩猩没有了落脚点,瞬间有点慌。 司马朔一个翻身,这次没有落脚树杈,而是再次一踏树干,微微蓄力,舔了舔舌头,再骤然发力,学那白鹤,化成一根箭矢,直刺白眉猩猩后背。 白眉猩猩没有放弃,一个转身,高举的双手改为交叉护住胸口,准备硬接这一撞击。 可是司马朔没有如第一次撞击一样用头,而是用手推,踩踏在白眉猩猩护在胸前的小手臂上,把半空中的白眉猩猩往下一推,同时把他当作踏脚石,自己借着这一下,跃向附近的枯树。 白眉猩猩眼睁睁的看着司马朔借着自己高高跃起,自己被推着落入深渊,伸手要去抓,可惜晚了,什么都没有抓到,最终还是摔入沼泽里。 第一卷 幼狼 第三十九章 偷偷溜出来的金一 跑回遁身边,遁才刚喝完泥坛里的酒,放下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张嘴把坛子吸入其中,收到自己的小空间里。 “这么省,喝完了都不舍得扔。”打完一架司马朔心情舒畅,乐呵呵得调侃道。 “这可是个好东西。”遁打了个酒嗝说道,有些醉意。 “你不救救他们两个?”煦辉看着已经消失在沼泽,有些担心遁喝多了,没反应过来救人,那他和司马朔可就彻底得罪那个金领主了。 遁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煦辉还想说些什么,那沼泽突然被掀起,如那海里翻起十数丈高的海啸,把大片枯树卷入其中,吓得煦辉和司马朔连忙躲到遁身后,煦辉看着这番场景,喃喃自语道:“地动山摇,翻江倒海!” 随着沼泽地翻涌,有两道满身泥泞的身影被抛飞到半空中,“是那臭猴子和白鹤。” 煦辉刚说完,遁抬起一只手,身上浮现血皮,颜色暗红不透明,与司马朔和煦辉的鲜红半透明血皮有明显的差别。 接着的一幕出乎司马朔和煦辉的意料,就见遁那血皮其他部分迅速变成暗红半透明,而且厚度变薄,而抬起的那只手手上的血皮却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只放大十数倍的大手,往空中一捞,然后大手缩小,其他部位的血皮变回原样,到了身前,抬起的手一松,两人掉落在坚实的地面上。 遁恢复原样,从嘴里吐出两个春檀果,丢给地上两人,一人一个,对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沼泽说道:“得罪了。” 隔了一小会,沼泽中才传出回应:“无妨。” “走。”遁转头欲继续赶路,对着司马朔二人说道。 “前辈请留步。”那白眉猩猩站起身,虽然身上脸上都是泥泞,但唯独两根白色眉毛依旧那样的洁白如雪,甚是奇怪,好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你想做什么?还嫌没被朔哥打够吗?”煦辉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刺激他。 “这次我输的不服,我们下次再战;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打架的,是想请老前辈带我出去见见世面,刚才那酒就是劳务费,前辈已经喝了。”白眉猩猩昂着头说道。 他不信遁会拒绝,如果换做他爸领地内的其他妖,他连酒都不用,就能让他们乖乖给自己做事,但出领地是绝无可能的,毕竟实力都不够。 已经把在自家领地逛了遍的他,老早就想要去外面看看,所以当他偷听到遁这位不弱于自己父亲的大妖要去其他领主领地的时候,就盘算好了偷偷跟上来,顺带偷了一坛父亲珍藏的五百年分的四季酒做酬劳,相信他爸的面子加上这酒,对方都没理由拒绝才对。 果不其然,遁微微点了下头,就自顾自开始走,白眉猩猩欢天喜地得跟了上去。 煦辉不忿,来到司马朔旁边嘀咕道:“不知道峰主为什么要带上那只臭猴子,等一下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你傻呀,我们如果出意外,那金领主虽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指不定会故意救援慢一点,迟一点,好让遁地兽欠他更大的人情,但现在不同了。”司马朔故意没说透,坏笑着扬了扬眉毛,心情比之前更加轻松几分,对之后的旅途也更加放心。 煦辉想了想也对,也就没有反对,但不喜的心情还是有点,毕竟总被其欺负,现在和他一路,总觉得不自在。 司马朔看出了他的不安,说道:“放心,他如果还敢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煦辉这次微微放下心,谁知白眉猩猩突然在身后出声,把他吓了一跳,连忙飞到遁身边。 “真是胆小鬼。”白眉猩猩不屑得道,然后对司马朔自我介绍道:“我叫金一,是白眉金刚一族的,你呢?” “我叫司马朔,阴风狼一族。”司马朔站起身行走,跟一个手下败将说话还得被居高临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金一诧异,“你居然还能两脚行走,了不起。” “这有什么,你不是也用两脚行走吗?”司马朔说道。 “那不一样。”金一上上下下打量,对司马朔十分好奇。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偷偷跑出来,还偷了那么好的一坛酒出来,就不怕回去被你爸宰了?”司马朔被看得烦了,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金一也不生气,还傻呵呵得问道:“你怎么都猜到了?” 但随之不以为意道:“没事,最多被罚禁足,他就我这一个儿子,舍不得把我怎么样。” 从他这副样子来看,司马朔就知道他平时一定没少挨罚,也是个惹事的主,自己得看紧一点,别让他惹出些没必要的麻烦。 这时遁突然说话了:“五百年分的四季酒你父亲可不多,自己都没舍得喝,难得你能偷出来。” 金一觉得自己这次好像闯的祸有点大了,有些头大;出来的时候,他到父亲藏酒的地方,看到里面放满了酒坛,在入口处随意拿到一坛,他也不知道好坏,听遁这样说,应该是非常好的,自己这次回去一定会被罚的不轻。 此时金刚山上草石乱飞,一头白眉猩猩正愤怒的锤击着大地,怒吼声响彻云霄,惊得附近的大小妖怪各个噤若寒蝉,瑟瑟发抖不敢动荡。 “怎么回事?”一只大耳猴煽动着两只蒲扇大的耳朵从空中落下,看着乱飞的石头无奈道。 “有人偷了我的酒。”金精喘着粗气,眼睛血红,胸口如打鼓般起起落落。 “什么酒?”耳康耳朵轻轻一扇,把沿途所有碎石扫开,来到近前问道。 “是我准备用来拜祭芙儿的五百年分的四季酒。”金精蹲下身,发完怒后开始沮丧,双手疯狂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耳康一叹,掏了掏耳朵,从里面取出一个酒坛递给金精,道:“这是我儿子出生时你送我的四季酒,也是五百年分的。” 金精看着酒坛,桑桑道:“这不太好吧。” “拿去!”耳康放下酒坛,找了块大点的石头坐下,又从耳朵里掏出一个酒壶,自顾自喝了起来。 金精重新站起身,用手一拍酒坛,酒坛非但没碎,反而消失不见,来到耳康面前坐下,愤愤道:“金一那臭小子,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算了吧,你使得吗?”耳康立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把酒壶扔给他。 金精无奈叹了口气,确实,金一不仅是他唯一的儿子,而且也是芙儿的儿子,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对儿子不好,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的。 “不行,罚还是得罚,就罚他,罚他,罚他禁足两年,不好不好,太多了,还是一年半吧,还是不行,还是一年吧。” 看着老友如此模样,耳康更加无奈了,实在是太过宠溺了,这以后可不太妙啊。 第一卷 幼狼 第四十章 约架 夜晚篝火旁,一只大妖四只小妖围在一起,等着篝火上的烤肉。 “想不到呀,一年不见红烧鸡你学会了这样的手艺。”金一看这烤肉,闻着香味口水直流,敖轩露出一脸的厌恶。 司马朔看着远处单独站立的鹤无双,这一路上对方不知为什么一路跟在他们身后,也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时不时抖身上的羽毛。 “朔哥,怎么了?”煦辉问道。 “那哥们两年前从空中落下,掉到林梦泽,之后就一直在里面生活。”金一说道。 “你与他很熟?”司马朔问道。 “不熟,就是有一次路过遇到,我上去搭讪,他不理我,之后就打了一架。”金一说着伸手要去那烤肉,被煦辉拍开,瞪了一眼,先拿一块给遁。 金一撇了撇嘴,自己也拿了一块,司马朔也拿起一块,但没有吃,而是走到鹤无双身边,把肉放下就回到篝火旁,也没说什么,鹤无双看着烤肉,犹豫了一下,试着吃了一口,然后一口吞下,眉头终于有所舒缓。 回到篝火旁,火上的烤肉就剩最后一块,金一正伸手要钱拿,司马朔连忙抢先一口吃下,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而且也不够,太少了,看向遁地兽,遁从嘴里拿出一些果子,让敖轩分给众人,一人一个,权当饭后水果了。 在分到司马朔的时候,敖轩想了想,把自己的一个给了司马朔,自己剩下两个,司马朔微笑道:“谢了。” 随手把其中一个扔给远处的鹤无双,鹤无双这次没犹豫,直接一口吃下。 煦辉和金一一脸的羡慕,齐齐说道:“我也要。” 敖轩回到遁头上,一口一个,两口吃完,看都不看二人。 “遁地兽,你早上露的那一手是怎么做的?”司马朔问道,那把血皮集中到一处的方法,如果能学会,实战中将会变得更强。 “血皮是什么?”遁反问道。 每次询问遁修行上的问题,遁从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等你回答后他才回答你的问题,司马朔也习惯了,直接回答道:“血皮是体内血液吸收天地灵力后变得强大的一种体现,它是和体内血液一样不停流转的,当消耗太多的时就会产生贫血现象,从而导致晕倒。” 遁点点头,“我刚才用的是血皮的一种使用方法,名为‘血凝’,只需要调节自身的血液流速就能做到。” “怎么调节?”煦辉一脸茫然。 金一略有所思,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听我父亲说过,好像到了炼髓境就能自由控制自身血液的流速以及血液的再生,能在受伤时减少流血,增强自愈能力。” “嗯,血液在某一处地方提高流速,到其他部位便减缓流速,这样便能使出‘血凝’。”遁说完不知为何,看了眼远处的鹤无双。 司马朔不确定道:“他能做到?” “不可能,我跟他打过几次架,都没见他用出过。”金一坚定道。 “应该是无意识下做到的。”遁收回视线,闭上双眼开始假寐。 司马朔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仰躺着看着夜空,思索了一会突然道:“是脚。” 煦辉和金一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司马朔也没打算解释的意思,两人开始聊起别的话题,打发无聊的守夜时间。 之前是煦辉守前半夜,司马朔守后半夜,这是遁规定的,后面在林梦泽里过得一晚之所以没有守夜,是因为两人太累了,一停下就都睡死过去了,遁也没叫醒他们,但今夜遁依旧要他们轮流守夜,包括新加入到金一。 第二天一早,煦辉和遁早早起来,准备好上路,司马朔见金一还没起,走过去推了推,被他一手拍开,嘴里嘟嘟喃喃不知说着什么。 煦辉见状,示意司马朔看他的,飞到金一耳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你爸来了!” 金一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双手抱着头,捂住耳朵埋怨道:“来就来呗,那么大声做什么?” 煦辉摊了摊手,表示没办法,司马朔坏笑道:“软的不行咋来硬的。” 说完一跃而起,精准落在金一肚皮上,金一疼得立马坐起,捂着肚子来回打滚,咒骂道:“你找死!” “手下败将,何以言勇。”司马朔重新落回地面,不屑道。 “林梦泽里你取巧赢了,我不服,有种我们再打一架。”金一站起身,弓着腰,双手依旧捂着肚子,瓷牙咧嘴。 “好啊,但现在不行,等这趟走完咋们再打一场。”司马朔说完,煦辉就想要出声阻止,被金一狠狠一瞪,吓得一哆嗦,但还是说道:“你境界比朔哥高,不公平,我和朔哥一起与你一战。” “昨天他不是照样打赢我嘛,这哪不公平了。”金一反驳道。 煦辉还想说什么,被司马朔制止,说道:“这样光打架没意思,来点彩头如何?” “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你输了,你们俩都得做我的手下。”金一自信满满,好像自己赢定了一样。 “那你输了你就得做朔哥的手下。”煦辉毫不示弱道。 “不行,这样我们太吃亏了,你赢了多了我们两个手下,我赢了就只多了你一个手下,不行不行不行。”司马朔连连摇头道。 “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咋们打群架,输的一方全部成为赢的一方的手下,人多赢面就大,但输了也亏的越多,这不就很公平了?”司马朔嘴角翘起,等着对方上钩。 “好!”金一爽快答应,心里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煦辉在一旁那叫一个急呀,他可是知道金一有四个死党,实力都不弱,自己加上司马朔也就两个人,二打五,这胜算几乎为零呀。 司马朔倒是信心十足,先行跟上遁,紧随其后的金一也是笑容满面,只有煦辉落在最后面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第一卷 幼狼 第四十一章 嬴狮湖 到了晌午,一行五妖才停下,准备吃饭的时候,司马朔故意支开金一,来到眉头紧锁的煦辉身边,问道:“还在为早上的事担心?” “我真是不懂,你早上为什么要那么做,好像是故意挑事。” “不是好像,是事实,而这么做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得罪了熊孩子,要么让他佩服你,要么让他害怕你,不然就会被一直针对与骚扰,二,还记得那只兔子吗?我有某些原因必须找到他,这一年我在望绝岭到处都没找到,准备增加人手,扩大搜索的范围。” “但问题是我们只有两个,他们可是有五个呀。”煦辉还是不解,司马朔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他们能二打五稳赢,是不是因为上次一打二赢了变飘了。 “相信我,只要拿到那变形花,我们一定能赢,再说了,他们有五个人,我们也可以找人帮忙呀。”司马朔拍了拍煦辉宽慰道,让他不用太担心了。 前半段煦辉是没当回事的,变形花能改变形貌,但对修为是没有增长的,不过后半段话还比较有可行性,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鹤无双,四处张望。 “找什么呢?”司马朔也跟着到处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那鹤妖呢?”煦辉三百六十度看了一圈都没找到,焦急的问道。 “天还没亮就走了,不过跟我们是一个方向,我猜他应该是要去湖边洗澡。”司马朔说道。 “那我们动作得快点,不然可能就遇不到了。”煦辉心急如焚,立即飞去准备午饭,司马朔知道他想做什么,想了想,也觉得找那鹤无双帮忙确实是一个保障,只是该如何让他帮忙,这得好好琢磨琢磨。 “师父,在走三日我们就将经过那座‘夜箫山’,我们要不要?”一个身穿灰色破败僧衣的小和尚双手合十朝走在前面的老和尚问道。 老和尚眉毛雪白修长,末端垂落到嘴巴旁,脸上布满皱纹,层层叠叠,如那浪潮,肤色黝黑,身上与小和尚一样,穿着一件灰色破败僧袍,双眼闭合,双手托着一个钵盂,双脚步伐不急不缓,每一脚落下距离都是一模一样。 老和尚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净痴,不要节外生枝,我们送完东西便回去。” “徒儿不解,为什么师叔祖要将如此宝贵的东西送于他人。”小和尚一想到他们这趟要送到东西,就觉得肉疼不已。 “为了了因果,阿弥陀佛。”老和尚佛唱一声,随后一脚落下,方圆百里微微一震,小妖们吓得纷纷逃回巢穴,大妖则停止窥探,暗暗思量。 又过了一日,在血红太阳即将落下山头的时候,司马朔一行人终于走出树林,来到了金精领地的边缘——“嬴狮湖”。 六年前,司马朔就是跳入这个湖里躲避怪牛的莫名追杀的,那片烧毁的树林还没复原,一根根木炭耸立在对岸,有的只剩半截树干,有的只剩一小节和树根,有些断了的树干斜倒在地,有些开裂成两半。 之前他并没有好好看过这湖,现在才发现,这湖很大,左右望不到边,两岸相距三百丈,湖水碧绿清澈但因太深,无法见底,只能看清五丈左右深浅,其中还时不时会有数条嬴鱼跃出水面,飞到空中盘旋数息后落回湖里。 金一一到就准备下湖洗澡,被司马朔赶到远处;而煦辉边拾取柴火边寻找鹤无双,可等堆好篝火,都没找到;司马朔到湖里抓嬴鱼,每抓到一条就扔到岸上,辛苦了一炷香(约三十分钟),只抓到三条,皆是八、九尺长。 到了太阳彻底落下,司马朔抓了五条嬴鱼,而洗完澡回来的金一也抓了三条,一手一条,嘴里咬着一条,大摇大摆走到煦辉面前,扔下后吐了几口吐沫,蹲在篝火旁取暖。 在吃烤鱼的时候,司马朔见煦辉愁眉苦脸,宽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最多我们回来后到林梦泽里找找。” 煦辉叹了口气,知道也只能如此了。 “前辈,我听闻这‘嬴狮湖’里有一条百尺大嬴鱼,虽灵智未开,但不知什么原因,能吸收湖内水运,所以吃了它能增长修为,是那狮鱼妖多年来一直想捕获的美食佳肴,是不是真的?”金一一边啃着烤嬴鱼一边问道。 煦辉也立马被这话题吸引了注意力,这种能食后直接增长修为的生灵极为难得,虽灵药灵草有很多吃了也能增长修为,但绝大部分是副作用的,即便炼成丹药后能大幅减少副作用,但不能尽除,而这种特别的生灵就不一样了,食用后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圣界有三样东西是每个修炼者都多多益善同时也是最喜爱的,分别是‘行之顺心,住之安心,食之放心’,而这种能增长修为而无副作用的生灵,就是这其中的‘食之放心’。 “不是捕获不到,而是那家伙在圈养着它,让它吸收更多的水运,然后等自己破镜遇到阻碍时食用,不然为何会任其吸收自家地盘的水运?早入了他口腹了。”遁没有吃烤嬴鱼,这种水里的生物与他命格不符,他并不喜欢,所以只是拿着烤鱼喂捧在手里的敖轩。 “那嬴鱼只吸收了两成此湖水运就能这么神妙,那那狮鱼妖呢?吃了他是不是能增加更多的修为?”煦辉兴奋道。 “你找死啊,我们在人家地头呢。”司马朔一巴掌甩了过去,提醒道。 煦辉抱着头嘟嘟囔囔,“反正身边有峰主在,就算,额……额……”话没说完,就被从遁头顶跃下的敖轩缠住脖子,累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 司马朔学着遁的样子,摸了几下敖轩的头,他也不躲,甚至游到手上,让司马朔顺势抱在怀里,煦辉刚逃过一劫,结果又挨了司马朔一巴掌,训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在外管住嘴少惹事。” 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连一岁的小家伙都不如。” 敖轩立即扬起头吐着信子,得意洋洋。 煦辉也习惯了,敢怒不敢言,心里腹诽那小家伙才不是因为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所以勒自己脖子,不知为什么,小家伙一直不太喜欢他,但却很亲近司马朔,所以每当司马朔教训自己的时候,敖轩一定会跟着,然后到司马朔那边邀功,看得他那叫一个牙痒痒。 “山有山运,水有水运,生灵有生灵的气运,这种东西玄之又玄,看不到摸不着,圣者之上能感应而无法捕捉,不管是那人或者是我们妖,都无法吸收,也无法转嫁他人,所以吃了有修为的人或者妖,最多也就是补充体能或助长恢复,果腹而已。”说完遁把已经没有烤鱼的树枝随意扔到湖里,树枝没有浮起,直直沉入湖低,离湖面十丈处的湖水里,一条狮头鱼身的鱼妖见状,立即转身游向湖底,不再窥探湖上的情况。 第一卷 幼狼 第四十二章 血凝 翌日清早,司马朔正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发呆,身后突然传出树木倒塌声,煦辉立即睁开眼睛,从树上落下,来到身边问道:“我去看看?” 司马朔转头看了一眼遁,遁眼睛紧闭,好像没有听见那声响,依旧在睡梦中。 “一起去。”司马朔与煦辉循着声响来源跑了过去,刚进入森林没多久,远远就见一只满身泥泞的身影一跳一跳,身体与地面倾斜三十度,每一跃都有一丈多, “是他!”煦辉兴奋道,本还以为他已经先他们一步来到嬴狮湖,然后回去了,没想到居然慢了整整一个夜晚。 “那么兴奋干嘛,看他身后。”司马朔站在树杈上,远远看到一块‘石头’紧追在其后,速度一点也不比他慢。 “不好,是驮石龟。”煦辉惊叫道。 “这是龟有的速度?”看着那高速移动的石头,一点都不比前面身轻如燕的鹤无双慢。 “化丹境。”煦辉苦巴巴道,如过只是和他们一样,只是炼血,那驮石龟的速度自然不快,毕竟那是他的弱项,但到了化丹境,再弱项也不比他们的长项弱。 “怎么办?”煦辉问道, “打是打不赢的,帮他争取时间,跑到遁地兽那里就没事了。”司马朔四处看了一圈,找到沿途一根较为细小的树,对着身后某处喊道:“出来帮忙。” 话音刚落,一条小黑蛇从两丈外一棵树干后露出小脑袋,探头探脑,吐着信子,一脸无辜,好像是恰巧经过的样子。 “快点,勒住我手臂。”司马朔的话让煦辉和敖轩都是一愣,没反应过来。 “快”司马朔来到那树旁,催促道。 敖轩依言缠住他的右手,但没有用力,司马朔深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成功,“用全力。” 敖轩点点头,就见司马朔的手开始肿大,随后直立而起,扬起被勒住的手,激发血皮,其他部位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寸二厚,但右手的血皮却还在不断变大,一旁的煦辉看呆了,这不就是遁之前使用的血凝技巧吗。 “再一会就好了。”司马朔看敖轩憋得满脸通红,鼓励道,等血皮变得如磨盘大小后,朝树干一拍,整棵树倾斜倒下,横亘在鹤无双逃跑的前路上。 鹤无双见状,在临近之时一跃而起,从其上跳过,落地后抬头就看见司马朔在自己斜前方不远处,头顶着一条小黑蛇,边狂甩着右前腿边三腿狂奔,同时对着空中喊道:“点火!” 煦辉从惊愕中清醒,张嘴朝倒下的那棵树喷出三个火球,打在三个地方,让那树立即变成一根火柱,阻挡驮石龟的前行。 可驮石龟对此好像视其为无物,丝毫不减速,只是把头向壳内一缩,然后狠狠撞向火柱,火柱如那筷子般,轻而易举便从中间折断,木屑带着点点火星四处飞溅。 司马朔也没想能真正拦下他,毕竟人家是化丹境,不是说想拦下就拦下的,能减缓其一点速度就行了,为鹤无双争取多一点时间,好跑出森林去到遁身边,可没想到一丁点作用也没有,还白白搭上了自己的右手,现在还肿疼着。 眼看就要跑出森林,进入嬴狮湖地界,驮石龟四条腿同时发力,高高跃起,离地两丈,在空中的时候,把四肢和头缩进壳里,变成一块大石从空中砸向鹤无双。 司马朔跑在前面,时刻关注着后面的情况,驮石龟这一砸,除非鹤无双停下,不然一定会被砸中,但如果停下,去路被挡,死路一条。 司马朔暗骂了一声,一个急停,返身准备冲回去,一道红色身影在空中划过,重重撞击在驮石龟侧面,稍稍改变了巨石的下坠方向,砸在鹤无双身侧,相距不过一掌。 “好样的!”司马朔赞道。 只是有些可惜,煦辉的身体太单薄,力气也太小,没能把那驮石龟撞翻,不然就能彻底放心了。 金一听到林中又有树倒塌,心中有些好奇,一开始他也想跟着去看的,但被司马朔一句‘一起去’,他就决定不去了,因为这去了就像听从号令、低人一等的感觉,但现在有一丁丁后悔了,那边不知遇到什么状况,听动静可不小,可能有好玩刺激的事。 正想着,看到司马朔正用三腿狂奔,身后跟着鹤无双,煦辉在空中不停朝最后面一块移动到石头喷火球,不过一如既往的百发百失,在他们距离自己还有五十丈的时候,身后大石突然飞起,砸向鹤无双,煦辉见状一个俯冲,侃侃把其装偏一点,金一暗道一声“可惜”。 这一击过后,驮石龟没有再追击,伸出四肢和头颅,看着司马朔和鹤无双逃离森林,果断转身离开。 金一看到遁终于睁开了眼睛,就明白了为什么驮石龟要撤走了,司马朔和鹤无双、煦辉一开始也很不解,但出了森林看到遁已经醒来,开始往嬴狮湖走,在踏进湖水前,脚下亮起土黄色光芒,前方地面滚动,随后土石飞起,在湖上画出一条弧线,一瞬间搭建起一座土桥。 众人跟了上去,煦辉欲哭无泪,一大早起来一阵忙乎,还没吃早饭呢,这就又要开始启程了,司马朔倒是无所谓,饿有点,但右手终于不再疼了,只是还有些发肿,小黑蛇敖轩也回到了遁头上,只有鹤无双例外,先是跳进湖里,把身上沼泥洗掉,然后回到岸上,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有些犹豫是否要跟上去。 煦辉见他没跟上,立即回头对着他喊道:“兄弟,一起呗。” 然后目光落在遁身上,见他没反对,也就当是默认了,更开心了,朝鹤无双疯狂招手。 鹤无双这才点了点头,跟着跃上土桥。 金一走到遁身边,看着跟上来的鹤无双忧心的问道:“前辈,这不要紧吗?” 言下之意是累赘是不是有点多了,就听遁冷冷扫了他一眼,金一立即老老实实闭上嘴,没再说话,看他吃了瘪,煦辉暗中偷笑。 第一卷 幼狼 第四十三章 影(一) 司马朔也疑惑不解,遁地兽是对自己实力过于自信还是另有其他什么原因,先后带上金一和鹤无双,前者还有利用价值,后者又是为了什么? 看他那样子,也甭想问清楚了,一定不会说,哪知心头突然传来遁的声音,“可别输了。” 司马朔吓了一跳,前后看了看,发现走在前面的金一和身后的煦辉、鹤无双都没听见的样子,最后看向遁地兽的后背,对方依旧一步一步走着,那句话如同自己的心声,外人全然不知。 “是心语。” 正疑惑着心中又出现另外一个声音,司马朔这下更蒙了,行走的步伐变的有些僵硬。 煦辉不停和鹤无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想要套近乎,可对方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所以也就鹤无双发现了司马朔的异样,用嘴捅了捅煦辉,然后指了指前面的司马朔。 煦辉看向司马朔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以为鹤无双是对朔哥感兴趣,便说道:“他叫司马朔,是望绝峰峰主收养的,算是义子吧,打架老厉害了,我当初第一次与他见面就打了一架,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我们惺惺相惜,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同舟共济,患难与共,感情那叫一个好……” 鹤无双被吵得烦了,下了桥立即跳到遁身边,煦辉悻悻然,看样子还没说够。 “你是谁?”司马朔心中试着问道。 “我是你呀,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一个与司马朔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心中响起,笑嘻嘻的说道。 司马朔心中一震,想到之前的那个梦,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那不是梦。” 思量了一会,回忆着那两个梦,里面自己是原来世界的样子,有一头和现在身体长得很像的一只小狼,还有一个自称是‘自己’的家伙,灵光一闪,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说道:“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并进入这个身体里的?” 没有回应,这让司马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个害自己来到这鬼地方的罪魁祸首居然就一直隐藏在自己身体里,他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发誓如果下次再进入那个诡异的地方,自己一定要把他给碎尸万段。 “别生气别生气,我带你来这么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你该感激我才对,怎么还不开心了?”那个声音在司马朔叫骂了许久后才终于再次响起。 “再好的地方也不如自己家,再说了,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好。”司马朔想到短短这几年就遇到好几次的险象环生,跟自己世界的安全生活根本没法比。 “就是不是就叫金窝银窝都如自己的狗窝。”那声音调侃道。 “你找死吗?信不信老子现在一头撞死,大家一拍两散。”司马朔恶狠狠威胁道,这是真生气了。 “消消气消消气,如果你还想回家,那就得听我的。” 这句话成功让司马朔冷静下来,问道:“要我做什么?” “我能把你带来这里,也就能把你带回去,但,我现在太虚弱了,灵魂四散分裂,你只需帮我集齐灵魂就行。”那个声音说的很轻描淡写,司马朔心里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有多少?都在哪里?”随之问道。 “一千?一万?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我的记忆并不完整;有可能在任何生灵身上。”那个声音也有些无奈,他知道也很少,只知道要补全灵魂。 司马朔翻了个白,果然没那么简单,成千上万的灵魂碎片不仅多,而且还都不知道在哪里,圣界面积比原世界大的多,这就太难了,还不如自己修炼封圣呢。 “封圣还不够,得更高。”那个声音不屑道。 “更高?”司马朔有不详的预感,这个高不像是高一点。 “比圣界巅峰那两位还要更高。”那个声音自傲道,完整体的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司马朔心生灰暗,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原本修炼到封圣就需要很长时间,现在还得更高,这不说自己有没有那资质和本事,就这所需的时间自己都接受不了。 如果真如那个声音所说的,那相对站到这个世界的巅峰,还是帮他收集灵魂靠谱点。 “放心,你们那边世界的时间流速与这圣界不同,你还有很多时间,不用急。”那个声音难得安慰道,生怕再泼冷水司马朔会两条路都不选,直接留在这里,自己做自己的事,开始新生,那样他就只能被动等着被其他灵魂碎片吞噬,虽然一样是融合,但那种被人吃的感觉可十分糟糕,即便吃自己的是另一个自己。 听到这话司马朔送了口气,想了想,答应道:“好,我帮你收集灵魂,但你需要给我一些提示,比如有你灵魂碎片的生灵都有哪些共同点,不然大海捞针,我怎么收集?” “这简单,只要他在你我附近十里内,我就能感应到,至于收集的办法嘛,也很简单,杀了那寄主就行。” 那个声音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随后打着哈欠抢先道:“不行了,我需要休息一会,太困了。” 司马朔最后只来得及问一声:“怎么称呼你?” “影。” 司马朔思绪万千,突然接收到这么多信息他需要好好理理,总觉得那个‘影’并不可靠,自己得留一手,比方说那神秘兔子,还是得继续寻找。 跟在身边的煦辉看着司马朔神情变换不定,如同撞了邪一样,最后陷入深思,这才稍稍安心,如是不然他就要去跟遁说一下了。 第一卷 幼狼 第四十四章 影(二) 圣界人族领地中,城镇无数,而其中一座名为“云疏城”的小城中,正有一个清秀的瘦弱少年正在崛起。 此时的他,脚下踩着自己的堂哥站在族中的演武场上,披靡同辈族人,意气风发,把这些年所积蓄的苦闷宣泄一通。 围观的一众同辈人都畏惧的看着他,那被踩着的人不仅晕厥了,而且还废了,四肢连同筋脉全被打断,远处姗姗来迟的几位长辈即愤怒又恐惧,他们暗中授意后辈打压族长一脉近十年,想不到少年还是崛起了,以他现在的修炼资质,就算把脚下那人杀了,他们也无可奈何。 大笑声从人群后传来,爽朗道:“不愧是我儿,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再次崛起。” 随后一个胡须大汉来到少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的点点头,摆了摆手,让众人都散了。 五年前,少年被测试出修炼天赋极佳,族内百年难得一遇,事实也是如此,头一年的修炼,他的成长快速得让人乍舌,但在第二年,他的母亲死后,他的修炼便变得停滞不前,开始众人还以为是伤心过度致使心境受损,影响修行,等过段时日淡却了就好了。 可一年如此,两年依旧如此,几个长老见有机可乘,便开始教唆后辈欺辱少年,消磨他的意志,让少年彻底沦为废物,从而断了族长这一脉。 两年前,在一个数十年一遇的大暴雨夜晚,小辈们匆匆跑来找几位长老,说是少年堂哥下手过重了些,一不小心把少年打死了,他们几个把尸体埋在了小院里,几位长老当时眉头紧锁,这晚辈欺负晚辈,族长不能说什么,但如果死了人,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又不能把打死人的那少年交出去,因为那是大长老的儿子,老来得子,怎能让其去给那废物陪葬。 几位长老想了一整晚,都没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眼看烈日初升,一个少年慌慌张张闯入屋内,结结巴巴道:“源田那小子活过来了!” 几位小辈大惊失色,昨晚他们明明探过鼻息以及心态,确实死亡无疑,怎么就活过来了,那几位长老反而松了口气,宽慰道:“昨晚他应该只是假死过去,你们匆匆埋下,埋的并不深,加之暴雨让土壤柔软,他从其中爬出来也没什么,都回去吧,最近这些时日消停一会。” 随后的几日,名为源田的少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修炼依旧寸步难行,只是整日把自己锁在屋内,众人以为他是吓怕了,不敢外出,也就没再理他,把这件事忘却了。 可在半年前,源田不知怎的,重新恢复了修炼天赋,修炼一日千里,用了短短半年,就站到了族中年轻一辈的顶端,俯瞰其他人。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少年已经不是原先的少年。 复活过来后,源田整日躲在屋里,不仅是为了躲避骚扰,也是重新开始了没日没夜的修炼,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在发现自己修炼毫无进展后,意志变得消沉,觉得之前的测试可能是出错了,自己并非那修炼天才,只是个废物,所以修炼变得越来越少。 穿越进入这副身体的‘秀二’虽然接受融合了这副身体原有的记忆,但意志并没有像他一样消沉,而是疯狂修炼的同时,不停寻找着停滞不前的原因,找了整整一年,可依旧毫无头绪, 直到一个夜晚,他在睡梦中浑浑噩噩,突然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对他重复说道:“摘下戒指~摘下戒指~摘下戒指……” 醒过来后,他看着左手拇指上的戒指,青绿色的灵翠玉,雕刻成一条柳叶,环绕成戒,是母亲死前给予自己的遗物,他一直戴在拇指上,没有取下过。 想着梦里的话,他犹豫了许久,最终把戒指取下,用一根绳子系住,当作项链戴在脖子上,此后,他发现自己的修炼有了起色,而且成长速度越来越快,他欣喜不已的同时,也没有得意忘形,偷偷苦修,本想着在一年后的家族比试上给所有人一个惊喜,但在一次家族循例评测的时候,被测出修为有所增长,这才被人发现。 源田与自己的父亲告了声辞,回到自己小院内,没有进屋,脚轻轻一点,跃上屋顶,头枕双手躺下,敲着二郎腿,感受着清风拂面,嘴角翘起,自言自语道:“戒指有什么古怪?母亲为什么要害我?” “这戒指从一个古墓中得来,你父母都没有看透这东西,其实其中住着一只受了重伤的老鬼,每天通过吸食你的修炼成功进行恢复,这才导致如何修炼都修不出个所以然。” “那你又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的名字叫‘影’。” 在圣界最大的沙漠中,一座名为‘五行商城’的商业大城内,五个小孩在广场上正在玩着躲猫猫的游戏,各个身穿丝绸锦缎,头上小圆帽正中镶嵌各类宝石,一看便知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孩。 一个八岁的小男孩捂住双眼,默默数着数,其他人四散躲藏,数完把手放下,四处看了看,来到一个石椅前,指着说道:“找到你了里约翰。” 一个小男孩从后面站起身,眼睛斜瞟向旁边一个石像,努了努嘴,小男孩心领神会,悄悄走到石像后,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裙子的小女孩蹲在那里,时不时往外看,小男孩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大叫道:“找到你了罗茜!” 吓得小女孩蹦了起来,头刚好撞到小男孩的脸,把小男孩撞翻在地,最先被找到的里约翰大笑不已,小女孩瞪了他一眼,气得嘟起小嘴,不用想也知道又是这家伙出卖自己。 小男孩躺在地上好一会都没起身,里约翰和罗茜才察觉不对劲,“郭仪,你没事吧?” 名为郭仪的小男孩感觉脑海里闪过无数奇怪的画面,百丈高的大楼、奇怪的衣服、四个轮子的铁块、各种各样没有火却发着光的灯、各种没有见过的食物……。 第一卷 幼狼 第四十五章 影(三) 晃了晃头站起身,人还有些发懵,里约翰又叫了几声,他这才回过神,擦了擦鼻子,说道:“没事。” 看着四周熟悉的建筑和人,心中稍稍安定,做了几个深呼吸,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振作开始玩游戏。 第四个小孩也没用多久便被他找到了,是一个小胖子,躲在滑梯的平台上,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吃着鸡腿,郭仪就是通过这香味找到他的。 最后一个是一个瘦子,郭仪找遍了广场都没有找到,挠着头眉头紧皱,这时,一个声音在他心里想起:“池塘荷叶下。” 郭仪也没有多想,跑到池塘边,仔细看了一圈,发现塘边一片荷叶旁有一根小木管,给其余三人做了一个噤声手势,然后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其余三人笑嘻嘻的跟在其后。 伸出食指,按住管口,过了五秒,一个瘦小的小男孩从水里窜出,抹了把脸讶异道:“这你都能找到,没偷看吧?” “哼!我是那样的人吗?”郭仪嘴上说得强硬,心里却有点发虚,那个声音不知是不是附近某位前辈高人给自己的提示,又到处看了一圈,是那个坐在石椅上冥想的中年大叔吗?好像不是,是那池塘边垂钓的老人吗?好像也不是。 “刚刚那声音没那么老,而且很熟悉。”郭仪小声嘀咕道。 “在说我吗?”那个声音突兀得再次响起,郭仪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的名字叫‘影’。” 圣界蓝冰雪原最大的城市——‘蓝冰城’中,举行着每月一次的角斗日,在银皓州,这类的角斗是每个大城市都有,分为少年组和青年组,都是一些男性孤儿,被一些有权有势的孽买为战奴,然后由城主组织,让拥有战奴的孽们进行比赛,各派出五名战奴,混战活下来的一方为胜者,每月胜者可以获得大量奖金,而每年获胜最多的孽可以获得一件宝物。 这次蓝冰城举行的便是少年组的角斗,蓝冰城里有六个战奴主,五女一男,一鲸首人身,一鹿首人身,一猫首人身,一雁首人身背生双翼,一牦牛首人身,一赤蛇首人身,分坐在城主两旁,城主是一位虎首人身的妇人,身型健硕,刚柔完美结合,坐在那不怒自威,她身后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虎首人身少女,与城主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好奇得望着场中的一个狮首人身少年。 场中站着三十个少年,分为六方,其中一方以一个狮首人身的少年为首,身后分站着狼首人身少年,枭首人身少年,猪首人身少年和熊首人身少年,他们皆都一副慵懒表情,其他五方都是严正以待,甚至带着点恐惧。 “老大,就这些家伙没意思啊。”猪首人身的肥胖少年懒洋洋说道,其他三个少年也都点头附和。 “那就速战速决,回去吃大餐。”狮首少年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四人应力一声,猪首少年拿出别在腰间裤带上的烟枪,吧唧吧唧抽了起来,烟雾缭绕四周;熊首少年紧了紧拳套,摩拳擦掌;狼首少年从背后抽出两把圆月弯刀,摩擦着发出铿锵之声;枭首少年从背后取出一把木质短弓,右手持弓左手持箭,箭头是用蓝冰雪原特有的蓝铁制成,射中人后会有冻伤效果。 另外五波人见状都下意识合拢,也拿出各类武器,呼吸急促,瑟瑟发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五个如死神般的少年。 四年前,五个少年的主人一次性购买了大量的孤儿,然后让他们分为两组厮杀,最终剩下的五人才有资格活下来,他们五个正是生存下来的人。 这个方法血腥残酷,很少战奴主会这样做,因为如果活下来的五个人质量不够高的话,一次比赛就死完,之后的比赛没人可用就相当于自动弃权,所以能用这种方法的,一定是财力人力都极其充裕。 那战奴主也赌对了,那次活下来的五个少年,经过三年的培养,在这一年的角斗场内皆都战无不胜,以一敌五不在话下,死在他们手上的孽不下一百之数。 过了半炷香,场上少年已死了一半,在狮首少年以为又要轻松结束,然后回去吃好睡好的时候,观赏台上发生骚乱,他们的主人,那个蛇首妇人正与城主对峙着,角斗场墙上冒出许多黑袍孽,袍上绣着黑蛇头,是主人的家徽,手中拿着各式武器,有矛有弓有刀有斧。 “老大,这是怎么了?”几个少年撤回到一起,狼首少年问道。 狮首少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猪首少年不确定道:“难道是造反?” “城主大人,你该退位让贤了。”蛇首妇人阴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今日之后,她们的家族将取代城主之位,成为蓝冰雪原最强大的家族。 “娋姬,你真的觉得把我的亲卫都解决了?”虎首妇人嘲讽的说道。 话音刚落,从观众中跃出三倍于黑袍孽的孽,把黑袍孽们逐一包围住,形势瞬间逆转,虎首夫人笑眯眯看着对面的娋姬。 娋姬脸色阴沉,阴测测道:“胜负还不好说。” 虎首妇人眉头一皱,不知她还有什么后手,身后忽然传来尖叫声:“母亲!” 虎首少女被一个和娋姬长得一模一样的蛇首妇人挟持着走到娋姬身边。 “你!”虎首妇人怒拍站起,双手握拳,愤怒得盯着这个昔日好友。 “蛇皮分身,一戳就破。”狮兽少年心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不屑的说道。 狮兽少年一愣,暗暗观察四周,看是哪位高人暗中给自己传音。 找了一会都没找到,先放下不管,思考了下那声音所说的话,深吸一口气,摒住呼吸,偷偷跃上观众台,枭首少年发现想要出声询问,被一支烟杆制止。 “要你女儿的话就放我们家族一码,我们会搬出蓝冰城,如何?”娋姬说道,成竹在胸,毕竟城主就这一个女儿,而且修炼资质还极佳,有望超越其母亲。 虎首妇人眉头一直紧张,默不出声,最终叹了口气,娋姬嘴角刚翘起,狮首少年从后一撞,把挟持少女的妇人推向城主,城主顺势一拉一拍,把女儿抱入怀里,同时把蛇皮分身击成齑粉。 她在少年跃上观众台的时候就有所留意,少年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靠近,她便配合着先故做犹豫拖延时间,最后在少年要动手的时候假装要妥协,让娋姬放松警惕,从而救回女儿。 之后便简单得多,娋姬被压入蓝冰大牢,黑袍孽被全部击杀,而狮首少年因立此大功,与四位兄弟一同去除战奴身份。 虎首妇人本想把五人收入麾下,但被狮首少年婉拒,带着四个兄弟离开冰蓝城。 五人看着漫漫的雪原,心中舒坦,他们终于可以为了自己而活,都大吼着宣泄心中喜悦。 “恭喜你我重获自由。”之前那个声音再次在狮首少年心中响起。 “我叫维塔利·乔拉夫,敢问前辈是谁?”乔拉夫以心声问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的名字叫‘影’。” 第一卷 幼狼 第四十六章 独脚,哑巴,不会飞 过了嬴狮湖来到百足的领地,那头负责帮百足守边界的怪牛并没有出现,没有预想中的阻挠或者意外,与在湖那边一样,走了一整天,一只妖也没遇到,都老老实实躲着他们,从这也能看出遁的实力和威慑力有多强。 夜幕降临,六妖围着篝火或坐或躺,司马朔叼着树枝看着夜空,还在想早上的事;而煦辉依旧不依不挠地和鹤无双唠嗑,鹤无双也无可奈何了,毕竟早上被人家救过,总躲着也不好;而金一是活力最足的,在那做着仰卧起坐,这和身上没有‘重’字圣文也有一定的关系;遁一如既往,一坐下就闭眼睡觉,敖轩也是,他每天需要用三分之二的时间来睡觉,司马朔问过缘由,遁说这是因先天不足而带来的后遗症,以后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好转。 鹤无双实在受不了,从四周找来一根树枝,叼在嘴里,在地上写道:“有事直说。” 煦辉看着地面的字,看看鹤无双,心里骂了个娘,这家伙难怪一路沉默寡言,原来真和自己最开始说的一样,是个哑巴。 咳嗽两声缓解下尴尬,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请兄弟帮个忙。” 金一听到停下动作,调侃道:“呦,请外援呀。” 煦辉瞪了一眼,指着他继续说道:“我们和那家伙约了一架,他们那边五个,我们这边目前两个,所以。” 不等煦辉说完,鹤无双就在地上写道:“算我一份。” 金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做仰卧起坐,煦辉欣喜不已,本来还打算慢慢分析,把自己这边的优势说道说道,没想鹤无双如此直截了当,一口答应。 “是因为早上我救了你吗?”煦辉得意的问道。 鹤无双在地上写了四个字,然后把树枝一甩,表示不想在说话了。 “他拍我头。”煦辉小声念到,念完会心一笑,暗骂金一活该被追打。 司马朔瞥了眼,问道:“写了什么?” 煦辉欢快的飞到司马朔身边,把地上的字说了一遍,司马朔笑骂道:“熊孩子。” 随后喃喃自语道:“独脚,哑巴,不会飞,挺惨。” “什么?”声音太小,煦辉没听清,问道。 鹤无双看了眼司马朔,司马朔随后又补充道:“耳朵倒是很灵。” 其实在早上被驮石龟追的时候,司马朔就猜出了鹤无双不会飞,不然不会被追得那么惨,像煦辉,战斗的时候自己如不耍点手段,他在空中基本就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哑巴但耳朵灵敏,虽然不会飞但身手迅捷,虽然独脚但同时也让他有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这圣界的老天爷还是蛮公平的嘛。 只是如果要确保与金一的战斗万无一失,还得帮他们两人改进一下,所以他不再考虑‘影’的事,而是在想如何训练两个小家伙。 把嘴里咬得坑坑洼洼的树枝吐掉,又重新叼上一根,最近他的牙越来越痒,总想咬东西,一天咬掉的树枝不下二十,不知道吸烟的人是不是也是类似的感觉,所以烟才吸个不停。 第二日一早,司马朔和煦辉都发现,鹤无双身上也同样被遁加持上‘重’字文,金一好奇不已,问有什么用,两人都没理他,自顾自开启血皮赶路,鹤无双学着他们的样子,感受了一下,便知道了其中奥妙。 路上金一嫌他们太慢,到处逛荡,先是把众人远远甩开然后折返回来催促,之后觉得无趣,便自己瞎跑找野果吃。 司马朔怕他惹出什么乱子,主动请求遁给他也加上一个‘重’字文,随后金一也就老实了,只是在看司马朔的时候有些怨念,如同被同学强行拉着一起写作业的小孩。 煦辉见司马朔还是在不停思考着什么,已经憋了一天一夜的问题实在让他难受不已,刚要开口就被打断,司马朔抢先道:“昨天那个方法行不通,虽然效果和‘血凝’差不多,但副作用太大了。” 金一立马凑近,好奇的问道:“什么方法?什么方法?” 能以炼血境的境界使出炼髓境的技能,有副作用也正常,难怪区区两人就敢跟自己这边五人一战,果然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告诉你。”煦辉冷哼一声,扑扇翅膀把他赶开。 重新回到司马朔身边,司马朔无奈道:“真的不行,没看我昨天早上手肿得连路都走不了吗?” “那方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除非特殊情况,不然最好别用。”遁突然说道,断了煦辉继续探寻下去的念头。 “辉子,玩个游戏。”司马朔吐出树枝灵光一闪,想到了即不耽误行程,又不太影响煦辉修炼的训练。 “什么游戏?”煦辉兴致缺缺。 “我吐出树枝,你用小火球射,十根一个春檀果,中了我给你,没中你给我。”司马朔说道。 煦辉想了想,哭丧着脸道:“我前面射不中,练到能射中你又不玩了怎么办?” “我是那样的人吗?以十天为限,每天三十根。”司马朔给了他一个白眼,说的好像自己想方设法要坑他似的。 “鹤无双,你以后走三步横移一步,左右交叉。”吩咐完,司马朔忽然吐出嘴里没咬一会的树枝,煦辉触不及防下吐出一个火球,刚好击中,自己都楞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头一发就中路,欢欣雀跃,对之后的游戏更添几分信心。 金一翻了个白眼,“瞎猫碰上死耗子。”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煦辉得意洋洋道。 可运气毕竟是实力里的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得靠自己,所以直到暮色落下,也一共只射中两根,射失二十八根,所以饭后水果时间的时候,他交出自己的那份后还欠司马朔一个多接近两个的春檀果,而且还受到来自金一的一番无情嘲讽,暗暗发誓明日一定要射中更多,至少五根以上。 第一卷 幼狼 第四十七章 夜箫山 又走了两天,一行人距离目的地只剩半日的路程,远远便能看到那座峡谷所在的大山,那大山白天的时候如那仙境神山一样,白雾缭绕,绿树盈盈,鸟语花香,可到了夜晚,白雾变黑雾,山上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也再无鸟兽虫鸣声,寂静异常,如同那死气沉沉的鬼域,但每到初一、十五夜晚,这山中就会传出阵阵箫声,时而悲苦,时而欢愉,百转千回,吸人神魂,浑浑噩噩死去,恐怖至极。 金一把脸凑近篝火,映得他的脸恐怖深深,深情并茂述说着他从不知哪处听来的传闻,吓得煦辉两腿直打颤。 司马朔把叼在嘴里的树枝往篝火一吐,溅起点点火星,金一立马把脸往回缩,“遁地兽,这世界真有鬼吗?” “圣界族类大致分为九种,人族,妖族,鬼族,血族,灵族,尸族,虫族,孽以及荒兽,那峡谷所在的大山名为——‘夜箫山’,山中有一个人族书生所化的鬼物,实力虽强,但好说话,不然现在也轮不到那百足做此地领主。” 遁其实还有话没说,他敢带着一群小家伙去,并非是不惧那书生鬼魂,只是能跑而已,如若是那实质上的攻阀,只要不是封圣强者,他都无惧,但那鬼魂擅长的不仅是灵魂上的攻阀,而且用的还是声乐这种无形无质,防不胜防的手段,自己又着实不擅长这方面,所以只能确保能跑。 其实在得知那变形花在这山中的时候,遁就早已打算好来此做买卖,以钱买物也好,以物易物也罢,即便对方不割爱,也绝不主动出手,这一趟出游可以说既是来试试能否得到那变形花,也是顺带带三个小家伙出来游历游历,毕竟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上半夜依旧是煦辉和金一守,到了丑时(凌晨一点),两人叫醒守后半夜的司马朔和鹤无双,然后迷迷糊糊睡去,没一会两人便鼾声如雷。 司马朔和鹤无双爬起来,相对而坐,一个看着篝火出神,一个看着天空出神,在过去的两个夜晚,二人不是两两无言各自发呆,就是用树枝在地面上写写画画,交流一二。 无风无浪过去一个时辰,吐出嘴里的树枝,刚好掉进篝火里,溅起些许火星,忽然身后亮起耀眼金光,照耀得黑夜如同白昼,马朔没有立即回头看,而是越过篝火,把扑倒鹤无双,按住他,同时捂住他的眼睛,在其耳边说道:“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 鹤无双刚在对着天空出神,那是他一直向往的地方,可惜自己身为鸟类,却不能飞翔,真是天大的讽刺,便在他自嘲的时候,他的正前方,也就是‘夜箫山’的方向,突然亮起光芒,把他的眼睛刺得火辣辣得疼,如同火焰炙烤,立时一个身影扑倒他,捂住他的眼睛,同时在耳边私语。 遁睁开眼睛,用手一按地面,地面随着竖起一面土墙,隔在众人与光芒中间,把敖轩放到地面,站起身,绕过土墙,说道:“你们呆在这,别出这个圈。” 说完,司马朔等人便看见身下亮起土黄色的微光,形成一个半径两丈的圆圈圈住众人,圆圈边缘的土地凸起两尺,如同一圈城墙,守护住众人。 司马朔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遁就已经遁地走了,拍醒还在熟睡的煦辉和金一,让他们警戒起来,以防突发情况。 ‘夜箫山’东面,一个老和尚手里拖着一个钵盂,身后站立一尊百丈铜人,散发耀眼金光,对面,一个半透明的青衫儒衣的书生漂浮半空,背负双手,手中拿着一只玉箫,俯视着老和尚,身后黑烟滚滚,阴气粘稠如水。 “大师,我那徒儿只是无心之举,并非有意蛊惑你那徒儿,又何必如此决绝,非要抓她进那‘伏魔寺’。”书生无奈道,如不必要,他真不想与人动手。 “阿弥陀佛,相遇即是缘,她那无心之举与我家徒儿种下了恶因,老衲不愿杀生,但为防以后之恶果,才如此之作,望先生体谅。”老和尚说完,身后铜人金光更甚,直逼青衫鬼魂。 “好一个‘伏魔寺’,依旧如当年那般盛气凌人,只讲自家道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一只穿山甲从其身后出现,冷笑道。 老和尚回头看到来者,无奈一笑,想不到提前遇到了此行要找之人,微笑道:“想不到在此遇到前辈,此行也便到此为止了。” 一抬手,手中钵盂缓缓飞到遁面前,遁眉头一皱,并没有接到手里,老和尚继续说道:“此乃我师叔赠与阁下的东西,顺带让我捎句话给您,‘当年欠你的命,现在还你,因果了断,不拖不欠’。” 这即有点禅意又有点江湖气的话不用老和尚直说他师叔的法号,他就知道了是哪个家伙了,而且与他有因果的和尚,也就那家伙,遁嘴角微翘,骂了一声‘假和尚’,便张嘴连带钵盂一起吸入嘴里。 老和尚刚要阻止,就听遁说道:“那钵盂算是利息了,你回去跟他这么说就好了。” 老和尚无奈一叹,师叔在他接过钵盂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对方如果把钵盂一起收走,不必阻止,另结一段善因,在他离开的时候,耳中微微听到“如果收下,就轮到你小子欠我的了。”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他当时立马加快了步离开,之后想想,都不通师叔为何要此人欠自己,以师叔的修为以及境界,这位昔日好友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两人的差距如那土地与天穹,云泥之别。 “好了,现在该谈谈你们的事了,究竟发生了什么?”遁原本是想帮着书生打压老和尚,之后好与书生做买卖,可现老和尚替好友送东西给自己的,所以态度有所转变,准备做一把和事佬。 第一卷 幼狼 第四十八章 净痴 在鹤无双点头表示自己没事后,司马朔这才松开手,解释道:“在黑暗里突然被强光照到眼睛,闭上之后不能立刻再张开,也不能用手去揉搓,不然眼球会受损更严重。” 起身后,鹤无双缓缓睁开眼睛,泪水从中流出,视线模糊不清,连眨了好几下后,才好了一些,煦辉在旁调侃道:“嘿嘿,兄弟你疼哭了?” “那是眼睛的自我保护机制,不懂别瞎说。”司马朔教训道,然后试探性的把头伸出土墙,眯缝着眼睛依稀看到一个百丈巨人,金光便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咽了口唾沫,震惊的无以复加。 “看到什么了?”煦辉和金一也好奇的探出脑袋,也同样震惊不已,金一甚至爆了一句粗口:“我滴奶奶个娘耶。” 鹤无双也同样好奇,但眼睛刚恢复,不敢轻易去看那金光的来源,敖轩则是很惧怕那金光,躲在阴影的最深处瑟瑟发抖。 司马朔缩回头扫视了下众人,发现角落里的敖轩,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煦辉看到敖轩这样,好像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贱兮兮道:“小轩轩还是太小了,没见过世面,一点金光就怕成这样了,啧啧啧。” 金一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不过有些刺眼而已,没啥大不了。” 刚说完,砰的一声,地面散发的黄光微微一晃,然后恢复平静,众人再次把头探出土墙,一个没有头发的人类小和尚正揉搓着右手,见众人看他,立马把发麻的右手背到身后,左手竖在胸前,做合十状,装出一副大人模样,义正言辞道:“你们这群小妖什么都不懂,就敢在此大放厥词,此乃我师父的铜身法相,阴邪之物见之自然畏惧如虎。” 阴邪之物?司马朔看着怀里的敖轩,想到他母亲那一族好像叫什么‘通天蟒’,而且他母亲还进化过,变成了‘魔鬼蛟’,这名字一听就觉得与阴邪挂钩,而且他还是沐浴着死气而生,难怪如此惧怕那金光。 “原来是你师父搞的鬼,这大半夜的也不睡觉,吓照什么明,害得小爷我只睡了一个时辰,你说,该怎么赔偿?”金一找到了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立即把起床气全撒在他身上,撸着膀子激发血皮就要走出遁留下的圆圈,煦辉想要阻止,却被他推到一边。 “阿弥陀佛,师父,这可不是我惹事,是这小妖找打。”说完,就见他周身也激发出血皮,厚度远胜金一,足足五寸厚,而且更加凝实。 煦辉惊叫道:“炼骨境!” 相比煦辉的惊讶,金一要镇定的多,反而亢奋道:“我倒要看看人类的炼体炼的如何。” 说完,一步跨出,离开圆圈的瞬间便冲了出去,甩出一拳砸向小和尚面门,小和尚没有躲避,而是双手交叉护住头部,张开双腿扎下马步,腰部前倾弯曲,准备硬生生接下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看看金一的拳劲有多大。 金一见他居然如此托大,更加愤怒,使出百分之一百的力量,当拳头撞击在那看似瘦弱的双臂上时,他感觉如同打在铁板上,坚硬无比,随后只见小和尚向后倒退了两步,放下双手甩了甩,评价道:“还行,与我两年前的力道差不多。” “哼,我这才使出五成了而已,少得意。”金一强撑道,他刚才甩出的拳头上骨节处泛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刚才一点都没有留力,不然不至于此。 身后煦辉幸灾乐祸道:“别死撑了,快回来吧。” 金一没有理会身后的调侃,死死盯着对面十来岁的小和尚,就听他说:“轮到我了。” 说完一个猛冲,速度与鹤无双相差无几,金一习惯性往旁一躲,就要出拳反击,可小和尚不是鹤无双,他身体一拧,右拳重重击在金一肚子上,金一如断线风筝横向飞了出去,把一棵树撞得差点折断,树叶如下雨般哗哗撒了一地。 煦辉见情况不对,连忙朝小和尚吐火球,小和尚几个腾转挪移,轻轻松松躲过,继续朝金一靠近,突然,一道白影从圈中掠出,小和尚抬手就是一拳,白影忽然一个变向,同时一矮身,躲过一拳,再次发力直刺,喙戳中其胸口,小和尚顺势跳跃而出,几个起落站定,胸口连一个白点都没有,证明刚才白影的一击,连他的血皮都没有刺穿。 看着身前一直没冒头的白鹤,小和尚用手扫了扫胸口,如同要弹去身上的灰尘般,说道:“速度不错,就是力道太小。” 司马朔叹了口气,站起身,把敖轩放到地上,走到圈边说道:“小师父实力高强,我们远日无冤今日无仇,我看不如就此作罢吧。” “降妖伏魔乃我佛门弟子应做之事,今日既然遇到了,岂有作罢一说。”小和尚说完,从袖子中取出一颗佛珠,朝司马朔抛去,圆圈边缘竖起土黄光芒,挡住佛珠,佛珠炸开,化为一个‘镇’字,土黄光芒立即暗淡下去,失去了保护作用。 司马朔见状冷着脸说道:“既然不能善罢,说出你的法号,我好在你墓碑上刻字。”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净痴’,你们也说出你们的名字吧,我也好在你们墓碑上刻字。”净痴双手合十说道。 “不必了。”司马朔身形刚冲出,煦辉紧随其后,两人一高一低,一远攻一近身搏杀,相互配合攻伐;司马朔一击不管中或是不中,都立即后退,此时煦辉便火球掩护,绝不恋战,不以力碰力,不给其任何缠住自己的机会。 第一卷 幼狼 第四十九章 包围 & 合作 看着三人身形变换不定,鹤无双看得聚精会神,若有所思,金一从地上站起,走到旁边,啧啧称奇,短短一年多不见,煦辉变化不是一星半点,三打五的约架,看来不能掉以轻心啊。 刚才净痴打在金一身上的一拳确实很重,但对皮糙肉厚的金一来说,连他父亲平时教训他的时候一半力气都没有,只是有些许狼狈而已,血皮也消耗了三分之一。 三人缠斗了三四分钟,净痴渐渐摸清楚了司马朔和煦辉的攻击套路,变得游刃有余,减少体能消耗的同时开始观察寻找破绽。 又过了两分钟,正当他要尝试破局的时候,一道白影和急掠而至,加入攻防,打乱了原有的模式,三人配合一开始还很生疏,基本都是鹤无双迁就另外二人,用了三分钟,才有所好转。 在司马朔与净痴对话前,他便嘱咐敖轩,如果无法善了,就带话给鹤无双和金一,让他们两人等等好好观察他与煦辉的配合,然后再一个一个融入战斗,千万不能一起上。 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敖轩就偷偷去到鹤无双与金一身边,把司马朔的话说给他们听,阻止了正准备蛮横冲入战团的金一。 在鹤无双与司马朔、煦辉二人配合越发娴熟后,净痴开始有些吃力,攻击变少,防御为主,而在金一也加入战团后,他便只能疲于防守,在无法进攻。 随说他说炼骨境中期,但也双拳难敌四手,毕竟相对与炼血境,炼骨境只是在抗揍方面提升更多,至于力量与持久,只是按部就班,略有增强,这就好比炼血境中期的司马朔能打赢炼血境后期的金一,境界只是实力的一部分,并不代表全部。 五人缠斗了一刻钟,司马朔这方四人皆气喘吁吁,血皮消耗大半,而净痴,也同样气喘吁吁,但身上依旧没有一点伤,这就是炼骨境的强大之处,基本四人破开他的血皮,打在他的身上,都只相当于给他挠痒痒,不痛不痒。 煦辉对着司马朔说道:“朔哥,用‘那个’。” “不行,那个只有一击之力,如果被躲开或者被扛下,我将无法继续战斗力,在没有我和你的配合的情况下,无双和金一也就配合不到一起,立时会被逐个击破。”煦辉所说的‘那个’自然就是前几天司马朔使出的‘血凝’,司马朔也有考虑过,但风险着实太大,还不如这样慢慢消耗下去,看哪边先倒下,甚至拖到遁回来,也是他们胜利。 “快跑!”影突然说道,司马朔一愣,下意识四处张望,鹤无双也好像听到了什么,同样转头四顾,四下的金光不知在何时已经减弱了许多,飘起淡淡紫雾,而且四周的树上都爬满了一条条小蜈蚣,还有更多的蜈蚣从地里钻出,形成包围之势,没一会就把他们围在中间。 敖轩也不知何时从墙后快速来到司马朔身边,顺着脚到脖子,最后盘坐在他头上,慵懒的说道:“好舒服。” 司马朔心中一叹,敖轩觉得舒服那他们就会很不舒服,心中问道:“这是什么?” “紫雾只是夹杂了一些污秽和小小的麻痹效果,主要还是为了抵挡外面的金光,好让小蜈蚣出来自由行动,那才是杀招。”影无奈道,司马朔这命格真不能说好,三天两头总出事,害得他连忙从沉睡中苏醒,结果还是察觉晚了,终究是太虚弱了。 “大家尽量减少呼吸,这雾有些许毒性。”司马朔对着众人说道,然后转头对净痴道:“今天的事先放下,等过了这关再说。” 净痴点头同意,但还是与司马朔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金一冷哼一声,怒骂道:“看这些蜈蚣,一定是百足那臭虫做”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怎么办?”煦辉看着哪些小蜈蚣迅速收缩包围圈焦急道。 “合力开出一条路冲出去。”司马朔说道。 随后找了找金光稍微更强的方向,示意众人往那边冲,同时再次对净痴说道:“不想死就一起冲去。” “让他自己死在这不是更好吗?”金一嘀咕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冲出去的希望。”这是说给金一听的,更是说给净痴听的。 净痴没有说话,只是靠近了众人,这已经足够,司马朔微微一笑,他是真没想过要与对方不死不休,只是对方纠缠不放,又没有仇怨,就说什么要降妖伏魔,真让人头疼。 从小和尚这种思想其实不难看出人族的野心,妖魔都是需要降伏的,那不就是要称霸圣界吗?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司马朔让金一拿两根篝火里的树枝站最前面开道,鹤无双和自己各叼一根树枝分站左右,阻挡两侧小蜈蚣,而净痴也同样拿两根篝火树枝,站队伍最后方断后,煦辉飞在众人正上方以火球救援,敖轩也被安排到煦辉身上帮忙观察哪边需要救援。 在行动前,净痴突然问道:“为什么你选择紫雾更浓的方向,而不是较为稀薄的?” 金一一拍自己脑袋,是呀,之前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么个问题,全是司马朔说什么他就准备做什么,丝毫没有质疑。 “我怕那边是陷阱,连环扣。”司马朔说道。 “猜测?”净痴追问道,司马朔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是影的猜测,司马朔思考了一番后,选择相信他。 这时金一出现了犹豫,煦辉突然说道:“我相信朔哥。” 随后鹤无双叼起一根篝火里的树枝,走到司马朔给他安排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金一耸了耸肩,也拿起两根带火的树枝,站到最前方,司马朔看向净痴,净痴笑了,双手合十佛唱一声道:“阿弥陀佛,小僧没得选择。” 然后也拿起带火的树枝,背对众妖,他之前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金一这个在众小妖中修为最高的反而不是首领,而是那个修为处于中游的司马朔,现在明白了。 第一卷 幼狼 第五十章 起因 在清早的时候,一只银色毛发的小狸猫跑到山巅,对着一棵大树上吊着的一具身穿破败青衣的骷髅骨架,那骨架和山上如仙境般的景象非但没有格格不入,反而随风飘摇,完美契合,这实在更为诡异。 “师父,今天练完箫我能不能出去玩?”小狸猫歪着脑袋等了好一会,只见那骷髅骨架的头如同被风吹到,轻轻点了几下头,小狸猫欢欣雀跃,跑到树上,轻车熟路跑到骷髅架旁边,把小腿骨一扯,轻轻松松拽下,仔细一看,那上面有几个小孔,中间中空,赫然是一根小腿骨制成的骨箫。 随便找了一根树枝坐下,晃着小脚丫开心的练习起前几天晚上师父教的新曲子,曲子婉转悠扬、娓娓动听,犹如美女轻舞,美妙动听,她很是喜欢。 反反复复练习,只要那里吹错了或者节奏不对,那骷髅架都会不停摇摆,发出‘咔啦~咔啦’声,这时小狸猫就知道自己又得重头开始吹了。 直到她吹了两遍完整的曲子后,已经是未时(13点至15点之间)了,肚子咕咕作响,没有立即离开找吃的,而是从树上解下一条青色布条,应该是从鼓楼架上的衣服撕下来的,然后在腰上缠了一圈,把箫别在腰间。 如果只是在山上活动,她都会把骨箫放回骷髅,但若要出山玩耍,那就必须把带上,这是师父要求的,她自己倒是觉得没必要,自己一向很乖,到外面玩也只是看为主,看到好吃的也都是带回来后问清楚之后,能吃再吃,所以数次外出都十分顺利,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甚至还带回来过好几次好东西,连师父都夸她是福运伴身。 比如两只化丹境的妖在争抢一棵有助于修炼的‘金宜花’,双方大战了两天一夜,最终双双而亡,小狸猫顺道路过,看着漂亮,就挖回来自己种;还有一次,寒秋时节,她看到一棵树,树叶依旧翠绿,在四周一片桔黄中鹤立鸡群,那树树上还结了一个橙色长条状如香蕉的水果,她靠近过去观看时,一条青纹绿蛇突然从上方扑下,她毫无所觉,眼看就要被青蛇咬上一口,一只大鹰从天而降,把青蛇抓在爪中,扬长而去,她只感觉一阵强风从身后袭来,把自己吹下树,等爬起身来的时候,发现手里拿着那根橙色香蕉,慌张的左右张望,发现四周没人,连忙如做贼般迅速跑回‘夜箫山’,经鉴定,那是一根‘橙月蕉’,那种树百年只结这么一根,吃下后可以补充灵力,是持久战的好帮手。 也正因如此,骷髅骨架对于她下山也就放心多了,可没曾想,这次下山她的福运没跟着一起去。 小狸猫下了山,在从山上到山下这段路程中,她顺道解决了自己的午饭,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山上固然很美很好,但外面的世界也是很不错滴,毕竟再美好的事物看多了也会腻,新奇的事物却往往更容易吸引人心。 夜箫山周围她都逛完了,今天她准备到北边更远一点点的地方看看,然后下次是南边更远一点点,再下次是东边,至于西边更远的地方师父不让去,说是那边已经靠近绝望岭边缘了,她上次就偷偷去过一次,远远看见,离开森林后是一片黄沙平原,一望无际的黄沙平原上,依稀可见远处有一块四四方方的黑石,那次回去后,她被师父狠狠训了一顿,罚吹五百次完整的曲子后才能再下山玩,还威胁她,如果再有下次,就不再让她下山。 其实前几天她就吹完了一百次完整曲子,但不敢立即提出出去玩,怕师父气还没消,等了两天,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这才尝试性地问了一下。 阔别外面的世界半年了,再次出来,感觉空气都更清新了,她一如既往,看到小鸟聚集在树上,就偷偷摸摸爬上树,突然张牙舞爪吓一下它们,看它们被自己吓得满天乱飞就开心无比;看到花丛就跳进去,翻来滚去,看到好看的花朵,就采下来编成一个花圈戴头上;看到没看过的果子,就站定认真观看,记在脑里,好回去询问师父这种果子能不能吃;看到…… 站在树上看着底下两只野山攻击打架,双方有来有回,实力伯仲之间,她回头看了眼天色,发现夜幕已经即将降临,那太阳公公开始往山峰后面躲,看着落日余辉,突然兴致所至,拿出别再腰间的骨箫,慢慢吹奏起来早上练习的那曲子。 曲声在空中游荡,传进底下打斗的两野山鸡耳里,传进空中盘旋准备归巢的鸟儿耳里,传进远处吃草麋鹿耳里,传进花丛中还在辛勤采着花蜜的蝴蝶、蜜蜂心里,传到在枯树旁挖野山菇的小和尚心里。 当她忘情的吹完一曲,发现四周围满各类飞禽走兽,皆都痴痴看着她,蝴蝶蜜蜂围着她盘旋,如同众星拱月般的感觉使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见一个和师父好像是同类的生灵,只是头上没有头发,也不透明,而且个子也没师父高,样子也没师父好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可能是师父同类的生灵,便好奇的打量他,小和尚微笑着看着她看着自己。 突然,一句“阿弥陀佛”响彻在所有痴痴看着小狸猫的‘观众’心里,一时间全都清醒过来,茫然四顾。 一个老和尚双手拖着钵盂从百丈外走来,一步数十丈,瞬间来到依旧看着小狸猫的小和尚身边,伸出一手拍在其肩膀上,小和尚激灵灵打了个颤,回头看到自己的师父,吓得连忙低下头双手合十,老和尚叹了口气,接下腰间布袋,轻轻往上一抛,没等小狸猫反应,就被收入其中。 布袋轻飘飘落回老和尚手中,举到小和尚面前说道:“等回到寺中,你把它放到‘镇魔窟’里。” 小和尚老老实实接到手里,别在自己腰间,低头说道:“师父,对不起。” “我们‘伏魔寺’先修力后修心,与万空寺的禅修不同,不能全怪你,只是此已成你心结,除之对你以后修心大有裨益,正乃福祸相依,焉知福祸,阿弥陀佛。” 老和尚转身继续赶路,小和尚低着头默默跟在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卷 幼狼 第五十一章 善与恶的抉择 太阳落下,已是戌时(19点至21点之间),‘夜箫山’上开始阴气升腾,骷髅骨架散发出一条条青光,如同绸缎般落下,在地面上缓缓显化出一个近七尺高的青衫书生,今日正值十五,是那月圆星晰的好日子,随手一招,阴气汇聚,凝结成一根半透明如玉般的黑箫。 曲声只在‘夜箫山’回荡,山外半点听不到,这是百足与其达成的约定,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 之前箫声传出山外,总有各类妖兽痴痴步入‘夜箫山’,然后死于其中,成为‘夜箫山’的私兵,如果长此以往,百足的领地将慢慢衰弱,变得再也无法与其他领主抗衡,或者化成鬼域,书生成为领主。 随着箫声的演奏,山上一缕缕黑烟从地底冒出,化成各类妖兽,围在书生周围,或趴着或坐着,闭着眼睛老老实实静静听着。 直至到了亥时(21点到23点之间),小狸猫还是没有回来,书生鬼魂眉头一皱,停下箫声,众妖兽纷纷睁开眼睛,疑惑得看着他,就听他说道:“铃儿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一定是出事了。” “山主,我们出去找找吧。”一头犀牛妖鬼魂说道。 书生点点头,众鬼魂纷纷化为一道道黑烟飘向下山,把手里的阴箫随手一挥,在空中重新化为阴气消失不见,双手附后,看着那漫天的星斗和银白色的月亮,原本的闲情雅致全没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过了一个时辰,鬼魂陆陆续续返回,都没找到,书生面沉似水,周身阴气鼓荡,冷哼一声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众鬼魂第一次见一向温文尔雅的山主如此生气,吓得连忙再次下山寻找。 一头山猫妖鬼魂慢慢悠悠的飘着,心里天人交战,不知道要不要把刚才看到的告诉山主。 她生前是一只山猫妖,实力不高,只有化丹中期修为,有一次追捕猎物,无意中靠近了夜箫山,当时那山还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不知怎的,那山从某天开始,阴气越来越重,听说是因为山上一头丹火境初期的大妖突然暴毙,所以阴气浓郁,有几头铭丹境不怕死的妖进入过其中,想要找到那大妖生前的宝物,结果都再没出来,所以之后再没有妖敢靠近这座山,而且给它取了个恐怖的名字——“鬼山”。 当她发现自己离鬼山太近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只剩下一点余辉,吓得连忙转头往回跑,随着太阳彻底落下,那点点余辉消失不见,宣告着夜幕的降临,此日正好是初一月圆日,箫声随之夜幕降临而响起,曲声悲凉凄婉,如那青年郁郁不得志,对这个世界感觉失望从而绝望。 她跑出去没多远,就被这曲声所吸引,迈出去的步伐缓缓减慢,最终身体不由自主的停下,转身,怔怔得望向那座鬼山,脚不听使唤的抬起,落下,朝那山中一步一步走去,在路上,她看到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妖与兽,都在一步步往那山中走,同时越是靠近,她心中的那种绝望感越是浓重。 在到达山顶上后,她看到了一棵大树,树上挂着一个面色惨白的人类,样貌三十岁左右,长得甚是好看,他没有像其他吊死鬼一样瞪着大眼睛,吐着长舌头,就只是那样闭着眼睛,低着头安详的睡着了一样,脸上还噙着一抹微笑,如同解脱了。 在那人类尸体的下方,漂浮着一个与那尸体长得一模一样的鬼魂,他正对着明月吹奏着一根玉箫,等他吹完了一整首曲子后,玉箫炸裂开来,化作点点齑粉飘到树上,这时她才发现,那吊着尸体的树枝上,趴着一只睡着了的小狸猫,那玉箫所化的齑粉皆都没入小狸猫身体里。 随后众妖清醒过来,惊恐的看着那鬼魂,鬼魂没说什么,只是一挥袖子消失不见,众妖吓得连忙下山,在路上,她看到一些撞死在树旁的尸体,想起刚才那悲凉的曲子,吓得毛发都竖了起来。 待回到窝中,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总是想起那曲子和鬼魂,浑浑噩噩过了半个月,每天傍晚她都会跑到鬼山旁,听听有没有箫声,直到了十五这一日,那箫声才再次响起,她也再次来到山巅看到那鬼魂,只是此时手中的玉箫换成了一根竹箫,带吹奏完后如上次一样,炸散后飘入小狸猫身体。 这次她没有下山,而是在山上住下,那鬼魂也没阻止,有不少妖和她一样,每天下山寻找食物,晚上就等着看鬼魂是否出现,最后他们发现,鬼魂只在初一以及十五这两日夜晚出现,并吹奏曲子,同时还发现山上出现更多的鬼魂,都是之前撞死在山上的妖所化。 时间飞逝,过了十年,她发现自己的修为进展缓慢,此生可能都无望铭丹境,如此最多也就再活个百年就得死去,到那个时候,不仅身体衰弱,连灵魂都会腐败,想要死后化成鬼魂是想都不用想了,而为了能够听更多鬼魂吹奏的曲子,她和其他小妖决定,此时便死在这鬼山上,借助鬼山阴气,化为鬼魂。 她们成功了,又过百年,鬼魂变得越加强大,给鬼山重新取了个名字,叫——“夜箫山”,自封为山主。 又过了十数年,也就是五年前,那只小狸猫在山主的不断培育下,终于生出来灵智,从兽变为妖,山主对小狸猫很是疼腻,如同自家闺女,还教其吹奏箫,看得她那叫一个羡慕嫉妒,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狠,此次小狸猫失踪了,说实在的,她甚至有些许的幸灾乐祸。 在奉命下山寻找小狸猫的时候,众多鬼魂都选择北边,因为那是小狸猫离开的方向,而她却选择了南边,心里想的是随便找找然后回去复命,可没曾想,她在二十里外发现一对和尚师徒,正坐在一堆篝火旁就着水吃干粮,那老和尚给她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所以她只敢远远瞟一眼,然后立即往回跑。 在路上,她隐隐觉得小狸猫的失踪有可能与那对师徒有关,本想立即回去告诉山主,可她犹豫了,内心无比挣扎,虽然步子缓慢,但路终将会走完,她重新回到‘夜箫山’山脚下,最终叹了口气,往山上快速飘去。 第一卷 幼狼 第五十二章 万灵袋 一行五妖一人来到紫雾尽头,傻眼了,一个透明的光壁挡住去路,金一猛锤了几下怒骂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和刚才保护你们的土阵差不多,只是你们那个是阻止别人进入,这个是阻止别人出去。”净痴道。 “你刚才破我们土阵的佛珠还有没有?”司马朔叼着火棍含含糊糊问道。 五妖都一同看向净痴,净痴有些尴尬,无奈道:“只有一颗。” 煦辉破口大骂,这是真被这秃子害死了,如果不是他用佛珠破开遁留下的土阵,这些小蜈蚣就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围着篝火睡觉,或者如果他还有那样的佛珠,他们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辉子,你飞上去看看,看能否出去。”司马朔喊停有些失控的煦辉,对其道。 煦辉点点头,小心翼翼上升,在六丈高的地方触摸到一层光壁,对下面的众人颓丧地摇摇头。 既然被困住了,又没有方法出去,那就只能靠蛮力了,司马朔对飞回来的煦辉道:“辉子,我这边交给你了,你们谁给我清理一条跑道?” “我来。”净痴毫不犹豫拦下这么危险的任务,这让金一和煦辉心里舒服了点。 “五丈。”司马朔补充道,净痴率先舞着两只带火的树枝冲了出去,一路蜈蚣翻飞,司马朔叫了一声,敖轩一跃落在其头上,紧跟在后,在到达五丈的时候,转身收起血皮,敖轩游到他的右臂,绕了一圈紧紧捆住,金一一愣,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停顿了两秒,司马朔开始冲刺,冲出四丈后后腿猛然发力,一跃而起,血皮随之重新开启,身体其他部分血皮厚度不变,唯独右手,化成一只由血皮化成的巨手,朝光壁一记猛拍,光壁被攻击处出现网状裂痕,但没有破开。 司马朔落地后,敖轩立即松开,煦辉焦急道:“不够啊,怎么办?” “至少还得两下。”司马朔看向跑回来的净痴,净痴点点头,就准备再次冲出去,可忽然腿一软,单膝跪地,咬着牙用树枝驻地,这才勉强站起。 “这小子运动过度,吸入太多毒气了。”影说道。 刚看他跑回来的时候大口喘气,司马朔就心知不妙,这也是为什么需要多人合作前行的原因,一方面可以一起抵御小蜈蚣,一方面可以减少运动量,从而减少吸入过多的毒气。 “金一,你来。”司马朔说完,甩了甩发麻的右手,对敖轩道:“至少还得两下,这一次还是捆右手,下次再捆左手。” 金一学着净痴刚才那样,疯狂舞动带火的树枝,跑出去三丈多的时候,其中一根碰触到地面,折成了两段,带火的那一截飞了出去,掉到远处。 司马朔单击立断道:“回!” 两人重新回到光壁前,司马朔也感觉双腿有些发软,不止用过血凝度右手发麻,其他地方也麻麻的。 “再给我一根火枝,我再冲出去。”金一朝净痴伸手要道。 “还是我来吧。”净痴已经重新调整好呼吸,眼神坚定,准备再次冲出去,金一拦在他身前,坚决要自己再来一次,伸手就要去抢,两人因此争吵了起来。 “够了!”司马朔吼道。 “现在即便你们再冲出去,我也没有力气再来一次了。”说完司马朔坐下,气喘吁吁道。 “那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要不让他捆我,我来试试?” 金一看向敖轩,敖轩摆了摆头,说道:“你胳膊太粗了。” “那捆我。”净痴道。 “我不喜欢你。”敖轩撇过头,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这个人类身上散发着和那金光一样的气息,别说让他触碰了,就是靠近都甭想。 “那怎么办?”金一颓然道。 “等。”司马朔说道。 “等?” “对,只要拖到越久,得救的机会就越大。” “那怎么拖?”煦辉看着密密麻麻的小蜈蚣,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背靠光壁,轮流防守,节约体力,能撑多久是多久。”司马朔吩咐完,开始询问影有没有其他办法。 “那小和尚腰上缠着的袋子是件法宝,应该有些用处。” 听到影的提示,司马朔看向那袋子,问道:“这袋子是件法宝?有什么用?” “这叫——‘万灵袋’,能把生灵化作鸡蛋大小收入其中,这个是我师父的,能收五个生灵到其中。”净痴抚摸着袋子道。 “那我们可以躲入里面,等待遁回来救我们。”煦辉像是抓到了一丝曙光,兴奋道。 “我们这一人五妖,不够呀。”金一说道。 “我们沦落到现在这样都是他害得,所以我们五个进去,他在外面自求多福。”煦辉理直气壮道,一点也不避讳净痴。 司马朔狠狠一瞪煦辉,这话说的不是得罪人嘛,等等人家心一狠,选择同归于尽,把我们一块收入里面,然后往蜈蚣群里一丢,那不就死定了嘛。 正想说几句话弥补一下煦辉的口不择言,净痴却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如果可以用小僧的命换你们五位的活路,小僧愿意考虑考虑,但这袋子没有什么禁制,只要解开捆住袋口的绳子就能把里面的妖放出来。” 这是‘万灵袋’的一大缺点,如果下了禁制,那收入里面的生灵便会死去,这与佛家的不杀生相悖。 “那有没有什么强大的生灵能放出来帮忙?”司马朔连忙追问道。 “没有,里面就只有一只炼体境的狸猫妖。”净痴无奈道。 “放出来帮忙。”司马朔说道,还是那道理,多一份力量,多一份生存下来的希望。 净痴有些犹豫,鹤无双把嘴里火枝扔给金一,在其没反应过来就把袋子叼到嘴里,净痴伸手要抢,鹤无双把袋子往上一抛,叼住袋口的绳子,袋口一开,一只鸡蛋大小的狸猫缓缓变大,跌坐在地面上后眼神茫然,在看到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蜈蚣后,吓得一跳而起,抱住鹤无双的脖子瑟瑟发抖。 第一卷 幼狼 第五十三章 银月狸——月铃儿 夜箫山,听完老和尚和鬼魂的叙述,遁耷拉着脸,他最烦的就是佛家所谓的因果论,然而佛家又是最信奉这一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大师不肯放小生徒儿,那就别怪小生无理了。”只见书生聚拢起夜箫山上的阴气,阴气围绕着他旋转变大,最终书生化为百丈高巨人,一甩袖子,阴气汇聚出一根巨大的箫,握在手中,阴气冲天,夜箫山上空浮现雷云滚滚,电闪雷鸣声不绝于耳。 遁暗道不好,这是准备拼着遭受雷劫也要与老和尚一战了,连忙道:“和尚,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是你徒儿被人抓了,你会怎么样?” 然后又对书生说道:“还有你,你徒儿虽是无心伤人,但终究是伤了人,而且还影响到了他人心境,终归是理亏。要不这样,你们各退一步,和尚你出一招,书生你接下,算是徒弟的因果师父了结,如何?” 这种变相了结因果的方法遁是从老朋友那学来的,要不给他起了个假和尚的外号。 “好。”书生毫不犹豫答应,这个方法即避免了双方死战,又可以解决问题,他还真不信老和尚能一招把自己撂倒。 遁与书生一同看向老和尚,等待他的回答,老和尚闭着眼睛老僧入定了有近一刻钟,在天上雷劫即将落下时才说道:“可。” 说完,铜人法相迅速递出一拳,书生眉头一皱,不是因为这一拳威力太过惊人,而是因为这一拳递出的方向不是他,一道金光从铜人法相拳头射出,直击雷云正中,已经蓄势待发的雷劫硬生生被击散,雷云破了一个大口,明月的光华从中撒下,落在巨大书生鬼魂上,美轮美奂。 书生抬头看着明月,不解的问道:“大师这是为何?” 老和尚笑道:“以善果了恶因,不是更好吗?阿弥陀佛。” 书生低下头双手合十,身上阴气散去,重新恢复原先大小,对老和尚诚心弯腰点头道:“谢大师。” 遁张嘴一吞,把刚才收起来的钵盂重新拿出,抛给老和尚,笑道:“送你了,顺便给老夫带句话给你那师叔吧,就说‘你这师侄可比你当年‘强’多了’。” 老和尚双手接过钵盂,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但这钵盂本身就是件佛家宝物,对着遁感激道:“谢过前辈。” 遁摆了摆手,这里的事总算是圆满解决了,突然,书生鬼魂朝他身后看去,眼睛眯起,说道:“我听到我那徒儿的箫声,在那边。” 遁转过身,看到远处飘满紫雾,好像是几个小家伙所处的地方,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其他,手往地面一拍,生成地洞,一跃而入,老和尚收起法相,也跟着跃如其中,只用了不到五息,就来到了另一端洞口,跃出地洞发现已经来到紫雾边缘,心中暗暗心惊,这遁地之术与他们佛门的缩地成寸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阵壁。”遁黑着脸,一掌拍下,挡住前路的光壁瞬间支离破碎,紫雾如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老和尚一步踏前,口中念动不知名咒语,涌出的紫雾如温顺的羊群,汇集到一处主动钻入钵盂中,钵盂一顿鲸吸牛饮,紫雾很快为之一空。 不远处,六妖一人围在一起,小和尚躺在正中间,只有眼睛还能动,身体已经完全麻痹无法动弹,司马朔、金一亦是如此;煦辉飞在空中,已经吐得口水发干;鹤无双挡在最前面,身上站着一只银毛狸猫,正使劲吹着一支骨箫;敖轩是众人中最舒服的,躺在司马朔的头上呼呼大睡。 看着满地的小蜈蚣,遁冷哼一声,以他为原点,地面竖起一根根小指粗的尖刺,扇形扩散开去,绕过小妖们所在的地方,众人这才发现遁以及在其身后的一个老和尚。 箫声随之停止,银毛狸猫看到老和尚,吓得往鹤无双脖子后缩了缩。 在先前,司马朔众人放出银毛狸猫后又坚持了一刻钟,接连因吸入过多紫气而无法动弹,唯独煦辉和银毛狸猫,煦辉不知为何,紫气对其无效,而狸猫因吸入的较少,还能边蹦跳着边拿着火枝到处驱赶蜈蚣,而鹤无双亦不能动弹,靠着那只如同擎天之柱的独脚,勉强保持站姿而不倒。 净痴惨笑道:“现在怎么办?” 司马朔看向小狸猫别在腰间的骨箫,调笑道:“要不听听曲子?” “啊?”金一与煦辉齐齐看向他,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是认命了吗? “小狸猫叫什么?我们黄泉路上做个伴。”司马朔问道。 “银月狸——月铃儿。”小狸猫都快哭了,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被密密麻麻的小蜈蚣围着,全身起满鸡皮疙瘩,如果全身爬满小蜈蚣,不用它们咬死自己,自己就得恶心死。 看着已经无法再阻挡的蜈蚣群,月铃儿一咬牙,拔出腰间的骨箫,放到嘴边,准备吹完最后一曲,自己就一头撞死在树上,反正不管如何,都不能死在蜈蚣嘴里。 “银月狸?没听说过,大块头你听说过吗。”煦辉看向金一,大块头是金一在朋友里的绰号,煦辉平日里很少搭理金一,所以一直没说过,司马朔也是头一次听,与煦辉那红烧鸡的绰号一样,很贴切。 “圣界那么多妖我怎么知道。”金一撇撇嘴,圣界妖族的种类不是一尘不变的,有些动物野兽如果机缘巧合生出灵智,又得以修炼有成,开创一个新的种族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圣界的妖族数量一直是有变化的,有的灭绝了,也有的新生的。 曲声开始响起,不是净痴下午听到的那一首,而是一首伤感、无奈和绝望的曲子,这是她师父教她的第一首曲子,在第一次听到师父吹这首曲子的的时候,她哭了,问师父为什么要创作这么一首曲子,师父的回答是:这是他死前那一刻得到的灵感,死后化作鬼魂创作的第一首曲子,他因音乐而死,也因音乐而再生,希望自己能把他对音乐的热爱继承下去,不管以后面对这个世界多少的质疑,都能坚持下去,不要像这曲子,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 她特别喜欢这首曲子,虽然每次吹完自己都觉得很难受,但这正是这曲子的魅力所在,只有感受过绝望,才能在遇到绝境时不轻易放弃,只有知道了无奈,之后才会更加的奋斗。 随着曲子的演奏,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蜈蚣们纷纷停下步伐,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全部禁止不动,到了这时净痴才想起下午的时候,自己亦是如此,但之后发生的事就完全不同了,很是诡异,有一些小蜈蚣返身冲向离得最近的树,撞得头破血流,脑浆迸射,死的不能再死。 净痴同样觉得心中生出一丝绝望感,吓得连忙稳住心神,扫视一圈,发现司马朔、煦辉和鹤无双三妖没有丝毫被曲声蛊惑引导出绝望的情绪,这让其十分惊讶,自己居然在心性上输给了这三妖。 而金一,和净痴一样心生绝望,甚至更甚,但因身体动弹不得,也做不来像那些蜈蚣一样的傻事。 第一卷 幼狼 第五十四章 登‘夜箫山\’(一) 翌日早晨,遁带着司马朔等小妖与老少两和尚道别,然后继续徒步往‘夜箫山’行去,月铃儿也在其中,路上默默跟在鹤无双身边,对其他人都很胆怯,不知道怎么融入进去。 其中金一让她最惧怕,那瓮声瓮气怎么听怎么像要打人的样子;而煦辉喋喋不休的嘴倒不是让她觉得很烦,只是给她的感觉贱兮兮的,好像总想方设法要把自己拐卖掉;司马朔整日不说话,好像有想不完的事;敖轩在他头上睡得很舒服,也不去遁头上睡了;只有鹤无双,虽然也是不说话,但可能是因为昨晚出来后就一直在他旁边,在自己惊慌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是他帮着守护自己,所以很有安全感。 “影子,昨晚是那箫的效果还是曲子的效果?”昨晚自己确实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会说出听听曲子这种无奈的话,能撑到遁的救援真的全靠月铃儿吹的曲子,他们这一伙人都欠他一条命。 “是曲子,那骨箫我没有从上面感到强大的气息,不是普通骨头就是被封印了。”昨晚那一遭也让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事后回想起来反而觉得有些刺激。 “你这心态我怎么觉得和金一比较像,更像他的影子。”司马朔可一点都不觉得刺激,他是那种普通人心态,想要平平稳稳完成自己的目的或者目标,遇到困境不会觉得刺激或者兴奋,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影子和金一这种心态比较像冒险者的心态,喜欢危险和挑战,做事也喜欢赌博,拼一手。 “怎么了?吃醋了?”影嗲嗲的调侃道。 司马朔满脸黑线,影以他的嗓音故意用嗲嗲的语气说出这么暧昧的话,明摆着是恶心他呀。 到了中午,众人来到‘夜箫山’山脚,没有立即选择登山,各自散开,捕猎的捕猎,拾柴火的拾柴火。 月铃儿依旧跟在鹤无双身边,跟着一起去狩猎,一开始都以为她会被甩开,没想当她开启血皮的时候,都愣住了,炼骨境初期的修为,如果鹤无双不解开‘重’字符,速度甚至没她快。 “你叫什么?”两人独处的时候月铃儿终于鼓足勇气问道。 鹤无双没有回应,还在按照那奇怪的路线跳跃,又问道:“你怎么这样走路?” 依旧没回答,月铃儿嘟着嘴不再说话了,感觉对方不愿搭理自己,过了一会,鹤无双停下,在地上写出自己的名字“鹤无双”。 月铃儿看到字后明白了,但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道歉,而是开始自说自话,这让鹤无双好感大升。 在第一次吃到烤肉的时候,银月儿满眼冒星星,边说好吃边狂塞进嘴里,肚子鼓起一个大圆球,才打着饱嗝停下,躺在地上一脸满足,煦辉双翅环胸得意洋洋,对自己厨艺更加自豪。 “丫头,你知道‘变形花’吗?”司马朔问道。 “知道呀,我师父养了一朵,准备给我炼制‘变形丹’用的。”月铃儿又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笑呵呵的,心情大好。 “卖吗?”司马朔也是打着买卖来的,与遁不谋而合,但理由完全不同,不管遁实力是否比对方强,他都没想过抢,那是强盗的行为,虽然圣界没有法律或者规则限制这个,推崇有能者据之,但他心里有自己的底线,这与那些外在限制无关。 “我是无所谓的,得问我师父。” 这问了和没问差不了多少,只是再次确认了‘变形花’的所在。 吃过午饭,月铃儿跟众人道别,说是要回去师父那练习曲子,不然又得挨骂,所以先行登上,看着那回到自家地盘变得活力无限的小狸猫,众人羡慕不已。 之前所过的地方都是平原,没有上过山,所以背着‘重’字符还好,如果是上山,那得付出平时两倍甚至三倍的体力才行,想想都觉得累,所以众小妖强烈要求多休息一会,可遁只撂下一句话后就带着敖轩遁地走了。 “朔哥,你怕鬼吗?”煦辉看着依旧消失的地洞问道。 司马朔没有回答,叹了口气,转身就往山上跑,金一与鹤无双紧跟在后,煦辉一愣,连忙蒲扇着翅膀边追边喊道:“等等我呀,别抛下我。” 在山上,月铃儿刚跑到师父那,就看见遁已经在树下睡觉了,小心翼翼爬山树,生怕吵到他,来到师父的骨架旁小声问道:“师父,这样我还吹吗?” “没事,你吵不醒他的。”一个声音从骨架内传出,月铃儿一愣,一条小黑蛇突然从骨架里探出脑袋,吓得她嗷唠一嗓子,身体往后仰跌下树,看着她狼狈得从地上站起,笑道:“这不是座鬼山吗?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起身后看了眼遁,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这才松了口气,对着敖轩大声道:“你胆子才小呢,快从我师父身下下来。” “我不。”说完敖轩又重新躲进骨架内,时而从裤脚那钻出,时而从袖子里钻出,还不停对月铃儿吐着信子。 月铃儿气得再次跃上树,来到师父的骨架上方,顺着绳子落到师父身上,然后见到敖轩在哪冒头就扑向哪里,左扑右得,始终没抓到敖轩,这也多亏了骨架身上的衣服是件宝物,不然这么多年没被风化,反倒被这两个小家伙弄坏了,那就气人了。 两人胡闹了一会,树下传来遁的声音:“下来。” 敖轩乖乖从裤管钻出,落在地上后游到遁身边,顺着手游到肩膀,在到头顶,盘起身子,把头埋在中间,这就准备睡觉了。 月铃儿见敖轩离开师父身体了,也重新回到树枝上,拿出骨箫开始练习那首新曲子。 第一卷 幼狼 第五十五章 登‘夜箫山\’(二) 进入‘夜箫山’不久,他们时不时看到地面上有一两具白骨,吓得煦辉飞得更低,与众人靠得更近,金一嘴上嘲笑着他胆小,身体却也是更加靠拢其他人。 时间飞逝,司马朔四妖还没跑到山腰,太阳便已迅速落下,黑暗开始侵蚀大地,唯一的光源是那从树叶缝中撒下的点点月华,随后空中飘起淡淡雾气,凉意沁人心脾,司马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又走了一会,司马朔觉得不对劲,太安静了,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这可不像煦辉和金一,煦辉是那种越是害怕越是紧张的时候,话就会越多的性格;而金一,则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那种,还特喜欢调侃煦辉,这还是止于他在,不然动手戏弄在所难免。 毕竟司马朔与煦辉相处了一年,可没少听煦辉讲述金一是如何整蛊他的,开金一刚加入队伍的时候,司马朔就看到过他要偷偷在煦辉食物上吐口水,结果被自己挑动篝火,溅起火星子烫了一嘴,之后才老实了,所以说,熊孩子之所以是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难道是太累了?”司马朔心里嘀咕着,回头一看,傻眼了,原先与自己靠得很近的三妖凭空消失了,暗骂自己一声大意了,连忙回头去找。 “煦辉~!鹤无双~!金一~!……” 喊了一路都没有回应,做了几个深呼吸,想了想,当务之急应该往山上跑,如果其他三人发现自己不见了,也同样找不到自己,那应该也会往山上跑,毕竟到了山巅都没发现自己的话,还有遁可以求助,同理,自己也一样。 掉头重新朝山上跑,他感觉雾好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吸进去的是雾气,呼出的是白气,这可还没入冬呢,就有入冬的气象。 “这是怎么会回事?”司马朔在心中询问道。 “不知,我现在太弱了,感应能力太差,但绝对有猫腻。” “废话!” 这谁看不出有猫腻,第一,时间过得太快,不正常,即便自己四妖背着‘重’字符登山腿脚会比较慢,但也不至于一个下午三个时辰只走了不到一半,他们可都是开着血皮在跑的;第二,这雾气太冷了,冷得不正常,自己像被置入冰天雪地中一样,幸亏自己是一头狼,毛发还挺多,保暖效果还可以。 想到这司马朔自嘲的一笑,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变为一只狼而庆幸的时候,影不明所以,问道:“人也是妖的一种,甚至体魄大多还远不如妖,有什么好自得的?” “那圣界现在为什么一半地盘落在人类手里?”司马朔反问道。 “运气好加上有个了不起的领袖呗,时势造的英雄。”影不屑道。 对于影的话司马朔不置可否,这个世界的东西都是两面的,人类在自己的世界能成为星球的主宰,在这边能成为第一大族,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呢,这可说不准,毕竟时势造英雄与英雄造时势其实都不是单一存在的,时势与英雄并在才能成就无上伟业。 跑了许久,身体开始有些疲倦,司马朔跳上一棵树的树冠上,看向天空,以月亮此时的角度大致推算出此时的时间,戌时接近亥时,犹豫着要不要等天亮了才启程,突然,眼角瞟到一个透明的东西一闪而过,吓得连忙转头看过去,什么都没有,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响,想起遁离开前所说的那句话:“如果你们入夜之前都没到达山顶,那就和鬼魂们一起过夜吧。” “鬼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些没有了肉身的灵魂而已,你没了这肉身跟他们也就一样了。”影忽然说道。 “那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进入这个躯体,跟我抢这肉身?”司马朔担忧道。 “不会,我把你们带来这个世界选择的躯体都是和你们灵魂高度契合的,除了原主人,没人能和你们抢。”影自信道。 司马朔松了口气,但怎么感觉那么别扭,自己的灵魂和一头狼的躯体高度契合,有点人面兽心的意思。 经过这么一番对话,司马朔心态放松了不少,不再管刚才瞟到的东西,跳下树,顺嘴叼起一根树枝,继续往山上走。 另一边,煦辉感觉自己不知怎的,发了一会呆,等回过神来时,其他人已经不见了,而且已经入夜,吓得他连忙到处大喊,没有回应,飞向高空,准备直接飞到山巅,结果忽然雷声大作,然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他天生厌水,所以也只能作罢。 躲在树冠下,等了好一会,雨丝毫没见小,他想了想,决定继续登山,去找遁帮忙找其他人。 在飞行的过程中,他时刻盯着落下的雨水,尽量躲避,因为这些雨水不仅凉而且还有些粘稠,落在羽毛上后凉意沁入骨肉,羽毛也被黏在一起。 所以每飞一段距离,他都得停下,折下树枝,点上火,放到羽毛附近熏干羽毛,如此大大减缓了他的前进速度。 鹤无双是在听到草地里传来‘沙沙’声后,自然而然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只兔子,等回过头的时候,其他人就不见了,他停下脚步,四处看了一圈,然后继续登山,并没有去寻找,他的想法是出事了,这么诡异的事自己没能力处理,得找遁,思路十分清晰,只是脚步略微加快。 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啪的一声,一只鸟不知怎的从空中摔下,落在了他附近,翅膀折断,脑袋开裂,血浆四溅,惨不忍睹,鹤无双看了一眼,脚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行。 又过了一会,又有一只鸟落下,接着又是一只,接着又是一只,最后越落越多,像下饺子一样,除了头一只落下的鸟,其余的鸟都没让鹤无双停步,只是不断横移改变路线躲避。 有些落下后没死的,在地上叫唤着,挣扎着,眼神可怜无助,希翼着有人能救它,一开始鹤无双皆都视若无睹,听而不闻,但耳力太好反而成了现在的一大麻烦,那烦人的声音他听得真切,而且越来越多,搞得他心神不宁。 第一卷 幼狼 第五十六章 登‘夜箫山\’(三) 金一走着走着,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他们,数次回头都没看到人,正当他挠着头准备询问其他人的时候,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吓得连忙转身回头看,依旧什么都没有,等他再次转回发现司马朔三人全不见了。 他咽了几口吐沫,挺起胸膛大声嘲笑道:“我知道是你们整蛊我,想吓我,没那么容易。” 没有回应,四处依旧静谧,而且开始飘起淡淡的雾气,心中有些发虚,但还是装腔作势道:“幼稚,再不出来我可先走了。” 说完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发现还是没人出来,哼了一声,继续往前,忽然,好像有什么拌了一下脚,一下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一看,低头朝脚那看去,什么都没有,这下他更慌了,没等他站起,屁股挨了一脚踹,整个身体往前飞出再次扑倒在地。 这次他一跃而起,四处张望,寻找捉弄他的家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你找什么呢?” 他气呼呼回应道:“找刚才拌我脚和踹我屁股的家伙,你有看到是谁吗?” “是我呀。”那个声音笑嘻嘻道。 “原来是你,嗯?”金一转头看向肩膀,一只透明的小猴子的骷髅骨架站在他肩膀上,正长着嘴对他笑,吓得他嗷唠一嗓子跌坐在地,疯狂用手去拍打肩膀。 “你这样打自己不疼吗?”那个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看向肩膀,那里空空如也,眼睛朝上看去,一个骷髅脑袋倒着看着他,吓得他连忙双手在头上胡乱拍打。 可还是没打到那具骷髅,他重新站起,刚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第一次遇到这种东西,所以弄得有些慌张,现在狠狠喘了几口粗气,稳定一下心神,缓了过来。 刚才有些太丢人了,虽然没人看到,但脸上还是挂不住,便气冲冲对着空气吼道:“有种你给小爷出来,小爷保证不把你拆了喂狗!” 心里最后加了一句,补充道:“拆了喂司马朔那头狼。” 那个骷髅猴子从远处的树上探出脑袋,两个眼眶中漂浮着一团绿幽幽的火焰,嘎嘎的对着他笑,他刚想冲过去抓在那家伙,树上突然又冒出一个骷髅猴子,随后像星星之火点亮燎原一样,不止那一棵树上冒出骷髅猴子,旁边的几棵也相继出现,五棵树上站了至少二十只,金一毫不犹豫转身逃跑,那些猴子叽叽喳喳得叫了起来,紧追在他身后。 司马朔一路走着,没有跑,之前是怕入夜遇鬼,现在反正已经入夜了,所以反而悠哉悠哉的走着,如果不是雾气太冷,他都想解除血皮,让‘重’字符无效,然后在奔跑起来,那样即轻松速度也不会慢太多,而且还持久。 走着走着,他看到前方一棵树上挂着一具人类的尸体,好像刚死不久,眼睛圆瞪突出,舌头吐得老长,明显是吊死的。 走进一看,是个男子,脸颊消瘦,披头散发,身穿青色衣衫,腰上系有一玉带,上吊用的是条粗麻绳,拇指粗,司马朔心里嘀咕了一句:“对自己真够狠的。” 径直走过去,影在心里说道:“那玉带不错,是件宝物,不顺走?反正人已经死了。” “这是夜箫山,是圣界,有鬼魂的,如果拿走了那腰带,那鬼魂缠上我们怎么办?”司马朔可不想因为一件死人东西把自己坑了,有命拿没命花的钱是最碰不得的,这是父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对他说的话。 影没有再说什么,他随口这么一说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司马朔的性情,好更了解他然后控制他。 司马朔可不知道他的心思,继续走着自己的路,随后没多久,他又再次看到那具尸体,脚步停下,仔细端详新出现的尸体,虽然衣衫一样,但却不是同一个人,这是个胖子,心中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他最当心的鬼打墙,可之后发生的事让他觉得和鬼打墙没什么分别,甚至更恐怖更渗人。 树上出现的尸体越来越多,到最后,他视野所及的地方,每棵树的树上都挂着一具尸体,都是青衫但相貌不同,有清秀的,有猥琐的,有帅气的,有丑陋的,形体也各不相同,有胖的,有瘦的,有高的,有矮的,不一而足。 司马朔傻眼了,这是闹的哪门子戏,下意识就要转身往回走,绕开这些尸体,回过身一看,再次傻眼,身后一样挂满了尸体,看看左边,也是,看看右边,还是,他现在的位置就像是置身于万人坑里一样,背上毛发根根直立而起,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 来回不停转圈看,实在是举足不定,不知道该往哪走了,甚至最后连从哪来的都不知道了。 “为什么不继续往高处走了?”影故意问道。 “呵,这和鬼打墙没什么分别,现在的高低左右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高低左右。”司马朔冷笑道。 “那怎么办?驻足不前?其他三个小家伙可能遇险等人救呢。” 这次司马朔没有回答影,影在试探摸索他,他又何尝不是,这影除了生死关头会帮自己,其实也就是帮他自己,其他时候都是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在明他在暗,他占尽优势,自己必须找机会反客为主,不然这个潜在的威胁比这诡异的鬼打墙还危险。 影见司马朔不理自己便继续说道:“也对,那三个小家伙的命又怎么可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还是小心点为好。” 可他刚说完,司马朔就动了,跳上一棵树的树冠,辨明了方向后继续奔跑,一路低着头不去看那些尸体,心里不停得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可貌似没有什么用,因为他虽然不去看那些尸体,但总感觉那些尸体都齐齐看着他,骂了句娘,吐出嘴里咬得坑坑洼洼的树枝,唱起了歌。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影汗颜不已,俗话说酒壮熊人胆,司马朔倒好,唱歌壮胆,而且还唱的又难听又大声,自己想不听又不行,除非陷入沉思,可这歌声着实让他‘睡’不着呀。 第一卷 幼狼 第五十七章 闯谷 “得得得,算我怕了你了,这些这是幻象,没有什么危害,最多就是吓吓人,给人徒增点心理压力而已,你别唱了行不?”影实在受不了,司马朔的歌声与杀猪声也就伯仲之间,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本来就这样。 司马朔不理他,继续唱自己的,在影用言语刺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些尸体只是唬唬人,对自己的生命没什么危险,不过生平第一次见这么多尸体,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害怕,所以才唱歌来缓解一下,至于歌声,确实是没办法,他在原来世界也没怎么唱过歌,就是纯粹瞎吼。 影讨饶了几句,见司马朔都不予理睬,在那片心灵的最深处,只能抱着头捂着耳朵蹲在光壁外,羡慕的看着光壁内熟睡的小狼。 就这样,边走边唱着“歌”,不知过了多久,再次跳上树冠,看着月亮的位置,才亥时,自己走了那么久,结果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这很不对劲,低头准备下树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一条五丈宽的裂缝。 “难道是遁地兽说的那峡谷?”司马朔皱眉道。 ‘变形花’的所在就在其中,这条裂缝从‘夜箫山’山顶中间位置切下,一路延伸到山腰,如有人用利器从中间劈下,但力道不够。 想了想,跳下树,继续往高处跑,影子见司马朔没有再唱歌了,立即出来教育道:“不过去把变形花直接拿到手,然后再去找遁地兽?怎么?怕啦?我跟你说,机缘这种东西可是得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如果你错失了这次机会,等到了山上,即便找到了遁地兽,那鬼物山主不卖,你可就错失提早变回人形的机会了哦。” 司马朔听完果然改变方向,朝裂缝跑去,同时在心里说道:“行啊,听你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大不了一起完蛋。” 影笑嘻嘻道:“孺子可教也,其实即便你继续往山上走,也迟早会转回那峡谷口。” 司马朔听完,立即停下脚步,随后再次改变方向,继续往高处跑,影子那话让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现在就要去验证一下。 最终,他果然还是来到了峡谷口,“果然如此,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先是用鬼魂让你疑神疑鬼,之后又出现大量尸体吓唬你、迷惑你,其中没有一项是要伤害你的,这更像一位长辈对晚辈的考验,刚才不管你如何选择,都无所谓,反正你一定会来到这个谷口,到了这里,才是对你真正的考验,前面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而做的铺垫,目的就只有。” “我进不进峡谷。”司马朔接下影的话,看着幽深不见尽头的峡谷,笑了,重新拾起一根树枝放到嘴里,说道:“有点意思。” 这话不知是在说这考验,还是在说“影”,或者两者都是。 司马朔缓缓走进其中,让眼睛慢慢适应里面的黑暗,因为崖壁上长着许多树,树根扎进石峰中,树干傲立在半空中,所以把月光给遮挡的七七八八。 越是进入,越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墙壁上走,因为崖壁上的树,谷底连草都稀少,更多的是岩石和骨头,两边的崖壁看起来更像地面。 看着地上的骨头,再朝上看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树枝与树叶,拿起地上一块小石头,猛力往上一扔,石头击打在树叶上‘哗啦啦’响,等了一会,响声没了,石头也没有落下,再捡起一块,力道稍稍减小,还是飞上去了没落下来,不信邪,捡了块稍大的石头,朝上一扔,等了好一会,看到石头往下落,连忙躲开,可再抬头看,那石头在半空中停住了。 “什么东西挂住了?”司马朔问道。 “你能看到什么,我就能看到什么,你能感应到什么,我就能感应到什么。”影说道,意思是司马朔没能看到的东西,他也一样,两人的视角其实是一样的,共通的。 “原来如此,难怪你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司马朔现在稍稍理解了这句话,看来并非纯属骗自己而胡编出来的。 树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看样子是不能去了,只能希望那‘变形花’别是生长在峭壁上了。 司马朔一路小心翼翼,甚至使用了一招‘投石问路’,如此谨慎虽然大大减慢了前进速度,但最终还是有所回报的,在一次掷出石头的时候,石头停在半空,然后就见‘嗖’的一下,朝上飞去,伴随这‘哗啦啦’的响声消失在树叶间。 这种情况让司马朔突然想起原来世界中一种蜘蛛的捕食方法,它先是垂下蛛丝,等路过的猎物触碰到,被粘住后,便被拉到高处,吐出蛛丝,把猎物层层裹住,等猎物死后再吃掉。 只是原来世界的《动物世界》节目里,那种蜘蛛体型很小,捕捉到猎物也是很小,就不知道圣界的蜘蛛到底有多大了。 依旧使用石子探路,虽然这个方法在刚才救了他一命,但弊端还是出现了,因为石子落地的响声是整个峡谷唯一的声音,所以头顶的捕猎者们也精准的找到了他。 一只只四十寸液晶电视大小的蜘蛛迅速靠近,他们的背上是一个闭着眼睛的狼头,同时也是他们进食的嘴,眼睛却与正常蜘蛛一样,长在正前方,八只蜘蛛腿的脚都是狼爪,除了八条腿是褐色的,身体其他部位都是绿色的,躲在树杈间能完美隐藏自己。 在他们靠近到二十丈左右时,纷纷将背上的狼嘴对准司马朔,从嘴中吐出蛛丝,司马朔忽然一个横移,躲过全部蛛丝,转身看向蛛丝的来源,什么都没看到,但鼻子动了动,确定那些家伙就在那里。 这次之所以能发现偷袭者还真要多亏这鼻子,当他们从崖壁上下来靠近到自己百丈左右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腐臭味,这还是因为气味是往上飘的缘故,不然他能更早发现他们的存在。 “我就说嘛,妖的身体很多时候都比人类强。”影在心中得意道。 人的眼睛不如猫,耳朵不如蝙蝠,嗅觉不如犬类,牙齿不如狮虎,力量不如熊,但人就是能比其他生物更强,立于世界的顶端,这是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司马朔没有去反驳影,而且他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些捕猎者,而不是说些没用的废话,把鼻子微微抬高,在空气中使劲嗅着,想要辨明对方的数量以及位置。 第一卷 幼狼 第五十八章 狼蛛王 足足有五只蜘蛛,分散在头顶树木之间,离自己最近的二十丈,最远的三十丈,而且还在不断靠近,边靠近边吐蛛丝,司马朔左右腾挪,虽然能嗅出数量和大致位置,但具体位置肉眼一直没捕捉到,他们吐出蛛丝时顺着蛛丝能找到位置,但吐完射不中他们就迅速改变位置,很难捉摸。 而且司马朔还发现一个更糟糕的事,那些蛛丝吐出的时候是褐色的,但过了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不是消失了,是变透明了,还记得投石问路的石子吗?”影提醒道,司马朔的脑瓜子确实还不错,但对于圣界还是太陌生,不了解,所以很容易吃亏。 司马朔在心中应了一声,开始边记忆边回想最初的那些蛛丝所在,身形缓缓被逼向峡谷口。 “没用的,他们的目的是把你逼回谷口,应该是出去了就输了。”影懒洋洋道,他可不在乎司马朔能不能变回人身,所以做好在一旁看好戏的准备。 “真可惜没有爆米花和可乐。”影惋惜道。 没空理会影,看着越来越近的谷口,突然,一根蛛丝射中右手,司马朔顺势一个跳跃旋转,把粘住自己的蜘蛛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来得及咬断蛛丝就被一股巨力拉着飞出去。 司马朔落地后一个前冲,用头撞击在对方的腹部,蜘蛛往谷内倒飞而去,撞在沿途的蛛丝上,全身沾满蛛丝,最终被透明蛛丝层层裹在,无法动弹。 “一只。” 说完又是刚才的套路,如法炮制,再次解决一只。 “两只,不错呀。”影称赞道,然后又泼了一盆冷水道:“可事不过三哦。” “你看戏就看戏,能不能闭嘴。”司马朔不耐烦道。 被影那么一说,司马朔也不敢再试一次了,剩下的三只很有可能已经有所防备,得想想其他办法才行,稳妥一些。 影见司马朔如此,事不过三的三他都不去试了,性格谨慎至极,也同样的,没有拼搏的精神,有好有坏,不容易死,也不容易得‘横财’。 眼看三只蜘蛛又准备吐丝把自己往谷口退,司马朔不退反进,前路的蛛丝已经被自己打飞的两只蜘蛛清除的七七八八了,跑出后,三只蜘蛛没有立即追击,而是吐出蛛丝把谷口封锁住。 “现在可没了退路,虽然是考验,但如果你死了,也是正常的。”影严肃说道,没有了之前看戏的态度。 司马朔没有回应,快速跑到两只失去行动能力的蜘蛛旁,忍着恶心咬住其中一只的腿,一个发力,把蜘蛛甩飞在空中,原地转了三圈,在看到追击的三只蜘蛛吐出蛛丝的一瞬间嘴一松,挡住射向自己的蛛丝的同时,砸中一只蜘蛛,顺带着有另外一只蜘蛛因为蛛丝没及时咬断,被扯着一起飞出去。 没被砸中的蜘蛛见状放弃了平时捕猎用的蛛丝,快速靠近,看样子是要准备近战了,司马朔笑了,这是以彼之短攻己之长呀,求之不得。 仅剩的那只蜘蛛在司马朔手里没能走过两个回合,就发现不妙,准备拉开距离,但为时已晚,被司马朔一个飞扑,狠狠踩在脚下。 站起身,司马朔捡起一根树枝叼着嘴里,拍了怕手:“搞定。” “这考验有些简单啊,这些蜘蛛的实力都只是在炼体,连炼血境都没有。”影惋惜道,虽然这些蜘蛛的远处吐丝有些麻烦,而且占有数量上的优势,但实力还是太弱了,只要蛛丝不能一齐射中司马朔,就会被司马朔一开始那样逐一解决,在没了数量的优势后,蛛丝也就没有了意义。 “我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如果花不在峡谷最深处呢?”司马朔也懒得用石子问路了,直接把剩下不能动的蜘蛛当作‘石子’。 “嗯,那是最糟糕的情况,不说上面很有可能还有更多的小蜘蛛和那密密麻麻的隐形蛛丝网,就单说范围,就足够你喝一壶的,要不。” “不行,不仅过了这村没这店,如果这次考验失败了,我不觉得遁还会再帮我找,甚至不会再培养我,虽然我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要培养我,但可以确定,如果我没了培养的价值,下场不好说。”司马朔的分析也是很有道理,影很赞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走了近两刻钟,司马朔临近峡谷最深处的时候,抽动了几下鼻子,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再次闻到那腥臭的味道,和之前那些小蜘蛛一样,但稍微更浓郁,是从前方传来。 又走了一会,终于到达峡谷最深处,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出现,可也差不多了,最深处,也是一面长满树的峭壁,在峭壁离地六丈处,空出一片直径一丈左右的地方没有长树,长着一株巨大的花,花下山五片大叶子,每一片叶子的颜色都不一样,分别为红、绿、褐、蓝、黄,五片大叶子恭维着中间一朵由花瓣组成狮子装的花朵,那‘狮子’做匍匐状,头生鹿角,六足双尾。 在花的下方,一棵树上站起一只比司马朔体型还要大的蜘蛛,相貌与先前的五只小蜘蛛一样,只是随着站起,身上浮现三寸厚的血皮,赫然是一只已经进入炼血境后期即将跨入炼骨境的蜘蛛妖。 那妖站起后,没有立即对司马朔进行攻击,而是自我介绍道:“我是这峡谷中的狼蛛王,名‘珠斯’,以你现在的状态不是我的对手,你可以休息一会,休息完我们在一战。” “谢了,我是阴风狼一族的,命‘司马朔’,等等请多指教。”说完司马朔直接原地趴下,眼睛虽然看着那奇怪的花,实则一直暗中提防那名‘珠斯’的大狼蛛。 珠斯见司马朔趴下,重新蹲下,闭起眼睛休息,也不管那被司马朔当石子的狼蛛。 此时夜箫山山巅,太阳刚刚落山,才酉时(17点到19点之间)接近尾声,从树上骷髅骨架中飘出一位青衫读书人的鬼魂,轻飘飘落在遁身边说道:“你在那小家伙身上施加的‘重’字符不暂时先去掉吗?我那护花的宠物可是一只炼血境后期的狼蛛,境界本就比他高。” “无妨,你不是让那小狼蛛给他休息的时间了吗?这就够了。”遁淡然的说道,对司马朔十分有信心,如果司马朔知道,一定会对遁腹诽不已,大骂遁站着说话不腰疼。 第一卷 幼狼 第五十九章 战珠斯 到了戌时,鹤无双第一个到达山巅,一蹦一跳的身影从远处靠近,灰头土脸,身上原本洁白的羽毛此时也布满尘土,眼神呆滞,来到遁附近一棵树旁,一屁股坐下,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第二个来到山巅的是金一,步履阑珊,一瘸一拐的靠近,脸上肿起一个个大包小包,身上也有很多擦伤,形象比鹤无双更不如,但眼神却是充满了愤怒,来到另一棵树旁,重重坐下,冷哼一声,捡起附近的树枝和石子往远处扔,发泄心里的不快。 最后到了亥时,煦辉才姗姗来迟,全身湿漉漉,没有飞行,而是靠着双脚一步一步走上来,身后画出一条水线,眼神疲惫,踉踉跄跄走到鹤无双附近躺下,大张着嘴舌头躺在外面,一动不动。 司马朔休息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站起身,扭了扭脖子,甩了甩手,吐出树枝对着珠斯道:“好了,来吧。” 珠斯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说道:“想到对付我的办法了?” “没有,就是休息够了。”司马朔并没有说谎,对方的炼体境界比自己高,那自己之前对付那些小蜘蛛的方法就没法用了,所以对方远程攻击就立于不败之地,自己最先要做的是靠近与其展开近身肉搏,如此硬碰硬是目前唯一取胜的方法。 至于如何靠近,他与影商量了许久,已经有了计划,而至于近身后的临场发挥,就全靠司马朔自己了。 血皮浮现,后腿猛的一蹬,瞬间前冲出五丈,珠斯顺着早已准备好的透明蛛丝直立而起,狼嘴对着司马朔。 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吐出蛛丝攻击阻拦,司马朔脚步微微一顿,珠斯背上狼嘴一笑,抓准这一顿的时机,吐出一条拇指粗的丝线,司马朔立即一个横移,躲了过去,影立即说道:“他果然很清楚你的性格。” “嗯。”司马朔应了一声,没有继续前冲,返身来到那依旧无法动弹的小蜘蛛旁,说了声对不住了,然后咬住他一只脚,一个拧转,画出半个圆圈,松嘴往尽头的崖壁扔了过去。 果然,珠斯最开始不攻击自己是故意让自己以为前方有陷阱,在自己犹豫的一瞬间,又立即攻击自己,即便那一击不中,自己也会误以为珠斯最开始是诈自己,前方根本没有陷阱,实则是,前方依旧是有蛛网等着自己。 “小心无大错。”司马朔这句话不知是故意显摆给珠斯听的还是说给心里的影听的。 他再次前冲,这次珠斯频繁攻击阻拦,司马朔左躲有闪,在来到尽头崖壁后,再次叼起小蜘蛛,让它最后再当一回‘石子’,可是这次没那么顺利,小蜘蛛丢上去三丈高的时候,就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没有像之前一样破开沿途的蛛网。 “力气不够的,往前抛的时候即便粘到蛛网上,也会因为他的体重和你甩出的力气把蛛网硬生生扯断,但若是往上的话,你的力道会因为重力迅速衰竭。”珠斯在头顶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司马朔,也不再继续攻击了,就看他如何突破自己的蛛网阵。 司马朔一个助跑,猛地跃起,再在峭壁上一蹬,顺利跳上一棵横长在峭壁上的大树树干上,动作不停,接连几个跳跃,动作流畅,没有任何阻塞,应该是事先规划好的前进路线。 粘在透明蛛网上的小蜘蛛见司马朔跳上树干,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随后正如他的预感,司马朔迅速来到他面前,在半空中一个转身,用后腿朝他猛力一蹬,他被一股巨力带着继续往高处飞,同时昏厥了过去。 珠斯见自己的手下要被司马朔利用,坏了自己的蛛网阵,连忙吐出一根蛛丝,粘住小蜘蛛,然后猛力一甩,把小蜘蛛抛向远处。 司马朔紧跟在后,追着小蜘蛛跃出树冠,在空中把小蜘蛛当作踏脚板,一个纵身来到了珠斯面前。 “这是你一开始就算计好的?不,如果是一开始就如此算计,那就不会不管不顾往前冲了。”珠斯先是疑惑道,然后又自己给否决了。 “打完再告诉你。”说完司马朔率先发难,珠斯严阵以待,在距离还有两丈的时候,司马朔突然一个跳跃,朝上而去,眼看‘变形花’就在眼前,身体好像被什么粘住,往上顶势头一滞,整个身体挂在空中动弹不得,和之前那用来探路的小蜘蛛一样。 珠斯无奈一笑,本想着会有一场硬碰硬的战斗,让自己酣畅淋漓打一架,没曾想事情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山主不是说司马朔性格谨慎多疑吗?之前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怎么突然如此鲁莽,自己自投罗网。 叹了口气道:“没意思。” 话音刚落,司马朔突然从空中落下,出现在珠斯眼前,趁珠斯一愣之间,司马朔一巴掌把他拍飞,珠斯在飞离树干后从嘴中突出蛛丝,射中树干,然后如同钟摆,画出一个圆圈,从另一边抛飞而起,在顶端咬断蛛丝,重新落回树干上。 影称赞道:“身手不错呀。” 珠斯刚落回到树干,司马朔再次发起攻击,珠斯舞动四只前爪朝司马朔抓去。 司马朔见此迅速后退,在被逼到树冠后,一个侧身横跃,跳到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珠斯紧随而至,司马朔只能被迫再次转移。 两人在峭壁上的树木间腾转挪移,虽说之前的计划是靠近后近身肉搏,但现在靠近是靠近了,但人家手比自己多,舞动起来不说密不透风,至少是无法近身。 一边躲避一边仔细观察珠斯的每一次出手,用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摸索出他的一些攻击规律。 每一次挪移到另外一棵树上,珠斯跟上后挥出的第一抓都是第一只左狼爪,抓住这一个习惯,在他挥出时司马朔上前一口咬住,然后顺着他的力道朝右边一跃而起,将其弄翻。 司马朔这一跃没有跳到其他树干上,而是跳起后让身体自由下坠,把翻倒在树干上的珠斯拖着一起向下坠,在慌忙中珠斯再次吐出蛛丝,粘住上方的树干,但因为下坠的力量加上自己与司马朔的体重,蛛丝坚持没一会就断了,但这一会让他从慌忙中醒悟,司马朔可是在自己身下,自己完全可以借着下坠的力量,把他给死死轧在地面上,想通这一点,他后续便没有继续吐蛛丝,而是顺势往下坠。 后背接触到粘粘的东西,司马朔嘴角翘起,然后便听见那丝线崩断的声音响起,那东西承受不住下坠的力量被撕开,探出一只手,好像抓住了什么,借势往下一甩,然后一松口,让珠斯狼头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砰’的一声,地面溅起滚滚尘土。 在空中随意一咬,身形落下,踩在还准备挣扎起身的珠斯肚子上,居高临下道:“你输了。” 第一卷 幼狼 第六十章 通过考验 珠斯落败后阻止准备去采花的司马朔,带着他顺着峭壁往上走,说道:“山主说过,只要你战胜我,那花就归你了,还让我告诉你如果你现在采下那花,那花就会锁定在现有形态,等炼成药之后吃下,你就会变成该种形态。” 司马朔想起遁好像也跟自己说过这事,刚才确实有些兴奋过头忘了这一茬,差点误了事。 在攀爬的过程中,珠斯没头没尾的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打完告诉我吗?” 司马朔先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影提醒了一句,这才想起之前临近珠斯时他问过的话,便答道:“从一开始到站到你面前,这都是休息的时候计划好的,至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利用那小蜘蛛开道,那是因为我想知道,你幕后之人究竟给了你我多少资料,我才好部署之后的行动。” “连树上有蛛网和我会用蛛丝拉走‘珠酶’这些你都想到了?”珠斯难以置信道。 “‘珠酶’?那家伙确实挺倒霉。其实这也并不复杂,从我一开始扔三个石头上去,一个都没掉下来到之后看到你们,我就猜到了,树上有蛛网捕捉猎物,这也是蜘蛛一族常用的手法,没什么好稀奇,至于我利用那倒霉蛋破坏蛛网,你会怎么阻止,这也很容易猜到,毕竟我被你们的蛛丝追了一路,这是你们最惯用的手段。” “那之后你又为什么会那么鲁莽行事,自投罗网?”珠斯心中疑问十分多,直到战斗结束,他都总感觉自己有力使不出,一直被别人拿捏在手里,如果不问个清楚,心口就十分的气闷,很不舒服。 “你们那网虽然是透明的,但韧性和硬度不够,因此我有把握不被蛛网困住,所以特意违背你已知的我的性格行事,好打你个措手不及。”司马朔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放到嘴里,看着望不到头的峭壁,有些烦闷道。 珠斯好像看出了他为何烦闷,开解道:“我们已经跑了五分之一了,距离山巅不远了。” “还有这么远?那休息一会吧,我累了。”司马朔直接停下,散去血皮,背靠峭壁坐在树干上开始休息。 珠斯不解道:“你我虽然刚才经过一场战斗,但你以巧取胜,根本没有消耗多少体力,怎么这么快就累了,你这炼血境中期是纸糊的吗?” “我身上被加持了‘重’字符文,体力消耗大,别吵我休息。”说完司马朔就头一点一点的,看样子是要睡一觉再赶路。 珠斯走到树冠处,看了眼天空,然后转身说道:“那你休息一会就好啦,你的考验还没结束呢,如果过了子时你还没到山巅也不算过关,那花虽然还算是你的,但你得等五十年,等它生出另一朵之后才能取走。” 司马朔一听一个翻身跃去,反过来催促珠斯快点带路,五十年,自己早就修炼到铭丹境了,还需要这花作什么,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绝望道:“我进谷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现在应该已经早过了子时了。” “不可能,你遇到我的时候是酉时,休息了一个多时辰,戌时开始与我战斗,攀登了这么一路,我刚出去看了,才接近亥时。”珠斯反驳道。 司马朔一愣,走到树冠处,朝天上看来一样,果然是亥时,心中松了口去,影这才解释道:“之前看到的一切应该都是幻想,包括时间。” 重新坐回原处休息,不过不敢睡了,影忽然问道:“你最后利用他剩下的蛛网来拉扯住自己的身形,然后在蛛网承受不住下坠之力破开后,伸手抓住其中的蛛丝,顺势把其甩向地面,这一手确实不错,但如果不成功,你还有没有其他后手?” “其实在他一路的攻击中,我已经摸清了他的攻击习惯,要近身攻击他一两次并不难,这样做风险较大,同时太费体力,胜算并不大,但那是被我甩下地面前,如果是甩下地面后还没能将其制服,那再硬碰硬,我的胜算还是很大的,毕竟他消耗太大了,动作会变得不利索。”司马朔的这番话如果是说给别人听,别人难免会觉得他有炫耀之意,但影子听后感觉他更像是在跟自己示威。 休息了两刻钟,两妖再次启程,在时间刚刚到达子时时,司马朔与珠斯终于看到了峭壁的尽头,一跃而起,转头四顾,看到一棵吊着一副骨架的大树下,点着一堆篝火,众人都围坐在篝火旁,心中松了口气。 在他出现后,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看他没有什么异样,煦辉松了口气,鹤无双重新低下头,眼神依旧很复杂,而金一却是一脸的羡慕神色。 在临近篝火时,遁甩给他一颗春檀果,司马朔站起身,用手接住,没有立即就吃,来到篝火旁,坐下后问了下众人分开后的情况,听完之后叹了口气,其他人的考验其实都比较单一,只有自己比较复杂,这也难怪,比较自己通过考验后是有所得到,难点也正常。 等众人说完自己的遭遇后,遁才缓缓说道:“这次考验是我摆脱山主给你们设下的,小白鹤,三年前,你从天空坠下,落在林梦泽内侥幸没死,但你对那一幕始终无法释怀,鸟儿不会飞又怎么样,不会飞的鸟类多了去了,无非是换种活法而已,如果你不想再被人从天空扔下,落得你一路所看见的鸟儿的下场,那你就要变强,封圣之后你能御使灵力浮空,不再惧怕天空。” “小乌鸦,你的问题是太急躁了,司马朔虽然和你一样急躁,但他稳得住自己的心性,知道欲速则不达,强行按奈住自己,加之你的基础太差,需要用时间在好好填实,所以那一路的雨就是为了让你‘慢’下来。” “小猴子,你的问题其实是最简单的,太过顽劣,你现在是不是想着以后修炼有成了,回来找那些欺负你的猴子报仇,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此时的想法,也是那些被你欺负过的妖的想法,现在是有你父亲罩着你,可一旦到了外面的世界呢?你惹下的祸终将你自己承受,就像佛家所说的因果。” “至于朔子,你的心性可以说是十分的老成,但太过于谨慎,同时疑心病太重,对于遇到的机缘很容易错失,至于之后的战斗,我只答应帮你找到花的所在,没有说帮你得到,况且自食其力你也会更放心一些。” 第一卷 幼狼 第六十一章 休息两日 翌日,太阳刚露出一线光芒,司马朔便起来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头上有东西,伸手一摸,滑滑的,凉凉的,是敖轩,“他怎么在我头上?” 擦了擦眼睛扫视了一圈,其他人还都在睡觉,虽然昨晚不用守夜,睡觉的时间较长,但昨晚的考验把众人都折腾坏了,至于司马朔,他就那场战斗费点劲,其他的都还算平稳,与平时赶路差不多,所以才会早早醒来。 看完一圈,没发现遁地兽,不知又去干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了,也习惯了,在敖轩没出生前,遁就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鬼知道他是不是在山洞里睡觉。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砸吧咂嘴,感觉有些口渴,找到树上睡觉的月铃儿,把她轻轻摇醒,问道:“哪里有水?” 月铃儿眼皮都没抬,伸出一只手指了一个方向道:“那边。” 说完手无力的垂下,继续睡觉,她的睡眠时间都是后半夜到晌午,所以现在正是她的熟睡时间。 司马朔跃下树,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发现一个池塘,洗了把脸和漱了下口,感觉牙齿又痒痒的,身体也跟着痒痒的,找了一根树枝叼嘴里,在池塘旁边挖出一个坑,然后引入一些水,身体浸泡其中,感觉舒服多了。 “这么麻烦,直接跳进池塘里洗不就好了。”头上的敖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对司马朔如此费事的做法表示不解。 “这水如果等一下要喝怎么办?让其他人喝我的洗澡水,还是自己喝自己的洗澡水?你先下来。”司马朔说完敖轩落到坑旁边,他则开始往头上泼水。 “那臭乌鸦之前在‘望绝峰’不都是这样的吗?在溪水里给食物刨腹挖肠,这不更脏吗?” “但是我们喝的水是在溪水更上面,溪水往下流,上面的自然干净。”司马朔耐心解释道,这就和他小时候在乡下,有一次带着弟弟妹妹去河边游泳,妹妹死活不下水,说是刚刚看到邻居家的小毅往那里边撒尿,觉得水脏,他那时也是这样耐心给妹妹解释。 想到这些,不自觉的笑了,敖轩一头雾水,司马朔随口说道:“这水很舒服。” 敖轩信以为真,跟着扎入水里,不用别人教,他下水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游泳,围着司马朔转圈,还时不时用尾巴打起水花溅司马朔一脸,司马朔毫不示弱,用手拍过来拍过去,可就是没打到他。 他们的嬉闹声把耳朵灵敏的鹤无双给吵醒了,睡了一觉后神色好了很多,不像昨晚司马朔看到他时那样的无精打采。 走到池塘边,低头喝了几口水,刚抬起头就被泼了一脸的水。 “醒了没有?” 他转头看向司马朔,点了点头,司马朔笑道:“那就好,预祝你早日封圣。” 鹤无双没有回到原处,而是继续用司马朔教他的移动方法下山。 “他去哪?”敖轩探出脑袋问道。 “准备早餐的食物。”司马朔离开了水坑,抖了抖,把身上的水甩干,然后把金一和煦辉叫醒,让金一去收集一些水果,煦辉去捡了一些树枝并用小火球烘干树枝,自己则是带着敖轩一起下山捕捉猎物。 煦辉刚把火堆点起来,就见鹤无双嘴里叼着一只大白鹅回来,甩给他后再次转身下山,又过了一会,金一也兴高采烈的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堆香蕉,嘴里还吃着一根。 等众人围着火堆烤东西的时候,月铃儿也醒了过来,一跃而下,眼冒金光看着火上的食物,差点没流出哈喇子。 “峰主呢?”煦辉醒来后就一直有这疑问,但是大伙都各自忙着,所以没机会问。 “不知道,我醒来就没看到他了。”司马朔看火候差不多了,撕下一只鹅腿,拿到敖轩面前,被敖轩一口吞下,鹤无双跟着撕下一只,拿给月铃儿,月铃儿也不客气,接过手后就开吃,煦辉和金一虽然看着眼馋,但都没说什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没人知道后,齐齐看向头上的青衫骷髅架,月铃儿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师父,说道:“我师父除了初一、十五的晚上,不然一般不会现身的。” “那到底去哪了呢?”煦辉嘀咕道。 金一撕下一块鹅肉,在嘴边吹了吹,镇定道:“放心啦,既然前辈给我们设置考验,我们又通过了考验,那他就一定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 煦辉想想也是,便准备开吃,突然敖轩‘啊’的一声吓了他一跳,刚撕下的肉掉到地上,他刚愤怒的瞪过去,就听敖轩说道:“我想起来了,昨晚我睡得迷迷糊糊,师父把我放到朔子头上后好像跟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煦辉焦急的问道。 “我想想。”敖轩看着还在烤的野鸡腿道。 煦辉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两只鸡腿都给你。” “不行,我也要。”不等敖轩说什么,月铃儿抢先反对道。 “无双等等再给你去抓一只。”司马朔接口道,直接把事扔给无双,反正无双反驳不了。 “那行。”月铃儿瞪着大眼睛看向鹤无双,鹤无双面无表情的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买卖已成,敖轩这次开口道:“他说让我们在这休息两日,他两日后回来。”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去找回场子了。”影说道。 “百足?”司马朔皱眉道。 众人忽听司马朔提起这个名字先是一楞,然后纷纷想起前日晚上的事,顿觉很有可能,那小蜈蚣明显是百足搞的鬼,在遁的眼皮底下差点把他们给一锅端了,遁面子过不去不说,这口气也吞不下,报仇是很有可能的事。 金一立即问月铃儿:“那臭虫的老巢在‘夜箫山’哪边?” 众人会心一笑,如果真如猜测那般,那就有好戏可看了。 第一卷 幼狼 第六十二章 游‘夜箫山\’ 百足巢穴在‘夜箫山’西北方的一处平原上,名为‘象骨原’,这名字来源于其上躺着一副‘踏山象’的骨架,它的头颅就相当于半座‘夜箫山’,可见活着站立时得有多么巨大。 听着月铃儿的描述,众小妖都想看看那能比拟山峰的骨架究竟是什么样的,可因中间相隔两座大山,所以并不能看到那边的情形,对此都有些失望。 吃完早饭,月铃儿拉着众人参观游览‘夜箫山’,只有金一不合群,死活不去,自顾自捧着一摞香蕉坐在树上,边吃边看着西北方向,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在路上司马朔习惯性的开启血皮,鹤无双与煦辉见此也都跟着开启,月铃儿疑惑道:“那位老前辈不是让你们休息吗?” “习惯了。”司马朔笑道。 “你们身上怎么都有个字?”月铃儿看到他们身上发出土黄色光芒的‘重’字符好奇的问道,还来到鹤无双身边用手去触碰。 “这是我们一伙的标志。”煦辉摆弄着身上的字符,得以道。 “我也要。”月铃儿羡慕道。 煦辉正想继续糊弄这天真的丫头,结果被司马朔抢先道:“可以呀,只要你帮我们一个小忙就好。” “没问题。”月铃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倒让司马朔哭笑不得,心中腹诽这丫头到外面被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呀。 煦辉觉得不妥,她那箫声可是无差别攻击的,而且容易闹出妖命,打架变搏杀,那可就麻烦了,急忙道:“让她帮忙不好吧。” “没事,到时让她假装要吹,金一见识过她的本事,一定会抢攻,乱了阵脚,然后我们三挡住三个,她负责逃跑,引开两个,等我们解决了手上的,再去对付追她的两个。”司马朔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说来一下,煦辉拍手叫好,鹤无双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只有月铃儿一头雾水。 早上,月铃儿带众妖去逛了一下她师父所种的花圃,可不见有什么特别的,月铃儿示意众妖去随意采摘花朵,然后等晚上回山巅的时候再来看看,就会知道这花圃的神异之处了。 然后又带他们去看了山腰处的小瀑布,十丈左右高,三丈左右宽,瀑布虽然不大,但溅起的水雾依旧形成一个小彩虹,而且时不时能看到一些‘斑纹鲫’从瀑布上一跃而下,落入底下水里,刚好正值中午,他们便抓了几条,直接生火烤了吃。 下午去到司马朔考验的那条峡谷,但她不太喜欢里面的蜘蛛,所以没带众妖进入,只是在谷口看了一下,之后带着去了一处‘坟园’,里面埋着死在山上化为鬼魂的妖的尸体,每一个都有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其名字和种族,以及死亡的日期,每一块墓碑都是她师父亲手立的,月铃儿给众妖一一介绍,说是晚上遇到了好打招呼,把煦辉吓得不轻。 到了傍晚,月铃儿领着众妖到她的果园里,这里是她平日吃东西的地方,有各种果树,分各种时节开花结果,也是她师父给弄丢,好让她一年四季都有东西吃,不会饿着肚子,也不用自己去找吃的,煦辉羡慕不已,这生活太滋润了,如此宠溺自己徒儿的师父,这是他遇到的第二个,他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默默哀叹着自己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一个师父呢。 吃完晚餐,月铃儿带着众妖重新来到早上的那个花圃,看着花圃里的花飘起点点银光,与天空中银月撒下的银辉相互辉映,煞是好看。 “这花命为‘月华’,每到晚上就会飘起这样的银光,你们看我们早上摘走花朵的地方。” 顺着月铃儿所指,他们看到有银光聚拢在被摘走花朵的花枝处,然后花枝开始重新长出花朵,期间只用了十息,月铃儿解释道:“‘月华’能互相帮助,修复受损的同伴,所以在人类那边又被称为‘亲友花’,常用于送亲朋好友。” 回到山巅,金一还是坐在原处,底下遍布香蕉皮,煦辉飞过去好奇得问道:“饿了一整天?” 金一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理他,煦辉笑嘻嘻得飞回司马朔身边,然后故意大声讲述今天看到的风景和吃的东西,说得绘声绘色感叹不已。 听得金一心痒痒,用手堵住耳朵,耳不听为净,过了一会,一股香味飘到他鼻子里,鼻子抽动了几下嗅了嗅,转头看向身后,司马朔等人围着篝火在烤一直大鹅,屁股挪了挪,但又不好意思舔着脸去蹭吃的。 司马朔对他招了招手,说道:“不用等了,即便那边有动静也得等明天。” 金一一跃而下,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不然遁为什么要我们等两天?”司马朔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毕竟还小,哪像你心智已经成熟。”影说道。 司马朔第一次对影的话无言以对,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自己比他们大个二十几岁,多活了二十几年,换作自己和他们同龄,应该也差不多。 听完司马朔的话金一闷闷不乐,感觉自己浪费了一整天,错过了那么好玩好看的,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看他如受了气的小姑娘似的,司马朔弹开双手无奈道:“我不是劝过你嘛,你不听而已。” 然后扔给他一块烤鹅肉,接着道:“行了,这鹅半只给你,我们之前吃过一些水果了。” 金一一听有半只是自己的,立即化悲愤为食欲,也不怕烫,拿起烤鹅撕下一半,然后把另一半扔给司马朔,自己就开始大快朵颐。 煦辉在司马朔耳边小声嘀咕道:“为什么不第二天再告诉他,这样他今晚都别想睡了。” 司马朔瞪了他一眼教训道:“我如果那样做,那和他之前欺负你有什么分别?忘记昨晚遁地兽对他的教诲吗?” 煦辉悻悻然回到一旁坐下,看到月铃儿跑到树上去扯他师父的骨架,疑惑道:“你干嘛?” 月铃儿拔下小腿骨,晃了晃说道:“这是我那箫呀。” 众妖定睛一看,确实是她之前拿着的那骨箫,就见她滑下树,重新回到篝火旁说道:“我今天还没练习呢,现在得补补。” 说完拿到嘴边就准备吹奏,司马朔连忙阻止道:“等等,你那曲子太可怕了,先让我们找些东西塞住耳朵。” “无妨,那骨箫的禁制已经被我重新关上了,吹出来的只是普通的乐曲。”青衫书生鬼魂的声音传到众妖耳里,但没有现身。 第一卷 幼狼 第六十三章 实验品 & 你划我猜 众妖听着月铃儿的曲子陆续不知不觉的睡过去,唯独鹤无双,他看着篝火,听着这悦耳的箫声,不知怎的,不知不觉想去过去的事。 他的出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破壳而出的时候看到的不是父母,而是黑漆漆的一片,他想叫出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努力了好几次,都发不出一丁点响声,但他还是在拼命的无声呐喊,在他筋疲力尽即将晕过去的时候,上方出现亮光,抬头一看,上方出现一个圆圆的口子,一张慈祥的老脸看着自己,随后伸进来一双干枯瘦瘪的手把自己抱了起来。 他这才看到外面的世界,那是一个很大房间,摆满了四五十个丹炉,好像酒窖中酿酒的酒缸,老者当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 之后老者和他在这个房间生活了四年,跟他讲述了这个房间里放生的故事。 原来这房间是白鹤一族一个长老的密室,他醉心于研究如何让白鹤一族里毕方血脉觉醒,他花费数千年的时候终于成功了,白鹤一族实力得到了全面的提升,但血脉复苏的程度各不相同,他发现年龄越小的,接受了他的药物催发的毕方血脉越精纯,这不经让他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复活毕方。 他要用白鹤一族的刚出生的白鹤蛋做实验,这一想法被白鹤一族的长老会否决,他们不能拿下一代的生命做赌注,那样很可能让刚有所变强的白鹤一族迅速消亡。 虽被否决,但他并未死心,他偷走了族里刚出生的十九颗白鹤蛋,来到了这个密室中,把每个蛋单独放置入丹炉中,每日用各种药物催发蛋中婴儿的血脉,但都失败了,皆在催发的过程中直接炸开。 他没有放弃,坚信自己能成功,在之后的百年里,他做了无数次实验,可都已失败告终,直到有一次,他成功培养出一只毕方血脉浓度极高的白鹤,只是并非单足,那只白鹤被他偷偷送到族里。 过了百余年,那只白鹤成为了白鹤一族族长的乘龙快婿,之后借着他人之口把老者用族中白鹤蛋做实验的事公诸于众,白鹤一族派出数位长老来此抓拿老者,随后老者被关入妖族的‘刑宫’大牢里,这里也就随之荒废了。 “而你,就是那老者被抓走前最后一次实验的实验品。” “喂!喂!”月铃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吹奏,推了推出神的鹤无双,鹤无双回过神来,看了眼月色,已经戌时了。 月铃儿松了口气,她刚才吹着吹着,发现鹤无双两眼无神,神游天外,以为是不是自己吹到曲子又惹出事了,连忙停下,来到他的身边,拿着骨箫在他眼前晃了晃,见没反应,这才焦急的推搡他。 “对不起呀。”月铃儿低着头愧疚道。 鹤无双不知他为什么道歉,只是在地下写道:“想起一些事。” “因为我的箫声响起一些不好的事?”月铃儿不解道,她吹的是师父最新教她的曲子,曲子不是那种负能量的风格,可为什么刚才鹤无双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是那么的冷漠同时又夹带着一丝愤怒。 鹤无双继续写道:“因为一个疯子,我自小与父母分开。” “我父母只是普通的狸猫不是妖,所以应该早死了。” 说到父母,月铃儿也有些伤感,只是很快就好起来了,开解道:“等长大了我帮你找你父母。” 鹤无双没有再写什么,只是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月铃儿第一次见他笑,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蹦蹦跳跳开心不已。 翌日,总小妖醒来后依旧没见遁回来,吃完早饭,月铃儿带着敖轩去那月华花圃里玩,金一依旧坐在昨天的位置,看着西北方向,司马朔则是带着煦辉和鹤无双继续往常的修炼。 到了中午,众小妖才再次聚到一起,吃完饭,司马朔说道:“应该差不多了,下午就跟着金一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还真很能看到‘好戏’。” “这样干等着很无聊呀。”煦辉说道。 鹤无双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司马朔思索了一会说道:“我们玩一个游戏,名为‘你做动作我来猜’,输的一方要接受惩罚。” 然后把游戏规则告诉众妖,由敖轩和月铃儿负责选择要猜的东西,金一与煦辉一组,司马朔和鹤无双一组,然后分别由煦辉和司马朔来猜,金一和鹤无双比划。 至于惩罚,司马朔弄来了许多小木块,在上面写上惩罚的内容,放到一个树洞里,输的一方便从树洞中取出一块,上面写什么就得跟着做什么,比如跳舞、画自己、说自己最糗的事、原地转十圈、讲笑话等等。 影调侃道:“这游戏对那小猴子很不友善呀。” “但对他是最有好处,不是吗?”司马朔反问道。 一开始因为金一的急性子,基本全是输,气得他差点要跑过去掐死煦辉,要求换人,之后他和鹤无双一组,煦辉和司马朔一组,这下他输的更惨了,他再次要求换人,这才他和司马朔一组,煦辉和鹤无双一组,但还是输了,气得他坐在树上不玩了。 之后月铃儿补缺,她主动选择和鹤无双一组,煦辉当时还自信满满的嘲讽月铃儿找虐,可只经过了两回合,她和鹤无双就与司马朔和煦辉便有来有回,输赢各五十五十。 敖轩忽然问道:“你们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煦辉不耐烦道,此时他和司马朔正接受惩罚,跳一段舞蹈。 没等敖轩回答,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地面轻轻晃动了一下,他们齐齐看向西北方向,一道青衫鬼魂出现在骷髅架下方,也是看着那个方向,众妖立即跑到树上,连‘夜箫山’山主都出来了,那准没错了。 金一直接跃到树冠顶端,眼神灼灼的看着那边,可随着刚才一震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足足等了一刻钟,在众妖疑惑不解时,青衫鬼魂突然说道:“来了。” 第一卷 幼狼 第六十四章 地陷山崩 话音刚落,大地剧烈的震动,众妖连忙抱住树枝和树干,随后他们见到了震慑人心的一幕,一座座大山出现裂痕,裂痕随着大地的震动越开越大,越变越多,山上的山石不断滚落,把树木撞翻,把慌乱而逃的野兽砸扁,把溪流堵截,身在其中如同灭日景象。 众妖看着这一幕皆都大张着嘴巴,司马朔喃喃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最终一座座大山崩塌陷落,露出了远处的‘象骨原’,原上一副巨大的骨架清晰可见,果然如月铃儿描述的一样,即便相距很远,但还是能感受到它的巨大。 “它活着的时候得比这山还高大吧。”煦辉感叹道。 ‘象骨原’并没有像周围的大山一样出现裂痕,震动也明显较小,这是因为大部分震动都被笼罩其上的紫色光罩卸去。 震动越演越烈,但平原始终完好无损,只有那光幕随着震动荡起一阵阵涟漪,最终震动开始慢慢变小,直至恢复平静,一个阴厉的声音从‘象骨原’中传出:“最强地龙也不过如此,能耐我何,哈哈哈……” “这就完了?”虽然开始山崩地裂的景象确实骇人,但那百足的巢穴可是一点损伤都没有,这难免有些虎头蛇尾,让众小妖有些失望,特别是金一。 青衫书生笑道:“前辈杀人不见血呀,你们看那倒塌的山,都是平原周围的山。” “那又怎么样?”金一打断道,心中郁闷不已,自己苦等了两天,想看到的是两人打得天崩地裂,真身肉搏的景象,可不是这样地面震两震就结束。 青衫书生也不介意,继续说道:“平原附近的山皆都被震塌,把平原围在中间,同时平原实则整体塌陷了五丈,从平原变为了盆地。” “这又有什么用?”煦辉不解道。 “知道山运水运吗?龙鲤一族最擅长的就是改运,在圣界首屈一指,我们人族专研多年,依旧无法与他们相比,他们仿佛天生便能看到那运势脉络,若是生前,我是看不出前辈这一手的用意,但现在的我能明显感觉到,外界的阴气正在疯狂往平原里灌入,多谢前辈。”青衫书生无奈笑道。 “山主果然不凡,不出百年,那平原,不,是盆地,会因聚集起太多的阴气,从而变为一处死地,百足身为阴毒之物,在最开始的时候会觉得很舒服,但是之后身体会被阴气慢慢慢慢得侵蚀,直至不知不觉中死去。”遁出现在众妖身后得意道,只是神色很是疲惫。 “那他化为鬼物怎么办?”月铃儿担忧道。 “这正是我谢前辈的原因,他生前之所以能与我抗衡,那是因为强大的肉身,但若是死去化为灵魂,那他便只能乖乖臣服于我,而我便顺理成章变为此地领主。” 书生对遁作了一下揖,如果不是最近又收了个徒弟,加之还有百年的时间,足以培养起来,以后帮着打理领地,不然他这闲散性情,这份礼物他还真希望不要。 “温水煮青蛙。”司马朔喃喃道,感觉背脊生寒,杀人不见血啊。 “想吃青蛙?”煦辉疑惑道。 司马朔摆了摆手,在心中问道:“遁收留我会不会也和这些改运换运有关?” “不像,你运气不算差,但绝对称不上好。”影的话司马朔很认同,刚来这世界就差点死在别人蹄子下,之后总算平静了几年,可又遇到了死气的袭击,差点又挂了,这与那鸿运当头完全不挂钩,如果他真想借运,那应该找个运气更好的才对。 ‘象骨原’中,一只三十丈长的大蜈蚣从巨象眼窝中爬出,看着周围已经大变样的地势地貌,在确认遁已经走了后,这才送了口气,心中疑惑不解,这遁怎么说当年也是圣界年轻一辈里的风云人物,即便后来废了,如今也不该如此不堪。 一棵春檀树出现在其身后说道:“领主您还得多加小心,这没毛老鼠狡猾的很,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手。” 蜈蚣不屑道:“他现如今与我同境界,我何惧于他,更何况,我即将突破至塑丹境中期,到那时他若还敢来,我必杀他。” 春檀树再次劝诫道:“就怕他坏了您突破境界的大事,还是应派遣一些下属到周围戒备为好。” 百足想想也是,便唤出自己的子子孙孙,一条条小蜈蚣从骨架各处冒出,爬满整座骨架,白色骨架顿时被覆盖上一层紫色鳞甲。 “你们到周围的山中搜寻一只穿山甲,顺便寻找一些食物回来。” 说完小蜈蚣们一哄而散,如一股股紫色水流流入各大崩塌了的大山中消失不见。 ‘夜箫山’上,金一看到了这一幕,嘲笑道:“想不到这百足老臭虫如此胆小谨慎,和我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不一样呀。” 听了遁的解释后,他现在心情好多了,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战,但在知道百足会在百年内死去,自己父亲将少了一个死对头,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大好消息告诉父亲。 “他应该是不知道遁地兽这一手的用意,以为遁地兽可能还有后手,所以才如此小心。”司马朔推测道。 “那更好,让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死后做个糊涂鬼。”金一大笑道。 随后众小妖继续玩游戏,金一心情好转了不少,也主动要求回归,欢天喜地得玩到傍晚,在围着篝火吃东西时,一直开心爽朗道月铃儿变得闷闷不乐,吃东西也没之前那么有劲,鹤无双最先发现她的异样,碰了碰她,在地上写道:“怎么了?” 其他人第一次见鹤无双主动写字,都好奇的凑过去看,看完之后都齐齐看向月铃儿,月铃儿闷闷道:“明天你们就都要走了,不能再在一起玩了。” 众小妖都沉默了,他们还好,即便回去后要分散开,彼此相距的距离也都挺远,但毕竟是在一个领主的领地内,要见面还是随时可以的,但月铃儿不同,她如果要去找他们,得跨领地到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一路危险重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反之亦然,还有个百足对他们虎视眈眈。 煦辉更是唉声叹气,他们之前拉拢月铃儿助阵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一茬,现在看来月铃儿是帮不上忙了。 司马朔也眉头紧皱,失算了,影在心里适时嘲讽道:“你之前太想当然了,所以才会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发现。” “你早就发现了?那为什么不说?”司马朔恼火道。 “为什么要说?你的那场约架胜负与我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说过了,我就是你。”影冷笑道。 司马朔在心中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影,重新开始琢磨与金一一架的部署,即便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但只要这身体的主导权在自己手里,那他就阻止不了自己做任何事。 众妖在无声中默默吃完晚餐,随后都早早睡下,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第一卷 幼狼 第六十五章 三花生帘阵 翌日一早,月铃儿送司马朔等人到了山下,依依不舍的与他们告别,直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慢悠悠得返回山上, 做到师父的骨架旁边,拿起骨箫开始吹奏,失误明显比往常更多,骨架也摇动的比平常更多,看着好像今日的风特别大似的。 另一边,司马朔等小妖跟在遁身后,一如往常边修炼边赶路,金一忽然说道:“我们的架就约在半个月后吧。” 司马朔一听,突然懵了,他没回答金一,而是跑到遁身边说道:“遁地兽,这‘变形花’我们没一起带走呢。” 遁平静道:“不用,我已经知会过‘夜箫山’山主了,让他在花化为人形后摘下,然后送过来。” “这多麻烦呀,不如一起带走。”煦辉也凑过来说道。 金一见没人理他,连忙跟着跑上前,焦急道:“是你们说这趟走完就打一架的,你们别想耍赖,我还多给了你们几天休息呢。” “你先等等。” 司马朔把他一把推开,继续道:“这花得多久才会变为人形?” 遁想了一会才说道:“快则明天慢则十年吧,而且其他辅助的药还没齐,即便它变为人形,也还不能炼出‘变形丹’。” 司马朔差点没晕过去,这下是挖坑自己往里跳了,接连的计算失误让与金一的那场架越发不好打,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 “怎么样?” 金一再次凑过来,司马朔一咬牙点了点头,道:“好,就半个月后。” 煦辉看司马朔那表情,已经没了最开始的自信和从容,担忧道:“怎么办?” 司马朔叹了口气,吐出嘴里的树枝安抚道:“没事,还有半个月,让我再想想。” 说完反而笑道:“刚好第十根,你又欠我一个春檀果。” 煦辉一愣,看着已经掉落在地树枝懊恼不已,感觉被阴了,大叫着不算,司马朔可不管,再次叼起一根树枝,笑嘻嘻的模样有些贱贱的,鹤无双独自在后面也不由得笑了。 他时不时回头看‘夜箫山’的举动司马朔一直看在眼里,这时见他笑了便来到他身边劝慰道:“只要活着,以后一定能再见的。” 煦辉附和道:“就是,等我们实力够了就再来找她玩。” 鹤无双轻轻点头。 “半个月后你们输给了我成为我的手下后,等我修炼有成就带着你们一起去找她。”金一抬头挺胸信心十足道。 煦辉哼了一声道:“半个月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走着瞧。” 金一说完全力开启血皮修炼,虽然是五打三,但他一点也不敢小觑司马朔三人,反而更加努力的修炼,能变强一点是一点。 见他使出全力,煦辉也跟着前冲,两人开始比拼谁的速度快,谁坚持的更久。 不等司马朔阻止他们,一道白影便从他身边掠出,追上两人,司马朔无奈的一笑,骤然加速前冲,瞬间越过他们三个,来到最前头。 四日后,他们再次来到‘嬴狮湖’,刚好遇到了嬴狮湖湖主捕食的场景。 当时遁来到湖边后阻止他们继续前行,说了一句等等后就随地坐下,开始闭目养神,司马朔等人也不知道是等什么,就四处张望。 过了一炷香,众小妖发现湖中心开始有水泡冒出,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如沸水一般滚动,在‘沸腾’到一个顶点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一大群嬴鱼冲出水面,形成一根由鱼群组成的“水柱”,直径一开始就超过五丈,之后还在渐渐变大。 众小妖被这一幕惊呆了,随后金一吐了,鹤无双则是用双翅捂住耳朵,因为那鱼群发出的叫声太过密集吵杂,刺得他耳朵生疼,煦辉感叹道:“这得吃多久啊。”,说完就要上前,被司马朔给喝住。 示意他们看鱼群的四周,不知何时湖面绽放出三朵巨大的莲花,皆是由湖水组成,把鱼群围在中间,随后从莲花中间激射出三条水柱,每一条都有四人环抱粗,三条水柱在空中撞击到一起,然后炸散开来,洒落下来的湖水形成一个半圆型的水罩,如同一个锅盖把鱼群都给笼罩在内。 嬴鱼群被水罩罩住后惊恐得到处乱飞,同类之间经常不小心撞到一起,然后双双坠落水里,之后又匆忙冲出水面,仿佛水里有毒一样不敢沾染半点,有一部分求生欲望较强的则是疯狂往水罩上撞,可皆都被水罩带着滑入水里。 “这是什么东西?”煦辉看着那些嬴鱼眼里的绝望,颤颤巍巍地问道。 “三花生帘阵。”遁缓缓开口道。 “又是阵法?”司马朔喃喃道。 “想学?”影问道。 司马朔犹豫了一会,想到通过考验后遁对他说的话,最终答道:“嗯。” 影无奈道:“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就不能给我多点信任吗?” 司马朔不跟他掰扯这些,直接了当道:“教或者不教。” “我不会,但我知道一些基础的原理,阵法呢大致分两种,一种是功能型的,例如聚集灵气的聚灵阵和传送物品的传送阵,另外一种是战斗型的,皆以‘困’为主的,高级点的话会辅以攻伐手段,这个‘三花生帘’只是比较低端的战斗型阵法。”影解释道。 司马朔有些失望,不过想起敖轩出生时开启的‘守土封疆’,不由得好奇问道:“那遁地兽的护山大阵呢?” “那个比这个高级一点,不仅硬度更高范围更大而且阵法自身还带有幻象,从外头看是看不到里头的实际景象的。”影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大,司马朔已经开始有些习惯了。 “你真的不会?”影对阵法如此了解,不由得让司马朔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不教自己。 “你实力每高一些,我恢复的机会就更大一些。”影叹了口气道。 “那你会些什么?”司马朔问道。 “等你化丹境了我能教你一些术。” “圣术?” “比那高级。” 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在司马朔与影对话间,罩里的嬴鱼已经大多遍体鳞伤、精疲力尽,还能在湖面上飞到已经所剩不多了,便在这时,水面隆起一个大包,随后一个硕大的狮子头长着血盆大口破‘包’而出,一口就吃下百多条嬴鱼。 狮子头落下后湖面绽放起一个巨大的水花,形成一个五丈高的大浪冲上两岸,众小吓得连连后退。 看着那个狮头在湖水胡吃海塞,司马朔忽然大声喊道:“多谢前辈当年救命之恩,日后我司马朔一定会报答前辈。” 那狮头鱼听到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继续进食。 金一好奇道:“当年发生什么事了?” 煦辉是知道司马朔当年的事的,司马朔闲聊的时候与他说过,他便绘声绘色得给金一讲述起来,添油加醋那是在所难免的,剧情跌宕起伏,听得金一感叹连连。 第一卷 幼狼 第六十六章 ‘虚空遁地兽\’ 看过了‘嬴狮湖’的捕猎,再次启程,遁依旧是随意建造一条土桥,带着众小妖过了湖,顺带着抓了几条嬴鱼,在下桥后开始烤鱼,准备吃午饭,这时煦辉再次想起鹤无双被驮石龟追的事,好奇心起,问道:“无双,你上次为什么被驮石龟追?” 鹤无双在地上写道:“身上泥沼难受,在他身上蹭了蹭。” 当时鹤无双独自赶路,但不比司马朔等人有遁保护,所以一些地方都是绕着走,所以反而比他们慢到‘嬴狮湖’,在路过一个巨石时,鹤无双有些痒,就在上面蹭了几下,没曾想那是一头驮石龟的壳,所以被追了一路。 “不就是在他壳上蹭几下嘛,那么小气。”煦辉替鹤无双不平道。 “试试别人在你身上蹭泥巴,看你生不生气,不过他下手要命这却有些过了,找机会教训下他。”司马朔道。 “算我一个。”金一的坏毛病再次发作,遇到这种整蛊人的事就要参合一脚。 “没你事,滚一边去,你忘记遁地兽的话了吗?”司马朔教训道。 金一走到一边小声嘀咕道:“就许你们欺负人不许我欺负,哼,等做了我的手下,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们。” 鹤无双倒是没想过要报复那头龟,强者欺负弱者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听司马朔和煦辉要帮自己出头,他还是觉得心暖暖的。 过了‘嬴狮湖’,重新回到了‘林梦泽’,再次走进这地方,司马朔觉得这里比那‘夜箫山’更像一处‘死地’,从早到晚都是那样的寂静无声。 司马朔看着金一和鹤无双没有跟在遁身后,问道:“遁地兽,不是说这些沼气有毒吗?为什么无双和金一都没事?” “小猴子那两条白眉毛被他父亲加持过圣术,沼气无法临近,所以没事,而小白鹤应该是体质特殊,不惧这毒。”遁解释道,他暗中观察过鹤无双,也没看出个究竟,所以怀疑是天生的原因。 在离开‘林梦泽’的前天晚上,司马朔守夜发现遁地兽离开了一会,不知去了哪里,约莫过了两刻钟才回来,虽然心里好奇,但没有多问,遁如果要说自然会说,如果他不想说,那自己问了也白问。 与鹤无双告别后,遁带着剩下的四小妖继续回程,到了‘望绝峰’山脚,远远就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立在那里,金一笑嘻嘻跑上前道:“爹你怎么来了?” 金精给他头上来了一个板栗,然后才说道:“等回山了在收拾你。” 然后对遁抱拳道:“劳烦前辈了,他日晚辈一定带几坛好酒登门拜谢。” 遁摆了摆手道:“酒就不用了,他已经给过了,带几个水果过来就行。” 金精连声答应,然后一手抓住金一,告辞离去,从地面一跃而起,落地时已经在数十里外了。 又少了一个,煦辉感觉心里空牢牢的,无精打采得跟着上山,等到了山洞旁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司马朔催促煦辉着生火准备做饭,然后把之前寄放在遁妖丹里的猎物拿到溪边处理干净,回来后放到篝火上烤。 “哇!好香呀!正好赶上了,我快饿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司马朔和煦辉抬头望去,看到落日余辉下的两个身影,一个一矮,一蹦一跑,一银一白,煦辉喃喃道:“这是在做梦吧。” 司马朔给了他一巴掌然后问道:“疼吗?” “疼。”煦辉踉跄了一下,站稳用翅膀捂住脸道。 司马朔问道:“遁地兽这是怎么回事?” “我挖了两条地道,分别从‘林梦泽’和‘夜箫山’到这里,分别只要一个时辰和一天的时间。”遁微笑着解释道。 “了不起,没有封圣就已经领悟出了一丝空间的奥义。”影难得的称赞道。 “怎么回事?”司马朔不解道。 “老家伙的地洞蕴含了空间奥义,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来回两个地方所需的时间会缩短那么多。”影解释道。 “虚空遁地兽。”司马朔脱口而出。 司马朔之前并不知道这些,之所以没有叫他虚空遁地兽,就是觉得他只是普通的遁地,不配‘虚空’二字,现在看来自己错了,游戏里的虚空遁地兽一个大招便能从一个地方瞬间到达另一个地方,这和遁的地洞实在是太像了。 煦辉和敖轩兴高采烈的跑到鹤无双和月铃儿身边,好像几年没见似的在那欢天喜地,司马朔忽然想起另外一事,笑着对影说道:“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下五对五,之前的计划可以继续使用,我们赢面更大了。” “这可不好说,金一其他四个朋友还不知道各有什么本事呢。”影这喜欢泼冷水的性格着实讨厌,特别是自己也是这样性格。 在欢声笑语中吃完晚饭,司马朔开始为半月后的约架做部署,先是提醒众妖不能把月铃儿到来的事说出去,然后问道:“煦辉你先介绍一下金一的四个帮手,我们好做打算。” 煦辉立即活跃起来,飞到树上,背着双翅摇头晃脑道:“其他四个分为独角牛族的‘荃息’,外号‘傻妞’,听外号就知道是个憨傻的娘们,但是力量奇大,是他们五个中力量最大的,也是最听金一的,金一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财鼠一族的‘钱不多’,外号‘小神棍’,鬼主意最多,但实力最弱,手里经常拿着一根黑不溜秋的木棍,听说是祖传的宝物;长牙豺一族的‘豺烨’,外号‘龅牙烨’,标准的豺族性格,阴险狠毒,实力一般,不过得特别注意他那对大长牙;巨耳猴一族的‘耳膑’,外号‘八卦公’,听力极强,喜欢打听是非,实力比小神棍略强一点。” “那他们的境界呢?”司马朔问道。 “不知道,我都一年多没见过他们了,但应该都依旧是炼血境了。”煦辉重新落回地面,又给篝火填了一下干柴。 “那先不管他们,我们明天起得做一些配合上的练习,到时还是按我之前跟你们说的,铃儿引开两个,我们四个对付三个。”司马朔说道。 “不是三对三吗?”月铃儿疑惑道,她记得之前司马朔不是这样说的。 司马朔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已经吃饱呼呼大睡的敖轩,煦辉兴奋道:“要用那招?” “差不多吧,我准备通过减小‘凝血’的大小从而减轻手的负担,这个需要通过练习来寻找比较合适的大小。” 这下煦辉对半个月后的约架更有信心了,幻想着赢后该怎么驱使那五个总欺负自己的家伙,不由得又开始了傻笑。 第一卷 幼狼 第六十七章 延后一年 翌日,司马朔等人刚把早上的日常修炼完成,准备生火做饭,遁突然从嘴里突出一颗翠绿的豆子,豆子落在手里疯狂颤动,用手指一捏,豆子化为粉末,然后粉末飘起组成金精的头,那个头张嘴说道:“前辈,我家臭小子被我扔去禁闭思过了,所以几个小的的约战能否延后一年?” 说完被风一吹粉末随之消散,遁凝思了一会,司马朔等人不敢打扰,他又从嘴里吐出一盆花,中间花蕾光滑如明镜,遁对着那花花蕾说了一句:“可。” 然后就把画重新收入嘴里,司马朔双眼放光,好奇的问道:“遁地兽,刚才那是什么?” 其他人也是好奇的看着遁,遁说道:“那花名为‘学舌花’,它会把对着它花蕾说的话传到它的种子里,只要捏碎它的种子就会出现花蕾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声音。” “意思是金精和你交换了两棵‘学舌’花的种子,所以能这样远程通话?那有没有距离限制?”司马朔追问道。 “距离是无限的,但人族和妖族为了防止内奸传递信息,所以在圣源河和绝望岭设置了结界,阻隔双方的通信。” 相对于司马朔对‘学舌花’的感兴趣,煦辉更加在意金精传递过来的话,说道:“延后一年,那太好了,不用那么紧张了。” 司马朔可不这么想,这么件小事居然都劳烦到金精这个领主来亲自告知,没这个必要,看向遁,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既然越战延迟了一年,那就不急在一时了,煦辉带着鹤无双和月铃儿到望角铃到处逛逛,在得了遁地默许后,不仅见到了春檀树怪而且还进了那座石像林,司马朔一路跟在后面,没有阻止众人游玩。 “如果那老家伙不帮忙怎么办?”影忽然说道。 “不会,从他帮忙挖两条地道就知道,他不希望我输,而且这次金精主动‘宣战’,他的回答说‘可’,那就说明他同意了,遁地兽傲气着呢,往后的一年不好过呀。”话虽这么说,不过司马朔是满心的期待,遁地兽全力以赴的培养他们,他们的进步会更快,达到那更高的境界后自己可以做更多的事。 陪着逛荡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回到山洞旁只见敖轩躺在一块石头上,遁不知所踪,敖轩见到众人立即埋怨道:“你们去玩怎么也不叫醒我?” 司马朔解释道:“是遁地兽不让我们叫醒你的。” 敖轩哼了一声,气鼓鼓的把头埋进身体里,独自生闷气,煦辉见遁不在,问道:“峰主去哪了?” “不告诉你们。”敖轩闷声闷气道。 众人无可奈何,生起篝火后开始烤野鸡肉,在闻到香气后敖轩偷偷把头抬起,被司马朔看到后又哼了一声,继续埋下头生闷气,等着别人拿鸡腿来哄他,可等着等着却一不小心又睡了过去。 直到月亮已经升到了顶端,他才幽幽得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没等他看清外面的世界,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就直袭他大脑,胃咕咕作响,向主人投诉它的不满。 “这一睡就叫不醒的毛病以后得改改。”司马朔的声音从他旁边传出,随后那里一坨东西到他面前,他眨了几下眼,看清面前的东西,开心的张嘴就直接吞下,立时肚子就鼓了起来,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感觉这次的烤鸡好像比以往的更好吃几分。 吃饱后这才想起司马朔刚才的话,本来还以为众人又把他给忘了,吃东西也不叫上自己,但现在看来是自己睡太死了,低着头不好意思道:“我没有听见呀,可能是你们太小声了。” “你睡得那叫一个‘稳如泰山’、‘雷打不动’啊!煦辉都气得差点喷火烧你了。”司马朔感叹不已,想不通为什么敖轩能睡得那么死沉死沉的,最后连月铃儿的箫都用上了,他依旧没反应,如果不是还有鼻息,众人都以为他死了呢。 敖轩肚子再次叫唤起来,司马朔一看,那原本鼓着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下去了,敖轩羞郝得说道:“我还没饱。” 司马朔无奈了,敖轩每次吃饭也就只吃一只烤鸡,所以他们也就只留了一只,不知为什么今天胃口就变大了。 敖轩像是看出司马朔的疑惑,解释道:“每次吃完后师父都给我两个春檀果。” 司马朔一愣,也想起来确实如此,他们每人也有一颗呢,把这茬给忘了,想了想,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开始刨土,从地里挖出两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然后从新填上,把两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递给敖轩,敖轩缩了缩脖子嫌弃道:“这什么东西?感觉好恶心。” 司马朔无奈解释道:“烤过的春檀果。” 见敖轩还是一脸的嫌弃,司马朔循循善诱道:“生的野鸡、野鹅和嬴鱼烤过之后是不是变好吃了?” 敖轩点点头,司马朔继续道:“那就对咯,烤过的春檀果也一样更好吃。” 敖轩思索了一会,好像是这么个理,便将信将疑的张开嘴巴,司马朔趁机把两果子塞进他嘴里,一开始有些苦苦的,但后面果子被一挤压就裂开来,里面的果汁变得异常甘甜,比生的春檀果更加甜美。 司马朔见他一开始皱着眉头,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吃的时候好像是剖开皮,然后吃里面的果汁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没一会就见他眉头舒展,表情享受,这下反而让司马朔有些不解了。 小心翼翼地问道:“好吃?” “嗯,好甜。” 敖轩满脸的陶醉,睁开眼睛看向司马朔,眼神灼灼,司马朔连忙摆手道:“没有了。” 敖轩有些失望,舔着舌头回味道:“虽然开头有些苦,但后面好甜,比没烤过的甜多了。” 听他这么一说司马朔大致猜到了,正所谓先苦后甜苦尽甘来,这样的‘甜’自然更加的美味。 第一卷 幼狼 第六十八章 遁的训练 一波清风拂过,枯黄的树叶稀稀落落,夏已末秋将至,清凉舒适,最适合睡觉,五小真睡得憨甜,突然被数根藤蔓捆住,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景象都是在疯狂飞掠,煦辉惊慌大叫道:“你谁呀?要带我们去哪?” “峰主要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司马朔听这声音,不确定道:“奎哥?” 树怪没有说话,其他人一听是遁的意思,也就放松下来,皆都伸了个懒腰,月铃儿摊开双手,摆出飞翔的姿势道:“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吗?” 煦辉笑道:“差远了,在空中飞的时候得根据风向调整起起落落,比这麻烦多了,没这么舒服。” 鹤无双看了看自己的翅膀,慢慢张开,闭上眼睛,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嘴角翘了起来,然后收起翅膀,睁开眼睛看着前方,司马朔好奇的问道:“这就够了?不再感受一下。” 鹤无双笑着点点头,他怕自己会迷上这种感觉,再也抛舍不掉,司马朔也笑了,也跟着他们摊开双手,感受类似飞翔的感觉。 奎哥带着他们来到‘望绝峰’北边的山脚,藤蔓一甩把众人抛飞出去,然后转身就走,站在地上左右张望,没有看到遁的去向,月铃儿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我们出地洞的地方吗?怎么地洞不见了?” “再仔细找找。” 司马朔刚说完遁的声音就从前方传了过来:“不用找了,进来吧。” 司马朔想起保护石像林丹‘迷踪阵’,率先往前走去,其他四人便看到司马朔像是被抹除了一样,从头至尾,消失不见,他们之前进入石像林的时候因为得了遁的许可,迷踪阵被关闭了,所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正在他们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司马朔的声音也从前方传了出来:“没事,是障眼法,进来吧。” 听完鹤无双一个一跳跃,也是和司马朔一样的情况,之后其他人才陆续走入,穿过那层障眼法后,他们看到了一大片空地,原本的春檀树已经被挪开,月铃儿和鹤无双来的那两个洞就在空地一边,黑漆漆的,如同两个黑点。 空地中间插着许多木桩,木桩四周放着一圈的大石块,最外围是十几只到处乱跑的野山鸡,众人齐齐看向遁,想要知道这是准备做什么。 遁淡然道:“之后的一年,你们需要在这里修炼,不准离开,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们该做什么。” “可是前辈,我还得回去练箫呢。”月铃儿苦兮兮道。 “我跟你师父说过了,你每次在那边练完箫后,就需要通过地道来到这边吃东西,吃完睡一觉,之后在跑回去,那边也会准备好食物,但你必须在饭点到达,不然就没饭吃。” 遁的话让月铃儿如遭雷击,如丧考妣道:“那岂不是一天只能吃一顿?” “路上我会给你准备两个春檀果。” 遁这话稍稍让月铃儿松了口气,然后接着对鹤无双道:“我跟小蚯蚓说好了,让他教你一个技巧,你每天早上就在那边学习,然后中午过来这边,下午上木桩上,我会让两棵春檀树怪分离两端,不停用石子攻击你,你需要不停躲避,等你能把攻击的石子全部击落了,就换圆木条,如果你连圆木条都能击碎,那修炼就告一段落了。” 鹤无双点点头,没有反驳也没有疑问,径直就跳少木桩上,开始他的修行。 遁看转头看向煦辉道:“小乌鸦,之前朔子让你练习攻击移动到东西,你也是有所进步,可是那些都是抛物线,有机可循较为简单,所以这次你需要站在树上,用火球攻击那些乱跑的野山鸡,其他人的伙食就全看你的成果了,每日至少射中五只才能停,等什么时候你能连续一旬每日只用二十颗火球便能射中十只,就需要换成边飞边射,一开始一样每日五只,若你能跟站着一样连续一旬每日二十颗火球射中十只,那你最后的目标就是射中桩子上的鹤无双。” 煦辉感觉自己一年的时间肯定触碰不到那个最终目标,刚遁说司马朔那个射树枝的训练较为简单,可自己直到最后第十天,一天三十根树枝也只射中了一半。 最后看向司马朔和敖轩,说道:“你们的那个配合我知道,正如你所说,太过于伤手臂了,所以你们得适当减小大小,这样威力也会随着减小,所以我想教朔子你一个龙鲤一族的圣术,学不学?” 司马朔坚定道:“学。” 但随后又不解道:“圣术不是得化丹之后才能学习和使用吗?” “谁说的?”遁反问道。 司马朔差点脱口而出说‘影’,但幸好及时停住,反问道:“不然你为什么一直不教我呢?” “因为这个办法需要你到达炼血境后期后才能勉强使用,而且只能使用一些偏于‘技’的圣术,一天也最好只使用一次。”遁解释道。 司马朔脸上一副焕然大悟装,心里却是在对影逼问道:“你有没有可以现在教我的圣术?” 影没有里司马朔,而是不敢置信道:“圣界居然不用化丹就能使用术。” 司马朔在他这句话里抓住了一丝信息,立即问道:“你不是圣界的生灵?” “当然不是,我所生活的那一界可比这里高级多了。”影倨傲道。 司马朔冷哼一声嘲讽道:“人家不用化丹就能使用圣术,听你刚才所说,你们那一界还做不到,这叫高级?”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某些小地方比较出色并不能代表什么。”影的强行辩驳很没底气,司马朔也不再理他,继续听遁地兽的安排。 “你需要在半年内晋升到炼血境后期,同时与小轩摸索出适合的配合力度,然后我再教你如何使用那圣术。” 司马朔担忧道:“我之前可是用了整整一年才从炼血初期晋升到中期,现在要我用半年晋升到后期有些不可能吧。” 遁拍了一下司马朔,手掌离开的时候司马朔身上又多出了一个‘重’字符,司马朔苦笑道:“之前一个‘重’字符我就每天都精疲力尽了,现在又加一个,我可能半天都坚持不下来呀,这可不是意志的问题了,身体会垮掉的。” “我会给你提供足够的春檀果,你就拼尽全力就好,不用像之前那样留力。”遁说完,对敖轩招招手,敖轩有些不舍得游回遁头顶,遁带着他到一边去,继续教他文字。 第一卷 幼狼 第六十九章 分金爪 一对师徒从一艘龙首大船走下,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他们终于重新回到了位于‘圣源河’上的‘锁仙岛’。 岛上有四座大山,分别名为‘万空山’、‘伏魔山’、‘妙隐山’以及‘宝塔山’,四山分立四方,恭维着一尊金光灿灿的巨大佛像,佛像盘坐莲花台之上,双手合十,耳垂至肩,双眼半开半阖,笑容慈祥温和。 每一座大山之上都有一座规模鸿大的寺庙,寺庙的山门皆都正对大佛,匾额上分别写着‘万空寺’、‘伏魔寺’、‘妙隐寺’以及‘宝塔寺’。 师徒二人徒步登山,用了三天才来到‘伏魔寺’山门前,‘伏魔寺’位于大佛正面,传闻说是因为‘伏魔寺’的僧人们主修炼体和杀阀,少了一份慈悲心,很容易由佛入魔,所以需要正面大佛,由大佛时时刻刻监管他们,这也是‘伏魔’二字的由来,不止是要降伏外面的‘魔’,更要降伏自己心中的‘魔’。 老和尚让小和尚先回房,自己则是独自捧着空钵盂去往师叔的房间,还没敲门门内便传出:“进来吧。” 老和尚轻轻推开门,门内一片漆黑,当门打开后才迎来一丝光线进入,屋内床榻上一个中年和尚盘腿而坐,双手合十,一动不动,除了身披‘福田衣’,内里和老和尚一样身着灰色僧衣,只是比较干净整洁,不像老和尚那样脏污破败。 “师叔。” 老和尚走到中年和尚面前,中年和尚应了一声,双眼虽然紧闭但好像仍然能看到外界的一切,疑惑道:“钵盂没要?” “要了。”老和尚恭恭敬敬道。 “哦?”中年和尚有了些许兴致,睁开眼看向自己的这个师侄。 老和尚便把在‘夜箫山’遇到的事一一讲了出来,最后甚至连遁让他带的话也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可没曾想引来中年和尚的‘哈哈’大笑。 “你啊你,这是把老实人给招惹了呀。” 老和尚不解道:“师叔这是何意?” 中年和尚收敛笑意,但仍旧嘴角微翘,微笑道:“他应该是有事相求那‘夜箫山’鬼魂山主,提出让你们一招了因果也只是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如若我猜的没错,在你出手之际他会挡下你的攻击,同时帮助鬼魂挡下雷劫,这样鬼魂可就欠了他两个人情,之后他所求之事自然顺畅无阻。” “可他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出手击散了雷劫,让他的计划全部化为乌有,不仅如此,他还不能因此对你发火,便只能使出这样恶心你我的损招,知道为啥送你钵盂吗?” 老和尚想了想,苦笑道:“这是怕我不把那话带给师叔呀。” 中年和尚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下了床榻,今日心情不错,打算出去走走,晒晒那久违的佛光。 当他跨出房门的一刻,山风拂过,衣袍鼓荡,身上的灰尘污垢随之飘散,正所谓圣人不染尘埃,同时身后浮现一轮佛光,明亮却不刺目,光彩却不绚丽,威严却不拒人。 ‘望绝峰’上,煦辉羡慕的打量着司马朔,因为他此时的血皮侃侃达到两寸,正式踏入炼血后期,司马朔全身湿漉漉,这已经是半年来的常态了。 背负着两个‘重’字符单单开启血皮就极其沉重了,还需狂奔直至精疲力尽,然后以春檀果快速恢复,再继续狂奔,每日皆都如此往复,考验不是身体的体能而是司马朔的意志,煦辉虽然羡慕,但并不觉得自己能坚持下来。 相对于司马朔,除了鹤无双,其他三人的进度遁都不是很满意,敖轩现在除了学习文字外还开始了炼体的修行,只是性格懒散经常偷懒,和司马朔与煦辉的修炼态度天壤之别,加之遁又舍不得打骂,这更加助长了其偷懒的气焰。 铃儿经过半年的来回奔波,虽然来往速度是有所加快,但只是一趟减少两柱香左右,远远达不到预期的半个时辰。 煦辉更是苦不堪言,全体小伙伴每日能否吃到肉的重任都压在了他身上,一开始连续好几天都害得其他人一口肉都没吃上,虽然大家没有说什么,但他心里却更不好受,这正是遁要的,以此压力促进他的进步,半年的时间紧准度确实有所提升,最好的成绩是连续七日达成只用二十颗火球就射中十只,但这还远远不够,毕竟野鸡的速度可远远不能和炼血境的妖比。 遁走到司马朔身边,让他伸出一只手,然后用手指在其手掌肉球上划过,肉球上出现一条裂缝,黑红色的血液从中渗出。 司马朔手心吃疼,往回缩了缩,遁没有阻止,而是用沾染了些许血液的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圣文,然后让司马朔用那只被划出一道口子的手按在地面上,等再抬起的时候,地上的圣文已经不见,而是附着到了手心里,煦辉等人就见司马朔那只手的血皮开始出现变化,指尖变得弯曲锋利,如同虎豹的利爪,看着还有几分像‘金刚狼’里狼叔的爪子。 “这是?” “分金爪。” 司马朔兴奋得走到一块巨石旁,一爪挥下,巨石上出现四道深一寸的爪痕,随后血皮恢复如初,手上附着的圣文也消失不见。 “这只是简化版的‘分金爪’,与那‘重’字符一样只有一个圣文,所以也可以称它为‘爪’字符。”遁说完随手一挥,手上浮现‘爪’字符,只是此时‘爪’字周围有围绕着一圈其他小圣文,司马朔一个也没看懂。 “这才是真正的‘分金爪’。” 话音刚落,那块巨石一分为六,断口处如同镜面般光滑平整,司马朔看看自己的再看看遁的,原本的小兴奋小得意都没了。 “原来如此。”影突然道。 “发现什么了?”司马朔好奇问道。 “我知道为什么能化丹前就使用圣术了,想不到如此简单。”影有些唏嘘,当年他所在的一界的生灵都过于强大,根本不用去刻意去炼体。 “什么原理?”相较于学习到圣术,他更想知道原理,这就类似于你知道电是动力,但不知道如何生产电,这样你只能使用电却不能拥有电,而他想拥有电。 “原理很简单,你现在已经是炼血境后期了,血液中蕴含有灵力,故而利用血液为媒介书写圣文,圣文才会生效,但速度得快,血液暴露在空气里里面蕴含的灵气会挥发的很快。” 影刚说完,遁也说了同样的话,让司马朔先每天用水书写,等能三息内完成后才能用血液练习。 煦辉看看在场的众妖,发现好像除了司马朔和月铃儿能使用这种方法,其他两个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没法使用,只能老老实实等到化丹才能使用圣术,未免有些沮丧。 敖轩嘲讽道:“你先练好你的火球再说吧,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想学别的。” “整天偷懒的你好意思说我?”煦辉反唇相讥道。 “偷懒也比你强。”说完身体上浮现一层淡淡的血雾,这是即将达到炼血境的征兆,敖轩高傲的抬着头,洋洋得意。 煦辉转身回到自己的树上继续开始练习火球,火球如连珠炮一样射出,发泄着心里的憋屈,自己和朔哥是用了好几年才达到炼血境的,这敖轩却只用了短短半年,而且还是那种经常偷懒的,真是妖比妖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第一卷 幼狼 第七十章 金一一伙的特训 ‘望绝峰’上的众小妖修炼的如火如荼,南边的‘金刚山’上,金一的日子同样也不轻松,在金精从儿子那得知一路上所发生的事后,立即决定帮助儿子赢得那场约架,不过想到司马朔一路上的表现,他觉得金一的胜算并不大。 虽然金一的境界更高,同时还有四个帮手,但以对方如此老成的性格,绝不会打没把握的战,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和算计,这方面自己儿子和自己一样较为短板,所以他决定拖后一年,用这一年的时间大幅度提升金一的实力,毕竟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虚妄。 在那之后,金一每天都需要做五组俯卧撑,每组一千个,而且上面需要背着一块百斤大石,之后是拿着两块特殊的金属做几个动作,连续做一个时辰,做完对着山壁挥五百拳。 如此过了半年,金精觉得差不多了,便教了他一个圣术,乃是出自他母亲也就是自己妻子的家族圣术。 同时和金一一起训练的还有他四个小伙伴中的两个,傻妞和龅牙烨,金精给傻妞的训练是拖一块两百斤以上的巨石到山巅,然后用头将其撞碎,之后再到跑到山下重新找一块巨石,拖到山上撞碎,如此往复,一天不得少于三块。 而给龅牙烨的训练与鹤无双有些相似,金精会甩出一根根木条,他需要一一咬住,而在拔出木条之前,他需要不断躲避来袭的木条,每天需要咬中二十根,同时不能被击中,击中了重算。 不过对此傻妞和龅牙烨都没有生金一的气,气他连累自己,傻妞是不会,龅牙烨则是反而要感谢金一。 傻妞是金精收养的,从小脑子少根经,不爱动脑子想事情,对金精和金一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的父母是金精领地内的一对独角牛,拥有一块不小的地盘,可在一次与百足的冲突中,夫妻二妖战死,只留下刚出生不久的傻妞,金精便收她为徒,带到这‘金刚山’生活,当时金一的母亲正怀着金一,还没去世,傻妞就经常陪在她身边。 龅牙烨与煦辉的经历有些像,很小就在森林中独自苦苦生活,有一次偶然遇见了金一,被金一整蛊,差点掉入深渊摔死,最终救他的正是害他的金一,之后金一收了他做小弟,把他带回‘金刚山’,在知道金精的强大后便想要拜其为师,可是金精拒绝了,虽然这次的约架金精还是没有收他为徒,但是至少金精终于肯训练自己,让自己变强,为此他还有些感谢司马朔,这个从未谋面的家伙居然能让金精如此慎重对待,他很是期待与他的见面。 在‘金刚山’南边,相距千里的地方有一块绿竹林,名为——“听风林”,林外围的竹子最矮,但至少都有五十丈,越到中心位置竹子越高,正中间的是一根两百丈高的粗大绿竹,如被众星拱月傲立竹林,名为‘九十九节’,乃是听风林中所有竹子的祖先。 此时一只小巨耳猴正被蒙着眼睛,靠着耳朵的听觉来躲避一颗颗激射向他的石子,可因为石子经常敲击到四周的竹子上,扰乱他的听觉,导致常常判断错误,而负责攻击他的,则是一只拿着木杖的黑色老鼠,额头正中的毛发有一堆是金色的,组成一个天圆地方的铜钱模样,两只眼睛的眼瞳也是金币装,远远一看还以为是一只三只眼的老鼠。 这两个正是煦辉介绍的金一另外两个帮手,八卦公耳膑以及小神棍钱不多,因为父亲耳康的原因,耳膑与金一早早认识,钱不多则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的耳膑从而认识了金一,不过他的身份十分神秘,从不与其他四妖提起,金精与耳康对此讳莫如深,皆不愿与儿子道明。 半年前,金精特意来了趟‘听风林’,走了之后,耳康便揪住儿子,要求对其进行特训,钱不多好奇凑热闹,结果被抓了壮丁。 耳膑被要求蒙上眼睛强化听觉,而钱不多则是被要求用木丈击打石子来攻击耳膑,如同帮球员一样,最开始耳膑还极其轻松自如,因为钱不多的精准度不高,但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后,钱不多的精准度呈直线上升趋势,到后来可以说指哪打哪,如果煦辉有他一般的精准度早就过了第一关。 这让耳膑的日子一天天变得难熬,到现在基本每天下来满身都是大小不一的包,私底下他也有找钱不多谈过,让他放一下水,可他忘了,只要在‘听风林’内,即使在小声的言语,他父亲耳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尤若在其耳边说话。 所以第二天钱不多被警告若不能击中耳膑三十次就不准停,钱不多对耳膑耸了耸肩,表示无奈,耳膑如丧考妣,当天身上的包包比往常更多了。 子时时分‘象骨原’上一道紫气突然从巨象眼窝处冲天而起,紫气阴煞诡谲,单单看着都觉得有丝丝凉意沁入身心,随后百足的笑声响起,传遍方圆千里,小妖们被从梦中惊起,听清那笑声和看到那紫气后纷纷朝‘象骨原’跪拜,也不管百足是否听得见,皆都大声恭贺自家领主成功破境。 ‘夜箫山’山巅,青衫书生难得在初一、十五之外的夜晚现身,站在一只山猫妖鬼魂的旁边,山猫妖鬼魂担忧得看着师父,青衫书生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看着那道紫气,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到紫气消散后,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漆黑地洞,摇摇头轻轻一叹,留下一句“继续练。”,然后消失不见。 耳康跃上‘九十九节’来到顶端,听着远方百足的笑声,心中有些为金精担忧,因为每次百足境界追上金精时,都会主动约战,一是为了测验自己的实力,二是为了稳固自身境界。 而此时的金精站在‘四季果园’上却一点也不担心,反而看着那紫气开心的笑了,因为金一已经把遁做的事跟他说了,他不懂什么风水气运,一开始是不怎么信的,但现在看来是真的,正如遁所说,最近十数年里百足的境界会突飞猛进,这便是他死亡的开端,如同那临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甚至他还在寻思着过几日的约战自己是不是可以适当放一下水,让他死前开心一下,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第一卷 幼狼 第七十一章 打赌 枯黄的叶子再一次如雨般随风飘扬,洋洋洒洒,昭示着秋天的降临。 清晨,四个小土包翻身坐起,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身上的枯叶哗啦啦往下滑落,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是辰时,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洗漱一番后吃了些春檀果,并没有去捕猎和生活烤肉。 吃完后司马朔在地上翻了翻,煦辉飞到他身边,递出早已准备好的树枝,司马朔接过手叼在嘴里,扫视了下其余四妖,铃儿还有些紧张,在那手忙脚乱的系着骨箫,这也难怪,她今天的任务是最重要的,煦辉则是有些忧心忡忡但又在强装镇定,更才递给自己树枝的脚就在微微的颤抖,鹤无双和敖轩倒是很平静,一个还在继续的练习着步伐,一个在自己头上继续呼呼大睡,一点要醒的样子都没有。 司马朔把树枝移到另一边说道:“别紧张,依照计划行事,他们必败无疑。” “那如果我打不赢怎么办?”煦辉担忧道。 “打不赢就拖,我会尽快解决金一的。”司马朔对此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他是和敖轩一起二对一,所以他这个点不仅要赢,而且还不能被拖住。 遁从一旁站起,不知怎的落叶都没有落在他身上,说道:“该做的准备这一年你们都做了,该怎么打昨晚也说了,如果不想输,就别想着输,要想着怎么赢。” 目送着五个小家伙离开后,遁独自回到了山洞旁,刚坐下一道爽朗的大笑声便从高空中传来,接着一道黑影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从天而降砸落地面。 落地的这一声爆响响彻方圆数十里,吓得还没离开‘望绝峰’多远的司马朔一行人纷纷回头看向山顶,发现那里炸起四五层楼高的尘土,附近的飞禽被惊得慌忙飞走,走兽被吓得四处逃窜,都本能的迅速远离震动中心。 金精从中走出,瓮声瓮气道:“前辈,我带了两坛酒上好的四季酒给您尝尝。” 遁接过金精递过来的一酒坛,放在地上并没有开封喝酒,而是问道:“金领主有何指教?” “哪敢哪敢,就是想陪着前辈看看热闹。” 金精在遁对面坐下,率先开了酒坛的封泥,香甜的酒香从中飘出,遁嗅了嗅说道:“确实是好酒,只是还没你儿子上次带来的那一小坛好。” 金精尴尬一笑,解释道:“那酒本是我准备拜祭亡妻的,结果没想被那混小子给偷了。” “原来如此,难怪金领主要罚他紧闭一年了。”遁故意调侃道。 金精这些更尴尬了,那紧闭一年谁不知道是为了这一场约架而准备,遁如此说,是故意嘲讽他,如果那酒真那么珍贵,为何没有好好教训那小家伙。 不过嘲讽归嘲讽,遁还是揭开了封泥,喝了一口,另一只手在身前地面上随意一抹,地面上随之竖起一根根迷你小树,还有一些山峰和河流,正中位置是继续赶路中的司马朔五妖,显示范围约莫半丈,以一比一百的比例显示出来,坐在对面的金精看得啧啧称奇,这种土术有点类似那掌中山河。 “能看到我儿子那边不?”金精好奇问道。 “不能,这术名为‘土像’,并不是真的‘掌中山河’,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是朔子脖子上带着我给他的发光石,所以我才能看到他周围的事物。”遁解释道。 金精听完松了口气,幸好是有这类限制,不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被这老家伙看到,那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若真那样,他就得好好和耳康参谋参谋该如何做了,是加强自己山头的护山大阵还是和遁翻脸开战。 “朔哥,你说那死猴子晋升炼骨境了没有?”煦辉揣揣不安道。 “即便他现在境界与一年前净痴一样,我与敖轩一起也不惧他,放心。”司马朔自信道。 “那石头又亮了。”影忽然说道。 司马朔偷偷瞟了一眼脖子上系着的发光石,在心中回道:“我还是没看出一点端倪。” 一年前司马朔在‘夜箫山’接受考验时,影发现他胸前的发光石发亮了,原本在有光线的地方发光石是绝不会亮的,所以在考验过后他把这事告诉了司马朔,司马朔将信将疑,因为他那时并没看到有光亮,影解释说那光亮很细微,如果不是他对光亮十分敏感,也绝发现不了。 可之后一年里,这石头就没有再亮过,此时不知为何有发亮,影觉得有蹊跷,所以提醒道:“那招等一下最好能不用就不用。” 司马朔想了想点点头道:“好。” 最近半年里,他不止在修炼遁教的分金爪,还在私底下偷偷练习影教的另一招术,影让他别用出来,司马朔猜测是影怕这发光石是遁地兽在监视自己,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等等他不准备使用那术了。 “朔哥,是不是怕我们失误了?我会尽力给你们争取更多时间的。”月铃儿看司马朔有些发呆,以为他是怕自己等人掉链子,连忙保证道。 司马朔笑了笑,调侃道:“如果辉子能像你这样想,那我就更放心了。” 煦辉一阵羞恼,立即信誓旦旦道:“你们等一下看好了,我一定是第一个解决对手去救铃儿的。” “好,那我们不如打个赌,未来一旬的饭都不用出力就有的吃,如何?”司马朔说完看向鹤无双。 鹤无双点了下头表示同意,煦辉骑虎难下,只能强撑着道:“谁怕谁。” 被这一闹,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众人开始有说有笑,互相调侃扯皮。 ‘望绝峰’上,金精听到司马朔的提议后若有所思,遁像是看透了他想什么似的,说道:“领主也想打个赌?” 金精挠着头问道:“前辈意下如何?” “可,赌注呢?” 遁笑眯眯看着金精,金精想了想,一拍大腿道:“我们也别伤了和气,如果我输了,就送前辈一坛四季酒,当然,是那混小子上次偷拿的那个年份的,而如果前辈输了,我只要十斤的春檀果,我拿回去酿酒。” 遁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道:“两坛,如果我输了给你二十斤。” “前辈就如此有信心?”金精心中担忧,遁太有自信了。 “如何?”遁追问道。 金精想了想,觉得遁最多无非和自己一样,传授了一招圣术给司马朔,自己儿子的实力在这一年里进步神速,他对儿子有十足的信心,便咬咬牙道:“好!” 说完两人手掌心同时浮现两个圣文,一‘赌’’一‘约’,两掌合击,同时向上一抛,两个圣文交织在一起飞到空中,并异口同声道:“赌约已立,天地为证。” 说完两个圣文炸开化成一张兽皮,上面写着赌约内容,然后渐渐变淡,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卷 幼狼 第七十二章 开打 金一一行早早来到约定好的地方,位于‘望绝峰’与‘金刚山’中间偏西位置,是一块凸起的空地,比周围地面高出一丈,约有两个足球场并排那么大,空地被草丛围住,草丛草长三尺,距离最近一边的树林都有千丈距离。 这个地方是遁选择的,空地上有大小不一的岩石,可以让双方战斗的时候用来遮掩,便于鹤无双的腾转挪移进行攻击,不会被一眼看穿容易防住,还可以让煦辉尽情的使用火焰,不会担心引起森林火灾,好好的战斗被迫停止,甚至引起其他妖的不满。 至于周围的草丛,更是能更好的让月铃儿躲藏以及吸引对手,唯一没有好处的可能就只有司马朔了,但他并不在意,越是复杂的地形,他觉得对自己就越有利,越有发挥的空间。 耳膑坐在地上,看着右手边的金一,那两只本来就健壮的手现在变得更加夸张了,粗壮的如同两根铁柱础在地面上,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让他感觉金一和以前很不一样。 耳膑左手边立着一根木杖,顶端盘腿坐着钱不多,他看着天色笑道:“他们不会不来了吧。” 他们提早了半个时辰来到这里,现在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还没见对方来,难免有些烦闷,金一却断言道:“不会。” 话音刚落,耳膑耳朵动了动,说道:“来了。” 然后他眉头一皱,神色有些古怪,金一问道:“怎么了?” “他们好像在试我能不能听到他们说话。”耳膑不确定道。 他刚才听到一段对话,先是有一个人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再等我们一下。” 然后有另一个声音问道:“朔哥,你在跟谁说话呢?” 那个名为朔哥就解释道:“辉子不是说金一那边有一只能听百里声音的巨耳猴吗?我试试。” 当时司马朔心里想着是以前玩英雄联盟遇到喷子的事迹,巨耳猴若真的能听到百里外的声音,那自己骂他他听得见,他骂自己,自己又听不见,这样对骂自己能活活气死他,就如同你屏蔽了对方,对方不能屏蔽你,如果那时候能这样,想想都爽。 随后他听到‘咔嚓’一声,之前那问朔哥问题的那人边咀嚼着边兴奋道:“那我也试试,你猜猜刚才我做了什么。” 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响起,是煦辉的声音:“你这样边吃边说,他又不是聋子,他百分之百能猜出来。” 那个边咀嚼边说话的家伙焕然大悟道:“对哦,那换一个。” ………… 巨耳猴听得满脸黑线,这是赤裸裸的戏耍自己呀,对方太过分了,咬牙切齿道:“等等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其余四个看着他莫名其妙,不知道司马朔一行说了什么,惹得这个平时最冷静的家伙这么不冷静。 钱不多笑嘻嘻道:“有意思。” 蹲坐在最右边的豺烨站起身,开始舒展筋骨,站在金一右边的荃息憨里憨气道:“我想吃烤肉。” 金一安抚道:“等等打完了我就让红烧鸡给你做。” “那快点。”荃息兴奋的站起身,脚踢子在地上摩擦着,斗志高昂。 又等了一会,司马朔等人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一路有说有笑的,好像完全不把金一等人放在眼里。 初始金一原因看着,确实是三人,分别是司马朔、煦辉和鹤无双,他对旁边的其他道:“按计划行事,小神棍对方红烧鸡,我和八卦公对方司马朔,龅牙烨和傻妞对方鹤无双。” “明白。” “好。” “嗯。” “快点。” 可在等到司马朔等人跃上空地后,金一眉头一皱,立即道:“计划有变,两个去搞定那狸猫,不能让她吹箫。” 其他人疑惑的看向金一,豺烨惊讶道:“‘夜箫山’?” 金一在对金精复述一路所见所闻时,豺烨和荃息也在场,所以知道的比耳膑和钱不多多。 金一点点头无比凝重道:“千万不能让她吹箫,那曲子能让人自杀。” 豺烨凝视着那一蹦一跳的小狸猫不解道:“她为什么也在?” “不知道。”金一无奈道。 “那怎么办?”耳膑问道。 “得速战速决,让龅牙烨和八卦公去解决她。”小神棍安排道。 龅牙烨却反对道:“我对付那鹤无双,让傻妞去追。” “你们两去是最合适的,你速度是我们这里最快的,也是最有追捕经验的,而八卦公是搜寻能力最强的,你们两去追即不怕追不到也不怕她躲起来。”小神棍解释道。 豺烨还想反驳,可被金一抢先道:“按小神棍说的做。” 豺烨不甘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怨毒。 “听说那‘夜箫山’是一处鬼地,你们说她来自‘夜箫山’,难道她说鬼物?可现在阳光白日的,她怎么出来的?”八卦公好奇道。 “她是‘夜箫山’山主的徒弟,好像也是山里唯一活着的妖。”金一解释道,他知道八卦公的臭毛病,如果不跟他说清楚,他等等战斗一定会为这些事分神。 司马朔等人在距离金一十丈距离后停下脚步,说道:“金一,好久不见,你这双手是被毒蛇咬了吗?怎么都肿了?” “哼,你还是老样子喜欢叼着一根烂树枝,牙齿还没换好吗?”金一反唇相讥道。 “等等有你求饶的。”煦辉小声嘀咕道。 但这逃不出耳膑的耳朵,他讥讽道:“呦,红烧鸡,两年不见你长能耐了,皮痒了是不?” 煦辉冷哼道:“等等看是谁皮痒了。” “别吵架别吵架,等等打完我们一起吃饭去。”月铃儿见双方气氛剑拔弩张,连忙劝道。 “嗯,好,我要吃烤肉。”傻妞笑呵呵道。 其他人心中都腹诽道:“两个吃货。” 双方相互对峙着,都在等对方先动手,一阵大风吹过,吹起数根野草,在第一根野草落地之时,豺烨率先动了,朝站在司马朔旁边的月铃儿而去,可他刚动鹤无双也跟着动,正好拦在他的去路上,随后除了司马朔和金一,其他人也动了,煦辉连续喷出数个火球,小神棍跳下木杖,在空中尾巴一勾一拔,木杖飞到空中,落地后伸手到空中,木杖准确落到他手里,他笑嘻嘻得朝煦辉而去,把其中一个飞向他的火球用木杖一拍,火球转向飞向攻击耳膑的火球,耳膑好像早知会这样,没有停顿直冲向月铃儿。 司马朔见状冲上前要拦截耳膑,金一见司马朔动了也跟着动,挡在耳膑前面,反而拦住了司马朔。 可这还是耽误了耳膑一下,眼看月铃儿手忙脚乱的掏出骨箫就要吹奏,而豺烨又被鹤无双拦住,金一连忙道:“傻妞!攻击那狸猫!” 荃息原本还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听到金一的吩咐,立即猛力一蹬蹄子朝月铃儿冲去,月铃儿被吓得连忙重新插好骨箫,转身就往草丛跑。 第一卷 幼狼 第七十三章 势均力敌 鹤无双与豺烨两人在岩石间穿梭碰撞,经过一年的训练,鹤无双虽然还是炼血境中期,但速度却快了很多,而且步伐更加多变,豺烨同样是炼血境中期,血皮厚度与速度都和鹤无双在伯仲之间,所以这场对决在‘土像’中是最变幻不定的,交锋次数最多,皆是一触即分,最是惊险。 “我要谢谢你,不然今天会很无趣的。”豺烨咧嘴狞笑道。 鹤无双没有回话,稍稍蓄力后又是一次冲锋,在距离还有五丈的时候突然消失,豺烨转头看向右边,一个矮身躲过鹤无双的突刺,鹤无双一击不中再次在豺烨视线里消失,他知道鹤无双一定又是接着岩石隐藏了身形,站起身嘲讽道:“我忘了,你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刚说完鹤无双再次出现,从他头顶直刺而下,豺烨狰狞一笑,侧身横溢,然后张嘴朝原先位置咬去,鹤无双突然张开翅膀,在空中一滞,侃侃躲过这夺命一咬,落地后迅速后退,与豺烨拉开十丈距离。 原本必中的一击被鹤无双躲过,豺烨非但没有气恼,反而兴奋道:“不错不错,这样才值得一战。” 煦辉看着站在地面的钱不多气得牙痒痒,自己练了一年的瞄准射击算是百练了,这家伙根本不用瞄准,他自己就往火球上撞,用手里的木杖把火球一一打了回来,如同打棒球一样,搞得他反而手忙脚乱。 “好玩好玩,再来再来。”钱不多朝煦辉挥动着手里的木杖,跳来跳去挑衅道。 “小神棍你别太得意,咦?”煦辉突然朝他后边看去,小神棍回过头去看,煦辉乘机射出一个火球,小神棍得意的转回头,挥动手里的木杖把射来的火球原路击回,可煦辉早已经不在那里,他感觉脑后一股热浪袭来。 连续五声爆炸声响起,地面冒起滚滚黑烟,煦辉嘿嘿得意道:“小神棍,想不到吧?计中计。” “确实失策了,小看你了。”黑烟散去,钱不多拿着木杖斜挡在身前,虽然脸和毛发都被小火球熏黑,看着有些狼狈,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伤势。 “果然小火球的威力还是不够。”煦辉遗憾道,为了快速转移同时发射火球,不让小神棍有反应躲避的时间,所以只能用小火球,而他每次最多连续发射五个小火球,然后就得换气。 月铃儿顺利跳入草丛中,还没来得及缓口气,身后就有震动传来,荃息从空地上一跃而下,吓得她连忙往旁边一躲,落地后荃息转头看向月铃儿,眼冒金光,吓得月铃儿站起身就狂奔,荃息连忙调转头,朝她追去,嘴里还不停得念道:“快点解决,快点吃饭,快点解决,快点吃饭……” 在她们刚离开后没多久,又一道身影从空地上跳入草丛,落地后他动了动耳朵,辨明了方向后没有跟上去,而是选择绕路,准备来个前后夹击。 边跑边调整方向,最后在月铃儿距离森林还有十丈的时候突然出现,堵住她的去路,月铃儿被这突然出现的家伙吓了一跳,下意识停下脚步,身后荃息迅速靠近,月铃儿左右来回看了看,在脸转向右边的时候身体却是往左移动,耳膑下意识得往左边跨出一步,反应过来后才立即调整身形往右跟去,可还是慢了,没能完全封死月铃儿进入森林的路,被成功钻入林中。 耳膑咬牙切齿道:“狡猾的家伙。” 原本烦躁的心情现在变得更加的糟糕,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没等荃息就独自追进森林里。 月铃儿在树枝间跳跃,心中庆幸不已,幸好之前司马朔教过她几种脱困的办法,刚才她施展的就是其中的一种。 金一截住司马朔后就开始了一阵的猛攻,疯狂挥动手臂,同时还要余力道:“不错呀,一年的时间居然已经是炼血境后期了。” 司马朔边后退边躲避攻击,叼着树枝摇了摇头失望道:“还行,倒是你慢了点,只是炼血境后期巅峰,还没踏入炼骨境。” “哼,快不一定好。”金一双拳同时猛砸向司马朔,司马朔前脚离地,直立而起,正好躲过,朝金一脸上吐出嘴里的树枝,金一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在睁开时司马朔已经不见了,连忙朝左右看,头刚转向左边,一只大血手就狠拍向他,把他拍横移出三丈才站稳。 “确实,有些时候快不是好事。”司马朔捡起地上的树枝再次叼在嘴里道,变大的血手迅速消失恢复原状,在空中甩了甩。 “力量变小了,原来如此。”金一右手揉着左肩道,有些失望,如果司马朔是用尽全力使出‘血凝’他相信自己能扛下,最多就是左手不能动,但之后司马朔也将失去一只手,再也没法移动自如,到时自己在使出那一招,他必败无疑,不过照目前来看,司马朔是通过减小为了来减少手臂的负担,对行动影响应该不大。 “可怕的战斗本能。”司马朔眯着眼睛道,金一在大脑没反应过来之前,下意识就用左手接下攻击,把伤害降到最低。 “确实,照老家伙说,他父亲很可能教了他一招圣术,得小心点。”影说道。 “嗯。”司马朔应道,之后就看谁先找到或者说创造出使出圣术的时机了,这与英雄联盟里一样,谁先找到机会放大招,然后接上一套连击,谁就能先拿下对方的人头。 “不错不错,势均力敌呀。”金精大笑道。 遁却说道:“那可未必。” 他看着独自追击月铃儿的耳膑和在森林里瞎晃荡的荃息,这里的状况好的出乎他和司马朔的意料,目前就不用怕月铃儿这个关键点被突破了,之后就看司马朔、鹤无双和煦辉的了。 “前辈,您觉得哪边会先决出胜负?”金精问道,他其实心里有些数,只是想看看遁是不是和自己的见解一样。 遁伸手指指森林中一追一逃的两个身影,金精讶异道:“哦?哪边会赢?” 遁没有回答,而是收回手抓起旁边的酒坛,仰头喝了口酒提神,不然又开始犯困了。 金精思索着其中是否有什么玄机,他自己认为最快会结束战斗的是龅牙烨和那头独脚白鹤,因为二人的战斗是最凶险最快消耗血皮的,谁输谁赢目前还不好说,其次应该是小乌鸦和小神棍,如果小乌鸦还不想出新的办法,那消耗到最后赢的一定是小神棍,而司马朔和自己儿子,从目前来看也是不明朗,胜负不好说,至于遁所说的小狸猫和耳膑,他觉得只要不追丢,小狸猫是没有胜算的。 难道是遁都觉得小狸猫会率先被耳膑打败?金精正想着,下一刻他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一卷 幼狼 第七十四章 月铃儿vs耳膑 & 鹤无双 在前一天晚上,司马朔等人吃完了晚餐围坐在一起,司马朔为煦辉、鹤无双、月铃儿以及敖轩分配和讲解一些明天战斗的事。 “明天我拦住金一,煦辉你拦住傻妞,无双你拦住龅牙烨,让对方实力最弱的两个去追铃儿,这样铃儿能较为轻松。” “铃儿,明天如果被追的太紧的话,可以找一些岩石之类的为落脚点,依靠你们猫类的特点,能做到落地无声,那样八卦公就会短暂失去你的坐标,若被追的走投无路了,那就去空地东北方向的一处断崖,跳下去,便能摆脱追击。” 煦辉开玩笑道:“如果你能在八卦公全力张开耳膜的时候来一嗓子,说不定还能反杀呢,至于小神棍,你只要抢到他手里的木杖,他就会乖乖认输,这样你就完成了一挑二的壮举了。” “我不行,我不行。”月铃儿连忙摆手道,对于战斗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空有炼血境巅峰的修为,可若真打起来,连现如今刚晋升炼血境中期的煦辉都打不过。 而此时,月铃儿正躲在断崖的一块凸出岩石上,呼吸急促,心脏砰砰作响,如同擂鼓,一下一下,感觉要从胸前窜出,紧张无比。 在发现一路只有耳膑跟在自己身后后,心中没来由想起煦辉昨晚的话,但心中的胆怯还是让她很快放弃了转身与耳膑一战的念头,自己在心中自我安慰道:“我不能战斗,如果输了就把朔哥他们给连累了。” 忽然,她好像再次听到早上临行前,遁对他们五人说的那句话:“如果不想输,就别想着输,要想着怎么赢。” “不要想着输,要想着怎么赢,不要想着输,要想着怎么赢。”月铃儿反复念叨了几次后,一咬牙,调整方向。 在做出决定后,月铃儿开启全速,瞬间和耳膑拉开一大段距离,耳膑并没有急着跟上,而是依旧以原先的速度追击,冷笑道:“等你血皮耗光了,我看你还怎么跑。” 最终她率先来到断崖,找到一块凸出的岩石,落了下去后直立起身,腰背紧贴岩壁,跟在后面的耳膑耳朵动了动,眉头一皱,他忽然听不到对方的动静了,连呼吸声都没有了,连忙加快脚步。 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看着前方的断崖,听着风水呼呼作响,他试了几次都没听到任何动静,心中越加烦躁,暗骂道:“这是早就算计好的逃生路径。” 耳膑不死心也不甘心,跃下树,站到了断崖旁,闭着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把右耳完全张开侧身做聆听状,他要开启全部的听力,他有信心能寻找出月铃儿的位置,因为即便躲在底下树林里站着不动,他也能听出对方的呼吸声。 而其实如果他往下一看,就会看到月铃儿正站在那,在见到耳膑把耳朵伸出断崖后,慢慢的把两只前脚放下,嘴里鼓足劲,躬身四肢弯曲蓄力,然后全力一个跳跃,瞬间来到耳膑耳边,张嘴一吼,声音刺耳尖锐,耳膑感觉耳膜仿佛被穿透了,哀嚎了一声捂着右耳疼得满地打滚,耳朵里有渗出一丝鲜血。 月铃儿见他如此痛苦的样子也慌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慌乱中摸到骨箫,下意识抽出骨箫朝他脑袋就来了一下,瞬间哀嚎声没了,耳膑直挺挺倒在地上晕死过去,月铃儿哆哆嗦嗦靠近,颤抖着手伸到他鼻子前,松了口气,还好,还活着。 坐倒在地上,刚喘了几口气,就听见森林里传来蹄子奔跑的声音,月铃儿想起那头独角牛荃息,连忙站跳到树上准备躲起来,可还是晚了,荃息已经看到她了,直直朝她所在的那棵树撞去,微微隆起的独角撞到树上,把树正棵撞折,月铃儿连忙跳到另一棵树上,荃息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耳膑,只是说了句:“偷懒。”然后继续朝月铃儿所在的树撞去,一棵接一棵,搞得树林里的树东倒西歪,横七竖八。 ‘望绝峰’上,金精松了一口气,幸好月铃儿不是用骨箫在耳膑耳旁吹响,不然耳膑可能得废了一只耳朵,到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老友交代好了。 遁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宽慰道:“放心,那骨箫的封印没有解开。” 听到这话金精点点头,合理,只是想到自己儿子一伙人中计了,被小狸猫一人就吸引开了两个人,而且现在还被反杀了一个,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别觉得不公平,你们的优势是人多,实力强,我们的优势则是你们在明我们在暗,这样一扯还是很公平的。”遁再次喝了口酒说道。 “前辈多虑了,在圣界就没有完全公平的战斗,更何况是我们‘绝望岭’,何况正如您所说,这一场架确实已经算很公平了。” 遁难得笑了笑,他刚才那样说就是怕金精输了之后心里有怨言,这样会影响到双方以后的来往和合作,得不偿失。 “那边傻妞开始发威了。”豺烨笑道。 鹤无双动作不停,没有去看森林那边一样,只是豺烨还是发现了对方动作微微变得急躁了些,立即改变了战斗方式,从互相快攻变成一味的躲避,同时冷笑道:“看来我不用跟你硬拼了,只要等到傻妞踩扁那只小狸猫后回来帮我就行。” 果然,等他说完后鹤无双的动作果然变得更快了,同时也更加‘乱’了,他故作惊讶道:“哦?你想快点打赢我,然后去帮那小狸猫吗?” 然后一个转身轻松躲过鹤无双的一刺,张嘴一咬,被鹤无双腰部骤然发力,拧身身形躲过,同时张开翅膀用羽毛扫中他的脸,站定后鹤无双连退几步,喘着粗气没有再次进攻。 豺烨伸出舌头舔了舔长牙上的鲜血,狞笑道:“真甜。” 第一卷 幼狼 第七十五章 ‘旋转穿刺\’ & 煦辉vs 鹤无双没有理会腰间的伤口,疼痛让他稍稍冷静,闭上眼睛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豺烨见他停下,不给其喘息的机会,开始进行反攻,同时不玩嘲讽道:“这么快就放弃了?不打算去救那小狸猫了吗?” 豺烨在距离还有十丈的时候依然不见其睁开眼睛,身形一转,围绕着鹤无双在乱石中穿梭,话语跟是尽带讽刺、羞辱、鄙夷。 过了一会,豺烨发现不对劲,对方故弄玄虚,自己上当了,连忙从其身后发起突袭,可已经慢了,鹤无双的呼吸重新恢复平整有序,而且他也不是全是故弄玄虚,鹤无双的耳朵本来就灵敏,豺烨边移动边说话刺激他,不但没有再次起作用,反而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的一清二楚。 鹤无双向一侧跃起,躲过豺烨咬击的同时蹬腿一踹,把豺烨踢得撞在一块岩石上,落地后脚部发力化作一道白影直刺豺烨。 豺烨挨了一脚后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落地后强忍着疼痛往一跃而起,侃侃躲过鹤无双的一刺,可这下轮到鹤无双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了,在他身后疯狂追击。 在躲过第八次刺击后,豺烨看到了反击的机会,那是一处由三块岩石组成的t字路口,他转入其中一边后,立即停步,翻身做好了扑咬的准备。 他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虽然金精说过这次不准伤人命,但他准备让对方重伤养病一年半载,这个分寸他很熟练,因为他经常这样戏耍捕捉到的猎物,咬它们半死,然后看着他们垂死挣扎,最后慢慢死去。 正在他成竹在胸时,身侧岩石突然破开一个大洞,一道白影从中旋转冲出,豺烨刚转头看去,就觉得身体被一股旋转的巨力带着旋转飞了出去,撞击在岩石上后身体嵌入其中,直接晕死过去。 鹤无双站立在地,身体微微摇晃,这一击他练了足足一年,是遁让‘林梦泽’的大蚯蚓帮着练成的简单‘战技’,司马朔给它取了一个很朴实的名字——‘旋转穿刺’。 每日的早上,大蚯蚓都会通过翻转身体把鹤无双旋转抛飞,让他记住从脚到腰再到肩发力旋转的感觉,就这样在大蚯蚓的帮助下练了半年,之后的半年鹤无双才开始自己在地面上练习。 旋转穿刺的威力虽然巨大,但是需要曲腿躬身蓄力准备,如果是正面战斗很容易引起对手的戒备,从而躲开,所以他才迟迟没使出来。 至于为何能看穿豺烨的算计,这还要归功于鹤无双灵敏的听觉,在听觉上鹤无双固然没法和耳膑比,但相对其他人,是极其敏锐的,豺烨转弯后就没了声响,他便猜出了对方准备伏击自己,但是豺烨没想到的这也给了自己一个施展战技的机会。 跳了没几步鹤无双就跌倒在地,腰间被豺烨咬出的伤口因一路的疯狂追击和施展旋转穿刺而裂得更大更深,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羽毛。 煦辉和钱不多同时看向接连发出巨响的乱石堆,归于平静后等了好一会,都没有见豺烨或者鹤无双从中走出。 钱不多无奈道:“不会是两败俱伤吧?” 煦辉则是气得抓耳挠腮,钱不多正疑惑不解,就迎来了五六个火球的攻击,这让他更加纳闷了,不知道这红烧鸡受了什么刺激,火球不要钱的往他脸上砸。 不过在躲过一开始触不及防的几个火球后,他重新找回了节奏,开始一一把火球击打回去,可随后煦辉好像疯了似的,不在在意火球的精准度,而是提高了速率,炸得钱不多周围一片都冒起来滚滚黑烟。 钱不多从黑烟中窜出,咳嗽道:“你这是发什么疯?”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的火球轰炸,不管他跑到哪火球都跟着到哪,如此快速的消耗,这是自暴自弃了? 钱不多干脆不跑了,就坐在原地,反正黑烟滚滚,煦辉也看不到他,等煦辉消耗的差不多了自然就会停下,可过了好一会,都没有要停的迹象,他被熏的实在受不了了,再次逃窜。 可这次逃出黑烟后火球并没有追击,而是煦辉停在他面前,一口深呼吸,做势要喷火球,小神棍下意识甩出木杖,煦辉嘴角翘起,一把抓住,钱不多暗叫不好,连忙下蹲,用两只脚死死扣住地面,不让煦辉把自己带飞到天上去。 煦辉见拉不动,张嘴又是一个火球,钱不多没法躲,只能实打实挨了一下,炸出一个爆炸头,还从嘴里吐出一口黑烟,不过还是死死握住木杖,煦辉见此准备再来一个,钱不多灵机一动,朝煦辉抓住木杖的脚吐口水,粘粘的湿湿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然后传入大脑,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钱不多见他还不松手,又吐了几口,煦辉实在受不了那湿湿的感觉,松开爪子,飞到天上猛甩,怒道:“你怎么这么恶心?居然用口水这么下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火球就是你的口水,你能用口水射我,我怎么就不能用口水喷你?”钱不多甩了甩木杖,把粘在上面的口水甩掉,理直气壮道。 接着摇头晃脑评价道:“可惜了可惜了,你故意用火球扰乱我的视线,然后借助黑烟逼得我不得不往外跑,同时还故意控制火球射多射向另外三个方向,让我下意识往火球少的方向跑,这时你再在外面守株待兔等着我上钩,可最终却还是功亏一篑,最后你的那个火球提醒了我,你讨厌和惧怕的东西,水。” “可是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往外跑?”这个问题钱不多到现在还是没想通。 “眼神。”煦辉抹了把汗笑道。 “眼神?”钱不多还是不懂。 如果换作是司马朔,司马朔就知道原因,因为煦辉跟他说过,他对别人的注视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刚才钱不多虽然躲在黑烟里,但目光还是一直盯着天上煦辉的位置,在等待他什么时候体力不支,可在被呛得受不了的时候,他便收回了视线,开始往外跑,这就是煦辉的讯号。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你的体力已经快用完了,这场是我赢了。”钱不多看着煦辉那变得薄弱的血皮自信道。 “那可未必。”煦辉突然诡异的笑道。 第一卷 幼狼 第七十六章 默契配合 & 司马朔vs金 小神棍忽然想到乱石那边,“难道是那白鹤战胜了龅牙烨来增援了?” 下意识左右张望,在发现毫无异样后,他再次看向天上的煦辉,煦辉吸了一大口气,肚子鼓得前所未有的圆,同时模糊不清道:“最后一发,有本事你接住。” 看着煦辉那不断鼓大的肚子,钱不多伸了个懒腰道:“你这激将法对我没用,我不接。” 煦辉嘴角翘起,心道:“这可由不得你。” 忽地张开一吐,喷出一个直径半丈多的大火球,但其并不是对准近处钱不多,而是远处的金一,钱不多暗道不好,那边金一刚好背对这边,没有看到身后的火球,如果挨了这一下后司马朔见机追击,金一很可能直接被击倒,到时司马朔再来帮助煦辉,自己毫无胜算。 想到这,一咬牙一跃而起,抡起木杖砸向火球,触手的感觉如同击打在一个近百斤重的铁块上,与先前那些小火球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用尽全力,大吼一声,改偏大火球的飞行轨道,最后落在金一右手边不到半丈的地方,落地后炸起的火星还是灼烧到了金一,但幸好金一没有把注意力分散,让司马朔偷袭成功。 “怎么会这样?难道。”钱不多眼角瞥到这一幕惊讶不已,他改变大火球的飞向轨迹可不是这点距离,而是应该落在金一三丈外才对。 “你分心了。”耳边传来煦辉得以的声音,然后他便感觉手里木杖被人一拽,正想发力握住,可因为刚才那一击导致他双手发麻,已经使不出多少力气,木杖被轻松夺走。 落地后抬头看着在空中摆弄着木杖的煦辉,举起双手无奈笑道:“我认输。” 金一拍掉手臂上的火星,盯着司马朔道:“原来你之前一阵猛攻就是为了让我背对红烧鸡。” 司马朔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从一开始的猛攻加上之后再次逼迫金一走位,他连续使用了三次‘血凝’,虽说现在的‘血凝’减少了威力也减少了负担,但减少并不代表没有,他现在右手就一阵酸痛。 金一看着直立的司马朔,视线落到他的右手上,刚才就是这只手使用了两次‘血凝’,他用左手臂连续挡了两下,加上最初的一下,左手臂已经被拍的红肿,转动着两个肩膀,准备趁司马朔没缓过来反攻一波。 忽然一个小火球砸在他后脑勺上,冒起一团黑烟,金一头也不回道:“没用的,这样的小火球对我没有作用。” 话未说完,他便直冲向司马朔,接连又是三个小火球砸中他,可正如他所说,没用。 煦辉一咬牙准备再憋一发大的,司马朔两只手重新落回地面,快速躲开金一的攻击,同时喊道:“去铃儿那边。” “没用的,他组织不了傻妞。” 金一一拳扫出,正好打在司马朔脖子上的发光石上,司马朔横飞出去,摔在七八丈外的地面上,艰难站起身,朝地上呸了一口血水,骂骂咧咧道:“有手真他娘的好。” “他有手你有牙,咬他呀。”影说道。 “不行,如果咬到那粗壮的不像样的手会很难拔出来,除非咬脖子等脆弱的地方,但这又不是生死战。”司马朔解释道。 “蠢货,用‘血凝’后咬。”影提醒道。 司马朔焕然大悟,小声对敖轩道:“捆脖子。” 敖轩一愣,有些犹豫,司马朔看着快速逼近的金一再次催促,敖轩这才游到司马朔脖子处,绕了一圈,然后收缩身体,勒得司马朔满脸通红,脸部的血皮迅速变大,金一发现后连忙一拳挥出,司马朔张嘴一口咬住,金一一阵吃痛,大吼了一声,另一只拳头砸下,司马朔连忙从嘴中挤出一个字:“松。” 敖轩听到后连忙松开身体,头部的血皮立即消散,金一一拳砸了个空,立即捂着受伤的手后退,司马朔没有进行追击,在原地疯狂的大口呼吸。 金一看着被咬出几个血洞的手,有些后悔,刚才如果不是后退而是上前继续攻击,司马朔至少得再挨自己一拳,甚至有可能就此落败。 司马朔暗道侥幸,随后在心中大骂:“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如果刚才金一追击,我就输了。” “嘿嘿,你忘了,我是站他那一边的。”影贱笑道。 随后又惋惜道:“真是个大傻个,居然选择后退而没选择继续进攻,浪费了老子给他制造这么好的机会。” 司马朔恨得牙痒痒,之前一年前被遁说破自己性格问题——太多疑后,他就开始尝试着改正,开始试图相信别人,可被影这一搞,他虽然不至于回到以前的那种状态,但发誓打死也不在相信影了。 但被算计吃了个亏,如果不讨回来司马朔总觉得不舒服,所以他随即冷笑道:“好,既然这样,我选择那条登天路都不会帮你收集灵魂,你就继续四分五裂吧。” 说完不再理会心里呱噪的影,全部精力放在了与金一的这场战斗上,可随后的战斗里影疯狂用语言误导、干扰司马朔,令司马朔烦不胜烦,而且还挨了金一两下,最后怒吼了一声,恶狠狠对影道:“算你狠,各退一步,你闭嘴我依旧给你找灵魂。” 影得以笑道:“成交。” 煦辉沿着树木倒塌的痕迹追寻月铃儿和荃息的去向,底下钱不多一路跟着他,也不说话,煦辉好奇道:“你不去看朔哥和金一的战斗跟着我做什么?我可说好了,你已经投降了,不能再战斗了。” “知道啦,相对于金一那边我更好奇你怎么阻止傻妞,如果金一与傻妞正面对战,金一胜率不过四成,她才是我们中实力最强的,炼骨境初期,刚才那大火球对金一有作用,对她可没用。”小神棍笑眯眯的看着他。 煦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看情况。” 司马朔之所以不让他呆在那里完全是因为他在了也没用,还不如去看看还有变数的月铃儿,看是否能帮忙拖延时间。 钱不多看着看中疲惫的煦辉,感慨道:“你那朔哥可真了不起,在与金一战斗的同时还观察着我们这边。” 煦辉傲然道:“那是,朔哥不仅实力强,而且脑子特别聪明。” “你也很不错,两年不见,变化这么多,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刚才是怎么配合的?” “默契。”煦辉得以的说道。 在第一次抢夺木杖失败后,他飞到空中与钱不多对话拖延时间时,突然感觉有人看自己,他随着感觉望过去,发现是司马朔,司马朔在看到自己望过去后就收回视线,他正一头雾水,但随即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金一,立即心领神会到是他什么意思。 第一卷 幼狼 第七十七章 局部巨化术 ‘望绝峰’上,金精一拍大腿,惋惜道:“刚才如果追上去就赢了,这傻小子怎么就退了。” 遁没有说话,但眉头紧皱,刚才那么冒失地一击不像司马朔以往会做出来的事,难道外表看上去最镇定的他反而是最紧张的?真如此的话,那是自己疏忽了。 金一见遁脸色不是很好看,以为是遁对司马朔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连忙替着开脱道:“毕竟是小孩子,难免犯些小失误,就像我家那臭小子,刚才不是也跟着犯傻嘛,没事的。” 遁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做解释,他不是责怪司马朔刚才的表现,而是有些自责。 金一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继续看向‘土像’。 金一发现自己错失一个良机后,连忙补救,司马朔被追的到处乱窜,手忙脚乱,但都侃侃躲过,气息也慢慢得到调整,反观金一,攻势虽然看似凶猛,但气息开始变粗,胸口也起伏剧烈。 在追打了一会后,金一被迫停下攻势,与司马拉开一段距离,看着手上不断流出血液的几个血洞,一咬牙,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在上面一抹,沾上一些鲜血后就准备在手心里书写圣文,看到这一幕司马朔不忧反喜,只要金一使出自己的大招,自己拖到他大招结束,那胜利就离自己近在咫尺了。 可就在金一手纲要落下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一子,接住!” 从草丛中飞出一颗深绿色的小丸子,金一伸手接住,咧嘴一笑,手掌一搓,小丸子变成一堆粉末,然后在伤口上一抹,一阵清凉传入血肉里,伤口处的血液瞬间被止住,不再流出,金一舒服的嗯了一声,随后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一道身影从草丛里跃出,落在空地上后捂着耳朵苦笑道:“被暗算了。” 来者正是八卦公耳膑,看他捂着耳朵的动作,司马朔咧嘴笑了,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吐出一口浊气后笑道:“连铃儿都这么努力了,我也得加把劲才行。” 耳膑走到金一旁边,笑道:“你确实得加把劲,毕竟现在是二对一。” “不,我要一对一战胜他。”金一往前跨出一步,对耳膑道。 耳膑耸耸肩,也不强求,他了解金一,他是要堂堂正正战胜司马朔,找回上次败北的场子,转身往回走,准备继续追击那阴险的小狸猫。 可走着走着,一道鲜血淋漓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鹤无双冷漠的俯视着他,耳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司马朔突然说道:“你们两就坐着好好休息吧。” 耳膑回头看向金一,金一点点头,在这种空地上耳膑对战鹤无双,即便鹤无双已经重伤,但金一的直觉告诉他,耳膑会输,而且极有可能就一击的事。 耳膑直接转身坐下,当起了观众,不打是最好的,鹤无双刚那眼神和气势,他不战就已经输了大半,偷偷斜眼瞟了下鹤无双,被他一瞪立即转回视线,不敢再往后看,鹤无双这才抬起头看向司马朔和金一那边。 金一甩动了几下受伤的肩膀,忽地一个发力,手脚并用狂奔向司马朔,司马朔这次没有回退,而也是朝前直冲,两人在中心展开了新一轮的战斗。 金一率先递出一拳,司马朔矮身躲过,脚下发力弹射而起,用头撞向金一面门,被金一另一只手护挡住,用力一甩,司马朔身体飞出去三丈,落地后立即横移,躲过金一紧随而至的一砸,接着配合敖轩,再次使出‘血凝’,一掌拍打在那受伤的手臂上,金一横移出去两丈,捂住受伤的手疼得瓷牙咧嘴。 “卑鄙。”一旁的耳膑冷哼了一声。 鹤无双不屑得瞟了他一眼,实战中抓住对手弱点打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这弱点还是司马朔自己咬出来的,若真要说卑鄙,那更应该是金一,如果不是耳膑扔给他止血的药,他应该早输了。 虽然自己和金一同样是受伤,不过之后采取的行动却是截然不同,自己是调整好自己,然后引豺烨入套,之后展开迅猛追击,而金一选择了受伤后立即反攻,这其实是犯了另一个错误,司马朔在金一的猛攻中看似被压得无法反击,但实则不然,鹤无双与司马朔对练过,他知道司马朔调节气息的能力有多强有多快,绝不至于一直无法缓和好,导致无法反攻,所以答案只能是陷阱。 之后连续两次金一把司马朔逼得避无可避,司马朔都瞄准向其受伤的手臂攻击,皆都成功把他逼退,若继续如此拖下去这将变成一场比拼持久耐力的战斗,耳膑对此非常担忧。 在金一创造出第三次这种机会的时候,耳膑再次看到司马朔攻向他那受伤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可下一刻本以为会再次退让的金一却没有避开,而是任由司马朔一掌拍在那受伤的手臂上,随后反手扣住,一抡一砸,把司马朔砸得吐出一口鲜血,另一只手在地下写出一个圣文,一按,整条手臂上的血皮往皮肉里钻,手臂随之变大一倍。 “局部巨化术!” 一拳从上至下而落,司马朔被抓住的手的血皮突然变大,稍稍挣脱开一点束缚,连忙一个侧身翻滚躲过,金一抓住司马朔手的手向上一抛,把司马朔带飞到半空中,巨化过的手一拳砸出,正中司马朔胸口,司马朔整个身体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土像’忽然全部化为一滩泥土,如同泥人遇水一般,金精焦急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了?” “应该是小家伙胸前那发光石被你儿子那一拳给打碎了。”遁解释道。 “哈哈,原来如此,中了这一拳,那小家伙应该站不起来了,胜负已定。”金精开怀大笑,拿起旁边的酒坛就一阵狂饮。 遁眉头紧皱,这一次的输赢结果他并不是很在意,从中发现几个小家伙的缺点才是关键,司马朔这次中计,如果按以前他那多疑心细的性格,金一那点钓鱼小伎俩是应该能看透的,之所以咬勾一定是另有算计,可前不久那冒失的举动,又让遁觉得不好说了。 金精放下酒坛后见遁紧锁着眉头连忙劝慰道:“哎,胜败乃兵家常事,前辈不用太挂怀。” 随后从手心中又变出两坛四季酒笑道:“今日我们喝酒,不去管那几个小家伙了,不醉不归。” 遁也不客气,把已经喝光的那一坛随手丢了,抓起一坛新的拍开封泥与金精碰了一下后便喝了起来。 最后两人足足各喝了五坛,金精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遁背靠山壁坐着,但双眼紧闭,低着头也是睡着了。 第一卷 幼狼 第七十八章 惨胜 &影动 看着嵌入岩石中的司马朔,以及满地的碎屑,耳膑欢呼得跳了起来,这一套连击打得连贯霸气,看得他热血沸腾,自言自语道:“想不到金一这家伙变得这么强了,连巨化术都学会了。” 金一那变大的手重新恢复原状,只是止不住的颤抖,这压箱底的绝招对身体的要求和负荷太大了,与一年前司马朔那‘血凝’一样,都是伤敌一千自顺八百,如果不能以此决出胜负,那之后的战斗都得单手作战。 金一不觉得司马朔实打实挨了自己这一下还能站起来,转身面向鹤无双,一旁的耳膑幸灾乐祸道:“该你了。” 鹤无双没有理会耳膑,坚定的向前跳了一步,两步,随后忽然停下,金一眉头一皱,耳膑却嘲讽道:“怕了?” “咳咳。”几声咳嗽声从金一身后传来,金一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去,司马朔动了动,但没能从岩石中挣脱开来,一道白影掠过金一,一跃而起,化做一道旋转的旋风刺向岩石,岩石被一击而碎,那道旋风也跌倒在乱石中,目光死死盯着落到地上的司马朔,司马朔咧嘴笑道:“能赢。” 又是这个笑容,金一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个笑容每次出现都是他计谋得逞的时候不自主流露出来的,金一在脑中疯狂复盘,想要知道自己哪里中计了,陷阱又是在哪里。 看着司马朔嘴里不断流淌出鲜血还笑的那么得意,更是说出那么自信满满的话,耳膑气笑道:“就这还敢大言不惭?” “十秒。”司马朔说道。 金一一愣,司马朔已经离开了原地,速度之快不亚于之前,但那血皮却已经薄得不足一寸,耳膑连忙道:“他准备爆发十秒,坚持住我们就赢了。” 金一点点头,立即单手护在身前,摆出一副防守姿态,可之后司马朔没有靠近的意思,在空地上跑来跑去,三秒,四秒,还是没有进攻,五秒,六秒,金一满头大汗,七秒,就在这时,司马朔再一次从正面逼近,之前的几秒里司马朔也有过一次这样突然临近,不过之后又突然变向离开,但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金一觉得这次是来真的,所以更加全神贯注得盯着迎面而来的司马朔。 果然,司马朔距离还有三丈的时候就一跃而起,同时再次使出‘血凝’,不过这距离也太远了,金一准备在他临近时横移躲过,然后乘机再来一拳,直接把司马朔打趴下,远处的耳膑见司马朔这么就一跃而起,心中松了口气,同时腹诽道:“原来是虚张声势。” 可就在金一和耳膑都觉得胜利在握的时候,空中的司马朔忽然速度变快,瞬间来到金一面前,金一虽然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但在本能的驱使下往后一跃,侃侃躲过那从上而下的一掌,八秒。 而落空的司马朔一掌拍在地面上,地面碎裂出现无数裂痕,司马朔抬起头看了金一一眼,依旧是那个笑容,但在血液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远处的耳膑见那‘血凝’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消失,连忙喊道:“小心。” ‘血凝’后的血皮在地面上化为一只利爪,司马朔另外三只脚同时发力,再次一跃而起,一抓甩向有些发懵懂金一,咧嘴笑道:“九秒。” 第十秒,司马朔把金一扑倒,利爪消失不见,金一被吓得满身是汗,艰难得咽了口唾沫,刚才利爪挥向他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死定了,会被撕裂变成好几块。 司马朔笑了笑,说道:“你输了。” 然后翻滚落下金一身体,四仰八叉躺在他旁边,大口喘着粗气,耳膑跑到金一身边,把他扶坐起来,焦急问道:“没事吧?” 金一摆了摆手,指了指司马朔和鹤无双道:“我没事,先给他们治一下。” 耳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来到司马朔旁边,刚才那十秒看得他那就一个惊心动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从心底对司马朔感到佩服,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强行爆发十秒,如果是生死之战那还好说,但这只是一场只分胜负不分生死的架,一般人不会这么拼,除非是和金一那样一根筋的家伙。 从腰间围着的布条里拿出一颗丸子,递到司马朔嘴巴,司马朔看了眼金一,金一点了点头,这才张口吃下,随后耳膑又来到鹤无双旁边,一样拿出一个丸子,碾碎后敷在其伤口处,拍了拍手站起身,看着地面横七竖八的血液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刚才前几秒你就是在写圣文?” 司马朔“嗯”了一声,金一连忙站起身打量起地面上的血迹,可因为司马朔一开始那一拍,一部分圣文被毁去,所以已经看不出什么。 金一喃喃自语道:“圣文大小和威力无关,写的越大耗费的血液越多,花费的时间也越多,反而更亏,而写的越小,耗费的血液越少,花费的时间也更短,所以相比之下写的小比写的大要更好更实惠。” 这是他父亲金精在教他圣术的时候说的话,没想到司马朔居然反其道而行,用‘十秒’来恐吓自己,让自己不敢妄动,任由他用嘴里流出来的血液在地上书写出圣文,然后在最后一击使出来。 金一叹了口气,心悦诚服道:“服了。” 吃下丸子后司马朔感觉气息顺畅了不少,胸口也没之前那么疼了,笑着道:“你也不错,变强了很多,不过下手太狠了,胸骨可能都开裂了。” “这还叫重?你这不还活蹦乱跳嘛?”金一调侃道。 “强撑的,不然只有十秒?”司马朔苦笑道。 “对了,你是没看出我的计划还是说是故意借着受伤麻痹我?”金一好奇道。 “真中计了。”司马朔违心的说道,金一耍的小伎俩他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太明显了,之所以要挨那么一下,完全是为了让其打碎自己胸口的发光石,这样既可以摆脱潜在的危险又不会引起遁的怀疑,至于会不会因此输掉这场架,司马朔权衡利弊过,与潜在的危险相比,这场比试还是要更轻一点。 金一开心得大笑,为能摆了一道司马朔而雀跃不已,随后问出最后一个疑问:“对了,你之前在空中的时候是怎么突然加速的?” 司马朔笑而不语道:“秘密。”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金一这是影私底下教他的可以借助影子做出拉扯带动自身身体的圣术,名为“影动。” 第一卷 幼狼 第七十九章 人类 躺了一会,司马朔感觉好受了一些,这才坐起身说道:“就剩铃儿那边了。” “算我们输了,只要红烧鸡为月铃儿争取到一点时间,让她吹奏出曲子,即便傻妞是炼骨境也没用。”金一颓然道。 话音刚落,森林那边便传出箫声,金一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司马朔却是眉头一皱,他是知道月铃儿骨箫是被封印的,不可能拿出来对敌,起身说道:“不对劲。” 看了一眼后方的鹤无双,鹤无双也已经站起身,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跃下空地,朝森林奔去,金一看两人紧张的神色也像是出了什么事,连忙跟着跃下空地,转头见耳膑还一脸茫然呆在原地,便对其喊道:“跟上。” 跑了一会,司马朔发现自己原本稀薄的血皮重新变厚,惊讶道:“你那是什么药?不比春檀果差。” 耳膑自豪道:“那是,这是按照一条老方子做成的‘回血丸’,可以快速止血和恢复血皮。” 司马朔嘴角直抽搐,忍不住心中吐槽这‘回血丸’名字也太直接、太俗了吧,跟游戏开发商懒得动脑子一样,直接把恢复血量的药叫回血药一样,简单直接毫无创意。 吐槽归吐槽,司马朔还是跟耳膑再讨要了两颗,一个丢给鹤无双,一颗自己吃下,金一同样也伸手要了一颗,默默数着腰带中仅剩的三颗,耳膑心疼不已,这些药虽然不用他自己去采摘,但每株药都是他亲手晒干研磨加工而成的,每一颗都是他的心血结晶。 ‘砰’‘砰’‘砰’,远处突然响起爆炸的声音,同时飘起缕缕黑烟。 “难道是煦辉和傻妞在战斗?”金一猜测道。 耳膑耳朵一动,听了一会凝重道:“不对,爆炸声是两个相反的地方发出的,不像是同一人所为。” “难道是遇到其他的妖了?”司马朔看向金一。 金一摇了摇头道:“这附近没有会喷火的妖。” 耳膑又听了一会,大惊失色道:“是人类!” 在距离司马朔等三十里外,荃息奋力狂奔着,煦辉、月铃儿和钱不多都坐在她的背上,月铃儿坐在最前头,使劲吹着手里的骨箫,吹得满脸通红,煦辉坐在中间,时不时朝身后射出几个火球阻拦,而钱不多站在最后面,负责用手里的木杖阻挡后方的攻击。 在他们身后,跟着五个人类,一个三十多岁留着八字小胡子的汉子走在最后,眼睛处被一条黑色的布带蒙着,四个十三四岁的人类小孩跑在前头,三男一女,女的手拿一把木质长弓,时不时从背后箭筒里取出一根箭射向煦辉等人,箭一离弦箭尖便生起火焰,化为一支火箭直射目标,可一路都被钱不多给一一拍掉,而煦辉还以颜色的火球又都被她身边的一个魁梧少年用手里的大铁盾给挡下。 一男一女身后是两个同样十三四岁的少年,一个手持三尺青铁刀,浓眉大鼻,皮肤黝黑粗糙,神态认真专注;一个身后背负着一把大剑,大剑剑长三尺四剑宽一尺,长相普通,神态慵懒,不时还打几个哈欠,好似全然不在意前方的四个小妖是否会逃掉。 “魏前辈,这样下去会越来越深入‘绝望岭’的,而且那只狸猫好像在求救。”背负大剑的少年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得提醒道。 那个蒙眼汉子并没有回话,持刀少年思量了一会,还是有些不甘心,说道:“在追十里。” “是!”在前面的一男一女齐声应道,负剑少年撇撇嘴,反正魏前辈也没反对的意思,他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背剑少年名赵阔,本来是与师父准备一起进入‘望绝岭’的,可师父临时有事,独自先离开了,留下他一人在边城的城主府里。 持刀少年名薛平,是那座边城城主的五子,身前那一男一女是他的两个‘小随从’,实力也还凑合,修为都是气海境初期,一路上遇到的小妖都是他们俩联手对付的。 而身后的汉子名魏隐,城主府里的小供奉,一位炼体修士,前年刚突破炼髓进入炼瞳境,所以带着黑布遮眼来修炼。 一人在城主府闲的发慌的赵阔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薛平,薛平就建议一起去‘绝望岭’边缘地带冒险,他觉得无所谓,反正没事做也就答应了,可除了刚进入时的新鲜感外,之后的路程也是让他觉得无聊,提不起劲,因为遇到的都是些小妖,连一只能打的都没有。 这次亦是如此,他们刚在休息时,看到远处跑来一只独角牛,一路乱撞追击着一只银色毛发的狸猫,他感知力一下,一个炼骨境初期,一个炼血境后期,还是太弱了,叹了口气便不打算出手了。 虽然赵阔没有兴趣,可薛平却是对着两只小妖志在必得,因为他打算把那只长得挺可爱的小狸猫抓了送给自己的妹妹,而牛皮送给持盾少年做皮甲,牛筋送给持弓少女做弓弦,而牛肉就今晚炖了吃了,所以一声令下,就带着众人一路追杀,中途又遇到一只火鸦和财鼠,四只小妖瞬间联合在一起,一负责跑一负责求援一负责干扰一负责阻挡,分工合理明确,并不像先前看到的那样,一个追打着另一个,如同敌人,而更像是朋友之间在较量,只分胜负不分生死的那种。 追了快十里,最前头的少年和少女依旧没能留下前头的四只小妖,那汉子正准备出手,忽然咦了一声,用手扯下遮眼的黑布,眼瞳骤然收缩放大,如同摄像机在对准焦距,待看清楚后说道:“一头炼血境后期的白眉金刚和灰狼,一只炼血境中期的巨耳猴以及一条炼血初期的小黑蛇。” 背剑少年在一听到白眉金刚的时候眼睛一眯,手握剑柄问道:“魏前辈,如果我抓住那白眉金刚,能否安全送我们出去?” “你们的目标是那白眉金刚?”魏隐收回视线看向赵阔。 赵阔也不隐瞒,点头道:“如果可以,我师父一定会记住城主府这份恩情。” 魏隐看向薛平,薛平毫不犹豫道:“可以,但必须速战速决,由魏叔出手,抓完立即走。” “不用,我一人足矣。”赵阔说完拔出背后巨剑,原本的懒散模样一扫而空,眼色变得如剑般锐利,巨剑在空中一抡,划出一条弧线重重砸在身后地面上,弓步前倾,骤然发力,如一颗炮弹激射而出,拖拽着巨剑在地面上犁出一条小沟壑,尘土飞扬,气势汹汹,如同十数匹野马同时奔腾。 第一卷 幼狼 第八十章 活着就好 煦辉和月铃儿在看到司马朔等人后兴奋的大叫,钱不多这才回过头,略微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后面追击的人类中,那一直为出手的少年突然出手,气势汹汹,巨剑与地面的的摩擦声更是轰隆作响,震慑人心。 煦辉连忙朝他吐出五个火球,赵阔一挥手,从袖子飞出五个小球,一一撞上火球,炸开成一蓬蓬水花。 换了口气,一个猛吸,肚子高高隆起,把剩下的全部力量积蓄在一起,准备射出最后一个大火球,赵阔见此大吼一声:“滚开。” 双手握住剑柄,脚下重重一踏,纵身跃起,在距离煦辉等人还有十丈远的地方落下,一剑砸在地面上,从剑尖处地面向前开裂,尘土往两边卷起,高达两丈,直线延伸出去,见此金一大喊道:“傻妞往右跳。” 荃息听完毫不犹豫便往右跳,没有丝毫迟疑,也因此,刚刚好躲过那道剑锋,可还是被卷起的尘土击翻在地,裂缝最终延伸出去二十丈才停下。 赵阔再次冲出,但这次没有拖剑而行,速度更快了几分,耳膑对金一着急喊道:“快跑。” 金一不明所以,赵阔却冷笑道:“跑不了。” 司马朔见金一还准备跟那少年动手,立即唤醒敖轩,使出‘血凝’,一手挥出,把金一推飞出去,对耳膑说道:“分头去找遁地兽和金领主。” 说完转身迎向赵阔。 “找死!”赵阔眼睛一眯,一剑横扫而出,司马朔一跃而起,躲过这一击,赵阔不屑的一笑,双手手腕拧转,巨剑划出一条弧线,改为从上而下劈落,在半空中的司马朔躲无可躲,眼看就要被一劈为二了,司马朔嘴角翘起,身形在空中忽然往右移动,刚好躲过当头劈下的巨剑。 司马朔落地后迅速在右手上写上‘分金爪’的圣文,然后右手血皮化为利爪,挥向赵阔,赵阔因为刚才志在必得的一剑不可思议的落空后,稍微一愣神,躲避的时候已经慢了半拍,脖子处留下四个浅浅的爪痕,用手摸了一下,差点阴沟里翻船,吓得他冷汗直冒。 司马朔乘胜追击,左手使出‘血凝’,一掌拍出,赵阔吓得后退了半步,巨剑横档在身前,被拍得倒滑出去五丈,最后踉踉跄跄跌坐在地上。 “终究还是个小屁孩呀。”魏隐抚着八字胡笑道,即便资质再好,没经历过生死战斗的人,在生死战中终究没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就像赵阔,一开始气势如虹,那确实是他的真本事,可在被司马朔打断后还差点被杀死之后,就立即变得畏首畏尾,实力十不存一。 “魏叔。”持刀少年把刀收入刀鞘道。 “是。”魏隐恭恭敬敬应了一身,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来到准备痛打落水狗的司马朔身侧。 “危险。”影连忙提醒道,可是司马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魏隐一手拍在脊椎上,脊椎随之断为两节,疼痛瞬间直击大脑,还没来得及惨嚎一声就疼晕过去。 司马朔睁开眼,又是那个奇怪的空间,影抱着脑袋蹲在光柱外,唉声叹气,司马朔蹲在小灰狼旁边,用手抚摸着它的毛发,说道:“看来我完蛋了。” “还没有,只是差不多了。”影抬起头看着上方,司马朔也跟着抬头看,光柱不知道是从哪照射而来,顶端光芒光亮刺眼无法看清。 司马朔低下头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说?” “你没发现这光柱变小了吗?等到整个光柱消失了,你我它就都会跟着消失。”影解释道。 “我和它会消失我理解,但你不是总在这黑暗里吗?没了光柱为什么也会跟着消失”司马朔不解的问道。 “有光才会有影,没有了光,影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影看着又缩小了一圈的光柱说道。 司马朔点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无奈道:“这次没想到遇到个高手了,果然圣界一点也不安全,莫名其妙出来一个家伙二话不说就杀人,跟个疯子似的。” “也不算莫名其妙,他们的目标是金一,你挡道了杀你很正常,对了,你为什么不自己逃跑,或者把金一卖了,自己跑。”影略带埋怨的说道。 司马朔苦笑道:“跑?跑得掉吗?如果只是那拿着巨剑的少年,我有把握战胜他,可如果是刚出手的汉子,跑得掉吗?而且煦辉他们还趟在那呢,让我一个人跑,我做不到。” “所以你才让金一和大耳朵猴子去报信,不过不是我说你,你那一分金爪是不是放水了?”影戏谑道。 司马朔没有回答,影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傻?这圣界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你如果不杀人,那就会被别人杀,如果刚才你没放水,现在至少也拉了个垫背的,这次若是侥幸活下来,我希望你记住,这里不是你原先那世界,好自为之。” 说完背靠光柱,随着光柱的移动而移动,看着外面那漆黑的空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氛陷入沉默,司马朔抱起小灰狼坐在光柱中间,没有去看收缩的光柱,低头抚摸着小灰狼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把你身体给搞砸了。” 随着光柱的不断缩小,司马朔感觉精神越来越疲惫,头开始一点一点的点着,眼皮也不自觉的一合一合的,每次睁开的空间都越来越小,意识渐渐模糊,先是原先世界的各种画面在脑中一一闪过,然后是来到圣界后的画面,闪着闪着,在看到那汉子用手拍击自己脊椎的时候,剧烈的疼痛感突然袭击他的整片意识,猛地大吼一声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 煦辉的声音传入耳中,司马朔意识还有些混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后才再次睁开,发现自己被浸泡在一个容器里,里面盛满墨绿色的水,煦辉灰头土脸的从边缘探出脑袋担忧道:“朔哥你感觉怎么样?” “我还活着?”司马朔沙哑的问道,说完感觉喉咙火辣干裂,疼得不想再开口说话。 “嗯,但峰主说还不好说,你醒了只是第一步。”煦辉的话没头没尾,司马朔听不明白,但无所谓,只要还活着就好。 第一卷 幼狼 第八十一章 ‘妖潮\’ 在司马朔被一击打倒后,魏隐直接来到金一身后,金一转身用‘局部巨化术’变大右手使出一记摆拳,这一切在魏隐眼里如同慢动作,十分轻易的跃起躲过,来到他身后手轻飘飘往其脖子上一拍,直接让金一两眼一黑晕厥过去。 抓住金一的一只脚,手臂发力一甩,扛到肩膀上,身形再次一闪而逝,回到薛平身边的时候,另一只手上提着月铃儿和敖轩。 “走。”魏隐把月铃儿和敖轩分别扔给了持弓少年和持盾少年,然后自己扛着金一率先往来路跑。 傻妞见金一被抓,起身便追了过去,赵阔心中一口闷气正无处发泄,以剑指在巨剑上书写圣文,然后举起巨剑,巨剑随之变大一倍,“倍化术,巨力斩!” 傻妞好似没有看到那从上至下直斩而落的巨剑,眼里只有金一,她‘哞’的大叫一声,准备用自己的那还没成型的独角撞开着碍眼的东西。 煦辉和钱不多眼看荃息要被一分为二都忍不住闭上眼睛,便在这时,一道白影选择着从侧面冲出,一脚把荃息给踢飞,自己也接着她为踏板,摔向一旁,巨剑落地溅起无数枯叶和泥土砂石。 赵阔见自己攻击又一次落空,就准备继续追击,可被薛平拦住,说道:“不可久留,走。” 赵阔愤闷的冷哼一声,把巨剑收回背后,临走前看了一眼司马朔,自言自语道:“你若能活下来,我必亲手杀你。” 荃息重新起身后还想继续追,被钱不多拦住,说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去找你师父。” 煦辉见他们离开了,连忙跑到司马朔旁边,探了探鼻息,还有气,稍稍松了口气,对跳到近前的鹤无双埋怨道:“你怎么才来?” 鹤无双喘着粗气在地面写道:“我驮他回去,你找峰主。” 煦辉帮忙把司马朔放到鹤无双背上,与钱不多打了声招呼后直飞向‘望绝峰’,钱不多看着鹤无双背着司马朔一蹦一跳离开后,叹了口气,独自朝东边而去,他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为之后可能出现的最糟糕的情况做准备。 煦辉来到‘望绝峰’后看到山洞旁呼呼大睡的遁和金精,连忙把二人叫醒,把事情的发生和经过都说了一遍,金精在听到自己儿子被抓走后,立即朝西边而去。 遁则是直接去到鹤无双附近,手放到司马朔额头,探查了一会,原本因为敖轩被抓而阴沉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带着司马朔和鹤无双接回山洞旁后,取出一个青铜大鼎,让鹤无双和煦辉把他放到鼎里,然后一个去挑水,负责把鼎装满,一个去拾取枯柴,放到鼎下,待装满水后点燃枯柴,遁从嘴里不停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一丢进鼎里。 待忙完这些后,金精刚好愤怒的回到了‘望绝峰’,见他如此神色不用说都知道营救失败了,遁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 据煦辉所说,那五个人类一大四小,实力并不强,以金精的实力,不可能让他们逃掉了才对。 “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了行踪,我完全感知不到。”金精气得一拳砸在地面上。 “你去发动领地内的全部妖族,我等等也去找找。”遁说道。 “嗯。”金精转身一跃而去,落到远处后身体一晃变大一倍,又是一晃再次变大一倍,等变到百丈后才停下,随后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把领地内修炼中和睡觉中的妖唤醒。 “把五个抓住我儿子的人类找出来,杀无赦。”这命令一下达,领地内的妖们纷纷开始各自行动起来,在自己的领地内开始搜索。 遁走到煦辉和鹤无双身边,交代了一下两人之后要做的事后就也加入了搜索大军里。 煦辉负责不断往鼎底下添加柴火,不让柴火熄灭,而鹤无双则去找‘夜箫山’山主,将此事告知,并让其不用担心,月铃儿他保证救回来,在回来的时候顺带把已经化为人形的‘变形花’也带回来。 听完煦辉的叙述后司马朔问道:“我晕了多久?” “两天两夜。”煦辉答道。 司马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可能已经出了‘绝望岭’了。” 煦辉沉默不语,气氛陷入沉寂,忽然,东边出现一个百丈高的半透明人类虚像,随手一挥撒下无数的火焰,火焰落在林中瞬间变成一片火海,随后在其对面,出现金精百丈高的身形,一击直拳递出,把还准备继续撒下火雨的人类虚像打散,同时带起的飓风把其周围的火都给扑灭了。 可这吹灭的只是火海的一小角,火海还在持续的蔓延开去,不断壮大。 便在这时,一道巨大的土墙从火海边缘竖起,把整片火海与树林隔绝开,土墙底下,遁单膝跪在那里,双手拄着地面大口喘息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金精身在火海中,但好像完全不受影响,朝着往东边逃跑的六个人类追击而去,在他们身后一拳又一拳的砸下,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大坑,直到追到了平原上,临近那座人类边城的时候,金精才被边城的大阵给击伤,不得不退回‘绝望岭’。 在‘绝望岭’边缘,金精对着那座边城愤怒咆哮着,怒吼道:“如若你们不把我儿子放回来,休怪我发动‘妖潮’。” 边城城墙上,一个外貌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络腮胡子大汉在听到金精所说的‘妖潮’后,眉头紧皱,心中在权衡着是否值得为一只小妖而让整座城池面临覆灭的危险。 “请薛城主放心,只要我师父得知您帮他抓到了这只小白眉金刚,必定全速赶来,到时您们二人联手斩杀那白眉金刚,群龙无首之下,‘妖潮’定然褪去。”赵阔自信满满的说道。 络腮胡子大汉转身笑道:“好,我这就传信给你师父,你们一路逃遁也是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待回来的五人下了城头后,一个独眼青年从城楼内走出,来到大汉身边抱拳行礼说道:“城主,我们真要为了那‘巨灵门’接下‘妖潮’?” “不然呢?他娘的,难道让我把那小猴子拱手送回去?那不是得被其他边城的城主笑话死,老子以后还怎么混?”络腮胡子大汉朝城下吐了口吐沫,心里一阵火大,这无妄之灾怎么就偏偏让他薛胜给遇到了,真是倒了大霉了。 独眼青年也是无奈苦笑,“那我去做下战前准备。” “嗯,去吧,但得私底下偷偷做,不能走漏风声让城里的人知道。”大汉再次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离开。 青年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大汉望着西边的落日感慨道:“今年这秋天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第一卷 幼狼 第八十二章 断骨拔毒 ‘望绝峰’上,司马朔躺在大鼎里除了能说话,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感知不到,更别说控制了,在于煦辉看完那‘绝望岭’边缘的战斗后,都是即震撼又向往。 这时鹤无双从山下一跳一跳而来,神色疲惫不堪,见司马朔醒了,来到鼎旁,煦辉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你有看到没?” 鹤无双摇了摇头,他出地洞后只看到挥拳离开的金精和一堵不知道什么时候竖起的巨墙。 “你怎么总是错过呀。”煦辉埋怨道。 司马朔知道他还在为鹤无双当时去晚了的事有怨念,鹤无双又不愿多解释,所以只能帮着解释说道:“他当时路上伤口又开裂了,流血不止,所以是我让他先在原地休息的。” 然后看向已经独自靠着大树坐下的鹤无双问道:“遁居然还让你跑去送行,你伤口没事吧?” 鹤无双摇了摇头,煦辉忍不住道:“朔哥你还是先顾顾自己吧,他那点伤峰主给抹了点药就好了。” “他说的没错,你还是先顾顾你自己,毒已入骨,不拔出来也就只能一辈子活在这鼎里了。”一个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马朔没法转头,但也知道是遁回来了。 一直活在鼎里那不过是遁的玩笑话,谁会养着一个废人一辈子,除了父母,所以司马朔直接了当的问道:“你准备怎么帮我拔毒?” “断骨拔毒。”遁走到司马朔面前,看着他。 司马朔面不改色的问道:“断骨怎么续?” “变形丹。”遁朝鹤无双招了招手,鹤无双从嘴里吐出一个指环,指环自行飞到遁手里,遁在其上一点,变形花从中落下,花蕾是个人类婴儿的模样。 “药材齐了?”司马朔惊喜的问道,这变形花其实早在四个月前就已经化出人形,被‘夜箫山’山主采下,并告知了遁和司马朔,但当时因炼制‘变形丹’所需的药材还缺一味辅药,所以才没立即炼制。 “还没,所以到时你可能会有一部分还是维持狼的身体,比如下半身狼上半身人,或者下半身是人上半身是狼。”遁的话让司马朔陷入了沉思,是否要急于这一时,或者等到药齐了再断骨拔毒,毕竟就只差一味药而已。 遁没有说什么,而是独自走入洞中,煦辉知道这关乎司马朔的未来,所以不敢给什么意见,默默地添加柴火,保持鼎的温度。 思来想去都没能做出决定,司马朔在心中默默问道:“影,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等待了一会,影才回道:“我知道你还是想进入人类的圈子生活,毕竟你习惯了人类的身份,可早点拔毒有早点拔毒的好处,虽说就只差一味药,但四个月前也是缺这一味药,所以还得等多久不好说,到时毒素更加的深入骨里便更难以拔除,而且还耽搁了修行。” 影这次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但司马朔心中就是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说不准这一味药明天或者一旬后就找齐了呢,这也说不准嘛,到时不得后悔莫及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影无所谓的道:“既然你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愿意等那就等吧,反正我都跟你同生共死过一回了,不怕来第二回。” “怎么说?”司马朔不解道,这晚几天治和早几天治怎么又和生死扯上关系了。 “我的其他分身会和我一样,让寄主去寻找其他部分,然后杀了其他寄主,吞噬其他部分的自己,所以你我如果实力不够强,随时都可能会被杀死。”影慢悠悠解释道。 这让司马朔再次纠结起来,自己已经被影摆上桌,这就是一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游戏,如果自己不成为大鱼,迟早得被其他人吃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了上来,让他多了几分焦虑和烦躁。 太阳徐徐落入西山消失不见,煦辉在大鼎旁边点起一堆篝火,但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来烤食物,只是看着火焰怔怔出神,鹤无双与司马朔都睡着了,遁自从进了山洞就没出来过,只剩下他一人强撑着,之前为了不让鼎下的火熄灭,同时也是在等着搜救结果,所以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母亲,我是不是只不详的火鸦,走到哪灾难跟到哪,身边亲近的人都被我牵连。”煦辉喃喃自语道,眼睛蒙上一层水汽,不知是太疲劳导致的还是自责导致的。 忽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砸落在地面后掀起的风沙差点把篝火给吹灭了,煦辉连忙用翅膀挡住,等拿开翅膀后看到全身浴血的金精走了过来,对着山洞道:“前辈,我要发动‘妖潮’。” 等了一会,遁的声音才从洞中传出:“好。” 听到想要的答复后金精转身离去,来去匆匆,煦辉不懂什么叫‘妖潮’,看向被惊醒的司马朔和鹤无双,两者也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第二日一早,遁从山洞中走出,疲惫之色已经消失,见煦辉已经睡着了,换成鹤无双在给大鼎添加柴火,走到他旁边,从嘴里吐出一些药草,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蜈蚣和蛇,吩咐道:“一个时辰后把这些东西扔鼎里。” 鹤无双点点头,遁随手一拍,在地面造出一个地洞,径直跳进其中,地洞随之消失不见。 ‘金刚山’上,金精站在‘四季果园’前,脸色阴沉无比,身边站着好友耳康,脸色凝重,耳朵微微一动,说道:“来了。” “嗯。”金精沉沉应了一声。 从‘林梦泽’处地面开始隆起翻滚,径直朝这边而来,最终在山脚处才停下,一颗圆润的脑袋破开泥土,从地里钻出,正是‘林梦泽’的大蚯蚓。 一条水流从‘嬴狮湖’飞起,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一条巨大的狮头鱼游在最前端,驾驭着水流落到了山顶旁的湖泽里。 一声虎啸,一头毛发黑白相间的斑纹虎从山下飞奔而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都留下一个脚印,身后跟着一头走路慢悠悠的叉角鹿,身上的花纹如同一片片树叶。 一只长着一对翅膀的喜鹊悄然无声的落在了‘四季果园’的树枝上,嘴里叼着一条刚从树叶上抓到的毛虫。 一道金色的影子在树与树之间穿梭,在来到附近后鸣叫一声跃落地面,是一只全身金色毛发大如成年男子的雄鸡。 耳膑忽然收起两片大耳朵,一阵吵杂的‘嗡嗡’声从远处迅速靠近,是一只长着两个头的蜂后带着一群长着两个脑袋的小蜜蜂从一处花海里飞来这里。 最后,一只眼神阴鹫身形消瘦的白眉金刚从天而降,走到金精面前骂了一声“废物”,金精低下头不敢还嘴,在场的人都讶异无比,有些是不知道这个敢骂领主的家伙是谁,有些是不敢置信这家伙居然在这,因为已经数百年没见过他现身了,一直以为他是出外游历了。 耳康恭恭敬敬道:“金哥。” 身形消瘦的白毛金刚冷哼一声,站到一盘后说道:“开始吧。” “还有位前辈要来。”金精说道。 话音刚落,地面忽地出现一个地洞,遁从中走出,冷冷道:“开始吧。” 第一卷 幼狼 第八十三章 做出决定 见到遁的出现后消瘦的白眉金刚上下打量了一下,不确定道:“最强地龙,遁?” 遁看了一眼这素未谋面的白毛金刚评价道:“炼体修士,五觉已达到了第三觉‘炼口境’,不错。” 耳康连忙介绍道:“这位是金精的兄长‘金铧’,这位是‘望绝峰’峰主‘遁’。” 双方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金精这才走出来道:“废话不多说,老子要发动‘妖潮’救回我儿子。” “那些该死的人类我早就看不顺眼了。”斑纹虎舔了舔嘴唇兴奋道。 “就是,把我们‘绝望岭’当成历练的地方,杀小妖抢宝物,我忍了他们很久了。”双头蜂后附和道,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其他人听着都感觉无比难受。 其他的大妖也相继附和,在场的都是金精领地内铭丹境以上的妖,各自都有一块不小的地盘,其中只有狮头鱼担忧道:“如果攻城我们的损伤必定惨重,事后其他领主趁此抢夺我们的地盘怎么办?” “你如果怕那就别去,我和领主一起去。”金毛大公鸡讽刺道。 狮头鱼冷哼一声,一道水柱飞起,金毛大公鸡倒也不惧,翅膀一挥数根金色羽毛飞出,在两者即将碰撞到一起时,一道土墙在中间竖起,挡住双方的攻击,一道冰冷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二人寒毛与鳞片都炸立了起来,畏惧的看向遁。 金精怒吼道:“都给我闭嘴!” 耳康走到中间说道:“杀人不是目的,我们这次的目的是救被抓的三只小妖,所以‘妖潮’也并非是这次的全部行动,接下来在发动‘妖潮’之前,我会给你们下发一些任务。” 待遁重新回到‘望绝峰’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让鹤无双把还在补觉的煦辉叫醒,围在鼎旁说道:“三天后金精会发动‘妖潮’,带领领地内所有的妖去救敖轩、月铃儿和金一,你们俩去不去?” 鹤无双毫不犹豫往前一跳,没有说话但遁知道他的意思,他去,而且十分决绝,煦辉也同样坚定往前飞了一步。 “我也去。”司马朔沙哑着嗓音说道。 遁问道:“你决定了?” 司马朔艰难的点了点头,“来得及吗?” 遁眼帘低垂,想了一会才答道:“得看你能否承受得住。” “有麻醉药吗?”司马朔试探性问道。 “有,但用了会影响之后‘变形丹’的效果,无法在‘妖潮’结束前痊愈。”遁面无表情的回道。 司马朔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咬牙道:“那来吧!” 遁点点头,不过没有立即开始,而是从嘴里吐出许多各色各样的东西,然后让煦辉重新帮司马朔换了一鼎的水,让鹤无双去弄一些手臂大小的木条,堆在鼎旁,等两人忙完后,遁又让他们把他吐出来的东西碾碎扔到鼎里,自己则是又走进山洞内。 直到第二天天微微亮,遁才缓缓从洞中走出,手里拿着一颗东西,和玻璃球很像,但内里有一个人类婴儿卷缩着。 “这就是变形丹?”司马朔问道。 遁疲惫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可以开始了。” 之后的两天一夜里,司马朔经受着非人的折磨,他原本以为断骨拔毒只是把一根骨头打断成两节,可没想到事实是一根骨头需要打断成n节,每节两寸左右长,而且拔毒的过程比断骨更加痛苦难熬,遁用灵力把鼎内的药水通过毛孔逼入皮肉,然后在进入谷内,这过程好比无数根细如毛发的银针刺入体内,然后扎到骨头里。 之前遁让鹤无双找来那些手臂粗的木条也派上用场了,司马朔断骨期间咬断了大半,在拔毒的时候眼看要被咬完了,鹤无双连忙又去弄了一些。 这两天一夜里,‘望绝峰’上的惨叫声就没有断过超过一炷香,司马朔是想要晕久一点的,但不知怎的总是没一会就清醒过来,接着体验这能和满清十大酷刑比拟的‘治疗’。 ‘油火城’内,一条阴冷小巷内着落着四家破败房屋,分离左右,巷子尽头是一堵高墙,高墙那边是一位都尉的家。 四座破败房屋唯有左侧最里边的一座大门依旧干净完好,里面住着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名为陈忘忧,是个孤儿,父母分别在他两岁和六岁时一失踪一病逝,留下他独自生活,这六年里,靠着给附近几条巷子的邻里帮一些小忙和接济才得以勉强维持生活。 他一早醒来喝了碗没有多少米粒的稀粥,然后匆匆忙忙跑出家门,门也没锁,反正家里除了一张床、一张破被子和母亲的灵位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 刚跑到巷子头就被人挡住了去路,抬头一看是高墙那边的都尉府鲁管家,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一幅终于让我逮住你了的表情。 “鲁管家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陈忘忧退后一步明知故问道。 “今天你就开个价吧,多少才肯卖你家房子。”鲁管家无奈道。 自家都尉大人在三个月前让他到这边来收购房屋,准备要扩充府邸,还特意吩咐自己对良善人家不能用强,多给些钱就是了,如果遇到了地痞无赖想要狮子大开口那就另当别论,但亦不能用强,只能找出他们的把柄,然后用正常价格买入他们手里的房子,鲁管家依自己老爷的吩咐做,用了一个月,基本收购了七成的房子,然后又用了半个月把剩余的三成也收入囊中,除了陈忘忧,死活不肯卖,而且还嫌自己烦,时常躲着自己,幸好自家老爷脾气好,不然他这管家可能就得被开了。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陈忘忧不耐烦道。 “陈忘忧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寸,我们家老爷脾气好不与你计较,愿意出三倍的价格买你那破房子,你就知足吧。”鲁管家气急败坏道,他的耐心已经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耗完了,现在他都恨不得直接掐死陈忘忧算了。 陈忘忧突然瞪大眼睛朝他身后喊道:“佘都尉!” 鲁管家下意识转头看,陈忘忧连忙趁机一侧身,从他旁边穿过,鲁管家冷笑一声,一手探出,心道:“想跟我耍心眼,小子还太嫩了点。” 在手即将抓到陈忘忧的时候,他突然一矮身,一颗石子从头头上飞过,打向鲁管家手背上,鲁管家反手一抓,石子落入手里,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一户人家的墙上站着一个十四岁身穿新兵兵服的少女,皱眉道:“刘玉你这是做什么。” 名为刘玉的少女笑嘻嘻解释道:“我刚想要帮鲁管家抓住陈忘忧那臭小子,没想他那么狡猾,实在对不住啊。” 这话如果出自别人的口他信,但出自刘玉的口全城没人会信,因为这刘玉和陈忘忧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总在一起玩,形影不离,如果不是前两年刘玉被特招进军营里,这才让两人分开。 被这一耽搁陈忘忧已经翻身上墙,来到刘玉身边,两人朝鲁管家摆了摆手然后沿着墙路快速离开。 鲁管家看着二人的背影无奈一叹,这次又是无功而返了,以他的实力要追上陈忘忧和刘玉自然不难,但之后呢?难道真要用武力逼迫陈忘忧?那自己回去非但不会被自己都尉老爷夸奖,还会自己被家法伺候。 第一卷 幼狼 第八十四章 太多的异样 “忘忧,都尉府已经出了那么高的价格,都可以在我附近买套房子,为什么就是不肯卖?”刘玉不解的问道。 “我怕我爹回来找不到我。”陈忘忧幽幽道。 两人默默来到一个包子铺前,刘玉买了两个肉包子和一个菜包子以及五个馒头,与陈忘忧边走在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上边吃。 陈忘忧只吃馒头,所以五个馒头都是给他买的,小时候问过他为什么不吃肉包子或者菜包子,他回答是怕自己吃过肉包子后吃不惯馒头,而自己又没钱总吃肉包子,所以索性就不吃肉包子了。 她当时听完后说自己可以每天都买肉包子给他,陈忘忧听后非但没有开心,反而生了她三天的气,那是他们两认识以来,陈忘忧生她气最久的一次。 吃完五个馒头,陈忘忧打了个饱嗝道:“我等会要去蔡先生那帮忙,你跟我一起去还是回家睡觉?” 刘玉有些犹豫,她从小就不喜欢那个木讷的教书老头,在那学习的时候没少挨他尺子和罚站,是个典型的坏学生,而陈无忧则是从小没钱进去学习,只能靠着帮他干活偷偷旁听学习,这才没成为一个目不识丁的人,所以不管老头是否是故意让陈忘忧偷听偷学的,陈忘忧都十分感激他,有事没事就去帮他打扫学堂和家。 陈忘忧没有催她,因为他清楚刘玉的性格,豪迈果决,即便是让她去见她最怕的蔡先生,也不会犹豫太久,最久的一次是考虑了三分钟。 这次没有破纪录,只用了两分钟就做出了决定,“去!” 陈忘忧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在到了蔡先生家后看到大门被上了锁,刘玉顿时松了口气,催促着陈忘忧动作快点,打扫完就直接走人。 陈忘忧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一转,锁‘咔嚓’一声应声而开,推开大门进入其中,从院内井中捞出一桶水,刘玉走进厨房拿出两条白布,一条抛给陈无忧,浸如水里后取出拧干,陈忘忧负责卧室和厨房以及茅房,刘玉负责客厅和院子。 在换水的时候,陈忘忧突然说道:“你最近能不能请个假待别去兵营?” 刘玉听得莫名其妙,问道:“兵营最近本来就放假,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陈无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发现最近城里城外都很不对劲。” 刘玉有些不以为意,伸了个懒腰,那开始发育的身材已经开始有些凹凸有致,彰显着它的魅力,陈无忧却视而不见,自顾自道:“先说城外,听说有一头斑纹老虎连续攻击了几个村庄,城主先后派了两个什长总共二十人去围剿,可到现在都渺无音讯。” “这个我知道,听说是一头化丹境的小妖,没什么,可能是围剿时疏忽大意让其逃跑了,那群人去围追堵截了,所以才暂时没有消息。”刘玉没觉这有什么,每年周围村庄受到袭击的事不算少,谁叫他们生活在人族的最前沿呢。 “还有我家隔壁那独眼的佘都尉,听说已经有三天没回家了,仆人们都在偷偷议论自家老爷是不是在外面金屋藏娇了,可我觉得不是,佘都尉平时的风评一直很不错,不像那样的人。”陈忘忧接着道。 “风评可不好做准,毕竟都是别人说的,而且你们男人一向三心二意,说不准那佘都尉就真的是金屋藏娇,在外面养了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正乐不思蜀呢。”刘玉撇嘴道。 “还有昨天我随手打死了一只蜜蜂,发现长着两个脑袋。”陈无忧凝重道。 “那又怎么样?”刘玉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那城主府五少爷邀请你跟他一起去‘绝望岭’外围的一处花海,说里面有很多千奇百怪的花,还有一群长着两个脑袋的蜜蜂吗?”陈无忧提醒道。 刘玉低头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大概是在三个月前,那薛平跑到自己家里来,当着父母的面邀请自己去,父母当时高兴坏了,疯狂示意她答应,可她还是果断拒绝了,理由是要准备军营里的大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与陈无忧也三个月没见了,一直躲军营里避开那薛平。 直到两天前,不知怎么的,本来要准备大考的新兵们被教官们赶回家休息,说是大考前先放松一下。 “确实不对劲,从前可从来没这样过。”刘玉眉头也皱了起来,眼珠子来回转动,这么多奇怪的事结合在一起,让人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样。 把白布甩到水桶里,陈无忧被溅了一身的水,刘玉跃上院墙后转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跳下院墙离开,陈无忧连忙组跑跃上院墙,对着那飞奔的背影喊道:“你要去哪呀?” 但距离已经太远了,刘玉只是抬起右手挥了挥,陈无忧无奈一叹,他之前犹豫要不要把这些怪事告诉刘玉,就是知道刘玉听了非但不会躲家里,还会主动跑回军营,但反过来想想,军营有些时候反而会更安全。 “咳咳!”从身后传来两声咳嗽声,陈忘忧被吓得从院墙上摔落下来。 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走到他跟前,神色严肃的说道:“你站我墙上做什么?” 陈无忧揉着屁股站起身低着头叫道:“蔡先生。” “嗯,收拾一下回家吧,别到处乱跑了。”老人没有继续追问陈忘忧为什么站在院墙上,背负双手走到院子里的藤椅上,从腰间掏出一本书盖在脸上开始呼呼大睡。 陈忘忧生怕打扰老人休息,收拾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待收拾完后轻声说了声:“蔡先生,我先走了。” 见老人没有回应,便轻轻合上两扇大门,想着老人刚才的话,心想是不是蔡先生也发现了端倪,并非是自己太多疑了。 突然城内响起钟鸣声,三长两短,这是二级战前警示,四座城门将会在一刻钟后关上,城内除了训练营中的新兵,所有休假的士兵将领都得立即归队,百姓则需尽快回到各自家中并不许外出。 钟声响起后,大街上的人们虽然都很慌张,纷纷往自家跑,情况虽然混乱,但乱中有序,并没有造成人撞人人踩人的惨象。 陈无忧花了来时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家,刚把大门关上插上插栓一声野兽的咆哮声就从城外传来,响彻整座‘油火城’。 第一卷 幼狼 第八十五章 围城 & 围村 在咆哮声后,油火城立即关闭了所有城门,并开启了护城大阵,隔绝内外,以防妖族有内应,用信号发动里应外合,所以城里的人们除了刚开始的那是吼叫声外,其他的吼叫奔腾的声音都没能听到,更加没能像城墙上的士卒一样,亲身体会众多妖族铺天盖地迎面而来的感觉。 虽然实力强弱不一,但气势惊人,年轻的士兵从没见过如此场面,被震慑的腿脚发软,甚者手里兵器都握不稳,被年长的兵长们呵斥才手忙脚乱的捡起武器。 天空中有各种鸟妖,体型庞大,但领头的却是体型最小的喜鹊;半空被一大群双头蜜蜂占据,嗡嗡声不绝于耳;陆地上是一头体型壮硕的白眉猩猩带头奔跑,身边是一只金羽大公鸡和一只消瘦的白眉金刚, 薛胜身穿火纹铠甲站在东门城楼之前,看着这遮天蔽日的妖潮眼神凝重,他身边站着一个留着小胡须的中年汉子,看着约莫三十多岁,实则年龄已有百余,身穿一袭白衣,左右各绣有两尊神人,一持双斧一持双锤,这两人便是‘巨灵门’的两位开山祖师,因与百姓大门相似,上贴左右门神,所以也被戏称为‘门板衣’。 小胡须汉子名为尹旭,正是赵阔之前提到过的师父,实力与城主薛胜不相伯仲,他此时的心情不像薛胜那般凝重,反而很是愉悦,捻着小胡须微笑道:“实力最强不过是那塑丹境中期的猴子,有你我二人在,不足为据,不足为据啊。” 薛胜另一边的独眼青年解释道:“尹前辈有所不知,据我们了解,那金精手下有六头丹火境大妖和一条实力不弱丹火境大妖的铭丹后期大蚯蚓,可今天只带来了四个。” “那又如何,可能是留着守护领地,以防其他领主趁虚而入。”尹旭不以为意道。 “绝望岭有规矩,但凡有领主发动‘妖潮’,其他领主期间不得抢占该领地。”独眼青年说道。 不等尹旭再次反驳,城主薛胜抢先道:“不仅少了三个,而且还多出一个。” 尹旭看向薛胜所说多出来的那个,是一头炼体的白眉金刚,皱眉问道:“什么来头?” 独眼青年也不知道,毕竟他来这油火城也就十数年,薛胜追忆道:“那家伙名为金铧,是金精的哥哥,当年我还只是一个什长,那家伙就是一个丹火境后期的大妖了,领地比现在的金精还要更大,手下也更多,但在一次与别的大妖的战斗中,为了保护弟弟,丹火用尽了,变为一个废人,之后就没有了他的消息,想不到他转修炼体了。” “如此说来那家伙也就炼体一两百年,那境界不会高到哪里去。”尹旭送了口气笑道。 在城主介绍金铧的时候,独眼青年一直在喃喃自语:“少了三个,三天,三个什的士兵。” 他忽然想通了其中的关系,焦急道:“城主,我可能知道少了的那三个去哪了。” 在油火城后方,也就是其西边,分别有三座村庄,名为‘魏刘村’、‘薛家村’和‘添油村’,薛、魏、刘是城中的三大姓氏,都是来自于‘魏刘村’和‘薛家村’,而‘添油村’更是油火城的根本。 ‘油火城’与其他城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有两层城墙,外低内高,两座城墙之间蓄满了金黄色的植物油,在金黄色的植物油上有无数条石桥联通内外城墙,而若要进入城内只能通过城门进入长长的隧道,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四条隧道。 ‘添油村’因周围土地肥沃,种植有大量的玉米,油火城的植物油就都是出自这里,而现在,这周围的玉米地像是活了过来,变成一棵棵杀人的植物,树叶变得锋利如刀,进入其中已是不可能,若是想要从上而过,玉米树则会甩出无数叶子,把那人切碎,所以村中百姓和一个什的士兵被围困其中不得而出。 ‘魏刘村’与‘薛家村’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一个一夜之间多出一条“护城河”,被困在其中,若想出去皆会被从河里喷起的水柱攻击;另一个看似最平静实则最是杀机四伏,村里的人只要一走出村子,不管是哪个方向,都会被一只隐形的野兽立即吃掉。 三天前,独眼青年让三支十人队分别赶赴三个村,让村里的人尽快进城,可没想他们前脚刚到,妖族就后脚而来,把他们困在其中。 薛家村中,一个二十岁的伍长啃着玉米走到自家什长面前,甩手抛出一根玉米,放下啃了一半的玉米说道:“老刘,你说另外两个村会不会也跟我们一样被困住?” “我觉得会,三个村的村民和我们可能都得为你那弟弟做的‘好事’买单了。”老刘接下玉米但没吃,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忿。 薛除笑着拍了拍老刘的手臂道:“不用太悲观,最终怎么样还得看父亲大人的决定。” 老刘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拿起玉米吃了起来,薛除收起笑容望向油火城的方向,妖族围村围城,就是为了逼他父亲交出那小白眉金刚来换三个村的百姓的安全,所以他们还有活的可能,但他了解自己的父亲,让他向妖族退步那是不太可能的,不是因为‘巨灵门’的人情,而是因为那样太丢人,太没面子了。 独眼青年说出自己的猜想后,薛胜脸色阴沉无比,一旁的尹旭也笑不出来了,妖族这么有谋划,不像是金精的能做出来的事,这证明背后有人帮他,比如那巨耳猴耳康,如果只是一个金精发动妖潮油火城还能扛得住,但如果是两个领主,那油火城必定守不住。 尹旭建议道:“向附近的两座边城报信求援。” 薛胜摇头道:“没用的,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他们不会因为这样就派兵来增援我们。” “那怎么办?如果真被我们猜中了,那就是必死之局啊!”尹旭终于有些慌了,抓金一只是为了实力的提升,但如果因此丢了命,那一切都是枉然。 独眼青年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觉得还是可以尝试一下,但不能说是求援,我们可以说是反围剿,这块肉太大,谁先来帮忙功劳就分他一半。” “这个好。”尹旭赞赏的看着这个独眼青年,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薛胜会让他站身边了,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嗯。”薛胜点了点头补充道:“我们还必须同时通知后方的芙江城,跟李城主打声招呼,以免之后事后不好交代。” 独眼青年抱拳应是,然后转身进入身后的城楼内,分别书写了三份书信交予下属,由下属把书信拿给传信阁。 传信阁内放有一排排的柜子,有点像中药柜,上面不是写着人名就是写着地点,只要把信件放入其中,就可以不受到护城阵法的影响,与外界传信沟通。 第一卷 幼狼 第八十六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望绝峰洞口旁,钱不多拿着一些枯树枝断断续续扔进火里,妖潮出发已经过去了两天,估摸着把油火城围住了,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被盖上盖子的青铜鼎,喃喃自语道:“司马朔呀司马朔,如果今天太阳落山前你还不出来,可就赶不上了呀。” 拍了拍手站起身,拿起插在地上的木杖,敲了敲青铜鼎,“喂,听到没有,他们三个还在等着你去救呢。” 这场营救里如果有司马朔的加入,那成功几率将会提高三成,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着急,眼看着太阳一点点往西落下,钱不多绕着鼎不停的走着,每过一会看一下太阳,朝鼎下扔一根枯枝,然后敲击几下铜鼎,提醒一下时间,希望里面的司马朔能听到。 过了一个时辰,太阳还没下山,但枯枝已经用完了,遁交代过,在司马朔没有出来前鼎下的火不能灭。 距离死气袭击才过去两年,望绝峰依旧是头顶光秃秃,所以钱不多只能跑到半山腰以下才能找到枯枝。 还好现在是秋天,枯枝到处都有,钱不多没一会就抱着一小撮枯枝跑回来扔进火里,然后再次跑到山腰捡枯树枝,来回三趟,才又准备好了一小堆枯枝可以烧,这两天里这种事他没少做,所以已经习惯了,做到一旁看着落日,边擦着汗边计算着如果司马朔这个时候出来能否赶得上。 “想什么呢?” 正想着入神,旁边有人忽然问道,钱不多烦躁得答道:“计算现在还来不来得及赶上妖潮呢。” “那能不能赶得上?” 那人又问道,钱不多肯定道:“如果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那还不走。” 钱不多泄气道:“他不出来怎么走?嗯?” 转过头,鼎没有变化,底下的火依旧熊熊燃烧着,周围也没看到其他人,他站起身跑到鼎旁,用木杖敲了敲,问道:“司马朔?是你吗?” “嗯,是我,还不走?做什么呢?” 钱不多焦急道:“你不出来怎么走?” 就听司马朔叹了口气,然后钱不多就感觉自己的后脖子被人拎住提了起来,那拎住自己的手把他转了个方向,正对着他,赫然是一个狼头。 钱不多惊喜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放下枯柴去休息前。”司马朔答道。 钱不多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朔,个头四尺二(一米四三),狼的头,人类的身体,脖子处还都是狼毛,到了肩膀才没有,就跟一只‘孽’一样。 司马朔把他重新放回地面上,问道:“你有人类衣服吗?” 之前是狼的身体,没穿衣服没觉得什么,现在恢复人身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刚才也是因为这样,才站在鼎后跟钱不多对话。 钱不多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快点出发吧,不然真赶上不了。” 不等司马朔回应,他率先朝山下跑,并说道:“跟我来。” 司马朔点了点头,后发先至,瞬间来到他身边说道:“你不是说要快吗?怎么跑这么慢。” 钱不多一愣,他原本怕司马朔不习惯现在的身体,所以并没有用全力,在他的计算里,司马朔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新身体的,没曾想他居然不需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好事,钱不多开启血皮,使出全力赶路。 看着瞬间提速的钱不多,撇了撇嘴,说道:“还是太慢了。” 跟着也开启了血皮,欢快的大吼了一声,眨眼睛越过钱不多,顺道再次把他提在手里,笑道:“这样快一点。” 一路狂奔,在来到有树的地方后,司马朔奋力一跃,跳到树干上,在树干间穿梭跳跃,可能是因为血皮的关系,原本愉悦的心情加上血皮带来的亢奋效果,司马朔越跑越快,更是变着花样的跑,让被提着的钱不多感觉在坐云霄飞车,同时还有一阵阵的眩晕感和呕吐感,在坚持了两刻钟后,实在受不了,用木杖敲了敲司马朔的手,司马朔疑惑的看着他。 “停下。”钱不多虚弱的说出这两个字。 司马朔停下后,正想问什么事,钱不多张口就吐了一地,哗啦啦的,如同一条浑浊的瀑布,看得司马朔连忙把钱不多提得距离自己远点。 吐完之后,钱不多才说道:“休息一会,休息一会。” “不是说要来不及了吗?”虽然这样问着,但司马朔还是跃下树落回地面,把钱不多放到一块大石头上。 钱不多看着司马朔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有气无力道:“就你这速度和活力,来得及,肯定来得及,而且我会带你走一条近道,你让我休息休息。” “哦?那他们出发多久了?”司马朔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习惯性放到嘴里,之前因为换牙,所以牙痒,才一直咬着树枝,现在牙虽然已经换好了,也不痒了,但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两天,现在应该已经把油火城围住了。”钱不多答道。 “有什么计划没有?”司马朔问道,如果用妖潮就能逼人族把敖轩他们放了,那人族也太窝囊废了,根本不可能与妖族平分天下。 钱不多得意的笑道:“当然有,这次的计划分明和暗两部分,明面上用妖潮围住油火城和它后方的三个村庄,用这三个村庄里的人类来要挟油火城,但这就要让他们放人希望不大,所以暗地里遁前辈会用圣术开出一条通道,连通城内,为防被发现,我们会派遣出会一支由化丹以下的小妖组成的队伍进入城内救人,红烧鸡、独脚鹤和龅牙烨也在其中。” 司马朔点点头,赞道:“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厉害啊。” “那是。”钱不多扶着自己的两根小胡须眯着眼睛得以的笑道。 “了不起的小家伙呀。”司马朔在心中赞道。 “嗯,可惜还是太嫩了。”影冷笑道。 司马朔想了想,提醒了一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走吧。” 第一卷 幼狼 第八十七章 刚刚好 一路上依旧是司马朔提着钱不多赶路,但已经不像一开始像跑酷那样花式不断,所以钱不多也没有再次叫停。 除了吃饭就是赶路,连续一天一夜,在第二日傍晚的时候,他们站在‘绝望岭’边缘的一处峭壁上,遥遥可见妖潮以及被围在其中隐约可见的‘油火城’。 “一个领主的领地内就有这么多的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妖群,司马朔惊叹道。 一年前去往‘夜箫山’的路上一直没有怎么见到妖的身影,最多就是一些普通的野兽,所以司马朔还以为金精领地内的妖并不是很多,没想到数量会如此惊人,而且大多都是化丹境的妖,不过转头想想也是,就单单遁地兽的‘望绝峰’,就有数十棵化丹境以上的春檀树怪,而且听钱不多说他们现在也在妖潮中,负责掩护遁地兽,让遁地兽偷偷挖洞。 “每个领主的领地都是非常大的,你走过的地方太少,所以不知道。” 钱不多拍了拍司马朔的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不是说围城吗?怎么打起来了?”司马朔看到从总妖中不断飞出圣术砸在‘油火城’上一个透明护罩上,五光十色,绚丽多彩,而‘油火城’也不甘示弱,不断射出各种箭矢或者圣术反击,双方打得热火朝天,但却无太多死伤,感觉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双方借此机会‘练兵’呢,等三天的时限一到,如果还没能救出金一他们,那到时候双方才会动真格的。”钱不多捻着胡须解释道。 “好了,我就只能送你到这了,剩下的你自己走吧。” 司马朔点点头,路上钱不多就说过,他只是带一段路,节省一些时间,自己因为一些原因不能跟着一起去,至于什么原因,钱不多不说司马朔也就懒得问。 看着夕阳的余辉,司马朔吐出嘴里的树枝道:“我怎么下去?” 钱不多把手里木杖抛给司马朔道:“用它,插在峭壁上滑下去。” “怎么还你?”司马朔拿着木杖上下打量,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木头,但钱不多既然让自己用它下去,那至少硬度上是有保障的。 “抛上来。”钱不多笑道。 司马朔一脸的疑惑,见钱不多神神秘秘并不打算解释的样子,耸了耸肩,不再多问,一个纵身就跃下峭壁。 在落到一半的时候,司马朔用力一插,木杖与峭壁摩擦溅出无数小石子,火星四射,平安落地后,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看了眼木杖底部,没有丝毫的破损,与在上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司马朔啧啧称其,心中影不屑道:“这是一件宝物,与那些破石头摩擦一下当然一点损伤都没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宝物?就只是特别硬,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司马朔不解道。 “被封印了。”影懒洋洋道。 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司马朔想起钱不多让自己把木杖扔到峭壁上,回头看了眼峭壁,估摸着有百丈高,就自己这点力气正常来说是扔不上去的,但既然他这么说来,那就试试看。 拿着木杖在手里抡了几圈后手一松,木杖沿着峭壁直直飞了上去,到了顶端后一个转弯消失不见,司马朔愣愣的看了一会,捡起旁边一石头,掂了掂重量,然后和刚才一样把石子扔上空中,石子在升到十丈的后开始往下坠落,司马朔连忙躲到一边,石子重新落回地面,碎成无数小石子。 司马朔转身离开,果然是木杖的原因,一开始他还有种错觉,以为自己经历过断骨拔毒和断骨重接这两大痛苦后,实力有了飞跃性的提升,现在看来并没有。 妖潮中,遁躲在靠后的位置,被春檀树怪们团团围在中间,满头大汗,身前有一个大圣文,圣文周围围绕着许多小一号的圣文,在这些小圣文的外围,还有另外一圈更小的圣文,之间由圣文组成的‘线’链接在一起,总共两圈。 鹤无双、煦辉、豺烨和另外六只炼骨境的小妖站在外围,静静等待着。 煦辉看着已经变暗的天色,焦急道:“朔哥怎么还没来?” “可能是怕了吧。”一只褐色毛发的小狐妖耻笑道。 “你怕朔哥都不会怕,可能现在就在路上,快要到了。”煦辉反驳道。 小狐妖撇了撇嘴,不以为意,明日就是围城的第三天了,‘油火城’没有一点要放人的意思,所以今夜午时他们就得行动了。 “剩下两个时辰,如果这个时候他才刚离开‘绝望岭’,那也来不及了。”一只黄色羽毛的小鸡妖打了个哈欠道。 “他不来最好,凭什么他来了由他当指挥。”一只斑纹小虎妖阴阳怪气道。 她这话不仅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而且也是说给遁听的,这是他们六只炼骨境小妖的心声,就两个字,不服,所以此次行动的成员中,除了煦辉、鹤无双和豺烨,他们六个都不希望司马朔来横插一脚。 煦辉愤怒道:“你们别以为境界高就了不起,朔哥即便炼血境也一样能吊打你们。” 对于这话,六个炼骨境的小妖都是嗤之以鼻,除了鹤无双,连一旁的豺烨都摇了摇头,不太认可这话,对于能正面打败金一的司马朔他自然是认可的,但说吊打六个炼骨境他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吊打一两个应该不成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两个时辰就流逝而去,斑纹小虎妖正要提醒时间到了,遁却已经收了圣术,开口道:“出发。” 六个炼骨境的小妖相视一笑,不屑得看了眼煦辉和鹤无双,率先跳入洞内,豺烨看了眼煦辉和无数,两人都没有要动的样子,劝道:“大局为重。” 然后也跟着跳进洞内,煦辉看了眼鹤无双,想知道他怎么准备怎么做,鹤无双纹丝不动,看着遁,遁点点头,说道:“来了。” 一道人影从春檀树的树冠里跃出,落在遁身边,狼首人身,嘴里还是习惯性咬着一根树枝,笑道:“刚刚好。” 第一卷 幼狼 第八十八章 邀战 “朔哥?”煦辉看着来人不确定道。 司马朔点了点头,问道:“就我们三?” “他们都先走了。”煦辉答道。 “那我们也走吧。” 司马朔正想要跳进洞里,被一旁的遁叫住。 遁坐在地上疲惫道:“这是用你之前掉落的其中两个犬牙炼制成的。” 说完从嘴里吐出两把一尺二寸长的骨质匕首,造型与短刀相似,放到手里后递了过去,在司马朔握住匕首的时候,遁没有立即松手,而是说道:“一定要把小轩救回来!” 司马朔看着他坚定得点了点头,并笑道道:“放心,明早一起吃烤肉。” 煦辉和鹤无双都笑了,司马朔的到来不仅让他们有了信心,而且心中也感觉踏实。 接过匕首,三人相继跃入地洞,地洞内漆黑一片,即便是拥有夜视能力的司马朔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煦辉解释道:“之前峰主给过我们一个发光石,在一头炼骨境的斑纹虎手里。” 司马朔没有说话,抬头看向洞顶,一颗珠子从洞顶落下,举手接住,道:“走吧。” 在司马朔三人进入后,遁用‘学舌花’给金精传信道:“开始吧。” 金精随手挥洒掉粉末,对着天空一声咆哮,群妖们随即停止攻击,‘油火城’城墙上的士兵们正疑惑不解的时候,妖群忽然开始前进,收缩包围圈,同时圣术数量剧增,火焰、风刃、毒针、金光、土箭、巨石…… 打了‘油火城’一个措手不及,护城的光幕瞬间支离破碎,失去保护的士兵们只能用圣术自保,根本无暇反击。 薛胜站在内圈城楼前,用神念感知四个方向的外圈城墙,不断有士兵被圣术击中,有的被土箭击穿身体,有的被被火活活烧死,有的被风刃削去脑袋或者手脚,有的被巨石砸扁,场面惨烈无比,但他却面无表情,因为这种场面他见过很多次,对于底下的士兵和将领,这是一场生死考验,如果没能活下来,那就是废物,废物就该被清理。 在最开始的时候死伤并没有多惨重,伯长们大都做的很好,不仅指挥正确有序,而且还寻求与其他队伍合作,但在伯长出现死亡后,情况便急转直下,一个百人队立即散成十个十人队,在什长也死后,就完全变成一盘散沙。 但也并非全是这样,有四个小家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是个什长,在自己伯长死后,他立即取而代之,临时统率起十个十人队伍;另两个差点,因为互相不服,一个统率六个十人队,一个统率四个十人队,然后各自为战;而最后一个是个女的,十几岁的样子,在伯长和什长战死,队伍散成一盘散沙后,靠着明锐的直觉和身手,总能死里逃生。 薛胜指向她问身边的独眼青年道:“她是谁?” “刘玉,新兵营里最优秀的新兵。”独眼青年微笑道。 薛胜点点头,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修炼资质不错,在新兵营里也屡创佳绩,是个好苗子,随即发现不对劲,皱眉询问道:“我不是让新兵营的都滚回家了吗?这丫头怎么在这?” 独眼青年苦笑道:“她说保护城池人人有责,所以也要参加战斗。” “胡闹,这对她来说太早了,等回来了罚紧闭一年。”薛胜训斥道。 独眼青年微笑着应是,看着差不多了,提醒道:“城主。” 薛胜点头下令道:“撤回内圈城墙。” “是!”独眼青年挥手招来一个士兵,让他立即去开启联通外圈城墙通道的石门, 在看到石门打开后,外圈城墙上的士兵们激动不已,散沙们纷纷冲向石门,结果疏于防守,直接被圣术击中,痛苦哀嚎着躺倒在地,还没死绝的仍然拼命往石门爬,而反观那些整齐的队伍,依旧有条不紊的撤退着,最终在那些倒地爬行的士兵们或羡慕或怨毒或不甘的目光中成功退回内圈城墙。 刘玉在石门开启前,终于找到一只完整的队伍,加入其中后看着那些倒地痛苦挣扎的同袍们,心中虽然不忍,但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在石门开启后,她跟着队伍踏过一具具尸体,脑海中一片空白,连什么时候退回到内圈城墙的都不知道,随后就被两个士兵带下城墙,直至此时,才稍稍缓过神,问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城主有令,刘玉违反军规,私自参与战斗,罚在新兵营里紧闭一年。”其中一个手拿长矛的士兵回答道。 在下到城脚下时,看到一个道白影从远处转瞬间来到他们身侧,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脚尖轻轻一点,身形拔高十数丈,随后踩着墙壁径直而上,跃上城墙。 尹旭来到薛胜身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三天时限吗?” “哼,下马威而已。” 薛胜不屑地道,随手一挥,独眼青年大声高呼道:“开油闸~!” 随着这一声后,城墙上陆续跟着响起同样的喊话:“开油闸~!” 就见外圈城墙上几乎同时开出一个个小口子,喷射出一道道金黄油亮的小瀑布,溅射到妖潮大军的身上,独眼青年再次高呼道:“煮海术~!” 声音落罢,内圈四面城墙上分别有六个人跳到城墙护墙上,双手在脸前一拍,然后中间拱起,留出一个口子,张口把气吹向那口子,在穿过双掌后化为一条火焰射在黄油之上,立即化成一片火海,喷射出去的也不再是黄油,而是一条条火焰。 看着这一壮观的场面,尹旭即是感慨亦是松了口气,果然每个边城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愧是人族的第一道边防线。 面对这一反击,妖族选择往后撤,尹旭不屑道:“绝望岭的妖族也不过如是。” 薛胜倒是眉头紧锁,他不觉得会这么简单,果然,在妖潮稍稍退后后,城外的地面一阵此起彼伏的翻滚,在绕着城墙三四圈后,原本坚硬的地面就变得粘稠柔软,随后柔软的泥土被翻滚溅射上城墙表面,把一个个喷火的口子给封挡住。 没了火焰的袭击,妖潮再次逼近,同时再次发起圣术攻击,可内圈城墙上的阵法明显比外圈的更坚固,圣术打在上面没有溅起一点涟漪。 在占据外圈城墙后,金精下令停止攻击,看着内圈城墙上的薛胜傲气道:“有没有胆子出来跟我一战?” “有何不敢。”薛胜毫不犹豫道,随手一挥,一把大砍刀出现在手里,刀柄赤红如血,刀身寒光逼人,冷意森森,临近刀柄处刻有一个‘薛’字。 尹旭想要劝阻,被独眼青年阻止,说道:“对方这是‘邀战’,如果城主不接受等同于怕了对方,会很损我方的士气。” “那如果对方突然发起围攻怎么办?”尹旭担忧道。 “妖族会后撤一段距离,如果要发动围攻我们救援来得及,甚至城主大人自己都能撤回城中。”独眼青年笑着解释道。 金精一声咆哮,附近的妖族纷纷退后,在东门城墙外空出一块地方,自己也跃下城墙,落在远处的地面上。 薛胜跃起,踏在城墙护墙上,飞身出去,在空中其身后原本配置的铠甲避风一分为二,变成两片火红翅膀,使其能在空中飞翔。 在他飞过火海出了外城后,金精猛地双拳一砸地面,身体迅速变大,然后又是一下,再次变大,最终化身百丈高的巨大金刚,捶胸怒吼,凶势滔滔。 第一卷 幼狼 第八十九章 圣术——‘一叶障目\’ 地洞高六尺,宽三尺,每次只能容一人通过,所以三人排成一列,司马朔走在最前,煦辉中间,鹤无双殿后。 在只有一点光源的甬道里奔跑了一炷香,都没有追上前头先进来的七个家伙,煦辉气愤道:“这些人真是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还说要救人,我看是去送死,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 “没事,他们救他们的,我们救我们的。”司马朔无所谓的道。 这个煦辉早就知道了,妖潮前双头蜂收集的情报里有说过,金一是被拘押在城中的一座牢狱里,而敖轩和月铃儿则是在城主府里,所以这次营救需要分成两个队伍,本来如何分配人手是司马朔这个指挥负责的,但就现在的情况看,已经不用分配了,包括豺烨在内的七人一心只想着救金一,根本没打算救敖轩和月铃儿。 “就我们三个会不会太少了?”煦辉担忧的是这个。 “没事,我们需要潜入城主府,人太多反而不好。” 在赶来的一路跑,钱不多已经把所有知道的情报告诉了司马朔,司马朔也制定好了入城后的一系列计划,其中就包括了如何分配人手,在来之前,司马朔做好了两个方案,一个是由他来分配人手,擅长潜行的将与自己一起去救金一,因为金一是这次妖潮的引发者,所以相对于城主府会更加的凶险,需要十分小心的行事;另外一个则是像现在这样,除了煦辉和鹤无双,其他人都不听从他的安排,那这样也怪不得自己了。 在油火城的一条漆黑幽静的巷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地洞,随后没多久一道接一道的身影从地洞中跃出,总共六只,待都出来后,第七个才显现出身型,是一只斑纹虎,她实则才是第一个出来的,她们这一族的天赋能力便是能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做到隐身的效果,除非是炼瞳境的炼体者,否则一般肉眼都看出来。 在出了洞口后,除了豺烨,其他六人观察了会环境,与情报中的地图比对了一下,然后纷纷潜行离去,这是他们在地洞中就商量好的,豺烨留下是因为其他六人就得他实力最弱,所以让他守着洞口,等煦辉和鹤无双出来后一起去救他们完全不在乎的小黑蛇和小狸猫。 豺烨一路都没有反驳,他知道反驳也没用,在圣界便是如此,强者永远可以不考虑弱者,而弱者只能服从于强者。 过了一会,一个人影从洞内跃出,豺烨被吓了一跳,在看清是人身狼首后才松了口气,问道:“你是谁?” “司马朔。”司马朔回道,看了眼四下,只有豺烨,漏出一个森然的冷笑,没有说什么。 在煦辉和鹤无双出来后,司马朔询问道:“你们谁知道城主府的位置?” “油火城的地图我们都看过了,两个要去的地方即如何去的路线事先都规划好了,只是牢房内的结构和城主府房屋的功能作用还不清楚。”豺烨答道。 煦辉和鹤无双点头表示确实如此,司马朔低头思考了一会,道:“刚才我看了下附近的房屋,基本都是坐北朝南的布置,这应该是一个习惯或者风格,所以我估计城主府也是如此,北边应该是后院,我们从这进去。” 见另外三人都点头同意后,四人这才走出巷子,往城中心的城主府而去。 城外,不仅金精和薛胜打在一团,另外还多出三个战局,金铧、四翅喜鹊和双头蜂后各自与油火城的三个都尉战在一起,其中金铧对战的正是独眼青年佘斌佘都尉。 两人皆是连体者,而且境界也相当,战场就在外圈城墙上,两道身影漂移不定纠缠不休,虽然没有其他三处战场打得绚丽缤纷,但却是拳拳到肉,凶险无比,如若一方失误,那便是有人救援也是来不及了,这也是为什么炼体者少的其中两个原因,一是这样的战斗太过于容易出现死亡,二便是因为第一个原因,所以很多惜命之人都不会选择这条路,但这少也只是相对于连丹和连府的修炼者而言。 遁没有参合进去,他并不擅长攻伐,而且刚完成地洞的挖掘,体力已经不支,只能干看着,回想起以前年轻时候的一些往事,妖族与人族每一甲子一次的比斗,化丹境以上每个境界一场战斗,胜者则被公认为那一甲子该境界最强,当时的自己便是代表妖界铭丹境出场,与手持战矛亦敌亦友的家伙一战,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最后凭借着毅力撑到了最后,战胜了他,可没想到,在战场上自己胜利了,在情场上自己却输了。 想到这不由得叹了口气,听到一旁的春檀树怪们窃窃私语,其中一棵问道:“老睦,为什么营救的队伍都是炼骨境和炼血境?如果遇到稍强点的敌人不就得全军覆没了吗?” 老睦悠然道:“为什么派炼骨和炼血境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晚为什么会打的这么热火朝天,目的就是为了让城内有点实力的上城墙上参与防守,以防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 奎哥本来一直都没有说话,但发现遁的目光后,才无奈猜测道:“我猜与那头叶纹叉角鹿有关。” 遁心情不错,难得点头为树怪们解惑:“人类每座城的城楼内都会放置一个缩小比例的城池模型圣宝,如果没有佩戴人族腰牌便会显示在其上,所以需要靠叶纹叉角鹿的天赋圣文——‘一叶障目’,以此来躲过这件圣宝。” “而又因为叉角鹿的实力问题,所以只能规避实力在炼骨境及以下的妖族。”老睦补充道。 遁点点头,至于为什么不偷人族腰牌使用,那是因为人族的腰牌与自身的灵力灵魂有关,在人族出生地时候,便会被摄取一滴精血融入腰牌,只要腰牌离开主人便会失去效果,而若主人遗失了腰牌,则可以到专门的地方重新制作,但依旧得抽取一滴精血,对身体是有损害的,所以很少人会那么冒失,把腰牌弄丢,况且腰牌还有其他诸多妙用,遗失了与丢了自家家当差不了多少,因此更加让人重视。 第一卷 幼狼 第九十章 解救月铃儿 ‘油火城’和其他大多数人族城镇一样,主要建筑位于中心位置,分前后两院十数间房屋,仆从过百人,侍卫有六十人,皆都是气海境,四个侍卫长稍强些,都为筑基境,但因为妖潮的原因,四个侍卫长带着四十个侍卫和城主府的所有供奉上了城墙,随时准备参与战斗。 后院女仆居多,侍卫只有八人,两两一组,分两班日夜巡逻,其中一组便是‘绝望岭’中那持弓少女和持盾少年,他们俩在侍卫里年龄最小,资质却是最好,有望在三、四十岁的时候成为供奉。 少女和少年今晚值夜班,都穿着制式侍卫服,黄底火纹,正如此时两城墙中间那熊熊燃烧着的‘煮海术’。 少女看着城墙外火红一片的光景,唉声叹气道:“贵叔真是的,这么好的历练机会也不让我们去。” “就是。”少年附和道,把手里盾牌往地上一杵,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袋,打开后取出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吃,同时递到了少女面前,少女看也不看,拿起一块绿色的糕点放进嘴里。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一直没有遇到权哥他们俩了?”少年边吃边含糊的嘟喃道。 “可能又躲哪个几角旮旯偷懒了吧。”少女不以为意道,然后又伸到油纸袋内取出一块糕点,这次是她最喜欢吃的红墨豆糕,不仅甜而且酥脆。 少年觉得有可能,权哥和他的拍档都是老油条,经常在侍卫长没有在的时候偷懒,他们俩也跟侍卫长提过,但因为权哥的父亲是城主府的一个供奉,所以侍卫长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要求他们两人别理,管好自己的就好,他们俩虽然心里不爽,只是除了嘴上说说之外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这次他们却是冤枉了权哥二人,他们两原本提着灯笼在夜里巡逻着,突然被人从身后偷袭,脖颈处一疼就晕了过去。 司马朔扒下了权哥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这才终于不在裸体,由于权哥是个成年人,身高六尺,所以穿起他的衣服后得卷起袖子和脚管。 弄好之后,司马朔又取下另一人的裤带和脱下他的外袍,煦辉疑惑不解道:“朔哥,你很冷吗?” “没有啊。”司马朔摇头答到,手里没有停歇,把外袍撕成一条一条。 “那这是做什么?”煦辉问道。 “绑起来拷问。”司马朔把他们的手脚绑了起来,口也给封住,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 “搞定,把他们弄醒。” 鹤无双朝还穿着衣服的侍卫大腿就是一戳,当即戳出一个血洞,疼的他蹦了起来,但因为手脚被捆住,随即重重摔倒在地,疼得他呜呜直叫。 司马朔把他从地上拽起,问道:“别折腾了,说,被你们抓来的小黑蛇和小狸猫现在在哪?” 那侍卫“呜呜”的疯狂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司马朔给鹤无双使了个眼色,鹤无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是一戳,另一条大腿上也出现了一个血洞,疼得他在地上疯狂打滚,但依旧摇着头。 司马朔眉头皱了起来,鹤无双还想再来一下,被一旁的豺烨阻止,说道:“让我来试试。” 司马朔点了点头,豺烨走到他脚踝处,漏出一个森然的笑容说道:“再不说我就咬断你的两条脚筋,让你成为不能走路的废人,生不如死。” 长牙豺一族嘴里只有四个犬牙,没有其他的牙齿,擅长咬断猎物的脖颈和敌人幼崽的脚筋,对这两处的筋脉可以说了如指掌。 年轻侍卫看着那森森白牙缓缓靠近自己的脚,吓得脸色发白,直冒冷汗,最终还是选择了自保,呜呜着看向司马朔,司马朔叫停了豺烨,豺烨没有收回嘴,而是移动到了他的脖颈处,司马朔赞赏的看了豺烨一眼,然后才取下封口的布条。 侍卫感觉脖颈有些微疼,战战兢兢道:“小狸猫在七小姐的小院内,黑蛇在五少爷房间。” 司马朔点了点头,手刀忽然落下,再次把侍卫打晕,然后走到裸体侍卫权哥身边,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微笑道:“别装了,你是选择死呢还是选择给我们带路呢?” 在一个种满花的小院子里,一名十一、二岁的侍女双手吃力的提着一个木桶,她身前蹲着一名差不多大的少女,手里拿着一个水瓢,时不时从木桶里瓢出水缓缓均匀得洒在花上。 弄完之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说道:“小花,把五哥送我的小狸猫带出来晒晒太阳,不能总关屋里。” “是。”小侍女放下木桶,匆匆忙忙跑进屋内,过了一会,踉踉跄跄举着一个铁笼从屋内走出,铁笼哐啷一声放到地面上,月铃儿在其中茫然无措,眼睛周围红彤彤的,看得少女好一阵心疼,轻声安慰道:“我现在放你出来玩,你可不能再哭了,知道吗?” 月铃儿楚楚可怜得看着她,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急得少女不知如何是好,小侍女怯生生道:“小姐,她这样不吃不喝还总是哭,迟早会死的,不如...不如放了她吧。” 少女狠狠刮了她一眼,吓得小侍女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身体还不由得发起抖来。 少女哼了一声,不在看小侍女,而是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冷峻得对着月铃儿威胁道:“你如果不吃不喝继续哭,我就把你那萧给敲碎了熬汤灌你喝。” 月铃儿吓得连忙擦拭掉即将落下的眼泪,少女脸色这才好了点,伸手到小侍女面前,小侍女连忙又跑进屋里,拿出一个碗,递到少女手边,少女从中拿起一块生鱼肉,放到铁笼前扬了扬,说道:“接住。” 然后手腕向上一用力,生鱼肉飞向月铃儿,月铃儿无奈用嘴叼住,但她已经吃习惯了熟肉,一年多没吃过生肉了,现在有些咽不下去。 少女看她迟迟不吃,心中有些恼火,脸色也越发变的不好,正在这时,小侍女闷哼一声摔倒在地,少女第一时间没有回头看,而是往前一扑,身后传出一声轻咦声,在地上翻滚一圈后站起,一把匕首迎面飞来,她往后一仰,匕首在她眼前掠过,她腰部一发力,正准备抬起头,脚下被人一绊,摔倒在地,不等她重新站起,四个锋利的牙齿抵住她的咽喉。 第一卷 幼狼 第九十一章 天赋圣文 ‘油火城’有两处监狱,一个是关押犯事的人类,一座五层的高塔,越是罪孽深重的关押在越高层;一个是关押妖族的,一座占地五亩的院落,院内就一座铁房,金一便是关押在这。 因为这次妖潮的目标就是他,所以和城主府不一样,这里的守卫依旧很多,小斑纹虎和另外五只小妖甚至在周围发现了几处暗哨。 “斑玫,怎么说?”小狐妖看向小斑纹虎。 斑枚说道:“不急,我先去摸一圈。” 一炷香后,斑枚偷偷回到了众人身边,把暗哨的位置一一告诉给了其他人,总共有三人,分别隐藏在两个地方,门面上的守卫总共有四个,两个守院外大门,两个守在铁屋前的大门,还有四个巡逻的,分两队,围着监牢围墙交叉而走。 “先解决那三个暗里的,然后再偷偷潜进去。”斑枚说道。 “不顺便把明面上也解决掉吗?”小鸡妖疑惑道。 小狐妖笑着摇头道:“那样会被从外头发现端倪的。” 斑枚点头赞同,小狐妖仰起头撇了眼小鸡妖,眼中满是得意,小鸡妖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这小人得志的家伙。 六人随后分成两队开始行动,行动很是顺利,隐藏的三人被悄无声息的偷袭致死,重新汇合后,趁着两队巡逻侍卫交叉而过后斑枚与一头双头蜂率先翻墙进入,悄然靠近两名守卫,同时发难,斑枚直接咬断其中一人的脖颈,双头蜂也是一针封喉,解决后二人等了一会,在巡逻队再一次交叉而过后剩下的四人便陆续进入。 小狐妖走到铁屋大门前研究了一会,道:“铁屋有禁制,以我们的实力破不开,得找到‘钥匙’。” “搜!”斑纹下令道。 “找到了!”小鸡妖从其中一名已死的门卫身上搜出了一把形状怪异的铁质钥匙,得意洋洋得来到斑枚身前,斑枚接过钥匙转身插入匙孔,还没转动钥匙铁屋便浮现出一个个圣文,斑枚转头看了眼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唯有一头小狗妖微微的点了下头,给了她一丝信心,轻轻转动钥匙,当转了一百八十度后就卡住了,紧接着铁屋的圣文如被牵引着快速涌向钥匙,当所有圣文都消失后,‘咔嚓’一声,铁门自行弹开。 “狗子和黄鸡留下,其他人跟我走。”斑枚安排完率先进入门内。 铁屋内漆黑一片,在进入后自行亮起一根根蜡烛,内里的情景让斑枚震了一下,房子内是一个大坑,入门是一个平台,中间有一根半径两丈的大铁柱,从底部直接顶到房顶,一条楼梯沿着四面墙壁一直向下,从亮起的蜡烛看这个坑得有十丈深,大约相当于十层楼,每个平台靠墙一面都有一面大铁门,铁门前都站着一名守卫,铁门上还开有一个小窗口,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最靠近一层平台的守卫睁开眼,看向进入的大门,空空如也,立即喝道:“什么人。” 刚要拔出佩刀就被无形的东西所扑倒,随之脖颈处鲜血直冒,呜咽着死去。 可刚那句话已经引起了其他守卫的警觉,纷纷拔出刀戒备,斑枚现出身影,这时另外三名小妖相继进入其中,看着里面那十几名侍卫有恃无恐的向下走,反观数量占据优势的侍卫们,各个额头冒汗,紧张无比,快速聚拢到一起。 救出月铃儿后,司马朔从那七小姐的口中得知,月铃儿的骨箫在他父亲的书房里,与去救敖轩的地方不顺道,所以让煦辉先带着月铃儿与鹤无双回合,然后三人再去那书房找骨箫,而自己则是带着豺烨挟持名为权哥的侍卫去那五少爷的房间救敖轩。 在路上劫后余生的月铃儿一直没缓过来,直到看到了鹤无双,才一把扑倒他身上哭了出来,发泄了一通。 煦辉跟鹤无双讲了司马朔的安排,鹤无双看了眼阴暗角落里的侍卫,眼神变得狠厉,跳过去就准备一嘴戳死他,煦辉连忙阻止道:“不能杀,还需要这人给我们带路呢。” 鹤无双点点头,把侍卫弄醒后驮在背上,煦辉负责问方向,对了就点头,错了则是摇头,而且为防他说谎,司马朔一早就问清楚了书房的大体位置,煦辉当时就在一旁听着,之所以带着这个侍卫,也只是为了验证那个问出来的答案是否是正确的。 哭过之后的月铃儿也终于恢复了过来,开始担心起了别人,问道:“辉子,朔哥他们去就敖轩,那小一子怎么办?” 煦辉宽慰道:“没事,去营救他的阵容虽然比我们差点,但也不弱,即便遇到紫府境的人类,靠他们的天赋圣文也能与之一战的。” “天赋圣文?”月铃儿疑惑道,不知道什么是天赋圣文。 她是从兽化妖,不像天生的妖族,一出生就有本族的天赋圣文,只有到后天修出金丹的时候才会在金丹之上出现属于她自己独一无二的天赋圣文。 煦辉见她不知道这个,立即来了兴致,滔滔不绝解释了起来:“所谓天赋圣文就是一出生就印刻在我们某一根骨头之上的一个圣文,虽然在金丹之前我们不会‘内视’之法所以看到不到它,但可以激活它。” “怎么激活它?”月铃儿好奇的问道。 煦辉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只能比喻道:“类似一个机关的按钮在你心中,你只要心中想着‘开启’,它就会被激活。” 这解释很玄乎,月铃儿没听懂,看向鹤无双,鹤无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懂,煦辉有些尴尬,立即转移话题道:“我的天赋圣文是火球,所以我能喷火,厉害吧?而那六个去救金一的家伙的天赋圣文也不弱,其中就有斑纹虎一族,天赋是能隐匿身形,除非遇到炼体修士中炼瞳境以上的强者,不然很难被发现;还有褐狐一族的,天赋是那幻影分身,能分出一个假的自己;金羽鸡一族的能射出自己的羽毛,如同一根根利箭;叶纹叉角鹿一族的‘一叶障目’,能暂时蒙蔽住敌人的眼睛,双头蜂能加大翅膀下鼓膜发出的‘嗡嗡’声,从而对耳朵进行伤害,虽然这个天赋不适合偷袭和营救,但他体型小,防不胜防;最后是山犬一族的,除了鼻子灵敏外没什么特殊的,都是走的炼体路子,天赋圣文也只是加强自身奔跑的速度而已。” “那人族的呢?”月铃儿继续问道。 煦辉倨傲的说道:“人族除了宗族,能和我们一样修炼金丹的有天赋圣文,其他修炼紫府的都没有,在筑成紫府之前都没法使用圣术,所以我才说那边除非遇到紫府境的人类,不然人数再多,即便打不赢要跑也是没多大问题的。” 第一卷 幼狼 第九十二章 斑枚的抉择 在煦辉为月铃儿解释天赋圣文的时候,斑枚已经带着褐狐、叶纹叉角鹿以及双头蜂解决了牢房中的所有守卫,没有一个是紫府境的,所以即便是四比一的比例,战斗也还是一边倒的情况。 斑枚对着地面上躺着的侍卫尸体吐了口吐沫,不屑道:“一群废物,没意思。” “就是,一群土鸡瓦狗,即便不用天赋圣文也一样是不堪一击。”褐狐附和道。 “找到了!”双头蜂在最底下喊道,斑枚直接从楼梯跃下,约莫六丈的距离,落下不仅安然无恙,而且悄无声息,褐狐和叶纹叉角鹿紧随其后,不过他们两就不像斑枚那样轻松自如,落地‘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看向地面,发现这底层的地面居然是块大铁板,从刚才二人落下的声音可以听出,底下是空的,还有一个空间。 斑枚见他们二人傻愣愣得看着地面,叫道:“胡影,过来看一下这铁门。” 褐狐妖胡影来到门前,开始上下打量,她对这方面比较有研究,看过一些人类机关相关的书籍,这便是她被选中参与这次营救的原因。 过了一会皱眉说道:“这是个顺序机关,小窗口下面有三个凸起的浮雕,必须得按循序依次按下,才能开启。” “找找还有没有活口。”斑枚说道。 双头蜂和叶纹叉角鹿立即沿着楼梯回到那些尸体旁,逐一检查,发现都死的不能在死了,对着下面喊道:“没有。” 这下斑枚有些后悔了,这如果是换作司马朔,司马朔必定会留下一两个活口,以防万一,不会像她们六人如此鲁莽。 正在四人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知道如何打开,但你们必须先帮我打开牢门。” “下面。”双头蜂对声音较为敏感,判断出声音传出的地方。 “底下是空的,难道是另一间牢房?”胡影讶异道。 “怎么办?”叶纹叉角鹿三人齐齐望向斑枚。 那个声音并没有催促,静静等待上面几个小家伙的答复,斑枚皱眉思索了一会,问道:“前辈也是妖族?” “是。”那个声音平静道。 斑枚听到这个答复后做出决定,道:“同为妖族,晚辈可以救前辈,但必须先救出我朋友。” “不行,必须先救我。”那个声音平静道,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 斑枚看了看关着金一的那道铁门,最终无可奈何正要妥协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能放,我告诉你们如何开。” 四人一同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一个人类的侍卫捂着脖子晃晃悠悠的从尸体堆中站起身,拄着佩刀才勉强站稳,斑枚看向双头蜂和叶纹叉角鹿,他们也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俩明明已经都检查过了,都没有气息。 “不要听他的,只要你们放我出来,我保证帮你们逃出这‘油火城’。”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相信他,他那机关只要开启,整座铁牢都会发出响动,届时全城的人都能听到。”那侍卫激动的喊道,说完连吐出好几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喘息。 “不要被他骗了,外面的铁门只要顺序输入错误就会立即锁死。”底下那沙哑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好像不管斑枚他们信不信自己都无所谓的样子。 斑枚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那侍卫缓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这次只说了四个字:“三次机会。” 然后不管斑枚信不信,自顾自说道:“水,火,木。” 说完再也坚持不住,重重摔倒在平台上,双头蜂立即飞向他,叶纹叉角鹿为了以防他突然偷袭,使出‘一叶障目’,从身体上浮现出两片叶子,飞到那侍卫的眼睛处,分别覆盖在两眼上后消失不见,双头蜂先检查了他的气息,后又坚持了下他的心跳,皆也没有,这才回到底下,两头一口同声道:“死了。” “确定?”斑枚皱眉问道,刚才他们已经失误过一次了,她不想有第二次。 双头蜂其中一个头说道:“气息、心跳都没有,应是是真的死了。” 另一个头试探性问道:“要不我们姐妹俩再去给他补一针?” 斑枚摆了摆手,现在问题不在那侍卫的死活上,而是该信哪一边,思考了一会,还是无法下决定,看向另外三人,征询道:“你们怎么看?” 叶纹叉角鹿率先发表自己的意见:“人类不可信。” 双头蜂其中一个脑袋附和道:“没错,人类阴险狡诈,不能信。” 斑枚看向胡影,胡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但如果那人类说的是真的,那我们这次的行动不就弄巧成拙了吗?不仅暴露了,而且还会受到围攻,下面的前辈会不会护住我们自己逃跑还两说。” 双头蜂另外一个头点头附和道:“有道理。” 最开始附和叶纹叉角鹿的头不乐意了,反驳道:“我们为什么要信一个人类的话而不信同为妖族的前辈?” “因为他出去了会死很多的人类,不知我说得对不对?前辈。”胡影看向底下的铁板说道。 底下没有回应,胡影继续说道:“况且如果真的失败了,我们再放出前辈,相信以前辈的能力,只是举手之劳。” 那沙哑地声音大笑道:“不亏是狐族,狡猾无比。” 胡影听到这话,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多谢前辈夸奖。” 叶纹叉角鹿小声道:“你如此得罪前辈,他如果出来了不救人怎么办?” “都是赌,那赌一次和赌两次,你选哪个?”胡影笑着问道。 斑枚点了点头,觉得胡影说的有道理,如果选择先放那前辈,那不止有可能出现那侍卫所说的情况,还有可能自顾自逃跑,反正双方素不相识,反悔也就反悔了,而如果是那种信守承诺的,那便不管是现在放还是等一会放,那都是一样的。 同时为防止那前辈因为自己这一行人的选择,而做出杀人之举,斑枚决定到时先让其他人先撤,自己留下来,赌这第二把。 第一卷 幼狼 第九十三章 铸炼师 赵阔这几天在城主府实在憋坏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突然看到外面火光映天,立即从床上跃起,穿好衣服背起巨剑便出了房门,他下定决心即便事后挨骂也要去那城墙上看看,可没走几步,就想到自己在这里没权没势,想要上那城墙估计没戏,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赵兄这是要出门?” 薛平也是睡不着,在演武场上练习着刀技,在看到城外红光亮起时,心中了然,知道战斗一定是变得更加的激烈,不然父亲不会用出‘油火城’独有的守城圣术‘煮海术’。 赵阔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薛五公子能不能帮忙。” “想上城墙?”薛平猜测道。 赵阔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五公子不去那‘策天府’可惜了。” 薛平连忙摆手道:“赵兄过誉了,以我的资质和谋略想去那里简直是痴人说梦。” “带兄弟上城墙不难,事后最多是挨父亲一通训斥而已,只是兄弟我也有一事相求。” 赵阔顿时收起了笑容,问道:“什么事?” 薛平见他如此,笑着宽慰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进入巨灵门修行。” 赵阔送了口气,重新恢复笑容,拍着薛平的肩膀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凭你帮我们抓到那头白眉金刚的功劳,这点小事我师父一定不会推脱。” “走吧,我们上城墙凑凑热闹,见识见识那所谓的妖潮。” 赵阔手搭在薛平肩膀上,推着他就往外走,薛平连忙道:“不急不急,我先回去把武器拿上。” 在通过盘问权哥的过程中,司马朔对这城主府的结构分布大致有了数。 城主府可以大体划分为三个区域,南边是演武场、大堂以及客房;中间部分则为城主及其妻儿的小院落和房间;而他们进入的北边主要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马厩、柴房以及丫鬟仆役的住所。 五少爷的院落距离那七小姐的院落不远,都在东面,而那城主的书房则是在另外一边的西面,所以才会让煦辉与月铃儿和鹤无双会合后去另外一边寻找骨箫。 司马朔和豺烨刚与煦辉和月铃儿分开没多久,天空就亮起火红的光亮,司马朔与影交流了一下,猜测是金精在为他们吸引城头的注意,让他们可以更肆无忌惮的行动。 目前城主府处于守备空虚的状态,司马朔和豺烨一路都只是见到一些丫鬟仆役,境界都只是最低的聚气境,相较与没有修炼的人也差不了多少,就是力气大点,精力旺盛点而已,豺烨本想一路杀过去,但被司马朔阻止,一路躲躲藏藏,避过了所有人。 用了近两刻钟才来到那五少爷的院落,司马朔小心翼翼推开房门,豺烨匍匐着身体率先进入,摸到床边,突然扑起,结果发现床上没有人,立即转身跳开,四处搜寻并小声提醒道:“没有人。” 司马朔立即停止进入到脚步,在外面随时准备策应豺烨。 豺烨扫视了房间一圈都没发现有人,司马朔想了想,问道:“被褥上热的还是凉的。” 豺烨一愣,回想了一下,说道:“凉的。” 司马朔松了口气,推开门拖着权哥进入到里面,借着外面的火光,屋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来到床边伸手进被褥里,果然是凉的,说道:“应该是出去了。” 把权哥扔在一旁,两人分头开始寻找敖轩,房间并不大,入门就是张圆木桌子和三张椅子,左边是一张大木床;右边放着展柜,上面放着各类小物件,大多是一些妖族的骨头,牙齿、尖角或者利爪;而正对大门的地方是一张香案,上面供奉的不是神仙或者先人,而是一把挂在墙壁上的刀。 司马朔看着如此小的房间,不由腹诽道:“这城主府的五少爷住的地方怎么这么寒酸?” 豺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和普通富商家的子弟也差不多,与他们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同时,两人找了一圈下来,也没有找到敖轩的踪迹,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权哥看着一孽一妖再次走向他,面色不善,咽了口吐沫,心中忐忑不已,司马朔摘下塞在他口中的布条,同时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道:“你不是说在这里吗?人呢?不对,蛇呢?” 看着那孽的雪白牙齿靠得自己如此之近,好像随时要一口咬掉自己脑袋一样,权哥战战兢兢解释道:“我也只是听别人说五少爷原本是要把从‘绝望岭’抓到的小黑蛇酿成酒,送给城主,但好像因为黑蛇太小的原因,准备养大点了之后在酿成酒。” 豺烨忽然有一个想法,猜测道:“难道这里不是那五少爷的房间?” 权哥见司马朔眼神一冷,连忙解释道:“这里千真万确是五少爷的房间,至于为什么这么小,只是因为城主府有个规定,成家的子女都得搬出城主府,少爷小姐们现在所住的地方只是暂住,以后都得到外面出,所以住的地方都不大。” 这和‘绝望岭’那个化丹境之后就得出外抢夺一片属于自己地盘的规定差不多,两者相互比邻,有这样类似的规定也很正常,司马朔这才把匕首放下,重新堵住他的嘴,对豺烨说道:“可能有暗格或者密室,找找。” 豺烨点点头,两人在房间内翻来找去,都没有找到,突然,从院外传来脚步声,两人停下手上动作,悄悄靠近房门,侧耳倾听,听到有两人边靠近边聊着天。 “赵兄,你在‘绝望岭’中使出的圣术是巨剑本身所附带的还是尹前辈事先绘制的?”薛平问道。 在圣界,妖族化丹境之下使用圣术有两个办法,一是使用自己一族的‘天赋圣文’;二是遁和金精教司马朔和金一那样,用自己蕴含灵力的血液书写圣文,从而使用一些简单的圣术。 而人族在紫府之下,也同样有两个办法可以使用圣术,一是武器自身所附带的,只需用灵力激发就行,这主要是看铸炼师,也就是俗话所说的铁匠的手艺和所使用的材料,在炼制的过程中铸炼师在其上书写上圣文,辅以该圣文相对应的材料,便能使炼制而成的武器附带圣术;二是在武器上直接书写圣文,让圣文隐没在武器内,只要通过一些手法注入灵力,就能激发圣文,使出圣术,与妖族用血书写圣文一样,只有一击之能,若武器材质好,可以多次使用这种方法,而如果武器材质一般,往往使用一次后武器便会粉碎。 赵阔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巨剑自豪道:“这是我们巨灵门铸炼师所铸造的巨灵剑,能够通过吸收我的灵力从而使出‘倍化术’。” 薛平羡慕道:“不知道以后我进入巨灵门能不能也同样拥有这样的一把武器。” “这个得用宗门贡献兑换,算了,这个现在说了你也不懂,等以后你进了巨灵门,我再跟你细说。”赵阔笑道,突然拔出身后巨剑,朝房门就甩了过去。 房门‘砰’的一声炸碎,碎屑溅射向屋内,巨剑划过桌子和香案,最终钉入墙壁,桌子和香案随之一分为二歪倒砸在地面上。 破开房门后只见屋内桌子旁坐着一个被捆绑住瑟瑟发抖的裸体男人,薛平讶异道:“权哥!” 第一卷 幼狼 第九十四章 乌鸦嘴 既然已经被发现,也就大大方方走了出来,司马朔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薛平没有说话,看向房门前的地面,在进入小院的时候,权哥趁着豺烨进入屋内找不到人,两人全部注意力都在屋内时,偷偷在地面上留了个求救符号,薛平在靠近时发现后给了赵阔一个眼色,这才有了那出其不意的一剑。 司马朔无奈一叹,权哥一路表现的都很怯弱,问什么答什么,顺从无比,不知不觉对他便有些疏忽大意了。 “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的出手的?”赵阔反问道,他自认为自己刚刚那一击已经很是突兀,没想到毫无建树。 “你应该在夸自己门派铸炼师和巨剑的时候拔剑的,那样更加自然。”自然二字刚出口,司马朔瞬间发力,冲到赵阔身前,右手握着匕首,一道寒芒划过,赵阔上半往后仰,同时右手以剑指(无名指和小指弯屈,令拇指压在该二指的指节上,食指中指并拢伸直)朝屋内巨剑一勾,巨剑一个微颤,倒飞向其手里。 一击落空,司马朔来不及追击便连忙闪身躲过背后袭来的巨剑,赵阔握住巨剑后顿时转守为攻,对司马朔发起一轮猛攻。 薛平看了眼屋内挂着的刀,有些后悔刚才没把演武场上的刀一起带上,本来紫府之下的人族就比金丹之下的妖族弱,如果连武器都没有,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豺烨问道:“想拿刀?” 忽然一个侧身,轻松躲过背后突然暴起扑向他的权哥,冷笑道:“吃过一次亏怎么可能吃第二次。” 一脚踩在倒地的权哥背上,张口便准备咬断他的喉咙,薛平连忙道:“一命换一命,你放了他,我跟你说那黑蛇在哪。” 豺烨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一口咬下,薛平忽然发力,但不是冲向豺烨,而是掉头往外走,豺烨一愣,顾不得继续要死脚下的权哥,双腿发力,血皮覆盖上身,后发先至,一个猛扑,被早有防备的薛平躲过,不过已经挡在了小院的出口,把薛平拦下,寸步难行。 薛平早预料到会这样,在躲过那一猛扑后再次转身,朝屋内奔去,豺烨再次追了上去,可在门口处,被还没死的权哥突然站起挡下,一人一豺狼结结实实碰撞在了一起,权哥被撞得倒飞出去,砸在已经分成两半的桌子上,鲜血不断从嘴里溢出,豺烨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后退了一两步,可这一耽搁足以让薛平拿到挂在香案上方供奉的那把刀。 刀一出鞘,寒光一闪,薛平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刀鞘,甩了一个刀花摆出一个架势,心中稍定。 煦辉和鹤无双、月铃儿这边要比司马朔要顺利的多,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油火城’城主的书房,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进了书房,骨箫也不需怎么找,就放在书桌上,煦辉猜测那城主这几天根本没时间研究这骨箫,所以随手放在一边。 月铃儿拿到骨箫后开心的抱在怀里,不断用脸去蹭,煦辉看着外面的火光心中有些不安,催促道:“快走把,别等一下遇到人了。” 鹤无双把那受伤的侍卫随意丢在一角,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出了书房正准备原路返回,刚好被巡逻至此的持弓少女和持盾少年撞见,鹤无双不由的看了煦辉一眼,煦辉无辜的说道:“这锅我不背。” 持弓少女率先发难,一支利箭呼啸射向鹤无双,在绝望岭中,这三只小妖她都遇到过,红色乌鸦的火球有身边持盾少年在形成不了威胁,而那小狸猫在被追击过程中,除了吹箫求救外根本没有发动过攻击,唯独那独脚的白鹤,虽是最后出现,但那一脚就把一头牛犊子给踢翻,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影响,所以自然而然就觉得他是最大的威胁,必须先解决。 鹤无双头一歪轻松躲过箭矢,独脚一蹬,自身化作利箭射向少女,少年往前一步,挡在少女身前,用手中的遁结结实实挨了鹤无双这一刺,往后滑行了两尺,鹤无双一击不中迅速后撤,煦辉讶异道:“居然挡下了。” 少年换了另一只手持盾,甩了甩刚持盾的右手,有些麻,如果换作寻常人,即便盾再坚固,人也会倒飞出去,因为承受不住那撞击的力道,但他不同,天生力气大,身体结实,是个炼体的好材料,所以才能持盾轻松硬抗鹤无双的全力一击。 鹤无双表情凝重,持弓少女的攻击要躲不难,难的是如何解决那持盾少年,不然对面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他们这边之能耗到少女没箭矢了才算安全。 转头看向煦辉,煦辉见鹤无双用喙点了下自己,然后又点了下持盾少年,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交给我。” 少年和少女不知道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只是不等他们继续进攻,就迎来一轮疯狂的火球攻击,少年连忙上前挡住,鹤无双见此也动了起来,少女见他动了,立即拉弓射箭,鹤无双边躲过少女的箭边调整角度前进。 眼看双方之间距离不断拉近,少女心知不妙,突然调转方向,连续朝月铃儿射出两根箭矢,月铃儿一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加之好几天没吃东西,不仅反应慢了半拍,连动作也迟钝了半拍,只侃侃躲过第一箭,眼看第二箭迎面而来,月铃儿吓得胡乱挥动手里的骨箫。 运气再一次站在了月铃儿这边,利箭刚好打在骨箫上,被随手击飞,少女再次取出两根箭矢,拉弓准备射击,可这时鹤无双已经出现在了月铃儿身边,叼起月铃儿就跑,煦辉也到了极限,口干舌燥,停下射击转身跟着逃跑。 第一卷 幼狼 第九十五章 救出金一 那个死去的人类侍卫没有说谎,斑枚按照他所说的顺序成功打开了牢门,牢门一开,原本坐在角落里的金一忽然暴起,一拳砸向牢门处,斑枚连忙后退,说道:“小一,是我。” 一拳落空的金一已经回退到牢房内,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这才看清了门之人,惊喜道:“枚姐,你怎么来了?” 斑枚见到金一安然无恙,心中石头放下了一半,笑道:“接你回家。” 五妖沿着楼梯走到一半时,地底那头不知名的妖族前辈凄然道:“既然你们不放我出去,那把上面的人类尸体丢下来给我吧,我好久没吃肉了。” 金一吓了一跳,连忙朝下看,斑枚想了想歉意道:“晚辈此次任务是救我朋友,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不能放前辈出来,请前辈见谅。” 然后给胡影和叉角鹿使了个眼色,两人点了点头,去到那些人类尸体旁,一个个如同布袋般从楼梯上丢下。 斑枚这才继续道:“请前辈吃顿饭,算是赔罪了。” 然后带着金一率先离开,胡影和叉角鹿扔完尸体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狗子和黄鸡见到斑枚带着金一出来,都送了一口气,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只要把人带回去就行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行动都还很顺利,没有遇到多大的麻烦,感觉此次的任务并非想象中那么难,人族也不过如此。 可这只是他们自以为如此而已,在斑枚犹豫着要相信人类的话或者放出妖族前辈时,这座关押妖族的监狱牢头刚喝完酒偷完懒回来,边走还边打着酒嗝,脸红脖子粗的,巡逻的侍卫见到他都很意外,他们这牢头是个老油条,能偷懒的时候就绝不多做一丁点事,今儿怎么突然来了个‘突击检查’。 刘喜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当兵的,是个伯长,但在一次带队进入‘绝望岭’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头青蛇妖咬中小腿,被连忙送回城中治疗,命是保住了,但小腿因中毒过久,废了,成了个瘸子,之后他的顶头上司便给他一个闲差,做一个监狱的牢头,而且还是那座关押妖族的铁牢,四五年不见关进去一只妖,更别说放出来的。 这一混就是快一辈子了,如今已经年近七十,虽然修炼者寿命会随着修为而增加,但人族是万族中寿命增加最少的,这也是人类修炼体系的弊端之一,更何况黄喜因老迈,境界倒跌,所以寿命也就只剩二三十年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从他瘸了以后,他的修行之路就已经完了。 今晚他在家中独自喝着自酿的米酒,哼着小曲,看着老伴呼呼大睡的样子,呵呵的傻笑起来,虽然自己的仕途毁了,但家庭倒是很圆满,开枝散叶,四代同堂,孙女刘玉更是新兵营里的翘楚,修炼资质好,天赋也高,将来有希望成为将领,光耀门楣,比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好的多,不是当了小商人就是做了给人打杂的工人,尽给他这个当爹的丢脸。 正喝到兴头上,忽然城外亮起火光,他身为老人,知道那是什么,哈哈大笑起来,睡在床铺上的老伴被他这么一笑给吵醒了,起来后对他破口大骂,刘喜也没在意,一想到那些该死的妖族这下得死伤惨重,他就不由得开心大笑,也不拿碗喝酒了,直接拿起酒坛就狂饮,结果呛到喉咙,直咳嗽,老伴幸灾乐祸的来到他身边,嘴里虽然还在数落他,但手却已经放到他背后,帮他顺气。 好了些后,刘喜便兴致勃勃得给自己老伴讲述起那火光的由来和事迹,每到这种时候,老伴都会安安静静的听他说,做他最忠实的听众。 讲述完之后他尤为不尽兴,拿起放在桌子旁的刀,就往外走,老伴连忙问道:“这么晚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去看看那些小家伙,免得他们大惊小怪的。”刘喜摇摇晃晃走出家门,老婆子摇了摇头,拿出一些针线,反正已经没了睡意,准备帮重孙子做件衣服。 刘喜见到自己那些一脸惊讶的属下,拍着他们的肩膀说道:“都过来,老子今天当一回说书先生,给你们普及普及一些知识。” 来到正门处,打了个酒嗝,正要说话,一个守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在刘喜耳边小声说道:“头,钱老二他们三个死了,院内还有两只小妖。” 刘喜酒一下就醒了,拉过其中一个门卫小声道:“你去城墙那边找都尉他们,说有妖族潜入,速来。” 那个门卫还有些蒙,当值以来从没遇到过这种事,被刘喜甩了一巴掌才清醒过来,连忙跑去送信,刘喜骂了一句‘瓜娃子’,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四个该巡逻的巡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守门了,他们不会从正门出来的,你到那边的暗哨盯着,如果看到有妖出来,就到另外一个暗哨那里找我。” 城外的战斗越发激烈,金精不仅使出‘巨化术’,而且还使出白眉金刚一族的天赋圣文,金刚之怒。 从白眉毛处开始扩散,最终全身毛发都变得雪白,瞳孔变成红色,肌肉暴涨了一圈,血气如同狼烟般升上高空,其中夹杂着无穷的戾气和杀气。 薛胜唤出的先辈法相被打得节节败退,火焰撒在金精身上如同无物,不由喃喃道:“这种狂暴类的圣术果然难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跟个疯子似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可不想被杀了,转头偷偷看了眼城墙上的尹旭,尹旭朝他点点头,薛胜闭上眼睛,抬起右手,从手掌出涌出灵力,在空中书写圣文,由内而外书写,三圈半百个圣文,用了十息的时间才完成。 “火浪术!” 从圣文中喷出无数的火焰,如同浪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向金精的脸上,金精用手不断拍打掉,便在这时,一把长十多丈,宽三丈的巨剑忽然从空中破开云层极速落下,目标赫然是金精头顶脑门。 一旁观战的众妖们见此纷纷破口大骂,同时飞出一道道圣术攻击那巨剑,可这都阻止不了那把突然出现的巨剑。 便在尹旭得意洋洋的时候,一块鳞片从妖族中飞出,悬停在巨剑和金精中间,旋转着变大,转一圈变大一倍,在变大数十倍后与那巨剑撞击到了一起,尹旭不屑道撇撇嘴,并不觉得就靠这样一块普普通通的鳞片就能挡住自己祭炼多年的宝剑,可事实往往很打脸,巨剑撞击到鳞片后非但没有击碎鳞片,反而自身剑尖直接崩碎,随后剑身开始出现裂纹,尹旭瞪着大眼睛难以自信,都忘记了当务之急是把剑收回。 在薛胜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后,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朝巨剑一招手,巨剑快速变小飞回,在落入他手里时已经变得和普通剑一样大。 抚摸着剑身的裂纹,看着剑尖的破损,他肠子都悔青了。 第一卷 幼狼 第九十六章 救出敖轩 司马朔还是第一次跟人真刀真枪干战,所以基本都是躲闪为主,同时伺机而动寻找可以靠近对手的机会,可赵阔经过‘绝望岭’的失利后,变得格外的谨慎,不再小看妖族。 在司马朔刚要靠近时,他便立即后撤,同时舞动手中的大剑,把司马朔逼开,如此往复多次,司马朔对赵阔这个‘刺猬’始终无从下口,身上反倒被这刺猬的刺划出多道伤口,幸好大剑上没有荼毒,不然现在局势便将倾斜与赵阔了。 拉开一段距离后,双方默契停手歇息,司马朔累倒不是很累,只是还没想出有效的方法击败对手,视线从赵阔移到他身后的屋子里,自从展开攻击后,赵阔就把司马朔逼离屋子,自己则是隔在中间,不让司马朔有机会和豺烨一起合力拿下薛平。 “不好办啊。”司马朔在心中低估道,没有敖轩在他就使不出‘血凝’,而遁地兽所教的‘分金术’在手上有两把匕首的情况下就形同鸡肋,若双方是赤手空拳打一场,司马朔有信心虐爆对面的家伙,可拼起刀剑就不一样了,他在原本世界从没试过,最多一次就是和一个拿着弹簧刀勒索他的小混混打了一架,可那毕竟只是弹簧刀,被划几下也不是很严重,回家贴几块创可贴就好了,第二天照常上班。 “怕被大卸八块,少胳膊少腿?”影调侃道。 “有本事你来,站着说话不腰疼。”司马朔回怼道。 影顿时不说话了,戳到了痛处,他现在就只能在司马朔心里说说风凉话,啥事也做不了,不然他还真想控制这副身体,把对面那小家伙大卸八块,然后回去好好修炼,不在理其他的事。 豺烨那边情况跟自己差不多,那五少爷把刀舞得密不透风,看这架势是准备坚持到赵阔解决对手后来回援。 忽然,司马朔想到了一部电影的情节,一个中年武师拿着两把短刀与四名拿着大刀的老武师的打斗,那中年武师毫无还手之力,后来是换了一把古怪的武器才赢的,自己还特意去网上查了查那武器,名为子午鸳鸯钺。 回想了一下那些打斗的情节,那位中年武师的短刀打的即快又简洁,自己靠回想一定来不了,但里面有些小窍门自己可以用一用。 “就拿你当小白鼠了。”司马朔笑道,脚尖一点,再次欺身而上,赵阔连忙后退,同时举起大剑当头斩下,这次司马朔没有躲,而是双匕首交叉架起迎上大剑,在接触后往右手边一牵一引,大剑划过他的身侧,左手匕首随之扬起,赵阔当机立断松开手中的大剑,身体往后倒去。 司马朔看着左手手里匕首上的血,有些少,伤口应该不深,只是划破了皮,但对此他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只是第一次从理论到实践就能这样,不错了。 “不错呀。”影夸奖道,刚才那一手干净利落,和之前一直躲避截然不同,打了对手个措手不及,这也是为什么赵阔会中招的主要原因。 赵阔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脖子,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安排,被划伤的地方依旧是‘绝望岭’受伤的那个位置,他在刚刚又一次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冷汗从额头渗出,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司马朔问道:“你是‘绝望岭’的那头狼?” 司马朔视线从匕首上收回,看向赵阔,歪着头笑道:“哎呦,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经过上一次的经历,赵阔没有因为这一次失利而慌张,再次朝大剑招手,大剑刚有所颤动,就被司马朔一脚踩住,赵阔愤怒的从嘴里只憋出了一个字:“你!” “想要拿回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把你们抓来的小黑蛇交出来,我便把剑还你,又或者把你杀了,擒下那城主府五少爷也是一样的。”司马朔故作犹豫的说道。 “好。”不等赵阔说话,屋内的的薛平直接答应了下来,司马朔后面那番话说的没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司马朔不那么做,而是选择交换,给他们机会,但这毕竟对他们这边有利,他没理由不接受。 司马朔收回脚以示诚意,豺烨也移到房门口,薛平见此才小心翼翼走到展柜旁一个猎鹰形状的灯盏旁,手指放到它的右眼上,用力往下一按,鹰眼凹陷进去,‘咔嚓’一声,展柜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依旧是展柜,但上面展示的东西却不再是一些牙齿或者尖角,而是一些被晒干的妖族标本。 豺烨看得咬牙切齿,看向薛平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薛平要靠近展柜,司马朔再次把脚踩在大剑上,咳嗽了一声,薛平笑了笑,退回到房间角落,指了指展柜上一个黑色陶罐,豺烨走到那个陶罐面前,看到封盖上有一个闪烁的圣文,转头看向薛平,薛平解释道:“只能限制从内向外发出的力量。” “小心点。”司马朔提醒道。 豺烨想了想,没有选择揭开封盖,而是从破碎的桌子旁捡起一根木头,用力砸在陶罐上,陶罐应声而碎,没有陷阱,敖轩就静静躺在里面呼呼大睡。 用手推了推敖轩,敖轩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面前打扰自己的人,歪着头想了想,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敖轩醒了,豺烨又回到了大门处,防止薛平逃跑,敖轩还在发蒙,司马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小黑子,回家吃饭了。” 一听这声音,敖轩飞快的下了展柜,朝门外游去,可到了外面后更蒙了,因为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司马朔见到敖轩愣在原地,知道他没认出自己,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赵阔趁着这时突然朝大剑一扑,司马朔没有出尔反尔的打算,收回脚跳到敖轩身边,说道:“是我。” 敖轩盯着看了一会,疑惑道:“朔哥?” 司马朔点了点头,伸出手,敖轩雀跃不已,沿着手臂游到司马朔肩膀上,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脸,司马朔推开他的头,无奈道:“你激动过头了。” 第一卷 幼狼 第九十七章 撤 赵阔重新拿到大剑后,一个纵身来到司马朔背后,一剑挥下,在不出意料被躲开后手腕一拧,改劈为横斩,司马朔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跃起的同时双腿缩起,刚好躲过,落地后迅速向后撤,同时喊道:“撤!” 豺烨看了眼角落里横刀在前的五少爷,转身果断窜出屋门。 见司马朔要走,赵阔提剑便要追,可这时身后传来薛平的提醒:“小心身后!” 来不及转头看,双脚发力,带动腰身,随后是肩膀,双臂,整个人挥动着大剑在原地旋转了一圈,豺烨本想临走时偷袭一下赵阔,没想赵阔反手就差点杀了自己,幸好他及时矮身下蹲,大剑擦着头顶掠过,带起的风甩了他一脸。 赵阔见没看到,旋转一圈后没有停下,大剑调整了下角度继续旋转,豺烨四腿同时发力,如四根弹簧,把身体向斜上方弹飞,与赵阔擦身而过,站到院墙上,看了熊熊燃烧的房屋,好像有些理解司马朔为什么突然要与院内两个近乎比起的人类做交易了,然后跃下院墙,跟上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司马朔。 薛平走出屋子,还来不及阻止,赵阔就已经追了出去,叹了口气,随后便听到敲锣声,同时还有人不断喊着:“着火了!着火了!” 这火其实已经烧了很久了,但因为城外火光冲天的缘故,所以都没有人察觉,直到有个仆从路过那里,这才发现,连忙大喊大叫,让人来救火。 薛平本想去父亲书房开启那城主府的阵法,把闯入的妖给困住,但回过头一想觉得不妥,府内目前并没有供奉在,搞不好那些妖见出不去反而在府内屠杀一场,那可就遭了。 想着想着走出自己的小院,叫住一名行色匆匆的仆从,问了一下着火的地点,赫然是父亲的书房,顿时让他觉得不寒而栗,妖族的围城和此次救人的计划之周全,与他听闻的完全不同,并非鲁莽、无谋、自大,只有一股蛮劲。 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既然都有人来自己手里抢那小黑蛇了,那很有可能也去自己妹妹那边抢那小狸猫,他一拍自己的脸,顾不得那边的火了,朝妹妹的院子跑去,心中懊悔不已,自己就不该把小狸猫送她,如果妹妹出了事,他得内疚一辈子。 匆匆忙忙赶到那座种满各色花的小院子,看了一下,有打斗的痕迹,不少花被压扁,这让他心情越加的沉重,缓缓走到屋前,颤抖着手‘吃力’的推开房门,两个少女分别躺在地上,周围并没有血迹,稍稍松了口气,蹲下身伸手探了下鼻息,呼吸很平稳,应该只是晕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跌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庆幸道:“幸好也并非传闻所说的那么残暴。” 煦辉见两个人类一直紧跟在身后,怎么都摆脱不掉,心中越来越焦急,火球准度也急剧下降,常常射偏。 “怎么办?怎么办?”煦辉突然好想念司马朔。 鹤无双看他这样慌慌张张抽空回头戳了他一下的背,疼得他嘴里即将发射的火球在嘴里就炸了开来,吓得追击的少年和少女都顿了顿追击的脚步,以为煦辉是要使用什么圣术。 “臭哑巴你干嘛?”煦辉把火从嘴里吐出,骂骂咧咧道。 “他让你冷静点,不要自乱阵脚。”月铃儿道。 煦辉怪异的看向月铃儿,正想要问她怎么知道鹤无双意思的,结果后面那两个烦人的家伙又跟了上来,三人只能继续逃跑,不过煦辉的火球准度重新回归正常。 又跑了一段,身后突然有人高喊“着火了!着火了”,追逐的双方这才发现刚才一路下来,没有击中盾牌的火球把数座建筑给点燃了,少年和少女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恶狠狠看向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煦辉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匆忙逃遁。 又追了一段,在到达城主府边沿的时候,少年少女本以为煦辉三妖会直接翻墙离开城主府,可他们却没这么做,而是跃上围墙,逆着出来救火的仆从人流,不知要去哪里。 “马厩。”持弓少女追了一路,气息微喘,因为人族的修炼体系中炼体并不多,加之她还得边射箭狙击,才导致如此,而反观持盾少年,因为天赋异禀,即便拿着厚重的盾牌,一直顶着火球的攻击前进,气息依旧很稳定,没一点变化。 持盾少年点了点头:“那里可能有其他妖族接应。” “那怎么办?不追了?”少女问道,持盾少年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性格沉稳,做事老成,城主大人还因此夸赞过他,所以遇到这种大事,少女都会听从他的看法。 持盾少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想,就凭他们二人能抗衡煦辉三人这其中就占有很大的水分,一个不会战斗,一个好像只是身手敏捷,但并不会天赋圣术,唯独那只乌鸦,但他的天赋圣术实在太弱和普通,并不能带来多大威胁,这若是换做其他的妖,他们二人合力杀一小妖没问题,但二对二,他们便多半会败,因为天赋圣文所带来的优势着实太大,并不是靠他们二人的默契配合便能弥补的。 想到这,持盾少年道:“你去找门房的薛大爷,我暗地里尾随他们,一路留下记号,你们再追上来。” 少女没有矫情,只是说句“你小心点”然后果断掉头朝城主府府门的而去。 少年露出一个微笑,笑容一闪而逝,稍稍拉开双方的距离,然后在经过一处房屋阴影地带时,迅速脱下外衣,外衣内里是黑色的,一个翻转盖在盾牌上,然后全身缩在盾牌后,缓缓潜行。 煦辉一回头,发现两个跟屁虫都不见了,松了口气,嘲讽道:“人类身体就是虚,只是跑这么一小段路就不行了。” “不像,我觉得他们可能去救火了。”月铃儿猜测道。 煦辉立即摆出一副很臭屁的样子道:“嘿嘿,看来我放火引开敌人的计划是成功了,我果然是个天才。” 鹤无双见月铃儿好像还真信了他的鬼话,不由得给了煦辉一个白眼。 煦辉撇撇嘴道:“你这是嫉妒哥的机智吗?” 鹤无双懒得理他,加快了速度,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到达汇合的地点后没见司马朔,煦辉的心空唠唠的,正想说话,被鹤无双阻止,以免他的乌鸦嘴再次发威。 持盾少年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三个,心中疑惑,本以为他们来此是有人接应,没想这里空无一人,他们三个停在这里,反而好像是在等人。 过了不久,豺烨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煦辉见只有他一人,焦急问道:“朔哥和小黑子呢?” 豺烨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持盾少年所躲藏的位置。 忽然一个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我在这。” 不等他有所反应便感觉后脖子一疼,摔倒在地,司马朔从他背后走出,鹤无双第一个转头望了过来,煦辉随之也看了过来,发现一个人类倒在地上,司马朔站在他身后。 第一卷 幼狼 第九十八章 紫府修士 内圈城墙下,蹲坐着从外圈城墙逃回的受伤士兵,各个灰头土脸,神情黯淡,其中少胳膊少腿的最是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对未来近乎绝望,这种感受刘喜最是清楚,因为他也体会过。 蒲林是军队里的实习军医,看着这一惨状,他开始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被选中当一名前线士兵,现在才不用直面那可怕的妖族攻城,算是躲过了一劫。 那些短腿断脚的他还没资格和能力去护理,只能为一些受了轻伤的士兵包扎伤口,这里的士兵都是轻松,氛围也较为轻松,并不是很沉重,听着他们的自吹自擂,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这时,一名军官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狱卒服饰的侍卫,刚才还闹闹哄哄的士兵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是薛冉,佘都尉手下第一百夫队队长,现在有个紧急任务,征召你们一同前往。”那名军官面无表情道。 士兵们纷纷站起,直立齐声应道:“是!” 蒲林看着那些受伤的士兵自动排成一列,跟着那军官离去,心中犯嘀咕,现在城主和几位都尉都还在奋战,他们这些境界低微的人能有什么紧急任务。 名为薛冉的伯夫长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蒲林道:“你也跟上,等等可能需要用到你。” 蒲林暗叫倒霉,但还是应了声‘是’,然后跟在队伍一侧,愁眉苦脸,出任务就伴随着危险,危险就有可能受伤或者死亡,越想越是恐怖,不由得加快脚步靠近薛冉,这让他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刘喜见七只小妖已经距离那座铁牢有些距离了,主动显身,一手‘土墙术’便封住了他们的去路,斑枚等人连忙转头看向他,同时把金一护在中间。 “紫府境的人类。”斑枚凝重道。 刘喜不急不缓的一步步靠近,打了个酒嗝自我介绍道:“妖牢牢头刘喜。” 话音刚落,刚好一脚落下,脚下浮现一个圣文,斑枚连忙道:“小心!” 看着他们越发紧张戒备的样子刘喜笑容越加灿烂,又是一面墙竖起,挡在他们和刘喜中间。 胡影心头一动,道:“快跑,他想困住我们。” “晚了。” 左右两边同样升起土墙,四面五丈高度土墙把斑枚和金一等人困在中间,刘喜跃上土墙,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摇摇晃晃蹲下身,双手按在土墙上,又有两个两个圣文浮现,脚下土墙横向延伸,准备把最后的盖子盖上。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声‘咔嚓咔嚓’机械齿轮磨损的声音,刘喜连忙回头看,就见铁屋屋顶向上隆起,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还在施展中的圣术,跃下土墙,飞速往回赶。 ‘轰隆’一声,刘喜制造的土屋完工,最终逃了出来的有斑枚、金一、双头蜂以及金鸡和胡影,叉角鹿和山犬因为各自的原因,没法攀爬上墙,所以被留在了里面。 逃出后见不见刘喜的人,所以金一阻止了准备逃跑的斑枚等人,看着土墙沉默不语,斑枚劝道:“我们的圣术都不是强攻型的,破不开这墙,走吧。” “不,我可以试试,但打破土墙后你们得把我打晕。”金一说道。 斑枚点点头,带着其他人一同退开,金一咬破手指,在土墙上书写了一个圣文,然后激发起血皮,一拳砸在了墙上,土墙毫发无损,胡影、金鸡和双头齐齐看向斑枚,斑枚却依旧直勾勾盯着金一,金一抬起砸在墙上的手,向后抡,准备来第二拳,在这过程中,他白眉毛的白色毛像是滴入水里的墨水,扩散到全身,同时那只抬起的手也变大了两倍。 金一强忍着心中狂暴的情绪,咬牙一拳重重挥出,‘砰’的一声,土墙与拳头撞击处出现数条裂纹,可这还是破不开,众人心中一叹,刚想上前,就见金一再次抡起拳头,一拳一拳大吼着疯狂砸在土墙上,越砸表情越狰狞,斑枚连忙道:“失控了,快制止他。” 刚靠近,金一立即转头过,眼瞳血红充满暴戾,长着大嘴唾液横流,如同一只疯癫癫荒兽,吓得斑枚等人都停下来脚步,他身后土墙已经被砸的裂纹密布,‘轰隆’一声破开一个口子,叉角鹿和山犬怔怔看着那全身雪白的身影,不知这援军是从哪冒出来的,但直觉告诉他们最好别靠近他。 斑枚见叉角鹿和山犬出来了,连忙喊道:“快用一叶障目遮住他的眼睛,其他人跟我上。” 叉角鹿虽然不知道什么回事,但还是依照斑枚的话做,身上浮现出两枚叶子,飞射向那全身雪白毛发的家伙。 发狂中的金一发现原本在他眼前的四个家伙都不见了,烦躁的挥动双拳砸向地面,宣泄心中的暴戾情绪。 山犬见斑枚等人无法靠近那雪白身影,突然激发自己身体里的天赋圣文,四只脚的大腿处同时浮现四个一模一样的圣文,然后在他奔跑起来后,四个圣文如同风车一样旋转了起来,他跑到越快,圣文旋转的越快,圣文旋转的越快,他跑到越快,在四面土墙内助跑了数圈后,朝白色毛发的金一冲刺而去,一个飞扑,把金一整个身体给踹飞出去十丈。 不等扑倒在地的金一起身,斑枚带着金鸡和胡影一同扑在他背上,把他再次压趴下,双头蜂见机在金一脖子上扎了一针,金一吃痛,一发力把背上的斑枚等人给甩飞,站起身后摇摇晃晃了几下,最终再次摔倒在地,身上白色毛发的颜色也开始褪去,恢复原样。 斑枚站起身送了口气,这时,一声爆炸从土屋另一端传来,双头蜂飞到空中,看到一只黑色毛发的巨大手掌破开铁屋的屋顶,一把拉就把铁屋撕开两边,手掌按在地面上,随后一个熊头从地底探出地面。 第一卷 幼狼 第九十九章 顶上顶,底下底 蒲林惊恐的看着不远处从地面钻出来的黑色熊妖,虽有些消瘦,胸骨肋骨根根可见,但那如城墙般的巍峨高度依旧给人不小的震撼,加之他出现在地面后随手一抓就抓到几名看守监狱的人类,直接扔到嘴里咀嚼了两下便吞进肚子里,这种被妖族鱼肉的视觉冲击力,不止把他给吓得双腿瑟瑟发抖,就连那些自以为经历过战争,自己已经无所畏惧的年轻士兵们,也都被吓得脸色发白,疯狂大口咽着口水。 薛冉抓住身旁那名穿着监狱侍卫服饰的家伙的衣领,破口大骂道:“你不是说只有几只小妖闯进铁牢救那小白眉金刚吗?怎么冒出这么个大家伙?” 那侍卫同样和其他人一样惊恐,结结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一根柱子从地面凸起,撞在了黑熊妖的肚子上,黑熊妖随手一巴掌就把柱子拍碎,碎石掉落向附近的民房,运气好的只是被惊醒,发现自己屋顶破了个洞,运气不好的则再没有机会醒过来。 薛冉把他一把推开,对其他人下令道:“疏散周围的百姓。” “是!” 百余名士兵虽然惊恐,但往日的训练没有白费,如同烟火般散开,也不敲门了,直接闯入屋内,只是简单说了一声‘妖族入侵,速速撤离’然后便出屋,到另外一家。 周围需要撤离的百姓有上千户,他们这样的速度依旧不够,而且那黑熊妖也并非站着不动,他朝着北面而去,同时一路踩着房屋而走,双掌也没有闲着,随意的一挥就把一大片的房屋给扫毁。 薛冉一咬牙,拔出腰间的刀便冲了出去,朝黑熊妖挥砍出三道火焰月牙刀刃,皆都打在他的肩膀上,黑熊妖随手一拍,就把肩膀上的火给扑灭了,皮肉无损,只是烧没了一些毛发。 黑熊妖转头看向薛冉,沙哑着嗓音道:“这个也还凑活。” 伸手朝他一抓,一面土墙突然从地面立起,遮挡住薛冉的身形,等手掌毫无阻碍的破开那土墙时,薛冉已经不见了踪影,黑熊妖也不生气,继续前行,同时不断抓起一些人类,扔进嘴里吞食,虽然灵力都很弱,补充不了他多少的体力,但聊胜于无。 刘喜披头散发的站在一处屋檐上,旁边薛冉脸色惨白,对刘喜抱拳感激道:“多谢相救。” 刘喜摆摆手愧疚道:“是老夫监管不力,让这黑熊妖从牢里逃出,罪在老夫。” 薛冉一惊,道:“传闻说真的?” 刘喜点点头,‘油火城’市井间曾有传言,说城内那两座牢房里,关押着两名极强的囚犯,一个在顶上顶,一个在底下底,实力皆都不在城主之下,可这说法大多人不信,因为没理由,这等于是在边城安下两枚不定时的炸弹。 刘喜却是知道,这个传言说真的,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是在他当上牢头时,上一任牢头亲口跟他说的,在铁牢的底层之下还有一层,关押着一只塑丹境的大妖,而在那座关押人族罪犯的五层塔牢的顶层之上还有一层,关押着一名塑像境的人族大能。 “单凭我们俩是制止不了他的,得让城主或者几位都尉来。”刘喜说道。 薛冉苦涩说道:“城主和三名都尉都在城外与妖族战斗,剩下的魏都尉在城墙上督战,无法分身。” “难道妖族早有此布置?”薛冉听到刘喜这个猜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如果真是如此,他们‘油火城’这次得栽个大跟头了,甚至于可能会被灭城。 一个刚在城外显现过的巨剑再一次出现,可这次却是出现在城内,一剑斩向黑熊妖,黑熊妖一声咆哮,口中浮现一个圣文,然后一口咬住巨剑,利齿一寸寸深入剑身,随后就听‘咔嘣’的一声,巨剑被咬下大块,黑熊妖冷笑着把嘴里的铁碎往地上一吐,附近的房屋皆被砸烂。 巨剑迅速后撤飞回城头,黑熊妖看着站在那里口吐鲜血的尹旭,不屑道:“巨灵门?一些只学了狻猊许些皮毛圣术的家伙。” 尹旭一手接住破损越发严重的宝剑,另一只手手掌浮现一个圣文,把剑往里一插,宝剑消失不见,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盯着黑熊妖说道:“我的宝剑如果不是先前受损,就凭你这饿了不知多少年的妖物,怎能伤得了分毫。” 这是事实,但黑熊妖却是不屑道吐出一口吐沫,随手又是一抓,把数个在疏散百姓的士兵抓在手里,抛进口中,咀嚼了几下点评道:“这几个的肉还不错。” 尹旭从身边一个士兵手里抢过弓和箭,在箭上画上圣文,搭弓射箭一气呵成,箭在飞行的过程中变大三倍,但这相对于黑熊妖来说还是太小了,小针边城一根大点的针,尹旭把弓箭扔回给了那名士兵。 巨灵门的圣术只有一招倍化术,是从狻猊七十二术中的巨化术延伸而出的一种圣术,只能在死物之上使用,但得根据不同的材质进行细微的调整,不仅如此,如过想要把东西变得更大,不单单需要看施术者的修为,还得看被施术的物品的材质,像刚才的那支箭,不是尹旭的修为不够,无法让它变的更大,而是它的极限就只能变大三倍。 尹旭找来一圈,没发现可用的东西,只能找到城墙上仅剩的一名都尉,道:“你们宝库在哪?我需要一件好的兵器。” “尹前辈,这不好吧?”姓魏的都尉为难道。 “你想让城内被屠戮一空吗?”尹旭愤怒的吼道。 魏姓都尉看了眼城内黑熊妖所过之地,皆成一片废墟,还时不时有人被丢进熊嘴里,那惨叫与哭嚎声即便在这里听不见,但也能想象的见。 随即转头沉声道:“小三!带尹先生去武器库。” “是!” 就见那名叫小三的士兵敬佩的看了尹旭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尹旭稍稍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紧跟而去。 魏姓都尉重新把视线放到了城外,双拳紧握,城内有他的家人朋友,他当然也很担心城内的状况,但他现在是城墙上仅剩的一名都尉,他不能离开,他得在这指挥调度,做好充足的准备,随时迎接妖族可能发起的进攻,毕竟城内只有一只妖,城外可是有成百上千的妖,他只能这样劝慰自己。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章 项上,项下 陈无忧在家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因为全城戒严,百姓不能上街,只能呆在自己的家里,所以这几天家家都是在吃存粮和余粮。 生活在边城的人,家里面都会习惯性的存粮,也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时候,可像陈无忧这样的穷人,能存两天的粮食已经是他平时精打细算省下来的极限了,因此每逢战事结束,往往会有很多乞丐和穷人饿死在寺庙或者家中。 陈无忧躺在床上,想要让自己快点睡去,好暂时忘却饥饿的感觉,可就是睡不着,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屋面,没来由想起来父母和刘玉以及那些搬走了的左邻右舍。 “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怎么样了,有了钱买新房子和粮食,应该不会像我这样饿着肚子吧。” “不知道刘玉怎么样了,有没有上城墙去打仗。” “不知道娘在那边冷不冷,寂不寂寞,还会不会身体不好。” “爹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会不会回来。” 脑子里想着这些问题,思绪万千,突然,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隐隐约约间提到什么城墙,什么惨败之类的。 立马坐起身,跑到小院,拿来一张老久的梯子,刚一站上去就摇摇晃晃,但陈无忧却已经习惯了,轻车熟路的爬上顶端,探头望向都尉府内,两个仆从正在边给花施肥边闲聊。 陈无忧开口问道:“两位大哥,请问下你们刚才说城墙那边怎么了?” 两名仆从见院墙那边突然冒出个头,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明显脾气不太好,骂骂咧咧的不打算回答,可另一个见陈无忧一脸的焦急,心想可能是有亲戚或者朋友说当兵的,所以关心那边的情况,便叹了口气说道:“外城墙那边被妖族攻破了,死了很多人,现在城主大人带着我们家老爷和另外两名都尉大人在城外与妖族大战呢。” 在听死了很多人的时候,陈无忧就已经跳下梯子,打开院门,朝着城墙那边跑去。 “希望他的亲人没事吧。”那名仆从低下头继续施肥,小声道。 陈无忧出了巷子,想了想,没有去往新兵营,而是朝战事最激烈的东面城墙而去,寂静的夜里,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大口的喘息声,饥饿让他的体力急剧下滑,速度也没往常快,但他却好像不知道似的,只是一路跑一路跑,远远的,他就听到了许许多多人的痛苦呻吟声,这使得他越加担心。 在病人中寻找打听着找了许久,终于有一个断了条胳膊的青年说道:“你说的那个妮子当时临时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陈无忧跑到他身边焦急的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青年忍着伤口的疼痛,道:“她没事,在进入内城墙后被两名侍卫给带走了。” 陈无忧连忙追问道:“带去哪里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好像是朝新兵营那边去了。” 陈无忧道了声谢后又朝着新兵营的方向而去,跑到一半的时候,城中突然从地底钻出一头黑色的巨大熊妖,吓得他停在原地远远的仰望着,在看清楚他所去的方向后,也顾不得害怕了,双腿自己就飞快的动了起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此轻盈,即便饿着肚子,跑得都比平时还快,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潜能吧。 刘玉下了城墙后被直接带进了新兵营的休息营帐里,帐外站着那两名带她来这里的士兵,寸步离的看守着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得罪了城主大人,要这么的搞她刘玉。 双手托着腮帮子无聊的摆弄桌上的杯子和茶壶,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刘玉一跃而起,拉开营帐的帐门,届时与两边的士兵神情一致,皆是目瞪口呆,不知这样的庞然大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城内。 “怎么办?他好像朝这边来了。”其中一名士兵转头问另外一名士兵。 “跑?”另外一名士兵试探性的问道。 刘玉怒喝道:“跑什么跑?救人啊!” “怎么救?”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刘玉坚定道:“阻止他!” 两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刘玉,刘玉继续说道:“我们身为军人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保护城中百姓。” “不行,城主大人让我们哥俩看着你,不能让你离开新兵营。”其中一名士兵拒绝道,另一名士兵点头表示赞同。 刘玉差点没被这两个傻子给气死,扶着额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死守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其中一名士兵抬头挺胸傲然道。 刘玉刚想反驳,就见另外一名士兵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把插在一旁的新兵营军旗拔了下来,说道:“好了,走吧。” 刘玉一头雾水,刚才那名义正言辞的士兵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军旗在哪,新兵营就在哪。” 刘玉顿时明白了,敬佩的请教道:“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项上。” “项下。” 陈无忧在新兵营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刘玉,心中焦急无比,但现在刘玉在哪他毫无线索,站在营帐顶端茫然四顾,黑熊妖都被他忽视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如果自己是刘玉,这种时会做什么?答案一下子就从脑中窜出,抬起头看向那巨大的黑熊妖:阻止他。 只是陈无忧毕竟没有进入过军营进行修炼,并不知道接下来刘玉会用什么办法去阻止那庞然大物的步伐,而且自己如今也才聚气境,去了非但帮不了忙,还很可能会成为累赘,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相比会不会成为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刘玉会不会出事,她可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其他的同龄人皆都看不起他,即便是同条街的穷苦小孩也同样不喜欢他,因为大人们常常夸奖他懂事,小小年纪就会干活照顾生病的母亲,然后批评自家孩子就只会玩耍,所以那些小孩都排斥他,不与他玩。 唯独刘玉,两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当时父亲还没离开,刘玉被自己的爷爷牵着小手来到家中,父亲和刘玉爷爷坐在客厅沏着茶聊天,自己则和刘玉就在院内嬉闹玩耍,之后刘玉基本每天都来,即便后来父亲离开了,母亲得了重病,她都总来找自己,帮忙照顾母亲,打扫破败的院子,偷偷给自己带好吃的…… 他能在父亲离去母亲病逝后坚持到现在,很大程度得以于刘玉的帮助和鼓励,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刘玉出事,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能。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零一章 发狂的黑熊妖,地裂术 刘喜和薛冉两人偷偷隐藏在暗处,时不时就用圣术攻击黑熊妖,黑熊妖没有过多理会这两只老鼠,他们攻击他们的,他吃他的,反正那些攻击对他来说就是挠痒痒。 薛冉看着不断被丢进熊口里的人,着实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把手中刀往地下一插,卸下上半身的盔甲,脱去上衣,露出强健的上身,然后重新把刀拔出,握在手里。 看到他这架势,刘喜默默抱拳道:“我送将军一程。” “有劳了。”薛冉笑道。 蒲林没有去帮忙疏散人群,而是选择了逃跑,薛冉当时是知道他逃跑的,但没有阻止,更没有对他使用军法,一方面是没那时间,另一方面是没那必要。 蒲林得庆幸那些个士兵没有跟他一起逃跑,不然就会被薛冉用来杀鸡儆猴。 可在这一路段逃跑中,蒲林耳朵里不断听到各种惨叫和哀嚎声,心绪变得如同一团乱麻,脚步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沉重,最终停了下来,低着头背对着那巨大的黑熊妖,双拳不知不觉撰得紧紧的,指甲都插入了肉里。 这时,身后忽然亮起比城外火光更加红亮的光芒,蒲林回转过头便看到在那黑熊妖身后,一个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站在一座高高耸起的土墙上,他双手握刀,刀身全是火焰,当他缓缓举起时,火焰越发旺盛凶猛。 在举到头顶时,缓缓道:“以魂为引,以身化术。” 刀上的火焰顺着刀柄,双手,蔓延上全身,薛冉强忍着火焰的灼烤,大吼道:“火月斩!” 一刀挥下,一条月牙形火焰从刀刃中飞出,长达十丈,收尾时整个身体被甩了出去,融入那道火焰刀刃中。 黑熊妖察觉身后的高温,转身一掌拍出,正好击中火焰刀刃,地面上默默看着的刘喜沉声道:“没用的。” 熊掌穿过刀刃,刀刃一分为二,依旧落在了黑熊妖的身上,顿时肚子位置燃烧了起来,黑熊妖疯狂的拍打,可火焰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怎么扑都扑不灭。 这一幕不仅映入了蒲林的眼里,更是深深的映入到他的心里,映入那些救援疏散人群的士兵心里,蒲林松开双拳,转身开始往回跑。 项上和项下相互看了眼,点了点头,分别把手放到肚子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圣文浮现,手一挥一握,一个手里多出一张弓,一个手里多出一根箭。 项上递出手里的弓说道:“阻止他的最好办法。” “就是杀了他。”项下递出手里的箭接着道。 刘喜愣愣的接过弓和箭,不确定道:“刚才那是‘祭身魂’?” 项上和项下沉默的点了点头,所谓的‘祭身魂’是人族一个鬼才研发的圣术,一开始的时候是利用他人的身体和灵魂作为献祭从而提高圣术的威力,可这么做有伤天理,所以该圣术被禁止使用和传承,但后来经过多年的改进,这个圣术变成了只能献祭自己,随后便出现在了人族边城军营中,也算是边城军独有的特殊圣术了。 项上和项下找了一处比较高的房屋,并肩而立,站在屋顶上深吸一口气,双眼闭合,双手平举在身前,手掌前端各自出现一个圣文,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睁开双眼,周围的房屋内相继响起瓷器爆碎声,刘玉被吓了一跳,她可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两兄弟就自顾自开始行动了。 一条条黄色的‘水流’从屋内飞出,来到他们身边,项下看了一眼道:“太少了。” 项上收后一只手,把背后背着的新兵营军旗插在屋顶上,对刘玉说道:“你在这等着,见机把箭射向那黑熊妖。” 还是不等刘玉发问,两兄弟就这样平举着双手控制着那些黄色的水流一同靠近黑熊妖,在到距离黑熊妖百丈的地方停下,黑熊妖肚子上的火焰已经快熄灭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兄弟二人站在废墟上,一声大吼,把全身的灵力都一股脑使了出来,废墟里不断有一条条黄色‘水流’飞起,与之前的融合到一起。 “上!”两人同时举起双手,那些汇聚到一起的黄色‘水流’激射向高空,泼洒在了黑熊妖的背上。 刘玉看到一道薄薄的黄色匹练从地面上升起,落在了黑熊妖身上,毫不犹豫搭弓射箭,箭在飞向的过程中箭身浮现一个圣文,随后炸裂开变成一团火焰。 黑熊妖刚把肚子上的火焰扑灭,看到上面多出两道胶糊的伤疤,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泼在了自己背上,伸手一摸,滑滑的,油腻腻的,“油?” 刘玉射出的火焰如同一粒火星,落在了黑熊妖背上,顿时熊熊的火焰蔓延整个背部,温度虽然没有那火刃高,但却扑不灭,双手沾上那些火焰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又不知从哪飞出一道圣术,打在了黑熊妖身上,随后越来越多的圣术从地面上飞出,打在黑熊妖的身体各处,虽然威力都不是很大,但蚁多咬死象,在这么下去黑熊妖很可能会被耗死。 刘喜看着这个场景,微笑着欣慰道:“薛将军没有白白牺牲啊。” 黑熊妖仰头一声咆哮,高高抬起一只手掌,掌上缓缓浮现一个巨大的圣文,笔画繁多且复杂,刘喜见到后心知不妙,大声吼道:“快跑~!” 声音被周围吵杂的声音所淹没,那些攻击依旧在继续,项上和项下却已经重新回到刘玉身边,看着黑熊妖准备反击,刘玉又向他们两讨要了三支刚才那种的箭,瞄准了他的眼睛,定睛宁神了好一会才射出第一根,化为火球打在了黑熊妖的脖子上,刘玉有些尴尬得笑了笑,然后又搭上第二支箭,重新调整好角度后再次射出,经过刚才一箭项上和项下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可这次却射中了黑熊妖的脸颊,项上和项下齐齐‘哎呀’的惋惜了一声。 黑熊妖低头恶狠狠的看向了这边,项上和项下惊恐的与他对视着,突然,一根箭身划入他们眼帘,化为一团火球正好击中到黑熊妖的眼睛,黑熊妖一声惨嚎,用手捂住眼睛,项上和项下回头对刘玉竖起大拇指,这份果决和胆识不愧是城主大人看中的人。 周围攻击的人纷纷效仿,全都把圣术瞄准黑熊妖的头,黑熊妖只能用手挡住,人们又纷纷转头攻击他那高举的手,想要打断他的圣术,可那只手好像不知道疼痛似的,任由怎么攻击都没有一点移动。 忽地黑熊妖怒吼道:“找死!” “地裂术!” 那只施展着圣术的巨手重重砸下,刚好是刘玉和项上、项下所在的位置,三人连忙躲开,手掌击毁房屋落在地面上,圣文没入地里,地面一震,溅起的尘土如同波浪般扩散开去,不少人站不稳,被吹得跌倒在地,可之后一切如常。 重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烟尘,正要嘲讽一声‘虚张声势’,地面突然轻轻震了一下,低头看向地面,一颗颗小石子在一下一下跳动着,频率越来越快,地面开始出现一条条裂纹,随后裂纹不断汇集在一起,震动也越发剧烈,地面如同一张布,被人在上面撕出一道道破口,地面上的房屋裹狭着人一同落入漆黑幽深的裂缝中,看着这天灾般的情景,深深的绝望映入每个人的心里。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零二章 事不过三 司马朔等人在出了城主府不久就看到那黑熊妖从地底爬了出来,豺烨二话不说就改变了反向,独自离开,司马朔疑惑道:“他这是要去哪?” 煦辉看着那巨大的黑熊妖道:“那边好像是关押金一的地方。” 鹤无双点头表示确定,司马朔迟疑了一下,眼看豺烨快要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最终还是追了过去,并回头道:“你们先去巷子那边,让月铃儿把这里的情况跟遁地兽说一下。” 跑到一半想到小黑蛇敖轩还在自己肩膀上呢,伸手就要去抓,敖轩好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直接钻进他的衣服里,司马朔边在身上摸索边说道:“乖,出来,听话。” 敖轩只简短的回答了两个字,“不要”。 司马朔无奈道:“遁地兽很担心你,你先出去,我等等就来。” 敖轩依旧只回答了两个字,“一起”。 这时影突然插嘴道:“他跟着也好,以防那老家伙过河拆桥。” “闭嘴。”司马朔怒斥道,即便遁真的那么做了,对他也没什么好怨恨的,最多是两清了,更何况他觉得遁不会那么做。 追上豺烨后,豺烨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跑着,司马朔边跟着边打量着那黑色的熊妖,问道:“你们计划里有这个吗?” 豺烨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也从没见过这个大家伙。” 司马朔叹了口气,这么看来这黑熊妖就是他最讨厌的‘变数’,他的出现看似把‘油火城’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上,但实际不然,他们一直在隐秘行事,偷偷救人,偷偷逃跑,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即便被发现了,也需要时间去调度人手,等从城上调集足够人手赶来的时候他们早跑了,现在就不一样了,那黑熊妖的破坏实在太严重了,城墙那边一定会立即派出强者来,到时如果路上遇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如果改变了逃跑路线怎么找?”司马朔皱眉问道。 “味道。”豺烨说道。 随后一路,豺烨就时不时停下来抽抽鼻子嗅了嗅,司马朔有样学样,尝试着利用这副身体的长处,可周遭嘈杂的声音更加吸引他,黑熊妖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把城内的百姓都惊醒了,出来后看到这么大的一个家伙,虽然有惊恐,但见不是朝自家这边来的都稍稍放下心,随后纷纷猜测这黑熊妖的来历,不过都没有离开家门,最多就是在自家上墙头上与邻居讨论。 司马朔觉得这些边城居民也是心够大的,看到暂时没有危险就开始唠起嗑了,他们不怕这是妖族用某些办法穿过护城的阵法攻进来了吗? 可随后结合一路上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加上黑熊妖出现的地点,他知道了原因,而且可以确定这只黑熊妖不是他们这边阵营的,属于逃犯,他们如果太过靠近也同样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对豺烨提醒道:“别太靠近那家伙。” 豺烨‘嗯’了一声,并明显没有太在意,跟多的精力还是放在了搜寻上,司马朔没有再说什么,忽然,他看到空中亮起一道火焰刀刃斩在了黑熊妖的肚子上,这如同吹响了反攻的号角,随后人类从被动挨转变为主动攻击,把黑熊妖打得不得不施展出圣术,看着那个巨大的圣术,司马朔有种不祥的预感。 催促着豺烨,豺烨心中也着急,可就是没有嗅到他想要嗅到的味道,原本金一身边有一只狐狸和一只老虎,一个骚味重一个血腥味浓,应该很好找才对,可就是没有。 司马朔提议道:“分头找,我沿着他们原本逃跑的路线走,你以这为原点,在周围嗅嗅,两刻钟后如果还是没找到回到这里汇合,然后回去,看看他们是否已经从其他路回到巷子了。” 豺烨点点头,两人在岔路口分开,刚跑出去没多久,从一条巷子里走出一个人,手拿大剑,挡住了司马朔的去路,司马朔拔出插在腰带上的两把匕首,无奈道:“怎么又是你?” 赵阔冷笑道:“我说过,誓必杀你。” 司马朔苦笑道:“我都放过你两次了,事不过三。” 赵阔脸色一寒,挥动着大剑就攻了过来,司马朔刚躲开,大剑突然变大,司马朔胸前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从中流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剑,司马朔举起手里的匕首准备挡下,变大的大剑又忽然恢复原样与匕首错过,猛地一刺,司马朔仓促后退,大剑又再次变大,司马朔弓腰侃侃躲过,可衣服却还是被刺破了。 好奇的打量起那把剑,之前听煦辉描述他晕倒后的事,就提过赵阔那把剑能变大,在不久前更是听他和那五少爷说过,这把剑附带了圣术,在他的理解里,这就类似游戏里附加了技能的武器,如英雄联盟里那‘电刀’和‘血手’。 不过司马朔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一手他之前在城主府里没有施展,影分析道:“一开始是没必要,你一直躲,弱爆了,后来你反击太快了,没反应过来。” 司马朔点点头,觉得应该是这样,赵阔见他对着自己的剑又是打量又是点头道,根本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的样子,顿时越发恼怒,提剑再次进攻。 另一边,豺烨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现了,直接跳到屋顶上搜索,把头仰起,闭上眼睛,把全部精神集中到了鼻子上,这样可以大大增加搜索的范围。 细细分辨空气中的味道,忽然他皱起的眉头动了动,又使劲的抽了抽鼻子,确认无误后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东边。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次杀人 司马朔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衣服和裤子都破了不少地方,有的如同张开的大嘴,流出了暗红的唾液,染红了黄色的布料。 看着司马朔如此狼狈,赵阔越发兴奋,放声大笑,大剑舞的也是越来越快,司马朔为了尽量避免继续受伤,只能忽略大剑原来的大小,距离拉的更开,同时都是按照大剑变大后的尺寸来做应对,可这样就只能一味的防守躲避,并不能做出反击。 伤势虽然多,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与‘断骨拔毒’比起来就如同被蚊子叮咬了一般,司马朔看着眼前舞动的大剑也没有原先那么惧怕了,只是这种打斗的经验他还是太少了,一直想不到应对的方法。 既然原先世界现实中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那如果换个角度方向思考呢?在游戏里的话,遇到这种情况自己会怎么办?” 自己拿着匕首,如同一个刺客英雄,而赵阔拿着大剑则如同一个战士英雄,刺客遇到比自己手长的战士,那么取胜的方法只有一个:偷袭,拉近距离先手打一波输出。 司马朔转身就跑,赵阔以为他要逃跑,冷笑一声把大剑恢复原来尺寸后就追了上去,在与豺烨分开的路口处司马朔朝右一转,身形顿时在赵阔眼中消失,赵阔也不笨,以防他偷袭,故意放慢了脚步,转角的同时大剑横在身前,可司马朔并没有偷袭他,而是已经跑出了很远,同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再次转过一个街口。 赵阔暗道中计了,连忙追了上去,再一次到达街口时,他还是有些警觉,虽没有放慢脚步,但大剑依旧做出防御的姿势,可仍然没有偷袭,而且这次还直接没了司马朔的身影。 “巨灵视野!”赵阔用大剑在手指上一划,然后用带血的手指点在门派法袍上的巨灵神像眼睛,闭目凝神,他的视野缓缓升高,停在了五丈高的地方,如同自己化身巨人,视野辽阔。 这便是为什么他能追上司马朔的原因,每个大门派的法袍都有自己的特殊功用,但附带攻击能力的教少,大多还是功能型的,例如这被人戏称为‘门板衣’的巨灵门法袍,其中一个附带的功能就是‘巨灵视野’,能让穿着者的视野如同化身为了巨人一般,注入的灵力越多,视野也将越高。 这在没有到达紫府前很有用,可到了紫府的修士能使用神念,这一功能就变得有些鸡肋了。 赵阔扫视了好一会,没有发现司马朔的踪影,收回神通,睁开眼睛,看向街角的转角处,那里是‘巨灵视野’的两个盲区,如果司马朔躲在墙角,刚好能解释为什么找不到他,可究竟是躲在左边还是右边就不知道了。 赵阔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眼睛在街角的左右两边来回看着,忽然,一把匕首从他身后探出,架在了其脖子上,他顿时停下所有动作,难以置信的微微转过头,眼角瞥见司马朔正得意的对他笑着,随后就听到他说道:“灯下黑啊,小朋友。” 这一招是司马朔从那城主府持盾少年那学来的,城主府的衣服翻过来就是黑色的,脱下来挡在身前,躲在阴影里就如同忍者般,加之赵阔的注意力全放在街角,所以才没发现司马朔。 司马朔刚想一手肘把他打晕,然后继续去找金一,这才是正事,没想远处那黑熊妖终于完成了圣术,一掌挥下,地面为之一震,司马朔触不及防晃了一下,等站稳了,发现赵阔捂着脖子,缓缓倒下,他转过头,双眼中满是怨毒,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在倒地前猛地转身挥动大剑砍向司马朔,司马朔下意识举起两把匕首,交叉挡住大剑,不过这临死一击的力道大的出奇,司马朔完全架不住,只能稍稍改变它的轨迹,砍在了肩膀上,这一下势大力沉,肩头承受不住一歪,单膝跪地。 好在之后没有了后续的力量,司马朔忍痛把大剑从肩头拔出,丢到了一旁,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尸体,他如同是一个罪人般跪在他身前。 司马朔怔怔出神,茫然的抬起不自觉颤抖着的手,那把架在赵阔脖子上的匕首满是鲜血,有那赵阔的也有刚才顺着大剑留到上面的自己肩膀上的血,随后从茫然中变为了惶恐,丢掉了手里的匕首,拿起那件外黄内黑的城主府侍卫服疯狂的擦拭双手上的鲜血。 忽的地面再次开始震动,影着急道:“快跑!” 司马朔一愣,发现自己胯间的地面出现了一条小裂纹,站起身,裂纹随着震动撕扯得越发大,站到一边,裂纹蔓延到附近的围墙上,围墙随之断裂成两面,周围的房间和院内传出各种尖叫声和小孩的啼哭声。 敖轩从内衣里探出头,看着这幅场景吓得又把头缩了进去,司马朔也已经从第一次杀人的惊恐慌张中回过神来,把带血的侍卫服扔到一边,看着地上带血的匕首,直接脱下内衣,裹着手把匕首捡了起来,粗略擦拭了一下,两把匕首插回腰间的裤带上,把内衣也扔了。 看着两条路,影见他举足不定,故意问道:“回去还是继续找?” 司马朔没有回答,影继续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他们可能已经回到洞口边了也说不定。” 这话一点毛病也没有,但司马朔觉得自己最少也得回去找豺烨,‘轰隆’一声,一座屋子从中间裂开,两边向中间坍塌,紧接‘轰隆’声不断响起,有院墙倒塌也有房屋坍塌,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的惨叫声和求救声。 敖轩紧紧捆在司马朔的手臂上,惊恐的连眼睛都不敢张开,司马朔轻轻拍了拍他,感受着愈演愈烈的地震,心想这种情况下豺烨如果找到了金一,应该会尽快赶去洞口那边,自己在那边等着就好,可就怕他没找到,还回到原处等自己,这如果换作相熟的人,还能推测出他的应对和选择,可豺烨司马朔并不熟悉,不知道是那种一味信守承诺的还是自顾自的家伙。 “别管他了,反正就像你说的,与他又不熟。”影再次适时开口,把司马朔心中的天平压向一边。 司马朔看了眼手臂上瑟瑟发抖的敖轩,心中自我劝慰道:“不能带着敖轩冒险,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渐渐冷去的赵阔尸体,司马朔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零四章 裂地熊 刘玉和项上、项下三人虽然躲过了熊掌的拍击,但被熊掌落下裹挟的飓风给吹飞,项上和项下还好,毕竟修为较高,与那献出生命的薛冉一样,都是铭纹初期的实力,如果不是在佘都尉身边担任近卫,在军营中怎么也该是个副伯长的军职。 但刘玉才刚筑基初期,境界较低,撞在一堵大墙上,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看着那射向黑熊妖的三箭,陈无忧的感觉告诉他,是刘玉射的,所以他飞奔向那里,在就两人还剩百丈距离,他刚要大喊刘玉的名字,那熊掌就落了下来,刘玉从他头顶飞过,他也被从街头吹飞到了街尾,撞在一家店铺的门板上,在地上咳出几口血后才踉跄站了起身,用袖子随意擦拭掉嘴边的血迹,按照刘玉飞走的方向寻了过去。 没走几步,地面就开始了剧烈的震动,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熊掌最近,地面开裂的也是最快最猛,大片大片房屋倒塌,大量的人跑出在家屋子,往最近的城墙跑,大部分老幼病残都被丢弃,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或是绝望的坐在地上等待地面裂开大嘴把自己吞下。 陈无忧看着那些抛弃亲人的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寒冷,在大灾大难前,人往往就只顾着自己,连父母妻儿都不顾了,自己的父亲是否也是这样,所以抛弃了他和母亲。 但好在这非全部人,还有一部分人是背着父母,携着妻儿一同逃跑的,虽然有可能一家人一起掉进深渊,但他们的眼神都十分坚定,即便有些真的一同落入深渊,眼中除了绝望还有一些别的其他东西,陈无忧不知道那是什么。 陈无忧最终在一户人家的墙壁上找到了刘玉,刚准备她从墙里弄出来,身后一个疲惫的声音说道:“我来。” 回头看去,陈无忧惊喜道:“刘爷爷!” 刘喜对他挤出了一个笑容,走到近前,伸手按在墙面上,手心里浮现一个圣文,墙自动坍塌,变成一块块砖头,陈无忧连忙把刘玉抱住。 刘喜转头叹了口气,造成这样的惨状都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弥补,只是对老婆子的山盟海誓得食言了,摇了摇头对陈无忧道:“带小玉离开这里。” 陈无忧欲言又止,他隐隐猜到了刘爷爷要做什么,想要劝阻但又知道多半没用,刘喜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让他离开,陈无忧眼角含泪道:“我会保护好她的。” 一道火光在城中亮起,升到半空中,一闪而逝,紧接着在许多坠下深渊的人们身下,忽的从石壁上凸出一块石板,把人一一接住。 某座屋子里,老妇人在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后出门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屋内供奉的佛像前,上了三炷香,为儿女们一家祈福,希望那黑熊妖别去他们那边,要来就来自己这边,反正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死不死的。 上完香回到了桌旁坐下,继续做孙子的衣服,可突然莫名的手一抖,针刺在了手指上,手指冒出滚滚的鲜血,放到嘴里吸了吸,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地裂术的辐射范围足足达到了方圆五十里,只是越外围威力越小,边缘地带只是造成了一些墙屋的开裂,中心部分则是裂缝交错纵横,大的足足有五丈宽,周围皆成废墟。 这类破坏广伤害面大但威力不集中的圣术少有人学,因为这类圣术消耗大,在单对单的逐对厮杀时效果也极差,所以人类中少有人学习这类圣文,而妖族会这类圣术的则多半是因为天赋圣文,天生就会,根本不用学。 ‘地裂术’便是黑熊妖所在一族的天赋圣术,因此术而得名为——裂地熊,所过之处山崩地裂,但在数万年前,这一族便被人族所奴役,变成了人族的‘破碎机’。 胡影边跑边为其他几妖介绍着那头黑熊妖的来历,他们几个已经逃离了‘地裂术’的核心范围,所以才如此闲庭信步,即便遇到一些突如其来的地面开裂,他们也能及时做出反应,这便是炼体的好处之一,反射神经快,身体往往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那他怎么会被囚禁在铁牢里?”小鸡妖叽蓄好奇的问道,心想一个被奴役了的种族,难怪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人族下手,而且还如此狠。 “你问我我问谁?”胡影白了他一眼,如果仅凭这点信息就能猜出一件事的来龙去脉,那他就是妖族下一代大萨满了。 双头蜂从前头探路飞了回来,他们为防被人族的人追上来,所以改变了路线,专挑小巷走,由双头蜂带路,虽然这样会绕一大圈的路,但胜在安全。 “前面安全,我刚还飞高了看了看,发现城主府那边好几座房子着火,应该是那头乌鸦干的好事。”双头蜂两个脑袋轮流说道。 “用不用去帮忙?”山犬看向斑枚问道。 斑枚果断摇头道:“把小金送出去才是正事,那边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其余人对此也都没什么意见,一伙继续赶路。 叉角鹿气喘吁吁道:“你们谁来背一下他,太重了。” 这一路背着金一跑跑跳跳,不仅得赶路还得时不时躲避那些裂缝,血皮消耗的极快,已经只剩一寸了。 可这里头除了他体格最大,其他人都太小了,这次的行动主要是潜行和救人,所以选出来的妖体格都较小,不然为何一直嚷嚷着要救金一的傻妞荃息会没有来,正是这个原因。而叉角鹿是个特例,因为他们一族的的天赋圣文‘一叶障目’很可能在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可以用的上。 其余五妖面面相觑,双头蜂最先被排除,随后是胡影和叽蓄,体格也都太小了,最后只剩体格差不多的斑枚和山犬苟岱。 “我来吧。”苟岱抢先道,把金一从叉角鹿背上弄到自己背上,可体型还是不行,金一下半身都只能在地上拖着。 走了一会,前方出现一条裂缝,横梗在巷子中间,穿过左右两户人家的房屋,不知延伸到哪里,幸好裂缝不大,只有一丈多宽,叉角鹿最是虚弱,率先跳过去休息,叽蓄和胡影随后,斑枚让背着金一的山犬先跳,她殿后,苟岱点了下头,后腿一发力,猛地离地而起,轻轻松松落在了对面边缘,可他忘了背后的金一是昏迷的,双手并不能抓住他,同时因为体格的原因,金一的下半身悬在了裂缝上,拖拽着上半身一同向裂缝深渊中滑去。 山犬一时慌了手脚,更加加剧了下滑的速度,反应最快的是胡影,一口叼在了金一其中一只手的手腕上,可他力气不够,只能稍稍减慢他下滑的速度,斑枚正想跳过去帮忙,一道黑影从她头顶掠过,落在了胡影旁边,一口咬住金一另外的一只手,把金一给稳住。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零五章 塔牢失守 五层塔牢有阵法保护,同时距离‘裂地术’的距离比较远,地面即便有裂纹延伸至此,也会在五丈外绕开,所以没受到影响。 塔牢顶上塔尖处坐着一名半透明的人类鬼魂,外貌是一个小正太,看着只有八九岁的模样,长得十分清秀可爱,给人一种见到就想抱一抱的感觉。 他晃动着身子笑嘻嘻的眺望远处大口喘息的黑熊妖,因为脚上锁着一条铁链,与塔尖连在一起,所以每当晃动身体的时候铁链就会跟着哗哗作响。 “老畜生,没有我你逃不出去的。” 小正太的鬼魂没有开口,但黑熊妖却听到了他的声音,抬起头看向这边,冷哼了一声,但无法否认,之前勉强施展出‘地裂术’,已经耗去他大部分的力量,之前所吃的人类等于白吃了,再次处于虚弱的状态。 小正太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他,也不催促,黑熊妖无奈说道:“代价?” “三滴心头血。”小正太眯着眼睛道。 黑熊妖犹豫了一会才沉声道:“成交。” 说完,一只熊掌插入地面,连带着一些房屋废墟一同扔像塔牢,从塔牢第五层窗户中飞出一名身穿囚服的中年汉子,一掌按在其上,浮现出一个圣文,从圣文处开始,巨石开始软化,变成一坨一坨烂泥掉落向地面。 小正太忽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那还在努力阻挡巨石的中年汉子调侃道:“不容易呀,堂堂一个‘油火城’第一黑帮的大佬,居然在这陪我坐了十年的牢,当了十年的牢头。” 中年汉子名为李小鱼,外号食人鱼,十岁出来混,三十岁成功晋升铭文境,成了‘油火城’第一帮派鳄鱼帮的老大,五十岁时被城主召见,要求他当塔牢的牢头二十年,他若拒绝,鳄鱼帮将换一个帮主,他只能同意,但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一个黑帮老大做牢头不合适,出来后没法混,所以他要以囚犯的身份进入塔牢,做那暗地里的牢头。 这些在他第一天进来的时候,小正太就知道了,因为他刚进来没两月,那个老的塔牢牢头就走了,之后升上来的却是一个实力不过紫府中期的小家伙,根本不够看。 ‘油火城’的两座大牢,牢头的境界一般都是铭纹境以上,刘喜是个例外,他原本也是铭纹境,但因为老迈,加之年轻时受过重伤,境界不稳,所以才导致境界倒退,原本是应该换人的,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代替,所以此事才一直被搁置。 小正太活动了一下手脚,突然跳出塔顶范围,面朝地面张开小嘴,三滴血液从地底裂缝中飞出。 中年汉子连忙叫人开启塔牢的防护阵,一个光罩从塔牢地面升起,在升到二层处时,光罩突然破碎,汉子暗叫不好,有内鬼从内部破坏了阵法。 三滴精血成功进入到小正太嘴里,满意的砸吧砸吧嘴,落回到塔尖处,身体迅速成长,变为一个十四五岁的翩翩少年,声音也有所改变,看了眼脚下的脚链,笑道:“天高任吾飞。” 脚链应声而断,少年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中年汉子,眼中精光一闪,汉子大脑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摔落向地面,被消融了一半的巨石没了阻力,砸在了塔牢上,塔牢一阵晃动。 一个脸色惨白的三十岁的男子从塔牢正门走出,来到了中年汉子李小鱼身前,李小鱼吃力的抬起头,看到那男子正用布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低头对他森冷的笑着,男子正是塔牢明面上的牢头,杉霖。 李小鱼不解道:“你傻吗?” 杉霖微笑着摇摇头,道:“小鱼呀,做我手下如何?” 少年鬼魂从空中落下,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笑容,李小鱼心中顿时了然,杉霖早已不是原本的杉霖,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被少年鬼魂所控制,可回想这十年的种种,没发现他有下手的机会呀? 少年鬼魂好像看出他心中的疑惑,没有回答,径直飘向已经缓缓站起身的黑熊妖。 杉霖没有跟着离开,而是问道:“知道为什么要换牢头吗?” 不等李小鱼回答,他并继续道:“不是因为老了,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被徐老种下了魂念,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被徐老慢慢同化,所以提出了辞呈,并在家中自杀了,事后城主府对我们一一进行了检查。” 看着李小鱼依旧不解的眼神,杉霖明知故问道:“为什么我没有被检查出来?” “因为他。”杉霖指了指自己背上,一个两岁的小孩鬼魂趴在上面,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人。 杉霖笑的越加的狰狞恐怖,如癫如狂的继续道:“我杀了自己两岁的儿子,然后用徐老教的办法,把他的鬼魂聚拢到一起,炼制到我的刀内,每天用血液喂养,让他成为了我的刀魂,在检查时,让他迷惑住那个检查的人,我自然不会被发现。” 李小鱼听的头皮发麻,居然用自己儿子的灵魂炼制器魂,先不说这种方法之邪恶歹毒,就成功率而言就十分之低,而且基本炼成,也得时时刻刻提防那器魂,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反噬主人,以泄心中怨气。 杉霖收敛了情绪,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低头看向李小鱼,问道:“如何?归顺或死亡?” “你废话太多了。” 李小鱼忽然双掌拍地,杉霖感觉脚下泥土一软,脚陷了进地里,连忙挥刀砍出,同时那两岁的小鬼也从背后飞出,扑向跃起的李小鱼,被李小鱼一拳打飞,李小鱼可非什么善男信女,常年混迹黑道的大哥,身上的杀气和戾气可想而知。 打飞了小鬼的同时,他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杉霖砍出的刀,鲜血从手间滚滚流出,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头就磕在了他脑门上。 杉霖被撞的脑袋后仰,脑中嗡嗡作响,刚把头抬起一拳又砸了下来,接着又是一拳,又是一拳……不知挨了多少下,那拳头上都打出血了,他也被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李小鱼松开手,杉霖斜斜倒下,已经晕死过去了,可他始终死死握住手里的刀没有松开,小孩的鬼魂扑倒了他身上,焦急的推搡着他。 李小鱼看着这一幕,心想如果杉霖不是被控制,应该会是个很好的父亲吧。 蹲下身,握住他拿刀的手,放到脖子处,对那小孩道:“你虽不恨他,但终究是他杀了你,我这就让你们两一同解脱吧。” 重新站起身时,他恍惚看见杉霖抱着小孩给他鞠了个躬,然后化为点点星火消散在空中。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零六章 导魂珠 现在的‘油火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先是铁牢底下的黑熊妖出现,现在又加了一个塔牢逃出的鬼魂,两者虽都未恢复到巅峰实力,但一个吃人不错一个噬魂恢复,这样下去‘油火城’没被妖潮攻破得先被这两这家伙给屠城。 蔡先生坐在自家院子的藤椅上,看着这场热闹,摇头喃喃自语道:“先生是对的,无足圣王果然无情,只为那天下大计,而全然不顾底下之人的死活。” 然后又自嘲一笑,为了加剧无足圣王的错,自己这个被先生派来当保险的弟子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最终他还是站起来身,道:“这场闹剧也该差不多结束了,不然事后先生怪罪,就没法推脱了。” 走进屋内,拿出一张张黄色的纸张,铺在桌面上,开始在上面快速书写圣文。 司马朔回到地洞所在的巷子,重新穿了一件青灰色的衣服,身后还多出一个书生出游所背负的行箧,木质的,也没有什么雕纹,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物件。 煦辉和鹤无双、月铃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司马朔,司马朔疑惑问道:“怎么都在这?” 之前分开的时候,司马朔特意让他们其中一人去把城里发生的事告诉遁地兽,让遁地兽心里有个数,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也好做出应对。 月铃儿泪眼汪汪道:“地洞塌了,出不去了。” 司马朔眉头皱了起来,看向那大黑熊,心中把他祖宗十八代都臭骂了顿,本来以为结束了,结果退路没了,不过事已至此,咒骂也没用,回过头安慰道:“先躲起来,遁地兽应该会想办法修复通道的。” 也就只能这样了,煦辉问道:“小黑子呢?” 司马朔转头看了眼书箧,道:“里面睡着呢。” “没心没肺的家伙。”煦辉嘟喃了一句。 司马朔带着他们三翻身进入旁边一座一看就已经许久没人住的小院,由鹤无双坐在院门前听听外面的动静,万一金一他们来了也好及时汇合,月铃儿靠着他沉沉睡了过去,煦辉则是看着那黑熊妖,不知在想些什么,司马朔放下书箧,打开看了一眼,敖轩盘着身子像一坨黑色的粑粑,睡得很香。 “朔哥快看,大黑熊上好像有个人。”煦辉惊讶道。 司马朔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加上煦辉的指引才隐隐看到有个半透明的小人站在黑熊妖的肩膀上,不由的腹诽了一句:“你这是装了望远镜吧?这么远都能看到。” 煦辉得瑟道:“没办法,天赋异禀。” “滚一边去。” 司马朔笑骂了一句,心中想着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半透明的小人应该又是个大麻烦,只希望他们俩别过来就行。 少年鬼魂站在黑熊妖肩膀上,看着底下如炼狱般的情景,依旧笑盈盈的,说道:“老畜生,你知道外面在闹妖潮吗?” 黑熊妖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那你说如果我们帮助绝望岭攻破‘油火城’,作为加入的投名状如何?”少年看向那城墙。 黑熊妖停止咀嚼,一口吞下食物,疑惑道:“你不是人类吗?为什么想要加入绝望岭?” 少年抬起双手,左右看了看,调侃道:“我这还是人族吗?” 说完伸手把头摘了下来,在手上抛了抛,黑熊妖对他这种人没法理解,少年刚才的话语里非但没有一点伤感,而且还玩起了自己的头。 飞在空中的少年头颅继续问道:“老畜生,怎么样?” 黑熊妖想了想,再次伸手,从废墟中抓起两个人,道:“主意不错,但我更想尽快逃离这里。” 他心中不知怎的,有种不安的感觉,忽地一把长矛飞了过来,途中数次变大,黑熊妖刚要举起手拍飞它,少年鬼魂猛的睁大双眼,眼中精光一闪,那把长矛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 城墙之上,尹旭已经挽起袖子,身后站着那名带他去武器库的小三,怀里捧着五件兵器,方天画戟、四尺长剑、一把铜锏、一把流星锤以及一根木棍。 小三见那变大了十倍的长矛停在空中,根本接近不了,心中大急,尹旭冷哼一声,从小三手里抽出四尺长剑,朝空中一扔,瞬间变大三倍,一把抓住小三,脚尖一点,一同跃上已经变成巨剑的长剑之上。 少年鬼魂眼神一凝,长矛调转矛头,冲向长剑,尹旭冷笑一声,手掌一拍,一个圣文飞出,落在了长矛之上,长矛届时缩小,恢复原来的模样,在撞上长剑时支离破碎,化成碎屑掉落地面。 见没法阻挡,黑熊妖从地上举起一块巨石,高举双臂,从上而下扔向长剑,尹旭见此再次从小三怀里了抽出木棍,舞动旋转着扔了出去,木棍在空中越转越大,把巨石击碎,飞向黑熊妖,黑熊妖一掌挥出,掌上浮现‘地裂术’的圣文,准确击打在木棍上,木棍出现无数裂纹,随后分崩离析,变成木屑。 同时,少年鬼魂再次出手,长剑如同长矛一样,停滞在空中,尹旭双掌叠加举在头顶之上,对小三喊道:“全都抛出去。”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小三同样如此,所以虽然不知道尹前辈要做什么,但身体依旧第一时间就随着那个命令做出反应,第一件离手的是铜锏,随后是流星锤,最后是方天画戟。 尹旭大吼一声,双掌中浮现一个圣文飞向铜锏;随后浮现第二个,但圣文微微颤动,同时远没有第一个凝练,这时,身上的‘门板衣’上两名祖师画像的眼睛发出金光,圣文随之稳定下来,变得与头一个圣文般凝实,飞向流星锤;第三个圣文勉强浮现,飘忽不定,好似一阵风就会把它吹散了般,小三心中着急,可却完全帮不上忙,尹旭双掌缓缓放到嘴边,双掌突然分开,张嘴吐出一颗幽蓝色的珠子,穿过圣文,裹狭着一起飞向最后的方天画戟。 铜锏和流星锤皆都变大了十数倍,唯独那把方天画戟,只变大了三倍,远远不如前两件。 黑熊妖一掌拍飞铜锏,一掌击飞流星锤,唯独最后那把方天画戟,已经没有手再招架,但他一点都不慌,因为他肩头还有一个少年。 少年鬼魂看着尹旭,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伸手一招,地面一块断裂的围墙飞起,砸向方天画戟,尹旭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了,那个鬼物不是知道他刚才吐出的幽蓝色珠子是什么就是十分的谨慎,而且很聪明,猜出那是专门对付他的。 “导魂珠,不错的东西,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玩意。”少年鬼魂眼睛精光收敛,长剑从空中坠下,他就那样微笑着俯瞰尹旭。 若是他刚才如之前一般,用灵魂力量去控制方天画戟,融入了‘导魂珠’的方天画戟非但不会停下,还会循着他发出的灵魂力量追击他,让他无暇他顾,这样尹旭就可以全心全意对方黑熊妖了。 但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少年生前自己就用过,对它的用处一清二楚。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零七章 救援小队汇合 煦辉看着尹旭和黑熊妖以及少年鬼魂的战斗连连发出惊叹,侧头看向旁边的司马朔,发现司马朔盯着城墙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煦辉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刚想询问,鹤无双就看了过来,煦辉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有人来了。” 在过去的一年特训里,他们对彼此也是了解颇深,其中就有煦辉对他人视线的敏感,当时他们还做了个实验,捉迷藏。 但与传统的玩法不同,司马朔四人躲起来后,需要露出眼睛盯着煦辉,而煦辉不能去寻找,只能通过别人对他的注视来指出那人的躲藏的方向,结果他指了四次,就把全部人都给找来出来。 月铃儿询问煦辉是怎么做到的,他也没法解释,就只说是一种感觉,类似第六感。 遁听后要求他们再做一次实验,只是在躲藏前跟司马朔和敖轩偷偷说了什么,等躲好后,煦辉很快指出三个方向,之后就没继续指了,疑惑不解的站在原地,因为他感知不到有第四个投射向他的视线,他猜应该是有一个人没有看他,但最终结果是四个都有看他,只是司马朔和敖轩躲藏的位置在同一个方向,一高一低。 煦辉疑惑的看向遁,遁这才说了一句:“果然只是‘感觉’。” 然后众人等了许久,发现没有下文了,皆都失望无比,各自回去继续修炼。 司马朔让煦辉把脑袋缩回去,他红色的毛发太容易让人发现了,只留自己趴在围墙上,抽了抽鼻子,一股腥味传入鼻中,而且越来越重,司马朔看向腥味传来的反向,那里什么都没有,煦辉在底下问道:“怎么了?” 鹤无双把月铃儿摇醒,也站了起来,循着司马朔的视线看去,没有发现什么,司马朔忽然笑着开口道:“斑纹虎斑枚。” “狗鼻子真灵,你就是那司马朔吧。”在隔壁院子的院墙上,一只黑白毛发相间的斑纹虎凭空出现。 “金一呢?”司马朔问道。 “在后面。”一只双头蜂落在了司马朔肩膀上,得意洋洋道。 斑枚随即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司马朔看了眼肩膀上的双头蜂,提醒道:“再不走你会死的。” “哦?是吗?”双头蜂两个一个与司马朔对视,一个四处看了下,忽然他感觉道背后传来的寒意,两个头齐齐看向身后,一条黑色鳞片的小蛇正对着他们俩吐着猩红的舌头,忽然做势一个扑咬,吓得他连忙飞起。 在空中看到敖轩那玩味的眼神,顿时恼羞成怒,准备找回场子,结果就听司马朔说道:“滚开。” 一个弹指,把双头蜂弹飞,然后对扑杀过来的斑枚说道:“现在不是你我争斗的时候,通道塌了” 金一一个激灵坐起身,发现全身湿漉漉的,一个狼首人身的家伙正拿着水桶站在他旁边,一看就知道是他用水泼自己,刚想问他是谁,就看到从他衣服里探出一个熟悉的小脑袋,惊喜叫道:“小黑子!” 随后看到煦辉、鹤无双以及月铃儿,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开心道:“你们也都被救出来了,太好了。” 司马朔当即给他泼了盆凉水:“还没出去呢,开心个什么劲。”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从那陌生的家伙嘴里发出,金一不确定道:“司马朔?” 司马朔刚点头就被金一一把抱住,双臂紧紧挤压着,司马朔差点喘不过气来,连忙叫道:“快放开我,老子没那种爱好。” 两人刚分开,胡影就翻墙进入院内,对斑枚点头道:“塌了,过不去。” “什么塌了?”金一疑惑的问道。 司马朔解释道:“进来和出去的那条地道塌了。” “那怎么办?”金一扫视了一圈,发现各个都默不作声的,视线落在司马朔身上,他觉得这家伙一定会有办法。 司马朔苦笑道:“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等遁地兽修复地洞,但问题是地洞坍塌他是否会知道,所以最好有人能通知到他。” 说完看向双头蜂,双头蜂两个头一左一右撇开冷哼一声都不去看他,斑枚说道:“蜂大和蜂二可以去试试。” “那第二条路呢?”胡影实在想不到现在他们出了刚才那第一条路外还会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不会是等‘油火城’被攻破吧?”叽蓄调侃道,但这个也不是不可能,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还没人能阻挡他。 司马朔摇了摇头,否定道:“这个更被动,不靠谱。” “朔哥别卖关子了?”煦辉着急道, 司马朔抬头看向城墙道:“翻越城墙。” “什么?”除了鹤无双,其他人异口同声说道,这条路是不被动,但却是自寻死路,城墙上那么多的士兵,紫府境的比比皆是,他们怎么可能翻越的过去。 “翻越城墙。”司马朔再次说道。 蜂大蜂二立即否决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可不陪你去送死。” 斑枚等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都觉得司马朔疯了,唯独煦辉、鹤无双、月铃儿和敖轩没有质疑,金一想了想,问道:“什么计划?” “小金你不会想跟他们一起疯吧。”叽蓄道。 斑枚倒是没有说什么,她虽然不服气司马朔,但也想看看领主看中的家伙是不是真有能耐,司马朔笑了笑,道:“这是最后的选择,现在还是看看能否通知遁地兽,让他修复地洞。” 蜂大蜂二轻蔑的看了司马朔一眼,不用斑枚吩咐,主动飞入地洞,没过多久,他就垂头丧气的飞了回来,不用说也知道没戏,这么久了,遁地兽都没有修复,应该是不知道地洞坍塌,第一条路算是行不通了。 这时,不知从哪飞出一张张黄色的长方形纸张,悬浮在空中,把黑熊妖围在中间,见到这一幕,司马朔二话不说背起书箧,对其他人道:“想出去的跟我走。” 脚尖一点地面,手掌按在院墙上,干净利落的翻了出去,煦辉和鹤无双、月铃儿没有犹豫,紧跟在后,斑枚等人面面相觑,金一急忙道:“跟上。” 然后也跟着翻墙离去,剩余的人都看向斑枚,斑枚一咬牙,“走!”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零八章 少年鬼魂的来历 陈无忧背着刘玉一路跑着,体力也渐渐的有所下降,毕竟饿了两天,即便现在跑路感觉轻巧了很多,但架不住身上还背着个人,所以找了个裂成两半的商铺休息,天上忽然下起了一阵木屑雨,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有些在街上洮南的人没来得及躲避,被木屑划伤或者插死。 陈无忧连忙把刘玉抱到一个小屋里,屋内放满了扫把、砖石、盆盆罐罐等各种杂物,应该是一处杂物房。 把门关上后背靠房门坐下,陈无忧一阵后怕,幸好自己找了个地方休息,不然他和刘玉都有可能死在外面街道上,常年倒霉的自己也终于走运了一次。 木屑雨下完,陈无忧等了一会,轻轻打开房门,刚探出头看,一把巨剑便从天而降,砸在地面上,掀起一大波废屑残骸。 陈无忧连忙缩回头,把房门重新关上,心想这里还是不安全,得尽快离开才行。 这时屋外传来对话声,其中一人声音比较稚嫩,一听就是一个少年,另一个比较浑厚,听着应该是一个中年汉子。 少年声音道:“巨灵门的家伙不该如此不堪,你的本命法宝呢?拿出来吧。” 中年汉子气愤道:“如果不是我本命法宝受损,那黑熊妖也闹腾不起来,早在一出现就得被我一剑削了。” “嗯,但我与他也都不在巅峰呀。”少年的声音笑嘻嘻,很轻松的样子。 中年汉子的声音没有回到,就听那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想跑?” 然后陈无忧就感觉脚下一震晃动,打开门一看,发现身处的房子已经飘了起来,同时飘起来到还有房屋对面的另一座房子,转身背起刘玉,跑出杂物房,来到房屋断裂处,已经距离地面五丈高了,他毫不犹豫便往下跳。 刚离开,两座房屋便被控制着往前飞去,砸向街角,‘砰’的一声的撞击声响从身后传来,随后又是一波尘土肆虐。 在空中,之前出现在他身上的圣文再次浮现,而且光辉更甚之前,空中的风好像受到呼唤,聚拢到了他身边,拖着他往下落,待落到地面陈无忧无力的躺倒在地上,饥饿感和疲倦席卷大脑,全身的力气好像被瞬间抽空。 少年鬼魂飘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陈无忧,惊喜道:“想不到上天如此眷顾我,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一副躯体,而且还是现成的。” 陈无忧感觉到一股力量把自己扶起,直立飘在空中,眼前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只是身体虚幻,并不真实,艰难的开口询问道:“你是谁?” 少年鬼魂没有理会陈无忧,而是自顾自打量了一会,略带遗憾道:“可惜境界太低,不过也好,可塑性强。” 说完缓缓靠近陈无忧,陈无忧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自己多半会死,斜眼看向地上躺着的刘玉,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把他漂浮的身体重新按会地面,同时他感觉有一股股力量通过手臂流淌进自己身体,回头一看,蔡先生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看着那少年鬼魂,少年鬼魂立即后撤出十丈,眯着眼睛盯着忽然出现的蔡先生。 “你是谁?”少年鬼魂问道。 蔡先生走到陈无忧身前,淡淡道:“教书匠。” 随后一甩袖子,从中飞出无数的黄纸,漂浮在空中,把黑熊妖围在中间,少年鬼魂看着周遭的黄纸以及上面书写的圣文,心知不妙,对黑熊妖道:“别乱动。” 街角废墟中,尹旭扒拉开砖土,灰头土脸走了出来,小三跟在他身后,脚一瘸一瘸的,流了的不少血。 尹旭看着漫天的黄纸,来到蔡先生身边,赞道:“好大的手笔啊!” “画这些符纸花了些许时间。”蔡先生歉意道。 尹旭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冷笑看着少年鬼魂道:“他们这下插翅也难逃了。” 少年鬼魂在与他战斗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样子,现在这样的情况该轮到他好好笑笑了。 可蔡先生却没有这么乐观,提醒道:“这家伙出自策天府,虽然被逐出府门,但亦不能小觑。” “无忧,你带着小玉先走。” 尹旭原本略微前倾的身体不自觉的后撤了半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换成了一脸的凝重,对身后的小三道:“带着他们两去城墙那边。” “是。”小三从废墟中捡起一根木条,一瘸一拐带着疲倦不堪的陈无忧一同拐入街角,消失不见。 少年鬼魂对此并没有阻止,而是眯着眼睛盯着蔡先生,讶异的问道:“你居然知道我。” “李迦席,‘逸寿城’老寿星幼子,十一岁修成紫府,二十四岁被选入‘策天府’,八十岁封圣成功,成为‘策天府’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杀星嫡传弟子,原本一路顺风顺水,后因修炼瓶颈,修为寸步难进,想用所学与他人偷天换命,事迹败露,被师父所杀,拘其魂魄,关押至此。” 什么八十岁封圣,什么天杀星,什么偷天换命,尹旭听得一愣一愣的,少年鬼魂却是仰天大笑,鼓着掌道:“好好好,不亏是无足圣王,居然还留了一手保险。” 蔡先生轻轻摇了摇头,策天府这万年来积攒的不止有底蕴,还有自负,过度的自信让他们觉得天底下唯有策天府的人才是最聪明的,故而李迦席在他说出自己的来历后,自然而然就觉得是策天府安排的后手,不然怎会知晓策天府如此多的事,所以全然摒弃其他的可能性。 少年低下头,重新审视了一遍蔡先生,愠怒道:“不过居然派遣区区一名塑像境后期的外府弟子来看管我,这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 越说他的表情是越狰狞,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围在他身周的黄纸都被吹的倒退飘离出几尺。 蔡先生身形纹丝不动,尹旭则是再次倒退了一步,从此便能看出两人虽然境界相当,但实力却又天壤之别。 同等境界并不代表两者修为真的一样,根基、修炼方法等各种元素,都影响着每个人都境界修为如何,例如有的人紫府不过一座小屋,但有的人却大如一座宫殿,这便是其中的差距所在。 李迦席这才稍微满意道:“看来不是普通的外府弟子,这还差不多。”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零九章 药换衣服 陈无忧背着刘玉与小三跑出一段距离后便停下休息,毕竟一个没体力还背着个人,一个腿受了伤,血流不止。 停下后,陈无忧放下刘玉,来到脸色惨白的小三身边,撕下一段衣服绑在那三寸长的狰狞伤口上,小三摇头道:“伤口太大了,需要止血药才行。” 陈无忧看了眼刘玉,心中有些犹豫,这时如果去找药铺,他害怕刘玉会有危险,但如果不去,身边的这个士兵就将流血而死。 思量了一下,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对小三道:“离这里不远有家薛家药铺,我们一起去找薛医师。” 小三摇头道:“我撑不到那里。” 看着越发虚弱的小三,陈无忧一咬牙,把刘玉抱到他身边,然后站起身就准备自己去药铺找人帮忙,小三连忙说道:“药铺如果没人在,你找一瓶‘止血膏’和‘驱淤丹’。” “好。”陈无忧点头应道。 “正好,我这都有。”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制止了刚要迈脚的陈无忧,一个身穿青灰色粗布衣裳,肩背书箧的少年从中走出。 他把书箧取下,从中拿出两个小瓷瓶,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夹着,在空中晃了晃,陈无忧看到一瓶瓶身贴着‘止血膏’的红色纸条,另外一瓶则是贴着‘驱淤丹’。 少年见陈无忧一动不动,也没什么高兴的神色,笑着宽慰道:“放心,我只是想跟你做一笔买卖。” 说完也不等陈无忧答不答应,直接就把两瓶药抛给了他,陈无忧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伸手接住,少年这才继续说道:“两瓶药换他的衣服。” 陈无忧顺着他所指,侧头看向小三,小三一脸疑惑,但随即就想要拒绝,可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疼,随后便晕了过去。 陈无忧连忙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少年故作讶异道:“呦,看来是失血过多晕了。” 扒下小三的衣服后,扔给了少年,少年接过后放进书箧中,从中取出另一件衣服丢还给陈无忧,道了声谢后重新走入巷子消失不见。 陈无忧看着他离开后送了口气,拔开其中贴有‘止血膏’纸条的小瓷瓶,闻了闻,应该没问题,对方如果想取他们三人的性命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给小三处理好伤口后帮他重新穿上一件衣服,随后才拿着两颗‘驱淤丹’给刘玉喂下。 弄好这些后,听着那边越发激烈的战斗声响,这里依旧不安全,便找了一块木板,捆上绳子,把小三放到上面,背着刘玉拖着木板一步一步缓缓前进。 离开小巷后,司马朔换上了小三的兵服,依旧是有些大,所以他再一次把袖子和裤管卷了起来,看着司马朔把青灰色的衣服放入书箧,煦辉好奇的问道:“朔哥,你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司马朔笑着道:“一些衣服、药和绳子,都是路上捡的。” 在误杀了赵阔后,司马朔从一家被毁了一半的药铺中拿了些药敷伤口,幸好其中有不少例如那‘止血膏’的药,从名字上一看就知道什么药效,不然他还真只能都用一点试试。 随后找了隔壁一户人家,重新拿了一件衣服穿,离开时刚好看到地上有一只书箧,心头一动,便拿了起来,在院子里又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到书箧里,背起书箧重新去到药铺,把里面还完好的药洗劫一空,这才赶回小巷。 双头蜂讥讽道:“多此一举,直接杀了取衣服不就好了。” 煦辉反驳道:“如果其中一人跑了,把我们的存在告诉守城的士兵怎么办?随便来一队紫府境的士兵都有我们受的。” 双头蜂冷笑道:“一个昏迷一个重伤,还有一个实力不过聚气境的小子,我们这么多人能被他跑了?” 见两人又越吵越烈的趋势,斑枚呵斥到:“够了,别忘了我们现在还被困住呢,要吵到外面吵。” 司马朔跟着道:“刚不仅是取衣服,也是给大家一次练手的机会,毕竟等一下到了城墙那边需要相互配合。” “这个理由还勉强算过得去。”影嘲讽道。 “滚!”司马朔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影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道:“做个好人不容易呀,如果总遇上像那个士兵一样的人,脑子又笨又不懂得变通,想不动手都难,所以为什么不如像那小蜜蜂说的一样,直接弄晕扒了衣服走人,如果要做好人,留下药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 司马朔没有理会他,这其中一种是以力压人,一种是以势压人,莽夫用力,智者借势,强者势力兼具,他如果想回去,活着是首要条件,而要在圣界生存,那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成为强者,更何况他还是对影不放心,生怕影哪天有能力了,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将自己的灵魂永远囚禁于体内某处,那还真不如死了。 随后一路司马朔边赶路边与众人再复述了一遍计划。 先前他所说的翻越城墙并非真的要到城墙上去,而是瞄准了内圈城墙三分之二处的廊道,那里有大门可以通向外圈城墙,那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机会。 路上司马朔时不时回头看黑熊妖那边的大战,心中祈祷着黑熊妖与那鬼魂能撑久一点,不然对他们的计划将影响很大。 斑枚来到司马朔旁边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司马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不要心存侥幸,地道如果有机会通,我绝不会如此冒险。” 金一帮着道:“枚姐,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别犹豫。” 斑枚点点头,然后跳起给了金一后脑勺一巴掌,教训道:“姐还用你教?” 金一一脸的委屈,看向司马朔,司马朔撇过头,全当没看见。 在到达城墙附近后,躲在一条小巷内,司马朔让敖轩从书箧中出来,躲在自己的衣服里,好有意外时可以出来帮忙,而月铃儿则被他要求躲在书箧里,并让她在没有听见自己叫她出来时都不准出来。 盖上书箧,司马朔对山犬点点头,从屋后跑了出来,大喊‘救命’,然后窜入另外一条小巷,山犬紧追在后,城墙那边一个队长模样的人犹豫了一下,挥手让两名手下追了过去,让另外一名手下去城墙上报告情况,只留下他和另外一名手下继续驻守在楼梯口。 过了一会,司马朔带着山犬和胡影回到小巷,换了一身衣服,用步盖在头上,背起书箧就朝城墙处跑,跌跌撞撞跑到一半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两名士兵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靠近,同时厉声询问,在距离司马朔还有三丈远的时候,两片叶子悄然从二人上方飘下,落在二人的眼皮上方。 司马朔这才猛地掀开头上的布,惊慌失措道:“兵老爷救命啊,那边有妖怪!”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一十章 ‘油火城\’的援军 ‘一叶障目’的释放有距离和时效,以目前叉角鹿炼骨境的修为,距离最多也就二十丈,而且会因为距离的加长而导致时效的缩短,所以这才需要让司马朔骗两名士兵靠近,由煦辉从空中撒下一叶障目,从而迷惑住两名士兵,让他们看到的司马朔不再是兽首人身,而是完全的一个人,陈无忧与司马朔相见的时候便是如此。 两名士兵看到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后,蹲下身就要去扶起司马朔,这时胡影和金一从巷子里冲了出来,两名士兵立即摆开架势护在司马朔身前。 司马朔没有立即暴起,因为他察觉到那个队长没有完全放松对他的戒备,忽地看到天上的煦辉,灵机一动,大喊道:“上面!” 两人下意识抬头看去,发现空中有一只红色的乌鸦,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猛的脖子一疼,齐齐晕倒在地。 拍了拍手站起身,招手道:“走!” 司马朔重新换上士兵的服装,并让金一也换上,两人将军帽压低,同时低着头并肩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则是压低身形躲在楼梯护栏下,以防别人看到。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那名去报信的士兵,斑枚显出身形,身旁飞着双头蜂,司马朔问道:“没死吧?” 斑枚点了点头,道:“蜂大蜂二把他弄晕了而已。” “好。”司马朔等人继续登梯,斑枚重新隐身躲在一旁,双头蜂停在金一肩膀上做策应,其他人依旧跟在后面。 之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杀人,双头蜂他们都照做,而且也不像之前那般有意见,是因为那座城池模型圣宝,每个人族在上面都是一个小光点,如果人死了,光点将从上面消失,城中若光点消失,军方会以为是黑熊妖那边的原因,但如果是城墙这边的光点消失,那就证明这边出了事,有敌人攻击,他们的行踪便败露了。 一路出奇的顺利,正如司马朔所想,灯下黑,加之城内的战斗,即便是城墙上的士兵,焦点也大部分都时聚焦在了城内,毕竟这关乎到他们城中的家人。 黑熊妖和鬼魂与城内学塾的蔡先生以及巨灵门的尹旭展开了新一轮的战斗,虽然有漫天的黄纸圣符帮忙,蔡先生一边一直压制着黑熊妖和少年鬼魂,但要说胜卷在握那还为时尚早,城内每个人都提心吊胆,默默为蔡先生鼓劲。 魏姓都尉着急的看着城外,他很想通知外面的城主与另外几个都尉,但那样只会给妖族创造重伤他们的机会,而且也一定不会那么轻易让他们回城。 站到围墙边缘,看了下城内的情况,幸好蔡先生先前拒绝了城主的请求,没有上城助阵,要不然像城主一样出城战斗,那‘油火城’就真的要亡了。 扫视了一圈,看着城墙上大量的士兵都注视着城内,他大喊一声,下令道:“城墙上的人都给看向外面,不准回头看。” “是!” 城墙上的士兵都是经过多年训练的老兵,与先前外圈城墙上那些不同,虽然心里依旧担心家里的情况,但当命令下来时,都毫不犹豫的立正转身,把视线投向城外,戒备城外发动攻城。 而城外,战斗依旧处于白日化,都有所受伤,但一边倒的情况倒没有,因为妖族并未全力以赴,除了两名炼体的,其他都是你进我退,你退我攻的战斗方式,这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加之周边两座边城的救援迟迟未到,再结合城内的情况,任谁都会觉得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行动,目标就是要拔除‘油火城’这钉子,至于那被抓的小妖,很可能只是个借口,出兵的理由罢了。 “难道妖族那边要全面开战?”魏姓都尉喃喃自语道。 但随机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如果要开战,那其他边城应该也在被攻击中,如此大的事‘策天府’不可能毫无消息。” 长叹了口气,甩去心中杂乱的思绪,现在他们只能做应做的事,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妖潮中,遁替金精挡下那从天而降的巨剑后,便收回了鳞片,躺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一直盯着那幽黑深邃的地洞看,可始终没有出现他想要看到的人。 背后的老睦悄然伸出树根藤蔓,化为一根根长矛,瞄准地上出神中的遁,刚要出手,被另外几根藤蔓捆住,顺着藤蔓看向藤蔓的主人,奎哥对他轻轻晃动树干,表示还不是时候。 在相距他们百里外的南北两边,两场大战已经接近了未声,两支救援‘油火城’的人族队伍死伤过半,而围困他们的妖族却死伤不多,因为从从一开始,数量上和实力上人族就处于劣势,被围困了足足一个时辰,他们如同老鼠般被猫戏弄着。 这两支队伍本该在一天前就到达这里的,可都默契的放慢了行军步伐,为的就是让‘油火城’被多困一会,削弱‘油火城’的实力,同时事后‘油火城’欠下的人情也就越大。 可这就让早已埋伏好的‘绝望岭’妖族多等了一天,这才让百足虐杀起了他们,他现在的修为可是一日不同与一日,着急着回巢穴修炼呢,被这群人耽误了一天,怎能不气,他们不是喜欢耗吗,他就跟他们慢慢耗。 而另一边,耳康之所以也是这样耗,并不是如百足那般变态或者气愤,而是在练兵,这么难得的机会,他需要给手下们一个锻炼的机会,所以才没有一鼓作气灭了被困的人族。 站在最前的耳康耳朵突然动了动,朝一处山丘看去,一男一女两个名人类见耳康看过来,立即调转坐骑离开, 一旁一只讙(huan)妖循着自家领主的视线看过去,问道:“用不用属下去解决他们?” 讙妖形像一般的野猫,只长着一只眼睛却有三条尾巴,视力极好,三条尾巴更是能使出三种天赋圣术。 耳康收回视线道:“不用,就是两名准备进我们‘绝望岭’发大财的猎妖人。” 猎妖人是人族中的一种职业,只在边城才有,他们靠着进入‘绝望岭’猎杀妖族,带着他们身上值钱的部分回到边城卖钱为生,但大多有去无回,毕竟谁猎杀谁还不好说,所以他们这个职业的人族妖族并不是特别讨厌或者厌恶。 一男一女逃出数里后才停下,心有余悸的看着后方,生怕妖族追上来。 其中那名女的颤抖着声音问道:“哥,这是不是妖潮?” 那名男子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道:“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先回城躲躲,最近都不进‘绝望岭’了。” 女子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二人再次驱骑赶路,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处他们眼中的修罗场。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一十一章 翻越城墙 经过再如何的顺利也没有好的结果重要,司马朔等人便是如此,从楼梯上到二层的城墙廊道再到链接外圈城墙桥梁的大门前,他们都没有被人发现,只是一路打晕了数个士兵。 司马朔把手里晕厥过去的看门士兵扔到角落里,从书箧里取出药给山犬敷上,这名守门的士兵是一名紫府境后期的修士,如果不是他们一拥而上,没那么容易将其擒住,但山犬被他释放的圣术伤到了右前腿。 “这士兵嘴比我还硬,死都不肯说出怎么打开这扇破门。”叽蓄踹了一脚那士兵恨恨道。 “那现在怎么办?”煦辉看向司马朔。 其他人也同样如此,司马朔低头沉思着,没有回话,这时金一提议道:“要不我再发我的天赋圣术,把门捶开。” 胡影摇头否决道:“不行,不说能不能捶开,即便可以,到时又得把你弄晕,让人背着你走,这不比城内,城墙上的人类只要发现我们便一定会展开攻击,到时背你的人和你是最可能走不掉的。” 司马朔重新抬起头,附和道:“没错,到时你就只是个累赘而已。” 随后话锋一转,看向鹤无双笑道:“不过可以让无双试试。” 豺烨看向一只很平静的鹤无双,回想起他打败自己时使用的那一招,现在还记忆犹新。 鹤无双对望向他的质疑目光置之不理,转身跳出五丈,重新回到廊道上,司马朔和煦辉以及豺烨已经站到了墙边,见其他人还愣在原地看着鹤无双,煦辉出声说道:“傻站着做什么?让开呀。” 等其他人都让出中间一条直线道路后,鹤无双面对大门,全神贯注,缓缓下蹲,同时身体往前倾,在到极限时独脚如同被挤压的弹簧,将身体弹射而出,在空中臀部带动腰部再带动全身,如同一根电钻般刺向大门。 ‘砰’的一声闷响,鹤无双的喙没入城门门板两寸,司马朔和金一连忙上前把他从上面拔了出来,鹤无双下来后晃了晃头。 “看来是打不开了,怎么办?”斑枚问道,众人心里已经认可了鹤无双,他的破坏力绝对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大的。 这次司马朔没有再沉默,而是直接说道:“翻城墙!” “翻城墙?” 这次司马朔准备和最开始众人想的那样,直接上城墙,翻越过去,落在内外城墙相连接的桥梁上,然后再逃出城。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心惊这个大胆的想法,唯独叽蓄,反而兴奋道:“刺激。” “如果在廊道到楼梯这段路上都没有被发现的话,在登上城墙的时候便开始全力奔跑,别掉队了。”司马朔说完看向众人,众人这次太多犹豫,齐齐点了点头,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 既然没有人反对,司马朔便带头小心翼翼的走在廊道上,遇到人便由双头蜂弄晕,然后把人摆放成背靠围栏坐着的姿势,之后再继续前行,再次登上了向上的楼梯,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城墙顶部,众人的心也都跟着越跳越快。 在还有二十余步的时候司马朔缓缓抬起了手,但在头刚露出城墙的时候就愣了一下,停下脚步,身后的其他人原本都已经蓄势待发了,被这么一停顿,差点没刹住往前摔倒。 双头蜂偷偷飞起看了眼,金一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他们都面对城外。”双头蜂雀跃道。 这是个好消息,司马朔转头对其他人人道:“计划改变,保持潜行。” 城墙上的道路十分宽阔,十五丈左右,人族士兵分成两排交叉站立,手里拿的不是弓箭便是标枪同时每隔十人就有一架弩车,弩车上方有三根手臂粗的箭,上面篆刻有密密麻麻的圣文,旁边放置着一个大箱子,盖子并没有盖上,里面放满了这种箭。 这些还都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更多可怕的守城机关以及护城的大阵,操作和设备都在城墙内部,所以城墙上才会显得这么宽阔,但人员看着却很少,加之后勤部队都在城墙内的武器库待命,并没有上城墙,这才给人很浪费很没必要的感觉。 偷偷摸摸走上城墙,除了司马朔和金一需要弯腰潜行,鹤无双需要把头放低,同时小步跳跃,其他人都只要正常行走就行,一米四的城墙完全足以遮挡住所有人的身影。 缓缓前行过程中,忽然有指甲摩擦砖石的声音响起,众人顿时停下脚步,看向那些士兵,但那些士兵好像都没听到似的,没有一个回头看。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煦辉尴尬的笑了笑,司马朔狠狠瞪了他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小心点,随后继续前行。 司马朔心中估摸着距离,以脚步丈量,计算对应底下那大门所连接的桥梁。 “你们两怎么回事?”一个粗旷达声音响起询问道,同时他的手已经按在了佩刀上,金一见司马朔有些走神,用肘轻轻撞了撞他,司马朔回答道:“找钱。” 这是他事先说好的一个暗语,意思便是‘跑’。 话音刚落,司马朔便拔出匕首冲在了最前,同时血皮浮现,在询问汉子拔出刀挥砍时架住了他的刀,金一紧跟在侧,一拳挥出,把汉子捶飞到围栏上,汉子杵着刀站起,左手因为用来格挡金一的一拳,已经变了形,无力下垂着,还没站稳,一颗火球就迎面而来,咬牙一刀劈开火球,没曾想里面还藏有三根金属色泽的羽毛,扎在了他的胸口以及肚子上,幸好有甲胃的阻挡,羽毛只是插进肉里不到半寸。 等他站稳准备释放圣术还击时,发现刚攻击他的家伙都消失不见了,而他的眉头上却多了两片叶子,对此他毫无所觉。 这么大的动静城墙上的士兵也顾不得命令了,皆都转身回头,持标枪的士兵转身的同时双手握枪竖在身前,持弓的士兵则顺势抽出箭矢,搭在弓上,动作行云流水。 司马朔当即喊道:“跟着我跳!” 瞬间来到一名手拿标枪的士兵面前,用匕首拍开标枪,一肩膀撞开来不及射箭的士兵,脚下发力,跃上城墙围栏,毫不犹豫便纵身跳下。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圣术——‘刺耳蜂针\’ 在司马朔跳从城墙跳出后,周围的士兵连忙围了上去,叉角鹿使出全部力量,给靠近的士兵都施展了‘一叶障目’,使得金一、山犬、斑枚、鹤无双以及煦辉安全离开,在他自己跳下城墙的时候,远处一名士兵抛出手中的标枪,在空中正中他的肚子,一叶障目的效果随之消失。 众士兵眉眼间的叶子消失不见,眼睛恢复正常,视野里就只剩叽蓄,他站在城墙围栏上,看着叉角鹿身体被标枪带着摔进火海里,转头愤怒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然后高高跃起,同时张开翅膀甩出十数根黄色的羽毛,士兵们连忙用武器挡下羽毛。 这时,数十根箭矢齐齐射向了他,他合拢翅膀护住头部,箭矢射在他的身上发出一声声精铁撞击声,撞击出一蓬蓬火花。 金羽鸡的羽毛每一根都坚硬如铁,号称行走的铁块,这些带着圣术的箭矢伤不了他,但也让他很是吃疼,毕竟力道还是会传进皮肉里的。 猛地,又是一根标枪射出,依旧是那个士兵,面对这么小的目标,标枪并不好用,所以一开始只有射箭没有标枪,但这名士兵的枪不同,极其精准,双头蜂大喊道:“小心!” 叽蓄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发现那把迎面而来的标枪,合拢的翅膀重新张开,腰身一扭,准备侧身避开要害,在标枪近在咫尺的时候,忽然往下一沉,向下坠落,掉进火海里。 城墙上的士兵们再次搭弓射箭,这时一阵刺耳的‘嗡嗡’声响起,如同一根根锋利的针扎进耳朵深处,疼得无数士兵捂着耳朵惨叫连连,丝丝鲜血从耳朵中渗出。 双头蜂两个头都在死死咬着牙,用尽全力使出双头蜂一族的天赋圣术——‘刺耳蜂针’,掩护最后跃下的两人。 第二根标枪虽然没有命中,可叽蓄的躲闪动作却使他偏离了原先的落脚点,眼看自己就要变成煦辉的外号了,一根绳子飞向了他,司马朔手握绳子另一端喊道:“咬住!” 在叉角鹿中枪惨叫的时候,前面逃跑的众人便都下意识回头看去,眼睁睁看着他落尽火海里,在滚烫的油中挣扎了两下就彻底没了声息。 随后叽蓄也同样遭受攻击,眼看远离了落脚点,司马朔立即让躲在书箧里的月铃儿取出绳子,然后把书箧扔给了鹤无双叼住,让他先带着月铃儿走,自己则甩出绳子抛向叽蓄,他不会用绳子,所以使不出什么把人给绑住的技巧,只能靠叽蓄自己叼住,幸好技术不行准头不错,成功扔到了叽蓄身侧,在叽蓄叼住的一瞬间发力往回一扯,带着他落到了自己身边。 城墙之上,原本看到城墙上出现妖族,魏姓都尉还以为是偷袭,没想到妖族一个接一个往外逃跑,正疑惑呢,那两发标枪惊艳到了他,朝那人望去并认出那人,佘赞手下第二百夫队队长佘宇。 佘宇乃是佘赞的表弟,两人是一同来到了‘油火城’,一同参了军的,不同之处在于一人炼体一人炼紫府,佘宇境界更是比第一百夫队队长薛冉高一个小境界,至于为什么他是第二队队长而非第一队队长,也只是佘赞为了避嫌而已,同时佘宇也并不在意这个。 那随后的嗡鸣声被魏姓都尉随手一挥,一道风刃在空中划过,双头蜂两个头颅和身体分开,掉落在地上,被一名气愤的士兵一脚踩扁。 叽蓄起身后对司马朔道了声谢,司马朔只是喊道:“走。” 一轮箭雨如同大江入海,从四面八方汇集向司马朔等人所在的桥梁上,幸好四周的火海蒸腾的烟雾给了他们掩护,不过同时也减少了周围的氧气,使得他们没跑一会便被呛得咳嗽不止,头脑晕沉,速度随之剧降。 一轮又一轮,即便没有准头,瞎猫也总能碰见一两只死耗子,这时体型越大便越吃亏,金一肩头和背部分别中了一箭,上面附带的圣术让伤口无法愈合,血流不止;斑枚也中了一箭,显现出身形,她是在叽蓄之后跳下来的,那第二根标枪便是被她给一脚踩下火海的;其他人虽然没有中箭,但多多少少都被划伤,身上伤口少则两三道,多则十几道。 唯独司马朔和叽蓄,叽蓄是因为一身铁毛的保护,司马朔则是脱下了衣服,边跑边抡动衣服,如同一个风车般在头顶转动,格挡那些箭矢,其中有几根漏网之鱼穿过舞动的衣服,被敖轩用身体给挡住,最开始吓了司马朔一跳,低头一看,他啥事没有,鳞片也没有一点破损,防御力堪比叽蓄一身的羽毛。 内圈城墙突然发起的箭雨引起了在外圈城墙上战斗的金铧的注意,金铧朝那边看了眼,佘赞一拳挥向其胸口,笑道:“你分心了。” 金铧却好似早已料到,一手横放胸前,以手掌挡下佘赞的拳头,并不置可否道:“是吗?” 随后还以一拳,两人体型不同,金铧虽然瘦弱,但体格终究比佘赞高大,手掌更是比他大近一倍,这一拳下去,佘赞不能像金铧接下自己那拳一样防下,不过他也没打算防,另一只手握拳挥出,与金铧的拳头撞在了一起,两人拳头上带起的两股罡风撞击在一起,冲向四周,城墙地面炸裂出一条裂缝,笔直横梗在两人中间。 佘赞身后的油以及火焰被吹得向后涌动,下降了一尺水位,等罡风过后,滚烫的油水才如同浪涛一样拍打向城墙上,溅起大捧火焰。 看着那边箭矢不断落下,情况越发糟糕,金铧又抽不开身,与佘赞又对撞了两圈,这时司马朔忽然大声喊道:“裂地熊跑出来了~!” 这话成功吸引了实力最高的薛胜以及距离最近的佘赞,金精也看向这边,见到儿子金一跟着司马朔身后,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当看到那些箭矢射向儿子的时候,他一声咆哮,朝‘油火城’就冲了过去,薛胜不知道司马朔的话是真是假,但绝不能让金精靠近‘油火城’,控制先辈法相挡住金精的去路。 同时薛胜用心语对佘赞道:“不用担心,城内有蔡先生在呢。” 司马朔见没有效,立即又喊道:“还有一个鬼魂从塔牢逃出来了~!” 薛胜一惊,对司马朔话信了三分,因为顶上顶关押的一直都是人族囚犯,除了他和四个都尉以及塔牢牢头,没有人知道那里还关押着一个鬼魂。 顿时改变了主意,对佘赞道:“你回去。” 佘赞知道事态的严重,如果只是裂地熊或者那鬼魂其中一个跑出来,蔡先生都足以应付,可如果两个一起,单靠一个蔡先生完全不够。 金铧见佘赞逃跑也没有追,而是一跃来到司马朔等人身边,一拳便将所有汇聚而来的箭矢吹飞,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总算逃过来一劫。 佘赞刚回到城墙上,就听魏姓都尉对他道:“你留下。” 循声望去,他已经御风飞向城内。 因为护城大阵的原因,城外战斗的薛胜等人完全看不到城内发生的惨状,现在这一看不经让佘赞倒吸了一口冷气,‘油火城’城内有八分之一的地方已经化成了废墟,地面裂纹交叉纵横,狰狞无比。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一轮的逃跑 芙江长约一万五千里,江面最宽处宽达百里,最窄处也有四十余里,滚滚江水从西北流向东南,流入南海,水质因湍流的水流而浑浊不堪,但底下鱼类繁多,养活了周遭的数千万人族。 芙江城位于芙江中上游之傍,没有城墙,只是开凿出一条沟壑,引芙江之水绕城一圈,不管是出城或者入城,都得乘坐舟船往来,城中人口高达一千多万,但规模在人族中只属于中型城镇,下属的城镇多达二十座,其中就包括五座边城。 管辖如此之大区域的芙江城城主姓李名奉贤,乃是一名封圣修士,寿命可达千年,而如今的他才六百多岁,属于圣者境中的中年,但修行却已经走到尽头,如果没有什么神物或者大机遇,此生也就这样了。 此时他正在芙江旁晒着月光垂钓,双目紧闭,坐在那里神游太虚,说是钓鱼,实则是以垂钓之名做那发呆之举,偷懒罢了。 不知之人都以为芙江城城主喜钓鱼,所以往往送于芙江城城主的礼品中多有垂钓用品,李奉贤每每见此都只是笑笑,也并没有说破。 一名老者从远处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是李奉贤的老管家,他手里拿着两封蓝色的信,信件的颜色代表了紧急程度,从低到高分别为绿色,蓝色,黄色,橙色,红色,黑色。 李奉贤睁开眼睛,抬手勾了勾手指,老者手里两封信便脱离他的手,落进水里,纸上的文字脱离了纸张,融入水里,被他掬起喝进肚子里,然后再次闭眼,过了一会,猛地睁开眼,思量了一会问道:“油火城来信了吗?” 老者毕恭毕敬站在一丈外,答道:“没有。” 李奉贤脸色阴沉的‘嗯’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转身后一手附后,一手不知从哪取出一块石头,随手一抛,石头‘咚’的一声沉入江底,随后芙江之水冲天而起,声势惊天,芙江城里睡觉的人们都被这响声惊醒,纷纷跑出屋查看。 金铧带着司马朔等人刚下了外圈城墙,就发现金精和薛胜都停了手,其他两处战斗也是如此,都齐齐抬头望向西边,金铧似有所感,跳上城墙,跟着朝西边天际看去。 一条奔腾的大河从西边天际袭来,铺天盖地,如同一条‘天河’,这若落下来,底下必将生灵涂炭;这时一声马的嘶鸣声从‘绝望岭’中发出,回头望去,‘绝望岭’中出现一头巨大的火马,身上鬃毛和蹄子都是火焰,眼瞳也是两团火焰,不仅如此,他还拥有一对火焰翅膀。 此时他的两条前腿悬在空中,当他重重落下时两只翅膀随之一扇,大片的火焰激射而出,在空中化为一片火海,朝着‘油火城’而来。 一天河一火海如同两块幕布,在‘油火城’上空闭合,挡住了天穹,遮住了银月和星斗,这一幕让城内城外的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不管是妖族还是人族,都齐齐抬头看着这一幕。 司马朔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场景也太夸张了,完成超乎了他的想象,影乘机蛊惑道:“只要你让我恢复实力,比这夸张百倍的场景你都能看得到。” 司马朔没有理会他,影不知他是没听到呢还是不以为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 过了足足一刻钟,天空的天河和火海才相互耗尽,原本以为天穹会再次登场,结果却看到了大片的乌云悬在高空,依旧遮住了银月和星斗。 ‘滴滴答答’,没一会空中开始落下一滴滴水滴,随后水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变成倾盆大雨,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才从震惊和恍惚中清醒。 司马朔抹了把脸,后悔自己忘记在城内顺一把伞的时候,把手里破破烂烂且油腻腻的衣服扔到一旁,回头催促躺坐在地休息的众人。 叽蓄不以为意道:“都出来了,再休息一会也没事。” 话音刚落,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溅起一大捧水花打在众人身上,当看到是金铧后,煦辉和叽蓄立即把原本想要骂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金铧一把抓起金一,留下了一句:“不想死就快走。” 然后重重一踏地面,再次溅起一捧水花淋了众人一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煦辉和叽蓄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快走!”司马朔吼道,虽然不知道金铧为什么临走前留下这么一句,但应该不是骗人,所以在他离开后也转身开始狂奔。 众人下意识听取了司马朔的命令,跟着跑了起来,但跑没两步,队伍就分成了三个梯队。 第一梯队是司马朔和鹤无双,两人跑在最前,在司马朔喊出话的时候第一个照做的就是鹤无双,加上他身上的伤是除了司马朔和叽蓄最少的,因为当时他冲在最前面,靠着速度,撇开了无数射向他的箭矢,所以现在能紧跟在司马朔身边。 第二梯队是煦辉、胡影和叽蓄,三人受伤同样不重,煦辉在桥梁上的时候很聪明的飞在司马朔身边,加之运气也不错,所以没受什么伤,但因为下雨的原因,他只能在地上跑,没法飞起来追上第一梯队;而胡影在箭矢中则是靠着自身的敏捷和分身的迷惑性,躲过了绝大多数箭矢,身上都是些划伤,影响不大;叽蓄倒是没受什么伤,但他原本的速度就不行,所以没能追上第一梯队。 第三梯队是斑枚和山犬,两人一个中了一箭,一个腿受了伤,都没法快速奔跑。 煦辉和叽蓄都不知道为什么逃跑,心中有些纳闷,但当看到远处的妖潮惊恐的看着他们身后,随后便开始往后撤退时,这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过后两人吓得疯狂加速,追上了司马朔和鹤无双。 司马朔见他们两如此慌张,也跟着回头看去,这才知道为什么两人跑得这么拼命,连吃奶的劲都使出了,原来是‘油火城’大油缸里的油溢出来了,随之流出来的还有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雨水落入油锅里,非但不会把油上的火浇灭,还会因为水比油重,沉到底下,把油托在顶上,当水过多时,油就会溢出油锅,流到外面,借此击退妖潮,李奉贤深知远水解不了近火这个道理,所以才如此做,连我都一同给算计了进去,是我棋差一招了。” 绝望岭中,刚施展火海的赤羽马已经化为普通马匹大小,站在焦土上感慨了一番,一旁一只硕大的财鼠摸着胡须笑嘻嘻的道:“两只人族队伍被我们歼灭了,输的是他才对。” “一码归一码,这次行动是我们赢了,但我与他的博弈却是我输了。”赤羽马收回自己的一对火焰翅膀,转身便准备回去继续自己的修炼,妖族可不像人族,会觉得自己走到尽头时就放弃修炼,不过这也与寿命有关,在同等境界上,妖族的寿命是人族的两倍,自然有的是时间积累实力,硬生生耗过原本跨不去的关卡。 见他离开,财鼠也不再说什么,从嘴里吐出一个小铜钱,铜钱出口后立即变大,最终落在地面时直径已达一丈,走上去后,铜钱自行升起,托着他离开。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财鼠一族的野心 财鼠坐着巨型铜币回到自己的巢穴,那是一片沙漠,由圣界最高级的通用货币——‘灵金’组成的沙漠,名为也很通俗易懂——灵金沙漠,此沙漠位于‘绝望岭’中心区域,四面环山,如同一个坑,财鼠们便居住在围绕沙漠的山体里,他们的责职在于看管、管理和清点灵金沙漠,类似于一个公司里的财务总管。 刚进入洞穴内,钱不多就迎了上来,期待的问道:“父亲,如何?” 大财鼠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往里走边反问道:“你知道两军交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钱不多毫不犹豫道:“兵力,财力以及战略。” “那战略的基础在于什么?” 大财鼠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笑眯眯看着钱不多,钱不多立时知道自己犯错了,父亲对外人都是笑眯眯的,只有对自己十分严厉,但如果对自己露出笑容,那一定是出了问题。 钱不多战战兢兢道:“情报。” 大财鼠伸手拍了拍钱不多的肩膀,道:“回去好好想想哪疏忽了,想好了来告诉我。” 扔下钱不多后大财鼠独自去到一族的大厅,是一个硕大的圆形洞窟,半径有二十丈,周围有多条联通此处的通道,地面分为十二层,层层递降,最低处有三张石椅,是财鼠一族地位最高的位置。 此时其中一张一张椅子上做了一只肥大的财鼠,不仅四肢短小,连眼睛也小的只有一条细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睡觉。 大财鼠走到他面前,弯腰低头惭愧道:“大伯。” 肥大的财鼠打断他道:“这次不就是给他历练的机会嘛,如果能发现不足并改正,那就很好。” “是。”大财鼠松了口气,财鼠一族一直不甘只做‘绝望岭’的财务管理者,他们有自己的野心,所以暗地里一直在做各种尝试,其中钱不多一脉的方向便是智者,也就是所谓的谋士,钱不多便是他们全力培养的种子。 这一方向虽然从一开始就不被许多族人所看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起阴谋诡计都是空谈,不过他们一脉却沿着这条路一路登高,坐到了现在族中三大话事人之一的位置,把族中强者玩弄于鼓掌之间,到了钱不多这一代,他们想要走出洞窟,试着去控制外面的世界。 此处的行动全部都是钱不多计划安排的,从一开始他选中的目标就不是‘油火城’,而是救援‘油火城’的队伍。 以他现在能调动的兵力,一座人类的边城就是一块硬骨头,啃下去得崩掉太多的牙,划不来,而那些救援的队伍就不同了,一是没有城池帮忙防守,二是带队的都是一名人类的都尉,实力不过道火境,让一名领主带队去围剿,轻松又不费力。 就目前而言钱不多的计划是成功的,不过他的父亲和伯公并不满意,不是方向有问题,而是不够细致,在刚刚的圣者交手中,赤羽马之所以会棋差一招,原因便在于情报。 金精在围攻‘油火城’的时候便借助一件空间宝物把‘油火城’封锁住,不让他传递消息,这是攻城时常用的手段,不过即便如此,李奉贤依旧能清楚知道‘油火城’的情况,那只能说明妖族中有内鬼,给他通风报信。 人族中有妖族的奸细,而妖族中自然也会有人族的奸细,如果钱不多能算到这点,并通过此处行动顺带揪出金精领地内的内鬼,那‘绝望岭’挣到的就不止明面上那点东西,而是更加隐性更加长远的好处。 在两名圣者出手后,薛胜因为担心城内的情况,带着两名都尉就返回了‘油火城’,金精也没阻止,因为他们此处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逗留也没意义,更何况因为大雨的缘故,那些燃烧着的滚烫火油流出了城墙,反攻向妖潮。 遁没有让春檀树怪们跟着,独自一人在撤退的妖潮中缓缓前行,刚才金精用心语跟他说了司马朔他们的情况,他要去接他们。 司马朔看到遁地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从妖潮中走出,虽然神色很疲惫,但依旧咧着嘴对他们露出和煦的笑容。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司马朔、鹤无双、煦辉和敖轩顿时觉得心中无比的踏实,再一次升起的危机感荡然无存,敖轩甚至离开了司马朔,飞快的游向遁。 跑到遁身边后,司马朔喘着粗气,笑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遁点了点头,蹲下身,双手手掌按在地面上,圣文一个个从他两手中浮现,范围越来越大,看样子是个大型的圣术。 这时的煦辉心情已经放松了下来,对身旁的叽蓄和胡影得意道:“只要跑到峰主那边我们就安全了。” 叽蓄和胡影虽然不认识遁,不过看司马朔和鹤无双跑到他身边后就不跑了,应该真的就像煦辉说的,到了那就安全了,他们俩也重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身后,发现落在最后面的斑枚和山犬即将被滚烫的火油追上了,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叽蓄对胡影道:“怎么办?” 胡影摇了摇头,示意他也没办法,随后低下头,不再看身后即将发生的惨况。 叽蓄见他如此,也不指望他了,一咬牙,就准备回身去帮忙,就在他刚转身的时候,一灰一白两道身影从他两侧掠过,同时丢下一句话:“你们继续跑。”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一十五章 呦!还真是明锐呀 斑枚意识模糊的跑着,实在是失血过多了,能不断迈出脚步全靠求生的本能,山犬在城墙桥梁上受的伤不多,这得益于斑枚的照顾,同时也是因为这样,斑枚才中的箭,而主要影响他速度的是那腿上的伤,虽然司马朔给他上过了药,但在逃跑的过程中,伤口撕裂再次出血,在城墙桥梁上时还能勉强四腿奔跑,现在就只能三足前行了。 可即便这样,他的速度都不应该和斑枚差不多,之所以没有抛下斑枚,多半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与其同生共死的准备,司马朔在远处看出了他的心思,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他所触动,把书箧往地上一放,看了眼鹤无双,鹤无双心领神会,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同时开启血皮冲了出去,月铃儿没有阻止,只是在后面喊了一句:“小心。” 煦辉看着他们二人冲出安全区,心中大骂‘蠢货’,但在他们路过时却说的:“快点。” 在他们二人过去前,他隐约看见两人对他点了点头,虽然一闪而逝,但他确定他捕捉到了,他忽然想起与司马朔一起经历的死气事件。 司马朔在与自己认识的第二天,就因为自己被奎哥绑走敢跑就去找奎哥要人,事后给自己疗伤以及之后对自己的不离不弃,甚至救了自己两回,这样的司马朔会做出今天这个举动再正常不过,对于他所承认的朋友,他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助,正因为这个,司马朔才会是他第一个交心的朋友。 眼看火油距离山犬和斑枚不足一丈了,司马朔和鹤无双终于来到他们身前,司马朔二话不说背起已经到达极限的斑枚,鹤无双则叼起还处于震惊中的山犬,然后一转头就把他甩到自己的背上。 二人转身刚起步的时候,火油就已经来到了他们脚边,这流动的速度变得越发的快了,因为天空中下的雨越来越急越来越多,加速了‘油缸’渗油的速度。 背着人前行大大减慢了二人的速度,鹤无双背上的山犬较轻,所以没一会就与司马朔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影感受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火油,对司马朔破口大骂:“你个小崽子,平时挺精明的一个家伙怎么突然就犯浑了,他们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死了就死了,还非要冒着个险做什么。” “别废话,帮忙。” 司马朔说完,放开一只抓住斑枚前脚的手,咬破食指,然后重新抓住斑枚的前脚,但唯独伸直那根流血的手指,随后松开另一只抓着斑枚前脚的手,摊开手掌,用流血的手指在上面写了‘影动’的圣文,写好后奋力往前一跃,在落地前用写好圣文的手掌重重往地上一拍。 此时正好他的影子与跑在前面的鹤无双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影心领神会,帮其控制着影子抓住鹤无双的影子,然后往前一拉,带着司马朔的身体诡异的又飞行了一段距离,随后在鹤无双身后落地。 鹤无双讶异的回头看了眼司马朔,司马朔只是对他笑了笑,而山犬更是如同见鬼了似的,那个空中移动,太过不正常和怪异了,但现在的情况他又不好问出口,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准备等以后与司马朔和鹤无双等人混熟了再询问。 煦辉和叽蓄、胡影来到了遁身边后,立即回头看司马朔他们四个的情况,虽然他们两人已经用尽了全力,但火油还是一点点的逼近,再如此下去他们在达到遁这边前就会被追上。 煦辉心中焦急无比,自己又帮不上忙,雨水让他焦急的心变得十分的烦躁,心中咒骂着这大雨,都是因为这场大雨才搞得他们在逃离人族城镇后还不得安宁。 这时,叽蓄嘴里喃喃自语道:“如果这雨小点就好了,火油蔓延的速度也就不至于这么快。” 这话给了煦辉灵感,顿时想到自己能做什么,张开嘴便朝‘油火城’射出好几个火球,敖轩和月铃儿、叽蓄以及胡影都怪异的看向他,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自顾自喷火。 胡影像是想到了他为什么这么做,垂头丧气的道:“单靠你这点火是没用的。” 煦辉没理会他,依旧不断喷火,叽蓄问向胡影:“他这是做什么?” “他想减少落入油缸里的水。”胡影无奈道,如果这是一名丹火境的火属性大妖来做,那还有些用,但可惜煦辉不是,以他这点修为,这点火焰根本没作用。 月铃儿看着煦辉如此的努力,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抽出骨箫,深吸一口气,随后一曲激昂澎湃的曲子响起,听得人热血澎湃,煦辉射出的火球越来越多,间隔越来越短,敖轩趴在遁头顶上与叽蓄不断喊着:“快!快!快!……” 在曲子高潮部分,骨箫中飘出点点绿光,飘向了司马朔和鹤无双,忽然出现的绿光让月铃儿不知所措,刚想要停下就被遁呵斥道:“别停。” 司马朔和鹤无双原本因为大雨的原因,只看到月铃儿在吹奏,但听不到曲声,不过在绿光飘进他们耳里后,他们届时听得一清二楚,同时感觉身体中的血液好像随着曲子沸腾了,力量不断涌出,脚下的步伐自然而然跟着激昂的曲子加快了。 影大笑道:“能激发人潜能的曲子,好圣术。” 骨箫虽然被施了禁制,但‘夜箫山’的山主留了一道后门,只要月铃儿吹出的曲子在技术上能合乎他要求,同时心境与该首曲子契合,那便能通过骨箫释放出相应的圣术,有点类似于人族铸炼师所炼制的武器。 不知是什么原因,流入鹤无双耳朵里的绿光比流进司马朔耳朵里的要多,相应的,原本速度就比司马朔快的鹤无双就变得更加快了,与司马朔的距离越拉越远。 这原本没什么,只要能在火油追上自己前到达就行,但‘油火城’上一名都尉看着城内的废墟,愤怒的一挥手,一个圣文飞出,汇集了落下的雨水,化为一条巨蟒撞进油里,溅起一大波的火油,火油如同一个数十丈高的大浪扑向了外围的妖潮。 众人心中大怒,眼看大浪扑来,遁的圣术已经准备就绪,在鹤无双刚到达遁身边时,司马朔就喊道:“起!” 随后腰部一发力,双手抬起往前甩出,在遁施展圣术,筑起土墙前把斑枚扔了出去,随后火油形成的大浪撞击在了升起的土墙上,在土墙后的总人听着火油拍击土墙的声音都愣在了原地,月铃儿的箫声也停了,四下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煦辉不相信司马朔就这样死了,扑打着湿漉漉的翅膀,想要飞过土墙,去另一边看看,可该死的翅膀沾水后就重的要命,怎么挥动都飞不起来。 敖轩愤怒的遁吼道:“他还没过来呢,你怎么就,就。” 说着说着就哭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遁发火,月铃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叽蓄愤怒的踩踏这地面的雨水,发誓要找那出手的都尉算账,胡影则是沉默不语,对此山犬最是愧疚,原本还想着回去后与司马朔等人好好庆祝一番的,鹤无双最为平静,这把一旁的煦辉给激怒了,跳着脚大骂鹤无双为什么不阻止司马朔,还跟着他一起跑回去找死。 鹤无双不为所动,抬着头望着土墙顶部,煦辉感觉到上面有视线扫过他,也跟着抬头看去,看到一个人影蹲在土墙上,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呦!还真是明锐呀。”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解决逃犯 李善斌对战的是丹火境的金羽鸡,一块铁疙瘩,不管什么圣术落在他身上都毫发无损,不仅如此,他的圣术却极其适合单打独斗,范围不足但威力不俗,这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胸口、左手手臂和右脚大腿上都插了一至两根金色的羽毛,即便身穿盔甲依旧能没入皮肉两三寸,因此回到城墙上后薛胜把他留在城墙上面疗伤,自己带着佘赞和另外一名都尉一同去镇压两名大逃犯。 拔出四根金色羽毛后他着实按奈不足心中的怒火,整场对决打的憋火不说,城内还被毁成这个惨样,他都没脸回去见自己的爷爷了。 褪下盔甲后无意间看到撤退中的妖族以及紧追他们的火油,他冷笑一声,抬手使出一个圣术——‘水蟒猛扑’,发泄心中怒火。 水属性的圣术十分受天时地利的影响,只有在有充足水源的地方或者下雨天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此时天空中正下着暴雨,所以他此术的威力被最大化,水蟒体型异常庞大,直径超过五丈,如果刚才与金羽鸡战斗的时候,有这天时,他就不会像现在如此憋屈,得用那些小妖来发泄。 水蟒撞进火油后造成的巨浪扑杀了不少落后的妖族,城墙上的士兵们欢声雷动,他却懒得去看,没什么好得意和炫耀的,这次是他们‘油火城’着了道了,被妖族给玩弄了。 闭着眼睛让医疗兵治愈伤口,忽然听到两名士兵在那窃窃私语,虽然声音很小,但依旧被他所听清,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升起的土墙,上面挂着一个狼首人身的少年,他用两把匕首死死固定住自己,在土墙升到顶端时,他才一匕首一匕首往上爬,没一会就爬到了土墙顶部,蹲在那一会后站起身,转头看向了他,与其对手,笑眯眯的对他抬起了一只手,那只手除了中指竖起,其他四指都是握拳状,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意思。 李善斌眼睛微眯,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随后不再看他,重新闭目养神,忽然,他抬起手,眼神冰冷的看向已经转身准备跳下土墙的司马朔,一根由雨水聚集而成的水箭径直朝他激射而去。 司马朔在他抬手的时候就知道了,水箭还在飞行的时候他就往一边移了一步,李善斌嘲讽一笑,手指轻轻一勾,水箭箭头随之调整,在即将射中司马朔的时候,司马朔又突然蹲下,水箭从其头顶掠过。 躲过水箭后,司马朔没有回头再次挑衅,而是直接跳下土墙,城墙上的人类士兵们见他如此落荒而逃纷纷哈哈大笑,嘲笑司马朔不自量力,居然敢挑衅他们的都尉大人。 城内,在魏姓都尉加入战斗后,裂地熊和少年鬼魂便被压制的只能勉强防守,裂地熊身上伤口随着战斗越来越多,都快被自己的血给染成暗红色了,李迦席半透明的身体也再次恢复到七八岁小孩的样子。 在看到薛胜带着另外两名都尉赶来时,裂地熊就绝望了,咆哮一声,准备使用仅存的力量再次发动‘地裂术’,对少年鬼魂李迦席道:“护住我。” 即便遇到这样的困境,李迦席依旧脸挂笑容,说道:“老畜生,那我先走一步。” 随后开始双手飞快舞动,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圣文,蔡先生见到后连忙对尹旭和魏姓都尉道:“记住裂地熊的方位!” 话音刚落,尹旭和魏都尉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一团光芒以少年鬼魂为中心,迅速扩散向四周,如同一个范围巨大的闪光弹,将整座‘油火城’笼罩在内,所有人的眼睛都被白光刺的无法睁开,这时蔡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阻止裂地熊!” 在光亮中不知道有多少圣术攻向裂地熊,只能听到裂地熊先是发出一阵闷哼声,好像在忍着痛,随后一声响彻‘油火城’的惨叫声震得最近的蔡先生等人耳朵嗡鸣,等到光亮消失后再去看那裂地熊,他捂着一只断手躺在地上没了动静,而李迦席也不见了踪影,用神念感知了一下,也没有发现。 薛胜落在了蔡先生旁边,弯腰作揖道:“谢先生出手。” 另外三名都尉也跟着拜谢,蔡先生摆了摆手,道:“幸亏城主及时赶到,斩掉了熊妖准备施展圣术的手臂,不然‘油火城’还得再遭一次殃。” “哪里哪里,没有我,相信先生也能阻止。”薛胜笑道。 蔡先生看着薛胜强挤出来的笑容和神色间的疲惫,便直接作揖说道:“在下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告辞。” 薛胜和另外三名都尉以及尹旭连忙还礼,见蔡先生化为一道虹光离去后,薛胜转身看向尹旭,刚要说话,尹旭便抢先道:“薛城主放心,此次事件由我‘巨灵门’而起,李圣那边我们会帮着兜着的。” 说完转身直接离去,准备去城主府找自己徒儿,然后一起赶回‘巨灵门’禀报此事。 薛胜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次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如果巨灵门真的肯帮自己在芙江城城主李奉贤那边说话,那自己这个‘油火城’的城主还有机会保住。 佘赞上前提醒道:“油火城被妖潮围攻可以说是巨灵门的原因,那这两个逃犯闯出的祸,上头追究下来怎么办?” 薛胜冷笑道:“不用担心,这两个家伙是‘策天府’安排在这的,出了事自有‘策天府’顶着,我可不信那群心高气傲的家伙会承认自己的计划有问题或者纰漏,这可是关乎‘策天府’的名声,他们一定会找个合理的借口搪塞过去,然后暗地里做更多的措施,以防再出事。” 佘赞点点头,这是‘策天府’一贯的作风,那位被人称作算无遗策的府主——无足圣王,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但‘策天府’不是他单单一个人的,很多谋划和行动都是出自他底下的三十六天罡,只要他觉得大方向是对的,就会任由他们去做,细节和谋划他从不过问,出了事只要他们能自圆其说并补救,他便不会责罚,很多人对他这种做事方法很不满,觉得太护短,但他却理直气壮的说这是在培养他的接班人,人族未来方向的掌舵者,他们只有不断的实践和积累,才能终有一天做事如他一般。 而实践付出的代价往往是底下无辜的人们,在人族中,强者在对待修为低下、寿命短暂的人的生命都十分漠视,如同神灵对待凡人,无情而冷酷。 所以即便有其他强者对无足圣王的做法不满,也都不会为了那些普通人而得罪他,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赋圣术——‘风随我行 在地震过后,蒲林一直忙于帮着挖掘和包扎伤者,都忘了附近激烈的战斗,眼中只有难民,忽地从战斗中心亮起一团白光,在白光在覆盖他的身体时,他也与其他人一样闭起眼睛,静静等待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灾难。 在闭眼的过程中,他感觉一股冷冽的寒风涌入自己怀里,顿时如坠冰窟,打了一个寒颤后又瞬间恢复正常,用手摸索了一下,胸口前没有东西,等到白光渐渐的变暗消失,张开眼适应了一下,身体依旧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在冷意入体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中了不知名的圣术,要完蛋了呢。 既然什么都没有,他也就不再多想,继续手头上的事,给刚从裂缝中爬起来的一家四口包扎伤口。 陈无忧在背着一人同时拖着一人的情况下,艰难的来到了城墙下的兵营,在两名士兵跑过来帮忙的时候,他便摔倒在地,晕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床边坐着的不是医疗兵也不是刘玉,而是蔡先生。 刚坐起身蔡先生便直截了当的问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外面看看?” 见陈无忧在犹豫,继续道:“你父亲。” 一听到父亲二字,陈无忧立马抬起头,看向蔡先生,蔡先生笑容玩味的看着他,这是他认识陈无忧以来,他第一次用这种略带锋锐的眼神与自己对视,但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连忙又低下头去。 蔡先生随手丢出五张书写有圣文的黄色纸张,分立东南西北和头顶,防止他人窥视,拍了拍手,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套茶具,一缸子水和一个小火炉,边煮茶边接着道:“你父亲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一个宗族的嫡长子,因为逃婚,跑到了这个边城,在这认识了没有修行资质的你的母亲,两人一见钟情,很快走到了一起,没过一年便有你。” “从你刚才的眼神来看,你是猜出你母亲的病并不简单了,不用觉得惊讶,也不用害怕,我并不是‘那边’派来的,我只是单纯觉得你很适合做我的小师弟,想把你带回宗门,如果你不愿意或者觉得你父亲当年对你们母子俩的承诺真的有效,那我也不会强求你。” 将煮沸的水倒入茶壶中,然后倒掉,再倒进一些水,这才将茶壶里的茶倒入到茶杯中,轻轻抿了一口茶,“不用急,慢慢考虑。” 营造内两人都沉默了许久,最终蔡先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率先离开了帐篷,在离开前他忽然问道:“无忧,你知道你之前为何跑得很快吗?” 陈无忧摇了摇头。 蔡先生放下帐篷的门帘,随后用心语在他的心底说道:“因为你不知不觉使出了你父亲一族的天赋圣术——‘风随我行’。” “风随我行,口气真大。”陈无忧自言自语道。 风随‘我’行,那便是‘我’走到哪风就会跟到哪,妖界有如此大口气的也就洪荒圣帝所在的穷其一族,以及已经灭绝许久的真龙一族,在圣界有那么一句话,为:云从龙,风从虎。 传闻真龙周身,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有云雾跟随,而穷其则是行到哪里黑风暴便到哪里。 蔡先生告诉陈无忧这个圣术的名字,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他父亲所在的宗族有多强大,他以后若要去质问他的父亲以及宗族,他得有足够的实力以及地位才行。 陈无忧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这些东西暂时离他还太远,他现在就只想要见见刘玉,看看她怎么样了,直接翻身下床,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伤,就只是太累了而已,休息过后就没什么事了。 临近门帘就听到外面的声音十分嘈杂,雨声夹杂着人们的大喊大叫声,走出后看到一幅繁忙的景象,医疗兵们和城内大夫们在各个帐篷中手忙脚乱,而士兵们更是忙碌,淋着雨不停跑进跑出营地,将一个个受伤的人抬进各个帐篷。 陈无忧连续截停下好几名路过的士兵,都没问到刘玉在哪,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最后只能一个一个帐篷找过去,但速度十分的慢,因为他进去后都会在里面给大夫和医疗兵们帮忙下,手法十分熟练,小时候刘玉惹祸受伤都是他给包扎的,最开始几次更是母亲在床上从旁教导的。 “小忧?” 陈无忧湿漉漉的刚走进一个新的帐篷,一个神色憔悴的妇人叫住了陈无忧,陈无忧寻声望去,发现是原来的一个街坊,就住他家对门,在母亲过世后,更是时常接济他,把自家本就不太充裕的粮食给他一点,虽然不多,但陈无忧心中十分感激,正是因为有这些街坊他陈无忧才能活到现在。 快步走到床前,担忧的问道:“魏婶婶,你没事吧?魏叔叔和猴子呢?” “他们在外面帮忙呢。”妇人看到陈无忧没事,也同样很高兴,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 这个答案让陈无忧暗暗放下心,脸上刚露出笑容,坐下时就僵住了,他发现魏婶婶的双腿位置空空如也,陈无忧看向妇人,妇人没有太多伤感,反而安慰道:“没事,能一家齐全就已经很幸运了。” 陈无忧勉强笑着点了点头,确实,这次的灾难让许多人妻离子散,甚至全家都死了,能一家平安确实很不容易,不过刚买不久的新房子毁了,原先的房子又卖了,即便之后城主府会补贴,但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魏婶婶一家的生活将越发的艰难。 想到这,陈无忧便对妇人道:“魏婶婶,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与妇人又闲聊了一会后,陈无忧便继续帮着帐篷内的伤者包扎伤口,然后又去了下一个帐篷,在那里,他终于见到了刘玉,可刘玉并没醒,还处于昏迷中。 他刚在刘玉身边坐下,便有两名士兵掀开帐篷门帘,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长得有六七分相像,看着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 他们在帐篷中扫视了一眼,目光停在了刘玉身上,然后顺带看了眼一旁的陈无忧,也没搭理他,径直走到一个大夫的身边,指着刘玉问道:“薛老,她没事吧?” 那名大夫顺着他们所指的地方瞟了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帮一名重伤患者疗伤,没好气道:“没事吧?进我这个帐篷里的就没有一个是没事的。” 两名士兵明显不敢得罪这个被叫做薛老的大夫,站在那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薛老才冷哼了一声道:“那妮子脑袋和内脏里都有淤血,我已经帮她梳理过了,只需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好。” 两人和陈无忧都松了口气,薛老忽地话锋一转:“但她筑基的地基散成了无数块,需要她自己缝补,不过这样会影响到她以后的境界和成就。” “那怎么办?”两兄弟焦急的问道,一旁的陈无忧不自觉的死死握住刘玉的手,同样焦急的想要知道是否有补救的办法。 薛老停止了治疗,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一旁的徒弟吩咐了一下之后这个伤者的后续处理后,才转身说道:“除非有个道火境以上的修士用自身的道火帮她把碎掉的地基给烧毁,让她回到气海境,然后再重新凝聚出新的地基,这样的地基不仅更加的坚固,而且对以后的修行也十分有帮助,这便是福祸相依,但这种方法存在很大的风险,一旦道火没控制好,就会被烧得什么都不剩。” “这。”两名士兵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对刘玉充满了愧疚,是他们兄弟两人带着刘玉去冒险的,结果没保护好她,才让她变成这样。 陈无忧拿出一张写有圣文的黄纸直接捏碎,不久蔡先生就从外面进来,陈无忧把刘玉的情况跟蔡先生说了一遍,蔡先生想了想,说道:“明日我再帮她,随后你便直接跟我走。” “好。”陈无忧点头道。 一旁的两名士兵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刘玉身边这个境界低微的朋友居然能请得动刚刚救下全场的学塾蔡先生,在蔡先生离开后,他们二人主动上前自我介绍道:“我叫项上,他是我弟弟项下,我们是刘玉的朋友。” 陈无忧连忙起身与他们二人打招呼,同时也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陈无忧,是刘玉的,的,的朋友。” 陈无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与刘玉的关系,最终还是用了朋友二字,项上项下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二人便也离开了。 暴雨持续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蔡先生带着陈无忧离开了刘玉的帐篷,天空的雨终于停了,乌云也散开了,撒下一条条彩带,照亮整座‘油火城’,看来是雨过天晴了。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资质划分 在妖潮退去的当天下午,薛胜抽空回了一次府邸,不是因为敖轩和月铃儿被救走了,而是因为尹旭的徒弟赵阔死了,回到府中,他先把薛平臭骂了一顿,然后拉着他找到尹旭,任由尹旭发落。 薛平原本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反正也不会太重,毕竟有父亲在,但尹旭却摆了摆手,说那是自己徒弟赵阔学艺不精,死了也是他的命,不但没有责罚薛平的意思,反而还收他为徒,准备翌日带他一同回到巨灵门,在祖师堂那边做个登记。 薛胜与尹旭又说了几句,然后便带着薛平离开,吩咐他给赵阔找个好点的墓地后就又出了府,看都不看那些被烧毁的房屋。 佘赞见薛胜重新回到城墙这边,上前说道:“城主,您用不用先去芙江城,与李城主交代一下情况?” “先解决这边的事情,过两日确保了妖族不会回返我在去。”薛胜神色疲惫不堪,大战了一宿,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消耗都极大。 看着满目狼藉的废墟,听着各种汇报,薛胜越发疲惫,遁的出手让他始料未及,他承认自己小看了曾经被誉为最强地龙的遁,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做到不触及护城大阵的情况下,挖出一条地道让一对小妖潜入‘油火城’,如果他不是废了,那必将成为人族的大患。 不过有一个点薛胜想不明白,为什么妖族救出小白眉金刚后,还要放出裂地熊,如果是要里应外合攻破‘油火城’,那小妖们为什么在地道被毁的情况下还要冒险翻越城墙逃跑,直接留在城内等待城破不是更稳当吗? “会不会是看蔡先生出手了,觉得裂地熊会败,里应外合不了,所以冒险翻越城墙。”佘赞猜测道。 薛胜摇了摇头,否定道:“不是,在蔡先生出手不久,他们就来到了城墙边,时间对不上。” “那些小妖又不可能蠢到以为凭他们几个就能破开城墙,这件事上确实不通。”佘赞也想不明白。 突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薛胜接过后摆手让他退下,打开信件,发现是自己另一个儿子薛除寄来的,看完之后薛胜把信递给了佘赞,佘赞看完后说道:“妖族没有屠村,而是就那样退走了,这不是他们的作风啊。” “嗯。”薛胜点点应了声,古怪想不通的事又多了一件。 想不通薛胜也不去想了,问道:“你说还有没有人被种了魂念?” 佘赞摇头道:“不知道,除非全城的人都检查一遍,不然还真不好说。” 薛胜苦笑道:“那怎么可能,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翌日,雨终于停了,‘油火城’迎来了阔别一日的太阳,两名圣者一招圣术的对撞便对环境造成如此大的影响,领人神往。 中午时分,蔡先生带着陈无忧找到了薛胜,告辞了一声,拿出一卷大如地毯的黄纸,打开后平铺在地上,站上去后对陈无忧招了招手,等陈无忧走上去后,他一跺脚,黄纸上浮现一个红色圣文,随后缓缓飘起,在升到城墙之上后,化为一道黄光朝西北方向而去。 薛胜看着那道光远去,问道:“蔡先生旁边的小家伙是谁?” 身后两名亲兵的其中一名立即拿出一本书,快速翻阅,停在了其中一页上,上面有三个空心字,‘陈无忧’,用笔在上面轻轻一点,纸页上的其他名字全部消失,只剩下陈无忧的名字以及他的资料。 “陈无忧,十二岁,修炼资质:荒阶中品,住在佘都尉府旁边的老尘街暮乌七巷四号,亲人只有父母,父亲陈俊杰十年前失踪,母亲林玉林六年前病死家中。” “查查调查组。”薛胜道。 “是。”亲兵转身离去。 薛胜揉了揉眼角,人族的资质大致划分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阶,其中又分上中下三品,品阶越高,证明这个人修炼的速度以及高度也就越高。 亲兵刚所拿出来的书,是调查组记录的所有内容,名字的颜色代表了不同的情况,与每个人的腰牌有所联系,当书上显示的名字是黑色时,说明这个人还在城内,红色代表已死亡,灰色代表失踪,空心字则是代表离开了城池。 而调查组是负责记录城内所有人的详细情况,以及入城出城人员的信息,其中修炼资质一环尤为重要,例如刘玉,出生时检查出的修炼资质是黄阶中品,所以被军方看中,小小年纪就安排到了新兵营里,虽然许多人都认为资质并不是一切,但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当然是倾注在那些资质好的人身上,这就是现实,所以调查组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部门,不容出现舞弊的情况。 话虽这么说,人类却大多是自私、贪婪的,所以舞弊情况屡禁不改,后来也就只要不太出格,城主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些城主也会参与其中,牟利甚大。 薛胜站起身,准备去治疗伤者的区域看看,慰问一下,这时一名士兵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单膝跪地后呈上两张纸条,薛胜接过纸条摆手让他退下,打开看完之后脸色大变,问道:“魏都尉那边有消息没有?” 仅剩的那名亲兵答道:“有,已确认妖族确实退去。” “好,你现在就去兽营找两只鹫兽,我们立即动身去芙江城。”薛胜的语气十分焦急,亲兵不知纸上写了什么,让城主大人突然改变了行程,对此他也不敢多问,只能使用圣术快速前往兽营。 佘赞刚见识了蔡先生帮刘玉焚地基的过程,在蔡先生离开后也从刘玉所在的帐篷出来,出来后同样是让项上项下两兄弟去查查陈无忧的底细,自己则是走到治疗区的大门处,等待城主的到来,刚走到大门,就感觉到腰牌一震,拿起之后手指往上用力一按,心神便进入到一个空间里,里面如同一个没有窗户没有门只有六面墙的长方形房间。 心神刚进入,房间中间位置就出现一个巨大的薛胜头颅虚影,头颅张口说道:“铁符城和砂滨城派出的援军都被妖族灭了,我现在要赶往芙江城,城内的事物又你们三个都尉负责。” 这个情况也同时出现在李善斌以及另外一名都尉的腰牌中,心神回归后,就看到两只鹫兽从兽营飞起,落在了城墙边,然后载着薛胜和他的亲兵再次飞起,朝西方而去。 第一卷 幼狼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交代后事 退回到绝望岭,乌云和大雨都止步于此,落在身后,迎面的是刚从东边爬出来的明媚阳光,此情此景正如众人此时的心情。 刚与斑枚、胡影、叽蓄、山犬一一道别完,奎哥等春檀树怪就出现,把众人围在中间,吓得煦辉和月铃儿朝遁靠拢,司马朔和鹤无双脸色凝重,分布遁左右,把月铃儿护在中间。 “主人,我们护送你们回去。”奎哥上前说道。 遁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煦辉和月铃儿松了口气,一路上欢声笑语,司马朔明面上也有说有笑,但心底却在跟影讨论着现在的事态。 “老家伙可能不行了。”最终影得出了这个结论。 司马朔也觉得很有可能,心中有些酸楚,与遁地兽相处了七八年,虽然因为不知道他对自己有什么目的,所以总是防着他,但并不影响对他的情感,现在甚至有些愧疚。 “现在的问题是那些树怪,看架势是不会放过我们。”司马朔担忧道。 影却没那么担心,“为了那条小黑蛇,老家伙一定会给你们留后路的,如果我没猜错,会托付于你,这可能就是收养你的原因吧。” 司马朔一怔,自己之前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因为圣界有太多他想不到的东西和事,遁虽然迟暮,但搞不好会有什么办法延长自己寿命也说不定,所以他还真没想到遁会死。 特别是在敖轩出生后,遁整个人的状态就变了,也不经常睡觉了,精气神反而更好了,时不时还与他们说些自己以前的事,现在被影一提醒,司马朔回想起自己的爷爷,在过世的前几年,也是如遁这般。 不自觉的司马朔握紧了拳头,脸上装出的笑容也不见了,低头沉默不语,这一变化只有鹤无双发现,他扫视了一圈树怪,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暗自警惕了起来。 一路上遁都是默默走着,司马朔时不时看他一眼,虽然脸色憔悴,眼神却很明亮,而且越是临近‘望绝峰’,他的精神气越好,这如同回光返照的表现,让司马朔越发肯定猜测,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忽然遁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放心,不会有事的。” 司马朔抬头看着他忽然变得雄伟的背影,默默地点了下头。 在到了山脚时,月铃儿提出要回‘夜箫山’跟师父报平安,但被司马朔以要给她和敖轩平安归来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为由否决了,生怕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被树怪们抓走。 煦辉在旁附和道:“朔哥说得对,通过地道也得跑一整天,吃饱了才有力气回去嘛。” 月铃儿想想也是,虽然好几天没见到师父,有些挂念,只是肚子现在饿的呱呱响,吃饱了回去见师父,师父看到自己活蹦乱跳的,也就不会太担心自己了,更不会以后不让自己到外边玩,想到这便点了点头,一蹦一跳开开心心与众人一起上山。 到了山顶,树怪们散开,分立在洞口百丈外,把山顶围在中间,这时煦辉和月铃儿才知道事情不对劲,紧跟上前,煦辉小声问道:“什么情况?” 这时奎哥说道:“老家伙,交出龙鳞,我可以放了五个小家伙,不然就让他们与你陪葬。” 遁不屑道:“凭你们十几棵烂木头也想杀老夫?不自量力。” “确实,如果是三天前我们加起来也斗不过你,但现在你金丹就要被毁了,我想不用我们出手,你也活不成了。”老睦狞笑道。 遁冷哼一声,抬手一拍地面,地面中钻出一条条灰色的小蛇,吓了司马朔和煦辉一跳,连忙往遁身边靠,但那些小灰蛇好像没有看到他们,全都扑向了春檀树怪们。 遁径直走向山洞,疲惫道:“跟我来。” 在众人进入山洞后,洞口地面升起一块石板,把洞口封住,山洞两边的地面随之亮了起来,是一整排的发光石,每隔三丈左右一颗,照亮整个山洞,这和司马朔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两条发光石组成的线让整个山洞如同一个连通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司马朔甚至在想,如果这条通道连通的是自己原来那个世界就好了。 “朔哥,这是怎么回事?”月铃儿躲在鹤无双身边,怯怯的问道。 司马朔看了眼前方缓缓而行的遁,叹息道:“遁地兽他,可能不行了。”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煦辉难以置信道。 司马朔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月铃儿喃喃道:“难道是因为救我们?” 敖轩游到了遁的鼻子上,死死盯着他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遁把他抱到手里,微笑着道:“不关你们的事,我原本的寿元也没剩多少了,只是一时大意,没想到那些树怪会在给我的春檀果里做手脚,加入了百足的卵,放入金丹空间后蜈蚣卵死亡,放出毒气,侵蚀我的金丹,让我金丹崩坏。”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没讲,怕敖轩和月铃儿自责,因为救她们所用的地洞并不是普通的地洞,需要避开人族的防护大阵,所以要开辟出一段空间通道,如同连通‘夜箫山’的地道,不过比那更难,毕竟‘望绝峰’和‘夜箫山’之间并没有阵法阻隔,空间运用上没那么复杂,这也是为什么他用了近三天的时间,才挖通进入‘油火城’的地洞。 正因为这样,他的灵力与心神消耗过巨,让那些毒气有机可乘,疯狂肆虐自己的金丹。 走到山洞尽头,司马朔没有看到敖轩母亲的尸体,原先的位置上只剩一堆骨头,想想也是,已经过去了两年,腐烂完了也正常。 遁转身微笑着扫视了一圈众人,过去清醒的两年让他的人生恢复了一些光彩,不再像丹火灭了之后那般,一切事物都是灰色的。 司马朔,是死去好友的孩子,早熟的不像话,往往让自己有种错觉,这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已经有了完善思想的青年,自己甚至怀疑过他被夺舍过,不过后来从他对修炼和圣术的一无所知确实了他是一个小屁孩无疑。 煦辉,同样是好友的孩子,但是是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自己身边,如同命运的安排,而非托孤,一心想要拜自己为师,不过自己的道路并不适合他,并无法指导他什么,所以也就没答应。 敖轩,是自己一生挚爱与他人的孩子,挚爱在死前找到了自己,用最后一点生命力保住了她,并将其托付于自己,自己收她为徒,本想传授其毕生所学,但现在看来是没那个机会了。 鹤无双,如果不是他即不会说话也不会飞,他都要以为是上古时期灭绝了的毕方现世了,通过调查,他就是一个为谜团,只查到他从天落入‘林梦泽’,之前的事查无所查。 月铃儿,乐观向上的小家伙,富运伴身,花费了‘夜箫山’山主的珍藏圣药,才让她从兽进化为妖,同时还准备将毕生的本事传授于她,可惜摊上这件事,得分开他们师徒一段时间了。 目光游离了一会,低头看着手掌中歪着脑袋疑惑看着他的敖轩,怜爱的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的头,司马朔等人静静的看着他,不敢打断他的思绪,默默等待他说话。 好一会后他才抬起头望向司马朔,伸手将敖轩递到他面前道:“朔子,我把小轩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他。” 司马朔抱过不舍的敖轩,重重点了下头,这一刻果真到来了,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坚定道:“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 遁欣慰的点了点头,从嘴里吐出一把洁白的骨刀和一条狼牙项链,骨刀样式如明代绣春刀,刀长四尺,项链链身是金属鱼骨样式,吊坠部分的狼牙刻有许多纹路,纹路上浇铸有黑金色金属,深邃华美,与链身链接部分是一个凶狠的狼头,长着大嘴咬着狼牙。 “这是我送给你的,都是用你两个上犬牙炼制成的,骨刀只是炼制成形,后面需要你自己炼制强化,项链是我预祝你以后修为超越我时的礼物。” 司马朔把敖轩放到肩膀上,郑重的伸出双手接过两物,骨刀之所以是绣春刀的样式,是因为在特性期间,遁问过他,以后变成人后想要用什么样的武器,当时司马朔便在地上画出绣春刀的样子,这种刀司马朔只在电视上看过,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遁那时看完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离开了,没想到居然真给他炼制了这么一把刀。 戴上项链,把骨刀往腰间的腰带上一插,腰带无声无息裂开,在裤子掉落前,司马朔连忙伸手抓住,放下背后书箧,拿出一条新的裤带,刚系好,遁乐呵呵的递过骨刀,但此时骨刀已经套上了深蓝色刀鞘,司马朔顿时明白遁是故意整蛊自己的,笑着无奈接过刀,用断掉的腰带一端缠住刀,另一端绑在腰带上,然后拉紧,使两者贴合,这样即不会太膈应,走动又不会乱甩。 遁笑看着他,点了点头,挺满意的样子,随后对着敖轩道:“好好跟着你朔哥,不能在那么任性,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听他的,还有,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准去探究你父母的事,听到没有?” 敖轩流着泪哽咽道:“知道了。” “还有你,辉子,在你封圣前一定要回族里找你爹,虽然他那人确实让人讨厌,但绝非无情无义之人,之所以那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千万别让不明不白的怨恨成为你封圣时的心魔。” 煦辉用翅膀不断擦拭着止不住的眼泪,在听到遁的话后,重重的‘嗯’了一声,他才重新体验到有家的感觉,现在又突然没了,又得回到那种漂泊无依的生活,好像这一切都是自己带来的霉运所导致的,如果没有他,遁可能不会死,司马朔和敖轩也不会像自己一样沦为无人照顾的孤儿,越想他越是生气,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与金一打赌来这‘望绝峰’,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奎哥或者灰蟒嘴里,气自己为什么之后不离开。 遁目光最后落在鹤无双和月铃儿身上,歉意道:“这里最无辜的是你们两个小家伙,我这只有一个传送阵,通往‘绝望岭’另外一侧的妖族领域,如果你们想回‘林梦泽’和‘夜箫山’将会很困难,对不住了。” 月铃儿连连摆手,哭泣着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能怪老前辈,要怪就怪外面那些坏树太坏了。” 鹤无双点头附和,他也同样没有怪遁,沦落至此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自身实力太弱了,没法与外面的树怪抗衡。 遁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道:“我这有份信,希望你们五个能帮我送到‘铁树堂’,交给我的侄子甲晦,让他转交我的妻子和儿子。” “同时你们也能在铁树堂那学到一些基础的圣术,提高自身的修为和实力,到时想要回来也就容易多了。” “好。”司马朔接过遁所说的信件,是一块巴掌大的石块。 “办事当然得酬劳,这是龙鲤一族的两大圣术,分别为:分金爪,定穴手;除了敖轩,你们四个都只能选其中之一学,不然将惹来龙鲤一族的追杀。” 看着遁递交过来的两块与书箧差不多大的石板,司马朔第二次对遁保证道:“我会看着,那种傻事绝不会发生。” 遁交代完一切后,走到那堆骨头旁坐下,微笑着看着众人,重重一拍地面,司马朔等人脚下顿时亮起光芒,无数圣文浮现,这时他们才发现地面上有许多一寸深的凹痕,流淌着洁白的液体,光芒便是从液体中发出。 没过一会,液体越发明亮,照耀得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司马朔最后依稀看到遁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好像卸下了所有的担子,一身轻松的躺倒在骨堆里,沉沉睡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司马朔五人已经出现在一片草原之上,煦辉喃喃自语道:“就是这种感觉。” 正如他从族中逃到‘绝望岭’时一模一样,都是同样的情景,都是同样的感觉,恍惚间便离开了原先地方,去到十万八千里外地陌生地域,如同从梦中醒来,那边是梦境,这边才是真实的。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二十章 铁树堂在哪? 茫茫大草原,一望无际,五个身影突然凭空出现,茫然四顾了一会,确认了方向后,朝东边缓缓而行。 一路上,悲伤的氛围一直萦绕在五人身边,司马朔率先打破了沉默,毕竟是个成年人,也经历过两次生离死别,分别是和爷爷奶奶,心态转变比较快,同时他们从潜入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疲惫和饥饿的双重逼迫下,由不得他们沉浸悲伤中太久。 “现在我们要做到就是活下去,并完成遁地兽留下的遗愿,把信送到铁树堂,煦辉,你负责警戒和寻找远处的猎物,无双,你和我一人一边,看看近处有没有猎物。” “铁树堂在哪?”月铃儿直立而起,好奇的四处打量着问道。 司马朔、鹤无双以及煦辉都是一怔,回想了一下,好像遁并没有交代过,当时那个情景,他们根本没想到过这个,更没想到遁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或许是故意的。”影笑盈盈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这是临终前给妻儿重要的信,不应该如此胡来才对吧。 “那现在怎么办?”煦辉问道。 “不管了,先朝东走,边走边找吃的,遇到其他妖了在询问铁树堂的位置。”司马朔看着无边无际的草原,有些无奈,肚子饿的直叫唤,却一只猎物也没有看到。 直到夜晚,靠着鹤无双在地里找食和迅捷的身手,总算抓到几只老鼠充饥,拔除了落脚点周围的草,堆在一起点燃,司马朔用匕首插起老鼠放到火上烤,等弄好后一人一只。 敖轩一整天闷闷不乐,埋头睡觉,当司马朔把烤好的老鼠放到他面前时,他也难得的没有食欲,把头撇向一边不吃,司马朔哄了几下后都没用,只好搬出遁,这才让他勉强一口吞下。 到了夜里,草原的温度持续下降,司马朔把书箧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铺在地面上让众人休息,随后又安排了一下守夜,他和鹤无双、煦辉三人分成三班,守三个时段。 第一班是司马朔负责,其他人早早被他赶去睡觉,免得他们胡思乱想,同时晚上吃的东西也太少了,只比塞牙缝好点,早点休息能节约体能。 一个人怔怔看着篝火,拿其一根草叼在嘴里上下摆动,打发无聊的时间。 “影,你说这是不是我的一个梦?”司马朔在心中问道。 “如果是梦,那是好梦还是噩梦?”影反问道。 “糟糕透顶的噩梦。”司马朔吐出嘴里的草,拔出那把由自己牙齿做成的刀,放在火边翻来看去。 “想扎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做梦吗?”影调侃道。 “如果疼痛能醒,那断骨拔毒的时候就该醒了。”即便是现在想想,司马朔都觉得骨头一阵酥麻。 “那么短的牙齿怎么炼成这么长的刀?”司马朔随手挥了几下,疑惑道。 “当然是加入了其他的东西,这刀只是一个胚胎,还没真正炼制好,需要不断往里添加东西,让它变强,就像现在的你,需要不断的成长变强,这应该也是老东西故意而为的。” 把刀插回鞘中,司马朔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对影太过戒备了,虽然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都是拜他所赐,但可能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呢,就像遁地兽一样,自己与他在一起多久就怀疑他多久,到头来只不过是让自己帮着照顾敖轩而已。 “喂,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圣界?”最终司马朔还是问出了出来,想听听影的解释。 “没什么,为了活命。”影淡然的道。 “我与一个和我一样强的离谱的家伙打了一架,把我们所在的地方给打碎了,然后便在虚空中一路打一路打一路打,最终在我们力竭休息时,遇到了一群可怕的东西,他们无视我们的术法,进入我们的身体,腐蚀我们的肉身,为了活命,我灵魂离开了躯体,在虚空中游荡,没过多久,找到了你所在的地域,本想在那重生,结果发现你们那是无灵之地,无法修行,所以离开,随后便来到了圣界。” 这话让司马朔更加疑惑了,皱眉问道:“那你带我一起来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我灵魂不完整,需要人帮我收集。”影故作讶异道。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司马朔无奈道。 “因为你很特别啊。”影神秘兮兮道。 “我特别?”这个理由让司马朔难以置信。 “当然,不要小看自己,你的灵魂力十分的强悍,不然为何能跟着我经历长途跋涉而还没消散。”影笑着解释道。 这次的对话并没有司马朔想要的结果,没能让他说服自己对影放下警惕,直觉告诉他影的话不可信。 到了子时四刻,也就是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司马朔叫醒了鹤无双,自己躺下睡觉。 鹤无双守夜会有个习惯,时不时抬头望天,不知道是在看时辰还是在想什么。 忽地眼前一黑,随后一阵狂风席卷而来,火堆被裹狭着四处飘散,没过一会,天空恢复清明,银月的月华重新落下,带来了光明,远处天边一只巨大的鸟煽动着翅膀往西边而起。 “那是什么东西?”司马朔坐起身问道,他刚睡不久,并不是很沉,所以一有动静就醒了过来。 鹤无双在地上写道:“青冈鸟。” 青冈鸟,体型大如山岳,展翅翱翔时遮天蔽日,能日飞十万里,常常帮着各族运送东西往来,收取相应报酬。 “在那么高的地方煽动一下翅膀都能影响到地面,真可怕。”煦辉也同样醒了过来,惊叹道。 他毕竟是独自在绝望岭中生活过几年,警惕性自然很高,只是之前有遁的存在,他才会睡得那么踏实和安心。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弹兔族少女 夜里,圆卜草原中心忽然燃起熊熊火焰,几个弹兔部落都出动了人手前往救火,其中距离最近的部落是红眼弹兔,他们最先到达,并抓住了放火的四个凶徒,把人关押到族中牢房后,便又重新赶赴火场。 司马朔四人相视无奈一叹,这人倒霉起来真是接二连三的,在青冈鸟从头顶飞过后,火堆飘落到四周的草上,没一会就烧了起来,司马朔背起书箧便朝东面跑,煦辉紧跟在后,鹤无双摇醒睡梦中的月铃儿后,才带着她跟上司马朔。 青冈鸟朝着西面而去,带起的狂风也是朝西面,火堆便随风落在了西面,东面几乎没有火,但问题是今晚吹的是东风,青冈鸟是逆风而上,他过去后风向恢复,草原的火焰直追他们身后,如同一头火焰巨兽要将他们吞入嘴中。 在跑了一刻钟后,迎面遇到了二十几只蹦跃的兔子,每一只都有四尺高,跳起的时候离地十丈,如同双腿装了弹簧似的,离近了些才发现他们不仅比普通兔子大,腿也比普通的兔子多出两节。 兔子们上来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是几脚飞踹,把司马朔四人制住,捆上特制的草绳,由其中两只兔子拖拽着众人去往他们的部落里。 煦辉一路上尝试着与两只兔子搭话,可那两只兔子目视前方神情呆滞,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好像聋子一般,最后只得放弃。 红眼弹兔的部落不算小,占地十数亩,房屋六七十座,都是就地取材,用草原的草和泥做成的草屋,七八尺左右高,部落外围有一圈防火带,草都被拔光里,还用泥土筑起半丈高的围墙,明显是为了防止草原火灾的。 “咳咳,现在怎么办?他们把我们当成了纵火犯了,虽然火确实是我们点的。”煦辉焦急道。 “要不再跟他们解释一下?我们真的不是故意放火的。”月铃儿委屈道。 “没用的,你们烧了我们那么多粮食,即便不是故意的,也会被用来安抚人心。” 说话的声音是从隔壁屋子传来的,通过草屋的窗户可以看到一名弹兔族的少女,她一只眼瞳是红色的一只眼瞳是蓝色的,正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看上去有点呆傻。 “粮食?你们是吃草的?”司马朔好奇的问道。 少女立即收起了笑容,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道:“当然不是,草下面长着的圆卜那才是我们的食物,而关键的是你们烧的那一带正好是我们族最新培养的变异圆卜场,全部落的人都在期盼着收成呢。” 司马朔翘起嘴角,笑着反驳道:“不对吧,你们部落怎么都得有一两百人,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重要,为什么整个部落就只出动了二十几人?而起其他人也都没有出门看一眼?” 少女一时语塞,她没想到司马朔居然这么敏锐的察觉到了部落的不正常,煦辉冷笑一声道:“狡猾的家伙,想骗我们?说,你有什么企图?” 少女无奈一叹,背过身去,把背后捆着的双手抬起挥了挥,重新转过头说道:“我没骗你们,你们烧的确实是我们族最新培养的变异圆卜场,之所以只出动那么少的人,是因为不需,同时部落里也抽不出更多的人了。” “如果你们不想死,现在就得想办法逃走,这一带我比较熟,如果你们能带我一起走,我给你们带路,保准他们抓不到我们,不然等他们回来了,你们就乖乖等死吧。” 煦辉和鹤无双以及月铃儿都看向了司马朔,司马朔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问道:“你知道铁树堂吗?” 少女刚要点头说知道,司马朔补充道:“说实话,不然别想我带上你。” 少女一咬牙,道:“我不知道,但,我姥爷应该知道,他是蓝眼弹兔部落的酋长,这圆卜草原上就没他不知道的。” 司马朔盯着她看了一会,心中询问了影的意见,影笑着道:“带着无妨,反正小姑娘修为也就炼骨中期,凭你们五个能应付得来。” 被影道破了对方的修为,司马朔心中有了底,说道:“好,我们带你一起走,别耍花样,不然我宰了你烤了吃。” 煦辉忍不住看了少女一眼,咽了口口水道:“这个好。” 鹤无双点头附和,月铃儿羞涩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弹兔少女,以免让她看到自己不小心流出的口水。 少女被司马朔一伙吓得脸色发青,心中打鼓,不知道自己如此做是对是错,但一想到还有希望,那总比坐等着绝望好。 少女刚想询问司马朔等人要怎么逃脱,就见他们已经离开了窗口,不知去了哪里,小声呼唤了几句,都没有人回应,突然,她所在的草屋屋门缝隙插入一把匕首,轻轻一划拉,然后被人从外往内一推,便打开了。 门外司马朔把匕首插回腰间,对她道:“走。” 少女带着司马朔一伙偷偷从部落南边离开,在出了部落后,又拐弯朝西北方向而去,远远看着着火的地方,叫众人趴下后得意道:“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没有立即朝姥爷部落去,而是绕回火场周围,等火被扑灭了,救火的人回去了,我们在穿过火场去我姥爷那。” 司马朔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煦辉则撇了撇嘴嘀咕道:“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 月铃儿看着火场周围的弹兔,好奇的问道:“他们准备怎么灭火?” “不知道,我也没看过。”弹兔少女眼冒精光的看着火场那边,她出生到现在,圆卜草原从没起过这么大的火,她之所以来这,也是有些好奇弹兔一族是如何面对草原火灾的。 这时就见火场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三百多只弹兔,弹兔少女解释道:“遇到威胁整个圆卜草原的事,弹兔族的各个部落便会联合起来应对。” 弹兔们分站在远处火场周围,把着火的区域团团围住,随后只听一声尖叫声响起,所有弹兔齐齐原地跳起,动作整齐划一,一下一下,从一丈到二十几丈,一下比一下高,在到达他们的极限高度时,齐齐在空中停顿了一秒钟,双腿之上浮现出金色的圣文,随后重重落下,‘砰’的一声巨响,他们脚下地面裂开一道道如蛛网般的裂痕,形成的巨大风压互相碰撞着挤压着,火场的火顿时小了一圈。 之后他们缩小了范围,如法炮制,同时渐渐缩减人手,把体力较差的排除,以免风压不均,火势顺着一边再次燃起。 月铃儿不解的道:“为什么火会越来越小?” “因为风压,他们落下造成的飓风把火场的空气往中间凝聚,火场外围没了空气,自然就无法燃烧了。”司马朔解释道。 但他的解释在场没一个人听的懂,除了他身体里的影。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二十二章 酋长唐英 翌日早晨,弹兔族们确定火完全扑灭后才纷纷离去,各自回各自的部落,弹兔少女蹦起身,打着哈欠道:“好了,可以走了。” 司马朔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杂草,问道:“救火的里面没有蓝眼弹兔部落的?” “没有,圆卜草原是我们弹兔一族的地盘,部落众多,距离太远的都没来。”少女解释道。 司马朔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司马朔。” “煦辉。”煦辉不情不愿道。 “我叫月铃儿。”月铃儿笑着道。 “他叫鹤无双。”司马朔替鹤无双道,鹤无双只是点了点头。 少女在原地蹦跳着道:“我叫唐单单,因为两个眼球的颜色不同,所以人们都叫我双色球。” “你能不能别跳?”煦辉怒道。 “你管我。”唐单单跳着更加欢脱,还朝煦辉做鬼脸,气得煦辉差点喷火射她。 二十几只去救火的红眼弹兔回到部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酋长叫到议事厅。 议事厅位于部落正中,占地两百平方,与其他房屋一样高,不过它有一半在地面之下,进去后会给人感觉很高大。 红眼弹兔的酋长名唐英,外号独眼酋长,左眼处凹陷进去,这是他少年时与其他部落的弹兔较量时造成的伤,虽然毁了一只眼睛,不过与他较量的弹兔坟头草不知已经换过多少了。 唐英脸色冰冷的看着目光呆滞的二十七名族人,冷声道:“你们昨晚逮住的四个家伙带着单单逃了,我派人去追了,你们休息一个时辰后直接去蓝眼弹兔部落,如果单单他们已经进入了蓝眼弹兔部落,那便传信回来,原地待命等我。” “是。”木讷的回应让唐英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结果无人有反应。 唐英无奈道:“退下吧。” 孤零零坐在议事厅,思绪回到了一年前,在外游历的儿子突然回到部落,同时带回来一名铭丹境的强者,他说有办法让红眼弹兔在圆卜草原崛起,但有副作用,在思考了一夜后,唐英最终决定让一部分部落的青壮年进行强化,可没想到副作用会如此之大。 自言自语道:“这都是为了部落的崛起。” 在得知草下有圆卜后,司马朔一伙狠狠挖出了十几个,圆卜物如其名,圆形的大萝卜,根据唐单单所说,圆卜草原的圆卜五颜六色,各个部落的领地便是以圆卜相对应的颜色所划分,如红眼弹兔领地内的圆卜就是红色的,蓝眼弹兔领地内的圆卜就是蓝色的。 如果两个部落进行领地争夺,输的一方若是割地求和便是要把割出去的区域的圆卜拔出,种上胜利者的圆卜,而领地越大粮食越多,部落人口自然也就越多,部落也就越庞大。 去皮切块后可以直接生吃,清爽可口,略带点植物的腥味,煦辉本想试着烤着吃,但被司马朔阻止,怕再次引起火灾,把红眼弹兔的追兵引过来就遭了。 在唐单单不为意的时候司马朔偷偷把几块切好的圆卜放进书箧里,即便到了这时候,司马朔都不打算暴露敖轩的存在。 填饱肚子后,司马朔让众人小歇一会,询问起了唐单单为何会被关押。 “因为我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大约在一个月前,唐单单日常睡不着觉,偷偷跑到屋顶晒月光,满脑子想着如何整蛊白天那些不肯跟她玩的家伙,便在想得高兴处时,她发现有两个人偷偷进入部落,轻车熟路的走进议事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跟了过去。 “你听到了什么?”煦辉追问道。 “而且既然是很重要的事,为什么你没被处理?”同时司马朔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关押了一个月之久居然都毫发无损,这过于不正常。 “因为酋长是我叔叔,在一次战斗中我父亲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他,可能是出于愧疚吧,所以才没对我动手。” “至于听到了什么,等到了蓝眼弹兔部落再说吧。” 确认没有追兵后,一伙四人加快了行进速度,甚至不惜开启血衣,在看到司马朔一伙人的血衣厚度后,唐单单讶异道:“你们居然这么弱?” 煦辉脸一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修为并不代表实力。” 唐单单耸了耸肩,突然加快了速度,明摆着搞事情。 司马朔笑着道:“比比看谁能先超过她。” 煦辉毫不犹豫道:“好!” 鹤无双直接加速冲了出去,煦辉连忙跟上,同时不忿道:“老鹤,你偷步!” 月铃儿不解的看向司马朔,司马朔笑着解释道:“我们需要发泄一下。” “嗯!”月铃儿笑着点头道,开启全速便跟了上去,她的战斗力是不如其他人,但经过一年的特训锻炼,奔跑能力在众人里绝对数一数二。 司马朔正准备发力,发现敖轩从书箧里游了出来,打着哈欠懒洋洋道:“我也参加。” 唐单单看呆了,原本想通过修为压压司马朔众人,没想没得意多久,鹤无双就跟她一样一蹦一跳的第一个追上了他,随后是后发先至的月铃儿,第三才是煦辉,最后是司马朔,其实第四的是敖轩,如果不是晚起步,他甚至有机会超过煦辉。 休息的时候唐单单挫败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跑的这么快?” “逃跑多了你也可以。”煦辉边喘着粗气边自我调侃道。 其他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从‘油火城’城主府到城墙上再到城外,最后到春檀树怪造反,遁送走他们,一路死里逃生加上遁的死亡,压抑感直到在这一刻总算得到了舒缓。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变异的圆卜以及弹兔 蓝眼弹兔部落的房屋建筑与红眼弹兔部落的没什么不同,只是部落会议大厅顶上插着的部落旗颜色不同而已。 在靠近部落还有十里的时候,两只躲在草丛中的蓝眼弹兔跳了出来,挡住了众人的去路,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叫唐单单,唐益是我姥爷。”唐单单说道。 两名蓝眼弹兔部落的护卫看着她那一红一蓝的眼睛,其中一名护卫小声道:“莞儿小姐的女儿好像就是一红眼一蓝眼。” 唐单单听到有人提到她母亲,神色顿时有些黯然,煦辉小声道:“难道死了?” 司马朔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因为好奇心而去揭开探寻别人的伤疤,这可不好。 煦辉立即用翅膀遮住自己的嘴,表示不说了。 在两名蓝眼弹兔护卫的带领下,司马朔一伙顺利进入部落内,看着忙碌中都满脸笑容的蓝眼弹兔们,单从感觉上就与红眼弹兔部落的不一样,在那边,即便草原火灾就在附近,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出门看看,整个部落给司马朔的感觉就是冰冷、沉寂。 远远的唐单单就看到了自己的姥爷唐益,他正站在屋子前笑容和煦的看着自己,唐单单没有来过蓝眼弹兔部落,所以蓝眼弹兔部落的人都不认识她,但唐益时常去红眼弹兔部落看望她,所以爷孙俩的关系十分亲密。 唐单单大叫着飞奔进唐益怀里,然后就那么沉沉的睡去。 一路之上,唐单单看似晚上有休息,实则一直堤防着司马朔一伙,赶了三天的路几乎日夜无眠,幸好司马朔早有察觉,赶路的时候以防备突发情况为由,让鹤无双和煦辉降低了速度,这才让她有所喘息。 走到唐益身前,唐益示意司马朔等人进入屋内说话,进屋后他把唐单单抱进了卧室,放到床上后看着唐单单那疲惫的脸,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 走出卧室后,唐益脸上的笑容收敛,透着一股上位者的不怒自威,单刀直入询问司马朔等人的来历,鹤无双和煦辉同时戒备了起来,月铃儿手也放在了骨箫上,司马朔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紧张,对着唐益道:“我们兄弟五人来自‘绝望岭’,因追随的人死了,领地被夺,无处安身,所以离开,误打误撞来到这圆卜草原。” “那你们为何会和单单在一起?”唐益问道。 司马朔把不小心引发草原火灾后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唐益皱眉自言自语道:“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煦辉摊开翅膀道:“我们也不知道,她说等到了这她才会说出来。” “什么事对我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前辈是否知道‘铁树堂’?”司马朔不可想参合弹兔族部落间的事,他只想快点抵达铁树堂,在那边好好修炼,尽快提升实力,然后回到‘绝望岭’替遁地兽报仇,之后再去寻找那只该死的独角兔。 “圆卜草原上没有门派,也没有外族人在这扎根,就只有我们弹兔一族。”唐益肯定的答复让司马朔等人失望,依旧没有铁树堂的线索。 煦辉兀自有些不甘心,问道:“老家伙你想清楚点。” 唐益摇了摇头,站起身叫来了一名手下,让他安排一个房子,让司马朔等人休息。 躺在一座宽敞的屋子里,里面除了有一张草编的桌子和几个柜子外,没有其他的东西,煦辉垂头丧气道:“朔哥,接下来怎么办?” 司马朔把书箧放在地上,坐着当靠背,枕着双手看着房顶道:“不知道,先在这休息一天再说吧。” 在司马朔等人离开后,唐益再次进入卧室,看着还在熟睡的唐单单,虽然心里知道应该立即叫醒她,询问关于红眼弹兔部落发生的事,只是犹豫再三后还是离开了,刚回到客厅,一名蓝眼弹兔护卫走了进来,禀报道:“酋长,我们在西南方向的山丘上发现了其他部落的弹兔。” “哪个部落的?”唐益冷声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知,我们刚一靠近就被发现了,对方实力十分强,我们没能追上。”护卫惭愧道。 “命令部落所有户外收缩防护圈,从离部落十里改为五里,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同时让一对人循着他们逃跑的方向,看看能否发现他们的踪迹,如果寻到,切记不得靠近,远远观察他们的动向便可。” “是!”护卫转身离去,唐益眉头紧皱,感觉事态的严重,单单究竟听到了什么,居然会被自己的叔叔关押起来,即便逃出来还派出了如此多的人手追捕,越想越不对劲,第三次进入到卧室里,此时唐单单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平静得看着卧室的入口,好像早已料到他会进来。 “单单。”唐益担忧的唤了一声。 唐单单平静的道:“我没事,看来是追来了。” “果然是你叔叔派来的?”唐益问道。 唐单单点了点头,如同一个旁观者般的给唐益讲述了一个多月来红眼弹兔部落发生的事。 一个多月前,有两名神秘人夜里偷偷进入红眼弹兔部落,唐单单在屋外认出其中一人的声音,正是唐英的儿子唐鸣,也就是她的堂哥,而神秘人自称是唐鸣的师傅,他给了唐英一瓶血红色的液体,只要把液体浇在生长中的圆卜上,等到它成熟,让部落的人吃下,便可以强化肉身,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只是有个副作用,那就是吃下变异圆卜的人智力将会下降,吃的越多变得越强,但同时也越呆傻。 “那最后不是会变得像荒兽一样?只靠本能行动。”唐益难以置信道,他想不到唐英会做这样愚蠢的事。 “不,吃下变异圆卜的人会对变异圆卜产生一种依赖性,可以以此来控制他们。”唐单单说道。 “原来如此,那变异的弹兔强化了多少?他又制造了多少这样的变异弹兔?”唐益焦急的问道,心中开始盘算着自己是否足够的能力和唐英谈判,以此得到变异圆卜。 唐单单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蔑的一笑,破了一盆冷水道:“即便所有小部落的弹兔都强化了,也对抗不了金眼弹兔的。” 唐益惊讶道:“单单,你?” “我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说完唐单单直直倒下,瞬间便进入到睡眠中,唐益心中疑惑不已,刚才唐单单的气场和表现,与他所认识和熟知的孙女截然不同,好像变了一个人,难道是有人假冒? 小心翼翼靠近后,仔细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难道是因为长大了?”唐益喃喃道,最终摇了摇头,帮其重新盖上被子,然后第三次走出卧室。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金眼弹兔 唐单单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才醒来,醒来后着急火燎的找到姥爷唐益,结果话才刚开口唐益就说他都知道,自己已经说过了,唐单单一脸茫然的离开,找到了正好在吃晚饭的司马朔等人。 坐下后拿起一根没去皮带圆卜就咬了一口,蓝色的圆卜和红色的圆卜味道一样,就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她略有些失望,看向司马朔询问道:“有没有你们想要的信息。” 司马朔摇了摇头,道:“你姥爷说圆卜草原上没有铁树堂这么个地方,我想应该是在圆卜草原之外。”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唐单单接着问道。 “我们准备先离开圆卜草原,到外面再找人询问。”煦辉接口道,这是他们五人商量后做出的决定。 唐单单思量了一会,司马朔笑着道:“没事,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说出来。” “是啊,我们现在其实也很茫然。”月铃儿帮着劝道。 唐单单重重点头道:“事先说好了,我也不知道那里能不能询问到你们想要的信息,只是觉得很有机会而已。” 煦辉不耐烦的打断她道:“你烦不烦,让你说你就说。” 唐单单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进入正题道:“圆卜草原上最大的部落是金眼弹兔部落,他们一个部落就占了圆卜草原三分之一的面积,面积广袤,人口众多,边界与外界接壤最多,如果说圆卜草原有地方可以打听到你们那个什么铁树堂的,我相信就只有那里了。” 随后唐单单更是拿出从唐益那得来的圆卜草原地图,指着上面说道:“我们现在在这里,东面是金眼弹兔部落的领地,南面是圆卜草原第二和第三大部落,白眼弹兔和黑眼弹兔的领地,北面可以直接离开圆卜草原,但需要经过许许多多类似红眼弹兔和蓝眼弹兔的小部落。” 司马朔看着地图,思索了许久,鹤无双对此没有什么兴趣,反正他跟着走就是了,所以早早一个人就站在一边闭目养神,煦辉和月铃儿倒是对地图上的区域划分很感兴趣,不断询问唐单单哪个区域代表哪个部落。 一刻钟后,司马朔才抬起头说道:“我们去金眼弹兔部落,明早出发。” 在唐单单离开后,煦辉问道:“朔哥,那丫头明显是引导着我们去那,一定有什么目的。” 司马朔笑道:“她当然有目的,敖轩下午偷溜出去玩了一会,回来后跟我说了一些事,是关于唐单单的,随后我特意让无双认真听了一会,把外头的一些流言蜚语整理了一下,大致能猜出一些事。” 原来金眼弹兔部落之所以一直没有统一圆卜草原,把其他弹兔部落消灭,是有一个外因和一个内因,外因自然是黑眼弹兔和白眼弹兔两大部落的联手抵御;内因则是金眼弹兔部落人口虽然众多,但男多女少,生育能力一直提升不上去,如果没办法一口气把其他部落全部消灭,那即便攻占再多的领地,也无力防守,甚至会因为兵力过于分散,给了黑白两大弹兔部落可乘之机。 所以在无法继续扩充人口后,金眼弹兔部落选择了按兵不动,固守领土,同时对小部落的女性弹兔进行掠夺,如果生有金眼弹兔,那便会被留在金眼弹兔部落,如果生出其他颜色的弹兔,便会被放逐回原所在的部落。 “这也太霸道了。”月铃儿气愤道。 “就是,把小部落的弹兔当成了工具,真是过分。”敖轩也是愤愤道。 “这便是圣界所谓的弱肉强食啊。”司马朔感慨了一句。 煦辉不解道:“那这和引导我们去金眼弹兔部落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母亲,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蓝眼弹兔部落比红眼弹兔部落有生机了,因为唐单单的母亲被金眼弹兔部落的贵族所抢走,听说生下了一对金眼弹兔双胞胎,那个贵族十分高兴,所以庇护了蓝眼弹兔,最近这些年蓝眼弹兔才得以发展生息,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姿态。” “她是想去找她母亲?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见一面?”煦辉更加不解了,即便见到了又能怎么样? 司马朔笑着道:“可能吧,小孩子受了委屈自然会想着找父母,不过这与我们何干,我之所以选择去金眼弹兔部落,只是就像她所说,打听到铁树堂的几率大些,北边虽然可以直接离开圆卜草原,但如果铁树堂不在那边,我们依旧很难打通到消息,既然遁把我们传送到这,那铁树堂一定在圆卜草原附近,金眼弹兔的领地呈扁长状,与外界接触面积最大,从那得到消息最有机会。” “原来如此。”煦辉摸着下巴点头道。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司马朔没说,那便是影所猜测的,遁没有给他们确切位置是有意为之,这是一场类似‘夜箫山’登山的考验,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场考验通关的线索一定在这里,圆卜草原之中。 不过煦辉还是有一点没想明白,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带上她?” 敖轩这时从书箧中探出头,之前与唐益明说五人是司马朔知道藏不住,也是为了表示诚意,所以现在不用特意躲藏了。 “你这只笨鸟,地图在她手里,不带上她怎么去?”敖轩游到司马朔头上,盘起身体怼道。 被敖轩怼煦辉已经习惯了,不以为意道:“抢过来就是了,把她绑起来,扔到角落里,然后晚上偷偷离开不就行了。” 这次不等敖轩开口,司马朔抢先道:“太麻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带上一个她也不是坏事,等明天与唐酋长告辞后光明正大的走不好?难道你逃跑逃上瘾了不成。” “就怕他不让你们走。”影忽然说道。 “呵,那到时就别怪我放火了。”司马朔冷笑道。 翌日一早,一行人找到了正在处理两家纠纷的唐益,说明了去意,唐益出乎影的预料,没有阻拦,只是随意的询问了一下去向,司马朔没有隐瞒,直说是去金眼弹兔部落询问关于铁树堂的信息。 目送着司马朔一行人离开后,唐益叹了口气,他思考了一晚,觉得唐单单说得对,即便所有小部落都拥有了强化能力,也不会是金眼弹兔部落的对手,毕竟他们的酋长可是为实打实的丹火境大妖,更何况小部落之间的间隙太大,拧不成一捆绳子成不了事,初始鬼迷心窍想与唐英结盟,共享强化之秘的打算随之烟消云散,所以任由几个可能泄露此秘密的小屁孩离开也就无所谓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大智慧 唐益直到傍晚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大喊了几声,发现唐单单并不在,也没太在意,以为丫头是出去玩了,准备好晚饭后坐着等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她回来,不由得眉头皱起,走进卧室,这才发现床上有半边圆卜,圆卜草原小部落没有纸或者木板之类的,所以一般信件或者留言都写在了切成两半的圆卜上。 “姥爷,我不想继续呆在圆卜草原了,这个想法我很早之前就有,这里没有一处我的容身之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都骂我是杂种,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让我不属于任何一个部落,所以我走了,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找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到时我再接您过来一起生活,落款:单单。” 放下信,唐益长叹一声,之前他在知道红眼弹兔部落在追博唐单单的时候还有些犯愁,不是畏惧红眼弹兔部落,而是他不能让唐单单留下,因为那个金眼弹兔贵族时不时就会带着单单母亲回来,如果让他知道了单单也在这里,那说不好单单就有性命之忧了。 可现在,唐单单自己走了,唐益心中很不是滋味,就如她自己信上所说,圆卜草原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唐益喃喃自语道:“离开了也好,到外面还有机会活下来,甚至更好的活着。” 离开蓝眼弹兔部落后不久,在东面山坡上,司马朔一伙不出意外的见到了唐单单,她拿着那份圆卜草原的地图朝众人兴奋的挥着手。 再次汇合上路后,司马朔开门见山的问道:“见到你母亲后你有什么打算?跟着我们离开圆卜草原?” 唐单单点头承认道:“我是这么打算的。” 煦辉骂骂咧咧道:“外面的世界可是随时会没命的,好好的部落不呆着,非要到外面去,脑子有病。” 唐单单怒道:“换成是你,在自己的族里羽毛的颜色和族人不一样,长者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同龄人都嘲笑你,看你会不会想要离开。” 煦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反而是月铃儿天真无邪的来了一句:“那总好过死吧。” 确实,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只是刚才说的那些,唐单单也下不了离开的决心,但现在的状况是红眼弹兔部落已经疯了,蓝眼弹兔部落她又不能待着,除了这两个地方,其他部落更不会接纳她。 “蓝眼弹兔部落为什么不能待?”司马朔问道。 唐单单垂头丧气道:“当初我不止一次跟姥爷提出要去蓝眼弹兔部落生活,但都被各种理由否决了。” 司马朔轻轻点了点头,安慰道:“你姥爷也是为了你好。” 唐单单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司马朔,司马朔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笑了笑。 四天后,经过弯弯绕绕的躲过其他部落后,司马朔一行人这才抵达了金眼弹兔部落的领地,当挖出金色圆卜的时候,众人都有一股想要咬一口的冲动,不是因为它多诱人,而是想看看是不是硬的,结果发现和其他圆卜也差不多,就只是更甜更多汁而已,这应该是因为土地肥沃的原因。 司马朔吃着金色的圆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多食物都没人收?” “有呀,只是一般只收春季的圆卜,那个时候的圆卜最大最好吃。”唐单单啃了一口圆卜,边嚼着边解释道。 “那够吃一年?”煦辉好奇的问道。 “够的,春天收最大的一批圆卜,一部分用来吃,一部分晒干后放在储藏室,等到冬天吃,而夏天和秋天,就吃那些春季剩下的,而且每个部落都是按需按量分配食物,即使哪个年份收成不好,大伙一起少吃点,挨一挨也就过去了。” “不过这在领土广袤的金眼弹兔部落,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他们平均的个人领地面积比小部落二十个人加一起都多。” “那他们要那么大的地方做什么,也不让点给别人。”月铃儿不解道。 “而且为什么如此不饱和的他们还能守住领土?”煦辉又追问道。 司马朔用匕首边给圆卜去皮边解释道:“让出领地不就是助长其他部落成长吗?那样就是在帮助对手,给自己部落制造有威胁的敌人。” 月铃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司马朔接着回答煦辉的问题:“为什么他们能守住那么大的领土,那是因为他们只要把大多数兵力放在与黑白两大弹兔部落接壤的领地边上就行,至于那些小部落,他们面对强大的金眼弹兔已经失去了争胜的心气,所以不足为惧,接壤的领地就像我们现在这般,进出无阻。” 唐单单听得频频点头,赞叹道:“你分析的和我叔叔说的一模一样,一点也不像我们这个年纪。” 司马朔顿时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卖弄太多了,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得多注意一点,幸好这时煦辉开口解围,他一脸傲然的道:“我们朔哥天生有大智慧,比我强那么一点,但与你们可是差了十万八七里,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上。” 躲在书箧中的敖轩不由撇了撇嘴,要不是司马朔让他躲起来,别让唐单单知道,他一定会出去臭骂几句臭乌鸦不要脸。 影忽然在司马朔心底说道:“你就不好奇红眼弹兔的那个秘密?” “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好。”司马朔回道。 影在光柱旁耸了耸肩,他也就是没事提一嘴,探听别人秘密的是他以前的一个习惯,不仅能收集情报信息,而且还能给他提供一些乐子。 司马朔伸手进书箧,拿出唐单单带来的圆卜草原地图,上面金眼弹兔的领地中有许多的小红点,那是金眼弹兔的聚集地,金眼弹兔说是部落,但其实已经不算是一个单体的存在,而是由许许多多的聚集地组成,分散在领地各处,而他们最大的聚集地被称为祖地,因为那是金眼弹兔部落的起源地。 “我准备避开所有的聚集地,绕一段很长的路去往金眼弹兔的祖地。”司马朔在地图用手指画了一条十分崎岖的线条。 “朔哥,为什么不直接穿过去?”月铃儿问道。 司马朔撇了眼唐单单,说道:“路虽然长了点,但后面可以省去不少的意外,等到了金眼弹兔的祖地,那里外来人多,我们可以浑水摸鱼,问到想问的就溜,省事的多。” 这个外来人多的消息是从唐益嘴里得知的,他去过几次金眼弹兔的祖地,见识过什么叫繁荣和昌盛,所以他才对金眼弹兔生不起反抗的心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血眼弹兔 唐鸣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一夜间化为废墟蓝眼弹兔部落,不禁问道:“爹,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好歹蓝眼弹兔部落与我们也是世代联姻。” 唐英冷冰冰的瞪了一眼,吓得他把省下的话都咽了回去,此时的唐英,眼睛已经不是原本的红色了,而是血色的,他面无表情的对唐鸣道:“既然他们不肯加入我们,那便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就该如此。” “是。”唐鸣看着好像变了一个人的父亲,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对是错。 在与父亲分口后,一个黑炮人出现在唐鸣身边,妖族经常幻化成人类的形态,因为这样的形态行动方便,只需带上一件法袍和面具就能隐藏身份。 他看着远处的唐英等人,满意道:“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唐鸣被黑袍人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连忙毕恭毕敬道:“师傅。” 两天前的夜晚,唐英收到了消息,知道了唐单单和司马朔一伙已经进入了蓝眼弹兔部落,正准备带人出发,去与唐益谈判。 这时,时隔一个多有,黑袍人带着唐鸣再次来到了红眼弹兔部落,找到了他,并告知了他的最新研究成果,同时借由这个成果提出一个让唐英无法拒绝的计划,一个可以让他可以把所有的小部落融合到一起的计划,黑袍人帮其取名为血眼计划。 当把新型的变异圆卜拿在手里时,唐英从上面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气息,它的颜色和原先的变异圆卜没什么区别,都是血红的外表,但当他咬下一口后,发现里面的汁液同样也是血红色,而且不止如此,汁液的口感和味道更是如同血液般粘稠血腥。 艰难的吃下一整个新型的变异圆卜后,唐英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变化,疑惑的看向黑袍人,唐鸣解释道:“爹,得等一会。” 话音刚落,唐英就痛苦的弯腰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心脏处,‘咚’‘咚’‘咚’,一声声沉闷的心跳声响彻整个议事厅,血皮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然后变得越来越凝实。 一炷香后,唐英全身是汗的站起身,看着自己的双手,拳头握紧又松开,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此时的他充满了自信,血色的眼睛充满了暴虐和嗜血的感觉,他狰狞大笑道:“圆卜草原新的时代已经来临了” “唐鸣,别学你爹。” 黑袍人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唐鸣回想的思绪,看向黑袍人,黑袍人继续说道:“肉体的实力在我看来远没智慧重要,虽然新型的圆卜不会降低智商,但性格和大脑依旧会受到影响,不利于以后做研究。” “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你父亲的志愿不就是如此吗?这次的研究成果你出力甚多,更好的帮助了你父亲,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 这是黑袍人第一次对唐鸣说出自己对他的期望,唐鸣内心心潮澎湃,激动的点头应是。 黑袍人手搭在了唐鸣的肩膀上,缓缓下沉,轻风拂过,两人已然消失不见。 司马朔一行花了整整一旬的时间才走到了金眼弹兔部落的祖地,远远看着那座毫不逊色‘油火城’的祖地,煦辉和月铃儿都发出了连声惊叹,搞得敖轩忍不住探出小脑袋偷看,唐单单也是一把扯下遮眼的布条,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繁华无比的金眼弹兔祖地,内心激起惊涛骇浪。 金眼弹兔祖地外围没有类似‘油火城’的城墙,但放置有一圈木栅栏,栅栏上刻有一个个繁复的圣文,是防护大阵的基础,当有外敌攻击时,可以放出滚滚浓烟,把敌人困于其中,不得寸进。 祖地内的房屋并不像小部落那样,是用圆卜草原的草做成的,而是用五颜六色的石砖,窗户则是木头加晶石制成,阳光照射在上面五光十色,而且几乎没有一层的建筑,至少都是两层以上。 主要街道有六条,十丈宽,都与外连接,而从这些主街道延伸出去的小街道,至少也有三丈宽,纵横有序,把祖地划分的整整齐齐,祖地中还设有多处广场,可供外来飞行而至的妖降落其中。 祖地的中间位置被一条小溪围住,内里有一栋‘口’字形建筑,是城中最高的建筑,高达二十米,只分四层,屋顶种满了各种金属光泽的树,司马朔估计上面就是个空中花园,是金眼弹兔贵族的专有休息区。 在走下上坡靠近金眼祖地部落时,司马朔提醒了还处在震惊中的唐单单一句:“把布条带上。” 尽管司马朔已经尽量绕开金眼弹兔聚集地了,但还是在路上遇到一对金眼弹兔,五个人,实力都在炼脏境。 司马朔在他们临近前,灵机一动,撕下身上衣服的一块布,绑在了唐单单眼睛上。 五名金色弹兔临近后,司马朔装出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主动上前问道:“你们是金眼弹兔吧,请问你们的祖地怎么走?” 带头的金眼弹兔眉头皱起,冷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原本是跟随师傅来圆卜草原的历练的,在途中遇到一些事,师傅让我们先去金眼弹兔的祖地,他随后就会来与我们汇合。”司马朔的话模棱两可,故意没说太清楚,这样才更好让对方相信。 带头的金眼弹兔听完司马朔的解释非但没有松开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追问道:“是不是血色眼瞳的弹兔?” 司马朔以为是圆卜草原其中一种弹兔,随口就接道:“对,就是血眼弹兔。” 唐单单暗叫不好,她从没有听说过什么血色眼瞳的血眼弹兔,以为是那个金眼弹兔故意诈司马朔,焦急的想要上前搭话,没想司马朔就已经接下了,大骂失策的同时已经做好了转身逃跑的准备。 可等了一会,那金眼弹兔好像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而只是看着唐单单,对着司马问道:“她又是谁?哪个部落的?” 司马朔早已在脑中想好了说辞,指这唐单单道:“她是我们路上捡的,眼睛瞎了,我们见她怪可怜的,就带上了。” “摘下来我看看。”那名金眼弹兔命令道。 司马朔装作为难的样子,劝道:“最好不要,她那眼睛伤的太严重,又没治疗,已经生脓,不止恶心还恶臭难当,如果你真的想看,那让我们回避一下,我捡到她的时候,看了一眼就两天都没法吃下东西。” 那名带头的金眼弹兔正犹豫了着,这时身旁一名金眼弹兔上前不耐烦的提醒道:“队长,正事要紧。” 他想想也是,拿出一份圆卜草原的地图,对司马朔询问道:“你们是在哪里遇到了血眼弹兔?” 司马朔想了想,伸手指在了蓝眼弹兔部落与金眼弹兔部落之间的某个地方,他们曾经经过那里,之所以选择他们经过的地方,是为了以防有人遇到过他们,如果之后那人被这群人碰巧遇到,那样也能证实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影嘲讽道:“真是够小心的啊。” 司马朔不以为意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指完地图后,五名金眼弹兔便朝那个地方而去,同时在离开前也为司马朔一伙指明了去往祖地的方向。 在路上,那名与司马朔搭话的金眼弹兔退后了一步,与其他人持平,而刚那名提醒他的金眼弹兔反而上前,成为队伍的领队。 “队长,刚为什么不看看那丫头是不是血眼?”那名退下的金眼弹兔问道。 “什么血眼弹兔,不过是些新出现的杂种玩意,如果不是唐军被他那俏媳妇鼓动,小题大做,区区一个小部落被灭,何须去探查,害得老子跑这一趟。”那名领头顶弹兔骂骂咧咧道,显然很不把那所谓的血眼弹兔放眼里。 在双方分开后,唐单单奇怪道:“为什么他们不动手呢?难道是想看看我们要做什么?” 月铃儿站在唐单单身边,听得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唐姐姐,他们为什么要与我们动手呀?” 司马朔也看向她,她解释道:“圆卜草原上根本没有血眼弹兔部落。” 这话让司马朔眉头一皱,连忙让煦辉飞高,去看看离去的五名金眼弹兔还在不在,煦辉飞到半空中后,看到了已经跳出去百丈多的五名金眼弹兔,松了口气道:“还在往我们来时的路跑。” 这就很奇怪了,现在不仅唐单单没想通,连司马朔也搞不明白了,摇了摇头,道:“不管了,走!”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买药的和尚 进了祖地后,司马朔还好,毕竟见过更高更好看的房子,这里除了五彩的石砖外,对他也没什么大冲击,而反观其余人就很不淡定了,都是第一次见这样那样的东西,各个嘴巴张的合不拢,即便远距离看过这个地方了,但到了近处还是不由得惊叹连连。 鹤无双是外表最淡定的一个,不过从他那转来看去的目光,就知道他内心也是和其他人差不多,而唐单单则被惊叹声钩的内心直痒痒,总想扯下布条看一看,但都被紧跟在一旁的司马朔阻止了。 “乡巴佬。”一个不屑的声音从一栋三层高的酒楼二楼窗户处传出。 众人抬头看去,是一只蓝毛的老鼠妖,头上长着一对小小的牛角,四足皆是龙足,名为牛角龙鼠,是龙之九子中的第九子螭吻(chiwen)的旁支,这一族遗传了螭吻的一个显著特点,那便是猥琐,不管是行事还是外表,皆都如此。 当他的视线落在蒙着眼睛的唐单单身上时,这一特点尽显无遗,原本圆圆的眼睛眯缝成一条向上拱起的弧线,舌头还时不时探出舔舐嘴唇,同时发出咯咯的贱笑声,猥琐二字可以说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露出一个小脑袋的敖轩看到这一幕,厌恶的直接缩回书箧里,感觉大好的心情都被这一幕破坏了,心道等等睡觉还有可能做噩梦。 煦辉怒道:“关你屁事。” 鼠妖用锋利的指甲划拉着窗户,狞笑道:“你想被撕成几块?” 这时司马朔上前一步,挡在煦辉前面,右手放在刀柄上,死死盯着鼠妖,其他人也分离左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大街上的行人很识趣的绕开司马朔一伙,有的甚至停下来准备看热闹,不过结果却让这些人很扫兴,一个声音制止了已经站起身的牛角龙鼠。 “蜀道。” 牛角龙鼠朝窗外吐了口水,转身进入里面。 “铁木头,你干嘛呢?难得出来也不让我玩一下。”名为蜀道的牛角龙鼠不满道。 因为身材小巧,蜀道是直接站在桌子上的,而他对面坐着一个青年,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是黑色金属色泽,活生生一个铁人,不过他并不是人类,也只是幻化成人形而已。 被叫为铁木头的青年面无表情道:“别惹事,小心疯子师叔就在附近。” 听到疯子师叔四个字蜀道吓得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圆滚滚的眼睛四处探查着,青年夹起一块圆卜炒河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再次夹起一块,等蜀道回过神来,桌上的菜基本都被吃完了,气得的咬牙切齿。 另一边,司马朔带着其他人兜兜转转,月铃儿好奇的问道:“朔哥,我们这是在找什么呀?” “卖东西的地方。”司马朔抬着头四处寻找着。 “卖东西做什么?”煦辉问道。 “换钱,不然怎么打听消息?”司马朔不耐烦道。 “那为什么不找人问问?”唐单单问道。 司马朔一愣,一拍额头,在深山里待太久了,什么事都靠自己,居然忘了这么简单直接的方法,煦辉等人从没想过司马朔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司马朔老脸一红,连忙快步走到一名金眼弹兔前,询问那里可以卖东西。 通过询问,司马朔知道了金眼弹兔祖地有五家收购东西的,其中又只有一家是只收不卖的,名为——貔貅阁,名副其实的只进不出。 而且有意思的是,这貔貅阁只收贵重稀有物或者值得珍藏的物件,普通的东西拿进去只会被人扔出来。 司马朔准备出手的是几瓶‘油火城’顺出来的药,极为普通,所以也就不去那貔貅阁丢人了,询问到最近的一家收购物件的店铺后,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司马朔后退一步抬起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和尚,讶异的道:“人类?” 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笑着开口道:“和尚并无人、妖之分,就只是和尚。” 司马朔笑着点点头,让开道路准备绕过去,这时和尚横移了一步,再次挡住众人的去路,司马朔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是想让路给对方,就又一次改变路线,结果和尚又一次横移,堵住去路,疑惑的抬起头看和尚,和尚依旧还是双手合十的模样,笑着看自己。 煦辉怒道:“和尚,你干什么挡路?” “听说施主想要卖东西,贫僧可以收购。”和尚笑着道。 司马朔皱眉打量起和尚,看穿着倒是挺光鲜亮丽,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只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想要收购自己的东西。 和尚见司马朔在提防自己,继续道:“价格绝对公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煦辉在司马朔身边小声嘀咕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尚,如果是真的还好说,要是假的那一定是想坑我们。” 和尚苦笑无奈道:“贫僧是真的和尚。” 发现自己的话被听到了,煦辉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依旧理直气壮的问道:“有什么证据?” 和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一面凹下去一个‘宝’字,一面凸起一个‘塔’字,放在司马朔等人面前,道:“此乃我宝塔寺的玉牌,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煦辉和月铃儿都好奇的靠近打量,司马朔歉意道:“大师,实在不好意思,不过小子我心中有一个问题,不知大师能否解答?” 和尚手一翻,把玉牌握在手里,放回怀中,笑着道:“因为缘分,我刚好想到药铺买点药,路上与你们擦肩而过时又刚好听到你们在打听收购物品的店铺,所以才想着省段路途,好早点回去休息。” 司马朔惊讶道:“你知道我要卖药?” 和尚微微侧头看了眼司马朔的书箧,司马朔下意识的侧身挡住,和尚继续笑着道:“除了施主身上的一刀两匕首,诸位身上也就那些药还值点钱了,这并不难猜。” 听到这话,司马朔干脆利落的掏出五瓶药,其中两瓶他知道功效,正是‘油火城’内与那少年交换衣服用的那两种药,‘止血膏’和‘驱淤丹’。 和尚笑着指着‘驱淤丹’和另外一瓶名为‘养气丹’的药,说道:“我就要这两瓶。” 说完随手一招,两瓶药脱离了司马朔的手,飞到和尚的袖子里,和尚手腕一翻,掌中出现十几个铜币模样的东西,“总共三十颗圣铜币。” 司马朔双手接过,与剩余的药一同放进书箧里,回过头一看,和尚不见了,司马朔问道:“和尚呢?” “不知道啊,刚一眨眼就不见了。”煦辉一脸茫然道。 看向其余人,其余人也是如此,都摇头表示没看见,这时听到影说道:“走了,那和尚实力跟你们不是在同个位面上的。”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二十八章 铁树堂的消息 成功挣到圣界第一笔钱后,司马朔带着众人走进一家饭馆,点了五个最便宜的菜和一壶茶,总共花了十五颗圣铜币。 这下司马朔可以肯定自己被那和尚坑了,怎么可能两瓶药就只值两顿饭的钱,不过那也是无可奈何的,和尚从头到尾虽然都是笑眯眯的,看似好说话,但实则是在强买强卖,想到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慨了一句‘无法无天啊’。 影嗤笑道:“法?天?在强者面前他们就是法就是天,如果你足够强你也可以。” 司马朔摇了摇头,不想与他辩驳什么,月铃儿看到摇头,含着一大口还没咽下去的菜含含糊糊的问道:“不好吃吗?我觉得比辉辉做的好很多啊。” 一旁也在大快朵颐的煦辉听到这话被呛得直咳嗽,司马朔帮他拍了拍,笑着道:“确实比辉子做的好吃。” 煦辉转头幽怨的看向司马朔,不知道是谁当年夸自己做的东西好吃的不得了的。 司马朔好像看出他的意思,话锋一转帮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辉子能用的佐料太少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再说了,辉子也没学过厨艺,能做到那样不错了。” 听到这话煦辉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月铃儿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一咬牙,把自己夹在碗里的菜递给了煦辉,鼓励道:“都给你,你好好学习学习,加油。” 煦辉接过这充满寄予的一碗菜,感动的差点要哭了,可当拿到眼前一看,发现里面就只有两条青菜和一块肉丁,顿时脸上出现几条黑线,啥感动都没了。 月铃儿不忿道:“不要还我。” 煦辉三下把碗里的东西吃下,把空碗递了回去,道:“还你就还你。” 月铃儿接过碗,重新开始从碟中扒拉菜到自己碗里,在这祖地,吃东西都是如此,每个菜的上面都配有一根勺子,要吃什么就用勺子扒拉菜到自己碗里,然后随便你怎么吃,像月铃儿就是用手,煦辉和鹤无双则是直接用喙,而唐单单因为蒙着眼,只能由月铃儿帮她扒拉菜到碗里,她的碗里也有一根勺子,可以直接把菜扒拉到嘴里。 这几种吃法的方法司马朔都觉得别扭,从店小二那要来了两根树枝,在其他人惊奇的眼光下直接从碟中夹起菜放进嘴里,一路稳稳当当,自然快捷,然后又是一夹一提一送,这次是准确的放进敖轩张大着的嘴里。 月铃儿见这样吃更方便快捷,而且还不脏手,立即也跟店小二要了两根树枝,看着司马朔拿着树枝的手势,笔画了好久才勉强模仿出来,试了几下夹东西,发现两根树枝总是交叉成个x型,菜都夹不起来,顿时燃起了斗志,一下又一下。 司马朔笑着指点道:“握树枝的姿势不对,看,是这样。” 伸手放在月铃儿面前,跟她讲解了筷子的正确使用方法后,月铃儿又试了几次,终于成功夹起来菜,小心翼翼的朝自己嘴里移动,‘吧唧’一声,菜掉桌面上了,司马朔鼓励道:“再来,别太用力。” 月铃儿把掉在桌面上的菜再次夹起来,瞪着大眼睛死死盯着那被夹着的菜,继续缓缓送向自己的嘴,生怕那菜会动似的自己逃脱出去。 煦辉、敖轩和鹤无双都紧张的看着她,暗暗为她鼓劲加油。 当把菜成功放进嘴里时,月铃儿感觉倍香,兴奋的看向司马朔,司马朔赞赏的朝她点了点头,煦辉和敖轩都欢呼了起来,像是打胜战了一样。 周围的人都转头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但也就一眼然后都回过头继续吃饭,毕竟这是菜馆,有人在这喝闷酒怨天尤人,有人在这与好友倾诉苦难而哭泣,也有人在这庆祝自己修为更进一步,这都在正常不过,只不过好奇之人会偷偷听听别人的对话。 “你们在高兴什么?打听到了想去的地方位置了?”蒙着眼睛的唐单单好奇的问道。 “唐姐姐,你看,我能用两根树枝夹东西吃。”月铃儿伸出手,在唐单单面前笔画道。 司马朔连忙咳嗽几声,提醒还在兴头上的月铃儿,可月铃儿没明白什么意思,一旁的鹤无双用翅膀轻轻推了一下她,她疑惑的看向鹤无双,鹤无双用嘴示意桌上,月铃儿这才发现桌上的菜已经快被吃完了,也不再炫耀了,赶紧用树枝去夹菜。 等吃完了饭天已经黑了,司马朔叫来了伙计结帐,然后顺嘴问道:“小二哥,给你打听个事,你知道‘铁木堂’吗?” 店小二是一只与唐单单差不多大的绿眼弹兔,听到司马朔的问话,他古怪的打量其众人,煦辉怒道:“你看什么看?问你话呢!” 店小二也感觉自己挺无理的,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客官几个是来参加那‘铁树堂’选拔的呢。” “铁树堂选拔?”司马朔疑惑道。 “是的,你们进祖地前应该看到中心位置最高的那栋楼吧,上面栽种的铁树就是受‘铁树堂’庇护的标志。” “每五年铁树堂就会在庇护的下属势力中进行选拔,选中的人直接送进铁树堂进行修炼,同时从此以后生是铁树堂的人,死是铁树堂的鬼,而今年正是时隔五年的再一次选拔年,在一个月后。” 小二解释了一通,听得众人一愣一愣,司马朔在心里问道:“这也是遁地兽安排的?” 影答非所问道:“你问问‘铁树堂’距离这里多远。” 司马朔不知道影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问了店小二,店小二摇了摇,表示不知道,而这时一盘一桌还在吃饭的客人插话道:“西南方向直走,离开圆卜草原,再翻过几座大山,看到一座长满铁树的山那就到了。” 转头看去,是两只黑眼弹兔,一老一少,开口的正是里面的老者,声音苍老低沉,一听就知道年纪不小。 司马朔抱拳道:“多谢前辈。” 老者背对着众人,摆了摆手,没太当回事,而那只小的,个头比唐单单还要矮点,则好奇的来回打量唐单单,在老者轻咳一声后才稍微老实点,但眼珠子还是时不时撇向这边。 影道:“应该是巧合,即便没有遇到选拔,你们走也是能走到的。” 司马朔点了点头,想了想走到柜台边问道:“掌柜,有没有房间租?” 掌柜是一只金眼弹兔,他正忙着看展本,没空理会只点了几个便宜菜的乡巴佬,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墙,司马朔绕过掌柜看向他身后,那有一块大木板,上面上半部分写着店里的菜式和价格,下面写着租房间的价格,通铺(12人一间)一人一颗圣铜币,小房单间五圣铜币,中房(双人房)单间十二颗圣铜币,大房单间二十五颗圣铜币。 这价格着实让司马朔觉得囊中羞涩,想想兜里剩下的十五颗圣铜币,只够明天一顿饭的钱,如此在这金眼弹兔祖地根本无法久待,思量了一下,要了一间单间,掌柜招来店小二,正是刚给司马朔等人结帐的绿眼弹兔少年,让他带着司马朔等人到二楼的三号房。 在带路的过程中,司马朔在与绿眼弹兔少年闲聊中得知,他名唐宝,父亲是金眼弹兔,母亲是绿眼弹兔,因为他是绿眼弹兔,母亲被父亲逐出家门,母亲把他扔在了这家客栈门前大街上后独自回到了绿眼弹兔部落,幸好展柜的心善,他这才活了下来。 月铃儿和书箧里的敖轩都为他的身世感到心酸,唐单单更是感受颇深,而少年唐宝自己却没啥感觉,十分平静,带众人到二楼三号房后,他让众人有事可以找他,然后带上房门离去。 房间大约二十平方,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靠窗的桌子和椅子,进到房间里,司马朔把书箧放在桌子上,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月铃儿和扯下布条的唐单单坐在床上,鹤无双依靠着墙站着,煦辉落在窗台上。 过了一会,鹤无双点了点头表示没听到外面有动静,煦辉第一个开口质问道:“双色球,铁树堂庇护着金眼弹兔,你们居然不知道?” 唐单单无辜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小部落连给金眼弹兔提鞋都不配,哪知道他们还需要人庇护。” 司马朔点头表示接受她的解释,对众人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参加选拔,一条是直接走去铁树堂。” 说完看向众人,唐单单此时第一个开口道:“我想参加选拔。” “为什么?”司马朔问道。 唐单单目光坚毅道:“我要证明我比他们金眼弹兔更出色。” 司马朔看向其他人,鹤无双闭目养神,没有举动,这表示他没意见,无所谓的意思,看向月铃儿,月铃儿笑道:“我也选择选拔,我们不能丢下唐姐姐一个人在这里。” 司马朔看向煦辉,煦辉撇嘴道:“选拔吧,我也想看看是怎么个选法,不行我们再走去。” 敖轩在书箧里骂道:“没志气。” “既然选择选拔,选不中那就太丢人了,所以明天我们就出祖地做特训,一个月后在回来,你们说好不好?”司马朔振奋道。 “好~!”众人齐声应道。 影腹诽道:“不就是没钱呆在祖地内生活嘛,居然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二十九章 接连的覆灭 在金眼弹兔祖地中心大楼内,住着金眼弹兔酋长以及他的儿孙们,口字形大楼中间是一座大花园,里面种植有品质最好的金色圆卜,每一颗蕴含的灵力犹如五枚圣铜币,拿出去卖一颗至少十个圣铜币。 圣界中的钱币分四种,分别为:血神币,黄金圣币,白银圣币,青铜圣币,其中除了血神币,其他三种都蕴含丰富的灵力,可用于加快修炼和恢复,但一般人不会这么用,因为做成圣币的金属中蕴含杂质,少量使用还好,过多则会影响修行。 当然,它们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那便是炼制本命武器和锻造武器,圣界每一把武器中都或多或少需要这些金属,能融入越多这类金属的武器品质就越好,不然也不会被人们拿来当货币使。 蕴含丰富灵力的金色圆卜可以直接做成料理供人使用吸收,没有圣铜币那样的副作用,所以自然就会比圣铜币更加昂贵。 此时的花园中正有一对双胞胎姐弟蹲在地上,用铲子刨土,过几日是他们母亲的生日,这个生日与以往的不同,过完之后他们很可能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都没法为母亲庆祝了,因为他们将参加半个月后的‘铁树堂’选拔,以他们两的资质,很大几率会入选,所以二人准备亲手做一顿饭,为母亲庆祝生辰。 正刨见一点金色的时候,年纪较小的弟弟见到父亲走进了曾祖父的书房里,也就是金眼弹兔酋长的书房,小家伙没有打扰认真刨土的姐姐,自己蹑手蹑脚跑到书房旁的一个窗户下蹲着,蹲下偷听了一会,看到墙上有个影子,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姐姐站身后,他呵呵一笑,正要开口拉着姐姐一起偷听,就被拉扯着耳朵回到花园那边去。 书房里,他们的曾祖父透着窗户看着姐弟二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而他们的父亲则低着头站在书房中间,请罪道:“是孙儿没管教好,请祖父责罚。” 老金眼弹兔摆手道:“无妨,此次任务不可大意,那些血眼弹兔有些邪乎,多加小心。” “是!” 离开书房后,看到姐弟二人故意假装认真挖圆卜看不到自己,他轻轻摇了摇头,独自回到自己的屋子,看到自己的妻子正站在窗边,望着自己娘家的方向怔怔出神。 自从蓝眼弹兔部落被灭后,她时常如此,唐军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道:“祖父让我明日带兵去灭了那些血眼弹兔,蓝眼弹兔部落的仇可以报了,岳父大人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妇人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向他问道:“又有部落被灭了?” 无奈的笑了笑,不亏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下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唐军不由得搂紧了几分,点头凝重道:“绿眼弹兔、紫眼弹兔、粉眼弹兔、青眼弹兔、褐眼弹兔以及灰眼弹兔相继被灭,以蓝眼弹兔部落为中心,血眼弹兔扩散向四面八方,对各个部落进行扫荡。” 不到一个月,相继七个部落被灭,这在圆卜草原的历史上从未发生过,妇人眉头紧皱,疑惑道:“血眼弹兔才出现没多久,能在一个月内灭掉如此之多的部落,数量应该不少,但之前为什么毫无消息,好像凭空出现。” “这便是奇怪之处,我们不知道他们从哪而来,而更奇怪的是,他们好像人数越来越多,随着被灭部落的增多而增多。”唐军同样十分疑惑。 妇人看着这杀死自己丈夫,抢夺自己而来的男人,感觉到他心中隐隐的忧虑,唐军见她盯着自己,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顿时感觉心中暖洋洋的,低头对她笑了笑,安慰道:“不管他们多诡异,在我们金眼弹兔面前都只是浮云,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重新抬头望向远处的天边,神情不由得再次变得凝重,对于诡异的血眼弹兔唐军自然不会恐惧,只是不知为何,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翌日一早,唐军带着两名亲卫和军符匆匆离开了祖地,去往边境几处聚集地,整顿出两千金眼弹兔战士后便前往追寻血眼弹兔的踪迹,将他们一一消灭。 在路上,他遇到了五名少男少女,种族皆都不同,只有一名是弹兔,远远看到了一只红色的眼睛,认出是红眼弹兔,便不以为意,带着属下继续赶路。 司马朔等人同样发现了他,见对方并没有理会他们,心中稍安,转头对众人道:“今天特训谁是最后一名谁就要负责挖晚上吃的圆卜。” 唐单单顿时振奋起精神,她已经连输了半个月了,现在挖圆卜无比的熟练。 在司马朔的一声令下,唐单单率先跑了出去,隔了十秒后,鹤无双如一根追踪箭般朝唐单单射了很出去,即便唐单单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力气,可两人的距离依旧在迅速拉近。 司马朔所谓的特训就是一人跑一人追,当跑的人被追上碰触到就算输了,而如果跑的人拉开了五十丈的距离,那就是追的人输,每个人都得追其他人一次,输得最多的人就得接受惩罚,有时候是挖圆卜,有时候是得逗笑所有人,还有的时候是得做深蹲五百下,早上一次,下午一次。 目前赢的最多的自然是速度最快的鹤无双,所以这次唐单单依旧不出意外的输了,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煦辉比她还沮丧,收起翅膀落到地上做起了原地跳跃。 鹤无双疑惑的看着一上一下的煦辉,感觉有些滑稽,司马朔解释道:“我跟他打赌,他输了。” “赌什么?”唐单单问道。 “赌你能在无双手上坚持多久,我赌三分钟,他赌两分钟。”司马朔笑眯眯的道。 煦辉暗骂司马朔不够意思,居然把两人打赌的时间都说出来,随后他就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直扑而来,循着望过去,就见唐单单恶狠狠的盯着他,煦辉强做镇定的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去看她,心中则是慌张不已,想着等一下被她追时该怎么办,那双弹簧般的脚踹出来的力道可非同小可。 司马朔没有理会二人之间的事,对鹤无双和唐单单刚才的表现评价道:“虽然双色球今天被无双更早的追上了,但已经习惯和摸透了无双的进攻模式,躲避的很好,所以才能坚持这么久;而无双的速度今天则又变快了,转弯变向都更加流畅,虽然进攻的方式和习惯被摸透,但后面通过改变节奏,让双色球一时没适应过来,露出了破绽,并同过这个破绽触碰到了她,也很好,两人都有进步。” 然后越过煦辉看向月铃儿,笑道:“轮到铃儿和无双了。” 这是五人中跑的最快的两个,时常在追逐上就需要消耗很多的时间,不过在躲避上,月铃儿相对其他人就有些逊色了。 一直呆在书箧里的敖轩也探出了脑袋观看,他没有参加特训,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事做,每到做饭时间,唐单单被支开后,他就得在司马朔的监督下开启血皮全力游走,直到血皮耗尽为止,而且每次的持续时间都得比上一次久才行,不然晚上还得加练,一点也不比其他人轻松,有时候会闹点别扭,不过司马朔都没惯着他,不过也不算多严厉,因为即便多一秒都算他过关。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章 不一般的店小二 圆卜草原中,蜀道看着满地干瘪的弹兔尸体唏嘘道:“真够惨烈的。” 提起一只扒开眼皮看了看,金色的,随手丢到一边,又提起一只,依旧是金色的,惊讶道:“不得了啊,这不会全是金眼弹兔吧?” 金属皮肤的青年闭着眼睛感应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发现要找之人的气息,转身离开,“没有师叔的气息。” “铁木头,你等等我。” 蜀道连忙跟上,问道:“不查查吗?人家好歹每年都有进贡我们铁树堂。” “当初的条约里写的很清楚,我们只庇护他们不被圆卜草原外的势力所侵扰。”青年冷冰冰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蜀道懒洋洋问道,此次外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好玩,这圆卜草原除了草就是草,原本还想看看有没有长得漂亮的弹兔少女,结果都死光了,路过的几个部落都只剩下废墟和尸体,实在是无趣,而那些罪魁祸首好像总是绕着他们走,一次都没碰到,不然也可以看看新出现的血眼弹兔眼睛是啥样的,少女又是怎么个姿色。 “回金眼弹兔祖地。”青年道。 青年的回答出乎蜀道的意料,不确定的问道:“回金眼弹兔祖地?” “嗯,选拔要开始了。”青年神情肃穆道。 “你是评委?”蜀道问道。 青年摇了摇头,蜀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对青年挤眉弄眼,还故意拉长音,贱贱的笑道:“哦~!师妹要来?” 青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蜀道知道自己猜中了,嘿嘿的笑道:“难怪难怪,也只有师妹才能让你这铁木头变软。” 青年冷冷瞥了他一眼,伸出手,从手心中毫无征兆的射出一根铁锥,蜀道早有提防,灵活的躲过,非但没有愤怒,还继续调笑道:“哎呦,恼羞成怒了。” 青年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两人实力相当,若分生死他必胜,但若只分胜负,那两人都奈何不了对方,一个身体堪比金属,防御强,一个身手矫健,敏捷高,各有所长,各有千秋。 蜀道继续以调戏青年为乐,青年权当没听到,自顾自走着。 距离他们数百丈外的一处山丘上,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从地里浮出一个脑袋,看着二人离去后又潜入地底,消失不见。 青年似有所感,转头看向那里,蜀道见他有异样,停下身形和说话,寻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山丘,只见长长的绿草随风舞动,问道:“有发现?” 青年摇了摇头,转回头继续行走,蜀道松了口气,也不再调笑青年了,跳到他肩膀上,老老实实的坐着偷懒。 一天傍晚,唐宝与掌柜说了一声,快步离开了饭馆,去往祖地西边,这是他为数不多离开祖地,一到茫茫的草原上,他便变得欢快起来,屹立在草原上的他再没有饭馆小二的自卑和怯弱,这种自由的感觉着实让他着迷,高呼了一声后才继续他此行的目的。 半个时辰后,唐宝在一处山丘上找到了做饭中的司马朔一伙,司马朔见到他便笑着招呼他一起吃饭,唐宝婉拒道:“不了不了,说完我就走,晚了又得挨展柜骂了。” 司马朔点点头,也没有强留,问道:“明天开始报名?” 唐宝点头道:“对,明天巳时开始,到申时结束,总共四个时辰,期间午时到未时间休息半个时辰,持续三天。” 司马朔从书箧中拿出最后的十颗圣铜币,在交给唐宝前又问道:“不是说圆卜草原都是弹兔一族吗?怎么这次选拔金眼弹兔祖地来了那么多别的妖?” 唐宝笑道:“每次选拔的地点都不同,会在几个下属势力的主城进行选择,今年客观也是运气好,刚好遇到‘铁树堂’选中我们祖地作为选拔地。” 煦辉焕然大悟道:“难怪这几天那么多妖进入祖地。” “就是说竞争者不止金眼弹兔?”月铃儿担忧的道。 “当然不止,弹兔族除了金眼弹兔,还有黑眼弹兔和白眼弹兔也会参加,来自其他地方的也会不少,但如果这一代没有上得了台面的就会干脆不参加,不过今年好像没有。”唐宝说道。 拿过铜币,转身飞快离开,在跑出去一段距离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喊道:“对了,后天我也会去报名参加。” “他?”唐单单皱眉道,心道这家伙是太天真还是隐藏了实力。 司马朔同样有此疑惑,在心中问道:“影,你之前是怎么看出别人境界的?” “气息,动作以及最关键的感应。”影打着哈欠道,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这三样东西司马朔一样也没听懂,更不明白怎么判断,影解释道:“气息是代表一个人散发出来的灵力强度,可以以此判断出他对灵力的掌控和使用能力;动作是一个人身体能力的一个表现,轻重缓急节奏频率等可以看出这个人的炼体程度以及是否是专修炼体的炼体者;感应是通过灵魂的感应来判断对方灵魂的强弱,这个不到封圣你都做不来的,有机会在细说吧。” “那也可以是伪装的吧。”司马朔想到了原本世界小说里的那些主角,他们就经常以伪装实力的方法来坑敌人,叫做什么扮猪吃老虎,这样的戏份着实不少,还显得主角聪明过人。 “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果你够细心,依旧能看出蛛丝马迹,除非使用一些秘术,不过也没必要,那样做的人实则是在压抑自己,走路都如同是在闭气潜水,着实难受,这类秘术更多是辅助修炼,让修炼者先抑后扬,能更好的破开瓶颈或者关卡。” “但这样做也有风险,要是此时遇到了敌人,以此状态战斗,将连伪装出来的实力都不如,此时若对方全力以赴,必落入下风,到时即便你想解开秘术使出全力,对方也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司马朔听得一愣一愣的,按影的说法,这类扮猪吃老虎的伎俩在圣界比较难以实现,心中有点小失望,随即忽然想起一开始的问题,既然现在自己依旧无法判读一个人的实力,就只能继续依靠影了,“那唐宝是什么境界?” 影观察了一下,道:“炼骨境后期,比弹兔丫头高点,不过岁数应该也比小丫头大点。” 又是个炼骨境的,这次的选拔司马朔感觉压力山大,单单一个店小二就有如此实力,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比‘绝望岭’弱。 他不知道的是唐宝绝非普通的店小二,而那个饭馆的掌柜,则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掌柜,唐宝之所以有如此实力,全靠饭馆对面一家卖酒的中年伙计,名唐山海,也是一只绿眼弹兔。 在一次收铺关门的时候,唐山海来到了他面前,交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不想平庸,明晚子时到酒铺一趟”。 第二日晚子时,唐宝犹豫再三后还是去了,刚抬起手准备轻轻敲门,手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唐山海给抓住,随后把他拉进了一处祖地地下排水道里,在里面,他看到了各种瞳孔颜色的弹兔,其中年龄最大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年龄小的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看着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唐宝心头被什么所触动,感觉一阵心酸。 原来唐山海收养了许多如唐宝一样被遗弃的小孩,并教导他们修炼,中年人有一个远大的理想,希望圆卜草原上的弹兔再也没有什么金眼、绿眼、蓝眼的区分,而是并称为弹兔,共同建设发展弹兔一族,所以他收养了许许多多的小孩,希望他们以后能继承自己的意志,完成这一伟大的理想。 而唐宝,是他最看好的徒弟,资质和潜力都极好,所以才会主动找上他,观察他,最后在认可他后才把他带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开诚布公,邀请他加入。 唐宝没有让他失望,不仅当即选择加入,而且之后的修炼速度也极快,为了让唐宝有更好的修炼环境和前途,唐山海让唐宝参加这次的‘铁树堂’选拔。 一开始唐宝内心有些犹豫,怕掌柜的不肯,在一次打烊后,他磨磨蹭蹭了许久,最终鼓足勇气,与掌柜说了自己想要去参加‘铁树堂’的选拔,说完低下头准备好接受掌柜的嘲笑或者鄙视言语,没想掌柜只是自顾自打着算盘,看都不看他,语气冷漠的道:“想去就去,别来烦我。” 虽然掌柜语气冷漠,但唐宝却感觉心中暖洋洋的。 等他开心的跑回去睡觉后,掌柜的才停下手中的算盘,抬起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一章 铁树堂五堂主 在金眼弹兔祖地中心的房屋屋顶上,种植的铁树中有两棵较为特别,比其他树更高更粗,是满屋顶铁树的祖宗,它们之间相距五丈,这五丈间没有其他的铁树阻隔,两树的树冠纠缠在了一起,如同一对恩爱的情侣。 到了铁树堂选拔报名的当天,金眼弹兔的酋长唐世明带着大儿子唐吏和四名长老早早的就侯在了两树中间前面的地方,等待迎接铁树堂负责选拔的人。 “爹,军儿那边到现在还没有音讯,用不用派援军去帮忙?”唐吏小声询问道。 唐世明否定道:“不行,这件事在‘铁树堂’选拔期间必须压下去。” 唐吏应了声是,唐世明这样的选择,基本就是放弃了孙子唐军,这也是无奈之举,金眼弹兔在‘铁树堂’庇护的九大势力中实力是排在倒数的位置,此次唐世明为了争取选拔地在金眼弹兔祖地举行,耗费了大量的人脉和物力,如果这时候传出不好的消息,虽然不至于终止选拔,临时换到别的地方,但下次还想申请到就将比这次难上数倍。 ‘铁树堂’的选拔看似没什么用,实则是一种实力的体现,实力越强自然能引起‘铁树堂’更多的关注,得到的好处也会更多,例如特例多招收几名金眼弹兔,增加商贸往来等等。 这些在短时间是看不出来的,都是些较为长远的好处,所以这次的选拔唐世明十分的看重。 全场寂静了一会,两颗铁树还是没有动静,唐世明突然说道:“这次选拔过后我将退位,坐死关,由你来继承酋长之位。” 唐吏还没说话,底下一位长老抢先道:“这不妥,还是等唐吏到达丹火境后酋长您在闭关较为稳妥。” 另外一名长老附和道:“确实,如此才能以防酋长您。” “住嘴,三长老你居然敢诅咒酋长!”唐吏怒声喝道。 三长老自知失言,顿时有些慌张,不知道如何是好,求助的看向年纪最老迈,同时也是辈分最高的大长老,大长老咳嗽一声睁开眼道:“三长老和五长老所言乃是事实,想你爷爷,也就是我二弟,他不也是如此,幸亏听了我等的劝,等到你父亲境界到达丹火境后才闭关,不然,就给了黑白两部落可趁之机了。” 唐吏还想反驳,被唐世明阻止,解释道:“大长老,这几日心绪不宁,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内心好似有人在不断催促着我快点破镜,不然将会有大祸降临。” 唐吏第一时间感觉可能与自家侄儿唐军有关,不确定道:“血眼弹兔?” 唐世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凝视着前方,这个新出现的弹兔部落和以往任何弹兔部落都不同,透着诡异与邪气,据前方不断传来的消息,血眼弹兔灭了一个又一个的部落,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的增加,从蓝眼弹兔部落这个点扩散开去,如同一点火苗掉进草原里,没一会就扩散开来,形成可怕的火灾。 现如今知道被灭的部落已经多达二十个,以这个速度进展下去,过不了多久,血眼弹兔就将与他们金眼弹兔一样,占据圆卜草原三分之一的土地,有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 大长老宽慰道:“放心,他们势头看似凶猛,实则不过是一个新兴的部落,如此大刀阔斧,必定引来黑白两大部落压制,到时他们若能侥幸挺住,也必将元气大伤,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唐世明叹气道:“就怕没这么简单。” 三长老正想插嘴,被大长老制止,望向正前方,两棵高大的铁树树冠开始飘下一片片树叶,越落越多,密密麻麻,这时,唐世明和大长老同时转身看向身后,一个皮肤如同金属的青年站在护栏之上,肩上站着一只样子十分猥琐的老鼠。 “你们是何人?”唐世明问道。 青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眼光死死盯着落叶处,肩头的老鼠跳下青年的肩膀,伸着懒腰欣慰道:“总算赶上了。” 弄得好像是他在赶路似。 见两人都没回话的意思,大长老眼神示意了一下,另外的三名长老跨前一步,正准备出手,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落叶中传出:“两位师兄为何在此?”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黑色金边波浪长裙的女子从铁树落叶中走出,身段凹凸有致,但并不夸张,身高六尺,身材修长,样貌秀丽,一头艳丽的及腰长发亮丽如熊熊燃烧的火焰。 青年跳下护栏,不等他开口回答,蜀道抢先道:“当然是铁木头想你了,故意在这等你啊。” 说完咯咯的笑着,青年依旧面无表情,说道:“任务。” 女子点了点头,与青年一样无视蜀道,问道:“完成了?” “没有,见完你就再继续。”青年走到女子面前,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他并不擅长将情绪表达到脸上,旁人看到这个笑容会感觉是硬挤出来的,有点假,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什么过节。 不过别人不知道,蜀道可知道这个笑容多么的不易出现,铁木头的外号不仅是因为他本体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他沉稳的性格和面瘫似的脸,不管遇到什么事,基本都是面无表情,最多就皱皱眉头,笑容这种表情极少会出现在那张脸上,而这其中大多出现的地方就是他们这个师妹的面前。 女子六尺的身高站在青年的面前依旧要略逊一头,需微微仰头才能与其对视,笑着道:“铁师兄自己多加小心。” “啊~!”蜀道偷偷溜到了女子脚边,刚要从裙子底下望上去,看看那大好风光,结果被女子玉足轻轻一跺地面,蜀道两股之间冒起一簇小火苗,顿时烫得他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青年转头一挥手,落在地面上的铁树树叶飞起,激射向蜀道,看着那密集的攻击,唐世明等人本以为蜀道这下不死也得残了,但没想到他凭借敏捷的身手,一溜烟就躲到了铁树树干后,速度比之那些树叶的速度还要快。 “不亏是铁树堂的人。”唐吏心中惊叹道。 “胡闹。”一个老者从落叶中走了出来,他满脸的脓疮,面貌恐怖异常,佝偻着身子,披着一件黑色金边的长袍,右手手里还拄着一根铁树做的拐杖。 在老者身后跟着又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七尺的身高与青年差不多,同样穿着一件黑色金边的长袍,他全身肌肤白皙透明,能看见底下的一条条鲜红的血管。 在中年男子出来后,铁树叶也就不再落下,证明不会再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了。 青年见老者和中年男子出现,这才停下攻击,蜀道也从树干后溜了回来,到了老者面前,与青年一同抱拳弯腰行礼道:“见过五堂主和副堂主。” “嗯。”老者应了声,没去管三个小家伙,径直走到唐世明面前。 唐世明连忙恭恭敬敬弯腰行礼道:“见过五堂主大人。” 唐吏和四名长老连忙跟着行礼,老者视线在他们六人身上扫过,在唐吏身上停顿了一下,唐吏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同冰冷的针一样,不断的逼近自己,吓得后背冷汗直冒,但依旧保持着弯腰行礼道姿势,一动不动。 老者这才收回射向,满意道:“定力不错,你眼光不错。” 前半句自然说的是唐吏,后边句则是夸的唐世明,唐世明深知这个五堂主的性格,此时不能谦逊,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质疑他的话,反而会惹来他的不喜,所以笑着道:“谢过五堂主大人夸奖。” 唐吏也同样说道:“谢过五堂主大人夸奖。” 老者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去休息一下,你们开始吧。” “是。”唐世明请自带这老者和中年男子去到住处,而唐吏则是与四名长老一同离去,去开始今日的选拔报名。 长裙女子在单独与青年说了一些话后,也跟着老者离去,青年一直看着那个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纵身跳上护栏,然后在一跃,落在了围绕大楼的小溪边上,蜀道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好了,又得开始无聊的寻人任务了。” 司马朔远远看着青年带着老鼠离去,暗道侥幸,幸好当时这两个家伙没有动手,单从他们能从高的地方跳下来都那么平稳安静,就知道一定不简单。 “朔哥,怎么了?”敖轩问道。 司马朔摇了摇头,继续排队等待报名。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资质测试 六条主街道对应六个报名点,六个大帐篷,帐篷前都排有近百人的队伍。 单单报名司马朔等人就足足耗去了一个时辰,这还是他们一早就来了,排在前二十名。 之所以进展如此之慢,不是因为工作人员懈怠,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而是因为报名的同时还需要测试一下资质,如果不达标,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资质测试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当前岁数和境界,第二部分是属性的确认、属性的强度和亲和度,第三部分是考验圣术的使用与学习能力。 司马朔率先走进帐篷里,正中摆着一张五边形的桌子,边上分别刻有一个字,分别为:金,木,水,火,土,桌子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圆形凹槽,延伸出五条细长的线槽连接到桌子五条边上。 愣神间一名金眼弹兔的老者来到近前,二话不说就伸手在司马朔身上一阵乱摸,同时站在桌子另一边,一手拿着笔一手拖着一本本子的中年金眼弹兔问道:“姓名。” 司马朔感觉有些怪异,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司马朔。” 低头边写边继续问道:“种族。” “阴风狼。”司马朔答到, 中年人抬起头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司马朔见他看自己,知道他在奇怪什么,补充道:“我吃过一朵变形花。” 点了点头,这时老者终于停下双手,转头对中年人道:“七至九岁。” 司马朔讶异的看着已经退后的老者,心道这世界难道也有摸骨一说? “开启血皮。”中年人冷冰冰道。 司马朔正要开启,中年人补充道:“全力施展。” 两寸六,这个岁数对应这个境界只能算勉强凑合,不过胜在底子打的好,血皮凝练颜色深沉。 记录好后中年人继续道:“滴五滴血到前面桌子的凹槽里。” 司马朔走到桌子旁,看着上面的五个字,大致猜出这是要做什么,拿起桌子上的一把银色小刀,在手指上一划,伸直让血滴入凹槽,待五滴血落下后赶紧收回手,紧张的看着桌面。 每一滴落入凹槽后就沿着其中一条线槽流向桌边,最终对应的字会亮起白光或者黑光。 五滴血三滴流向‘水’字,两滴流向‘火’字,随后‘水’字亮起白光,‘火’字亮起黑光。 司马朔疑惑的看向记录的中年男子,男子还在忙着记录,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是一旁摸骨的老者给他解惑道:“五行分阴阳,白光为阳,黑光为阴。” 司马朔刚要问这其中有什么区别,中年人已经记录好,老者弯腰从桌子底下捧出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透明盘龙小水缸,轻轻放在桌子上后再次弯腰,再起身时双手提着一个青铜小火盆,小火盆之上雕刻三只鸟,一金乌一凤一凰,走进一看,里面只有一小簇火苗,不过盆内回荡着一波波热浪。 老者擦了擦汗,明显两个件物件不轻,中年记录员道:“分别滴入三滴血到水缸和火盆里。” 司马朔依言伸出刚划伤的手指在水缸上滴入三滴血,然后又放到火盆上,滴入三滴。 进入水缸的血液在水中三秒后散开,四秒后完全融入绿色液体中,消失不见;而三滴进入火盆的血液碰到火苗后发出‘噼里啪啦’声,坚持了五秒后被燃烧殆尽,随后火苗突然暴涨了一倍,同时变为黑色,两秒过后恢复正常。 中年人看着水缸和火盆的情况边记录着边说道:“阳水亲和度中上等,强度中等,阴火亲和度下等,强度弱。” 司马朔依旧迷糊,不知道什么个情况,在心中问道:“这怎么判定的?” 影想了想道:“你的属性是阳水加阴火,血液进入水缸的绿色液体中,坚持不散越久,就证明你阴火属性的强度越高,散开后完全与液体融合到一起越快,证明你阳水属性的亲和度越高,而火盆的原理也差不多,血液在火苗的炙烤中坚持的越久,证明你阳水属性的强度越高,强化火苗的强度和持续时间证明了你阴火属性的亲和力。” 在光柱旁,影摇了摇头,这资质确实如遁所说,很一般,虽然资质不代表一切,但并不代表它不重要,特别是封圣之前,尤为关键。 叹了口气,只能默默祈祷别那么早遇到附在资质好的生灵的自己了。 中年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对司马朔招了招手,让他随便翻开一页,然后按照那上面的圣文使用一遍,总共有九次机会。 司马朔疑惑道:“我如果掀出与我不符的属性圣术怎么办?” 老者笑着道:“不会,这些都是些没有属性的圣文,是圣术的架构,即便成功使用也只是会放光而已,并没有实质的作用。” 中年男子补充道:“光越明亮说明你完整度越高,我们会以完成所用的次数和完整度来评分。” 司马朔盯着那字看了一会,转身走回原先的位置,老者已经在五边形桌子正对门口的那一边上平铺好了九张纸洁白的张,在纸张的前面放置了一小块血红的砚台,砚台雕刻有一只弹兔,如同沐浴在浴缸里一样,表情惬意享受,弹兔旁已经被研磨过,用手沾上之后就能书写。 司马朔看了看右手划伤的食指,早知道就不用这只手指滴血了,想了想,收回食指,伸出中指,沾了点血红的墨水,走到第一张纸前,深吸一口气,落指书写。 这些个简单的圣文都是一笔而就,中间不能中断,当中间断了或者偏差过大,圣文书写就会失败,所以需要观察好后才能开始书写;而完整度,就得看书写的圣文与册子上标准的圣文的相似度,越接近完整度越高。 其实这个测试对于司马朔来说很简单,他毕竟不是真的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虽然圣文与原本世界文字不同,但要照着写还是没多大问题的,他只用了两次就完成了,亮起的光亮有八寸高,说明圣文的完成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中年和老者都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个一直很平庸的小家伙在圣文的学习上会居然具有如此之高的天赋,而且圣文的完整度也很高,这说明他不仅学习圣术的能力很快,而且还能发挥出圣术的绝大部分威能,在这方面,他属于天才级别。 难得看到冷漠的记录员露出震惊的表情,司马朔笑着问道:“怎么样?” 回过神来的中年记录员点了点头,边写边道:“圣术的使用和学习能力上等,综合评分中等,通过报名。” 说完让老者从帐篷边上吊着的一排排铁质牌子中取下一块,交给司马朔,并交代道:“五日后的辰时在金领楼正门等待。” 接过铁牌,司马朔松了口气,算是过了第一关门槛,记录员摆了摆手,喊道:“下一个。” 司马朔放下书箧,从中叫醒了还在睡觉的敖轩,敖轩迷迷糊糊睁开眼,问道:“开饭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严重‘偏科\’的敖轩 敖轩懒洋洋的爬出书箧,司马朔已经说了要做到事,他爬出后先是游到五边形桌子上,老者看了眼中年记录员,记录员无所谓的低下头,翻开另一页,问道:“名字?” 老者上前伸手在敖轩身上摸来摸去,敖轩打着哈欠道:“敖轩。” “种族?” 敖轩转头看向司马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种族,司马朔想了想,替他答道:“通天蟒后裔。” 遁说过,敖轩因为某些原因,在蛋壳中成长的并不好,没能成为通天蟒,只是遗传了部分通天蟒的血脉而已,这让司马朔想起煦辉与他说过的真龙九子,圣界八海一河的主人,他们遗传了部分真龙的血脉,时常被称为真龙后裔,所以想出了这么个说法。 中年记录员也没多想,一些个大族子弟时常在外游历时乱搞男女关系,留下各种后裔,血脉混杂不纯,资质要么好得出奇要么就差的离谱,前者少之有少,后者却是满地都是。 这时老者也摸好了骨,古怪的看了眼司马朔,对记录员道:“三岁左右。” 见记录员也脸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司马朔不禁问道:“怎么了?” 老者解释道:“这年纪也太小了,第一项的修炼进度不好判定,第三项的学习能力对于他也很难做准。” 司马朔点了点头,笑着道:“没事,还是按照标准来。” 说这话司马朔是有底气的,给敖轩使了个眼色,敖轩高傲的昂起头,激发出一层薄薄的血皮,零点五寸,这让老者和中年人讶异不已,中年人甚至怀疑老者是不是摸错了,老者感受到中年人质询的目光,狠狠瞪了回去,用心语骂道:“老夫摸过的骨比你睡过的女人都多,怎么可能会错?” 中年记录员姗姗的笑了笑,他是出了名的好色风流,时常流连在烟花之地,虽然他是负责记录的,但老者是金眼弹兔祖地出了名的医师,地位和辈份都比他要高的多,所以也没生气,更何况真是遇到个修炼天才也很正常,即便少,但不是没有。 正准备让敖轩继续接下来的测验,敖轩已经自己游到桌子正中,划破舌尖,滴入五滴血液进入凹槽,两滴流向‘土’字,两滴流向‘金’字,最后一滴流向了‘水’字。 ‘土’字和‘金’字都是亮起了白光,唯独最后的‘水’字亮起了黑光,三属性,这不算什么,还得看看后面的亲和度和强度。 老者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两样东西,分别是两块一模一样的白色金属和一个土质小砂锅。 白色金属底部平整如刀削,上面雕刻有一只下山猛虎,栩栩如生,气势汹汹;土质小砂锅外表脏兮兮的,并没有任何雕刻,锅里中间的位置上,如同一座高山般凸起,与里面装满的沙子持平,托着一只直立的穿山甲。 司马朔和敖轩盯着那穿山甲看了好一会,忍不住问道:“这是龙鲤一族?” 老者点头道:“不错,大地有龙,名遁甲,自号龙鲤,子孙以甲为姓,以遁为尊。” 这段在圣界广为流传的话不仅简单说明了龙鲤一族的来历,而且也说明了龙鲤一族在圣界的地位,司马朔第一次感受到了‘遁’这个字的分量。 敖轩愣愣的看着土盆里的穿山甲,想起了遁,眼睛有些湿润,司马朔抚摸着他的头,道:“继续吧。” 头三滴先落入盘龙小水缸,血液瞬间散开,用了八秒完全融入绿色液体中,之所以会那么快散开,是因为血液里并没有像司马朔一样的火属性。 游到火盆前,滴入三滴,血液坚持不到两秒就消失不见了,同样因为没有火属性的原因,所以火盆里的火焰没有任何变化。 老者看着摇了摇头,把其中一块白色金属的放在他面前,说道:“滴三滴血到老虎身上。” 敖轩忍着疼,昂起头伸出舌头,再次滴出三滴,血液接触到老虎身上后,迅速渗入其身体,就见它头顶的‘王’字如同被书写般,一笔一笔变为血红色,最终‘王’字三横都变成血红,唯独那一竖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老者看着这一幕有些震惊,连忙拿起另一块白色金属,用滴过鲜血的白色金属底部一边在没有滴过鲜血的白色金属底部上一划,摩擦出点点火星,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一条零点七寸深的划痕随之浮现而出。 老者看着划痕,有些发怔,被中年记录员唤了几声后才喃喃自语道:“金属性亲和度高,强度上等。” 然后生怕他不信似的,举起两块白色金属,分别让他看老虎的额头和划痕。 记录员也有些发愣,这种资质十分少见,在先天属性上属于天才级别,领先许许多多的人,敖轩赶着回去睡觉,刚才见到类似遁的雕像导致心情不太好,想要尽快进入梦乡,好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 自己游到砂锅前,不耐烦的大声问道:“血滴哪?” 这一声让记录员和老者回过神来,对于敖轩的大声询问他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语气不自觉多了几分温和,道:“滴入沙里就好。” 将三滴血落入沙子中,只用了三秒就完全渗入到沙子里,结成一块血红色的沙块,老者把沙块扒拉出来,拿在手里掂了掂,震惊道:“七钱(一钱=五克)。” 然后把沙块放进盘龙水缸中,沙块直直沉入到底部,在入水后正正坚持了七秒,这才散开成一颗颗沙粒。 记录员难以置信道:“土属性的亲和度和强度也都是上等!” 最后的圣术学习和书写上,敖轩失败了八次,在最后一次上才侃侃完成,亮起的光亮也仅仅只有一寸高,这与之前的强烈反差,让中年记录员和老者都错愕不已,同时心中也为‘铁树堂’感到惋惜,这种资质严重偏科的天才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真正的天才。 就像司马朔,他在学习圣术这个方面是天才级别的,但在属性和修炼速度上,都是比较中庸的,敖轩比之要好一点,在修炼速度和先天属性上都刚好踏入天才级别的门槛,但在学习施展圣术能力上,堪称糟糕。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两人虽然不是天才,但也是人才,以后都有望成为‘铁树堂’的中流砥柱,如果运气好点,成为‘铁树堂’大堂主的竞争者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灵体 司马朔背着书箧走出帐篷,排在后面的煦辉、月铃儿和唐单单都紧张的看着他,他笑着点点头,走到小溪边的护栏边上,放下书箧坐在上面,等待其他人报名。 接下来进入帐篷的是煦辉,煦辉出奇的镇定,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走入帐篷后,很快就完成了报名,昂着头飞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块铁牌,洋洋得意。 来到司马朔跟前,把铁牌交给司马朔,问道:“朔哥,刚才那是什么人?” 司马朔起身把铁牌放到书箧里,嘲讽道:“一些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不用理会。” 在煦辉进入帐篷不久,一名金眼弹兔的士兵走了过来,与司马朔道:“选拔的时候交出你的铁牌,我们金眼弹兔部落会补偿你百颗圣铜币。” 司马朔没有当即拒绝,反问道:“你们知道选拔的内容?” 士兵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也只是按照往年选拔的内容进行推测,负责选拔的举办方除非自动放弃选拔,不让部落内的年轻一辈参加,才有可能知晓。” 司马朔沉默了一会,笑着道:“让我考虑考虑,过几日回复你。” 士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头离开,见他走远,司马朔从书箧中拿出两块铁牌,一块是自己的,一块是敖轩的,都是一面有一棵树的浮雕,一面刻着‘铁树堂’三个字,并没有区别,如果有区别,那便可以理解那金眼弹兔士兵为什么会来购买自己的铁牌,选拔的内容很可能是需要集齐不同的铁牌,至于怎么集齐,依照圣界近乎野蛮的制度,还能有什么,当然就是从其他选拔者手中抢夺了。 等重新把两块铁牌放回书箧中后坐下不久,煦辉就飞出了帐篷,这测试的速度有些快,司马朔不禁问道:“怎么这么快?” “我是纯火属性,而且在家中也做过类似的测试,轻车熟路,自然比较快。”煦辉站在了护栏上,看着远处战战兢兢走入帐篷的月铃儿,他心中有些担心,六人中,最让人觉得报名不过关的便是月铃儿,唐单单虽然在特训的时候输了,但炼骨境中期的实力摆在那,岁数只比他们大一岁左右,这凭这修炼速度,应该没多大问题,而反观唐单单,是从兽到妖,除非是得了天地大机缘而化成妖的,否则前期的修炼速度和属性都会较差,这是没办法的事。 司马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问题的,相信她。” 煦辉点了点头,司马朔转而询问道:“纯火属性很难得吗?” 煦辉摇头道:“单一属性虽然只有固定的一些个族群才会有,但也不是说很特别或者稀有。” “有没有什么特点?”司马朔好奇道。 “特点就是这些族群与相对应的属性往往亲和度和强度都会很高,不会出现低等或者中下等之类的情况,而且关键是有极小的几率出现拥有灵体的妖。”说到这,煦辉不禁想起了那个族中人人夸赞,被誉为最有机会带领火鸦一族更上一层甚至是两层楼的堂哥,他便是那极为难的的纯火灵体。 “灵体?与灵族有关?”司马朔思绪之敏锐令煦辉错愕了一下。 “要说有关系吧也没多大关系,要说没关系吧也不太对,怎么说呢,就是灵体能做到和灵族一样,身体元素化。”煦辉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给出这么一个笼统的答案。 司马朔也只是问问,也没指望煦辉真的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会。 虽然煦辉的报名速度很快,但成绩并不是很好,如果说司马朔是属于中游,那他便是处于中下游。 在修炼速度上他比司马朔还要差点,毕竟浪费了一年时间去特训,所以至今才炼血境中期;学习圣术的能力上也是有所不如,花了六次才完成,圣文亮起的光亮才四寸高,属于中下等;不过在属性上他就要略胜一筹,火属性的强度虽然只是中等,但亲和度却是上等,而且是上等中的最高级别,只可惜他不是灵体,当时帐篷里的老者不由得如此感慨了一句。 过了约莫一刻钟,煦辉正嘀咕着怎么这么久,月铃儿就捧着铁牌欢快的从帐篷里奔奔跳跳出来,给即将进入里面的鹤无双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路过唐单单时还拿出怀里的铁牌给她看,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她满心的欢喜。 与唐单单聊了几句后就蹦蹦跳跳来到司马朔跟前,被煦辉调侃了一句:“叫你别和双色球走太近你就不信,现在好了,变得跟个兔子一样。” 月铃儿把铁牌递给司马朔,对着煦辉威胁道:“我等下跟唐姐姐告状。” “哼,我怕她不成。”煦辉不屑道。 月铃儿捂着嘴偷笑,煦辉每次都是这般嘴硬,明明每次都被打得到处乱窜还总说着谁怕谁这类的话。 司马朔接过铁牌端详了一会,发现还是一样的,就直接打开书箧,与其他三块叠放在一起,问道:“成绩怎么样?” 月铃儿赧颜道:“很差,属性的亲和度和强度都是下等,最后的圣术施展也没过。” “这都能过?”煦辉讶异道。 月铃儿脸更红了,解释道:“我进去后一个大叔问我种族,我说了师父给我起点‘银月狸’,他和一旁的老爷爷都说没听过,我便把自己是从兽化妖的事说了,那老爷爷就直接给了我这块铁牌。” “难道从兽化妖的有特权?”煦辉不禁道。 司马朔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这个不好说,反正过了就行。” 鹤无双进入里面约莫半刻钟就走了出来,嘴里并没有叼着铁牌,月铃儿和煦辉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见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煦辉最新忍不住,抢先问道:“没过?” 鹤无双摇了摇头,月铃儿也忍不住了,问道:“那铁牌呢?”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乎意料的二人 鹤无双的境界与司马朔差不多,也在炼血境后期,在评分上属于中下等,不过另外两项就要差得多。 属性上,他是阳水加阴金再加阴阳双火,属于四属性,比较杂乱,不仅如此,四属性的亲和度和强度都是最低等的,所以在这一项的评分是下下等。 学习和使用圣术上,他用来七次,生成的光亮也只有三寸高,属于下等,结合三项后的综合评分为下等,这样的资质还差一点才符合报名的资格。 “这不就是没通过吗?你刚摇头否定什么?”煦辉忍不住道。 鹤无双抬起头撇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在地上写道:“记录员把我列入到待定人群里,三天后在这里进行第二轮的报名资格争夺。” 司马朔看完笑道:“那就没问题了,如果我没猜错,这争夺应该就是实战了,以无双的实力没问题。” 煦辉和月铃儿原本还有些失落,怕无双没法和他们一起去‘铁树堂’修炼,但听到司马朔的话后,顿时松了口气,在实战上,他们对鹤无双十分有信心,他可是能以炼血境吊打炼骨境中期的唐单单的。 不过煦辉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朔哥,你怎么肯定第二轮是实战的?” “因为测试中没有这一项啊。”司马朔笑着道。 除了战斗天赋,报名的资质测试中其实还少了一项没有评估,那便是灵魂的强度,影曾说过当初选中他的原因正是因为他的灵魂很强悍,如果他没说谎的话,那证明灵魂的强弱也是很重要的,虽然他也不知道重要在哪,不过不应该被忽略才对。 在通过报名拿到铁牌后,司马朔就询问过影,影初始也很纳闷,但转念一想就给出了答案:因为灵魂强弱主要在封圣时和之后才会展现它的重要性,‘铁树堂’可能只是个小势力,根本没能力培养一个有能力封圣的人,即便收到了这样的人物,多半也会被它头上的势力所接收,所以他们才没有设立测试灵魂这一项。 这些都只是猜测,司马朔表面表现的轻松,对自己的猜测十分笃定,实则心里也没底,只不过是稳定军心而已。 一刻钟后,唐单单没有出来,但帐篷里却传出了声音,让下一个人进去,司马朔和煦辉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如果说煦辉最担心的是月铃儿没有通过报名,那司马朔则是最担心唐单单的双色眼暴露,引来麻烦。 最近在城外特训的他们听到不少流言,都是在说一件事,说什么圆卜草原新崛起了一个血色眼瞳的弹兔部落,横扫各个小部落,虽然金眼弹兔大多不以为意,只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那是市井之中,谁知道金眼弹兔部落的高层如何看待,在发现唐单单怪异双瞳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举动,例如监禁起来询问之类的。 “那怎么办?”月铃儿着急道。 司马朔想了想,道:“等等。” 又过了半刻钟,先前进入的一只白眼弹兔少年垂头丧气的从帐篷内走出,一看就知道结果不怎么好,司马朔站起身,独自跑向少年,留下其余人和书箧在原地。 煦辉等人见他拦下少年后与其聊了几句,少年明显有些不耐烦,说了两句就推开了司马朔,低头走向在外等候自己的中年人,不言不语,很是愧疚的样子,中年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司马朔对众人摇了摇头,看着帐篷,心中犹豫不决,这时,中年白眼弹兔拉着自己儿子到司马朔身边,歉意道:“对不住了,刚我儿子因没拿到报名资格,所以有些不礼貌。” 司马朔微笑道:“没事,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随后不等中年再说什么,径直走向帐篷,帐篷外排队的人见他要插队,纷纷出声呵斥,司马朔置若罔闻,自顾自走进帐篷,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见状,立即一人叼起一根绳子,跑向帐篷。 排队的人见状,一些个靠后的人没见他们进去过,直接上前挡住,不让他们进入,情况顿时有些混乱,而那些靠前见到了,又大多摆出看热闹的架势,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看热闹也挺不错的。 就在两边吵得越演越烈时,司马朔走了出来,见到外面的情况愣了一下,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金眼弹兔的少女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大摇大摆的插队还问怎么回事,要不要点脸。” 站在她身边的三名少年和一名少年出声附和,都是金眼弹兔,应该是一个小团体,司马朔知道了情况后,刚要开口解释,从帐篷中走出那名摸骨的老者,在看到司马朔几个后转头看向对峙的一伙,认出了站在中间的少女,阴沉着脸道:“觅丫头,怎么回事,不想报名了吗?” 那被叫觅丫头的少女转身委屈的跟老者告状,老者冷水更加冷了,呵斥道:“胡闹!他们都是通过了报名的,刚进去也只是去找朋友。” 教训完少女,老者转头看向司马朔等人,道:“这丫头被惯坏了,我回去会让他父母严加管教的。” 老者如此帮外人,气得少女转身跑了,他的那些朋友看了眼老者,犹豫了一下,率先有个少年先追了出去,其人见老者转身进入帐篷,没有阻止,也都紧追而去。 煦辉等人怪异的看着司马朔,司马朔没有多做解释,带着众人离开,月铃儿疑惑道:“不等唐姐姐了?” “目前没法见到她了。”司马朔并没有多做解释。 等出了金眼弹兔祖地,司马朔才解释道:“双色球资质很好,被一名‘铁树堂’的选拔官看中,直接跳过选拔,进入‘铁树堂’。”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老者如此偏袒自己的原因,如果司马朔等人能顺利进入‘铁树堂’,加上一个资质极好的领军人,可以在‘铁树堂’很快立起一座小山头,而且因为唐单单的存在,这山头以后会越来越高,为防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这才故意小事化了。 “真有那么好?不会是被抓了找个借口搪塞我们吧?”煦辉质疑道。 如果说这样的情况出现在鹤无双身上他不会感到任何惊讶,实力摆在那,但现在居然出现在他觉得和自己差不多的唐单单身上,着实让他难以置信。 “有必要吗?”司马朔白了他一眼,这明显没必要,人家在自己的地头上,自己等人的基本资料他们也都已经有了,为什么还要忌惮他们几个小家伙,特意编个谎来应付几人。 “那要再见到唐姐姐得等到通过选拔咯?”月铃儿担忧道。 司马朔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宽慰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在铁树堂。”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六章 和尚又买药 第一日的报名多是弹兔一族,其中各色眼瞳的都有,不过都不是来自小部落的,而都是祖辈如唐宝那样,被遗弃之人,之后侥幸活下来,在金眼弹兔祖地落地生根,繁衍生息。 金眼弹兔也无所谓,甚至乐得于此,因为如果生有女孩,他们就近就能取材,不用特意去买些抓回来的野丫头,不好管教不说,还野蛮粗鲁,身材也不好,太壮实。 第一天报名虽然司马朔等六人四个通过了,一个待定一个甚至直接被录取,看上去很容易通过,但实则不然,只有一小簇人与鹤无双一样选为待定,大部分人却都是连报名都没资格。 第二天,开始有一些‘铁树堂’下属势力的人赶到,进行报名,唐宝就在其中,他之所以不在第一天就来报名是有他自己的盘算。 第一天来的大多数是弹兔一族的,他的师傅已经帮他收集好了资料,哪些会成功报名的心里大致也有数;而第二天来报名的就混杂了弹兔一族和其他‘铁树堂’的下属势力年轻一辈,他混在其中既不会太突兀,又可以暗中观察别族少年们的情况,看哪些需要特别注意的,好在选拔时堤防一二,如果是第三天来,确实会看到更多的外族少年,但自己站在其中,会十分的扎眼,到时是自己观察别人还是别人观察自己就不好说了,再者,留一天作为防止突发情况也是有必要的。 这最后一点是他师傅对他的选择所给出理由的一点补充,并借此教导了他凡事要留一手的道理。 看着各色各样的人出入帐篷,在其中的时间也有长有短,不过大多还是面无表情的出来,脸上并没有喜悦,也没有失落,这让他感到很奇怪,等到他进入后,做了一系列的测试,最终给出的评价是中下等,记录员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让他待定,并没有给予铁牌。 唐宝走出帐篷,终于明白了那些面无表情的人为什么会无悲无喜了,应该都是与自己一样,被评为待定,需要进行第二轮筛选。 收拾了下心情,蹲在帐篷对面,现在不仅要观察那些兴奋走出的人,更得多留意那些情绪波动不大的人,因为他们很可能会是自己下一轮的对手。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拍了他一下,被吓了一跳,转头抬起看去,本以为会是自己师傅,没想居然是司马朔,司马朔笑着也蹲下身,道:“怎么样?” 唐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待定,还得进行第二轮,你呢?报名了没有,怎么就你一个?” 此时的司马朔孤身一人,背后也没有背着书箧,嘴里叼着一根草,很是悠闲的样子,面对唐宝一连串的问话,不紧不慢道:“我们昨天已经报过名了,现在和你一样,在这观察有威胁的潜在对手,至于其他人,都在你们那饭馆兼客栈的铺子里休息呢。” “你们有钱了?”唐宝讶异道,从司马朔等人第一次住店的时候他就猜出了五人身上没多少钱,不然也不会五人挤一间小房。 “有,不是很多,不过住几天还是没问题的。”司马朔伸了个懒腰惬意的道。 唐宝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即便再好奇,他也没傻到去问对方钱从哪里来,转头继续看向排队报名那边,转移话题问道:“有没有哪些比较在意的?” “有,那对长得一模一样的金眼弹兔还有那只扁嘴狼身的。”司马朔直截了当道,这也是他主动上前打招呼的原因之一。 唐宝伸出一只手,笑呵呵的看着司马朔,司马朔会心一笑,从怀里掏出两颗圣铜币,丢给唐宝,唐宝看了看,用自己的大板牙咬了一下,没变样,这才放到自己的腰间系着的小钱袋里,说道:“那只扁嘴狼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那双胞胎姐弟我就知道,他们是金眼弹兔酋长的孙子,今年八岁,名唐英和唐杰,金眼弹兔这一辈天赋最高的两个,一年前两人就齐齐跻身炼骨境中期,现在什么境界就不知道了。” “他们俩应该早就做过资质的测试了,报名一定没问题,只是走走过场而已,问题是之后的选拔,不过我猜金眼弹兔会有办法的。” 司马朔点了点头,还不错,值两颗圣铜币,唐宝怪异的看着依旧蹲在自己旁边的司马朔,见他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问道:“还有问题?” “暂时没有。”司马朔继续好奇的看着那些排队的人,都是些他在原本世界没有见过的生物,比如他刚问的那条扁嘴狼身的生物,嘴巴扁平如鳄鱼嘴,额头至后脖子再到背上,都是鳞片,连同尾巴也是一条鳄鱼的尾巴,别人说披着羊皮的狼,他给司马朔的感觉是披着鳄鱼皮的狼。 正看得兴起,唐宝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司马朔,小声提醒道:“快走,二彪盯上你了。” 司马朔扫视了一圈,发现有两只少年金眼弹兔坏笑着朝这边走来,一看就来者不善,司马朔笑着道:“谢了” 然后起身迅速窜入人群中,二彪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在路过唐宝时撂下一句:“小畜生你给我等着。” 唐宝叹了口气,心道钱果然都不好挣,起身换了个位置,躲在暗处继续观察排队报名的队伍。 司马朔躲在一条小巷子里,成功躲过了两名少年的追击,刚转身准备从小巷另一头离开,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挡在了那,吓了司马朔一跳,还好之后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松了口气,苦笑道:“大师,您这神出鬼没的风格,比鬼更像鬼呀。” “让施主受惊了,罪过罪过。”和尚歉意道。 司马朔摆了摆手,问道:“找小子我有事?” 和尚点了点,笑容和煦道:“买药。”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鬼魅谷 “不卖。”司马朔直截了当道,已经吃过一次亏,总不能再吃第二次。 “为何?因为有钱了?”和尚依旧神态自若,不急不缓的问道。 司马朔先是一惊,然后才解释道:“不是,小子的药是准备留着以后自己用的。” “小施主知道那些是什么药?有何用处?”和尚笑眯眯看着司马朔。 司马朔尴尬的笑了笑,无奈道:“大师是高人,怎么总来欺负我们这些小孩呢,传出去可不好。” 和尚笑了,问道:“为何认为是和尚我欺负施主,而不是那饭馆?” 听到这话司马朔眉头一皱,和尚接着道:“那饭馆平时的菜价是低至两道菜一铜币,高至一道菜三铜币,而住店则是在现在价格上折一折。” 司马朔脸色一沉,如果真按和尚所说,那上次的药价确实合理了,不过却是被饭馆给坑了一遭,心中有一丝怒火,但憋屈更多,买卖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那就是天公地道,做了冤大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不过你也不用觉得被坑了,全城价格皆如那饭馆,在最近一个月内价格都提高了一倍有余。”和尚安慰道。 “因为‘铁树堂’的选拔?”司马朔想到了原来世界的旅游业,在旅游景点或者举办活动的地方,不管是饮料食物还是饰品玩具,价格相对于外界都是翻了至少一倍。 和尚点了点头,反问道:“现在小施主还觉得和尚我做买卖不公道吗?” 司马朔连连摆手道:“不觉得不觉得,从来都不觉得。” “那药?”和尚道。 “还是不卖,正如大师所说,我现在不缺钱,而且我年纪小,带着太多钱也不合适,像刚才那样,不就被两混混给盯上了嘛。”司马朔故作无奈道。 那些药有何作用和价格如何他确实不知,所以他也不是真的不愿意卖,只是不想要钱了而已,他现在不缺钱。 在昨日,他们五人去到祖地外后不久,就有一群金眼弹兔的少年少女追了出来,正是与煦辉和无双发生冲突的那拨人,身边还带着几个相熟的朋友,总计十个人。 在对方放出狠话后,双方就展开了一场混战,十人除了那带头的少女是炼骨境中期,其他的有四个炼骨境初期,五个炼血境后期,在帐篷外准备报名的就是五个境界高的,那五个没有到达炼骨境的自觉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就没去。 一番乱战后,最终不出意料的,司马朔和煦辉、鹤无双三人就把对面十人撂倒了,虽然境界不如对面,人数也不如对面,但战斗的经验却是天差地别,让胜负变得毫无悬念。 正当几人准备离开时,唐单单出现了,身边还站着一名红色长发的女子,身材有些高,众人看她都得仰着头。 唐单单笑着上前介绍道:“这是我大师姐,‘铁树堂’三堂主的大徒弟。” 然后转身对女子说道:“这四位呢,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朋友,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境界不高但实力很强。” 女子扫视了一圈众人,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的锦绣荷包,交给唐单单,唐单单转身递给司马朔,司马朔犹豫了一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装了满满一袋子的圣铜币,抬头看向唐单单问道:“这是?” “这是我跟大师姐借的,你不是说报完名后要让大伙好好休息的嘛,我不用去参加选拔了,所以这些你们先用着,到祖地里找个地方住下,养足精力参加选拔。”唐单单笑着道。 司马朔转头看向红发女子,女子在来之前听过唐单单介绍过几个朋友,粗略知道几人的性格,特别是司马朔,老成谨慎,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微笑着道:“这算是单单从‘铁树堂’预支的,没有什么代价,放心拿去就好。” 司马朔这才安心的收下,与唐单单又聊了几句,知道她明日便要直接去往‘铁树堂’后,四人与其约定了在‘铁树堂’见。 之后女子便带着唐单单离去,司马朔等人也重新进入金眼弹兔祖地,为了以防那群被打趴下的金眼弹兔又来惹事,司马朔并没有选择去唐宝所在的饭馆住下,而是去了不远处的一家专做住宿的客栈,租了两间小房,鹤无双和月铃儿一间,司马朔和敖轩、煦辉一间。 “那小施主要些什么?”和尚的话把司马朔的思绪拉回到了小巷子里。 司马朔回过神后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圣术?” “小施主书箧里不是就有两个了吗?况且你现在也学不了,要那么多做甚?”和尚反问道。 司马朔尴尬的笑了笑,对方果然知道遁留下的两块石板的存在,幸好并没有要抢夺的意思,不过这让司马朔对以后更加担心了。 不破坏掉吧,以后遇到和和尚这样能看透书箧的,同时还起了觊觎之心的人那怎么办?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到时招来杀身之祸可就后悔莫及了;可若破坏了,他和煦辉、鹤无双、月铃儿还好,就只是少学了一招圣术,可对于身为遁徒弟的敖轩就不一样了,身为徒弟却没有师父的一招半式,这怎对得起死去的遁。 思索许久,司马朔正视和尚道:“能否让我书箧不被人窥探,或者窥探不到里面的真实情况?” 和尚笑着道:“可以。” 两人随后回到了客栈,刚打开房门,鹤无双和月铃儿就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和尚对他们笑了笑,司马朔见他们出来,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进入房间,和尚紧随其后。 关上门后,煦辉已经睁开眼,看到和尚后也是一脸的惊讶,不知道司马朔为什么又和这奸商在一起,和尚对他同样双手合十,笑了笑,宣了一声佛号,算是打招呼了,煦辉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飞到司马朔身边悄声问道:“这臭和尚怎么又找上我们了?” “等之后再说。”司马朔回道,他知道八成会被和尚听到,所以并没有太刻意压低声音。 和尚也好像没听见煦辉叫他什么,或者是不计较,只是让司马朔把书箧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清空,他好设置禁制,让人难以窥探书箧里的东西。 当看到司马朔取出两块石板时,眉头不由的一皱,沉声道:“这是何人给你们的?” 见司马朔警惕的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此物乃是一族之根本,若是得知不当,必遭举族追杀。” “她师父,遁。”司马朔这才指着已经从书箧里被抱出的敖轩道,同时心里懊悔,他没想到和尚只是知道石板的存在,但不知道石板上所刻绘的圣术,如果和尚动了心,他们可招架不住,心中思绪飞转,想着应对之策。 “第几代?”和尚追问道。 这司马朔也不知道,刚准备摇头,睡眼朦胧的敖轩却突然道:“最强。” 和尚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还好。” 说完拿起已经空了的书箧,用手在里面四面上分别一按,分别多出五个圣文,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只云纹龙头笔,在底部和顶部书写圣文,完成后把两块石板先行放入,占去了一半的空间,想想还是不妥,取出石板,在其上写下一个圣文,然后双手一压,石板整体缩小了一倍,看得司马朔、敖轩和煦辉都瞪大了眼睛,和尚把两块变小的石板平放在底部,再从怀里取出一块木板,与书箧比对了一下,化掌为刀,切去多余的部分,同样书写上圣文,放在石板之上。 “大功告成。”和尚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道。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司马朔三人目不暇接,等到他说‘大功告成’都不知道他从头到尾在做什么。 “这是?”司马朔问道。 和尚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盖上盖子后闭眼感知了一下,点了点头,感觉挺满意的样子,睁眼后笑道:“此乃阵法——小鬼魅谷。”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二轮报名开始 ‘小鬼魅谷’是一种欺骗感知的阵法,与鬼魅谷的地理环境很像,因而得名,而且也是出自他们镇魔山之手,算是特有阵法,即便被识破,也会考虑到镇魔山这层关系有所顾忌,对五个没有‘家长’的小家伙,也算是一种庇护,更何况他还在石板之上加了一块木板,做了两层阵法为保险,即便识破第一层,也只能看到木板之上的情况,并不会察觉到石板的存在。 做完这些后,和尚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三瓶药,手腕一翻消失不见,司马朔很好奇,和尚要那么多药做什么,便随口问道:“敢问大师要这么多药做什么?” “药当然是用来医人治病。”和尚脸上笑容收敛,有些肃穆。 煦辉觉得司马朔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傻,但只敢在心里嘀咕,过了一会,和尚继续道:“金眼弹兔祖地有一个团伙,专靠捡来的孤儿去偷盗或者行乞,盗窃的孤儿若是达不到要求便会被斩断双足或双手,然后扔到大街上行乞。” 一旁的煦辉听着和尚用平静语气说出这样惊悚的事,倍感恐惧,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从族中逃出后进的是‘绝望岭’,而非这狗屁的什么祖地,若是失去双手或双足,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那还不如直接被大妖一口吃掉。 “大师把那团伙一锅端了?”司马朔不禁问道。 和尚摇了摇头,叹气道:“灭了又如何,且不说灭了一个又会再出现一个,就说那团伙手下百来个小孩,团伙被灭,他们又该何去何从?阿弥陀佛!” “那这些药?”司马朔不解道。 “能救一个是一个。”和尚声音低沉的道。 司马朔能深切感受到和尚有心无力的那种深深的无奈,以他的实力确实可以铲除一个黑暗势力,但并无法阻止它的重生。 “敢问大师法号。”司马朔真诚的问道,他第一次真心实意觉得这个一开始被自己误认为是奸商的和尚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师。 “贫僧法号:玄三一。”和尚双手合十道。 把和尚送至门口,司马朔思虑再三后说道:“大师能否听小子一言,黑暗虽无法灭绝但也绝不能置之不理,听之任之,不然黑暗会越发猖獗,受害的小孩会越来越多。” “就是,若是我有实力,必定将他们一网打尽。”煦辉附和道。 “至于小孩,可以用那团伙这些年积攒的不义之财来救助,往后教授他们一门手艺,自力更生,到时大师若离开,身也自由心也自由。”司马朔补充道。 玄三一笑着无奈摇头道:“好一句身也自由心也自由,可出家人不以他人为恶便己也行恶,以恶制恶,阿弥陀佛。” “不用力难道靠嘴说服他们,让他们顿悟啊?”敖轩趴在司马朔肩头调侃道。 玄三一更加无奈了,这是他们镇魔山佛家的规矩,除了伏魔寺,其他三寺在外都要以善念感化世人,让世人向善,虽然很多时候会十分无奈和憋屈,如同当下,但寺内有寺内的道理,如:己若行恶,何以服恶。 司马朔眼睛转了转,嘴角翘起,道:“大师何不将那团伙的众人都废除修为,斩去双足或双手,让他们感受一下那些被他们祸害小孩的痛苦,这样也好感化他们,重新向善不是?” 玄三一双眼眯起,笑容渐渐浮起,意味深长的道:“小施主此‘法’,妙,但不妥,废除修为足以。” 和尚故意在‘法’字上停顿了一会,同时加重音,不知道是指司马朔的说法妙还是方法妙,或者两者都有,司马朔笑着拱手恭维道:“大师‘仁慈’。” 玄三一双手合十,笑着佛唱了一声‘阿弥陀佛’后离去。 关上门,煦辉飞到窗边站定,骂骂咧咧道:“对那些恶人仁慈就是对那些小孩的不公,什么狗屁大师,我呸。” 司马朔白了他一眼,腹诽道:“什么狗屁仁慈,没见我故意加重音了?那是反义的意思。和尚那样做,是让他们被废除修为后,在被仇家追杀的时候会跑,会躲,等到跑无所跑,躲无所躲时,感受着绝望的一步步逼近,这样的恐惧和折磨比一开始就斩去他们双手双脚,心已然绝望更残忍。” “那如果有人成功躲了仇家,跑出了祖地怎么办?”敖轩问道。 “这就是大师高的地方,他给出的并非是一条绝路,这样以后若镇魔山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司马朔解释道。 煦辉和敖轩焕然大悟,特别是煦辉,忽然感觉窗外有目光注视着他,转头一看,是刚离开客栈的和尚玄三一,他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煦辉吓得连忙躲进屋内,司马朔奇怪的走到窗边,望出去,大街上人来人往,不知道煦辉被什么吓到了。 之后一日,金眼弹兔祖地乱成了一锅粥,黑势力中排名第三的三节帮被人一锅端了,钱财被洗劫而空,全部高层人员被废,修为尽失。 随后排名第一的金瞳帮和排名第二的铁牙帮开始抢夺三节帮的地盘,原本附庸三节帮的小帮派们为了投靠金瞳帮或者铁牙帮,展开了猎杀行动,猎杀原本三节帮的高层人员,作为投名状,而一些被三节帮祸害过的人,也加入了猎杀行动,顿时三节帮的人员如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整个祖地闹得沸沸扬扬,连唐世明都惊动了,派出部队,将事态给控制住,这才表面恢复风平浪静,虽然如此,但这些还是被其他势力看在了眼里,成为了不小的话头。 又过了一日,司马朔等人陪着鹤无双重新来到报名的地方,早早的就站满了人,月铃儿讶异道:“这么多人参加第二轮报名?” 司马朔摇头道:“应该不是,很多老头和中年人,应该大部分人都和我们一样,是来观看的。” 等到了午时三刻,一名金眼弹兔的老者从桥的另一端拄着拐杖缓缓走出,观看的人群中有金眼弹兔惊呼道:“大长老!” 随后有越来越多的金眼弹兔认出了老者,都十分惊讶,没想到第二轮报名的资格争夺会把这样的大人物给请了出来,司马朔扫视了一圈,发现那些来自其他势力的人却明显露出不屑的表情,在他们眼里,金眼弹兔的酋长和长老,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者咳嗽了两声,人群安静了下来,“获得第二轮报名资格的有四十三人,规则很简单,只要能连续战胜七名对手即为通过,可以参加之后的选拔,还有无疑问?” “对手由谁定?”一头三角三足的中年犀牛瓮声瓮气问道。 “由另外四十二名争夺者自行决定,谁想上就上。”老者说道。 一头灰白色毛发,长有双嘴的松鼠老妪讥笑道:“那你们金眼弹兔不是很划算。” 四十三名参加第二轮报名的人中,有大半都是金眼弹兔一族的,这如果有意,可以暗箱操作,被挑战和挑战的都是金眼弹兔,那样至少都有两名以上的人能进入选拔。 老者不怒反笑道:“这是‘铁树堂’派下的考官决定的,如果你有不服,老夫可以代为通传。” 那名老妪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老者这才继续道:“如无意见,第二轮报名正式开始。”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九大势力 率先登上桥的是一名金眼弹兔少年,他转身面向其他人,挑衅的看着刚才顶撞大长老的老妪,老妪身边一少年不屑的一笑,并没有打算上前的意思,金眼弹兔少年朝地面上吐了口唾沫,看向其他人。 司马朔扫视了一圈,见金眼弹兔的都没有要动的意思,心中了然,正如那老妪所说,金眼弹兔们已经事先达成了某种协议,例如当场上是自己族人时,其他族人不得出手,这样等到最后,金眼弹兔第二轮报名入围的人数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这样也太赖皮了。”月铃儿不忿道。 “这就是‘铁树堂’给予举办地的好处之一吧。”司马朔感叹道。 金眼弹兔少年等了一会,见没人上前,看向负责主持的大长老,大长老对身边一名手下示意了一下,身穿皮甲的金眼弹兔中年男子点头上前,站在桥中对人群道:“如果百息之后都没人挑战,那他便直接通过第二轮报名。” 话音刚落,一名白眼弹兔少年一跃从人群中跳出,站在金眼弹兔少年面前,自报家门道:“白眼弹兔唐丙。” “你上面是不是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叫唐甲一个叫唐乙?”金眼弹兔少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人群中的金眼弹兔不少跟着大笑。 把唐丙气得面红耳赤,率先含愤出手,一记飞脚踢了过去,金眼弹兔少年眼见自己的言语成功激怒了对方,冷笑着侧身双腿发力,跳向桥护栏,双脚踩在护栏侧面上蓄力一弹,飞射向刚一击落空的唐丙,唐丙双脚刚落地,便奋力向上一跃,躲过迎面而来的一击,在空中蓄力后激发天赋圣文,双足踏向地面的金眼弹兔少年,‘砰’的一声,木质的桥面出现一个微微凹陷的坑,木屑横飞,金眼弹兔少年虽然躲过了这一记攻击,但被飞溅的木屑划出了不少的细密伤口。 随后两人在不大的桥上腾转挪移,互相攻伐躲避,底下的司马朔看得不由腹诽了一句:“小小年纪就都这么有心机,果然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啊。” 那金眼弹兔少年故意用言语调戏名为唐丙的白眼弹兔少年,让其愤怒,出手鲁莽,唐丙更狡猾,来了个顺水推舟,假借愤怒出手,实则诱敌轻敌,大意露出破绽,两者这前面的博弈还算精彩,可后后面的战斗落在司马朔等人眼里就很糙了,战斗技术和临场变招以及之后的战斗思路,说好听是随意,说难听便是无脑。 “这些家伙的心思都用在了一开始的算计上了。”煦辉鄙夷道。 “嗯,之后无双上去,要特别小心他们的这一手。”司马朔提醒道,鹤无双点了点头,对于他,司马朔是比较放心的,即便对手是月铃儿那种实力的,他都绝不会轻视留手,提醒也只就只是随口一提。 两人的战斗持续了半刻钟,最终以唐丙一脚把金眼弹兔少年踢下溪里结束,正当他洋洋得意嘲讽着底下的金眼弹兔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不过就是两只只会蹦来跳去的小丑。” “谁?”唐丙怒喝道,这是在羞辱整个弹兔族,桥下的人群下意识都看向双嘴松鼠老妪,可那分明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又往下她身边的少年,少年翻了个白眼,刚才那话可不是他说的,他才不屑说那些废话。 人群见好像不是他说的,刚要开始寻找说话的人,这时,一只三足犀牛走上了桥,两前脚‘八’字形张开,后面的独脚向后倾斜,顶住身体,整体如同一个炮架,然后低下头瞄准了唐益,等了一会,还不见开始,不耐烦道:“开始吧。” 这声音正是刚才嘲讽弹兔族的声音,底下的弹兔纷纷叫嚷着,让唐丙把他给踢下溪里,场上的唐丙严阵以待,没有因为底下的弹兔都为他鼓劲而感到得意,因为对面站着的是三脚犀一族。 “那弹兔会输。”站在司马朔一行人旁边的一只小肥猪打着哈欠道。 他身边没有‘家长’,也没有同族的人,与司马朔等人一样,所以显得孤零零的,这也是他会凑够来站在这的原因。 “怎么说?”司马朔请教道。 “三足犀又名三角(脚)犀,头生三角,一鼻头,两耳前,成鼎足之势,同时又天生三足,两前一后,被人戏称为会行走的三足鼎,是‘铁树堂’下属势力之一,领地位于‘圆卜草原’东北方向,名为:尖角荒地,面积比‘圆卜草原’还要大点,在‘铁树堂’九大势力中排七。” “往年三角犀一族与金眼弹兔的选拔实力一直处于伯仲之间,原本不该有如此大口气,但因为上届选拔出了个天才,直接跳过选拔,进入了‘铁树堂’,被一名堂主收为徒弟,听说只用了三年就结出金丹,而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当时才十岁,凭借这等天赋,将来只要不出意外,一定会成为‘铁树堂’高层的一员,而弹兔一族在‘铁树堂’内并没有担任要职的人,也没有出现过这类天才,所以近些年便开始被其瞧不起。”小肥猪如数家珍道。 “九大势力?是哪九个?”煦辉好奇道。 “龙角龙鼠,腐身蟾,火鬃马,明血豹,重口松鼠,鳄狼,三足犀,弹兔以及嗜睡猪。”司马朔道,这是他这两日里打听到的情报之一。 “没错,排名的顺序也是如小哥刚才说的,弹兔排在第八,三足犀排在第七,而这些排名可不只是按族群的最强者去排的,其中还包含了族群的底蕴、资源、年轻一辈的资质等等东西,所以一般情况下,排名高的都比排名低的强,更何况最近这些年,三足犀与弹兔一族已经拉开了距离,逐渐往前面挤,与排名第六的鳄狼争夺第六的位置。”小肥猪坐在地上,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根圆卜,开始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嗜睡猪一族的吧,怎么就你一个?也是来抢夺第二轮报名的?”司马朔问道。 “不不不,我已经通过报名了,今天没事过来凑个热闹,要吃吗?”小肥猪递过来他啃了大半的圆卜道。 司马朔扯了扯嘴角,看着那圆卜上还残留了的大片口水,有点反胃,勉强笑着回绝道:“不用了,我早上吃过。” 小肥猪哦了一声,看向其他人,鹤无双看都没看他一眼,而煦辉和月铃儿则连连摆手,见没人要,他又自己吃了起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四十章 一招制敌,震慑全场 桥上,身穿皮甲的中年男子询问辨认三足犀的身份后,便喊出‘开始’,唐丙第一时间就双腿发力,冲向三足犀,瞬间拉近了三分之一的距离,眼看再有三至四跳就能近身,可惜之后他寸步难进。 三足犀架势早已摆开,在唐丙动时他也动了,只是唐丙动的是身体,而他动的是他的角,三根角轮流射向了唐丙,射出后又重新长出新的角,如同拥有无限子弹的机枪。 “来了!三足犀的天赋圣术——无尽角炮。”小肥猪兴奋道。 三足犀的战斗方式简单而粗暴,要么对手死于他的犀角下,要么躲过所有飞射的犀角,近身将他打败。 可明显唐丙做不到第二点,刚躲过十来支犀牛角就被射中了肩膀,随后一吃疼没来得及躲避,又中了一支在肚子上,角尖透体而过,露出血红的一个小角,在第三根紧随而至将要命中时,身穿皮甲的中年和桥下一名白眼弹兔中年同时出手,分别挡住了之后的数根犀牛角。 “战斗结束,三足犀犀鲁胜。”皮甲中年面无表情道。 白眼弹兔中年抱起儿子,狠狠瞪了犀鲁一眼,然后迅速离开,犀鲁撇了撇嘴,对桥下道:“如果是弹兔的挑战,那就六个一起上吧,省得大爷我麻烦。” 桥下不管是金眼弹兔还是其他颜色瞳孔的弹兔,皆都面面相觑,都被刚才血腥的一幕给惊到了,不敢上前,司马朔能理解,毕竟都是六至十岁的小孩,又多是温室花朵,哪见过这等场面。 小肥猪摇头评论道:“这一辈的弹兔还是不行啊,那唐丙看着伤的不轻,实则也就那样,死不了,这就被吓住了,气焰全无。” 然后又不知道从哪拿出新的圆卜,而且颜色还与刚才的不一样,刚才是金色的,现在是黑色的。 唐宝站在人群中,拳头紧握,被一旁的师傅握住,对他摇了摇头,唐宝这才松开了拳头,心中万般憋屈,唐山海平静道:“这就是弹兔一族不够团结的后果,想让弹兔一族崛起,那第一步就得摒弃瞳孔颜色,以一族自居,这才是正道,而非现在一时之争。” 唐宝重重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但心中的信念越发强烈和坚定,唐山海欣慰一笑,抬头看向桥上,这时已经有人上到桥上挑战那犀鲁。 犀鲁怪异的看着这个对手,不是弹兔一族的,更不是其他八大势力的,单脚的白鹤,看着那细长的脚,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屑的不屑的转过头,看向桥下的弹兔嘲讽道:“居然没有一个刚上来,真是废物,连个独脚的瘸子都不如。” 司马朔扶着额头连连摇头,煦辉更是直接宣判道:“他死定了。” 小肥猪一脸茫然,看向二人问道:“怎么了?” 桥上,鹤无双被问及姓名和种族时,都是以点头回应,皮甲中年人看着册子上的备注:鹤无双(哑巴),便也没说什么,只是直接喊了‘开始’。 犀鲁皱眉大笑着调侃道:“不会还是个哑巴吧?” 下一秒,他的笑声嘎然而止,鹤无双已经离开了原地,一眨眼的功夫就缩近了一半的距离,犀鲁愣住的下一秒,鹤无双已经近在咫尺,他刚发出第一根犀牛角就感觉左眼一花,然后一阵钻心地刺痛传入大脑,整个人瘫倒在地,惨嚎连连,鹤无双头随意一甩,一颗被刺穿的眼珠子掉落在他旁边,场下鸦雀无声。 小肥猪咽了口口水,惊恐道:“这也,太狠了吧。” 煦辉故作无奈的道:“谁让他口无遮拦,我们家无双最是小心眼。” 话音刚落,桥上的鹤无双冷冷撇了煦辉一眼,煦辉尴尬的笑了笑,连连自救道:“那都是偏见,我无双兄弟最是心胸开阔,从来不记仇。” 鹤无双这才重新转回过头,煦辉拍打着胸脯松了口气,虽说已经是朋友了,鹤无双也不可能像对待犀鲁那样对待煦辉,但在对打修炼时少不了让他多吃些苦头。 桥上的中年男子刚要宣布结果,一头成年的三足犀冲上了桥,同时朝鹤无双射出一根牛角,速度之快如那子弹,司马朔虽然早有准备,但只来得及拔刀出鞘一半,这时,一直站在桥另一端的大长老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鹤无双身前,拐杖随意一甩,便把来势汹汹的犀牛角轻易拍飞,掉落溪水中,炸起一捧水花。 大长老阴沉着脸,看着跑到犀鲁身边的妇人,冷声道:“你这是想挑战铁树堂?” 话音刚落,一股属于丹火境的强大威压席卷全场,压得化丹境之下的小妖们喘不过气来,而化丹之上丹火之下,则都脸色铁青,感觉身处泥地,难以行动。 那三足犀妇人修为只有化丹境后期,金丹刚修炼圆满,更是老者主要施压的对象,所以被压得更为难受,嘴角甚至都溢出一丝鲜血,这便是两人实力上的差距。 桥下那名重嘴松鼠的老妪冷哼一声,刚要与金眼弹兔大长老抗衡,为三足犀说句‘公道话’时,忽地感觉对面大楼之上有人在注视着她,抬头一看,是一名红发女子,吓得老妪连忙低下头,不敢造次。 妇人看着自己已经昏阙过去的儿子,最终强忍下这口怨气,咬牙切齿道:“不敢。” 大长老冷哼一声,收了威压,转身走向原先位置,妇人背起儿子迅速离开,在离开前还不忘怨毒的瞪了鹤无双一眼,撂下一句:“你个我等着。” 鹤无双重头到尾都是一脸的平静,即便面对那样强大的攻击,在认清已经无法躲避时,他第一反应是准备使出‘旋转穿刺’硬抗,甚至于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司马朔有时候很好奇,鹤无双到底是如何做到面对死亡毫无畏惧的,好似那看淡了生死的垂暮老者。 之后第二轮报名争夺战继续进行,可过了许久都无人敢上前挑战,这群温室花朵都被惊吓脸色发白,这还只是选拔前的报名资格争夺,三局下来,就已经一重伤一残废了。 “有没有人挑战?如果没有,将随机抽取六名挑战者。”中年男子说完后依旧没有人上前,包括重嘴松鼠老妪身边的少年,他有把握之后获得选拨资格,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去跟鹤无双死磕。 之后随机选出的六人,有五人是弹兔一族的,三金眼弹兔、一黑眼弹兔和一紫眼弹兔,还有一个来自九大势力之一的鳄狼一族,前五者皆都没上桥,直接在桥下便认输了,而最后一个上的鳄狼族小家伙倒是一步步、颤颤巍巍的走上了桥。 可他的勇气好像就只足够支撑他走上桥,之后刚开始较量便被气势汹汹扑面而来的鹤无双给吓得双眼紧闭,在中年男子宣布结果后,他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只见鹤无双的喙悬停在他双眼之间距离不到半尺的地方,在鹤无双转身走向桥下时,小家伙躺坐在地上,泪眼汪汪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四十一章 猪义 鹤无双走下桥后,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为他让出一条道,看得煦辉即羡慕又嫉妒,司马朔摸着下巴皱眉道:“比我想象中效果要好。” 小肥猪惊恐的问道:“是你让他这么做的?为什么?这可是把三足犀得罪狠了。” “没有,我只是让他出手干净利落点,吓一下底下的其他竞争者。”司马朔事先也没想到鹤无双不仅一招制敌,而且还把人一只眼给戳瞎了,这样确实得罪了三足犀,选拔时会出现一个劲敌,但,也仅此而已。 他的自信并非盲目,这些小屁孩的战斗手法都过于生硬,如一开始的弹兔,使用天赋圣术时都有明显的蓄力姿势和停顿过程,而三足犀,从他被鹤无双突如其来的近身第一时间没有选择拉开距离而是选择射击,可以得出两个猜测,一是他被吓到了,做出下意识的攻击反应;二是他没法做到边移动身体边使用天赋圣术,司马朔个人更偏向第二个猜测,因为犀鲁上桥后,是先将三只脚摆开,如同一个三角架固定住身体后,才催促中年人开始的,这证明他发射犀牛角时,会产生一定的后座力,如同原本世界的枪炮。 如果三足犀的长辈也都这样,都是一个个没法移动的炮台的话也太致命了,除非群体阵地战,不然敌人完全可以借助死角与其战斗,更何况他们被称为移动的三足鼎,不应该是这种固定身体后战斗的炮台。 不过这也正常,十岁之上连报名资格都没有,所以不管是第二次报名还是选拔,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十年的时间,不仅得学习说话、文字、修炼,还得学会使用自家天赋圣术,能用出来就很不错了,还苛求会活用,那也太为难人了,除非是那些天才,只是天才貌似都不用参加选拔,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小肥猪突然朝司马朔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猪义,义气的义,来自嗜睡猪一族。” 司马朔看着那只沾有口水的猪蹄子,犹豫了一下,抱拳道:“司马朔,阴风狼一族。” “煦辉。”煦辉跟着道。 “月铃儿,他叫鹤无双。”月铃儿帮鹤无双说道,鹤无双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猪义笑嘻嘻的问道:“四位的胆识猪某十分佩服,能否与你们商量些事?” 之后的报名资格争夺继续,一名金眼弹兔少女走上桥,不是别人,正是报名时与司马朔等人发生过冲突,时候还召集了人马找过司马朔等人麻烦的觅丫头。 她被点名上桥的过程中,时不时偷瞄一眼司马朔几人,特别是鹤无双,刚鹤无双的出手对她的震撼尤为的大,虽然前几日的交手中就知道了四人很强,但没想到他们不仅强,而且还这么凶狠,幸好前几日他们可能心情好,没有把自己等人给废了,甚至杀了,抛尸野外,越想她越是后怕,只希望司马朔等人别注意到自己。 在一名黑眼弹兔少女走上桥准备挑战时,她偷瞄的目光正好与鹤无双对上,吓得连忙收回视线,缩了缩脖子,心中默默祷告。 煦辉偷偷凑近鹤无双,小声说道:“昨天那姑娘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鹤无双面无表情的看向桥上,皱眉微皱,好像是在努力从脑海里寻找出这么一个人,这时刚好她偷瞄向这边,与鹤无双目光对上,她立刻转过头去,同时全身紧张的直发抖,煦辉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贼兮兮的笑道:“看到没,都害羞的发抖了。” 司马朔有些无语,难道这就是所谓对强者的崇拜,摇了摇头,继续和猪义谈合作的事。 战斗开始后,觅丫头依旧无法集中注意力,总是控制不足自己偷瞄一眼鹤无双那边,这导致她被对手连连踢中,全程都处于被动状态,好几次能反攻的机会也因此错失,最终因为对手发现了她频繁看一个地方,好奇之下也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鹤无双也在看着她们这边,心中顿时思绪飞舞,一阵胡思乱想后,得出自己的对手和那可怕的独脚白鹤有暧昧关系这个猜想,飞腿顿时一歪,踢到了护栏上,然后吃了一脚,掉进水里落败。 猪义已经与司马朔谈妥,两人一个提供情报,一个提供能力范围之内的帮助,双方各取所需,达成了联盟的关系,看着桥上这怪异的一幕,不由的问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司马朔也不知道,开玩笑道:“也许和你我一样。” 猪义挠了挠头,感觉不太像。 接下来第二个挑战者是一名白眼弹兔少年,这一次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身上的伤让她完全跟不上对手的动作,不出三回合,就被打爬在地无法起身,先前那名落水输掉的黑眼弹兔少女看着这一幕,冷笑连连,心道:“你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之后白眼弹兔少年迎来了一名金眼弹兔少年,双方交手十数回合后,金眼弹兔少年被一脚踢飞,落在了大长老身边,大长老冷哼了一声,那少年忍着痛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回到桥的另一边。 接着上前挑战的还是一名金眼弹兔少年,十分的自负,上桥后对白眼弹兔少年道:“我让你三脚。” 桥下金眼弹兔少年少女们顿时兴奋的大吼起来,喝彩连连,白眼弹兔少年没有犹豫和不适,既然对方这么大方,他也便坦然接受了,三记使用了天赋圣术的踢踹凶猛的攻向了金眼弹兔少年,少年都闲庭信步般的躲过,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不行,太慢了。” 随后一记快得让人看不清的横扫,把白眼弹兔少年踢飞,砸在了桥下人堆里,司马朔点头评价道:“这个还不错,什么来头?” 猪义盯着桥上少年看了看,回想了一会道:“唐兰诗,炼骨境初期,除了境界还可以,属性亲和度和强度,以及圣术的学习和使用都是下等,所以没有通过报名,爷爷正是桥对面的金眼弹兔大长老,他还有个弟弟,名唐兰语,资质要比他好,已经通过了报名,准备参加选拔。” “连报名的情况你都知道?”司马朔讶异道。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情报九大势力的人都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猪义憨笑着道。 司马朔顿时觉得这比买卖做得不亏,同时又觉得亏了,因为和其他人合作也是一样的,到时说不定还能压压价,不过也没关系,他在与猪义的协议里约定的是能力范围内,至于什么是能力范围内,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四十二章 唐宝上场 唐兰诗在轻松击败白眼弹兔少年后连续接受了五名金眼弹兔的挑战,皆都轻松获胜,在第六名金眼弹兔准备上桥挑战时,重嘴松鼠老妪身边的少年出现在他身边,上嘴微微一张,吐出一口烟,阻挠了他的步伐,自己抢先上了桥。 “这就是重嘴松鼠的天赋圣术,上边的嘴张开能吐烟,下边的嘴能把烟吸回。”猪义解释道。 “这一吐一吸配合起来有什么功用?”司马朔问道,吐烟不难理解作用,制造烟雾,隐藏身形嘛,至于这吸回去又是为了什么,着实猜不出。 “聪明,最开始吐出来的烟就只是普通的烟雾,当制造出他们想要的烟雾范围笼罩范围后,上边的嘴就会停止释放新的烟雾,同时下边的嘴开始吸回烟雾,再从上面的嘴吐出,这个过程会让普通的烟雾慢慢变成毒烟,毒性随着一吐一吸的时间而加剧,最开始只有微微的麻痹效果,然后是头脑开始眩晕,接着渐渐失去知觉,最后在昏睡中死去。”猪义边嚼着腊肉边憨憨道,语气中没有多少恐惧的样子。 重嘴松鼠与嗜睡猪双方因为天赋圣术的原因,导致两族都奈何不了对方,更何况他猪义只怕疼,如果让他选择自己的死法,他一定会选这种在睡梦中死去,一点都不痛,想想都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与司马朔说了句‘结束了叫醒我’,然后竟直接躺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 这一秒入睡的速度让司马朔等人见识了为什么猪义一族名嗜睡猪,不仅如此,煦辉还飞到他耳边试着小声叫了他两声,没反应,睡得死沉死沉的。 桥上,唐兰诗看着得意洋洋的重嘴少年依旧镇定自若,背负双手面带微笑,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重嘴少年收敛笑意,眉头微皱,这时皮甲中年金眼弹兔问道:“松轶?” 松轶点了点头,确认身份后战斗随即开始,唐兰诗第一次率先出手,先前的战斗他都是让对手先出手,自己随后防守反击,这其中靠的不是速度,而是运用了手法和技巧,这便是有无名师指导的区别。 没有名师指导的,如唐单单,便只会盲目的踢和踹,毫无章法,如果速度反应不如人,就毫无胜算;而有经过战斗丰富之人指导的,就会边战斗边了解对手的战斗习惯和套路,然后想好自己的攻击次序和方式,若是遇到和自己一样是有技巧有章法的,那就看谁能把谁带进自己的节奏里,从而获得主权。 在司马朔眼里这就是唐兰诗为何与先前弹兔实力差距那么大的原因所在,与原本世界拳击的原理差不多,不过这次不同,之前的战斗都是同种族的战斗,而且还是弹兔这种天赋圣术并不是很特别的种族,所以这种基本的战斗技巧很起作用,但现在他遇到的是另外一个种族。 唐兰诗在开始前就准备好了天赋圣术,在开始时便使出,速度既与之前的鹤无双相差无几,这是众人第一次见识到唐兰诗全力出手之下的速度和威力,看得桥下的年轻一辈惊呼连连,兴奋不已,同时不少人小声嘀咕,埋怨着唐兰诗刚才为何不出手,让鹤无双压了所有人一头。 这些话落入他们身边的长辈耳里,都微微摇了摇头,唐兰诗的速度是在天赋圣术的加持下才与鹤无双不相伯仲的,而鹤无双并没有,这便是双方的差距,更何况谁知道那鹤无双有没有隐藏实力,一个不慎,和那犀鲁一样瞎了一只眼,那就惨了。 唐兰诗通过天赋圣术带来的爆发力,迅速与松轶拉近距离,松轶早有警觉,战斗开始后立即边往后退边张开上嘴,吐出一缕缕烟雾,这让司马朔想到了原本世界吸烟的人吐烟的感觉。 虽然一退一进,但双方距离还是迅速拉近,不过五息,唐兰诗就追上了松轶,扭转身形一记飞踹祭出,宋轶一个侧身跳跃,侃侃躲过,起身后再次后退想要拉开彼此距离,可唐兰诗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击落空后立即转身,双腿如同两个风车,舞得虎虎生风,交替扫向松轶,把宋轶追得上窜下跳,底下的小金眼弹兔们兴奋的不断喝彩加油。 重嘴松鼠老妪看了眼桥对面的金眼弹兔大长老,对方似乎也感觉到了,看向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老妪暗骂老东西狡猾,这是事前算计好了陷阱,让自己和孙子跳,不过究竟是谁猎杀谁还不好说。 虽然唐兰诗的做法确实让松轶聚集不起烟雾,刚出嘴就被踢散,没法凝聚,但积少成多,慢慢的总会越来越多,更何况如此大的连续进攻动作,谁更累不言而喻。 唐山海问道:“你与唐兰诗比如何?” 唐宝仔细看着桥上对决,低头沉思了一会才道:“不好说,速度上我应该要更快一点,但威力上应该是他更大。” “那你觉得你和那白鹤谁更快。”唐山海接着问道。 唐宝答道:“不知。” 唐山海笑着点点头,不再言语,唐宝没有和周围其他少年一样,自大的以为看到的就已经是一切,这很不错。 桥上的战斗陷入了白日化,持续了一炷香,桥下为唐兰诗呐喊助威的人渐渐收了声,因为至今唐兰诗虽然依旧压制着松轶,但始终打不到对方,而且桥面上的烟雾已经汇聚在了一起,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 就在烟雾彻底笼罩二人后,原本以为大势已去的唐兰诗要输了,不曾想松轶突然飞出烟雾,重重摔倒在地面上,晕死过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唐兰诗缓缓从烟雾中走出,虽然全身毛发湿透,神色疲惫不堪,但依旧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 老妪匆匆来到孙子身边,扶起看了看,胸骨断了三根,好在没有伤到内脏,可炼骨境初期的骨头竟然被踢断,那力道可想而知有多大,老妪抱起孙子离开,走前不忘看了眼唐兰诗的脚,并没有想象中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多情况,眉头不由皱起。 司马朔摸着下巴思忖,之前的觅丫头和这个唐兰诗,都是类似的反转,难道金眼弹兔有什么秘密圣术,能攻击控制别人,如月铃儿的曲子一样。 “应该不是,我没感觉到灵魂波动,不过应该没有作弊,我们虽然看不到烟雾里的情况,但周围那些化丹境之上的家伙,都能通过灵力感知来观看雾里情况。”影说道,对此他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说话有气无力,没精打采。 既然想不通司马朔也就不想了,突然,皮甲中年从烟雾正上方飞出,然后重重落下,无声无息掀起一阵狂风,席卷桥上桥下,把烟雾瞬间驱散,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桥面完好无损,并没有被踩断,然后面无表情道:“唐宝,上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明血豹 围绕着金眼弹兔祖地中心大楼的小溪如往常般潺潺流动,它并非是一条死水,而是联通一条贯穿圆卜草原的地下大水脉,祖地内的所有水井皆都是以此建造的,所以看着不宽的小溪实则十分的深邃,即便从高空中落下,也不会碰触到底部,如昏迷入水,也会有金眼弹兔士兵立即进行救援。 在六声落水声相继响起后,唐宝满身大汗一脸疲惫的站在桥中,摇摇欲坠的感觉,好像谁上去都能把他给打倒,但桥下的人却都惊疑不定,不是因为唐宝展现了多强的实力,相反,他每次都是历经了许久才‘勉强’战胜对手,身上毛发搞得又脏又乱,狼狈不堪,可就是这样依旧连战连胜,只是越来越显得疲惫而已。 唐宝最开始的时候就被许多人小看,上桥也不像其他弹兔,一个跳跃就上到桥上,而是边说着不好意思边挤出人群,随后走上桥后依旧满脸的歉意,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主,这使得桥下一些没脑子的小家伙纷纷跃跃欲试,准备上前挑战,而那些聪明的,则都面带不屑,准备看看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敢在他们面前耍小聪明的家伙有几斤几两。 随后同时有近十人同时跳到另桥上,准备挑战,其中有三名金眼弹兔,一名白眼弹兔,一名黑眼弹兔,两名蓝眼弹兔和两名粉眼弹兔,上桥后看到这么多人与自己抢肥肉,届时便争吵了起来,每一个都说是自己先到桥上的,不过在皮甲中年伸手指向一名蓝眼弹兔少年后,其他八人就都住了嘴,悻悻然的下了桥,不敢反驳一二,同时心中默默祈祷唐宝是扮猪吃老虎,迅速把那幸运的家伙给打趴下。 可战斗没有如他们所愿,唐宝与对手你攻为守,你守我攻来回打了百来个回合,一点胜负的苗头都没有,你侬我侬的。 看得那些原本以为唐宝扮猪吃老虎的小孩都觉得自己判断错了,唐宝就真是个性格谦卑的普通角色,甚至有些大人也这么认为,只有少部分人看出了些端倪,如距离最近的皮甲中年和大长老。 “唐宝脖子上带的东西你们记得之前他有带过吗?”司马朔问道, 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都摇了摇头,司马朔刚要问问影,影直接了当给出答案:“没有。” “这么肯定?”司马朔在心中质疑道。 “不信就算。”影在光柱旁躺着枕着双手无所谓的道,司马朔有时候在睡梦中会进入到这里面,探究了许久,始终没搞懂影是怎么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况的,他也问过影,影当时只是指了指上面,可往上一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在唐宝与对手‘大战’了近半炷香后,才抓住对手的一个空隙,连续三脚将其踢入溪里,站定后唐宝立即开始调整自己呼吸,想要把有些混乱的气息给稳定下来。 这下争抢上前的人更多了,各个都准备捡漏,最终是一名金眼弹兔少女抢先一步,也是个熟人,正是之前跟随那觅丫头阻拦鹤无双等人中的少女。 两人又是大战了上百回合才决出胜负,唐宝更显疲态,只是之后的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直至第六人,都是在上百回合后,惜败于唐宝,这不经让人怀疑,这唐宝是不是一直都在假装疲惫,实则引人上钩,只是每一次人们都觉得他是真的不堪一击了,总觉得上去能捡个便宜。 这最后一场挑战,底下的人都在犹豫着要不要上,不上吧如果唐宝真的到了极限了,那不是白白丢失了一场唾手可得的胜利吗?可如果上吧,之前的一场场战斗都历历在目,这家伙好像永远没有极限。 最终在其他人犹豫间,在场的唯一一头参加第二轮报名的明血豹上到了桥上,眼神冷漠而嗜血,全身上下飘荡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桥底下时就没什么人愿意靠近他身边。 明血豹全身皮肤都是透明的,底下的肌肉血管清晰可见,如同一只被扒了皮的猎豹,除此之外,明血豹就和普通的猎豹一模一样。 司马朔用脚踢了踢熟睡中的猪义,没有反应,蹲下在其耳边小声道:“吃饭了~!” 没有反应,想了想,说道:“死人了,有热闹看了!” 依旧没反应,站起身,给煦辉使了个眼色,煦辉贱兮兮道:“睡得这么死,不如把他卖了,换钱钱花花。” 司马朔低头瞟了眼,还是没反应,煦辉摊了摊翅膀,表示自己也没办法了,这时原本躲在司马朔衣服里的敖轩探出脑袋道:“卖了太可惜了,不如我们自己烤熟了吃吧。” 猪义如同被电了一般,一个机灵翻身坐起,连不迭道:“别烤我,别烤我,我怕疼。” 月铃儿给敖轩竖了个大拇指,煦辉撇了撇嘴不服气道:“瞎猫碰见死耗子。” 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还都是人,没有出现要被人做成烤猪的情况就又准备倒头大睡,被司马朔推了推,说道:“醒醒,别睡了,有事问你。” 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道:“让我在睡一会。” 司马朔威胁道:“你再睡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听到这个,猪义妥协了,无奈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司马朔,刚要问什么事就发现司马朔衣服里的敖轩,不确定道:“敖轩?通天蟒后裔?” 原本得意洋洋高抬着头的敖轩听到这胖子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低下头疑惑道:“你认识我?” “当然,此次参加选拔的九大势力谁不知道你,差点直接跳过选拔的天才女童,而且年龄极小,即便这次没选拔中,还有下次机会。”猪义激动道。 “谁说我会落选的,哼!”敖轩冷哼一声,重新抬起他那高傲的头,不再看猪义一眼,猪义尴尬的笑了笑。 司马朔转移话题,指着桥上的明血豹问道:“这明血豹的天赋圣术是什么?有什么特点?” 猪义转头看向桥上,看着渐渐化为红色血雾的明血豹道:“明血豹的天赋圣术是‘同血’,激发血皮后能完全与血皮同化,看上去就是一团血雾,当然,本体还是在的,但隐藏在血雾哪里就不知道了,他可以把本体放在血雾中的任何地方,很难捉摸和碰触到,同时,当明血豹修炼到炼髓境后,可以完全发挥这个圣术的能力,控制整个血雾变成身体的某一部分进行攻击。” “这么说的话,只要攻击血雾中段不就可以了。”煦辉道。 “没错,所以在没有足够厚的血皮或者在炼髓境之前,明血豹的天赋圣术就是个变装圣术而已。”猪义憨憨道,全然不知这些都落入了陪同桥上明血豹少年来的父亲耳里,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任谁被别人取笑自家种族的天赋圣术都会生气。 中年明血豹狠狠瞪了这边一眼,司马朔连忙暗暗后退了一步,与猪义拉开距离,猪义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身体抖了抖,看了看天上艳阳高照,奇怪道:“这么大的太阳怎么后背凉飕飕的?” 司马朔撇过头去,直接装作不认识这个胖子,煦辉也是如此,鹤无双用翅膀把月铃儿拉到身体另一边,指了指桥上,示意让她看桥上即将开始的战斗。 在明血豹中年收回目光后,司马朔等人才都松了口气,同时司马朔在怀疑自己与这样的家伙合作究竟是否是正确的。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又一匹黑马 桥面上,皮甲中年叫出了明血豹的名字,名为明羌,报名时的评级和唐宝差不多,只差一线就能直接通过。 他上桥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宝,开口冷漠道:“希望你是隐藏了实力的。” 唐宝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带的吊坠,那是一根圆卜形状的玉质吊坠,翠绿色,晶莹剔透,不像是他这种朴素气质的人该有的东西,所以司马朔才怀疑唐宝没有使出全力,吊坠在压制着他,加之现在这个动作,更是加深了司马朔的怀疑, 摩挲了一会,唐宝还是没有取下吊坠,大口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来回做了三次,明羌没有阻止,静静看着,桥下的人都议论纷纷,不知道二人为什么战斗开始了都没动。 等到做完了吐息,唐宝气息平稳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胸口起伏不定,喘息不止,明羌玩味道:“这样就够了?” 唐宝点点头,摆开架势,一脚在前弯曲,一脚向后伸直,身体前倾,摆出向前的弓步,这是准备发起冲刺进攻的样子。 明羌身体浮现血皮,四点二寸的血皮昭示着他炼骨境中期的实力,待血皮完全激发后,明羌的身体渐渐消失,化成与血皮一样的存在,如同一团血雾,血雾没有动,好像是在等待唐宝先出手。 唐宝的血皮也浮现了出来,令人惊讶的是,原本经历了六场‘硬战’后只剩一寸多的血皮,现在恢复到了两寸,虽然依旧无法与明羌比,但也证明了许多人的猜想,唐宝果真隐藏了实力。 月铃儿疑惑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煦辉附和道:“就是,和无双一样不是简单多了?” 猪义在鹤无双下桥后,一直与其保持距离,那股恐惧到现在依旧还在,偷撇了眼鹤无双,小心翼翼道:“可能是他没有无双兄弟那样的实力,可以震慑全场吧。” “马屁精。”敖轩冷冷讽刺道,猪义连忙紧张的看向鹤无双,发现他并没什么反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稍稍放下心。 司马朔笑道:“敖轩口直心快,别介意。” 猪义表面说着不介意,心里则是大骂司马朔不仗义,落井下石,这分明是在说小黑蛇说的对,自己是在拍马屁,偷偷有瞄了一眼鹤无双,还好此时的鹤无双好像完全被桥上的两人给吸引了,没有分心这边。 司马朔见他这个样子感觉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无奈,残暴凶残的强者好像在圣界更混得开,如果自己是这样的性格和角色还好,可惜不是,而更可怕的是如果遇到这样的人,自己又不是那种会跪地求饶阿谀奉承的,到时打不过就只能如过街老鼠般逃窜了。 叹了口气,感慨了一句果真是没有王法啊,弱者没有了保护,强者可以为所欲为,圣界让自己觉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使得他总觉得不安。 “所以底下的人才要更加努力才行啊,不然就会被人当成蝼蚁随意捏死。”影不失时机的说道。 在他又即将用自己的理论给司马朔洗脑时,司马朔抢先打断道:“打住,你的那些六亲不认,毫无人性的理论不适合我。” 影耸了耸肩,原本做起的身子再次躺下,头枕双手敲着二郎腿,无所事事十分悠闲的样子,不过他确实没事可做,现在的他只能呆在司马朔身体里,通过司马朔的双眼双耳以及鼻子闻到的气味来感受外界,直至司马朔帮他收取足够多的‘自己’后,他才有可能通过秘法,以司马朔影子的形式出现在外界。 想到这影难得的有些忧愁,因为现在他一个‘自己’都没收集到,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外面世界看看。 在司马朔与影对话间,桥上的唐宝动力,一个大跨步就来到明羌身前,左脚发力跃起,右脚横扫而出,正如煦辉先前所说,攻击血雾中段就必能打中还没炼髓境的明血豹一样,唐宝也是如此想的如此做的。 明羌一躺身躲过,一个翻滚躲过唐宝一击不中后狠狠甩下的左脚,然后起身一扑,转守为攻,唐宝见机不妙,踏地的左脚一蹬,身形拔高两丈,在空中翻滚一圈,右脚单脚落地的瞬间猛力一踏,向前冲出,迎向了迎面而来的血雾,两人擦身而过。 站定后两人没有立即展开下一轮进攻,唐宝右手捂着左手手臂,指缝间渗出丝丝鲜血,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两颗大板牙,把上面的血迹抹去,朝地面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转身看向血雾。 血雾滚动了一下,应该也是转了个身,明羌显化出头颅,狞笑道:“再来。” 唐宝微喘着道:“来。” 话音刚落,明羌化成的血雾像是橡皮泥拉长了一样,这是速度太快造成的错觉,不过与先前鹤无双以及唐兰诗冲刺的速度比还是要略逊一筹。 唐宝对自己的速度很自信,甚至自认为比唐兰诗还要快上一点,所以面对明羌突然发起的进攻没有慌乱,所做出的应对更是丝毫不慢,连连后退,保持距离,不与其碰撞。 面对与血雾同化的明血豹有一个很麻烦的地方,那便是不知哪里是爪子哪里是利齿,刚刚唐宝碰撞上吃了亏也就是如此。 两人便这样一追一退,在桥上兜兜转转,不管明羌怎么追就是始终追不上,最终明羌只能停下,显化出头颅怒道:“有本事别躲,正面一决胜负。” 唐宝看了眼自己受伤的左手,摇了摇头,明羌冷笑道:“你打过六场,我不信你还能耗死我。” 说完暴头重新化为血雾继续追击,唐宝依旧逃跑,不与其正面战斗。 “这样消耗下去输的还是他,还不如倾力一搏呢,反正最后一场了,这样倒还有些许机会。”唐兰诗在底下评价道,他对于这个与自己一样参加第二轮报名的家伙很看好,打算如果唐宝通过这次报名,便推荐给自己的弟弟,让其将他收入麾下。 围在他身边的贵公子们纷纷附和应是,更是有人故意贬低唐宝,说唐宝太蠢,不像唐兰诗如此果决聪明,一眼就看出该如何取胜,唐兰诗心里并没有当真,这些阿谀奉承他听得多了,可脸上依旧掩饰不住那得以的笑意,毕竟好听的话谁不愿多听呢。 一些与唐宝一样,眼瞳不是金色或者黑白两色的小弹兔们,皆都摒息凝神的注视着那个顽强的苦苦支撑身影,看着他如此努力的战斗着,不知怎的,拳头不由得撰紧了,心中默默为他鼓劲加油,真心希望和他们属于一类的唐宝能取胜,通过选拔,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最多也就赢个一两场,通过是不太可能的。 猪义不解道:“他为什么不拼一拼呢?” 月铃儿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在想办法?” 司马朔看着桥上的唐宝会心一笑,点头道:“应该是吧。” 也许会有很多人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拼一把,像唐兰诗所说,看着干脆利落,实则是已经放弃了,虽然也不能说这样做就是错的,但为什么要早早放弃,不愿多动动脑子多想想,寻找那可能存在的取胜之法,这样虽然可能是在慢性死亡,不过也是一种沉稳的方法,两者之间并没有高低对错之分,只是不同人的不同选择,如果换成司马朔是现在的唐宝,他也会选择后者,不是没有勇气孤注一掷,而是性格使然。 况且唐宝还有后手,实在不行就展现自己的真实实力呗。 剧烈的运动使得血皮的消耗过于剧烈,唐宝在血皮重新只剩一寸的时候,叹息了一声,站定后回头看了眼桥下的师傅,唐山海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唐宝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清楚。 站定后唐宝闭眼上眼,深吸一口,一把握住吊坠,用力一扯,握在手心中,再次睁开眼时,呼吸依旧剧烈起伏,血皮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恢复,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明羌却站住了,他是正面唐宝的人,和底下的人不同,看得更真切,唐宝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两边嘴角自然而然的往上翘起,很享受的样子。 惊疑不定的明羌没敢继续进攻,唐宝在原地蹦跶了两下,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他往日的状态,吊坠是一个禁锢术,不过不是禁锢他的境界也不是像遁的‘重’字符压制身体,而是如同全身沾满了粘液,特别是关节与关节之间,变得粘稠不好伸展变动,这大大影响了他的动作流畅度。 当拔下吊坠后,这种感觉一扫而空,全身干干净净的感觉着实舒服,一般只有在修炼时唐山海才要去他带上吊坠,平时并不让他带,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次之所以让他战斗也带着,是对他的一种考验,能越晚取下吊坠越好,唐山海原本的预期是第五场,现在能到第七场已经超出了预期,很满意了。 虽然这其中唐宝耍了些心眼,一路故意示敌以弱,同时借着与对手的交手,慢慢适应这种状态,不然他能更快的解决前面的战斗,也不至于消耗那么多血皮,这其中的得失不好多说挣了还是亏了,可这样的唐宝更让唐山海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铁树堂’。 唐宝抬头看向明羌,道:“来吧。” “好。”明羌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两人同时消失在原地,在即将接触到一起时明羌感觉眼前一花,唐宝在他面前消失,心道不妙,在本能的驱使下身体一歪,向侧面摔倒,准备滚向一旁,可血雾刚翻滚到一半就感觉腰部挨了一脚,整团血雾飞到了半空中,唐宝一个弹射,越过血雾,飞到空中,然后双脚浮现圣文。 “弹射腿——践踏。” 重重砸下,血雾如同一颗彗星砸向石桥,一团更大的血雾从桥下人群中飞出,在明羌即将碰触到地面前接住,随后大团的血雾裹狭这已经恢复出身形的明羌离开,冷冷的撂下一句:“我们认输。” 唐宝落在桥面上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一套动作酣畅淋漓,十分的舒坦,把底下的小孩们都看呆了,猪义震惊的喃喃自语道:“又是一匹黑马啊!”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二轮报名结束 四十三人,现已上场了二十八人,剩余十五人,猪义数了数,发现剩下的都是弹兔一族的,嘀咕道:“还有金眼弹兔十人,黑白眼弹兔各两人,以及一名粉眼弹兔。” 听着他的念叨,煦辉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九大势中除了弹兔一族,其他八大势力参加这第二轮报名的这么少?” 猪义想了想道:“每次选拔的标准都差不多,我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在族内做过了测试,只有达标的人才能来参加选拔。” “为什么这么做?”月铃儿追问道。 “听我父亲说,第一是防止像现在这样,在其他势力的地头上丢人,第二是怕在路上遭遇不测,同时族里也需要留下些人才。”猪义解释道。 “不测?”司马朔有些不解,虽然九大势力之间一定有些恩怨或者竞争之类的关系,但如果路上发生不测,那‘铁树堂’绝不会坐视不理,因为这是‘铁树堂’举行的选拔,这等于是在损害‘铁树堂’的利益,等同于宣战,这九大势力应该没有胆子做才对。 “嗯,比如遇到九大势力外的流寇,大多是些犯事逃亡的家伙,都是亡命之徒,如果被抓了,甚至会用各种办法诬陷九大势力,希望搞个天翻地覆,拉着其他人与自己陪葬,这样的事历史上也发生过,所以每次选拔,除了选拔所在的势力,其他都是在族中先赛选过一次,选出最顶尖的两三人参加。”猪义认真道。 这时旁边一个中年汉子阴阳怪气道:“那次的事件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流寇诬陷,说不准是真受了谁的指使,只是‘铁树堂’不敢继续查了而已。” “为什么?”煦辉问道。 汉子冷笑道:“就因流寇的几句话就去查自家人,不说结果如何,都会寒了自家人的心,更何况还有可能会引发叛乱。” 煦辉还想追问,猪义嚷嚷着要回去了,说剩下的没意思,司马朔点头道:“一起。” 汉子撇撇嘴,看着他们五人挤出人群自己也悄然离开,从另外一条桥梁进入大楼内,来到酋长的书房外,手刚抬起,里面就传来酋长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书房内坐着三人,分别是金眼弹兔酋长以及‘铁树堂’五堂主和五堂副堂主,汉子正要对唐世明行礼,被唐世明一瞪眼,连忙转身先对五堂主和五副堂主鞠躬行礼,最后才是对自家酋长行礼,老者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没有理会他,倒是身为五副堂主的中年人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唐世明问道:“老五,怎么样?” 中年汉子是唐世明的五子,名唐度,终日喜好在底层摸爬滚打,最适合作为路人打探消息,司马朔五人的来历过于神秘,引起了铁树堂五堂主的注意,所以示意唐世明探查一下,结果只查到司马朔等人是从小部落那边过来的,其他的一无所知,这才让唐度去试着接近套话。 唐度尴尬的摇了摇头,见父亲脸有怒容,即将发火,无奈解释道:“那几个小鬼和一头嗜睡猪混在了一起,我刚接近聊了两句他们就戒备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我怕打草惊蛇所以就回来了。” 唐世明看向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的老者,老者放下茶杯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在选拔结束前,你得把他的资料放在我面前。” 唐世明连忙站起拱手道:“是。” ‘砰’的一声,书房门被打开,老者眉头皱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不用了,我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随后一个红发女子走了进来,老者继续喝着自己的茶,旁边站着的副堂主替其问道:“何处?” “绝望岭。”司马朔说道。 在路上猪义好奇询问众人的来历,司马朔没有隐瞒,至于为何会来此,司马朔依旧是用对蓝眼弹兔酋长唐益时的说辞。 猪义焕然大悟道:“难怪你们这么凶残鲁莽,原来是从那原始地方出来的。” “凶残鲁莽?不见得吧?”煦辉反驳道。 “哪不见得了,不凶残他会戳瞎别人,不鲁莽你们会不怕三足犀报复?三足犀在铁树堂的人可不少,即便选拔过了,你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猪义指着鹤无双道,然后看到鹤无双看向他,立即吓得缩回手。 “那你还主动靠过来?”司马朔冷笑着凑近,一手已经按在了匕首上。 猪义低着头无奈道:“如果有的选的话我也不想,这一次选拔嗜睡猪一族就我一个人参加,势单力薄,我之前找了其他人想要和他们合作,可他们都嫌弃我,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我也给不了他们什么帮助,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寻求庇护。” 猪义声音越说越小,脸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煦辉拍着他的肩膀,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清楚那种感觉,他以前总想加入金一一伙,结果总被嫌弃和欺负,不然之后也不会与金一打赌,冒死进入‘望绝峰’,说是想让金一认他做大哥实则不过是想融入到他们之中而已。 司马朔拍了拍他的头,笑着道:“既然你选择了和我们合作,那到了铁树堂可能就会跟着我们遭受三足犀的报复,你可想好了。” 猪义抬起头笑着道:“没事,我姥爷在铁树堂也是有点地位的,选拔你们罩着我,到了铁树堂我罩着你们。” “呦,那我们不是很赚?”司马朔故作讶异道。 “那是。”猪义得意洋洋道,他承认自己有些时候很迟钝,但又不是蠢。 在司马朔等人离开半个时辰后,第二轮报名就结束了,最后十五人没有一人通过报名,原本金眼弹兔是有机会再让一人通过报名的,但白眼弹兔和黑眼弹兔没有让其如愿,设计联合阻击他们。 在金眼弹兔一人达到四连胜的时候,一名黑眼弹兔率先上前挑战,拼尽全力后虽然依旧输了,但消耗了对手大部分体力,之后又是一名白眼弹兔接上,最终成功阻击。 这时就由不得金眼弹兔不上了,只剩八人,这是最后机会,在第五和第六赢依旧遇到黑白眼弹兔,这次并没有成功狙击,场上的少年以为万无一失了,毕竟剩下的是一只粉眼弹兔,借那家伙一个胆子他都不信那家伙敢赢自己,可是事实却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 在粉眼弹兔少年上桥的过程中,金眼弹兔撇了他一眼,不屑的闭上眼,看都不看他一眼,少年上到桥上后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皮甲中年人问名字时也是点点头,桥下的人已经早早散了,对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没有兴趣。 等到了开始时金眼弹兔少年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睁开眼睛,忽地感觉腹部一疼,整个人抛飞了出去,甩下桥下,桥下的同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们也与少年一个想法,都没想到粉眼少年居然敢赢,而且这么果决。 等粉眼少年下了桥,众人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一黑一白两弹兔中年人护在他左右,把他接走。 至此,‘铁树堂’的第二轮报名落下来帷幕,最终通过报名的只有:鹤无双、唐兰诗、唐宝三人,比预期中的要少,也比预期的要相差许多,除了唐兰诗,其余两人都不在人们的预想之中。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弹兔一族的未来 唐军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来,眼睛怔怔的看着手上戴着的锁链,目光呆滞。 在带着两千人的队伍离开金眼弹兔领地的时候,他虽心有不安,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更多的还是在计划和展望着未来的走向。 而队伍更是有说有笑,气氛轻松热闹,没有人太把这次任务当回事,因为他们此行去的是小部落的聚集地,围剿一个新崛起的部落,这在他们眼里就如郊游般轻松惬意,顺带还能捞点军功,心中并没觉的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换做是去黑白弹兔的领地那就不一样了。 队伍走走停停,寻着血眼弹兔的轨迹前进,渐渐深入到了小部落聚集地腹地内,唐军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看着那一个个空荡荡的部落,一具尸体都没有,心道这些血眼弹兔难道整理战场时还会顺道把尸体掩埋了? 一开始部队里的士兵也没太在意,但在看到一个整洁的不像话的部落聚集地时,也都开始猜疑起来,气氛随着之后的行军变得越来越沉静不安。 唐军数次想要撤军,可终究又没发生什么事,就这样回去岂不可笑。 在某天入夜,军队正架起锅炉,准备生火做饭,便在这时,周围出现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冷漠、蔑视、愤怒、仇恨不一而足,把金眼弹兔们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摆开阵型准备迎战。 弹兔的武器便是双腿,所以他们的武器是一种特制的铁质靴子,与他们三折的脚完美契合,作用并非加强双脚的威力,而是辅助双脚,让双脚使出全力一击时减少双脚的负担,因此可以多次毫无保留的使出全力,这样的装备也就只有他们与黑白两大部落才有,这也是他们不惧小部落的原因。 虽然敌人的数量未知,同时又把他们团团围住,可长久以来的训练以及装备的优势给他们建立了足够的自信,让他们并不是如何畏惧,一开始的慌乱也只是被那些渗人的眼睛吓到了。 那些血眼弹兔就那样围着,没有进攻,就是那样盯着他们看,等了一会,唐军指挥着队伍发起突围,血眼弹兔们也没有阻止,只是包围圈跟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这让唐军感觉更加的不安,不断加快速度,可对方总能跟上己方的速度。 尝试数次未果后,唐军只能无奈选择停下,对方的速度不弱于己方,这是事前他们绝没想到的,再如此下去队伍将越发疲惫,虽然对方也如此,可他们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另有筹谋,这时,一位经验老道的千夫长提议道:“将军,要不我们左右分军突围,拉断包围圈。” “不可,他们若也分兵,对我们将更加不离。”另一位千夫长否定道。 唐军看了眼天色,道:“先起火做饭,等入夜了再突围。” “是!”两名千夫长齐声应诺,同时还不忘相互瞪眼,依旧没有把这次被围当回事,唐军叹了口气,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到了亥时,唐军率领队伍再次发起突围,准备一鼓作气一突到底,逼迫敌人不得不迎战,他虽然觉得不安,但更多是觉得有阴谋诡计等着自己,可没觉得这些家伙能与自己的军队一战。 双方的拉锯战持续了一刻钟,血眼弹兔好像突然收到什么指令,突然缩小包围圈,展开了全面的进攻。 从看不见的地方冒出密密麻麻的血眼弹兔,一蹦一跳间形成一堵密实的人墙,如同一个浪涛涌向众人。 唐军临时做出调整,既然对方想要正面一战,正合他意,让队伍同样排列成圆形,分为内、中、外三层,外层负责阻挡地面的进攻,中层负责空中的进攻,外层辅助中层,在中层落下时可以及时顶上。 这是弹兔之间战斗常用的战斗阵法,从与黑白两大部落的战斗中摸索出来的。 铁树堂另外八大势力曾笑言:最清楚如何对付弹兔一族的就是他们自己。 这话正好戳中金眼弹兔的痛点,一直以来就只有他们弹兔一族在九大势力中没能做到统一一族,圆卜草原占地的面积和资源不比其他势力差,可惜他们金眼弹兔只拥有其三分之一。 战斗比唐军想想中要惨烈,那些血眼弹兔如同一个个亡命之徒,丝毫不惧伤亡,一拥而上,金眼弹兔们没坚持一会,就被彻底淹没,唐军下意识跳往高空,随后就被五六个人跟上扑倒,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就被关在了草屋里,不知过了多久,草屋内没有窗,没法看到外面太阳的位置。 被俘虏后血眼弹兔既没有虐打他也没有拷问他,只是定时送来食物,唐军一口都没吃,所以身材消瘦了许多。 “两万八千八。”唐军刚数到这个数字,草屋的门帘被拨开,一缕阳光乘机溜了进来,可没一会就被赶了出去,那人放下新鲜的圆卜,拿起上次送进来的圆卜就咬了一口,咀嚼的声音萦绕在唐军耳边。 等咽下后那人才说道:“想不到金眼弹兔的贵族最后的自我了断居然是绝食,一点骨气和勇气都没有。” 唐军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那个明明在眼前但又无法看清面目的人,说道:“你我认识?” “当然,我那弟妹滋味如何?在你那过得还好吗?”唐英冷声道。 这话让唐军一震,惊愕道:“唐英!你们红眼弹兔加入了血眼弹兔?” 唐英‘哈哈’大笑起来,唐军疑惑道:“难道不是?” “想要知道?那你就把这吃了,别给我像一个怂货一样饿死在这,我可不想我弟弟死在这样的怂货手里,那是对他的羞辱。”唐英准确的把圆卜塞到唐军手里。 唐军也没想太多,直接一口咬下,味道和他吃过的其他圆卜都不一样,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汁液也如同血液般粘稠。 “这是?”唐军把圆卜放到眼前,确实是圆卜的形状,并不是其他的什么食物。 “我们血眼弹兔的圆卜,好好感受一下吧。”唐英得意的道。 唐军放下圆卜,冷冷的道:“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弹兔一族的未来,大一统的时候到了。”唐英有点癫狂的道。 然后拉起唐军,锁链哗啦啦作响,他好似才反应过来,随脚一跺,把固定在地面一端的锁链踩断,一手提起唐军走出草屋。 一到外面,明媚的阳光刺得他没法睁开眼,等被唐英扔到了地上才能眯着眼睛看周围的环境。 自己身前站着一名血眼弹兔中年,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戏谑和畅快。 转头看了看周围,全是草屋,每个草屋前都站着一名血色眼瞳的弹兔士兵,笔直毫无表情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寻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红色眼瞳的弹兔,心中纳闷,他已经忘记了当年那个被自己杀死的红眼弹兔以及他哥哥,红眼弹兔酋长的样貌了,所以只能通过眼瞳和年龄来辨认。 这时身前那血眼弹兔中年弯腰附身来到他近前,冷笑道:“看来已经忘记了我的样子了。” 这声音吓了唐军一跳,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冒充唐英,可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与眼前这人渐渐重合,他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双眼瞳,脸色慢慢变得惊恐起来,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唐英甩了一下头,身后一名血眼弹兔侍卫对一个草屋门前的士兵一招手,那名士兵转身进入到屋内,从里面拉出一名弹兔青年,他并没有被带上手链和脚镣。 走到唐英身边,唐军楞楞的转头看去,看到青年的样貌以及他的眼瞳颜色后怔住了。 青年他认得,是他带出金眼弹兔祖地的两名亲卫中其中一人,而且很熟,属于远方亲戚,他父亲的妹妹的女儿的舅舅的儿子。 他原本的眼睛应该和自己一样是金色的,但此时却已经变了,变成了如鲜血般地血红色,和周围那些血眼弹兔一样,他羞愧的低着头,不看与之对视。 唐英站直身体张开双臂,仰天大笑着豪情壮志道:“这便是弹兔一族的未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游说 第二轮报名与选拔之间有一天的空闲时间,在回客栈的路上,猪义邀请了五人去他所住的客栈休息,好了解更多参与选拔之人的信息,司马朔知道,他去在担心什么,所以也没拒绝。 猪义所住的客栈距离司马朔等人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近,相距差不多半个时辰路程。 客栈名为:金贵轩,是一座三层小楼,刚进门就有一位金眼弹兔侍者迎了上来,在得知是住在这里的客人后便询问了下需不需要带路,司马朔有些纳闷,就三层的小楼,虽然是挺大,一层得有两千多平方,可也不至于要迷路吧。 猪义摇头道:“不用了,你给我准备一些吃的,我要款待朋友。” “是。”侍者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去,动作娴熟规范,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 猪义得意道:“这可是弹兔一族最好的客栈,地方不仅大,而且东西还好吃。” “也不是很大嘛。”煦辉撇嘴道。 “这只是客栈的大堂和办公的地方,住的在后面。”说完领着众人走向大楼另一端。 原来这是一座占地极大的豪华宅院式客栈,以院落为出租单位,并不是像司马朔所住的小客栈,是一间间小房间,最大的也不过是一厅一室的配置。 走过一个个小院落,每个院落的大门上都挂有一块黑底金漆匾额,写着院落的名字,看得司马朔等人目不暇接。 猪义所住的小院名为:顺心院,意头不错,就是俗了点。 猪义走到紧闭的大门前,在地板上一按,地砖向下凹陷,大门随之自动换换打开,月铃儿好奇的问道:“不怕贼吗?” 如此简单的开门方法看着确实有些儿戏,猪义解释道:“这石砖是需要租下这里的人才能按得下的,其他人想要开门只能老老实实敲门环,让里面的人开门。” 进到小院内,正中有一颗大树,枝叶茂盛绿意葱葱,与当下的时节不是很相符,树下摆放两张草编的摇椅,侧对大门。 猪义介绍了一下,正对大门的屋子是客厅,左右各有两间房间和一间茅厕,他和父亲住在右边的房间,左边的两间都是空着的。 司马朔疑惑道:“今年嗜睡猪一族就只有你一个人来参加选拔?” 猪义关上大门,点了点头道:“嗯,对我们嗜睡猪而言,除了睡其他人都是次要的,包括繁衍后代,所以人并不是很多。” “那你的族人不是很少?”月铃儿问道。 “不会,我们一族很难死,所以人数还是挺多的,领地只相当于半个圆卜草原,但人口比金眼弹兔要多两三倍。”猪义躺在一张摇椅上,又开始打起哈欠,这次他没有放任睡意,因为肚子饿了。 司马朔左右看了看,问道:“你父亲呢?” 煦辉飞到树上,没有找到果子,有些失望,听到司马朔的话抢先答道:“一定是在睡觉。” 猪义憨笑着没有反驳,证明了煦辉的话。 月铃儿见猪义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感觉有意思,跟着坐在另外一张摇椅上,可因为身材太小,又太轻,躺在上面试了几下都晃不起来,想了想,站起身跳到椅背上部,然后跳回椅子上,这样椅子就前后晃动了起来。 这样的晃动并不持久,开始时晃得幅度比较大,速度也比较快,后面慢慢的幅度越来越小,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停下,然后又得去踩一下。 月铃儿觉得好玩,还拉出了在书箧里睡觉的敖轩,两人轮流踩动摇椅,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他们这么容易开心,司马朔有些羡慕,这就是属于小孩的快乐,简简单单,没有太多忧虑。 不过不是全部小孩都这样,鹤无双和煦辉两个就更像少年,比较早熟,一个热衷于修炼,进院后就自个做起了深蹲跳,一个飞到树冠顶上,想要熟悉一下四周的情况。 两张摇椅都没得坐,司马朔干脆从客厅里搬出一张刷了金色漆的木椅,放在月铃儿和敖轩旁边,没话找话道:“你说刚才那个插话的大叔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是我父亲叫我回来的。”猪义又打着哈欠道。 “心语?”司马朔问道。 “嗯。”猪义没精打采的点头应了一声。 突然,一个也是边还打着哈欠边说话的声音从客厅方向传来:“那家伙名唐度,是金眼弹兔酋长唐世明的第五子,境界实力都一般,是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转头望去,一只体型硕大的嗜睡猪不知何时坐在了正厅正中,如同一坨油腻的肥肉放在地上,猪义打着哈欠道:“爹。” 肥肉从顶部的头点了两下,带动着全身的肥肉形成一阵阵的波浪,看得众人觉得腻歪。 司马朔率先起身抱拳道:“见过前辈。” 猪孚摆了摆因为肥大而显得短小的手,继续说道:“他主动接近你们目的不好说,但一定没好事,我怕你们吃亏上当,所以让义儿带你们走。” “谢过前辈。”司马朔感激道。 猪孚站起身,道:“开门吧。” 司马朔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猪义则已经兴奋的从自己的摇椅上翻身站起,屁颠屁颠跑向大门,这时大门处荡起一圈圈涟漪,在门廊处浮现一幅透明画卷,里面是十一名金眼弹兔侍者,除了领头的金眼弹兔,其余十人双手都举着一个铁盘,铁盘上是一道道香味四溢的美味菜肴。 猪义打开门,让开路,让侍者门进去,猪孚吩咐道:“放院子里就好了。” 煦辉从树上飞了下来,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顿感羞愧,比自己煮的那要好看多了,在猪孚说随便吃后他每道菜都试着吃了一口,味道各不相同,各有特色,甚至有些入嘴后味道还会发生变化,奇特好看又美味,甩出自己做的菜十万八千里,心中虽然沮丧,但食欲却是不错,心中盘算着等等得溜出后厨偷师学艺。 鹤无双在猪孚出现后就停下了锻炼,看着那些菜肴,表情依旧淡漠,开吃的时候也没像月铃儿和敖轩那样表情丰富,惊叹美味,与吃煦辉烧烤的食物一样,这无形中让煦辉好受了点。 司马朔用自制的筷子也是每一道菜吃一点,有两道的味道他不是很能接受,所以之后再没动过那两道菜,主攻其他八盘菜肴。 在司马朔等人大快朵颐的时候,唐宝和唐山海师徒被唐兰诗带人堵在小巷里。 “如何?不管后日你是否能选上,只要出了力,今后都由我们金眼弹兔罩着你。”唐兰诗笑着道。 唐宝依旧沉默,唐兰诗看向唐山海,唐山海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会插手干预唐宝的选择,唐兰诗身边一个老者与其说过,唐山海实力深不可测,单打独斗他们这些人很可能不是对手,所以此时见唐山海不愿干预,那自然更好,唐宝选择投诚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站在唐兰诗旁边的一个朋友不耐烦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怎么样你都是挣的,白痴才不答应。” 唐宝被他这么一吼,吓得往唐山海身后缩了缩,小心翼翼道:“就是太好了所以才犹豫啊,总觉得不现实,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想想,选拔前给您答复,行吗?” 刚说话的金眼弹兔少年刚要发火就被唐兰诗伸手拦住,点头微笑着道:“当然,我们走。” 在确定唐兰诗等人离开后,唐山海笑着道:“你觉得你刚表现出的怯弱又谨慎的性格他们会看不出来是假装的吗?” 唐宝松了口气,笑着道:“让他们猜去吧,反正我不想加入他们,如果能让他们认为我胆小没用,不来纠缠我就最好了。” “哦?你不想加入,为什么?”唐山海问道。 “不知道,总感觉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会让我给碰到。”唐宝挠了挠头笑道。 唐山海不置可否,这样的性格观念于修炼路上不是很好,遇到稍纵即逝的机缘难抓住,但胜在够稳妥,所以也没说什么,而是提醒道:“选拔时一个人可能会有些不利。” 唐宝的实战实力确实不错,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比如也参加了第二轮报名的独脚白鹤,实力绝不在唐宝之下,更何况选拔可能会有混战或者可以配合的成分,这样对于独行侠很是不利。 唐宝想了想,如果自己要找人合作,除了唐兰诗就只剩下司马朔一伙了,只是不知道对方肯不肯接纳自己入伙。 另一边,唐兰诗带人离开后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想着刚才的事,旁边那朋友不忿道:“不就一个实力还不错的小杂种嘛,还那么胆小,我看即便收入麾下也做不了什么事。” 唐兰诗微微摇了摇头,还在思考刚才唐宝的表现,结合桥上他的策略和表现,他觉得他刚是装的,只是又拿不准,因为唐山海和他店小二的身份,让他有一丝保留。 正想着接下来该去找谁,在转过一个路口时,刚好迎面撞见一名黑眼弹兔少年和老者,他立即咧开嘴,笑着迎了上去,开始了新一轮的游说。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选拔人员 第二日一早,太阳刚冒出鱼肚白,猪义敲响了司马朔和煦辉的房门。 在吃早餐的时候猪义为众人介绍了一遍这次参与选拔的其他人人。 金眼弹兔除了唐兰诗还有四人,他的弟弟唐兰语,八岁,炼骨境中期;金眼弹兔酋长的曾孙子和曾孙女,分别名为唐碧和唐华,刚刚七岁,姐姐炼骨境中期,弟弟炼骨境初期,是这一届参与选拔的金眼弹兔中资质最好的;还有一人来自祖地外的聚集地,名唐炳,十岁,炼骨境中期。 黑眼弹兔这次是一名少年,八岁,名唐桂,炼骨境中期,父亲是黑眼弹兔三大将军之一;白眼弹兔的是一名少女,九岁,名唐棠塘,也是炼骨境中期,母亲是白眼弹兔的内务总管,父亲却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三足犀三人,三胞胎,两男一女,是那犀鲁的堂哥和堂姐,十岁,分别名犀松、犀杨、犀柳,都是炼骨境后期。 鳄狼两人,一个是狩猎队遗孤,父母都死了,九岁,名狼屠,炼骨境初期;另一个是鳄狼族其中一个部落的少酋长,十岁,名狼過,炼骨境中期。 重嘴松两人,一个是松轶的小叔,松轶身边那名老妪最小的孙子,名松习,十岁,炼骨境后期;一个是侍从之子,名松不余,十岁,炼骨境中期。 明月豹三人,两男一女,女的名明式玉,七岁,炼骨境初期,父亲是‘铁树堂’四堂的弟子,母是普通人,在明血豹主城经营一间酒馆为生;两男的都是狩猎队出身,分别名明一逊和明波信,都是十岁,也都是炼骨境中期。 火鬓马两人,一男一女,同父异母的兄妹,一个名火湖一个名火泽,分别是九岁和十岁,都是炼骨境中期。 腐身蟾也是两人,都是少女,名蟾藿和蟾馨,是一对好闺蜜,一个九岁一个八岁,两人境界也一样,都是炼骨境中期。 牛角龙鼠虽为九大势力之首,但只来了一人,名鼠壁,八岁,炼骨境中期,来历:不明。 加上司马朔、敖轩、煦辉、鹤无双、月铃儿、猪义和唐宝,总共二十九人。 “那你呢?”司马朔叼着一根骨头问道。 “我?呃,猪义,八岁,炼骨境中期。”猪义挺起胸膛打了个嗝道。 “对了,唐宝的境界和年龄呢?”煦辉问道,希翼着有个和自己差不多的。 听完猪义的解释煦辉现在一点底气都没有了,境界没一个炼骨境之下的,他都怀疑自己等人是不是有内幕,不然为啥能跳过第二轮报名,直接参加选拔。 “报名的时候是炼骨境中期,我猜是想隐藏实力,所以才落选,不过从他报名战的表现,应该是炼骨境后期,强行隐藏了一寸的血皮,加之他戴的吊坠,使得他前六场打得那么辛苦,也没多少人看出他隐藏了实力,如不是这样,他应该是能直接进去选拔的。”猪孚打了个哈欠道,说完站起身,看架势是准备吃完就去睡觉。 煦辉不解的颓然道:“那我们为什么直接进入选拔了?我们境界比他们差多了。” 猪孚撇了众人一眼,笑道:“不要低估自己,我儿的眼光不错,你们的境界虽不高,但底子打得好,资质更是不错,是有机会通过选拔的。”说完打开屋门,走了进去,关上后没五秒就微微听到打呼噜的声音。 “睡的真快。”敖轩嘀咕道,煦辉和月铃儿都点头附和。 “选拔究竟是什么题目?有线索没有?”这是司马朔与猪义结盟的第二个目的。 猪义摇了摇头,无奈道:“不知道,之所以到处找人结盟是因为上一届的选拔内容是自由组队,然后只要从其他选拔者手里抢到队伍对应数量的铁树堂腰牌,就能通过选拔。” “通过报名时拿到的那个铁牌?”司马朔追问道。 “嗯,所以这一次很多人都在到处找人结盟。”猪义点头道。 “不可能一样吧。”煦辉在一旁说道。 “当然,每一届都不一样,大家也只是准备个保险。”猪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美食的诱惑,拿起一根鸡腿放进嘴里,拿出来时就只剩下一根骨头,然后又打了个饱嗝, “既然这样,那事先说好,如果遇到单打独斗的情况,我们会先保证了自己然后有机会再帮你。”司马朔事先提醒道,免得到时尴尬。 “你们不要对我下手就好。”猪义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鹤无双。 鹤无双是最早吃饱的一个,现已经在开始锻炼了。 司马朔心道果然是被吓坏了,威吓的效果到现在依旧深入人心,影提议道:“要不我们选拔的时候也来这样一手?” 出乎意料的是司马朔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即否定,而是在考虑,似乎开始融入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这对于司马朔是好事,也是坏事。 忽然大门被敲响,转头望去,一副透明画卷浮现,显示来客的样貌,是一名鳄狼少年。 司马朔看向猪义,猪义不情不愿的站起身道:“是那狼過,可能也是来结盟的吧。” 打开门后,狼過看都不看猪义,越过他走进院内,来到鹤无双面前,笑着道:“你很不错,与我们鳄狼一族合作怎么样?只要和我们合作,三足犀那边由我们鳄狼族帮你顶着,即便以后进了铁树堂,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鹤无双没有理会他,自个儿做起了锻炼,狼過站那显得很尴尬,猪义在门口偷偷乐着,连该找谁谈都没弄清楚,比自己差远了。 煦辉看向司马朔,见司马朔自顾自躺在地上,看着树叶,没要搭理那狼過的意思,也就没说话,继续假装吃东西。 月铃儿和敖轩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突然闯进来的家伙,搞不懂他为啥会去主动找鹤无双这不会说话也不爱搭理人的木疙瘩说话。 狼過也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道:“没事,你考虑考虑。” 然后瞟了眼猪义,嘲弄道:“即便不和我们合作也没关系,但千万别和那头猪一起,他是出了名的胆小怕疼,战斗一点用都没有,就是个累赘。” 说完大笑着转身离去,在路过猪义时依旧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包括刚才的话,他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司马朔转头看了眼猪义,猪义依旧是一副慵懒的表情好像刚才狼過嘴里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定力不错。”司马朔心道。 “也有可能是习惯了。”影给出了另一个可能,对此司马朔无法反驳,确实都有可能。 猪义关上门走回院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吃早餐,不过从这点司马朔就知道他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因为开门前他明明就已经饱了。 司马朔起身吐出嘴里的骨头,走到猪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他是故意的,别吃撑了。” 猪义抬起头,眼睛有些湿润,含糊不清哽咽道:“他说的没错,我很怕疼。” “有多怕?”司马朔嘴里问着,抬手猛的拍下。 打在猪义身上荡起一波涟漪,猪义抖了抖,毫无感觉,叹气解释道:“我怕的是流血的疼。” 司马朔随手拔出匕首,猪义吓得跳起一丈高,哭喊着就要跑向父亲猪孚房间。 鹤无双一个跳跃挡在他前面,猪义被吓得跌坐在地,身后司马朔嘿嘿的一步步逼近。 猪义重新起身,转身想要往右跑,跑回房间,身体刚动,一颗火球从天而降,砸在他右边的地上,这时司马朔已经来到了身前,蹲下身,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笑眯眯道:“放心,我有分寸,没事的。” 说完手往下一拉,匕首在猪义脖子和前腿之间划过,猪义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司马朔叹了口气站起身,甩了甩干干净净的匕首,插回腰间。 刚他用的是刀背,并非刀刃,猪义这都晕了,说明他的怕疼是一种心理障碍,而非是身体上的,难怪嗜睡猪会放任他来参加选拔,心理上的恐惧还是有救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嗜睡猪希望这次的选拔就是这样的契机,反向也说明了嗜睡猪一族很看重猪义。 司马朔默默回到树旁,靠着大树坐下,右手有节奏的拍打着大腿,想着明日选拔该如何使用好猪义,如果能帮他克服心理障碍自然最好,不能也可以利用他抗打击的特点,例如抵挡弹兔的踢击。 鹤无双也回到树旁,绕着大树做深蹲跳,有落叶时就一戳,刺穿树叶,然后继续深蹲跳。 煦辉和月铃儿、敖轩也都没准备管猪义,煦辉继续偷偷观察其他院子,同时放松放松身心,月铃儿和敖轩一人一张摇椅玩了起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四十九章 没有累赘 参与选拔的人中,除了金眼弹兔和唐宝,其余人现在都在这座金贵轩之中,所以今日相互之间的走动特别多,煦辉在树上看得一清二楚。 在狼過离开后没多久,又有人登门,是那明血豹的两男一女,月铃儿去开的门,领头的少女对月铃儿笑了笑,月铃儿也对她笑了笑。 三人进入后扫视了院中一圈,猪义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独脚白鹤鹤无双围着树绕圈,吞天蟒后羿敖轩在摇椅上玩耍,阴风狼司马朔躺在地上翘着二两退在看树冠。 一圈下来明式玉居然不知道该找谁搭话才是正确的。 月铃儿走过她身边,看她呆站在那,下意识看了眼司马朔,明式玉明锐捕捉到这一点,径直朝司马朔走去。 司马朔叹了口气,翻身做起,抢先开口问道:“三足犀和重嘴松联手了?” 明式玉无奈的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鳄狼和他们明血豹才会来找目前人数第二多的司马朔等人合作。 司马朔再次叹了口气,这是最糟糕的消息,也是最糟糕的结果,四个炼骨境后期加上一个炼骨境中期,这可以说是选拔者中表面战力最强的一伙人了。 弹兔八人,唐宝是炼骨境后期,然后除了那个双胞胎弟弟是炼骨境初期,其他都是炼骨境中期,这也是一股不俗的战力,如果还是去年那种选拔模式,那自己一伙六人真的很难入选。 “其余人怎么说?”司马朔问道。 “龙角龙鼠、腐身蟾和火鬓马已经联合,虽然只有五人,境界也都在炼骨境中期,但真实实力绝不能小觑。”明式玉说道。 “鳄狼应该也会去投靠他们。”司马朔分析道,因为那狼過刚刚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真心想要来谈合作的,更像是来挑拨和试探。 “为什么是我们?”司马朔问道。 “因为你们需要我们。”明式玉笑着道。 司马朔点点头,站起身,走到猪义身前蹲下,拍了拍他那大肚腩,小声在他耳边低估了两句,猪义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猛的睁开眼,弹射而起,慌慌张张道:“万事好商量,您说。” 司马朔给猪义介绍了下现在的状况,猪义听得头越来越大,形势十分不乐观。 “所以,我打算和他们合作。”司马朔看向明血豹。 猪义凑近司马朔,小声道:“合作没问题,问题是能不能信任?” 司马朔笑着反问道:“其他人不也一样?何况现在我们别无选择,目前三分阵营,我们已经不可能加入其他人了,为了预防上一届那种形式的选拔,只能如此。” 猪义点了点头,司马朔走到明式玉面前,伸出手做握手装,道:“我们同意合作。” 明式玉微笑着伸出手,与司马朔握了握,然后介绍了一下一直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的二人。 司马朔抽了抽鼻子,这两人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并不是很喜欢,但依旧伸出手想要与二人打招呼,不过这两位却对他都有些爱搭不理,视线落在鹤无双上,跟随他的移动而移动,观察的很认真。 明式玉歉意的笑了笑,轻轻咳嗽一声,两人这才转回头,敷衍的与司马朔握了握,司马朔知道他们的心思,没有多说什么。 等送走了三人后,影安慰道:“这就是强者的世界,你一境界不高,二没表现过自己的战力,他们这样的表现很正常。” 司马朔无所谓道:“没关系,这不全是坏事。” 影附和道:“没毛病。” 敖轩玩着玩着发现旁边的月铃儿早已停下,呆呆坐在那磨砂着骨箫,低着头无精打采,这种状态很少出现在活泼的月铃儿上。 敖轩一个弹跳跃到月铃儿身边,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月铃儿摇了摇头,眼睛湿湿的,敖轩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回忆了一下,好像月铃儿是在明式玉三人来后就开始不对劲的,“哦”的一声,道:“是不是觉得对手太强了,我们赢不了?” “当然不是。”月铃儿连忙抬起头否认道。 司马朔走回院内,撇了眼月铃儿的手,笑着道:“那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月铃儿重新低下头,双手死死攥紧骨箫,鹤无双停下脚步,站在摇椅旁。 司马朔走到月铃儿身前,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当然不是,相信我,我们都需要你,你绝不是什么累赘。” 月铃儿微微抬起头,眼睛已经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鹤无双点了点头,表示附和,敖轩更是郁闷道:“那我不是更是累赘吗?” 月铃儿摇了摇头,哽咽道:“你还能帮到朔哥使出血凝呢,不像我,除了跑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不就是你的作用吗?”煦辉探下脑袋道。 听到这话月铃儿哭得更厉害了,鹤无双抬起头冷冰冰的看向煦辉,敖轩也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煦辉委屈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她可以作为诱饵,把敌人引诱到我们的陷阱里。” 司马朔打圆场道:“没有没用的人,只有不知自己能做什么的人,有我在,你们没有一个人是累赘。” 月铃儿重重的“嗯”了一声,突然猪义在身后小声问道:“包括我吗?” 回到自己的小院内,明一逊不解道:“小姐,为什么我们不和鳄狼一样的选择牛角龙鼠他们?” 明波信跟着道:“即便不选择牛角龙鼠一伙,也可以选择三足犀、重嘴松鼠,最不堪也可以选择弹兔,为什么要选最弱的猪义一伙?” “猪义一伙?他们是以那阴风狼为首,可不是什么猪义。”明式玉不屑道。 “那也没好到哪,只不过是一个炼血境的家伙,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直接通过报名的。”明一逊撇嘴道。 “能压过那鹤无双证明他的实力一定比之更强,你们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脑袋是肌肉做的吗?”明式玉训斥道。 明一逊有些委屈,不过并不敢顶嘴,虽然他的境界比明式玉高,但族内地位差了不少,而且这领先也只是早出生了三年,以她的资质,用不了几年就能追上,甚至是反超。 不过明波信还是不服道:“即便他们人人都是那白鹤的战斗实力,也不见得比我们强,更何况比我们强的多的是。” 明式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即将爆发的情绪,耐心解释道:“重嘴松和我们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吗?他们不可能让我们加入,我们也不可能加入他们;弹兔一族和牛角龙鼠人心太散。靠不住;猪义他们虽然看似实力最弱,但胜在神秘,其他人对他们的资料太少,不好针对,现在加上我们,人数最多,与另外三伙的相对平衡,所以我刚才才说他们需要我们,其实也是在说我们也需要他们。” 说完留下无脑二人组,独自回到自己房中,心中不由埋怨族内为什么给自己派了这样的两个家伙,同时又庆幸司马朔不像这二人,不然自己可能得考虑找别人合作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五十章 真挚感情与虚情假意 在选拔的前一天,不仅客栈内人来人往,客栈外更是热闹非凡,特别是赌馆和酒楼。 一个是在押注明日的选拔情况,可以买几人能通过选拔,也可以买谁最先通过,或者哪一族最先通过,哪一族通过的人人数最多,甚至可以赌哪一个会被最先淘汰等等诸多玩法。 而另一个,则是各类小道消息和八卦消息的传播地,例如选拔人员的境界、风评和身份地位,谁与谁结盟等等;还有各种猜测,例如明日的选拔模式是怎么样的,以前两次为参考得出各种可能,也有猜测谁才是这次选拔战力最强者。 唐宝这一日依旧在饭馆帮忙,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放松,而且老掌柜也没说什么,坐在柜台后自顾自打瞌睡,任由他去忙前忙后。 今日的客人尤其多,都是来看看这平日十分普通的小家伙,即便到现在他们也没想明白唐宝是如何做到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次铁树堂选拔的黑马了。 无视这些人的打量和好奇目光,唐宝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记单、上菜、收拾桌面、结账,十分的忙碌,同时脖子上再次带上了吊坠,这并不是唐山海的意思,是他自己给自己的一种磨炼,因此忙了一个早上和中午,累得他满头大汗,可即便如此,他依然随叫随到,笑脸相迎。 另一个年龄稍大的伙计与厨房的厨子都劝过他,让他好好休息,争取明日拿到好成绩,也好给饭馆挣点名气。 唐宝虽然都笑着点头答应,可手上的工作却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两人见老板没有要劝阻的意思,也就没在多说。 等到了临近傍晚,老掌柜终于睡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唐宝三人做完最后一单生意后便关门休息,晚饭那一顿不做了。 唐宝和厨子以及另一个伙计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晚饭这一时间段是饭馆一天生意最好的时候,收入相当于一天的百分之八十,往常饭馆即便中午没有营业也不可能晚饭这个点没有营业,所以三人在听到老掌柜的话后又再确认了一遍,在确认后另外两人都转头看向唐宝,估摸着八成是因为他。 果不其然,在饭馆关门后,老掌柜让厨子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基本饭馆菜单上有的都有了,看得唐宝和另外一个伙计直咽口水,他们从没吃过如此丰盛的一顿,看着那一道道菜上桌都觉得兴奋。 弄好后掌柜示意三人坐下,唐宝拿起酒壶,分别给厨子和老掌柜杯中倒满,另一个伙计眼神示意唐宝也给自己倒上,唐宝看向老掌柜,老掌柜轻轻点了点头,唐宝这才给他也满上,然后看向自己的杯子,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倒上。 老掌柜苍老的声音传来:“你明日还有事,就别喝了。” 唐宝点头应是,最后一个落座。 四人分坐四边,老掌柜看着坐在对面的唐宝,神情恍惚,没想到自己当年收养的一个小家伙,现在居然有机会出人头地了,心中是既替他欣喜又替他担忧,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叮嘱道:“明日多加小心。” 唐宝眼睛有些湿润,再次点头道:“我会的。” “嗯,吃饭吧,别凉了。”老掌柜说完自己率先吃了一口,另外三人这才动手开吃。 金领楼内,唐碧和唐华围坐在母亲身边,父亲到现在渺无音讯,不知如何了,两人都十分担心,母亲也时常魂不守舍。 唐碧握着母亲的手安慰道:“娘,没事的,父亲那边可能只是比较忙,没时间写信回来。” “可怎么会连与酋长曾祖父的报告都没有。”唐华问道。 唐碧狠狠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又知道?” 唐华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是唐吏爷爷和爷爷说的。” “闭嘴。”唐碧训斥道。 唐华委屈的崛起小嘴,小声嘀咕道:“就是他们说的,凶我做什么。” 唐碧没去理少根筋的弟弟,看向母亲,母亲好像没听到他们两的话,还在发呆,即松了口气又更加担忧。 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唐碧起身开门,来人是大自己一岁的唐兰语。 唐兰语相较于哥哥唐兰诗要更加的壮实一点,看上去也很憨厚,十足一个老实的汉子形象,与自己的名字很不相符,不过这只是他的伪装,而且是天生的,人说相由心生,可他偏偏不是,外表的老实憨厚与内心的成府深沉形成巨大的反差。 唐碧没有要让他进屋里的意思,让他有话在门口说,唐兰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不是很在乎的样子,直接道:“黑眼和白眼弹兔已经同意了合作,就剩那绿眼的家伙还没有回复,不过我们应该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明天我们一伙只有七人,相较于其他几伙人可能会有所不如。” “没事,我们有地理的优势,还有那个,只要不是成为众矢之的就没问题。”唐碧平静道,并不是很担心。 唐兰语也不是真的担心,只是此次金眼弹兔的主要培养对象是唐碧,所以他有必要把消息告诉她,同时也看看她的表现和打算。 说完事唐碧关上房门,唐兰语慢悠悠离开,在花园内闲庭散步,唐兰诗忽然出现在他身后,问道:“不生气?” “不生气,如果让我进去我会很失望。”唐兰语平静道。 唐兰诗没太懂,但也没多问,而是转移话题问道:“这次选拔真像她说的,问题不大吗?” 唐兰语点头愧疚道:“地利是小,关键这次有那东西,不过到时可能得牺牲一下你们了。” 唐兰诗摇头道:“没事,又不是好不了,反正我们通过的几率本来就小,能把你们送进去已经很不错了。” 唐兰语转身,右手手肘在下手掌在上,做握手状道:“以后金眼弹兔的辉煌将由我们兄弟二人来缔造。” 唐兰诗同样伸出右手,用力与他握在一起,重重道:“嗯!” 随后两人分开回房,当房门关上时,唐兰语甩了甩手,一脸的不屑,而唐兰诗则默默冷笑,兄弟二人虽然同父同母,但依旧各怀鬼胎。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选拔正式开始 翌日一早,天刚微微亮,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司马朔等人以及其他的选拔者都陆续来到金陵楼正门,也就是‘口’字形建筑的东面大门处,静静等待选拔的开始。 此次护送后辈来此的长辈也悉数到场,有熟面孔的重嘴松鼠老妪;有那犀鲁的母亲,不过此时她身前还站着一头体型更庞大的三足犀,如同一辆卡车;还有那头瞪过猪义的明血豹以及猪义的父亲。 也有一些是没有在第二轮报名上的出现的,例如一头灰黑色鳞片的鳄狼,体型如同一辆小轿车;还有一只两个巴掌大的牛角龙鼠,让司马朔不禁想起第一日进祖地时嘲讽他们的那个家伙,虽然他的体型是在场中最小的,可气势最强,其他人都不敢与之靠得太近,导致他周围出现一小片空地;而站在龙鼠左右的分别是火鬓马和腐身蟾,一个身高腿长身材健美,全身雪白的毛发配上背上飘忽不定的火焰鬓毛,给人一种‘美’的感觉,而另一边则是样貌丑陋,全身溃败腐烂散发恶臭的蟾蜍,这一美一丑相互衬托,更加凸显对方的美与丑。 煦辉总感觉周围有很多眼光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在他们的身上来回游戈,令他感觉很不舒服,不自觉就靠近司马朔,撞到他脸上。 司马朔一把推开,白了他一眼道:“紧张什么?” “朔哥,你说他们为什么老是看我们呀?”煦辉四处张望紧张兮兮道。 “因为我们神秘呀,九大势力互相知根知底,都知晓其他人的缺点,知道如何应对,就我们来历不明,除了无双漏了一手,我们四个还什么都没做,自然引别人注视。”司马朔淡然道。 然后又问道:“还记得我让你们记住的吗?” “记得。”煦辉答道。 “嗯!”月铃儿连连点头。 鹤无双点了一下头表示记得,敖轩则是趴在司马朔脖子上呼呼大睡,没有回应,司马朔也不指望他会去记得。 昨日休息的一整天,司马朔等人没真闲着,而是通过猪义知道了九大势力的天赋圣术和特点。 嗜睡猪,天赋圣术——“回天睡梦”,并非战斗类的,而是恢复类,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不死,留有一口气在,那他们都能通过睡一觉来恢复,当然,伤的越重,睡的越久,因此战斗方式以换伤为主,不过却不适合猪义,这让嗜睡猪一族很头疼,猪义的天赋很高,如果能克服这一点,然后进行地狱式修炼,那前途无量。 弹兔一族,天赋圣术——“弹射腿”,属于增强类圣术,强化双腿的力量,缺点是战斗时可以通过他们的肩膀来判断,动哪一边就是要出哪一边脚,只要反应和速度跟得上,很好对付。 三足犀,天赋圣术——“无尽角炮”,属于进攻型圣术,通过发射头顶的角来攻击,成年的三足犀可以边移动边射击,幼年的不行,只能站定后才能发射,这一族最大的弱点是他们的转向能力很差很慢,所以只要躲到他的背后就行了。 鳄狼,水路两栖,天赋圣术——“鳞光闪”,也属于攻击类圣术,使用时背部的鳄鱼鳞片会集体发出强光,刺激敌人双眼,如同闪光弹,特别克制三足犀。 重嘴松,天赋圣术——“烟毒索命”,因为它既可以是迷眼的无毒白烟也可以是杀人取命的有毒黑烟,所以即属于功能型的圣术,也属于攻击类的圣术,这种圣术最怕给他时间,所以对付的办法便是不给他时间,不过因为实力的原因,能波及和覆盖的范围也不同,转化为毒雾的速度也不同,而且即便中了陷阱,深入雾内也只需要往一个方向一直走,在普通雾气变为毒雾离开覆盖范围就行。 明血豹,天赋圣术——“同血”,属于功能型的圣术,在没有足够的血皮支撑的情况下,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当有足够的血皮变化形态时,优点是变化莫测,难以触碰到其真身,缺点是消耗太大,血皮的损耗十分快。 火鬓马,天赋圣术——“火灵傍身”,属于攻防兼备的圣术,能使背上的火焰鬓毛变得更旺盛,然后普通一件火焰披风,笼罩全身,优点是让人难以近身攻击他,一旦近身攻击就得以伤换伤,缺点是不能控制火焰离身战斗,只能近身战。 腐身蟾,天赋圣术——“毒瘤爆破”,引爆身上腐败的毒瘤作为攻击,有点是全方位,缺点是范围有限,不过比火鬓马好的是即便不使用天赋圣术也没人敢与其肉身搏斗,因为那样就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而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以命换命的结果。 牛角龙鼠,天赋圣术——“龙尾水弹”,属于攻击型的圣术,以牛角聚拢水汽,凝聚出一颗蕴含大量天地‘水’灵气的水球,然后用他那龙尾使出龙摆尾击出,穿山裂岩威力巨大,缺点是每次只能发一发,如果不中就得重新凝聚。 这些都是猪义提供的资料,不算什么秘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些。 唯有司马朔五人是五个未知数,阴风狼、白鹤、火鸦、吞天蟒后羿、银月狸,前三者还好找到相关的资料,不过司马朔这自称的阴风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阴风狼,看着更像是‘孽’;鹤无双的白鹤身份也不好确认,不仅是因为独脚的原因,更多的是白鹤一族在圣界妖族中,是一个顶尖的种族,怎么会让人来加入小小的‘铁树堂’,虽然也有小概率是流落在外的族人,可不管怎么样都很麻烦,因为白鹤一族的天赋圣术太强了;煦辉是最符合自己种族的,火鸦天赋圣术‘火焰弹’和牛角龙鼠的‘龙尾水弹’类似,一火一水,可以参考对付龙鼠的方法来应对,不过也只是参考,毕竟不可能完全一样;吞天蟒后羿的敖轩是五人中最神秘最难猜测的,如果是吞天蟒那还有资料可查,后羿就不同了,那是无据可查的情况;月铃儿是五人中最无害的,因为她是兽化妖,在没化丹境之前是没有天赋圣术的,不过铁树堂对这一类兽化妖的人每次都会给予很大的帮助,甚至可能只需要不死,就能通过选拔。 辰时刚到,金领楼东门的大门缓缓打开,原本闹哄哄的选拔者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一位生满脓疮的丑陋老者从里面率先走出,身后分别跟着一位火红长发的女子和一个透明皮肤的男子,在他们之后,才是金眼弹兔的酋长和大长老。 丑陋老者扫视了一圈,低沉着嗓音宣布道:“此次选拔两刻钟后正式开始,地点在此楼楼顶,规则很简单,只要找到藏在铁树林里的另一块铁牌,然后拿到我跟前,就算通过。” 见有人要发问,老者冷声道:“有问题憋着,自己想,上楼。” 说完转身进入门内,司马朔悻悻然合上嘴,把话憋了回去,不少人都一脸的嘲讽,甚至有人嘲笑道:“不知所谓。” “就是,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哈哈,原来就是个乡巴佬,让我白担心了一天。” 猪义小声安慰道:“不用理他们,他们就这德行,见到有机会就使劲搞人心态。” 司马朔摆了摆手表示没事,这与游戏里的嘲讽差了十万八千里,游戏里可是各种难听恶心人的话都有,即便心态再好都会被搞得不舒服,有时候还会演变成骂战,游戏输赢都不管了,司马朔在这样的环境下浸淫了好几年,对于这些语言上的刺激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抗性。 选拔者们都是跟着老者走走楼梯,一步一步上到屋顶,而跟来的长者们走在最后,因为弹兔一族的体型不大,建筑上的设计也是根据弹兔一族的体型建造,所以体型庞大的都化为人形,如那三足犀和火鬓马。 弯弯绕绕上到屋顶,说是屋顶,可上到上面后往左往右看去,都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也看不到屋顶的边沿,眼前看到的根本就是一片树林。 树的颜色各异,有铁绿色、铁黑色、铁蓝色,但无一例外树皮、树枝和树叶都泛着金属色泽,在东升的烈日照射下如同一棵棵人工打造的金属装饰物。 “这得有多大啊?”煦辉感叹道。 不远处的唐兰诗自豪道:“金领楼占地五万千平方,建筑面积约三万五千平方。” 一个足球场是七千一百四十平方,三万五千平方相当于五个足球场的面积,中间的花园则相当于两个足球场,按照弹兔的体型,确实很巨大。 三足犀三胞胎中的其中一人不屑道:“这就叫大?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我们族长所住的地方比这大多了,至少是这的两倍。” 唐兰诗冷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弹兔中没有人反驳,反而是鳄狼族的狼過阴阳怪气道:“也不看看自己体型比别人大多少倍,还好意思说。” “你!”三足犀怒目而视。 为首的三足犀少年冷声道:“不急,等等送你上路。” 狼過旁边的狼屠冷冷撇了眼,没有说什么,可眼神冰冷,看待三足犀三人如同看待三具尸体,没有开口却气势更胜。 重嘴松鼠的松习冷笑一声,盯着唐兰诗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最后反杀我侄子的。” 唐兰诗故作讶异道:“你们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吗?没事,等一下我让你知道。” “哼,口气不小,可别到时让我们失望。”松不余插嘴道,被松习瞪了一眼,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 “这些男生真无聊,整天喊打喊杀,可就只是嘴上说得厉害。”腐身蟾小女孩蟾藿撇嘴到, “就是就是。”她身旁的闺蜜蟾馨点头附和道,满脸嫌弃。 “恶心。”名为火泽的火鬓马少女嘀咕了一句,蟾藿和蟾馨转头对火泽怒目而视。 “同意。”火湖补上一刀,火上浇油。 两名腐身蟾少女明显习惯了别人的讽刺,冷笑着反唇相讥道:“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火泽少女眯眼看向腐身蟾两少女。 “有完没完?”身材最小的牛角龙鼠不耐烦道,腐身蟾和火鬓马即时撇过头不在说话,也不去看对方。 “这样有意思吗?”唐宝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到司马朔旁边,小声嘀咕道。 “没有,就是吵人。”敖轩愤愤道,被吵醒让他十分不爽,心情很不好。 “你怎么过来了?”猪义好奇的问道。 “那边我不是很喜欢。”唐宝瞟了一眼金眼弹兔那边,言外之意是他没与那边合作。 “这次的规则好像不需要合作。”明式玉说道。 “不好说,我刚就是想问总共有几块铁牌。”司马朔道。 “我知道,一定不够二十九块。”猪义说道,被所有人白了一眼,这不是废话嘛。 “朔哥,你之前怎么那么想不开,会选择和这头‘笨’猪合作?”敖轩特意在‘笨’字上加重音,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屑和烦躁。 司马朔摊了摊手,无奈道:“可能是脑袋被门夹了吧。” 老者坐在一张垫子上,前面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些水果和糕点,他的前面两边各有两张桌子和坐垫,一边坐着红发女子和透明皮肤男子,一边坐着金眼弹兔酋长和大长老。 两刻钟一过,老者悠然道:“开始吧,限时一个时辰。”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分组行动 与其他选拔者分开后,司马朔一伙聚在一起,商量起对策。 “铃儿压了我能过,不需要铁牌,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九个铁牌。”司马朔率先开口道。 在选拔开始后,月铃儿被单独叫到了丑陋老者跟前,老者与其说了独属于她的规则,那便是让她押注一人,只要押注之人通过了选拔,那她也就跟着通过,当然,前提是她还得活着坚持到选拔结束。 “有点多。”明式玉道。 司马朔点头道:“这就是铁树堂这次的目的,他们知道我们结成了几个团队,所以故意用这些的规则,让我们分散,不过。” “不过?”煦辉疑惑道。 “嗯,人多当然也有人多的坏处,比如当最后铁牌数量不够时,那自然就会产生内斗,不过好处也很明显,人多力量大,我们不仅可以大面积寻找,而且还可以劫掠其他人的铁牌。”司马朔挑了挑眉毛,笑道。 明式玉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有个大概,再给我五分钟。”司马朔说完开始低头沉思,他需要部署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以及好好想想这其中还有没有他还没有发现的隐藏信息。 “小姐,要不我们自己去找吧。”明一逊凑到明式玉耳边小声道。 鹤无双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斜瞟了三人一眼,明式玉瞪了了明一逊一眼,这是要害自己三人被孤立吗?即便心里另有打算也不能就这样说出来呀,明式玉狠得牙痒痒,越发觉得族长派这两个家伙不是来帮自己的,而且来坑害自己,同时暗暗发誓如果自己没有通过选拔,一定要跟父亲好好告他们一状不可。 五分钟转瞬即逝,司马朔重新抬起头,道:“我们十人,分四组进行搜索铁牌,如果发现其他人手里有不止一块铁牌的,同时自己又应付不来的就发信号,听到或者看到的人便过去支援,还有,就是拿到铁牌后,不要立即拿到老者那边去。” “为什么?”猪义问道。 “因为那样我们的人数将会越来越少,后面的人也就越难通过选拔,如果到了最后铁牌数量不够,那就以拿到的人为准,其他人不得抢夺。”司马朔解释道。 “那如何分组,信号又是什么?”唐宝好奇问道。 “先说分组,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不同的意见和看法也可以提出来。” “我和敖轩、猪义一组,以我的嚎叫声为信号,长声代表集合,集合点就在这,短声代表求援;唐宝和煦辉一组,以煦辉的火球为信号;无双和铃儿一组,以箫声为信号;明式玉、明一逊和明波信一组,以吼声为信号,有没有问题?。”司马朔问道。 扫视一圈,明式玉反对道:“这样你们的实力弱了,要不我们三人拆开,分别加入你们三组里。” 看了眼明式玉两边的明波信和明一逊,司马朔果断摇头反对,“队友是需要互相配合,平等相待,不然只会有力使不出,造成一加一小于一的结果,到时只会是帮倒忙。” “你是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会拖你们的后腿?”明一逊猛地起身,愤怒的质问道。 不等司马朔回答,明式玉抢先道:“我懂了,确实如此,那你们多加小心,遇到危险我们会尽快赶到。” 随后起身,转身离开,感觉自己的脸都被身边两个蠢货丢尽了。 明波信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起身紧随明式玉,明一逊狠狠瞪了司马朔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很上。 待他们身影都消失后,煦辉愤愤道:“不就境界高点嘛,就拽的二五八万,等遇到危险了有种别发信号求援。” “就是,两个自以为是的狗腿子,我呸!”猪义帮腔道。 “之前求人合作没少受气吧。”司马朔调笑道。 “当然不是。”猪义赧颜道,明显底气不足。 “好了,如果没有异议那就行动吧,记住,万事小心为上,性命要紧,如果被逼入绝境,交出铁牌保全自己,千万别因此丢了性命。”司马朔再三叮嘱道。 “嗯!”煦辉等人齐声答应。 不仅是金领楼外有赌局,金领楼楼顶亦有,是那跟着一起来到屋顶之上的长辈们,唐世明不可能让他们都站着,让人又搬出一些坐垫,放在两侧下手位的后面,供他们落座。 这如果不是有铁树堂五堂主在,他们绝不会如此屈尊降贵,在他们眼里,弹兔一族的地位何其的低,即便是他们的酋长和大长老,也不应该坐在自己之前。 此时坐在主位上的老者自顾自品尝着茶水,这是唐世明从铁树堂内打探得知后,花重金采购而来的茶叶,是老者最喜爱的饮品。 此茶出自孕风堂,是与铁树堂同个等级的势力,茶泡水后水呈墨绿色,色泽深沉如毒液,口味先甘后苦,并不受大众所喜爱,不过老者就好这一口,所以在场的人中也就老者时不时喝上一口,其他人都只是抿一小口就放下。 下面的讨论和打赌老者没什么兴趣,只要他下注就只会赢不会输,因为那些家伙不敢赢自己,如此没有悬念的赌局根本不是赌局,叫贿赂更贴切,如果被其他知道了,可大可小,所以他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跟随老者而来的另外两位考官明显也是因为这层顾虑,所以也没有参与。 不过不参与归不参与,但那些家伙的赌注之大令年纪和阅历都不是很多的红发女子感到震惊,看待对面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身旁的中年男子笑着用心语解释道:“他们不是嗜赌成性的赌棍,也不是在胡乱下注,他们赌的是‘气’和‘族运’,赌注都是离开族群前商量好的,睡了不会伤筋动骨,赢了却是收获满满。” “这还不会伤筋动骨?”红发女子疑惑道,因为他们的赌注是越来越大。 “这些相对于个人来说是很大,但相对于拥有数十万人口的族群而言,却确实不大。”中年男子道。 红发女子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时,从坐下就一直打着盹的猪孚说道:“我压我家小子能通过选拔,一百颗圣金币,谁愿与我打这个赌?。” 他刚说完,其他人都楞了一下,然后集体哄堂大笑起来,猪义的‘特点’是远近闻名的,此次嗜睡猪让他来参加选拔,没有人看好他能通过,外面的赔率高达一赔二十之多。 “我跟,赌你家娃儿能过,一百颗圣金币。”在众人都在笑的时候,唯独没有笑的就只有明血豹的长者——明骨门,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居然跟着猪孚买,这不是嫌钱多吗? 与明血豹一直有竞争的重嘴松鼠老妪咯咯冷笑道:“呦,看来你们两家有阴谋。” 顿时很多人都收敛了笑容,开始往重嘴松鼠老妪的话进行猜想,是不是明血豹和嗜睡猪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准备让明月豹三个小崽子硬保着猪义通过选拔,以此坑场上的其他人。 “赌不赌?不赌我睡了。”猪孚打着哈欠问道。 这幅无所谓的模样瞬间提醒了众人,为何嗜睡猪会排在九大势力之末,连分裂的弹兔一族都比他们更高,不是因为实力或者底蕴不足等因素,而是因为嗜睡猪从不做过多的事,也不愿做过多的事,他们只希望睡觉的时间越多越好,所以从来不参与争斗和阴谋诡计中。 虽然如此,但没人会小看他们,五百年前,鳄狼一族想要夸大自己的地盘,便毫无顾忌的想要侵占临近的嗜睡猪地盘,这一动作严重打扰到了这群家伙的休息,在‘起床气’的驱使下,嗜睡猪为了保卫自己的睡眠,进行了举族反攻,把那鳄狼族打得节节败退,最后还是铁树堂出面调和,嗜睡猪不要鳄狼一族一分一毫的土地,他们只要鳄狼别再进入他们的领地,干扰他们的睡眠,同时索要了一些睡眠损失费和伤亡抚恤金,鳄狼一族伤亡惨重,只能妥协。 此役最让人忌惮和震撼的不是嗜睡猪战胜了当时排在第四的鳄狼一族,而是双方的死亡比例,一比三十,差距大得离谱,嗜睡猪每有受伤就替换而下,通过天赋圣术恢复好伤势后又再次上前线,轮番大战下来,鳄狼一族才会死亡如此惨重,一下从第四名跌落到第七名,通过这些年的努力,才上升到了第六名的位置。 “我跟赌你。”鳄狼一族的一名中年汉子恨声道,即便五百年过去了,依旧改变不了他们心中对嗜睡猪的怨恨。 见有人开头,又考虑到嗜睡猪一向懒得耍阴谋,陆续又有人跟注。 红发女子看了一眼旁边的坐着的黑袍中年男子,见他盯着那名陪猪孚疯的明骨门,两人虽然是同族,但并不认识,同时命运也不同,进入铁树堂的人不能再参与族群的事,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安排或者计划。 明骨门转头对黑袍男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对方一定不记得自己,当年自己和他是同一届参加铁树堂的选拔的,他在族内排名第四,并没有资格去参与选拔,而黑袍男子却是当时排名第一的天才,顺利通过选拔进入铁树堂修炼。 明骨门羡慕他,嫉妒他,视他为自己的目标和对手,所以一直记得他的名字,明祀,铁树堂五堂的副堂主,在铁树堂绝对属于高层人员,实力更是已经与自家族长相当,自己与他距离被越拉越远,不记得自己貌似也很正常。 想到这明骨门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块铁牌出土 除了司马朔一伙,其他人基本都是和明式玉三人一样,以族群为单位行动,不过因为老者并没有给出提示或者有关另一块铁牌的信息,所以二十九人进入这屋顶树林中后都有些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猪义跟在司马朔身后,见他也没有停下来寻找的意思,就问道:“现在怎么办?” “先跑一圈了解下地形和环境,让其他人去寻找,我们要做好支援的准备。”司马朔道。 “你这是准备抢了?”猪义惊讶道,不亏是能驾驭鹤无双的家伙,是个狠角色,不过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和平的规则,自己就只想要找到铁牌然后交差。 “当然,你不会想着找到铁牌就抛下其他人,自己去上交吧?” 司马朔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冷笑着道:“这就是铁树堂的用意,如果谁这么想,那他一定通过不了选拔。” “为什么?”猪义不解的问道。 “你信不信,只要现在谁单独拿着铁牌去上交,在没靠近老者前就会被人围攻,然后被抢走铁牌。”司马朔叹了口气,这不是他猜的,而是通过影的感知得知的,在自己的嗅觉方面,明显影更擅长使用,这点司马朔自愧不如。 在得罪这件事后,司马朔得出两个猜测,一是自己小瞧了圣界的小家伙,他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十分聪明和狡猾;二是这次选拔的规则早已经泄露,他们早有准备和安排,这比第一个猜测更糟糕。 “那怎么办?”猪义慌张道。 “笨蛋,所以朔哥才要从其他人身上下手啊。”敖轩冷冷道,已经从被人吵醒的烦躁中恢复过来,变得冰冷冷的。 司马朔笑着补充道:“他们守株待兔,那我们就来个捷足先登,最后全部人集体冲过去,到时他们想拦也拦不住。” 唐碧辨认了一下位置,道:“此次选拔找铁牌应该不难,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大部分都在我们上来的那个楼梯的对面,而且不难找。” “嗯,此次选拔主要目的应该是想要引起合作的人互相内斗,所以铁牌数量应该不多。”唐兰诗附和道。 “那我们还去找吗?”唐华枕着双手问道,一点都不紧张,和平时一样悠哉悠哉。 “当然得找,以我们的速度和对地形的了解,一定能最先找到。”唐兰诗对此信心十足,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昨日,唐兰语带着唐桂和唐棠塘在这屋顶铁树林中逛了一整日,所以对这里更加的了如指掌,而唐碧只是看了下地图,所以现在应该有些没底,唐兰语心中有些期待她接下来会如何做,是求助自己还是硬着头皮随便走。 “那走吧。”唐华放下枕着的双手,一个跳跃,上到一棵铁树上后便朝着另一棵去。 唐碧叫了一声,没叫住,对其他人歉意的一笑,朝弟弟离去的方向追去,其他人也无所谓,紧跟在后。 唐兰语愣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唐兰诗察觉到弟弟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唐兰语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在之后的路途上,唐兰诗松了口气,唐华只是运气好,一开始选择到对的路线,并不是事先摸索过。 在弹兔们自信满满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拿到铁牌的人时,月铃儿从一小簇花丛中找到了一块铁块,一面凸起“铁树堂”三个大字,一年雕刻有一棵树,和他们报名时拿到的铁牌正好相反。 “无双!无双!你看!”月铃儿举着铁牌朝鹤无双挥了挥,笑着大喊道。 在分开后,月铃儿还是很紧张,导致了半路就尿急,刚好又遇到了一小片花丛,鹤无双心领神会,现在花丛外等她,没想到走进去后被东西绊倒,起来后捡起一看,正是铁树堂的铁牌。 这距离选拔开始差不多才一刻钟,所以月铃儿应该是第一个找到铁牌的人,这也是铁树堂故意反心理放置的唯一一块距离老者十分近的铁牌。 鹤无双先是微微一笑,然后用眼神示意她收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不说,单靠眼神,月铃儿都能知道鹤无双想对她说什么,这很奇怪,司马朔曾问过她是如何做到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归结为感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月铃儿放下铁牌问道。 鹤无双想了想,看了眼脚下,月铃儿立即明白了意思,低下头开始刨土,挖出一个坑后把手里的铁牌放了进去,然后重新把土掩埋上,拍了拍后站起身,对鹤无双笑着点了下头。 随后两人沿着原先的路线离开,没过多久,一头重嘴松从树冠上探下脑袋,笑嘻嘻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内心窃喜不已。 三足犀三胞胎不可能放过鹤无双,但也不能因为他而影响到选拔,所以与重嘴松鼠做了一笔买卖,由重嘴松其中一人负责跟踪鹤无双,有机会就出手了结他,作为交换,第一块找到或者抢到的铁牌会让给重嘴松二人。 想了想,松不余改变了计划,他突然加速,朝已经消失了身影的二人追去,下一秒,忽的一阵箫声响起,他微微停下脚步,然后又再次开始提速,没一会就看到前头狂奔的二人,看样子是已经发现自己。 既然如此,松不余也不在藏藏掖掖了,重重一踏,速度又快了两分。 追了没一会,松不余就挡在了二人面前,笑着道:“如果不是你身边带着个累赘,我还真不好追上你。” 鹤无双晃了晃脖子,动了动肩膀,看样子是准备直接开打了,松不余视若无睹,而是好奇的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在你靠近我看我手里东西的时候。”月铃儿替鹤无双答道。 松不余摸着下巴恍然道:“果然是靠太近了。” 月铃儿紧张的四处望,鹤无双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松不余早有准备,轻松躲过,同时上嘴开始迅速吐出烟雾,小嘴则笑盈盈道:“我可不是三足犀那种又笨又重的家伙,以你现在的速度可对我没用。” 一旁的月铃儿看着着急,又拿起骨箫吹奏起来,松不余收起了笑容,屏气凝神,生怕那箫声是一种圣术,可听了一会,只发现挺好听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笑问道:“这是类似加油鼓励的助兴伴奏?” 鹤无双依旧面无表情,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只是冷着脸不断突刺进攻,好像除了这个,他听不到看不到其他的事物。 “无趣,无趣。”松不余微微摇了摇,不再对他说话,而是开始挑逗起外围没有参战的月铃儿。 “小妹妹,不来帮忙吗?他一个人可打不赢我,到时可是会死的哦。” 月铃儿箫声微微一滞,随后又恢复正常,松不余见有成效,继续道:“你这样速度又不快,又不会帮忙战斗,他带着你还不如带一块烧肉呢,至少还能填饱肚子。” 这次月铃儿的箫声没有出现变化,反而是鹤无双,眼神一寒,速度猛的上升一节,鸟喙擦着松不余的脸颊划过,带起的劲风刮的他生疼。 不等他再次开口,鹤无双下一刺又至,直指松不余的眼睛,吓得他连忙一矮身躲过,转身一尾巴扫在鹤无双的眼睛上,然后几个蹦跳就想要拉开双方的距离。 刚站定准备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阵破风声,松不余一个侧身,向一旁滚倒,起身的同时用尾巴一扫地面,打起许多枯叶,遮挡住身形。 鹤无双没有再次追击,甩了甩头,大大的松鼠尾巴打在脸上并不是很疼,只是让他眼睛一时睁不开,影响了视线,之后紧跟的一击全凭听觉做出的判断。 “好险好险,你这家伙生气了,哈哈哈!”松不余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大笑道,好像激怒了鹤无双是多么大的成就似的。 月铃儿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才过去没多久,烟雾已经肉眼可见,丝丝缕缕,有些许处于缥缈仙境的感觉。 鹤无双深吸一口气,算是休息过了,继续展开猛烈的攻击。 远处,唐宝和煦辉听到了箫声立即赶了过去,他们距离鹤无双和月铃儿并不是太远,因为司马朔让四支小队两两朝两边走,他们与鹤无双二人是一个方向的,司马朔三人和明式玉三人是一个方向的。 一边四人一边六人,看着不公平,司马朔并没有解释,煦辉与鹤无双、月铃儿三人也没有提出异议,这让唐宝很诧异。 “想不到这么快就发生战斗了。”唐宝感叹道。 “是无双他们,如果朔哥没有猜错,应该是三足一伙。”煦辉心中焦急,生怕三足犀一伙为了报仇,宁愿将选拔放在之后。 不过在听到箫声再次响起,同时位置不变时,煦辉松了口气,有时间站着吹奏骨箫,不像是被围住了,更像是拖住了。 在更远的地方,司马朔和猪义停下脚步,司马朔思忖了一下,决定继续前进,猪义不时朝箫声的方向看,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无双和铃儿两人即便打不过也跑得了,更何况他们现在停下来了,证明有能力应付,等到煦辉和唐宝过去就行。”司马朔安慰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司马朔心中怎会真的不担心,从拳头和肌肉紧绷着,奔跑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就可以看出。 “要相信自己的理智判断,不要感情用事。”影说道。 “嗯。”在心中默默回了一声,强制自己集中注意力,观察和记下周围的地理环境。 与司马朔一伙同一方向的明式玉三人也同样听到了箫声,明式玉站定后有所犹豫。 “小姐,不用理他们,像他们这么弱就不应该通过报名进入选拔。”明一逊劝道。 “嗯,而且这么快就出事,还是那白鹤,应该是三足犀,现在过去也晚了。”明波信补充道。 “波信说的对,小姐,我们还是赶紧找铁牌要紧。”明一逊鼓吹道。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明式玉只能无奈道:“走吧。” 听到这话明一逊脸上顿时浮现胜利的笑容,主动上前探路。 明式玉想不通,为什么这两个家伙总是看不起司马朔一伙,虽然境界确实不高,可铁树堂能让他们通过报名,那一定有其原因,自己也说过了,可他们就是想不通。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看得到! 忽然响起的箫声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大致猜出是谁在吹奏。 静静听了一会,发现确实好听,鼠壁可以说是众多选拔者中唯一一个独自行动的人,在听到箫声离自己不远后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鹤无双和松不余在战斗。 暗中观察了一会,发现双方手里都没有铁牌,转身便走,继续前进寻找铁牌。 鼠壁的到来与离去没有人发现,这不仅与他体型小巧有关,更重要的是他隐匿功夫十分了得,与他后天的修行关系不大,更多的是鼠族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性。 如果鹤无双不是把精力放在了战斗上,或者会察觉到一丝端倪。 与鹤无双同个方向的还有两队人,一队是人数最多的弹兔一伙,他们在听到箫声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自顾自赶路。 跑在最前面的唐华转头对姐姐道:“姐,这吹得不错呀,比你有音乐天赋多了。” 唐碧白了他一眼,道:“她吹的是箫,我弹的是竖琴,这怎么能比。” “可她吹的就是比你弹的好听啊。”唐华做了个鬼脸。 唐碧跳到他身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打得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坐起身,朝唐碧吐了吐舌头道:“回去我跟娘说你又欺负我了,略略略。” 说完继续跑在最前面,与姐姐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时不时警惕的回头看,抵挡再次被偷袭。 唐碧实在是拿这个傻弟弟无可奈何,心想是不是该让他留在族内好。 “不仅箫吹得好,曲子也不错,可惜不知道叫什么。”唐兰语惋惜道。 唐兰诗对此不置可否,他不善乐理,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不仅他的弟弟夸这曲子好,连黑眼弹兔的少年和白眼弹兔的少女也都夸好,那应该是真的好,一般家世不错的子弟都会点这个,有兴趣的,像自己的弟弟和唐碧,会抽点一点时间学习,算是修炼之外的一点放松和调节。 而另外一队距离弹兔一伙并不远,是那火鬓马兄妹,他们亦没有停下脚步,常年生活在丛林中的火鬓马对于这里的环境十分适应,奔跑起来带出的火尾形成两条火红的线条,在屋顶树林中顺畅流动,如同胸有成竹的画家正在描绘心中所想。 在距离铁树堂五堂主等人不远的地方,三足犀三胞胎和松习分别埋伏在一个方向,等待那些拿着铁牌兴高采烈归来的猎物送上门。 影嗅到的气味正是这四人的。 “这箫声,是那狸猫的?”犀松不确定道。 他身边的三妹犀柳点头道:“应该是,要不要去看看?” 犀松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否定道:“看大哥的意思吧,我们别擅自行动。” 另一边,松习也在看着犀杨,等待他做出决定。 犀杨拿捏不准这箫声代表什么,最终稳妥未见,摇了摇头,松习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等了一会,犀松和犀柳都没看到大哥犀杨传来指令,也就安心欣赏起曲子。 “这箫吹的不错,和我们的乐师有的一比。”鳄狼族的中年汉子笑着道。 他化为人形后皮肤黝黑,胡子拉碴,身材魁梧,披暗黑色鳞甲,这甲是用他自己蜕下的鳞片炼制而成的防御型本命法宝,比之精铁更硬,也更轻便。 “曲子更是没有听过的,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循序渐进,从抑到扬无比顺畅、自然,呈现出一部栩栩如生的奋斗史,了不起,了不起。”陪同鼠壁而来的长辈并没有化为人形,因为没必要,他对乐理颇有研究,很好奇是何人做出如此美妙的曲子。 “可惜了,这妮子还没能完全掌握好这曲子,韵律虽然准确,但缺少了一个神,不然将更加美妙。”老者抿了一口茶,第一次加入底下人的讨论。 其他人连连附和,老者最烦这个,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场的人里,除了刚开口的鳄狼和牛角龙鼠和他自己,其他人都是不懂乐理的,胡说八道的附和听着都让他觉得不舒服。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吹奏成这样,必定经过名师指导,不过也很不容易了。”重嘴松鼠老妪笑着道,她脸上皱纹深如沟渠,笑起来时拉动得皱纹更加深邃密集。 红发女子看了她一眼,这明着是褒奖,实则用心歹毒,想要让铁树堂对其有所怀疑和猜忌,随后转头看向老者,老者眯着眼睛边欣赏着曲子边喝着茶,无比的惬意,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老妪的话。 老妪悻悻然收起笑容,坐在前头的金眼弹兔大长老笑着拿起茶抿了一口茶,虽然茶是苦的,但心里却无比的舒坦。 唐世明突然道:“以兽化妖,天地所眷,以箫入道,前途无量,恭贺铁树堂得此良材。” 唐世明与老妪唱反调,老妪刚要发怒,就听老者道:“还不一定,得看她福源是否深厚了。” 这话让老妪彻底哑火,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老者看着箫声传来的地方继续品茶,在他们这群大妖的感知下,可以轻松覆盖整个屋顶树林,如同在脑海中建立起一座小型的屋顶树林,树林中的事与物与外边的世界相对于,而他们则如神祗般俯瞰人间,对选拔中的情况了如指掌。 重嘴松鼠老妪心中冷笑,“能否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除了箫声,还有一场十分吸引大妖们眼球的战斗,以炼血境后期对战炼骨境后期,相差了整整一个境界,看点不止在此,鹤无双的速度和果决与松不余滑不溜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如那曲子吹奏的一样崛起或者沉沦中死去。 松不余从鹤无双的双眼中看到了无与伦比的专注和淡然,全然不因烟雾的增加而产生退意或者急躁情绪。 “再不快点就要看到我了哦。”松不余的身影已经变得若隐若现,比那宋轶要快的多。 鹤无双的速度依旧不疾不徐,除了之前对月铃儿的语言攻击外,不管松不余说什么,他都是维持最开始的进攻速度和步调,也尝试过挑逗月铃儿,可毕竟对其不了解,所以都没有说中月铃儿的要害伤心处,月铃儿心境没波澜,鹤无双也就不为所动,这让他觉得越发无趣。 不过松不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鹤无双的血皮消耗的比自己要慢得多,自己消耗了一寸的血皮他只消耗了零点五寸,二比一的比例,让他在持久上占不到半点便宜,这倒让他有些吃惊和好奇。 既然消耗没法耗过,那就只能等待烟雾弥漫,遮掩住身形,到时就可以松口气,躲在暗处静静看着鹤无双的死去,虽然麻烦了点,但结局终归是好的。 在烟雾即将成型前,鹤无双忽然看了月铃儿一眼,月铃儿犹豫了一下,点头转身离去。 “打算丢下同伴自己跑吗?”松不余讥笑道。 月铃儿跑出二十多丈后停下,回过身体,继续如之前吹奏骨箫。 “原来如此。”松不余焕然大悟道,随后不再去管她,全身心投入到与鹤无双的战斗中。 在一次刺击落空后,松不余彻底隐没在了烟雾内,消失不见,鹤无双朝着他躲避的方向冲了过去,扑了个空,抬头四望,周围灰蒙蒙,什么都看不到,可视范围不到一丈。 松不余躲在暗处,偷偷看着呆立在原地的鹤无双,现在烟雾已经成型,自己可以如同猫般戏弄他。 鹤无双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忽得听到一声树枝断裂声从右手边传来,一个突刺,没有再次扑空,脚边地面上有一根被踩断的树枝,再次凝神静听,身后传来破空声,鹤无双侧头躲过袭击,那东西撞在了前方不远处的铁树树干上,碎成了无数小石子,树干被砸中的位置只留下一个小白点。 “果然如此,听力明锐,同时外围又有小妹妹吹箫帮你辨明方向,可进可退,有趣,有趣!”松不余说话的同时不断变换位置,时左时右,时上时下,使鹤无双无法捕捉到他的位置。 鹤无双无动于衷,即便被看破脸上也毫无波澜,全身心都集中在了耳朵上。 “看来你对自己的听觉很有信心啊。”松不余说完左右手各拿起一块石头和树枝,朝两个方向扔,一个砸在树干上,一个打在地面的石头上。 鹤无双依旧无动于衷,松不余微微皱眉,心道是不是太假了。 出神间,鹤无双准确刺向松不余,松不余吓了一跳,幸好躲在了树干后,鹤无双的鸟喙刺在了身前的树干上。 鹤无双扭了扭头拔出喙,摇了摇脑袋,这铁树太硬了,撞得他有点轻微脑震荡的感觉。 松不余一个纵身沿着树干爬到树枝上,鹤无双紧随其后。 上到树冠上后,松不余马不停蹄的跳向一旁的大树,然后又跳到另一棵树上,发现鹤无双没有跟后才停下,转身想要看一下时,鹤无双又跟了过来,没有按照他之前的路线,而是直指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我擦!”松不余骂了一声,这次是四连跳后才停下,刚好绕了一圈,站在离鹤无双不远处的树上想要观察一下他。 发现鹤无双看着他,两人在浓密的雾气中相互对视,鹤无双忽然漏出一个诡秘的笑容,脚微微弯曲,蓄势待发。 “你看得到!”松不余惊恐大叫道。 话音刚出,鹤无双就已经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在半空中旋转身体,从一根利箭变为一把电钻,直指惊慌中的松不余。 “旋转穿刺!”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五十五章 淘汰一人 煦辉和唐宝远远的就看见一大团白色烟雾,心知是遇到了重嘴松鼠一族,现烟雾已成,将十分棘手。 继续寻着箫声而去,在烟雾一旁发现了吹得口干舌燥的月铃儿,月铃儿看到二人脸上的紧张和担忧稍稍缓解。 将骨箫拿离嘴边,月铃儿连忙说道:“无双和一只重嘴松鼠在里面打架,雾里什么都看不见,快去帮帮他。” “不能进去,朔哥说了,遇到重嘴松鼠要么不给他时间吐雾,要么就得把他从雾里逼出来或者引出来,而且无双的听力明锐,在里面应该也不会吃亏,如果我们贸然进去,反而会添乱。”煦辉说道,此时的他心中也是着急,只是白雾并没有变黑,那证明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可以缓一缓。 “能不能让无双兄弟把他引到我们这里?”唐宝问道。 “不知道,要不我换首曲子试试?”月铃儿不确定道,之前也没和鹤无双约定好暗号,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到。 唐宝点头道:“试试。” 然后看向煦辉:“我们做好准备,等他们出来第一时间动手。” “好。”煦辉应道。 唐宝站在月铃儿身前,护住她,煦辉飞到一旁的树杈上,准备好火球。 月铃儿想了想,刚那首是他师傅自杀化为鬼魂前创作的一首曲子,名《逆风劲草》,也是她在离开‘绝望岭’前最后吹奏的一首曲子。 换了一首名为《因乐快乐》的轻松欢快曲子,希望鹤无双能猜到她的意思,援兵来了,情况变好了。 “这首我喜欢。”唐华跟着曲子的节奏摇摆起来,开心道。 唐碧捂脸长叹,这选拔是要变成音乐节了吗? 司马朔一听到这曲子,时不时握紧的手总算放松了下来,笑着道:“好起来了。” 猪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气道:“总算是没有出师未捷身先死。” 敖轩高高昂着头不以为意道:“我就知道,有无双在不会有事的。” “吵吵闹闹的真烦。” “对,太嘚瑟了。” 腐身蟾姐妹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一蹦一跳中却暗暗契合曲子的节拍。 鼠壁有些好奇,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赶路,不回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狼過和狼屠躲在阴影里,盯着明处的猎物蠢蠢欲动,在新曲刚起的时候猛的扑出,吓了刚拿到铁牌的明血豹三人,并在同时使出天赋圣术,明式玉三人只觉白光闪过,双眼如同被针扎般刺痛,忍不住撇过头并闭上眼睛。 明一逊感觉脸颊一疼,被人用手掌拍中,嘴巴不由的松开,咬在嘴里的铁牌飞了出去。 “撤!”狼屠含糊着喊道。 三人想要追,可眼睛看不到,明式玉跑出没两步就撞到了树上,撞得晕头转向,明波信和明一逊两人撞到了一起,摔倒在地。 过了一会眼睛才勉强能睁开,明式玉三人连忙四处寻找,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明一逊一捶地面,自责道:“都怪我,没死死咬住。” “我也有责任,没有发现周围有人。”明波信惭愧道。 “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赶紧找找看他们跑哪了。”明式玉开始四处查看,寻找足迹。 “这里!”明一逊看到树干上有一个脚印,兴奋道。 “要不要让他们来帮忙?”明波信问道。 “不用,我们三就够了,就他们那境界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明一逊否决道。 明波信微微点了下头,看向明式玉,明式玉没有说话,直接朝脚印的方向追去,意思不言而喻,明一逊二话不说跟了上去,明波信在最后,警惕周围,以防再次遭遇偷袭。 原本以为新曲子会和之前的一样吹奏许久,可没两分钟,曲子就停了,因为松不余突然冲出烟雾,把月铃儿吓了一跳,幸好身前有唐宝挡着,第一时间上前,一记鞭腿扫出,把松不余踢飞,不等他站起来一颗大火球就急掠而去,炸死一大捧尘土和枯叶。 随后鹤无双也冲出了烟雾,看着那捧尘土和枯叶瞬间明白了发生什么,一个突刺就飞向那里。 松不余故技重施,先是一颗石子从左边飞出,吸引敌人注意,然后自己从反方向逃跑,想要再次躲进烟雾内,可被煦辉的火球再次挡住前路,只能改变方向,往远处逃。 唐宝本能的眼睛跟随先出的石子,在松不余逃出后立即转回头,跟了上去,可终究是拖延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可导致的就是唐宝没能第一时间追上,被拉开了数丈距离。 煦辉见状张开翅膀离开树枝,边追边喷射火球,以防松不余再次进入到烟雾内,鹤无双和唐宝则在后边追赶。 松不余忍着腰上被鹤无双刮伤的疼痛咬牙坚持,可心中却是后悔不迭,后悔不该托大,小觑了鹤无双,还光明正大和他战斗;后悔刚才慌乱中失了方寸,逃出烟雾;更后悔自己太过自以为是,没想明白箫声的另一层作用,还想要对月铃儿出手,以此威胁二人,导致现在反而落入对方的包围中。 后悔归后悔,不过他没有绝望,擦掉嘴边的血后还故意大笑道:“这才有点意思。” 说完一声大叫,叫人谁不会呀,虽然有些丢人,但毕竟对面人多,更何况丢了面子也好过直接被打死或者半死,现在他只要拖的时间足够,战局就将再次发生扭转,心思飞转,四处张望,寻思着该如何拖延时间。 “快点解决他!”煦辉停下火球喊道。 这何须他说,鹤无双和唐宝就都开始加速了,唐宝同时还用上了天赋圣术,几个大跃,翻过几棵树的树干,直接从松不余前方的空中落下,落地后弹射而起,一脚踹出,松不余来不及躲闪,只能架起双臂挡在胸前硬抗下这一下。 “弹射腿——二段踢!” 松不余的手臂和唐宝的脚相接触后,先后感觉到有两重力量打在自己手臂上,第一重力道被血皮吸收,第二重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血肉之上,让他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飞向后,手臂先是酸麻,然后变为疼痛,不断颤抖。 没等他停下倒退的势头,鹤无双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一鸟喙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身体。 低下头看着长长的暗红色鸟嘴,如同一柄长剑刺穿自己,暗红色的血液从身体里顺着鸟喙滴到地面,“滴滴答答”的声音逐渐变快。 “啊!”的一声惨嚎随之响彻屋顶树林,重嘴松鼠老妪拍案而起,怒道:“可恶!欺人太甚!” “莫急,你们家那蠢货还没死呢。”明骨门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原本明式玉三人铁牌被抢导致的郁闷心情现在好了很多。 所以说,只要自己觉得苦闷时,看看比你更苦闷更惨的人,你会顿时觉得好很多,自己的那些事都不叫事了。 老妪冷哼一声重新坐下,毕竟受伤的不是自己那小孙子,所以她还能控制得住,转头怒视唐世明。 不等她把火气撒自己身上,唐世明立即抢先道:“来人,把松不余带到楼下治疗。” “是!”两名手持木棍的弹兔突然出现在唐世明身前,应诺后几个跳跃便去到松不余所在的地方,此时鹤无双已经拔出了鸟喙,松不余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两人来到后看都不看一眼警备的鹤无双、煦辉和唐宝三人,放下手里的木棍,将两面书写有圣文的一面相对,木棍之间自行生出一张泛着淡淡金色的透明光膜,变成一副担架。 两人一人抓住松不余的双脚一人抓住他的双肩,一同发力提起,放到光膜上,然后提起担架,头也不回的跳跃离开。 紧接着明祀的声音响起:“一人淘汰。” 三人松了口气,相互看了一下,忽然想起少了一人,月铃儿居然没有跟上来。 “坏了。”煦辉转身就往回飞,鹤无双比他更快,化为一道白影快速朝原先的位置而去。 回到月铃儿吹箫的地方,月铃儿并没有在那,鹤无双刚要四处找找,月铃儿突然从远处跑来,满身泥土,脏兮兮的。 鹤无双见她没事,跳到一棵树旁坐下休息,煦辉和唐宝不久也跟了过来,见没有事,也都放下心。 “无双,你是怎么把他赶出来的?吓我一大跳,我原以为你听到铃儿给你的提示,会引着他出来呢。”煦辉好奇的问道。 唐宝也是十分好奇,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就得挨松不余一下了。 鹤无双没法说话,只能在地上写字,他也只是猜了个大概。 进入烟雾内后,鹤无双确实没法看到东西,全靠耳朵听,松不余最开始用石子和树枝分别扔向两边之所以会被识破是因为声音不对,重量和力道都不对他自然就没有上当,随后按照两个声音的中点位置做了个尝试,没想到还真猜中了,只可惜被树挡住,没能击中。 之后鹤无双没有选择跟随声音进行追击是为了节省体力,等到声音停止时再做出追击,但在松不余眼里,就以为是鹤无双能看到,第一次只是怀疑,关键是第二次。 鹤无双的那个笑容是因为没想到松不余落在了如此‘好’的位置,方便自己使出全力,而这却更加让松不余确信自己被看到了,以为是鹤无双的天赋圣术,能看破他们重嘴松鼠的天赋圣术,届时心生退意,而就在这时,鹤无双使出了‘旋转穿刺’,威力和速度都比之之前更大更快,松不余一个躲之不及,腰部被刮伤,心下便大乱了,被鹤无双赶着跑。 中途箫声突然停止,这提醒了松不余,突然改变路线,朝箫声的位置而去,鹤无双猜到他想做什么,奋力追赶,不过因为烟雾里视线太差,导致他不能使出全速,始终没能追上,幸好有唐宝挡住,不然事情会变得十分糟糕。 月铃儿对煦辉没有太多客气,对唐宝就不同,真诚的与之道了声谢,同时小声的与二人说了发现铁牌的事,两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松不余会对二人出手。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秋风扫落叶 虽然箫声沉寂了下去,可屋顶树林的选拔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沉寂。 弹兔们在奔跑的路途中找到了两块铁牌,距离选拔开始才过去两刻钟,他们就已经收获颇丰。 腐身蟾两闺蜜也同样找到了一块,加上月铃儿和明式玉三人被抢的两块,被发现的铁牌已经有五块。 这些铁牌都并不难找到,不是吊在树枝上就是放在石块上,十分显眼。 不过倒霉的人也并不乏多数,例如司马朔三人,跑了快三分之一个屋顶树林,都没有看到铁牌的踪影。 司马朔忽然停下,抽了抽鼻子,一股子腐臭味从远处传来,猜测道:“腐身蟾?” 猪义学着他的样子,抽动猪鼻在空中嗅来嗅去,什么也闻不到,赞叹道:“果然还是没狗鼻子灵。” 话音刚落,就感觉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箍住他的脖子,勒得他手舞足蹈,拼命向一旁的司马朔求救,司马朔完全无视他,思考着要不要偷偷过去看看那腐身蟾有没有找到铁牌。 在猪义快要窒息时,司马朔才摆了摆手,敖轩松开身体,落到地上,重新游回司马朔肩膀上。 猪义干咳了好几声,才把气顺好,破口大骂道:“你想勒死老子啊?” “谁让你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敖轩冷哼道。 “猪就是猪,怎么吐出象牙?不对,我那是比喻!比喻懂不?”猪义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敖轩为什么勒自己,气道。 “不懂。”敖轩理直气壮道。 猪义一听,一想,心道也是,这小家伙这么小,不知道也正常,也就消了消气,准备个他好好解释解释,这时,司马朔抢先道:“我和敖轩偷偷过去看看,猪义你在这等着。” “我也去。”猪义一听要自己留在这,立即不乐意了。 司马朔上下看了看猪义,猪义也跟着看了看自己。 “你说你这跟着去,还能叫偷偷吗?”司马朔问道。 猪义也知道自己体型有点大,有点笨重,不适合这类潜行的工作,只能叮嘱道:“那你们小心点,快点回来。” “胆小鬼。”敖轩揭穿道。 猪义愤愤道:“你才胆小鬼呢,我可一点都不怕。” 司马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腐臭味传来的方向快速而去。 猪义看着司马朔的身影消失,心跟着不安和慌张起来,四处张望,树叶时不时被风吹动,相互敲击,如同无数铁片相互碰撞,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到一棵树旁,背靠树干,这才感觉安心些。 突然,树干上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猪义惊恐的缓缓抬起头,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司马朔刚走就有人要攻击自己,自己也没拿到铁牌呀。 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等了一会,声音停止,猪义心刚开始往下放,一个头猛的从树冠中探出,叫了两声后就缩了回去,声音再次响起。 猪义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原来只是一只在树上忙着筑巢的俏皮小鸟,见有人偷看它,还特意探下头与之对视。 蟾藿和蟾馨坐在树下边休息边吐槽着金眼弹兔祖地什么都没有,特色菜肴也不多,来来去去就是各种萝卜,吃了两天就腻了。 “希望铁树堂那边不会这样。”蟾藿道。 “当然不会,我姨妈说了,那边集合了我们九大势力的东西,好看的好玩的应有尽有。”光说说蟾馨自己兴奋都既兴奋又期待。 “那太好了,这些日子的罪没白受,你看我,我都瘦了一圈了。”蟾藿委屈道。 “我也是,快点找到铁牌回去休息吧。”蟾馨说完站起身。 蟾藿‘嗯’了一声,也跟着站了起来,踩了踩地面埋怨道:“这一地树叶真硬,踩着真膈应。” “这些都是铁树的叶子,每一片都和精铁炼制而成的一样,又硬又锋利,每年铁树堂都会组织一次队伍,把树叶收集起来卖与外地,是一笔极为客观的收入。”蟾馨的姨妈是铁树堂里的人,每次回族都会与她说铁树堂的各种事,所以她知晓这些。 “那这一地的树叶不就是一地的圣币吗。”蟾藿蹲下身,看着一地的铁树叶眼神炙炙道。 “那也得看数量啊,几十上百的可不值钱,再说了,每年这些栽种在各势力下的铁树树叶都得上缴铁树堂,不能私自留下,不然会很麻烦,走了。”蟾馨说完转身离开。 蟾藿重新站起身,追了上去,两人继续一路聊天一路寻找铁牌。 司马朔从一棵树后走出,并没有发现二人拿有铁牌。 猪义在选拔前告诉过司马朔,选拔时不准携带任何可存储物品的存储物,所以司马朔的书箧也没带在身上,放在了客栈里。 “怎么这么难找?”敖轩丧气道。 “是啊,看来不仅是我们倒霉。”司马朔皱眉四下看了看,照他推测不应该如此难找才对,铁树堂要的是战斗能力和应对能力,不是找东西的能力,即便要考找东西能力,也应该给点提示或者线索才对。 “难道我猜错了?有什么线索我没留意到?”司马朔自言自语道。 “什么?”敖轩问道。 “哦,没什么。”司马朔摇了摇头,开始往回走。 但在心中却不由得问道:“影子,你说是不是我猜错了。” “应该没错,我觉得是你的运气问题。”影调侃道。 司马朔耸了耸肩,敖轩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铁树堂的老者忽然抬起头看向天空,笑着道:“要起风了。” “是啊,好戏才刚开始。”明祀笑着道。 “来人,上伞。”大长老喊道。 “不用了。”红发女子说完身上浮现出一层火炎,如同一件连帽披风,把整个人笼罩在内。 唐世明看向老者,老者点了点头,继续喝茶,不过并没有类似红发女子一样做什么。 明祀微笑道:“相信难不倒诸位吧?” “不碍事,不碍事。”在另一边的众人连忙回答不用时,风起了,一阵大风刮过,铁树树叶哗啦啦落下,除了色泽不同,看着和普通树林的落叶一样,只是当树叶落在或刮过桌面时,不是直接插在上面就是划出一道道划痕,随后众人开始各显神通。 火鬓马的妇人与红发女子一样,身披火焰披风,虽然岁数更大但火焰的热度却和女子差不多,这证明两人的境界和实力十分相近,资质天差地别,当树叶落在火披风上时瞬间被熔化。 明骨门和明祀同时浮现血皮,扩散到周围,变成一个血球,树叶全部插在上面,两人的区别在于血球颜色和树叶插入血球的深浅。 重嘴松鼠老妪上嘴微微一张,吹出一股气流,把靠近的树叶吹开,飞向刚说他风凉话的明骨门血球上。 鳄狼中年人拿起桌上的酒杯,摇了摇,看着其他人忙碌,显得十分的从容不迫,身上铠甲自行发光,飘落的树叶根本无法靠近。 唐世明和大长老两人一人一鞭腿,腿风把落叶全部扫飞。 猪孚躺在那,任由树叶插进肉里和划伤皮肉,任然睡得十分之沉,好像身体不是他的一样。 三足犀夫妇化为人形后只显化出一对头顶的角,疯狂射出牛角抵挡树叶临近。 牛角龙鼠身体小巧,站在桌子上,每有树叶近身,头就轻轻一晃,用牛角把其拨开。 腐身蟾老者身上脓疮不断爆裂,把落叶震开,依旧边喝着茶,轻松惬意,不过另一名腐身蟾中年人就没这么轻松了,坐在那闭着眼努力控制着身上脓疮的爆裂速度、威力和顺序,忙的不可开交。 这两者就不只是境界的差距了,技巧和自身控制能上也有天渊之别,老者之所以不让唐世明上保护伞,就是为了在底下九大势力的人面前展示铁树堂的实力,让他们知道两者间的差距,同时给予一定的威慑。 面对落叶的袭击,这边都是化丹境以上的妖,尚能直接面对,可在参加选拔的小家伙可就难了,不少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上瞬间被划出许多伤口。 其中最严重者当属金眼弹兔中的唐炳,舍身保护众人,身受重伤,成为第二个被淘汰的人,被送下屋顶树林,生死不知。 距离弹兔不远的火鬓马兄妹依偎在一起,匍匐在地,一同激发天赋圣术保护自身。 牛角龙鼠占着体型小,直接钻进一个树洞里,从洞内欣赏起外面落叶飘飘的风景。 煦辉站在地上,不断吐出小火球,击落迎面飘来的树叶,其中一只翅膀不断滴着血;唐宝拼命挥动双腿,一刻不停,靠扫出的风把树叶吹开,即便如此,双腿之上也有许多细密的伤口。 因为鹤无双需要休息的关系,所以鹤无双与月铃儿暂时与煦辉和唐宝一起,唐宝和煦辉是阻挡落叶的主力,鹤无双和月铃儿站在二人之后,帮忙打下手,保护好自身。 埋伏在起始点的三足犀三胞胎也如同他们的长辈,不断射出三个角抵挡,可速率上有所不如,所以很多都落在了身上,幸好他们天生皮糙肉厚的,伤口看着挺多,可都不碍事。 松习没有他奶奶那本事,能靠吹气就把树叶吹开,只能躲在犀松旁边,时不时帮忙拦下漏网之鱼。 原本追赶着鳄狼的明血豹三人,被落叶阻挡住了追击的步伐,身上插了许多的树叶。 相对于前面三人,狼屠和狼過要好点,因为背部的一层坚硬鳞片,帮忙挡住了不少的落叶,落叶划过上面至多留下一丝白线,不过除了背部,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伤。 蟾馨和蟾藿二人轮流使用天赋圣术——毒瘤爆破,靠身上脓疮爆炸制造的气浪震开落叶,只是二人无法像长辈那样控制身上脓疮的有序爆裂,都是全是一起爆,所以当两人都用过天赋圣术后,就只能直面落叶,幸好大风只是一阵而过,所剩也不多了。 司马朔与敖轩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与风向正好相反,落叶都被身前的大树挡住,而他只要应付这棵大树零零散散飘不远的落叶就行,并不是很难,身上也因此没什么伤。 敖轩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司马朔问道:“朔哥,怎么了?在担心其他人吗?” “是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到应对之法,特别是猪义那小子。”司马朔担忧道。 “他肉那么多不会事的。”敖轩宽慰道。 等风过后,司马朔火急火燎赶回与猪义分开的地方,发现他并没有在那里。 敖轩狐疑道:“即便死了也该有尸体啊。” 司马朔象征性的抽了抽鼻子,心中问道:“有没有他的味道?” “左手边第五棵树后面。”影答道。 跟着影的话跑过去,发现猪义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树叶,如果不是还有粗重的喘息声,司马朔都要以为他死了。 蹲下身,正要检查一下他的伤口,发现那些树叶在一点点的自行往外,司马朔想起了嗜睡猪的天赋圣术,这应该就是了。 试着拔下一片,血液顺着伤口流出,然后迅速愈合,见没什么事,司马朔便开始帮着猪义把一片片树叶从身体里拔出。 开始敖轩看着还觉得新奇,也帮忙拔过两片,只是很快就觉得乏味,跟司马朔说了一声,跑道周围玩去了。 等司马朔把所有树叶都拔下来后,坐下休息没多久,一个黑影的东西从树上掉下来,司马朔第一反应是敖轩,可认真看去,并不是敖轩,而是一块铁牌,与通过报名时发的那一块十分相似,可又有点不一样,刚要伸手捡起,又一个黑影落下,这次真的是敖轩了,他落在铁牌上,高昂着头,样子十分洋洋得意。 “你找到的?”司马朔笑着明知故问道。 敖轩重重点了下头,这是他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发现的,原本他是想要掏个鸟窝,没想它就在鸟窝旁,他也顾得玩了,立即把它叼了回来。 “小轩真棒!”司马朔把他抱到怀里,拿起铁牌翻看了下。 敖轩紧张道:“是不是这一块?” 司马朔笑着道:“应该没错,这就是铁树堂要我们找的铁牌。” 听到‘铁牌’二字,猪义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嘴里不停喃喃道:“铁牌在哪?在哪?在哪?” 把原本听到铁牌是真的正开心的敖轩给吓了一跳。 司马朔见他醒了,也省事了,把手里铁牌放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在这呢。” 猪义一把抢过,翻来看去好几遍,嘴里继续喃喃自语道:“是这一块了,是这一块了。” 说完就咬着铁牌往选拔开始的地方跑,司马朔一愣,没想到他会直接带着铁牌就跑,骂了句‘我x’,然后连忙开启血皮跟了上去。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夺回铁牌 猪义一路跑一路大喊大叫“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失心疯了一样。 司马朔后面猛追着,可疯起来的猪义他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气的脑壳疼。 敖轩更是狠得牙痒痒,那可是他找到了,死肥猪居然二话不说抢了去,等追上了一定要好好整治他,让他好看。 狼屠和狼過通过落叶撇开了明式玉三人,躲在一棵一树根分叉出两树干呈v字形的铁树下,互相给对方拔出身上的树叶。 “这是那头死肥猪的声音。”狼過说道。 “你确定?”狼屠问道。 “确定。”狼過肯定道。 “他是疯了吗?还是说是故意的?”狼屠皱眉道。 狼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随后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狼過虽然在族中地位比狼屠更高,资质也相差不多,但之所以总是听他的指挥,是因为狼屠出身狩猎队,狩猎队的小孩不管资质如何,战斗经验都会十分丰富,而更重要的是狼過并非那种自以为是的大少爷心性。 “不急,先等等,说不定是明血豹和嗜睡猪的阴谋,故意引我们过去。”狼屠分析道。 狼過点了点头,附和道:“有道理。” 明波信和明一逊两人满身是血,两人以肉身保护了明式玉,所以明式玉身上也有伤,但明显没有前面两人多。 “那家伙疯了吧!啊!轻点。”明一逊吃呀咧嘴道,明波信在帮着他拔树叶。 “闭嘴,丢不丢人,我们现在这样还能做什么吗?”明波信骂道。 突然,明式玉说道:“我过去。” “什么?”明一逊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有些怒气,自己和明波信两人舍命保护她,她现在居然现在就要抛弃他们,自己去冒险。 明波信也看向明式玉,等待她的解释。 明式玉盯着二人坚定的说出自己的猜测:“那两个家伙可能会过去。” 明一逊和明波信自然知道明式玉所说的两个家伙是谁,心中舒坦了许多。 “我也去。”明一逊咬牙站起。 明波信一把将他按下,冷声道:“你自己拔,我去。” “你们两都留在这,我自己去就行。”明式玉说完就走,不容他们反驳。 “有趣,我们去看看吧。”蟾藿兴奋道。 “好啊。”蟾馨赞同道,随即两人转身开始往回跑。 跑了没几步蟾藿就突然停下,张开嘴伸出舌头,舌头上卷着一块铁牌,含糊着问道:“用不用把它先办藏起来?” 蟾馨想了想,摇头道:“如果是陷阱,淘汰也就淘汰了,留着也没用。” “那不就便宜了他们吗?”蟾藿不甘道。 “反正真是那样也就无所谓了,算是给他们打败我们的奖励呗。”蟾馨淡然的道。 既然蟾馨都这么说了,蟾藿也就无所谓了,收回舌头和铁牌,继续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这样下去不行,小轩,我把你扔过去。”司马朔抬起右手平摊向上放在左肩前做虚托状,敖轩‘嗯’了一声,游到手掌上盘成一团。 司马朔握住,看准时机,抡动臂膀丢了出去,眨眼功夫,敖轩如同一颗黑色的球重重砸在了猪义的背上,肥肉陷了下去,荡起一圈圈涟漪,随后被反弹而起,弹射到空中。 在下落过程中被后面赶上的司马朔重新接回手里,敖轩茫然的抬起头。 “再来一次。”敖轩道,重新把头埋到身体里。 司马朔想了想,没有急着出手,重重一跺脚,纵身跃到树枝上,随后在树枝之间跳跃。 “盘紧。”司马朔说道。 又追近了一点后猛得抬手挥下,呈三十度角飞向猪义。 “中!”司马朔大喝一声。 敖轩果真正中猪义的头顶,猪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不等他站起司马朔一脚补上,把他踹的向前摔了个狗吃屎,滑出去一丈多。 站起来后晃了晃头,迷惑的四处张望,司马朔上前用脚踢了踢他的屁股,伸手道:“拿来。” 猪义回过头,茫然的看向司马朔,问道:“拿什么?” “还装。”敖轩跳起一尾巴就扫在他后脑勺上,‘啪’的一声打得他‘哎呦’一声,头再次一晃。 敖轩落回地上后迅速游回司马朔肩膀上,嘴里还叼着铁牌,司马朔接过铁牌,问道道:“你搞什么?突然发神经。” “我看他是故意的,宰了炖好了。”敖轩愤愤不平道。 猪义吓了一跳,连连挪向后,挥手道:“别别别!” 然后低下头开始边回想边嘀咕道:“你们离开后,我被一只鸟吓了一跳。” “鸟?胆小鬼。”敖轩鄙夷道。 “然后我就坐在那等你们,过了一会,感觉有一阵微风,树叶开始‘哗哗’作响,好像到处都是人,我更加害怕了,再然后...然后挂了一阵大风,把树叶吹落,树叶跟刀子一样锋利,割得我很疼,我起身拼命的跑,想要躲开那些树叶,但怎么都躲不开,然后,然后,我晕了。”猪义越说脸上的表情越惊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不过颜色深浅不一,这是伤口愈合后造成的,证明他回想的那些事并不是做梦。 “那之后呢?”司马朔追问道。 “之后?之后,之后就在这了。”司马朔盯着猪义,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说谎,刚才可能真的是失心疯了。 “还装?”敖轩怒道,漏出两颗小牙齿,作势要扑咬他。 “我没装,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猪义大呼冤枉。 司马朔那不太准,眉头紧皱。 “惊吓过度加上压力太大是有可能造成这样的短暂发疯的,不过,真与假有什么关系呢,你留着点心眼就行了。”影总结道。 影说的有道理,司马朔眉头刚松开来忽的又皱了起来,然后再次松开,原本打算收起来了的铁牌依旧握在手里。 猪义也注意到了,跳了起来兴奋道:“这是铁树堂的铁牌!” 然后扑了上来想要拿,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司马朔立即拿开,冷声道:“可以看但不能拿。” “为什么?”猪义不忿道。 “因为你刚才抢了铁牌要直接去上交,死白眼猪。”敖轩骂道,心情依旧很不好。 “怎么可能?不是说有人在那守株待兔吗,我会傻到这个时候去?”猪义反问道。 这也是司马朔游移不定不知道他刚是真假失心疯还是真失心疯的其中一个原因。 “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突破埋伏。”敖轩不依不饶,气得猪义满脸通红。 “行了行了,闹出这么大动静快走吧,等会要有人来了。”司马朔制止两人继续争吵下去,催促离开。 “谁啊?”猪义问道。 “不知道,谁都有可能,毕竟那么大的动静。”司马朔无奈道。 “对不起。”猪义低头道,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什么,但看样子是给司马朔带来很大的麻烦。 “算了,我相信你。”司马朔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 三人离开后不久,明式玉出现,她一早就到了,悄悄观察了一圈,只看到司马朔三人和铁牌,抢夺的心思一闪而过,最终放弃,明波信和明一逊都受伤了,她现在需要这几个盟友。 既然不打算抢夺也没找到想找的人也就没必要留在这了,还得回去照顾明波信和明一逊两人,以防被人乘虚而入。 在刚要离开时,变故突然,眼角瞟见蟾藿和蟾馨两人从远处迅速靠近,想了想,明式玉决定留下来,伺机而动,看能否帮上忙,好争取到司马朔手里的那块铁牌。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五十八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马朔一路都是把铁牌拿在手里没有收起来,而且嘴上催的急,但动作却不快。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影好奇道。 司马朔故意摇了摇手里的铁牌,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钓鱼啊。” “如果咬钩的鱼没有铁牌那不是白折腾?有什么意义?毫无意义。”影自问自答道。 “既然已经被动了那不如化被动为主动,顺便验证我之前的猜测。”司马朔说道,他可不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事。 又跑了一小段路,影忽然道:“来了。” 一条舌头从身后迅速靠近,瞄准了司马朔右手手中的铁牌,司马朔手腕忽的一扭,铁牌飞向左手,然后再一握,把舌头紧紧攥在手里,左脚一步跨前,手臂往前一带,原地转了一圈,把舌头的主人拉飞,摔向前面不远处的树干,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明显早有算计。 蟾馨在经过司马朔时,一声“爆”字出口,身上刚长出来的脓疮猛得爆开,溅了司马朔一背,司马朔左手一扯,把外裳整件扯了下来,上面破了许多小洞,都是被毒液给腐蚀掉的。 看得司马朔心惊胆战。 “刺激吧?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影在司马朔心底笑着道。 ‘砰’的一声,蟾馨被砸的晕头转向,站起身摇了摇,看样子并没有受伤,含糊不清道:“放手。” “不放。”司马朔理所当然道。 “藿藿!”蟾馨大喊道。 司马朔以为又会从后面偷袭自己,所以本能回头看,结果什么都没有,心头一跳,猛得回过头,同时左手往身后藏。 “前面。”一条舌头从正面斜上方的一棵铁树上射来,敖轩提醒了一声就从司马朔肩膀上扑了过去,张嘴朝舌头咬了过去。 蟾藿的舌头刚碰到铁牌,还没来得及卷住,就感觉一阵疼痛传来,顾不得其他,连忙收回。 敖轩松开嘴落到地上,‘呸呸’吐出嘴里的鲜血,对着蟾藿吼道:“这是我找到的,谁都别想抢走,谁抢我咬死谁!” 这话霸气十足,但蟾藿同样不甘示弱,舌头被咬伤了,疼得没法说话,就用眼神狠狠瞪着敖轩。 躲在一旁一愣一愣的猪义突然指着树上的蟾藿对着司马朔激动道:“看那!看那!” 听到他的喊叫,蟾藿连忙把手往后藏,司马朔没看真切,不过从猪义的神情上看不难猜测她手里拿着什么。 “铁牌。”司马朔笑容灿烂道,这钩钓上鱼了,而且还是有‘料’的鱼。 现在一人的舌头在司马朔手里,一个又舌头受伤,主动权在他们这边,司马朔笑眯眯道:“交出铁牌我就松手,怎样?” “做梦!”蟾馨跳起,后腿猛的一蹬身后树干,化身人肉炸弹飞向司马朔,这一招若是对付没化成人形的自己或者其他人还挺有效,不过现在的自己可不怕。 左手拿着破衣向前挥去,抛向迎面而来的蟾馨,将她给罩住,这样就暂时不怕她发动天赋圣术了。 蟾馨被罩住后想要拨开衣服,可手太短小,一时半会挣脱不开。 在她动的时候,蟾藿也跟着动了,这次没有用舌头,而是一样准备近身战。 飞在半空中时,司马朔抡动手里的舌头,强行改变了蟾馨的方向,砸向了躲无可躲的蟾藿身上,两人叠在一起在地上滚了几圈,起来时蟾藿帮蟾馨将衣裳取下,两人都恶狠狠的瞪着司马朔,二话不说,再次一同发动攻击。 司马朔有条不紊的用左手反手从腰间拔出牙刀,等到二人距离自己差不多两三丈的时候猛的一扯舌头,对此蟾馨一路都有所准备,感受到舌头上传来拉扯的力量后立即双手双脚狠狠抓住地面,不让自己被拉动,而一旁的蟾藿见机忽然发力,加快速度冲向司马朔。 司马朔感觉拉不动,有稍稍加大了力量,然后,一松手,舌头如同燕雀归巢,飞向了手脚抓地的蟾馨,蟾馨措手不及被回家心切的舌头打的向后翻滚。 甩了甩湿黏黏沾着唾液的右手,左手则朝前挥动牙刀,蟾藿看着那把锋利的骨质长刀的刀锋,在距离还有一丈的时候猛的踩下刹车。 刀锋在她面前划过,蟾藿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双眼中充斥着恐惧,身体瑟瑟发抖。 其实她是被吓到了,如果有仔细看,会发现司马朔在挥刀前早已把刀刃转为刀背,即便砍中最多只会被击飞。 司马朔正准备上前抢铁牌,蟾馨大着舌头大喊道:“藿藿!扔过来!” 蟾藿猛的回过神,将手中的铁牌扔向了了蟾馨,在空中时一道黑影忽然窜出,半路拦截,吓了司马朔等人一跳,以为是第三波人来了,敖轩都已经作势要扑咬上去了,不过等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自己人。 “明式玉!”躲在一旁的猪义激动的叫了起来。 明式玉笑着点点头,司马朔表面上也是朝她笑了笑,但心中却是有些戒备,毕竟双方不是很熟,如果她此时带着铁牌离开,自己是追还是不追,抢或者不抢,如果抢,该如何应对随时有可能出现了明一逊和明波信二人。 司马朔大脑飞速运转间,蟾馨冲向了明式玉,明式玉见状立即拔腿就朝司马朔跑,她可没有武器,被近身了就得中毒。 在路过司马朔时,明式玉对他狡猾的一笑,好像是在说‘交给你了,盟友’,司马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非但没有拦截她,还十分绅士的侧身让其过去。 这反倒让明式玉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司马朔肯为自己殿后,那自己也就不客气了。 蟾馨见司马朔让明式玉过去了,心想他会阻拦自己,所以准备好了天赋圣术,近身后快速解决司马朔,抢到他手里的铁牌,然后再去追明式玉,这样两块铁牌到手,自己和蟾藿就可以通过选拔,双双进入铁树堂了。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司马朔在让过明式玉后就转身跑了,同时把手里的铁牌放进了怀里衣服内。 敖轩见司马朔跑,立即游到他的前头,司马朔一把抓住,放到肩头,经过猪义时见他楞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便大喊了一声:“跑!” 蟾馨左右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继续追明式玉。 剩下蟾藿还坐在地上,见蟾馨跑远了,才连忙起身追了过去,顿时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变得空空荡荡。 司马朔这样的选择才在情理之中,明式玉的意料之内,心中不但没有生气,觉得理所当然,反而轻松不少。 思考了一下,明式玉决定不往明波信和明一逊那边跑,两人受伤太重,只会帮倒忙,所以随意找了个方向,准备甩开追兵后再回去。 可这反而让她深陷险境,因为前方遇到了她之前一直想要找的两人,狼屠和狼過。 两人见到她嘴里的铁牌后,相视一笑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送上门的肥肉,虽然她身后还有来势汹汹的蟾馨和蟾藿,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问题。 猪义跟在司马朔身后,犹豫道:“这样会不会。” “太不仗义?”司马朔笑着反问道。 随后摇了摇头继续道:“先不说她有没有把我们真当盟友,既然东西已经到手,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那与没有了铁牌的腐身蟾二人战斗,退一步说,她还有两个跟班都还没现身呢,这说明了他们有自己的计划,我们得防着点,还有就是你刚才的动静很可能不止会惹来两人,如果久留我们将连自己手里的铁牌都保不住。” 见猪义依旧有些扭捏,敖轩不耐烦道:“我们又没算计她,只是她不老实,我们防着她点而已,何况我们又没有跟她抢铁牌,这哪对不住她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我们应该帮忙挡一下,搞不好就只有她一个人呢?”猪义小声道。 这倒是提醒了司马朔,之前的落叶如果躲之不及,确实很可能造成人员伤亡。 猛的站定,猪义跑出去几丈后才反应过来,急刹车停下,疑惑的往回走。 敖轩难以置信道:“不会真的要回去吧?” 司马朔沉默了一会,影冷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和她又不熟,救了也不一定会有好报。” 司马朔深吸一口气,话是这么说,事实也往往如此,可自己的本心却在告诉自己,自己应该回去。 犹豫了十息左右,司马朔叹了口气,最终道:“走。”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三个被淘汰 “刚才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呀。”煦辉看向鹤无双,这里四人里就数他听力最好。 鹤无双直接了当的在空中比划了一个‘义’字,月铃儿疑惑道:“猪义?他这是在做什么?” 唐宝也是很不解,这么兴奋的喊“拿到了”应该是拿到铁树堂的铁牌了,只是选拔中谁会这么大喊大叫,告诉其他人说自己拿到了,这不是让人去抢吗? “难道是故意的?”煦辉猜测道。 “这么快就要开始抢牌了?不对,这样做很可能招来不止一波人,那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唐宝否定道。 “那是为什么?”月铃儿更加不解了。 唐宝和煦辉都摇了摇头,都没想明白,鹤无双则已经继续往前走了,完全不担心的样子,月铃儿追了上去,煦辉盖棺定论道:“不想了,有朔哥在不会有问题,要有也是我们这边。” 然后也跟了上去,唐宝挠了挠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那司马朔如此有信心,甚至到了有些盲目的地步。 四人跑了不久,发现远处有战斗的声音,悄悄靠近,发现是弹兔一族的六人和火鬓马兄妹以及牛角龙鼠在对峙,准确的来说是弹兔六人被围在了中间,火鬓马兄妹开启天赋圣术后,绕圈快速移动,把弹兔众人困在中间,牛角龙鼠在圈外不断跳起,用尾巴击出水球攻击圈内的弹兔。 煦辉正想问要不要插手,因为他远远的看到弹兔族中有两人手里紧紧握着一块铁牌,这应该就是双方战斗的原因。 不过不等他问出口,鹤无双就已经转头离开了,月铃儿看了一眼煦辉,然后也跟着鹤无双走了,煦辉和唐宝相视无奈一笑,也只能跟着离开。 鹤无双看得很透彻,即便抢到铁牌,也很难从其他两伙人眼皮子底下逃脱,与其浪费这些时间还不如从新找找,以月铃儿的运气,几率反而会更大。 明式玉被四人围在中间,死死咬住铁牌,警惕的前后左右看来看去,显得有些弱小和无助。 “这是我们的铁牌。”蟾馨朝狼屠和狼過说道。 狼過笑着道:“上面又没你的名字,怎么证明是你的?” “谁抢到就是谁的。”狼屠冷冷补充道。 “好。”蟾馨给蟾藿使了个眼色,后者秒懂,随后一同朝明式玉扑去,狼屠和狼過在二人动时也跟着动了。 面对四面同时发动的进攻,明式玉期待的两方先斗起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一咬牙,把铁牌高高抛起。 在四人的注意力都死死盯着空中铁牌的时候,明式玉从原地消失,狼屠是最先发现的,同时也明白了明式玉的打算,立即朝狼過大喊道:“退!” 狼過一愣,下意识停下脚步,低头发现明式玉的身形在自己的眼中持续变大,连忙前腿下弯,如弹簧般向后发力弹出。 眼看就要远离明式玉,明式玉一爪子挥出,狼過连忙缩了缩脖子,把头尽量的往后缩,可嘴里的铁牌还是被爪子的尖端给碰触到,擦出点点火星。 狼過的头被这股力道带着歪向一边,幸好他死死咬紧牙关,铁牌这才没从嘴里脱出。 落地后狼過转身就跑,明式玉紧追而去,狼屠原本也要后退,毕竟以一敌二毫无胜算,不过他没想到腐身蟾二人野心不小,蟾藿追着狼過和明式玉而去,只留下了蟾馨和自己以及落在树杈间的铁牌。 狼屠想了想,有所犹豫,不知是要去支援狼過,保住一块铁牌,还是要留下,赌一波大的,争取到这块铁牌,这样己方就有了两块,可以去通过选拔了。 蟾馨早有决断,也做出了决定,所以在狼屠犹豫的一两秒间就抢先动了起来。 狼屠也已做出决断,虽落于后手,但也动了起来。 蟾馨瞄准铁牌张嘴准备射出舌头,狼屠瞬间发动天赋圣术——“鳞光闪”,背部的鳄鱼鳞片开始亮起,如同灯泡通了电一般,这需要一个过程,所以才需要偷袭,正面战效果就会效果一般。 不过这也逼得蟾馨无法射出舌头抢夺铁牌,可即便如此,她也早一步来到铁牌所在的树下。 刚要上树,狼屠背上的光亮彻底亮起,蟾馨只能闭眼等待,同时激发身上的脓疮,发动天赋圣术——“毒瘤爆破”,把想要乘机靠近的狼屠逼退。 光亮持续了一秒多钟,等光亮暗淡下去后,蟾馨抬头看去,准备高高跃起抢夺铁牌,脚刚刚要发力,突然停住了。 狼屠正咬起一根树枝,准备当成武器使,抬头看见蟾馨楞在原地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也一同愣住了。 “怎么不见了?”狼屠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蟾馨没好气道,开始四处张望。 既然铁牌没有了,狼屠也不与蟾馨计较,四下随意看了眼,没有发现后就朝狼過逃跑的方向追去。 蟾馨发现后眼睛一转,暗叹一声诸事不利,不死心的又四下看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发现,眼见狼屠身影即将消失,已经容不得她在过多犹豫,虽然不甘但只能跟上,不然连狼過手里的铁牌都将可能失去。 明一逊和明波信等了许久,明明猪义的叫声已经停了有段时间了,可明式玉还没有回来,两人都有些担心。 “我去找找吧,她不能有事。”明一逊咬牙站起身。 “一起吧。”明波信也站了起来,明一逊点了点头。 来到声音消失的地方,地面有战斗的痕迹,还有一件破烂的衣服。 明波信拿起闻了闻,说道:“是那司马朔的衣服,上面还有腐臭味。” 明一逊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嘛,选拔者里就那司马朔一个是人形,有穿衣服的除了他还有谁。 明波信不理会他,继续分析道:“他们与腐身蟾在这里战斗过,如果我是式玉,不会出手,会躲在一旁伺机而动,所以。” “只要找到躲藏的位置,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式玉去往的地方。”明一逊眼前一亮,兴奋的抢答道。 明波信点了点头,两人分头开始在周围寻找,找了约莫五分钟,在一处地方找到了树叶被压的微微陷下去了一点,这样的地方有四个,证明有人曾在这里站或蹲过许久,从四个点的分布可以看出那人的体型,应该是明式玉了。 以此为起点,明式玉的路线就变得清晰起来。 根据这条路线,二人一路摸过去,在百丈外的另一处地方,又有打斗的痕迹,两人面面相觑,就在这时,明祀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三个被淘汰。”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六十章 好人有好报 狼過的速度相对于身后追击的二人明显要慢一些,因为之前的落叶,他身上有许多伤口,不剧烈运动还好,一旦距离运动,伤口就会裂开,渗出血液,同时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所以双方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的拉近。 眼看身后的明式玉越来越近,与自己不足五丈了,他只能发动天赋圣术,用闪光遮蔽对方的视野,然后突然转向,让对方睁开眼后暂时失去目标,给自己争取到一丝拉开双方距离的时间。 他的计划是挺成功的,重新拉开双方的距离,不过按照明式玉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他依然会被再次追上。 心中思绪飞转,狼過最终只想到两个办法,一个是再来一次大风,让如刀子一样的落叶来帮助自己阻拦身后追击的二人,不过那样自己也同样会受伤,到时只能看谁伤的比较轻了;第二个办法就是拖到狼屠赶来救援,前提是狼屠能安然无恙的归来。 很快,他听到了熟悉的狼嚎声,那是狼屠的声音,他立即抬头回应。 明式玉见此心中变得十分着急,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蟾藿原本就有些担忧蟾馨,不知道她与狼屠的战斗能否胜利,在听到狼嚎声后心中就更加担忧了,不知道她是否还安好。 狼屠在听到狼過的回应后,立即调整方向,时不时看向后面,蟾馨一直紧跟着他,他尝试过摆脱她,可失败了,心中因为害怕狼過无法应对明式玉和蟾馨两人,所以这才迫于无奈发出信号。 半刻钟后,狼過与狼屠重新碰面,事态又从新恢复到了三方对立,只是变成了狼屠和狼過被围在中间。 “先解决她,然后我们两方在决斗如何?”狼過狡黠的看向明式玉提议道。 明式玉见蟾馨和蟾藿都看向自己,连忙后退几步,反驳道:“你们一动手他们就会跑。” 蟾馨笑着转回头,看向狼過道:“她就一个人,不足为惧。” “她还有两个小跟班呢,说不准就躲在暗处埋伏着,等我们打个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狼過继续挑拨道。 “他们如果在早就出现了,还用等到这个时候?”不等明式玉反驳,蟾藿先说道,对狼過的话嗤之以鼻。 明式玉无言以对,因为她说的对,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孤立无援,能否抢到铁牌纯靠自己的判断、手段以及运气。 三方僵持不下,谁都不愿第一个动手,突然,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五人齐齐抬起头,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树叶上,生怕树叶再次飘落。 等了一会,风没有变大,反而开始减弱,树叶只是稀稀拉拉落下几片,意思意思,五人轻轻松松躲开,并没有受伤。 躲避过程中,明式玉和蟾馨、蟾藿三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狼過和狼屠身上,以防他们借此逃遁。 狼過确实有考虑过借着落叶逃跑,但狼屠用眼神制止了他,如果这个时候有所动作,打斗起来落叶不但不会成为他们的帮助,反而会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 等风过去后,落叶停止的瞬间蟾馨给蟾藿使了一个眼色,蟾藿微微点了点头。 狼屠眼睛一眯,察觉到她们的举动,率先挡在狼過前面,一爪子扫在地面的落叶上,树叶溅起飞向刚刚动起来的蟾馨和蟾藿两人,令两人停下动作,明式玉见机扑向狼過,狼過有样学样,也是一爪子扫向地面的树叶,明式玉动作比他还快,抢先扫起树叶,两团树叶撞在了一起,重新落回地面,狼過没有看到明式玉,一愣间狼屠一把推开他,迎向了借助树叶绕到狼過身侧的明式玉,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蟾馨和蟾藿在树叶落下后也一齐冲了过来,狼過连连后退,狼屠一脚将明式玉蹬开,起身后冲向两者中间,试图阻拦蟾馨和蟾藿。 蟾馨和蟾藿一咬牙,再次发动天赋圣术,这是她们今天第三次使用‘毒瘤爆破’,对身体的负荷十分巨大,如果连这一块铁牌都没有到手那就亏大发了。 狼屠对那一个个开始鼓涨的毒瘤视而不见,低下头,横着身体用背撞向二人,蟾馨和蟾藿躲之不及,被狼屠带着狠狠撞击在树干上,感觉内脏一阵的翻江倒海,吐出一大口酸水,而狼屠更是不好受,倒在地上虽强忍着疼痛不喊出声,但那瓷牙咧嘴和不时的低呜声也能感受到他此时的痛苦。 他背上的鳞片被毒液腐蚀得掉落大半,漏出底下的皮肉,这还是轻的,主要令他如此痛苦的是腰两侧,被溅到毒液的地方毛发脱落,皮肤溃烂,血水不断流出。 这就是为何不能与腐身蟾近身搏斗的原因,相传数千年前有两名强者在现在腐身蟾领地上战斗,一人善用毒术一人善用土术,地形不断被改变的同时毒液也在不断蔓延收割地面的植物以及生灵,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最终结果没有流传下来,战场上几乎没有活着的植物或者生灵,只有令人作呕的绿色毒液和毒烟,之后腐身蟾一族的始祖就出现了,所以很多人猜测腐身蟾因此诞生。 明式玉见自己的时机来了,扑向狼過,狼過还在愣神间就被扑倒,嘴里的铁牌另一端被明式玉咬住,两人一人咬住一边开始互相较劲,远远看着还挺甜蜜。 蟾馨率先站起身,擦了擦嘴,看了眼一旁的闺蜜,蟾藿扶着树干跟着缓缓站起,两人缓了一口气后准备重新投入战斗。 两人刚跨出两步,狼屠摇摇晃晃站起身,牙关依旧紧咬,身体颤颤巍巍,不过眼神却更加坚毅,甚至咧开嘴狰狞笑道:“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说完再次扑向二人,蟾藿抢在蟾馨前面迎客上去,同时对蟾藿说道:“你去抢铁牌!” 蟾馨应了一声,也不墨迹,朝着明式玉和狼過而去。 狼過与明式玉纠缠的同时,眼角瞟到跳过来的蟾馨,急忙后腿一蹬,想要挣脱开明式玉,明式玉在狼屠手上已经吃过一次亏,不可能再吃第二次,双手的爪子死死扣进狼過的肩膀,狼過一疼,松开嘴叫了一声。 明式玉夺过铁牌翻滚起身,转身准备跑,迎面撞上了来势汹汹的蟾馨,眼看两人即将撞到一起,明式玉一个侧翻,险之又险得躲过,可不等她重新站起,狼過又突然扑了过来,把她撞飞,嘴里的铁牌掉到一旁,狼過正要捡起,蟾馨又扑向了他,想到狼屠的惨状,狼過下意识选择了躲闪,蟾馨再次扑空,但是却站在了铁牌旁边,暂时的拥有权终于落在了她上。 明式玉眼神不甘,四处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她可不想和那狼屠一个下场。 狼過转头看了眼狼屠,此时的狼屠和蟾藿缠斗在了一起,身上的腐烂因为与蟾藿的接触导致变得越发严重,但他依旧咬着牙不喊出声,全身心在战斗中,直到这时候,狼過才明白出发前,父亲为何说自己目前不如他。 狼屠的坚韧更是让他很是惭愧,即便受了这样重的伤,他依旧咬紧牙关,而反观自己,却因为一点疼痛就轻易松开嘴,导致丢了铁牌。 等狼過重新回过头来时,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认真而且坚决,蟾馨点了点头,欣赏道:“不错,这样才像点男人。” 伸出舌头正要卷起地上的铁牌,一道黑影突然从树上落下,一手抓住铁牌,同时用刀背扫在蟾馨背上,蟾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向了愣神的狼過。 狼過虽然有些愣神,没反应过来,但身体依旧做出了反应,侧身跳向一旁躲过蟾馨,站定后问道:“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来帮忙的。”司马朔笑吟吟的看了眼明式玉。 司马朔的出现不但其他人错愕,连她明式玉同样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帮忙?” “当然,我们是盟友嘛,怎么能丢下你?”猪义得意洋洋道,从树上落下,如同一颗石子掉进水里,掀起一大波落叶,司马朔连忙躲开,狠狠瞪了他一眼,猪义尴尬的笑了笑。 明式玉看向司马朔,司马朔把手中铁牌抛向猪义,对明式玉道:“等解决了他们铁牌归你。” 虽然不知道司马朔这话是真是假,但这对于目前的她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明式玉没有犹豫,走到司马朔旁边,看向狼過点头道:“好!” 也就在这时,明祀的声音响起:“第三人被淘汰。” 众人转头看向狼屠,狼屠身边多了一只身穿皮甲的金眼弹兔,他一只手放在了狼屠脖子上,狼屠动弹不得,狼過担忧道:“狼屠?” 金眼弹兔看向他们,说道:“你们继续。” 随后又有两只金眼弹兔从远处赶来,架起担架,从狼屠身下拖出瑟瑟发抖的蟾藿,把她放到担架上后带走。 等众人收回视线从新回到狼屠上时,那名按着狼屠脖子的金眼弹兔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摊倒在地喘息不止的狼屠。 猪义看着他那溃烂的伤口,震惊道:“这都还没有被淘汰?” 狼屠摇摇晃晃想要站起身,但都失败了,狼過来到他身边,没有帮忙扶起他,而是说道:“弃权吧,现在的你什么事都做不了。” “不行。”狼屠只是嘴里挤出这两个字,尝试着再次站起,可依旧失败了。 狼過看着那满地的血水,一咬牙,张嘴咬向狼屠的脖子,这一举动出乎在场所有人都预留,正错愕时,那名身穿皮甲的金眼弹兔再次出现,只是这次手抓住的不是狼屠,而是狼過的脖子,同时,明祀的声音再次响起:“第四人被淘汰。” 司马朔恍然大悟,赞道:“这人还不错。” “你做什么?”狼屠狠狠瞪着狼過。 狼過笑着远离他,收回嘴说道:“你我虽然认识不久,但我不想看着你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这可是关乎你的前程。”狼屠色厉内荏道。 在狼過缩回嘴后,金眼弹兔也放下手,不再抓着他,他扭了扭脖子,笑着道:“我的前程我来争取,不需要你操心。” 说完走向了蟾馨,不给狼屠继续开口的机会,狼屠和蟾藿一样,被抬上担架直接送走,那名金眼弹兔再次消失不见。 狼過来到蟾馨身边,低语了几句,蟾馨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明式玉皱眉道:“这是放弃了?” 司马朔收起牙刀惋惜道:“只是暂时的,可惜了,他们没有傻到现在就跟我们拼抢,不然就他们这状态,我们赢面很大。” 猪义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把手里的铁牌老老实实递给司马朔,司马朔接过,这时,敖轩才从树上游了下来,嘴里也叼着一块铁牌。 明式玉惊讶道:“难道另一块也?” “正如你所想。”猪义得意洋洋道,全靠自己的提醒,司马朔才会想到要回头,从而导致了两块铁牌的入手,所以这两块铁牌自己应该也有份。 敖轩白了猪义一眼,游到司马朔肩膀上,铁牌同样交给了司马朔,司马朔把两块铁牌收起,说道:“按照之前的约定,等全部人汇合后在分配。” 对此明式玉和猪义都没有意见。 路上明式玉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猪义便开始为其讲述。 在司马朔决定回头后,三人循着气味和地面的痕迹,意外发现对峙中的狼屠和蟾馨,原本司马朔是不想掺和两人战斗的,不过猪义看到了两人之间的一棵树的树枝上挂着一块铁牌,司马朔犹豫了一会,没经受住诱惑,决定让敖轩试试。 司马朔的计划是先让敖轩偷偷从树枝之间游过去,趁底下两人不注意到时候,把铁牌藏起来,等两人上树寻找时,再叼着铁牌跳下树,逃向司马朔和猪义埋伏好的地点,等两人追来是偷袭他们。 可没想到狼屠和蟾馨压根没上树寻找,直接就那么走了,司马朔和敖轩、猪义都错愕好一会,等了足足五分钟,确定二人是真的走了,而非假装离开后才从躲藏的地方走出。 眼看自家手里有了两块铁牌,猪义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过司马朔并不同意,他们回头的目的是救援明式玉,而并非是为了铁牌,这意外得到的铁牌只是他们运气好,或者说是好人有好报,但绝非是他们回头的原因。 猪义拗不过司马朔,只能跟着继续追寻明式玉,等找到时,明式玉和鳄狼二人以及腐身蟾二人已经乱战在了一起,司马朔观察了一会,确定明式玉没有危险后也就没有急着出手,学明式玉之前一样,躲在一旁等待时机,做那渔翁,也算是对她之前所为的一点点教训。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强化圆卜 在鹤无双四人离开后,鼠壁放下心,将注意力全部放回被困的弹兔身上,冷声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交出铁牌,放你们走。” 唐华怒道:“休想!” 鼠壁并没有理他,他在等待说话算数的那个人开口。 唐碧看向其他人,这时候并不是她能独断专行的时候,唐塘棠坚决的摇了摇头,与唐华的意思一样,不给;唐兰诗和唐兰语都没有表态;最后看向黑眼弹兔唐桂,唐桂提议道:“六对三,杀出去。” 从最开始遇到火鬓马兄妹和牛角龙鼠鼠壁时,他就是这个意见,从始至终没有改变,唐兰诗摇头无奈道:“不是说过了,既无法与火鬓马近身搏斗,又抓不住那鼠壁,正面战斗根本行不通。” “用树叶。”唐桂道。 “树叶?”唐华抬头看向树枝上的树叶,不是很懂唐桂的意思。 “不是上面的,是我们下面的。”唐桂解释道。 然后说出自己的想法:“看到他们身上的伤没有?那应该是之前的落叶造成的,这说明他们的‘火灵傍身’挡不住树叶,我们可以通过树叶攻击他们兄妹俩。” 说完,唐桂兴奋的看向其他人,唐碧皱着眉头,望向唐兰语,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不信他依旧能像个呆子一样坐得住。 果然,唐兰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用践踏的话会伤到自己人呢。” 不等他说完,唐桂抢先回答道:“可以用扫腿” 唐兰诗摇头否定道:“扫腿激起的树叶攻击距离太短,他们不会给我们那样的机会。” 众人陷入沉默,这时,鼠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火湖和火泽兄妹在之前的落叶里已经受了伤,再拖下两人都将失去战斗力,所以也就不再等了,骂道:“敬酒不喝喝罚酒。” 说完跳起,一发龙尾水弹朝着唐碧激射而去,六人连忙做鸟兽散,各自向外跳开,水弹打在地面树叶上,炸起一捧树叶,若是躲慢了,即便不被水弹打中,也会被锋利的树叶刮伤。 之后每隔十秒左右,就会有一个水弹射向他们,火鬓马兄妹也在开始缩小跑动的圆圈,让弹兔六人可以活动的空间变小。 “打还是跑?”唐桂直接问道,现在容他们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五人都看向了唐碧,希望她做出抉择,唐碧内心分析挣扎了两秒,最终道:“打!” 做出了选择,不止唐碧送了口气,其余人也是如此,虽然不知道是否正确,但总算有了方向,不再是无头苍蝇,唐兰诗率先提问道:“怎么打?” 唐碧只说了两个字:“灭火。” 众人先后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在圆卜草原,弹兔一族遇到草原火灾,在附近没有水源的情况下,灭火都是使用同一个方法,这个方法司马朔几人也亲眼见到过。 随后在唐碧一声令下,六人各自朝不同方向跳起,准备跃过火鬓马兄妹的包围。 鼠壁冷笑道:“想跑?困住那唐碧!” 火湖和火泽听到鼠壁指示,没有去管其他人,跑向唐碧的落脚点,以她为中心又跑起了圈,等唐碧落地时,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半径不足三丈的圈内,鼠壁从远处击出水弹,她连忙再次起跳,不过这次在空中却被火湖给撞了下来,重重摔倒在地,眼看已经躲不过去了,唐碧只能看着眼睁睁看着水弹在自己眼里不断放大。 就在水弹即将击中她时,一个魁梧强健的身躯从空中落下,激起三丈高的落叶,把火湖和火泽逼得只能逃开,而落叶如同一面密不透风的铁墙,轻而易举挡住了那势在必得的水弹。 鼠壁微眯起眼睛,沉声道:“秘术?” 火湖和火泽回到他的身边,火湖疑惑道:“金眼弹兔好像没有这样的秘术吧?” 火泽肯定道:“没有。” 鼠壁凝重道:“那是以前。” 火泽低头看向他,问道:“要撤?” 鼠壁嘴角微翘,自信道:“不至于。” 在三人说话期间,落叶已经重新回归地面,唐碧看着身前护住自己的人,叹了口气,道:“谢了。” 那弹兔呼吸沉重,体型比之其他弹兔要大一倍多,肌肉虬扎,上面布满青筋,金色的眼瞳周围有一条条触手般的金色血丝,张牙舞爪的想要靠近眼瞳,他嘴巴大张,好像十分的疲惫,胸口跟随呼吸剧烈起伏,口水止不住往外流淌。 他好像并没有听到唐碧的道谢,只是死死盯着鼠壁三人,在唐碧退到一边后,他双腿猛地发力,原地炸起一捧树叶,身形瞬间来到火湖身前,一击鞭腿扫在她脸上,前半身被头带着飘起离地,扭了九十度重重摔倒在地。 这速度太快了,鼠壁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在火湖摔倒在地后才做出反应。 火泽披上火袍一头撞向他,而鼠壁则在他想要跳起做出攻击时来到他身下,用尾巴缠住他一只脚,使劲往下一拉,把他刚悬空的身体拉回地面,在被拉回地面后,他立即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常规的格挡姿势。 眼看火泽就要撞上了,鼠壁抽空扫视一圈,诧异的发现其他的弹兔都没有要支援的意思,眉头不由得皱起。 火泽感觉自己好像撞在一堵石墙上,那家伙虽然被自己撞飞了,但伤的并不重,只是滑出两丈左右的距离,在地面留下两条划痕。 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火焰,猛的一甩,火焰消失,只留下一大片被烧得焦黑的皮肉。 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继续展开攻击,这次火泽和鼠壁早有戒备,在他又要以对付火湖的方法对付火泽时,鼠壁一牛角从下而上顶在他的腰上,把比自己大出数倍的敌人给顶飞出去,火泽紧跟上前,在他落地不稳时又一击头锤补上,将他再次撞飞,随后一击龙尾水弹接上,正中脑袋,头往后一仰,整个人向后摔倒。 两人的攻击可以说是无缝衔接,看得围观的五人都惊叹不已,不愧是排在前三的势力,不管是实战的经验还是战斗的本能都十分之强。 “还不上去帮忙吗?”唐桂焦急的询问道。 唐碧盯着那倒地的家伙,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用。” 话音刚落,他果然重新站起,脸上满是鲜血,流到大板牙上,一滴一滴混合着唾液滴落地面,显得异常狰狞。 看着他站起,鼠壁的表情并没有太沮丧,因为之前的‘龙尾水弹’并非最强的状态,如果有火湖帮忙再顶一下,给他争取多两秒,他应该就能蓄足足够的水,使出正常强度的水弹。 火泽把火湖扶起,一边脸肿大了一倍,牙齿掉了两三颗,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不过意识还在,只是有些模糊,在地上缓了一会也恢复了,起身后看着那个踢了自己一嘴巴子的家伙,心中不由得有些生怯。 “要不先退吧?秘术并不能持续很久。”火泽提议道,同时看了眼其他的弹兔,示意即便打赢一个,还有五个。 鼠壁没有过多犹豫,点头道:“好,撤。” 说完三人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不过这时可由不得他们,一声爆响在他们身后响起,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挡在他们前路上。 三人一个急刹车,转身朝另一个方向逃跑,那道黑影再次出现在他们前面,挡住去路,鼠壁当机立断道:“分头跑!” 火湖和火泽一人往左一人往右,而鼠壁则是往回跑。 刚跑两步火泽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人踢中,四腿脱离地面,身体横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炸起一捧树叶,滑出去三丈多。 听到声响,鼠壁回头看了一眼,继续逃跑,而火湖脚步一滞,随后也选择视而不见,自己继续逃跑。 对此火泽并不以为,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肋骨应该是断了,刚一动就疼得他直冒冷汗,看着那个突然变得强得离谱的家伙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无奈一叹,干脆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最后一击。 等了一会,那一击始终没有落下,挣眼一看,发现一只毛发有些泛白的金眼弹兔突兀出现在自己身前,挡在了那家伙与自己之间,制止了他即将给予自己的最后一击。 明祀的声音不出意外的响起:“第五、第六人淘汰。” 火泽一愣,难道别处刚好有人和自己同时被淘汰? 不过很快他的疑惑就被解开,刚才还猛如虎的家伙重重摔倒在地,晕死了过去,火泽松了口气,如此强大的强化秘术果然还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只是即便如此,以后弹兔一族凭此也将缩小与其他势力的距离,特别是刚刚开始发力崛起的三足犀。 火鬓马的妇人名火君葵,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现在却十分愤怒,拍案而起怒视着唐世明和大长老,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长老慢悠悠喝着茶,既然让后辈带上参与选拔,他们就早已有了准备,先前落叶的时候,因为都在忙着抵挡,没有心神分心去观测林内的情况,不过暴露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短暂激发潜能和强化肉身而已。”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大长老脸上却满是自傲神色。 “我反对!这是犯规!”火君葵朝五堂主抗议道。 “选拔只禁制不可以使用药物,并没有禁制不可以食用食物。”大长老反驳道。 “这难道还不算药物?”火君葵怒道。 “当然不算,只是一根比较特殊的金色圆卜而已。”唐世明淡然道。 “你!”火君葵还想再争辩,铁树堂五堂主轻轻放下茶杯。 “只此一次。”老者盖棺定论,火君葵只能闷闷的坐回原位,把火气咽回肚子里。 唐世明和大长老微笑着举起茶杯,敬了老者一杯。 “别高兴的太早。”一个厚重的声音戏谑道。 唐世明不用回头也听出是那三足犀夫妇中的丈夫犀利开的口,不置可否的道:“想要以逸待劳坐享其成小心反成众矢之的。” 犀利冷哼一声,不与其辩驳,现在林内各处混战,都消耗极大,等遇到自家那三个小家伙的时候,即便合力,也不足为虑。 唐碧在救援队赶来前,走到蹲着的唐兰语身边,他身前躺着已经变回原样的唐兰诗,看着他身上的烧伤,满心愧疚,要不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他也不至于为了救自己变成这幅模样,低头再次道谢道:“谢谢。” 在火湖和火泽舍弃其他人,准备和鼠壁三人围攻唐碧时,唐兰诗果断拔出用草绳系在腰间的金色圆卜,这是金眼弹兔此次选拔的秘密武器——“强化圆卜”。 金眼弹兔有一个研究团队,专职是负责研究如何解决生男多余生女的问题,这种外表和普通金色圆卜长得一模一样的圆卜就是出自他们之手,是一次实验的意外产物,区别在于个头的较小和内部的颜色并非金色,而是淡黄色的。 作用和某些强化秘术类似,都是需要付出代价从而增强自身,而这种特殊的金色圆卜吃下后付出的代价就是一旬之内无法下床,同时强化过程中不分敌我,这便导致了不能多人同时使用,并且一生之中只能吃一次,第二次吃就已然没用,只能稍稍填饱肚子,所以总体来说比之秘术还是要差了不少。 唐兰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道:“该做的,我都做了。” 唐碧点了点头,待她离开后,唐兰语在哥哥唐兰诗耳边低语了两句,然后看着赶来的救援队抬走火泽和自己哥哥。 唐桂与唐塘棠站在远处,窃窃私语,唐华来到姐姐身边,斜眼看着他们说道:“他们好像想要分道扬镳。” 唐碧点了点头,走向二人,唐华独自走向唐兰语,挡住他,不让他过去,笑道:“我姐能解决。” 唐兰语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到一棵树旁坐下闭目休息,唐华回头看了眼自己姐姐,情况应该还不错,便也走到唐兰语所在的树旁坐下,自顾自开始说起话来,也不管唐兰语是否回答,就在那自说自话。 唐兰语自始至终都如老僧入定,对唐华的话充耳不闻。 唐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是否睡着了,唐兰语无奈道:“我心情不好,别烦我。” 唐华也果真听话,没有再说一句话,两人就那样默默的坐着休息,等到另外三人终于谈妥后,才再次一同上路,继续寻找铁牌。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六十二章 都是值得的 明式玉带着司马朔三人去找明一逊和明波信,可当回到三人分开的地方后却发现空空如也。 见明式玉皱眉茫然四顾,猪义问道:“你会不会记错地方了?” 明式玉摇了摇头,她确定是这里,并没有找错地方,只是不知道两人是因为什么情况才离开的。 距离选拔开始已然过去了半个时辰,时间仅剩一半,司马朔不想浪费在找人上,对明式玉道:“我们继续往前,再过一刻钟我发信号集合,他们两如果听到自然会自己过来。” 明式玉也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反对,四人再次启程。 蟾馨和狼過一路逃跑,见司马朔等人没追后便停下,狼過主动道歉道:“是我们贪心了,对不起。” 蟾馨摆了摆手,之前的结盟也就嘴上说说,当时狼屠和狼過手里已经有一块铁牌,眼见只要再抢到一块两人就能一起通过选拔了,换做是她和蟾藿也会起歹心。 之后两人摒弃前嫌,开始商量起之后该怎么办。 蟾馨提议道:“你我先一起去找鼠壁和火湖火泽,看能否把联盟继续下去,再从其他人手里抢铁牌。” “那得看他们有没有铁牌了。”狼過担忧道。 蟾馨沉默不语,这确实是问题,如果他们有了铁牌,又何须冒险帮二人去抢铁牌。 “除非。” 狼過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凝视着一个方向,全神戒备,吼道:“谁?” 蟾馨寻着视线望过去,两棵铁树后分别有一道身影窜出,各自朝一个方向逃窜。 “一人一边!”狼過说完朝离自己近的一人而去,蟾馨朝另一人而去。 不久,明祀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七人被淘汰。” 在这之后选拔终于回归平静,各自寻找着无主的铁牌。 观战席的长辈们也就不再关注了,各自喝着茶或者酒,没事就与关系较好的势力聊几句。 “听说铁树堂又招了一名天才,直接跳过了选拔。”三足犀妇人道。 重嘴松老妪冷笑道:“对,是一只红眼的弹兔小女孩,三项测试都是上等,父亲死于金眼弹兔,母亲被抢,算是选拔中那对双胞胎的同母异父的姐姐。” 三足犀妇人故作讶异道:“那如果这对双胞胎能进入铁树堂那不就可以与他们姐姐相认吗?想想那画面都觉得感人。” 二人的话没有压低声音,故意说给前头的金眼弹兔大长老和族长听的,恶心二人。 两人都表现的镇定自若,好像没有听到,不去与两个女人计较。 “这就是报应。”火君葵嘲讽道,只要是女子,对金眼弹兔的此等做法都会觉得不忿。 “区区一个资质好点的小女娃而已,翻不出多大的浪。”大长老冷哼道。 “师妹她有丹火之资。”红发女子淡淡道。 她说的平静,但听的人可不平静,包括铁树堂老者和明祀,两人眉头微皱,这可是副堂主的实力,如果加上一些机缘和铁树堂的栽培,升到塑丹境都不是不可能。 “那也得不出意外。”这话刚说出口大长老就后悔了,因为不止红发女子,连同老者和明祀都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唐世明连忙道:“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世事难料谁也保不准,不是吗?” 见老者收回视线,唐世明松了口气,眼神警告了下大长老,让他别再乱说话,越描越黑,其余人都在看着他们笑话。 在金眼弹兔领地边缘,一只只蒙着眼睛的弹兔从部落群的地带跨入,随后分散向金眼弹兔的各个聚集地。 身后唐军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之前跟随着自己准备去灭掉血眼弹兔的士兵,现在已经倒戈指向金眼弹兔,准备动摇金眼弹兔的人心和根基。 唐英现在他身旁,桀桀怪笑道:“这就是大势,不管是金眼弹兔还是黑白眼弹兔,都终将化为我们血眼弹兔一部分!” “你觉得会这么简单吗?”唐军冷笑道。 唐英忽然又变得沉稳,无所谓道:“这只不过是第一步。” 这种性格的转换唐军已经习惯了,好像人格分裂似的,血眼弹兔中多有这样的情况,少的两三个性格于一身,多的会有六七个,甚至自己和自己吵架都有,像一群疯子。 最近唐军也渐渐感觉自己变得怪怪的,脾气有时莫名烦躁暴戾,有时淡然如枯井死水,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提起兴趣,包括族群的存亡。 这很可怕,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好像有其他人在他身体里,干扰着他、影响着他。 “你不怕铁树堂帮忙?”唐军轻蔑道。 “我会主动投诚,许诺上供比金眼弹兔更多的贡品,他们就自然不会干预。”唐英不屑道,这种上下属关系就这样,谁能给上属势力提供更多的东西,上属势力就会偏向谁,情谊?可能会有,但绝不多。 “铁树堂里可有不少的金眼弹兔,他们是不会坐视你们吞并金眼弹兔的!”唐军狞笑咆哮道。 唐英转身怜悯的看向他,摇了摇头,盲目的自信还是根植于金眼弹兔心里,即便已经化身为血眼弹兔依旧如此。 只要自己给那些身在铁树堂的弹兔血色圆卜,告诉他们吃完能变强,相信大部分人都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实力才是圣界人人最在意的东西。 唐军眼中的暴戾神色渐渐褪去,恢复清明,回想刚才自己说的话,也是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天地,心神不知道去了那里,对之前的话题全然不在意。 唐英冷不丁一脚将他踢飞,他最见不得唐军这种淡然的模样,之所以留着他的狗命不杀并非什么英雄惜英雄,只是想要让他看着自己的族群被自己一手一手吞灭,体验一下绝望后再将其杀死,这样才能让自己那死去的弟弟瞑目,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唐军飞出去十数丈,趴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用手擦了擦,晃晃悠悠想要站起,被唐英一脚踩下,重新趴倒在地,又咳出一口鲜血。 唐英的脚不断加大力度并弯腰低头看着他,冰冷的警告道:“别逼我现在就杀你。” 唐军感觉自己的腰要被压断了,五官因此变得扭曲,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痛苦的点了下头,唐英这才冷哼一声,松开脚上的力量,哪只唐军突然发力暴起,使得他踉跄后退数步,等站稳时唐军已经跳出去十数丈了。 看着唐军头也不回的跑了,唐英完全没有要追的意思,身后忽然出现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袍人,问道:“不追?” “他只能回来。”唐英自信道。 黑袍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来这另有目的,说道:“再给我一些小孩。” 唐英犹豫了一下,问道:“能否换成大人。” 黑袍人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唐英只能妥协,问道:“多少?” 见黑袍人伸出一根手指,猜测道:“十个?” 黑袍人摇了摇头,冰冷冷道:“一百。” 唐英眉头紧缩,这个数目太多了,他现在如果抽出这么多小孩去做实验,如果都回不来了,底下人心必定会打乱,大好局势瞬间就会从内部崩溃。 见唐英为难不决,黑袍老子也退了一步,道:“先五十,剩下五十等你把剩下的小部落吞并完了再给我。” 唐英点头道:“好。” 黑袍老者离开前又补充道:“给你一个月时间。” 这是不容他唐英反驳的意思,唐英只能接受,看着那已经只剩下一小点的声影,喃喃自语道:“都是值得的,都是值得的。”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叛徒 在选拔还剩三刻钟的时候,司马朔一行四人没有遇到鹤无双、月铃儿和煦辉、唐宝四人,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发出了长嗷声,这是事先商量好的集结信号,不过集结点并非他发出声音的地方,而是一开始分开的地方,这是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位置,引来其他人的围攻。 牛角龙鼠一伙这方面的运气要比他们好的多,落魄的四人相继巧遇,但手里一块都没有,心情有些沉重,没人想到他们会是减员最严重的一伙,七个被淘汰的人里,他们就占了近一半。 狼過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得精诚合作,不然谁也别想通过选拔。” “可是我们现在一块铁牌也没有,该怎么办?”火湖含糊的问道,她的一边脸被唐兰诗一脚踢中,现在还是肿起一大块,脸颊一边大一边小,在遇到时,蟾馨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鼠壁凶狠道:“抢。” “没错,现在只有这条路,不过抢谁的是关键。”蟾馨看向狼過。 鼠壁也看向狼過,问道:“你们已经有了计划?” 狼過微笑着点了点头。 弹兔一族只剩五人,虽然之前牺牲的都是金眼弹兔的人,但因为金眼弹兔那强大的秘密武器,让唐桂和唐塘棠心中始终觉得不安,加上两块铁牌也都在唐碧手上,心里更是没有底。 所以一路上两人始终与其他三人保持距离,也不怎么说话,对三人的戒备毫不掩饰,直到他们再次找到一块铁牌,原本二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金眼弹兔三人为了这第三块铁牌将他们二人驱逐甚至是淘汰,可没想唐碧拿到铁牌后毫不犹豫的抛给了他们二人,两人相互看了眼,一同伸手接住铁牌,随后唐桂率先松开手,把铁牌让给了唐塘棠拿着,五人之间的关系这才稍稍得到缓解。 唐兰语心中冷笑,同时对唐碧高看了一眼,如果唐桂刚才没有主动松手,而是与唐塘棠发生争执,那唐碧在出面调停,这样不止可以稳住两人,还可以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增加对两人的控制和降低两人对己方的威胁。 不过唐桂明显也不傻,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想通,但之后的取舍也很果决,勉强化解了他与唐塘棠的冲突,美给唐碧机会,只是这还是让唐塘棠生起了一丝戒备的心理,下意识和唐桂拉开了一点距离。 唐桂暗骂了一声,没想到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中了金眼弹兔的离间计,不管唐塘棠事后有没有想通这点,戒备心已经起了,就不可能那么轻易落下,这下形势对他们二人越加不利了。 至于脱离这个团队,唐桂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样自己更加难以通过选拔了,所以现在他只能留在这里,等待时机。 随后五人再次启程,开始往回走,边继续寻找铁牌边继续研究如何对付落叶,预防下次大风刮过引起的如下刀子般的落叶灾难。 时间越是临近选拔结束,松习心中越发不安和烦躁,他和三足犀三胞胎一起埋伏在这里已经半个多时辰了,结果一只入套的猎物都没有,心中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比如如果那些人一起在选拔快结束时一同过来,那他们该做如何取舍,而且又怎么保证他们其中一伙手里有四块铁牌,如果都没有,那到时在铁牌的分配上,他一定会吃亏,所以得想好自己到时该如何撇开那三胞胎,自己拿着抢到的铁牌去通过选拔。 犀杨在一旁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以为他在担心久久未归的松不余,宽慰道:“以松不余的实力,即便被发现,就凭那几个只有炼血境的家伙奈何不了他,应该是对方没有分开,他还在等待时机下手而已。” “应该吧。” 松习敷衍了一句,深怕被犀杨看出什么,连忙收敛神色,转移话题道:“你说这七个被淘汰的人里会有哪些人?” 犀杨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不过七个人里应该大部分是弹兔一伙的和那几个外来的家伙。” 松习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弹兔一族是九大势力中最孱弱的,一直以来选拔能通过的人寥寥无几,往往都是靠着多保一才得以通过,所以被淘汰的人比较多很正常;而司马朔一伙虽然天赋圣术还不得而知,虽然听说根基打得很不错,但境界着实有些低,多人被淘汰也正常。 随后松习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如果两边同时来人,我们怎么办?” 这金领楼是一个‘口’字形的建筑,松习和犀杨守住一边,犀松和犀柳守另一边,只要有人从其中一边来,另一边的的人就会立即赶往支援,毕竟要以两人阻击四个人以上的队伍还是很勉强的,所以需要集结四人之力。 不过如果有人发现或者他们运气不好,刚好两边同时来人,那他们该做如何取舍,在选拔前,他们只拟定了大致的作战方案,并没有考虑到那些‘万一’出现的情况,第一是因为他们这一伙中有四个炼骨境后期,虽然人数最少,但单从境界来说,质量却是最高,除了唐宝,他们在这方面傲视其他人;第二,是因为他们的战略是以逸待劳,以满状态打非满状态,加上第一点可以说吃尽了优势,所以在今日之前,他们都觉得自己赢定了,并没有考虑太多其他情况。 犀杨想了想道:“无妨,如果两边都来人,我来拖住他们,你放出烟雾,和其他地方一样,把路封上,让他们没法通过,然后我们再去支援另一边。” 为了确保所有人回来时都会经过他们所埋伏的地方,犀杨让松习用雾气覆盖其他地方,这样就能缩小路口,让鱼儿乖乖往口袋里钻。 “好主意,到时我就不去支援了,留在这边,如果他们敢进来,我就负责偷袭和阻拦他们。”松习提议道。 犀杨眼睛微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松习结结巴巴道:“怎么了?” 犀杨突然笑了起来,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松习松了口气,僵硬的笑了笑。 在选拔只剩一刻半钟的时候,司马朔一伙陆续聚集到了一起,第一个达到集合点点赫然是失踪了的明波信。 明式玉看到只有他一人,上前问道:“一逊呢?” 明波信底下头道:“我们不放心,所以出去找你,在路上遇到了鳄狼和腐身蟾,我们分开跑,我躲了起来,避过了追击,之后就没再遇到他。” “看来是被淘汰了。”猪义叹惜道。 明式玉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五人坐下不久,鹤无双和煦辉、月铃儿、唐宝也到了集合点,四人除了鹤无双,人手一块铁树堂的铁牌,总共三块,看得猪义和明式玉即意外又欣喜。 煦辉飞到敖轩面前晃了晃铁牌,炫耀道:“怎么样,我们这边找到了三块铁牌,是不是很羡慕呀。” 敖轩撇了撇嘴,游到司马朔怀里,一块一块铁牌从司马朔上衣怀里扔出,丢在地上,总共四块,然后探出脑袋,不屑道:“少见多怪。” 煦辉咽了咽口水,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找到三块已经够多了,没想到敖轩他们居然拿到了比自己还多的铁牌,看向敖轩道:“你们这是抢到吧。” 煦辉也只是感叹一句,没想敖轩点了点头,得意洋洋道:“两块抢的,一块我找到的,一块死肥猪找到的。” 猪义劝道:“能找到三块不容易了,如果正常找,我们也只找到了两块。” 煦辉被打击的一脸颓然,恨恨道:“早知道我们也去抢了。” 司马朔安慰道:“能全员回来就很好了,我们目前只损失了一人,还拿到了七块铁牌,已经很幸运了。” 明式玉皱眉道:“确实如此,但七块铁牌八个人,怎么分?” 虽然在这种人人都很开心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很煞风景,可这是个实实在在的问题,必须先谈好。 不等司马朔回答,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回答了明式玉的话,道:“不用分,都给我们就好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眯起眼睛认真看才看到鼠壁站在十丈外的一棵铁树树枝上,笑盈盈道看着他们,也就在这时,明波信突然一头撞飞司马朔,咬起一块铁牌,随手一爪将地上的其余三块铁牌扫飞出去,然后转身就跑。 变故来得太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等铁牌飞在空中时,才回过神来。 明式玉气得咬牙切齿,但顾不得突然叛变的明波信,直奔空中的三块铁牌,鹤无双比她还快,冲在最前,除了这两人,猪义跟在了最后,虽然体型笨重,但此时却跑得飞快,与明式玉也就不到一个身位的距离。 在铁牌飞往的方向,也出现了三道人影,赫然是肿了半边脸的火湖,满身脓疮的蟾馨和笑嘻嘻的狼過。 鹤无双眼见要抢到其中一块铁牌,一颗水球射了过来,鹤无双只能骤然停步,煦辉见状朝鼠壁的方向射了两颗小火球,阻止他继续干扰。 鹤无双正要一嘴叼住铁牌,一阵亮光闪起,鹤无双眼睛不由得闭起,随后感觉胸口一闷,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与明式玉相对的是蟾馨,亮光闪起,她也只能停步,如果没有亮光或者她对面的人不是腐身蟾,她还可以尝试着去抢一抢,但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上去,即便抢到自己也基本废了。 同样是亮光,对鹤无双和明式玉是阻挠,对猪义反倒是助力,他当下心一横,闭上眼睛只管往前冲,反倒是把对面的火湖给撞飞出去,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待亮光暗下后,鳄狼和蟾馨已各自咬住一块铁牌,转身逃离,火湖被撞得七荤八素,起身晃了晃脑袋,在经过她时,鳄狼提醒了一句道:“跑!” 火湖狠狠的挂了猪义一眼,这才离去。 猪义急忙从地上拿起铁牌,死死抱住,见她瞪自己,缩了缩脖子,起身就往回跑。 明式玉想要追,可又有所犹豫。 司马朔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即便刚才被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可司马朔并没有觉得有多疼,只是没站稳,飞出去的距离有些远。 鹤无双朝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看向司马朔,司马朔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追了。 煦辉瞪着明式玉愤怒的骂道:“你**怎么搞的?手下居然叛变了。” 明式玉歉意道:“对不起。” “是为明波信的叛变还是为刚才止步没有上前抢铁牌?”司马朔问道。 不等明式玉回答,他忽然咧嘴笑着继续道:“不管是哪个你都无需道歉,错都不在你。” “但。”明式玉还想说什么,被司马朔摆手打断。 原本还挺欢乐的氛围瞬间变得沉闷,毕竟七块铁牌丢了三块,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扫视了一圈,月铃儿站在鹤无双身前,询问他胸口的伤势,煦辉在一旁闷闷不乐,唐宝和猪义都是死死攥着铁牌,默默警惕着众人,明式玉愧疚的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 司马朔拍了拍手道:“选拔还没结束呢,别人抢了我们的我们再去抢回来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打起精神来。” “接下来怎么办?”猪义问道。 “先去找三足犀埋伏的地方。”司马朔平静道,一点都不慌的样子让众人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情轻松不少。 明式玉对此十分的佩服,她可不信司马朔真的如表面表现的那么平静,应该只是为了稳住人心才装出来的,这点值得她学习。 影好奇的问道:“你这份从容是怎么锻炼出来的?” 司马朔此时的平静心态并非如明式玉所想,全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十分平静,急躁和烦恼、愤怒等负面情绪是有一点点,但都自然而然就被压制下去,这让影很不解,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培养出这种习惯和心性。 “如果你跟我一样,玩那游戏五六年,你也可以的。”想到此,司马朔有些怀念和手痒。 在《联盟》路人局里,心态如果不好是很难赢得胜利的,而且不仅得自己的心态好,还得顾及队友的心态,不时的鼓励让他们别放弃,这很重要,不然各种内讧啊挂机啊送人头啊都会让游戏走向败北。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讨论 明波信独自朝着选拔开始的地方走去,回想起他与明一逊遇到狼過和蟾馨时的情况。 两人其实都没有逃脱,因为身上的伤很快都被追上,抓到了一起,两人都以为要被淘汰时,狼過却开始了游说。 “你们有没有想过进入铁树堂?”狼過微笑着问道。 “说没有那是假的。”明一逊讥笑道。 “那你们觉得呆在那些外来者身边能拿到铁牌吗?”狼過又问道。 两人互相看了眼,明波信反问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帮我们,里应外合,抢他们的铁牌,如果信不过我们,你们可以自己先抢铁牌,剩下的给我们,我们帮你们牵制住他们,怎么样?”狼過说完挑了挑眉毛,一副明摆着便宜你们的表情。 “我们需要和明式玉商量。”明一逊有些动摇,但他们出来前接到的命令是一定要保证明式玉先通过选拔,所以要怎么做得取决于明式玉的决定。 狼過摇了摇头,道:“他们加上你们和死肥猪总共有九人。” “不对,是十人,还有个绿眼弹兔唐宝。”明波信纠正道。 狼過有些讶异,他原本以为唐宝应该会是金眼弹兔一伙的,没想竟然加入了司马朔一伙,不过这更好,笑着继续道:“那更糟糕,如果拿不到十块铁皮该怎么分?按照优先级来说,那外来五人是一伙的,人数最多,优先级自然也就越高,而之后是明式玉,只要稳住了她,也就等于稳住了你们,所以你们两的优先级会很低,拿到铁牌的可能性也就十分之低。” 明一逊怒声反驳道:“不会的,只要我们三个抱团,要求给予我们优先,那死肥猪和弹兔自然就只能排在最后。” 狼過冷笑道:“那绿眼弹兔自然会排在最后,甚至被解决掉,但那死肥猪可是与他们独自相处了一天,双方私底说不准有什么交易,五个外乡人保着他,他的优先级自然就比你们两高,因为拿到了铁牌的明式玉也不会想节外生枝。” 见两人都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狼過忽然表情变得凶狠,狞笑着继续道:“更何况现在的你们就只有两个选项,要么帮我们,要么一起被淘汰。” 明一逊和明波信相互看了眼,明波信使了个眼色,明一逊读懂了他的意思,骂了一句:“老子选第三项,跟你。” ‘拼了’二字还没出口,身体才刚暴起,准备袭击身前的狼過,忽然一阵巨力从腰间传来,把他撞飞,话语嘎然而止,不等他起身就被人压住身体,一张血盆大口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随时准备咬下。 明一逊不可思议的看着压住自己的人,满脸的震惊和不解。 狼過赞赏道:“聪明人,很好。” 随后便是明祀的声音响起:“第七人被淘汰。” 明波信这才起身远离明一逊,明一逊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朝着他愤怒咆哮道:“明波信!你疯了吗?” “我只是不想碌碌终生。”相较于明一逊的愤怒,明波信显得十分平静。 见明一逊还是没懂的样子,狼過怜悯道:“这还不懂?他如果不解决你,立个投名状,我怎么会放他回去,怎么会放心和他合作。” 明一逊听完也不愤怒了,反而笑了,对着明波信问道:“你就不考虑家里人了?如果明式玉过不了选拔,你我的家人都得遭殃,难道你一点不在乎?” “当然在乎,只是我更加在乎我的前途。”明波信眼神冰冷如寒冬的风雪,给明一逊不寒而栗的感觉。 待明一逊被带离后,狼過才和明波信聊起了合作,在得知司马朔定了一个集合点后,狼過开始以此展开了谋划。 在司马朔说要找到三足犀一伙埋伏的地方时,猪义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躲哪?” 司马朔没有回答他,只是让他跟着就好,过了没多久,他们眼前就出现了一大片雾气,把路给挡住。 “这是,重嘴松的雾气?”明式玉看向司马朔,司马朔脸上没有惊讶,说明他确实早已经猜到三足犀一伙的这一手。 “佩服。”猪义由衷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么大的地方,他们就那几个人,要守住就只有靠重嘴松的烟雾封路,猜出来并不难,只是你们没去想而已。”司马朔解释道。 “只是缺口在哪边?”煦辉看了眼左右两边,都是灰蒙蒙的雾气,这代表这些雾气只是带有略微麻醉效果,用来阻拦人硬闯而已。 司马朔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个‘回’字,然后在右手边中间画了个竖着的小长方形,指着它道:“这是楼梯。” 然后在小长方形和右边边线之间画了个圆,道:“这是铁树堂考官们和九大势力长辈们所在的地方。” 在长方形的左下方画了个叉,道:“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最后从代表楼梯的长方形右边两个角开始,分别画了一条弧线,道:“这两条代表雾气。” 画完抬起头看向众人,问道:“换作是你们,你们会在哪留缺口?” 众人思考了一会,唐宝指着楼梯左边两端率先道:“这里或者这里。” “为什么?”司马朔问道。 “因为这里的楼梯就是一个标志,树林这么大,找到楼梯就是找到了考官所在的位置,如果口子开的地方太偏僻,保不准我们会因为时间的问题,选择硬闯,那样他们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把口子设置在这里更方便他们收网。”唐宝说出了自己的分析,然后看向其他人,见其他人都纷纷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那会是哪一边?”猪义问道。 “这。”唐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顿时有些语塞。 “如果是我,两边都会留,而且会距离楼梯一小段距离。”司马朔说道。 “为什么?”这次轮到唐宝问道。 “以防所有人都走一边,那样他们守株待兔的计划还是会失败。”司马朔解释道。 “只是那样的几率也太小了吧?”猪义不以为意道。 “他们人数原本就不多,如果开两个口就会导致兵力分散,到时遇到数倍于他们的敌人,他们根本拦不住。”明式玉也不认同司马朔的说法,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自从明波信叛变后,明式玉一直沉默不语,其他人也有意无意的疏远她,这让她变得与众人格格不入,见她开口参与讨论,司马朔笑了笑,这正是他想要的,也是他展开这场讨论的目的,缓和众人之间的氛围和关系。 “有道理,但如果两个口子距离不远,一边来人另一边便前往支援,兵力分散的问题就可以解决,同时这样做不止可以防止那个全部人都走一边的可能性,还可以增加效率,预防另外一个可能性。”司马朔说到这突然停下,扫视众人,像是一个老师在上课,说话故意说一半,以此考考底下的学生。 在众人皱眉开始思考时,鹤无双低下头,在地上写了四个字:“铁牌不够。” 看着这四个字,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煦辉,焕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如果只留一个口子,三伙人只要有两伙走错方向,那么就很有可能导致他们抢到的铁牌数量不够分。” “没错。”司马朔说道。 煦辉届时洋洋得意了起来,在一旁一直静静听着众人讨论的月铃儿不由得心想:“幸好小轩轩在睡觉,不然小辉子又得被数落一通了。” 既然已经大致确定了缺口的位置,那之后就简单多了,他们原先的聚集点是在楼梯的西南方向,之后一直朝着东走,直至遇到了灰雾,所以现在只需要通过天上太阳的位置,辨认出方位后,朝着北走就行了。 一伙八人再次启程,通过之前的讨论,众人无形中的隔阂得以消减,猪义和唐宝不再有意抱团,因为知道他们两人目前无法离开司马朔,独自面对三足犀一伙的埋伏,只能选择相信司马朔的人品,不会强夺合作伙伴的铁牌。 而明式玉像是因为之前的讨论,脑子终于恢复了灵光,私底下与司马朔和鹤无双一一道歉,还承诺如果到时铁牌若是不够,自己愿意主动放弃,因此煦辉和月铃儿对她的态度总算有所好转。 对此影半夸半贬的说了一句:“还好,总算还没傻到家。” 虽然司马朔说了错不在她,但她如果之后还想拿到铁牌通过选拔,那她必须如此,因为这样才可以得到众人的重新信任,更好的合作对敌,抢夺铁牌。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十一块铁牌 在看到狼過、鼠壁、蟾馨和火湖抢到铁牌后,他们背后的势力才稍稍松了口气,也有人开始算起了以出现的铁牌数量,司马朔一伙剩下四个,鼠壁一伙两块,明波信一块,弹兔一伙在打退了鼠壁一伙后,又找到了两块,所以现在也是四块,总共十一块。 重嘴松鼠老妪恭敬的询问道:“敢问五堂主,这次选拔总共投放了多少个铁树令牌?” 老者闭目眼神,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眼见有些尴尬,老妪的脸色变得阴沉,她可是重嘴松鼠里辈分极高的存在,丈夫更是重嘴松鼠的六长老,在议事堂里也是有把椅子的,子弟中也有不少进入铁树堂,虽然地位都没有五堂主那么崇高,但也不该被如此对待。 明祀看了眼自家堂主,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微笑着开口回答道:“十五块,不过现在看似没机会找齐了。” 时间剩余不多,除了弹兔一伙,另外两伙都已经遇到了松习设下的拦路迷雾,最近的铁牌是月铃儿找到那块,距离迷雾都有些距离,所以这个范围并没有铁牌。 原本弹兔所在的位置在众人眼里还有机会,但明祀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剩余的四块不在弹兔所在的路线上,所以现在可以忽略没有找到的四块。 淘汰了七人,剩余二十二人,十一块铁牌,最终还将有一半的人会被淘汰,只有剩下的一半能通过选拔,通过率只有三分之一。 这相对往届要少了不少,往届的通过率一般都在二分之一以上,毕竟在选拔资格上就淘汰了绝大部分人,所以参加选拔的人数原本就不会很多,淘汰率太高的话很可能会导致一些人才的错失,对于铁树堂并不是好事。 不过从铁牌放置的数量来看,铁树堂给出的通过率确实是二分之一,可寻找的过程中难免会错失一些,加上之间的争斗,缩短了寻找的时间,以及三足犀一伙的守株待兔策略,减少了一部分寻找铁牌的人,这才导致了现在还有四块之多的铁牌没有被找到。 明波信看着眼前的灰雾,已经得出了一个最坏的结果,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靠自己,别人信不过他,他也信不过别人,所以只能当个独行侠。 看着雾气两端,他思考了一会,犹豫着该向哪边走。 “不如跟我们走吧。”鼠壁的声音从其身后传来,明波信头也不回就准备夺路而逃。 鼠壁叹了口气,蟾馨出现在了他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明波信被迫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是火湖,侧面是狼過,鼠壁则站在了树枝上,防止他从上面逃跑,加上雾气,他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你们这是要过河拆桥?”明波信眯着眼睛色厉内荏道。 “当然,不是,我们是想与你合作。”鼠壁笑着道。 “合作?”明波信有些不解,对方四个人只有两块,不占着人多抢自己的,反而还要与自己合作,这让他想不透。 鼠壁肯定得道:“没错,合作,你不需要帮我们抢夺铁牌,只需要在我们动手时,你自行去通过三足犀他们的埋伏就好。” 这让明波信越加摸不着头脑,问道:“如此合作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鼠壁看了眼狼過,狼過微微点了点头,便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铁牌不够,所以还得抢,我们打算在有人与三足犀纠缠时插一手,而你,带着铁牌冲过去,说不定能吸引走三足犀一部分注意力,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们都是最好的帮助。” 明波信想了想,这和之前的合作一样,依旧是相互利用,这样的关系让他觉得安心不少,点头道:“可以,不过你们得和我保持距离,放心,我不会跑,如果我想通过选拔,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这没问题,我们走前面,你跟着就行。”鼠壁无所谓道,这样的合作是互惠互利,双方共赢,最是牢靠,所以他还真不信明波信会跑。 既然已经谈妥,五人聚在了一起,明波信问道:“那该走哪边?” 鼠壁指着一边道:“这边,刚才我们走过一小段,发现这边的灰雾比那边的稀薄一点,这是三足犀他们有意诱导我们过去呢。” “好,那我们走吧。”明波信道。 唐碧一伙是最了解地形的,很简单就找到了上屋顶的楼梯,同时也看到灰雾。 唐华笑道:“他们这是要来个大乱斗啊。” 唐棠塘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而且金眼弹兔三人一点也不惊讶,不由问道:“你们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唐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唐桂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在金眼弹兔自己的地盘,如果连这些消息都不知道,那也太自负和差劲了。 唐碧解围道:“三足犀一伙在这楼梯两边不远的地方各留有一个缺口,等着我们去钻。” 唐桂皱眉问道:“具体计划是什么?” 唐碧答道:“现在我们手里有四块铁牌,还得再抢一块,所以得等有人去闯,我们再在他们混战的时候再抢一块,然后就可以直奔考官那里了。” 唐桂看了眼左右,问道:“那走哪边?如果运气不好,一队人都没遇到,那我们怎么办。” 唐棠塘没想到唐桂说话这么直接,这话的意思明摆着是在问唐碧三人,到时铁牌不够,他们会不会抢她的铁牌。 唐碧还没说话,唐兰语先站了出来,道:“如果铁牌只有四块,我会主动放弃。” 唐碧饶有深意的看向唐兰语,她对这话可不信,五人中,她最提防的不是唐桂和唐棠塘,而是身为同族的唐兰语,因为她相信,如果到时他手里没有铁牌,他会向任何人动手,包括她们姐弟二人。 唐棠桂将信将疑,点了点头,算是满意这个答案,继续刚才的问题,问道:“那你们选吧。” 既然金眼弹兔愿意承担这个后果,那他也就投桃报李让出这个关乎命运走势的选择权,大气一把。 唐碧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唐兰语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这让唐桂和唐棠塘十分意外,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决定唐碧和唐兰语居然会交由一路吊儿郎当的唐华。 唐华也没有颠覆唐桂和唐棠塘对他的认知,抬起手,指向其中一端,闭起眼睛唱起了童谣,每唱一个字就换一边:“点啊点,点啊点,点东点西点东西,指啊指,指啊指,指你指我指你我。” 念完手指所指还是最开始的那个方向,唐华决定道:“这边。” 唐桂和唐棠塘两人四目相对,满头黑线,相当的无语。 更无语的是唐碧和唐兰语居然真的准备按照唐华所指的方向行动。 唐华再次走在最前,唐碧和唐兰语走在他后面,犹豫了一下,唐桂和唐棠塘只能跟上,反正说了选择权交由金眼弹兔他们,那他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六十六章 鹬蚌,螳螂 明祀睁开眼,笑着拿起茶杯,微微摇了摇头,这些小家伙一个个都是一个心思,准备等其他人先去与三足犀发生战斗,然后自己在浑水摸鱼,而且巧的是除了三足犀一伙,司马朔、鼠壁和唐碧三伙人居然都在一个缺口上,这时若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反而有很大几率闯过去,可是三伙人又都缺铁牌,想要从其他人那抢夺,这就导致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三伙人还在那缺口处各自潜伏着,着实有意思。 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距离选拔结束只剩下一盏茶的时间,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在如此耗下去,今年搞不好一个通过的人都没有,那可就真是滑稽了。 在明祀对面,九大势力的人也是无所事事,又开始了新的赌局,由弹兔一族做庄,赌除了三足犀一伙的另外三伙人谁会最先按耐不住,押注之人各说各的理由,比如说弹兔会先按奈不住的,理由是弹兔一伙的所缺的铁牌最少,很可能和往届一样,舍弃掉一人,确保其他人通过选拔;又比如说鼠壁一伙的,人心最是不齐,有可能会让明波信这个叛徒去趟雷,不一而足,但都说得头头是道。 明祀以心语对身边红发女子道:“火蒲,你觉得呢?” 火蒲显然对此并没有兴趣,淡淡回道:“不知。” 其实明祀对此也不是很感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司马朔一伙五人,道:“那几个外来的小家伙听说和你那小师妹是朋友,你觉得如何?” 火蒲想了想,问道:“还不错,五堂是有意思收他们?” 明祀不置可否,道:“至今表现都挺不错,就看接下来了。” 火蒲疑惑道‘哦’了一声,问道:“明副堂主是希望他们率先出手还是按奈得住?” 明祀没有回答,而是嘴角的笑容更甚,满意的点点头,而他对面则传来有人哀叹有人洋洋自得的声音,因为赌局已经开盅公布答案了,哀叹的人只能骂骂咧咧掏出钱丢给洋洋自得的人,嘴上不忘埋汰两句害他们数钱的外乡小家伙,而洋洋自得的人接到钱后,也不忘嘲讽两句输钱的人。 在距离此地不远处的地方,司马朔赤裸着上身,叼着树枝拿着铁牌大摇大摆的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并拱手对四周道:“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都不愿做这‘鹬蚌’,那就由我们来吧。” 说完也不站定,而是突然发力就往缺口里冲,看得另外两伙人一愣,紧接着好像机枪子弹出膛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从司马朔刚才藏身的地方冲出,跟在司马朔身后。 松习骂道:“总算来了。” 然后看向犀杨,犀杨站起身,同时说道:“发信号。” 说完摆开驾驶,头上牛角一根接一根的急速射出,见状司马朔拔出腰间的牙刀,反手握在手中,不断挥动抵挡犀牛角。 灰雾的深度高达五十丈,也就是说缺口的路径长度五十丈,司马朔不知道松习是怎么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构筑起来这么大一片‘围墙’的,可能是用他们寻找铁牌的这段时间一点点‘浇铸’的吧,但尽管如此,也着实是不容易,正是这份不容易,才导致了他们三伙人停滞不前如此之久。 一声鸣叫在司马朔刚踏进‘缺口’时突兀响起,是松习发出的信号,犀松和犀柳抛下缺口,迅速前往犀杨所在的一边,同时松习在发完信号后,也动了起来,不是朝着司马朔一伙,而是朝着犀松和犀柳所在的位置,他要去把缺口补上,好防止其他人趁机而入。 身后的某处,狼過皱眉疑惑道:“那司马朔好像已经知道我们也在这里,而且照他刚才的话分析,这里不止我们一伙,弹兔一伙应该也在。” 火湖犹有怀疑道:“不会这么巧吧。” 蟾馨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便道:“这可说不好,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嘛。” 鼠壁脸色阴沉,他和火湖是在弹兔一伙上吃过亏的,所以真不想遇到他们,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别说抢铁牌了,能否保住铁牌都不好说。” 火湖连连点头,提议道:“要不我们也冲吧,反正落在他们后面,我们也过不去,那还不如看看能否借助那伙外来人冲过去。” 鼠壁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 一直沉默的明波信终于按奈不足心中的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弹兔一族在每次选拔,都是被当做炮灰和陪衬的,从没有人在意过他们,这次怎么变得如此惧怕他们。 鼠壁见明波信不知道,便简明扼要的把他们遇到的事说与他听。 听完明波信气愤道:“这不是作弊吗?” 火湖无奈道:“他们说那是食物,不是药物,加上铁树堂的考官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应该是默许了。” 既然考官都默许了,那这股愤怒也就只能咽回肚子里,明波信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同意火湖的建议。” 狼過见状,和蟾馨相互看了眼,也点了点头,道:“好,我先上,蟾馨和火湖跟上,鼠壁在后提防和阻拦弹兔。” “好。” “嗯。” “交给我。” 明波信问道:“我呢?” 狼過笑道:“你按照原先计划,找到机会就跑吧。” 说完扫视了眼其他三人,然后率先冲了出去,并高声喊道:“弹兔族的兄弟们,这螳螂就由我们来当了,先走一步。” 唐棠塘冷笑着看向金眼弹兔三人,道:“这是怕了你们了。” 唐兰语没有理会她,看向唐碧问道:“动手?” 唐碧摇了摇头,道:“等等。” 唐华不解得问道:“姐,我们这是要等什么?” 唐碧凝视着‘缺口’处的战况,答道:“等三足犀来齐了,等鼠壁他们对那群外乡人动手了,等那群外乡人做出应对。” 在知道有另外两伙人的存在还敢如此做,她不信司马朔没有后手。 既然唐碧这样说了也就不急着动身,都跟着观察那最前端的战况,唐桂笑道:“这犀杨果然不简单,很清楚自己如果集中攻击一人,那就无法阻拦其他人的步伐,所以故意胡乱射击,不求伤敌,只求拖延时间。” 唐兰语点头道:“明智之举。” 唐华看着战斗跃跃欲试,感觉肩膀被一只手按住,疑惑的转头,不等他发问,唐碧率先在他耳边小声道:“不管等等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吃下‘强化圆卜’,听到没有?” 见姐姐如此的严厉,唐华乖乖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唐碧把放在他肩上的手提高,放在了他头上,摸了摸,虽然两人是双胞胎,但唐碧总是像个大唐华好几岁的大姐姐一样,照顾他呵护他,所以唐华也是最听她的话,比父母的都听。 但此次唐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好像即将与从出生就形影不离的姐姐分开,所以他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腰间的‘强化圆卜’上,心中第一次生出不想听从姐姐的念头。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们是朋友了 司马朔在临近缺口的时候,影突然让司马朔停下,让他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笑着道:“有老熟人先到了。” 司马朔也试着去感受了一下,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传入鼻子里,皱眉道:“腐身蟾。” “什么?在哪?”煦辉怒视着四周。 司马朔感受了一下风向,道:“还有些距离,幸好我们是处于下风口,不然应该会被他们先发现我们。” 明式玉沉声提议道:“偷偷潜过去?” 司马朔摇了摇头,否决道:“不行,我们需要鱼饵,而且这样拼下去最终得益的是三足犀他们。” 明式玉点了点头,暂时按奈住心中的怒火。 猪义无奈问道:“不能打那怎么办?” 司马朔想了想,道:“按照原计划,等他们先过去,我们再堵住他们后路。” 随后八人又靠近了一些缺口,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开始等待时机,过了没多久,躺在光柱旁的影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幸灾乐祸道:“这小有乐子看咯。” 司马朔连忙又用鼻子嗅了嗅,除了腐臭味,他没闻出什么来,想要问问影,可又觉得这样不好,总是依赖别人早晚得出事,所以他又抽动鼻子,努力去分辨空气里的味道。 影摇了摇头,这可不止和味道有关,还有推理,空气中除了腐身蟾身上的腐臭味,还有一些淡淡的圆卜的味道,这种味道在每个弹兔身上都有,是长期食用圆卜的原因,而且因为颜色不同,味道也会有略微的不同。 司马朔并不习惯用鼻子去记录和观察平时的生活,所以现在不管他怎么嗅,最多也只会嗅出一些他不知道是什么的味道。 果不其然,司马朔努力尝试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奈放弃了,不过他根据影的话,猜测出了答案,说道:“弹兔也来了?” 影讥讽道:“鼻子不灵脑瓜子倒是挺灵的。” 原本他是不想告诉司马朔的,想要看看他到时遇到突发情况会做何选择,是自己拿着铁牌跑呢还是还想着从其他人那里抢,虽然通过这些年的了解,他觉得司马朔选择后者的可能性会非常大,可如果万一呢,那个万一要是出现了,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 司马朔皱眉沉思了一会,见外头依旧风平浪静,叹了口气与众人道:“现在连弹兔一伙的也来了,而且也是躲在暗处,看来他们也是缺少铁牌,而且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月铃儿看了眼天色,提醒道:“这么互相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距离选拔结束的时间不多了。” 唐宝却说道:“我们可以耗下去。” 煦辉疑惑道:“什么意思?” 唐宝继续道:“我们知道他们存在,他们并不一定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我们只要等下一起,他们有可能觉得缺口这没人,然后按耐不住去闯三足犀一伙的埋伏。” “确实如此,那,我们再等等?”煦辉看向司马朔,司马朔眉头依旧紧缩,但还是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另外两方人还是没有动静,猪义说道:“他们不会也知道我们的存在吧?” 如果真如此,那三方继续这样耗下去,那就是在比拼三方的耐心了。 “不一定,有可能他们只知道对方的存在,在等待对方先出手。”明式玉给出了另外一个可能。 “不管怎么样,这样等下一去都不是办法。”司马朔说道。 “朔哥,你有计划了?”煦辉兴奋道。 司马朔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猪义和唐宝。 狼過一路带头,故意躲在司马朔一伙的后面,这样犀杨射出的牛角就不会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前行,赶上前面的司马朔。 在距离跑在最后的明式玉十丈左右时,明式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鼠壁一伙是跟上来了,可弹兔一伙却依旧没有动静,正犹豫着是否执行计划,时不时回头看的猪义已经替他问出心中的犹豫:“司马朔!明式玉和后面的家伙只剩不到十丈了,弹兔还没有动静,我们是散还是不散?” 司马朔毫不犹豫高声喊道:“散!” 命令一出,一行七人分成两队,冲进左右的灰雾里,狼過看得一愣,原本射向司马朔一伙的牛角全部变成射向他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幸好身体及时作出了反应,一个侧身跳躲过,身后跟着的另外五人也如水花般四散,各自躲避迎面射来的犀牛角。 远处的唐碧看到这一幕,下令道:“走!” 然后率先从出隐匿的藏身所,直奔缺口。 唐华紧跟自己的姐姐,唐兰语看了眼唐桂和唐棠塘,见两人没有要动的意思,心中冷笑,也不废话,第三个冲出,见三人都走了,唐桂和唐棠塘这才一起冲出。 路上唐兰语越过唐华,向最前面的唐碧问道:“目标是哪个?” 唐碧停顿片刻,这么远并不能看清哪些人手里有铁牌,只能说道:“不管,找准时机抢到一块就走。” 唐兰语点了点头,目前弹兔五人组里就有唐碧手里没有铁牌,所以他并不是很紧张,而是饶有兴致的猜测着司马朔一伙是会从哪里钻出来。 这样的方法委实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所有人心里一直都觉得灰雾有毒,所以对之避之不及,从没想过要主动进入里面,即便是三足犀一伙,也是这么觉得。 而司马朔正是利用这点,计划好了一个反包围的局,可惜弹兔一伙太过精明,迟迟不肯动手,所以他们并不能如愿以偿,从最前头的‘蝉’转变成最后头的‘黄雀’,可即便如此,也打了鼠壁一伙一个措手不及,五人分散开后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狼過站了出来,率先发话道:“别慌,他们一定会再出来的,小心自己旁边的灰雾,免得被偷袭。” 司马朔在雾里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声,为了隐藏身形,他们需要跑进雾里一段距离,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其实也是看不到雾外面的人的,而为了不被灰雾进入身体,他们只能闭着气,所以如果可以,他还真想让对方进来示范一下怎么偷袭雾外的人。 不过这些鼠壁他们可没想到,听着狼過的提醒,各个又得小心三足犀的牛角,又得警惕四周灰雾,而这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明波信,他总感觉什么时候明式玉就会从灰雾的某处扑出,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抢走自己嘴里的铁牌。 因此在一次牛角射向他的时候,他没能及时躲过,腰部处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疼得他死死咬住铁牌,在上面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这道伤口让明波信知道,他不能等下去了,不管是明波信还是目前的盟友,都有可能向他下手,心中不由的一横,突然发力,朝缺口的另一端狂奔。 三足犀见他嘴里叼着铁牌,同时身上还有伤,故意将牛角瞄准了他,这让明波信需要通过不断的跳跃腾挪才能躲避牛角,腰部的伤口被撕扯的越发大,血液撒了一路。 鼠壁看了眼狼過,狼過点了点头,道:“上。” 然后四人朝着明波信而去,在四人离开不久,司马朔一伙又陆续重新从灰雾里钻出,只是少了两个人,猪义和唐宝。 司马朔迅速扫了一圈,脑子飞快分析了下现在的状况,然后对其他人道:“抢!” 唐华疑惑道:“那两人去哪了?” 唐碧减缓了向前的脚步,抬头看向天上,说道:“不是两人,是三人。” 到了这时,他们才发现司马朔一伙一开始冲出来时候就少了一人,只是那时候并没人注意到而已。 这个人拥有九大势力都没有的一项能力,正因为这项能力,导致三足犀他们的布局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如同几个跳梁小丑。 这个最初就被人忽略的人名煦辉,修为境界并不高,但他是一只火鸦,一只会飞的鸟妖,灰雾的范围只到达树冠之下,并不能把天空也封住,只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阻拦,甚至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在司马朔走出隐藏的地方时,煦辉就也跟着行动力,用司马朔的上衣包裹着三块铁牌,在司马朔说话吸引弹兔和鼠壁两伙人注意时,悄悄的穿过树冠,从天上越过灰雾组成的墙壁,朝另一端飞去。 这就是司马朔的计划,之所以一开始要看向猪义和唐宝,就是想征询他们的意见,看他们是否相信自己,同意把手里的铁牌交给煦辉。 当时猪义略有迟疑,不过还是率先递出手中的铁牌,司马朔笑着接过,抛给煦辉,并拍着猪义的肩膀道:“从现在起,我们算是朋友了。” 猪义在拿出铁牌前一直心中有些沉重,现在铁牌没了,反而轻松了不少,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推了司马朔一下,笑骂道:“好你个司马朔,原来你一直没把我当朋友。” 司马朔捂住胸口,假装很疼的样子开玩笑道:“那是,你又没本事又怕疼,如果连信任都没有,凭什么做我们朋友。” 两人互相埋汰了两句后,随后所有人都看向了唐宝,唐宝无奈的摊了摊手,也把铁牌抛给了煦辉,司马朔笑着道:“既然你们都这么信任我,那我也不能让你们白信任,到时躲进灰雾里后,你们两就使劲往前跑,到对面和煦辉汇合。” 猪义和唐宝异口同声道:“那你们呢?不需要我们帮忙?” 司马朔点头道:“先能过一个是一个,留着铁牌终究是个变数,都没有再去抢反而会更好。” 明式玉附和道:“没错,你们拿着铁牌还得防着别人抢,根本帮上忙,搞不好还得我们给你们帮忙。” 猪义尴尬的笑了笑,他感觉明式玉这话应该是在说他,唐宝觉得有道理,对司马朔道:“如果通过率选拔,我欠你一个人情。” 司马朔摆了摆手,笑道:“过了再说。” 之后的一切都按照着司马朔所计划的发展,只是出了一个小意外,就是弹兔一伙十分的谨慎,看准了时机才动手,所以司马朔一出灰雾,就下令朝鼠壁一伙冲,一是为了抢铁牌,二是如果抢不到,还可以把三伙人搞在一起,形成一个大乱斗,不至于单独面对弹兔五人而放走了鼠壁五人。 在缺口的另一端,猪义和唐宝从灰雾中一同冲出,到了外面后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口剧烈起伏,煦辉从不远处飞了过来,嘟囔了一句:“真慢。” 然后分别抛给了他们一人一块铁牌,自己则脚上抓着一块,拍打了几下翅膀准备朝那缺口处飞去,猪义连忙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煦辉头也不回道:“不了,我是靠嘴攻击的,不碍事。” 猪义和唐宝互相看了眼,心中有些纠结,猪义想起明式玉之前的说道话,叹了口气,咬着铁牌默默向前走,唐宝最后回头看了眼煦辉的背影,然后跟上了猪义,一同朝考官所在的地方而去。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乱斗 鼠壁一个飞扑,把明波信扑倒,两人扭打在了一起,蟾馨抱着铁牌越过两人,鼠壁一边躲避牛角边朝后面的司马朔等人射‘龙角水弹’,火湖是四人里和狼過一样没有铁牌的人,直接调头冲向司马朔。 明式玉心中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加速躲闪过两个水球和三个牛角,朝着扭打在一起的明波信和狼過冲去;司马朔躲过火湖的冲撞,朝着抱着铁牌的蟾馨而去,可刚跑两步,火湖又从身后冲了过来,速度十分之快,搞得司马朔前行缓慢,想要反手给一刀却都被躲过了;鹤无双迎着水弹直奔鼠壁而去,这和他之前特训时躲避煦辉的火球差不了多少,甚至水弹的飞行速度都没有火球快,所以对他来说躲起来并不难;月铃儿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司马朔之前只是让她保护好自己就行,可她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唐碧临近后扫视了一圈,暗道不好,司马朔一伙就他一个人手里有铁牌,而鼠壁一伙就他和蟾馨两人有铁牌,现在反而是他们这一伙手里铁牌最多,很容易变成抢夺对象。 权衡了一下,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除了冲过去别无他法。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如果不是太贪心而是选择带着众人冲向缺口的话,可能都比现在要好,因为现在他们需要越过另外两伙人。 唐碧对其他四人道:“保护自己的铁牌为主,不用管我。” 除了唐华,其余三人都点头应了声,唐碧回头瞪了一眼他,唐华委屈的点了点头,手再次搭在了腰间的强化圆卜。 唐碧已经回过了头,所以并没有看到这些,可这一切却都被一旁的唐兰语看在眼里。 在距离混战的两伙人还有十五丈时,唐碧果断下令道:“冲!” 火湖和鹤无双好像事先约定好一样,几乎同时舍弃原先的目标,迎向了准备进入战局的五人。 司马朔在失去火湖纠缠后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回头和火湖以及鹤无双冲向弹兔一伙。 唐碧见司马朔居然没有逃而是选择冲向自己等人内心惊讶不已,不过随之而来的是狂喜,对其他人道:“目标司马朔!” 唐华这次率先应好,眼睛死死盯着司马朔,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唐桂和唐棠塘想了想,也应了声。 “我去解决火鬓马。”唐兰语说道。 唐兰语的这句话比司马朔选择冲回来更让唐碧惊讶,可惜此时已经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回头确认了,双方转瞬间碰撞在一起。 唐兰语如他所言,一记飞腿横扫向火湖,火湖一个急刹车,腿风在她面前吹过,火湖抬起两前腿,朝着唐兰语重重践踏而下,唐兰语扫空后站定,面对践踏通过一个侧身翻滚成功躲过,地面溅起无数树叶,逼迫得唐兰语不能立即反击,只能又后退了一些距离。 鹤无双对上的是唐桂,唐桂无奈道:“没想到饭馆一别我们居然会在这再见。” 鹤无双给予的回复是一记鸟喙的冲刺,唐桂同样是侧身翻滚躲过,并没有站起身,而是顺势双腿发力,冲向司马朔。 面对唐桂的冲锋,司马朔完全不予理会,他迎面撞上的是来势汹汹的唐碧和唐华。 司马朔先是反手一刀挥出,逼退唐碧,然后手腕一扭,转为正手握刀,在左前方地面画出一道弧线,扫起大片树叶,阻挡住想要乘机靠近的唐华。 而另一边的唐桂不出意外的被鹤无双所中途拦截,为了不让其去干扰到司马朔,鹤无双选择小范围内的突刺,两人在一个小区域内腾转挪移,一攻一躲,险象环生。 唐棠塘见没人理自己,犹豫着是否要讲一讲道义去帮忙,还是要自私一点,乘着这个时候自己跑路。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帮忙,毕竟现在是五对三,要抢到铁牌还是很有几率的,所以她对着唯一一个拥有铁牌的司马朔而去。 司马朔见状转身就跑,一对三着实吃不消,只能来个祸水东引,朝着纠缠在一起的明式玉、明波信和狼過而去。 这三人抢夺一块铁牌如同疯了般,哪一人抢到必定被另外两人一同袭击,因此铁牌不断变换主人,三人身上的伤更是不断增加,看起来最凄惨的明波信出人意料的一直没倒下,动作也丝毫不落他人,跟身上的伤不痛不痒似的。 这是因为身体中在大量分泌内啡肽,等达到目的冷静下来后就将无法动弹,需要在床上修养许久才能恢复,不过即便如此,对于身体依旧有不小的伤害。 鼠壁和蟾馨跑在最前,直面犀杨的牛角,犀杨的牛角也大多是瞄准二人发射的,他得拖到犀松和犀柳的到来,然后才可以真正对网中的鱼儿展开掠夺。 心中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一颗火球突然从后方袭来,打在了犀杨的背上,导致他背上的毛发都燃烧了起来,也顾不得攻击了,连续几个翻滚,躲过接踵而至的火球,同时扑灭了后背的火。 无尽角炮一停,鼠壁和蟾馨顿时失去了阻力,速度重新恢复正常,眼看就要穿过灰雾缺口了,又有牛角射了过来,而且更加密集,不过并不是瞄准两人的。 犀杨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不过当他回头看时,却首先看到的是猪义和唐宝。 煦辉后头一看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猪义边跑边气喘吁吁道:“后面...撞上了,我们...也不想。” 两人也是十分无奈,在与煦辉分开后,两人埋头赶路,可万万没想到运气那么差,刚好撞上赶过来支援的犀松和犀柳,犀松和犀柳见两人手持铁牌,立即二话不说展开攻击,两人没办法前进,只能边躲避边往回跑。 唐宝无奈道:“太密集了,过不去。” 煦辉心中偷笑,现在是谁也逃不了了,只能并肩作战,他一直觉得司马朔让他们两人自己走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但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现在好了,这才叫朋友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三人很快聚到了一起,被三足犀三胞胎前后夹击,鼠壁和蟾馨想要偷偷过去,煦辉三人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由得一笑,然后牵引着三足犀三胞胎,把他们两个也拉进包围圈内,形成缺口外的另一个战团。 这把鼠壁和蟾馨恨得牙痒痒,如果可以都想给这三个坏胚子来两颗水弹和几个大大的拥抱。 犀松看着五人,每人一块铁牌,笑了,戏谑道:“要不我放你们一个人走呗。” 鼠壁冷笑道:“想要我们自相残杀不成?虽然我确实很想给这三个家伙一下,可现在不是时候。” 听到这话猪义松了口气,煦辉反而火上浇油道:“哎呦,还不算太笨嘛。” 蟾馨嘲讽道:“不知道是谁被我们给偷袭抢走了铁牌的。” 说着还故意晃了晃铁牌,唐宝难得的也怼了一句:“不过是暂时放你们那而已。” 五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刺激着,可就是没有一点要分道扬镳的样子,因为五人都知道,现在他们分开跑虽然能跑的掉,但一定会有几个人被拦下,至于哪几个会这么倒霉,那就不好说了,所以都不想去博这个运气,博不好就是丢失铁牌被淘汰的结局。 这和煦辉三人把鼠壁和蟾馨拉下水的道理差不多。 三足犀可不管他们这些,已经分立三角,摆开架势准备好攻击。 煦辉提议道:“要不一起解决他们三个?” 鼠壁同意道:“好。” 五人也摆开了架势,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犀杨却对弟弟和妹妹道:“小心他们逃了,阻拦为主。” 他可不觉五人会齐心协力反攻自己这一方,更多的应该是做做样子,好找机会逃跑。 犀松自信满满应道:“不会让他们跑了的。” 犀柳也道:“他们跑不了。” 随后三人的牛角交错发射,密集而又快速,中间五人单单躲避就已经很费力了,根本没法进攻或者逃跑。 煦辉想要飞到天上,也被阻拦,偶尔射出的小火球三胞胎也不躲,用身上的血皮硬抗毫无损伤。 鼠壁体型最小,瞄准他比较难,所以是唯一一个能稍稍往外移动的人,不过也仅此而已。 唐宝边躲边踢掉一些牛角,是五人中最游刃有余的,而蟾馨和猪义就累得多,翻滚跳跃无所不用,特别是猪义,身形肥大,是五人中目标最大的,但在面对流血的威胁下,身手变得十分的灵敏,和身材给人的笨重完全不符。 场外,坐在主位上的老者茗了一口茶,笑道:“这才有些意思。” 底下众人一边紧张感知着后辈们的状况担心不已,一边昧着良心附和连连称是,老者也不管他们,继续欣赏这场选拔的高潮,一场二十一人的大乱斗。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二vs二 明式玉发现司马朔从远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唐碧、唐华和唐棠塘三人,回头看了眼满身是伤到明波信,还有那染满其鲜血的铁牌,一咬牙,转身冲向司马朔。 明波信见少了一人,眼神变得越发的狠厉,在选择背叛明式玉的时候他就已毫无退路了,现在只有走过这条独木桥,他才有望翻身和生存下来,所以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狼過毫不示弱的与其对视,这块铁牌他势在必得,即是为了因为自己而被淘汰的狼屠,也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进入铁树堂只是人生规划的第一步,他不能连这一步都迈不出去。 两人都打出了真火,战斗变得越发的激烈和血腥,一个用爪一个用牙,分别在对方身上留下无数的伤口,令人意外的是,明波信即便身上伤势很重,但依旧压制着狼過,这和决心无关,只是因为两人出生后所处的环境不同。 明血豹和鳄狼都有狩猎队,他们并非负责食物的获取,而是狩猎那些背叛族群的同族人,包括那群流寇,所以他们十分了解如何对付自己人以及其他势力的人,在狩猎队出生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被教育这方面的知识,对于打架更是家常便饭,受伤了就修养,养好了再打,这和出生在部落,享受着安逸而快乐生活的狼過截然不同。 狼過也明白这一点,知道自己拼战斗技巧一定打不过明波信,所以索性改成了以伤换伤的打法,看谁先倒下,这份狠厉和成长,让带着他们来此的汉子很是欣慰,至少狼屠没有白白牺牲。 有了明式玉的加入,司马朔也就不退了,加上敖轩,三对三,而且对方有两个人手里有铁牌,值得一战。 司马朔有武器在手,攻击的范围更大,先是躲过唐华的一脚,然后挥刀避开唐碧。 唐化一脚落空,转身再次欺身而上,司马朔回一一记回旋踢,被其矮身躲过,正想予以一记重拳,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的从司马朔肩上飞扑而下,长着一张血红的大嘴冲向他的面门,那四颗獠牙清晰可见,尖锐冰冷,寒气森森。 此时收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唐华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睁开眼看到是自己的姐姐,唐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自己大意了,差点就被人一举给淘汰了。 唐碧没有责怪他,一是现在不是时候,二是虽然敖轩一直趴在司马朔肩膀上,但因为年龄太小,境界有底,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以为是需要靠被人保护着的存在,司马朔四人是想试图保护着他通过选拔,类似狼屠和狼過的关系,所以被人忽略也正常。 可没想他出其不意的一击,时机十分巧妙,差点就导致自己的弟弟被淘汰,又或者这是司马朔做好的圈套,自己做佯攻,小黑蛇敖轩才是主力。 “小心点,我们是二对二。”唐碧对弟弟提醒道,深怕唐华觉得之前只是自己的大意,还不把敖轩当回事。 唐华点点头,提议道:“左右不行不如试试上下。” “好。”唐碧同意道。 两人同时动身,在临近时突然变为一前一后,从正面看像是两人合二为一。 司马朔挥刀横砍,冲在前面的唐华向前扑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身后的唐碧双腿发力,跳到半空中,一上一下同时攻向司马朔。 司马朔连连后退,唐碧落地后唐华立即站起身,两人依旧重叠在一起,在司马朔的角度完全看不到身后的人。 两人片刻不停,继续抢攻,这次司马朔挥刀从上而下劈砍,两人又瞬间分离,一左一右,一个扫地腿,一个空中横扫,司马朔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重重摔倒在地。 不等他站起,唐华一脚踢向司马朔肚子,司马朔用手护住,但依旧被踢飞五六丈,此时唐碧已经跳跃到了离地两三丈高的空中,瞄准了司马朔落地的地方,激发天赋圣术‘弹射腿’,使出践踏,如同一颗流星从空中滑落。 一声爆炸声响响起,地面的树叶被飓风席卷而起,扫向四面八方,其余人都停了下来,齐齐望向了那里。 没等飓风停歇,唐碧从中心点飞出,砸在一棵铁树的树干上才止住去势,在摔向地面前,唐华及时赶到接住了她,她肚子上有一条长达半尺的伤痕,不过并不深,此时她主要是受到了重击所以导致晕了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 飓风停歇了下来,众人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司马朔站在那里,脚下半径一丈以内都没有了树叶,身上的血染红了破开无数口子的裤子,直接滴落到泥土里,滋养周围的铁树。 唐华盯着司马朔,他好像无事人一样,将插在肉里的铁树叶一片一片的拔出来,随手扔到地面上,甚至有些插进去太深的,他居然直接用手扣进肉里挖出来,好像那肉不是他的一样,看得在场除了煦辉和鹤无双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那些观战中的大佬们。 月铃儿看着司马朔那满身的伤,双只眼睛水汪汪的,看样子是要哭了。 处于亢奋状态的明波信不由自主的对比了下两人的伤势,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撑很久。 狼過第一次觉得狼屠那样的人并不在少数,至少选拔的二十九人里就有两个,而且司马朔可能比狼屠还要可怕。 猪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司马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嘴里喃喃道:“你们这些人都不正常,都不是正常人。” 先是凶残无比的鹤无双,现在又有个满身是伤都全然不在乎的司马朔,都不在正常人的范畴,他不由的偷偷瞄了眼身边的煦辉,忽然有些好奇这家伙有什么特点。 唐宝小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煦辉笑着答道:“我们只是一群孤儿。” 三足犀三胞胎互相看了眼,有些犹豫等下抢足铁牌后还是否要对鹤无双动手,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主,最终犀杨下达了决定:“抢完就走。” 犀松和犀柳是默默的松了口气,对于老大的决定很是赞同。 唐桂由衷赞道:“是条真汉子。” 鹤无双倒是一脸的默然,他和煦辉都是亲眼见过司马朔断骨拔毒的人,那个过程比这要痛苦十倍百倍,司马朔既然都能熬下来了,对于现在这些‘小伤’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火湖此时躺倒在地上,看着那个满身是伤的男子,想不通为什么他还能站着,而自己却不行,难道是因为自己意志不够,或者是因为自己是女子?在意识消失前她都没有得出答案。 站在她旁边的唐兰语只是看了眼司马朔,然后看了眼晕厥的唐碧,最后注意力都放到了唐华身上,笑容玩味。 蟾馨两眼放光,这样的人才是她心目中配的起‘男人’二字的雄性,无所畏惧,无所匹敌的姿态深深印入她心中。 唐棠塘偷偷挪了两步,想要逃离,明式玉虽然也在惊叹司马朔的毅力和变态,但还是留有一部分注意力在她身上的,横移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嘲讽道:“怕了?” 唐棠塘觉得自己得尽快远离那个怪物比较好,不过问题是得先解决了眼前缠人的家伙,她知道如果不解决了明式玉,自己是没法逃太远的,所以这次反而是主动进攻明式玉。 随着这一处战场的重新打响,如同导火索般覆盖上了其他人小团战场,顿时硝烟再起。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七十章 狂化的唐华 唐世明猛地站起身,身后其他八大势力的人也皆都如此,坐在他们对面的明祀和火蒲要好些,但眼神中同样充满了震惊和疑惑,连一直从容不迫悠哉悠哉的铁树堂老者都放下了茶杯,心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怎么可能?”唐世明喃喃道,他们的震惊不在于唐碧被打晕,也不在司马朔浑身是伤但依旧站立,而是司马朔将唐碧打飞的那一拳。 在唐碧以为要结束了的时候,被唐华踢飞的司马朔反手握刀,将牙刀插入地面,强行止住了身形,成功躲过了唐碧那势大力沉的一击,但飓风裹狭的铁树叶片还是对他造成了伤害,全身上下被刮出无数血口子,有些还插入了肉里,裤子也因此变得破破烂烂。 不过这些对经历过更加痛苦和难熬的司马朔来说,如同挠痒痒,落地后顺势一刀从上至下挥砍而落,刚刚落地的唐碧双脚因为反作用力导致麻痹无力,所以行动不便,眼见挥砍而来的牙刀,只能身体尽量的往后仰倒,不过依旧被其在肚子上划出一道半尺长的伤口,好在并不深。 至此,虽然没有将司马朔击倒,但这样的换伤唐碧还是算赚的,可之后的一幕出乎了唐碧和场外观战长辈们的意料。 司马朔一刀挥砍出后,唐碧刚要后退,司马朔不知为何,一掌落地,随后如同被一条绳子拉动般,瞬间来到他后撤的地方,一拳挥出,血皮汇聚在该手臂处,化为一只巨拳,将愣神的唐碧击飞。 “这是‘血凝’?难道他不是炼血境,而是炼髓境?”明骨门猜测道。 重嘴松鼠老妪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可能,岁数和境界在我们感知下做不了假,应该是使了什么手段,例如特殊的天赋圣术。” “还有那个诡异的移动,又是怎么回事?”鳄狼中年人名狼信,是鳄狼一族里的一名将军,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但依旧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也是怀着同样的问题,开始了议论,明祀看向了老者,以心语询问道:“堂主,您看。” 老者以心语打断道:“那‘血凝’只是取巧了,靠着与小黑蛇的配合做出来的,而那移动倒是有点意思,应该是一种简化了的圣术,依靠身上的血迅速绘制而成,能在第三项测试里得到那么高的分也并非没道理,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我等破例。” 明祀刚要应‘是’,老者又补充道:“除非他接下来能撑过去。” 明祀感应了一下那边的动静,皱眉道:“有点难。” 司马朔拔完身上的树叶后,一步一步走向唐华,唐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司马朔每向他走近一步,他身上好像就多了一重重物压身,压得他觉得窒息,脚步每一次落下,都好像落在了他的心头。 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姐姐,大口大口咽着口水,想要退后可身后就是一棵高大的铁树,此时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逃,要么战,可若是逃,他就必须放下自己的姐姐,不然绝对逃不了,那样的话,自己姐姐一定通过不了选拔;若是战,虽然对方看着伤势很重,不过行动自如,不像伪装,姐弟二人合力尚且都被反击晕一人,除了吃下‘强化圆卜’他真想不到打赢司马朔的办法。 在唐华心中一阵乱麻时,他发现了坐在一旁准备看戏的唐兰语,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刚要求助,唐兰语抢先道:“得有人保护你姐,不然拿她做威胁怎么办?” 唐华眼神不断在唐碧和司马朔身上来回游走,最终对着自己姐姐小声道:“姐姐,对不起了。” 说完转头看向唐兰语,唐兰语好像知道了他的决定,没等其开口主动来到他身边,接过唐碧,说道:“放心去吧。” 唐华‘嗯’了一声,把手中的铁牌插在了唐碧腰间,转身面对已经站住了的司马朔,取下腰间的‘强化圆卜’,放到嘴边停顿了一下,然后如同饿鬼吃肉一样,飞快的把整根圆卜吃下。 随着他的吃下,他的身体也在随之变化,先是肌肉膨胀,身材拔高,毛发炸立,眼睛变得血红,大板牙变长变尖,耳朵垂下,表情扭曲,有痛苦又有愤怒还有点亢奋。 整个吃完后,唐华变化也随之完成,这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好像那根圆卜吃进嘴里后不是通过肠道进入胃里,而是直接融入到身体里,给人的感觉这不是吸收,是融合,两者互相融合。 完全狂化后的唐华一声咆哮,震耳欲聋,响彻天地,所有人都再次停下动作,齐齐想办法捂住耳朵。 唐兰语双手抱着唐碧,近距离承受了这一下,双耳被震得流出了一丝鲜血,暗骂一声,正要放下唐碧,那咆哮却停止了,唐华所在的地方‘砰’的一声炸响,炸起一大捧树叶,身形消失不见。 司马朔心知不妙,双手合拢挡在胸前,一股巨力随着从小臂上传来,身体倒滑向后,在地面犁出一道由深及浅的沟壑,不等稳住身形,唐华突然出现在身侧,一记鞭腿扫在了司马朔的胳膊上,司马朔整个人横飞了出去,在身躯落地前,唐华又跳到了空中,从空中砸下,和唐碧之前的一击如出一辙,可威力要大了数倍,司马朔也没法向之前一样用牙刀强行制止身体,因为刚那记鞭腿的力量实在太大,所以依旧只能用发麻的双手去格挡。 ‘轰隆’一声巨响,比之前更大的一股飓风呼啸卷起,如同浪涛般从中心处扩散向四周,裹狭着树叶波及周围的人,逼迫的周围所有人都连忙后撤,以免被波及,两边的灰雾也被飓风吹退了数丈,空出一大片空地。 待飓风停歇后,众人看到唐华脚下半径三丈内的树叶被一扫而空,地面龟裂出无数条裂纹,司马朔被死死踩了脚下,一动不动,唐华犹不打算停止攻击,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双腿猛的发力,再次高高跃起,然后重重的笔直落下。 鹤无双和月铃儿都想要上前救援,虽然月铃儿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救援,可身体却已经动了,不过两人先前的退后更加拉大了与司马朔的距离,所以即便现在想要救援也来不及了。 眼看唐华要开始下落了,蟾馨和猪义、唐宝都低下头心中哀叹了一声,心想司马朔这下要被淘汰了,可原先一动不动的司马朔忽然动了,而且速度极快,翻身而起,迅速后退出数丈,动作十分流畅,完全没有被重创的样子。 唐华见此仍然没有减轻下落的力量,明明没了目标但依旧重重砸向地面,飓风呼啸而起,司马朔弯腰下蹲,以免被飓风吹的身形不稳,给唐华可乘之机,毕竟他可不想一直这样被动挨打。 等飓风再次停歇后,司马朔才站直了身体,把牙刀插回鞘内,朝地面吐了口血水,甩了甩两条依旧发麻的手臂,盯着表情越加幸福的唐华,在心中道:“这是怎么回事?” 影反问道:“你是说他还是说你?” 司马朔答道:“都有。” 影笑道:“很简单,他吃的那圆卜类似强化药剂,你呢,身体在断骨拔毒的时候被老家伙给用药物强化过,比炼骨境的骨骼强度犹有过之。” 司马朔暗道那次折磨总算是有些好处的,之前没有发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防御力已经这么高了,早知道先前就该直接硬抗着伤害,把唐碧唐华两姐弟给一起解决了,何至于现在如此狼狈。 唐华落地后一直上下好奇打量着司马朔,如同一个小孩在看自己喜爱的玩具,虽然吃下‘强化圆卜’后性情变得急躁凶残,但喜爱玩乐的心一点依旧没变。 司马朔看着他在原地一跳一跳的,好像在准备热身动作,心中叫苦不迭,想要逃跑,但速度不如人家,战斗又打不过,力量和境界都被碾压,不知该如何是好。 影及时提醒道:“不管是强化药剂还是强化圣术,都是有时限的,撑过去就行了,不用死脑筋的非得跟他硬碰硬。” 听到这话司马朔顿时松了口气,庆幸道:“那还好点。” 然后开始和唐华一样,在原地轻轻跳跃,同时扭了扭脖子,前后转动了下肩膀,做起了热身运动,而这有些类似模仿的动作好像激怒了唐华,唐华在一次双脚落地的时候,骤然发力,脚下尘土飞扬,一头撞向司马朔,司马朔在他动的瞬间,也不管看没看全清,一个侧身翻滚躲向一旁,即便如此,也只是与唐华其擦肩而过。 唐华没有撞到司马朔,一头撞到了树上,站定后晃了晃脑袋,转身寻找司马朔,可扫视一圈都没有发现司马朔的踪影。 “在这呢。” 唐华循着声音猛地抬起头,就见司马朔站着一棵铁树的树枝上,对他勾了勾手指,这等挑衅道动作再次激怒了唐华,双腿如同弹簧般下压,达到极致后猛地弹射而出,如同一根离弦之箭,直至司马朔。 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鹤无双露出了笑容,唐华此时的攻击和刚遇到司马朔时的自己一模一样,冲刺冲刺再冲刺,想要凭借绝对的速度和力量战胜对手,可这显然行不通,司马朔故意激怒他,也就是为了让他的攻击总是保持如此的直接且单一,这样自己即便速度跟不上,也依旧能够轻松躲避。 放下心来的鹤无双把注意力重新落回了猎物上,之前唐华造成的飓风使得他们这些比较靠近的纷纷后退,而又自己因为想要援助司马朔,导致失去了唐桂这个目标,现在要么重新锁定一个目标,要么追上去。 扫视了一圈,现在临近自己而又有铁牌的分别有唐棠塘,不过她已经被明式玉死死纠缠住,还有唐兰语,可视线扫过他腰间,果决放弃,最后便是狼過和明波信,两人打得也同样激烈,特别是明波信,身上和司马朔也差不多,同样血肉模糊,惨烈无比。 最终鹤无双还是决定去追唐桂,毕竟相较于附近的三个目标,他一没有竞争者,二没有强化圆卜,比较稳当。 月铃儿可以说是在场最茫然的人了,手里没有铁牌,没有人会向她出手,而她又没能力和胆量去对别人出手,导致她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不停的左右张望,处境很是尴尬。 明式玉也看出来了,月铃儿这模样应该不是装出来了,好心提醒道:“你先过去,到那边接应我们。” 月铃儿听到这话如同终于接收到了指令的机器人,‘哦’了一声后就撒腿跑向出口处。 在经过煦辉等人时,一块铁牌飞向了她,她本能的抬手接住,茫然四顾,煦辉大声喊道:“带着铁牌先跑!” 月铃儿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按照煦辉的话,把铁牌咬在嘴里,朝前狂奔,犀柳想要拦截,被犀杨阻止,因为月铃儿跑得飞快,速度一点不比那独脚白鹤慢,更何况现在如果分人去追,被围困在中间的几人就有了逃跑的机会,到时为了一块铁牌而丢失另外三块铁牌,得不偿失。 煦辉庆幸道:“铃儿来得真是时候。” 唐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中了数根牛角晕厥过去的猪义,满脸的无奈。 相较于司马朔和明波信,这家伙的意志是真的弱的没边了,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被牛角蹭到了一下,在腰部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他居然就因此晕了过去,而现在身上的牛角则都是后面不小心射到他的。 就在他晕过去的时候,煦辉看见了月铃儿跑了过来,于是乎让唐宝找个机会捡起猪义掉在地上的铁牌,扔给了月铃儿,让其带走,这样好歹能保住一块。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直接通过选拔 最为激烈的战场莫过于司马朔和唐华,但其他人的战斗也都在拼尽全力,在火湖被淘汰后,下个落入被动看似要落败的不是伤势最重的明波信,而是唐棠塘。 明式玉把她压制的死死的,总是故意‘以伤换伤’,利用明血豹的天赋圣术特点,随意调动血皮的厚薄,在要换伤的地方血皮变厚,格挡唐棠塘攻击的大部分伤害,同时也在攻击的利爪上加厚血皮,提升攻击力,从而每次下来唐棠塘都在吃亏,身上爪痕不断在增加。 这让唐棠塘变得畏首畏尾,不再敢进攻,总在被动防守和躲避,可这总不是办法,无奈之下她只能尝试着向唐兰语求助。 唐兰语看都不看她就拒绝了,理由是他答应了唐华照顾唐碧。 唐棠塘也就只是试试,被拒绝了也没多大意外和沮丧,既然没有好的应对办法,她准备孤注一掷,继续之前的战斗方法,继续进攻,反正被动挨打也不是个事。 就在这时,唐兰语忽然转过脸看向她,微笑着道:“虽然我没法帮你,当可以把这个给你,要不要?” 边说边挥动着从唐碧腰间取出的‘强化圆卜’,眼神充满了期待。 唐棠塘果断拒绝,她见识过那东西带来的力量已经三次,同时也见识过它带来的负面东西,比如强化过程中的理智缺失以及过后的晕厥,不管是哪样,吃下就相当于放弃,她还没到那一步。 见她没回答,唐兰语有些失望,放下‘强化圆卜’,目光重新回到司马朔和唐华的战斗上。 明式玉松了口气,略微的放缓了攻势,生怕逼得她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 狼過和明波信两人相距不到两尺的距离,眼睛皆都血丝密布,这是都打红了眼,打出了火气。 明波信形象着实凄惨,嘴里不断流出带血的哈喇子,身上的毛发染成了血红色,底下的皮肉模糊,有一个个血洞和划痕,是被狼過锋利的牙齿咬出来的;而狼過脸上有数道爪痕,其中有三道从眉骨处斜向到脸颊,那只眼睛紧闭着,不知道是否也受了伤,身上除了背部的鳞片还完好,其他地方同样有不少爪痕,最长的一道在左边腰肋处,达一尺长,而且伤口很深,是被明波信用爪子直接扣进肉里,然后划拉开的,疼得狼過差点没晕过去。 两人气喘吁吁,都能闻到对方嘴里透出的血腥味,这更激发了两人原始的凶性,几乎同时飞扑向对方,抱在地上翻滚撕咬,狼過死命想要咬住明波信的脖子,明波信用爪子拼命在狼過身上抓挠,后腿连续而又快速的连续踢踹他的肚子。 在这种近乎原始的战斗方式中,只要体型不是相差很多,猫科类相较于犬科类往往要更有优势,毕竟一个只有牙齿,一个不光有牙齿,还有锋利的爪子。 缠斗了近一分钟,两人忽然都停止了动作,因为一名金眼弹兔的中年人倏忽间出现在他们身旁,分别给予了他们一人一击,将他们打晕。 至于为何没有分出胜负便有人出手,是因为狼信和明骨门两人一同向主位上的老者提出的请求,担心两个小家伙真的闹出人命,以两人这样的资质和心性,留在族内也可以壮大族群的实力。 这样私下商量提出的请求干预了铁树堂选拔人才,难免有僭越的成分,两人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老者居然同意了,同时还将铁牌的所有权归于狼過,让其直接通过选拔,这给予两族的面子可以说相当之大,特别是鳄狼一族,狼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时候铁树堂变得如此好说话,难道是上头给了什么好处? 在金眼弹兔中年突然出现并出手后,狼過和明波信这处小战团算是落下了帷幕,只在地上留下数滩血迹和阵阵血腥味。 三足犀三人和被围困的煦辉四人是战团最大的一处,除了猪义晕厥了过去,另外七人还在僵持中,眼见这么拖下去选拔时间就快结束了,犀杨单击立断道:“不管那鼠壁,集中攻击另外三人。” “好。”犀松和犀柳齐声应道。 煦辉跳脚大骂:“你们收了他们牛角龙鼠什么好处,居然单独放了他,不公平。” 唐宝对着蟾馨阴阳怪气道:“哦~!他不止和你们结盟,还和他们私下结盟了。” 已经快脱离包围圈的鼠壁回头愤怒道:“你们放屁,他们知道困不住我所以才放弃了,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煦辉挑衅道:“如何真没有,那你到了外面后支援我们。” 鼠壁脱口而出道:“我凭什么支援你们?” 唐宝和煦辉一同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唐宝同情的看向蟾馨,继续挑拨道:“看吧,他出去了就没想救你。” 蟾馨看向鼠壁,鼠壁回过头冷哼了一声,继续往外跑,不再与他们语言纠缠,反正他快出去了,而且他确实没有准备救蟾馨,让他们三个拖着三足犀三人,自己之后就能顺顺当当的通过选拔了,何须去多此一举。 煦辉叹了口气道:“要不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闯出去。” 唐宝帮腔道:“我们保证不会抢你的铁牌,解决了他们各走各的。” 蟾馨疑惑道:“你们有办法?” 煦辉说道:“有,只是得三人齐心协力。” 蟾馨直接问道:“说。” 煦辉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一人一个。” 蟾馨皱眉道:“你们跑了我怎么办?” 唐宝反问道:“你跑了我们怎么办?” 煦辉语重心长道:“所以说得齐心协力,不然即便有一两人跑了,也会被三足犀他们三个追上逐个解决,那还不如就在这跟他们分个胜负。” 蟾馨点头道:“有道理,我就信你们一次,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 唐宝笑道:“彼此彼此。” 犀杨冷笑道:“想要单对单,没那么容易,收!” 话音落罢,三人齐齐往前踏出一步,然后没过一会又是一步,随着这一步一步的前进,包围圈不断被缩小,留给中间三人的反应和躲避的时间随之变少。 煦辉喊道:“不能让他们收缩下去,冲!” 三人各自选取了一个目标,开始边躲避牛角边朝着目标前进,但进展和三足犀三人差不多,每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看着情形变得越加糟糕,每个人身上都开始挂了彩,唐宝率先说道:“这样不行啊。” 煦辉一咬牙,喊道:“小爷我再信任你们多一点。” 这话让唐宝和蟾馨听得有些糊涂,煦辉也没解释,突然往高空飞,正对着他的犀柳下意识把头抬高,牛角跟着射向空中,蟾馨和唐宝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 煦辉在空中不断闪转腾挪,尖声喊道:“往我这边冲出去。” 唐宝和蟾馨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掉头冲向犀柳,犀柳吓得连忙把头低下,煦辉趁机射出一颗火球,砸在她脸上,让她眼睛一时看不到东西,犀杨和犀柳连忙调正方向,交叉拦截唐宝和蟾馨,煦辉又分别赏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颗小火球,这样的攻击打在血皮上造不成多少伤害,但就是遮挡了视野,让他们无法瞄准,和鳄狼的天赋圣术造成的效果差不多。 在煦辉制造的这个空档间,蟾馨和唐宝成功冲到了犀柳前,一个从下至上将其顶得上半身腾空而起,一个一记飞踹接上,把她踢飞两三丈远,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三人这下总算脱困了,犀杨和犀松怒视着飞在空中的煦辉,因为他的出现,连续两次打破的他们计划,让他们的选拔之路变得崎岖不平。 煦辉松了口气道:“幸好你们俩没趁机逃跑,不然他们三得生吞活剥了我。” 唐宝笑着道:“大丈夫一口吐沫一口钉,何况我们是盟友。” 蟾馨也道:“虽然之前我们互相算计,但我说话算话。” 犀杨见三人没有要逃到意思,好像真要与自己兄弟二人死磕到底的样子,沉声道:“我对付上面的,你阻拦另外两人。” 犀松犹豫了一下,提议道:“哥,我上面你下面吧,我怕我拦不住。” 犀杨点了点头。 至于犀柳,那是没戏了,腐身蟾身上的毒可非同小可,一沾即死倒还不至于,但毒液会通过皮肤毛孔进入到身体里进行攻击,如果是手脚沾到了还可以继续战斗,不过她沾染的部位是胸口,离心脏十分的近,如果不及时医治,必然会死在这里,所以她算是被淘汰了。 果不其然,又有两名金眼弹兔士兵出现,将其直接抬走,算上火湖、狼過和明波信,现在已经有四个人离开了这场大乱斗,剩下十七人,其中又有两人处于昏厥状态,实际上还有战斗能力的只有十五人。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第二名通过选拔 唐桂见鹤无双追了上来,前面又有三足犀和煦辉等人在战斗,挡住了入口,要么加入战局,要么转身与鹤无双一战。 正前后为难时,他忽然想到了司马朔等人之前的做法,看了眼灰雾,觉得可行,大大的吸了口气,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进去,当机立断,没有过多迟疑。 鹤无双眼见自己与唐桂的距离已经拉近了近一半,唐桂突然改变路线,斜向冲进灰雾里,鹤无双没有任何惊讶和停顿,也跟着冲进灰雾里,以听力追寻唐桂。 两人的身影很快从众人视野里消失,唐兰语瞥了一眼,本来还想着问问唐桂要不要强化圆卜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喃喃道:“差不多了。” 距离选拔结束的时间还有五六分钟,唐华那边的好戏也看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去做正事了。 至于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的唐碧,他准备一起带上,如果顺利,她就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如果遇到敌人还可以把她当诱饵,怎样都划算。 弯腰正准备抱起唐碧,心中警兆突生,来不及直起腰,脚掌往后一推,身形迅速往后。 唐碧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睁开眼的瞬间就是一记向上的一百八十度横扫,同时站起身,脚尖一点地面,追着后退的唐兰语而去。 唐兰语无奈的一笑,转身就跑,也不纠缠,没那个必要。 唐碧眼神冰冷,她醒的时候唐兰语正好转头在与唐棠塘对话,所以没有发现。 她看到远处在于司马朔战斗的身影,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的弟弟,明明自己叮嘱过他不要使用那东西,这是他第一违背自己的意思,一定是唐兰语搞的鬼,不然唐华不会不听自己的话。 这让她十分的愤怒,所以找了个机会偷袭了一波唐兰语,成功了既可以解心头之恨,还可以抢到一块铁牌,足够自己和弟弟通过选拔,一举两得。 可惜失手了,唐兰语更是毫无脾气,也不质问或者愤怒的与自己动手,转身就是跑,这让她更加恼火,好像一切都在唐兰语的算计里一样。 两人一追一逃,唐兰语回头挑衅似看了唐碧一眼,然后学着唐桂朝灰雾里冲,唐碧停在灰雾前愤怒的跺了跺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灰雾里。 灰雾里,鹤无双听到身后有人跟在不远处的脚步声,不知道是谁,有些干扰到自己。 忽然,前头唐桂的声音消失了,鹤无双一愣,来到声音最后发出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又转悠了一圈,依旧没有,肺里的氧气耗得差不多了,只能先出了灰雾再说。 在鹤无双离开后不久,唐桂从树上悄悄滑下地面,绕开鹤无双的路线,继续赶路。 鹤无双离开灰雾的地方距离煦辉等人的战团数十丈,远远看了一眼,煦辉四人对战三足犀三人,虽然被围困,但问题应该不是很大,而且就算帮忙也没有铁牌,所以也就不打算去帮忙了,待在这里守株待兔。 没过多久,鼠壁不知道怎么的就独自闯出包围圈,一个人离开,鹤无双想了想,偷偷跟了上去。 追了一会,鹤无双正想出手,耳里忽然听到有动静,鼠壁也有所察觉,止住步伐。 松习从前方的树枝上跳下地面,笑眯眯的看着鼠壁,鼠壁转头看向鹤无双躲藏的铁树,冷声道:“出来吧。” 鹤无双跳了出来,前后夹击,这还不如在那三足犀的包围圈里呢。 松习看到鹤无双,说道:“你没事那就证明松不余那废物失败了,真是垃圾,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过无所谓了,等下我顺手解决了你三足犀的报酬也照样能拿到。” 鼠壁笑道:“既然你们有私人恩怨,要不先解决一下,我在这等着便是。” 松习还想废话,鹤无双可没这个兴致和耐心,率先出手,鼠壁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尾巴贴着地面扫起大片落叶,挡住身形。 鹤无双穿透而过,鼠壁翻滚着从下而上跳起,一尾巴打在了鹤无双的鸟喙上,鹤无双头不受控制的往上仰起,重重摔倒在地。 鼠壁还没落地,一张大嘴就突破了铁树叶的屏障,咬向了他,鼠壁手握铁牌,一个飞掷,抛向空中,松习果然被吸引,立即改变了嘴的方向,往上一跳,想要咬住空中的铁牌。 鼠壁冷笑道:“傻子。” 在落地前尾巴一甩,重重击打在地面上,整个人再次翻滚着斜飞向空中。 松习刚咬住就感觉肚子一痛,好像被鞭子抽中,忍不住痛呼一声,铁牌从嘴里又掉了出来。 鼠壁落地接住铁牌,笑盈盈道:“怎么样?我独创的‘回力球’战技如何?” 正得意洋洋呢,鹤无双又攻了过来,鼠壁一个跳跃躲开,跑出几步后对鹤无双挑衅的勾了勾尾巴,鹤无双面无表情,情绪毫无波动,调整了下角度,依旧是一记冲刺,鼠壁旧计重施,原地转一圈,扫起一圈落叶,然后就等着鹤无双冲进来。 在看见落叶有动静后尾巴一拍地面,斜向翻滚着冲了过去,可这次他感觉自己好像拍在了一股旋风上,身体被带偏,翻滚着飞了出去。 松习摸了摸肚子,一道血疤,被牛角龙鼠的龙尾抽到和被皮鞭抽到也差不多了,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看到鼠壁从自己制造的树叶屏障里飞了出来,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扑咬了过去。 鼠壁飞在空中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眼睁睁看着松习冲过来却毫无办法。 鹤无双在撞飞鼠壁后便停下旋转穿刺,忍着头晕目眩,也冲向了在空中失控了的鼠壁。 虽然鹤无双距离要近点,但因为施展过战技,对于腿的负担太大,所以有些疲软,速度并没有之前那么快,而松习肚子上的伤只是皮肉伤,忍着疼痛对速度并没有多大影响。 一快一慢,一近一远,几乎同时碰触到鼠壁,鼠壁欲哭无泪,刚得意没多久,现在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为了逃生,鼠壁再次抛出铁牌,这次松习和鹤无双没有去急着抢夺铁牌,而是选择继续攻击。 明祀的声音再次响起,宣示着这场选拔第十一人被淘汰。 铁牌掉落在地,鹤无双和松习相互对视着,都在蓄势待发,准备争夺这块铁牌。 在鼠壁被带走后,松习笑道:“时间不多了,从缺口到考官那只需三分钟,从这里到那需要一分半钟,现在距离结束还有不到四分钟,我们有的时间慢慢。” 最后一个‘耗’字未出,他突然便动了,想要打鹤无双一个措手不及,可鹤无双全然没有被他的话所吸引,几乎在他动的时候也跟着动了。 松习眼见自己速度要略逊一筹,上嘴突然张开,猛的朝鹤无双吐出一口烟,鹤无双本能的闭上眼睛。 因此松习抢先一步,抢到铁牌,心中窃喜,转身就想要跑,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教训。 鹤无双在失去视野后,立即调整了角度和目标,从铁牌改为松习,在他刚转身跨出一步,腰部就被鹤无双鸟喙戳中,一声惨叫声响起,第十二名被淘汰的人也因此诞生。 又过了一会,第二名通过选拔的消息传出。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强化结束 唐棠塘见唐碧醒了过来后就对唐兰语动手,想要抢夺自己人的铁牌,心中鄙视不已,同时又害怕她对自己动手,故意拉着明式玉离她远点。 明式玉也看到了,为了不多加一个敌人和自己抢铁牌,十分配合的也与她拉远了距离。 唐碧看了她们两人一眼,本来确实想要抢夺铁牌的,可现在两人跑远了,弟弟唐华的强化时间也快到了,她不能跑太远,不然唐华到时会被直接淘汰。 唐华的动作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不停的损耗,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司马朔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能忍痛,但不代表身上的血是白流的,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动作变得迟缓,大脑感觉疲倦,每次翻滚躲避攻击后都尽量倚在树干上,大口喘息着恢复体力。 唐华一声咆哮,如同被逼到了绝境上的野兽,准备殊死一搏。 唐棠塘下意识分了下神,一条黑色的影子贴着地面趁机偷偷靠近,明式玉看到后便不急着进攻,而是假装停下动作,看向司马朔和唐华的那处战场。 见明式玉也分神了,她也就更加留意起那边的战况。 就见唐华四腿着地,后腿蓄满力量,昂着头盯着司马朔,一声沉闷的爆响响起,唐华一跃就瞬间拉近了一半的距离,在前腿着地支撑住身体后,后腿在空中再次蓄力,着地时又是一声沉闷爆响,身体以比第一次更快的速度往前掠出。 司马朔在他动的时候其实也想过要躲开,可双脚发软不听大脑使唤,加上他第二次加速,这让司马朔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下一刻,司马朔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辆时速接近一百迈的轿车装上,身体直接凹陷进铁树树干里,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唐华直起腰,抬起顶在司马朔双臂上的头,张嘴便朝着司马朔的脖颈咬去,这下下去必死无疑。 在唐棠塘以为要有人出手制止时,忽的感觉脚脖被什么冷冷的东西给捆住,然后一扯,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她连忙调整平衡,想要控制住,可明式玉已经趁机冲了过来,一个飞扑,把她给压在身下,锋利的牙齿抵在她的脖子上。 第十二个人被淘汰。 明式玉起身看向司马朔那边,司马朔滑倒坐在地上,成功躲过了唐华的致命一击。 唐华还想再来一下,司马朔双脚弯曲,奋力往上一蹬,抵住唐华的胸口,让他无法靠近。 敖轩在明式玉扑倒唐棠塘后,便已经赶往救援,一口咬在了唐华的小腿上,唐华像是毫无感觉,根本不搭理他,继续龇牙咧嘴想要咬死司马朔,司马朔苦苦支撑,双腿被压得越来越弯曲。 唐华不停的做着咬合的动作,两颗大板牙在司马朔面前张牙舞爪,同时一点点逼近,嘴里的唾液不断滴到司马朔身上,黏糊糊的,臭熏熏的。 明式玉见司马朔耷拉着双手,垂在地面上,应该是断了,想着要过去帮忙,唐碧突然朝她冲了过来。 在见过唐华的狂化后,明式玉从心底怕了金眼弹兔,他们腰间的强化圆卜如同一颗炸弹,随时会被引爆,所以一见她过来,立即调头就跑,心想这样也算是帮司马朔和敖轩引开一个敌人,应该并不算不帮忙。 唐华的牙齿距离司马朔已经不到一尺了,嘴里不知为何有一股腥臭味,熏得司马朔有些难受。 司马朔大吼一声,把唐华强行推开一点,然后身体往一旁翻滚,咬牙站起身,忍不住又咳出一口血,肋骨传来阵阵的疼痛,司马朔知道,这是肋骨开裂了,还好没有断,不然现在站起身都是奢望。 唐华转身又扑向司马朔,司马朔无奈苦笑,这家伙一点衰败的迹象都没有,影所说的强化持续时间又不知道是多久,只能尽量耗下去。 深吸一口气,司马朔连连后腿,忽然毫无征兆的,唐华停下了动作,保持一个固定的动作一动不动,司马朔继续又往后退了几步,还好没有动静,影在心底说道:“这种强行强化肉体的智商一般都会下降。” “所以他是真的到了极限了?”司马朔不确定道。 影没有回答,这是默认了。 司马朔顿时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敖轩也发现了唐华的异样,松开嘴,落到地上,打量了一下唐华,见他保持着奔跑的动作僵直在那,感觉有意思,不过还是先放放,游到司马朔跟前,担心道:“没事吧?” 司马朔晃了晃胳膊,两条手臂像两条绳子一样在空中甩动了两下,惨笑道:“还好,只是断了两条手臂,不过之后的选拔我是帮不上忙了,我先休息一会然后再走过去,你去帮忙抢铁牌。” “我不会丢下你。”敖轩摇头道。 “我没事,手里没铁牌没人会对我下手的。”司马朔解释道。 “不行。”敖轩坚定道。 司马朔还想再劝劝,就见到唐碧从远处冲了过来,疑惑道:“不会吧,还真有回来捡人头的?” 敖轩对司马朔扬了扬头,意思是看吧,还是我说的对,然后转身严阵以待,司马朔无奈笑了笑。 唐碧在唐华身边站定,看了眼司马朔,背起已经恢复原样的唐华,然后转身就走,没有要和司马朔以及敖轩纠缠的意思,毕竟两人一没有铁牌,二时间也不多了,淘汰两人自己和弟弟也通过不了选拔。 司马朔松了口气,索性彻底躺下,看着微微晃动的树叶,祈祷着不要再来一阵风,不然自己就真完蛋了。 敖轩守在他身边,警惕的到处张望,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司马朔觉得十分可爱,想笑可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怕惹小家伙生气,只能憋着不去看他,继续欣赏泛着金属色泽的树枝和树叶,这种树在原先自己世界可没有。 明式玉见唐碧突然放弃追自己,开始往回跑,有些担心司马朔和敖轩,也跟着调头往回跑。 在跑到一半时,见唐碧停在唐华旁边,然后背起来又往自己这边跑,明式玉不敢阻拦,直接让开了路。 等她过去后,这才来到司马朔旁边,看着他的惨状,近看感觉更加渗人,不由问道:“不疼吗?” 司马朔翻了翻白眼,说道:“不疼?你试试?” 明式玉尴尬得笑了笑,解释道:“要换做是我早晕了,你居然能坚持到现在,之前更是跟不疼似的,行动自如。” 说到这个,司马朔不由得想起被遁折磨的那几天,现在非但没有觉得恐惧反而有些缅怀,略带埋怨的喃喃道:“我欠你太多了,你还不让我还,真过分啊。” 因为声音不大,明式玉没太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司马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选拔结束 休息了一会,司马朔重新坐起身,明式玉把手里的铁牌抛给了他,别过头去,说道:“我们两清了。” 司马朔知道她还是为了明波信的事耿耿于怀,没有拒绝,不过看了看自己两条手臂,苦笑道:“你看我这样还能拿铁牌吗?” 提到这个,明式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你之前拿着的那块铁牌呢?” 司马朔看向敖轩,敖轩像是得了命令,迅速游进灰雾里,对于天生不怕毒的他来说,灰雾的存在形同虚设。 飞快转了一圈,找到一棵司马朔做了标记的树,游到上面的一根树枝上,把他们第一次进入灰雾中放置的铁牌咬在嘴里,然后直接从上面跳下,落地后晃了晃小脑袋,辨认了下方向,游出灰雾,重新回到司马朔旁边。 抬起头想把铁牌递给司马朔,可又想起司马朔双手断了,就又缩了回去,只是摇了摇铁牌给明式玉看。 明式玉点了点头,还是那么的狡猾,居然在进入灰雾的时候就藏起了铁牌,好不影响之后的战斗。 看了眼天色,明式玉提醒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这个伤势也没法走快,所以最好抓紧时间。” “好。” 司马朔应了一声,声音中尽显疲惫,连要坐起身都坐不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感觉整条腰骨发酸无力使不上劲,每每使力到一半就到了极限,只能躺回到地面上,明式玉见他死活坐不起来,只好帮着把他扶起来,至于站起来,司马朔同样试了几次,结果依旧是失败。 明式玉背过身蹲下无奈道:“上来吧。” 司马朔身体倒向明式玉,嘴上却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等司马朔整个人趴上明式玉背上后,明式玉便想要站起身,可感觉好沉好重,与体型十分不符,深吸一口气,激发出血皮后再次起身,这才感觉轻松许多。 敖轩看向出口的地方,犀杨和犀松与煦辉、唐宝和蟾馨还在战斗,问道:“这怎么过去?” 明式玉也觉得很头疼,她刚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己方三人现在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过去就只有挨打的份,正想询问司马朔是否需要自己先放下他,然后去帮忙,司马朔就已经回答了敖轩。 “不用,走过去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明式玉觉得难以置信,聚精凝神仔细的观看那处战场,可依旧并没有看出哪方有败象。 见她傻站着不走,司马朔只好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然后对敖轩道:“小黑子,你大声跟他们说‘他们不是二打一,也不是一对一,是三打二’。” 这就是他所说妙计?明式玉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想不通这对战局有什么意义,不过敖轩一点犹豫都没有,也没有多问,直接就把司马朔的话大声喊了出来。 这下不止明式玉一人蒙,战斗中的五人也同样如此。 这话的关键在于三和二字,煦辉想通了这点,开始留意起己方三人和对面两人,他忽然有所发现。 身下的蟾馨和唐宝两人的作战计划应该是分开跑,想要分散犀杨的攻击,好左右夹击,可犀杨明显知道他们的意图,所以攻击的牛角大多落在两人两边,封锁他们的路线,不让他们分开,不过也因此落在两人上的攻击寥寥无几,对二人造不成威胁,由此三人僵持在了这样的一个处境下。 而自己和那犀松,也是差不多的状况,自己疲于躲避牛角,没有时间可以蓄力反击,想要靠近近身战斗又总被逼退,所以也处于僵持的状态。 唐宝、蟾馨和犀杨,自己和犀松,正好对应了前面两句,而第三句则是决定这场战局的关键,灵光一闪,煦辉从最后一句得到了灵感,想通了司马朔的意思,立即对身下的唐宝道:“掩护我。” 唐宝一愣,瞬间明白了敖轩刚才那话的意思,点了下头,双腿猛的发力跳起,挡在煦辉面前,将飞向他的牛角全部踢飞,犀杨暗叫不好,正要抬起头帮忙,蟾馨立即朝前跳了两步,让他只能重新低下头去阻拦。 煦辉深吸一口气,在唐宝落下时,朝犀杨吐出一口火球,犀杨只能硬挨了一下,在闭上眼睛时还依旧在发射牛角,不过这也只是垂死挣扎,等到他重新睁开眼睛时,蟾馨已经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右前方,等他扭头调整角度时,距离又拉近了两米,两人就保持在这个距离。 可犀杨知道这已经没用了,在他左前方,唐宝落地后第一时间从另一个方向也冲向了他,他现在左右为难,分身乏术,不管攻击哪边另一边都会给予自己一击,这个情况他已经彻底陷入了死局。 犀松低下头帮忙阻挡唐宝的脚步,犀杨心中无奈一叹,这样两人输得更快,没了牛角攻击的煦辉轻松射出两个火球,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个,犀松脖子一甩,射出一连串的牛角,将两个火球打散,可顾头不顾腚,唐宝乘机又靠近了犀杨,犀松再次低头射击唐宝。 如此反复挣扎了一分钟,犀杨和犀松二人最终还是被唐宝和蟾馨近身击败。 这便是三足犀未成年时战斗最尴尬的地方,即便境界比别人高,可如果被近身,依旧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们致力于远程战斗,近身战是他们的弱项,加之炼骨境对于他们一族来说只是提高了持久力,关键的射速和炼血境的时候也相差无几,之后的炼脏境更是增益聊聊,只有到了炼髓境,三足犀一族才会迎来质的变化,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支撑边移动边射击。 这些都是司马朔听猪义说的,当时猪义的总结便是炼髓境之前,三足犀其实都不足为惧。 正如司马朔所说,刚好来到近前两人便被淘汰了,煦辉飞到司马朔身边,好奇的问道:“这和断骨拔毒比怎么样?” 司马朔咧嘴笑道:“没法比,这只是没法动而已。” 看着司马朔这副模样能不担心的可能就只有煦辉和鹤无双了,煦辉更是有心思打趣他,这让唐宝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司马朔之前还受过更重的伤不成,可是他很难想象能比这还重的伤是怎么样的,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蟾馨在煦辉飞向司马朔的时候已经转身离开了,唐宝询问的看向司马朔,司马朔对他摇了摇头,打完斋不要和尚的事他还真做不出来,不过因此司马朔又被心中的影给数落了一番,什么妇人之仁啊假仁假义啊之类的把司马朔给烦的不行。 在路过猪义时,煦辉问道:“他怎么办?” 明式玉撇了撇嘴道:“不用管他,让他慢慢睡吧。” 敖轩也表示同意,司马朔叹了口气,说道:“至少帮他把身上的牛角拔了,让他伤口可以恢复。” 唐宝也觉这样比较好,主动上前帮他把身上的牛角一根一根拔掉,期间猪义醒过来一会,然后又吓晕了过去,因为见到唐宝刚好从他身上拔下一根牛角,牛角前端血淋淋,顺着角尖一滴一滴滴到地面上。 司马朔、敖轩和明式玉没有留下,因为速度较慢,所以先行离开,只留下煦辉和唐宝两人。 唐宝边拔边奇怪道:“为什么让你留下陪我?” 煦辉站在一旁的树枝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之前其他地方战斗后留下的痕迹,回答道:“朔哥是怕出现万一,所以让我陪着,好有个照应。” 唐宝更加好奇了,问道:“什么万一?” 煦辉想了想,一拍翅膀道:“比如那一直没有出现的松习回来,又或者那对弹兔姐弟折返。” 唐宝焕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不过直至拔掉猪义身上的所有牛角都没有意外发生,两人全速前进,很快赶上了司马朔三人。 之后一路都没有出现意外,在五人走到铁树堂和九大势力长辈前后,月铃儿跑到明式玉跟前,把自己手里的铁牌递给了她,明式玉一愣,没有接过,而是怔怔看着月铃儿。 月铃儿笑着道:“我不需要。” 明式玉这才想起来月铃儿是特殊的,所以可以不用铁牌,她轻轻用嘴咬住,眼眶里有泪花闪烁,原本她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到了最后峰回路转,自己居然也拥有一块铁牌,可以成功通过铁树堂的选拔,她感激的看着月铃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现在的感激之情。 这时,明祀站起身,宣告道:“此次选拔到处结束,通过的十二人分别是:狼過,鹤无双,月铃儿,唐兰语,唐桂,唐华,蟾馨,司马朔,煦辉,敖轩,唐宝,明式玉。” 说完,九大势力的长辈们齐齐站起身,鼓掌以示庆贺通过选拔的诸人,其中有些人脸上布满笑容,鼓的很热烈,而有些人则面无表情,机械的鼓着掌,从这些标表情中不难看出哪家欢喜哪家愁。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七十五章 梦魇 猪孚不知何时来到了猪义旁边,眼中并没有太多的责怪和怒其不争,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责,最终这些全部化为一声叹息,然后蹲下身背起猪义默默离开。 唐碧走到自己曾祖父面前,低着头默不作声,唐世明拍了拍她的头,和煦的安慰道:“这不怪你,已经很不错了。” 唐碧眼睛吧嗒吧嗒的不断往外流出泪水,此次今晚弹兔占尽了地利和人和,结果只有两人通过了选拔,大部分责任唐碧觉得在自己。 另一边,唐兰语来到大长老面前,大长老欣慰的点点头,叮嘱道:“进去后万事多听你大伯的,可以跟他说下那几个外来的小家伙选拔的表现。” 唐兰语老老实实听着爷爷的叮嘱,按照辈分来说,唐兰语和唐兰诗是要比唐碧唐华姐弟大一个辈份,因为大长老和族长唐世明属于一辈人,只是因为族长的原因,双方一直没有太在意这个,或者说只是唐碧唐华不在意,唐兰语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一直有一个小小的不爽。 明一逊站在明骨门旁边,对明式玉竖起大拇指,他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奔跑不了但行走无碍,所以他在包扎好伤口后,就一直待在明骨门旁边,询问着明式玉的情况。 在得知明式玉把铁牌交给司马朔时他十分不解,即便是因为明波信的原因牵连了司马朔一伙,可也没必要以自己的未来做补偿吧,这代价也着实有些太大了,可没想到最后峰回路转,明式玉的举动得到了回报,同样通过了选拔。 明式玉对他笑了笑,然后询问起了明波信的情况,一说到明波信,明一逊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那家伙伤的很重,没有半个月下不了床,真是活该,自找的。” 明骨门点了点,劝道:“他确实是急功近利了些,不过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本质还是好的。” 明一逊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明骨门和明波信的父亲是之交好友,如此为他求情也实属正常,只是明一逊因为明波信的原因被淘汰,心里有气也是必然的。 明式玉同样有气,不过气的不是明波信背叛自己,而是气他居然为了自己袭击了身为同族的明一逊,这才是最为不可饶恕的,于是冷声对明骨门道:“他为了自己我可以理解,但是背叛和袭击自己族人,这点绝不可恕。” “对!”明一逊立即高呼赞同。 明骨门狠狠瞪了他一眼,明一逊悻悻然低下了头,嘴里骂骂咧咧,明骨门不再理他,继续替明波信求情道:“你们都还只是孩子,可塑性非常的强,我会把他带在身边,好好教导他,你看怎么样?” 既然明骨门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自己又没因此而没能进入铁树堂,加上明骨门族中地位以及一路上的照顾,明式玉勉强的点了点头,答应此事自己不再追究。 这让明一逊更加郁闷了。 唐宝独自一人出了金领楼,在桥的另一边,唐山海站在那,微笑的看着他,唐宝笑着点了点头。 唐山海把唐宝送到饭馆前,然后独自站在门外。 唐宝走进饭馆,虽然现在介于早餐与午饭之间,但屋内依旧坐满了人,见他进来,原本嘈杂的声音全部消失,屋内变得鸦雀无声。 唐宝与小二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饭馆老板年前,笑着道:“我通过了。” 随着这一声的落下,激起了饭馆内的千层浪,瞬间饭馆比之前更加的闹哄哄,许多人蜂蛹前来围住唐宝,各种套近乎,什么几年前我帮你挑过水啊,请你吃过圆卜,给你指过路等等。 唐宝第一次感觉到别人对自己如此的热情,感觉很不适应,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时饭馆老板大吼了一声,然后让伙计用扫把把人都赶了出去。 唐宝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得罪了人以后谁还来关顾,可见那些被赶的人都嬉皮笑脸的,没有一个生气的,更觉奇怪。 等到安静下来后,老板骂了一句,然后再次倒头就睡。 唐宝走到柜台前,犹豫着是否要打扰老板的睡觉,深怕也像那些人一样,被扫地出门。 拿着扫把赶人的伙计回到屋内,看着两人这般模样强忍着笑,来到唐宝旁边,小声对他道:“老板担心了你一早上,昨晚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见你平安回来,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你就别打扰他了。” 唐宝点了点头,开始帮忙收拾起屋内的桌椅和碗碟,动作十分的轻柔,生怕发生动静吵醒了熟睡中的老者。 唐山海依旧默默站在饭馆外,只要唐宝没有去到铁树堂,他都得在他附近,不然说不好金眼弹兔会做些什么,例如让他亲生父亲来找他。 狼屠找到了狼過所在的房间,他伤的其实并不重,只是中了蟾藿的毒,只能被迫停止选拔,随后解了毒也就只剩些皮外伤。 打开门,里面的医师还在给狼過上药止血,他因为和明波信的肉搏战,导致了失血过多而昏迷。 狼信出现在他背后,拍了拍他头,没有说什么,但狼屠知道,这是狼信对他的赞许。 狼屠冷冷说道:“我什么都没做,主要是靠他自己。” 狼信摇了摇头,微笑着道:“他的成长要归功于你那奋不顾身的精神和态度,没有你,他做不到后面那么多的事。” 见狼屠依旧那么的平静,狼信收起了笑容继续道:“有没有兴趣加入亲卫队?” 狼屠果断摇头,这个结果在狼信意料之中,随后又问道:“那有没有兴趣跟随我一段时日,等你长大了,是回去狩猎队还是继续留在我身边到时再做选择,怎么样?” 狼屠这次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摇头道:“我只适合残酷的环境,那样的环境可以激发我的潜能,让我成长的更快。” 狼信知道这小家伙就是一根筋,决定了的事很难再说动他,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些惋惜,心道:“希望这小家伙别夭折了,不然就太可惜了。” 司马朔在选拔结束后就被送到了一间客房内,给他治疗的正好是那位检查年龄的老者,他先是向司马朔道了一声贺,然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瞬间变得严肃无比,如临大敌。 “伤口太多了,骨头也断了几根,需要辅佐一些特殊的药物,到时会很疼,你忍着点。”老者凝重道。 司马朔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开玩笑道:“来,怎么痛怎么来。” 老者瞪了他一眼,司马朔尴尬的收起笑容。 老者留下一句‘你先睡会’,然后起身离开,司马朔也是觉得累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身上已经缠满了绷带,如同一个木乃伊,扎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绷带内传出一阵阵难闻的药材味,老者背对着他,正在一个铜盆里洗着手。 司马朔张嘴问道:“好了?” 老者身体没动,头却旋转一百八十度,赫然是赵阔狰狞的脸,双眼瞪得滚圆,嘴角咧到耳根,他正想说话,脑袋突然从脖子上滚落,翻滚着来到床边,司马朔忍不住伸出头想要去看一眼,突然脑袋从地上蹦起,吓得司马朔眼睛猛的睁开,原来只是一个梦。 司马朔想要用手擦擦额头的冷汗,感觉一疼,这才想起自己双手断了,叹了口气,然后观察了下全身,和梦里的状况差不多,只是老者已经不在屋内,不知道去了哪里。 影适时的嘲讽道:“不就杀了个人嘛,至于吗?” 司马朔皱眉问道:“我梦什么你都知道?” 影否定道:“不知道,只是你刚才第一次被吓,差点醒过来时大喊了一声‘赵阔’,我就奇了个怪了,杀个人有那么严重吗?都快成你梦魇了。” 司马朔松了口气,如果影能知道自己梦境,那是不是说也能给自己制造梦境,那自己就很危险了,不过幸好不是,不过也不排除他是骗自己的。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随后被从外打开,煦辉、敖轩、鹤无双和月铃儿四人从外边走了进来,司马朔咧嘴看着他们,还好,一个个都没什么大碍,而且还一起成功进入了铁树堂,距离完成遁地兽的遗愿近了一大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出发,前往铁树堂 选拔后的第二日,司马朔等通过选拔的人被告知所有人将在两日后动身,前往远在东南方向的铁树堂。 “什么?” 煦辉大叫了一声,从宽大的床上蹦起,不管那名来通知消息的金眼弹兔,径直跑出房间。 刚出门,就遇到了同样打开房门的鹤无双以及月铃儿,三人对视一眼,然后朝着司马朔的房间而去。 一到门口,房间门被从里面打开,一名金眼弹兔老者紧皱着眉头从里面出来,正是给司马朔包扎治疗的老者。 见到众人,他无奈的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两天后他能恢复行动能力,不过得注意,肋骨不能受到撞击,不然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就会再次裂开,到时连路都走不了。” 听到这话四人都放下心,与老者道了声谢,然后走进屋内。 关上门后,老者独自行走在廊道上,依旧眉头紧锁,想不通为什么司马朔的骨伤好的如此之快,反而皮肉上的伤恢复的较慢,着实让他不解,最终只能归结为体质的原因。 见到三人进门,司马朔笑道:“唐老医师刚跟我说了,没事。” 敖轩没有回自己屋子,而是睡在了书箧里,一个人睡那么大的房子他总觉得不踏实,还是书箧里好。 而书箧则是在选拔完后,司马朔让鹤无双和月铃儿去客栈里取来的,两人到那里时,猪义已经醒了过来,垂头丧气的样子让月铃儿不知道怎么安慰好,鹤无双则对此熟视无睹,径直去到司马朔之前的房间,取到书箧后便离开了,月铃儿最后只对猪义说了一声‘加油’,然后匆匆忙忙跟上鹤无双。 回到金领楼内,月铃儿总是觉得对不起猪义,毕竟自己拿到的那块铁牌本来就是猪义的,自己当时不知道,还转交给了明式玉,总觉得是自己害得猪义无法进入铁树堂的。 在把书箧交给司马朔时,司马朔看出了异样,她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忧愁。 询问过后得知是因为猪义的事,安慰道:“他晕了,导致自己的铁牌丢了,这怨不得任何人,要怨他也只能怨自己。” 月铃儿还是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把铁牌给了明式玉,猪义就不会被淘汰了。 煦辉不同意她的想法,反驳道:“如果给了猪义,那明式玉不是得被淘汰了,她可是把抢到的铁牌给了我们的。” 这话让月铃儿更加一个头两个大,左右为难,因为煦辉说的很对。 司马朔真想给煦辉一巴掌,可双手动不了,不过有人代劳了一下。 敖轩一个弹跳,一尾巴扫在煦辉脑袋上,落地后骂道:“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煦辉顿时怒了,摆开架势就想和敖轩展开骂架,司马朔也无奈何,这两人就这样,吵架都成了两人的家常便饭,众人的生活酌料了。 最终司马朔给月铃儿出了个注意,如果真心过意不去,那就去找猪义,当年跟他道歉。 月铃儿觉得可行,也同意了。 时间回到现在,司马朔问道:“什么时候准备去?” 月铃儿答道:“等下就去。” 司马朔点点头,又问道:“让无双跟你一起去吧。” 月铃儿摇了摇头,看了眼现在门边的鹤无双,小声对司马朔道:“猪义好像很怕无双,那样去道歉好像不是很好。” 司马朔强忍着笑,点头道:“那让煦辉和你去吧,他之前和猪义还算聊得来。” 月铃儿还是摇头,她害怕煦辉去了嘴没有个把门的,还要继续刺激猪义。 敖轩插嘴道:“我跟铃儿姐去吧。” 司马朔想了想,点了点头,让敖轩和月铃儿路上小心,不要惹事。 两人连连答应,然后一同欢乐的离开了房间。 煦辉和鹤无双对视一眼,都是被嫌弃了。 狼信找到了即将离开,准备用传送阵回铁树堂的老者,请求希望让狼過再缓两天,不过被老者直接了当的拒绝了,然后老者不再搭理他,直接走进传送阵,消失不见。 狼信愁眉苦脸的看向一旁的铁树堂五堂副堂主,明祀摇了摇,解释道:“这是大堂主的意思,身为铁树堂的人,就该有铁树般的意志,选拔时谁受得伤重,证明他实力不济,更需要锻炼出这般铁一样的意志,以后才能更好的茁壮成长。” 既然是大堂主的意思,难怪老者拒绝的如此干脆,狼信只能无奈的离开。 明祀见火蒲很淡定,问道:“你不担心那小家伙吗?他应该是所有人里伤的最重的了。” 火蒲不忿道:“有用吗?他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锻炼。” 明祀无奈苦笑,火蒲在狼信来之前就替司马朔说过话,不过老者依旧不留余地的拒绝了,这让火蒲甚是不爽。 其实他也同意火蒲的观点,从之前选拔的战斗中确实证明了司马朔不缺乏坚韧的意志,可是不知为何,老者态度坚决,不容反驳,自己也就不好再帮着求情,毕竟老者是自己的老大。 唐华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终于醒过来,母亲就坐在床边照顾着他,唐华坐起身,低着头不敢看自己母亲,愧疚的道:“对不起。” 唐艺姬摇了摇头,摸着他的头怜惜道:“以后一个人去到铁树堂得好好照顾自己,多听听同族长辈的话,不能再像现在这么任性了。” 唐华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自己母亲,完全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去铁树堂了,自己不是为了保护姐姐,吃了强化圆卜后把那个叫司马朔的打了个半死,然后就晕倒了,怎么还通过了选拔不成。 这时唐碧从屋外刚好走进来,看到唐华醒了,对他笑了笑,把手里的盛着食物的铁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一碗药来到床边,对唐华道:“趁热喝了,这能帮你快点恢复正常,大后天你还得动身去铁树堂呢。” 唐华茫然的看向姐姐,问道:“那你呢?” 唐碧平静的道:“我没有通过选拔,陪不了你去铁树堂了。” 唐华依旧不解,追问道:“你和我都晕倒了,问我通过了你没有?我晕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越说越激动,想要坐起身,但感觉全身肌肉酸痛,一声惨叫,重重摔回床上。 唐艺姬连忙上前扶住,担忧道:“没事吧?你现在还不能动,全身的肌肉都拉伤了,需要好好调养。” 唐华全然不顾这些,死死盯着姐姐唐华,唐碧叹了口气,把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与唐华说了。 唐华听完眼睛变得通红,颤颤巍巍道:“我们换回来行吗?姐,你去铁树堂,我留下来。” 唐碧怒道:“闭嘴,娘亲刚才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唐华还想要说话,被唐碧瞪了一眼,道:“事实已经定了,喝完药就休息吧。” 说完把药递给了母亲,自己起身离开了房间。 唐艺姬对儿子劝道:“你姐这么做是对的,在金眼弹兔这里,她能做的比你好。” 唐华哽咽道:“可是,可是...。” 唐艺姬摸着儿子的脸颊,安慰道:“如果你不想对不起你姐,那你就得在铁树堂好好修炼,好让你姐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唐华点了点头,发誓道:“我保证,我一定会在铁树堂出人头地。” 唐艺姬欣慰的点点头,把唐华扶起身,用勺子从碗里盛起药,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才放到唐华嘴边,唐华听话的一口一口把药喝下,经过这次的的事后感觉长大了不少,不像以前,一听要喝药就各种哭闹。 煦辉闲着无聊,跑到了金领楼中间的花园转了一下,遇到了不少打理花园的人,清一色的金眼弹兔, 本想逗弄一下这些人,可见他们各个都在聚精会神的在工作,每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什么贵重物似的,谁都没有空搭理他这个外来者,这让他都不好意思打扰人家了。 正想回屋子里继续睡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唐兰语在远处向他挥了挥手,煦辉在脑子中飞快的回想了下,记起这家伙好像是十二个通过选拔中的其中一个,金眼弹兔来着,叫什么却想不起来,毕竟一整场选拔,两人就开始和结束的时候见过,中间根本没碰上,不记也正常。 煦辉礼貌性的挥了挥翅膀,然后就想继续回自己房间,可唐兰语见他跟自己打招呼,立即跑了过来,煦辉有些无奈,也不好走了,只能停在附近一根树枝上,等他过来。 等唐兰语来到近前,煦辉抢先问道:“有事?” 唐兰语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就是想问下和你们一起的司马朔怎么样了?大后天能跟着启程吧?” 煦辉骄傲道:“当然,那是必须的。” 唐兰语又道:“那么重的伤两天就能好了?这么神奇?” 煦辉也懒得解释,笑道:“那是,我们可是经历过比这还可怕十倍百倍的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唐兰语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追问道:“什么样的事能比这还恐怖十倍百倍?” 煦辉难得找到一个肯听自己讲故事的人,也立即来了兴致,正要开讲,唐兰语突然提议到他房间去,煦辉是在绝望岭独自生存过几年的,这点戒备心自然有。 见他有所戒备,唐兰语立即解释道:“我那边有茶和果点,我们可以边聊边吃。” 听到有吃的,煦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拒绝了,唐兰语也不强求。 不过戒备心一起,煦辉也不想在和唐兰语聊天了,找了个借口就走了,唐兰语没有阻拦,只是让煦辉下次再给他说说。 煦辉随口答应了下来,然后便独自离开,留下一脸人畜无害的唐兰语站在原地,等到煦辉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不见后,他这才转身离开。 到了中午的时候,月铃儿和敖轩都还没有回来,司马朔三人不由的有些担心,只是去道歉,不至于如此之久才对。 就在司马朔准备让鹤无双和煦辉去找找时,房门被敲响,随后打开,月铃儿率先走入房间,神色不太好的样子,敖轩紧跟在她身后,黑乎乎的脸倒是看不出异样。 司马朔问道:“怎么了?” 月铃儿愁眉苦脸道:“他们走了。” 煦辉疑惑道:“走了?” “嗯。” 月铃儿和敖轩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 两人关上门坐下,司马朔劝道:“既然这样,那就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没吃东西吧?先去吃点东西。” 鹤无双主动离开房间,过了一会,从重新回到房间里,嘴里叼着一个铁盆,上面放满了食物,这是从月铃儿房间里的,金眼弹兔每天都会定时送食物到他们的房间,不管他们是否在里面。 放下食物后,鹤无双再次离开,从自己房间里也叼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铁盆,煦辉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也帮我拿一下呗。” 鹤无双看了他一眼,一击鸟喙刺了过去,吓得煦辉连忙飞起,跑出房间,自己去拿食物。 一旁看着的月铃儿和敖轩看着煦辉落魄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情绪也跟着好了不少。 随后的两日,司马朔老老实实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和串门的煦辉等人聊聊天;煦辉则被鹤无双拉去当了陪练,月铃儿和敖轩时常到金领楼中间的花园玩耍。 很快到了出发前往铁树堂的时间,十二人准时齐聚在了金领楼东面大门,也就是选拔时进入金领楼的同一个地方。 带队的是明血豹出身的明祀和火鬓马出身的火蒲,两人只是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明祀便转身淡淡的说了一句‘出发’,然后大步走在最前,火蒲落后他一个身位,显示了两人的主次位置,以及在铁树堂里的地位。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有家归不得 唐军逃离了唐英的魔爪后,一路上都没有人追踪,但他不敢经过金眼弹兔的据点求救,所以一路弯弯绕绕,前进的很慢。 从地里挖出一个圆卜,金黄金黄的,盯了一会,最终还是咽不下去,别过头随手丢到一旁,站起身,环顾四周,茫茫草原挖了近十次,每每咽下后都会产生反胃的感觉,然后重新呕吐出来,但饥饿感又让他迫切需要进食,所以不断的尝试,不过经历实在太多次了,现在连看着都觉得反胃。 叹了口气,唐军重新站起身,继续赶路,虽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可想到血眼弹兔的秘密,他就更加想要快点回到族内,把这事尽快告诉族长,不然金眼弹兔危矣。 可跑没两步,他就放缓了脚步,不是饿的,而是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在问自己:“你现在还是金眼弹兔吗?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是血眼弹兔的卧底还是忠诚不二的金眼弹兔?” 最终停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滚出去,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仰天长啸一声,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过了一会,重新站起身,面上的神情已经变了,冷漠,无情,然后继续赶路。 又经过了一天的跋涉,唐军心中对血色的圆卜的渴望渐渐从需要变为渴望,随着每往前一步渴望就增加一分,直至把他的意志一点点消磨完,最终不知不觉开始往回走,神智变得迷迷糊糊。 等到他神智恢复过来时,手里拿着一根只剩一小节的血色圆卜,唐军愣了一下,然后如同拿着一根炸弹一样,大叫一声,把血色圆卜奋力扔掉,甩得远远的。 虽然已经不再渴望了,但肚子饥饿感依旧,远远看了眼丢掉的血色圆卜,咽了咽口水,既然已经吃了一口了,再吃几口好像也没什么了。 心中只是略微的挣扎了一下,然后便胡乱扒拉开泥土,重新挖出一颗血色圆卜,一阵狼吞虎咽,吃完后将手中的草随意一扔,又挖出一颗,连续吃完了五颗,打了个饱嗝后才停下。 唐军跌坐在地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唐英会任由他离开了,那种渴望根本克制不住,不管意志如何,总会被消磨殆尽,只是迟早的问题。 此时的他一脸茫然,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不知该何去何从,是真正的有家归不得。 一边是金眼弹兔的领地,一边是血眼弹兔的领地,唐军内心开始了争斗。 “我们可以回去。” “难道我真的只能加入血眼弹兔?不,唐英不会放过我的。” “我们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 “我是金眼弹兔。” “已经不是了。” “我的亲人都是金眼弹兔。” “我们可以把他们也都变成血眼弹兔。” “没错,我先回去,创造自己的势力,建立依旧属于我们的圆卜草原。” “对,其他人都不是红眼弹兔变成的,可以聚拢他们,到时推翻唐英,我们坐上血眼弹兔酋长之位,统一弹兔一族,开创前无古人的伟业。” 经过一番自我辩驳,最终唐军成功说服了自己,做出了决定,随后面容变得癫狂,仰天大笑,没一会又戛然而止,恢复冰冷,平静的朝血眼弹兔的部落奔跑。 填饱了肚子的唐军速度比之前更快,而且每当体力耗完后就又立即挖出圆卜吃下填补,结果只用了三天,就远远看到了血眼弹兔的根据地。 在距离还有百丈的时候,唐英出现在他面前,唐军干脆俐落的单膝跪地,低下头说道:“我愿意归降,帮助我们血眼弹兔攻下金眼弹兔。” 唐英故作惊讶道:“哦?” 唐军解释道:“我已经想通了,既然已经无法回去了,那就换一种活法,而既然要活,那我唐军便要活的精彩。” 唐英冷笑着问道:“那你的家人呢?” 唐军抬起头,目光坚定狠辣,一字一字道:“也把他们变成我们的一份子。” 唐英嘴角一边翘起,只是冷笑不说话,唐军重新低下头,后背不由得直冒冷汗,开始怀疑自己这次回来是否赌对了。 身体僵直在原地,等了足足两分钟,唐英才伸出手,朝着唐军的头顶而去,唐军紧握双拳,胸口剧烈起伏,抑制心中想要暴起攻击的冲动。 随着唐英的手越来越近,唐军全身肌肉越绷越紧,直到手放到了他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他全身肌肉才稍稍松懈下来,全身都被汗水浸湿,毛发都耷拉在一起。 唐英笑着道:“好,很好,你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不过你毕竟杀了我弟弟,所以你得付出点东西,不然说不过去。” 唐军已经做好了被狠狠收拾一顿的准备,他既然敢回来,就有一定把握唐英不会杀自己,因为他需要自己,自己能帮他更好的对付金眼弹兔,所以直接了当的问道:“什么东西?” 唐英桀桀怪笑道:“你的一只眼睛。” 唐军抬起头,疑惑道:“就这些?” 唐英低下头,盯着他双眼慢慢道:“对,就这些。” 然后抬起头俯视着他,满脸的嘲讽。 唐军缓缓抬起一只手,一咬牙,生生插进右眼,把眼珠子扣了出来,然后忍痛双手拖着眼球递给唐英,唐英随手接过,手腕一甩,眼球飞进了他嘴里,一边咀嚼还一边满意的点点头,好像在享受美食一样。 等咽下后才说道:“起来吧,自己去医疗队把伤包扎一下,然后到议事厅找我。” 唐军抱拳起身,即便眼睛处很疼,但依旧落后于唐英一步,缓缓走向根据地,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或者惨叫。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十二人结盟 明祀的步伐一直保持不变,有些人甚至觉得有点慢,但也不敢造次,乖乖跟在后头。 不过在走了半月后,众人才发现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一日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的四个时辰和一起三餐加起来的一个时辰,其余的七个时辰都是在走路,如果累了,可以休息,但必须在第二天启辰之前赶上。 在圆卜草原,食物充足,随地就可以挖出食物充饥,补充体力,所以还是有一些休息时间的,不过在出了圆卜草原后,事态就变了。 除了司马朔未雨绸缪,事先在书箧里装了一些圆卜,其他人进入大山后,都得自行寻找食物,这样就让他们没有了休息的时间,而且有些时候甚至找不到食物,所以渐渐的体力便开始不支,只能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远远跟在队伍的后头。 火蒲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道:“这样下去会有一部分人得掉队。” 明祀笑着道:“那是他们的事,与你我无关。” 这是铁树堂对这些小家伙入堂的最后一关考验,自力更生,同时也是一种锻炼。 他那固定的步伐看似不快,但一路自始至终都是如此,保持恒定的状态,这是对体能的分配和持久力的锻炼,若非是炼髓境,很难一路都轻松跟随,所以也是意志力的锻炼。 只是这些对于司马朔一伙来说意义不大,虽然是有些累,但在望绝峰上锻炼惯了,捕猎也是家常便饭,根本难不倒几人,所以一路上走的最惬意最从容的就数他们。 这让火蒲更加认定自己之前的看法,所以也更加气愤,明祀只好当做没看见,默默赶路,尽量不去招惹她。 在进入群山的第二天,唐宝和明式玉都找到了司马朔,想让他们教授一下捕猎的技巧,司马朔想了想,说的不如实践学的快,所以让他们分别给煦辉和鹤无双打下手,边学边实践。 唐兰语带着唐华、唐桂找到了蟾馨和狼過,五人很快达成共识,通力合作,读过此次难关。 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都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只能勉强混个三分饱。 每天看着司马朔他们大鱼大肉的,用火烤,用水炖,煦辉动作娴熟,从金眼弹兔祖地那学了不少新花式,司马朔也帮忙带了一些调料,加上后香气四溢,闻得明祀和火蒲都有些心动了,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过去蹭吃。 蟾馨看得直咽口水,扫视了自己这边四人,气呼呼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哼。” 四人面面相觑,唐华反驳道:“他们只是刚巧学过这个,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桂附和道:“对,只是刚好我们没学过而已,如果有学过,一定比这些乡巴佬强。” 蟾馨被两人给气笑了,都懒得数落这两个小屁孩了。 唐兰语突然站起身,走向司马朔等人,唐华没好气道:“你过去做什么?跟人乞求点吃的?没骨气。” 狼過看都不看他一眼,平静道:“既然不会那就学,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唐兰语微笑道:“有道理。” 然后也站起身,跟着走向司马朔等人。 唐桂还有些犹疑,蟾馨却也已经起身,只留下唐华和唐桂两人面面相觑。 唐桂问道:“过不过去?” 唐华斜瞟了司马朔等人一眼,不愤道:“要去你去。” 对于姐姐没能通过选拔,唐华把大部分的原因归结在了司马朔一伙上,所以对他们几人很有成见。 唐桂耸了耸肩,也站起身,想了想又重新坐下,叹了口气。 唐华怪异的问道:“怎么不去了?” 唐桂躺倒在地上,枕着双手,打着哈欠道:“算了,也就是不饱,又不是没的吃。” 唐华笑道:“好兄弟。” 唐桂对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过了一会,司马朔走了过来,唐华拍了拍唐桂,唐桂睁开眼睛看向他,唐华指了指,唐桂顺着看过去,立即坐起身。 司马朔笑道:“这么怕我?” 唐华嘴硬道:“谁怕你了?只是不知道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而已。” 司马朔自顾自坐下,递给两人一人一根金色圆卜,是他在出圆卜草原时存放在书箧里的。 见两人不接,晃了晃道:“拿去,算是你们欠我的,以后有了再还我。” 唐桂皱眉道:“这不就得欠你个人情了吗?” 唐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想得倒美,拿回去,我们不要。” 司马朔也干脆,没有多劝,直接收回,自言自语道:“省了,反正之后的路还很长,一直饿着肚子迟早得掉队,到不了铁树堂,一点用都没有。” 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转身就要走。 唐华忽然抢过圆卜,撇嘴道:“这是我们金眼弹兔的圆卜,你这,这只是物归原主。” 说完一根递给唐桂,说道:“我请你吃的。” 面对如此歪理,司马朔只是笑了笑,起身离开。 回到篝火边坐下,明式玉不解道:“有这个必要吗?” 司马朔无所谓道:“举手之劳而已。” 他确实没有想唐华唐桂以后会有什么回报,类似日行一善,这点小事根本不在乎。 明式玉还是不太信,又问道:“真的没有图谋?” 月铃儿边擦着嘴边笑道:“朔哥很好人的,经常帮人,从来不计较什么回报不回报的。” 狼過翻了翻白眼,他才不信呢。 蟾馨给篝火填了根枯枝,说道:“好人不好做啊,而且不长命。” 煦辉撇嘴反驳道:“朔哥福大命大,又聪明绝顶,才不会短命呢。” 敖轩冷冷道:“我咬死他。” 唐宝不解道:“咬死谁?” 敖轩没有解释,继续吃东西,司马朔说道:“之后的路应该不会一直这么简单,我们需要团结一致,以便更好的应对。” 唐宝率先表态道:“单打独斗自然不如通力合作来得强,我加入。” 让人想不到的是第二个同意的不是明式玉,而是狼過,直截了当道:“算我一个。” 蟾馨给他猛使眼色,询问他怎么回事,狼過也不藏掖,解释道:“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司马朔赞道:“明智。” 随后其他人也都相继同意了司马朔的方案,之后一路互相帮助,共同度过难关,直指铁树堂。 最后只剩下‘不合群’的唐华和唐桂,众人齐齐望向二人,二人犹豫了一会,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了。 “那过来一起吃吧。”月铃儿招手道。 两人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吃着圆卜,唐兰语咳嗽了两声,说道:“既然已经同意了,那就过来一起吧。” 唐华不好再当做听不到,慢慢悠悠站起身,唐桂也跟着站了起身,蟾馨和狼過让开了一点位置给两人。 这是十二人一路上第一次聚在一起,气氛有些僵硬,没人说话,各自默默吃着东西。 最终还是司马朔率先打破沉默,说道:“还请大家多多合作,共同度过这最后的一关。” “共同度过最后一关。”煦辉最先应声道,随后是月铃儿,敖轩,明式玉,唐宝,随后所有都一起喊了起来。 明祀微笑道:“还不错。” 火蒲难得笑了笑,点头道:“之后应该会顺利很多。”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七十九章 棺山 自从联盟后,一伙人再没有饿肚子的情况发生,每顿都吃得心满意足。 吃饱了赶路也就轻松多了,众人的氛围也变得越来越融洽,司马朔询问了许多关于铁树堂的各类消息,而明式玉等人则是询问关于神秘‘绝望岭’的消息,司马朔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煦辉,煦辉这下爽了,不管是赶路还是做饭,他都在滔滔不绝,其中有自己听说来的,也有一小部分是自己和司马朔等人的经历,比如去那人类的边城救人,那说的一个叫绘声绘色、精彩纷呈、惊心动魄、扣人心弦,连明祀和火蒲都在听,毕竟生活在舒适区的他们从没与人类交过手,也没见过两大种族的会战这种大场面。 蟾馨听的入迷,在看司马朔的时候眼睛都在闪烁着光芒,其他人也都是由衷的佩服五人,能从卑鄙而又强大的人族手里逃脱,让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除了唐华,冷哼了一声,唱反调道:“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看即便是真的也多半是在吹牛,一定有大妖跟着进入人类城池。” 煦辉啧啧嘲讽道:“你这就没见识了,那人类的城池如果能让大妖进去了,那也就保不住了,还需要我们进去做什么?直接破城救人不就好了。” “何况人类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之所以要我们小妖潜入进去,就是因为人类对城内的监控十分的严密,大妖进入就会立即暴露,被关门打狗杀掉。” 唐华无言以对,狼過好奇的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的?” 煦辉刚要脱口而出遁,司马朔即时抢答:“这个我们不知道,好像是领主大人请人弄的。” 明祀猜测道:“应该是请了一名极其精通阵法的前辈帮忙,来了一个移花接木,在原先的大阵上开出一条通道。” 司马朔好奇问道:“前辈懂阵法?” 明祀摇头笑道:“不懂,只是知道一些理论。” 火蒲微笑解释道:“学阵法的门槛十分之高,在我们铁树堂懂的也就一堂副堂主,亲传弟子只有寥寥两人。” 煦辉试探性问道:“铁树堂有多少人?” 火蒲想了想,道:“不知道,但怎么也得上万人,一部分出外游历,只有一部分在铁树堂内修炼。” 煦辉惊叹道:“那差不多是万里挑一啊!” 明祀笑着道:“差不多吧,等你们到了铁树堂可以去碰碰运气,那老头可是巴不得能再找出几个有天赋的弟子,那样他就可以领到更多的资源做实验了,而且如果能成为阵师的话,待遇将非常的优厚。” 众人纷纷点头,这些司马朔都从影那听说过,所以并不是很讶异,总结道:“物以稀为贵。” 火蒲摇头道:“不止于此,阵师对于圣文的理解十分之透彻,能做很多的事,比如提高某地的灵气、守护某地、设置陷阱等等,所以是很重要的人才。” 虽然不是很懂但听到重要的人才,让所有人都更加向往。 出了圆卜草原的第七天,众人翻过了四座大山,一路出了累点倒是还是平平无奇,心态不由得开始有些放松,有点向郊游的方向拓展。 煦辉是看惯了这些的,所以显得异常的无聊,没事就和司马朔悄声抱怨,嫌没有什么难度。 在到达第五座山山顶后,明祀忽然站住,转身笑盈盈道:“是不是觉得这一路没什么挑战,没什么意思?” 看了眼煦辉,煦辉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让开身体,指着前方继续道:“没关系,那便是你们这次的第二关。” 众人连忙登顶,在前方远处有一座长方形的大山,四面悬崖峭壁,顶面平整异常,长有许多野草,野草颜色都是海蓝色,即将枯萎的是深蓝色,刚长的则是浅蓝色,随风飘摇时如同一头柔顺的蓝色秀发。 司马朔疑惑道:“这是第二关?” 火蒲解释道:“第一关便是从圆卜草原到铁树堂一路跟上我们的步伐。” 唐兰语皱眉问道:“不会要翻过去吧?” 明祀微笑着点了点头。 顿时除了司马朔五人,其他七人都哀嚎了一声。 煦辉本来还有些兴奋,但当看到那山后瞬间没了兴致,无精打采道:“这算什么啊?不就是一座山吗?” 唐华不屑道:“乡巴佬,这山叫棺山,四周全是泥泞的悬崖,想要爬上去十分困难。” 煦辉瞥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看自己的翅膀,意思再明显不过。 明祀道:“对你来说将会是一个更大的考验。” 煦辉不解道:“为什么?” 火蒲没有回答他,而是朝众人问道:“你们可知这山的来历?” 唐华第一个举手,火蒲示意他说。 唐华立即仰头挺胸,开始显摆道:“我听我姐说这山叫棺山,圣界总共有七七四十九座,是最后一条真龙的棺冢,四十八座假冢,只有一座真冢。” 月铃儿打断问道:“真冢在哪?不会是这一座吧?” 唐华耸了耸肩,摇头道:“不知道,即便四十九座都找到了,但没人敢动手去挖,所以不知道哪座是真哪座是假。” 明祀却道:“传闻真冢已经找到了,龙之九子借助血脉和水脉,慢慢消磨处于八海一河里的九座水底棺山,最终发现真冢就在圣源河内。” 司马朔眼睛一眯,影也笑道:“有猫腻。” 敖轩好奇问道:“真冢里有都有些什么宝贝?”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着明祀,明祀微笑着道:“听说里面有真龙的遗骸,还有真龙的本命法宝,因能控制万水从而被人称之为万水之魂的‘水魂珠’。” 火蒲补充道:“这些都只是传闻,当不得真。” 月铃儿询问道:“刚才小华华说那山四面都是泥泞的峭壁,那我们怎么翻过去?” 唐华怒道:“不准叫我小华华!” 月铃儿俏皮的笑了笑,故意又叫了一声‘小华华’,气得唐华直跺脚。 唐兰语觉得好笑,一物降一物,若非此次选拔唐碧被淘汰了,给唐华带来不小的打击,不然这家伙一定一路上调皮捣蛋整蛊别人,不会一路上都走的这么平静,可这下倒好,他不惹别人,别人反倒欺负起了他,真是难得一见。 明祀扫视了一圈众人,说道:“这就得看你们自己了,不然怎么叫考验?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方案。” 停了一会,发现只有司马朔,其他人都翘首以盼,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司马朔,真是越看越顺眼,是个聪明的小家伙,然后才继续道:“那便是从两边绕到山的另一面,不过还是那句话,得在第二天我们两启程之前赶到,不然就自己想办法前往铁树堂吧。” 众人齐齐哀叹了一声,棺山的全貌他们得扭动脖子从左到右才能看完,并不能一眼看不到全貌,若想用一天一夜的时间绕过去,不是不可以,但第二天估计也走不动了,还是会被抛下。 煦辉还是一脸的无所谓,显得最为轻松,觉得明祀是在虚张声势吓唬自己,毕竟他又不会飞,怎么知道不能飞过去。 下山路上,众人对棺山进行了一轮讨论,集思广益想办法越过去。 有人提出凿洞的办法,先让一人边攀登边在沿途开凿出一些可以抓住的小洞,但被唐华否决了,理由是那些峭壁如同柔软的泥土,当上面出现凹陷时,就会自动从前部流下泥土填补上,所以根本无法在上面凿洞,要想爬上去只能一鼓作气爬到顶,中途不能有所停留。 随后又有人提出用树枝钉入峭壁,一路钉上去,后者可以借此更容易攀爬上去,这一点被保留下来,等到了实地在做验证。 之后又有人提议做一条绳子,让煦辉带到上面去,找东西绑住,其他人借此爬上去,不过前提是煦辉能顺利飞上山顶,这一点也被保留下来,等待验证。 见他们如此认真的讨论方案,明祀和火蒲只是暗中听着,不时的微微摇头,他们知道棺山的实际情况,所以对小家伙的方案能否行得通更加清楚,只是他们只是负责带路的,不能给这些小家伙这方面的信息和指导,所以只能闭口不言,等待看他们是如何翻过这座棺山的。 望山跑死马,虽然早早的就看到了横亘在前路上的棺山,但实际走到近前却又花了三天。 当一靠近棺山十里范围时,煦辉就心知不妙,他再次感受到了登‘夜箫山’时的那种感觉,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湿气,让他感觉不适的同时,翅膀每煽动一下就感觉重了一份,越发变得沉重。 众人也先后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但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只是身体好像略微重了一点,毛发衣服上都出现了露珠。 待走到棺山脚下时,众人身上的重量都多了几斤,除了体型最小,同时全身鳞片的敖轩,不过他也不用自己走,躲在书箧内舒舒服服的睡觉,根本无所谓。 抬头看着那峭壁,感觉好像连接天地,望不到头,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好像才是站在峭壁上,那峭壁才是地面。 月铃儿惊叹道:“这得有多高啊?” 唐华目瞪口呆的喃喃道:“一点零八公里。” 相当于一千零八十米,三百层楼那么高,如果从上面摔下来,粉身碎骨不为过。 所有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明祀安慰道:“不用怕,我们会在这逗留两天一夜,掉下来有我们接住,死不的。” 可即便如此也没人愿意从上面掉下来,太可怕了,光是现在看着想想都手脚冒汗。 煦辉已经没有再飞了,而是也站在地面上,甩着翅膀上的水,对还在惊叹中的人们催促道:“快点吧,难受死了。” 随后众人便开始按照之前几天商讨出来的方案一一进行验证。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八十章 各类尝试 众人经历了一天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让所有越来越沮丧。 用树枝插在峭壁上作为一个个落脚点的想法在试过几根后就证实失败了,树枝只够一个人踩一脚然后就会因为重量的原因从峭壁滑下来,之后又换了树干,也钉得更深,可更加行不通,因为树干太大太重,每次只能插一根,插完后再往上运一根时因为总体重量的增加,也是踩一脚就往下滑。 让煦辉带着绳子飞到山顶的想法也同样尝试过,煦辉先远离棺山十里,烘干羽毛后先后试了两次,一次先飞到空中,然后再一头往前冲,结果只飞了五里就从空中坠落,被明祀跳到空中一手抓住,落到地面后煦辉如同一只落汤鸡,全身湿淋淋,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休息了一个时辰恢复体力,期间剩余的人砍了不少树皮,拧成绳子,绑在一起,足有五十丈长,但相对于峭壁的高度还是相差太多,所以还在继续忙碌于此。 等煦辉休息好后,再次远离十里,重复之前的步骤,不过在路线上进行调整,是斜向上往山顶飞,因为在第一次的试验中,煦辉发现越高的地方、距离棺山越近的地方水汽就越多,所以以斜线往上飞会更有机会。 不过不管他如何死命挣扎,最终只飞到了两百多丈,然后就没力气了,翅膀怎么都挥不动,最终还是从空中再次坠落,依旧是明祀出手接住,放到地上时已经因为脱力晕厥过去。 司马朔让月铃儿照顾他,然后和其他人开始新一轮的尝试。 直至夜幕降临,众人几乎把事前大半的想法都尝试了,结果都没有成功,这对所有的打击不小,坐在篝火吃东西时都十分的沉默,只有默默咀嚼食物的声音。 司马朔看着那棺山陷入沉思,按照白天的尝试,他对明天的实验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与影请教起如何攀登上去的办法。 煦辉骂骂咧咧道:“这都什么破棺冢,做的这么大有必要吗?” 唐华也怨怼道:“鬼知道,都已经灭绝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明祀笑着说道:“根据书上记载,一条成年的真龙龙头就有一座山那么大,在空中游弋时脚踩雨云,遮天蔽日,尤为壮观。” 书中所记情景让明祀心神向往,若能见一次,便绝此生无憾。 再看那些小家伙们,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蟾馨惊叹道:“难怪棺冢这么大。” 明式玉也道:“如果真有那么大我反而觉得这棺冢会不会太小了?” 火蒲解释道:“真龙身型如蛇,虽不是左右游动,而是上下游动,但同样可以蜷缩身体,如此便能节约不少空间。” 唐华听完火蒲的解释反而更加疑惑了,提问道:“不是说真龙是当时的圣界之主吗?而且说他们极其穷奢极欲,如何会在意这点空间的节省,应该有多大做多大才对吧。” 明祀解释道:“这是最后一条真龙的棺冢,那时候龙族已经凋零,虽有圣界之主之名,但已没有了圣界之主之实,加之各大凶兽崛起,龙族再无从前的荣光,随着最后一条真龙因护住自己的九个儿子而死后,真龙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 唐华自言自语道:“相比真龙的后辈稀缺,我们金眼弹兔还是要好不少啊。” 唐兰语深有同感,金眼弹兔的问题只是男多女少,但还可以通过和其他瞳色的弹兔结合,一定距离生出金眼弹兔,真龙并不行,虽然因为强大的血脉使他们能和万物结合,但唯有与同样是真龙的族人结合,才可以生出同为真龙的幼崽,不过可能因为天生过于强大,他们繁衍后代的能力极差,这才导致了真龙的永远消失。 后来的凶兽也有这样的一部分原因,不过他们的消失更多的是因为各族无休止的战斗造成的。 随着聊天的展开气氛总算有所改善,众人都暂时把登山的事放下,顺着真龙一族的话题说到了之后崛起的穷奇一族,也是现在妖族的领袖,圣界的两大强者之一。 司马朔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距离太远,与自己更是难有交集,反而是影很感兴趣,主动让司马朔先别说话,他听一下,司马朔有事请教他,所以也就停下言语,和他一起听起圣界的历史。 第二日一早,众人重新打起精神,进行新一轮的尝试,所有人都试了一次全力攀登,大多都和煦辉差不多,最差的要数蟾馨,没有爪子的她比较吃亏,最高的是明式玉,天赋圣术在这个地方提现出了用途,将血皮集中在四肢上,更好的抓扯住泥泞的峭壁,相对其他人节省了不少体力。 最终在中午吃饭前,所有的试想都已经全部尝试完,没有一个成功,连改良过的试想也同样都失败了,众人的情绪再次跌入低谷,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吃东西也都吃的有气无力,慢慢悠悠。 司马朔从昨晚就一直和影讨论着方法,加上早上的尝试,他和影有了一个新的方案。 整理了一下语言,司马朔打破沉静,为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众人越听眼睛变得越亮,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顿时又都有了活力,连嘴里的肉都感觉美味了不少。 一旁看着众人的明祀和火蒲相视一笑,司马朔给出的新方案确实有可行性,只要配合得当,他们将成功跨出第一步,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明祀现在越发欣赏司马朔,这种有脑子的人即使修行天赋一般,但依旧很有价值,可以帮铁树堂规划更好的未来,遇事也可以帮助铁树堂更好的解决。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八十一章 重回崖底 敖轩看着远处的风景觉得一阵神清气爽,龙蛇一般都亲水,棺山之上的湿气非但没让他觉得难受,反而很是舒服,这种舒服和煦辉天生厌水是一样的,只是一正一副而已。 之前走过的一座座大山都尽收眼底,连远处的圆卜草原都依稀可见,敖轩就想不通了,之前爬山的时候怎么都看不到这棺山。 “难道是因为树冠太密集的原因?”敖轩喃喃自语道。 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回头找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只有茫茫一片的野草。 棺山底下,司马朔等人抬头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敖轩从上面掉下来,这让众人越等越开心,因为这证明他们成功了。 司马朔和影讨论了一个夜晚和一个早晨后,最终想出一个办法来登山,虽然这是一个新的办法但其实也是旧办法,因为它是结合了之前的几个失败方案融合到一起后得出的。 先是弄到足够多的树枝,然后由司马朔先攀登,用牙刀在悬崖上插出一个空洞,随后蟾馨率先跟上,月铃儿随后,紧接着是唐华,唐桂,狼過,唐兰语,唐宝,最后是鹤无双。 弄完后明式玉携带着煦辉踩着树枝一路向上,在到达没有树枝可以落脚的地方后这才靠着自己的四肢向上继续攀爬,体力耗尽之时再把嘴里叼着的煦辉抛到空中,煦辉叼着敖轩继续往上飞,在耗尽体力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山顶了,再把敖轩扔到峭壁上,敖轩带着绳子飞快游到山顶。 煦辉因为想试着自己也上去,所以再次耗尽体力,晕厥过去,所以众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敖轩是否上到上面了。 唐华想要去扯一扯绳子,司马朔伸手抓住制止,想了想,说道:“这么久还没下来应该是到了上面了,只是。” “只是?”众人疑惑。 见司马朔卖关子,唐华不耐烦道:“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司马朔叹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继续道:“只是这么久都没有发出约定好的信号,那应该是没有找到合适东西可以用来固定住绳索。” 唐宝皱眉问道:“那怎么办?” 司马朔思索了一下,道:“还是原先的办法,但是得按照身形和体重来依次登顶。” 狼過点头道:“好主意,下一个应该是煦辉,不过得等他醒了恢复下才行,这需要耗费不少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可以用来练习攀爬,能增加一点高度是一点。” 蟾馨附和道:“没错,既然绳子没法固定住,只能靠已经在上面的人扯住,所以我们不能一开始就借助绳子来节省体力,未免把上面的人拉下来,要尽量靠自己爬高点。” 唐宝难得的发言补充道:“不仅要自己多加练习,我们还可以每过一段时间就聚在一起休息,边休息的同时还可以边交换攀爬的心得,这样可以更好的提高所有人的攀爬技巧。” 这是唐山海经常使用的教导方法,让收养的小孩们在修炼之余的时间多多交流,共同提高和进步。 因为有了第一个成功登顶的人,所以剩下的人各个士气高涨,互相查漏补缺,瞬间完成了一个攀爬训练的方案。 看得明祀频频点头,很是赞许,这一届通过选拔的人不管是个人实力还是整体实力,都绝不是历届中排在前列的,但整体的配合和合作却绝对是最好的,因为有了司马朔几人的加入和领导,九大势力没了隔阂,即使合作也是貌合神离,并无法像现在这般。 随后除了需要休息的明式玉和煦辉,其他人都各自选了一个地方开始攀爬练习。 半个时辰后,众人重新聚在了一起,开始交流各自发现的一些攀爬技巧和心得,煦辉也在这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听得很是迷糊,只听出好像是关于攀爬崖壁的事。 在交流结束后,司马朔这才与煦辉解释了这一切。 煦辉犹是不敢信的问道:“小黑那家伙真的爬上去了?” 司马朔看着那根绳子,肯定道:“是的,到现在还没掉下来是其一,其二是火蒲前辈也不见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在上面陪着小黑子呢。” 棺山上,敖轩直勾勾盯着火蒲,火蒲再次无奈道:“我和明祀只是陪你们走这一路,并不能帮你们的。” 敖轩依旧不依不饶道:“又没让你出手帮忙,只是让你站着不动,让我把绳子绑你腿上就好了。” 火蒲真是拿他没办法,自己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不行就是不行,可这小家伙就是不肯放弃,硬要让自己给他做固定绳子的铆钉,怎么说都不管用,不答应他他就一直盯着你看,这一盯就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了,不知道要说他实在是太固执好呢还是耐力十足好。 这时敖轩嘴里的绳子突然动了动,应该是有人扯动绳子了,连忙使劲拉住,感觉重量并不重,还行,能撑住,就继续盯着火蒲看,火蒲那叫一个无奈啊,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别过头看风景。 坚持了一炷香左右,煦辉咬着绳子抓着崖壁一步一步的爬上山顶,一到上面整个人躺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气喘吁吁,累得不想动一根羽毛。 敖轩游了过去,看着他的狼狈样不由嘲讽道:“真是没用。” 煦辉现在是连和他斗嘴的力气都没了,而且司马朔和他约定好了,每过一个时辰就上一人,所以他得抓紧时间恢复才行。 司马朔等人又等了两刻钟,见煦辉没有掉下来,应该也是成功了,都松了口气,信心变得越发充足,散开继续锻炼攀爬。 如果按照体重和身型来攀爬,煦辉之后应该是轮到了蟾馨,但是因为她攀爬能力虽然有所进步,但依旧是最差的一个,若是让她先上,不说能不能爬上去,就说上头的煦辉和敖轩就不一定顶得住那么久,而且她全身是毒,也没法想煦辉和敖轩那样,别人帮着带她一段路程,所以只能换个,由明式玉带着境界最高的唐宝先上,随后是月铃儿,唐兰语,唐桂,狼過,唐华,鹤无双,明式玉和司马朔在蟾馨之前,蟾馨最后,直接把绳子绑在身上,众人合力把她拉上去。 这便是司马朔的安排,可现实毕竟不可能总是那么顺遂,期间失败掉落的次数并不少,比如期间合作有人出现了失误或者最终登顶的人踩失了脚等等,每次失败都得休整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尝试,所以众人奋斗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日落前才有十一人上到棺山之上,剩下蟾馨一人还在峭壁底下。 蟾馨抓起绳子,绕着自己身上缠了七八圈后打了个解,然后看着上方,静静等待约定的时间到来。 明祀站在她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她。 两刻钟后,绳子开始往上拉拽,蟾馨的身型一点点往上升起。 明祀没有着急攀登棺山,而就是那样注视着蟾馨缓缓升高,直至再也看不到也还依旧仰着头看着。 静静等待了一刻半钟,蟾馨的惨叫声从空中传来,但只是一声,然后过了一会,惨叫声才再次响起,明祀双脚一发力,‘砰’的一声闷响,从原地瞬间消失,来到空中张开双手把她抱入怀里,落到地上后才放开她。 蟾馨到了这时才停下喊叫。 棺山之上的众人先是感觉绳子一轻伴随着一声惨叫,心中齐齐咯噔一下,预感到不好,可又忽然恢复了重量,司马朔连忙下令加快速度,只是过了一会,绳子就再次一轻,随后惨叫声再次从崖下传来,可以听出距离山顶越来越远,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才停下,估摸着已经落回了崖底。 众人齐齐看向司马朔,司马朔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就要往下跳,鹤无双上前拦住他,摇了摇头,煦辉也劝道:“朔哥,还是我们去吧,你的伤。” 司马朔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不碍事,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明式玉也觉得不妥,道:“我跟你一起下去,有什么事还可以有个照应。” 月铃儿也点头表示自己也要跟下去,随后连唐宝和唐桂也站了出来,表示要跟下去。 鹤无双了解司马朔,知道他会阻拦所有人跟着自己下去,所以直接跳了下去,司马朔完全没反应过来,随后见其他人要效仿,连忙阻止道:“我和无双下去就行,你们在这里等着,下去太多人反而会把之前的努力都给浪费了。” 煦辉还要反驳,狼過却站出来说道:“他说的有道理,太多人下去只会帮倒忙。” 这是一句大实话,所以也把要想下去帮忙的人不小的打击,司马朔握拳捶了捶胸口笑着安慰道:“你们的好意我收到了,有时候人多确实力量大,像我们之前那样,所以才能这么多人成功登的顶,但有时候却也不一定是这样,因为人多需要的也多,所以得分情况。” 司马朔把书箧交给了月铃儿,包括里面睡着觉的敖轩,摸了摸月铃儿的头,然后转身一跳,向着崖底坠落,之所以敢如此,是因为明祀还在底下。 果不其然,明祀身形突然出现在他身侧,一嘴虚咬住他,落到地上后才松开,自言自语道:“看来应该是没有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全员成功登顶 司马朔拍了拍身上的湿透了的衣服,道了声谢,然后看向蟾馨,问道:“没事吧?” 蟾馨摇了摇低着的头,司马朔走到她面前,继续问道:“怎么回事?” 蟾馨不好意思的小声回答道:“绳子,绳子,断了。” 司马朔看了眼她身上一颗颗毒瘤,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挠了挠头,开始四处环顾,寻找可以用的东西。 蟾馨越发觉得难为情,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原本已经成功登顶的司马朔和鹤无双又从新下来,咬了咬牙,说道:“你们别管我了,我自己绕路跑到棺山对面去就好了。” 鹤无双摇了摇头,这根本来不及,司马朔却开玩笑道:“那我们两不是下来白折腾?” 蟾馨抬起头还想说什么,正好与司马朔对视上,司马朔坚定道:“相信我。” 蟾馨下意识的点了点,司马朔笑了笑,再次开始环顾四周想办法。 眼见太阳最后一丝余辉即将消失,司马朔站在一块岩石旁两刻钟了还是一动不动低着头沉思着,蟾馨想要询问,可又怕打断司马朔的思绪,忽然有一只飞虫从她旁边飞过,她下意识伸出舌头把它吸住,然后拉进嘴里吞下,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好像启发到了司马朔。 司马朔冲上前问道:“你掉下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之前绳子忽然失去过一小段时间的重量?” 蟾馨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解释道:“在绳子断掉的时候,我慌乱中用舌头卷住了绳子,不过因为舌头实在是被拉扯大太疼了,最后没忍住还是松开了。” 司马朔追问道:“第二次不是绳子断了,而是你松开的?” 蟾馨点了点头,为了以防万一,司马朔再次确定道:“这么说你舌头和嘴里并没有毒是吗?” 蟾馨再次点了点头,司马朔一拍手掌,兴奋道:“那就有办法了。” 随后他让鹤无双去找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可以被蟾馨刚好含住,而自己则再次去砍了一些树枝,好用来做踏脚石。 蟾馨问道:“那我呢?” 司马朔想了想,让她呆着休息也不是事,这反而会让她更加的内疚,所以笑着道:“你跟着我,帮忙把树枝运到这边。” 蟾馨连连点头答应。 两刻钟后,三人再次回到了崖底,鹤无双把自己找到可能合适的石头都堆在了一起,一旁则整整齐齐垒放着数十根树枝。 司马朔在小石头堆里翻翻捡捡,剔除了一大半后让蟾馨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试着含在嘴里试试,看哪块含着比较舒服,不会太隔硬,虽然她搞不懂司马朔要做什么,但照做就是了,最终选出了一块不太隔嘴的交给了司马朔。 司马朔点了点头,把石头放到嘴里,双手拔出腰间的两把匕首,深吸一口气,身体下蹲,然后猛地发力弹射而起,身形拔高数丈,在力竭之时,两把匕首深深插入崖壁,然后双脚踩在崖壁上,一步一匕首的往上攀登。 在抵达绳子断裂的地方后,司马朔松开两把匕首,徒手往上爬了一个身位后,双脚踩在匕首上,从嘴里拿出石头,飞快的将其系在绳子上,刚刚系好,脚下匕首就开始往下滑落,司马朔整个人从半空中摔下,依旧是明祀出手接住,并帮他取回两把匕首。 落地后司马朔笑着拱手抱拳再次道谢,明祀不由腹诽道:“你这小家伙,真是把我‘物尽其用’了。” 司马朔恭维道:“有前辈这样的好帮手,小的实在是舍不得不用啊。” 明祀笑骂道:“滚滚滚,得了便宜还卖乖。” 司马朔笑着跑向鹤无双和蟾馨,同时比了个ok的手势,鹤无双是知道什么意思的,司马朔给他们解释过,可蟾馨不懂,不过从司马朔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来看,估摸着是成功了的意思。 跑到近前后,司马朔说道:“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蟾馨重重‘嗯’了一声,跃跃欲试就想要开始攀爬,司马朔连忙阻止道:“太高了,你上不去,等我休息会,我和无双帮你架一段梯子。” 山上,太阳已经退场,银白色的月亮带着一众血红色的星星闪耀登场,代替太阳照亮这片大地,众人拉着的绳子迟迟没有动静,心中变得越发焦虑,不知道底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再次开始讨论起是否要下去帮忙的这个话题。 八人分成了两个阵营,唐兰语和狼過、唐华、月铃儿是选择听司马朔的,不下去,而剩下的明式玉、唐宝、唐桂和煦辉则是想要下去帮忙,双方始终僵持不下,就在明式玉四人准备不顾劝阻下去时,敖轩打着哈欠从书箧里游了出来,漫不经心道:“我相信朔哥。” 随后看向煦辉,问道:“你呢?” 煦辉肯定道:“当然。” 敖轩又看向其他人,同样问道:“你们呢?” 明式玉带头回答道:“我们也信,只是。” 敖轩直接打断道:“信就行了。” 然后不再理会他们,独自离开,月铃儿连忙跟上,问道:“小轩,你要去哪?” 敖轩头也不回的答道:“我饿了。” 月铃儿回头看了眼煦辉,煦辉心领神会,若无其事的飞到了书箧上站定。 在敖轩和月铃儿离开不久后,绳子突然一沉,众人连忙扯住,煦辉也连忙叼起绳子,又过了一会,绳子重量猛地增加,众人触不及防被拉的往前数步,好在人多,很快就都稳住了身形。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绳子有了动静就是好事。 过了半个时辰,众人感觉嘴巴和手臂都一阵发酸了,鹤无双从悬崖边上探出头,站在最前的唐宝欣喜道:“上来了!上来了!” 鹤无双一到崖顶便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快,快拉,拉绳子。” 众人一愣,然后连忙开始发力,将绳子一寸一寸往上拉,足足又拉了两刻钟,这才看到蟾馨咬着绳子的尾端,一点点向着山顶进发。 把她拉上来后,众人都累得躺倒在地上,鹤无双依旧恢复了不少,和没有什么消耗的蟾馨把绳子重新放下,两人拉住尾端,等待司马朔攀登。 在月亮也即将登顶时,司马朔终于也上到了山上,敖轩和月铃儿也已经回来,在看到司马朔后,敖轩便兴奋的扑了上去,蜷缩在司马朔怀里不停的用头蹭着他的胸口,虽然他嘴上说得轻松,但实则心里却一直在担心着。 随后所有人也都欢呼了起来,不知道谁先拔起身边的杂草抛向空中庆祝,之后人人效仿,顿时空中飘满了杂草,杂草随风飘离棺山,如同一条条游鱼朝远方而去。 虽然费时较久才堪堪赶上明祀说好的时间,可这总算是成功了,休息一晚后就可以继续跟随明祀和火蒲前往铁树堂。 休息的时候众人肚子饿的呱呱叫,敖轩和月铃儿找了一圈,这棺山之上除了野草就什么都没有,没有可食用的果实和蔬菜,也没有活物可供捕食,这就很尴尬了,众人可都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封顶的,消耗十分之巨,现在没有东西可以补充,即便休息一晚也恢复就恢复个六七成体力。 司马朔拿出书箧里仅剩的两个圆卜,用匕首一个切五刀,分成十二块,一人一块,而他则把自己的那块也给了敖轩,敖轩摇了摇头,他一块就够了。 他原本就不喜欢吃疏的,之前若不是圆卜草原上没有肉食,加上司马朔的苦口婆心他这才按耐着性子吞下,不然一口都不想吃。 司马朔不管他,在他吃完一块后就把自己的那块塞到他嘴边,不容他拒绝,敖轩便只能勉强张开嘴吞下。 司马朔看着远处的风景,想起在望绝峰上的日子和风景,以及那个整天睡觉、时不时就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遁,那段日子除了头两年,他一直防备着遁之外,之后的几年却是过得那么的安稳,如同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 忽然一道身影从眼前掠过,然后落到了他身后,司马朔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回过头继续看风景。 火蒲走到明祀面前,问道:“用这种类似钓鱼的方法把蟾馨拖上山着实让我没想到,是他想出来的吗?” 明祀看着司马朔的背影,笑着反问道:“不然呢?”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冒头,明祀就起身准备叫醒众人,火蒲上前拦阻道:“让他们再睡会。” 明祀摇了摇头,道:“不行,回去的时间有所规定,如果没有特殊意外绝不能迟到。” 火蒲也知道,只是看着一个个还在酣睡中的小家伙,她有些不忍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响,火焰和毒雾在山顶碰撞在了一起,火蒲看向明祀,笑嘻嘻道:“还得劳烦我们的五副堂主去一趟。” 明祀笑着无奈摇了摇头,数个跳跃便来到棺山另外一边,随后一跃而下,迅速赶往战斗的地方。 等到了巳时明祀才重新回到众人身边,把众人叫醒继续赶路。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八十三章 铁鳗河 不急不缓的走了一天,艳阳高照,没有任何的遮挡,加上前一天的疲惫和饥饿,众人都走的有些浑浑噩噩,连中午休息的时间也都是倒头就睡,争取恢复体力。 在即将入夜时,一直在前头领路的明祀忽然消失,众人一愣,随即发现原来已经走到了棺山的另一头。 唐华二话不说就想要跟着跳下去,可被司马朔制止,唐华疑惑的看向他,司马朔反而转头看向没有跟着跳下去的火蒲,问道:“这也是第二关的一部分吧?” 火蒲微笑道:“当然,自己上来的就得自己下去,这是铁树堂一向以来的做事风格。” 月铃儿咽了咽口水问道:“那如果摔下去呢?” 火蒲理所当然道:“那是你们的事。” 唐华不屑道:“切,我还真不信你们会任由我们摔死。” 说完就作势准备往下跳,火蒲笑容玩味的看着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这不由让唐华有些心虚,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又不好不做,幸好唐桂即使出来解围,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谨慎些为好。” 唐宝正准备借势顺坡下驴,哪知火蒲难得的俏皮了一下,故意阴阳怪气道:“不是不信吗?大可以试一试。” 唐宝脑子一热,没怎么思考就回道:“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过内心之中他还是对自己的想法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所以便准备硬着头皮往前一跃,在跳出去的那一刻,他眼睛就已经闭了起来,在感觉身体要开始往下坠时,后脖子猛地被人拧住,他还以为是火蒲忍不住出手了,得意洋洋的睁开眼睛回头一看,愣了一下,气急败坏道:“你抓着我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边说还边挣扎,司马朔无奈说道:“就你这脾气,多少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姐姐也同样跟他说过类似的话,这让唐华越发恼羞成怒,色厉内荏的吼道:“要你管,快放我下来。” 司马朔随意的把他扔到了地上,煦辉在旁冷哼道:“不知好歹的家伙。” 唐华刚骂骂咧咧站起身,就被唐桂拉到了一边。 狼過提议道:“我们可以背靠崖壁滑下去,或者用爪子扣住崖壁滑下去。” 明式玉往下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摇头道:“太高了,没到下面手就断了。” 狼過说道:“可以换手嘛。” 明式玉继续反驳道:“那用背的怎么办?” 狼過顿时语塞,低下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时司马朔放下书箧,从里面拿出一捆绳子,是之前爬山时用的。 煦辉立即明白司马朔想做什么,说道:“我知道了,可以像爬上来时一样借住绳子,慢慢滑下去。” 众人觉得可行,不过唐兰语却提出了两个问题:第一,绳子之前断过,并不能到达崖底,之后的路该怎么办;第二,用什么来固定住绳子的一头,这棺山之上除了颜色好看的扎草可什么都没有。 司马朔点了点头,唐兰语的思维十分敏捷,一下子就找出了两个关键问题,不过这两个问题他已经想到了办法解决。 司马朔说道:“第一个问题没法解决,绳子只能帮我们下四分之三的高度,剩下的只能靠我们自己,例如可以像狼過刚才所说的,借住手或者身体其他部位来减缓下坠;第二个问题倒是可以解决,按照上山的反顺序,体重重者先下,其余人在上面拉住绳子。” 唐兰语意味深长的问道:“那谁最后呢?” 司马朔笑看着他,答道:“我。” 煦辉立即反对道:“还是我来吧,我好歹有翅膀。” 司马朔拔出腰间的匕首晃了晃,道:“你那湿了的翅膀不管用,我有这个,不用担心。” 这是遁炼制的东西,煦辉对它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司马朔自愿自己殿后,其他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最先下去的是蟾馨,不是因为她体重最重,而是因为她需要咬着绳子一端然后被吊下去,绳子原本就又需要先放下去的,此举可谓一举两得。 之后才是真正按照体重的顺序开始往下下悬崖,在腰间绑上绳子后,每两刻钟一个,两刻钟休息,花了将近一夜的时间才全部下到崖底。 相较于上山,下崖倒是没有出现什么麻烦,都很顺利,没有出什么意外,最多的也只是唐桂在落地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唐华帮他揉着红肿了的脚踝。 火蒲最后落下,撇了两眼司马朔正在擦干净的两把匕首,是个硬家伙,不过也仅此而已,不算什么法宝,还需多加炼化一些材料,才有机会晋升到法宝的行列。 明祀趴在一棵树的树枝上,睁开一只眼看了眼众人,然后闭眼继续睡觉。 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银白色的月亮在天边消失,一道刺眼的光芒从另一头射出。 明祀起身伸了个懒腰,说了声‘启程’,便从树上跃下,落地后发现只有司马朔和鹤无双、煦辉朦朦胧胧醒了过来,嘴角两边微微翘起,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豹吼声响彻方圆数十里,把还在睡梦中的众人给吓得猛的坐起,死死捂着耳朵,耳朵中不断有嗡鸣声在回荡。 等好了些的时候,明祀已经自顾自走出一段距离了,众人拖着疲倦的身躯连忙赶上。 就这样又走了一个早上,在中午休息时强提起精神,捕到了不少猎物,随意烤熟后一阵胡吃海塞,吃完后感觉身体一阵暖洋洋的,十分的素服,睡意也随之铺天盖地而来。 可经过早上明祀的一嗓子后,众人都害怕了,强撑着挺过剩下的两刻钟,然后便再次启程,到了傍晚时分,明祀停下脚步,说了一声‘休息’,所有人便如同断了线了玩偶,齐齐原地躺下,没一会就各个鼾声如雷,睡得死沉死沉。 直到第二日一早才醒,然后便又开始赶路。 调整了两天,众人渐渐缓了过来,重新恢复了精气神。 在第三日,又翻过了一座山,山下是一条百丈宽水势平缓的河,上下游皆看不到头,走近了看可以发现水里面游着许多闪耀着金属色泽鳞片的鳗鱼,大小不一,都是顺着水流游往下游。 煦辉看着它们对司马朔兴奋道:“朔哥!中午我们可以吃烤鳗鱼了!” 唐华嗤笑道:“劝你最好别下水,这可是铁鳗河,别看看着平平无奇,实则水里温度极低,如果站在里头不动可是会被活活冻死的。” 这话成功的吓住了煦辉,他最怕水,更怕冷的要命的水。 司马朔倒是不太相信,觉得唐华有些夸大其词,要知道一个人要活活冻死至少也得零下十几度,若换做圣界的妖,平均体质都要更强,怎么的也得零下二十度才能冻死,如果河水真到了这个温度,依照这么平缓的水流早就该结冰了。 影笑着道:“不信?那试试看。” 实践出真知,反正也没有什么危险,司马朔真就走到河边,蹲下身准备伸手探进河里,手指刚一接触到河水,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冷颤,连忙收回手。 一旁的唐华双手抱胸,冷嘲热讽道:“不听唐爷言,吃亏在眼前。” 煦辉瞪了他一眼,连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司马朔怪异的盯着河水,说道:“没有唐华说的那么夸张,不过也有零下几度的样子。” 唐华撇了撇嘴,觉得司马朔是强装的,故意说得没那么冷,好给自己台阶下,他唐小爷是个知进退的,也就没有去拆穿他。 不过也幸好他没出来拆穿,不然真就要打脸了,因为火蒲随即站出来为众人介绍道:“此河长三千六百里,横梗在弹兔、鳄狼以及重嘴松领地与铁树堂中间,现在这个时间确实没有唐华说的那么冷,一是季节问题,二是时间问题,不过不管多冷,这河都不会结冰。” 司马朔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 明祀接过了话头,说道:“现在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等到了铁树堂,好好听课学习就知道了。” 得不到答案的司马朔转头问心中的影,影只是故作高深的说了一句:“这就是有灵力的世界。”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司马朔也就懒得再追问了。 这时左右来回看了许久的月铃儿睁着疑惑的大眼睛问道:“怎么没有桥啊?” 明祀微笑着着明知故问道:“要桥做什么?” 月铃儿天真的回答道:“当然是过去啊。” 明祀点了点头,后腿轻轻发力一蹬地面,身形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悄无声息落在了对面岸上,回头看了眼众人,再次问道:“要桥做什么?” 众人脸瞬间都耷拉了下来,心中都有了一个想要骂人的猜想,这不会又是什么狗屁的第三关吧? 齐齐转头看向还留在这边的火蒲,火蒲耸了耸肩,然后又点了点头,算是证实了众人的猜想。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八十四章 欢迎来到铁树堂! 这次众人没有再仰天长叹,经过之前的两次,好像都有些习惯了,开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期间司马朔问了火蒲一句:“我们有多少时间?” 这个是事先就有规定的,所以火蒲没有多想,直接道:“最多两个时辰,加上入夜,所以最晚是明日日出前。” 司马朔又问道:“如果提前了呢?” 火蒲理所当然道:“那就继续前进。”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司马朔看了眼所有人,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然后便做鸟兽散。 一旁的火蒲和河对面的明祀都以为他们是要去做准备了,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好整以暇的准备看他们的对策。 可没想到的是司马朔等人陆陆续续的回来然后又离开,有的带回来了干树枝,有的带回来了野山鸡、野猫、野兔等猎物和一些水果。 最过分的是唐兰语和司马朔,一个带回来了一头成年山鹿,脖子被踢断,一个带回来了一头野山猪,身上有多道伤口,致命伤在脖子上。 来来回回数趟后,河边已经堆积起了一堆食物,煦辉点起了三堆篝火,司马朔负责切肉,其他人有的负责用树枝串肉,有的负责烤肉,有的负责清洗猎物。 这是直接准备吃饭了,只是相对于平时,这一顿明显更丰富也更耗费时间。 火蒲和明祀用心语说道:“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对策?吃饱喝足后再过河?” 明祀失望道:“我还以为他们会借助小乌鸦的翅膀做些什么呢,比如一个一个运过来之类的。” 火蒲笑道:“这个办法得累死那小家伙。” 明祀不置可否,从内丹中取出一直烤鸭,自顾自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众人没有急着落水游过去,而是都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开始睡觉。 火蒲和明祀越发摸不着头脑,他们好像完全不把这一关当回事,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 反正只要规定时间内能过来就行,明祀起身独自离开,不知去向何处,留下火蒲一人看着司马朔等人。 在傍晚时分,明祀重新回到河边,司马朔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都已经过了河,而且身上一滴水都没有。 明祀走到火蒲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火蒲答道:“被你说中了,确实是利用小乌鸦的翅膀,只是并不是一个一个送过来,而是用了绳子。” 明祀疑惑道:“绳子?” 火蒲笑着点头继续道:“没错,绳子,让小乌鸦带着绳子的一头到河这边,系在一棵树的树干中下部,然后另一头系在另一边一棵树的树干上部,形成一条绳子滑梯,他们借由这个一个一个滑过来,用了不到一刻钟就全过来了。” 明祀无奈笑了笑,因为司马朔和煦辉的存在,这一关完全形同虚设,没有任何意义,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能轻松解决是他们的本事。 经过一天充足的休息和饮食补充后,众人回到了第一天出发时的状态。 又走了两天,可以发现一路上树木的变化,越来越具有金属光泽,看得众人心中直发慌,选拔时已经吃过一次苦了,深知铁树树叶的厉害。 还好这次终于不再是什么考验,遇到下刀子般的落叶时明祀直接出手,释放出血皮,形成一个血红色的半透明罩子,把所有人都包裹期中。 即使遇到再大的风带起的树叶,都没有一片树叶能插入血罩一寸以上。 不过那场面还是吓了众人一跳,树叶被吹落后不是往下飘落,而是如同无数把飞剑斜着插向地面,嗖嗖声伴着插入地面的噗噗声不绝于耳,让人头皮发麻。 同时这也让众人对明祀的印象大为改变,那个看着孱孱弱弱的外表下居然有此恐怖的实力,着实出人意料,不管是血皮的出现之随意还是硬度的程度,都让众人极为佩服。 除了一场场树叶雨外一路回归了正常,只是普通的翻山越岭,这自然难不倒众人。 在期待中一步一步临近铁树堂,可总是没有看到目的地的轮廓。 某日,明祀忽然站定,转身张开双手微笑宣布道:“欢迎来到铁树堂!” 众人环顾四周,一脸的茫然,这就是铁树堂了?周围除了一棵棵巨大的铁树,并没有看到类似建筑之类的东西,也没有看到有人的样子。 月铃儿试探性的问道:“这是进了铁树堂的范围了?” 众人恍然,这个说法倒也是说得通。 明祀依旧保持着微笑,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什么,走到身前一棵铁树前,手轻轻放在树干上面,随后往前迈出,手像是被吸入树干之中一样,随后身体也跟着陷入其中,整个人就此消失不见。 司马朔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这一切,这和那只奇怪兔子消失的时候有些相似,只是没有出现原来世界的画面。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那棵树前,伸手也要去摸,煦辉叫了他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火蒲笑着道:“没事,摸吧。” 司马朔继续把手放到上面,接触后感觉冰冰凉凉的,像摸在铁块上一样。 过了一会,都没有什么动静,转头看向火蒲,火蒲侧了侧头,示意他像明祀刚才那般做。 司马朔尝试着把手向树干按下去,手不出意料的进入到树干里,像是按在了虚处一样,没有一点阻塞,接着往前一步,整根手臂没入到里面,又是一步,整个人就迈进树干内,眼前随之一暗,感觉一脚踩空,身体像是堕入深渊般不受控制的下坠。 数秒后眼前忽然一亮,身体也不再下坠,双脚感觉踩在了泥土上,身形不由的一晃,差点向后跌坐到地上。 稳了稳身形后司马朔的眼睛也重新适应了光亮,举目四望,目瞪口呆。 这里是一处封闭的地下洞窟,高约五百丈,顶部是密集而又发着光亮的树根,照亮整个洞窟,而底部地面上一眼望去有无数用铁木制成的建筑,高低不一,样式和风格基本一致,都是圆形结构,顶部是一个个露台,露台上都种有一棵铁树,铁树的大小与建筑的比例是相对应的,所以不至于有些高大多把整座露台覆盖,远处还有一道宽大的瀑布,从洞窟接近顶部的一个洞口中流出,应该是一处地下河流。 明祀就站在他不远处,朝他招了招手,司马朔刚往前走出两步唐华就出现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 ‘哎呦’一声传来,司马朔回过头,唐华揉着屁股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呆住了,连明祀给他招手都没看到,结果就是被接下来出现的人给一头撞的往前摔倒,来了个狗啃泥。 不过也因此司马朔知道了自己出来的地方是如何的,和进入树干差不多,一个个人从树干内走出,好像那根树连接着两个不同的地方,从一边走入便会从另一边走出,十分神奇。 等众人都出现后,明祀再次说了在地面上时说的那句话:“欢迎来到铁树堂!” 同时,远处的房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影,都在看着他们一伙,脸上表情各异,不过在明祀说完后他们都异口同声符合道:“欢迎来到铁树堂!” 声势之大把众人都给狠狠的震慑了一把。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八十五章 铁树堂铁规 在众目睽睽下众人被明祀和火蒲带到了中间的大广场上,这个大是真的大,比金眼弹兔的金领楼都大,也是圆形,空旷无物。 穿过大广场,有一处阶梯,通往整座洞窟内最大最高的建筑,阶梯总共分为九大段,一段比一段步数少,从九百九十九步、八百八十八步到一百一十一步,依次递减八次,光这楼梯就高达二十七丈,而楼梯也十分之宽大,能容上百人同时攀登。 众人在这一路上总是时不时发出惊叹,在登到顶部时,众人回头看了一眼,可以俯视大部分的建筑,更好的看清楚洞窟内大致的情况。 洞窟同样是圆形的,有九根巨大的铁树树干联通顶部和底部,照之后明祀的说法,这九根铁树树干就是联通地底和地面的通道,他们进来时就是使用了其中的一根。 顶部密集而又缠绕在一起的树根是地面上各铁树的根须,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铁树可以通过树冠吸收的光源传导到树根再散发出来,这算是铁树的一种不为人知的特质。 而那道巨大的瀑布则是与之前经过的铁鳗河是一体的,属于它的一部分,所以水质也是寒冷无比,生活着许多的铁质鳞片的鳗鱼。 洞窟的边缘种植了许许多多的铁树,像是一圈树林把一个城镇围在期中。 城镇除了空旷的广场引人注目外,还有就好道路,把房屋分成数块,和金眼弹兔祖地一样,实则这也是九大势力的一个共同点,都是学自铁树堂,所以可以看出这里的分区更加细致讲究,不止如此,铁树堂的道路中间每隔几米就种有一棵铁树,而且不知道铁树堂用了什么办法,使得这些铁树的树根完美配合衔接成平整的路面。 火蒲叫了一声,把在看风景的众人给喊了过去。 这栋全洞窟最巨大的建筑由七个占地极大的圆柱相互依偎组成,中间的一座最高最大,左右两边越往外越矮越小,它们不像其他房子一样有分支,外墙像是一个整体,没有焊接过多痕迹也没有缝隙,好像就是一块圆柱形的铁块把内里掏空了一样,七个圆柱体分别各有一个入口,入口大门也是有大有小,与建筑的大小相呼应,不过最小的一个大门也有三丈宽,五丈高,正中间最大那一个有六丈宽,八丈高,司马朔等人站在门前感觉自己就如同来自小人国的一样。 明祀和火蒲带着他们走向的是正中的那座,门上刻着五个大字:铁树堂总堂。 刚一临近大门自行打开,缓缓步入其中,一座座灯台把内里照得灯火通明,头顶盖顶只有三分之二,由整整齐齐的六排圆柱支撑,入口两边有弧形楼梯通向第二层,明祀没有带着他们上楼,而是直接走到没有盖顶的边沿,另外三分之一没有盖顶的地方有六根数十人环抱粗的柱子,临近建筑顶部。 明祀抱拳微微弯腰道:“铁树堂五副堂主明祀完成任务。” 火蒲则单膝跪地道:“铁树堂三堂嫡传首徒火蒲完成任务。” 由此可以看出两人的身份差距,司马朔等人见火蒲跪下,也跟着跪下,不过都是双膝跪地,这是火蒲进门前与他们交代过的,铁树堂只有副堂主可以见堂主不跪,嫡传弟子见堂主需单膝跪地,而其余弟子见堂主都得双膝跪地,以示尊重。 在众人跪下后从柱子顶端传来一个苍老严肃的声音,说道:“好,你们二人把柱子上的文字读一遍给他们听。” 明祀和火蒲异口同声应道:“是!” 然后便开始大声朗读道:“一,进堂即为一家,除签生死书,否则不得自家相残;二,不可与外人说任何关于铁树堂的事;三,三十年无法化丹者赶出铁树堂,百年无法进入堂口者外派他地;四,不可做出有所损害铁树堂的事;五,不得恃强凌弱,无故伤害铁树堂管辖内的任意妖族;六,必须服从铁树堂安排以及分配的任务。” 读完后,顶上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六条便为我铁树堂铁规,如有违背者,轻则发配外圈铁树林,永不得出,重则杀无赦。” 当那个‘杀无赦’出口时,一股压迫感落在众人身上,如同背负大山,连忙齐齐大声回道:“是!” 压迫感随之消失,另外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回去后各抄百遍。” 众人再次应道:“是!” 随后之前那苍老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众人退下,只留下明祀一人,明祀独自朝着楼梯走去。 出了大门后,大门自行关上,月铃儿小声询问道:“朔哥,那堂规我记不太清了,你还记得吗?” 火蒲笑道:“这不用担心,每个房间墙壁上一定会刻有这六条堂规。” 司马朔想起自己在原来世界小时候,也经常被老师罚罚抄,抄的最多的不是古文,也不是名字或者校规,而是英语单词,因为他是个英语白痴,又刚巧碰到一个英语老师喜欢让人背单词,背不会便抄,他一个学期能抄两本作业本,十分夸张,可还是学不会,这也让他挺无奈的。 明祀问道:“那抄完之后呢?自己留着还是交给你?” 火蒲微微摇头道:“不是,明日你们需要到这广场上集合,之后会有人带着你们去学堂,对你们进行教导。” 众人对此十分的期待,经历千辛万苦来到铁树堂,明日终于要开始学习和修炼了,这正是他们来此的目的。 在下台阶的时候,煦辉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们,循着感觉望去,发现广场正中站着十一人,呈箭头状站立,最中间是三头重嘴松鼠,左边是三头三足犀,右边是三头鳄狼,其中各有一只牛角松鼠站在他们一人头顶。 起先他还没怎么在意,可到后面感觉有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他们一群人身上,扫视过去,发现广场周围的屋顶和道路上都站着人,好整以暇的样子,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们一伙。 煦辉疑惑道:“他们准备欢迎我们到什么时候?” 对此火蒲笑而不语,司马朔扫视一圈,苦笑道:“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明式玉紧张问道:“那怎么办?” 司马朔摊了摊手,道:“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 其他人见司马朔如此轻松,也都放下心,开始聊起了天,对洞窟内的事物指指点点,探讨了起来。 这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让广场上的十一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是上一届入选铁树堂的人,因为上一届考题是结盟合作,所以他们的关系才不错,可铁树堂不可能连续两届都出同样的考题,这样会让九大势力的人小觑了铁树堂,然而这些人如此的融洽,着实让他们想不通。 其中一人说道:“这下有些麻烦呀。” 另一人耻笑道:“麻烦?不过就是几只团结起来的蝼蚁而已。” 原先那人反驳道:“你看他们经过路途的考验后还能如此精神就知道不简单,等下出意外了你可别手忙脚乱的给我们填麻烦。” 眼见还没对新来报道的一伙人出手自己这边就要出乱子了,周围可是有许许多多的前辈看着呢,领头的重嘴松鼠开口道:“都闭嘴,蜀淮说得没错,不可掉以轻心,但也不用过于担心,按照计划行事,不可让人看了笑话。” 两人应了一声‘是’,冷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去看对方,在这方面倒是挺有默契。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迎新活动 待走完最后一阶台阶时,站在前头的两头重嘴松鼠突然冲了上来,在距离司马朔等人十数丈时两人忽然左右分开,同时张开上嘴,释放出雾气,司马朔等人刚想动,远处三头三足犀同时发动攻击,牛角射在了他们即将冲出的步伐前,阻止他们行动,没一会,灰雾就把众人困在中间。 “怎么办?” 众人看向司马朔,司马朔说道:“唐宝、唐华、唐兰语、唐桂,用你们弹兔灭火的方法。” 唐华跃跃欲试,已经走上前,唐宝和唐桂分立他左右,只有唐兰语没有上前,而是说道:“我帮他们压阵。” 司马朔点了点头,唐华三人双腿蓄力,三息后一同发力跃到半空中,这时从灰雾后方射出两个水球,分别打向唐华和唐桂。 眼看水球即将打到二人,二人却是全然不顾,好像没看到一样,忽然,两道身影出现,唐兰语一记鞭腿把其中一枚水球踢爆,而另一边,煦辉张嘴喷出三个小火球,一一与水球碰撞到一起,水球化作白色的水汽消散在空中。 下一秒,唐华三人脚上出现圣文,然后重重砸向地面,若是在圆卜草原,这一脚虽然不至于把地面踩踏凹陷下去,可也能踩出几条小裂纹,可在这大广场上,除了席卷起一阵飓风,把地面的灰尘一扫而空外,没有半点破损,完好如初。 飓风把灰雾往外吹散,眼见那十一个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其中三人压低上半身,做匍匐装,把背部对准众人。 司马朔连忙说道:“闭上眼睛!” 所有人对司马朔已经产生了信任,连唐华也是一样,全部都听话的闭上眼睛。 强光在下一秒亮起,照射众人,即使闭着双眼也依旧能感觉到眼皮外白茫茫的一片。 随后几声破空声传来,十几个水球先后而至,水球的力量并不大,只是把众人砸得全身湿透而已。 然而,在众多水球中夹杂着一根牛角,速度极快,目标直指鹤无双。 随后一声惨叫在司马朔等人耳边响起,原本已经松懈下来的司马朔猛的把手搭在刀柄上,问道:“怎么回事?” 煦辉虚弱的提醒道:“小心,有牛角。” 原本一旁微笑看着热闹的火蒲眉头突然一皱,倏忽间出现在两伙人中间,把所有水球全部挡下,并喝道:“停下!” 在广场外看戏的其他铁树堂弟子一片哗然,有惊讶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可不管是否是故意的,这事都变质了,铁树堂第一条铁规便是不得相残,原本只是旧一届的人给新一届的人一个下马威式的欢迎仪式,也是给新人展现他们在铁树堂修炼的成果,让他们对铁树堂更加的敬仰,可现在过火了,幸好受伤的那个不是在铁树堂有后台的人,不然事情就会变得越发严重。 光亮在火蒲一声令下后便暗淡下来,司马朔等人连忙睁开眼睛寻找煦辉。 此时的煦辉倒在血泊中,右边翅膀上插着一根牛角,穿过半截有余,人已经晕厥过去。 众人都围了上去,先是目瞪口呆,随后眼中怒火熊熊的燃起,司马朔猛的起身,拔出腰间的牙刀就准备去找那群王八犊子算账,其余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那边同样严阵以待,火蒲瞪了那射出牛角的人一样,说道:“自己去纪律堂领罪。” 然后瞬间去到司马朔等人跟前,对他们道:“先救人要紧。” 司马朔手掌死死攥紧刀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火蒲招手让广场外一名弟子过来,自己则是蹲下身,轻轻抱起煦辉,那名弟子瞬间出现在了她身后,抱拳道:“大师姐。” 火蒲起身后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把他们带到住处。” 那名弟子应了一声后看向司马朔等人,道:“跟我来。” 司马朔点了点头,但并没有把刀收起,带着众人离开广场,在这过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死死盯着广场上那伙人,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和愤怒。 其他围观的人也相继离去,原本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迎新节目结果搞成这样,着实出乎人意料,现如今已然变成了一出惨剧,之后这两届的恩怨情仇必定不会少,热闹有的是。 站在最前头的重嘴松鼠默默带着同届的的十人离开。 在一条小巷子里,松亭回头就是一拳,把那头射出牛角的三足犀给打趴在地,怒道:“混蛋!” 另外几人连忙上前劝道:“事已至此动手打他也没用,先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再说。” 倒地的犀箐站起身,嘴角流血,舔了舔后说道:“是犀殷让我这么做的。” “犀殷!”众人惊呼。 松亭皱眉不语,那家伙正是上一届直接越过选拔进入铁树堂的三足犀,天赋极高,备受期待,如今更是被四堂主收做关门弟子,身份比之他们这群连堂都没入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难怪犀箐会冒险出手。 松亭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问道:“你打算怎么和纪律堂交代?” 犀箐苦笑道:“我会说是意外,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没想那煦辉被水球击中落了下来,刚好撞上了射出的牛角。” 这话半真半假,吓唬人是假但煦辉撞上牛角是真,他的目标原本是鹤无双,结果煦辉突然冲天而落,把十拿九稳的一击给接下了。 松亭点了点头,说道:“但愿能糊弄过去吧。” 说完走出小巷,朝着自己住处而去,其他人也都跟着离开,临走前看犀箐的眼神即有怜悯也有羡慕,同时还有一丝怨恨,怜悯和羡慕是因为只要他能熬过这关,那以后就有犀殷这个保护伞罩着,好处更是不会少,而怨恨则是因为他做的这件事好处都是他拿的,坏处却需要他们一起承担。 犀箐叹了口气,心中愧疚,那群新来的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一定会找他们算账,这是把相处了五年的朋友都给拖下水了。 默默独自离开,心中想着以后从犀殷那得到的好处分与众人一些,算是一种弥补吧。 在想象着以后无数资源的加持,自己修为飞速成长的美好未来中,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纪律堂前。 那是一个只有一层,却十分之高的圆柱形建筑,也是唯一一座屋顶种了不止一棵铁树的建筑,而是种满了整个屋顶,铁树树叶不时会从屋顶飘下,给人一种不可随意靠近的感觉。 犀箐缓缓靠近,小心翼翼警惕着飘下的落叶。 走到大门前,大门自行打开,内里阴暗一片,犀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缓步步入其中。 在铁树堂的五年里,这是他第一次步入这里,面对阴沉的环境和未知的处罚,心中难免有些发怵。 在他踏入后大门猛的‘砰’一声关闭,如同一只猛兽合上大嘴,把人给吞进肚子里。 那一声关门声响彻整座铁树堂,昭示着有人犯错进入了纪律堂,即将接受审判。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杂役 司马朔等人的住所是一栋占地五百多平方米的圆柱形,高十丈,入口的大门上写着一排大字:外堂七十五楼。 带领司马朔等人来此的人名为鳄盘,从名字上就能得知他是鳄狼一族的,归属铁树堂三堂的弟子,在路上简单的为众人大致介绍了一下铁树堂的结构,也不管他们是否有心情听。 进入楼内,中间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间是一个一尺高直径一丈的圆台,圆台底下铺着一张半径六丈的圆形羊毛毯,整座建筑只有这么一层,没有第二楼,所以从底下看上去便是十丈高的楼板,楼板顶部如同洞窟顶部,是一条条树根,树根散发光亮,照亮整个室内,也也许就是为什么每一座建筑屋顶都种植有一棵铁树的原因,不止是为了标识特色,也是为了室内照明。 屋内墙壁上附着着一条条长短不一的楼梯和窗口,楼梯尽头皆是一个个黝黑的洞口,洞内依旧是楼梯,只是是向建筑主体外延伸,连同一个个小房间,窗口沿着楼梯倾斜向上开着,两平方大,铁木窗框,中间是浅蓝色的晶体,五丈左右一个,中间的位置夹杂着一些精美刻画,有九大势力的本体,也有铁树堂管辖范围内的一些特色风景和建筑。 狼盘说道:“楼梯尽头是房间,你们自己随意找一间,明日卯时在大厅集合。” 说完转身就朝大门走去,司马朔送他到门口,当一只脚刚跨出大门门槛时忽然止住身影,司马朔不解的看向他,他转身又说道:“大师姐让我告诉你们:小乌鸦没什么大碍了,过两天就能回来。” 司马朔这才松了口气,道了声谢,继续送他出门,然后把大门关上,随后把煦辉的消息感知了众人。 月铃儿和明式玉、蟾馨差点哭了出来,吓死她们了,唐华说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唐宝无奈道:“不然呢?从刚才的战斗就能看出,他们实力绝对在我们之上。” 唐华理所当然道:“那就追上去啊。” 唐桂附和道:“没错,只要我们勤奋修行,一定可以超过他们。” 唐兰语摇头道:“铁树堂铁规第一条你们忘了?不得自相残杀。” 狼過却道:“但除签生死书外。” 唐华和唐桂顿时有些蔫了,毕竟生死绝非小事。 司马朔黑着脸走向一条楼梯,边走边说道:“我会查清楚的。” 唐华愤然道:“查清楚什么?” 司马朔踏上一条楼梯,冷冷道:“如果是故意的,废了他,如果幕后有人指使,便废了他们。” 唐兰语赞道:“遇事够冷静,了不起。” 唐华撇了撇嘴,不屑道:“只敢背后放狠话,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兰语笑而不语,也找了一条楼梯走了上去,其他人也各自找了一条。 月铃儿选了司马朔旁边的一条楼梯,鹤无双选了她另外一边的楼梯;蟾馨怕高,所以选了最短的一条,狼過选了她旁边略长一点的楼梯;唐华选了最长的一条,唐桂选在他旁边略短一筹的一条;唐兰语选了一条不长不短的,明式玉选了与司马朔相隔一条楼梯的楼梯,唐宝选在了她旁边,两人之所以故意在司马朔旁边留出一条楼梯,是因为这是给煦辉预留的。 司马朔走进漆黑的洞口,这段楼梯是全封闭的,所以顶上每隔数米就有一个凹槽,镶嵌着一棵手掌大小的发光石,这东西司马朔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铁树堂居然有这么多,看来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走到尽头,头顶有一个圆形的门,和坦克以及潜水艇一样,需要从下往上打开。 司马朔刚要伸手向上推,门忽然自行打开,从上头探出一个猪脑袋,吓了司马朔一跳,怒斥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那猪头笑嘻嘻道:“是我啊,一个月不见把我给忘了?” 司马朔不确定道:“猪义?” 之所以会这么说不是因为他真认出他了,而是他认识的猪里面,好像就猪义父子,看脑袋的大小,只能是猪义了,只是他怎么在这里? 猪义让到一边,笑呵呵道:“我有门路。” 司马朔走进房间,边观察房间边问道:“那这房间是你的?” 房间也是圆形的,床放在一边,是一节树根干,上面盖着毛毯,作为床垫,床的左右分别是一列柜子和桌子,桌子是一张比床更高但也更小的一节铁树树干,床的正对面空空如也,墙壁上雕刻着铁树堂六大铁规,整个房间只有一个窗户,十分宽,从床和桌子之间开始到桌子和铁规之间。 除了这些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这让直径两丈的房间显得十分简陋。 猪义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算是铁树堂的弟子,所以不住在这。” 司马朔疑惑道:“不是铁树堂的弟子那是什么?” 猪义扭捏着不好意思的道:“杂役。” 铁树堂总共分为六堂,一堂也叫首堂,掌管其他五堂,堂主名蜀冠,牛角龙鼠一族;二堂堂主名火乾,负责铁树堂的防卫;三堂堂主名猪风,主持铁树堂财务和后勤;四堂堂主名松严,掌管纪律堂;五堂堂主名蟾玖,负责任务分配和管理;六堂堂主名寻,专管堂外弟子。 而这杂役归属三堂堂主猪风所管,整个铁树堂生活的人里有三分之二都是杂役,猪风要把一个人捞进来并不难。 司马朔继续问道:“那你在这做什么?” 猪义答道:“我负责这整栋七十五楼的所有杂物,包括清扫、传信、送餐等等。” 司马朔上下打量了下他那肥硕的身体,点了点头,好像结实了一点,笑着调侃道:“正好,算是锻炼身体减肥了。” 猪义翻了个白眼,他可不觉得自己之前的身材不好,在嗜睡猪里他算是瘦的了。 再次见到猪义这个朋友司马朔的心情好了不少,关心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猪义叹了口气,道:“我父亲让我参加十年一次的杂役考核,通过了我就跟你们一样了。” 司马朔不解道:“这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唉声叹气的?” 猪义苦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吗?” 司马朔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我们会帮你客服怕痛的心理障碍的。” 猪义点了点头,抬起头问道:“煦辉在哪个房间?我找到了很多煮菜用的配料和菜谱,准备拿给他。” 说到煦辉司马朔的脸又重新阴沉了下来,说道:“他受伤了,在治疗。” 猪义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路上遇到危险了?” 司马朔便把之前的事说给了猪义听,最后说道:“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猪义若有所思,司马朔问道:“有线索?” 猪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 司马朔却喃喃道:“我倒是希望简单点。” 影嘲讽道:“你怕了?” 司马朔没有理他,如果幕后有黑手,那样之后的铁树堂生活就没那么简单了,会变得相当麻烦,可若是真的有他也不怕,逆风局猥琐发育,最后翻盘的局他又没少玩过,只要保护好自身,谁笑到最后就犹未可知。 在送猪义离开的时候,司马朔让他帮忙查一查袭击了煦辉的那家伙的资料,猪义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三天之内保证把那家伙的境界、背景、性格等等都给打探出来。 司马朔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并不觉得他是在夸海口,因为杂役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而且遍布铁树堂每个角落,用来打探铁树堂内的消息在合适不过。 送猪义走后,司马朔把书箧放在了桌子上,敖轩在出了那桌巨型建筑后就躲在里面睡觉,对之后的事一点也不知道,有时候司马朔看着他会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整天除了玩就是睡觉,不用为生活烦恼,也不用为未来迷茫。 放下书箧后,司马朔自个躺在圆床上,看着树纹天花板发呆,中间的位置也有一些树根,散发着暖色系的色调,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加上桌子上放着的一块古怪石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使司马朔不知不觉中就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丰盛晚餐 傍晚时分,司马朔被敲门声吵醒,睁开蒙蒙浓浓的双眼,朝中间地板的大门看去,地板之上出现一个仰着头做敲门状的虚影,是月铃儿。 司马朔走到那里,虚影自行消失,蹲下身摸索了一会,在门周围找到一个类似机关按钮的东西,巴掌大小,用力往下一按,按钮升起一寸,旁边大门一边向上打开。 月铃儿见门打开了,满脸了崇拜,搞得司马朔一愣一愣的,问道:“怎么了?” 月铃儿摸着头‘呵呵’不好意思的道:“我用了半个时辰才弄明白这东西怎么开的。” 司马朔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什么事?” 月铃儿说道:“火蒲姐来了。” 司马朔说了声知道了,转身走到桌子旁,打开书箧把敖轩抱到怀里,然后才和月铃儿一起下了楼。 火蒲站在大厅圆台上,其他人围坐在圆台周围。 见司马朔出现,火蒲直接道:“袭击了你们的人叫鳄盘,是上一届通过选拔的人,据他自己说是为了吓唬你们,结果煦辉因为水球自己从天上点了下来,自己撞了上去,纯属以外。” 司马朔一只脚刚好落下楼梯,听到这话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走下楼梯,边走向圆台边问道:“那纪律堂呢?” 这个停顿十分短,全场除了火蒲,可能就鹤无双发现了,所以他开始琢磨火蒲的话。 火蒲看向他,答道:“铁树堂没有因为这样就放过他,而是让他禁足一年,一年之内不能离开所住铁楼,同时扣除他三个月的修炼资源。” 这个判决可以说不偏不倚,罚的也并不轻,为的不仅是给司马朔等人一个交代,也是向所有人说明即便只是失手导致发生意外,纪律堂依旧会惩罚,绝不留情。 司马朔听到这个答案后脸色并没有改变,坐下后陷入沉思。 火蒲知道更多的内幕,只是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晚辈之间的恩怨,她如果插手对小家伙们并没有好处,因为对面也一定会有人出头,到时事情的发展只会越变越大,越变越不好收拾,最后吃亏的多半还是司马朔他们。 其他人倒是觉得这个结果还不错,很公平。 唐宝忽然问道:“修炼资源是什么?” 火蒲微笑着道:“按照境界铁树堂每月会分发相应的辅助物品,比如你们,会给你们一些有助于血液或者骨头更好吸收灵力的药品,从而让你们修炼上事半功倍。” 唐宝恍然,难怪师傅非要他进入铁树堂不可,单单火蒲刚刚说的这点就能让他们比其他人修炼的更快,渐渐拉开两者的距离。 唐华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我们的那份什么时候发?” 火蒲答道:“每月一号发放,不过你们刚来,明天来给你们上课的老师会直接给你们这个月的。” 唐华欢呼一声跳了起来。 火蒲让他坐好,并警告他以后上课千万不能这样,会被处罚的。 唐华连连点头,重新坐下,火蒲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了,之后只是介绍了一下这栋房子的各种功能,然后便离开了。 她刚走,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忽然,刚关上的大门重新打开,猪义从外头走了进来,除了司马朔,其他人都一脸茫然和惊讶的看向他。 猪义笑呵呵的大声说道:“吃饭了!” 走到众人中间,猪义头带一个帽子,每一次低头,从帽子正中间镶嵌的一颗珠子里就飞出一个半径一尺高半尺的铁盒,一人一个。 发完后猪义说道:“不够还有,一人最多可以吃两份。” 一听到有吃敖轩立马来了精神,从司马朔肩膀上跳下,司马朔帮他打开盖子,盒子内划分为四个格子,中间一块最大,里面从做到右分别是一大块厚厚的生肉块,旁边是一排金色圆卜和黑色圆卜,正中是五色的豆,红、蓝、黄、绿、白五色,据猪义说这是他们那的特产,五色豆另一边是一排金色圆卜和白色圆卜,最后是一只野兽的大腿,这倒是熟的,在大腿旁边是两个小格子,分别放着一些黑白色小颗粒的配料和紫色酱料,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不过应该是酌料,另一边一个相当于六个这样的小格子的格子,装了满满的一格子汤,青翠欲滴,看着都让人食欲大震。 敖轩左右看了看,最后嫌弃的一撇头,一口咬住兽腿,仰头一口吞下,然后看向猪义,猪义心领神会,再次一低头,一个铁盒飞出,落在敖轩面前。 司马朔问道:“能不能把生肉弄熟?” 猪义道:“当然可以,等我下。” 说完跑出屋子,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后才回来,从珠子里甩出一个火炉,里面已经点着,火炉上插着几根铁叉,司马朔拿起铁叉,叉上生肉,放到火炉上烤,一滴滴金黄色的油脂从肉中滴落到火炉里,发出‘啧啧’声,烤肉的香味也很快弥漫开去,看得一旁的敖轩直咽口水。 月铃儿和鹤无双都凑了过来,也想要烤一烤,其他人是吃过生肉的,没什么所谓,可看那烤肉的样子觉得好像更好吃些,也纷纷跟猪义讨要了一个火炉和铁叉。 司马朔见猪义看着烤肉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笑着跟他再要了一份铁盒,然后把自己刚烤好的烤肉给了他,自己重新插了一块继续烤。 猪义也没见外,直接接过后就坐在他旁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道:“好吃好吃,就是味道淡了些,把那个阴阳香椒给我点。” 司马朔把第一盒铁盒推到他面前,问道:“是这个黑白色的配料?” 猪义边抓起那些黑白色配料边介绍道:“这些是阴阳香椒的籽,阴阳香椒外表淡红,里面的籽则是黑白两色,黑籽比较小,味道微辣,白籽略大,香脆可口,相辅相成,放在烤肉上最适合不过。” 月铃儿好奇的也弄了点试试,结果辣的直吐舌头,把一盒子汤都喝了下去才好点。 看她这样子其他原本也想试试的人都放弃了,唐华问猪义道:“喂!死胖子,这紫色的又是什么?” 猪义被人这么叫也习惯了,没有生气,而是老老实实答道:“这是紫菱菜的菜汁,酸甜味的,圆卜配上这个有开胃消食去油腻的效果,挺不错的。” 唐华狐疑道:“既然那么好为什么我在家中没有这个?” 猪义理所当然道:“你们那又没有肉,只有圆卜,根本不需要这个。” 唐华想想也是,生活在圆卜草原的弹兔一族虽然不用为食物烦恼,随处都是,可就是单调了点,因为从小就吃,所以也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过现在不同了,如果现在再让他回去过以前的生活,吃东西这方面他就已经有点适应不了了。 月铃儿见猪义吃的那么急,好像很饿的样子,也把自己的一块烤肉给了他,敖轩不爽道:“胖子,你是没吃饭吗?到处蹭饭吃。” 猪义迅速把月铃儿给他的烤肉吃完,用舌头抹了把嘴,然后才笑呵呵答道:“吃过了,只是杂役的东西可没你们的这么好吃。” 敖轩白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那第二块块肉吞下,然后就想偷溜不吃了,被司马朔一把抓住,放回铁盒让,说道:“把圆卜和五色豆吃了。” 敖轩看着两铁盒的圆卜和五色豆,回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司马朔,司马朔无奈道:“一盒我帮你吃。” 敖轩立马眉开眼笑,回头几口就把一盒铁盒里的圆卜和五色豆吞下,打了个饱嗝,然后游到司马朔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盘成一团开始准备睡觉。 猪义腹诽了一局:“吃完就睡,比我还猪。” 等所有人吃完后,猪义把一个个铁盒收回珠子里,司马朔让他收拾完后再到他房间一趟,猪义摇头道:“不行,我们杂役有规定,在你们吃完晚饭后就得回自己房间呆着,直到寅时。” 司马朔点了点头,说道:“那明天中午你直接把饭送到我房间。” 猪义知道司马朔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不会非得在房间里说不可,重重点了下头。 司马朔把猪义送走后在大厅和其他人聊了一会天,然后就独自回到房间,坐在桌子旁,抬着头望着窗外。 相比白天,现在铁树堂顶上的树根散发的亮度比较暗淡,应该是因为月光不如阳光强的原因,这也正好可以让深处地下的铁树堂分辨外边的昼夜,不会因为在洞窟内不知时间而导致作息混乱,或者与外界不符。 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说道:“如果真的和你猜测的一样,你准备怎么做?” 司马朔答道:“先拔爪牙。” 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尽快化丹,到时我再教你一些术,好自保。” 司马朔‘嗯’了一声,看了眼书箧,如果能尽快找到遁地兽的侄子,那怎么的也算有了个靠山,毕竟是遁地兽的侄子,实力必定不弱,在铁树堂应该有些地位才是。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吃完早餐后准时在大厅集合,当卯时一到时,大门上浮雕的十二时辰中的‘卯’字浮现出一个虚影,缓缓飘出放大,然后像涨大到极致的气球一样,无声的炸裂开,大门随之自动慢慢打开。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上课 一个佝偻的身影现在大门外,众人一开始还以为是一名老者,结果等他一步一步走进来后,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弯着腰,歪着脖子,插着口袋的中年男人。 这么一副拽拽的样子让司马朔觉得他并不像一个老师,而像是原来世界的街头混混,就差拿一根棒球棒扛在肩上了。 中年男人全然不顾众人那带着怪异的打量目光,一步一晃的走到大厅中间的台上,扫视了眼众人,用尾指扣着耳朵说道:“我是你们在外堂的师傅兼负责人,叫松隍,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遇到什么事,简单的可以找我,困难的不要找我。” 月铃儿好奇的问道:“请问,什么是简单的?什么是困难的?” 松隍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困难的就是麻烦的,简单的就是不麻烦的。” 见月铃儿还想要顺着继续问,松隍连忙岔开话题道:“好,现在准备上课,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什么是灵力,什么是五行之力。” 明式玉问道:“知道这个对修行有什么帮助吗?” 松隍说道:“没有。” 唐华说道:“那我们学这个有什么用?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修炼。” 蟾馨附和道:“就是就是。” 松隍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好像没听到他们的抗议似的,自顾自开始讲解道:“这灵力是天地出生便存在的,类似于空气一样,不过它拥有很强的可塑性和融合性,可以被吸入我们体内并融合。” “炼体五境便是为了更好的吸收和融合它,其实即使没有炼体,身体还是会自行吸收灵力,强化身体,可就是不全面,强度也不高,就像大部分人类那样。” “炼体之后封圣之前是一个灵力存储和转化与运用的过程,存储的多寡与化丹的品质有关,而品质又与炼体时打下的基础有关,所以炼体五境能有多结实就打多结实,不用急于破镜。”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司马朔四人。 松隍有意无意的也看了几人一眼,昨晚他就把所有人的资料都看过一遍了,司马朔五人来历最是神秘,底子也是打的最好,都能与铁树堂土生土长的少年们比了,司马朔更是犹有过之。 松隍继续说道:“至于灵力的转化那就和我们今天第二个要讲的内容有关,五行元气。” 众人齐齐疑惑说道:“五行元气?” 松隍点头道:“没错,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所以结成的丹也会不同,而大致分为两种,你们选拔前都做过了测验,检测出多种属性的,以后的丹统称为‘混丹’,而只有单一属性的则被称为‘纯丹’,也有人以其所属属性命名,如火属性的便为‘火丹’,水属性即为‘水丹’。” 狼過提问道:“那哪个更好?” 松隍说道:“这个不好说,得看个人的使用,混丹可以学习的圣术种类较多,而纯丹可以使所使用的圣术威力更大,各有千秋,还有,以后提问要跟刚才那个小姑娘一样。” 狼過尴尬的点了点头。 唐桂提问道:“请问,灵气和元气有什么区别?” 松隍说道:“灵气是无属性的,在吸入内丹存储后性质就将发生改变,有了与我们身体相对应的属性,这时它已经不再是灵气,所以我们将其重新命名,称之为元气,也就是五行之力。” 司马朔问道:“请问,血气是不是和这个原理差不多?” 松隍用小手指边挖着鼻屎边说道:“是的,只是血气是灵气融入到血液中后生成的产物,主要功能是强化身体的机能,同时也有防御物理攻击的作用。” 这么邋里邋遢的形象着实让人觉得恶心,而且和众人心中的重嘴松鼠有很大出入,重嘴松鼠一族的性格大多是高傲、孤僻、清高,邋里邋遢不拘一格的松隍在这里面真不多见。 松隍之后又为众人讲了详细讲解了这三种气的一些相关知识,内容十分枯燥,所以台下除了司马朔,其他人都昏昏欲睡,连鹤无双都在闭目养神,松隍也是讲得无精打采的,这工作是师傅硬塞给他的,他推脱不了才勉强接受。 即便台下的小家伙都快睡着了,他心中也觉得没甚意思,但该做的还是得做,到了中午,松隍打了个哈欠,总算熬过去了,拍了拍手把睡着的人叫醒,说了一声吃饭,然后自己直接躺下,开始呼呼大睡。 众人满脸的问号,这是准备吃完继续的节奏吗? 猪义准时送来了午餐,依旧是铁盒,只是里面的东西变了,在知道他们这一届的堂外弟子喜欢吃熟肉后,肉类便没有生的。 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条烤鳗鱼和一整只野鸡,配料没了紫色的酱汁,换成了白色的浆糊。 猪义让他们把浆糊倒在鳗鱼上,说是这样吃倍香,至于烤鸡,还是撒上阴阳香椒籽就好。 这一顿敖轩吃起来明显比昨晚和早上更开心,因为都是他喜欢吃的肉类,两铁盒吃得干干净净。 司马朔只吃了一盒,然后把猪义带到自己房间,松隍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呢喃了一句:“还不蠢。” 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司马朔关上房门后,对猪义道:“你帮我查查犀鲁有没有什么亲戚在铁树堂的。” 猪义疑惑道:“不是要查犀箐吗?这事和犀鲁有关系?” 司马朔说道:“不知道,但很有可能。” 猪义点头道:“好,但这需要一些时间。” 司马朔知道这很麻烦,怕他托大,再次确认道:“你确定?” 猪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他能如此自信一定是有他的门路,在想到他是如何进入铁树堂的,司马朔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司马朔把放在桌子上的书箧放到了桌旁,跟猪义要了第二份铁盒,打开盖子放在桌子上让他吃,猪义乐呵呵的跑了过去,心道圣帝都不遣饿兵,司马朔果然上道。 司马朔坐到床上,犹豫了好一会,最终在猪义快要吃完时才做出决定,说道:“猪义,你再帮我查一下铁树堂里有没有龙鲤一族的人。” 猪义没有多问,只是随意应下。 别看他在那疯狂吃,刚才司马朔的纠结他可一直看在眼里,既然司马朔肯选择相信自己,那自己也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等到猪义吃完后两人重新回到大厅,下楼梯的时候司马朔撇了眼中中间睡觉的松隍,好奇的问猪义:“他不用吃吗?” 猪义小声说道:“他没说我们也就没准备,他那份应该是直接送到他房间了。” 司马朔这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他要在这里睡觉而不去吃饭。 猪义下楼后开始收拾众人的铁盒,司马朔则回到自己的座位,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九十章 内疚的鹤无双 蟾馨和明式玉起身走到松隍身边,扭捏了一会,松隍突然开口说道:“女厕所在大门右手边。” 明式玉和蟾馨立即跑了过去,可并没有看到门之类的或者开关按钮,转头再次看向松隍,松隍懒洋洋的伸手朝一个铁盒的盒盖虚空一抓,盒盖自行飞到他手里,然后朝蟾馨和明式玉所在的地方丢了过去,砸在她们面前的墙上,一个圣文浮现,然后她们感觉脚下一震,连忙躲开,原先位置出现一个洞口,一条楼梯直通地底。 两人又看向松隍,松隍不耐烦道:“还不去?” 狼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都没有记号什么的。” 松隍打着哈欠说道:“铁树堂的厕所都一样,在大门旁边,男左女右,离门七尺离地五尺,昨天带你们来的家伙没说吗?。” 狼過摇了摇头,松隍臭骂了一声那家伙不负责,然后让刚坐下的猪义拿一份吃的给自己。 下午申时,松隍开始教导众人修炼,他将一个圣文打入圆台,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一个机关,以圆台为中心展开出一个大型的圣阵,而每个人底下又有一圈一圈的圣文,好像圣阵里的一个个齿轮零件。 松隍坐镇圣阵中心,为众人介绍道:“这是可以把周围灵气聚集起来的阵法,名‘百灵阵’,能把方圆百米内的灵气聚集到一起,帮助你们加快修炼速度,以后每天都是这样,早上学习知识,下午修炼。” 唐华举手问道:“请问,我们晚上能不能出去走走?” 松隍伸了个懒腰说道:“可以啊,不要到时迷路回不来哭爹喊娘就行。” 唐华拍着胸脯自信道:“不会的。” 到了晚上戌时,松隍才撤去阵法,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好咯~,哎呦,可以走咯~。” 看他这样子感觉比修炼了一整个下午的司马朔等人都要开心,说着就直接朝着大门跑,大门刚打开就又合上。 众人如释重负,躺倒在地上累得直想睡觉。 铁树堂原本灵气就比外面浓郁,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如今加上‘百灵阵’的辅佐,众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灵气的存在,感觉到灵气通过呼吸、皮肤进入到身体里,与身体的融合,整个过程前所未有的通透明了。 司马朔觉得这个过程十分奇妙,有点像看着自己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在缓慢的通过食道再到胃里,然后在胃里分解消化的整个过程。 经过一个下午的修炼,司马朔感觉相当于自己过去修炼半个月,照这个速度下去吃饭用不了一个月自己应该就能跻身炼骨境。 敖轩在阵法收起后醒了过来,他睡了半个下午,不是他不想修炼,只是一个半时辰后他就坚持不足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见修炼结束了,立马游到司马朔怀里,又准备好好睡一觉舒服的,地毯和司马朔的怀里相差太远了,只能凑合着睡。 月铃儿也觉得前所未有的累,和大部分人一样,躺在地上不想就不想起来,鹤无双倒是所有人里精力最旺盛的,直接起身独自回了房间。 猪义如期而至,送来丰盛的晚餐,唐华把他叫道一边一阵窃窃私语。 期间猪义连连摇头,唐华好说歹说,可就是没用,最终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唐华见说不动猪义,想了想,又去找了司马朔,硬生生道:“帮我个忙。” 司马朔撇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你求我呢还是我求你啊?再说了,他不同意一定有他的原因,求我也没用。” 唐华仍不死心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司马朔拿他没折,只能应承道:“好,我试试,什么事?” 唐华说道:“让他给我一张铁树堂的地图。” 司马朔立即否定道:“不可能,他就一杂役,铁树堂的地图怎么可能拿的到。” 唐华古怪的看着司马朔,问道:“你们怎么说的一模一样?” 司马朔暗道真是个傻小子,无奈解释道:“这是常理啊,你说一个杂役连晚上都不能出门,怎么能到处跑。” 唐华反驳道:“那他可以找帮他进来的人啊。” 司马朔一拍额头,无语道:“一看就知道那是家族长辈的意思,他哪能叫得动啊。” 唐华不依不饶道:“你就试试,不行就算了。” 他如此执着想要铁树堂的地图反而引起了司马朔的好奇,问道:“你想要地图做什么?” 唐华色厉内荏道:“这不关你事,你别管。” 司马朔边打开自己的铁盒边无所谓的道:“好好好,不关我事,那你自己去找他吧。” 司马朔这如同敲诈的行为气得唐华差点转身就走,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我想出去不止于迷路。” 这明显不是真实原因,司马朔也不继续为难他,自顾自开始吃饭。 待他离开后,猪义跑了过来,直接道:“那地图我真没办法,而且如果被人知道了搞不好会很麻烦。” 司马朔自然知道这事可大可小,不过他觉得唐华应该不是用来做坏事的,而且既然他都说只是要出去不迷路,所以司马朔就只跟猪义讨要了他所负责区域的地图,这个应该问题不大,猪义也点头同意了。 司马朔收起铁盒,然后跟猪义拿了鹤无双的那两份,自己的第二份依旧给了猪义。 来到鹤无双的房间门口,司马朔没有手可以敲门,只能用头去顶了顶,响了三下后,过了差不多十息的时间,鹤无双才打开了房门,司马朔走进房间看了一圈,和自己那个一模一样。 把鹤无双的两份铁盒放到桌子上,说道:“猜到了?” 鹤无双点了点头,他原本还不是很确定,但司马朔来了,基本也就实锤了。 司马朔拿起一块烤肉咬了一口,说道:“其实还不确定,而且即便确定了,错也不在你,之前是我让你下重手的。” 鹤无双摇了摇头,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 司马朔劝道:“吃完才能好好修炼,以后给煦辉报仇,保护想要守护的人。” 鹤无双跳到桌边,打开铁盒,用嘴沾了点汤,在桌子上写道:“我是不是做过了?” 影笑道:“弱肉强食,没有什么过不过的。” 司马朔没有按照影的话说,而是想了想,说道:“麻烦无处不在,不是说你不想惹就没有,遇到,解决了就好。” 鹤无双陷入沉思,司马朔没有打扰他,继续吃自己的。 过了一会,鹤无双打开铁盒,开始吃了起来,司马朔笑了笑,说起了自己让猪义帮忙查甲晦的消息,以及唐华要铁树堂地图的事。 待吃完后司马朔起身离开,走回大厅,刚好遇到有一名明血豹男子带着一头小明血豹走了进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九十一章 挑衅 明血豹男子是人类的形态,长得十分帅气,如果不是因为透明的皮肤,司马朔也一定这么认为。 他旁边的小明血豹体型上和明式玉差不多,年龄也应该差不多,从她那高高昂起的头能看出性格应该是不讨喜的高傲类型。 大厅中的人看着二人走进来,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下意识的聚拢在了一起。 男子看着他们这个模样不由的笑了,女孩撇了撇嘴,高昂的头甩向一边,懒得看他们。 司马朔问道:“有什么事吗?” 明血豹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朔,说道:“找人。” 司马朔看了眼明式玉,问道:“找她?” 男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她父亲。” 明式玉怔怔走出人群,看着这个出生到现在都未曾谋面的男人,心中茫然一片,正如那张一直以来模糊不清的脸。 男子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缅怀道:“真的好像。” 旁边小明血豹冷哼了一声,嘀咕道:“确实很像,连实力也是和那野女人一样弱小。” 男子心中无奈,不去理她,上前蹲下,伸手想要去摸明式玉,明式玉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那手在半空中停了停,然后依旧落在了明式玉头上,抚摸着道:“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 一听这话,明式玉直接撞进男子怀里哭了起来。 一旁的小明血豹不屑道:“谁让她自己没本事,居然会被流寇那种货色给杀了。” 男子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小明血豹居然一点害怕都没有,反而还继续火上浇油道:“我说得不对吗?区区几个流寇都打不过,如果换做母亲,他们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男子忍无可忍,怒斥道:“够了,式翡你给我闭嘴。” “明式翡!” 众人齐齐喊道,这和明式玉只相差了一个字,明摆着是姐妹。 明式翡瞪向众人,警告道:“不许你们叫我名字,你们这群弱虫不配叫我名字。” 唐华愤怒道:“什么弱虫,你有种再说一次!” 明式翡不屑道:“说就说,弱虫!弱虫!弱虫!” 唐华一甩铁盒就要上前去教训她,狼過连忙拦住他,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蟾馨也帮忙劝住,不曾想明式翡嫌弃的说道:“你们腐身蟾连弱虫还不如呢,恶心多了。” 蟾馨一愣,正要破口大骂,一个妇人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谁敢这么说我们腐身蟾?” 众人齐齐望向大门,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缓步走了进来,“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有娘生没娘教的小妮子。” 明式翡看到妇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冷哼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丑寡妇,就说你们腐身蟾了怎么样?” “闭嘴!” 明血豹男子放开明式玉站起身,呵斥了一句明式翡,然后对妇人抱拳道:“玲夫人,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孩一般见识。” 被唤作玲夫人的妇人施了个万福,笑着道:“光鸿兄,她在我这这样也倒罢了,但日后如果不改掉这性子,恐怕会夭折啊。” 这话一旁的司马朔等人深有同感,因为他们之中就有几人现在想要掐死她了,反而是明式翡一脸的不以为意,撇过头都不去看她。 明光鸿依旧抱着拳点头应是,然后两人也没有更多的言语,明光鸿在明式玉耳边说道:“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然后拍了拍明式玉的头,起身向明式翡招了招手,与铃妇人告辞了一声,带着明式翡迅速离开,以免继续给自己惹麻烦。 蟾馨见讨厌的人走了,立即开心的扑向玲夫人,玲夫人笑着把她拥入怀里,一点也不害怕她身上的毒瘤,连身上的衣服也没事。 唐华和唐桂好奇的窃窃私语,玲夫人笑道:“我这是一件圣衣,不惧百毒。” “圣衣!?” 众人都齐声恍然道,他们之前上了棺山后闲聊时就谈到过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明祀时常人形和兽形之间转换,他们一群人好奇的问过缘由,明祀的回答是哪个方便用哪个,在需要用爪子或者全速奔跑时就用兽形态,如果需要用到手的时候就化为人形态。 而当时众人闲聊时也衍生出一个讨论的话题,那便是腐身蟾化为人形后该怎么办?毕竟连绳子都能被腐蚀的断掉,何况是衣服。 现在得知答案也感觉怪有意思的,满身毒的人穿着一件有抗毒功效的圣衣,为的不是防御别人,而是防护自己。 唐华忍不住笑出了声,玲夫人也没怪他的意思,而是问蟾馨:“不给姨妈介绍介绍?” 蟾馨把众人一一介绍了一遍,然后便拉着姨妈撒娇要去逛街,玲夫人摸着她的头宠溺的连连答应,不过要等几天,因为一旬后铁树堂上头地面将是半年一次的集市,有大把的东西卖。 蟾馨兴奋道:“那太好了。” 月铃儿小声说道:“我也想去。” 蟾馨看向姨妈,玲夫人笑着道:“到时你们也一起来吧。” 月铃儿和敖轩开心的跳了起来,唐宝询问道:“我也可以吗?” 玲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蟾馨随后带着姨妈回到自己的房间,其他人也都相继各自回房,有的倒头就睡,有的透过窗户看外头的风景,有的强忍疲倦继续修炼,有的在桌上写着信。 司马朔带着敖轩回到房间后,从书箧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整理出来,昨天第一天到铁树堂就遇到煦辉受伤,心烦意乱,没功夫整理,所以到了现在才想起来。 书箧里的东西其实并不多,衣服一件,裤子两条,还有那捆帮他们翻山越河的树皮绳子,除此之外就剩一些肉干了,是司马朔平时故意留下的,毕竟当时在野外,需要做好以备不时之需的准备。 清空后,司马朔用匕首在自己的床上裁剪出一块,然后折叠成书箧大小,放进去后再把熟睡中的敖轩放进去,这就大功告成了。 忙完这些,司马朔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没有睡觉,而是跟影聊了起来,其中最关键的是三件事和一个阵法。 阵法自然不用说,是关于那百灵阵的原理和结构,影知道说了他也不懂,便举了个简单的例子,说那聚灵阵如同一张吸气的嘴,把周围的灵气都吸进嘴里,而那个‘嘴里’便是众人所坐的位置。 而三件事第一件便是明式玉以及她那嘴上没把门的妹妹明式翡,从玲夫人的语气和话不难看出那丫头不好惹,如果见到了最好躲开的那种,不过明式玉看来是躲不开了,甚至有可能牵连到己方所有人。 第二件则是玲夫人所说的集市,这个主要是让影到时帮忙掌掌眼,看能否淘到宝。 最后一件是关于今日来上课的师傅松隍的,那家伙一看就是第一次为人师,而且相当不靠谱的样子,着实让司马朔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教的东西是否是正确的,会不会影响到自己修炼,还好最后影给出了让司马朔放心的答案。 明光鸿走在路上脸色十分难看,明式翡还在喋喋不休,不依不饶,说什么女儿被人咒死的早也不帮腔,还承认是,一点父亲的样子都没有之类的。 最后明光鸿实在是烦了,一气之下把她丢在半路上,让她自己回家。 明式翡哼了一声,也不害怕,调头就准备去闺蜜家好好诉诉苦。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四大酋长会面 圆卜草原之上,金、黑、白三方弹兔酋长会面,各自只带了二十名扈从,在三族交界处,背向自己部落的领地。 金眼弹兔酋长唐世明,白眼弹兔酋长唐骏绝,黑眼弹兔酋长唐旻,这是三人首次聚首,以唐旻的岁数最大,全身毛发色泽暗淡,体型枯槁,佝偻着腰,眼睛浑浊无神,时不时便咳嗽两声,其次是唐世明,刚从壮年步入老年,除非境界再次攀升,延长寿命,不然就是正式步入老年了,最小的是唐骏绝,继任不过五载,正值壮年,不过也因此部落内有一些不稳定,其他几个兄弟对他虎视眈眈。 三方会面原本可以算是圆卜草原上的一次盛举,可这却是一次私底下偷偷进行的会面,主要是讨论草原上新崛起的部落,血眼弹兔。 血眼弹兔已经完成了小部落的全面扫荡,并且全部种上了血色圆卜,如今势力范围与金眼弹兔相差无几。 不仅如此,血眼弹兔的人好像凭空出现,越来越多,而且实力强大,三方派出的探子和伺候如泥牛入海一样,毫无声息,没有回的来的,这让血眼弹兔在三方势力面前一直是个谜。 此次之所以相聚,主要是因为金眼弹兔有关血眼弹兔秘密要与另外两家分享,从而达成联手对抗血眼弹兔的三方联盟。 唐旻和唐骏绝两人听完后都陷入了沉默,唐世明没有说话,当他知道这个秘密时,也同样如此,觉得不可思议,如同天方夜谭,不过回头仔细一想,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血眼弹兔的诸多不合理之处。 唐旻抬起厚重的眼皮看向唐世明,凝重的说道:“难以阻挡啊。” 唐世明无奈点了点头,说道:“这将是毁灭性的灾难,我来之前就听说血眼弹兔已经开始在暗中鼓吹我边境聚集点的人民了。” 唐骏绝还是觉得不真实,皱眉插嘴道:“这消息可靠吗?” 唐世明说道:“可靠,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为什么血眼弹兔会崛起的那么快。” 唐骏绝颓丧道:“如果他们真的能把其他弹兔同化,那我们该如何与之一战?” 唐旻也说道:“这难道是天意,要让我们弹兔一族统一?” 唐世明冷哼一声,说道:“难道你们觉得归降后你们还能活吗?如果换做我是血眼弹兔酋长,谁都可能能放过,就我们三个不可能。” 在最后‘不可能’三字上唐世明故意加重了语气,告诉另外两人他们三人已无退路。 唐旻和唐骏绝对视一眼,确实如此,为了不让内部存在分化,形成对他的潜在隐患,他们三个不可能活。 正因为如此,所以那些小部落归降血眼弹兔时,酋长都被要求自裁。 唐骏绝色厉内荏道:“那你说怎么办?” 唐世明出乎意料的没有说‘战’,而是道:“拖!” 唐旻咳嗽了两声后狐疑道:“这有什么意义吗?” 唐世明解释道:“我们不能跟他们耗。” 不等唐世明说完,唐骏绝便忍不住插嘴道:“那还拖?” 唐世明摆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然后继续说道:“所以得想办法拖一段时间,集中我们全部力量,将他一击击垮。” 唐旻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却说道:“那之后呢?如何分配那些地方?” 唐骏绝附和道:“就是,先谈好也免得以后闹得不愉快。” 唐世明早料到会这样,直接道:“土地你们两部落平分,我只要俘虏。” 唐骏绝嘲讽道:“是要女俘虏吧?” 金眼弹兔抢夺小部落女性的事一直以来就让黑白两大弹兔部落嗤之以鼻,十分不屑。 唐世明没有生气,而是纠正道:“我要的是所有俘虏,包括男性。” 唐旻眼光锐利的盯着唐世明,问道:“你要这些俘虏做什么?” 唐世明微笑着与他对视,回答道:“这就与你们无关了,你们要地,我要人,公平合理。” 唐骏绝与唐旻用心语迅速的商量着,虽然不知道金眼弹兔要血眼弹兔俘虏做什么,但他们两族确实需要地方来扩大自己的部落,如果能平分血眼弹兔的地盘,他们两家将可以真正的与金眼三分圆卜草原,甚至有了统一圆卜草原的资本,所以很快两人商量好了,同意了唐世明的建议。 正在三人准备商讨接下来的事时,忽地感觉地面有微微的震动传来,而且振幅越来越大,抬头四望,发现天边近百道身影起起落落,从四面八方而来,迅速靠近这边,扈从们自觉围成一个圈,把三人护在其中。 没过一会,远处近百道人影来到了众人面前,全部皆都是血色瞳孔的弹兔。 为首一人‘哈哈’大笑的走上前说道:“让三位大酋长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啊,小弟来晚了。” 唐世明三人站起身,盯着眼前之人打量了一会,唐世明率先开口猜测道:“血眼弹兔酋长?” 唐英背负双手,玩味的看着那三个躲在扈从身后的家伙,笑着说道:“没错,正是在下。” 唐旻感知了一圈,冷笑道:“你想做什么?围杀我们吗?” 唐骏绝不屑道:“人确实多了点,但就这实力,还不够吧。” 唐英笑着摇了摇头,否定道:“当然,不是。” 唐世明追问道:“那你来做什么?” 唐英桀桀怪笑道:“和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一样,谈谈。” 唐骏绝甩手道:“我们跟你没什么谈的。” 唐旻抬手捂住嘴咳嗽了两声,用心语制止住唐骏绝,说道:“好,你想怎么谈?” 唐世明私底下也同样用心语让唐骏绝不要冲动,看看唐英的来意,不过唐骏绝却觉得可以趁此机会擒下对方,这遭到了唐旻的反对,他觉得对方敢出现,就一定不怕他们动手,唐世明也是这么认为,唐骏绝见说不动两人,只要也同意静观其变。 唐英抬了抬头,用下巴点了点那一圈扈从,唐世明下令让扈从让出一个缺口,唐英毫不畏惧的独自走进圈内,来到三人近前,说道:“我想。” 拉长了尾音一会后才继续道:“开战。” 唐骏绝一步跨前,丹火境中期的实力骤然爆发,围城一圈的扈从们不由得向外跨出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唐英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好像打量一件物品一样看着唐骏绝。 唐世明要冷静的多,平静的说道:“说吧,你来这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唐英舔了舔嘴唇笑道:“如果你们不想开战,想要和平共处,那就用资源来交换。” 见唐骏绝又要发火,唐英周身气势一边,脸色阴沉,把周围的扈从再次避开了一步,然后倏忽间收起,只是脸上笑容已经不见,好像换了一个人,沉声道:“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 说完也不管他们是否答应,转身重重一跺脚,身形瞬间腾空,落地之时已经距离众人百丈外,原先位置上只留下一个两寸多深的脚印。 周围的血眼弹兔也紧随他们的酋长离开,他们双腿浮现血色圣文,如同用鲜血所写就一样,在双腿折叠到极致后猛然发力跃起,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般,大地也随之一震,三大部落带来的精英扈从们身体不由得晃了晃。 唐骏绝冷哼道:“这是来下下马威的吧。” 唐旻咳嗽着道:“一半一半吧。” 唐骏绝问道:“那另一半是什么?” 唐世明替唐旻说道:“他们也想要‘拖’。” 唐旻点头道:“没错,他们一次性吃下那么多的小部落,需要时间消化。” 唐骏绝兴奋道:“这么说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唐世明摇头道:“他们内部虽然没整顿好,但就像我之前所说,对方他们需要一击将其打倒,不然如若让他们以战养战起来,最后输的多半还是我们。” 唐旻也是这么认为,唐骏绝难以置信道:“难道我们真要给他们进贡?” 唐旻又咳嗽了几声,然后劝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唐骏绝甩手负气道:“要上你们上,我们白眼弹兔丢不起这人。” 对此唐世明也是很难接受,从他们金眼弹兔崛起以来,就只有其他弹兔向他们进贡,现在却居然沦落到要想他人进贡,这如果让底下的人民知道,那该是一种多么大的打击。 若给,未战人心就已经弱了一分,之后的战斗如果不能一举获得大胜,那人心便会不断跌向谷底;若不给,那血眼弹兔便以战养战,虽然会十分惨烈,但胜利的天枰终究会一点一点倒向他们,因为他们有可以把其他弹兔同化的能力,只要人民厌倦了战争,血眼弹兔再传播一些大一统的思想,那群众自然就会倾向于他们,到时他们只会越战越强,这就是为什么需要一击击倒他们的原因。 如今三部落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三人随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唐世明看着血眼弹兔远去的方向,低声感慨道:“血眼弹兔当真下了一步好棋啊。”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萨满预言 在来铁树堂的第二日一早,松隍在司马朔等人还在吃饭的时候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众人熟悉的身影。 煦辉挥着没受伤的翅膀跟众人打招呼道:“各位,早上好啊!” 众人一见他回来了,都放下铁盒,跑上去把他团团围住。 有询问他伤势怎么样了;有询问他医疗过程的,好奇是否和普通的治疗手段不一样;有询问他医疗室在哪的;也有询问给他治疗的人是哪一族的,男的女的,长得怎么样。 煦辉正要一一回答,松隍就不耐烦的把众人给驱赶开了,厉声道:“快吃饭,吃完上课。” 松隍自己走到大厅圆台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铁盒,打开后自己闷闷的吃了起来,众人见他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也都老老实实坐回原地,继续吃饭。 煦辉坐到了司马朔旁边,跟猪义要了一铁盒,打开后边吃边小声跟司马朔问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司马朔反问道:“火蒲没跟你说吗?” 煦辉说道:“你是说意外的那个说辞?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 司马朔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让猪义帮忙去调查了。” 煦辉好奇的问道:“调查什么?” 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头绪。 司马朔没有直说,而是说等结果出来后再说。 说这话的时候司马朔故意眼神瞟了眼松隍,然后迅速收回,煦辉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今天不知道谁惹了松隍,他只用了半刻钟就把铁盒全吃完了,随手一甩,直接说道:“开始上课,小杂役把铁盒都收了。” 猪义看了一圈,有些为难,因为众人都还没吃完,扭捏着道:“这...。” 松隍不耐烦的道:“这什么这,收起来。” 猪义只好歉意的道:“对不住了各位。” 说完动手开始收拾铁盒,不过动作故意有所放慢,想给后面的争取更多的一点时间。 松隍怒吼了一声,吓得猪义一个机灵,连忙不敢再放水,迅速收起所有铁盒,灰溜溜的跑出七十五楼。 来到外面后直喘粗气,刚才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就是感觉随着松隍一吼他全身毛发不由得炸立,心里莫名的发慌,好像自己如果不按照他的话做就会当场暴毙一样。 所有人都莫名的看着猪义离去的背影,然后齐刷刷的回头看向松隍,松隍若无其事的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一尺厚的黑皮书,封面上有两个暗金色的大字:史书。 不知道这本书是松隍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上面落满灰尘,放到地面上后大把灰尘扬起,把他自己和周围的人都呛得直咳嗽。 松隍用手用手在空中挥了挥,驱散灰尘,然后翻开封面,抬起头说道:“今天要说的是圣界的历史。” 圣界的历史分为三个时期,从远至近分别为:太古时期,远古时期和上古时期。 太古时期初期,祖龙带领龙族统治整个圣界,各类太古凶兽横行,巅峰战力和族群实力虽然都不能与龙族相比,但也都十分强大,出生实力至少都是化丹境。 太古中期,祖龙通过连接天地的‘通圣’古树离开了圣界,从此消失不见,随后龙族分为两大阵营,相互争斗,最终胜利一方自称真龙,落败的一方只能按照约定,被称为异龙。 太古后期,龙族没落,群凶崛起,最终伴随着一场毁天灭地的流星雨而宣告太古时期的结束,同时也昭示着世间再没有真龙一族。 远古初期,穷奇族长封帝,号‘洪荒圣帝’,称霸圣界。 远古中期,异界入侵,洪荒圣帝带领圣界全力抵抗。 远古后期,一人类奴隶少年崛起,统一人族,带领人族崛起,最终封帝,号‘鸿蒙圣帝’,与洪荒圣帝联手,成功抵御外敌。 上古初期,人族独立,与妖族展开全面战争,最终以人族占据圣界一半陆地而告终。 上古中期,也是圣界最辉煌的岁月,强者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群星璀璨,传奇无数。 随后众圣为寻突破,依循祖龙之路离开圣界,没过多久,圣界就迎来了史上最惨烈的事件——“诸王黄昏”,随意这一事件的发生,上古中期就此结束。 这个事件司马朔听煦辉说过,达到了天地同哀的地步,还好当时异界不知是没有收到消息还是也出了问题,没有再次进犯。 上古后期,圣界休养生息,人族与妖族不再相互厮杀,而是相互交流,共同竞争发展,形成双方共赢的新格局。 松隍合上书,说道:“直到现在,人与妖族依旧是以此方针在发展,希望重回巅峰。” 月铃儿举起手,好奇的问道:“请问,重回巅峰做什么?” 不等松隍回答,唐华抢先说道:“当然是攻打异界,报仇雪恨。” 唐宝不这么认为,反驳道:“如果是这样,上古中期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做了。” 唐桂猜测道:“难道是还准备再次去探访祖龙离去的那条道路?” 蟾馨难以置信道:“不会吧,都已经遭受过一次沉重打击了,还要去?” 狼過若有所思的道:“不是不可能。” 明式玉问道:“为了什么?” 唐兰语说道:“可能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上位者们。” 松隍这时说道:“非也非也,我们妖族的大萨满用所有的寿命做了一次大预言。” 众人齐声问道:“什么预言?” 松隍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黑皮书收进袖中,说道:“和你们说了也没用,下课了,下课了。” 然后大踏步朝大门而去。 煦辉腹诽道:“真扫兴。” 其他人也相继附和道:“就是就是。” 松隍在临近大门时突然一步一句默诵起来:大乱将至,群星荟萃,强者为帝,胜者为皇;内宅起火,群魔入世,秩序崩坏,人心四散;各方割据,枭雄林立,烽火连天,陨星不止;青火燎原,择人而噬,祸起于此,亦终于斯。 说完松隍刚好走到大门处,煦辉刚要开口询问这是什么意思,他便已经抢先说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然后跨出打开的大门,消失不见。 松隍前脚刚走,猪义后脚就走了进来,看着一屋子沉思的人觉得莫名其妙。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九十四章 阵营的选择 松隍走进位于‘铁树堂总堂’最右边的‘铁树堂六堂’。 里面的结构和总堂不一样,分为六层,每一层中间都有一个圆形的镂空,一层比一层大,正中间有一根比第六层还要高点的圆柱。 松隍直接走到第五层,一屁股坐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老师,这教学实在是太无聊了,谁都能做,我能不能换个别的任务?” “不能。” 圆柱上盘腿端坐着一名老者,嗓音深邃,司马朔等人进入总堂时他便坐在其中一根柱子上,只是没有说话而已。 松隍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老者哀伤道:“这就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 松隍猛的坐正,正襟危坐,这是他认识老师以来,第一次听到老师说话有带感情,而且还是悲伤的,因为老者一直对铁树堂的事不太在意,始终好像一个旁观者,不管遇到再大的事都能平静对待处理,这就是所有人对老者的印象。 松隍难得想要做更多,问道:“我需要做什么吗?” 当然,这做什么不是指教书,老者说道:“保护好他们的生命安全。” 未时四刻,松隍重新回到了外堂七十五楼,脸色恢复到昨日的半死不活模样,走到台上正中后坐下,‘百灵阵’在他屁股触及地面时随之开启。 煦辉虽然在中午休息时听司马朔说过这个阵法的名字和作用,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是什么样子的,不由的好奇摸来摸去。 松隍也没管他,跑腿闭上眼睛好像老僧入定。 唐华小声叫了几声煦辉,让后给他使了使眼色,然后做嘟嘴状指了指松隍,示意让他用火球射他。 煦辉连连摇头,他又不傻,这么做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 唐华见他不肯,用嘴型说了句:“胆小鬼。” 然后还扬起下巴撇嘴做不屑状。 煦辉一气之下就真要去摸老虎屁股,幸好司马朔及时咳嗽了两声制止了他,然后瞪了眼唐华,唐华故意闭上眼睛假装修炼,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松隍略有些失望,如果煦辉射出火球那就有的看了,‘百灵阵’虽然是辅助修炼的阵法,但只要是阵法,阵眼的位置就都会有防护,而‘百灵阵’的阵眼防护是把较弱的攻击反弹回去。 修炼结束后,司马朔带着煦辉去到众人预留给他的房间,并跟他说了昨天早上松隍讲课的内容,在临走前提醒了他一句抄写铁树堂铁规的事,明日好交给松隍。 回到自己房间,刚躺下没多久,蟾馨突然来访,打开门后蟾馨没有打算进门,因为生怕自己身上毒瘤爆开,溅的满地都是,所以没有走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说道:“昨天我姨妈跟我说了,过几天去集市上会有一些人来邀请我们进入阵营,让我选择其中一个,我思来想去还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想法。” 司马朔问道:“阵营?” 蟾馨见司马朔不知道于是解释道:“铁树堂外堂分为两大个阵营,一个是像我们这种从九大势力招入的,另一个是像明式玉同父异母的妹妹那样的,土生土长的铁树堂小辈。” 她这么说司马朔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说道:“你姨妈能让你加入后者?” 蟾馨无点了点头,说道:“我姨妈的意思是虽然后者看不起前者,但实力比前者强的多,在加入内堂的比试中会得到更多的助力,而若是加入后者就难免要被欺负,进入内堂的几率也更小,所以。” 见司马朔不说话,蟾馨又连忙补充道:“不过我姨妈说你们五个因为资质好,加上不是九大势力的,所以也可以跟我一样,选择加入本土阵营。” 这才是她来找司马朔的目的,只有她一个人加入本土阵营的话她以后怎么面对众人,像一个叛徒一样。 司马朔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加入本土阵营,那我们以后怎么面对其他人。” 蟾馨说道:“可如果加入外来阵营,那怎么面对上一届的那些人?他们可是把煦辉给打伤了的。” 这倒也是,司马朔左右为难,最终只好说道:“让我好好想想。” 蟾馨也觉得这需要慎重考虑,而且还有些时间,也就先告辞回去了。 关上门,司马朔躺倒在床上,叹了口气,一边有上一届的那帮家伙,一边又有明式翡这个讨人厌的小姑娘,他着实哪一边都不想选。 闭上眼睛,司马朔难得的询问起了影的意见。 影跟司马朔相处久了,也摸清了他性格,自己直接给答案他是很少会采纳的,而如果给分析,他反而更听得进去,而且这事根本不算什么事,所以他就随口说道:“你光想着坏处了,可以换个角度想想,看加入哪个阵营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司马朔觉得有道理,只是好处什么的他也不知道,只能明日再找蟾馨问问。 等到司马朔睡着后,敖轩鬼鬼祟祟的从书箧里探出脑袋,偷偷看司马朔,确认他是睡着了后从书箧里游了出来,无声无息的跑到司马朔肚子上,盘成一团,然后埋头继续睡觉。 随着敖轩越来越大,司马朔已经不让他和自己睡了,第一自然是以为太重了,第二则是想要让他渐渐开始学会独立,毕竟以后他迟早是要离开的。 翌日中午,司马朔私下找到蟾馨,询问了一些两个阵营各自的优势。 随后把自己的一个想法说给了蟾馨听,询问她是否同意,蟾馨沉思了一会,最终点头同意。 等到晚饭的时候,司马朔走上圆台,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然后说道:“外堂有两个阵营,一个是由我们这些通过选拔而来的人组成的,一个是由铁树堂土生土长的人组成的。” “通过选拔而来的人数量相对较多,不过缺乏凝聚力,土生土长的人数量相对较少,个体平均实力较强,凝聚力也高,不过为什么会分成两个阵营的相信你们也应该清楚。” 唐华撇嘴道:“看不起我们呗。” 司马朔点头道:“没错,所以除了我们五个外就只有有背景的蟾馨有机会加入他们,你们是没法加入他们的。” 狼過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司马朔答道:“因为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所以不管最后如何选择都应该把这些告诉你们。” 狼過点点头,唐兰语接着问道:“你们准备怎么选择?” 蟾馨摇头道:“不知道,还没想好。” 明式玉说道:“不管你们怎么选择,我都不会生你们气。” 唐宝也附和道:“我也是。” 狼過说道:“人各有志,选对你们最有利的就行。” 唐华故作无所谓的道:“你们爱怎么选就怎么选,反正我无所谓。” 唐桂说道:“我觉得不管怎么,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就行。” 唐兰语摇头分析道:“一伙里面有打伤煦辉的混蛋,一伙有看明式玉不顺眼的明式翡,不管怎么选都很难再团结一心了。” 月铃儿说道:“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煦辉提议道:“不是说是意外嘛,要不一起加入外来阵营吧。” 敖轩白了他一眼,吐槽道:“自欺欺人。” 煦辉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敖轩理所当然的说道:“朔哥去哪我去哪。” 煦辉‘切’了一声道:“废话。” 随后大厅陷入沉寂。 司马朔一屁股坐下,猪义突然开口说道:“不知道松隍前辈年轻的时候是哪个阵营的。”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可以询问下师傅的意见,他在铁树堂呆的毕竟比较久,知道的也更多更详细。 最后众人因为猪义的这句话决定先把这放一放,等明天一早再问。 吃完饭后,所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猪义收拾完铁盒后去到司马朔房间,敲开门后没有进门,而是把一张折叠了好几次的布块交给了司马朔,说是唐华要的那地图。 司马朔询问了下关于自己让他打探的两件事,猪义惭愧道:“还需要点时间。” 司马朔说道:“没事,第二件事不急,想帮我查第一件事,最好在集市之前能有结果。” 猪义重重点了下头道:“好。” 他知道这将关系到司马朔最终选择哪个阵营的问题,十分重要,所以做出了承诺。 第二日一早,松隍一进门就看到众人一副盼望已久的神情,皱眉问道:“你们惹什么麻烦了?” 唐华笑着道:“哪能啊,就是有个事想问问您。” 在听了众人的问题后,松隍为所谓道:“这好办,如果两边都不想加入,那就直接跟他们说你们将来想要进入的是六堂就行了。” 唐华不解道:“这就行了?他们不会找我麻烦吗?” 松隍尾指扣着耳朵道:“找麻烦倒不会,就是看不起你们而已。” 司马朔问道:“这话怎么说?” 松隍反问道:“你们知道六堂各自的职责吗?” 司马朔答道:“路上听火蒲前辈介绍过。” 松隍边走边道:“那你们说说哪个堂权柄最大,哪个堂权柄最小。” 狼過答道:“权柄最大的自然是首堂,掌管其他五堂,最小的。” 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讲,松隍无所谓的接道:“权柄最小的当然是我们六堂,虽然外堂弟子众多,但最终要不就是进入其他堂,要不就是被逐出铁树堂或者外派他地,跟我们堂关系都不大。” 走到台上坐下,吹了吹刚才挖耳朵的尾指,继续道:“加之招募和入堂考核都不归我们管,所以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导致选择加入我们堂的不是自知实力有限的就是百年期限快到都没能进入其他堂的。” 唐华腹诽道:“这不就是别人选剩下的吗?” 松隍点头道:“没错,所以你们只要说想进六堂,那两个阵营就都会无视你们,因为他们竞争的是另外五堂。” 唐桂苦哈哈道:“这也太丢人了吧。” 唐华附和道:“就是,走在路上都抬不起来。” 松隍耸了耸肩,他接到的指令只是保证这些小家伙的安全,至于他们会遭到什么刁难和戏弄,可就不管他什么事了。 咳嗽了两声,制止了底下众人的讨论,然后说道:“开始上课。”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九十五章 铁树堂上的集市 天还未亮,蟾馨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各个房间敲门把人叫醒,搞得众人聚集在大厅的时候哈气连天,你一个他一个的倒有几分你方唱吧我方登场的意思,有时候也会两三个人或者四五个人同时,像是一场大合唱。 蟾馨在大厅中来回的走着,焦急又兴奋的期待着姨妈的到来。 煦辉翅膀上的伤已完全好了,飞在半空中打着哈欠问道:“大姐头,你不会昨晚一整晚也这样没睡吧?” 相处久了,众人都有了各自的外号,蟾馨在三名女生里岁数属于最大的,性格也比较像一个大姐头,喜欢照顾其他人,所以被起了个大姐头的绰号。 蟾馨兴奋道:“我也没办法啊,一想到今天可以去看看姨妈每次回去都会说到的集市我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明式玉无奈道:“我倒不是很想去。” 她是真怕出门,怕遇到自己那个十分不好相处的妹妹,像这样几个月一次的集市,她会去很正常。 狼過安慰道:“没事的大小姐,有我们呢。” 明式玉因为父亲是铁树堂内堂的人,而且还有个妹妹,所以被众人戏称为‘大小姐’。 唐华双手抱头打着哈欠道:“哈~!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的。” 明式玉耷拉下脑袋,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一想到见面就会难受现在就很不舒服。 唐桂也安慰道:“她也不一定回去,去了也不一定会和你遇到,这样的几率很小。” 明式玉觉得也是,不过敖轩却突然泼了盆凉水,“越不想碰到就越容易遇到。” 明式玉原本稍微有些提起的精神瞬间又沉了,月铃儿正想要补救大门便打开了。 猪义走了进来,不过没像平时那样带来早餐,而是走到了众人身边闲聊了起来。 今日众人特意和松隍申请了一天假期,而猪义因为只是负责打扫众人所住的七十五楼,他们都不在,他也可以偷一天懒,所以准备和众人一起去集市逛逛。 等了许久,众人的肚子都饿的开始呱呱叫了,玲夫人始终没有出现。 猪义问蟾馨道:“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蟾馨看着时间疑惑道:“辰时没错啊。” 话音刚落,大门徐徐打开,不过门外站着的不是玲夫人,而是松隍。 唐华小声嘀咕道:“今天不是休息吗?师傅来做什么?” 松隍揉搓着眼睛说道:“玲夫人临时有事,让我代替她带你们去。” “哈?” 众人更加无精打采了,虽然松隍平时很懒散,不怎么爱理众人修炼外的事,可毕竟身份是众人的师傅,有他在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 见众人这幅表情,松隍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爱去不去。” 众人面面相觑,司马朔率先跟了上去,随后其他人也陆续跟上。 今天的铁树堂路上行人比往常多,熙熙攘攘,三五成群,都是朝着出口而行。 基本上都是兽形态,像松隍这样的人类形态在人群里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猪义解释道:“这些都是和你们一样是外堂弟子,都是之前几届的。” 唐宝掰着手指算了算,疑惑道:“按照堂规第三条规定,百年内无法进入内堂的都要外派外地,五年一次选拔,那不管怎么样在铁树堂的外堂弟子都是二十届。” 唐华点头道:“对啊,没错,那又怎么样?” 唐宝继续道:“但是我们住的是外堂七十五楼,之前的七十四楼都是谁在住?” 确实,如果按照唐宝的算法,外堂的排号最多也只是到二十楼而已,现在多出那么多,究竟是哪些人在住。 唐华看向猪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猪义无辜道:“这个我也才刚知道。” 松隍无语道:“你们现在才发现,我还以为你们一直不问是已经知道了呢。” 随后看了眼司马朔,见他好像也是才刚发觉这件事,便主动解释道:“这外堂总共有九九八十一楼,其中前七七四十九楼是我们这些六堂是辅助功能楼,不是用来居住的,之后的十二楼是给土生土长的小屁孩们的,他们也和你们一样,在八岁的时候就得进入外堂学习修炼,最后二十楼才是你们所居住的。” 狼過问道:“请问,那辅助功能楼都有什么?” 询问松隍问题时加上‘请问’二字已经成了众人的一个新习惯。 松隍看着越来越拥挤的人流不耐烦道:“等到时你们就会知道的。” 月铃儿接着问道:“那什么时候我们能去?” 松隍依旧还是那句话:“等到时你们就会知道的。” 走了一会,见人越来越多,松隍直接朝空中吐出一口烟,在空中形成一条阶梯,然后走了上去。 走了十几步后发现司马朔等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回头催促道:“还不快点上来。” 司马朔抬脚踩在上面试了试,感觉像是踩在了泥土上,对其他人点了点头,然后走了上去。 唐华和唐桂觉得有趣,紧跟着司马朔后面跑了上去,在上面蹦来跳去,随后的蟾馨和月铃儿就要颤颤巍巍的多,都不敢看下面,狼過和鹤无双走在她们身后,预防着她们一个腿软掉下去,明式玉和唐宝走在其后,感受着那一地的羡慕和嫉妒、鄙夷的目光,周身觉得不自在,唐兰语走在最后,踩上去后故意跺了跺脚,试了试硬度。 松隍一路边走边吐烟雾,在空中形成一座没有支架的桥,直通出入口的铁树。 司马朔问道:“这要预约为什么是硬的?” 松隍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考起了众人:“还记得我说过的五行元力基本特质吗?” 明式玉应道:“记得。” 随后背诵道:“阳金为锋,阴金为沉,阳木为生,阴木为腐,阳水为清,阴水为浊,阳火为灼,阴火为噬,阳土为坚,阴土为柔。” 松隍满意的点点头,这些理论课有认真上的就只有明式玉和司马朔,以及一个不知道闭目有没有在听的鹤无双。 司马朔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说道:“您在烟雾中加入了阳土元力?” 这时,一名青年男子从远处飞来,身上披着薄薄的血皮,背上有一双由血皮化成的巨大蝙蝠翅膀,在空中一下一下的挥动着。 青年停在了松隍旁边,替松隍说道:“没错,小隍隍的属性是阳土,所以可以让自己的烟雾变得跟岩石一样坚硬,整个铁树堂也就他可以做到,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很便捷好用?是不是很羡慕?” 不等司马朔回答,他又自顾自对松隍道:“呦,这是小隍吗?怎么没有宅在家里修炼了?听说你最近做人师傅了啊,就是这些小家伙吗?做人师傅怎么样?好玩吗?有趣吗?” “这是准备搞群体活动吗?有没有打算要买什么东西?小荭荭准备出任务了,你想不想知道什么任务?......” 青年男子就这么一直跟在松隍旁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松隍好像早就习惯了,自顾自打着哈欠掏着耳朵,对所有问题都保持沉默。 司马朔对煦辉挑了挑眉,小声笑道:“这人问题真多,和你在夸夸其谈的时候有一样的风采啊。” 煦辉撇嘴道:“我那是说给人听解闷的,他那纯属烦人。” 松隍突然说道:“没错。” 青年这可就不乐意了,转头对煦辉道:“小子,找事是吧?” 煦辉毫不示弱道:“有本事你找我师傅去,别以大欺小。” 司马朔竖起大拇指。 青年看向松隍,说道:“这你不管管?” 松隍不为所动,赞同道:“他说得没错。” 不等青年继续说话,底下一个声音响起,说道:“那好,我们两练练!”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飞起,落在了松隍面前,双脚踩在烟雾桥上势大力沉,众人感觉烟雾长桥好像晃了一晃,吓得众人咿呀乱叫,连忙压低身体,稳住身形。 司马朔看着来人,是一个魁梧的壮汉,皮肤黝黑,近三十岁的样子,不过因为胡子拉碴的缘故显得略微有点老。 飞在半空中的青年看着来人不屑道:“小澜澜,就你?还想没输够啊?” 犀澜冷哼道:“明律,少说风凉话,有胆量我们也练练。” 明律插着腰说道:“不敢,你能拿我怎么样?” 松隍无奈道:“你们两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打搅老子。” 明律嘿嘿坏笑道:“你不会是约了人了吧?” 犀澜借机威胁道:“你不跟我去练练我就跟啊荭说你去约会了。” 煦辉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嘴问道:“那叫啊荭的是师娘吗?” 松隍少见的生气了,怒道:“都给老子滚!” 两人见他生气了,哈哈大笑着一同离开。 煦辉好奇的问道:“请问,刚那两位是?” 松隍没好气道:“两个损友,不用理他们。” 随后加快了步伐,好像担心有什么人会来似的。 松隍阴沉着脸,真心后悔答应玲夫人,可既然答应了,硬着头皮也得做完。 下了烟桥,松隍随手一挥,长长的烟桥随即在空中消散,和寻常的烟雾一样。 然后大摇大摆带着众人走向出口,司马朔小心翼翼问道:“这样没事吧?” 松隍回过头,看了眼他,司马朔扫视了一圈其他排队的人,松隍恍然,反问道:“不服能干嘛?” 司马朔勉强的笑了笑,这种插队的事他还真没做过,即便别人不在意可自己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站在出口前的人见松隍来了,自觉让到一边,松隍径直走了进去,其他人也跟着一个一个走进去,当路过一头三足犀的时候,那家伙不知小声的说了什么,只有距离最近,耳力敏锐的鹤无双听到了,瞟了他一眼,然后依旧面无表情的往前跳。 当走出铁树堂时,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的那种久违的温暖让人觉得十分的舒适,虽然铁树堂里有光亮,光亮也来自太阳,可和直面太阳的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司马朔不由得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 松隍却说道:“好热。” 铁树堂身在地底,温度很难有所改变,即便外面下雪或者大汗,它里面的温度都不会有超过两度的变化,而且昼夜也没什么温差,在里面待久了就会很不适应外面的气候,松隍便是如此。 等睁开眼睛后司马朔愣住了,这集市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他想象中的集市就是一个小地摊或者用木材砌筑而成的铺面,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一棵棵铁树树干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些物品的名字,除了这些就只有零零星星的行人。 司马朔问道:“这是?” 煦辉也说道:“东西呢?卖东西的呢?” 松隍没有解释,因为也不用解释了,很快众人就知道了答案。 有人从铁树中走出,有人走进铁树内,和进入铁树堂内的情形一模一样。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九十六章 嘲讽 铁树堂的集市是在地面之下,铁树堂之上,每一棵铁树连接一个小空间或者几棵铁树连接一个共通的大空间。 松隍带着众人在一棵棵铁树间走过,一路上仰着头看那一块块牌子,上面写的东西五花八门大多众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即便是一些来自圆卜草原、明血豹所居住的猩虹岭、鳄狼一族居住的光珊溪、嗜睡猪领地白骨荒原以及腐身蟾的腐毒山脉的物品,他们也不清楚是什么,一是年龄太小,阅历不够,二是地位不高,见识不到。 开始的时候众人还经常把自己好奇的物品名字询问松隍,可松隍是个宅男,一心趴在修炼上,除了有助于修炼的物品,其他一无所知,所以不管众人问什么,他都不回答,一副懒得说高傲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集市的人越来越多,煦辉观察了很久那些进进出出铁树的人,好奇的问道:“他们为什么不会撞到?” 司马朔看了一圈,说道:“左进右出。” 松隍微微点头,然后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摇曳多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身边还有两个闺蜜好友,一胖一瘦,也都不陌生。 叹了口气,转身说道:“我忽然想起我还有堂主交代的事要做,你们先自己逛逛,不要分开,我等一下来带你们回去。注意,不要惹事。” 说完趁远处三人还没发现自己,快步离开。 火绸荭边走边幽怨道:“那呆子,好不容易被安排了事不用整天忙着修炼了也不来找我。” 旁边一瘦小女子劝道:“可能是真的很忙,毕竟他这是第一次做人师傅,忙得焦头烂额也说不定。” 另外一异常丰韵的女子说道:“小道消息说这次是他那神秘的六堂主师傅亲自给他安排的任务,而且里面有五个小家伙听说是来自那凶险异常的绝望岭,现在大家都在猜测六堂主是不是和绝望岭有关系。” 瘦小女子不以为然道:“我觉得这消息不可靠,你想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应该派个有丰富教育经验的,又或者六堂除了正负堂主外的最强者。” 听闺蜜这么说火绸荭可就不乐意了,反问道:“我家松隍哪里不好了?实力绝对能排在六堂前五的好吗?虽然外表懒散,对人也总是爱答不理的,可实际内地里古道热肠,乐于助人。” 瘦小女子无奈道:“是是是,他最是十全十美了,行了吧?” 火绸荭听到夸松隍的话比听夸自己的都要开心,但随即又担忧道:“如果真像波波说的那样隍哥会不会有麻烦啊?我是不是该去找他,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名为波波的丰韵女子劝道:“最好不要,现在外面只是猜测,如果你去了,就越发坐实这个说法,只会帮倒忙,对吧小芮。” 被唤为小芮的瘦小女子连连赞同道:“没错,而且就你和他那关系,如果真有麻烦他也一定会先找你的。” 这话说到了火绸荭的心里去了,不由笑了起来,如同一朵盛开的美艳鲜花,把周围的男性眼球都拉了过去,没有女伴的还好,有女伴的不是腰间一疼就是脚上一疼,被强行拉回神。 没了松隍在众人要放松得多,随意找了一棵铁树便走了进去,准备参观参观一下内部的样子。 进去后发现这是一个小洞窟,树干位于正中,空间不大,十几平方,距离树干几米有一圈绕着树干的圆形柜台,柜台上摆着各类商品。 掌柜是一个青年,二十来岁的样子,以人类形态趴在柜台上,原本见有人来了特意坐起身,但在看到是一群小家伙后,知道一定没有生意,也就重新趴了回去。 众人也确实没打算买,没钱是一回事,主要是都不识货,很容易被坑。 圆形柜台上的物品大致分为三个区域,一个是各类颜色的光亮石子,一个是一些鱼干,所以整个洞窟里有一股子鱼腥味,最后是鳞片,大小不一,色泽也有深有浅。 狼過给众人介绍道:“这石子都是出自我们居住的光珊溪。” 唐华不屑道:“不就是一些破石头嘛,也能拿来卖?” 青年掌柜撇撇嘴,斜眼看了一眼,问问题的是一只弹兔,就更加不屑了,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已经好几天没有生意了,只能看最后几天铁树堂后勤收购的人员能包了这些东西,不然就要血本无归了,自己老板也正因为这事,忙碌着与负责这事的铁树堂三堂管事之人‘商议’。 狼過解释道:“这些石子可以用来打磨法宝,让法宝具有抗水性。” 随后小声补充道:“不过这里的石子品相太低,作用甚微,这里全部砸下去也未必有多大的作用。” 虽然这些话说的小声,但依旧被青年听在耳中,不过他并没有发火,而是认真的听下去。 蟾馨指着那些鱼干说道:“这些应该也是出自光珊湖吧?” 狼過点头道:“没错。” 司马朔问道:“有什么特别的吗?” 明式玉说道:“这个我知道,四年前我父亲带过几条回去,放到水里鱼干就会恢复到正常的模样。” 煦辉不解道:“正常的模样?” 明式玉说道:“就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样子。” 狼過解释道:“这些鱼经过特殊加工,遇水就能恢复原样,连肉质和味道也和刚出水的时候一样。” 司马朔点头赞道:“这样既有利于保存,又能维持新鲜,不错呀。” 狼過又小声道:“除了有口腹欲的,一般人出远门都是带着‘旬丸’,也叫十日不饿,吃一颗能顶一旬,所以。” 说到这停了下来,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煦辉对那些鳞片比较感兴趣,抓起一片问道:“这是那些鱼干的鳞片吗?” 狼過摇头道:“不是,这是我们鳄狼背上的鳞片。” 听到这话煦辉嫌弃的丢掉,皱眉说道:“你们拔自己的鳞片开卖这么缺钱吗?” 狼過没好气道:“这些都是我们褪下来的,可以用来炼制法衣法甲。” 不出意料的,说完作用后狼過又小声补充道:“不过和那些石子一样,质量太低,炼成了也不入品。” 那青年掌柜真的很想起来问问这个年龄不大见识却不错的同族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帮忙推销也就算了,还数落了一番,全部只留前面的话不很好吗? 介绍完了,众人也看了一圈,然后挨个走出洞窟。 到了外头,唐兰语随口问道:“怎么没有看到你们光珊溪的特产啊?” 狼過笑道:“那东西留着自己用都嫌不够,还得进贡给铁树堂一部分,哪还能有拿出来卖的。” 月铃儿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啊?” 蟾馨说道:“光珊溪的特产自然是光珊瑚,不管夜里还是白天,只要有一点光亮照射到上面就会闪烁光亮,白天整条光珊溪散发刺人的光亮,走进了眼睛都睁不开,夜里则如同一条璀璨星河,十分漂亮。” 煦辉问道:“有什么作用?” 唐兰语笑道:“作用可就多了,吃下能润肾脏,有助于炼脏境中的肾脏的灵气吸收和强化;磨粉加水滴眼里能明目,有助于炼体五境中的炼目;还可以用来保养法宝,甚至用来做菜摆盘。” 月铃儿感慨道:“好东西啊!作用不止多而且还全面,回去我得弄些给我师父。” 司马朔觉得这些都应该不是关键,问道:“不止这些作用吧?” 蟾馨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它们可以用来增强鳄狼族的天赋圣术。” 这就能说得通了,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作用或者十分稀缺的话,不会造就一样东西的有价无市。 之后众人又逛了几家店,其中一家是重嘴松鼠和火鬓马开的,众人进去后一样东西也没看懂,都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只是看个新奇。 在逛完第五家出来时,两伙人围在了外面,相互对峙,奇怪的是两伙人中居然是人少的一伙气势更盛,压着人多的一伙。 司马朔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该来的总算来了,不等两伙人的领头开口说话,司马朔就已经抬手制止了他们,说道:“不好意思了,我们已经决定了不加入你们任何一方。” 人少的一伙带头的是一头牛角龙鼠,站在一头明血豹的头顶,戏谑道:“难道你们想中立?” 司马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人多的一伙带头的是一头火鬓马,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朔说道:“我们不加入你们是因为你们不需要我们。” 牛角龙鼠来了兴趣,眼睛一转,眯眼笑道:“哦?难不成你们想进六堂?” 众人齐齐点头。 全场先是一静,然后顿时哄堂大笑,就如松隍所说的那样,各类嘲讽接踵而至。 “不是吧,我听到了什么?居然有人自认是废物。” “自甘堕落,不思进取。” “这是得多有‘自知之明’啊,才刚进来就准备好了养老了。” “你们这么没出息,家里人知道吗?” “不过也比对面那群认不清现实的废物好。” “你说谁认不清现实,你们才是废物,只会窝里横,到了外面就是一群孙子。” “你骂谁孙子呢?” “就骂你们了,怎么了?怎么了?” …………… 不知怎的说着说着两边从嘲讽司马朔等人变成了相互对骂,火药味越来越重,司马朔见势不妙,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准备逃之夭夭,结果没想到被双方领头的给拦下。 牛角龙鼠和火鬓马相视一眼,知道对方都想到了外面传闻的那件事,然后非但不像其他人那样,反而更加热情的邀请司马朔五人,搞得司马朔有些措手不及。 影在司马朔心中冷笑,“看来是被算计了。” 司马朔回想了一下,说道:“不应该,他之前说的那些都很在理,六堂确实应该是最无权无势的,怎么会这样呢?” 影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有什么你我不知道的信息。” 司马朔觉得应该是这样,看向猪义,猪义尴尬的摇了摇头,他也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和计划出入太大了,司马朔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还好两边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随时有动手的迹象,牛角龙鼠和火鬓马没办法,歉意的一笑,转身制止己方的人,重新回过头时,司马朔等人已经不见了。 火鬓马看向身边的一头鳄狼,怒道:“人呢?” 鳄狼摇了摇头,他刚也在和对面掐架,根本没有留意中间的人去哪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忽然说道:“天上!” 所有人本能的抬起头,很快发现远处一只红色的乌鸦。 牛角龙鼠少年一拍座下明血豹脑袋,说道:“追!” 火鬓马也不甘落后,一声令下后,率先冲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后,敖轩从铁树中探出脑袋,看了一圈,发现没人了,重新回到铁树内,随后司马朔等人陆续从铁树内走出。 月铃儿松了口气,不解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拒绝了他们了吗?” 司马朔摇了摇头,伸手拍了下猪义,笑盈盈道:“又得麻烦你了。” 猪义幽怨的抬头道:“我可以拒绝吗?” 司马朔没有说话,就那么微笑看着他。 无奈一叹,小声嘀咕道:“这事整得,一件接着一件,我都快连修行的时间都没有了。” 司马朔安慰道:“最多以后我的饭都给你一半。” 蟾馨也说道:“我的也给你一半。” 猪义想了想,这是长远收益的买卖,反正自己修炼不是问题,加上在没克服疼痛这点之前其实快慢也没什么所谓,所以脸色一变,爽快的答应了。 之后司马朔带着所有人重新回到之前进入过的一棵铁树内,这是和煦辉约定好的,等他甩了那些人后就会回到这里与众人汇合。 可是等了许久,煦辉一直没有来,不由得有些担心是不是被拦下了,至于生命危险倒应该不至于。 另一边,煦辉被人提在手里,动弹不得,在对面,松隍站在那,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提着煦辉的人。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九十七章 石烟巨像 司马朔等人在店内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依旧没有见煦辉回来。 店内的老掌柜看着他们一直不走也不好赶人,生怕是铁树堂的弟子。 正在老者想着有什么措辞可以把人请走不要影响自己生意时,一名年轻人冲了进来,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说道:“爷...爷爷,外面...外面吵起来了。” 这样的事虽然不常见,但也时有发生,所以老者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训斥起了年轻人:“铁树堂的弟子同时看中一样东西吵了起来是时有发生的事,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年轻人连连摆手,说道:“这次不一样。” 老者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年轻人说道:“这次是要打起来了。” 司马朔上前问道:“其中是不是有一只红色羽毛的乌鸦?” 年轻人说道:“没有,两人都是人形的。” 众人松了口气,老者问道:“知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人?” 年轻人说道:“听其他围观的人说其中一个是二堂内堂弟子,叫蟾杉,负责这次集市的守卫,另一个好像没有人认识,只是听对话好像是六堂的一名教学师傅。” 唐华好奇问道:“他们为了什么要打起来?” 年轻人耸了耸肩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周围人说好像是因为那教学师傅的弟子冲撞到了蟾杉。” 老者问道:“签生死书了?” 年轻人摇头道:“这倒没有,只是说晚上要去铁树堂广场上比试比试。” 老者点点头,这出戏他们这些外人是没法看了。 这时,一名神态慵懒的男子带着一只红色的乌鸦走进店内,老者顿时来了精神,起身恭敬问道:“请问需要点什么?” 男子指着司马朔等人说道:“我找他们。” 在回去的路上,煦辉向众人诉说起了分开后的事。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在空中绕几圈,然后突然躲进一棵铁树内就完事了,可没想到那些人速度那么快,不但一直甩不掉,而且距离还在迅速拉进。 之后因为紧张,时不时回头看后面的追兵从而导致了没注意到前方树上休息中的蟾杉,一头把他从树上撞了下来,自己也跟着从空中摔到地上,刚起身就被一双大手抓住,提在了半空中。 煦辉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蟾杉皱眉说道:“哪来的乌鸦,竟敢打搅老子睡觉。” 说完不分青红皂白,抬起另一只手就准备惩戒一下煦辉,幸好松隍及时出现,制止了他。 不过在得知煦辉是他的学生,也就是铁树堂的人后,他也依旧不准备善罢甘休罢休,明着跟松隍说要废了煦辉一只翅膀,作为打搅他的惩罚。 松隍当然不允许,两人因此约架一场,在蟾杉换班后打一架。 狼過疑惑道:“铁规不是说不可以自相残杀吗?” 松隍食指横在鼻子下擦了擦,说道:“他可以说不知道,以为是来此的商人,在集市内随意飞驰,所以出手教训了一下。” 唐宝难以置信道:“这也行?” 司马朔无奈道:“铁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能说通,问题不大。” 影却冷笑道:“问题不大?一个是内堂弟子,一个是外堂弟子,地位摆在那,只要不死,不伤及大道根本,那就根本不会有事。” 这司马朔当然知道,现实往往就是这么多残酷和无情,只是他说的委婉了一些而已。 唐桂不忿道:“可即便这样,师傅已经出面了,他居然还咄咄逼人,这就太过分了。” 唐兰语分析道:“应该这就是因为堂口与堂口的区别吧。” 众人默然,蟾馨小声说道:“我们真的要进六堂吗?” 这些还不是现在最关键的,月铃儿担忧的是今天晚上的战斗,看着松隍问道:“今晚怎么办?真要打吗?” 松隍挖着耳朵说道:“无所谓,就当饭后运动了。” 唐华见他这么轻松,不由得道:“你别逞强啊,要是不行我们躲一躲,我不信他还能找上门来不成。” 煦辉皱眉道:“这会不会太丢人了?” 唐华反问道:“那也好过被人打一顿吧?” 月铃儿赞同道:“那也是。” 松隍懒得解释,问道:“你们逛完没有?” 明式玉无精打采道:“哪还有心情啊?” 蟾馨也说道:“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的,而且只能看不能买,没意思。” 松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等做了任务有钱了再来吧。” 随后带着众人重新下到铁树堂内,出去的人多进来的人少,所以返程的路上不用松隍特意去架烟桥。 回到七十五楼内,吃完午饭的众人无所事事,坐在大堂中聊起了天,松隍觉得太吵,就开启了百灵阵,让他们修炼去。 猪义看百灵阵开启,本能的就要出楼去,结果刚起身就被司马朔一把按了回去,问道:“你做什么?” 猪义理所当然道:“出去啊。” 见他说着还要起身,司马朔加大了力气按住,小声说道:“是不是傻,他都没让你走,你走什么?” 猪义看了眼阵中心的松隍,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确实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不过猪义还是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怕松隍只是嘴上不说,便说道:“这不好吧?” 司马朔松开手,说道:“要走你走吧。” 然后不再理他,盘腿坐好开始吸收灵气。 猪义在那犹豫不决,起身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松隍说道:“只限今日。” 猪义连忙道谢,然后跟着众人一起开始修炼。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猪义提前离开,带着晚饭回到楼内,松隍这才把百灵阵关闭。 吃饭的时候众人又开始为松隍即将到来的战斗出谋划策,但基本上都是想着怎么逃避或者找人帮忙之类的。 其中就有找早上主动找松隍搭话的两人帮忙,因为两人一看就是松隍的朋友,一个是四堂弟子,一个是五堂弟子,特别是纪律堂的内堂弟子,权威极大,不怕那蟾杉不退缩。 松隍就只是听着,也没说好与不好,待吃完晚饭后,松隍站起身,拍拍屁股,说道:“走了。” 众人也连忙放下铁盒,边抹嘴边起身跟上,猪义还不忘把铁盒舔干净了再追上已经走出门的众人。 松隍和蟾杉的越架随着一个下午的发酵和扩散,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因此铁树堂中央大广场边沿已经围了许多人,有些甚至准备好了零食,准备看戏。 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大多都是在讨论那敢于蟾杉一战的六堂弟子松隍是什么境界,什么实力,什么属性,能抗住几下和会不会做个缩头乌龟,避而不战等问题。 当然,以此开设赌局的更是不在少数,松隍的赔率是二十,蟾杉的赔率则是一点零五,相差十分巨大,从这也能看出绝大部分人对这场战斗的看法。 明律冷笑道:“一群白痴,不清楚情况就瞎说,是脑子被狗吃了还是嘴巴吃了屎了?” 犀澜对那些不认识松隍的人的疯言疯语根本不上心,而是一脸羡慕和同情的看着广场中间的蟾杉,期待道:“希望你能让我看看松隍成长到哪一步了。” 火绸荭如同一颗彗星从远处飞来,落在了两人身边,周围人自行让出一块地方给她,深怕被她的火焰所波及。 落地后第一时间便问道:“怎么样了?” 犀澜耸了耸肩,答道:“还没来。” 火绸荭盯着广场中的蟾杉,眼中冒着怒火,犀澜连忙劝阻道:“还是等老隍自己解决吧。” 明律附和道:“难得小隍隍想要立威,就让那家伙做个垫脚石呗,难道你不想他扬名吗?” 火绸荭毫不犹豫否定道:“当然不是。” 明律说道:“那不就得了?” 火绸荭想想也是,也就不生气了,反而像其他人一样,好奇的看起了热闹,只是看法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周围人听到了三人的对话,开始嘀嘀咕咕起来,和朋友商量着是否该去压一压冷门,说不定能发一笔横财,可又怕是开设赌局之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蟾杉在交完班后就和手下早早来到广场等着,他问过了身边人,对松隍这个人都没有什么印象,所以显得十分轻松。 在约定时间到时,松隍依旧没有出现,围观的人都开始猜测松隍是不是怂了,不敢来了。 鄙夷声和嘲讽声越来越多,听得明律和火绸荭差点就按耐不住要发火。 眼看就要超过约定时间一炷香了,蟾杉撇了撇嘴,站起身就要开口唾骂几句松隍,然后让观看的人散了。 结果话刚到嘴边,就停下了,因为松隍带着一群小家伙挤开了人群,然后独自缓步朝着广场中央去。 蟾杉身边一名属下看着那慢慢悠悠的家伙,说道:“看他这样子上被吓得腿软了吧?我看就不用杉队出手了,我们随便上一个就行。” 其他人也纷纷大笑着附和‘就是,就是’。 蟾杉觉得有点道理,说道:“也好,免得我出手太重,留不住手把人给打残了,到时还得被纪律堂的人追究。” 那人像是终于等到了表现的机会,应了声‘是’后就主动往前走,满脸的自信和不屑。 松隍翻了个白眼,懒洋洋道:“要不你们一起上吧,免得我还得一个一个收拾,浪费时间。” 对面蟾杉一伙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哄堂大笑了起来,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松隍懒得再废话,他现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可不多,十分宝贵,所以直接张嘴,滚滚浓烟从他嘴里飘出,没一会就把他给遮挡住。 蟾杉等人立即收起了笑声,因为没一会,在他们身前就出现了一头由烟雾组成的体型高达二十丈的巨型重嘴松鼠。 松隍一跃跳到烟雾重嘴松鼠头顶,居高临下俯视着底下的蟾杉等人,说道:“石烟巨像,请赐教。” 然后手指朝蟾杉等人一点,烟雾重嘴松鼠一跃而起,然后重重砸下,‘砰’的一声巨响,广场扬起一大波烟尘,如同一颗石头被人奋力扔进水里溅起的水花。 围观的人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突然有人兴奋的指着巨型烟雾重嘴松鼠脚边说道:“快看,蟾杉还没输。” 不过话音刚落,松隍就已经转身从巨大烟雾重嘴松鼠身上跳了下来,那烟雾重嘴松鼠随之倒下,如同塌陷的土楼,砸向了蟾杉,此时蟾杉刚好发力往上跳,想要近身一招解决松隍,结果便只能看着烟雾松鼠迎面砸像自己。 又一声巨响传开,蟾杉一伙全军覆没,所有人被压在了烟雾下,动惮不得。 围观的人再次陷入了沉寂,这一边倒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明律哈哈大笑的飞向了松隍,问道:“小隍隍,你刚出了几成力?” 犀澜也一跃来到他身边,摩拳擦掌道:“什么时候我们也来练练?” 火绸荭落在他身边后柔声关心道:“累不累?” 松隍都没有回答,依旧还是那副爱死不活、万事与己无关的样子。 这幅画面忽然让一些人回想起了什么,只是那时候是五人,实力也远没有这么强,而且站在c位的人也不是现在站在中间的男人,而是另外一名青年。 那时候的五人被人戏称为五色怪,荭(红)怪怪好看,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隍(黄)怪怪可怜,他是五人里唯一一个铁树堂土生土长的人,可却是一名孤儿,天赋还被鉴定为特别平庸,差点连内堂都进不了;澜(蓝)怪怪大力,三足犀的角炮后坐力在他那好像完全不存在;律(绿)怪怪狠辣,出手对手非死即伤,所以后来被纪律堂相中;梓(紫)怪怪强大,天赋高得离谱,实力也异常强大,直接被铁树堂的上方势力相中,随之离开了铁树堂。 五怪各散东西,随后的百年便再没人提起,渐渐被人遗忘,特别是松隍,原本就没有什么特点,加上闭关百年,六堂堂主也没有给他安排任何任务,所以被人遗忘的更加彻底,甚至忘却了有他这么个人。 在总堂中,二堂堂主火乾阴阳怪气道:“六堂主藏的很深啊。” 寻默然道:“他不喜欢出风头而已。” 四堂堂主松严冷笑道:“那这次是什么?” 蟾玖说道:“听说是因为一个外堂弟子不小心撞到偷懒的集市守卫队长引起的。” 火乾怒道:“蟾玖你这是什么意思?” 蟾玖微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火乾一拍座下柱子站起身,蜀冠咳嗽了一声,说道:“不管如何,都是铁树堂的人才,至于蟾杉,你们二堂自行处罚。” 火乾应了一声‘是’,然后对其他人冷哼一声,身影从柱子上消失,蜀冠摆了摆手,其他人也相继离去,唯独寻留在原地没有动。 蜀冠说道:“辛苦了。” 寻说道:“这没什么。” 随后两两无言,寻起身便要离开,蜀冠忽然问道:“其他人能不能也用这种办法?” 寻摇了摇头,说道:“这事之前我已经说过了。” 说完从柱子上消失不见,蜀冠叹了口气,也从柱子上消失。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九十八章 遁的手笔 自从松隍秒杀二堂一个小队后,名声在铁树堂一时无两,更是通过了集市上的九大势力迅速传回各自的领地。 同时想要与之结交的人也络绎不绝的登门拜访,不过他都直接避而不见,甚至连自己的屋子都没回,因为火绸荭出去做任务,所以每天给司马朔等人上课后就躲到火绸荭屋子里修炼,明律和犀澜都不知道。 司马朔等人则是为了躲避两个势力的纠缠,也极少出门,所以整个七十五楼都显得十分神秘。 猪义是唯一一个时常出入的人,所以很快许多人都开始向他打探七十五楼的消息,猪义便假装自己和他们不熟,每次都是送完餐就去打扫卫生,等打扫完了刚好就可以去收拾吃完的铁盒,然后离开。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过去,也就慢慢的开始消停了。 在来到铁树堂一个月后,感觉到了身体有一丝异样,灵力进入身体后不再融入到血液里,而是穿过皮肉血管,往骨头里钻。 这是即将突破炼血境,步入炼骨境的征兆。 司马朔犹犹豫豫的找到了松隍,松隍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便问道:“怎么了?” 司马朔抿了抿嘴,松隍不耐烦道:“别像个娘们似的,有话就说。”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司马朔这幅样子,都好奇的看向他。 司马朔尴尬的说道:“请问,能帮我弄个隐藏气机的阵法或者圣术吗?” 松隍皱眉问道:“为什么?” 司马朔笑了笑,说道:“我要破境了。” 松隍以为自己听错了,说道:“哈?” 司马朔略微加大了音量,再次说道:“我说我要破境了!” 唐华不解道:“那这和隐藏气机有什么关系?” 司马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是影让他跟松隍说的,说是如果不想引来麻烦,就最好让松隍帮忙弄个阵法遮掩气机。 司马朔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影没必要害自己,因为即便是假的,那自己最多就是丢个脸,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要开这个口还是有点难为情,这就好像自己在夸自己,说自己很无敌,很屌很强大的样子,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才特别不好意思,如果换做是煦辉,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松隍思考了一会,点头道:“你回去吧。” 司马朔走回自己的位置,煦辉凑近问道:“朔哥,怎么回事?” 松隍咳嗽了一声,煦辉咧嘴笑了笑,然后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自从上次的事后,众人对松隍那叫一个佩服和敬仰,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上课也变得都很认真听讲。 开启百灵阵后,松隍张嘴吐出一缕缕烟雾,把司马朔包裹其中。 影摇了摇头,瞟了眼光罩内的小狼,自言自语道:“又有好戏看咯。” 司马朔被土黄色的烟雾围住,外围什么也看不见,心想应该可以了,不过还是问了影一句:“这样没有问题了吧?” 影不置可否,回答道:“应该吧。” 这不确定的回答让司马朔有些担心,追问道:“什么意思?” 影说道:“你尽管突破就好,剩下的等外面的人去忙吧。” 既然他这么说了,司马朔也没办法,闭上眼睛便开始修炼。 一炷香后,松隍没有感觉到有异样,便躺下准备好好睡一觉。 其他人见松隍躺下了,知道应该没事,也都陆续开始修炼。 又过了一炷香,已经开始打盹的松隍猛的坐起身,看向司马朔所在的位置,百灵阵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方圆百米内的灵气迅速往司马朔所在的位置聚拢,其他人只能被迫停下修炼,齐刷刷看向司马朔那边。 松隍连忙张嘴吐出大量的土黄色烟雾,烟雾通过窗户飘向屋外,然后如同一个大圆罩般把方圆百里给笼罩在内。 可这明显只是开始,很快,原本可以维持一个下午的百灵阵一下子灵气就被吸之一空,阵法自行停止,松隍暗叫一声不好,起身从原地消失。 身形出现七十五楼屋顶,看着周围被拉扯过来的灵气,如长鲸吸水般疯狂涌向这边。 再次张嘴,吐出大量的烟雾,没一会便把方圆十里弄得灰蒙蒙一片,为了迅速施放大量烟雾,所以只使用了重嘴松鼠的天赋圣术,同时用心语联系自己的师傅。 铁树堂六堂内,寻忽然睁开眼睛,无奈摇头苦笑,喃喃自语道:“叔啊,好大的手笔啊!” 话音未落便已经从原地消失,去到铁树堂上方地面上,幸好集市早已经结束,九大势力的人都各自回去了。 寻抬手一拍地面,地面以他为圆心向四周窜出一根根十人围抱粗的土柱,高十丈,延伸出五里,数量高达两百根,瞬间形成一个阵法,名‘十万灵阵’,顾名思义,可以把方圆十万米内的灵气聚集到铁树堂。 起身擦了擦汗,之所以能这么快一下子结成这么一个大阵,是因为之前他就已经答应了铁树堂帮忙建造这么一座大阵,好之后为提升护堂大阵做准备。 蜀冠出现在他身旁,问道:“怎么回事?” 不等寻回答,其他几位堂主也几乎同时出现,寻平静说道:“我在测试这个范围的灵气够不够提升护堂大阵所用。” 几位堂主疑惑的看向蜀冠,蜀冠刚要硬着头皮附和寻,寻便抢先说道:“这是我临时起意的,毕竟只是测试,并不是真正的修改大阵。” 说完假模假样的开始巡视了起来,火乾问道:“那这灵气聚集到哪里去了?” 寻头也不回的道:“我自有他用。” 火乾怒目看向蜀冠,希望他帮把口,这也太嚣张了。 除了猪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另外两人也同样面露不悦,如此独断独行,以为铁树堂是他一个人的不成? 蜀冠眉头紧皱,这事确实不小,只是有求于寻,加上他可是一名大阵师,即不愿得罪也得罪不起,可其他人三名堂主的意见自己也不能视而不见,真可谓左右为难。 寻思了一会,最终还是觉得有必要询问一下灵气的去向,刚要开口寻却又说道:“提升护堂大阵的酬劳我不要了。” 寻还需要在这铁树堂待一段时间,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所以这次司马朔所消耗的灵气他只能替之买单。 蜀冠抱拳说道:“多谢!” 既然寻给了他台阶,那他正好顺势而下,反正这把买卖是铁树堂挣了的。 猪风也跟着抱拳说道:“多谢先生。” 阵师的知识渊博,多于天地比其他人要更加了解,所以常常被人尊称为‘先生’。 这下另外三人也没话说了,除了火乾,另外两人也跟着猪风抱拳道谢,火乾只是抱拳,然后率先离去。 最后只剩下蜀冠和寻,蜀冠知道寻若不想说自己不管怎么询问也没用,只是为了配合寻的说辞,自己应该要陪着他在外面走走,一同装装样子才行。 走着走着,寻忽然问道:“总堂主可还记得鳄梓?” 蜀冠当然记得,说道:“怎么可能忘记,那可是铁树堂百年来第一天才,即便他现在到了靖尚堂在同辈中也同样名列前茅。” 寻微笑道:“松隍未来成就将不下于他,而且。” 话说到这寻忽然停下脚步,也没有继续说,而是抬头看着西边的天空,怔怔出神。 蜀冠等了一会,试探性问道:“而且什么?” 他感觉这个可能和今天发生的事有关。 寻摇了摇头,小声喃喃道:“浅渊巨龙,留不住的,留不住的。” 司马朔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极度口渴的人在饮水,而且不管怎么喝都喝不够,那种舒服和享受让他陶醉。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点满足感,影忽然出声提醒道:“不要停,这就类似地上捡钱,捡得越多挣的越多,吸收的越多对你越有好处。” 这个形容成功勾起了司马朔的动力,越发使劲的吸收灵气,这可把松隍给吓了一跳,立即用心语询问寻,寻也感受到了,只是让他不用担心,继续扩大烟雾的范围就好,最好把整个外堂的九九八十一楼给全部覆盖。 交代完松隍后,寻用心语联系到了那位铁树堂原本的阵法师,让他关闭八十一楼的所有辅助修炼阵法,并启动禁制,让所有人乖乖待在楼内,不准外出。 做完这些后,寻出现在松隍身边,松隍问道:“师傅,您真的和那绝望岭有关?” 寻打量着松隍释放的烟雾,答非所问道:“放心,我不会伤害铁树堂。” 松隍连忙说道:“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对于自己寻并不想多说,而是问道:“你觉得这小家伙今日的气象如何?” 松隍如实答道:“虽然壮观,但很平庸。” 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历史上每一次异象不是惊天动地就是绚烂诡谲,像这种只有吸收量巨大的,只能算是异象中最平庸的一种。 寻微笑说道:“那是因为有我的十万灵阵,这才会这么安稳。” 遁曾身为叱咤圣界一辈的人物,机缘和积累必然很客观,司马朔那次拔毒可是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珍藏的药材,怎么可能只是这点异象,如果没有他的大阵,想必得出现‘龙吸水’的异象。 松隍从自己师傅脸上看到满满的自豪感,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补下的阵法所自豪,也就转而问道:“之后如何解释?” 寻说道:“我跟他们说是做护堂大阵升级前的灵力量测试。” 松隍冷笑道:“他们会信?” 寻点头道:“当然不信,但足以他们糊弄其他人了。” 松隍问道:“代价呢?” 要人配合当然得给出让人配合的价格,而且还有灵气的损失,这两个加在一起代价一定不会低。 寻无所谓道:“我会免费帮铁树堂提升护堂大阵阵法。” 松隍并不知道铁树堂雇佣寻的酬劳,见他一点也不心疼,觉得应该不是很亏,但还是问道:“值得吗?” 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从原地消失,松隍知道师傅这是什么意思:废话。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洲最强炼骨 司马朔‘胡吃海塞’了整整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中午吸收才有所减缓,临近申时才彻底停歇下来。 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有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功于影,如果不是他不断的刺激着司马朔,司马朔早就想放弃了,从一开始的享受到后来的折磨,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一下子获得了无数的食物,然后一直吃一直吃,差点就要撑死了的感觉,还好影拿捏得好,在司马朔到达极限时及时拉扯住,不然得因福得祸。 在司马朔成功晋升炼骨境后,清屏洲各处山水间不断有一丝丝一缕缕的缥缈气运通过大地汇聚向铁树堂,对此除了一些精通观山望气的强者外就只有一洲各境至强者知道,不过也只是知道,并不清楚汇集向哪里。 靖尚堂会议堂内,坐着十五名掌事者,十一男四女,主位上坐着一名十六岁模样的女子,女子名‘狡芬’,靖尚堂堂主,虽然面容年轻,但满头白发,双眼也不像少女般清澈明亮。 在她背后,挂着一幅画像,上面是所绘是一头长着豹纹、头生牛角的山狗,其名曰‘狡’,乃靖尚堂开堂之妖,所以所有靖尚堂的所有弟子皆穿豹纹衣袍。 狡芬说道:“就在刚刚,伏先生发觉山水气运朝着西北方向而去,似有至强之境出现。” 坐在左侧首位的是靖尚堂的副堂主,是一名灰发白须的老者,名‘祽易’。 听到堂主的话后眯着眼睛看向对面坐着的男子,问道:“能否估计出是哪一境?” 坐在祽易对面的男子便是被狡芬尊称为伏先生的人,外貌看着有些瘦弱,留着八字胡,双眼紧闭,一副清高倨傲的样子,在听到祽易的问题后才睁开眼,答道:“动静并不是很大,应该是化丹之下。” 狡芬说道:“按照气运所去的方向,有可能是‘鳛湖’的那群鳛鳛鱼中出了一个天才子弟。” 坐在祽易下手位的一名中年汉子猜测道:“难道是那名为鳛泰的小家伙?” 不过随机又连连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他虽然天赋不错,可并没有到惊才绝艳的地步。” 中年汉子在靖尚堂是负责收集情报的,所以对此他最有发言权。 坐在靠近大门的一梳着高羊角辫的美貌妇人说道:“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 坐在左侧首位的伏先生点头说道:“不排除是有天地异宝或者有福之人诞生的可能。” 这话让在场除了狡芬之外的所有人都微微松了口气,鳛湖是靖尚堂的一个大敌,如果出了一个洲级别的天才,那在不久的未来将为靖尚堂带来巨大祸患。 狡芬说道:“不管如何都要查清楚,我们也好做出应对。” “是!” ———————— 司马朔睁开眼睛,身边的黄色烟雾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个不停。 司马朔刚想开口问一下什么情况,松隍突然出现,严肃道:“司马朔突破的事不准你们说出去,未来一旬也不准你们外出。” 唐华问道:“为什么?” 松隍扫视众人一圈说道:“如果不像他死的话,你们最好按我说的做。” 众人齐齐看向一脸懵逼的司马朔。 司马朔在心底问道:“怎么回事?” 影躺在光柱旁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明显心情不错,说道:“你不会真以为遁那老家伙废了那么多力就是为了救你吧?” 司马朔凝重道:“究竟怎么回事?” 影笑嘻嘻的道:“他给了你一桩大机缘,让你在这炼骨境便遥遥领先了一洲的同辈人。” 司马朔又要开口追问,影知道他想问什么,司马朔是从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所以抢先解释道:“他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帮你,他这也是在帮他,或者说帮小黑蛇。” “第一,你越强就越有能力照顾并保护好他;第二,你是他精心设计的一个诱饵,在知道你和他关系的外人看来,他好像就是在全心全意培养你,他的仇家便会把你作为报仇的重点对象,这样,也就能保护他真正想要保护的小黑蛇;第三,你那时确实是中毒太深,如果不那样的话,即便把你救活了,你在炼骨和炼髓两境上将异常难以进步,即便能熬到化丹,也已经落后其他同辈人许多,以后与人交手这更是你最大的弱点。” 司马朔笑道:“还好,有一点是为了我的。” 松隍叮嘱完后又宣布道:“未来的三天都不再开启百灵阵,下午改为对战练习。” 月铃儿苦兮兮的举手道:“我不会打架。” 见松隍好像不信司马朔帮忙证实道:“她真不会。” 见煦辉和鹤无双也点头附和,松隍好奇的问道:“她是怎么过得选拔?” 煦辉便把选拔的过程给松隍讲了一遍,松隍也是闲来无事,就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听着。 这就是土生土长的铁树堂人和九大势力选拔进来的人的区别,他们没有选拔这一说,只有进堂的考验,所以相对来说少了一个关卡。 听煦辉絮絮叨叨近一个时辰,总算把选拔的经过听完,就好像听了一场故事汇,从这也能看出煦辉已经从其他人那里听过了他们选拔的经过,至于那些没有通过选拔的人,那就任由煦辉自由发挥了。 松隍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张嘴吐出烟雾,把整个室内弄得灰蒙蒙一片,可视范围不足一米。 众人正不知所措时松隍的声音响起:“接下来做个小游戏,谁能最先回到自己房间的便能得到奖励。” “当然,最后一名也会得到惩罚。” 顿时,整个房间乱成了一锅粥,乱轰轰一片,一声声‘哎呀’的声音伴随着碰撞声响起,司马朔一头雾水,嘀咕道:“不至于吧?” 煦辉早早飞到空中,这才得以躲过与人相撞,说道:“朔哥快点找吧,那个惩罚太可怕了。” 司马朔好奇问道:“什么样的惩罚?” 唐桂说道:“得在臭气烟雾里待一个时辰。” 说完唐桂就干呕了一声,这显然是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味道了。 司马朔问道:“你们过去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唐华说道:“每天的小游戏都不一样,如果不出意外未来三天也很有可能有惩罚。” 司马朔还想提问,影提醒道:“快找吧,别忘了你现在是一头狼,鼻子可比其他人要灵敏的多。” 鼻子灵敏意味着嗅觉明锐,臭气的伤害也就相当于别人的数倍,甚至数十倍,想到唐桂单单回想起来就立即引发干呕,司马朔随即变得斗志昂扬,脑子飞快运转,想办法寻找自己的房间。 乱了一阵后,有的人摸索着慢慢前进,想要先找到墙壁再说,有的人闭起双眼,回想着自己所处位置和自己房间所在位置,有的人(煦辉)飞到了屋顶,然后绕着墙一圈一圈的飞着,因为他记得自己的房间高度排在第几,所以只要这样一个一个排查下来就行了,不出意外他不会是最后一个。 棺山之上,蜀道和被他称之为铁木头的青年站在其上,远远的眺望着铁树堂处土柱林立。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章 比试进内堂 通过三天的格斗,司马朔深切体会到自己身体如今的强大,连松隍都觉得匪夷所思。 在速度上,司马朔自己超过了全力施展的鹤无双,这让鹤无双更加迫切的想要修炼,跟上司马朔的步伐。 在力量上,司马朔可以以拳和使用了了天赋圣术的唐兰语碰撞而不落下风,要知道,唐兰语可是炼骨境中期,司马朔才刚突破,而且司马朔也没使用任何圣术。 在防御上,司马朔可以站着不动让除了蟾馨以外的所有人同时攻击都没有伤及骨头,最多只是一些皮肉伤。 因此,过去三天里司马朔很庆幸的没有进入过那个臭气烟雾,从进去的人出来时的恍惚状态就能知道那里面是有可怕。 之后的日子也开始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不过外面就没那么快恢复平静了,虽然总堂主给出了‘护堂大阵修复调整’的理由,可各类流言依旧络绎不绝,其中最让人觉得怀疑和古怪的便是外堂八十一楼,在护堂大阵开启时突然被人用烟雾给笼罩,而且据说八十一楼的禁制也被相继打开,不能自由出入,所以许多人怀疑外堂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例如护堂大阵的中枢也就是阵眼是否就在这,但很多人不同意这个观点,因为护堂大阵阵眼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在外堂,不过持赞同意见的人却以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最安全的理由来反驳,只是两方都是猜测,根本没有证据,所以也就不可能争论出个输赢来。 在被禁足了十天里,煦辉和月铃儿相继突破,煦辉成功步入炼血境中期,月铃儿则出乎意料的也莫名其妙的就突破了炼血境,和司马朔一样跨过炼骨境的门槛,步入炼骨境初期,只是并没有像他们那么大动静。 在解除禁足的当天,松隍破例没强迫众人修炼,而是允许想要外出的可以外出,因此众人各自活动,有的人想要出去走走逛逛,有的人想要去找亲戚或者同族长辈,有的人则哪都不想去,还是选择在屋内修炼,那便是鹤无双。 他在炼血境中期已经呆了很久,直直没法突破,原本还没什么,但煦辉和月铃儿的相继突破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司马朔也看得出他很着急,只是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好,所以也就没有多说,只是拉着煦辉和月铃儿一起出去走走,让他一个人‘偷偷’用功。 在临走前,司马朔把敖轩留了下来,放在他平时修炼的地方,开始入冬了,敖轩已经进入了冬眠,带他出去也没意义,就不如把他放在百灵阵内,反正他平时修炼的时候也是睡觉。 不过这一放不要紧,却再次让鹤无双无奈。 在司马朔、煦辉和月铃儿离开没多久,鹤无双就追了出来,司马朔一脸的古怪,煦辉心直口快,直接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鹤无双看着天空不言不语,神色无奈,无奈中还带点苦涩。 月铃儿担忧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鹤无双点了点头,司马朔想到了现在独自一人在七十五楼内的敖轩,连忙问道:“敖轩呢?” 鹤无双叹了口气,独自一人朝着前走,看样子不像是有什么坏事,煦辉追问道:“老白,究竟出什么事了?” 原来在司马朔等人离开了不就,敖轩就在睡梦中突破了,踏入炼血境,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居然在突破的过程中强行把百灵阵内的灵气拖曳着向自己,导致鹤无双根本没法修炼,松隍只能让他先离开,以免影响敖轩突破,而且即便鹤无双强行修炼也吃力不讨好。 走在铁树堂的大街上,看着一栋栋标有不同门牌号的圆柱形大楼,按着顺序走到第八十一楼,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这个时候其他的外堂弟子应该都在修炼,所以十分的冷清和安静。 突然,煦辉小声说道:“有人在盯着我们。” 然后用眼睛示意右边上方,司马朔抽了抽鼻子,想要看看能不能嗅到些什么味道,可惜没有,暗叹自己功夫还未到家,说道:“假装不知道就好,可能是路过的前辈。” 众人点点头,没过一会煦辉确实再没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了,松了口气,之前司马朔其实不太赞成众人外出的,毕竟松隍惹了二堂的人,搞不好对方那自己等人出气那就糟了,可松隍让他们放心,说在铁树堂内二堂并不能为所欲为,因为还有一个四堂:纪律堂,谁要是在铁树堂内闹事那便等于是在挑战纪律堂,即便是二堂内堂弟子,也不会有半点手下留情,可煦辉与司马朔相处久了,也开始信奉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走到八十一楼后开始折返,在回到七十五楼时四人进去看了一眼,敖轩还在突破,松隍坐在阵眼处,双手交叉,下巴放在两手手背上,盯着敖轩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人只是在门口看了眼,然后就离开了,朝着前面七十四楼而去。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路径四十九楼时,遇到了从里面出来的一伙人,正是打伤煦辉的上一届外堂弟子。 松亭主动上前微微低头,说道:“我替犀箐向你们道歉。” 司马朔看向煦辉,煦辉笑着说道:“我不接受。” 鹤无双更是往前跳了一步,站在最前,意思很明确:有事冲他去。 松亭抬起头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司马朔微笑说道:“替我转告你那朋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有时候就是引火自焚。” 松亭点点头,同样很坚决,说道:“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会坐视不理。” 他身后的人齐齐往前一步。 月铃儿鼓足勇气说道:“我们也是!” 正在双方对峙僵持不下时,地面有节奏一阵一阵的微微颤动起来,一名肥胖男子气喘吁吁的从四十九楼内走出,喘匀实了后沉声说道:“有本事就比试比试谁先进内堂,不要在这里光耍嘴皮子。” 看他这样子好像刚运动完,煦辉质问道:“你谁啊?” 松亭介绍道:“他是我们七十四楼的传道师傅。” 煦辉缩了缩脖子,这男子和松隍一样,都是六堂的内堂弟子,自从见过松隍那一站后,众人都再不敢小觑六堂的内门弟子。 肥胖男子解释道:“外堂弟子见到内堂弟子都需要叫一声师兄,而且需要低头让路,所以外堂弟子有什么私人恩怨都是以这个方法解决的。” 月铃儿反驳道:“这不公平,他们比我们早进来五年。” 肥胖男子讥笑道:“你们不是要进六堂吗?我们六堂可是相对其他堂更容易的,或者说你们想现在就较量一下?” 司马朔上前一步盯着肥胖男子,说道:“好,就看谁先进内堂,你们输了的话我要你们那朋友跪地磕头认错。” 松亭说道:“好,但如果我们赢了,那些事一笔勾销,如何?” 司马朔点头道:“一言为定。” 随后带着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离开,继续往前走。 松亭旁边一头三足犀不忿道:“实在是太嚣张了,亭哥都替犀箐那家伙认错了,这几个家伙还得寸进尺。” 一只牛角龙鼠更是气愤道:“而且犀箐也不是故意的,也接受了纪律堂的处罚,他们居然还想要他磕头认错,太过分了,亭哥,为什么不让他们输了也磕头认错?只是一笔勾销,太便宜他们了。” 其他人也相继附和,松亭瞟了他们一眼,说道:“他们没有让我们输了一起认错,只是让犀箐一人磕头认错,这已经很客气了,而且你们没听他刚才的话吗?犀箐和犀殷的交易他们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们的目标是那犀殷,和我们关系不大,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们赌那么大?” 犀殷之前私自与人做交易的事明显触怒了松亭,松亭对他依旧有怨气,这也难怪,任哪个领导者遇到这样的事都会不高兴,甚至耿耿于怀。 肥胖男子微笑着点点头,松亭是他看好的弟子,不管是天赋还是性格,都很符合他的胃口,松亭开始的替犀箐道歉或者之后的答应司马朔等人的比试,都可以说对犀箐仁至义尽了,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而且即便被人挑衅,也依旧保持着冷静,没有为了犀箐一人,把其他人和自己拖下水。 一头鳄狼担忧道:“他们那师傅好像很厉害,我们会不会。” 说到这看向了自己的师傅,肥胖男子倨傲道:“放心吧,那家伙确实个人实力很强,但也只是仗着堂主对他的宠溺,入堂这些年从没给他安排传道任务,让他专心修炼,这才有今天这实力,但若要说传道,他这才是第一次,怎么能跟我们这些传道数十年的人比。” 松亭等人第一次见自己的肥胖师傅如此的有气势和身姿雄伟,非但没有因为松隍之前秒杀二堂一对人而胆怯,反而有要在传道上与之一决雌雄的架势,不由得让人心生敬佩,仿佛给众人打了一发定心针,心里更是有了些底气。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零一章 水到渠成 四人走在在路上,煦辉和司马朔没事胡侃着,鹤无双默默跟在最后,还在依循在绝望岭时训练的步伐行走,唯有月铃儿闷闷不乐。 突然月铃儿说道:“我想我师父了。” 之前的战斗中,月铃儿虽然不会战斗,但松隍只让她第一天不用上场,之后的两天都需要上场与人战斗,理由是第一天当是学习了,后面就该实践了,结果每一场她都被人追着满屋子乱跑,直到一方没体力了为止。 靠着这样的方法,月铃儿居然赢多于输,许多次攻击她都能巧妙的躲开,一场下来没有多少人能碰到她,看得一旁的松隍都觉得诧异不已。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喜欢与人打斗,她想念以前每天学吹箫的日子,那时候每天都是师父逼着自己练习,感觉好烦,但现在好想每天只是吹箫,不用去学习如何跟人战斗。 而且在夜箫山有师父在,自己和司马朔等人就不会被人欺负,不会像选拔时那样,司马朔卧床不起,煦辉更是在铁树堂内被人打伤。 司马朔自责道:“是我的错,没能照顾好你们,不过朔哥保证,一定会保护好你们,你们只要安心修炼就行。” 煦辉连忙道:“我也是。” 鹤无双白了他一眼,看向月铃儿,用翅膀抚摸着她的头,眼神坚定,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三天之内突破到炼血境后期,然后追上司马朔,一同保护其他人。 就在这时,鹤无双感觉身上那道困扰自己多时的该死关卡突然有所松动,然后自行破开,莫名其妙的就顺利跻身炼血境后期。 远处一名老者通过一个阵法看着这一切,点头称赞道:“水到渠成,不错不错。” 虽然比不得那些有异象恒生的年轻天才,但却仅也很好,如果境境皆如此,那未必会比至强之境差,因为每一境都能做到自己的极限,但当然,如果境境至强,那样便才是真正的至强天才,也被称之为‘无双’。 想到这,老者不由得想起鹤无双的名字,喃喃自语道:“给他起这名字的人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是,那真是好大的寄望。”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摇了摇头,一洲无双谈何容易,能一族无双就很了不起了。 随手一抛,一张黄纸飘向司马朔等人行走前方的道路旁,就好似抛出一颗鱼饵,然后便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 明式玉跟着蟾馨去到她姨妈住处,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自己父亲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及她母亲的信息。 蟾馨的姨妈玲夫人原名蟾妮儿,年轻时容貌和资质都属于铁树堂里的佼佼者,后嫁给上任首堂堂主铁玲琅,所以自那以后便被人尊称为玲夫人。 进门后,明式玉和蟾馨都看呆了,玲夫人的房子看着就感觉老舒适了。 入门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华美的屏风,上面绣有一棵迎风飘扬的铁树;绕过屏风,是和七十五楼差不多大的大厅,大厅中间是一张铺有九色桌布的大圆桌,桌子周围摆放着九张相对应颜色的椅子;除了圆桌和椅子,还分为三个区域,一个是放了几排弧形架子,放有一本本各类型的书册,一个是铺有一张火红色毛毯的长椅,旁边还有一张小茶几,一个是盆栽区,栽种有许多不同的植物。 而且屋子不像七十五楼那般直上直下,而是分为三层,只有一条楼梯连同上下。 玲夫人就躺在那张火红色毛毯长椅上,天气已经入冬了但她身上所穿并不多,好像一点也不冷的样子。 见两人进来,玲夫人坐起身笑道:“来啦。” 等两人落座后玲夫人先对自己的外甥女歉意道:“之前是姨妈的不对,突然有事不能带你们去逛集市,下次集市你们每人买一件东西,姨妈送你们。” 蟾馨开心的扑倒玲夫人怀里,说道:“谢谢姨妈。” 玲夫人抚摸着她的头,说道:“这下不生姨妈气了吧?” 蟾馨连连摇头,说道:“从来就没有生过。” 玲夫人用食指轻轻点了蟾馨的头,笑骂道:“死丫头。” 蟾馨吐了吐小舌头。 明式玉起身跟着道:“谢谢玲夫人。” 玲夫人摆了摆手,问道:“听馨儿说你想问关于你父亲的事?” 明式玉点点头,说道:“希望您能告诉我。” 玲夫人为难道:“这由我来说并不合适,你应该亲自去问你父亲。” 明式玉摇了摇,说道:“从我进铁树堂到现在,他就只来见过我一面。” 蟾馨帮腔道:“就是,看他那女儿的蛮狠劲就知道他在家没什么地位,下次见面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而且朔哥说了,让大小姐先了解一下那边的状况,好做到知己知彼。” 玲夫人意味深长道:“朔哥?” 蟾馨并没有听出自己姨妈的话外意思,说道:“就是那个人身狼首的,他是我们七十五楼的老大,所以我们都叫他朔哥。” 玲夫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他说的也没错。” 见玲夫人松口了,明式玉正襟危坐,比上课时还要更认真听。 原来明式玉的父亲在进铁树堂就和明式玉的母亲是青梅竹马,后来参加选拔进入铁树堂,在铁树堂入堂考核时认识了一名土生土长的明血豹女子,名‘明瑜’,兄长是那五堂副堂主明祀,也就是带司马朔等人来此的人。 后来明式玉父亲和明瑜一同通过考核,进入了三堂,成为三堂内门弟子。 随后两人相恋了五年,结为伴侣十年后明瑜怀了明式翡,比明式玉小一岁,资质属于上等,在这一辈土生土长的铁树堂小孩里也能排在前十,而且长得不赖,很受小男生们的喜爱和欢迎。 明式玉越听越觉得心惊,感觉自己以后在铁树堂的日子将越发黑暗了。 玲夫人宽慰道:“放心吧,明瑜并不像她女儿那般刁蛮,不会主动找你麻烦的,而且你们与她那哥哥相处过,应该知道是个什么的人。” 蟾馨和明式玉都点了点头,明祀给她们的感觉十分的随和,和那明式翡完全不同,很难想象他们会是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 ———————— 唐兰语独自一人走出外堂区域,去到一座门上雕刻着‘毕隋楼’前。 敲了敲门,一只没有幻化成人形的成年金眼弹兔打开门,看了眼唐兰语,问道:“找谁?” 唐兰语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唐艺冠?” 成年金眼弹兔上下打量唐兰语,说道:“进来吧。” 唐华躲在远处的房子后,探头探脑的偷偷注视着这一切,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 唐桂笑道:“干什么呢?” 唐华恼羞成怒道:“关你什么事?” 唐桂并没有生气,而是更加笃定心中所想,探头看向‘毕隋楼’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华连连摇头道:“没有。” 唐桂眯起眼睛盯着他,唐华摆出一副坚定的样子,唐桂转身说道:“好吧,我去问问朔哥。” 然后作势就要走,唐华忙拽住他,唐桂笑吟吟的回过头,说道:“说吧。” 唐桂无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离开前我看到唐兰语从曾祖父书房出来,我觉得有些古怪,因为我曾祖父没事不会让我们进他书房,加上今天又看他自己一个人不声不响的离开,所以就偷偷跟过来看看。” 唐桂疑惑道:“那你不跟过去看看,不然怎么知道是什么事。” 唐华埋怨道:“要不是你,我早过去了。” 还不待两人行动,‘毕隋楼’的门再次打开,唐兰语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大门再次关上。 唐兰语朝着回去的路走去,唐桂和唐华两人互相大眼瞪小眼,唐华说道:“这也太快了吧?” 唐桂猜测道:“会不会只是传口信?” 唐华点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唐兰语走过两人躲藏的房屋时突然停下,说道:“出来吧。” 两人悻悻然走了出来,唐华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唐兰语老实答道:“出门没多久就发现了。” 唐桂追问道:“怎么发现的?” 唐兰语边走边解释道:“蹦跳的脚步声,外堂大街上基本没人,而七十五楼内这样走路的也就我们三了吧。” 唐华补充道:“还有老白。” 老白指的是鹤无双,因为不能说话显得很沉闷,而且总是整天板着张脸,像个老头,加之一身的白色羽毛,所以得了怎么个外号。 唐兰语摇头道:“老白跳是没有声音的,……...。” 三人边走边聊着,谁也没注意到路边一张黄色的纸张,等到三人走远了,那张黄纸随风飘起,飞向远方。 唐华忽然回过头,感觉心中空牢牢的,好像错过了什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唐桂问道:“怎么了?” 唐华摇了摇头,三人继续朝着外堂而去。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零二章 两名幸运儿 唐宝没有跟着司马朔等人一起逛外堂,而是和狼過一起,虽然十二人是一个团体,但也有各自的亲疏有别,狼過和蟾馨从选拔的时候开始走的比较近,后来在路上蟾馨和月铃儿、明式玉走的比较近,狼過则和唐兰语和唐宝走的近,关系较好,如果不是唐兰语有事拒绝一起,此时应该是三个人一同游历外堂。 狼過和唐宝都有意避开唐兰语去哪的话题,只要唐兰语不说,他们现在瞎猜也没意义,这也是三人为什么会成为朋友聚在一起的原因,都是务实派。 不像司马朔四人,主要对前面的四十九楼感兴趣,他们俩对其他的三十二楼的人感兴趣,时常走到窗边看里面的人,发现弹兔一族的并不多,许多甚至一只都没有,鳄狼一族的倒是比较均匀,几乎每楼都有一头以上。 他们这个时候也都和自己等人平时一样,下午在百灵阵中修炼,看来课程是差不多的。 在经过五十六楼时,唐宝以为发现有一头弹兔,他之所以引起唐宝的注意是因为他并非金眼,更非黑眼和白眼,而是和自己一样,是小部落的瞳孔颜色。 狼過有些惊讶道:“褐色的瞳孔,而且还是坐在阵眼上,那不是和松隍一样,是六堂内堂弟子吗?” 唐宝轻轻点头,他没想到居然有和自己一样的小部落出身会进入到铁树堂,更没想到他还是一名内堂弟子。 那阵眼中心的褐眼弹兔突然看向窗口这边,与唐宝对视上,唐宝和狼過立即吓得缩到窗子底下,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唐许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小声喃喃道:“应该是眼花了,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唐宝和狼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那里,狼過问道:“那人你认识吗?” 唐宝摇头道:“不认识。” 这让狼過对那人越发的感兴趣,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问问师傅?” 唐宝也有些动心,不过并没有那么着急,所以说道:“等逛完了回去再问吧。” 狼過点点头,突然看到远处有一张黄色的纸,说道:“小宝你看,那是什么?” 在两人不远处一棵树上,挂着一张黄纸,随风飘扬。 唐宝一个蹦跳将其抓在手里,落回地面后翻过来看过去,然后边说边把黄纸递给狼過:“这上面有一些红色的线,好像是一个字,又好像是一张图。” 狼過‘咦’了一声,说道:“什么都没有啊。” 唐宝又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后伸出手在上面比划着说道:“你看,这不是吗?” 狼過皱眉道:“没有啊。” 唐宝擦了擦眼睛,又仔细盯了一会,歪着头疑惑不解道:“明明有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狼過问道:“是你眼睛出了问题还是我眼睛出了问题?” 唐宝挠了挠头,说道:“要不拿回去给师傅看看?” 狼過点了点头,问道:“现在回去?” 唐宝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再逛逛吧。” 毕竟许久才能出来一次,平时早上上课,下午修炼,晚上都累得趴下就睡着了,根本没有自由活动到处走走的时间。 狼過也没意见,两人便又开始闲逛了起来。 在路上刚好遇到返程的司马朔一伙,发现月铃儿手里同样拿着一张黄纸,唐宝连忙上前问道:“你们也捡到了?” 司马朔看到他手里的黄纸,点头问道:“你们是在哪捡到的?” 狼過走过来说道:“是我在一棵路边树上看到的,你们的呢?” 月铃儿说道:“我这是在路边捡到的。” 唐宝指着黄纸又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上面有东西?” 司马朔和煦辉、月铃儿、鹤无双四人看了好一会,然后都摇了摇头,唐宝惨兮兮道:“难道真的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月铃儿说道:“他们也看不到我这张黄纸上的红线。” 唐宝一听,探头去看月铃儿手里的黄纸,疑惑道:“没有啊。” 月铃儿自己也看了看:“在啊,看来你也和他们一样看不到。” 众人发现这事越发的诡异了,决定一同返回七十五楼询问松隍。 远处那名通过阵法观察着这一切都老者笑呵呵的站起身,开心的像个小孩,因为往常一个都难找到弟子想不到这一届他居然一下子收获了两名,这怎么能让他不开心。 在司马朔等人回到七十五楼时,发现松隍和一名陌生的老人站在大门口,见他们来了老者热情的对他们招了招手。 松隍介绍道:“这是我们铁树堂的阵法大师:鳗先生。” 众人齐齐喊道:“鳗先生。” 被唤为鳗先生的老者笑着点点头,看着月铃儿和唐宝说道:“恭喜你们两个幸运儿,以后你们两人就是我鳗师华的徒弟了,可以和我一同领略阵法的知识海洋。” 煦辉说道:“鳗先生我也想学阵法。” 老者微笑摇头,司马朔猜测道:“是因为黄纸?” 老者点头说道:“想做我弟子得看与老夫和阵术是否有缘,第一,得发现并捡起阵纸,第二,得看得到上面的朱砂字。” 月铃儿好奇问道:“那为什么我看不到小宝手上黄纸的字?” 老者耐心解答道:“因为纸上的字并不一样,阵师同样是有属性的分别,当那些阵纸与你们触碰到时便已经变化成你们符合的属性,所以你们两才互相看不见对方的。” 月铃儿看向其他人,听老者之前的意思是要收他们为徒,他们俩很可能要与众人分开,眼中很是不愿和不舍,老者笑道:“你们现在还是先在这里修炼,等到了化丹境再和我去‘铁阵楼’学习阵法。” 随后老者伸手一招,两张阵纸从月铃儿和唐宝手中脱离,落到了他手里,然后看了看,点点头,手指虚抓,将上面的阵法摄取出来,临空抛向二人,分别没入月铃儿和唐宝身体里,说道:“这就当是为师给你们的入门礼了。” 说完与松隍抱拳告辞,脚下生成一个阵法,老者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月铃儿和唐宝面面相觑,都尤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自己就只是在路上捡到一张黄纸,不对,依照老者的说法是‘阵纸’,就因为这个,成为了阵师的弟子,将来有机会修行阵法,这纸简直就是一块敲门砖。 司马朔对两人竖起大拇指道:“可喜可贺,我们这一届里居然出了两名阵师,了不起。” 煦辉则酸溜溜道:“那老东西为什么不丢多两张,说不定我也能成为阵师。” 狼過宽慰道:“不能成为阵师也不一定是坏事,阵师前期得浪费大量的时间和心神去学习,会大大影响修炼速度。” 煦辉撇嘴道:“那也有很多玄妙的地方啊,比如弄个高级的聚灵阵之类的。” 月铃儿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会帮你们每人都弄一个。” 与其他人相比,狼過更是与阵师差之毫厘,可以说是他先发现的阵纸,可惜并不能看见上面的符案,不过对此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所以说道:“这就是命吧,羡慕不来的。” 松隍转身边走回屋内边说道:“阵师只是其中一条强者道路,虽然好处多多,但同样也有难处,不如其他修炼者来得简单直接。” 司马朔跟在后面问道:“请问,师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松隍解释道:“阵师修炼需要大量的材料做布阵的练习,靠个人是很难做到的,必须投靠势力,但低级阵师只能加入低级的势力,高级的阵师才能加入到高级的势力,因此低级势力的阵师阵法进步会很慢,所以低级势力的阵师还是以修炼为主,阵法只能算是一种小手艺,弊大于利。” 听到这话唐宝立即有些担心,问道:“那我们铁树堂属于大的还是小的?” 松隍回到百灵阵阵眼,司马朔等人坐回各自平时的位置,敖轩已经突破成功,司马朔把他抱到怀里。 松隍说道:“圣界势力分为八等,分别为:天,地,阴,阳,宇,宙,乾,坤。” 煦辉插嘴道:“为什么是这八个字?” 松隍只好解释道:“因为这八字包含一界所有的基本元素,天即为天之意志,地即为一界之实体,阴阳即为一界之光明与黑暗,宇为一界里的时间,宙为一界里的空间,乾坤为一界里的五行和八方。” 狼過对这些不感兴趣,而是追问道:“那我们铁树堂属于哪一等?” 松隍答道:“我们属于‘宙’字,也就是第六等。” 狼過皱眉喃喃道:“那不是很低?” 松隍不置可否,煦辉幸灾乐祸道:“你刚说得没错,确实不一定是坏事。” 司马朔问道:“这是怎么分的?” 松隍继续解答道:“按照势力最顶尖战力来排行。” 煦辉好奇道:“那我们这边最强的是谁?” 不等松隍回答,唐华的声音就从门边传来,说道:“这不废话嘛,当然是首堂堂主啊,对吧师傅?” 煦辉反驳道:“你又知道,说不准后面还有什么隐世的前辈呢。” 两人见面不是超级就是辩驳,其他人都习惯了,唐桂问道:“你们怎么突然聊起这个了?” 煦辉这才想起黄纸的事,扫视了三人的手,发现并没有阵纸,松了口气,但尤不放心的问道:“你们在路上有没有捡到一张黄纸?” 三人齐齐摇头,司马朔说道:“应该不会有人捡到了,不然鳗先生不会走。” 狼過附和道:“没错,如果后面还有,鳗先生或者会等人齐了再出现。” 唐华连忙打断他们的对话,不解的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黄纸?什么鳗先生?” 随后煦辉与新来的三人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唐桂看向唐华,说道:“要不我们回去找找?” 唐兰语叹息道:“这都是‘缘’,既然没有捡到就证明我们与阵师无缘,回去也没用。” 话虽这么说,但唐宝和唐桂尤不死心,决定沿路回去找找,说不好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给找到了也说不好。 煦辉想了想,也跟着离开,想要再碰碰运气。 其余人就看眼这他们三人离开,在他们离开不久,蟾馨和明式玉也回来了,不出意料的两人同样没有捡到阵纸,并非幸运儿。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零三章 鼠戏鼠 铁树堂一堂大堂内,蜀冠看着底下二人,说道:“既然圆卜草原没有发现他的行踪,目前也没有他的消息,那你们俩先下去休息吧。” 蜀道应了声‘是’,然后便起身想要退出去,可见跪在自己身旁的冷面青年没有要走的意思,想了想,重新跪了回去。 蜀冠问道:“还有什么事?” 蜀道看向青年,青年说道:“师父,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叛徒,但我觉得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血瞳弹兔很是古怪?” 蜀冠问道:“哪里古怪?” 青年分析道:“第一,他们的出现毫无征兆;第二,他们的扩展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第三,他们的眼睛让我觉得很,很。” 青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好,蜀道替他说道:“很邪性,给人感觉好像那具躯壳里存在不止一个人。” 青年点头道:“没错,而且不止他们的眼睛,连他们所种植的圆卜也是血红之色,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说完青年张嘴吐出一个血红色的圆卜,两手各抓住一端,用力一掰,血色圆卜从中间断裂开,从中滴落一滴滴如同鲜血般的汁液,细细一闻,确实如青年所说,有一股血腥味,而且汁液如同血液般粘稠。 蜀冠眼睛眯起,沉声问道:“你们有没有进血眼弹兔领地搜查?” 蜀道立即道:“有,但我和铁砣都没有任何发现。” 名为铁砣的青年皱眉问道:“这是他的作品?” 蜀冠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那实验刚开始没多久就被前首堂堂主发现,之后两人因此大打出手,老唐主为了保护铁树堂而死,所以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实验。” 铁砣说道:“我再回去一趟。” 蜀道心中苦闷,但嘴上还是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起身就准备离开,蜀冠说道:“不急,你们先休息两天,随后我让人跟你们一起去。” 铁砣正要说不需要,蜀道却已经抢先问道:“谁?如果实力太差那就算了,免得给我们添乱。” 蜀冠瞟了眼蜀道,蜀道吓得缩了缩脖子,铁砣却附和道:“如果是蟾杉那样的废物就算了。” 蜀冠微笑着道:“那事你们听说了?” 铁砣和蜀道齐齐点头,蜀道腹诽道:“也不知道那群蠢货是怎么通过的考核,居然会被秒杀,靠他们守护铁树堂,敌人来了挡都挡不住。” 铁砣评价道:“自大轻敌战斗大忌,这等最基本的事都忘记,活该被揍。” 蜀冠笑而不语,没有多做解释,摆手让他们离开。 两人退出铁树堂一堂后各自离去,铁砣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自己的母亲站在门口。 玲夫人见儿子没事回来心里的的石头总算放下了,招呼着他进屋并问道:“怎么这次去了这么久?” 没错,铁砣正是上代铁树堂首堂堂主之子,玲夫人之儿。 铁砣说道:“过两天还得再出门。” 玲夫人帮儿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问道:“又有他的消息了?” 铁砣边上楼边说道:“大概吧。” 玲夫人没有跟上去,而是问道:“你今晚想吃什么?妈吩咐人做。” 楼上传来铁砣疲倦的声音:“不用了,我想睡会。” 玲夫人叹了口气,自从他的父亲死后,铁砣正个人就变了,变得对其他人全然不关心,全心全意的只为报仇,这样下去一着不慎很可能走上邪路。 ———————— 蜀道回到纪律堂,他是通过选拔进入的铁树堂,朋友也大多和他一同进入了纪律堂,所以刚回来的他便准备去纪律堂报道一下,然后找人唠嗑胡侃一番。 原本心情大好,可刚到大门就遇到一个讨厌的家伙,纪律堂的副堂主,自己的师兄:鳄坤。 鳄坤同样也看到了他,两人看着对方都是面上笑而不语,但暗地里都在警惕着对方,虽然铁树堂有铁律不能内斗,但并不代表不能整蛊对方,即不伤及生命又不伤及大道,只是丢面子而已,铁树堂可不管这个。 鳄坤伸手礼貌的示意他先进,蜀道摇头说道:“您是副堂主,您先请。” 鳄坤摇了摇头,说道:“师弟为了任务劳碌了那么久,你先。” 蜀道眼睛一转,出乎鳄坤意料的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然后大踏步迈进门内,鳄坤静静跟在后面。 一个时辰后,蜀道骂骂咧咧从纪律堂内走出,刚好撞上两名好友,都是男性,一个名蜀问,一个名蜀堡。 三人虽然都是牛角龙鼠一族的,但身份却不太一样,一个是土生土长的牛角龙鼠,而且父亲正是现任首堂堂主,名副其实的大少爷,而另外一个则也是通过选拔进来的,但同样是个大少爷,因为其父正是牛角龙鼠一族的族长。 相比之下,蜀道的身份是较为平庸点的,父母是牛角龙鼠里的游侠,到处流浪,所以从小就跟着父母到处跑的蜀道性格也才会如此无所畏惧,不管遇到什么身份地位的人,都能处之泰然。 蜀问看蜀道的样子笑问道:“怎么了?又被副堂主整了?” 蜀道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好像要连带着把心中的郁气吐出一样,说道:“那狗娘养的的,趁着堂主不在,借代理纪律堂的职权让我跪了一个时辰。” 蜀堡劝道:“算了吧,上次你趁他上厕所,给他淋了个浴,现在这样算是扯平了。” 蜀道怒道:“我给他淋浴那还不是因为他上次在我水里下毒,让我拉了整整一天,差点没把我拉虚脱了。” 蜀堡还想劝说,蜀问拦住他道:“你就甭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人,从见面就看对方不顺眼,你来我回的互相给对方下过多少拌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完蜀堡,蜀问又好奇的问蜀道道:“你准备怎么报复?” 蜀堡顿时无语,有这看事不嫌事大的蜀问在,两人这辈子想和好都难。 蜀道摆手说道:“这事不急,我问你们,那松隍是怎么个情况?” 说起这个蜀堡就来了兴致,三人边走边聊当时的详细情况,最后蜀道说道:“有点意思,走。” 蜀堡问道:“去哪?” 蜀道笑着道:“找那家伙耍耍。” 对于五色怪,蜀道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五色怪出名时他还没进铁树堂,不过蜀堡是土生土长的铁树堂人,那个时候他已经出生,是个小屁孩,所以他知道的比蜀道和蜀问多,当时的五色怪在他眼里就像明星一样,周围时常能听到他们的事和名字。 蜀堡略有些紧张的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蜀问却拉着他跟上蜀道,兴奋道:“有什么不好的,有好戏看了。” 七十五楼内,松隍正躺在百灵阵中间睡觉,周围一个个小家伙都在认真的修炼。 看了好一会,蜀道说道:“这一届怎么这么多九大势力外的,而且境界都还这么低。” 蜀问解释道:“听说是从绝望岭那边来的,是正常通过选拔,这个我们纪律堂调查过。” 蜀道问道:“小堡,那真的是你嘴里所说的五色怪之一的黄怪松隍?” 蜀道数落道:“看样子确实名副其实,怪可怜的。” 蜀堡愠怒道:“人家这是老虎不发威。” 蜀问嗤笑道:“老虎?连我们在这这么久了都没发现,这顶多就是头病虎。” 蜀堡是真的生气了,之前三人都是用的心语,这下眼看就要张嘴开骂了,蜀道连忙捂住他的嘴,用心语分别对两人道:“别出声,等下被发现了就不好玩了。” 蜀问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蜀道眼睛骨碌碌一转,突然邪魅一笑,对两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跳到七十五楼屋顶,抬起手就准备击打屋顶的铁树。 突然,松隍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观察是你们纪律堂的权限,但若是搞破坏可就不一样了。” 蜀道得意洋洋道:“果然,你早就察觉到了我们。” 松隍身形出现在屋顶,打量了眼三人,说道:“你们就是纪律堂三杰?” 蜀问自豪道:“没错,正是我们。” 纪律堂三杰是外人给他们三个的称号,因为三人胆大包天,但又公正严明,所以纪律堂把很多调查高层的任务给他们,而他们又真的敢查,因此得此名。 松隍点头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蜀堡有些腼腆的道:“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想来看看您。” 松隍扣着耳朵看着蜀道道:“我看不像吧,你们纪律堂若是找我有事,那尽管问。” 蜀堡正要解释,蜀道率先问道:“那好,我想问您为什么五色怪里实力资质最平庸的你现在反而变得最强?” 松隍嗤笑道:“最强?你确定?” 蜀堡一一细数道:“除了那已经离去的鳄梓,火绸荭师姐是三堂弟子,实力虽然强劲,但也只是丹火境后期,犀澜师兄是五堂的弟子,同样是丹火境后期,而明律师兄则是我们的师兄,塑火境巅峰的修为。” 蜀道接口道:“而你,至少应该是塑丹初期以上。” 松隍歪着头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蜀问答道:“因为二堂的蟾杉虽然因为自大轻敌被你一招秒了杀,但怎么也是个丹火境中期的废物,而且还带着一群铭丹境的废物,丹火境后期的修为可做不来,所以只能是塑丹境初期以上的修为。” 松隍扫视了三人,笑道:“修为高就代表实力强?看来你们比那个叫蟾杉的也强不到哪里去。” 蜀道皱眉,松隍看着他道:“呦,还不服气?谁说修为高就是实力强?谁又说了修为低就是实力弱?” 松隍倏忽去到蜀问面前,两人脸与脸之间相差不到一巴掌,森然的道:“虽然你们一个是塑丹境初期两个丹火境巅峰,但别真以为你们三个单独分别对上我那三个朋友你们你赢。” 蜀问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松隍已经后撤,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而且还是原先那副表情和样子,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蜀道眯眼笑道:“那要不我们试试看?” 松隍问道:“怎么个试法?” 蜀道说道:“我承认,修为并不代表实力,但你说我们打不赢另外三怪,那我可不这么觉得,所以我们来打个赌,我们三个和另外三怪各打一场,如果我们赢了,你得离开六堂,加入我们纪律堂,而如果我们输了,我们三人以后对你言听计从,为你马首是瞻,如何?” 见松隍有所犹豫,蜀堡打圆场道:“要不算了。” 蜀问因刚才被松隍一吓,感觉有些丢面子,这就想着找回场面,说道:“为什么要算,刚才也是他说我们打过他们的,现在又不敢了?” 松隍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我不敢,只是火绸荭不在,赌不了。” 蜀道道:“那更好,你代替她,赌注不变。” 松隍还是摇头,说道:“打赢了人家会说我们以大欺小,打输了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我是故意的,飞黄腾达了就想要抛弃六堂,去四堂追求更好的发展,不行不行,怎么都是亏的。” 蜀问不耐烦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松隍微笑道:“没什么,就是逗你们玩。” 说完‘哈哈’的转身离开,留下蜀道三人满脸的黑线站在那,原本他们是准备来耍别人的,没想到现在却被别人给耍了。 司马朔等人见松隍回来,满面的笑容,很开心的样子,不由得问道:“请问,师傅您是在厕所里捡到钱了吗?” 松隍说道:“没有,只是遇到三只小老鼠,逗了一下他们。” 明式玉和月铃儿惊声尖叫了起来,吓了众人一跳,蟾馨关切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明式玉说道:“男厕有老鼠,那女厕会不会也有?” 蟾馨还以为什么事呢,说道:“没事,我等一下去看看,抓到一只消灭一只。” 然后看向所有男生,说道:“还有你们也是,不要像师傅那样,不务正业,看到老师就灭了,知道吗?” 众男生边忍着笑边连连承诺不会学松隍。 不务正业?松隍无奈笑了笑,坐回到阵眼处,重新打开百灵阵,督促众人继续修炼。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零四章 救猪义 三天后,铁砣和蜀道在大门口汇合,一同进入铁树堂一堂,上到顶楼,上面早早的就有五个人在那或站或跪,其中四人是司马朔等人见过的,分别是:五堂副堂主明祀,绿怪明律,蓝怪犀澜以及三堂堂主的大弟子火蒲,而另外那一人,别说是司马朔等人没见过,就连铁砣和蜀道也都不认识。 走到五人旁边跪下,七人中也就除了明祀没有跪,其他的人都是单膝跪地。 蜀冠见人齐了说道:“这次去往圆卜草原探查叛徒铁玲根的下落,由五堂副堂主明祀带队,你们其他人都需要听从他的命令。” “是!” 蜀道瞟了眼那名不知名的家伙,询问道:“请问堂主,这位是?” 之前他就曾说过,不要弱者,从感应上来说,七人里就数他最弱,才丹火境中期,而且表情唯唯诺诺,很是紧张的样子,看着就不靠谱。 蜀冠说道:“他是金眼弹兔一族的唐伟,虽然实力不强,但之前因为任务关系,熟知圆卜草原的地理,你们此次探查需要寻找一些隐蔽的地方,他可以帮上忙。” 既然有合理理由,蜀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是个拖油瓶,但还是有用处的。 七人离开铁树堂一堂,明祀说道:“各自准备一下,午时出发。” 说完率先离开,其他人随之相继离开,在明律要走时,蜀道拦住了他,犀澜看向明律,明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犀澜这才离开,其他人也顶多瞟一眼,事不关己,所以都自顾自离开,最后大门前只剩明律和蜀道二人。 蜀道问道:“是你给松隍那家伙告的密吧?” 明律笑道:“你在说什么?” 蜀道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潜伏在我们附近的?” 明律依旧笑吟吟道:“你猜?” 蜀道耷拉下脸,冷声道:“技不如人我认,但你别以为这样就有多了不起。” 明律说道:“谁说战斗就非得光明正大的对决?” 然后分别瞟了眼两处地方,微笑着离开,留下一脸阴沉的蜀道,过了一会,蜀堡和蜀问出现在蜀道身边,蜀问问道:“为什么不动手?” 蜀堡说道:“他好像发现我们了。” 蜀问皱眉道:“怎么可能?” 蜀道叹了口气道:“小堡说的没错,他不仅发现了你们两,而且还清楚的知道你们躲在哪里。” 蜀堡感慨道:“不愧是五色怪,各个都深藏不露。” 蜀道感觉有些受挫,他在纪律堂这么久,自认为在堂内也是除了正副堂主数一数二的高手,没想到明律境界虽然不如自己,但潜伏的能力却如此之强,偷听自己三人说话自己三人都全然不知,若是暗杀,那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明律和犀澜找到了松隍,和他去往七十五楼屋顶,让众人休息半个时辰,唐华和唐桂欢呼一声,然后就怂恿着众人出去走走,活动活动,不过有些人却并不想出去,想要留在楼内,所以随后众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出去走走活动活动腿脚,一部分人选择在七十五楼内休息聊天。 其中出去的人有唐兰语、唐华、唐桂以及明式玉和蟾馨,都是前一次有事没能逛过外堂的人。 七十五楼屋顶上。 犀澜沉声说道:“我们要出任务了,如果回得来你要跟我练练。” 松隍皱眉问道:“这么严重?” 明律点头又摇头,说道:“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猜错了,不说这个,你知道吗,那三个小家伙发现我通风报信给你了,还想着偷袭我,你说他们是不是傻?” 对此松隍和犀澜深以为然,明律擅长收敛气息,潜伏和暗杀的能力在铁树堂数一数二,之所以名声不显也只是因为真的没有人知道。 松隍难得的叮嘱道:“小心点。” 明律宽慰道:“没什么事,小澜澜就是想找个由头和你打一架,我说得对不对?” 见明律看向自己,犀澜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松隍说道:“好,等你们这次任务完成了我们就练练。” 听到松隍答应,犀澜‘呵呵’的傻笑起来,自从松隍百年闭关出来,两人打过一架,他可以说彻底的完败后,他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再和他较量,可松隍总是没答应,总说没必要,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顿时迫切的想要完成任务,然后赶回铁树堂。 想做就做,犀澜与松隍告别后拉着明律一同离开,去为任务做准备。 松隍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还是有些忧虑,不过他相信自己的两名好友的实力,低下头,看到原本留在楼内的司马朔等人匆匆忙忙的跑出门,看样子是遇到麻烦了。 在唐兰语等人出去差不多一炷香后,出去逛外堂的明式玉突然跑了回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见她这样子,司马朔心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煦辉更是说道:“唐华那家伙不会是惹事了吧?” 这话不是煦辉乱说,唐华的嘴就像没上锁的门,什么话都敢说,惹事很正常。 明式玉摇头道:“不是唐华,是猪义。” 司马朔皱眉道:“猪义?他怎么了?” 唐兰语等人在逛到二十三楼时,看到有一群人围着起哄,也不知在做什么,唐华就好奇的高高跳起,试了几次,才看清里面的情形,猪义被人围在中间,其中有一头三足犀和明血豹不停的用脚后爪子把一坨东西打来踢去,好像是在踢球。 众人靠近后,唐华建议挤进去看看,不过唐兰语觉得是其他楼的前辈在玩耍,并不是很想节外生枝,毕竟他们拒绝了外来势力的和本土势力的招揽,现在过去有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蟾馨和明式玉也不赞成过去凑热闹,唐华只好悻悻然的放弃了,他们有过协议,在遇到问题时,少数服从多数。 在离开准备绕路时,明式玉听到了一声惨叫声,而且声音有些耳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边的人群,唐华怕自己忍不住,催促道:“快走吧。” 明式玉让他们等等,然后又仔细听了听,唐华还要催促,唐兰语制止了他,随后其他人也陆续听到了夹杂在起哄声中的惨叫声,唐华小声道:“那好像不是球。” 明式玉问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听明式玉这么说所有人都侧耳认真听,蟾馨说道:“还真有点像啊。” 唐华兴奋道:“要不我进去看看?” 唐兰语摇头肯定道:“没错,是他,大小姐,你回去找朔哥。” 明式玉点头转身便往七十五楼跑。 远远的,鹤无双就听出惨叫声是猪义没错,朝司马朔微微点头,司马朔一个发力,瞬间与其他人拉开距离,在距离人群十丈时猛地一踏,身形化作一条长虹,越过人群头顶,单膝跪地落在正中,右手按下,把被人当球踢的猪义按住。 猪义鼻青脸肿,嘴巴和鼻子都在往外淌血,无力道:“朔...哥。” 明血豹见状猛地向前,一掌拍下,全身的血皮集中在手掌上,如同施展了‘血凝’,一掌拍下势如破竹,脸上还挂着狞笑。 从这司马朔就猜出猪义是被自己等人连累了,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等鹤无双等人挤进人群后,看到司马朔用小臂横挡在头顶,硬接下了明血豹的一掌,膝盖处的地面微微向下凹陷,有细微的裂痕,这可是铁树堂的街道,地面都是铁树的树根,从这能看出这一手掌的威力如何。 司马朔拨开手掌,站直起身,全场一片寂静,司马朔眼神冰冷的看着那头明血豹,右手握在短刀刀把上。 收回手掌的明血豹甩了甩手,吃惊的看着司马朔,他可是炼髓境初期的修为,居然会被新来的家伙给下一掌不说,自己还反倒手掌发麻,好像打在了精铁之上一样。 那头与明血豹踢打猪义的三足犀冷笑上前,说道:“怎么?你想护着他?” 司马朔转头看向他,沉声问道:“他怎么得罪各位师兄了?” 明血豹说道:“谁让他走路不看路,撞到我们不说,还理直气壮说是我们撞的他,你说该不该打?” 猪义挣扎的想要辩驳,司马朔制止了他,现在不管事实如何,对方都是明摆着挑事,说再多也没意义,煦辉飞到司马朔旁边说道:“不就撞了你们一下嘛,你们至于把他打成这样吗?” 那头明血豹不屑道:“不就一小小杂役嘛,我打他怎么了?我就喜欢打他怎么了?” 煦辉被气道:“你。” 司马朔说道:“打也打过了,现在他能走了吧?” 那头三足犀道:“不行,我们还没打够呢。” 蟾馨不愤道:“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三足犀无所谓道:“我们就是欺负他,就算打死他,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是个杂役,我们顶多只是被训责两句,关个几天紧闭,没什么大不了。” 明血豹附和道:“就是,小爷我当是闭关几天了。” 司马朔心中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往前一步,冷冷盯着两人,说道:“要打是吧?可以,我跟你们打,签生死书。” 签生死书决生死,这是在铁树堂铁规允许范围内内斗的唯一方法,只是要双方都同意才行。 煦辉小声说道:“朔哥,别冲动。” 司马朔置若罔闻,盯着那两人,冷冷道:“怎么样?打不打?” 两人对视一眼,都抓不准对方是不是真的要和自己分生死,明血豹明显有所退缩,他刚可是使出来全力,可对方硬抗自己一击而全然未损,这如果分生死,结果可不好说,而且他们拿到钱财也不止于让他们去拼命。 三足犀见明血豹退缩,只好哼了一声说道:“好,你有种,今天我就看在你我同门一场的份上饶了他。” 说完转身就走,那头明血豹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说道:“我们入堂考核走着瞧。” 围观的人和这两人虽是同届,但并不是一伙的,只是那种路人看热闹而已,既然热闹没了,他们也就散了,不时还能听到他们嘲笑三足犀和明血豹的言语,嘻嘻哈哈,和之前起哄一样。 司马朔摇了摇头,明式玉上前关心道:“手没事吧?” 司马朔抬起手握了握拳,看了看,说道:“没事,只是有点麻而已。” 蹲下身背起猪义,问道:“煦辉,你之前受伤的医疗室在哪?” 唐兰语说道:“不用了。” 司马朔楞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说道:“你们继续逛,我把他背回去。” 蟾馨和明式玉说道:“我们也回去。” 唐兰语建议道:“都回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唐华和唐桂有些失望,不过没有反对,司马朔点头,走在最前。 狼過询问道:“你那是真的吗?” 所有人都知道狼過指的什么,司马朔说道:“假的。” 众人听完都替司马朔捏了把汗,唐华说道:“原来只是虚张声势。” 唐宝说道:“你这也太冒险了,如果他们真同意了怎么办?” 煦辉挤眉弄眼道:“那不是还有师傅吗?” 众人心中了然,都好奇的开始偷偷寻找松隍的身影。 远处松隍默默看着这一切,身边有一名金眼中年人,他喃喃道:“你这弟子和你一样啊。” 松隍问道:“怎么说?” 金眼中年人笑道:“一样深不可测。” 松隍质问道:“为什么不阻止?” 中年人理所当然道:“我可没那本事,他们现在是我弟子,可说不好过几年就是其他堂的弟子了。” 松隍皱眉不语,中年人知道他并不认同这个观点,可这是事实,谁叫六堂的地位那么低,得罪了弟子之后反被弟子报复的事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六堂的弟子一般都不会去多管手底下的外堂弟子,以免以后遭受报复。 在回七十五楼的路上,猪义就已经睡着了,等众人回到七十五楼,松隍已经坐在百灵阵阵眼,闭目养神。 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司马朔把猪义放到一旁,同样回到自己的座位。 见松隍没有询问猪义的事,这更加佐证了司马朔的话,当时松隍应该是在场的,所以他才敢那么做,可众人不知道的是,司马朔其实当时说那话是真的,他是真的生气了,这也只有躲在司马朔心里的影才知道。 百灵阵升重新起,众人重新开始修炼。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零五章 弱点 猪义发现自己不知怎的回到了自己的家的庭院里。 白骨荒原荒芜一片,植物稀少,更多的是一些半埋土里的森森白骨,而嗜睡猪一族所居住的房屋可以说就是又白骨堆砌的庭院加一个土包,土包里漆黑一片,也不需要采光,对于嗜睡猪而言,只要能遮风挡雨睡个好觉就成,所以都特别简陋。 猪义正茫然间,看到一头比自己个头还要小点的小猪偷偷摸摸、轻手轻脚的从土包里小心翼翼的走出来,时不时回头朝里看。 等走出土包后,小嗜睡猪撒丫子往庭院外跑,好像很急的样子,猪义不知怎的,视线随着小嗜睡猪移动。 穿街过巷,来到一个广场上,这是一副巨大的野兽肋骨骨架,十根骨头都粗如千年古树,高也有二十来丈,每根相距数丈,可以想象得到这野兽得有多巨大。 这个广场原本是用来分配食物的,嗜睡猪的体制是轮流寻找食物、物品,然后再共同分配,这里就是分配的地方,可今天不一样,外围围满了人群,远远看着就是一坨坨肥肉挤在一起,密不透风,小嗜睡猪飞快靠近,然后拼命想要挤进去。 猪义的视角在小嗜睡猪挤进人群后便跟着与其融合,从第三人称视角变为第一人称视角。 越是往前就越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小嗜睡猪好不容易挤到前排,一捧鲜血猛的泼洒在脸上和眼睛上。 猪义猛的睁开眼睛,全是都是冷汗,气喘吁吁,紧张的四处张望,发现身处屋内,这才送了口气。 司马朔等人都围了过来,月铃儿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猪义傻愣愣的,众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之前被打所以才那么害怕,所以司马朔道:“让他缓缓吧。” 众人也才刚好完成了下午的修炼,这时才可以聚在一起好好聊聊下午发生的人和事。 率先开口的是明式玉,愤愤不平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啊,下手也太狠了吧?” 对于此事明式玉尤其的气愤,因为那些人居然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人打了个半死,如果不是猪义是嗜睡猪一族,天赋圣术可以治愈自己,不然换成别人得躺床上好几天。 唐宝说道:“他们应该是上上上一届的。” 众人惊奇的看向唐宝,唐华更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唐宝解释道:“我和难过之前逛外堂的时候通过窗户看到过他们。” 唐桂觉得奇怪,问道:“你肯定?那么多外堂弟子你们怎么记得住哪些对应哪些楼?” 狼過接口解释道:“因为他们人最多。” 司马朔回想了一下,好像那群围观的加上那两个欺负猪义,总共二十多号人,这相对于其他届确实多了不少,毕竟每五年能通过选拔的人数基本都是偏少的,像自己这一届和上一届,都是属于人多的了,最少的不过两人。 蟾馨说道:“确实是挺多人的。” 月铃儿猜测道:“难道那一届厉害的人比较多?” 唐兰语否定道:“不像,那群人比我们早进来十五年,实力却平平,那两人实力甚至都没到炼髓境,这修炼速度也太慢了。” 唐华深以为然道:“就是,如果换做是我,早化丹了。” 蟾馨腹诽道:“你就吹吧,十五年化丹,你能炼髓境后期就不错了。” 唐华不服气道:“大姐头你等着瞧,我一定会在十五年内化丹的。” 煦辉提问道:“那为什么他们那一届有那么多人?难道是?” 司马朔制止了他,知道他想要说徇私,说道:“不可能的,三个考官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和九大势力勾结是铁树堂最忌讳之事,一个堂主绝不会为了晚辈冒这等风险。” 唐华越加不解了,问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众人都皆沉默,在心中思考着有可能的原因,就在这时,一直没有离去的松隍突然开口说道:“这是一个意外。”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看向松隍,松隍打了个哈皮继续说道:“那一届负责选拔的是三堂堂主猪风,他原本定下的选拔条件可以说十分严苛,初始甚至很多人都觉得那一届会颗粒无收。” 煦辉好奇问道:“什么样的条件?” 松隍说道:“让他移动分毫。” 这咋一听没什么,可当司马朔回头看向猪义时,众人也反应了过来,猪义现在才这么小就已经一百多斤,等到了五堂主那岁数,鬼知道会有多重。 唐兰语问道:“能使用圣术攻击吗?” 松隍说道:“当然可以,五堂主就只是躺那睡觉。” 唐兰语皱眉思索了起来,在想如果换做是自己,自己该如何做才能通过选拔。 其他人也同样陷入了沉思,松隍点点头,这是潜意识的不服气,这才会进行换位思考。 过了一会,蟾馨率先说道:“可以众人合力,这样就能说明为什么他们那么多人通过选拔了。” 除了唐兰语和司马朔,其他人都很赞同这个猜测,可惜松隍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猜了,那只是一场意外。” 众人齐齐疑惑道:“意外?” 松隍点头道:“没错,是意外,当时中途有一名弟子不小心划拉到五堂堂主的腋下。” 唐华不解道:“这有什么?” 司马朔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痒!” 松隍微笑着道:“没错。” 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如蟾馨所说,所有人各自尝试了一下后,自然都没有成功,随后众人合力去推动,依旧没有丝毫作用,其中有一名少年,手不小心在猪风腋下划拉了一下,猪风当时肉自然而然的就微微动了一下,那名弟子也是名细心之人,发现了这点,随后又尝试了几下,发现果然有用,计上心头,开始针对这点进行了疯狂的挠痒痒行动。 在猪风坚持了半刻钟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身体不自觉的就移动了,之后所有人都因此通过了选拔,总共二十三人。 松隍之所以会知道这些还要归功于犀澜,在出关之后为了实验一下自己的实力,松隍找到了好斗的犀澜,两人打了一架,犀澜完败,这才导致了之后两人一遇到,犀澜就提出要和松隍练练,不过松隍都拒绝了,不是因为懒,或者看不起犀澜,而是觉得没必要,在犀澜没有突破到塑丹境之前,结果不会有多少出入。 当时犀澜听到松隍的这套说辞后十分的不以为然,便以猪风的那次选拔为例子,说是只要他找到了松隍的弱点,就一定能取胜。 松隍开始还不太信这事,是一旁的明律和火绸荭一同点头作证这才不得不信,之后为了有架看,明律主动鼓吹两人多切磋,好找出对方的弱点,松隍当时便心动了,两人再次打了一架,结果自然还是一样,而且松隍也不觉得犀澜会找到自己的弱点,因为那家伙两次的战斗方式基本一样,都是想要用蛮力强行破开自己的防御,但如果他没有长足的进步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后来松隍也就实在被烦的不行时才会同意和他较量切磋。 想到这些,松隍不由的又有些担心起明律和犀澜此次任务之行,因为他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感觉,不是很好。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零六章 猪义的心病 好奇八卦完猪风的事后,话题重新回归到这次的猪义被打的事件。 司马朔问猪义道:“什么时候有杂役考核?” 猪义只和司马朔说过这个,所以其他人都并不知道,煦辉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司马朔解释道:“类似我们之前的选拔,通过了就可以成为外堂弟子,那样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人随意欺负了。” 众人恍然,猪义已经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解过来,说道:“还有一年。” 司马朔点头,说道:“那得抓紧了。” 唐宝疑惑道:“抓紧什么?” 唐华以为司马朔说的是修炼,不屑道:“就他那熊样,境界再高也没用。” 明式玉和蟾馨深以为然,司马朔解释道:“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克服怕流血的心理问题。” 猪义迫切问道:“怎么克服?” 唐华想到了一个馊主意,笑嘻嘻的说道:“要不每天都在你身上划一道口子,这样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不怕了。” 猪义吓得毛都炸立了起来,好像忽然回想起什么,整个人瑟瑟发抖了起来。 唐桂见他这样撇了撇嘴,鄙夷道:“只说说就怕成这样,我看是没救了。” 唐桂父亲是鳄狼族的将军,统管鳄狼三分之一的战力,所以对这种怕受伤流血的人最是不屑。 司马朔没理他们,问道:“有没有线索?” 猪义回想起刚才的梦,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司马朔看到了所以并没有催促。 猪义理了理思绪,略带战兢的说道:“我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晌午时分,我偷偷跑出家,去集市那,那里围了一群的人,我拼命的挤到了前面,刚探出头就被喷了一脸的血,然后,然后。” 见他‘然后’了许久都没有下文,急性子的煦辉不耐烦的催促道:“然后什么呀?” 猪义苦笑无奈道:“然后我忘了。” 众人都失望的撇过头,司马朔倒是觉得正常,这是大脑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正因为如此才说明了那个阴影是多么的巨大。 司马朔想了想,转头看向松隍,松隍见他靠自己,耸了耸肩,说道:“这个得找二堂,不过二堂我没人。” 九大势力的情报也都是由二堂的负责,松隍之前就得罪了二堂,而且他在二堂也没有什么朋友,如果犀澜、明律或者火绸荭在的话,那他还能拜托他们帮忙调查。 见松隍也无能为力,司马朔再次低头思索了,忽然,月铃儿说道:“要不找单单姐帮忙?” 猪义说道:“她现在自身难保,听说三堂主把她关在一栋屋子里,不化丹不准出来。” 司马朔说道:“还可以找她师姐,火蒲。” 松隍说道:“很不巧,她和明律和犀澜一起出任务了。” 唐华对猪义的事明显不是很在意,一直挺悠哉的,听到松隍的话,反而来了兴致,问道:“什么任务?居然要这么多铁树堂的高手?” 松隍摇头道:“任务是保密的,我也不知道。” 唐华有些失望,不过他的话提醒了松隍,起身对众人说道:“都去休息吧,他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然后原地消失,司马朔也没办法了,铁树堂他们认识的人就那几个,在不知道猪义心病病因的情况下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各自散了,回去休息。 司马朔陪着猪义回去,怕又出现下午的情况。 还好,七十二楼那群混蛋没有出来,路上司马朔问猪义:“你觉得下午的事会不会又是那家伙指使的?” 猪义想了想,答道:“不好说,外堂弟子欺负杂役的事没少发生,铁树堂不会管这个,所以他们毫无顾忌。” 司马朔却道:“我觉得有些过了。” 猪义对此不置可否,两人平安无事的回到了猪义的住处,那是在外堂外围的一栋面积巨大的圆形建筑,分九层,同样有一些如枝丫的衍生和房间,猪义解释那是负责管理杂役的一些六堂内堂弟子的房间,而他们这些杂役则是睡在一张张大通铺上,像这样的杂役房铁树堂总共有六个,每一个都住着数千人,都是从九大势力来的,这数万人便是铁树堂最底层的人,生活和待遇都很一般,不过比外头好的是每十年就有一次考入外堂,成为铁树堂弟子的机会,这犹如鱼跃龙门,十分困难。 司马朔目送他进门后这才转身离开。 在路上,司马朔在心中默默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影反问道:“你觉得这有所谓吗?” 司马朔想想也是,确实无所谓,不管这事是不是他所为,反正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在临近七十二楼时,司马朔看了眼,说道:“有没有什么主意?” 影笑着道:“很简单,既然不让自相残杀,那便让他不是自己人不就得了。” 被影这话一提醒,司马朔眼睛一转,已经有了想法,继续迈开步伐。 回到七十五楼,刚开始踏上楼梯,鹤无双就从自己房间那条楼梯通道走出来,司马朔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为了不让他越发自责,所以只好摇了摇头,骗他不关他的事。 鹤无双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狐疑,不过出于对司马朔的信任,点了点头,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猪义经过一晚的休息精神已经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来送餐。 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司马朔把猪义拉到一旁嘀咕了一阵,然后才拿起铁盒吃了起来。 猪义听了司马朔的话后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么做有些危险,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可如果不做自己又白白被欺负,这口气没法出,只能忍着。 吃完饭没多久,松隍准时来上课,猪义收拾完东西正准备离开,被松隍叫住。 松隍说道:“三年前的事我已经查到了。” 司马朔难以置信道:“这么快?” 松隍解释道:“因为嗜睡猪嗜睡的特性,不好动,加上他们性情慵懒,不喜争斗,所以每年能发生一件大事都实属难得,而当年有可能导致他怕流血的事件也只有那么一宗有可能,所以一问就知道了。” 猪义自己也很好奇,于是问道:“是什么事?” 原来在三年前,嗜睡猪出现过一位大逆不道的族人,为贪图自己的口欲,出卖嗜睡猪的情报给鳄狼族,所以被判处剔肉之刑。 所谓的剔肉之刑是嗜睡猪一族独有的刑罚,为的就是惩治那些出卖族人之人。 剔肉之刑还会根据被行刑人所犯之罪的严重性分为不同的施刑时间,因为嗜睡猪的天赋圣术是被动发动的,由不得自己,所以罪行越重,行刑时间越久,所受的痛苦也就越久。 而且还会把被行刑之肉的肉分给其他族人食用,那场面相当的血腥,猪义也就是因此,得了那害怕流血的心理阴影。 司马朔听得暗暗咋舌,这比那满清十大酷刑中的凌迟还犹有过之,简直生不如死。 在听完松隍的描述后,众人恍然,猪义则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灵魂好像离开了躯壳,又回到当年行刑的现场,眼睁睁的看着一名族人拿着刀,一刀一刀的从另一名被五花大绑的族人身上割下一块块血红的皮肉,每切下一块,行刑人就随手抛出一块,然后围观的族人就会抬起头,张开嘴,看看能否好运接到那鲜美的肉。 众人见猪义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随后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身体重重摔倒向地面,司马朔连忙上前扶住。 众人看着倒下的猪义已经不在有以前那样的鄙夷神色,反而眼中充满怜悯神色,那场面他们想想都觉得恐怖,何况亲身经历。 等猪义重新醒过来时已经是近一个时辰后了,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的,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晕倒的,慢慢站起身,发现原本在听课的司马朔等人都偷偷看向自己,莫名的有些难为情。 松隍停下讲课,对猪义道:“快回去吧,今天这里不用打扫了。” 猪义连连点头,以为是自己打搅了讲课,应了声‘是’后匆匆离开。 等走出七十五楼后才松了口气,然后边走边开始回想晕倒之前的事。 因为想得太入神,忘记了看路,一头撞进别人怀里,对方‘哎呦’一声向后跌倒。 猪义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发现是一头鳄狼被自己所撞倒,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就想要用头扶起那人,那人摇了摇头,自己站起身不介意道:“没关系,我刚也有些走神了。” 猪义发现那是一名少女,头上并没有像自己一样带着一顶帽子,所以猜测对方应该是外堂弟子,年岁比欺负过他的那些人应该要小一点,所以应该是七十三楼的。 之所以不是七十四楼的是因为司马朔让他调查过七十四楼,所以对七十四楼的人他门清,可以确定没这少女。 发现少女在打量自己,猪义不知怎的有些脸红,觉得头顶上的帽子如同一张耻辱牌,表示着自己低贱的身份,连忙低下头,以防对方看清自己的脸,随后又匆匆道了几声歉,然后绕过少女,迈步快速离开。 少女正想道歉,因为自己刚才在想事,所以才走神不小心撞到了对方,没想到对方竟已经自顾自先走了,摇了摇头,心想下次遇到了再说好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零七章 出师不利 明祀没想到自己刚离开圆卜草原没多久就又要回到那里,有种天意弄人的感觉。 路上,七人都没什么言语,心情都很沉重,因为他们此次的任务是追捕那铁树堂创堂以来最大的叛徒,数十年前杀了上任首堂堂主,逃遁隐藏至今的前任二堂堂主,对铁树堂势力范围内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到现在都没被人找到。 明祀忽然停下脚步,左右看看,他们已经过了棺山,距离圆卜草原不远,铁砣的心中很是急切,于是问道:“怎么了?” 明祀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着天幕,其他人也跟着看,率先发觉不对劲的是明律,眉头一皱,说道:“我失策了,各位用不用我解释下?” 没有人应话,因为从天幕上出现了三个涟漪,三只长着五双翅膀,羽毛尖端长有鳞片,形如喜鹊的鸟出现在空中,俯瞰着众人。 随后三人缓缓下降,幻化成人形,两老者一青年,在距离七人还有十丈的时候停下。 明祀抱拳说道:“敢问三位来我们铁树堂有何贵干?” 中间为首的并非两老者,而是那青年,虽然相貌平平,但实力却高深莫测,他没有回答明祀的话,而是自顾自冰冷问道:“前些日子你们为何开‘十万灵阵’?” 犀澜心中不爽,明祀眼神示意他不要乱来,然后对着青年答道:“此事关乎我铁树堂,请前辈恕在下不能说。” 青年冷笑一声,撇了眼一旁老者,老者点了点头,身后翅膀猛的一扇,十片鳞片裹挟着十股飓风袭向实力看着最弱的金眼弹兔唐伟,唐伟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被当场击杀,幸好犀澜反正迅速,横在他身前,从头顶接连射出十根牛角,分别击中来势汹汹的十片鳞片。 十片鳞片如同利刃,而十根牛角则如木头,在接触的瞬间就被分成两瓣,不过犀澜没有在出手,就站在那里,十片鳞片分别击打在周围的地面上,没有一片命中。 老者略微有些诧异,明祀不在抱拳,往前一步说道:“如果三位非要动手,那就休怪我等了。” 说完和明律一同展开血皮,化作一双翅膀飞到半空中,其他人也各自站位,呈五边形,铁砣和火蒲站在最前,身后两边是蜀道和犀澜,最后才是唐伟。 先前攻击的老者用心语对青年询问道:“师弟,这七人有些古怪,要不?” 另外一人却不屑道:“区区铁树堂,何惧之有。” 青年沉默了一会,眼睛微眯说道:“我们此次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能就此回去,全部打残,然后在问。” 听到青年的指令,两老者没有反驳,身后每扇动一下,就有十片鳞片飞出,射向众人,一人的鳞片为金色,锋利无比,可以轻易切开石头,一人的鳞片为灰色,轻如无物,随着风飘忽不定。 前者还好,有迹可循,后者虽然威力不如前者,但胜在让人捉摸不透,两者一明一暗,更是使得它防不胜防。 火蒲见状,直接使用选拔时类似的防御铁树树叶的圣术——‘火披风’,随手一甩,火焰披风伸展开去,围城一个半圆,把其他四人笼罩在内。 这火焰披风可以挡住后者的鳞片,可挡不住前者,所以铁砣和蜀道分别站在火蒲和犀澜附近,帮他们把穿透火焰披风进来的鳞片挡下。 犀澜是地下五人的主攻手,也是炮台,所以攻击空中三人的任务便交由他负责,可他的牛角在空中没一会就被切成几块,所以他只能不断的射出牛角,以求有漏网之鱼,打断对方的攻势,而唐伟则是五人中较为轻松的,只需自保就好。 空中的明祀和明律原本想要冲向三人,结果在冲到一半时就被那些鳞片所拦下,两人只能用血皮所化的翅膀抵挡络绎不绝的鳞片。 蜀道用心语对其他六人说道:“这样不行啊,太被动了。” 火蒲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对方三人的攻势突然展开,而且太过迅猛,如果不打断,他们便难以还手,可要如何打断? 蜀道要发射水弹就必须撤去火蒲的火披风,可若是撤去,那些飘忽不定的鳞片就会攻向众人。 明祀和明律都是近战的高手,没法远攻,这也是为什么明律要精心学习隐匿之术的原因。 铁砣忽然说道:“我去,唐伟,你帮火蒲阻挡攻击。” 说完直接一跺脚,地面微微一震,明祀来不及阻止,他的身形已然飞向空中三人,如同一颗炮弹。 无数的鳞片击向他,他只是将双手护在头部,仍由它们割、扎自己。 青年赞誉道:“不亏是铁树,体魄坚如精铁。” 铁砣眼看三人就在眼前了,忽然有十片红色的鳞片落在他护着头的手臂处,‘砰’的十声爆炸声响几乎同时响起,铁砣以更快的速度砸落向地面。 随后又是一声巨响响起,那是铁砣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 火蒲惊呼道:“铁砣!” 在铁砣落地的地方滚滚烟尘,不等烟尘落下,又有数十片鳞片飞向其中,接连几声爆炸和火光传出,尘土飞扬,火蒲想要过去救援,被蜀道制止,用心语说道:“不要妨碍他。” 突然,一棵铁树从空中三人脚下地面破图而出,三人被迫移动身位,不过攻击依旧没有断。 在见到铁树升起的瞬间,明祀和明律就立即落回地面,并用血皮包裹自己,空中两名老者正诧异间,铁树已经完全升起,足足有二十来丈高,随后树枝无风自动,无数树叶挥洒向空中三人。 青年见状立即向两名老者下令道:“你能两阻挡树叶。” 说完他也全力出手,不过不是对准铁树,而是对准了地面六人,随后地面的不断响起一阵阵爆炸声,不绝于耳。 两名老者听到青年的话后一同面对飞来的树叶,将背后十双翅膀调整到同一频率,形成飓风,将迎面而来的树叶吹回向铁树。 双方再次回到僵持局面。 火蒲苦苦支撑着火披风,青年那些会爆炸的鳞片一旦落在火披风上都撕出一道口子,然后她就得迅速修补,十分消耗体内的元力。 明祀不知何时来到火披风旁,将血皮覆盖在火披风上,形成两层保护层,给她减轻压力。 犀澜的牛角一直没有断过,可依旧没法近那三人的身,心中着急,一咬牙,停下原本的攻击,对一旁的蜀道道:“去找明律,跟他说我要一块石头。” 蜀道不知道他要石头做什么,正想询问,犀澜已经催促道:“快去!” 看了眼明祀,明祀点了点头,蜀道看了眼外边火光冲天尘土飞扬的场景,好像有无数鞭炮被点燃一样,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等了一会,找准时机,在爆炸略微间隔的时候冲出火披风和血皮的保护,在地面上飞快移动,同时边四处张望寻找明律边躲避爆炸。 凭着印象,蜀道来到先前明律落地的位置,正如他所想,已经空无一人,按照明律的隐匿实力,不出意外他是躲藏了起来,伺机而动,他来也只是碰碰运气。 没找到人他便想要离开,忽然,感觉身后有异,猛得回头,明律赫然出现在那,血皮将其包裹在内。 明律笑吟吟的看着他,问道:“找我?”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零八章 紫怪鳄梓 蜀道见明律神色轻松,明显游刃有余,略微有些惊讶,他凭借体型小、速度快才得以在这随处爆炸的区域来去自如,可明律凭什么比自己还轻松?心道一定是装的。 明律见他发愣,猜测道:“小澜澜让你来的?” 蜀道这才想起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点头道:“他让我跟你说他需要一块石头。” 明律一听,心领神会,然后对蜀道道:“跟我来。” 蜀道不明就里,但还是跟在他身后,随后他发现明律并非是用自身的血皮硬扛那些会爆炸鳞片,而是向自己一样边躲避边前行,不过和自己做又有些许的不同,他好像能早早预测到攻击的位置,从而提前躲避,而且每次躲避完都会回归到原先的路线上,这让蜀道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开口询问又不太好意思,毕竟两人关系可以挺微妙的。 在蜀道挣扎着要不要询问的时候,明律却率先开口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小澜澜让你来通知我?” 蜀道不假思索道:“因为我体型小,身手最矫健。” 明律继续问道:“还有呢?” 蜀道皱眉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 明律解释道:“因为等下需要你帮忙,我负责巨石,你负责把巨石打向那个三个家伙,听清楚没有?” 蜀道心中疑惑,这样有用?石头没到一半就会被炸成碎块吧,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因为想必对方留有后手。 空中青年发现有两人在远离自己的轰炸范围,冷笑道:“想要拉大我的攻击覆盖范围,从而降低攻击频率。” 随后他将身上长袍一抓一甩,长袍飞到半空中洒落无数零钱,之前翅膀挥出的鳞片如同细雨绵绵,现在则如同瓢泼大雨,地面的爆炸越发强烈,还好这里地处山沟里,又是一处荒地,没有花草树木,不然早就成为一片火焰炼狱。 这长袍是他用自己的鳞片炼制的一次性法宝,需要时只要挥出,就能化为无数鳞片攻击向敌人。 面对突然变得猛烈的攻势,明律也没法像之前那样躲避前行了,只能硬扛,不过表情依旧从容,蜀道问道:“这下怎么办?” 明律没有理会,既然不用躲避了,那他便一路前行,不断加快速度,很快两人来到一处山壁旁,明律二话不说就攀爬而上。 青年恍然道:“原来是想跑出去求救。” 手朝着长袍一点,长袍飞向了明律和蜀道所在的方向,然后自己继续用羽翼的鳞片攻击另外四人。 犀澜大声说道:“不好,得把攻击吸引过来。” 唐伟反问道:“怎么吸引啊?” 明祀说道:“我来。” 然后对火蒲喊道:“这边交给你了。” 火蒲点了点头,强提精神,将火披风施展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极致,周围的温度随之提高了几分。 明祀收起血皮,闭上眼睛开始集中精力。 没了血皮的保护,那些鳞片一靠近火披风便自行爆炸,气浪冲击着火披风,让其如同风中烛火,飘摇不定,看得唐伟心惊胆战,深怕有鳞片忽然突破进来。 另一边,明律和蜀道蹲在山壁旁苦苦支撑,刚攀爬不久,就被猛烈的攻击给打回了地面,蜀道焦急万分,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明律耸了耸肩,表示没有办法,蜀道怒道:“难道要坐以待毙?” 看着血皮外面的场景,明律苦笑不语,这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坚持住,等那长袍消耗殆尽了。 就在这时,一头巨大的血红色猎豹冲天而起,扑向了青年,青年轻松躲开,满脸的不屑,嘲讽道:“憋了这么久就这是这样?” 明祀并没有因血色猎豹扑空而沮丧,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没有反驳,因为很快一声爆炸声响就提他做出了回答。 青年猛地回头看去,那血色猎豹已经被炸得粉碎,原先长袍处炸出一团浓烟,他这才反应过来明祀攻击的对象并非是他,而是长袍,他暗道不好,那两人应该借此机会逃跑了,正要对两名老者下令快点解决对手,忽然,从滚滚浓烟中,一块巨石破烟而出,砸向了他,他瞬间从背后翅膀中射出数十根鳞片,当插在巨石上后轰然炸开,把巨石炸的粉碎,不过很快第二块接踵而至,依旧被炸的粉碎。 就在第二块巨石粉碎时,其中一名老者忽然惊呼提醒道:“小心~!” 青年反应迅速,一个闪身,躲过两根犀牛角,不过肩膀处还是中了一根,牛角势大力沉,穿体而过,把青年整个人带飞出去一段,待他稳住身形时,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牛角接踵而至,他只能匆忙躲避,同时还得继续用鳞片阻挡飞向自己的巨石。 底下的唐伟惊叹连连,没想到战局忽然扭转,而且看着胜利在望的样子。 火蒲收起了火披风,剧烈喘息着,胸脯起伏不定,唐伟收回视线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脸红,连忙转过头去,以防被发现,便转移话题问道:“怎么好像犀师兄的牛角完全不受碎石的影响啊?” 明祀赞叹道:“他是将自己的牛角完全灵体化了,了不起的家伙。” 火蒲同样不解,疑惑道:“灵体化?” 明祀解释道:“没错,灵体化,这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让自己的属性发挥到极致,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偏水属性,但并非灵体,之所以能让自身的一部分灵体化,应该是在体内不断提纯水元力,然后集中到牛角处,使其可以像水一样无定形,在碰触到碎石时便会随之变换形体,做到不受外物阻挡的效果。” 唐伟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弱小,自己的境界看似和其他人相差不多,但战力上却是天差地别,不由得心中羞愧。 ———————— 在长袍被血色猎豹咬住的一瞬间,明律飞身重新跃上石壁,在接近顶部时显化出真身,血皮集中到尾部然后延伸出去,凌空打了一个跟斗,尾部延伸出去的血皮如同巨人手中的长刀,劈砍在山壁上,从中切下一块巨石。 蜀道紧随在他身后,见巨石落下,跑到巨石另一端,跃至半空,身体旋转三百六十度,用尾巴精准的击打在下落的巨石上,使其飞向空中的青年。 当第一块巨石别击碎后,蜀道便认真的观察犀澜的后手,可什么都没有发现,巨石不出意料的被炸碎,他忍了,等到第二块大石依旧被炸碎后,他就忍不住想问明律了,这有什么意义,但在击飞第三块时,他发现那傲慢的青年受伤了,他立即闭上了嘴,然后仔细观察,最终发现那些牛角居然在碰触到碎石时会自行变换形态,等过了巨石后又会变回去,十分的神奇。 蜀道皱眉不语,他在被松隍戏弄后仔细的阅读过他们五人的资料,当年少年时期的五人除了松隍,另外四人都被铁树堂公认最有可能继任堂主位置,可最近这百年来明律、犀澜、火绸荭都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修炼就是做任务,并没有出彩的地方,好像自从紫怪离开后三人就此沉寂了一样,可自从松隍的强势回归众人视野后,他陆续发现这几人的不简单。 松隍,能将阳土元力和自身天赋圣术完美结合,做到随意操纵烟雾的形状的变化,而且施法速度十分迅速,攻受兼备,而且境界至少塑丹境初期,甚至和所有副堂主一样塑丹境中期也说不定,完全不像当年那个被人最看扁的家伙。 明律,已经丹火境巅峰,一只脚已经跨入塑丹境的门内,随时可以突破,虽然境界不如自己,修炼速度更不如自己,但居然能做到潜行在自己附近自己犹未可知,他自己可也是这方面的高手,从而能看出明律在这方面的钻研有多深,同时,蜀道还发现他的血皮消耗的十分缓慢,和明祀相比血皮的量虽然有所不如,但却能做到更加持久,这让蜀道想不通。 犀澜,从资料上就能知道此人力量惊人,发出的牛角比同族威力更大,先前的战斗还看不出什么,但就在刚才,他让蜀道知道了什么叫精致入微,可以让身体一部分灵体化,虽然只是牛角,但这已经很了不得了,因为灵体都是上天的恩赐,天生并具有的能力,不管资质再好,后天是没法练就灵体的,最多也只是像犀澜这般,让自己的攻击手段从物理上灵体化而已,可即便是这样,也很少人能做到,所以从这也能看出犀澜的强大。 蜀道原本以为自己在铁树堂除了十二名堂主和副堂主,怎么也是前五之列,现在看来,是他自己太小看铁树堂了。 两名老者见自己的师弟受伤,连忙就想要去救援,正有所分心之际,一道金光划过其中一人,随即被金光划过的老者身体正中出现一道平整的裂痕,他满脸的错愕,只能用心语发出最后两个字:“快跑!” 然后身体和内丹一同一分为二,掉落地面,在半空中身体重新显化出原形,掉落在了铁砣不远处。 全场随着这一下忽然变得寂静无声,都看向了金光发出的位置。 在另一处山壁上,站着一名青年模样的男子,身高六尺五,头梳长辫,身穿一件豹纹长袍,手中拿着一把发着金光的三尺剑,抬头倨傲的望着天空中的十翅青年和老者。 在他身边,站着一名女子,比旁边青年矮了一个头,身上穿的是豹纹长裙,头上长有两牛角,梳着妇人发髻,发髻上有六根黑黄条纹的发簪,与青年不同,她正好奇的打量着地面上的铁树堂众人。 看到青年,明律和犀澜不由得同时开口惊呼道:“鳄梓!/小梓梓?”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零九章 负重楼 在看到鳄梓和女子出现后,天空中的十翼青年和老者心知已经逃不掉了,青年果断选择自爆内丹,鳄梓见状想要阻止,一剑挥出,被老者用身躯挡住,同时身后翅膀羽毛悉数挥出,阻止明祀等人靠近。 明祀眼看阻止不了那青年自爆了,血皮化作两只血手,分别朝明律、蜀道和铁砣一抓,然后拖拽到自己身边,血手随之化成一头只有半身的巨大明血豹,把所有人笼罩在内,这是明祀的法相,塑丹中期只将内丹雕塑一半成型,所以召唤而出法相也只有一半。 青年身体先是出现无数裂痕,好像一件碎裂的瓷器,从裂缝中绽放出红色光芒,不时喷洒出一缕缕火焰,之后光芒不断扩张,化身一颗小型太阳,在达到半径百丈后‘砰’的一声巨响,好似一颗炸弹炸开,带起一阵气浪冲刷向四周,地面产生微微的颤动,两边山壁上掉落下无数碎石。 鳄梓和牛角女子站在远处看着爆炸,女子评价道:“只求速度,不求威力,是为毁尸灭迹。” 鳄梓冷冷道:“若非如此,他死不了。” 他原本第二剑就要递出了,可惜对方判断很明智,将自爆的威力降低,从而使得内丹的自爆更快完成,要不然,他可以将对方带回靖尚堂,立个不小的功劳。 待一切重归平静后,爆炸处只剩下一头被毁了一半的明血豹法相,法相迅速变小,回归到明祀体内,明祀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铁砣立即将他扶住。 鳄梓从远处缓缓靠近,先是看了眼原先被他斩杀的老者尸体处,那已经变成了一个凹陷下去数尺的小坑,因为青年是在空中自爆,所以对地面的破坏并不是很大,因此鳄梓想要看看是否会留下些什么,也好证明自己杀了三名来自鳛湖的斥候或者说探子。 来到众人面前,明律率先就要上前打招呼,结果鳄梓却抢先问道:“他们问了你们些什么?” 语气冷冰冰的,一点不像老朋友重逢的样子,明律故作茫然的反问道:“他们什么也没说就突然朝我们动手,我们也觉得莫名其妙呢,小梓梓你知道原因吗?” 鳄梓看向缓缓站起身的明祀,明祀轻轻点头,证明明律没有说谎,不过即便这样,鳄梓还是不信,不过他不在乎,这不是他此行的任务,他转而问道:“前些日子,你们铁树堂为何开启‘十万灵阵’?” 众人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铁树堂开启‘十万灵阵’的事会引来这么多的关注,明祀依旧是之前的回答,鳄梓显然和那三人一样不信,可这就是他们所知道的答案,忽然,鳄梓毫无征兆的抬手挥出一剑,剑光朝着火蒲而去,铁砣松开明祀想要去救援,可速度远不如剑光。 眼看剑光就要击中火蒲,一块六尺高三尺宽的海蓝色盾牌从天而降,插在火蒲身前的地面上,剑光斩在盾牌上后被弹射向一旁,劈砍在了山壁之上,切下一大块巨石。 倏忽间,一名驼背老者不知何时蹲在了盾牌之上,须发皆白,雪白胡子有一尺多长,眼缝细得如同没睁开般,他笑眯眯的看着鳄梓,说道:“孙子,好久不见了。” 鳄梓收剑抱拳道:“孙子在此见过爷爷。” 身旁女子还以为老者是在占鳄梓的便宜,没想到两人真是爷孙,连忙也跟着行礼。 老者点了点头,杀气是重了些,也变得更加的冷漠,可还是知道尊卑的,跳下盾牌,老者说道:“他们并没有说谎,不信你跟我去铁树堂,亲自询问大堂主。” 鳄梓点头道:“好。” 老者走上前,上下打量他身边的女子,问道:“这是?” 鳄梓介绍道:“孙儿的媳妇,狡菲。” 名为狡菲的女子柔声说道:“孙媳见过爷爷。” 老者笑着点点头,转身对明祀等人说道:“你们此次任务我看就先取消吧,都跟我回去。” 除了铁砣,其他人都点头应‘是’,即便是身为副堂主的明祀也同样如此,因为老者乃是前任六堂堂主——鳄惜,若非寻来到铁树堂,他不会被迫退位,变成如今的六堂副堂主,可老人对此并不在意,有能者居之的道理他是懂的,但相较于其他五名副堂主,他不管是实力上还是在铁树堂的地位上,都要更高一筹,所以他即便已经不是堂主了,其他人依旧对其十分敬畏。 老者看出铁砣心中不愿,劝道:“等重整旗鼓在去吧,不急于一时。” 铁砣看了眼受伤不轻的明祀和疲惫的众人,最终也只能妥协的点了点头。 鳄梓不免多看了铁砣几眼,面对两名同境的鳛鳛鱼居然都能毫发无损,不愧是号称身躯无限接近金铁的铁树,不知能否抵挡住自己的‘鳞光剑’。 ———————— 这日,松隍一早带着司马朔等人离开了七十五楼,去往了四十九楼,也就是松隍所说的辅助修行的四十九楼之一。 一进里面,司马朔、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就感受到久违了的负重感,不过和遁给他们施加的‘重’字略微有些不同,这里加重的不止是血液,而是全身重量。 松隍介绍道:“四十九楼又名‘负重楼’,整座大楼都覆盖在‘重力阵法’内,最低重力也相当于负重一百斤。” 唐华吃力的询问道:“请问,这有什么用?” 松隍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扣着耳朵就大步往里走,边走边说道:“可以帮你们夯实炼体的修为,就像一个盒子里装东西,用手挤一挤可以装下更多东西的道理是一样的。” 走进里面,直上直下就只有一层,高二十丈,墙壁上有两条类似七十五楼楼梯的跑道,一圈圈向上而去,在跑道尽头,也就是接近屋顶的地方是延伸到接近整座屋子的中心位置,宛如一个跳水台。 松隍说道:“两人一组进行比赛,输的人需多跑一圈,赢的人可以休息。” 哀嚎声顿时此起彼伏。 在抽签选择对手时,众人发现一个问题,原本他们七十五楼是有十二人,刚刚好六组,可因为敖轩冬眠,他们现在只剩十一人,松隍指了指司马朔,说道:“你自己一个人跑五遍,和输的人一起,如果跑输给了他们,那你就再加一遍。” 司马朔猛地站直了身体,之前和其他人一样的负重不适的样子瞬间没了,瞪大了眼睛说道:“什么?” 松隍嘴角翘起,心道:“让你小子装。” 司马朔意识到了自己露馅了,尴尬的笑了笑。 煦辉问道:“请问,那我怎么办?” 松隍理所当然的道:“绕着跑到飞,不准飞离跑道高度一尺。” 煦辉缓缓落回地面上,揉了揉有些酸的翅膀,叹了口气,这下就没法像来铁树堂路上一样钻孔子了。 抽签完毕后,第一组是唐桂和鹤无双,唐桂心如死灰,不仅没人看好他,就连他自己,也都不看好自己能赢过鹤无双。 两人分别站到一条跑道前,唐桂看到跑到,回头看向众人,哭丧着脸道:“全是软泥。” 唐宝哀叹道:“用不用这样啊?” 松隍幸灾乐祸的道:“这样效果会更好” 看了眼大门上的时钟,然后说了一声‘开始’,鹤无双率先开始跑,唐桂要慢了一分,从这就能看出两人的反应速度有所差距。 随后两人的差距更是在不断的在拉大,松隍略微有些惊讶,鹤无双的速度出乎了他的意料,观看了一会,他发现鹤无双好像很习惯软泥道路,软泥对其的影响并不大,而反观唐桂,没跑一会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脚踩进软泥里然后拔出来的这个过程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其他人也大感意外,两人状态可以说天壤之别,明式玉对司马朔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朔解释道:“无双之前在绝望岭就是生活在沼泽上的,这点软泥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唐华脱口而出道:“这不公平。” 煦辉反驳道:“这哪不公平了?跟屁虫境界可比无双高。” 唐桂一直跟在唐华身边,所以分别被煦辉起了个小少爷和跟屁虫的外号。 煦辉的话把唐华噎得哑口无言,司马朔五人虽然境界比其他人低,但因为质量上和往常的表现上都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唐华等人总是下意识忽略这点。 松隍开口说道:“在比赛和战斗面前,不要提什么公平不公平,那样会显得很愚蠢和幼稚。” 唐华瞪了煦辉一眼,轻声应道:“是。” 煦辉高仰着头,得意洋洋,这次是他赢了。 半个时辰后,结果不出意料的鹤无双率先登顶,尽管如此,他脸上也满是疲惫,前半段他还能用跑,但到了后半段就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跳了,而此时的唐桂,还只是爬了四分之三,同样也是一步一步往前走着,着实已经跑不动了,每迈出一步都要休息喘几口粗气,然后才能艰难的再迈出一步。 鹤无双站在尽头,俯瞰下面的众人,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松隍说道:“跳下来。” “什么?” 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互相看了看,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加上重力阵法的效果,那不得摔成肉泥,不过很快众人联想到了翻越‘棺山’时的情况,觉得松隍应该会像当时的明祀一样,接住掉下山的人。 鹤无双不像众人这般,先是一愣,然后释然,而是在松隍说跳下来后边真的就跳了下去,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松隍不可能让自己摔死,所以他说跳便跳了,至于松隍是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平安无事,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知道结果就行了,这便是他一直以来的思考方式,直来直去,和他的攻击手段一样。 眨眼间鹤无双就已经落下来一半,众人发现松隍好像并没有要动手救人的意思,心瞬间都提了起来。 眼看就要落地了,一道光突兀的从地面上亮起,如同一根柱子,连接地面与屋顶,撑起整座建筑。 光芒刺的众人睁不开眼,待光芒消失后,就见鹤无双平安无事的站在正中,正打量着自己,脸上疲态尽消,神采奕奕的样子如同刚洗完澡时一般。 众人围了上去,询问鹤无双感觉怎么样,鹤无双用鸟喙在空中写了一个字——“爽”。 松隍解释道:“刚那是‘回气阵’,是用阳木元力让你们消耗的体力快速恢复,同时消除你们的疲劳。” 众人恍然,阳木元气的属性是‘生’,有修复和恢复等功用,之前松隍讲课时说过。 唐桂站在跑道边沿听着这一切,顿时来了精神,又有了动力,开始重新奋力的往前跑。 最终在又过去了近两刻钟后,他终于也登到了顶端,鹤无双之前是自己主动跳下去的,而他则是虚脱的从上面掉下来的,光柱再次亮起,待消失后,唐桂一脸享受到站在那,双眼紧闭着,好像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这成功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从对跑道的恐惧变成了对到达终点的期待。 第二组是唐宝和狼過,两人并不像唐桂和鹤无双一样给人一种一眼就能看出结果的感觉,所以众人纷纷开始讨论两人谁会获胜,甚至有人提议用晚餐的菜肴做赌注,反正一人有两份的份额,输了也不至于挨饿,最多就是吃不饱而已,所以众人都同意。 但在谁做庄上出现一个问题,因为如果押注的人数量不等,做庄又输了,他的份额可不够分的,这时松隍说道:“我做庄。” 既然他敢这么说,那就应该没问题了,众人先后下注,煦辉、鹤无双、月铃儿和明式玉都跟着司马朔买了唐宝赢,而唐华、唐桂、唐兰语和蟾馨则是买了狼過赢。 五比四,差距并不大,和松隍预料的差不多。 在一声开始后,唐宝和狼過几乎同时开始起步,所以两人没什么差距,在跑了一刻钟后,两人才开始有了些许的差距,出乎意料的是刚刚晋升炼骨境后期的狼過反而要领先于早便是炼骨境后期的唐宝,煦辉连忙给唐宝鼓劲加油,唐华见状也跟着给狼過加油鼓劲,其他人也先后被带动着给自己下注的对象加油,顿时四十九楼内变得喧嚣热闹起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一十章 黄怪vs紫怪 直到中午吃午饭时间已经完成了四组的比赛,胜者分别为鹤无双、唐宝、月铃儿和唐兰语,败者则是唐桂、狼過、唐华和蟾馨,最后剩下煦辉和明式玉两人。 吃着饭就听外面闹哄哄的一片,松隍并不喜欢凑热闹,所以继续吃自己的,可小家伙可坐不住,都蠢蠢欲动,想要出去看看什么事,松隍说道:“想去就去,但不能离开屋子太远。” 众人欢呼一声,扔下铁盒就往外跑。 到了外面,顿时感觉身体一松,抬头看到许多人都站在屋顶露台上,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如同他们刚进铁树堂的时候一样。 没过一会,松隍就见他们一个个走了回来,唯独没有见到煦辉,问道:“怎么了?” 司马朔说道:“上不了屋顶,看不到发生什么事。” 唐华羡慕的道:“只有马屁精上的去,所以只有他能瞧瞧发生什么事。” 煦辉时常吹嘘司马朔有多厉害多厉害,所以被唐华起了‘马屁精’的外号。 众人继续吃饭,过了一刻钟,煦辉才从外面飞回来,唐华立即好奇的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煦辉没有立即回答,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低头喝了一口汤,润了润嗓子,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道:“我看到大堂主、二堂主、三堂主和五堂主带着一男一女从入口飞往总堂。” 唐华突然打断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大堂主、二堂主、三堂主和五堂主?” 煦辉说道:“没见过啊。” 唐华狐疑道:“那你怎么知道是大堂主、二堂主、三堂主和五堂主的?” 煦辉翻了个白眼道:“我听其他楼顶的人说的啊。” 然后不耐烦的道:“你还让不让我说了?” 唐华撇了撇嘴不再说话,煦辉继续道:“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那一男一女是谁,只是从他们的衣服上看出是来自靖尚堂,有人猜测这两人可能是靖尚堂的使者,来铁树堂选苗子了,也有人猜测只是普通是视察,还有人猜测是因为之前那次开启‘十万灵阵’,所以上面派人来调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说到这,煦辉看向了松隍,松隍正剔着牙,见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没好气道:“难道那两人我认识?” 说道这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体,冲出了屋子。 煦辉笑呵呵的看着松隍的背影,知道他已经猜出来了。 唐华最烦煦辉卖关子了,加上松隍的表现,他的好奇心像被猫抓一样难受,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重要的是什么?” 司马朔接口道:“那男人是紫怪。” 煦辉竖起大拇指,赞道:“不亏损朔哥,一猜就猜出来了。” 松隍刚走出屋,迎面就撞上了明律,松隍不解道:“你怎么回来了?” 明律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之后再跟你说,小梓梓回来了你知道吧?” 松隍点了点头,说道:“刚知道。” 明律再次叹了口气,提醒道:“他变了很多,小心点,最好,最好躲着他,他已经不是我们之前认识的小梓梓了,答应我,可以吗?” 松隍见他说的如此严重,也没了之前的懒散模样,凝重问道:“怎么回事?” 在松隍的再三追问下,明律无奈将遇到敌人和鳄梓的事说了一遍,松隍在听到鳄梓对他们出手时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是愤怒,最后是庆幸,还好自己跟老师说了自己的预感,老师派了副堂主去,不然真可能出事了。 他之前原本还以为不安的感觉是来自他们此次的任务,看样子错了,即便是那三名突然出现的鳛鱼强者,面对明律一行人,双方最多也只是两败俱伤又或者一方败逃,绝不至于死伤,反倒是后来出现的鳄梓和那名同样来自靖尚堂的女子,出手既要人命,没有一点情面,如果六副堂主,明律一行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松隍又问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明律说道:“除了五副堂主和小澜澜,其他人都没什么事,最多是消耗较多而已,我想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继续之前的任务,吧?” 明律知道那个任务是一定会继续的,只要铁树堂一天没灭,就会一直下去,只是他不确定到时还会不会派他们去。 松隍皱眉道:“犀澜他用了那招?” 明律点了点头,说道:“五副堂主为了保护我们,法相硬抗了敌人的自爆,内丹出现裂纹,需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而小澜澜为了可以攻击到敌人,用了‘液态三角炮’,现在头上的角都弱绵绵的,立不起来,还时不时从底部渗出血,完全没有了战斗力,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液态三角炮’是犀澜压箱底的招式,一般的劈砍和阻挡对其根本不起作用,和天生神力的他很像,蛮横不讲理,不过他毕竟并非灵体,所以使用后才会有此副作用。 松隍拍了拍明律的肩膀,笑道:“现在走不开,晚上吧。” 明律‘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松隍刚转身想要重新回到屋内,寻忽然出现在他身前,笑着道:“不想去试试吗?” 松隍又恢复了之前的懒散模样,故作不解的问道:“试什么?” 寻笑而不语,松隍只能自己继续说道:“搞不好会被他杀了的。” 寻问道:“没信心?” 松隍老实道:“没有。” 寻不再说什么,心道:“这可由不得你。” 随后脚下出现一个黑洞,人掉入其中,然后黑洞自行关闭,松隍见怪不怪,耷拉着脑袋,心想师傅应该对他很失望吧,可让他去跟鳄梓战斗,他是真的心里没底。 回到负重楼内,见所有人都已经吃完了,松隍让众人休息一刻钟,然后继续之前的比赛。 ———————— 铁树堂总堂内,鳄梓站在六根柱子前,除了有事不在的四堂堂主和不愿出面的寻,其他几名堂主都在,而且因为身份的原因,四人都没有坐到高高在上的柱子上,而是站在他和狡菲的下手位,鳄惜也同样如此,虽然身为鳄梓的爷爷,可现在并非亲人聚会,所以同样站在下手位。 鳄梓盯着六根柱子好一会,好像是在回想着往事,脾气火爆的火乾忍不住道:“你有事就说,有话就问,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蜀冠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闭嘴,怎么跟上使说话的?” 火乾哼了一声,蜀冠对着鳄梓抱拳问道:“敢问上堂有何吩咐?” 狡菲上前说道:“前些日子你们铁树堂开启‘十万灵阵’,据说是为提升护堂大阵做准备?” 蜀冠点头道:“没错。” 狡菲眼睛微眯,说道:“可据我们所知,你们铁树堂的阵法师只是一名八品末流阵师,虽说要摆出一个‘十万灵阵’不是不可能,可是要说他能改动你们请我们靖尚堂供奉的七品阵师伏先生改善过的大阵,我想没人会信吧?” 蜀冠苦笑着摇头,这说出去确实没有人会信。 阵师的品阶和势力的等级划分并不相同,是以‘品’为单位,从高到低分别是一品至九品,每一品都需要进行考核,才能得到认证,而负责考核的势力圣界有两个,由圣界仅有的两名一品阵师统领,一个是人族策天府,一个是妖族妖族的萨满。 蜀冠正犹豫该如何解释的时候,原本不愿露面的寻突然出现在大门口,鳄梓也终于转过身面向众人,说道:“你就是把我爷爷挤下去的家伙?” 鳄惜所站的位置比其他四位堂主要略微靠后,这是身份地位的表现,即便鳄惜只是最没势力的六堂堂主,也不该如此,所以唯一可能,就是被人挤下去了。 寻背负双手,缓慢的走着,边走边道:“没错,是老夫。” 狡菲从寻身上感觉不到半点的恭敬,就连蜀冠那种装出来的也没有,所以心中不忿,呵斥道:“既然你是铁树堂六堂主,为何没有出堂迎接我们二人?” 寻平静的道:“事务繁忙,请见谅。” 话说着请见谅,可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蜀冠和另外四人都有些讶异,这和往常的寻完全不同,往常的寻对一切事物都没有兴趣,给人十分的超然的感觉,可今天好像心情欠佳,这气势看着是来惹事的。 三堂主猪风连忙用心语和寻道:“寻老,希望您顾着点铁树堂。” 四堂主松严则是说道:“先生是外来人,您惹怒了靖尚堂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我们铁树堂可不行。” 二堂主火乾更是警告道:“老东西,别把我们都给害了!” 只有蜀冠和鳄惜没有说话,一个是因为知道寻的底细,所以并不担心,而另一个则是因为和寻共处的较多,对他比较了解,知道他从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 寻没有回三人的话,狡菲正想要开口怒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被一旁的丈夫给制止了,鳄梓问道:“前辈是为先生?” 寻没有回答鳄梓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十万灵阵是我布下的,目的是改进铁树堂的护堂大阵,这是我进堂时答应蜀堂主的。” 鳄梓点了点头,又问道:“敢问先生何品?” 寻掀开一角衣袍,露出挂在衣袍下的翠绿玉牌,然后随手放下,虽然时间短暂,但鳄梓和狡菲都看得清清楚楚,玉牌中有一个红色的字——七。 这种玉牌是阵法师的证明,里面的文字正是他们对应的品阶。 狡菲在看到玉牌后态度立即变得恭敬起来,对方可是和自堂供奉的伏先生同个品阶的阵法大师,之前的傲慢态度顿时不再让她觉得愤满,因为这个品阶的阵法大师除非遇到封圣强者,不然都有傲慢的资本。 鳄梓点了点头,既然事情说得过去,那他便没有怀疑继续铁树堂和山水气运一事有关的理由,可以继续往西北方向探查,同时将鳛鳛鱼出现在铁树堂的事一同上报了,看是否还需要派人秘密探查鳛湖,因为很可能鳛湖那边同样觉察到山水气运的流势,从而和己方一样派人探查。 反正已经不需要呆在这了,鳄梓告辞一声便准备带着狡菲离开。 眼看二人即将离开总堂,众人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气时,寻却突然叫住了他们两人,说道:“松隍现在是我的弟子,你们两人昔年是故友,何不见一面?” 听到这话鳄梓来了兴趣,转身问道:“怎么个见法?” 寻说道:“当年你们分别时打过一架,为的是让你留下,可是他三招便落败了,现在我想让你们再打一架,看看我教出来的徒弟是否和你还有差距。” 鳄梓眼睛微眯,冷笑道:“好。” 然后转身带着狡菲离开,狡菲知道丈夫傲气,被人如此当作试金石自然很不快,可还是劝道:“对方是七品阵法大师,等下出手悠着点,不要太过落了他的面子。” 狡菲自然不信当年三招就落败自己夫君的人现在可以和他抗衡,即便是七品阵师大师的弟子也同样不可能,因为鳄梓不仅是铁树堂难得一遇的天才,在到了靖尚堂后也同样如此,实力更是在同辈之中排在前五,是有望入驻祖师堂的人,不然她母亲又怎么会让她这个小女儿嫁给鳄梓。 鳄梓用心语对妻子询问道:“是不是真的?” 狡菲点了点头,她不止一次近距离见过伏先生的玉牌,所以很清楚阵师玉牌上面的气息,和这一块如出一辙。 鳄梓依旧心存侥幸,又问道:“会不会不是本人的?” 狡菲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听伏先生说过,这玉牌里面的文字是用该阵师的血液所绘制的,如果不是本人持有,里面的文字会呈现暗红色,不然则为鲜红色。” 鳄梓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七’字确实是鲜红色,如假包换的七品阵法大师。 狡菲再次叮嘱道:“等等先让他一下,做做样子,让他撑过五招。” 鳄梓点了点头,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大广场上。 寻已经让树冠派人去通知松隍,自己和蜀冠等堂主一同站在平台上,等待着接下来黄怪与紫怪的一战。 鳄惜有些担忧的道:“虽然松隍之前的表现很出色,可对方是我那孙儿,想要赢是不是太,太渺茫了?” 原本他是想说太没希望的,可最终还是觉得不好说的太绝对,于是改口说的委婉点。 猪风也说道:“听说他在靖尚堂也是名列前茅的天才,这不是让松隍去讨打吗?” 火乾冷嘲热讽道:“等一下又是三招落败,那就真是丢人了。” 松严也同样说道:“希望不要输的太难看,不然我们铁树堂的脸也丢光了。” 蜀冠和他们四人的看法并不一样,而是说道:“既然寻先生敢这么提,自然是有一定把握的,大家莫要操心了。” 火乾冷笑道:“希望吧。” 之前除了鳄梓和狡菲,其他人都没有看到腰牌,所以依旧不知道寻是七品阵法师的事,依旧以为是蜀冠跟他们说的被家族流弃的顶级八品阵法师,虽然有阵法师的身份,可毕竟无依无靠,是他们铁树堂收留了他,所以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多少改善,即便先前鳄梓和狡菲的态度转变,他们也早已习惯了没什么脾气的寻。 而且即便他们知道了寻七品阵法师的身份也同样不会看好松隍,因为从很久以前,他们就鉴定过两人的天赋,差距如同一条鸿沟,即便寻再如何用阵法辅助他修行,也不可能拟补这先天不足以及后天的落后。 鳄梓在广场上席地而坐,闭幕养神了一柱香左右,松隍才慢悠悠的出现在广场的另一头,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屁孩。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战胜他,跨越他 煦辉和明式玉的比赛才刚进行了一半就被人打断,来者是一名蒙面黑衣人,身体直接从墙壁中探出,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从腰部处与建筑融合,好像和建筑是一体的一样。 他说话如同一个机器人般木讷,声线也毫无起伏,冰冷冷的说道:“首堂堂主命令,松隍现在立即赶往大广场。” 松隍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敢问是什么事?” 黑衣人没有回话,身体融入建筑内,消失不见。 司马朔问道:“那人是怎么回事?” 松隍漫不经心的解释道:“那个是首堂使者,都是铁树所化,因为铁树堂的建筑都是用铁树建造的,所以他们可以自由的与建筑融合分离,究竟找我是什么事呢?” 唐华兴奋的猜测道:“会不会和师傅你那老朋友有关?” 松隍最怕的就是这个,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算是给自己鼓鼓劲,迈步走向大门,司马朔给其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率先跟上松隍,然后开始打探起了那紫怪的事。 其他人也纷纷跟上,跑道上的明式玉探出脑袋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煦辉直接从上面飞了下去,同时答道:“当然是跟上去看戏啦。” 松隍并没有阻止他们,默默地走着,一些画面不由得从脑海中一一浮现,有他们五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有五人联合与外来小孩和本土小孩的打斗,有五人一同参加入内堂的考核,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也是最让他记忆犹新的是他和鳄梓分别时的那一战,那一战,他输得理所当然,但也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与鳄梓的差距,一个让人望尘莫及甚至绝望的差距,当时他的感觉是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追上了。 在临近广场时,他便远远的看到了另外一头的几位堂主,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师傅寻,寻对他点了点头,松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果然,在到达广场边缘时,看到在广场上鳄梓盘腿坐在那,双眼紧闭,身边站着一名头生牛角,身穿豹纹长裙的女子,女子头发如同她的长裙,也是黄底黑点的豹纹。 松隍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正要抬腿走下广场,明律和受伤的犀澜都赶了过来,欲言又止,松隍对他们无奈笑了笑,然后迈步走下台阶。 狡菲看着那个丈夫昔年的好友,长相普通,甚至有些邋遢,外表看着慵懒,但不时微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出他内心十分的紧张,只是故作轻松而已,看来果然是被打怕了。 广场外四处有人赶来,观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比之前松隍对战蟾杉的时候还要多,蟾杉和他的小队同样在这观战的人群中,他们是来看松隍怎么出丑的,人群中不看好松隍的又或者抱着和蟾杉他们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这主要是那些嫉妒松隍一战成名的人。 不过也有支持和担心松隍的,比如他的两个好友犀澜和明律,明律很是担心松隍,百年前松隍就因三招输给鳄梓而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后来是遇到了新六堂堂主,这才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如果今天再次受挫,他们真不敢想象松隍会怎么样。 煦辉兴奋道:“你们觉得谁会赢?” 唐华笃定的道:“当然是师傅啊,你又不是没看过师傅秒杀二堂一队人,现在只是一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狼過不太赞成唐华的话,说道:“这可说不好,对手可是在比铁树堂更强的靖尚堂修炼了百年,实力不可小觑。” 唐兰语也附和道:“不止如此,对方能从铁树堂被靖尚堂选中,这就足可以说明对方的天赋和潜力。” 蟾馨反驳道:“即便如此,我也觉得师傅能赢,师傅从前就不被人看好,现在不是展现出惊人的实力,所以说天赋和潜力并不是绝对的。” 明式玉也说道:“我同意大姐头的话,勤能补拙,师傅闭关百年才有如今实力,对方可不一定有这样的韧性。” 忽然,身后有人嗤笑了一声,说道:“韧性?你们是不知道百年前那一战,不然你们不会不知道两人的差距有多大。” 听到声音,众人齐齐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名身材肥胖的男子,身后跟着七十四楼的松亭等人,唐华不悦道:“你是谁啊?” 司马朔和煦辉、鹤无双、月铃儿都认得肥胖男子,对其他人说道:“他是七十四楼的师傅。” 肥胖男子不没有在意唐华的态度,而是自我介绍道:“我姓猪名开,是七十四楼的传道师傅。” 司马朔上前行礼后问道:“敢问猪师兄,一百多年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猪开走到前排位置,看着底下的广场,不由得陷入回忆中,喃喃说道:“和那时候真像啊。” “一百多年前,我还是外堂的一员,鳄梓年龄比我还要更小一点,可已经通过考核,进入了最难以考入的首堂,而且被上任首堂堂主收为关门弟子,可没过多久,他的惊人天赋和实力引起了靖尚堂的注意,特意派人来我们这邀请他加入,铁树堂寄人篱下对此并不能说什么,只说尊重其意愿,算是最后的挣扎,靖尚堂也懂,如果那人不是自愿加入,那即便天赋在好,培养起来也毫无意义,不过结果并没有改变,鳄梓被说动,同意前往靖尚堂。” “当时同为五色怪的另外四人皆很不舍他离开,另外三人还好,最多只是去劝说,可你们师傅不知为何很是气愤,跑去当面质问他,面对你们师傅的质问,鳄梓提出只要你们师傅能在他三招之下不败,他就继续留在铁树堂的决斗,你们师傅答应了。” “就在离开的当天,同样是在这广场之上,鳄梓让你们师傅先出手,他给十息的时间,你们师傅当时只是化丹境初期,能使用的圣术也只有重嘴松鼠的天赋圣术,需要一定的时间积攒雾气,他如此做便是又让了一大步。” “你们师傅自知实力远不如化丹后期的鳄梓,也就没有客气,率先动手,边绕圈边吐烟雾,没多久雾气就将鳄梓团团围住,不过作用明显不大,十息一过,鳄梓跳上半空,先是一招天赋圣术鳞光闪,让你们师傅眼睛受创,然后落地冲出雾气,在你们师傅眼睛快恢复时刚好近身,反手一短剑挥砍向你们师傅脖子,你们师傅向后闪身躲过,可短剑上再次闪起亮光,你们师傅眼睛自然而然的就闭了起来,随后肚子挨了鳄梓一记直拳,整个人倒飞出去三四丈,在他起身前鳄梓的短剑就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了。” 唐华难以置信的道:“真的只用了三招。” 猪开点了点头,感慨道:“当时的鳄梓不止境界高,而且战力惊人,被称为铁树堂数百年一遇的天才都不为过。” 突然,另一个声音响起,“虽然如此,但现在的松隍已经不是以前的松隍了,即便依旧不如鳄梓,也绝不会像以前那般三招落败。” 众人循声看去,明律搀扶着犀澜走了过来,刚才开口的是逃出医护楼的犀澜,他眼神中闪烁着熠熠光彩,对于广场上两人的战斗他十分的期待。 总堂大楼前的平台上,蜀冠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者,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向火乾,质问道:“是你把事散布出去的?” 火乾摇头否认道:“不是我。” 寻说道:“是我散布出去的。”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他,猪风不解的问道:“寻先生就这么有把握?” 寻摇头,说道:“没有。” 蜀冠被气笑道:“那你还让这么多人来看?就不怕他因此圣心崩碎?断了未来的大道?” 蟾玖也是惋惜道:“这是浪费了多好的一颗苗子,说不定他将来还有望融丹的。” 寻默不作声,他对松隍的期望可不止融丹,之所以今天故意挑事全然是为了他以后的大道而想,如果败了,一辈子可能就止步于此了,可若是胜了或者平手,他未来将不仅有望融丹,甚至圣者之路都有一丝的机会,为此值得一搏。 之所以不是在融丹之后再战,一是这次机会难得,如果这次不是鳄梓刚好到来,他都打算过段时间便带着松隍登门靖尚堂,虽然到时不一定能约战成功,但也得试一试;二是依照铁树堂的资源,包括灵气的多寡,与靖尚堂都相差巨大,松隍只有现在境界是和鳄梓相当,可以说这是松隍最好的机会。 寻外表平静,可内地却和松隍一样紧张,心中默默地道:“小子,战胜他,跨越他。”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一十二章 因为,喜欢 广场之上,松隍走到距离鳄梓还有百丈的地方站定,对此狡菲对松隍越发的不屑,居然怕到了这种程度,心中不由得腹诽寻那样的阵法大师居然会看得起如懦夫一样的家伙,眼睛瞎了不成。 松隍眼里好像没有狡菲,对她的态度更加不会理会,盯着鳄梓说道:“好久不见了。” 鳄梓睁开眼睛看了眼松隍,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无所谓的说道:“来吧,还是当年那样,我让你先出手。” 这话落到了周围吃瓜群众耳里,有的气愤不已,有的甚是佩服,还有的觉得有意思,认为他这么做实则是已经先出手了,攻心为上,为的就是激怒松隍,让他乱了阵脚。 松隍没有理会他,而是询问的看向高处的寻,寻上前说道:“上使想要考核一下我们铁树堂弟子的实力,松隍,你就尽管出手吧。” 松隍知道这说辞并不是事实,叹了口气,用心语问道:“是我师傅提议的?” 鳄梓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松隍回想起了多年前寻跟他复盘他与鳄梓的三招一战,当时寻与他一一说破其中的关节,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和鳄梓的真正差距其实不止在战斗能力上,还有计划上。 当年鳄梓之所以让他先手,一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二是考虑到了他谨慎性格和对自己的惧怕,一定会想用最安全的方法战胜自己,而最谨慎的方法莫过于用雾气将自己毒倒,同时自己在外圈绕圈放雾,这样自己即找不到他的位置,还可以快速的加大雾气范围。 想法很好,不过这一切都在鳄梓的预料之中,之后他故意等到松隍准备给雾气施加毒气的时候跳到半空中,寻找松隍位置的同时限制他的行动,给自己创造靠近和脱离雾气的机会。 之后便是临场的发挥,当时还没有本命物的松隍大大的吃亏,这才导致了最终的三招落败。 松隍好奇的问道:“如果当时我放完一定量的雾气后就躲进雾气中,你会怎么办?” 鳄梓自信的道:“不会的,因为你太厚道了,觉得我定下三招对我很不公平,所以你当时想的并不是撑过三招,而是想要战胜我,如果你当时躲进雾里,我往外冲,你拦我还是不拦我?拦我就是给我机会,不拦我,我出了外面,你就奈何不了我。” 松隍挠了挠头,自己当时的想法确实如鳄梓所说,可能在别人看来很可笑,他居然想要战胜鳄梓,可他并不这么认为,当年五人的切磋虽然每次都是他垫底,可他从来没有一次想要逃避或者胆怯,每次都会想着如何才能赢,与鳄梓的最后一战当然也如此,只是没想到一切都在鳄梓的预料之内,果然他十分的了解自己,反而会想起来,是自己不够了解他。 松隍松了口气,感叹道:“原来这就是你定下三招之约的目的。” 鳄梓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并不全是。” 听到他这话,原本有些释怀的松隍突然神经紧绷,鳄梓见状嘴角微翘,说道:“看来你知道另外的原因。” 松隍正色道:“半懂不懂。” 鳄梓先是做恍然状,然后说道:“知道我是为了坏你大道但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坏你大道?” 松隍轻轻点头,鳄梓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左手拇指微微把剑推出鞘,说道:“因为绸荭。” 松隍先生一愣,然后释然,说道:“当时没几个人不喜欢她的,我还以为你是其中之一,只是对修炼有兴趣。” 鳄梓说道:“当年我离开铁树堂前一夜我还找过她,让她跟我一同去靖尚堂,可是她因为怜悯你,觉得你更需要她在身边,所以拒绝了我。” 松隍皱眉否定道:“她并不是怜悯我。” 鳄梓冷笑道:“不是怜悯是什么?” 松隍微笑着道:“是喜欢。” 鳄梓不屑的说道:“喜欢?喜欢一个天赋低下、实力弱小、前途未卜的家伙?她是傻了还是疯了?” 松隍坚定道:“那你得问她了,不过我知道,她是真的喜欢我,从以前就知道,只是正如你所说,当时的我并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可是现在,我有了。” 鳄梓眼神变得冰冷,说道:“不,你很快就没有了。” ———————— 重嘴松鼠栖息地名为‘迷雾松林’,是一个雾气终日不散的地方,可视范围十分有限,如同无时无刻处于重嘴松鼠的天赋圣术般。 森林由两种类型的松树组成,一种是水松,一种是火松。 水松个头矮,根须却十分长,插入地底深处,吸收地底水分然后通过树叶散发大量的水气,让空气变得潮湿;火松则是正好相反,十分高大,根须长度不到水松的一半,通体发热,如同一根火柱,水气一旦碰触到边会蒸发成为雾气,迷雾森林中年不散的雾气正是这两者结合所导致的。 在迷雾松林深处,火绸荭和另一名三堂弟子刚从重嘴松鼠的主城中离开,她们这次的任务是采购物品。 铁树堂的任务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各堂的专属任务,只有各堂的内堂弟子可以接;第二种种是委派任务,只有堂主有委派任务的权限,而且不容拒绝,明祀等人的任务便是这类;最后一种是自由任务,任何堂的弟子都可以接,可以单人完成也可以多人完成,私底下随意分配,没有太多限制,只要限期完成便行。 火绸荭这次的任务并不是很难,只是来重嘴松鼠主城购买一些物品,属于第一种任务,因为三堂是负责铁树堂后勤和财务的,所以这类任务是三堂的专属任务。 跟在火绸荭身后的那名男子名蟾宾,虽然看着已经三十出头的样子,可实际年龄还要更大一些,他才进三堂不久,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出三堂任务,难免有些紧张和疑问,全程只是在一边看着,不敢随便出声,对此火绸荭很满意。 蟾宾忍了许久,现在出城了,他终于有机会提问了,“师姐,为什么我们铁树堂要东西不直接让他们上贡就好了,还要特意花钱去买。” 别看蟾宾已经五六十岁了,可自从十岁被选进铁树堂后就一直在外堂修炼,所以对这些人情世故并不是很清楚。 火绸荭笑着解答道:“我们铁树堂与九大势力签订过契约,每年上贡的东西是固定的,若非不得已是不会随意更改的。” 蟾宾问道:“那为什么不一次性要多一点?” 火绸荭继续答道:“毕竟九大势力依附我们不假,但我们也同样需要他们,如果要的太多,不但会引起他们的不满,还会影响他们的发展,从而导致涸泽而渔,到时再被其他敌对势力微微一挑拨,就会反过来对付我们铁树堂。” 蟾宾恍然,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自己拳头大,其他人就得老老实实的交出东西。 忽然,火绸荭嘴角裂开,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蟾宾问道:“师姐,你是不是想松隍师兄了?” 火绸荭羞郝的点了点头,她这次任务给松隍带了他最喜欢吃的松果,一想到他满足的吃着松果,她就觉得很开心。 蟾宾好奇的问道:“师姐,你为什么会喜欢松隍师兄?” 火绸荭沉默了一会,回想起刚被选入铁树堂的那段时间,当时铁树堂并不像现在,天赋好的弟子可以直接越过选拔,成为铁树堂内堂弟子,之所以后来会有这个特殊的规定,正是因为鳄梓导致的,铁树堂深怕再次错失鳄梓这样的人才,便直接进入内堂进行培养,这样对其就有了恩情,即便之后靖尚堂想要再次来挖人,他们也有一定的机会留住那人。 正因为当时还没有那样的特殊规矩,所以她和明律、犀澜才会与鳄梓是同一楼的外堂弟子,同时那一届就只有他们四个人通过了选拔,人数并不多,开始时的关系和其他楼一样是相互竞争的对手,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渐渐的也就成了朋友。 而当时的松隍则是土生土长的铁树堂的外堂弟子,她们四人原本和松隍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可在一次外来弟子和本土弟子的纷争和打斗中,他们和松隍结识了。 那个时候松隍已经是一名孤儿了,父母都因为任务而死,所以在本土弟子中时常被欺负和排挤,不过在那次纷争中,他是唯一中立的人,在两帮人打在一起时,松隍躲在外围,偷偷制造着烟雾,等大家都双方发觉时,已经到处都是雾气,分不清自己人和敌人,只好相互分开,最终这架才没失控,引来六堂的师傅们。 事后,两边人马都想要揪出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好好收拾一顿,可重嘴松鼠人数毕竟不少,而且又没什么线索,所以十分难以查找;开始的时候有人怀疑过松隍,不过很快就被人否定,理由很简单,因为平时他没少被人欺负,所以谁都不相信他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 之后这事便不了了之,可在松隍以为躲过去时,鳄梓带着火绸荭、明律、犀澜三人找到了他,鳄梓很确定当时的雾气是松隍放的,因为他亲眼所见,虽然当时人群很混乱,可鳄梓还是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他,因为他以为松隍是要偷袭人,所以时刻提防着,没想到松隍从始至终就只是在外围转悠,同时从嘴里吐出雾气,他原本想要提醒自己这边的人,可他在张嘴前忽然想通了松隍的用意,所以当时没有开口,事后也没举发他,这让松隍很意外。 鳄梓给出的理由是好奇,好奇松隍为什么那么做,反正当事态失控时,六堂的师傅们就会出手制止,他又何须多管闲事呢。 松隍当时的回答是:“我只是不想看到同门相残,不管是选拔进来的还是土生土长的外堂弟子,都是同门师兄弟,在我看来都没有区别。” 这话让鳄梓四人深有同感,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堂要分成两股势力,然后互相伤害。 经过这次交谈后,五人成为了朋友,时常聚在一起切磋和聊天。 火绸荭记得有一次夜里,松隍带着他们四个偷偷溜出铁树堂,到地面上去,这原本就是不被允许的,因为铁树的叶子如同不定时的暗器,一不小心就会被弄伤甚至致死,所以外堂弟子除了有内堂弟子带领,不然是绝不能到地面上的。 不过松隍明显有应对的方法,他父亲在死后留下了自己的一件本命物给他,是一个球状的土黄色物体,看上去有些像海绵,只要用力挤压它,就会从中散发出土黄色的雾气,将松隍包裹住,因此他并不惧怕落叶。 他通过这件父亲的本命物时常偷偷出入铁树堂,用收集的铁树树枝在一棵已经枯死的高大铁树上建造了一个秘密基地,从底部看会被其他的铁树树枝和树叶挡住,所以不容易发现上面的小房子。 那晚他便是带着四人去到他的秘密基地,躺在上面看着天空的星星,吹着晚风,呼吸着新鲜空气,十分的惬意。 当时五人聊着聊着聊到了未来各自想要进入哪一堂,火绸荭记得自己当时说想要进入六堂,成为培育下一代的外堂师傅;犀澜想要进入二堂,成为保卫二堂的男子汉;明律想要进入四堂,成为监督其人的人;鳄梓想要进入首堂,成为首堂堂主,带领铁树堂走向更高处;原本松隍也是说想要进入首堂,不过在听到鳄梓的远大理想后,便笑着改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去首堂好了,反正也抢不过鳄梓。” 想了一下,他继续道:“我不如去三堂,鳄梓负责统领我们,犀澜负责开疆拓土,明律负责内忧隐患,绸荭负责下一代的培养,而我,负责后勤保障,到时铁树堂在我们五人手里一定会变得越发强大。” 松隍当时越说越兴奋,火绸荭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描述着未来的蓝图,心中有些什么东西随之萌动。 之后明律和犀澜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加入到了其中,唯独鳄梓独自展望着天空。 这时,蟾宾得呼唤将火绸荭从回忆中扯了回来,蟾宾关心的问道:“师姐,没事吧?” 火绸荭摇了摇头,微笑着给出了先前问题的答案:“因为,喜欢。” 喜欢他的乐观,喜欢他的不屈,喜欢他的抱负,喜欢他的正义感,喜欢他的一切的一切。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就这样? ‘许久’完了,松隍紧握拳头,让手不再颤抖,既然鳄梓都让他先出手了,那他也就不客气,张嘴就使出了战胜二堂蟾杉小队的‘石烟巨像’。 已经退到远处的狡菲微微点头,评价道:“还行。” 而广场外的蟾杉见到这石烟巨像就心头一紧,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和松隍的战斗,依旧心有余悸。 这次松隍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站到巨像上,而是直接控制着它高高跃起,重重砸下,在距离鳄梓头顶还有一丈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闪过,石烟巨像随之从中间一分为二,摔落在鳄梓两旁,溅起三丈高的尘土。 鳄梓环顾四周,尘土还未落下,两头由烟雾组成的三脚犀就分别从两边冲了出来,鳄梓手腕一抖,随手挥出两剑,两道金光闪过,两头烟雾三脚犀随即炸散成土黄色烟雾,不过松隍的手段显然不止如此,继两头三脚犀之后又冲出了无数的九大势力的妖族,牛角龙鼠、腐身蟾、火鬓马、明血豹、重嘴松鼠、鳄狼、三脚犀、弹兔、嗜睡猪,应有尽有,全范围扑向正中的鳄犀。 面对如此阵战鳄犀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神色变得认真了些许。 “耀光舞。” 以鳄梓为中心,一道道剑光从其剑上挥洒而出。 挥洒剑气的鳄梓动作俊秀,身姿轻盈,配合上闪耀而出的剑光,让他如同一位从天上落下的圣人般光彩夺目,顿时让不少围观女子为之倾慕。 黄色雾气所化成的九大势力妖族在碰触到剑光后都相继静止不动,好像被施加了定身咒一样,剑光毫无阻塞的划过,击打在广场四周,‘噗噗噗’的好几声,在坚硬的石阶上刻下一条条凹陷下去数寸的凹痕,伴随着这几声声响,黄色雾气组成的群妖接连爆开,化成一捧捧黄色雾气。 不过黄色雾气并没有消散,停滞在原地,只是从动物形态恢复雾气形态,依旧阻碍着鳄梓的去路和视线。 对此鳄梓并不以为意,而是淡然的问道:“就这样?” 松隍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当然不止。 “双鼠绕柱!” 松隍在鳄梓应付石烟巨像的时候便在准备这一招,只见他张开嘴后,下颚处裂开一条缝,如同另外一张嘴般,上下两张嘴同时吐出土黄色的烟雾,分别形成一只等人高的重嘴松鼠,颜色教之前的巨像要更加的深沉,而且双瞳更加的灵动,给人一种活物般的感觉,不像巨像一样死气沉沉,一看就是件死物。 两头重嘴松鼠在鳄梓问话的时候刚好成型,作为了松隍给予他的答复,一左一右冲向鳄梓,拉出两道长长的残影,速度堪比鳄梓之前的剑光,随后裹挟着雾气绕着鳄梓旋转,没一会便形成一个狂暴的龙卷风,然后缓缓缩小包围圈,如同一个涡轮,要将正中的鳄梓搅碎。 鳄梓观察了一会,再次使用‘光剑舞’,剑光毫无阻塞的穿过龙卷风,击打在周围的石阶上,不过龙卷风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松隍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微喘的说道:“没用的。” 鳄梓点点头,收剑后夸奖道:“不错,这才值得我全力出手。” 说完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铁树堂顶部,然后手腕忽地一拧,反手握剑,剑尖指地,猛的插下。 “光耀大地!” 这一剑,如同插进地底宝窟一样,其中所藏宝物透过破开的地面绽放出耀眼的金光,直通铁树堂顶部,随后地面开始坍塌,光线随之迅速扩大,几个呼吸间便从一条光线变为一根光柱,甚至将黄色龙卷风给覆盖,只听两头带动龙卷风的重嘴松鼠发出一声哀鸣,风便停歇了,只剩下金光,照射的人睁不开眼睛。 光柱扩大到鳄梓周围二十丈后停止,然后渐渐变暗,铁树堂顶部不断有一节节树根掉落,砸落在广场上。 在所有人视力恢复前,一声巨响从广场边缘传出,随后司马朔等人便看见广场正中出现一头巨大的重嘴松鼠虚影,身上披着如同岩石做成的铠甲,它周围因为掉落树根的缘故,烟尘滚滚,而声响传出处更是尘土飞扬,寻觅了一会,都不见鳄梓的身影。 司马朔不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犀澜笑着解释道:“刚鳄梓用‘光耀大地’不仅破开了啊隍的‘双鼠绕柱’,而且还借助光柱影响了众人的视力和感知,发动偷袭,不过幸好啊隍早有防备,用出了自己的本命物挡住了攻击,然后又召唤出法相,反给了鳄梓一头,这才导致现在这幅场景。” 煦辉惊讶道:“刚才那样的光线你怎么看得那么清楚的?” 犀澜甩手给了煦辉一巴掌,说道:“跟长辈说话要用尊称,这个化丹之后你们便会明白的。” 煦辉摸着头骂骂咧咧,唐华在一边偷笑,见煦辉瞪他,他撇了撇嘴,显摆道:“马屁精,你问我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煦辉懒的理他,看向明式玉,两人这样的事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明式玉笑着道:“那是感知,化丹后不仅可以使用这个能力来观看自己的内丹,还可以不通过眼睛而是使用它来观察外面的世界,而且比眼睛更加的细致入微。” 蟾馨补充道:“这以后应该会教的,类似这些知识我们通过长辈的口里都知道一些,所以才早上不怎么爱听课。” 司马朔突然道:“这算是给不爱认真听课找理由吗?” 蟾馨刚要反驳,广场中激战又开始了。 鳄梓身处的地方猛地炸开,一头鳄狼的虚影从冲出,鳄梓从里面走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这就是你的本命物?” 松隍虽然没有受伤,可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发动攻势,所以喘息有些急促,很是疲惫的样子,说道:“还记得我父亲的遗物吗?我把它炼成了这本命物。” 狡菲从一开始的退到一旁到现在已经去到了蜀冠等人旁边,她没想到战斗会如此激烈,而且隐隐的松隍还占据了些许优势,不过她依然不觉得自己的丈夫会输,现在才刚到最关键的时刻。 她盯着松隍法相上的岩石铠甲感知了好一会,皱眉说道:“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寻微笑着道:“没有什么不可能,万物皆可炼。” 这句话是出自无人族首领‘鸿蒙圣帝’之口,在他看来,万物皆可炼化成本命物,正如他证道的太初之气——鸿蒙紫气。 鳄梓点了点头,说道:“情理之中,那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边走边观察着松隍的法相,两人法相相差无几,都是一半体型,属于塑丹境中期,而且不止如此,连法相的大小也差不多,这说明两人不管是境界上还是修为的质量上,可以说是一致的。 对此鳄梓十分震惊,他可是进入了靖尚堂后刻苦修炼,加上不少天才地宝才有如今这份修为,可松隍相比以前,就只是有了一个七品阵师师傅而已,就居然有如此实力,届时他对阵师的高深莫测不由得又生出几分敬畏。 松隍说道:“刚才你让我先手,现在我让你先出手。” 鳄梓眉头微皱,这是对他的挑衅,不过他没有说什么,他要用行动让松隍知道,他不是自己,并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随后法相背部亮起一道比之前更加耀眼凝练的光线,鳄梓举起手中长剑,一剑挥下。 “鳞光斩!” 法相跃至半空,打了一个凌空跟斗,一道剑光匹练激射而出,当头劈向松隍法相的头部,不管是威力还是速度上,都要比之前的任何一道剑光更强。 不过松隍对此并没有要躲避的意思,伸手向前虚抓,法相随之抬起头,张嘴将剑光咬住,双方僵持了一小会,剑光之上不断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同时在被咬合处出现一条条裂纹,松隍手猛地一抓合,剑光便如瓷器般砰然碎裂,化成无数光点消失在空中。 这次轮到了松隍淡然的问道:“就这样?”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一十四章 第二件本命物 一处屋顶上,蜀道和铁砣站在那里,观看这广场上的那场目前势均力敌的战斗,蜀道感叹了一声,笑嘻嘻道:“不知道蟾杉那些家伙现在是什么感觉。” 那可是塑丹境中期的修为,在铁树堂,只要有这修为,就可以去挑战任意一堂的副堂主,只要胜了,便能取而代之,如如今的六堂堂主,就是抢了前任的六堂堂主的位置,而且据说是不战而胜,鳄惜主动退位让贤,蜀道甚至在想,如果松隍去挑战二堂副堂主,然后当上了二堂副堂主,蟾杉那家伙得多尴尬啊?那就太有意思了。 铁砣默不作声,蜀道也习惯了,知道铁砣对别人的事一向不在乎,他也只是随口问问,看着场上两头法相的出现,他又问道:“铁木头,你上能赢他们吗?” 铁砣摇了摇头,平静道:“顶多守住,不分胜负。” 蜀道点点头,他就不行了,一是境界上的,他与场上二人都差了一个小境界,只是塑丹境初期即将圆满;二是他自认为两人的手段他都应付不来,即使他也有自己的独门手段,可还是自叹不如。 而铁砣不一样,他天生善防守,不善攻伐,即便高他一个境界,他也能顶住一时,何况同境界,在与三名鳛鱼战斗的时候,他不就以一人之力阻拦了对方两人,事后甚至毫发无伤,所以他说自己能守住,与那两人不分胜负蜀道信。 广场上,两头法相相互冲撞,相互撕咬,用最原始的战斗手段将广场搅了个天翻地覆,尘土、碎石乱飞,不过谁都能看出,鳄梓渐渐落入了下风,拥有本命物加持的松隍法相不管鳄梓的法相如何攻击,最多只是破开铠甲,对里面的法相造不成伤害。 而反观鳄梓的法相,已经有多处伤痕和裂口,这些可不止是作用在法相上,更是作用在内丹上,所以圣界有句话,叫:法相亡内丹毁。 内丹碎了跟死没区别,因为只要内丹毁了,寿命便回归炼髓境时的寿命,如果已经超过了那个岁数,则顶多在活三天,所以一般在战斗的时候都会在法相濒临毁灭时收回,然后另作他算。 司马朔众人看得热血沸腾,这样的战斗太具冲击力了,唐华、唐桂、蟾馨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不停为自己的师傅加油打气,而司马朔则觉得自己好像是看一场3d科幻电影,有点类似《哥斯拉大战金刚》的意思,不过广场上传来的战斗风波,刮得衣服和头发飘摇不定,猎猎作响,让他知道这里不是在电影院里,而是在另外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虽然战斗确实很精彩,但司马朔四人并没有和其他人那般觉得如何惊叹,因为他们见过比这更夸张的战斗,油火城上空的火海和水幕,在他们心田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所以相较铁树堂其他人,他们显得有些镇定和从容。 对此煦辉心里有些洋洋得意,平日里总被唐华嘲笑自己等人是乡巴佬,现在不知道谁才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人。 影忽然在司马朔心田里说道:“好像有些不对劲。” 司马朔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影提示他往后看,司马朔转头发现明律和犀澜两人神色有些凝重,不像自己好友占据上风时该有多表情,便知道影说的是什么了,于是不解的问道:“松隍师傅占据了上风,为什么两位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犀澜苦笑道:“心中总感觉不安啊。” 明律接话道:“是啊,你们不觉得那家伙表现的太平静了吗?” 司马朔眯眼凝视远处战场,广场上两人控制着法相互相碰撞,搞得尘土飞扬,很难看清鳄梓现在的表情和神态。 忽然,松隍的法相一把扑倒了鳄梓的法相,一口死死咬住法相的脖子,将其压制在地,司马朔这才看清鳄梓的表情,确实太过平静了,即便已经被压制,也依旧十分从容。 场上松隍也是很不解,一直提心戒备,同时控制法相使劲咬合,想要尽快结束战斗。 鳄梓的身体和法相一同呈现被扑倒装,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松隍紧张而又急切不安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松隍发现鳄梓的视线,低头与他对视上,心忽地咯噔一下,不等他有所反应,一把长剑已经从鳄梓手中抛出,化作一道金光,钉在了法相的肚子上,一半剑身穿过法相,松隍只来得及微微错开身子,剑尖处浮现一粒金光,随后金光好像橡皮泥一样被拉长,瞬间穿透松隍的左肩,然后继续延伸,击穿法相,继续延伸,直至斜斜的撞上铁树堂顶部,留下一个深数丈的窟窿。 广场周围变得鸦雀无声,原本不少人都看好松隍,觉得松隍能为铁树堂挣得一分面子,都在为他欢呼加油,可广场之上形势忽地被逆转,不仅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更是让他们不解和疑惑,先前剑光无论如何都破不开的法相,怎么突然就破口了?而且还重创了法相里面的松隍。 松隍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捂住左肩的伤口,可即便如此,血液依旧如同泉水般止不住的从右手指缝中溢出,染满了左半边的衣服,刚才那一剑差点洞穿他的心脏,还好躲得及时,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不过内丹就惨了,被洞穿了一个口子,法相暂时是无法使用了。 鳄梓同样收起法相,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悠闲的说道:“你大意了。” 松隍点点头,摇摇晃晃站起身,他可不想再仰视着鳄梓,仰视着这个要取自己性命的家伙,说道:“确实大意了,没留意到你先前用法相破口了我法相肚子上的铠甲的用意,不过你也不像你表现的这么轻松吧?” 鳄梓看了眼自己的长剑,被一团黄色的烟雾给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转而对松隍笑道:“看来你还没打算放弃。” 松隍也撇了眼长剑和黄色雾气,笑着道:“放弃?我可还没输。” 鳄梓怜悯的摇了摇头,抬起左手,右手将左手的袖子卷起,然后左手伸进右手袖子里,在伸出来时,左手上带着一个由鳞片组成的手套,和金色长剑刚好相反,长剑金光闪闪,而它则漆黑如墨。 除了寻,蜀冠等几位堂主副堂主都震惊的道:“第二件本命物!?” 狡菲微笑着自豪道:“没错,即便在靖尚堂,能有第二件本命物的人也并不多,而我夫君便是其中之一。” 寻难得的评价道:“果然天资不俗。” 鳄惜看着自己的孙子,虽然震惊,但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因为他即是感到欣慰又有些心寒,对昔年的好友出手都如此无情,对自己和种族,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火乾和蟾玖对此更多的是惋惜,可惜这样的人才没有留在铁树堂,而猪风倒没觉得有什么,而是对首堂堂主蜀冠道:“要不认输吧?” 他也是出于好心,不想铁树堂失去松隍这样的一颗好苗子,蜀冠也是这么觉得,所以转头看向寻,寻微笑着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看下去就好,同时用心语组织了想要出手的犀澜和明律,让二人相信自己,更要相信松隍。 犀澜和明律心中听到寻到话后,只好强行按奈住出手救援的冲动,不过握拳的手指指甲都扣进了肉里,从指缝间流出一丝丝的鲜血。 广场围观的铁树堂众人也觉得松隍没戏了,不由得有些揪心,这就是大势力的底蕴和实力,自己等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追赶上,心中的无力感让所有人窒息,就连与松隍有仇的蟾杉等人,此时也忽然生出如果松隍能赢就好的念头。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一声闪亮的加油时传出,众人齐齐望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狼首人身的小男孩,在他喊出第二声的时候,他周围的另外一群小孩也跟着喊了起来,随后这好像燎原之火一样迅速度蔓延开去,原本压抑的气氛转瞬间被击毁,蜀冠欣慰的摸着胡子,微笑着点点头,另外几位堂主和副堂主也同样如此。 松隍抬头看着那些为他加油鼓舞的人,不由得笑了,这才是他想要的铁树堂,这才是值得他父母为之奉献出生命的家。 当他重新低下头时,鳄梓发现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厉和一往无前,眼底再无对鳄梓的恐惧和不自信,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做握拳状,然后直直就朝自己冲了过来。 对此鳄梓心中不知为何无名火起,原本应该被他打击的一蹶不振的家伙不仅重新站了起来,而且还追赶上了他的步伐,这些他之前都可以忍了,可现在,这家伙居然自信的认为他能战胜自己,这让他无法容忍,他愤怒的冲向松隍,抬起自己的左手,准备一拳将他彻底在这世界抹去。 漆黑如墨的鳞片手套将周围的光都吸收了般,形成一个半径十丈的漆黑地带,不仅松隍,其他人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连感知同样失去了效果,全场的加油声嘎然而止,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狡菲笑着倨傲道:“这是我们靖尚堂老祖宗的看家本领,食光术,不仅可以吞噬光线,而且连感知也无法深入其中。” 众堂主恍然,这是在本命物锻造上附加了圣术,难怪手套和长剑的属性截然相反,一放光,,一吸光,绝配。 数息过去了,漆黑地带忽然向后掠去,一道人影好像从怪物的嘴里被吐出,站在那里,捂着左肩的伤口,同时,左手不知去了哪里,只有丝丝缕缕的黄色烟雾飘荡在空中。 漆黑地带在后掠过程中不断缩小,很快,另外一道身影出现,然后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再次从所有人视野里消失,因为他又一次嵌进了广场周围的石壁内。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狡菲原本微笑着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脸上,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丈夫怎么就被打飞了,而对手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样。 全场寂静好了一会,鳄梓所处的石壁内始终毫无动静,随后欢呼声响彻整个铁树堂,地面都好像被众人的声音所震动,虽然没有人知道漆黑领域内发生了什么,但反正从结果上看是松隍将鳄梓给打倒了。 所有人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仅是因为松隍战胜了鳄梓,为铁树堂挣得面子,更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即便不在更强的势力,他们也有希望超越更强势力的人,这点希望之光有和没有看似没什么区别,但实则对一个势力的崛起十分的关键。 松隍直立起身,仰着头闭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他刻苦修炼了百年,如今终于把这份压在身上百余年的负担卸了下来,这其中的辛酸和险象环生又有谁会知道?同时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全身无比的轻盈,感觉自己好像能走得更高,更远,带着铁树堂走得更高,更远。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陨石 靖尚堂在‘临岭州’属于中上等的势力,而且只是狡族在外地的一个分支,主要是帮狡族收集人族和绝望岭的情报。 所在位置距离铁树堂千余里,由六座山峰组成,分别名为:下山峰;听望峰;甲展峰;屈御峰;激将峰;卧榻峰。 其中听望峰、甲展峰、屈御峰、激将峰、卧榻峰五峰围绕最高的下山峰分立五方,呈恭维之势,除了下山峰,另外五座皆各自有一名峰主,属于靖尚堂的供奉,一般除了靖尚堂堂主,他们无需听命靖尚堂任何人。 下山峰三分之二在云海之下,三分之一在云海之上,而另外的五峰,除了最矮的卧榻峰,其余四峰也有大小不一的一小部分山巅深入云海。 靖尚堂的议事厅位于下山峰云海之上,略高于第二高的听望峰的位置,而下山峰山巅处,则是靖尚堂堂主的庭院,从这可以看出靖尚堂堂主是高于议事厅的,只有她拿不定主意时或者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时,才会在所谓的议事厅与其他供奉商讨。 庭院分为三层,最下一层是入口和观景花园;第二层则是书房和闭关所用的洞窟;第三层才是靖尚堂堂主狡芬的卧室。 此时正值冬季,庭院又位于云海之上,所以一层花园内的花草之上布满了白色雪花和冰晶,背靠山峰的一口水泉也被冻住,水泉之前,鳄梓赤裸着身体双膝跪地,低头面朝二层书房的方向,他此时不仅要忍受外在的寒风刺骨,更要忍受身体内部的伤势发作,导致他嘴唇不停的打颤,脸色也惨白无比。 二层书房内,狡芬坐在主位上,对于鳄梓的惨状全然不顾,而是在询问女儿狡菲在铁树堂发生的事,狡菲心疼自己丈夫,所以语速要比平时更快,在最后还不忘为丈夫说几句‘公道话’。 狡芬听完后看向下手位的伏先生,伏先生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我不知道那人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一个资质普通的人成长到能和鳄梓相匹敌,不过就看那松隍能将自己父亲的本命物和自己的左手炼制成本命物的这份大毅力和对自己的狠辣,可以肯定这种法子不是谁都能用的。” 狡芬点点头,把已被炼化过的东西再炼化一次,这比第一次炼化要困难十倍不止,即便那是至亲之物也一样。 至于炼化自己的左手为本命物,这更是不止困难,而是异常痛苦。 松隍为了让左手得到类似灵体化的效果,需要把整条左手强行灵体化,而又因为自身并非灵体,所以一旦左手成功灵体化,将不受松隍控制,随风飘散空中,如同寻常烟雾。 犀澜杀手锏的‘液态三角炮’之所以可以保持形状,是因为犀澜在牛角完全灵体化之际发射出去,这个度犀澜练习了无数次才把握住,不然太早了牛角依旧会因为阻挡而无法变换形状,太晚了又会变成一滩水落在地上。 松隍的做法和犀澜的做法差不多,可他的手毕竟不是犀澜那种可以重新长出来的牛角,不是可以随意消耗的物品,所以他便把自己的手炼成了本命物,这样就可以随意的操纵,不过这其中的过程,就要血腥和漫长许多。 他先是需要将手砍下,然后忍着剧痛,在手还有活性之时将其炼化成本命物,之后再迅速将手接驳回去,接着便需要通过无数岁月的提炼,直至将左手灵体化,整个过程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即便将左手接回去了,也将无法再像以前那般自如,而且还会成为一个终生的弱点。 伏先生又说道:“虽然不知他为何不重新炼化一团自己的雾气,而是非要费劲巴拉的炼化其父亲的本命物,可能其中有什么缘由吧。” 这些并不是狡芬所好奇的,她问道:“那气运?” 伏先生知道她要说什么,摇了摇头,否定道:“如果是他得了塑丹境一州最强,先不说牵引的气运太少,就说他与鳄梓的战斗就不会胜的如此艰难了。” 狡菲见缝插针,连忙为丈夫求情道:“伏先生说的是,啊梓只是一时大意,才会输了半招,如果下次在战,我相信他一定能打赢那家伙的。” 狡芬冷哼了一声道:“输了就是输了,不仅浪费我这些年对他的栽培,更可恶的是让我在铁树堂那边丢了这么大个脸,现在让他跪着已经是便宜了他了。” 狡菲还要求情,叫道:“娘!” 狡芬把脸一撇,狡菲只好转头求助一旁的伏先生,伏先生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对着狡芬说道:“堂主,这一时胜负并不能说明什么,退一步说,即便让铁树堂多出一位圣者又如何,依旧对我堂没有威胁,只会让我堂增添一份实力而已。” “过几日我会亲自去会一会那七品阵师,请堂主容我离峰数日。” 狡芬这才转回过头,说道:“有劳伏先生了。” 狡菲试探性问道:“娘,那?” 狡芬摆了摆手,说道:“让他回去吧,未来百年不能离开住所,看着就心烦。” 狡菲想要求情,不过见伏先生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她只好改口说道:“是。” 在狡菲离开后,狡芬问道:“先生何时动身?” 伏先生微笑着道:“不急,不急。” ———————— 炎红草原边沿,司马朔看着如同熊熊燃烧的草原,试探性的伸手去触摸,质感上是草没错,只是视觉上看着像火焰而已。 两旬前,在松隍战胜鳄梓后的第二天,松隍拖着受伤的身体说是带他们一群小家伙到外面见见世面,然后便来到了这里,火鬓马的地盘。 对此众人又不是傻子,没有谁相信那个模棱两可的原因,只是松隍不说,他们也没办法,只能乖乖跟着,反正一直呆在铁树堂内修炼也把他们这群还没习惯沉闷修炼的小家伙给憋坏了,能到外面走走都挺开心和兴奋,管他因为什么,这就好像读书的时候突然放假了一般。 松隍脸色惨白,在与鳄梓的一战中他被光剑穿透左肩,差点毙命,身体很是虚弱,如果不是寻不放心别人,也不会让他硬着头皮带队,这一路上他都只是边走边疗伤,效果不是太好,所以即便两旬过去了,他依旧脸色惨白,很是虚弱的样子。 他走在最前面带路,为众人粗略的介绍了一番炎红草原。 这炎红草原的草如同火苗一样,下黄上红,循序渐进,富含很高的火元力,不适合体质亲水的人食用,和圆卜草原差不多,火鬓马生活在这里也从不需要担心食物问题,这些炎红草就是他们最佳的食物。 在听到这些草里富含火元力后,煦辉吃了几口,感觉有些辣,和铁树堂里一种佐料差不多,不由问道:“铁盒里那些橙色的酱料是不是用这些做的?” 松隍点头道:“没错,炎红草味道微辣,研磨后可以制成酱料,适合喜欢吃辣而又不太能吃辣的人用。” 松隍走到一处上坡上,坐下后说道:“接下来一个时辰你们自由活动,老规矩,不要离开我超过十里。” “是!” 众人齐声应道,这一路上松隍订立了一些规矩,比如休息的时候,众人可以自由活动,如果想要添菜的可以去弄些水果或者野兽;如果想要修炼的可以坐在他附近,他边疗伤边帮他们聚集灵气,不过很少人选择这么做,因为怕妨碍到松隍疗伤;而如果想要玩耍的则离他远一点,不要吵到他。 司马朔和鹤无双在对练,一个是在熟悉掌控自己的身体能力,一个则是为了提高自身的能力;煦辉和唐华、唐桂在聊火鬓马的各种传闻趣事;唐兰语和狼過、唐宝在四处闲逛,同时探讨着新出现的血眼弹兔;月铃儿找了一处地方,开始练习她在‘夜箫山’时的曲子,这是当时师父让她每日都要完成的功课,她已经落下很久,只是最近想念师父和夜箫山,所以才想起这茬,这一路每天休息的时候她便都在吹奏,蟾馨和明式玉喜欢听这些,每当她练习就会坐在她旁边静静聆听;猪义是最忙碌的一个,低着头在为众人布置铁盒放,他之所以跟着出来,是司马朔的请求,怕他一个人在铁树堂受欺负,松隍也乐得不用自己带食物,三堂便让猪义带着足够众人吃上两个月的铁盒饭跟着一起来了。 忽然,埋头苦干的猪义耳边曲子突然停了,司马朔和鹤无双的打斗声也停了,煦辉等人的聊天声也没了,好像突然就剩他一人似的,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抬着头看着天上,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他跟着众人的视线看去,随后他停住了。 一颗陨石拉着长长的火尾渐渐变大,好像直奔他们而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一十六章 圣棋 火绸荭是在松隍和鳄梓一战的五天后才回到铁树堂的,当时铁树堂内对此的议论依旧热火朝天。 她连任务都没去汇报就火急火燎的赶往松隍的住所,见没人后又赶往外堂七十五楼,可依旧扑了个空,急得跟无头苍蝇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还好明律及时找到她,跟她说了松隍那一战后的状况,她这才放下心。 不过一天没看到松隍,她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于是询问松隍的下落,明律支支吾吾了好一会,这让火绸荭原本安定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在接连的追问后明律不得不答道:“我们也想知道,外面很多猜测,不过感觉都不靠谱,我有个猜测,你要不要听下?” 火绸荭没有这个心思听猜测,她想要的是确切的情况。 匆匆交完任务后,火绸荭便找两名闺蜜帮忙打听松隍的消息,可过去半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松隍好像连同他那教导的七十五楼一同从铁树堂蒸发了一样。 这日,火绸荭原本想要去铁树堂的瀑布散心,结果刚靠近就被拦住了,一名二堂弟子告知她瀑布周边被暂时列为禁区,不准任何人靠近,这引起了火绸荭的猜疑。 铁树堂的瀑布属于铁鳗河的一部分,因此水质亦是十分冰冷刺骨,可也因如此,铁树堂才会特意将其引入,供某些需要锻炼体魄或强化圣术的弟子修炼。 在瀑布旁,有一株斜向生长的铁树,树冠极大,同时也十分奇特,树冠一头生长平平,另一头则十分茂盛,好像是在为树下撑伞,以免被瀑布的水淋到。 在这棵铁树的庇护下有五个树墩子,一大四小,一高四低,作为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桌子上刻有横竖相叠的四方小格,横向十格,竖向十六格,总共一百六十小格,组成一个棋盘,不过上面并没有棋子。 这是圣界的一大流行竞技,名圣棋,对弈双方各有二十颗棋子,分为两列,第一列有五种类型的棋子,分别为:近战兵;大盾兵;长矛兵;陆骑兵;投掷兵。 近战兵,一次可移动两格,不能往后走,攻击范围踩踏对象;大盾兵,一次只能移动一格,不能往后退,不具备攻击能力,但可以阻拦攻击和他人前行,需从背后消灭;长矛兵,一次可移动两格,不能往后退,攻击范围为相邻单位;陆骑兵,一次可移动三格,但只能直线移动,攻击范围为自己踩踏到的敌人,所以是零攻击距离;投掷兵,一次可移动一格,第一次攻击可攻击两格之内的敌人,之后将变成普通近战兵。 第二列有六种类型的棋子,分别为:弓箭手;阵法师;刺客;空骑兵;卫兵;领袖。 弓箭手,一次移动两格,攻击范围两格,但无法攻击相邻单位;阵法师,一次一格,攻击范围三格;刺客,一次可移动两格,攻击相邻单位,在自家半区内可放置一个陷阱,不管是己方还是对方,踩中便会被禁锢一回合,在进入敌方半区时隐身,攻击方法改为踩踏,同时每次只能移动一格,周围不能有其他棋子,不然就会显形;空骑兵,一次三格,与陆骑兵不同,只能斜向移动,不能直线移动,攻击方式同样为踩踏;卫兵,移动范围为领袖周围,会跟随领袖的移动而跟随移动,攻击方式为踩踏;领袖,一次可移动两格,不具备攻击能力。 游戏规则很简单,杀死对方领袖即为赢,同时,每颗棋子杀死敌方棋子时都会有所加强,或攻击距离增加或移动距离增加。 此时寻和远道而来的伏先生相对而坐,正各自从内丹中取出棋子,放置在棋盘之上,一人二十枚,都是各自珍藏。 圣棋之所以不是圣界最流行的竞技,是因为它只流行于智者谋士或阵法师之间,棋子也大都是像寻和伏先生这般,都是或定制或自制或购买收藏而成的。 寻的棋子是自己制作的,都是土黄色,近战兵是一头什么也没拿的龙鲤(穿山甲);大盾兵是一头拿着盾牌的龙鲤;长矛兵则是拿着长矛的龙鲤;陆骑兵是一头骑着土质巨人的龙鲤;投掷兵是一头拿着标枪的龙鲤;弓箭兵是一头拿着十字弩的龙鲤;阵法师是一头背着刻满文字的石板的龙鲤;刺客是一头拿着铲子的龙鲤;空骑兵是一头坐着飞鸟的龙鲤;卫兵是一头身穿甲胃的龙鲤;领袖是一头坐着王座的龙鲤。 伏先生的棋子也都是自制的,皆是黑色,近战兵是一头四耳三目的黑鹿;大盾兵是一头头上犄角如圆盘的四耳三目黑鹿;长矛兵是头上犄角笔直细长的四耳三目的黑鹿;陆骑兵是体型健壮的四耳三目的黑鹿;投掷兵是一头叼着一根尖锐树枝的四耳三目的黑鹿;弓箭手是一头背上背着两捆尖锐树枝的四耳三目的黑鹿;阵法师是一头身上花纹皆是圣字的四耳三目的黑鹿;刺客是一头体型娇小的四耳三目的黑鹿;空骑兵是一头站在巨大蝴蝶上的四耳三目的黑鹿;卫兵是一头身披木甲的四耳三目的黑鹿;领袖是一头站在山头的四耳三目的黑鹿。 从双方拿出第一颗棋子时,便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种族和背后的势力。 寻拿出了龙鲤棋子,自然便是龙鲤一族的人,而伏先生拿出来的四耳三目黑鹿同样也说明了他的身份来历,闻尔一族。 闻尔,擅观天,能听风,这一族虽不擅长攻伐,但因为天赋圣术的缘故,所以一族内多是阵法师,鼎盛时期曾出过一名大萨满陪祀,相当于大萨满的亲传弟子。 寻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先下,伏先生笑着摇头道:“您是前辈,您先。” 寻也不客气,放下手,拿起一颗棋子便先手下了一步,伏先生紧跟着也下了一步,并自嘲道:“没想到前辈居然是龙鲤一族之人,晚辈这三只眼真是白长了。” 寻下了一步,说道:“有心算无心,如这圣棋让一手,胜之不武。” 伏先生摸了一下自己的八字胡,笑着狡黠道:“输便是输,赢便是赢,没有什么胜不胜之不武的,只是不知有无再下一盘的机会?” 说完,拿起一颗棋子重重落下,寻淡然道:“愿奉陪。” 远处瀑布后,明律和火绸荭以及犀澜躲在瀑布后,正一点一点的移动着步伐。 火绸荭在被二堂弟子阻拦后,找到了明律,明律身为纪律堂弟子,不仅擅长潜伏,同时对铁树堂内地地形了如指掌,有他的帮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守卫。 明律也确实做到了,只是他们躲藏在瀑布之后,根本听不到寻和伏先生的对话,伤势刚好的犀澜不由腹诽道:“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火绸荭看向明律问道:“有没有办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明律想了想,苦笑摇头道:“如果外面只有二堂弟子那还有办法,可暗地里还有不少我们四堂的弟子,这就没办法了,你们说怎么办吧,是走还是继续看?” 火绸荭想了一会,一咬牙说道:“继续。” 明律和犀澜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寻和伏先生的对弈整整用了两个时辰,最后以寻胜利告终,一直笑眯眯的伏先生早已经没了笑容,最终放下棋子投降时不由得叹了口气,站起身抱拳道:“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开,在走出几步后忽然又停下,最后犹不甘心的问道:“前辈能替铁树堂护堂大阵改几处?” 寻说道:“四处。” 待伏先生离开后,堂主蜀冠立即赶了过来,急切问道:“如何?” 寻意味深长的道:“让他去猜吧。” 说完对瀑布的方向招了招手,火绸荭、明律和犀澜三人知道被发现了,只好从瀑布后跃出。 蜀冠看到三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来意,笑着看向寻,说道:“这三人没有问题。” 寻点了点头,他详细调查过铁树堂内的所有弟子,不然也不会选中了松隍作为他的弟子,只是还是怕一个万一,所以才会让松隍带伤远游。 火绸荭实在按耐不住,询问道:“请问六堂主,松隍究竟去了哪里?” 寻说道:“他没事,前所未有的好,只是出了趟任务而已。” 火绸荭不由得质问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让他出任务?不能等等吗?” 明律知道火绸荭担心松隍,但以这种口气跟一个堂主说话,这不是找罚嘛,连忙说道:“火绸荭心直口快,请六堂主恕罪。” 犀澜也连忙跟着求情:“请六堂主恕罪。” 蜀冠看向寻,也想帮着说下情,结果看到寻虽然紧皱着眉头,不过好像并不是因为火绸荭的事,眼神示意了一下三人不要说话,过了没一会,寻忽然从原地消失,来到铁树堂之上,伏先生就站在不远处,正抬着头看着天空。 一颗陨石拉着长长的火尾从空中斜向疾驰而下,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陨石的体积也随之越来越小,随后没一会就只剩下一个小点,重重砸落到远处的地面上。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一十七章 红色雾气 虽然陨石看似落向司马朔等人,可实际却落在了数十里开外,松隍拿出地图,预测了下陨石掉落的位置,发现那附近有一个火鬓马的聚集地,便临时改变行程,准备去那聚集地看看,同时侦查那块陨石,看能否发现珍惜材料。 火鬓马分为许多个群体,每个群体都有各自的活动范围,或者说是地盘,他们各自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更换一次聚集地,一年四季至少需要更换五次,所以每个小群体在各自的地盘内都会有六个以上的聚集点,轮流着更换,以防食物被吃绝了。 松隍希望此时那处地图上标识的聚集点上没有火鬓马群,不然陨石可能会造成一定的伤亡。 众人在太阳即将落山时刚好赶到那处聚集地,虽说是小群体,但那也只是相对于火鬓马族群而言。 司马朔等人远远的便看到两三千头火鬓马,有大有小,有壮有瘦,三两成群,并不像司马朔在原本世界所看到的那般,羊群马群都是聚集在一起,生怕周围有捕食者突然袭击,他们只是外圈有二十多头强壮的火鬓马在站岗,内里就零零散散,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有的吃草,有的睡觉,有的互相追逐嬉戏,有的聊着天。 还未靠近,就有站岗的火鬓马发现了他们,两头八尺高的火鬓马跑了过来,站在众人面前,挡住去路,即便是松隍,都需微微仰头才能与其对视。 其中一头火鬓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这里?” 松隍那处腰间的铁木牌,说道:“我是铁树堂六堂内堂弟子,带着外堂弟子出来游历,晌午时分看到有陨石落下,便想过来看看,顺便住宿一晚。” 看到铁牌后,两头火鬓马护卫连忙低下头,以免松隍继续仰视他们,同时让开道路,恭敬的道:“上使请。” 松隍走在最前头,两头火鬓马护卫护在众人身侧,其中一人说道:“上使,陨石就落在我们聚集地不远处。” 松隍点点头,煦辉兴奋的好奇询问道:“你们应该去查探过了,那陨石大不大?什么形状?” 唐华也跟着问道:“坑有多深多大?有没有什么宝贝?” 原先最开始说话的护卫回答道:“坑有两丈深,半径五丈,陨石本身不大,就十尺高,三尺宽,形状嘛,就像一个有很多凹陷的蛋。” 松隍低声沉吟道:“比想象的要小的多啊。” 刚临近聚集点,就见一头体型比护卫们还要高大强壮的火鬓马站在入口处,身后跟着许多火鬓马,在松隍等人临近后便领衔身后族人低下头,高声恭敬道:“火鬓马火云聚集点首领火辛,恭迎上使。” 身后火鬓马随声说道:“恭迎上使~!” 这阵势顿时让司马朔等人不由得抬高了下巴,有种上位者的感觉,这不由得让司马朔回想起自己在游戏世界里被吹捧的时候,也是这种类似的感觉。 松隍点了下头后只有为首的火鬓马抬起头,并恭敬询问道:“听说上使是为陨石而来?” 松隍点头道:“没错,你们开掘了没有?” 火辛尴尬的笑着道:“已经开掘,只是里面并没有任何特殊。” 松隍不置可否的道:“让人带我过去看看。” 火辛阻止道:“上使长途跋涉,我看还是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去也不迟。” 对此松隍不以为意,虽说陨石有几率会裹狭一些圣界没有的东西,不过几率很低,大多都是一些没用的石头,而且他也不觉得火鬓马有胆子私藏宝物,所以便点头道:“也好。” 随后火辛亲自带着松隍等人进入聚集地内,在松隍弯腰咳嗽之际给一名护卫一个眼色,然后关心的问道:“上使这是?” 松隍摆手道:“没事。” 唐华扫视了一圈,问道:“这里一间屋子都没有,我们住哪?” 火辛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我们风餐露宿惯了,都是地为床天为被,委屈上使们了。” 唐华撇嘴小声嘀咕道:“穷就是穷,还什么习惯了。” 松隍瞪了唐华一眼,对火辛歉意的笑了笑,火辛笑着道:“没事没事。” 在临近火云聚集点中心的地方,火辛为松隍一行人安排出了一块空地,作为休息之所,然后便告辞离开了,离开前留下两名手下供松隍使唤,一个名火差,一个名火役,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 唐华原本以为终于有个舒适的地方睡个好觉了,没想还是和之前一样,积攒的怨气无处发泄,只好蹲在角落里骂骂咧咧的宣泄着,边骂还边将地上的炎红草一根一根拔出来,然后丢向远处。 唐桂蹲在唐华旁边,他的心态比唐华要好一些,毕竟是军武世家出身,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和生活的环境使他对物质的追求并不是很高,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劝解他,只能跟着拔草玩。 唐兰语和唐宝也有些不习惯,但是心情并没有像唐华那么糟糕,更多的还是到处打量周围的火鬓马,唐兰语还用书上看来的东西与唐宝一一介绍着火鬓马的一些特性,例如雄性和雌性的区别、毛发颜色的区别和蹄子尾巴细微处的区别。 狼過早早的趴在地上睡觉,除了修炼,他是除敖轩外最‘懒散’、最喜欢睡觉的,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努力,而是纯属各人的喜好,就像有人喜欢看书,有人喜欢下棋或者玩耍一样。 蟾馨和明式玉月铃儿三个小女生则是日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司马朔和鹤无双没有在对练,而是在帮猪义准备晚餐,煦辉盘旋在空中,想要试着能否远远的看一眼陨石。 就在他寻觅到陨石时,一滴水滴落在了他的头上,他仰头看去,又有几点落了下来,滴在他的翅膀和背上,煦辉不舍得又瞟了几眼陨石,然后便急速下降到地面上,刚落下,松隍就开始吐出土黄色的雾气,将众人围拢在内,形成一个高一丈的圆柱形的空间,在煦辉进入后顶部自行合拢。 对此众人早已习惯,继续各做各的。 火差和火役好奇的打量着土黄色的雾气,他们听说过重嘴松鼠可以吐出雾气,可是和他们听说的又有所不同。 火差想要去触碰一下试试,火役连忙阻止,看了松隍一眼,小声告诫道:“不要乱碰。” 火差不以为意道:“没事的,这里面应该是混入了阳属性的土元力,我就是想试试摸上去是不是和泥土一样。” 煦辉正在两人不远的地方甩着身上的雨水,听到二人的对话,说道:“一样的,不像你们那炎红草,只是看上去像而已。” 火差看向煦辉,询问道:“能摸一下吗?” 煦辉原本就要脱口而出说‘可以’,但忽然感受到来自司马朔的目光,立即闭上了嘴,耸了耸肩,做了一个不置可否的样子,然后走到一个铁盒旁,准备好吃晚饭。 其他人也陆续围拢到了一起,松隍睁开眼,率先拿起铁盒开始吃后,其他人才开始用餐。 火差看了眼弟弟火役,对方眼神明显警告他不要乱来,他也只好悻悻然的低下头开始吃饭。 隔着黄色雾气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外面也同样如此,一名火鬓马护卫找到火辛,将松隍等人的情况报告了一番。 火辛正在加紧安排人手开掘陨石,听完汇报后,摆手让护卫退下,不用理会,并吩咐护卫在松隍等人要外出时再来向他禀告。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雨也早已停歇,草草吃完早饭的众人迫不及待地催促起松隍,想要去看陨石,松隍无奈,把只吃了三分之二的方盒盖上,站起身,走到土黄色雾气旁,随手一挥,土黄色雾气便像帘子一样,开出一个口子,只是当口子一开,一大股血红色的雾气便涌了了进来,直觉告诉松隍不对劲,连忙再次一挥手,将口子合上。 转头看向火差和火役,发现两人神情也是讶异,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 唐华看向唐兰语,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 唐兰语从小就看得书多,知道的也多,昨日他就与唐宝就介绍了很多关于火鬓马的事。 见唐华看向自己,唐兰语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书上没说过炎红草原有这种自然现象。” 火差说道:“早上有雾气很正常,因为炎红草清晨这段时间会发热,蒸发空气中的水汽,从而形成雾气,可是,可是。” 司马朔追问道:“可是什么?” 火役替他说道:“可是雾气只是寻常的白色,并不是刚才那种红色。” 回想起刚才那红色的雾气,众人感觉那就像一个个血红色的生灵,在张牙舞爪的扑向自己,不由得都打了个冷战。 松隍皱眉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因为昨日的陨石?” 他猛地回头看向火差和火役,口气变得无比的严肃,问道:“你们究竟在陨石里有没有发现什么?” 随着松隍这一问,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向兄弟二人,两人顿时感觉胸口憋闷,呼吸都变得困难,火役咬牙强撑着答道:“没有。” 松隍眼睛变得冰寒了几分,往前踏出一步,火差和火役顿时感觉背上也有一股压力传来,两人脚一软,双双跪地。 松隍再次问道:“有还是没有?” 火差看了眼弟弟,犹豫了一下,见松隍又要往前一步,连忙说道:“我们,我们不知道。” 见松隍依旧不信,连忙又补充解释道:“我们没有去过陨石坑,去陨石坑的人也都没有回来过。” 松隍收回脚,两人背上和胸前的压力随之消失,两人猛呼吸了几口气后艰难站起身,火差和火役低着头不敢去看松隍,司马朔从他们眼中只看出了畏惧和敬仰,居然没有一点怨毒或者不忿,心中不由得有些看不起这二人。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一十八章 提前苏醒 当圣界的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炎红草原和以往一样,飘荡起阵阵淡淡的晨雾,这跟‘迷雾松林’的火松一样,不过这里并没有水松,炎红草也并不像火松那般能发热,所以晨雾只会存在半个时辰左右。 火辛一夜没睡,因为松隍等人的到来,他并不能亲自督促陨石的开掘,但心中一直挂念着那边,直到清晨,看到地面飘荡起和往常不同颜色的雾气时,他心猛地咯噔了一下,顿觉出事了,张嘴从内丹中取出一颗手指盖大小的血红色晶石,发现与这无关后又连忙放回内丹之中,然后命令一名护卫火速前往。 族群里的其他人看着与往常不一样的雾气,开始时都有些警惕和紧张,不过过了一会后发现血红色的雾气只是看着渗人,实际上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后来有人提出了各类猜想,试图解释这一现象,例如是火鬓马一族有天才诞生,引发天地异象,又或者是百年千年一遇的奇观,又或者和昨日来此的铁树堂一伙有关,毕竟他们休息的地方也被雾气围住,只是一个是土黄色的,一个是血红色的。 反正雾气对于身体无碍,所有人都渐渐放下心来,开始吃起早餐,唯有小孩们还在好奇的去触摸和张嘴去吞红色的雾气,看看是否和以往的雾气一样,张嘴等了好一会,然后吧唧着嘴感受了一下,结果发现大失所望,还是同样的触感,还是同样的味道,一旁的家长也有些不耐烦,催促着小孩们快点吃早餐,最后连小孩们也安分了下来,再没有人去搭理那些诡异的雾气。 半个时辰后,红色雾气和平时的雾气一样,消失不见,再没有去关注,都各自忙碌起各自的事。 松隍从火差火役那得知平时雾气只会存在半个时辰,为了安全起见,也就等了半个时辰后才再次尝试着打开土黄色堡垒,发现那些血红色的雾气果真不见后,才彻底撤去土黄色雾气。 火差和火役见族人都没事,心里松了口气,弟弟火役正想让哥哥火差去通知火辛时,火辛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不远处。 靠近后,火辛先是低头行礼,随后抬起头说道:“上使昨晚休息的怎么样?现在是否就要动身去往陨石处?” 松隍点头道:“不错,敢问火首领,早上的红色雾气是?” 火辛如实答道:“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以往的晨雾都是寻常的白色,今天早上醒来到时候看见是血红色,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是陨石那边出了状况,连忙派人过去询问。” 煦辉好奇插嘴道:“怎么样?是不是挖到什么奇珍异宝了?” 火辛苦笑摇头:“去询问的人刚回来禀报,并没有挖出什么东西,所以这红色雾气在下也不清楚是怎么个回事。” 一旁的司马朔正挑着草准备叼嘴里,虽然牙齿已经换了,不再难受,可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嘴里不叼东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忽然,他的心底传来一个声音,他抬起头看了眼松隍,然后转头看向火辛,质疑道:“不会是挖到了藏起来了吧?” 松隍假意瞪了司马朔一眼,随后对着火辛歉意道:“小家伙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火首领不要放在心上。” 火辛笑着摇摇头,说道:“没事没事,我相信我的部下没有那个胆子,敢私藏重宝的。” 松隍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也相信火鬓马一族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见气氛逐渐陷入尴尬,司马朔给煦辉使了个眼色,煦辉心领神会,提议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陨坑那边看看吧。” 唐华连声附和,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不要随意插嘴大人间的对话,所以这才一直按奈着性子,刚才司马朔和煦辉的插嘴,煦辉让他吓了一跳,生怕他闯祸,而司马朔,则是让他觉得出乎意料,因为据他了解,司马朔并不是个会说出那种话的人,要说也会是在背后私底下说。 火辛笑着点点头,走在最前面开道,所有火鬓马不管在做着什么的,在见到火辛都主动让开道路,在出了聚集点后,松隍等人两边还跟着四名火鬓马护卫,应该是火辛的亲卫,体型都十分健壮,比火差和火役个头都要高大些许。 唐华上下打量着四头火鬓马,昨晚他问过松隍火辛的境界,据松隍所说,火鬓马每个据点的首领境界都不相同,其中越是靠近铁树堂地界的聚集地越是孱弱,因为火鬓马强大的聚集点都安排在了外围,以抵抗与铁树堂对立的另一势力,所以火辛境界并不是很高,只是铭丹境后期的修为,与铁树堂一般的内堂弟子差不多。 唐华跑到煦辉底下小声说道:“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煦辉反问道:“打什么赌?” 唐华说道:“猜猜他们都什么境界,看谁猜到准。” 煦辉继续问道:“赌什么?” 唐华眼睛转了两圈,说道:“我输了今天剩下的两顿饭都得配炎红草一起吃,你输了今天一整天都只能在地上走,怎么样?” 煦辉想了想,赌注合理,因为唐华身体亲水,吃不了辣,所以吃一把炎红草可能对于亲火的煦辉没什么,但对于他却很是难受;而如果煦辉输了,习惯了飞行的他将一整天不能飞,这对于他也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于是煦辉点头同意了赌局,唐华还去找了其他人一起来赌,司马朔不好赌,因为他从小运气就不好,连买饮料都没中过一次‘再来一瓶’,所以果断拒绝;唐兰语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同样是不赌,他心中一直在挂念着族群那边,他已经从哥哥的来信中知道了那边的糟糕情况,所以这一段时间总是心不在焉;不赌的还有鹤无双、月铃儿和唐宝,一个是没兴趣,一个是单纯的不懂这个,最后一个是穷小子,老掌柜在他很小的就严厉教育过他要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最后参与赌局有唐华、唐桂、煦辉、蟾馨、明式玉和狼過,其中除了唐华和煦辉外,另外三人的赌注分别是:一天不能跳着行走;一天不能说话;保持微笑一天;一整天休息的时候不能睡觉。 松隍走在火辛旁边,听着后面一群小家伙的胡闹,并没有阻止,甚至还和火辛一起做起了裁判,等众人猜测完后,火辛让四名亲卫各自展现出实力,然后由松隍公布结果,最终猜对最多的是狼過,居然四人准确猜中了三个,因而得以保住自己的睡眠,不过其他五人就惨了。 原本信心满满的唐华那叫一个懊悔,他原本是有自信可以赢的,毕竟他通过唐兰语昨日与唐宝的一些对话,得知了一些观察方法,能大致猜出那四人的境界,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赌局,结果他也猜中了两个,如果不是狼過,就该是他胜出的。 众人走了两柱香,翻过一座山丘后便看到了一个深坑,坑里有一块满是凹坑的黑色石头,就像之前护卫所说的那样,石头并不是很大,坑外坑内中共有十五头火鬓马,正轮流开掘陨石。 所谓的开掘,其实就是将陨石一点点的敲碎,而使用的工具则是他们的蹄子,所以工程进展十分缓慢。 松隍让司马朔等人留在坑外观看,自己和火辛下到坑内。 火辛命令正在开掘的人退下,坑中只留下他和松隍,跟在松隍身后解释道:“原本陨坑并没有这么大,陨石是嵌入在地里的,昨日在下得知上使要来视察后,特意让人把陨石全部挖出。” 松隍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绕着陨石漫步行走,试图用感知查探陨石内的情况,可尝试了许久,感知都无法渗透进去。 一旁的火辛看着松隍的样子,知道他也在试图查探陨石内部,不过看他微皱的样子,多半和自己差不多。 松隍最终也只能放弃,不过他并没有多少沮丧,传闻天外陨石都是这个样子,他从前也没遇到过,纯粹的想要验证一下。 检测不出什么后松隍和火辛退出陨坑,火辛重新让人继续开掘,问道:“上使是否要在这边住下?” 言外之意是询问松隍是否要监工,松隍想了想,说道:“也好,我正想给小家伙做做测验,看看这段时日有无进步,之后再继续深入炎红草原。” 火辛点头应是,然后说道:“那便有劳上使了。” 松隍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见火辛要跟着坐下,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说道:“火首领不用留在这里陪着我们,据点事务繁多,你忙你的吧,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火辛微笑着道:“不急这一时,在下有些事想请教上使。” 众人被松隍叮嘱不能下陨坑,妨碍开掘,所以都只能在坑沿看着那块陨石。 司马朔和记忆中网上看到的照片进行对比,发现外形好像差不多,忽然,他感觉书箧的盖子动了动,不由问道:“醒了?” 敖轩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应了声,好像还是很困,并不是自然醒来的样子,司马朔问一旁的煦辉:“春季到了?” 煦辉算了算时日,摇头答道:“还有一个月。” 司马朔喃喃自语道:“这就奇了怪了,还没到春季,敖轩怎么就从冬眠中苏醒了?” 随着司马朔这一声疑问刚落,突然就有一头挖掘中的火鬓马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好似喝醉了酒一样,随后‘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口中不断冒出滚滚白沫。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一十九章 疯了 周围其他挖掘中的火鬓马见同伴倒了,都立马围了过去查看,发现他不仅口吐白沫,而且双眼翻白,意识全无,众火鬓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都有些慌张,毕竟他们也只是第一次开掘陨石,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生怕这是诅咒或者其他什么不好的东西在作怪。 其中一头好似挖掘队伍小头目的火鬓马严声喝停了七嘴八舌的众手下,免得恐慌情绪继续蔓延变大。 陨坑外的火辛听到陨坑内的嘈杂声,便大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头目狠狠瞪了手下一眼,警告他们别在继续讨论,然后便飞快跑到火辛跟前,大声回答道:“可能是太过劳累,小坪病倒了。” 这不仅是说给火辛听的,更是说给底下的手下听的。 火辛眉头微皱,但很快又舒展开,对那小头目说道:“这一天一夜也辛苦你们了,你派一个人送病倒的小坪回去,顺便把守卫三队叫来。” 那小头目应了声是,然后又重新回到坑内,开始安排人把那晕倒的火鬓马扶到另外一头火鬓马背上,送他回据点。 众人虽然心中都有所担忧,可想到这一天一夜的赶工,确实十分辛苦,因为陨石看似不大,可异常坚硬,开掘起来费时费力,所以渐渐的都觉得小头目的说法有道理,这可能真只是意外,在送走同伴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工作。 可司马朔没他们那么乐观,一来是陨石落地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便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红色晨雾,这倒还可以说是陨石引起的自然奇观,可二来刚才敖轩无缘无故的便提前苏醒了,再加上那名名为小坪的火鬓马突然的晕倒不醒人事,这些都好像在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司马朔越想越不对劲,于是跑到松隍旁边,悄声说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松隍微微摇了摇头,而是让司马朔把其他人都叫过来,司马朔便以上课为由,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松隍旁边,松隍用心语对所有人道:“今天都不准离开我十丈范围。” 说完便开始假模假样的讲起课来。 火辛见他们在传道授业,也不好再坐在原地,毕竟这样既不礼貌,也十分的尴尬,所以主动起身离开,走到陨坑旁,开始督促起开掘工作。 到了中午时分,松隍等人刚准备吃饭,又接连有两名火鬓马的开掘者晕倒,和第一个一模一样,都是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这下火辛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连忙让所有人撤出陨坑,然后仔细的感知了两名晕倒之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火辛抬起头对那小头目道:“命人去据点,把火涩医师请来。” “是!” 那小头目转头扫视了下自己的部下,忽然发现早上驮小坪回据点的那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正在他愣神间,火辛不耐烦道:“还不快去!” 小头目觉得有可能是那家伙回去后太累了,想偷个懒结果睡过头了,可又想到刚刚晕倒的两名下属,担心他是否也在半路上晕倒了,可不管如何,现在当务之急是请医师过来看看,所以这次他派出了两名下属,一是以防最坏那个结果,之前两人倒在了半路上,二是相互间也能有所照应,即便一个晕倒了还有另一个作为保险。 松隍晃晃悠悠站起身,轻咳着走到那两名倒地的火鬓马身边蹲下,伸手抚在他们的胸口处,探出感知查探了一会,站起身后没有说什么,又回到了原处坐下。 刚坐下,煦辉便想问是怎么回事,结果火辛主跟了过来,他只好闭上嘴。 火辛也不废话,上来便直接问道:“敢问上使,是否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晕倒的?” 松隍摇了摇头,如实答道:“很奇怪,他们身体并没有异样,好像是灵魂上出了问题。” 火辛皱眉重复念叨道:“灵魂出了问题?” 他不由得想起了早上的血色晨雾,还有自己内丹中的血色晶石,心中开始有所动摇,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血色晶石交出来让松隍帮忙看看究竟是什么,毕竟与自己这种乡巴佬相比,对方身为铁树堂的内堂弟子,应该见过的东西比自己要多得多,说不得就能认出这是什么玩意。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先不说那晶石是不是什么宝贝,就说自己这知情不报,吞没宝物不上交的罪名就够自己受的了,搞不好火鬓马一族要舍弃自己,给铁树堂一个交代也说不好。 见火辛傻愣愣站在那发呆,煦辉挑了挑眉毛,好奇问道:“想什么呢?” 火辛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连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然后略带慌张的转身走回到陨坑旁。 煦辉眯眼笃定道:“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唐华撇嘴道:“傻子都能看出来,还用你说。” 见两人又有要吵架的趋势,松隍咳嗽了几声,说道:“不许胡闹。” 听到松隍的警告后,两人冷哼了一声,都撇过头不去看对方,其他人对这两货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两人都是心大之人,每次闹得看似针锋相对打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但没过多久就又会会归于好,好像之前的不愉快全未发生过,这真是又神奇又让人羡慕。 火辛等了约莫一刻钟,又有一人倒地晕厥,可依旧没有人回来,再次找到那名小头目,厉声问道:“人呢?这都够来回两趟了!还有,三队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小头目没办法,只好把之前的猜测说与火辛听,火辛听完后扫视了一圈,质问道:“难道好巧不巧,后来回去的两个人也全晕倒不成?” 小头目也觉得不可能这么巧,虽然目前已经晕倒了四个,可只是总数的不到三分之一,不会那么巧派出去的三人也都晕倒了吧,而且陨坑和据点又不远,即便晕倒,只要进了据点守卫巡查的范围,也会被发现,派人过来查看询问才对。 这时,小头目忽然想到另一个更坏的可能,看了眼火辛,犹豫着是否要说好。 火辛见他看自己欲言又止,怒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小头目颤颤巍巍的说道:“会不会是据点那边出了问题?” 火辛一听,心中顿觉很有可能,气得一头将其撞倒在地,骂道:“你怎么不早说。” 说完也顾不得和松隍打招呼了,撒腿便往据点处跑,火辛的四名护卫紧随其后,很快就没了踪影。 小头目虽然心中憋屈,但也知道事态严重,站起身后只留下两名手下看守晕倒的人,自己则带着剩下的所有人跟着往据点跑。 唐华看着离开的火鬓马,腹诽道:“居然招呼都不打就跑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鹤无双在地上写了“据点出事”,四个大字,明显他是听到了火辛和小头目刚才的对话,松隍点了点头,蟾馨难以置信道:“这么远你都能听到?” 煦辉双翅环胸,得意道:“那是,比这更远更小声他都能听到,要不要试试?” 见明式玉和唐华跃跃欲试,好像还真想试试看,司马朔连忙阻止道:“不要玩了,如果真是那边出事了,我们是不是该通知下火鬓马或者铁树堂?” 松隍说道:“我已经通知铁树堂了。” 唐宝好奇道:“什么时候?” 松隍平静道:“刚刚。” 月铃儿好奇问道:“怎么通知的?也没见您拿出‘学舌花’呀。” 松隍并没有回答,而是开始闭目疗伤。 司马朔心中询问道:“你知道他怎么通知的吗?” 影靠着光柱坐着,悠悠有些出神,这是司马朔第一次看到他这副神情。 有时司马朔看着影,好像是在看着另一个自己,另外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的喜怒哀乐,神态举止,就好像一面镜子,甚至司马朔会有一种“原来自己那种心态是这种表情”的古怪感觉。 影很快收回思绪,说道:“这个世界我并不了解,不过在我那世界与人远距离联系的方法不外乎三类。” “第一类,是通过和你们所知道的‘学舌花’等类似的物品来传递信息;第二类,是通过强大的灵魂力来传递信息,不过这个要求较高;第三类,是通过一些简单的物件,比如灯火,来传递简单的信息,如这个人是生或者是死。” 司马朔猜测道:“这么说他是用强大的灵魂来传递信息的?” 影否定道:“通过这些时日的了解,圣界的修炼体系基本都是先练体,后练气,最后才是练神,所以按照他的境界,他还没那个能耐。” 司马朔继续猜测道:“不是第一类,也不是第二类,难道是第三类?” 影摇头说道:“这么复杂的情况,用简单的信息根本表达不了。” 这让司马朔更加疑惑了,不由质问道:“这三类都不是,那是什么?” 影摊了摊手,无辜的道:“我原本世界就这三种,就像你原本世界就只有第一类一样,圣界有没有其他通讯手段我怎么知道。” 司马朔想想也是,学舌花有点类似他原本世界八九十年代的手机,只具有通话功能,两者各有长短,学舌花一株只能单向和固定某人联系,而手机不同,可以拨号联系不同人,不过优点是不用缴纳各种费用。 忽然,司马朔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这才收回心神,转头看向拍自己的鹤无双,鹤无双用鸟喙指了指陨坑方向,司马朔看去,只看到三名昏倒的火鬓马,并没有其他什么东西,正要回头询问鹤无双怎么回事,就见其中一头火鬓马身体好像颤动了一下,司马朔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另一名火鬓马的身体也颤动了一下。 司马朔看向松隍,松隍正全神贯注地在修复着内丹的损坏,并没有发现这一微弱动静,反而是听力敏锐的鹤无双率先发现。 忽然,其中一头火鬓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好像十分吃力的样子,这下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点,都望了过去。 那两名留下的火鬓马见同伴醒了,连忙跑过去,想要搀扶住他,结果刚一靠近,那匹刚苏醒的火鬓马就猛地展开嘴,狠狠的咬向其中一人,那人躲之不及,脖子处被咬住,鲜血先是飞溅而出,随后顺着那咬人的火鬓马嘴哗哗的往外流。 那名被咬的火鬓马惨叫一声,本能的施展出天赋圣术,火焰腾的燃起,覆盖上撕咬的火鬓马,不过都是同族,对于本族的天赋圣术多少有些免疫,而且这好像刺激到了他,他咬的越发用力,惨叫声变得越发凄厉。 另一名留下的火鬓马先是被吓得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要去帮忙时,地上另一头昏迷的火鬓马也苏醒了过来,从地上猛地跃起,将其扑倒,然后也是对他展开‘血盆大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又一声惨叫响起。 原本昏昏欲睡的狼過看到这一幕眼睛瞪的溜圆,喃喃道:“我是不是不小心睡着了?这是在做梦?” ‘啪’的一声,蟾馨用舌头给了他一巴掌,问道:“疼吗?” 狼過愣愣的点了点头。 两人这一问一答间,最后一名晕厥的火鬓马也‘幽幽转醒’,见没有袭击的对象了,抬起头看向司马朔众人,神情说不出的癫狂、痴傻。 不等站稳便冲了过去,一路摇头晃脑,哈喇子从张着的嘴里不断流出,好似一头得了狂犬病的疯狗。 眼看那疯了的火鬓马冲了过来,司马朔众人都回头看向了松隍,但松隍依旧在闭目养神,好像全然不知外面的情况一样。 无奈之下,司马朔站起身,手搭在了腰间的骨刀上,这把刀司马朔给他取名为:思归,寓意想要回家;而另外两把短刀则分别名为:异乡和异客,时刻提醒自己身在异乡为异客。 煦辉和鹤无双、月铃儿紧随着站起身,其他人见他们如此,相互看了看,然后也跟着站起身,唐兰语问道:“怎么做?” 司马朔无奈道:“拖。” 只有拖到松隍醒过来,或者说肯出手,他们才有机会活下来,毕竟怎么说对方都是个化丹甚至铭丹境地强者,他们这群小妖即便人多也无济于事。 狼過担忧道:“那边那两个怎么办?” 等那两头发疯的火鬓马解决了同伴后,搞不好也会跟着来攻击众人。 司马朔苦笑道:“那就得看他了。” 说完撇了松隍一眼,众人再次看向松隍,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二十章 支援陨坑 火差和弟弟火役在和松隍等人分开后便回到自己的岗位,向自己的父亲,也就是火云聚集点守卫一队的队长火匡报道。 火匡见两儿子回来,也没过多寒暄或者询问,只是让二人为一组,去负责陨坑和聚集点之间区域的巡逻。 这属于累活,因为两地之间距离不远,陨石坑那边一旦有事,如需要增加人手或者通报什么事,便需要派人回据点,而这时,负责该区域的人员如果遇到了,便需要代劳跑据点一趟,给原本在陨坑劳累了一天一夜的同胞一点休息的时间。 火云聚集点位于火鬓马后方,危险本来就不多,除非前方被占领,否则他们这些后方聚集点的守卫队职责多时是为寻找水源和下次迁移做准备,属于跑腿和斥候的性质。 在陨坑间巡逻,危险系数会更低,因为前后都有自己人,只是这万分之一和两万分之一的危险系数,其实也差不多,但他们需要跑腿的时间却更多,所以才说这是个累活。 这是火匡故意留给他们兄弟二人的,火匡对两儿子一直如此,特别的严厉,经常把一队里的脏活累活让两儿子去做,这不仅是为了展现他自己的大公无私,更是对两个儿子的栽培和磨练,希望他们能成才。 火差和火役也习惯了,二话没说就领命执行。 两人虽然是兄弟,但是关系一般,不止是同父异母的关系,更是两人性格迥异的原因,一个话多爱抱怨,好奇心重,一个稳重成熟,喜欢把话藏心里,因此导致两人基本不走在一起,除了像现在这般出任务,才会走在一起。 一路上都是火差一个人在说话,大多数时候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他刚出生的女儿,火役只是漫不经心的听着,他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仕途上,虽然昨日见识过松隍的厉害后,很是沮丧了一段时间,不过每个人都人生都不一样,他也因此想通了,只是越发想要往高处爬。 两人巡逻了一会,火差突然聊起了松隍等人,一脸的羡慕,说是如果能让自己女儿也进入铁树堂就好了,火役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先不说梅儿资质如何,就说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这就不可能。” 火差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但说说又不犯法。 火役随后又自言自语道:“所以才需要爬的更高。” 火差默然点头,不过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凑近火役道:“那你也先得有孩子啊。” 火役一把撞开他的头,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只要足够强足够有权,还怕这个?” 对此火差却不赞同,反驳道:“那也得是真心对你,否则给你戴顶绿帽子,到时便宜了别人的孩子。” 火役狠狠瞪了他一眼,火差见好就收,继续聊起了自己那闺女。 火差就是这样,有时候说话没经过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所以火役才不喜欢和他聊天。 两人又巡了一会,火役发现远处有个族人背着另一个族人,步履阑珊,好像十分吃力的样子,火役连忙跑了过去,火差见火役突然加快步伐,愣了一下,这才看到前方有人,紧跟上去。 就在火役临近时,那名驮人的族人忽然腿一软,摔倒在地,火差看到两名族人后,惊讶道:“这不是火胜和火丕吗?” 火差看了眼两人来的方向,说道:“你在这看着他们两,我去陨坑那边看看。” 火役上前阻止道:“先把他们俩背回去吧。” 火差说道:“陨坑那边一定是出事了,首领和那些铁树堂的上使还在那边呢,我先过去支援他们。” 火役摇头道:“那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去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我们先回据点,然后通知队长,让他派人和我们一起去。” 火差看了眼两名倒地昏厥的同胞,觉得在理,把两人扔这里也不好,还不如顺便把两人带回去,让火医师救治。 达成一致后,两人各自背起一人,只用了一刻钟就回到了聚集点,一到聚集点,就看到族人们都乱糟糟的,好像出了什么事。 火差拉住一名相熟的守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看了眼火差背后的人,说道:“聚集点里有好多人突然晕倒了,症状就和你们背着的一样。” 火差和火役对视了一眼,火役询问道:“火医师呢?” 那人用头点着一个方向,说道:“在那边空地,晕倒的人都集中在那呢。” 火差和火役来到那人所指的地方,看到族人们留出了一块空地,比昨日松隍等人休息的空地还大,空地周围有两人熟悉的一队守卫队把其他人挡在外面,空地内则躺着近三十头之多的火鬓马,其中一半是小孩,一半是老人,整整齐齐的摆成三列。 在空地中只有两人站着,在众晕厥的火鬓马里穿梭,一个是火云聚集点的火涩火医师,还有一个是他的儿子,两人正忙碌着给晕倒的族人诊断。 看着火涩眉头紧皱的样子,火差小声对火役道:“看来情况很不乐观啊。” 火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快步上前,放下背上的族人,火涩睁开眼,看到新增的两名患者居然是青年人,眉头不由得越发紧锁,问道:“这是什么时候晕倒的?” 火役说道:“一个是一刻钟前晕倒的,另一个不清楚。” 火涩狐疑道:“不清楚?” 火差解释道:“另一个是被一刻钟前晕倒的那个驮回来的,我们在半路上遇到,所以不知道他晕倒了多久。” 火涩点点头,这说明有一个晕厥的时间更久,聚集点之前一直晕倒昏迷的都是老人很小孩,真很好理解,毕竟这两类的身体素质相较青壮年都要差得多,可现在出现了青壮年昏迷者,这证明事态变得越发严重。 这时,火匡带着手下从空外走了进来,其中有两人身上也背着昏厥的族人。 火匡见到两儿子也在,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火差见到父亲,突然想起陨坑那边的事,连忙把情况说了一遍,火匡听完后二话不说,转身点了十个人的名字,然后带着火差火役二人,便准备去往救援。 忽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这应该由我们去才对。” 人群自动分开两边,一头健壮的火鬓马带着十数头火鬓马走了出来,边走边继续道:“你们一队今天的任务是守卫据点。” 火役眯眼说道:“火谭。” 火差反驳道:“今天你们三队休息,有什么事应该由我们一队去解决才对。” 火匡瞪了儿子一眼,说道:“这时候了还争这些是不是不是时候?” 火谭不置可否,反问道:“我是来帮忙的,是你们怕我抢功吧?” 两队队员平时就不对付,此时见队长们都吵了起来,更是压住不足心中积攒的怨气,立时便相互对骂了起来,各说各有理,顿时空地上变得喧嚣不已。 在给病人们诊断的火涩被他们这一吵,也没法继续探查了,只好起身拉着儿子左右劝起架来,可两边吵架的人实在太多,两人劝架的声音都淹没在了吵架声中。 这时火匡一名手下冲进来人群,跑到火匡身边耳语了一阵,火谭那边同样有一名手下跑到他身边,跟他低声说着什么,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对方,然后分别喝止了下属们的争吵。 火谭气笑道:“你我相争,却被那火萱得利,真是可笑。” 火匡说道:“你我也不用再争了,各自派十人去支援那妮子吧,以防她应付不来,怎么样?” 火谭心道火匡果然精明,即便捞不着肉也要分一碗汤,而且拉上了自己,那火萱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两人随后各自点了十名心腹,火匡这边自然包括火差和火役,而且由两人带领,火谭那边则是由他的副手带领。 安排好支援人员后,火匡和火谭两人开始分工,一队负责分离人群,一队负责把晕倒的族人集中到一起,没过一会,原本乱糟糟的火云据点便恢复了秩序。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二十一章 自相残杀 火差和火役等人追了半炷香,远远的看到那二队队长火萱以及她所带的人全部倒在地上,身上插满了一根根铁质树叶,两人和三队带队的副队长对视一眼,放缓脚步,警惕的靠近。 在走到二队等人身边后,二十人分头查探,总共四十人,无一生还。 火差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弟弟,道:“这可是二队剩下的所有人啊,都死了。” 火役也心神震荡,虽然他们二十人晚出发于二队,可估摸着距离也就不到半刻钟的路程,可就这么一小会,二队除了开掘陨坑的人,其他全死了,连身为队长的火萱也未能幸免。 那三队的副队长看着满地的尸体,神情逐渐慌乱,惊恐的道:“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不行,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禀报大哥!”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回跑,火差拦住他,说道:“首领那边有危险,我们必须过去支援。” 那副队长一头撞向火差,想要把他撞开,火差硬挨了这一下,后退了半步,可还是坚定的挡住了他的去路,那副队长恼羞成怒道:“连二队四十人都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灭了,我们二十人去了又有什么意义?” 火差心里虽然也恐惧,但还是颤抖着说道:“那也得去,这是我们接到的命令。” 三队副队长嗤笑一声,对着火差怒吼道:“愚蠢!” 然后对自己的部下下令道:“三队的跟我走。” 火差还想阻拦,被火役拦下,火差质问道:“这就让他们走了?” 火役反问道:“不然呢?” 看着三队离去的背影,火役不屑道:“一群被吓破了胆的家伙,留着也只是添乱。” 火差叹了口气,扫了眼底下的手下,他们眼中也满是惊恐,歉意道:“各位弟兄,对不住了。” 其中一人坚定道:“如果因为害怕,连首领都不去救,那就真的如前沿聚集点说的,我们就是一群脓包。” 另一个人附和道:“没错,不就是强者嘛,大不了就是死。” 旁边一人怒道:“就是死,老子也要烧掉他一身毛。” 其他人也纷纷相应,火役点点头,说道:“好,我们继续前进,迅速赶往陨坑。” “是!”所有人齐声应了一声,声音坚定洪亮,连已经离开一段距离的三队都能清晰听见。 其中一人跑到副队长身边,小声说道:“我们这样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那三队副队长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愠怒道:“想死你就跟他们一起去,我不拦着。” 那人也实在害怕,加上如果自己独自离队,以后该如何面对其他三队的兄弟们,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默默地退下,只是依旧时不时的回头,心中仍是在小小的挣扎着。 火差火役振奋起士气后正准备启程,就见远处斜前方亮起一道火光,看样子还隔着几座山丘,所有人都看向了兄弟二人,火差用心语不确定的问道:“过去看看?” 见弟弟火役没有反对,这才说的:“走!” 翻过两座山丘,众人就见两头火鬓马在相互的撕咬着对方,鬓毛时不时冒起一窜火花,灼烧对方,双方嘴里和身上尽是对方的血与肉,场面血腥无比。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两人是有那杀父之仇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火役还是下令道:“分开他们。”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一边三人跑了过去,远远的便对两人喊话:“住手~快住手,有话好好说。” 不过这些明显没什么用,两人完全听不进去,这也很正常,都厮杀到这种血腥程度了,如果一两句话就能叫停,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拉架的六人看着那两人疯狂的样子,互看了一眼,都不敢靠近,然后都回头看了眼火差和火役,火役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制服他们。” 六人一听是制服,那就好办多了,两人分别加速撞向撕咬的两人,将两人分开,随后在他们脚下不稳时,又有两人撞了上去,将‘打架’的二人给撞翻在地,然后三人一同上去,一人压住他们身体一部分,不让他们重新站起。 不过即便被制服,那两人依旧如同疯癫状,摇晃着脑袋寻找可以撕咬的东西。 一人对着走过来的火差和火役道:“他们好像疯了。” 火差和火役分别查看了两人,发现他们身体上除了撕咬造成的伤痕外,就眼睛和平时不一样,没有眼瞳和眼白,只有一片血红。 看着这一熟悉的眼睛,司马朔和其他人都齐齐看向了唐华,唐华见众人看向自己,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问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先前,其中一头发了疯的火鬓马冲向司马朔等人,司马朔将自己作为诱饵,疯狂的腾挪逃窜,原本如果是正常的火鬓马守卫,以司马朔的实力,定然走不过三回合,可疯了的火鬓马守卫只会横冲直撞,对身体的掌控很是稀烂,这才得以让司马朔能拖住他。 其他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靠近就会被波及,根本帮不上忙。 敖轩晕晕乎乎半睡半醒的爬出书箧,他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正想出来找到吃的,唐兰语看见敖轩出来,灵光一闪,跑向书箧,把刚爬出来的敖轩吓了一跳。 煦辉和鹤无双发现唐兰语要去翻司马朔的书箧,生怕里面藏着的石碑被他发现,连忙冲了过去制止。 唐兰语解释道:“绳子,我们可以用绳子把他绊倒。” 听他这么一说,鹤无双和煦辉立即明白了他的计划,鹤无双从里面将绳子取出,递给了唐兰语,煦辉则是站到了书箧上,免得又有人要打开找东西。 唐兰语摇了摇头,说道:“要绊倒他需要力量大的,我们弹兔手臂力量太小,用脚又不合适,其他人力量又较小,所以得由你和大小姐去。” 鹤无双点了点头,明式玉也主动走到了鹤无双身边,接过绳子一头。 唐兰语看向狼過,狼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不用唐兰语说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司马朔在看到鹤无双和明式玉拿着绳子跑到一处地方,分立两头,正中站着狼過,便猜测出了他们的计划,随后绕了一圈,朝着正中的狼過跑去,当狼過身后亮起亮光时,司马朔立马闭上眼睛,加快了冲刺的速度。 一声摔倒在地的声音响起,司马朔回头看去,火鬓马被绳子绊倒,朝前翻了两个跟斗才停下,不过这点伤明显不算什么,他一如先前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刀寒光从他脖子处闪过,一窜鲜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出。 司马朔收起‘思归’,面对别人诧异的目光,司马朔若无其事的走回到书箧旁坐下,抱起敖轩,对一旁的猪义招了招手,猪义颤抖着拿出铁盒,放到司马朔跟前,司马朔打开铁盒,敖轩一见吃的,立马精神了不少,飞扑进铁盒里开始大快朵颐。 看着敖轩欢快的吃着,司马朔自己也有些恍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杀了那火鬓马守卫,只是在看到他再次准备站起时,本能告诉他,不能让他站起来,随后他便一刀滑向了他的脖子,不过相对于其他人的震惊,他要淡定许多,毕竟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杀生,而且相比第一次,这次杀的只是一头马妖,心理上并没有太多的负担。 影在司马朔心底处夸赞道:“做得好。” 司马朔没有理他,收回心绪,看向另外两头发疯的火鬓马,他们在杀死准备扶起他们的同伴后,开始互相厮杀了起来,看样子只要不去招惹,他们会先咬死对方,然后再袭击众人。 煦辉在绝望岭的几年里,见惯了这些,所以不是很害怕,而是好奇的问道:“朔哥,什么感觉?” 司马朔想了想,说道:“跟杀鱼杀鸡差不多。” 说到食物食材,煦辉脱口而出问道:“能吃吗?” 鹤无双看了眼还在撕咬的两头火鬓马,身上尽是鲜血和咬痕,觉得有些反胃,在地上写道:“去毛,放血,煮熟。” 月铃儿补充道:“不要放辣。” 其他人见四人好像不是第一次杀生,一点也不抗拒和恐惧,甚至还在谈论起如何烹饪,这才想起了五人来自哪里。 相比来自绝望岭的司马朔五人,其他人都是温室里的花朵,根本没见过杀戮和参与过杀戮,所以才会对司马朔杀了守卫那般震惊,可是这对于见惯了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的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便是成长环境的不同导致的,虽然以后唐兰语、唐华、狼過、蟾馨、明式玉等人也会杀人,可就像穷苦孩子早当家一样,司马朔等人注定在心知方面就领先了他们一程,这也可以说是对他们这些生活在不安稳环境下活下来的人的一种奖励吧。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二十二章 怨兽 原本松隍是准备让司马朔等人拿那疯了的火鬓马练练手,所以才没有急着出手,反正以他的实力,可以做到随时救援,可是事情有时候总是不遂人意,出些小意外。 在火鬓马冲过来后没多久,他就感觉心灵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对着他张牙舞爪,试图占领他的身体。 松隍立即对身体内部进行查探,心神化作一粒芥子,在其内心深处,是一座和铁树堂差不多的光景,一个巨大的洞窟,洞窟上是一条条树根,地面是一栋栋高低不一的圆柱形房屋,和铁树堂一样也有一个巨大的广场以及大瀑布,这便是松隍的内心,铁树堂就是他的一切。 往日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其他生灵,显得十分寂寥,可今日却突然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 它的形状十分怪异,好像一坨肉团,肉团上有四个脑袋,分别为狮子、鸡、鱼、鹫,肉团还有一根根如同树根的须状物,疯狂鞭打着周围的建筑,导致它所过之处的房子横七竖八,断的断,倒的倒,塌的塌。 松隍喃喃自语道:“怨兽?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心田里?” 正在松隍疑惑间,怨兽其中一个头发现了他,怨兽身体没动,但四个头却蠕动朝向了松隍,这好像就相当于正常人的转身了吧。 随后触须同时一拍地面,一圈圆形气浪如图石子入水,带起阵阵涟漪,怨兽身体激射而出,冲向松隍所在的位置。 松隍顾不得在思考这怨兽从何而来,只能先消灭了再说。 张嘴吐出土黄色雾气,在身前瞬间形成壁垒,这毕竟是在松隍的内心深处,烟雾的释放和成型都比现实中要快了许多。 怨兽一头撞在了上面,如同一滩肉泥,松隍心念一转,去到数十丈外的一处屋顶上,在他原先所处位置上,数条触须绕过烟雾壁垒,击打在一起,如果慢上一分,松隍就将被击中。 松隍张嘴吐出更多的烟雾,形成烟雾军团,源源不断的袭击向怨兽。 怨兽的触须疯狂舞动着,甩出无数残影,先是将烟雾壁垒击碎,然后又将迎面而来的烟雾军团击散。 双方一攻一守,局势短暂的陷入僵持状态。 没过多久,占尽数量优势的松隍终于将怨兽的触须全部控制住,让其无法动弹,其余的烟雾士兵一拥而上,准备将中间的肉团撕咬成碎片。 忽然,其中狮子的头颅发出一声咆哮,肉团迅速缩小,同时又长出了许多新的触须,不仅将攻击向肉团的烟雾打散,同时还把捆住其他触须的烟雾也击散。 重新恢复自由状态的怨兽再次向松隍逼近,松隍只能不断后退,跟他保持距离。 见烟雾军团已经没有了作用,松隍心意微动,之前被击散的烟雾突然重新聚拢,在怨兽身后化成一只体型巨大的重嘴松鼠,张开大嘴一口将怨兽吞入腹中。 不过没一会,烟雾组成的巨大重嘴松鼠肚子处隆起一条条线路,隆起后恢复,隆起后又恢复,过了一会,肚子忽然平静下来,紧接着一声鸡鸣声响起,随后巨大重嘴松鼠的肚子从内而外被撕开。 松隍发现怨兽只剩下三个头,其中的鸡首已经不见,不过它的触须末端却变成了一只只鸡爪。 在破开巨大重嘴松鼠的肚子后,又一声叫声响起,这次是鹫鸣声,随后鹫头融入肉球内,同时还有许多触须也重新回到肉球内,在只剩下的两个头的另一端,突出两块东西,过了一会,一双翅膀如破壳而出般从两块凸起处伸展开来。 随着翅膀的出现,怨兽悬浮到了空中,翅膀轻轻一震,身形眨眼间便去到松隍十丈外,触须紧随着抓向松隍,松隍一个急坠,落到了地面上,脚尖一点地面,身形迅速后掠,怨兽紧跟着斜斜砸落,激起一圈尘土。 松隍身形出现在了‘铁树堂’顶部,俯视着那怨兽,若是在别的地方,这怨兽十分棘手,不仅是因为他的主要形体,陆地、水里、天空都揽括其中,在任何一种内心世界都能行动自如,不会出现不适应,更是因为他的怨念之深之厚之凝之重,从而导致它的威力与难缠程度都远远大大高于普通的怨兽。 好在这怨兽只是四首,在怨兽品阶内并不高,甚至有些低,若不是担心外头的司马朔等人,松隍甚至可以跟他慢慢耗,砥砺自身魂魄。 怨兽再次击打地面,拍打翅膀,如同一颗炮弹轰击向松隍,这次松隍好整以暇的等着他,没有动手的意思。 眼看怨兽已经充斥他视野了,他依旧静静地漂浮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过他不动不代表其他东西不动,这可是他的内心世界,占尽了‘地利’二字。 只见松隍身后的树根缓缓的蠕动了起来,随后猛地伸长,将松隍包裹其中,怨兽的所有利爪插在上面竟没能刺穿。 正在它准备继续发动猛攻时,周围的树根也蠕动了起来,激射向怨兽,将其缠绕捆绑住,怨兽疯狂挥动着触须想要挣脱,可树根数量比他的触须要多得多,而且十分迅捷精准,不到三息的时间,它的所有触须就被树根给缠住,动弹不得。 怨兽的鱼头刚张开嘴,象征性的叫一声,然后融入身体,一根根树根就已经攀附上了他的主体上,将他和松隍一样包裹住,随后不断的缩紧,再缩紧,最终并没有像捏爆气球般爆开,而是就那样消失了,如同从来没有进入过松隍的心田里,莫名的出现又无声的消失。 松隍张开嘴吐出一口鲜血,抹了抹嘴角,抬起头看了眼四周的情况,发现司马朔等人正围着一具火鬓马的尸体,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看那具尸体,而是都齐齐的盯着唐华。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二十三章 靠人不如靠己 血红色的眼睛,和选拔时唐华吃下‘强化圆卜’的时候很像,只是远没有这火鬓马的眼睛这般血红,而且不止如此,两者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失去了理智,处于疯癫状态,见人就袭击,这不由得让人觉得这两者有关系。 煦辉最先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华茫然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唐桂追问道:“你们金眼弹兔的‘强化圆卜’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唐华无辜道:“我怎么知道?” 唐兰语附和道:“我们确实不知道,是选拔前长辈给我们的,只知强化道能身体。” 司马朔解围道:“我相信他们,也有可能只是相似而已。” 几个小屁孩,即便地位再高,又怎么可能知道族内的机密,所以这样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松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众人身后,看着那具火鬓马尸体若有所思,明式玉第一个发现他,连忙站起身,说道:“松师傅。” 其他人也站了起来,面向松隍,松隍问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在火鬓马冲向众人后,松隍就感觉到心田处有异样,只来得及留下本命物作为护卫众人的底牌,然后便全部心神沉浸在内心深处,与那怨兽战斗,所以对之后外界的事全然不知。 一听他这么问,唐华立即就怒了,质问道:“你就这么放着我们不管?” 对此松隍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淡然道:“我不是你们的护道者。” 铁树堂六堂的内堂弟子相较于外堂弟子,更多是传道者,负责传道授业,像松隍这种带着一大拨外堂弟子在外游历是基本没有的,有也只是带上几个自己喜爱或者看重的弟子,和自己去做一些简单的任务,稍稍历练一番而已,算是结下一段小小的香火情。 所以说松隍这么说并没有毛病,只是听着让人心寒,不过松隍这么说明显是有其用意的,只见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继续道:“即使你们都死了,我回去至多也只是受到一些不轻不重的责罚,因为你们还太弱小,天才在没成长起来便死了也就不叫天才了,何况你们还不是那些天之骄子,所以,你们得学会保全自己,然后迅速变强。” 在说‘保全’二字时,司马朔能明显感觉到松隍是对着他们一行五人说的。 这一番话让众人无以反驳,陷入沉默。 司马朔是最泰然的一个,过去二十几年可没白活,深知松隍刚才一番话只为了让他们知道一个道理,那便是‘靠人不如靠自己’。 这就好像他玩游戏的时候,只要出现想要靠队友‘躺赢’的心理,那十有八九就要输,而当他有要‘carry’全局时,往往都能胜利。 司马朔在众人沉默时为松隍说明了一下状况,在他们合力杀死一头疯了的火鬓马后,另外两头疯了的火鬓马互相厮杀了数分钟,最后其中一头惨胜,众人乘着他受伤严重,不等他先攻击,就一拥而上先把他给解决了,在战斗中煦辉发现这些疯了的火鬓马眼睛好像都是血红的,所以众人便一一查看,果然如煦辉所说,再后面松隍就醒了。 松隍听后沉思了一会,随后问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头有些痛或者晕眩之类的?” 众人齐齐摇头,松隍心底稍稍松了口气,怨兽即便是自己都很难对付,如果司马朔等人身体里也有的话,那会很麻烦,他需要进入到对方心田里,将那怨兽击杀,不过这样做需要对方的全力配合,而且还需要注意出手不能太重,毕竟司马朔等人还没结丹,心田只会是一条光柱,十分脆弱,搞不好不等他前往,就被怨兽击碎了,到时再去把怨兽解决了人也只会剩下一个躯壳,变成一个傻子,生不如死。 司马朔问道:“您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没等松隍回答,心中‘影’却突然道:“跟灵魂有关?” 说完难得坐起身,到处看了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松隍看向陨石,说道:“我想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疯了。” 煦辉和唐华连忙好奇问道:“为什么?” 松隍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火云聚集点的方向,内心纠结,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火云聚集点现在估计得十分混乱,如果自己不去,整个部落都难以存活,可即使自己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司马朔不太清楚他在想什么,‘影’却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不过他并不想告诉司马朔,以防他做出什么利人不利己的傻事蠢事。 敖轩重新回到了司马朔的头上,打着哈欠就是难以入睡,很是难受,不由说道:“好吵啊。” 司马朔以为他是指说话声吵到了他,所以便想把他重新放回书箧里,可敖轩却不肯,自己游到了司马朔衣服怀里,司马朔打了个机灵,感觉有点凉,随后敖轩贴着司马朔的心口,听着那‘咚’‘咚’的心跳声才睡了过去,重新进入梦乡。 煦辉疑惑的看向鹤无双,问道:“很吵吗?” 鹤无双耸了耸肩,月铃儿猜测道:“可能是靠太近了吧?” 唐宝看着一地的尸体,不由问道:“请问,我们要不要把他们埋了?” 狼過嫌弃道:“这也太麻烦了。” 煦辉再次提议道:“要不吃了?” 明祀和蟾馨异口同声否定道:“不要。” 煦辉撇了撇嘴。 猪义想到之前变故导致众人还没吃饭,试探着问道:“先吃饭吧?” 松隍点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唐华不乐意了,但想到之前松隍的话,又只好硬生生把话憋回去。 松隍之前虽然话说得寒心了点,不过也只是找借口教育一下学生,他不可能真放任他们不管,先前即便事出突然,但也留下了本命物,这次更加有所防备。 就见他心意微动,本命黄雾从地表凝聚,然后漂浮到空中,化成一颗球,落在了松隍手里,松隍随手抛出,黄球在空中再次散开,化作一个圆锥型建筑。 松隍严厉说道:“在我没回来之前,谁都不准出来,不然后果自负。”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直奔火云聚集点去,他心中实在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做不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二十四章 知道什么叫乌鸦嘴吗? 松隍一路疾驰,在半路上,遇到了十一具尸体,身上都是撕咬的痕迹,看情形是和先前陨坑边发生的事差不多,其中就包括了挖掘陨石的七人,另外四人他并没有见过,所以不认识。 松隍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活口后便继续赶往聚集点。 又走了一段路,又看到了一堆尸体,数量比之前要更多,整整四十头火鬓马,不过跟上一堆死法不同,这些尸体上都插满了黑色铁质的树叶,松隍对这些在熟悉不过,都是铁树的树叶,这不由得让他眉头皱起,附近没有铁树,能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唯一可能便是遇到了铁树怪,而铁树怪基本都隐匿在铁树堂领域内。 “难道是有首堂使者发现了这一情况,出手将他们打杀?” 松隍心里正猜测着,发现这些尸体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而且里面并没有火云聚集点领袖火辛,这说明这些人应该是早死于前面一波,从这能推测出派回去的人是出事了,聚集点担心领袖的安危,这才派出这么多人赶往陨坑。 继续赶路,这次只翻过两个山丘就又看到了十个倒地的火鬓马,身上也是插满了铁树叶。 还没靠近,就看到有三人缓缓悠悠站起身,其中两人松隍还认识,是昨夜‘服侍’他们的火差和火役兄弟。 松隍没有立即靠近三人,只是远远的观察了一会,发现他们眼神正常,并没有疯癫状况,这才靠近几人。 火差和火役看到松隍靠近,瞬间神经紧绷,强行升腾起背上的火焰鬓毛,死死盯着松隍,松隍见状没有强行靠近,而是对火差和火役道:“你们两人最好离其他人远点。” 这话没头没尾,听得两人莫名其妙,另外站着的一人冷笑一声,不屑道:“要杀就杀,还用什么离间计。” 松隍有些无奈,他不知道是不是铁树堂接到了他的汇报,让刚好在附近做任务的一堂使者进行绞杀,以免局势恶化,因此现在即便解释了他们也未必会听,所以只能忠告火差和火役两个没有收到影响的两人不要靠近族人。 见松隍要离开,而且方向是火云聚集点的方向,火差和火役以及另外一人强撑着身体,挡在了他的去路上,松隍并没有理会,通过感知他早已知道这十人虽然受伤很重,但都还没死,只是铁树叶上富含了毒素,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能站起身的三人也只是因为身上所中树叶较少,这才中毒不深,还能勉强行动。 这不由让松隍猜测那一堂使者十分急促,并没有直接了结十人,很有可能是赶着奔火云聚集点去了。 三人眼睁睁的看着松隍离去,心中悲苦,弱小者在强者面前永远是这么多渺小,火差跌坐回地上,颤声道:“难道真是天要灭我们火云聚集点吗?” 火役咬牙切齿道:“如若不死,这仇我一定要报。” 另外那人双眼紧闭,摇头惨然道:“又能如何?族长都无法如何。” 这话让火役绝望,因为这是事实,他说得没错,即便是成了火鬓马族长又能如何?为了火鬓马一族都不能忤逆铁树堂。 火差愤然道:“那也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另外两人一人不以为然,一人心若死灰,显然没人听得进去。 不远处的一处山丘后,一名黑袍老者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他身边站着的正是火云聚集点的首领火辛。 火辛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求救的信号,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有那个征兆,身旁老者黑色衣袍上的铁树叶就会瞬间插满自己全身,然后独自离去,他完全相信老者有这样的实力,先是结合火差火役的描述和守卫二队尸体的情况,后加上自己等人的遭遇,亲眼目睹了什么叫举手投足轻描淡写就抹杀一群人,都证明了老者的强大。 而且他心里也已经猜测出老者的身份了,毕竟当年二堂堂主杀死首堂堂主,叛逃铁树堂的事太过巨大,即便当时他只是火云聚集点的小小守卫,但还是听到了不少相关传闻,其中最让人不安的是铁树堂以及九大势力的局势,铁树堂突然没了两名堂主,九大势力蠢蠢欲动,如果不是现任首堂堂主站出来力挽狂澜,这才稳住了局势。 老者见松隍离开,翻身上马,拍了拍火辛的后脑勺,和煦说道:“带我去陨坑。” 火辛只敢微微点头,然后朝着松隍来时的方向而去。 ———————— 司马朔等人吃完迟来的午餐,感觉百无聊赖,好些没有午觉习惯的人也都跟着狼過睡起了午觉,醒着的只有司马朔、唐兰语和摇摇欲坠的月铃儿三人。 众人之所以会有睡觉的‘兴致’也有月铃儿的一半功劳。 在饭后,月铃儿摸出了骨箫开始练习曲子,这次她练习的曲子是之前从未吹奏过的,因为这首曲子她不是很喜欢,太过的慵懒祥和,不仅容易让听到曲子的人产生想要睡觉的感觉,连吹奏者也一样,在学习这首曲子的时候,她就经常不自觉的自己就睡着了,想要吹奏完一整首她需要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很是难受,所以她很少吹奏练习。 今日是实在无聊,她也想着要睡一觉,加上蟾馨和明式玉要求,想要听曲子解闷,所以她便选择了这首曲子。 司马朔和唐兰语之所以没睡是因为心中都有事,司马朔是在和影聊着影的故事,想要进一步了解影;而唐兰语是在忧心家族那边,血眼弹兔实在太过邪乎,发展速度超乎想象,战力已经能与积攒数百年之久的金眼弹兔相提并论,这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在司马朔的推心置腹、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影终于做出妥协,答应只要司马朔每找回他一部分,便教他一招神术和告诉他的一些过往,作为司马朔的酬劳。 影知道司马朔心里想什么,司马朔一直在提防着自己,深怕未来两人会有一战,所以才会想要了解自己,对此影没有否认,因为否认也没用,司马朔不会信,只会越描越黑,那还不如沉默以对。 月铃儿耷拉着眼皮子,打着哈欠缓缓躺下,脑袋刚依靠在鹤无双身上,地面微微震动,司马朔和唐兰语猛地站起身,鹤无双和明式玉也醒了过来,两人并没有深睡。 月铃儿疑惑的看了眼几人所看到方向,透过松隍的本命烟雾,依稀可见远远的有一人一骑朝着这边而来,速度相当之快。 月铃儿问道:“是松隍师傅吗?” 鹤无双摇了摇头,从衣服的样式和颜色上看不是,松隍幻化人形后穿的衣服都是黄色的,此人却是黑色,而且样式也不一样,松隍穿得是长袖外衫裤,而他却是厚重的长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着都让人觉得暖和。 来到近前,黑袍人下马后只是看了两眼黄色雾气组成的保护罩,然后便径直朝着陨石而去。 众人看向火辛,火辛低着头,一直不敢抬起来,只敢用眼神微微示意众人,让他们别出来。 忽然,他感觉自己眼前一晃,连忙摇了摇头,然后便感觉心灵深处传来一声咆哮,紧接着感觉天旋地转起来,火辛跪坐到地上,紧闭双眼,进入心灵深处。 那是一片空旷的草原,刚一进入,还没等他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捆绑住,紧接着全身上下包括头颅都被束缚住,如同一颗粽子办被包裹住。 外面,司马朔等人凝重的盯着火辛,他在眼神示意众人后便晕了过去,先是跌坐在地,然后侧身倒下,和那些在陨坑内晕厥的火鬓马一样。 煦辉说道:“他不会也要发疯吧?” 司马朔调侃道:“之前可能不一定,现在是很有可能了。” 唐华好奇问道:“为什么?” 司马朔反问道:“知道什么叫乌鸦嘴吗?”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二十五章 纪律堂堂主——松严 黑袍人绕着陨石走了一圈,眼神熠熠生辉,虽然感知无法探入,不知道有无他想要的东西,但从早上的红雾来看至少是有很大机会的。 就在他伸手准备把陨石收进内丹,带回去再开掘时,一名身穿浅蓝色衣袍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抬手就朝他后脑勺一拳抡下,对此黑袍人无动于衷,身后从黑袍中射出三根铁树叶,分别朝着中年人的脑门、胸口和抬起手的腋窝而去。 树叶穿体而过,中年人的拳头照常砸下,不过同样穿体而过,并没有打中黑袍人。 黑袍人放下手,并不心急把陨石收入内丹,那样只会给对手可乘之机。 中年人皱眉问道:“什么时候发觉我的?” 黑袍人取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苍老、布满沟壑、黝黑的脸,他扯了扯嘴角,脸上顿时多出更多的沟壑皱纹,说道:“你是我教出来的。” 中年人的脸色越发阴沉,嗤笑道:“那还真是荣幸啊。” 老者好像没听出这是反话,点头道:“确实。” 中年人不在于其废话,再次抬起手,一拳挥向黑袍老者面门,老者显得十分从容,黑袍之上又射出两片树叶,同时摇头说道:“这‘折射幻影’对我可不管用。” 树叶依旧穿体而过,忽然,周围开始飘荡起明显的雾气,黑袍老者背负双手,好像在等着中年人的出招,就跟师傅在考较徒弟一样。 雾气之中,一个接一个中年人出现,容貌和老者身前的一模一样,零零散散,总计得有三四十个。 老者扫视了一圈,摇头评价道:“再多也只是幻影,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众多中年人没有理会老者,再次抬手握拳,同时冲向老者。 老者虽然说得很不屑,但并没有轻视,感知四散开去,因为中年人的雾气原因,感知的速度被延缓,如同走在泥地里一样,老者点了点头,重新点评道:“还是有点进步的。” 对于老者的称赞中年人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如果是以前,或许会挺开心的,足以请几个朋友喝酒了。 既然无法感知查探,老者也就不感知了,从衣袍中陆续射出一片片铁树叶,不仅覆盖所有中年人,而且有一部分还射在了空处,皆都是中年人真身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中年人嘴角微翘,老者猛地回身,距离最近的中年人一拳迎面而来,老者抬手挡住,可拳头迟迟没有打在手臂上,老者心知中计,可为时已晚,下颚处猛地从下至上传来一股巨力,一只看不见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老者身上,老者整个人飞出陨坑,跌落在司马朔等人不远处。 司马朔等人原本都在全神贯注的盯着晕厥的火辛,老者突然飞出陨坑,都被吓了一跳,接着就看到从陨坑里跳出好多个一模一样的人,同时攻击向黑袍老者,黑袍老者一手扯住黑色长袍,然后向上一挥,黑袍飘荡在空中,无数铁树叶从黑袍中激射而出,密密麻麻,可依旧全都穿体而过,没有命中中年人。 其中有部分树叶落在了松隍留下的护罩至上,还好没能击穿,只是插进了寸许。 老者伸手抓住落下的长袍,重新穿着在身,从陨坑中跳出的众多中年人也来到了他近前,依次挥拳打向老者,老者再次发散感知,不过这次没有散向四周,而是守在身周。 看着一个个中年人穿透自己而过,在第n个中年人后,老者忽然抬手还击,一掌落空,老者猛地后退数步,中年人们紧随而至,眼前始终眼花缭乱,老者淡然道:“还是太过花里胡哨。” 话音刚落,一只拳头直袭老者腹部,老者早有防备,右手手掌挡在身前,一把将其抓住,下一秒黑袍中就射出密密麻麻的铁树树叶,看样子是准备直接一招解决战斗。 可也就在射出铁树叶的同时,黑袍老者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那隐形拳头的力量以及质感都不对。 中年人的声音突然从其身后传来,冷笑道:“你太小瞧我了。” 老者腰部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飞掠而出,飞出五六丈后落地,又翻滚出十数丈才停下。 在老者原先所站位置处,中年人现出身形,一手握拳,一手拿着一面木框圆镜,张嘴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老者倒地的地方说道:“看来你当年确实伤得不轻。” 过了一会,老者撑着膝盖站起身,吐出嘴里的一口黑色的淤血,做了一个深呼吸后,这才说道:“看来你确实是下足了功夫的,不愧是铁树堂四堂堂主。” 众人惊呼道:“纪律堂堂主!” 没错,中年人正是铁树堂纪律堂的堂主松严,是土生土长的铁树堂人,父母皆是铁树堂内堂弟子,与上一任的二堂堂主更是师徒关系,在铁树堂内权威十分巨大,在当时仅次于一、二堂堂主。 松严看着自己曾经无比尊重的师傅,沉声道:“作为铁树堂纪律堂堂主,我发誓,一定要手刃你这铁树堂最大的叛徒。” 老者不置可否,撇了眼倒地许久的火辛,说了一句中年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差不多了。” 司马朔众人却知道老者指的是什么,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火辛身上,一秒,两秒,五秒,十秒,半分钟过去了,火辛还是没有动静。 松严冷哼一声,道:“故弄玄虚。” 抬起手中的圆镜,以他为原点开始衍生出一个个幻影,每出现一个便朝着老者冲去,数量远超之前。 老者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双手猛地在身前一合,沉声吼道:“铁珊瑚!” 黑袍之中窜出一根根铁树树枝,枝头皆都尖锐如矛,全方位保护住老者,瞬间化成一只让人‘难以入口’的刺猬。 所有‘松严’几乎同时停下脚步,老者放下合十的双手,没有理会松严,正如他所说,当年的伤势确实太重,伤及他的大道根本,实力远不如前,想要战胜现在的松严他已然做不到,但他很了解松严战斗的优缺点,所以立于不败之地还是不难的。 折射幻影只能欺骗一下眼睛,对于拥有感知能力的化丹境强者是毫无用处的,所以松严在自己的本命器上下足了功夫,先是将千年水松的树干炼化成一个圆形的框架,然后再用鳄狼一族蜕下来的鳞片作为镜面,制成他手中所持的镜子,作用便是影响别人的感知,让人无法确认幻影虚实。 不过这样虽然让他的身形让人捉摸不定,但问题便在于攻击力上,没有进攻的本命物,他只能靠着双手战斗,在肉身强硬或者向他这边,让自己化生一个‘堡垒’,那松严就只能干巴巴的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老者无视所有的松严,径直走向陨坑,中年人皱眉站在原地,好似真的完全奈何不了老者了一般。 直到跳入坑中,老者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警惕着松严,自己知道他的弱点,他自己更不可能不知道,可一直没有下文,这不禁让他越发觉得不对劲。 走到陨石旁,再次抬手准备将陨石收入内丹,忽然手猛地停下,看了一圈,发现一群松严把陨坑周围围的结结实实,都在看着正中的他。 也就在这时,火辛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歪着脑袋,眼神呆愣的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司马朔等人,随后眼睛从边沿处开始有血色蔓延向眼球,最终和之前疯掉的火鬓马一样,完全血红一片,神情变得狰狞无比,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二十六章 血神石 松隍站在火云聚集点旁边的山丘上,看着聚集点内如同炼狱的场景,默默无言。 数千的火鬓马已经倒下了近一半,永远站不起身,而且全部都是老幼,被亲人或者朋友所咬死,许多的小孩因为脖子太过细小,直接被咬断,掉在身体一旁,看着让人心寒。 松隍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火云聚集点的所有火鬓马都因为怨兽的缘故,灵魂被吞噬,彻底疯癫,只懂得杀戮。 “怎么会这样?” 身后传来火差的声音,兄弟二人原本打算准备先回据点找父亲,商议接下来如何行事,走了一路,终于回到了聚集点,可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一幅光景。 松隍撇了他们一眼,问道:“另一个呢?” 火役怔怔出神道:“这是怎么回事?” 松隍猜测道:“也晕倒了吧?” 火役转头怒视向松隍,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铁树堂搞得鬼?” 松隍叹了口气,说道:“还记得早上的红色雾气吗?如果我没猜错是因为陨石的缘故。” 火役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血红色的雾气,问道:“和那有什么关系?” 松隍吐出一口雾气,将奋不顾身冲向聚集点的火差拦下,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昨日那陨石里蕴含了血神币的原料——血神石。” 火役还是不懂,他的见识和知识都远不及出生铁树堂的松隍,松隍只好解释道:“血神石十分稀少,其中原因便在于它来自天外,同时它也十分危险。” 说到这,松隍再次张嘴吐出一团黄色烟雾,挡在身前,隔开撞不开土黄色雾气,转头冲向他的火差。 在把火差困住后,松隍才继续说道:“血神石中蕴藏着‘怨兽’,怨兽和怨灵一样,可以攻击灵魂,不过不同的是怨灵还拥有自主意识,然而怨兽没有,只有杀戮,所以一旦抵抗不足怨兽,被怨兽占据身体,就会出变得疯癫,无意识。” 火役再次看向底下的火云聚集点,颤声道:“就像。” 松隍点了点头。 火差跪坐在地上,哭着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救我妻子和女儿。” 松隍再次叹了口气,劝道:“你们还是走吧,去其他聚集点。” 火役和火差都没有回话,松隍没有催促他们,下面聚集点还需要一阵时间才能消停,他之所以留下来是准备解决里面最后的‘胜利者’,不让它成为一个威胁其他聚集点的一个变数。 ———————— 火辛起身后,不出所料的冲向了距离最近的司马朔等人,速度和力量远超之前那些开掘陨石的火鬓马,还好有松隍的本命物保护,不然他们在劫难逃。 见火辛暂时攻不进来,司马朔看了眼唐华,意思是之前我说的你懂了吧,唐华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明白了。” 煦辉小声委屈道:“这关我什么事。” 众人都会心一笑,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这和煦辉确实没关系,只是为了缓解下紧张的气氛而已。 狼過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唐桂毫不担心道:“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好,等四堂主解决那边后就回来救我们的。” 司马朔赞同道:“我赞成,反正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其他人也同样没有其他好主意,所以都无视了疯狂践踏、撞击防护罩的火辛,看向另外那边的战场。 唐桂问道:“四堂主好像拿那家伙没办法啊,难道是没带武器?” 蟾馨凝重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杀死我姨丈的原二堂堂主,铁枯。” 司马朔问道:“肯定吗?” 蟾馨点了点头,从对方的出手和四堂主的话中她确信没错。 煦辉问道:“铁?九大势力里好像没有这个姓的?难道是。” 忽然,煦辉想起了春檀树怪,见所有人都沉默了,知道自己猜中了,恍然道:“难怪四堂主没有带武器,原来如此。” 明式玉说道:“没错,铁树的皮比一般的刀刃都要坚硬,除非四堂主能找到一把锋利无匹的武器,不然根本毫无意义。” 众人默然,这时猪义却说道:“不一定。” 猪义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有些紧张,但还是继续道:“我父亲之前为了训练我,用木棍打我虽然不流血,但内里还是很疼的,所以不是没有用。” 唐华还以为他有什么见解,不过如此,不由反驳道:“那是你而已,你没看老头身上满是刺吗?棍打过去不小心就会被扎穿,根本没法作用在老头身上。” 猪义觉得也有道理,好像是自己想太简单了。 陨坑底部,黑袍老者迟迟没有等到松严出手,最终还是把手搭到陨石上,手掌中好像有一个黑洞,把陨石吸入进去,整个过程中老者一直保持警惕。 等到陨石全部被老者收入内丹后,松严都毫不阻拦,老者放下手,笑道:“看来你还是没准备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走了。” 说完,老者从脚面开始下沉,松严还是没有任何举措,就是冷漠的看着,老者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依他对松严这曾经的徒弟的了解,他不应该如此才对,这不由让老者觉得他真的没准备好,先前只是恰巧寻到自己的踪迹。 这也并非不可能,松严对他的气息和习惯都十分了解,在一定范围内寻到自己的蛛丝马迹很正常。 就在分神间,老者感觉脚底好像踩到了‘地面’,身体无法继续下沉,猛地抬起头,一个松严突然凭空出现,原本握拳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大砍刀,长七尺,宽二尺,从上而下劈下。 老者侧身翻滚,同时身体浮出地面,然后起身的同时,一个跳跃,拔地而起,在半空中之时,他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又一个松严出现在他头顶位置,同样的动作,同样的一刀劈砍而下,老者在空中躲无可躲,只好双手交叉护在头顶,随后不出意料的,腹部遭到重创,整个人重新砸入陨坑中。 远处观看着战斗的唐桂不由腹诽道:“那老家伙真够蠢的,之前明明吃过一次亏了还不长记性。” 唐华附和道:“就是,如果换作是我,我一定能挡住。” 煦辉说道:“你就吹吧。” 唐华不忿道:“我就只是没那实力,要不然打赢四堂主也不是不可能。” 煦辉嘲讽道:“就你?省省吧。” 唐桂帮着唐华道:“难道你就行?” 煦辉斩钉截铁道:“当然,我可是要封圣的男人。” 唐华和唐桂两人互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煦辉不理他们,他这话不止在这说过,之前也在金一一伙那说过,同样被人取笑,觉得他是异想天开。 修炼化丹是一道槛,封圣却是一道天堑,能跨过去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不仅需要天赋,而且还需要充足的资源,像铁树堂,即便手底下有九个种族的势力,却连一个封圣的强者都没有,这其中不止是因为人才的缺少,更是资源的匮乏。 在绝望岭中则和外头相反,不缺天才地宝,但得有那实力抢得到,护得住,所以绝望岭中的妖族很难一步登天,都是得一步一步的往上爬,随着实力的提高占据更好的宝物,然后通过宝物在提升自身实力,以此反复。 除了司马朔和鹤无双、月铃儿三人,其他人不是强忍着笑就是掩嘴偷笑,煦辉习惯了,唯一一次他说出这样的话儿没遭到取笑的正是司马朔几人。 司马朔是和煦辉有同一目标的,所以不可能取笑他;鹤无双是觉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是他坚信的信条,也是某个人跟他说过的话;月铃儿是因为煦辉说的那么肯定,所以觉得他一定行;敖轩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影说道:“是在疑惑为什么那老东西吃过一次亏后还继续选择相信眼睛?” 司马朔心中回应道:“我记得你说过圣界虽然和你原先那界不同,但同样有内丹一说,所以都会有感知能力,这样四堂主的幻象就很鸡肋,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所以应该是用了什么东西干扰了感知,可即便如此,那老者也不应该像唐桂说的,吃过一亏后还继续选择眼睛所看到的。” 影解释道:“那最后一下他是没办法,不得不选择‘相信’。” 司马朔灵光一闪,恍然道:“不知道真假,所以只能护住关键部位。” 影赞赏的‘嗯’了一声,能自己反应过来还是很不错的。 司马朔点了点头,自己虽然实际心理年龄要比其他人大,但在战斗上的意识和经验上和其他人却差不多,所以都没有第一时间理解老者为何会那么做。 在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情况下,只能选择格挡,可不知道对方虚实的情况下,应该格挡哪里?很明显,当然是优先护住要害,所以老者的那个动作不是蠢,而是最正确、最聪明的选择。 能在一瞬间做出这样的选择,司马朔感觉到了和强者的差距,如果换作自己,自己要么侥幸赌对了,要么直接被击杀了。 影再次说道:“所以说,你之前说的境界不代表一切是正常的,经验、手段、准备也很重要,就像那家伙,明显做足了准备。” 老者一手捂着肚子坐起身,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松严落地后一个前冲,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抡动手里的大刀砍将过来,老者只好强忍伤势,站起身后连连后退,松严就那样一路挥砍追击着冲出陨坑。 眼尖的煦辉看到老者虽然捂着肚子,但那里却没有流出鲜血,不禁说道:“真那么硬?连刀都砍不进去。” 蟾馨点头道:“要砍铁树可没那么简单。” 猪义却说道:“虽然没法砍伤他,但应该还是有作用的,不然他也不用后退躲避了。” 明式玉赞同道:“即便砍不进去,力道还是会传递到。” 司马朔说道:“那不如用没开过封的钝刀子,那样应该会更疼。” 听煦辉这么说,煦辉下意识看向那挥舞着虎虎生风的大刀,盯了好一会,说道:“好像和朔哥说的一样,那刀没有开封,是一把钝刀。”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二十七章 修罗使者 老者试图着想要逃跑,反正陨石已经到手,没有继续战斗的理由,不过松严当然不会让他如意,不仅地底用了某种东西封禁住,让他无法遁走,地面上的雾气,也导致无法辨别方向进行逃离,一直被黏着如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松严狞笑着道:“为了对付您,我这些年来可是没少做准备。” 老者突然身体一扭,原地旋转了起来,松严一刀砍了上去,被弹开,又试了几次,依旧无法砍到老者,都被黑袍上长出的尖刺给撞开,一时间让松严无从‘下嘴’,只好占时退后,让出一段距离。 松严退后,老者依旧在旋转,没有停下,他可不知道那个退后的‘松严’是不是真身,搞不好真正的松严就潜伏在他附近,等他一停下,就又是一刀砍下。 老者褪下黑袍,控制着让其自行旋转,自己则身体再次尝试着潜入地底,可依旧还是没能成功,和陨坑力一样,只能下潜到膝盖左右的地方,就被一层无形的东西给阻隔住,抬起脚,脚部化成一根树根,然后重重跺下,树根尖端如同一根矛头,试图击破阻隔。 原本围在陨坑周围的‘松严’在松严将老者逼着连连后退后就消失了,现在又再次出现,把老者围住,同时劝道:“你还是放弃吧,这东西我找人试过,即便你使用上法相之力,也很难打破,更何况你不能。” 老者的脚果然没能击穿阻隔,重新恢复成人型,讥笑道:“我不能你能吗?” 自己确实就像松严所说,没法使用法相,因为当年和自己兄弟的一战,他法相尽毁,实力从塑丹境后期跌回丹火境巅峰,所以无法使用塑丹境才能使用的法相,不过松严也一样无法使用,又或者说只能使用一次,这倒不是说他和老者一样境界跌落,如若如此,他也无法担任纪律堂堂主,他之所以不能使用,是和他的战斗风格有关,一旦用出,他真身也就暴露了,因为法相太过巨大,根本无法避开别人的感知,所以他一般只有在最后一击时才会使用。 老者和松严两人互为师徒,对对方都甚是了解,不过要说战斗方面的习惯和优缺点,做为师傅的老者当然要更加了解身为徒弟的松严,这也是为什么蜀冠不让他参加讨伐老者的原因之一。 就如现在,即便松严占尽优势,老者还是显得很是轻松,好像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从松严手里脱身。 老者忽然问道:“真的没关系吗?” 松严答道:“杀了你,陨石照样能拿回。”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是那边。” 松严微微皱眉,感知扫了向司马朔众人那边,松隍留下的本命物在火辛的疯狂践踏和撞击下,已经开始微微摇晃了。 老者继续道:“元气可是快消耗完了。” 松严淡然道:“那又如何,区区几个外堂弟子,死了便死了。” 听到松严的话,司马朔等人深切体会到了松隍离开前和他们所说的那番话,绝望如同潮水般涌向众人,唐华跌坐在地,原本还只是看戏的观众,现在却忽然深陷险境,心境落差着实太大,不止他,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老者‘哦?’了一声,跺了跺脚,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是一个阵法法器,是你从那新来的六堂主那得来的。” 松严没有回话,静等他下文,老者继续道:“想不到他居然是一个阵法师,藏的够深的。” 松严眉头微皱,这消息他也是才知道不久,老者居然也知道,这说明铁树堂内一定有他的眼线,他身为纪律堂堂主,在老者叛逃后就实施过残酷清洗,没想还有漏网之鱼,回去定要将其揪出来不可。 老者也看向司马朔等人,实际上是看着司马朔、煦辉、鹤无双、月铃儿四人,问道:“知道那几个家伙来自哪里吗?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吗?知道为什么是那六堂主从未带过外堂弟子的关门弟子来做他们的传道人吗?” 这一连三问问得松严哑口无言,老者微微摇头,说道:“他们如果死了,你觉得惹怒一名阵法师和铁树堂决裂,铁树堂因此失去更进一步的机会,这与我的人头相比,值得吗?” 松严声色肃穆,陷入左右为难之中,老者叹了口气,其实不管松严如何选择,都会让别人和自己失望,这也包括他,毕竟松严是他看着长大,一手培养的弟子。 如果为了泄私愤选择杀老者,不顾铁树堂的前程,这将对不起自己身为纪律堂甚至是铁树堂的一份子,如果选择救人给了老者逃跑的机会,那松严自己心坎又将加深一分,甚至严重的话会当年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心魔卷土重来,如同怨兽那般把‘自我’吞噬,虽然不会变为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但将性情大变,原本喜爱的事物将变得怨恨,这对铁树堂将是可怕的。 老者和松严算是僵持住了,唐桂看着保护罩摇晃的越来越厉害,不禁抱着头呜咽了起来,虽然出身军武世家,可是毕竟还小,耳濡目染但并没有亲身经历过。 唐华抬头看着天空,相对于恐惧,他更多的是愧疚,姐姐唐碧让给他的一个机会,他却没能做出回报便要死了。 唐兰语眼睛微眯,双手死死攥紧,他可不打算坐以待毙,已经准备好拼死一搏的准备。 唐宝回想起师傅和师兄弟们,心中叹息道:“希望下次铁树堂选拔小苗能通过吧,替自己帮助师傅完成宏愿。” 狼不知道怎的,想起了狼屠,那个凶狠果决的家伙,“不知道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蟾馨看向老者和松严,她不像其他人那般那么怨恨松严,因为她觉得至少自己姨丈的仇总算时隔多年是可以报了,自己的死能换来姨妈放下多年来的重担,也不是全无意义。 明式玉感觉自己并不是很恐惧,想到自己即将要去到母亲那边,反而更多的是解脱感,不用再面对父亲和那对母女。 月铃儿躲在鹤无双身后,闭着眼睛不停默念着‘师父保佑,师父保佑……。’ 鹤无双眼神坚毅,身体紧绷,已经做好了防护罩破坏的一瞬间,进行亡命一击。 煦辉重新飞到了半空中,这个时候已经没人苛求他遵守赌约,他是所有人里最有机会逃跑的一人,他甚至已经在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为其他人报仇。 猪义鼓起勇气说道:“我来挡住他,你们想办法逃跑。” 这出乎了所有人意料,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伟大,愿意为其他人牺牲自己,虽然即便是以耐抗著称的嗜睡猪,也一定无法跨越多个等级,挡住铭丹境后期的火辛,可也算是一个态度,能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这样的话,着实不易。 狼過和唐兰语都朝他微微一笑,唐华更夸奖道:“不错呀。” 所有人之前都是看在司马朔的面子上,没有对猪义太过冷眼或者无视,但毕竟心底还是如以前那般看不起他,当然不止是因为身份原因,还有他那极端怕血的特性,所以态度不温不火,不过现在好了,开始真正认可他,把他视为朋友。 唐宝偷偷给猪义竖起大拇指,这样靠自己得来的地位,即便可能一会就死,但至少死前重新挽回了尊严。 蟾馨一拳捶在另一只手手掌,说道:“跑是跑不掉了,拼了。” 其他人都坚定的点了点头,就在所有人众志成城时,煦辉发现站在最前方的司马朔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不由出声叫道:“朔哥?” 所有人都看向司马朔,司马朔没有回话,就在煦辉还想在唤一声时,原本残暴疯狂践踏保护罩的火辛突兀的停下马蹄,表情痛苦,缓缓的扭过脖子看向松严和老者,从嘴里艰难挤出几个字:“救——救,救我。” ‘我’字刚到嘴边,刺啦一声,‘噼里啪啦’的好多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响起,火辛感觉自己肚子空荡荡的,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去,身下满地的内脏和一个满身是血,拿着同样沾满鲜血的刀的狼首人身小孩。 火辛‘砰’的一声重重倒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还没接受得了自己居然会是被一个小孩所杀了的事实。 司马朔收刀站直,看向松严和老者,脸上、身上、刀上、地上满是鲜血,脚边更是有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和一堆内脏,再加上目光中透着一股杀气和冷漠,此时的他,宛如是一名来自炼狱的修罗使者。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二十八章 逃离 火差蹲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底下‘曾经’的火云聚集点,自己的家。 火役站在他身边,说道:“怎么说?” 松隍已经离开,原本他是想要留下来解决聚集点内最后活着的人,不过不知道怎的忽然就改变主意,选择要立即离开,在离去前让兄弟二人做一个选择,要么去其他聚集点,要么代替他,亲手解决聚集点内的幸存者并清理火云据点。 火差沙哑着声音说道:“杀!” 火役看了眼自己的兄长,默默点了点头。 松隍在感觉到自己本命物在受到攻击后,就立刻选择往回赶,只是赶到一半,本命物就稳定了下来,攻击停止了,这反而让他左右为难了起来。 一边是不知道司马朔那边发生了什么,不过本命物并没有被破,好像已经平复,只是虚惊一场,而另一边是厮杀已接近尾声的火云聚集点,火差火役又不一定选择留下,如果放任不管,不仅会导致那‘存活者’离开,杀死更多的火鬓马,更严重的是还有可能因为血液和灵魂受到怨兽的影响,生成血族或者魂族,为祸一方。 不管选择哪一边都是在赌,赌另一边不会出现自己最担心最糟糕的情况。 最终松隍还是选择了相信火差火役会留下,收拾自家火云聚集点的烂摊子,最多回去看一眼,如果没事,他再立马赶回去清理。 在下定决心后,松隍刚要重新赶路,前方一棵铁树耸立而起,二十多丈高,树冠覆盖方圆一里,在这炎红草原显得异常突兀。 铁树树根猛地拍击地面,整棵树随着拔地而起,同时树叶如雨般洒落地面,松隍再次感觉到了本命物受到攻击,留在上面的元气已经即将耗尽,松隍连忙跃上一处山丘,强忍伤势,唤出法相,张嘴从法相之中吐出一大片土黄色烟雾,飞往铁树树叶落下的地方。 可就在同时,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声从铁树飞起位置响起,一头比松隍法相更大的重嘴松鼠发现出现,通体浅蓝色,和松隍的土黄色法相颜色也不相同。 浅蓝色重嘴松鼠法相上下两嘴同时张开,吹起一阵飓风,将飘落的树叶悉数吹飞。 从那法相的样子松隍认出了是什么人,他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遇到纪律堂堂主松严,再次看向那棵铁树,松隍心中已然明了。 原本是要阻挡树叶的土黄色烟雾一个转向,朝着空中的铁树而去。 高大铁树看到下边的土黄色重嘴松鼠法相和烟雾,在看到司马朔一伙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松隍也在这,所以现在出现他也不觉得多意外。 黄色烟雾化成一根长矛,瞄准了铁树开始下落的位置,可铁树突然重新幻化成人形,然后便悬停在了空中,黄色雾气长矛刚好从他脚底下滑过。 老者低头看了眼两头铁树堂两头最强的重嘴松鼠,说道:“告辞。” 就见一朵云托着老者,迅速飞向远方。 松严控制着法相,一个跳跃,想要将老者从空中打落,可惜空中老者一个z字走位,成功躲过,之后松严法相又是几个蹦跳,可距离却已经被逐渐拉远。 松隍收回法相,没有参与追击,而是依旧赶回陨坑,见到司马朔浑身浴血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在用感知迅速查看一遍后,发现不是他的血,所有人身上也没受伤,这次放下心。 结合现场的情况,松隍讶异的问道:“你杀的?” 司马朔点了点头,煦辉生怕松隍错怪司马朔,立即解释道:“那家伙和其他人一样疯了,朔哥是为了保护我们这才杀了他的。” 其他人也连连附和,松隍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这些,只是他难以想象,司马朔居然能杀死火辛,即便他疯了,失去了思考能力,可境界、实力就摆在那,这等壮举,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同时心中更加好奇自己师傅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会培养出这样的妖孽。 司马朔伸出一只手,向上摊开手掌,正中有一颗不是很圆的圆珠,赫然是火辛的内丹,在司马朔那一刀下去后,从其身体中掉落。 松隍摇头道:“这是你的。” 司马朔收回手掌,把衣服里的敖轩抱出,一同放进书箧里,然后想了想,还是不脱衣服了,虽然满身黏糊糊的穿着不舒服,可如果脱下来,又不好存放,还不如等找到一条河流后在和自己一起清洗一番。 扔是不可能扔的,他的衣服并不多,目前是扔一件少一件,他可不想到处裸奔,即便妖族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经过这一次,松隍觉得自己还是太松懈、太大意了,所以让众人和自己一起回火云聚集点。 煦辉看着远去的松严法相,问道:“不用去帮忙吗?” 松隍说道:“追不上了,执念而已。” 嘴一张,将黄色雾气护罩吸入肚子里,填充元气和重新温养修补一番。 ———————— 铁树堂瀑布中段位置,一棵铁树扎根一块凸出的石头之上,任由凶猛冰冷的水流冲击全身,忽然,铁树微微颤动,然后化身人形,脚轻轻一点石头,身形如彩虹挂天,落在了远处地面,身上自行套上一件金属材质的衣袍,眼中目光冰冷,杀气腾腾的缓步走向铁树堂总堂。 蜀冠正和两个好友边喝着酒边聊着铁树堂内各大美女,忽然猛地站起,然后回过神来,与两位好友就要告辞离去,蜀问醉醺醺的拉住他,不让他走,蜀冠一甩手,骂了一句道:“松手,别像个娘们一样拉着小爷。” 蜀问一拍桌子站起就准备回以颜色,结果被还算清醒的蜀堡一把拉住,用心语跟他说了两句,蜀问这才挠了挠头,确实是自己喝大了,如果不是有急事,蜀道不把两人灌倒那就不是蜀道了,何况还主动先行离开。 蜀道走出屋外后,便用元气震散全身酒气,恢复清明,迅速走向铁树堂总堂。 在到达广场时,刚好遇到了了铁砣,蜀道主动上前,跳到他肩膀上坐着,铁砣早已习惯,面无表情的走着。 蜀道调侃道:“哎呦?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往常你听到那人的消息也没这么生气和悠哉啊。” 铁砣一如既往的没有回话,蜀道故作恍然道自己答道:“哦,我知道了,是生我们堂主的气,在有那家伙的消息时没有通知你。” 铁砣诚实的点了点头,这就是铁砣,对自己的想法从不掩饰和辩解。 蜀道替自己堂主说了句公道话:“他可能也是不确定情报是否准确,自己去反而能更好的隐藏自己,不打草惊蛇,如果属实再通知我们。” 这也是一种解释,铁砣点了点头,蜀道感觉他明显气消了些。 在进入总堂后,同样不止有他们二人,明律、犀澜和火绸荭赫然已经在堂内,随后又等了没一会,又有一人走了进来,赫然是六堂副堂主鳄惜。 蜀道惊叹道:“这次比上次还了不得啊。” 加上他们四堂堂主,这次铁树堂可以说出动了两名堂主级别的人物,可越是如此,越证明消息的准确和可靠。 树冠的声音从顶部传来,简明扼要道:“四堂主已经和他交上手,那家伙正往光珊溪逃亡,你们到那拦截他。” “是。”众人应道。 随后所有人走出总堂,绕到总堂之后,那有两棵铁树相对而立,树冠纠缠在了一起,众人刚一靠近,两棵铁树之间便开始飘下树叶,随后越飘越多,形成一道‘帘幕’,众人相继走了进去,瞬间去到数千里外的光珊溪。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二十九章 壮士断腕 松隍带着司马朔等人一同返回了火云聚集点,不过没有让他们靠近,毕竟年纪都不大,并不适宜见到那样恐怖血腥的场面。 把他们留在距离聚集点还有数十丈外的地方等待,他便又独自一人前往,在离开前,他再次把收回的土黄色烟雾放出,重新形成保护罩,这个距离他可以随时回往返,兼顾两头,不用担心再次出现意外。 重新回到聚集点,火差和火役正在聚集点边沿处,和唯一活下来的火鬓马进行着厮杀,虽然那头火鬓马全身都是伤痕和血液,原本的毛色已经被同族和自己的鲜血浸透,但因为他不要命的打法,兄弟二人因此没有占到一点上风,反而身上的伤势在不断增加。 松隍看了一会,决定先不动手,既然兄弟二人决定了要亲手了结,他尊重他们的选择,如果实在不行,他再出手不迟。 煦辉看着松隍的背影,问道:“他在做什么?” 司马朔觉得浑身难受,挠着痒道:“见人互相残杀吧。” 蟾馨皱眉道:“都疯了?” 月铃儿联想到那火云聚集点内数千火鬓马互相残杀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难以置信道:“不会吧。” 唐桂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仰望着天空怔怔出神,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唐兰语说道:“原本以为陨石是上天的馈赠,结果却是灾难。” 狼過感叹道:“难怪圣人们总是说‘天道无情视万物为刍狗’,果然没错。” 猪义却说道:“可它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唐宝问道:“怎么说?” 猪义解释道:“如果昨晚不是下了场雨,我们也会变疯子吧。” 却是如此,如果不是那场雨,松隍就不会祭出本命物,不祭出本命物他们就会吸入红色的晨雾,然后像火辛等火云聚集点的火鬓马一样,都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撕咬,所以如果按照这个思维去想,猪义说得也没错。 唐华说道:“你们说四堂主能不能抓到那黑袍老者?” 煦辉说道:“难,一个地上跑一个天上飞,除非四堂主会远程攻击手段,不然只会被甩开。” 狼過说道:“四堂主应该不会远程攻击,不然老者使用尖刺防御的时候,他直接远程攻击就行了。” 众人觉得没错,蟾馨叹息道:“这么说我姨丈的仇又报不了了。” 唐兰语问道:“那老者的事我听说过,只是对于他的叛逃原因一直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你知道吗?” 蟾馨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唐华好奇询问道:“都有哪些传闻?” 其他人也都好奇,为什么堂堂一个二堂堂主,掌握铁树堂护卫力量的人,相当于二把手的存在,居然会选择叛变,一举成为了铁树堂历史上最大的一个叛徒。 唐兰语说道:“传闻最广,最有可能的说法有两个,一个是他联合其他势力,想要抢夺首堂堂主的位置,结果被发现,所以被逐出了铁树堂;另一个是说他暗中拿一些内堂弟子做实验,因此被逐出铁树堂。” 煦辉疑惑道:“做实验?” 唐兰语解释道:“听说他是个十分热衷研究肉体的人。” 唐桂提出自己的疑问:“那蟾馨姨丈是怎么死的?他可是首堂堂主,实力应该比二堂堂主更高才对吧?” 唐兰语耸了耸肩。 煦辉猜测道:“可能是有什么陷阱或者手段克制铁树一族吧,毕竟他自己就是铁树一族的。” 在司马朔等人聊着老者时,老者同样也在聊着他们。 老者盘腿而坐,身下云朵说道:“师父,那些小家伙都不错啊,即便面临绝境也没放弃。” 老者紧闭着双眼,默默稳住伤势,云朵继续点评道:“特别是那杀死火云聚集点首领的小家伙,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是全神贯注寻找机会主动出击,别说,还真被他给逮到机会了。” 老者缓缓睁开眼,说道:“那份专注度确实难得,不愧是从那绝望岭出来的。” 云朵问道:“要不要?” 老者咳嗽了几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占时不用,那寻看得太紧了,等过些时日再部署,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到圆卜草原去。” 云朵不再说话,加快了速度。 忽然,一道光亮在身后亮起,云朵笑道:“上钩了。” 然后一个九十度转弯,改变行进路线,直奔目的地。 铁砣看着脚底下的尸体,是一头只长了三对翅膀的鳛鳛鱼。 先前,铁砣感应到了空中有铁树的气息,所以便和其他人一起,联合把气息传出处的云朵击落,结果云朵在掉落过程中变显现出真容,便是此时他脚边的尸体。 蜀道走到尸体旁,解下他脚上挂着的两条绳子,分别戴在自己两只手上,然后往里面同时注入元力,启动了其中的机关,两条带子便开始飘出云烟,把蜀道全身覆盖住。 犀澜恍然道:“原来如此。” 此时明律从远处回来,手里拿着一节四尺长的铁树树枝,说道:“就只找到了这个。” 铁砣感知了一下,说道:“被骗了。” 说完立即铺开感知,试图寻找蛛丝马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火绸荭说道:“壮士断腕?” 鳄惜说道:“我已经让鳄狼族的狩猎队帮忙寻找了。” 铁砣置若罔闻,他很清楚老者的潜行能力有多强,纪律堂堂主,他,可都是老者教导过的,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捕捉到老者的行踪。 明律忽然想起自己那堂主,说道:“四堂主呢?” 拿出学舌花,报告道:“堂主,我们中计了。” 过了一会,那边说道:“分两组,往原先他前往的方向两边搜索。” 明律看向鳄惜,鳄惜点头道:“听四堂主的。” 随后追击六人分两组,按照松严的安排进行搜索。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三十章 火差、火役vs火匡 火差火役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倒下,最后只有一头从聚集点中走出,虽然那人满脸,满身都染满了族人的鲜血,但火差和火役还是一下就认出了那人,火鬓马守卫队一队队长,他们的父亲,火匡。 他凭借着强大的体魄,硬生生万军丛中杀出,这在火差火役看来很合理,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让兄弟二人都楞了。 火差最新回过神,坚定的迈开步伐,冲向自己的父亲。 火役看火差冲了出去,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随后三人大战到了一起,和刚疯的火辛等人不同,火匡已经能流畅掌握了火鬓马的天赋圣术,身后火焰鬓毛时猛时敛,虽然刚经历大战,而且还一对二,但火差火役心中还是无法对往日的父亲出尽全力,所以双方纠缠了许久。 火差一个不留意,被火匡一头撞倒,眼看一对血淋淋的马蹄就要踩向他的头,火役及时把火匡撞飞,然后反手就抬脚准备踩向火匡的头,可在踩下的时候,看到那张脸,他还是犹豫了一秒,正是这一秒,倒地的火鬓马控住着鬓毛的火焰袭向火役,火役眼睛不由得一眯,随后被一把撞得后仰倒地。 火差起身后见火役被撂倒,连忙冲了上去,趁着火匡起身没站稳,再次把他给撞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火役站起身,说道:“对不起。” 火差没有说话,自从看到聚集点惨状后,火差从一开始的疯癫到现在的沉默寡言,好像完成从原先的性格蜕变成另外一个性格,从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人。 火匡起身前又是一个火焰横扫,以防再次被袭击,这也是为什么火差没有跟上的原因。 双方再次拉开,火匡起身站稳后也没多做停留或者调整,冲着两人便来了,火差说道:“你吸引他。” 刚才是由火差吸引,火役寻求机会下手,可火役刚才犹豫了一下,错失了机会,这次火差决定由自己来,火役点了点头,迎了上去,和火匡硬碰硬的撞击到了一起。 随后古计重施,故作不敌,被火匡一举撞倒,失去理智的火匡果然如先前一样,即便吃了一次亏,也还没有接受教训,刚稳住身形,就上前准备一脚踩碎火役的头颅。 趁着这个时候,火差重复了之前火役所作的事,先是从侧面将火匡撞到,然后顺势就抬脚踩向火匡头颅,不过和之前火役不同,这次火差没有丝毫迟疑,果断的落下马蹄,火匡虽然下意识的挪动了下头,可火差临时调整了位置,双前足狠狠踩在了他的脖子上,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想起,火匡颈椎被踩断,只能在地上长着嘴对火差‘齿牙咧嘴’,可身体却已经不能再动弹。 火役起身走到火差身旁,有些不忍去看此时的父亲,别过头去,这时火差已经再次提起前脚,火匡面对接下来的这一脚,即将不能再做出反抗或者躲避。 松隍在看到火匡死后,检查了一下火云聚集点,没有发现存活者,便走向火差火役兄弟二人,询问了下还有没有其他不在聚集点的火鬓马。 火役想起巡逻队一队队员,说道:“有。” 火差说道:“我们会自己解决。” 松隍摇了摇头,不赞同道:“遗漏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其他聚集点的人。” 火役看向火差,火差沉默了一会,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火役便把外出巡逻的队员路线跟松隍说了一遍,松隍听后和两人分配了一下,大多数还是由他来解决,只有小部分是让兄弟两人去解决。 其实他一个人就够了,可他怕火差火役两人想不开,把聚集点被灭的怨气都撒在司马朔等人身上,到时留着二人在这就是个危害,既然如此,他不如支开二人,以防这个有可能出现的坏情况发生。 两刻钟后,松隍回到了这里,火差和火役还没有回来,松隍便带着司马朔等人去找河流,让满身鲜血的司马朔清洗一下。 火役亲手又杀死一名同队的好友后,喘着粗气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火差说道:“找族长。” 火役皱眉道:“那边应该已经得到铁树堂的通知了。” 正如火役所说,距离火云聚集点最近的火星聚集点的首领得知了从祖地传来的消息,临时抽调出五十名守卫,前往火云聚集点,清除疯掉的火鬓马。 不止火星聚集点如此,还有另外三个相邻的聚集点也都派出了守卫前往火云聚集点。 司马朔等人便遇到了其中一支,那支队伍明显知道松隍等人的存在,队长带着两人过来询问了下松隍等人有无需要帮助,得知没有后,便告辞离去,带着队伍继续赶路,毫不拖泥带水。 司马朔在溪水中搓洗了许久,还是没法完全清洗掉上面的血迹,原本灰色的衣服变成了淡红色,最后司马朔放弃了,没有洗洁精或者肥皂,根本没法清洗干净。 上了岸,司马朔让煦辉帮忙拿着衣服在空中风干,自己从书箧中拿出一套新的穿上。 松隍说道:“人类衣服确实难买,我回去帮你找找。” 司马朔甩了甩头,狼头上的毛发实在太多,全都湿了,用手抹了抹,说道:“什么时候回去?” 这外面实在太危险了,一点也不比绝望岭好。 煦辉和唐华也是期盼的看着松隍,松隍无奈道:“等消息。” 只要寻不给他回去的消息,他就只能带着司马朔等人到处乱走,这就是寻给他的任务。 松隍心里也是想要尽快回去,自身伤势是一回事,最重要的还是他怕再有意外,自己这病恹恹的身子照顾不来,不由在心中哀叹,做人师傅果然是件苦差事。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三十一章 第八十二州 时间一天天过去,司马朔能感觉唐华几个越来越焦躁,时常去询问松隍能否回去,影猜测他们可能是因为火云聚集点的事,让他们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急着想要回铁树堂,司马朔觉得很有可能,毕竟都是不到或者临近十岁的小孩。 不过没过多久,司马朔就没有这份闲心管这些了,因为在他内心深处的光柱内,原本一直沉睡着的狼魂有了苏醒的迹象,司马朔一有时间就会去照看小家伙。 在火云聚集点事件后的第七天,松隍终于接到了寻的消息,他们可以启程回铁树堂了,唐华等人兴奋的催促起了松隍,甚至要求连夜赶路,不过松隍没有允许,只是说了句‘还来得及’,这才让唐华等人没有继续坚持。 这让司马朔和煦辉、鹤无双、月铃儿都很不解,随后司马朔询问得知是因为迎春节快到了,可是他们却还是不解为什么要赶路。 迎春节是圣界一年一度的节日,这个节日并非固定的,是由妖族萨满和人族策天府共同观天后进行的推演,最终得出的确切时日。 这一日会有三个特别的地方,第一个是夜晚子时,从‘今天’过度到‘明天’的时候,能看到满月,同时银月周围会围绕十二星,形成‘众星拱月’的景象。 第二个是这一天‘通圣’将失去穿越空间的能力,在太阳升起后的一整天,圣界的所有人,不管在何处,只要抬头便能看到圣界中心‘通圣’巨树的树冠底部和树杈。 第三个特别的地方是当日的正午时分,抬头可以看到凤凰归巢的景象,真龙虽然已灭绝,但凤凰一直居住于圣树之上,与世隔绝,即便同样经历过那场史无前例的悲惨‘天灾’,也依旧存活于世,只是数量相较太古时期要少了许多。 这三个特别的景象在圣界随处都可以看见,所以司马朔几人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赶回铁树堂不可,在外面照样能看到,而且每年都能看到一回,即便再壮观绚丽的场景,看多了也就没什么了。 松隍解释道:“他们想去魂州。” 司马朔问道:“魂州?八十一州里没有这一州吧?” 松隍微笑道:“确实没有,它,比较另类,争议很大,所以没有被列入‘州’的范畴。” 煦辉疑惑道:“难道铁树堂有去往魂州的传送阵?” 松隍卖了个关子,没有解释,在得知了魂州的存在后,司马朔和煦辉、月铃儿也有了期待,赶路也和其他人一样积极。 松隍看了眼鹤无双,神情淡漠,好像对魂州并没有兴趣,和司马朔的沉稳不同,更像是一种看淡生死的年迈老者,但与之相对的,是他那不知为何刻苦修炼的精神,即便休息,他都在进行着身法的训练,尽力拟补着独脚和双腿之间的差距。 另外在光珊溪搜捕黑袍老者的几人也因全然无线索,最终只能再一次的无功而返,他们并没有使用传送阵回到铁树堂,而是用双脚赶路,在没有特殊或者紧急的情况,传送阵能少用一次是一次,毕竟消耗巨大。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耗费太久,在司马朔等人回到铁树堂的第二天也回到了铁树堂。 火绸荭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在正常上课的松隍,情不自禁地就抱了上去,底下原本修炼的众人立即起哄了起来,松隍老脸一红,连连咳嗽,火绸荭想起他有伤在身,紧张的询问松隍有没有事,松隍摆了摆手,然后带着她出了七十五楼。 失去松隍的坐镇,‘百灵阵’自行关闭,司马朔等人只能停止修炼,闲聊了起来,煦辉还是对魂州很好奇,便询问其他人道:“那魂州是什么样的?你们知道吗?” 唐华等人齐齐摇了摇头,煦辉无语道:“那你们路上激动个什么劲啊?” 狼過说道:“就是不知道才好奇呀,不像铁树堂,我们各族每年能进魂州的只有祖地内的化丹境。” 月铃儿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唐兰语解释道:“魂州没法正常进入,只能通过阵法,不过我们各族的阵法太粗糙,没法让化丹境之下的人进入。” 这便是势力的实力的体现之一,这就和司马朔原本世界国与国之间的科技实力对比一样。 圆卜草原血眼弹兔祖地,这原本是红眼弹兔部落,但在血眼弹兔崛起后,这里成了血眼弹兔的祖地。 老者在骗过围捕的铁砣等人后,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这里,进入一间普通屋子后,进入到了地底,地底是一个和祖地面积差不多大的空间,有点类似一个小型的铁树堂。 一群六翅的鳛鳛鱼在其中各自忙碌着,有些幻化成人形,在用各种器皿调试着试剂,有些则是保持着原型,驮着一些个箱子向外运输着。 老者回来后,第一时间进入一个封闭的密室,进行疗养,洞窟内的各项事宜交由唐鸣和一头名为铁云的中年六翅鳛鳛鱼负责。 唐鸣说道:“大师兄,师傅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铁云安慰道:“不用担心,父亲此次外出虽然遇险,但同样有所收获,即便错过了迎春节也无妨。” 唐鸣点了点头,然后想起父亲的嘱托,本来是打算询问师傅的,结果师傅一回来就闭关不见人,这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然无法询问师傅,那便只好询问大师兄了。 铁云听完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后都没法拿定主意,只能道:“先不急着回覆,等迎春节过后再说。” 见唐鸣还有所担忧,铁云解释道:“现在他们也都在忙着迎春节,你这时候给答复反而会让人嫌,拖一拖他们可能还得感谢你我呢,无妨。” 既然铁云说出‘无妨’这句口头禅那就应该没有问题,唐鸣再次点头,然后和铁云告辞,独自离开洞窟,去答复自己的父亲。 铁云在唐鸣离开后原本轻松的表情为止一垮,叹了口气,老者的伤十分之重,虽然血眼弹兔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唐鸣更是师傅的得意弟子,但毕竟和唐英是父子,如果有什么不利的消息传出,搞不好唐英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三十二章 便携式入口 冰蓝的雪原之上,风雪肆虐,刺骨的寒风和冰蓝色的雪花不仅让视野极度受限,还让整个区域极度的寒冷,可即便在这样的严酷天气下,依旧有生物在外活动。 距离蓝冰城不远的一座大山内,五名少年正相互配合着,对一头掉队的可怜雪鹿进行着围捕,几人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才形成包围圈,将雪鹿团团围住。 雪鹿见无处可逃了,突然变得无比凶悍,冲着堵住去路的狮首人身少年便撞了过去,想要用自己的鹿角开出一条活。 可那少年好像完全无惧它的鹿角,就那样好整以暇的站着,玩味的看着它,在它距离少年还有两丈时,一名背生双翅的鸟首人身少年忽然从一棵树上扑下,一脚将其踢翻在地,不等它起身,一名狼首人身的少年便一口咬住它的脖子,雪鹿疯狂挣扎,把少年甩开后起身还想逃跑,一个体型健壮且高大的熊首人身少年猛的撞向它,把它撞飞出去四五丈,落在一名猪首人身少年的脚步,少年抬脚踩下,直接将雪鹿踩死,拿出别再腰间抽了两口,缓缓气。 五人回到居住的地方,是位于雪山中部的一个天然洞穴,被几人发现后当成了家,如果不是天寒地冻的,他们不会在家附近狩猎,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过这么做也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毕竟这样的天气,离开家越远,越容易出现危险。 熊首少年扛着雪鹿回到洞穴内后,把尸体往地上一扔,然后倒头就睡,其他人见怪不怪,毕竟他有一半的血脉是熊妖,有冬眠的习性。 狮首少年说道:“安德烈,把亚历山大搬进去,别在地上着凉了。” 名为安德烈的猪首少年应了声,然后把烟枪别回腰间,把名为亚历山大的熊首少年背了起来,挪到洞穴深处,那里有几人用动物毛发做成的褥子。 等到安德烈安置好亚历山大后,狮首少年已经跟另外两人开始生火和切割雪鹿。 过了没一会,烤火架架了起来,阵阵烤肉香味充斥着整个洞穴,就在四人准备大快朵颐时,狼首少年看见洞穴入口,警觉的站起身,狮首少年摆手道:“彼得别紧张?” 洞穴入口处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渐渐靠近,明显目标很明确,并不是在寻找洞穴位置,加上会在这种天气找到他们的只有一个人。 果不其然,人影还未至一个熟悉的少女嗓音就传了过来:“哇,好香啊。” 鸟首少年撇嘴道:“一吃饭就来,腿真长。” 安德烈调侃道:“人家命好,伊万你羡慕不来的。” 一名虎首少女此时已经走到了洞穴门口,冷哼了一声道:“好啊,我不吃了,你们两个等下别后悔。” 伊万看向安德烈,安德烈毫不在乎道:“老大是不会忘了我们的。” 掐准了少女弱点的安德烈根本不担心,伊万不太懂他的意思,不过见他的样子,应该是不用怕了,所以更加的挺直着腰板。 少女抛了个酒壶给狮首少年,然后自己也拿出一壶,说道:“乔拉夫,你不管管?” 看到酒壶,另外三人馋得不得了,能在大冬天的喝上一口酒,不仅美味,而且还能让身体暖和不少,驱除体内寒气。 乔拉夫喝了两口后,无奈把酒壶抛给安德烈,没办法,两个人那眼神,闪闪发光的吓人,而且就如安德烈所说,兄弟几个从不分彼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少年抹了把嘴,撕下一块烤鹿肉递给少女,问道:“虎沁,这种时候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名为虎沁的少女接过烤肉,没有急着吃,而是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圆形的折叠镜子,说道:“这是今年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 安德烈同样只是喝了两口,然后便把酒壶随手递给身边的彼得,说道:“不就一个女孩子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嘛。” 还没有酒喝的伊万附和道:“就是,而且你也用不上。” 这句话成功的惹怒虎沁,上去按着就是一顿爆揍,乔拉夫和安德烈、彼得都没有阻止,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少女实力比几人都强,没人打得过,而且她下手也是有轻重的,不用太担心,所以三人都在一旁笑着看戏。 教训完伊万后,虎沁坐回原位,撕下一块鹿肉,气呼呼的吃着。 乔拉夫给安德烈使了个眼色,安德烈会意,主动开口问道:“那小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虎沁朝地面吐了口唾沫,再次拿出小镜子,骂骂咧咧解释道:“这是一个便携式的阵法,可以让五个人随时进入魂州,这样我们这个迎春节就可以一起过了。” 乔拉夫疑惑道:“魂州?” 虎沁知道几人没有去过魂州,因为几人开始作为战奴是没有资格前往,后来又离开了蓝冰城,并不是蓝冰城的居民,所以同样也没资格。 虎沁去过几次,很想带着乔拉夫几人一起去看看,一同过迎春节,所以特意请求母亲送她一个便携式的‘入口’。 乔拉夫没有客气,直接接过可以通往魂州的小镜子,说道:“五个人?你呢?” 虎沁说道:“我会和母亲一起前往。” 安德烈一手烤鹿肉一手烟枪,一口肉一口烟,问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虎沁看了眼入口,说道:“最好把洞口封住,还有一人进入需要一枚白银圣币,然后没有其他别的了。” 安德烈无奈苦笑,五人就需要五枚白银圣币,他们几个穷鬼哪里那么多钱,目前所有家当也就四枚青铜圣币,这还是五人用各种猎物拿到蓝冰城卖了得来的,在买了一些必需品后很不容易剩下来的存款。 虎沁很清楚他们的情况,从怀里掏出五枚白银圣币,不等乔拉夫拒绝,抢先说道:“这是我自己存下来的零花钱,如果拒绝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乔拉夫还是没有伸手接,虎沁看向安德烈,安德烈看了眼乔拉夫,笑眯眯边伸手接边说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当然是朋友,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乔拉夫没有阻止,伸手从刚被揍了一顿的伊万手里拿过酒壶,灌了两口,虎沁见他们收下了,来之前的担忧也没了,豪气的又拿出了四壶酒,和众人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人即一族 人族的势力分为六种:宗,人族中拥有天赋圣术的人都家族;殿,人族崛起之时创立的机构,只有十个,称之为十殿;府,和宗类似,都是由一个所创立,但无天赋圣术,除去‘殿’之外的最高等级势力,如策天府,便是由人族十圣王之一的无足圣王一手创立;门,低于府,如巨灵门这般拥有一技之长的一般势力;派,由多人一同创立,但无一技之长的势力,最后是族,与其他势力不同,没有明确的等级高低,只看族内最强者是谁。 妖族与之不同,没有那么多类别,只分族、宫、堂三类。 堂,如铁树堂这般无家族者创立的势力,广罗人才自己培养;族,则是各族的势力,如铁树堂手下的九大势力,不过两者这间并没有绝对的高低,等级都是按照:天,地,阴,阳,宇,宙,乾,坤划分,并不像人族那般;宫则是与殿相对应,人族有十殿,妖族则有十宫。 翠山派山根处有一个小镇,名为翠山镇,一般门派山脚都会有个小镇或者小城,目的是给门派提供一些服务,其中便有收留门派弟子亲人和售卖门派特产等功能。 太阳高挂,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颓然的从山上走回小镇,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一名与之相熟、年龄也与之相仿的少年跑过去拍了他一下肩膀,问道:“嘿,怎么啦?” 少年先是一惊,然后见是同是被家族派到翠山派当店铺伙计的少年,这才送了口气,拍开他的手说道:“别烦小爷,小爷烦着呢。” 那少年被拍开手也没懊恼,而是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继续问道:“怎么啦?愁眉苦脸的像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似的。” 少年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哀怨道:“还能怎么,就我家那少爷,自从上了山就好象突失踪了一样,一直没有消息传回,这不,迎春节快到了,家里一直在催问他回不回去,结果我都跑了十几趟了,还是没有消息,你说我家少爷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见朋友这样颓然和担心,少年想到一个办法,说道:“要不我问问我家小姐?” 听到他这话,少年眼前一亮,拍掌赞道:“好主意!那你现在就去问问。” 见好友好像有些后湖,少年恳求道:“拜托了,如果我家少爷真的在山上出了什么事而我们又没能及时把消息传回,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那少年当然知道后果,而且既然话自己已经说出口了,那硬着头皮也得去做,所以点头道:“行,我正好要去找我家小姐,我替你问问。” 两人分口后,少年揣揣不安,他毕竟只是个小人,小姐询问自己什么事那都再正常不过,可自己一个下人去询问小姐事情,那不是以下犯上嘛,可一想到自己朋友那苦哈哈的样子,他又不忍心不帮他,最后只能变成他唉声叹气的缓缓登山,心理默念着希望小姐今天心情好,不然自己就只能做好受罚的准备了。 翠山派位于翠山中部一处人为挖出去一块的平面上,上下由三十六根石柱连接支撑,祖师堂和议事厅位于正中,背靠山体面向山外,正前方是一个演武场,演武场周围是八根石柱,石柱之上各刻有文字,分别是那八位开派祖师的名字和称号。 演武场左侧是掌教、长老等身份教高的居所,右侧则是嫡传弟子和普通弟子的居所,这两者又各分两种,身份越高的越靠近中间祖师堂,越低的则越靠近大门。 演武场正前方便是大门,大门是由三十六根石柱中最大的两个组成,两根柱子中间有一块牌匾,如同桥梁连接两边,牌匾上写有三个翠绿的大字——翠山派,牌匾底下是一条蜿蜒至山下的阶梯,分成三十六段,每段之间的平台上都有一些座椅或者亭子,供人休息赏景。 下山少年口中失联已久少爷源田,此时正躺在自己居住的屋顶上,翘着二郎腿,和自己的影讨论着修行上的一些事。 忽然,他听到不远处有人提起了他的名字,抬起头看了过去,发现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绿衣少女正在和人询问着他的下落,源田坐起身,说道:“你找我有事?” 那少女寻声往来,发现那是一个皮肤白皙、略有些消瘦的少年,长得有那么些英俊,不过那眼神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有点冷漠又有点阴郁。 源田见她发呆,又问道:“有事就说,没事别打扰我。” 这次的语气明显比之之前要不耐烦许多,说完就做势要躺回去,少女回过神来,气道:“好猖狂的小子。” 说完抬手就是一掌,一道元气从其手中飞出,打向源田,源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一掌同样拍出,以元气抵挡元气,两者在空中撞击到了一起。 不过源田刚晋升紫府境不久,实力远不如少女,击出的元气被打散,少女的元气依旧打向他,源田一个纵身跃起,躲过元气,同时落到地面上,拍了拍手,眯眼问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少女哼了一声,质问道:“你让我很不爽,既然没事为什么家里人找你那么多次了,你居然一次都没有回复,害家里人那么担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过分?” 源田摊手反问道:“这关你什么事?” 这话让少女越发生气,眼看就要再次出手,这时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突然从空中落下爱,挡在了少女身前,严声道:“不得胡闹。” 源田见没事了,给了少女一个白眼,然后转身便要返回屋内,少女火冒三丈,想要拨开身前的男子,然后一巴掌拍死那小子,男子无奈劝道:“那是人家的家事,你瞎掺和做什么?” 少女不忿道:“但是他那是什么态度,太气人了!” 男子劝道:“算了吧,这一届新人里他是资质最好、实力也是最强的一个,你没看他才多大就已经紫府了?傲气点很正常,何况搞不好不用两年,他就会和你我一样,成为嫡传。” 少女撇嘴道:“就算他成为嫡传弟子我也不怕他。” 男子无奈道:“是是是,在翠山谁不知道你小翠山椒天不怕地不怕,不过现在你即便揍了他一顿又如何,落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以大欺小,不好听啊。” 少女想想有道理,哼了一声道:“那就等他成为嫡传弟子后我再教训他。”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男子松了口气,选择跟在了少女身后,以防她忽然又想不开,回头挑事那就麻烦了。 源田回到屋内,屋内空空如也,同屋的其他弟子都去修行了,他因为已经成功凝聚紫府,那处修行地对他作用不大,所以可以不用去,等过了迎春节,他会搬走,去和更高修为的弟子一起修行。 他走回到自己的床,躺下后打着哈欠就假寐了起来,影对刚才小姑娘的问题也有些好奇,问道:“为什么你要和亲人断绝来往?” 源田漫不经心答道:“无牵无挂才能无后顾之忧,这样我也才能更好更快的往上冲,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我亲人,只是我的一个踏板而已,这里终将也是。” 影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与他何其相似,都是一人即一族,一族兴旺皆在我。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三十四章 英雄好汉 郭仪隔着栏杆眼巴巴的看着茫茫的沙漠,长吁短叹,感慨世事无常,谁能想到自己前几天还那么的逍遥快活、无忧无虑,可如今却如阶下囚一样,被囚禁在了高塔之上,每天起来出来修炼就是看着沙漠发呆,打法时间。 影倒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小家伙之前确实对修炼太过怠慢了,隔三差五修炼一两个时辰,修为精进缓慢,看得他都替郭仪着急。 “郭仪~!” 忽然,一个声音从塔下传来,郭仪一个蹦跳,趴在栏杆上,头从两根栏杆间探出头,朝下看,同时伸出一只手,使劲挥着并回应道:“里约翰,这呢!这呢!” 底下是在熟悉不过的四张面孔,正抬着头直勾勾的往上张望着,正是爱生气,一生气就揍人的小女孩罗茜,喜欢欺负罗茜的马屁精里约翰,喜欢吃鸡腿的胖子元傅,鬼精鬼精的瘦子于沽。 罗茜关切的问道:“还好吗?” 元傅举着鸡腿问道:“要不要吃鸡腿?” 于沽以自认为小声的声音悄声说道:“我今晚去偷钥匙把你救出来。” 周围的士兵满脸的汗水,即便偷到钥匙也越不过他们吧,这些个个小家伙是得多看不起他们啊。 里约翰说道:“郭仪虽然被囚禁,但毕竟是少城主,他们不会为难他的,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确实如此,除了有些无聊,吃点喝的睡的,样样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只要招招手就行,都不用挪窝。 郭仪也说道:“我很好,就是好无聊啊,不知道父亲气消了没有。” 于沽说道:“我听我父亲说你父亲好像还在生气,而且还严领其他人不准为你求情。” 郭仪垂头丧气道:“那怎么办?我还得在这呆多久啊!” 罗茜宽慰道:“别伤心,我们以后会多来看你的。” 元傅笑呵呵的道:“听说你母亲还因为你的事,和你父亲吵了一架,把我们的城主大人给赶出了房间。” 郭仪重重的叹了口气。 里约翰不像他们那么悲观,而是信心十足说道:“放心吧,我保证不出半个月,你就能出来。” 郭仪不太相信,都过去快一个月了,父亲气还没消,怎么会突然放了自己,但还是有气无力的问道:“你又知道?” 里约翰双手抱胸,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其他三人着急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里约翰不答反问道:“你们知道半月后是什么日子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于沽最先反应过来,一拍手说道:“对啊,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元傅呆呆的问道:“什么日子?” 罗茜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迎春节呀。” 郭仪还以为是什么呢,整个人趴在窗上,无精打采的道:“没用的,最多放我出去一两天,然后又得回到这里修炼,修炼,修炼,唉~,烦死了。” 说完从上面丢出一根骨头,那是他早餐吃剩下的,落在城外,很快就会被沙子掩盖。 里约翰说道:“那可不是这么说,既然能回去,那你的机会就来了。” 郭仪问道:“什么机会?” 里约翰笑嘻嘻道:“表现的机会,你父亲生气有一半的原因是你境界的问题,那你只要那几天认真修炼,你父亲看在眼里,加上你母亲的求情,那你就有机会不用再回到这里来了。” 罗茜补充道:“如果能在迎春节之前,你修为有大的进境,比如能凝聚出气海,那一定没问题。” 郭仪想想好像有点道理,可是还有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打碎了父亲从一个破和尚那买来的一只古朴茶杯,上面绘制有一棵菊花,听说是出自什么四大君子,普通的水倒入其中,就自然而然会有菊花的香气,喝了能安神补气。 这样的器物虽然对修行没什么帮助,也不能用来御敌,但正好自己父亲名字中带‘菊’,所以十分喜好这件物价,这才惹来了这样的惩罚。 元傅说道:“这你放心,我父亲已经购置到同款的杯子了,准备迎春节的时候送你父亲。” 事情解决的解决了,没有解决的也有了解决的方法,这就很好了。 既然郭仪的事搞定了,几个小家伙便开始聊起了魂州以及迎春节晚上特有的节目:人族与妖族的各境界至强之争。 紫府对化丹和铭文和铭丹这两境不好说,因为从传出的信息看都是新人,没有依据可推测,可之后的每一境基本都是老人,即便上届没有参加,可依旧会被人把以前的过往一一拔出来,随后在进行各种主观推测。 圣者之下每年都会进行至强境的战斗,圣者之上则是百年一战,圣王之战更是千年一战,没办法,境界越高,寿命越长,相对而言时间也就越短,百年千年和圣者之下的一年差不多,闭关也同样如此,所以很多人都只是听说过圣级强者,但很少能见到。 郭仪等人讨论的当然不是人族和妖族哪边能赢,谁会觉得自己会输呢?他们讨论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强者的圣术如何克制对手的圣术,虽然都很肤浅,也很主观,不过多多少少都有圣界天下文报的评语,还是有些许依据的。 随后因为里约翰老毛病又犯了,不知死活的说了下罗茜支持的一位女强者,两人因此吵了起来,其他人就在一旁等着好戏,果不其然,里约翰被罗茜一拳打飞,在十几丈外打了好几滚才停下,脸一边直接肿的大大的。 里约翰若无事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着罗茜道:“你。” 见罗茜瞪了他一眼,立即收起食指,换成大拇指,含糊不清的道:“说得对。” 其他人见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里约翰不以为意,英雄好汉能屈能伸,没什么丢人的。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无忧 在众人期盼中,日子一步一步的迈向迎春节,在迎春节的前一天,松隍放了所有人一天假,而且是难得的自由活动,不限制区域,只是规定在晚饭前必须回到七十五楼。 司马朔是唯二留守在七十五楼的人,除了他,另一个自然是敖轩,敖轩已经彻底的苏醒,经过一个冬眠的修养,他不知为何,境界竟然超过了煦辉和鹤无双,达到了炼血境瓶颈,随时都有可能突破。 这可让煦辉羡慕不已,睡一觉,境界就窜窜往上涨,这等好事谁不羡慕嫉妒,这不经让煦辉想到,如果敖轩每个冬季都如此,那是不是平时可以偷些懒,反正到时睡一觉,境界又会自己往上提升。 显然敖轩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之后修炼总想着偷偷睡觉不修炼,结果被司马朔教训了一顿,同时在自己修炼的时候还一直监督着他,不让他偷懒,这才没让他养成坏习惯。 司马朔之所以没有外出,是因为体内的小狼魂如敖轩冬眠一样,终于醒了过来,影原本还打算看一场好戏,看司马朔如何和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交涉谈判,是共享身躯呢还是两人大打出手,然后一方杀了另一方,不过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小狼魂苏醒后见到了司马朔就像见到了父母亲一样,时而用头蹭着司马朔的手,时而用舌头舔舐司马朔,看着就像一个乖宝宝,没有一点开了灵智的样子。 影失望的同时,也感到十分意外,不经说道:“你这家伙也会走运?” 司马朔白了他一眼,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他也会走运,虽然他确实有点背,但好歹总是逢凶化吉,活得好好的,这难倒就不是好运了? 影看着小家伙,再次确认了一下,小家伙好像不是很喜欢他,对着他就是怒目而视、齿牙咧嘴,好像只把他当作入侵他身体的外人,见此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咧嘴笑道:“不错不错,以后这小家伙能成为你我的一大助力。” 司马朔不解,但影没有解释,他也就懒得追问了,反正是助力不是阻力,那就行了。 他原本也很担心,不知如何面对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可自己毕竟是鸠占鹊巢,不能不说清楚,这才硬着头皮,护着小狼魂,等待他的苏醒,现在这样的情况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顿觉送了口气,可和照顾敖轩一样,他在圣界不止要活着,还又多了一份责任,那便是保护好小狼魂,这样才对得起借他身躯的小狼魂。 影提议道:“要不先给他起个名字吧?” 司马朔抚摸着小狼魂想了一会,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影俯视着小狼魂,笑眯眯的道:“他和我一样深沉内心深处,如潜龙在渊,抬头则如井中观天,好像那龙困井中不得而出的感觉,那就叫‘破桎’好了,寓意破除桎梏,冲天而起。” 司马朔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桎梏,是指自己是小狼魂的枷锁,困住他不让他出去的意思,自己如果真给小狼魂取这个名字,那不缺心眼嘛。 影见自己的建议没有被采纳,随即又提出一个:“既然不喜欢,那换一个,潜龙在渊,井中观天,又如幽冥使者般,暗中观察外界,那不如就取名为‘幽冥’,如何?” 司马朔看了眼怀中温顺可爱的小狼魂,摇了摇头说道:“这更像是在说你自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影无奈道:“那直接叫他富贵、旺财或者来福吧?好寓意而且简单。” 司马朔说道:“他又不是狗。” 影反问道:“又摇尾巴又舔人的,哪里不像?” 司马朔懒得理他,之前就不该问他意见,起名字这事还是得靠自己,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有了,就叫你‘无忧’,希望有我在能让你不用有忧虑。” 这个名字就像是司马朔给无忧的一个承诺,影对此不置可否,对于这种拦事上身的行为着实不认可,何况司马朔连自己都不一定顾全的了,给出这样的承诺有些托大的感觉。 敖轩见司马朔一直盘腿坐着,双眼紧闭,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像是在修炼,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也没反应,无聊的一个人趴在窗边,看着外面人来人往,难得的热闹景象。 看久了也就那样,回到地面上,找到书箧里的绳子,自顾自和绳子玩了起来,司马朔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不知道是绳子缠住了敖轩还是敖轩缠住了绳子的景象,在地上滚来滚去,看得他苦笑不得。 自从敖轩冬眠起来,遁所说的体魄受损应该是恢复了一些,所以睡觉的时间变短了,精神头也很足,开始会找些东西或者找人陪他玩耍,这是个好现象。 鹤无双原本是想留在楼内修炼的,可松隍不同意,让他去适当的放松一下,强行将他赶出了楼。 月铃儿这次被蟾馨和明式玉拉着一起去拜会玲夫人,三个女生鹤无双不好跟着,所以身边就只有煦辉,两人很少独处,所以气氛有些尴尬。 煦辉想要说话,只是一看鹤无双那面无表情的脸,在加上一想到对方不会回话,到嘴边的话就只好咽回肚子。 这种古怪气氛走在路上,旁人都很好奇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常常回头小声议论,鹤无双全部听在耳里,但显然无所谓,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跳着。 煦辉最后还是没法忍受那些背后投来的目光,说道:“这些人叽叽喳喳的真烦。” 鹤无双点了点头,见他有所回应,煦辉立即来了兴致,说道:“你说我们能不能追得上其他人?现在连敖轩那家伙的境界都比我们高了,整个七十五楼就我们修为境界最低。” 鹤无双再次点了点头,煦辉猜测这应该是回答了自己开始的疑问,一如既往的坚定和毫不犹豫,对他和自己都很有信心,这让煦辉原本焦虑的心情好了些。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外堂尽头,远远的看到了那条大瀑布,煦辉见鹤无双盯着瀑布看,便提议道:“去那里看看吧?” 两人去到瀑布边,人如往常那般多,可又和往常有所不同,今日没有人再在瀑布下或旁修炼,而是情侣居多,不是在散步就是在瀑布旁坐着,用瀑布的水在沏茶,有变成人形的也有保持原状的,热热闹闹的要比街道上更加的喧嚣。 煦辉以为不喜欢热闹的鹤无双见此会转身就离开,可没想到他好像完全不受影响,直接奔向瀑布,煦辉瞬间想到了什么,略微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入魂州 在晚饭前的一刻钟,离开的众人陆陆续续回到七十五楼,唐华和唐桂、唐兰语、唐宝以及狼過五人去了铁树堂的一个运动场,那里有许多独立的长方形房间,地面分为黑白两色,上面有许多横竖交错的黑线与白线,而除了地面,其他的几面墙都是外面看是透明的,内里看则都是和地面一样的墙。 每个房间里都有二或四个人分离两边,各自用身体的部位在击打着一个圆球,不让其接触己方的墙面或者地面。 这是圣界有名的体育运动,名为‘四九’,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运动是谁能四十九分钟之内最先取得四十九分就算赢,如果时间到都没有人取得四十九分,则谁分数高谁赢。 在他们五人回来后没一会,月铃儿和蟾馨、明式玉也从玲夫人那回到了七十五楼,月铃儿回来的时候有些脸红,因为手里多出了一条月牙手链,是临离开时玲夫人送她的,蟾馨以此一路调笑着她,说什么自己姨妈是看上她了,想要她做自己未来儿媳妇之类的,搞得她心里揣揣不安,深怕是真的,甚至都想要把手链送回去,但被明式玉拦着,说那些都是蟾馨的瞎扯,见蟾馨还不准备放过月铃儿,明式玉瞪了她一眼,她这才吐了吐舌头,不再戏弄月铃儿。 最后回来的是全身湿淋淋的煦辉和鹤无双,两人的样子十足了落汤鸡,唐华还特意跑到外面看了下,说道:“下面没有下雨啊。” 原来鹤无双去到瀑布后,以底部凸出水面的石头联系步伐,煦辉则以他为目标,用火球攻击他,同时在他落水后把他捞起来,看得一旁的人都觉得好奇,这样的日子修炼的人有,但绝不多,更多是闭关修炼,像他们这种实战型的训练更加稀少。 当时不少人都在议论,这两人是受罚的还是因为练习某种战技到了某个关键关节,所以才在这样的日子还在修炼。 见人齐了,早早等候在此的猪义看向比其他人略早一步来到这里的松隍,松隍这几日接连应酬了不少人,经过两场战斗,他如今在铁树堂的地位突飞猛进,隐隐盖过了六位副堂主。 松隍点头道:“开始吧。” 猪义从头顶帽子中取出一个个大盘子,有以往出现过的一些菜肴,也有一些从未出现的,唐华就惊讶的发现了一道他十分难忘的海鲜汤,是在他祖父,也就是金眼弹兔酋长唐世明前两年的三百岁大寿的时候喝到的,听父亲说那是用许多金色圆卜和各类名贵海鲜材料熬制而成,味道清甜可口,最是适合吃完油腻食物后食用。 其他人也认出了一些九大势力的名贵菜肴,都是需要特殊节日才会出现的,但更多的还是见都没见,跟别提吃过的菜肴。 有那摆盘是一棵铁树,树枝上挂有一片片肉片,底下是燃烧的炭火,名‘烟熏挂肉’;有那水车摆盘,盘子正中是一架水车,底下的水则是白色的浓汤,浓汤里有如同发丝般细小的菜丝,菜丝是出自牛角龙鼠的领地,属于水底植物,颜色纯白,类似海带,即便被切的如此细小口感依旧酥脆,名‘水运流转’;还有那恐怖的骨架摆盘,底部是一层黄色沙子,沙子都是铁鳗鱼的鱼子,沙子上是一副老虎骨架,名‘枯骨沙漠’;有那……。 见到如此多的菜肴,敖轩直接就准备往上扑,被司马朔一把抓住,松隍让摆放完晚餐的猪义留下,然后说道:“明天是一年一度的迎春节,都放开了吃,今晚师傅我带你们去见见外面的世明。” 虽然不是很懂,但众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在松隍先动手后,所有人都开始开动。 吃着吃着,唐华突然开始流眼泪,月铃儿问道:“你怎么了?” 煦辉说道:“是好吃到哭了吧。” 唐华擦拭了下眼泪,边咀嚼着熏肉边哽咽道:“如果我姐姐也在就好了。” 蟾馨感同身受,她何尝不想自己闺蜜能在这,劝慰道:“那你就努力修炼,以后带些回去给你姐姐。” 唐华重重的‘嗯’了一声。 司马朔从未吃过这么丰富的晚餐,在原本世界,家庭环境不是很好,兄弟姐妹又多的情况下,能温饱已是不容易,根本没有去过饭馆吃过什么美食,所以心道自己以后回去也一定要带些圣界的美食才行,好让父母和弟弟妹妹尝尝。 煦辉和鹤无双吃的非常快,两人今日的修炼耗费了太多体力,肚子在回来的路上就饿的呱呱叫,现在继续填补。 相对于两人,敖轩不遑多让,利用蛇族的特殊构造,吃得比两人还要快,只是毕竟年龄较小,体型也较小,吃得并没有两人多,没一会就需要躺下休息消化一段时间。 月铃儿和唐兰语是所有人里吃得最诗文最慢的,从这能看出两人在美食面前的克制能力还是较强的。 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人吃得很慢,非常的克制自己,那便是猪义,他吃得小心翼翼有,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胡吃海塞了起来,他心知肚明,自己毕竟不是外堂弟子,能在这里吃已经很特例了,如果因此害得其他人不够吃,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蟾馨和明式玉两人有些后悔,在玲夫人那里,她们吃了一些点心,和很多糖果,导致现在的胃口并不是很好。 唐桂和唐宝边吃边聊着‘四九’,下午遇到一个内堂的前辈,见两人十分感兴趣便为他们解释了赛制和赛规,并让他们也尝试了一下,两人对此一发不可收拾,吃饭都不忘探讨一些尝试后的想法。 吃了将近三刻钟,所有人才吃饱,每个盘子都被吃得干干净净,这要归功于猪义的存在,在所有人吃饱喝足后,他才开始展现自己的‘实力’,把剩下的菜肴一洗而空,没有浪费一丁点。 松隍站起身,拍了拍手,让休息的众人站起身,然后带着众人走出七十五楼,朝广场而去,路上相继‘遇到’了火绸荭、明律和犀澜,三人在各自的内堂吃完晚餐后便都来找松隍。 四人并肩走在最前,引来了不少人都目光和议论,唐华、煦辉等人感觉与有荣焉,走起路来头都高高的抬着。 犀澜说道:“这样好吗?” 火绸荭说道:“自己师傅能让弟子自豪不好吗?” 明律说道:“就怕他们太依仗小隍隍了,以后难成器。” 对此松隍倒不是很担心,笃定道:“不会的。” 既然松隍都这么说了,明律只好耸了耸肩,这时,蜀道和两个死党悄悄地靠近明律,刚动手,就被早已发现他们的明律用血皮化成的三只大手给抓住其中两人。 蜀道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在蜀问和蜀堡动手后的第二时间跟进,这是三人事先商量好的,以防现在这种情况。 不过明律显然经验老道,抓空的大手抓空后便是一击横扫,逼退蜀道,明律笑眯眯道:“还有两刻钟就要进入魂州了,怎么样?认输吧。” 蜀道不服道:“想得美。” 最后和明律一路纠缠,其他人就跟在后面看戏,在临近广场时,蟾馨看到了玲夫人,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两人是表兄妹关系,可一直没有见过,所以相互间也不认识。 远远唤了一声‘姨妈’,玲夫人寻声望了过来,蟾馨使劲挥着手,好让她找到自己。 玲夫人拉着儿子站定,等着蟾馨等人走过来,松隍和火绸荭、犀澜、明律都微低头叫了声‘玲夫人’,玲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蜀道见到明律忽然没有防备,想要乘机偷袭,结果被铁砣用一根铁树叶拦住。 蜀道抬起头看向铁砣,质问道:“铁木头,你干嘛?” 铁砣说道:“比试要公平。” 不等蜀道说话,明律先笑眯眯道:“多管闲事。” 原来他刚才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就等着蜀道上套,结果被铁砣给破坏了,也不知道他是看破了有心的还是真就那么恪守规矩的无心之举。 蜀道要更了解铁砣,知道他是有什么说什么,知道他是无心插手,破坏了明律的陷阱,无意间救了自己一手,他一向不喜欢找借口,输就是输,赢就算赢,所以很干脆的道:“今天算我们输了,改天再比。” 明律把蜀问和蜀堡放下,说道:“随时候教。” 玲夫人微笑着评价道:“输了就认,有错就改,真男人。” 听到这样的评语蜀道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铁砣撇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居然也有脸皮薄的时候。 站在广场边缘,广场已经有三分之一被填满了,一行人走下台阶,随意找了个位置便坐下,司马朔等人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个回事,不是说要去魂州吗? 唐华大胆猜测道:“难道这里是个大型的传送法阵?” 狼過反驳道:“怎么可能,那得消耗多少钱才能启动得了这么大一个空间法阵。” 唐华问道:“那我们聚集到这里做什么?” 魂州的魂字让司马朔联想到了原来世界的一些个鬼怪电影,比如道士可以通过做法,让自己灵魂脱离肉身去往阴间之类的,不由猜测道:“魂州,难道是要灵魂出鞘才能前往?” 火绸荭笑着点头说道:“没错,等一下会启动‘移魂阵’,让在场的所有人灵魂脱离肉体,然后传送至魂州。” 这肯定的答复顿时让司马朔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也顾不得其他人在说什么了,径直在心底问道:“怎么办?” 影反问道:“什么怎么办?” 司马朔着急道:“灵魂出鞘,我的样貌啊!” 影指了指自己,笑道:“这不还有我嘛。” 又过了一刻多钟,所有人陆续到齐,各自和相熟的人寻找一块空地坐下,最后尽是还没能将广场坐满。 临近戌时,从铁树堂总堂中走出十二人,分别是六堂的堂主和副堂主,在这之前,他们在铁树堂总堂中商讨了一下午关于陨石的事,靖尚堂可能因为鳄梓的事觉得丢了面子,所以在陨石丢失这件事上一直咬着不放,一定要铁树堂寻找并交出陨石,铁树堂对此无可奈何,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听从,只是关于那个叛徒的去向至今还是没有线索,这让几人很是烦恼,只能准备调度更多的人员进行搜查。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位于正中位置的蜀冠向前迈出了一步,看着底下的所有人,说道:“过去的一年,我们铁树堂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有新一届的外堂弟子加入,有遇到潜伏进来的敌人,有因任务导致的死伤,有与上使的较量,有天外陨石等等,但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最后大多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我相信,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够解决,愿我们铁树堂的铁树能覆盖更多的地方,奔向更高的地方。” 底下众人齐齐握拳抬手挥动呼应道:“愿我们铁树堂的铁树覆盖更多的地方,奔向更高的地方~!” 蜀冠高声道:“开启法阵~!” 话音刚落,广场顶部处浮现一个个繁琐的圣文,构筑成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缓缓顺时针旋转着下降,一开始下降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随着越来越靠近地面,阵法的移动速度原来越快。 在距离地面还有百丈的时候,一个眨眼就落到地面,像司马朔等这种第一次接触的人都下意识闭上眼睛,抬起双手护住头部,这是本能的反应。 在法阵穿过身体的那一刻,司马朔感觉自己的灵魂完全摆脱了身体的束缚,弹射而起,飘荡在空中,周围是无数星辰组成的星河,随后忽然淬不及防的向下掉落,摔在地面上,哎呦声接二连三响起。 即便一些来过好几次都人,也都还是没能完全适应这一过程。 不等司马朔站起身,就感觉一阵凉意袭身,随后扫视了圈其他人,发现他们看自己的样子都没有什么变化,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影没有骗他,他果真有办法改变自己的灵魂样貌,从而不被其他人发现端倪。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三十七章 崇光星 在没有了顾虑后,司马朔开始观察四周。 抬头看,魂州的天空除了灵魂飘荡在空中时所看到的星辰和星河外,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轮大的不可思议的银月,比之在圣界地面看到的时候要大了无数倍,如果说圣界看到的银月是米粒大小,那这里的则如脸盆那般,给人一种好似唾手可得的错觉。 低头看,此时他所身处的地方是一棵巨大无比的铁树,所有人分布在树枝和树叶之上,如同蚂蚁般,底下是九块‘个性’分明的区域,一小片圆卜草原;一小块地面长着许多尖角的荒地;一座血红色的小型山岭;一条闪闪发光的小溪;一小块满是野兽骨架的荒地;一小块布满雾气的松树林;一条冒着毒泡的小山脉;一小片炎红草原;一小滩蓝色泥塘。 九块区域都笼罩在巨大铁树的树冠之下,受其庇护。 在铁树周围,有一些千奇百怪的事物也有一些十分平常的东西,比如距离铁树最近的是一座大山,和圣界的许多大山一样,只是大和高,周围包括铁树,总共有五样东西在它周围,分别是一个位于凹坑中的六足三头大象石像;一片黄色香蕉树林;一个翠绿色的水塘;一个不在树上而是在地面上的大鸟巢。 这和铁树堂与九大势力的关系一样,大山是靖尚堂在魂州的地盘,而周围的五样东西分别是靖尚堂的下属势力。 在铁树所在的大山一侧,有一座悬浮的半球体大湖,体积比大山还要大,其中有一条条鳛鳛鱼在其中游来游去,时而潜入底部,时而跃出湖面,好不欢乐。 司马朔还发现,这里的‘通圣’好像与平时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了他目前还没看出来。 在所有人都因为周围的环境而愣神时,松隍开口介绍道:“这里便是魂州,如你们所见,这里抬头见到的一切和圣界抬头所看到的一样,所以这里并不是在其他空间,但同时,它也非在圣界土地上。” 说到这,松隍伸出食指指了指天上,所有人下意识抬起头看,火绸荭掩嘴笑道:“不是让你们看上面。” 若是在平时,众人绝不会这般呆傻,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还没完全缓过神,松隍继续道:“圣界天上有十二星辰,我们现在所在的魂州,便是其中之一。” 煦辉震惊道:“我们在天上?” 松隍点了点头,明祀说道:“不然呢?”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银月会变得如此之大,司马朔也终于明白了‘通圣’与平时的区别,树干不再位于中心位置,而是在尽头。 唐华好奇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在哪一颗星上?” 犀澜说道:“十二星中最亮的那一颗。” 月铃儿第一时间说出其名字:“崇光星。” 十二星辰每一颗都有其特定,崇光星的特点便是明亮,好像无时无刻都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唐兰语恍然道:“虽然和圣界处于同一空间平面上,但却不在圣界的地域内,难怪它并没有被列入八十一州,成为第八十二州。” 松隍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看着魂州的天空继续介绍道:“魂州看似和圣界一样,只是平地,但实则不然,它总共分为三层,底下的一层看不到上面一层,但上面一层却可以看到底下一层。” 听到这熟悉的分布,影忍不住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虽然声音很细微,但他现在化作了司马朔的‘狼头’,为其掩饰灵魂真实样貌,所以声音就响在司马朔耳边,司马朔连忙拍了一下脸颊,松隍和火绸荭几人还以为他是在试着看打自己疼不疼,是不是在做梦,都会心一笑。 火绸荭笑着道:“这里不是梦里,灵魂打灵魂还是会疼的呦。” 司马朔腼腆的笑了笑,心里庆幸还好没露出马脚。 在这里,司马朔和影没法通过心底进行对话,有什么话都得说出来,同时现在两人说话都是能让别人听到的,不过这样便会出现两个司马朔的声音,十分的奇怪,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司马朔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警告他,不要随便发出声音。 司马朔连忙扯开话题,问道:“我们现在是在第几层?” 松隍说道:“第一层,也就是最底层,封圣强者可以上到第二层,而最高层,则是发现这里的魂族所居住的地方。” 煦辉盯着天空看了许久,试图寻找一下上层的所在,可松隍所说的上面两层好像完全不存在似的,嘴里嘀咕:“没有啊,这是怎么做到的?” 蜀道漂浮到了他头顶,拍了拍他的头说道:“连我们都看不到,何况是你们这些小家伙。” 煦辉在被拍到一下后,下意识的便躲开了第二下,张口便骂道:“拍什么拍,等一下长不大你赔我啊?” 只是骂完后,他看着身边同样飞在空中的蜀道忽然反应了过来,惊讶问道:“你也会飞?” 明律说道:“在魂州谁都可以飞,只是会很消耗精力,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司马朔等人听完后,都尝试着想要飞起来,可结果都只是在原地蹦达了几下,蜀道说道:“怎么这么笨呀,得想象一下漂起来的感觉。” 司马朔第一时间想到了外太空,在没有重力的情况下,人便是漂浮着的状态,所以他闭上眼睛后便开始想象着自己身外太空,没有地心引力的束缚,身体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好像完全没有了重量,等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漂浮在了空中。 蜀道落在了铁砣的肩膀上,点头评价道:“还不错,悟性挺高的。” 犀澜说道:“小家伙脑子不错,可以让他来我们五堂,到时我亲自带他。” 明律说道:“就他那心狠手辣、出手果决的性格,更加适合我们四堂,你们觉得呢?” 松隍笑着看向没有说话的火绸荭,火绸荭说道:“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这样的人来我们三堂确实有点浪费。” 松隍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让我建议,我更建议他去三堂。” 犀澜皱起眉头,明律不解道:“为什么?” 松隍解释道:“小家伙的锋芒太盛了,如果不磨一磨、压一压,很容易夭折或者如鳄梓那般。” 犀澜说道:“那为什么是三堂而不是我们五堂?” 松隍说道:“他私心太重,并不适合负责任务分配管理的五堂,这点有好有坏,所以也就可改可不改,反而是他隐藏深处的心浮气躁,需要好好的改一改。”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三十八章 至强化丹vs至强紫府 唐华在空中飞来飞去,忽然看到低下的小型圆卜草原,愣了一下,就想要飘下去,不过被松隍制止,松隍说道:“好戏要开始了,别乱跑。” 不等其他人问,松隍第二次指着天空,严肃说道:“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着,圣界最顶尖的战斗即将呈现在你们眼前,虽然很难能追得上,但至少也得知道天有多高。” 话音刚落,天空中荡起圈圈涟漪,随后从涟漪中浮出一座透明的巨大平台,高悬于空。 平台之上,有一人一妖位于两端,遥遥相对。 人是一个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身穿八卦道袍,头顶莲花冠,腰别一葫芦,双手拢袖,一副好整以暇,十分淡然的神色。 妖则是一只红色羽毛的乌鸦,众人在看到他后,齐齐转头看向煦辉,煦辉见众人盯着他,无辜道:“干嘛?” 松隍介绍道:“道童出自道门,法号:青田,紫府境巅峰,四岁聚气成功,七岁洗经完结,九岁气海凝聚结束,十二岁筑基完成,如今十七岁;乌鸦是火鸦族族长五子,名:昊煦曜,化丹境巅峰,四岁炼血境,六岁炼骨境,九岁炼脏境,十三岁炼髓境,十七岁化丹,如今二十岁。” 便是这样的两名天资卓绝的少年,在圣界八十一州、数百万同辈中脱颖而出,位于‘通圣’之下的至强战台上,争夺至强之名,为一年一度的人与妖至强境之战拉开帷幕。 由于两少年的境界与年龄都比较低,所以对外的资料就只有这一丁点,十分的模糊,比如每一境的强度如何,履历如何,是否有什么天赋都不清楚。 唐华再次看向煦辉,说道:“煦曜?煦辉?” 都是煦字,这也太巧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没等煦辉解释,松隍便替其说道:“火鸦一族自认金乌后裔,对于辈分十分看重,所以起名都有固定的字来区分。” 众人恍然,煦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看着场上的背影,心中思绪十分复杂。 月铃儿说道:“原来辉子你姓昊呀,昊煦辉。” 煦辉没有回答,之前他就一直没有说过自己的姓氏,总是有意的回避或者扯开话题,好像很是不想提起自己的姓氏,司马朔不清楚这其中缘由,但知道他不想聊这个,所以叉开话题,看着悠闲的道童问道:“人族没有天赋圣术,身体又没经过锤炼,不是很吃亏?” 松隍点头答道:“没错,这便是我们妖族的优势,但也不能小觑了人族,如果说我们的至强之境都是万里挑一,那他们便是百万里挑一。” 人族内的竞争比妖族更大,这也是为什么人族能一直大跨步的往上走,而相比之下,妖族虽然也是在走上坡路,但却缓慢的如迟暮老人般。 正在众人说话之际,一幅画卷凭空出现,飘落在了至强战台上方,画卷面朝天空,一个女子从里面飘起,先是头颅,之后是身体,最后是如云烟般地尾巴。 女子样貌不算很漂亮,属于大众脸,不过神情严肃且威严,给人一种好像被她盯着就会觉得心虚的感觉,这不经让司马朔想到了原来世界的一个恐怖存在——监考老师。 松隍介绍道:“每年的公正裁判都是由这魂族女子负责,名‘天枰’,来历十分神秘,鲜少人知,但自从有了至强之战开始,便一直由她负责这事,两位圣帝也从无意见。” 名天枰的女子扫了眼底下两人,随后平淡道:“身份勘察完毕,道门童子青田对阵火鸦族火煦曜,现在开始。” 说完她重新回到画卷中,随后画卷一收,翻转九十度,向下打开,然后缓慢旋转着,司马朔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一’字。 在天枰说‘开始’后,昊煦曜率先动手,张嘴就吐出一个水缸大的火球,道童青田抬着头眯眼看着如同流星般砸向自己的火球,依旧没有伸出藏在袖子里的双手。 火球轰然炸开,从烟雾中先是冒出一个屋顶,随后以爆炸中心开始,一座座道观屋舍接连从地面浮现,好似一块块砖石自行快速组建而成,最终,一座庞大无比庞大的州城占据了一整座至强战台,直到这个时候,司马朔才知道,为什么要设置如此巨大的战斗平台。 犀澜感叹道:“紫府之巨,万年难有吧?” 人族紫府之大小,可以从他用元力显化出的紫府大小来衡量,紫府越大,能调动和使用的元力也就越多, 道童的身影已然不知所踪,昊煦曜原本也没想一个火球就能结束,在看到道童紫府显化后,他也不打算示弱,丝丝缕缕精纯火元力从他体内渗出,最终化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般,悬挂空中,而他自身便位于火球正中。 蜀道惊叹道:“这半径得有百丈吧?” 铁砣说道:“可能不止。” 唐华目瞪口呆的问道:“这是什么鬼?” 松隍说道:“这是他的内丹显化,纯火属性的火丹。” 昊煦曜对着地面吼道:“给小爷出来!” 巨大火球直直下坠,巨城瞬间陷入火海之中,还好里面没有生灵存在,不然此时应该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了,化成一座人间炼狱。 这等硬碰硬的战斗比拼的是两人之间的基础,一般情况下,妖族在这方面反而是吃亏的,毕竟紫府之前几境都是为了紫府做准备。 昊煦曜也没打算在这方面能赢得对方,正如他所说,他是要将对方尽快逼出来,不让对方有施展圣术的时间。 巨型火球最终只是烧毁了道童显化的三分之二紫府,之后昊煦曜只能使用天赋圣术‘火焰弹’疯狂攻击那些依旧屹立着的房屋,看似主动,实则却很是被动,如若寻不出道童,他只要准备好了圣术,随时就可以反攻。 没让观众们等太久,一直手忽然从一处废墟中探出,一道拇指粗的青色雷电从那只手掌上迸射而出,昊煦曜第一时间发现,可反应速度在快也没有雷电的速度快,雷电击中昊煦曜的胸口,透胸而过,跌落到地面上。 道童从废墟中坐起身,看了眼昊煦曜落地的地方,然后抬头眼向天空中的画卷,还没宣布结束,不由皱眉道:“这还能战斗?” 他明明看着雷电击穿了昊煦曜的胸口,即便不死,也得重伤才对。 就在他分神的这一瞬间,昊煦曜全身驭火冲了过来,撞在了道童的怀里,整个人如同被一辆开到了一百八十迈的货车撞到,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出百丈外。 还好周围的建筑都是他元气所化,即便撞到也不会造成二次伤害,可即便如此,也只是保住他的性命而已,想要起身再战是不可能了,这就是人类身体素质,着实孱弱不堪,只要一着不慎,就会被一击击杀。 天枰重新从画卷中飘出,开口宣布道:“妖族,昊煦曜胜。” 昊煦曜重新飞到空中,原先被雷电击中的地方已经恢复,完好无损,青田在等待机会,他何尝不是。 一道白色光芒从空中落下,正中他眉心,这是属于圣界对至强者的一种馈赠,能在该境界上更进一小步,进而让以后的道路走得更远、更顺。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三十九章 清静阁,无为观 看着那毫发无损昊煦曜缓缓升空,迎接属于胜利者的奖励,同时,地面上道童显化的紫府也随之如尘埃般被风吹散,重新露出平台。 魂州的妖族们都欢呼了起来,欢呼声震耳欲聋,这五战的第一场胜利是妖族拿下了,只要在拿下两场,今年妖族就能赢得一个开门红,在气势上压过人族。 唐华等人被气氛感染,同样高声欢呼着,大声喊着‘昊煦曜’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足足喊了十几息,等到两人都退场后,这才渐渐恢复平静。 相比妖族的气势高昂,人族也没太多失落,毕竟这才第一场,大多数人只是为道童惋惜,同时庆幸道童没死,不然人族亏得就不止一场比试,当然,也有些和道门不对付的,在那心底幸灾乐祸,嘴上却说着道童太大意,害得人族输了一场等责怪言论。 待那两人退场后,呐喊喝彩声才平复下来,各自和好友开始点评复盘刚才的战斗。 狼過兴奋说道:“难道那青雷没有击中?” 唐华否定道:“不可能啊,大家都看到的,他明明被打中了,落地的时候胸口还有个洞呢,马屁精你说是不是?” 煦辉默不作声,他隐约猜测出了答案。 见他没搭话,月铃儿有些奇怪,问道:“怎么啦?” 司马朔看了眼煦辉,想起了煦辉之前跟他说过自己族群的身体特质,猜测道:“是灵体?” 煦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很确定,可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 唐华问道:“灵体?什么是灵体?” 在听到司马朔几人的对话后,松隍等这些大人才恍然,他们之前也在猜测着,可都没往这方面想。 松隍解释道:“所谓灵体,便是身体能像灵族一样,变成属性形态,如:水;火;风;雷等,一般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到他们。” 玲夫人感慨道:“如果真是如此,他不仅火丹巨大,还有火灵之体,那当真是得天独厚,如果不出大意外,日后必定能成为我们妖族的中流砥柱。” 铁砣却道:“都还太嫩了,还需要磨砺。” 犀澜剖析道:“战斗风格太直率了,开始时的对碰比拼的都是蛮力,浪费了那样庞大的元力,应该是都没怎么参加过实战。” 火绸荭替两人说道:“毕竟都还小,实战经验少很正常。” 听到这话,松隍下意识的看了眼司马朔,在实战这方面,司马朔相比台上那两人可就要强太多了,他猜测这应该和出自‘绝望岭’有关,毕竟那里的生存模式要比外面残酷的多。 明律和玲夫人的观点不太一样,和其他人的看法也有些不同,喃喃说道:“现在论输赢还太早了吧?” 只有成长起来的天才才是天才,不管两人如何惊才绝艳,只要陨落,那便只是一抔黄土,毫无意义和价值。 很快,第二场至强之战也准备就绪了,代表妖族至强铭丹境的是一头豹身龙首的睚眦,而人族,则是一个身穿铠甲,手拿玄铁枪的青年。 众人看向松隍,关于这两人的资料要更多一些,松隍说道:“敖戾,铭丹境后期,人如其名,暴戾无比,最喜虐杀猎物,在好勇擅斗,嗜血嗜杀的睚眦里,也是出了名的。” “王赴,铭纹境巅峰,边城出身,‘武殿’副殿主弟子,参与过多次险象环生的厮杀,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甚至曾以铭纹境中期修为斩杀一头丹火境后期的妖族。” “两人也都分别参加过一次至强之战,皆都胜利,所以这一场胜负五五开。” 一人嗜杀,一人善战,这两人的碰撞在迎春节之前就很被人所期待,因为很可能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敖戾狞笑道:“交代好遗言了吗?” 王赴甩了个枪花,横踏弓步,枪尖直指敖戾,说道:“能死在我的枪下是你的荣幸。” 敖戾冷笑一声,从嘴里吐出一把长剑,咬住剑柄,说道:“我会让你后悔站在这里。” 双方都摆好了架势,只等天枰宣布‘开始’。 两人的对话清晰落在了魂州所有人耳里,针锋相对毫不示弱,不管是人族还妖族,在两人的影响下,都开始互相叫嚣了起来。 在魂州第二层,人族和妖族的数量要少得多,也要比底下一层平静的多,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未封圣者,皆都只是蝼蚁,天赋再好,也还是蝼蚁,蝼蚁间的战斗胜负如何能让他们在意。 他们更多只是和好友喝酒闲聊,谈论过去些年发生的一些发生在自身身边的事或者未来几年会有哪些人有可能封圣,其中就包括了第四和第五场的四人,皆都有很大几率成为他们的一员。 在二层的人族地界,有一处群山围成的太极图样式的山岭,名‘太极岭’,其中位于太极岭中间两点上的两座山峰最是高耸,顶部分别建有一道观和一楼阁,楼阁大门上悬挂一块匾额,上书‘清静’,而道观大门上同样悬挂一块匾额,上书‘无为’,所以分别被称为‘清静阁’和‘无为观’。 其中清静阁是用于拘押厉鬼怨魂,而无为观则是居住着道门负责镇压清静阁鬼魂的道士,总计十三人,对应十三层阁楼。 此时无为观内,有三人坐于议事厅之内,厅内正中漂浮着一个小型的至强战台,是外面投影的缩小版。 坐在主位上的是道门副掌门,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头顶纯阳巾,背背木剑,腰系印章,道号:纯阳真人。 位于他左右的两人分别是无为观的观主‘无为道人’和道门七子之一的‘逍遥子’。 无为道人同样是一名老者,不过身形却消瘦到了皮包骨头的程度,因为生前主动辟谷而亡,化作魂族,帮道门坐镇此地,所以他虽然实力地位在道门中不算顶尖,但颇受道门中人的敬重。 而逍遥子则是一名中年道士,和青田童子一样头戴莲花冠,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衣袍十分宽松,若是站在崖边,风一吹过,便会如画卷中的神人般。 两人一人负责位于魂州的无为观,一人是道门七大分支之一的掌门,都是道门中辈份、地位位于顶端的人,之所以会同时聚集于此,主要是因为青田童子不仅天赋出众,更是逍遥子的弟子,而纯阳真人则又是逍遥子年轻时的传道恩师,所以三人可以说隶属一脉。 在战斗落幕后,纯阳真人看了眼两人,说道:“你们觉得如何?” 逍遥子求助的看向无为道人,无为道人报以微笑回应,随后向纯阳真人打了个道门稽手,说道:“这输了也不见得是坏事,虽说得不到那上天的馈赠,在紫府境更进一步,但若是他能从此次中学会‘谨慎’二字,那对他以后的裨益只会更多。” 逍遥子笑着附和道:“道兄说得没错,若是以后因不慎而伤及性命或者大道,那更加得不偿失啊。” 见两人都给青田求情,纯阳真人沉声道:“话虽如此,可即便青田尽力了,可输还是输,依旧当罚,这也好给圣帝、给人族一个交代。” 逍遥子只能无奈应道:“是。” 无为道人却建议道:“不如罚其留在魂州,消灭十头怨兽,以作惩戒如何?” 这是个好主意,看似处罚,实则既能打熬魂魄,又能提高他的实战能力,一举两得,逍遥子看向自己恩师,纯阳真人虽然微笑点头,可却伸出了三根手指。 两人心领神会,知道副掌门这是心里真的有气,嫌十头太少,所以给青田翻了两倍,对视一眼,都不在说话。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四十章 重逢单单 第二场的至强之战比第一场要更加的绚丽精彩、复杂繁复许多,敖戾张嘴就吐出一席江水,王赴甩手就是一枪插进地面,在身前一堵土墙平地而起,彻底将战台分成两部分。 一道水刃从上而下划过土墙,土墙瞬间被一分为二,水从裂缝处挤了出来,土墙随即土崩瓦解,王赴还以颜色,一跺脚,脚下地面一震,随后战台一边地面抬升一边地面下降,让水集中在一边,形成一个方形大湖。 一道道水箭从湖里射出,王赴舞动长枪,将水箭一一打散,说道:“别浪费时间了,来吧。” 敖戾探出龙头,冷笑道:“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王赴冷笑道:“好,奉陪到底。” 之后两人各种圣术随手使出,这便是铭丹和铭纹境地强大之处,相比化丹和紫府境施展圣术时需要一个过程要更加的快捷。 若是青田童子能快速施展圣术也就不会隐藏那么久,任由昊煦曜攻击,拖延时间,在被偷袭时更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明律说道:“这是起杀心了啊。” 蜀道打了个哈欠道:“那就有的打了。” 见小家伙们不懂,松隍解释道:“若是一开始就都使出全力,很大几率会是一方重伤结束比试,但若是相互消灭,因为两人之前都是参加过紫府和化丹的至强之战的,所以对双方的元气量都有了解,只要消耗得差不多,便可以同时使出全力一击,到时双发都已没了防御之力,其中一方必死无疑。” 司马朔皱眉道:“奇怪,人类的身体孱弱,对此应该更加不利,他为什么要接受?” 火绸荭道:“因为他紫府的元力远多于敖戾内丹内的元力。” 煦辉不解道:“那也说不通呀,这么说那敖戾为什么要提出这种对自己不利的战斗方式?” 火绸荭摇了摇头,这她也不知道了,松隍接口说道:“可能是有什么打算吧。” 唐华试探性问道:“那我能离开下吗?” 松隍点了点头,只是提醒了一句:“不要走太远。” 唐华连连答应,然后和唐兰语、唐桂一同离开,飘向铁树下的小型圆卜草原,明式玉和蟾馨、狼過也各自飘向所属的族群,去和族内长辈打声招呼,当然最重要的是看看能否见到亲人。 就在六人离开不久,司马朔等人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朔哥~!铃儿~!无双~!小黑子~!辉子~!” 五人抬头看去,许久不见的唐单单从更高的地方飘了下来,边喊还边使劲挥着手。 犀澜看向明律,明律说道:“唐单单,红眼弹兔,天赋上等,直接被三堂收为内堂弟子。” 火绸荭虽然也是三条内堂弟子,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这方面还是身为纪律堂的明律更加清楚。 时隔一年,六人终于再次见面,唐单单抱住月铃儿就一阵大哭,她这一年过得既辛苦又枯燥,被迫疯狂修行,也没人可以聊聊天之类的,如果只是一小段时间还好,可这一持续就是一年,可把她憋坏了。 不过虽然辛苦,可效果还是十分显著的,在各种东西的辅助之下,她如今已经炼骨境后期,如果不出意外,她未来几年还得这么过下去,一想到这,她哭的更厉害。 松隍苦笑,这和他之前度过的闭关时日差不多,可当年龄和境界越低时,这样的过程便会越加痛苦,因为当境界越高时,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那时,时间会过得异常的快,这就是为什么境界高的人一闭关就是按年算的原因。 唐单单询问道:“你们都还好吗?耶,你也通过了啊?” 唐宝羞涩的点了点头,说道:“多亏朔哥。” 唐单单看向司马朔,伸出大拇指,说道:“了不起。” 她没想到司马朔等人居然真的能全员进入铁树堂,而且还外加了一个唐宝,着实让她意外。 煦辉附和道:“那是,你是不知道选拔是多么的惊险困难,二三十个人,争抢那十几块铁牌,打得那叫一个惨烈,还好有朔哥在,不然除了我,其他人都很难通过。” 敖轩见他拍马屁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便说道:“是除了你,我们要通过都不是很困难才对吧。” 听敖轩拆台,煦辉也不示弱,开始一一列举自己在选拔时所作出的贡献,敖轩也时不时反驳几句,唐单单听着这久违的吵闹,不由得又开始觉得自己好苦。 司马朔安慰道:“总会苦尽甘来的,到时还需要你来照顾我们呢。” 唐单单抹了抹眼睛,眼角瞟了眼松隍,小声说道:“你们有那黄老怪教导,也不一定比我差。” 明律噗的一声没忍住笑出来声,虽然唐单单已经尽量的小声了,可落在他们这些不是丹火境就是塑丹境的强者耳朵里,依旧清晰无比。 松隍回头瞪了他一眼,怕他吓得小姑娘不敢说话了,连忙岔开说道:“不就浪费了点元气嘛,有那么好笑吗?” 明律就势说道:“他们打得太像小孩子玩泼水了,没忍住,没忍住。” 发现虚惊一场,唐单单松了口气,司马朔说道:“我们的修炼和其他外堂弟子一样,没法跟你比,你看我们的修为进展速度就知道。” 唐单单不敢再看那边,说道:“就他那不输副堂主的实力,以后也没人敢欺负你们。” 司马朔不置可否道:“那可不一定。” 唐单单不解,司马朔也没过多解释,不想把她拉进来,因为目前拉进来也没用。 几人又聊了一会,战台上的战况依旧处于白热化,各种绚丽的圣术看久了也无聊,而且他们也看不懂,所以就跟松隍说了一声,几人飘向其他地方,准备参观一下这棵生长于魂州的铁树,以及底下九大势力。 火绸荭说道:“不怕出意外?” 松隍说道:“无妨,只要不离开铁树笼罩的范围,师傅和我都能照顾的到。” 火绸荭点了点头,视线重新回到战台上,感叹道:“这两人到目前为止都还没使用过相同的圣术吧?” 蜀道说道:“已经各自使用了三十二种,这元力存量也太多了。” 明律问道:“你们说他们还得耗多久?” 犀澜分析道:“按照资料上显示,王赴的元力存储量虽然没有那青田童子那般夸张,可也就相差个一成左右,而敖戾则和昊煦曜相差不多,如果按照他们现在这个使用速度,我估摸着应该还能再耗个半个时辰。” 一直没有说话的蜀堡和蜀问建议道:“那要不我们也到处走走?” 随后除了铁砣以及松隍、火绸荭三人留下,其他人都选择了离开,各自去寻找好友叙旧或者去铁树外溜达。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四十一章 阴封城 司马朔、敖轩、煦辉、鹤无双、月铃儿和唐宝连同着唐单单绕着巨大铁树飞了一圈。 传闻这棵巨大铁树乃是铁树堂创堂的第一代堂主死后所化,所以并非死物,只是常年沉睡不动而已,同时因为他并非实体,所以树枝上的叶子并不会随着一年四季的变化而产生变化,这让身处底下的人不用向在圣界一样,担心落叶带来的伤害。 在铁树的一根枝桠上,一头三足犀少年看着飘来飘去的几人,心里默默做着盘算,一旁四堂副堂主鳄坤撇了他一眼,提醒道:“做事得干净,别像上次一样。” 犀殷自信满满道:“下次会是最后一次。” 对此鳄坤并不是很在意,反正和他关系不大,令他在意的是明律和蜀道,蜀道原本就是堂主故意培养出来掣肘于他的,这很正常,不算什么,他应付得来,可最近突然冒出一个深不可测的明律,让他倍感压力。 明律身为五色怪之一,一开始进入纪律堂时他就特别的留意,可后来发现此人不善与人拉帮结派,在纪律堂内独来独往,而且除了例行的任务,他就是修炼,对权力好像某不关心,只想平平静静的混日子,慢慢的,鳄坤便觉得他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现在看来,纯属藏剑于鞘,等待时机,现在好了,接着黄怪的崛起,开始崭露锋芒,拉上了蜀道,两人合力,对自己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司马朔几人逛了一圈后,便准备去树底下看看,结果遇上了火蒲,火蒲正准备离开铁树,去采购一些物品。 煦辉抱打不平道:“都迎春节了还要做任务,打死我也不进你们三堂。” 火蒲笑道:“不是所有三堂弟子都有任务,这次比较特殊,因为急需一些材料,所以才让我去买的。” 司马朔问道:“这是在天上,怎么把东西带回圣界?” 火蒲说道:“魂州原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不能带走,这是统治这里的魂族规定的,但我们可以通过投影,将一些想要售卖的东西放在集市里,然后如果有人购买,便可交给专门负责跑腿的势力进行运送。” 这不由让司马朔联想到自己世界那边的互联网和网上购物以及快递,和火蒲所说的何其相似。 唐单单试探性问道:“师姐,我们能跟您一起去吗?” 火蒲爽快道:“当然可以,一起吧。” 火蒲对着铁树道:“我们想去阴封城,麻烦前辈了。” 见铁树毫无动静,煦辉问道:“是不是太小声了?” 话音刚落,一片片铁树叶落下,随后绕过众人,在众人脚边汇聚,组合成一只小舟模样。 火蒲率先站了上去,司马朔几人也陆续跟着站在上面,火蒲提醒道:“你们都坐下,不然等一下会被吹飞的。” 所有人依言坐下,煦辉小声嘀咕道:“有没有那么快呀?” 他可是飞行好手,在空中全力飞驰的时速高达六十公里,跟司马朔原来世界的小摩托有的比。 火蒲听到后只是笑了笑,然后命令道:“走。” 树叶小舟‘嗖’的一声窜了出去,众人身体不由得向后仰倒,还好有火蒲顶在前面,挡住了大部分迎面的风,周围的景物飞快往后掠去,很难仔细看清。 听着耳边风声猎猎作响,唐单单故意大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煦辉假装没听到,反问道:“哈?我说什么?我听不到。” 月铃儿不知所以,听煦辉说没听清,还信以为真,重复了一遍唐单单的话,其他人都默默偷笑,煦辉翻了个白眼,无奈回答道:“听到了,听到了。” 过了一会,唐单单没有听到下文,就想要再得寸进寸一下,可小舟的速度还在持续攀升,一股风压压在了胸口上,让人十分难受,月铃儿和唐单单都不由得叫出了声。 火蒲转头对众人说道:“还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再坚持一下。” 一炷香后,小舟停在了一处洞窟前,鹤无双第一时间探出头,‘哕’的一声,呕吐了起来,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像是坐了一炷香的超快过山车。 月铃儿帮他轻轻拍着后背,他感觉还行,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这一路只是觉得胸口有点发闷而已,也没像其他人那样大声宣泄。 煦辉虽然身体也是有点不适,但见鹤无双这样,还是嘲讽道:“原来老白你晕车呀,这可不行啊,以后如果你速度快了,你不会没先把敌人打倒,就先把自己弄吐了吧?” 鹤无双此时没空理他,吐完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唐单单抚着胸口,不解道:“我们都是灵魂体,怎么会吐?” 火蒲说道:“因为你们来之前吃了东西,对那些吃了的东西还有印象,他只是把眩晕的不适感下意识表现出来,你看看他吐的,就都是吃前的样子,并非已经咀嚼嚼烂吃进肚子后的。” 唐单单探出脑袋瞅了瞅,好像确实如火蒲所说的那样。 月铃儿关切的问道:“你感觉好点没?” 鹤无双点了点头,月铃儿从拍改为抚,帮他顺着气。 司马朔问道:“等下回去能不能慢点?” 火蒲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等一下联系下铁树,让他慢一点。” 回过头前,分别又看了眼鹤无双和司马朔,这两人都十分的奇怪。 鹤无双根本不是煦辉口中所谓的晕车,因为晕车的根本理由是肉体上的,而现在众人都是灵魂状态,所以问题出在灵魂上,不过具体的原因她也不清楚,只能归结于灵魂孱弱。 相反的,司马朔的灵魂强的离谱,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可又没有半点暮气的感觉,和有可能的夺舍也不相同,这同样让她不解,最后只能归结于天赋异丙。 在众人说话间,小舟缓缓驶入洞窟,进入没多久便开始下沉,如同坐电梯般,没一会,小舟便开始减速,随后停下,火蒲抬起手,手中出现一团火焰,照亮整个洞穴。 洞穴不大,十几平方而已,司马朔扫视了周围一圈,问道:“这就是阴封城?” 火蒲边往前走边说道:“还不是,只是到了门口的门口。” 在石壁上找了找,然后从怀里掏出四枚铜币,像投币似的,往一个长方形的小洞里塞。 全部塞完后,火蒲走回众人身边,看着墙等待着什么,司马朔六人四处看了看,没有像传送阵什么的,亮起圣文啊之类的,平静的毫无变化。 唐单单要开口询问,‘咔咔’声倏忽间响起,然后周围的墙壁猛地往正中的司马朔等人挤压了过来,速度太快,除了习以为常的火蒲,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手互助脑袋。 等到火蒲说‘好了’后,众人才放下手,发现身处一个巨大城门前,城门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阴封成’。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四十二章 练场 黑色的城墙高约三十丈,如同一座大山,两段绵延不见尽头,好似隔绝所有前路,城门敞开着,高约十丈,宽约三丈,红漆金纹,金色纹路分别在两扇门上绘有个头角狰狞、样貌凶狠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和一个样貌斯文,留着小山羊胡子的儒雅男子,一人持金锏一人持书简,一人仰视天空,一人怒视地面。 通过大门,可以看到城内相当的繁华,人来人往,正对大门的街道上开满了两排商铺,商铺悬挂、漂浮着各类招牌或特色物品。 在众人愣神间,火蒲已经走出了十多丈,司马朔等人连忙跟上,在即将跨入大门时,一对燕子从远处飞来,从众人头上飞过,这是很没礼貌的一种行为,煦辉一阵破口大骂、口吐芬芳,那对燕子其中一头回过头,脸上并没有眼睛,但司马朔等人能清楚感受到他的视线,在看着煦辉。 煦辉挺着胸膛,一副趾高气昂、你能把我怎的样子,火蒲和司马朔都没有阻止,反而都稍稍上前一步,与那回头的燕子对视。 那燕子回过头,没有要回头找麻烦的意思。 火蒲说道:“那是翅目燕,不在我们州,势力实力和我们差不多。” 所谓翅目燕,体型和普通燕子差不多,但脸上无眼,身上的羽毛是黑色,双翅上有红色的纹路,呈眼睛状,因此得名。 月铃儿好奇问道:“那他们怎么看路?” 火蒲解释道:“用风,他们能感应到风的流向来判断周围都有什么。” 司马朔心道这和蝙蝠用声波感应有点类似。 进城后,看着一栋栋石楼,样式古朴简易,层数和高度也都较低,平均每层五米,最高的也就五层。 火蒲没有径直走向卖东西的商业街道,而是先带着众人去到娱乐区,给了每人一个铜币,说道:“你们在这玩一下,不要离开,我等等买完东西就回来接你们。” 然后指着远处一名身穿甲胃,没有双足,漂浮在空中的男子说道:“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去找魂卫帮忙,他们是负责维持城池治安的。” 唐单单问道:“他们都长这样吗?” 火蒲点头答道:“没错,他们都是身披甲胃,没有双足的样子,跟其他人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交代完后她便朝着正朝城门的街道而去,司马朔六人回头看着那所谓的娱乐区,由一段小城墙围着,三丈高,同样有城门,一丈高,不过城门上没有绘制人物,而是写了两个字:练场。 相对阴封城外墙和城门,这练场的城墙和城门就像是一个模具,但是里面传出的喧哗声和呐喊声比之外头却要更大,而且充满了激情,充斥着满满的年轻气息。 城墙的深度并不是很深,只有半丈左右,走进去后,发现里面被规划成多个小场地和几栋一层的房屋,场地分别有山峦地形和湖水地形、迷宫地形等,在这些场地中,有一个个各色金属小人在活动着,旁边还有许多围观的人在呐喊助威,看着年龄都不大。 司马朔等人走到最近的一处场地,场地呈正方形,里面被许多一尺高的墙体分隔成一条条通道,形成一个迷宫,迷宫里此时有三个金属小人在努力寻找着出口。 煦辉在边上扫了一圈,很快找到了四个口子,四方形一边各有一个,这就让煦辉很纳闷了,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出口。 小声嘀咕道:“难道有四个出口?” 司马朔摇头,说道:“应该只有一个,另外三个是入口。” 煦辉问道:“那哪个才是出口?” 迷宫的复杂程度并不是很高,司马朔沿着场中三个小人的路线往回推演,得出了答案,说道:“我们脚底下和两边的是入口,正门对面的是出口。” 对于司马朔的话煦辉丝毫没有怀疑,正便准备从出口的位置开始沿着通道寻找入口,结果发现那出口大门边上,一块石碑在缓缓的移动着,把出口一点点的堵上。 这时边上的一名没有双足的人类外形的魂族说道:“还剩最后一刻钟。” 围观的几名十来岁的少年焦急的催促场内的三个金属小人快,甚至七嘴八舌的提醒着该往哪走,一下子‘往右’和‘往左’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不过这些其实都是徒劳的,因为场中的金属小人并不能听到场外的声音,不然可就真没难度了。 最终,当石门被完全封堵上之前,也依旧没有人走出迷宫,距离最近的也仅仅只是走了三分之二。 随后,从金属小人中各自飞出一个灵魂,也都是十岁左右的少年模样,出来后,三人有不甘心的,也有垂头丧气,旁边的同伴不是在说着安慰的话,就是在煽风点火,让那人再试一次。 煦辉也跃跃欲试,想要尝试一下,司马朔说道:“不急,我们走一圈看看再说。” ———————— 郭仪入眼看着众多新鲜好玩的游戏,忍不住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母亲,妇人笑着从袖子中取出五枚铜币,递给了郭仪,并说道:“和朋友一起去玩吧,不能贪玩哦,用完了就得回来。” 郭仪连连点头,接过铜币后,招呼四名好友,他们也各自从自己母亲那拿到三枚铜币,五人欢快跑向了最近的一个山丘场地,里面正在进行着马车竞速,八个小金属人,各自驾驭着一辆马车,在场地内的跑道上进行着比赛,获胜者可以拿回自己的铜币。 马车的样式都是一样的,可拉着马车的却各不相同,有如同小金属人一样材质的狮子、大象、黑熊、骏马、麋鹿、羚羊、猩猩、巨狼。 场中八人奋力的驾驭着车子,你追我赶,加上周围人的呐喊助威,搞得郭仪都觉得热血沸腾,想要下场赛一场。 另外四人中,除了元傅和罗茜不是很感兴趣,另外二人也如郭仪一样,感觉热血沸腾,随后在场中比赛结束后,郭仪立即看向那名负责这个场地的魂族侍者,问道:“一次多少钱?” 那人形侍者答道:“一次一枚铜币,胜者可以拿回铜币。” 魂州的铜币和圣界的是一样的,魂州需要灵气维持和供给魂族修炼,然而魂州的灵气并不像圣界那边充裕,这使得魂州需要不断从圣界争取蕴含丰富灵气的钱币。 不过因为来此的人基本都是灵魂体,并不能将藏在身上的东西一同带上魂州,所以魂州发行了另一种货币,分为两种,一种是铜币,一种是由魂州发行的铜丸,铜币的价格比例和圣界的青铜圣币一样,而铜丸,则是按照上面所写的数字和单位分别对应圣界的黄金、白银圣币。 当然,并非魂州写多少都行,这是与魂州所藏的黄金圣币多少有关,不然魂州无限制的开出空头支票,便能不断收刮圣币,没有人会傻到让其这么做。 又等了一轮后,终于轮到了郭仪和里约翰、于沽三人,三人分别挑选了一架心仪马车,侍者点头后又叫出了几个名字,都是先前已经交过钱报名的。 等人齐后,侍者大手一挥,站在其身前的八人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样,化作一条弧线飞向八个金属小人。 等郭仪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变成了金属材质,而且身处一山丘,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而座下是一个金属材质的车厢,身前则是一动不动的金属麋鹿,手里有一条缰绳,和麋鹿链接在一起,看样子是已经进入到了小金属人的身体内。 一旁忽然有人叫了一声郭仪的名字,郭仪看过去,发现是一个金属人,使劲挥着手,郭仪看了眼他身前拉车的狮子,不确定的道:“里约翰。” 那金属小人连连点头,兴奋道:“我们真的缩小进入小人里面了。” 另一边,一声金属敲击声响起,郭仪转头望过去,于沽说道:“一点也不疼啊,等一下就不怕翻车了。” 郭仪拉了拉缰绳,身前的麋鹿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问道:“这怎么动?” 话音刚落,一道风忽然刮过,一头头拉车的金属兽好像从沉睡中苏醒,缓缓睁开眼睛,随后各自发出一声叫吼,齐齐抬起前足,狠狠砸落地面。 那个负责这个场地的侍者的声音从天空传来:“比赛规则只有一条,不准离开跑道,现在开始准备,三秒后正式开始。”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七人拼斗场 源田边走边将手里的一枚铜币往空中抛,门派在迎春节给了他们外门弟子一人一枚铜币,让他们靠自己的本事,在这练场中看看能玩多少个场地。 他对空中的战斗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很早就来到练场,已经玩过了五个场地,他都是轻松获得第一,保留了那仅有的一枚铜币至今。 在他身后,跟着五个小孩,也都是人族,对他那是一脸的崇拜,他们自己的铜币早已花完了,都只是在一旁看热闹,没曾想源田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这家伙完全就是玩游戏的天才,就没有他赢不了的感觉。 源田停下脚步,转身无奈问道:“你们要跟到什么时候啊?” 五人中一个瘦高个小孩笑眯眯恭维道:“你太厉害了,从你玩第一个游戏开始,我就一直跟着,能看出你都是第一次玩,可你全赢了,真是天才啊!” 另一个矮小黝黑的小孩接口道:“这何止是天才,简直就是练场之王呀!” 源田撇撇嘴,自己在原来世界可是一名游戏宅,这里的游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没有人会嫌弃被别人追捧,他也不例外,所以并没有说话,任由他们滔滔不绝。 就在那五个小孩七嘴八舌的夸赞着源田如何如何厉害时,两名路过的少年无意间听到,耻笑道:“练场之王?只是玩过几个小的场地就这么吹嘘,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 瘦高小孩不愤道:“你行你来啊,我们大哥可是连赢五个不同场地的第一,就没有输过。” 那少年的同伴不以为然道:“可能运气好,遇到些萌新也说不定。” 然后指着练场最大建筑旁的几个圆形场地中的一个,说道:“那边才真的有一个天才,一人独战六人,而且那六人还是三三联合的,可依旧赢了,争了整整三个铜币。” 源田朝那少年所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圆形的场地,被两丈高的围墙围着,对一旁的少年询问道:“那是?” 瘦高小孩立即为他介绍道:“那是拼斗场,一场需要七个人,每打倒两个人,便能得到一枚铜币。” 源田右手摸着下巴说道:“那全打倒了岂不就可以得到三枚铜币?” 那名最开始说话的少年傲然道:“没错,那人就是如此。” 跟是自己做的一样,源田嘴角微翘,点头道:“而且还是和两队人打,有点意思。” 看他走向拼斗场,那原本刚从里面出来的两人想了想,决定掉头回去看个热闹。 ———————— 乔拉夫拿着到手的三枚铜币,正准备把其中两枚递给虎沁,然后拿着一枚去继续战斗,再赢两个铜币,好把欠虎沁的五枚铜币还上,虎沁却没接,说道:“那是送你们的,不用还。” 安德烈竖起大拇指:“大气,够意思。” 乔拉夫摇头道:“不能总白拿你的,反正我等一下又能赢几个。” 一名人族少年走了过来,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乔拉夫看向来人,老实道:“你们的战斗经验太差了。” 同样是少年,可相较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继而在不断战斗的残酷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乔拉夫等人,确实很不够看,这并非他得意忘形又或者盲目自大,而是通过之前观摩的几场战斗以及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场战斗,得出的结论。 那人族少年气得就要上前直接动手,好在旁边有几名好友及时拉住他,不然就要被乔拉夫身前四个家伙给狠扁一顿了。 少年挑眉道:“有能耐我们下场比试比试?” 安德烈四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简直就是在找死,乔拉夫无所谓的道:“可以,都一样。” 入口处,逛了一圈的司马朔也来到了拼斗场,身边只有敖轩,其他人都拿着铜币去玩自己想要玩的游戏了,唯独敖轩,像个守财奴,一直不肯使用自己的铜币,任司马朔如何劝说都没用,而至于他自己,他说对那些游戏确实没兴趣,所以便直接在这等着其他回来集合。 此时的拼斗场内人并不是很多,内部有点类似罗马竞技场,不过因为同样用的是金属小人,所以中间并不是特别大,周围有一圈圈可以坐下的座位,司马朔寻了一处相较僻静的地方坐下。 刚坐下,便听到了乔拉夫的话,心中暗道这人好狂,不过就是不知道是自大还是自信,得等等看一下才知道。 中间的战斗再次开启,入口处又有八人走了进来,其中为首的少年不断将左手中的铜币抛向空中,然后接住,看都不用看,动作十分娴熟。 八人走到了看台边沿坐下,看着底下即将开始的战斗,其中两人扫视了一圈,依稀能听到其中一人对那为首的少年说道:“他的同伴还在,唯独他不见了,应该是在场内。” 从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能听出这群人也是来找那狮首少年较量的,司马朔好奇的看着场内,心想难道那狮首少年在这个游戏上很出名? 不过这都无所谓,他真正在意的其实是练场中最大的那座建筑,位于拼斗场旁边,那里的游戏才是他喜欢的类型。 五对五公平战斗,以攻下敌方主城为胜,可惜被门口的侍者拦住,因为那个游戏有年龄限制,需要至少二十岁以上,这让司马朔很无奈,他虽然真实的灵魂是二十几岁的模样,可被影用了不知道什么秘术,变成了圣界中身躯一样的样子,看着顶多十岁。 场中战斗很快开始,这次乔拉夫没有上次那么轻松,上次虽然他也是一人,可另外两队人都没太把他当回事,让他有机可乘,不过这把不同,那六人明显都看过他上一场的战斗,齐齐瞄准了他,准备先把他给踢出去。 就在战斗开始不久,又有五人蹦蹦跳跳走了进来,郭仪见这里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央,便问道:“这是在玩什么?” 元傅是里面最年长的,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知道的比较多,一路都是他在为众人介绍相关场地的规则,这次也不例外,他随口说道:“这是七人大乱斗,每个小金属人都有几个专属的战技可用来战斗,如果搭配的好,以一敌六都是有可能的。” 罗茜拍手道:“好玩好玩,我也要试试。” 郭仪点头道:“这个有趣,等一下我们一起吧?” 元傅连连摇头,补充道:“不了不了,这个游戏和其他的不同,受伤或是受击打是会感觉到痛的,我可不想被人揍一顿。”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也有意向想玩的里约翰和于沽也打起了退堂鼓,郭仪想了想,道:“既然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试一试,大不了我躲起来,等到最后直接投降得了。” 这确实也是个办法,里约翰鼓起勇气道:“好,你去吧。” 罗茜和于沽原本还以为他是要陪着郭仪去来着,结果没想到是这样,罗茜说道:“胆小鬼,我陪郭仪去。” 里约翰辩驳道:“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怕拖累了郭仪而已。” 于沽落井下石道:“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 里约翰反问道:“那你怎么不去?” 于沽摊了摊手道:“我这不没有铜币了嘛,有心无力啊。” 元傅适时说道:“我可以借你。” 于沽瞪了元傅一眼,郭仪制止道:“都被吵,快看快看,那人好厉害,三两下就打趴下一个人了,好一个声东击西,又把一人打趴下了。” 战斗开始才没多久,围攻的六人就倒下了两人,乔拉夫不管是战技的运用还是战斗技巧,都远朝场内其他六人,这让围观的人看着就感觉那六人就是六个傻子,一直被乔拉夫牵着鼻子走。 在两人倒下后,后面的四人以更快的速度陆续被击倒,战斗再一次以乔拉夫的胜利落下帷幕。 源田身边的瘦高少年感慨道:“这也太强了吧,这真的只是第二次玩这游戏?” 路边遇上的少年看向源田,挑衅道:“怎么样,还觉得自己是练场之王吗?有没有胆量去打一场?” 源田握住掉下来的铜币,笑道:“有何不敢。” 说完站起身,走向了刚从小金属人中出来的乔拉夫,直接了当道:“来一场。” 乔拉夫依旧无所谓道:“可以,都一样。”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可能欠她很多钱吧 在看到乔拉夫从魂族侍者那拿到三枚铜币后,敖轩便开始怂恿司马朔去参加,司马朔苦笑道:“傻小子,那家伙有多强你不是也看到了,等他不参加了我再参加胜算高点。” 敖轩却说道:“再等火蒲师姐就来了,朔哥,我相信你可以的。” 司马朔逗弄道:“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不如用你的?赢了也全归你。” 敖轩紧紧咬住属于自己的那枚铜币,头往后缩了缩,见他这守财奴般的样子,司马朔不由得笑了笑,自从经历过金眼弹兔祖地省吃俭用,没钱天天吃萝卜的日子后,他便知道了钱的重要性,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不过不曾想,他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居然点了点头,同意了用自己的铜币去赌,看他不舍得准备交出铜币,司马朔拍了拍他的头,笑道:“还是用我的吧。” 在交付完后,侍者让几人各自挑选一具小金属人,小金属人都是一样的,只是手上的兵器不同,司马朔是第六个交付的,所以是第六个选择的。 乔拉夫选择了和上两场一样的武器,一把偃月刀,比小金属人还要高;第二个选的是源田,他选了一个持剑的小金属人;第三和第四个选的是郭仪和罗茜,分别选了弩箭和拳套;第五个选定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身材娇小,比例适中,有司马朔原来世界的江南女子的感觉,不过她选择的武器却一点也不娇弱,是一把红缨长枪。 司马朔分别看了下剩下的两个金属小人,分别拿着单刀和铁鞭,询问了下侍者具体的区别,侍者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石板,上面记录了每个金属小人的区别,让司马朔自己去看。 刚准备走过去,安德烈的猪头就凑了过来,问道:“兄弟,同族啊,哪的?” 敖轩厌恶的从司马朔左边肩头游到右边,尽量避开那猪脑袋。 司马朔原本想要解释一下,但眼睛滴溜一转,笑着道:“我姓马,叫扁你,是北崖城人士。” 安德烈狐疑的看着司马朔,问道:“你真叫‘扁你’?” 司马朔笑着点头道:“千真万确,因为这名字没少让人误会,兄弟你是?” 安德烈说道:“兄弟我蓝冰雪原的,刚才连胜两场的是我们大哥,厉害吧?” 司马朔连连点头,伸出大拇指恭维道:“何止厉害,简直就是这个,等一下多多照顾一下兄弟啊。” 安德烈自信道:“没问题,我去跟我大哥说下。” 司马朔感激道:“有劳有劳。” 待安德烈离开后,敖轩撇嘴不屑道:“哼!得瑟个什么,我们不主动找他麻烦就不错了,居然还敢说是照顾我们?” 司马朔笑道:“不然你以为他过来做什么?不就是为了减轻一下压力嘛,毕竟已经连续战斗了两场,很多东西都被人摸索到了,我看他最多打完这一场,之后就该离开了。” 敖轩问道:“那我们真的和他们合作吗?” 司马朔摇了摇头,道:“见机行事。” 另一头,安德烈回到伙伴身边,把自己和司马朔的对话说了一遍,虎沁微微皱眉,安德烈问道:“怎么了?有问题?” 虎沁说道:“北崖城是我们孽族主城,于北海边上,与南渊、东山、西谷并称圣界四象,这没有错,只是刚才的战斗他也看了,居然还敢参加,必当不弱,现在又这态度,明显是在示弱,心思狡猾,不得不防。” 彼得紧盯司马朔,说道:“我也上。” 乔拉夫一手按住他的肩膀,自信道:“没必要,相信我,他若是不找我麻烦,看在同族情分上,我不会对先他动手,但如果他敢先对我动手,那就别怪我了。” 彼得点了点头,安德烈说道:“我觉得他就是想结盟,所以才把姿态摆那么低,你们也看到了,除了老大和他,其他报名的都是人类,如果不抱团,老大输了之后,就该轮到他了。” 这也不无道理,妖族和人族的关系似如水火,目前除了乔拉夫和司马朔,还有四个人类,只剩一个位置。 乔拉夫独自走向专心看着石板的司马朔,司马朔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回头看去,发现是个不管体型还是年龄都要比自己大的狮首少年,正是刚刚那以一人独战六人的孽。 乔拉夫俯视着司马朔,倨傲道:“如果不想太早被淘汰,你最好别给我添麻烦。” 司马朔笑着伸出手,做握手状道:“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最好能把本钱赢回来,合作愉快。” 乔拉夫没有伸手去握,而是随口问道:“你选哪个?” 每个小金属人都有配套武器的三个武技,鞭子的优点是攻击范围广,但缺点是无法防御;弩的优点是距离最远,单点攻击,可同样无法防御;长枪和偃月刀的优点都是攻击高,距离中等,缺点是相较笨重,区别只在于两者的战技一个注重捅一个注重砍;刀和剑优点是平衡,但缺点正正是因为平衡;而拳套优点和缺点最显而易见,攻击速度快、负担最小,但攻击距离最短。 司马朔无所谓的收回手,石板上的文字清晰写出了每个金属小人的武技和优缺点,司马朔已经看了大半,没有急着给出答案,等了一会,在看完所有文字后才说道:“我选刀。” 乔拉夫没有给出评价,好似真的只是随口问问,然后便径直离开。 侍者高声询问了两遍‘还有无人要参加’后,一头雪白的狐狸走了进来,身后屁颠屁颠的跟着一头纯黑色的狐狸,体型和普通狐狸差不多,只是岁数却都不大,只有十三、四岁。 在听到侍者的问话后,雪白狐狸率先报了名,黑色狐狸也想要跟着报名,结果却得知了已经没有空位了,便壮着胆子与雪白狐狸提议道:“要不让我上吧,这个受伤是会疼的。” 雪白狐狸大咧咧道:“不用,我不怕。” 黑色狐狸还想要继续劝说,可被雪白狐狸一瞪眼,便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在旁人看来怯弱的不行。 敖轩问道:“朔哥,那男的为什么那么怕那女的?” 司马朔想了想,给了一个敖轩比较好理解的说法,道:“可能是欠她很多钱吧。”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四十五章 挑软柿子捏 七人到齐,拼斗场随即开始,侍者大袖一挥,七人分别进入各自选中的金属小人,每个金属人分别被拘禁在拼斗场一角,和其他人场地一样,只能看到场内的情况,天空灰蒙蒙的,并不能看到场外的情况,这也是为了防止作弊或场外人影响场内的战斗。 司马朔在进入金属人后第一件事,便是按照石板上所说,心中默念战技,身体便自行动了起来。 持刀金属人的三个战技分别为移动技:流水步,一经施展,身形将如流水般无形;攻击技:折返斩击,第一下为借力虚砍,使自身身体弹开,随后以更快速度回返,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防御技:握刀挡,一手握刀一手握刀背,用两手正中的刀身进行格挡,随后往一侧卸去敌方力道。 司马朔都试验了一遍,之前虽然看过上一场的人使用过,但与亲身体验还是差别很大。 场中试验战技的不止司马朔,拼斗场正式开始前会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除了已经参加过两场的乔拉夫和那名较小女子外,其他人都和司马朔一样,这证明了大部分人和司马朔一样都是第一次参加拼斗场战斗,这是好事。 侍者的声音忽然响起,说道:“准备时间已过,五声后战斗开始,一,二,三,四,五,开始!” 乔拉夫纹丝不动,和之前一把不同,并没有人主动找上他,源田和那名较小女子,分别冲向了司马朔、小白狐,小白狐气得跳脚大骂,疯狂逃窜。 郭仪和罗茜相互看了一眼,果断选择和源田一起追击那乱窜的小狐狸,司马朔虽然只需应对女子一人,可那女子显然是个老手,对战技的运用和使用十分的娴熟,根本不给司马朔反击的机会,只能用流水步躲闪和握刀挡连连败退,比之小白狐更加狼狈不堪,毕竟那三人都不急于击倒她,更多是在试验自身战技。 司马朔见乔拉夫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只能无奈对那女子道:“你这算不算挑软柿子捏?” 原本只是随口调侃,没想那女子很认真的点了下头,然后一枪刺向司马朔胸口,司马朔使用流水步躲开,女子紧随而至,使用的是持枪小金属人的移动技:电形步,顾名思义,走的是如电形的z字移动路径,并说道:“也是你倒霉,这里长枪克单刀。” “这么说这还真是我的问题啊。”司马朔继续调侃道。 这次女子没有回话,看样子是个清冷性子,又或者不屑于与妖族说话。 躲了一会,司马朔深刻感受到了女子所说的话的意思,握刀挡遇到对方的进攻技根本无效,因为握刀挡只能防御劈砍类的攻击,而对方的攻击战技则是和鹤无双的旋转穿刺有些类似,名:螺旋刺,通过旋转手中的长枪进行刺击。 防御无效,司马朔又试图进攻,可对方的防御战技又让折返斩击无从下手,名:旋盘盾,通过旋转舞动长枪进行防御,不仅如此,女子对此战技使用十分娴熟,已经能做到攻守一体的地步。 至于移动技,是现在唯一能让司马朔依仗的,两者并没有明显的优劣克制,不然就真没法玩了。 既然都已经验证过了,确实没法打,司马朔问道:“你和其他三个家伙一早商量好了?” 女子没有隐瞒,说道:“在你和那家伙说话的时候。” 司马朔好奇道:“你们怎么那么笃定他不会帮我?” 女子依旧简明扼要的答道:“他说的,你们不熟。” 司马朔笑道:“这是其一,其二是你们也不熟。” 女子微微点头,司马朔好心提醒道:“那你们得快点了,等到那家伙把你们的路数都看完了,也就该出手了。” 女子微微摇头,对此不太认,道:“如果我是他,我不会出手救人,以一对四也好过身边随时有一个可能反水捅自己背后一刀的。” 话音刚落,乔拉夫突然动了,一声爆响从他所站的地方响起,女子连忙侧身舞动长枪,施展防御技,可依旧被从下而上挥砍而至的偃月刀给一击破开,还好她早知如此,所以防御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后撤的时间,用电形步瞬间拉开距离。 在乔拉夫击退女子的同时,司马朔出现在乔拉夫身后,使用折返斩击,与突刺而来的源田逼退。 司马朔道:“她就交给你了。” 乔拉夫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在场施展攻击技和移动技:拖刀斩和爆炎步,当这两个技能同时使用时,其他六个金属小人的防御技都无法阻挡,只能选择躲避,这正是这个金属小人的霸道之处。 源田看着司马朔,说道:“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和你合作。” 司马朔微笑道:“他虽然傲,但并不笨,第一场被人小觑,胜在别人对其轻敌了,第二场则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而到了如今第三场,若还想笑到最后,自然得外力帮忙了。” 源田点头同意道:“他确实不笨,是你笨了点,他对角色的熟练度比你我都高多了,等把其他人解决了之后,你觉得你会是他的对手吗?” 司马朔耸了耸肩,表示对此无所谓,源田笑道:“有点意思。” 突然只剩下两个人追击自己,小狐狸立时展开了反攻,挥动铁鞭,使用战技:三头蛇,瞬间鞭影重重,一化三,反将郭仪和罗茜给逼迫得连连后退。 眼看就要被逼到墙角里,郭仪说道:“分开跑。” 罗茜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使用移动技,面对这种情况,小狐狸没有过多犹豫,直接选择追击郭仪,不给他有射击自己的机会。 罗茜脱离被攻击范围后,立即返身袭向小狐狸后背,使用拳套的她不管是攻击速度还是移动速度都是所有人里最快的,可攻击距离却实在太短,想要追上并给小狐狸带去威胁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郭仪就得保证自己不被击倒。 不过显然不行,郭仪手臂处忽地感觉一疼,下意识惨叫了一声,分了神,没来得及继续使用移动技,被小狐狸抓了个正着,全身被铁鞭缠住,随后一个跳跃,将铁鞭抡向空中,然后重重砸下,这次她使用了战技:他石攻山,如果结结实实吃了这一击,郭仪必定会直接退出拼斗场。 眼见就要先解决一个了,罗茜身体紧贴地面扑向了郭仪即将落地的地方,成功抱住了郭仪,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后才停下。 小狐狸见状手腕用力,想要把郭仪从罗茜手中夺回,罗茜翻身而起,死死将郭仪抱在怀里,铁鞭顿时绷得笔直,双方届时僵持住了。 场外,安德烈惋惜道:“如果那小姑娘不是去救那娇贵小子,而是选择去袭击小狐狸的话,应该能成功淘汰一人。” 敖轩问道:“换作你是她,被绑住的是你们老大,你会怎么做?” 安德烈毫不犹豫道:“攻击小狐狸,我们老大可没那么娇贵,会被一击打死。” 虎沁反问道:“如果是你和你那朋友呢?” 敖轩翻了个白眼道:“朔哥才不会被绑住呢。” 虎沁无奈笑了笑,得,人家压根不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四十六章 回本 源田使用的金属小人战技和司马朔的金属小人差不多,都是一攻、一守、一步法。 先前源田在攻击小狐狸的时候,司马朔抽空也瞟了几眼,大致知道了他的三个技能中的两个是如何的,分别是进攻技和步法。 进攻技名:三连击,先是左右各一剑斜劈,然后再以一刺结尾,看似普通,但连贯性十分强,一气呵成后让人难以防御;步法技名:踏虚微步,不以速度和灵巧见长,而是真真假假、诡谲莫测为长,至于防守技,之前三人围攻一人,他根本无需防守,所以司马朔并未知道是怎么样的,只从石板上知道其名字为:拨竹。 对方对自己的战技十分清楚,而自己却只知道对方的一部分,这其实十分吃亏,信息的不对等导致了司马朔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在与源田的对碰中,时时需要谨慎提防,源田也深知这点,所以一直没有使出那记拨竹,只以三段击和踏虚微步进行攻击和躲避。 两人都有意与乔拉夫和持枪女子拉开距离,因为那两人的战斗大开大合,女子凭借着对金属小人的战技熟练度,与粗暴蛮横的乔拉夫打了个五五开,攻守轮换频繁,打得精彩绝伦,把看台上的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两人身上,引来无数的夸赞和崇拜的目光。 除了敖轩和里约翰三人,他们各自的目光落在了司马朔和郭仪、罗茜身上,渐渐的,敖轩发现了些端倪,怜悯的看了眼那还在暗暗为好友鼓劲加油的三人。 司马朔使出一个折返斩击,源田使用三段击与之对碰了一下,随后在司马朔后撤时,脚下步伐忽然从看似准备前冲追击改为朝侧面冲向小狐狸。 小狐狸一早就发现了源田故意拉扯着战团靠近自己这边,不用想也知道是要趁人之危,所以早有准备,一看他冲向自己,突然手上力道一松,脚下同时使出移动技,身体借助着罗茜的力量,瞬间来到了愣神的罗茜和郭仪身前,然后一个侧身,绕着两人跑了一圈,待罗茜反应过来时,已经和郭仪一同被绑住了。 源田不依不舍,在小狐狸冲向郭仪两人时,他脚下步伐毫无阻塞的一变,紧随而至,一剑便刺向被捆绑住了两人。 小狐狸一声冷笑,手腕一抖,将两人甩到空中,身体同时向一侧掠出,不让源田得手,源田忽然步伐再变,目标从被捆两人转为小狐狸本身,小狐狸暗骂狡猾,但无可奈何,明知源田的打算还是依旧只能手腕下甩,用捆绑的两人作为攻击手段,阻止源田靠近自己。 虽然源田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郭仪和罗茜二人,可他在完成这个目标上花了点心思,让小狐狸只能像现在这般乖乖交出两人。 先是故意追击被捆绑的二人,让小狐狸自以为知道了自己的目标,身心放在了两人身上,然后借助踏虚微步,巧妙的转身攻击向小狐狸,让她为了自保,不得不交出两个人给自己。 这便是踏虚微步的强悍之处,虚实变换,让人捉摸不透。 突然,源田嘴角上扬,心道终于来了。 司马朔一记横砍,从一侧冲向他,源田用剑一挡,然后一拨,使刀被推开,中门顿时大开,虽然司马朔立即使用了折返斩的后撤,可三连击依旧紧接而至,前两砍司马朔匆匆用握刀挡抵挡,可最后那一刺,只要源田紧跟向前,司马朔是绝对躲不开的。 司马朔忽然没来由说了一句:“唯小人与女人不可轻易得罪啊。” 源田心头一紧,撤去势在必得的一刺,司马朔使出后半段的折返斩击,一刀划过被捆绑的郭仪和罗茜,两人魂魄自行从金属小人中飞出,虽然拼斗场打斗会有疼痛感,但死亡却没有,所以出来后郭仪感觉还行,就是有点没尽兴,感觉还没怎么玩就结束了。 里约翰安慰道:“妖族向来狡猾,下次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于沽不愤道:“那用剑的小子更可恶,大家都是人族,他非但没想救人,反而还想要杀郭仪和罗茜,太过分了。” 元傅习惯性举起右手,想要把鸡腿放嘴里,可抬起后才想起这是在魂州,无奈放下,说道:“这毕竟只是游戏,谁不想先把花了的一枚铜币挣回来。” 里约翰是站于沽一边的,所以反驳道:“那也不能这样啊,救了人,至少三对二,这样胜算不是更大吗?总好过现在这样一对二吧。” 于沽点头附和道:“自作自受。” 不远处的敖轩摇了摇头,他可不这么认为,那两个家伙不仅技术不行,心智也不行,特别是那娇生惯养的男孩,就他们这样,别说成为助力了,反而是个累赘。 场中,源田微笑点头道:“真没想到,她居然会和你联手,把煮熟的鸭子让给你。” 小狐狸哼了一声道:“吃不到也不给你,气死你。” 源田问道:“你早就猜到了?” 司马朔否认道:“只是不想让你得逞而已。” 这话源田可不信,不然也不会在面对自己最后那一刺时,司马朔能如此淡定的说出那句话。 其实司马朔也只是在赌,如果小狐狸没有出手,那自己就会身处险境,不过也还好,大不了最后来个极限一换一,够本,不亏。 不过对此司马朔心里还是比较有底的,因为源田这种利己思想太过外露,这种我要的得不到我就抢,只为维护自己利益便可不顾他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除了他自己外,谁见了都不会喜欢的。 小狐狸自我介绍道:“我叫,狐天妃,你前我后,先一起联手打败他如何?” 在说出名字时略有停顿,司马朔以为对方现在这个是临时想出的化名,既然对方故意隐瞒,自己也没必要深究,直接了当道:“好。” 狐天妃有些讶异,司马朔毫不犹豫便同意了,而且听着是诚心合作,不想作伪,不由好奇问道:“你不怕我背后偷袭你?” 司马朔耸了耸肩,道:“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回本了。” 小狐狸嫣然一笑,总算是个明白人,也不枉自己白给他两个人头。 源田无奈苦笑,这下自己是偷吃不成蚀把米外加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如今别说想要赢得比赛,就连回本都很难。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同归于尽 即使司马朔那边两处战团已经淘汰了两人,可场外,观看者的目光依旧集中在乔拉夫和持枪女子身上,那两人打得有来有往,虽然气势上一直都是乔拉夫压制着女子,可身上的伤却要比女子要多的多,一道道金属划痕随从可见,时不时便有火花乍现,看得围观众人热血沸腾。 而最让人意外的,要说女子的坚韧意志,完全不输男子,即使被偃月刀划过,依旧能正常使出技能或后撤调整或以伤换伤,比郭仪那受一点点小伤就受不了要强太多太多了。 郭仪和罗茜退出后,看到乔拉夫和女子的战斗,感觉和自己两人玩的就不是同一个游戏,郭仪不由道:“这也太...认真了吧。” 罗茜喃喃道:“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痛吗?” 她现在还能依稀回忆起刚才救下郭仪和被绑着砸来砸去的那种感觉,疼痛是直达灵魂的,比平时肉体受伤还要来得疼。 其实郭仪之所以受伤后便不自觉便忘了使用技能也不能全怪他过于娇生惯养,这一来郭仪平时受伤机会确实不多,二来他这也是第一次参加拼斗场战斗,对疼痛比在圣界时更剧这点并不知情,这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若不然,那被铁鞭擦到的小伤,忍忍也就过去了,何至于呆在原地,任由别人捆绑。 安德烈等人没有亲身参与过,同样也不知道拼斗场一些隐性的东西,可见那女子能和乔拉夫打得旗鼓相当,不由都心生一丝佩服。 伊万问道:“虎妞,你能打得过她吗?” 虎沁说道:“在这拼斗场里的话胜算不大,她的技能使用恰到好处,如果不是拉夫使用的金属小人和他自身性情十分吻合,不然现在应该会处于劣势。” 安德烈点头附和道:“没错,从她的应对上不难看出,她混迹拼斗场时间非常久。” 彼得道:“若在圣界,她不会有如此优势。” 众人心中明白,这拼斗场的每个金属小人技能都是固定的,只要玩得够多,便能对战每个金属小人时都做到知己知彼,唯一需要琢磨和考虑到,只有使用金属小人的人的性格和习惯,比之在现实战斗中要简单得多的多。 乔拉夫不断的使用着拖刀斩和爆炎步,虽然这对女子完全没用,女子只要一听到爆炎步导致的爆炸声响起,便只要往一侧躲闪,同时使出旋盘盾护住身前,以防乔拉夫预测到了她躲闪的方向,这样即便被猜中,也能如第一次那般逃脱。 可即便没用,乔拉夫也没有打算停下,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到时熟稔拼斗场的女子必定会死死把自己压制的无还手之力,所以不管如何,他的攻势不能停,在倒下之前都不能停。 女子见乔拉夫身上的伤在自己的努力下不断的增加,可这毕竟不是肉身,所以乔拉夫的行动依旧自如。 她原本也没指望着通过这个来让对手动作变迟缓之类的,若说拼斗场放大了疼痛的感觉,那它同时也削减去了肉身受伤时导致的行动受阻,变向来说,在拼斗场,只要能吃住痛,那便不会出现行动不便或者迟缓等情况。 如果司马朔那边没有淘汰两人,只剩下司马朔和小狐狸联手对战源田,她还可以继续原先的战术,通过给对方制造疼痛从而让对方出现失误,如郭仪那般,只要稍有机会自己就可一击拿下。 可如今源田随时有可能被解决,如不出意外,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以一换一,到时就自己一个人族,对方两个妖族,出现三足鼎立相互遏制的情况非常小,很可能自己需要以一对二或者对三,所以她不得不放弃原先的战术,选择更有效更的方法,淘汰乔拉夫,然后与源田联手,对付剩下的两人,这才是最有赢得最后胜利的方法。 眼见着乔拉夫又一次猜错了自己躲闪的方向,只能强行制止住身形,然后再使出一记爆炎步,冲将过来,女子一咬牙,没有再选择躲闪,因为她知道不能再拖了,每拖一秒,源田就多一秒被踢出场的可能,所以她准备孤注一掷,一步踏前,一记螺旋刺出手,要与乔拉夫面对面来一击。 见女子如此,乔拉夫放声狂笑,他早已打出了火气,与女子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十分憋屈,现在终于可以正面一战了,也不管女子为何突然改变了战术,更不管是否有诈,来到距离女子还有一丈的地方,猛地用脚踏向地面,硬生生制止身形,带起一股旋风袭向四周,气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点,随后右手向上挥出,带着在地面上早已犁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线条的偃月刀从下往上挥砍而起。 面对如此气势汹汹的一击,女子从原本双手持枪刺击突然变为单手,身体向一侧倾斜,刚好躲过了乔拉夫的拖刀斩,这让女子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长枪即将触碰到乔拉夫时,乔拉夫伸出另一只手,猛地握住了枪头与枪身相连的地方,手掌间冒出一股股白烟,这是长枪快速旋转导致的,同时,长枪也在一点点的逼近乔拉夫胸口。 对此,乔拉夫并不在意,而是握刀的手手腕一翻,偃月刀刀刃朝上改为刀刃朝下,随后对准女子,一刀挥下。 女子知道自己若不松开手,放弃长枪的话必定躲不过这一斩,可如果松开手,自己又将失去武器,到时同样是输,在这电光火石间,女子做出了决断,空着的手猛地一掌拍向枪底,加剧长枪刺击的力道,同时借助着这一掌的反作用力,飞速向后倒退。 一刀寒芒落下,女子退到了三丈外,两人佝偻着身子,都静止在了当场,场外众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结果究竟如何。 等了一会,两人忽然双双向前倒下,两道灵魂分别从两个金属小人中飞出,魂州侍者说道:“两人同归于尽,皆记打败对手一名。”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别让我在圣界遇到你 拼斗场内又少了两人,只剩下司马朔、狐天妃和源田,不过场外众人的目光已经不再聚集在他们身上了,不是去乔拉夫就是去与之对战斗女子身边进行攀谈结交,就是还在回味之前两人的战斗。 相比于天上投射到圣界至强铭丹和铭纹境之战,他们更能看懂拼斗场内的战斗,一是此时那两个至强者还在互相丟一些不痛不痒的圣术;二是他们年纪还都太小,很多圣术都不认识,更别谈每个圣术之中的的玄妙,所以最多就是看个热闹,开始的绚烂和宏伟还能吸引他们,可是看久了也就失去了兴致。 而这拼斗场不同,每个金属小人都是固定的几个技能,场内之人什么时候使用什么技能,使用哪个技能又更好,他们看得懂,心里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看法,可以与身边的朋友进行交流和探讨,这就变得不再乏味,而是越聊兴致就越高,特别是刚才乔拉夫和女子的最后一记,看得他们那叫一个爽。 女子从金属小人中出来后,看了眼乔拉夫,然后便离开了拼斗场,身后有些少年想要跟上去,可见女子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心中便产生了犹豫,最后追出去的有五个人。 郭仪追上女子,抱歉道歉道:“小姐姐,对不住了,是我拖累了你。” 女子转过身,打量了下郭仪五人,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郭仪说道:“如果不是我们被淘汰,你也不用因为担心随时变成孤军奋战,这才最后无奈选择以硬碰硬。” 女子点头道:“还好,至少脑子还不笨。” 见郭仪被女子这么数落非但没还嘴,还摸着后脑勺傻笑,里约翰替其不忿道:“我们只是第一次玩才会这样,玩多几次不见得就比你弱。” 女子不置可否,对方年纪不大,会有那样的表现也属正常,所以没有继续挖苦两人,摆手道:“算了,输了也是我实力不济,怨不得别人。” 说完抬头看向天空的投影,喃喃道:“我可以输,你可不行啊。” 与彼得猜测的正好相反,女子名王殷,紫府境巅峰,是这届至强铭纹境王赴的亲妹妹,她虽然实力和天赋都不及哥哥,可那是放在集合了人族战斗天才的武殿,在其他地方,她都能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天才,所以若在圣界,乔拉夫六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看了一会空中的战斗,王殷忽然转过身,重新走向拼斗场,她虽然对自己哥哥很有信心,可光是这么看着,她就觉得十分焦虑和煎熬,所以索性眼不看心不烦,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去拼斗场的原因。 见她往回走,郭仪连忙跟着,罗茜和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郭仪好像很喜欢女子王殷,可能是觉得小姐姐很好看? 里约翰和于沽、元傅齐齐看向了罗茜,罗茜挑了挑眉毛问道:“你们想要去玩别的吗?” 三人连连摇头,罗茜没好气道:“那不跟着看热闹杵在这干嘛?” 六人刚临近拼斗场,便听到一阵惊呼声传来,脚下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等回到拼斗场内,发现之前还在相互议论的人已经把目光重新放回拼斗场中,与之前看王殷和乔拉夫时一样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在王殷和郭仪几人离开期间,司马朔和狐天妃一远一近,试图将源田逼到角落里,可源田运用踏虚微步,时不时假装冲向司马朔,然后忽然躲过司马朔的攻击,改为冲向狐天妃,又或者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逼迫司马朔不敢冒进,因此屡屡使得二人计划落空。 不过司马朔和狐天妃并不着急,因为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如若源田不想出有效的办法解决其中一人,那被淘汰只是迟早的事,所以司马朔才一看他要拼命,便稍稍放缓进攻的节奏,这对于拥有灵巧有余而速度不足的流水步的他来说并不难,大可以慢慢来,不必急于这一时。 源田看着始终缠着自己的司马朔,心中无奈,明明看着年纪比自己要小,还不到十岁的小屁孩,可心智却出奇的沉稳,同时也很清楚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和那些一有优势便得意忘形的家伙根本不是等级的。 司马朔越是有耐心,他便越无计可施,他很早就试过了绕过司马朔,袭向只有攻击技巧而没有防守技的狐天妃,如果换作稍稍有心机的人,可能就会故意放慢几步步伐,又或者假意中了他的踏虚微步的道,没能及时跟上,让狐天妃和他两人打,然后再找机会收人头,可司马朔并没有这么做,死死纠缠住他,即便被踏虚微步虚晃一枪,也总会及时回防,不给他一丝攻击到狐天妃的机会,真的就好像他是准备诚心和狐天妃合作除掉自己一样,这和一开始精明的形象完全不符,不由让他猜想两人是否是旧识,这才会如此。 在他郁闷的时候,司马朔忽然栖身上前,挥刀砍下,然后在源头抬手准备使用拨竹时,又突然向后撤,等他技能放空后,抓住时机再次上前,一刀从左至右横向挥出。 眼见无法阻挡,源头脚下一点地面,轻轻跃起,同时身体蜷缩,双腿收于胸前,刚好躲过了司马朔的一记横砍和狐天妃甩出的一记鞭子,落地后几个后跳,迅速来开距离,司马朔紧随又至,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场外有部分人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发出了赞叹。 司马朔一开始的假装使出技能,实则只是一记虚招,从而骗去源田的防守技能,随后抓住这个机会,再次上前攻击。 而源田的应对则还要比司马朔更让人眼前一亮,在面对横斩时,虽然选择了司马朔留给他的唯一选择,往上跳,可他好像早已预料到了有埋伏,只是轻轻的跳起,收起双腿,身体达到的最高点也只是超过了司马朔一个头多一点的高度,成功躲避司马朔攻击的同时,也躲避了狐天妃朝空挥出的一铁鞭。 虎沁说道:“这两人好......算计。” 她本来是想说狡猾,不过想想不合适,虽然拼斗场是游戏,可无限接近于战斗,战斗没有什么狡不狡猾的,除非实力一边倒,不然就都是在互相算计。 乔拉夫说道:“这才有点看头。” 亚历山大却不以为然,说道:“太墨迹了,不利索,不痛快。” 彼得赞同道:“既然是二对一,就该更果决一点,快速解决战斗。” 伊万没好气道:“你们两个没脑子的,你们说的那是两个人是亲密关系的情况,如果两个陌生人联手,正常情况下都会提防着对方,使出四五成的实力,能像他们这样已经不错了。” 安德烈笑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况且这么拖下去只会对人多的一方有利。” 彼得却道:“迟则生变。” 乔拉夫教训道:“彼得,你该改改你那急性子了,这是拼斗场。” 言下之意这里不是圣界,情况要简单的多,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因素,所以迟则生变这个道理在这行不通。 场内三人都很清楚这点,现在这种情况下,源田早已没有了回本的机会,他这么拖着,也只是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同时也并不想就那么认输,怎么打的也得拉一个垫背吧。 司马朔愿意诚心合作,一是怕给源田机会,二也是怕源田想拉一个垫背的这种思想,拉的是狐天妃还好,可若是自己,那就坏了,这种五十五十的赌博司马朔不想赌,所以为了杜绝他这种想法,这才如此。 源田已经无计可施了,最后只能尝试着威胁道:“如果你再这么逼我,我就给他送人头,死也不给你。” 说这话时他故意分别看了眼两人,所以在两人各自听来都是在对自己说的一样,只要有一方动摇,那另一方肯定也会有所防备,这就是他的机会。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再次被司马朔给击碎了,司马朔说道:“我无所谓,反正只要把你淘汰了就行。” 源田眯眼问道:“我们认识?” 司马朔摇了摇头,源田不解道:“那你为什么非得跟我过不去?” 司马朔笑着道:“没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源田气笑道:“好,好,以后别让我在圣界遇到你。” 撂完狠话,他计上心头,对着狐天妃道:“你停手,让我跟他一对一打一场,我赢了,他和我的人头都给你,我若输了,输前我的人头照样给你,如何?” 狐天妃好奇问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源田答道:“不答应我就自我了断,到时即便你赢了,你也回不了本。” 源田这是在赌,赌狐天妃在不在乎那枚铜币,狐天妃收起长鞭,说道:“铜币我不在乎,但我想赢。” 司马朔没有想到源田能来这么一出,赞道:“好手段。” 得到了狐天妃的答复,源田后撤改前冲,冷笑道:“这下一对一了,受死吧!” 司马朔没有去斥责或者臭骂狐天妃,更没有后退半步,依旧朝着源田冲去,并说道:“谁怕谁。” 两道寒芒交叉划过,两人一刻不停,再次进行互攻,随后两人展开了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战斗,剑光刀影纵横交错,都在互相抢着进攻的节奏,同时打乱对方的节奏,因为只要谁落入对方的节奏,便将失去主动权,落入被动,所以两人互不退让,两尊金属小人身上火花连连乍现,看得场外众人惊呼连连。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四十九章 拼斗结束 司马朔和源田两人的战斗相较于乔拉夫和王殷的战斗少了些许热血,但多了许多小心思,虚招、真招的交互使用,更多了几分精彩和让人移不开眼睛。 一旁的狐天妃蹲在地上欣赏着两名少年打的热火朝天,心想这两个小家伙心思也忒多忒坏了,根本不像个小孩,不会是和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过来的,不过随后又笑了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在这异界稀奇古怪的事她看了见了不少,遇到两个早熟或者聪慧过人的少年也就变得不算太稀奇了。 狐天妃,原名李思琪,是大城市里一个大公司的部门经理,实际年龄是二十八岁,名副其实的女强人一枚,‘狐天妃’是她到了圣界后的名字,她在跟司马朔自我介绍时停顿的一小会并不是司马朔所猜测的,是在想化名,而是在想是不是要用自己本来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穿越到,她如往常在公司加班,不知不觉便通宵过去了,看着窗外渐渐照射进来的阳光,疲倦把咖啡带来的精神堤坝给彻底摧毁,她看了眼时间,还早,便准备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结果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不再在办公室里了,而是在一个洞窟内,身边是一头无比巨大的雪白狐狸,那狐狸慈祥的看着自己,当时把她吓得急忙又闭上了眼睛,觉得这都是在做梦,看着她身体不停的瑟瑟发抖,雪白大狐狸一愣,然后连忙用尾巴盖在李思琪身上,李思琪觉得十分的温暖和舒适,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 再一觉醒来,她认清了现实,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自己不单是穿越了,而且还变成了一头白色毛发的小狐狸。 她不怎么看小说,但最近些年的穿越小说层出不穷,有些甚至还出了电视剧之类的,她多多少少知道一点,里面的主角设定基本分为几个步骤,第一,出生小地方,家族背景不强;第二,废材,修炼资质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不强,受到无数人的歧视或者欺负,然后死去,主角鸠占鹊巢;第三,靠着自己远超实际年龄的心智和手段,成功开始逆袭之路;第四,遇到自己的真爱,为止更加奋斗;第五,称霸异界,随后故事完结。 这五个阶段李思琪发现第一点就和自己半点不沾边,她所在的家族是圣界里的大族,乃是十尾天狐的主脉,父母皆是九尾的圣狐,实力强劲,在族里更是担任首领和圣女,所以她平日的修炼资源十分充足,至于第二点,除了鸠占鹊巢,她这具身体的资质堪称绝佳,天生的金枝玉叶体制,金枝指的是骨骼金色如黄金浇筑,玉叶指的是筋脉如玉般晶莹剔透,拥有这种体制的人不仅体魄强大,而且吸收灵气更快,修炼速度非一般人可比,就好像现在,她和司马朔同岁,可却已经炼髓境中期,而且每一境都是一州至强,若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她也会登上迎春节的至强之战。 按照她现在的家族条件和背景以及资质,第三点变得可有可无,随后只是剩下第四和第五点,这不由让那个李思琪怀疑,难道自己就是来圣界谈恋爱和称霸一界的? 称霸一界还好说,和努力工作一样努力修行就行了,但恋爱她可没怎么谈过,只有在大学时代谈过一次,然后毕业也就分手了,之后一直投身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和穿越前一晚上一样,都是在公司加班度过。 想到这些,她心就有些忐忑,同时又有些小期待,不知道自己的真命天子会是什么样的。 在狐天妃微微分神的时候,源田试图压制住司马朔,在猜测出司马朔使用折返斩击后,没有用拨竹去挡,而是同样虚晃一剑,假意抵挡,随后等司马朔开始后退时,使用踏虚微步栖身上前,不给拉开距离,然后三连击配合着拨竹,把司马朔压制住。 就在场外人以为形势终于要明朗些的时候,司马朔却忽然发狠,在面对三段击中最无法抵挡的最后一刺击时,放弃了之前一直选择的躲避,而是直接一手将其抓住,然后一刀挥砍向源田,源田连忙转动手中长剑,迫使司马朔松手,然后迅速后撤,可依旧被刀尖划到,疼得源田只好停下攻势,稍作调整,司马朔也一样,金属小人刚才握剑的手疼得厉害,如果换作是血肉之躯的话,这一下应该已经血肉模糊了。 两人停歇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只是几息的功夫,等适应了疼痛后,两人几乎同时再次动了起来,又开始展开新一轮的互攻。 源田观察了一会,发现司马朔连续几次都是假意使用折返斩击,实则在后退时,先是迈出一小步,等发现自己不会前跟后,才大步后退,看样子是害怕了,便讥笑调侃道:“怕了?不敢使用技能了?” 司马朔点点头,认真答道:“确实有点。” 话音刚落,一记虚砍挥下,源田没用使用拨竹,而只是用剑去挡,刀劈下的力道告诉源田,机会由来了,因为这只是虚招,司马朔平静的回答如折返斩击的第一下,只是幌子,实则是准备打自己个措手不及,可这些都没能骗过自己,就在他刚踏出一步后,他忽然觉得不妥,果断放弃追击,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方法,等着司马朔自己上来,反正折返斩击一旦用出,他便没法停止,到时自己只要用拨竹卸去他一刀,然后在用三连击打得他无法还手。 这便是拼斗场和现实的差别,如果换作真实战斗,战技只要不到最后阶段都能强行停止,只是有时候会伤到自己而已,所以源田才会有信心司马朔会自己送上门。 不过对于源田的这个选择,场外妖族和人族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种是说源田怂了、怕了,另一种则是说他谨慎不给对手一点机会,可不管是哪个,在没有结果出来前,都不好下定论说哪个是正确的哪个又是错误的,唯独有一人,知道不管源田选哪个,最后都会是错误的,因为他十分了解司马朔。 看着司马朔明知是陷阱也只能往里钻,源田心中那叫一个爽,面对迎面而来的一刀,拨竹自信使出,可却拨了个寂寞,源田一愣,司马朔已经又后撤了,心中顿时明了,是自己上套了,连忙使用踏虚微步后撤,这一来,反而让他陷入了被动,司马朔追着他一路砍。 这时,一开始说源田怂了的妖族众人开始借题发挥,彰显自己的先见之明,部分妖族说人族就是胆子太小,不然刚才就能再次抓住机会压制司马朔,还有部分妖族则开始夸赞起司马朔的胆识过人,而人族内部开始有人小声嘀咕源田胆小不敢搏,也有人说那妖族就是阴险狡诈,防不胜防,听得乔拉夫和郭仪、王殷等人觉得好笑。 其实说源田怕了真的是冤枉他了,他只是觉得司马朔和自己一样,都是聪明之人,绝不太可能会连续两次在同一个坑里跌倒,结合之前自己观察到的,他怕自己一旦跟进,便反而会掉如司马朔的陷阱,所以这才在踏出一步后又迅速收回,选择了稳一手,可他没想到司马朔能将折返斩击学的那么像,将他给骗了,活活将两段攻击变成了三段,导致如今这种局面。 只是司马朔可以发狠破局,他也亦然可以,抬起胳膊,直接让司马朔砍在上面,然后一剑挥出,直取司马朔头颅,准备以手换命。 司马朔见状,毫不犹豫抬起另一只手,有样学样,挡住挥砍而来的长剑,‘锵~’两声先后响起,回荡在整个拼斗场。 司马朔强忍疼痛,抬手又是一刀,源田举剑挡住,‘铛~’的一声,接着回荡在拼斗场内,两人边忍着疼痛边较着劲,这其实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两个金属小人的力量是一样的,如此僵持根本分不出胜负。 就在这时,一条铁鞭飞出,两人望向对方,相视无奈苦笑,狐天妃这压根就没打算留下一人然后跟其进行决斗,而是在寻找机会将两人一起一锅端了。 对此源田早有预料,之所以提出那种提议,当然不止他所说的想要教训一下司马朔,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最坏的结果便是狐天妃犯傻、犯倔不答应,自己直接被两人淘汰;其次就是如今这样,狐天妃精明的等待时机,将自己和司马朔一锅端了;而最好结果当然是自己解决了司马朔,然后食言,偷袭傻傻以为自己会主动送人头的狐天妃,所以不管出现那一种情况,他都不会错愕,不过从司马朔的神色来看,他应该也是早想到了这些,也好,这才不枉自己之前说出那样的话。 不等铁鞭开始合拢收缩,将两人一同捆住,司马朔和源田便齐齐宣布了投降,灵魂随之飘出,只留下两具金属小人,任由铁鞭捆住,然后被带到空中,重重砸下。 狐天妃撇了撇嘴,自己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结果两个混蛋居然直接投降了,害自己没得爽,瞬间胜利的喜悦少了大半。 别说是她不爽了,场外的观众更是觉得难受,感觉就像在看一部大戏,好不容易等到高潮,结果忽然就宣布结束了,跟吃了苍蝇屎一样,可又不知道该把气撒到哪里,因为司马朔和源田投降并没有错,那种情况下,两人都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对方身上,等发现铁鞭时已经晚了,不投降难道非得吃一顿打被淘汰不成?而狐天妃更是没有错,时机抓得十分的精准,一举击败两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家伙,堪称女英豪。 可这样发泄不出总是让人不舒服的,最后郭仪莫名其妙的就背下了这口锅,把他当成了出气口,指责他一整局中不仅没有精彩表现,而且还十分的拉胯,连累队友,导致了之后的事态发展等等。 面对这种无妄之灾,里约翰等人气得七窍生烟,性格冲动的里约翰更是要找那些人理论,结果被郭仪拦下了,与王殷道了声别,然后带着伙伴离开,免得发生冲突。 对于郭仪的告别王殷只是点了点头,在郭仪等人离开后,她才回头瞥了眼离开的郭仪,虽然娇生惯养了点,但并不蠢,懂得容忍和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很不错的。 司马朔出了金属小人后,敖轩便跑了过来,熟练的游到司马朔肩头,司马朔对他耸了耸肩,歉意道:“我尽力了。” 敖轩摇了摇头,说道:“至少别某些人好。”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看着远处的源田说的,所指的某人在明显不过。 源田出了金属小人后,便冷着脸走向出口,在离开前,并没有回头多看司马朔一眼,这让盯着他的敖轩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做个鬼脸气气那家伙呢。 敖轩鄙夷道:“不过是游戏,这人心胸太过狭隘了。” 司马朔笑了笑,说道:“也有可能只是说说,吓唬我的呢?” 这就像他原来世界,两个人因为游戏发生冲突,一开始先是互相辱骂对方,然后慢慢的演变成问对方家庭地址,最后撩下‘我找人一起过去找你’这等狠话,但往往不了了之,所以司马朔并不是很放心上。 乔拉夫走了过来,对司马朔给予了肯定的说道:“很不错,是条汉子。” 司马朔没有在表现的谦卑,而是说道:“你也很不赖,面对那老玩家都能做到一换一。” 乔拉夫傲然道:“这游戏也就前几次玩着还行,以后我应该不会再来了。” 司马朔调侃道:“没错,除了需要争些铜币的时候例外。” 乔拉夫哈哈大笑,也不觉得难为情,自己确实是为了争取铜币才下的拼斗场战斗,没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只可惜最后一局不但没能挣到铜币,还反而亏了本钱。 随后乔拉夫带着虎沁、安德烈几人离开,准备去玩一玩、看一看其他的场地。 在乔拉夫等人离开后不久,煦辉和鹤无双、月铃儿也相继来到拼斗场,找司马朔集合,这时,空中的至强之战刚好已经接近尾声。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五十章 圣术——‘睚眦必报\’ 天空中,王赴所站的地面千疮百孔,而相对应的,是敖戾满身的鲜血,对此他丝毫不在意,还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鲜血。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敖戾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圣术和王赴对攻了,全用身体扛下,这才导致如此,可越是如此,王赴脸上的神色便越发凝重,他已经知道了敖戾的打算,所以他不想再耗下去了,一而再再二三的使出威力强劲的圣术,可依旧没法打杀敖戾。 看着气喘吁吁的王赴,敖戾狞笑着道:“你还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吧,不然我怕你没机会了。” 王赴冷哼了一声,冷声道:“接下来会是我的最后一击,你若还不动手,同样没机会了。” 敖戾狂笑道:“想诈我?不过无妨,杀你应该也已经足够了。” 说完,敖戾全身浮现出一个个圣文,然后一声龙吟声响起。 “唤龙术!” 敖戾脚下出现一个漩涡,漩涡旋转着慢慢变大、变深、变激,而他的身体也随之下降,很快从王赴视线中消失不见。 王赴知道这是这一战双方的最后一击,别看敖戾那轻松和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也和他一样是强弩之末,只是一个是体内元力即将耗尽,而另一个是身体即将到达极限。 王赴深吸了一口气,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然后用枪纂猛地砸在地面上,大声道:“翻天手!” 其身下地面猛地冲向空中,化作一只五指大张的巨手,而他,便站在其中一只手指之上,俯瞰着底下的漩涡。 漩涡中,一条由水组成的‘真龙’龙头正仰望着天穹,蓄势待发,敖戾则站于真龙两角之间,与王赴对视,哈哈大笑道:“我倒想看看你的翻天手能否阻挡得住我龙族飞升天穹。” 王赴抬起拳头,猛地砸在自己胸口上,低头喷出一口精血,精血洒落在泥土巨手之上,随后没入里面,巨手猛地一颤,从底部开始,原本土质的表面瞬间变得跟真人的血肉之手一样,在其手掌之中,浮现出一个血红色的圣文——‘翻’。 做完这一切后,王赴用袖子随意的擦拭了下嘴角的鲜血,傲然道:“即便是真龙,也休想立于我人族之上。” 敖戾见王赴以精血为引,用一种强化型的圣术为‘翻天手’点睛,使其可以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威力,非但没有惊恐,反而更加的兴奋,身体浮现出一个个金色圣文,随后身体渐渐没入水龙头颅之内,身上的圣文随之在水龙表面浮现,好像为其披上一层金色铠甲,更显得威严和凶猛。 王赴看着气息壮大了数倍的水龙,由衷感感叹道:“难怪师傅说与睚眦一族战斗最好能一招取其性命,不然很容易反被击杀。” 睚眦必报在圣界不止是指睚眦的性格,更是指其天赋圣术——‘睚眦必报’,可以将身上受到的伤害转化为数倍于伤害的增强型圣术,受伤越重,增强圣术的威力便越大,如同有人用手枪射他,他若不死,便能在反击的时候,用出威力数倍于手枪的机枪或者火箭筒进行反击,属于伤敌一千自损三四百的类型。 这等圣术原本没什么,可睚眦乃是真龙的后裔,继承了真龙的强健体魄,天生如同炼体强者,加之强大的生命力,使得其异常难以击杀,所以这种类型的圣术在他们手中变得异常的强大,人族即便得到了也无法好好利用。 两人皆已蓄势待发,机会同时,手中重重砸下时,漩涡中的水龙也飞出漩涡,两者撞击到了一起,巨手和水龙几乎同时炸散,王赴被抛向了空中,敖戾则脚踩小型水龙,冲天而起。 面对这一击王赴躲无可躲,只能双手握枪进行横挡,小水龙咬在了他枪杆上,带着他飞到更高的空中,同时敖戾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王赴的头颅。 王赴能清晰的看到敖戾那一颗颗尖利的牙齿以及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眼看下一秒自己就要死在这张大口上,王赴显得十分的平静。 他出生在一个人族边城的一个士卒之家,五岁那年,因为被检测到修炼资质极佳,便被城主上报给了‘武殿’,不久便离开家,被送往武殿,和另外一群小孩一同接受训练。 那是一个天才云集的地方,训练不仅艰苦,而且还伴随着大风险,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淘汰部分人,有的是没有通过考验被遣返回家,有的是死在了与圈养妖族的实战中,而他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还受到了武殿副殿主的青睐,被收为亲传弟子,得到了更多资源的帮助,当然,也接受了更加凶险的训练。 其中有一次便是外界广为流传的,以铭纹境中期对战一头丹火境后期的妖族,虽然那妖族并非什么天才,可终究差了不止一个大境界,加之那妖族在临死之前燃烧了三枚丹火,因此还是让他差点死掉,胸口被那妖族的利爪洞穿,至今还留有疤痕。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他的师傅,武殿的副殿主对他说过一番话,让他受益匪浅。 “生死皆在一线之间,不到最后一刻便还有生机,不可轻言放弃,更不可如你那般心存必死之志,正如那置之死地而后生,亦是如此,并非以死为目的,而是以死谋生,为生而往死。” 正是这番话,让其面对如今绝境依旧可以保持平静,迅速想出应对之策。 抬脚踩在枪杆上,空出一手挥拳迎向敖戾,敖戾一口咬住,王赴强忍疼痛,怒吼一声,踩着长枪的脚奋力一蹬,长枪横扫而出,将小水龙打散,同时因为这一蹬,他把自己被咬的手生生扯断,身体从空中摔落地面,在地面上砸出如蛛网般的条条裂纹。 敖戾一口吞下手臂,狞笑着当空扑下,准备给予王赴其最后一击,可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脑袋一阵嗡鸣,瞬间就晕厥了过去,直接落入水中,砸起一大捧水花。 魂族女裁判天枰再次出现,宣布道:“第二场,妖族敖戾胜。”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五十一章 存金楼 随着第二场至强之战落下帷幕,妖族已经领先了人族两场,因此妖族们都格外的神清气爽、扬眉吐气,反观人族,却要沉寂的多,第一场输了还可以接受,可连这被多数人看好的第二场也输了,不由得就让人心头沉重几分,不再那么轻松。 因为每年的五场圣者之下的至强之战并非只是为了争一时之长短,而是关乎到了两大族未来一年的气运多寡,虽然只是一年,可若是让对方慢慢叠加,那差距就会慢慢被拉开,所以没人会真的不在意,毕竟赢得越多,气运就越多,说不定受益的就会是自己的子嗣或者徒子徒孙。 魂州并不像圣界,人族和妖族是完全分隔开的,所以时常会看见一个酒楼或者凉亭等聚集地,会有人族和妖族混合在一起,而此时妖族可谓是意气风发得不得了,若是有那人族,必然会与好友大肆嘲笑一番,人类最多也只能回一句:战斗还没结束,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等毫无底气的话语来进行反驳。 司马朔所在的阴封城也是如此,练场内小孩子们的嘲笑比大人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司马朔懒得听那些幼稚的话,带着煦辉等人回到练场门口,刚到,就刚好遇到买完东西回来的火蒲。 司马朔问如何保存身上的铜币,火蒲便带着五个小家伙到了一家魂族开设的店铺,名为存金楼,所有人都铜币都可以存储在这里,然后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换取一张魂族特制的卡片,可以随身携带往返圣界和魂州;第二种是在灵魂上烙印上一个符号,可以通过符号进行金钱上的交易。 两种方式各有优点和缺点,第一种是可以交予其他人,在一些分不开身的特殊情况,让别人替自己去交易或者存储钱,不过缺点也是如此,若是卡片丢了,便会失去卡内的所有钱财;第二种便不用担心这种情况,不过也就没法和第一种一样,在分身乏术的时候让别人帮忙,同时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被烙印上符号时,需要受些皮肉之苦,和纹身有些类似。 司马朔选择第一种,不是怕疼,而是因为他准备把这张卡作为六人的共有财产,而密码,他写了一个原本世界的一个‘钱’字,并让煦辉等人牢牢记住。 唐单单好奇问道:“这个是什么字吗?” 司马朔随口应付道:“临时想的。” 唐单单觉得不像,不过既然司马朔不说,那她也没办法。 火蒲并没有偷看几人留下的‘密码’,毕竟这是几个小家伙的隐私,她偷看算哪门子事。 存完钱,火蒲带着六人便准备离开阴封城,和来时不同,离开的时候需要去往阴封城正中的一座金色玉质雕像,比城内任何建筑都要高,在阴封城内可以说鹤立鸡群。 雕像是一名男子,仰望着天穹,张开双手,裸露着上半身,两条布带从背后跨过肩膀,披在身前,做随风飘荡状,他的身材十分的均匀,并不是很健壮,满身肌肉那种,看着让人羡慕,不过不知为何,他脸并没有完成,好像是雕刻师忘了一样。 在他的脚下,是一个大型的圆形底座,底座的材质和雕像不同,好似普通的石头,只是做了一些打磨和抛光处理。 在路上,司马朔等人遇到了火急火燎的王殷,她一路狂奔,撞到人也不管不顾的朝巨像而去,和自己等人是同个方向。 敖轩调侃道:“这是急着上厕所吗?” 煦辉问道:“你们认识?” 敖轩点头道:“何止认识,朔哥还和她比试过。” 随后,敖轩把拼斗场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给众人听,她和煦辉不同,煦辉讲事喜欢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可敖轩却是简明扼要,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很快,众人来到巨像底座旁,离近了看,才发现在那底座表面上,有许许多多凸起的地名,火蒲轻车熟路的找到一个名字:‘郁山洞’,然后再次拿出几枚铜币,让每个人各自将铜币按在名字上,铜币一接触名字,便直接融入石座内,每放入一枚,地名就绽放出越明亮的金光。 等放完后,从空中落下几道金光,笼罩住司马朔等人,等光亮散尽,司马朔发现一行人已经回到了去往阴封成的那个洞窟内,铁树叶小舟就停在一旁。 在路上,司马朔询问道:“刚才那王赴最后使出的巨手是哪一族的天赋圣术?” 火蒲说道:“那招叫翻天手,是人族尹家的天赋圣术。” 人族只有宗家才有天赋圣术,在远古时期和妖族一样从不外传,可在鸿蒙圣帝崛起后,人族宗家被一分为二,一部分交出了自家的天赋圣术,得以存活了下来,归隐深山之中;另一部分不愿交出家族天赋圣术,从此在圣界消失,许多圣术因此失传,后世出现的宗家也都需如前者般,交出天赋圣术才能存活,这便是鸿蒙圣帝立下的规矩之一,所以王赴能学会尹家的天赋圣术很正常。 煦辉恍然道:“尹家?我还以为是王赴家族的呢。” 火蒲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尹家使出‘翻天手’,根本无需像那王赴一样使出秘术,耗费精血来强行为其点睛了,单单凭借血脉的加持,就能有此威力。” 火蒲为众人剖析道:“如果刚才王赴没有使用精血,伤了心神和体魄,他最后不至于反应那般迟缓,也亏的他能果断弃手保命,不然一位顶尖的天才就要就此陨落了。” 司马朔点点头,这不仅需要莫大的勇气,还需要面对生死时,有足够冷静的头脑,没有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唐单单赞叹道:“那水龙也很厉害啊!” 火蒲说道:“那招名为‘唤龙术’,只有拥有龙族血脉的人才能使出,而且这圣术没有固定的属性要求,当自身是什么属性时,就会出现什么属性组合成的真龙形状。” 月铃儿好奇道:“木头和泥土都行吗?” 火蒲点点头,补充道:“当然,它也有限制,比如那水属性的,就必须在有水的地方才能使用。” 提到水,司马朔想到了敖戾最开始吐出的水,问道:“他那是什么圣术?能从嘴里吐出那么多的水。” 火蒲笑着道:“那并不是圣术,只是在事前存在内丹里而已。” 唐单单惊讶道:“居然能存那么多?” 火蒲微微点头,感慨道:“那就是顶级天才和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差距啊。” 其实从第一场的对决就能看出,越是实力、潜力强大的人,内丹或者紫府也就越大,这虽然不是硬性的,但当质量到达一个顶点后,想要突破便变得异常的困难,这个时候,体积越大自然就会越好。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四目巨人 在回去了路上,天空中的至强之战并没有继续,而是有几十名道士从战台四周齐齐跃上战台,正方形的战台每条边上都分别站有九人,皆都盘腿而坐。 就在司马朔疑惑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时,四名位于四边正中的人忽然抬起双手,然后猛地在头顶一合,重重拍向地面,战台中间猛地一震,随后一只土质巨手突然探出地面,重重按在地面上,接着又探出一只巨手,最后两双手猛地一撑地面,一个巨大的人族头颅冲出地面,好像一名艰苦从深渊中爬出的巨人一样。 看到这一幕,司马朔等人都露出了满脸的震惊,但这明显只是开始。 在土质巨人爬出地面后,那四名双手按地的人齐齐发出一声大喝,巨人的腿随之微微弯曲,然后猛地跃到了空中,那双手按住地面的四名身边两人都同时抬起了双手在头顶,做虚托状,然后两手之间凝聚出一个绿色的光球,光球射出无数丝线,在空中旋转交织,最后在巨人身上汇聚成一件衣袍。 在衣袍完成后,那两名虚托着双手的人都两边,又各自有一人平举双手在两侧,各自有一团火焰悬浮在手掌上,然后手往上轻轻一抛,十六团火焰分布巨手周围,随后火焰开始变大并相互蔓延,当全部链接到一起后,巨人身上如同披挂着一条红黄色的羽带。 这时的巨人,已经有了些许神兵天将的感觉。 在巨人开始下落时,祭出火焰的几人身边的另外一人齐齐平托着双手做献宝状,在两手之上,出现一杆金色的戟,八人反握住戟,然后起身,奋力朝空中扔出,重新恢复单膝跪地,八杆戟在空中先是撞在了一起,融合成一杆巨戟,刚好被巨人接住。 最后站在四个角上的四个人齐齐伸手向前推出,一缕缕云烟从四面手掌中飞出,在站台正中形成一朵白云,白云徐徐上升,巨人重重的落在了上面,被拖着悬浮在空中,持戟而立白云之上,真真如一尊天兵神将傲立于空。 一张青纸从空中飘落,神将驾驭着云朵迎了上去,青纸如同一个漩涡,神将刚一临近便被吸入其中,最终消失不见。 此时战台正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穿道袍的英俊中年人,正是青田童子的师傅逍遥子,他伸手随意一招,青纸自然而然落入其手,然后说道:“此乃高阶‘驱将符’,能护送持符者远遁千里,就此送于火鸦族。” 说完随手一抛,丢向战台旁候着的火鸦族族人。 做完这些,中年道人带着三十二名道门弟子化虹离开。 司马朔问道:“这是...做什么?” 火蒲解释道:“这是至强之战中场的表演,输掉的一方需要送获胜一方一样东西,同时还得像刚才那群牛鼻子道士一样,弄些花样出来,供人观赏。” 司马朔汗颜,这根本就是在输掉一方的伤口上撒盐,不知道什么人定的,有些过分。 道士们表演完后,轮到了王赴所在的战殿。 战殿上台的人并不多,只有区区可怜的五人,只是体型皆都超乎常人,足足有六丈高,身穿单肩长袖衣袍,腰系如树粗大麻绳,神色肃穆、刚毅。 他们虽然没有身穿铠甲,但当那五人整整齐齐走到台上站定时,一股专属于军人的肃杀之气即便隔着千万里,也能从投影中深深的感受到。 五人为一伍,这是普通军队里最低的编制,但同时也是巨人族军团里唯一的编制。 火蒲介绍道:“那是四目巨人,整个族群才有不到五万人,但和孽族一样,他们个个都是战斗方面的好手,而且体质和我们妖族一样强韧,修炼的体系也一样,从这方面看他们和我们妖族无异。” 煦辉仔细看了很久,一直没找到那五个巨人的另外一双眼睛,不由问道:“不是叫四目吗?另外两只眼睛呢?” 火蒲微笑道:“另外两只在手掌心,只有他们使用天赋圣术时才会睁开。” 唐单单好奇问道:“他们的天赋圣术是什么?” 火蒲说道:“是能够识破任何变形术以及直观他人心境的‘掌观心像’。” 听到他这话,司马朔心中一动,不知道‘掌观心像’能否看到内心深处的影,如果可以,那自己只要学会了这招,要找到影的其他部分不就要简单得多了,不用再依靠影那短小距离的感应,大大的提高了效率,而且还可以预防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影再次陷入像以前那样的沉睡或者其他变故,自己也能以此寻找到影的其他部分。 在众人说话间,投影中的五名四目巨人已经从一字排开变成了四人合围一人,随后边上四人齐齐蹲下,抓住中间一人的脚踝和小腿,然后齐声吼道:“起!” 随着‘起’声的响起,四人奋力将中间一人抛到天上,然后四人各自从袖子中拿出一物,分别为石臼、白色的泥、一个装满水的水碗、一个盛满药材的簸箕。 将石臼放于正中,放入白色的泥,然后倒入一点水,加入一些药材,四人手法娴熟,速度十分之快,弄好后,空中那人在空中颠倒身形,头朝下,脚朝上落下,一拳挥砸向底下的石臼,并高声喊道:“一锤震四方!” 一拳落下,战台四周为止一颤,正如他所说的那般震动四方。 随后他手肘一弯在伸直,身体飞其,重新恢复头朝上脚朝下的正常姿态,还未落下,那四人便将他拖住,然后再一声‘起’,把他抛到空中,那人再次颠倒身形,一拳挥下,并在次高声喊道:“二拳响八方。” 相比第一下,这第二下不仅地面震了一下,还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不由让人怀疑是否是那人力道过大,把石臼给砸裂砸碎了。 当中间那人第三次被抛到天上时,其中拿着水碗的人迅速的往石臼中加了些水,另外空着手的人连忙将石臼中的白泥翻了个身,最后那拿簸箕的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材扔入其中,做完这些,那人刚好开始下落,并喊出了第三声:“三拳光万丈。” 一拳落下,一道金光从石臼中射出,直上万丈高空,当中间那人再次被抛起时,金光才开始收敛,重新回归石臼内。 每一拳都会出现与他所喊出的话语相对应的光景,同时每两拳便会加入水和新的药材,如此往复。 看着他一拳一拳的砸着石臼,司马朔疑惑道:“他们这是在锤年糕吗?” 火蒲摇头说道:“他们是在炼药。” 司马朔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道:“炼药?” 在司马朔印象了,不管是原来世界的古人还是小说里,炼药不应该都是拿着鼎炉,往里扔进各种药材,然后在底下用火烧吗? 火蒲解释道:“炼药有许许多多的方式和方法,他们这种事比较古老的一种,是通过锤打将药材的药性融合到一起,虽然比较费时费力,但若掌握的好,炼制出来的药丸药效会十分的强。” 在那人第九拳‘平天下’下去后,一阵飓风以他为中心横扫四方,天空中原本遮挡着月光的云朵一扫而空,月光洒落大地,那人落地站定后气喘吁吁,从石臼内取出一大块药饼,抛向战台边等候着的一条长着人脚的鱼,并说道:“这是回元丹的原料,搓成直径半寸一粒的行军丹后,可以让圣者之下的人服用后完全恢复体内元力,就此送于睚眦一族。” 说完带着另外四人如登台时一般,重新整齐站立一排,步伐一致的走下战台。 火蒲羡慕道:“那么大的原料,估计能搓出上千颗回元丹,价值不菲啊!” 听到价值不菲,敖轩眼睛顿时发亮,问道:“一颗能卖多少钱?” 火蒲想了想,伸出两个手指说道:“按照现在的市场价,至少两枚白银圣币。” 敖轩喃喃道:“一颗两枚白银圣币,那上千颗不就得上千枚白银圣币了吗。” 然后他猛地看向司马朔,司马朔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即摆手道:“那是不可能的。” 敖轩鼓励道:“朔哥是最棒的,我相信你。” 司马朔苦笑,小小年纪就掉钱眼里了,心想以后一定得让他改改才行。 在两场表演结束后,又有两人站到了台上,不用猜也知道,下一场的至强之战又要开始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五十三章 圣者之下无敌 第三场的至强之战是人族的道火境对战妖族的丹火境,代表人族出战的是一名奉神俊朗的青年,白衣飘飘,不是仙人胜似仙人,腰间别着一支笛子。 与他对战的,是一头蝠猴,身体如猴子,头却是蝙蝠头,同时背部也张有一对蝙蝠翅膀,这一族以吸血为生,最喜猎杀血族。 这一场战斗跟前两场截然不同,结束的非常快。 看着如仙人的男子一上来便不按常理出牌,先是用防御型圣术遮挡视线和防御,然后直接燃烧两枚道火,使出全力一击,代表妖族出战的蝠猴在破开防御圣术后才发现,只来得及仓促燃烧一枚丹火,使用防御圣术抵挡,可原本两人实力便相近,此时又如同一人双拳齐出,一人之出一手,怎抵挡的了。 两个圣术相互碰撞在了一起,圣术的威力差距一下就体现出来了,呈一边倒的态势,所以战斗时长不仅短,而且还以那名妖族被斩杀为结束。 这干净利落的一战顿时为人族大大的提了口气,虽然前两把都输了,可毕竟都没死,本族的天才都活了下来,虽然失去一些气运,可只要活着,这些顶尖天才就有无限的可能,相比之下,妖族却实实在在的损失了一名至强者,这可不是一两年的气运可以相提并论的。 司马朔微微点头,他感觉生死之斗就得这样,不应该总是按照一个套路,上来先试对方深浅,然后在边战斗边寻找对方弱点或破绽,实在不行再放大招,这个形式虽然最是稳妥,可毕竟不是没有其他的战斗方式,比如那人族男子,就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第四场是至强塑丹和塑像境的战斗,人族今年出场的至强塑像境让人族非常放心,因为她出自那一族,每当那一族的族人出战,几乎无败绩。 他们的塑像境天生就比其他人要强,而且强的不止一星半点,而是很多,因为都是以自己还存活在世的先祖形象雕琢的,只有在融丹时,紫府内的雕像才会慢慢变成自己的样貌,而在那之前,他们唤出的法相皆都是他们的先祖,而那位在世的先祖正是人族领袖鸿蒙圣帝,所以人族没人会觉得这一场会输。 代表人族帝族出战的是一名扎着两根羊角辫的紫衣女童,之所以说是女童是因为她那孩童般的身材和样貌,完全看不出已经五十岁了,不过相对于她的修为,她这岁数确实年轻,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走。 站她对面的,是一头体型庞大的双头白鳞巨蜥,女童相对他而言就如一粒米饭,连塞牙缝都有点不够,不过巨蜥此时两个头颅的神情却都并不轻松,因为女童十分神秘,连圣界几家出了名的专职贩卖情报的势力都不知晓她的过往。 女童面对眼前的庞然巨物显得很轻松,甚至还十分的纯真,在战斗前还很认真很诚恳的奉劝了双头白鳞巨蜥一句:“你认输吧,我老老老老姥爷说了,圣者之下我是无敌的。” 白鳞巨蜥其中一个头颅冷哼道:“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挺大的。” 另一个头接口道:“那就让我们来试试你姥爷说的对不对。” 女童纠正道:“是老老老老姥爷!” 白鳞巨蜥趁着紫衣女童说话间,两张嘴同时张开,朝她吹出一大片冰霜白雾,战台表面与冰霜接触到的地方瞬间结出一层冰面。 吹了一阵,冰霜白雾内毫无动静,一点圣术的波动都没有,白鳞双头巨蜥这才停下,四处张望了下,没有发现女童的身影,两个头颅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满脸的疑惑,没有出现在冰霜白雾外,那只能还在里面,两个头颅便张着四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看了一会,脚边突然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问道:“你在找什么吗?用不用帮忙?” 白鳞巨蜥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一个大跳拉开距离,紫衣女童疑惑的看着他,心道自己长得那么吓人吗?回头得问问老老老老姥爷才行。 别说是白鳞巨蜥被吓了一跳,观看的观众也被吓了一跳,都不知道紫衣女童是如何、何时去到白鳞巨蜥脚边的。 如此诡异的事让妖族们都觉得这局悬了,不过白鳞巨蜥倒很快调整好心态,毕竟对方是出自帝族,诡异和不符合常理才符合常理,而自己要做的能做的,就只有全力以赴。 他不再犹豫,直接释放出自己的法相,一头雪白的冰霜异龙从他体内浮现变大,当翅膀张开一阵后,一股风雪席卷整个战台,如同一座大山挡在小姑娘身前,小姑娘极力仰着头都只能看到其下巴。 双头白鳞巨蜥拥有着冰霜异龙的部分血脉,而这妖族的最强塑丹境的白鳞双头巨蜥更是已经完全激活了这部分血脉,只要封圣时能在天劫中完成蜕变,两头合一,背生双翅,前足变小,后足变壮,直立而起,那时他就将变成一头太古时期附庸真龙的异龙一族一员,虽然只是附庸,但不管是体魄还是天赋、气运等各方面,都将得到长足的增强,绝不是现在的大部分妖族能比拟的。 正因为如此,他的塑像才会是冰霜异龙的样子,那是他未来的样子,可以说他现在的法相便是未来的自己,所以他才能塑像成功,并召唤出冰霜异龙法相。 在看到白鳞双头巨蜥的法相出现后,观看的妖族感觉重新燃起了希望,可当再看看紫衣女童时,又感觉希望破灭,因为女童在被那风雪扫过后,根本一点事都没有,而且神情依旧没有一丝恐惧或者凝重,反而很是兴奋,甚至夸赞起了冰霜异龙法相:“好漂亮啊,他可比你好看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让老老老老姥爷给我找一只送给我,当我的宠物。” 听他这话,不仅白鳞双头巨蜥怒了,他身后的冰霜异龙同样也怒了,堂堂异龙,曾与真龙争锋,居然被别人看作宠物,此等奇耻大辱谁能忍受得了。 冰霜异龙仰天咆哮一声,振翅飞到空中,低头朝地面上的紫衣女童吐出一口冰霜寒气,寒气笔直落下,紫衣女童不躲也不避,就那样仰头看着,等冰霜寒气完全覆盖女童后,女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白鳞巨蜥腰背上,同时,一名紫袍中年人,虽然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但从他身穿的金云纹紫袍以及紫色帝冠,不难猜出是谁,他背负双手立于冰霜异龙的背上,如同异龙是他的坐骑一般,傲立其上,巡视人间。 女童说道:“不和你玩了,我该回去修炼了,不然老老老老姥爷又要跟我说一大堆大道理了,烦死人了。” 说完做了个深蹲,起身时‘砰’的一声,白鳞双头巨蜥连同冰霜异龙法相被紫衣女子和紫袍中年一同踩得趴在了地面上,地面上又被其砸出无数裂纹,如蛛网般以他为中心扩散四周,几近占据了三分之二个战台,而女童则化作一道紫色长虹,离开了战台,不知去往何处。 魂州上,观看的众人,越是境界高的,越是难以置信,即便是人族,也都十分震惊,因为如这般完胜的至强之战已经有上万年没有出现了,而且不少人都想起女童最开始所说的‘你认输吧,我老老老老姥爷说了,圣者之下我是无敌的’,好像真的如此。 还有另外一些人,在猜想女童所说的那位‘老老老老姥爷’是不是同为帝族的战王,甚至还有人觉得就是她那法相本人,如果真如此,那那句评价可就基本无误了,只是都无从考证。 不说女童的身份背景以及评价之人,人们甚至重头到尾都不知道女童是如何做到无声无息瞬间出现在别处的,着实太过不可思议。 有人猜测是女童掌握了某种空间圣术,不过很快被其他人否定,因为即便是空间圣术,也会有元力波动,可从白鳞巨蜥的表现来看,完全感知不到,要说是白鳞巨蜥感知能力差,那没有人会相信,虽然完败,但那依旧是圣界今年最强的塑丹境,能差到哪里去,所以说女童不仅过往神秘,连实力和手段也一样十分的神秘,这让许多妖族很是头疼,都担心以后若是遇到了她该如何应对是好? 只有部分站在高处之人才看出一丝端倪,结合过往的一些蛛丝马迹,猜测出女童的奥秘,纷纷感慨帝族气运之深厚。 第四场也结束的相当迅速,加上第三场,可能都没有之前第二场所用的一半时间,这让许多期待重头戏的人们兴奋不已,原本还觉得得拖很久,没想这么快就到来了,纷纷呼朋唤友,寻找舒适位置,静待那两人的终极一战。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五十四章 无绝对 司马朔等人回到铁树后,与唐单单做了告别,她需要回师父那里,不然太久了会挨罚。 回到了原来那片铁树叶,其他人也已经都回来了,正围在一起讨论那紫衣女童。 火蒲见到铁砣便自然而然走到他身边坐下,司马朔等人则坐到松隍身边,松隍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司马朔便把离开后的事跟松隍简单说了下,其他人一听,顿时后悔没有跟司马朔他们一起,不然也能去见识见识魂州的城市了。 煦辉见他们如此,便详细的介绍了一番练场,让他们更加羡慕和后悔。 唐华等人听完后,齐刷刷的看向松隍,眼里的意思很明确清楚,希望松隍带他们去阴封城练场,松隍假意没有看到,惊呼着转移话题道:“啊呀,这是要以血炼丹啊。” 众人抬头,发现战台已经自行修复完毕,八头蝠猴飞进投影范围内,其中四头合力拖着一个大麻袋,飞到战台中间后,松开手里抓着的麻袋一角,麻袋瞬间掉落到地面上,一头浑身由血液组成的怪兽咆哮着挣脱麻袋,空中的八头蝠猴几乎同时张开嘴,发出没有人听到的声音,如同就只是张着嘴,底下凶悍的血液怪兽如同遭遇重击,痛苦哀嚎着,从底部开始溶解,最终化作一滩血水。 司马朔问道:“那血液怪兽是什么?” 松隍答道:“那是血族,由大量鲜血的精华汇聚而生,以他物精血为食,吃的越多,实力越强。” 煦辉不解道:“那他怎么变成一滩血水了?那些蝠猴对他做了什么?” 松隍解释道:“那是蝠猴的天赋圣术‘惊魂动魄’,专攻他人神魂;血族肉体皆是血液组成,很难击杀,不过弱点便是他的神魂,特别的不稳定,因此刚好被蝠猴的天赋圣术所克制。” 在松隍为众人解惑时,蝠猴的嘴依旧没有闭上,绕着战台顺时针旋转飞行了起来,随着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地面上一大滩血液慢慢的,如同水被煮开似的,渐渐的开始沸腾。 血水逐渐变少,最后开始凝聚,等空中八头蝠猴停下闭上嘴后,地面上只剩下一颗凝固的血红色丸子,手指大小,其中一头蝠猴伸手一招,将血丸抓取到手中,然后抛向了场外,并说道:“血精丸,服用后,即便圣者断臂亦可再生。” 说完,带着另外七头蝠猴飞走。 之前人族的四目巨人以拳砸炼制药物,现在轮到妖族用血族以声波炼制药物,两者和司马朔认知里的炼药都相差甚远,真真让他大开眼界,以至于他觉得这些中场休息的表演要比至强之战更有意思。 蝠猴之后是白鳞双头蜥的表演,上到战台上的只有一头年迈的白鳞双头蜥,其中一个头仰头唱着不知名的歌词,声音十分庄严凝重。 松隍凝重道:“那是祭祀用的祭词,看样子他们这是要请动祖先器物啊。” 人族、妖族,在太古时期,每个族都有自己的专属祭词,是在祭祀缅怀先祖时所唱,而且此词每族只有一人会,也只有这一人,可以请动先祖的遗物。 随着老迈的白鳞双头蜥的歌唱,战台上撒落下片片冰花,落地后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好似在为其伴奏,随后,另一个头也开始唱起了祭词,从独唱变为二重唱,歌声更多了几分哀婉悲凉。 而随着二重唱的响起,冰雪开始开始旋转下落,在其正上方,点点冰晶汇聚出一把雪白匕首,这并非用冰雪现场炼制的器物,而是她用祭词请出的冰霜异龙遗物之一的白冰匕首。 雪白如玉的匕首出现后,年迈的白鳞双头蜥才停下歌唱,气喘吁吁的样子显得十分疲惫,让人看着便不由生出一丝怜悯。 老妪看了眼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只好强忍着疲倦,仰天说道:“此乃先祖冰霜异龙以脱落龙爪所炼成的白冰匕首,在此献给人族帝族。” 过了一会,那紫衣女童凭空出现,小手直接抓向匕首,老妪正要提醒匕首冰冷,结果女童抓住后把玩了一下,一点异样也没有,老妪心中苦笑,不亏是帝族,手段果然不一般。 女童把玩够后,直接往自己的腰带上一插,说道:“老老老老姥爷说了,东西不错。” 说完再次化虹离开。 老妪松了口气,原本他们这一族准备的物件并不是这白冰匕首,只是因为女童说要将冰霜异龙当宠物,白鳞双头蜥生怕女童口中老老老老姥爷真是那位圣帝陛下,这才不得已拿出祖先遗物,希望以此换取将会返祖的那头白鳞双头蜥的未来,不要真被抓了去当宠物。 第二场表演结束,最后一场至强之战也就将就此拉开序幕。 司马朔发现松隍身体和神情都变了,眼神中夹杂着兴奋和期待,再转头看了一圈,发现不止松隍,连火绸荭、犀澜、明律、铁砣、火蒲、蜀道、蜀问和蜀堡几人也都是如此,不由觉得奇怪。 司马朔问道:“松师傅,这一场有什么特别的吗?” 煦辉附和道:“是啊,我看你们都好像很兴奋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松隍微笑解释道:“那是因为那两人的命运好似被人捆绑在了一起,从数十年前的至强化丹和至强紫府之战开始,两人一同出现在世人眼中,随后的这些年里,他们又在不同的三境的至强之战中遇到对方,分别获得两胜,今日这一战是他们的第五战,将会是两人最后的一战,因为只要谁获得胜利,便能凭借所得气运,直接突破桎梏,迎接天劫,进行封圣,成为天选之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输掉之人以后即便封圣,也会被其远远甩在身后。” 众人恍然,难怪那么多的人会如此期待这一战。 这时月铃儿突然问了一句:“赢了就一定能度过天劫吗?” 松隍一愣,但随即说道:“至强者裹狭着圣界气运封圣,如果不出意外是不会失败的。” 唐华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那样的天选之人,怎么可能会失败。” 见唐华语气好似在指责月铃儿,鹤无双不屑的撇了眼唐华,唐华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鹤无双用嘴在空中写道:“无绝对。”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五十五章 赤古 vs 豹叟 当一人一妖一步步走上台时,魂州观看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若没有那突然冒出来的神秘紫衣女童,众人可以肯定这两人便是圣界圣者之下最强的两人,实力甚至已经可以堪比普通的圣者了,所以连二层的圣者们都十分的关注这一场战斗。 今年的至强融像境是一名长相相当普通的中年大叔,身穿粗布麻衣,皮肤黝黑粗糙,腰后别着两把漆黑如炭制的黑色短斧,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樵夫。 在他对面,是一头雷角豹,蓝底黑雷纹,头生雷型独角,黑眼蓝瞳,眉毛与角一样,都是雷电形状,周身时不时会有雷电闪烁,‘噼啪’作响,加上那经过不断锤炼的精致肌肉线条,显得他极其的威武。 松隍按照情报介绍道:“那人类姓赤名古,外号赤鬼,所在的赤家乃是上古时期才出现的,天赋圣术是‘赤炼岩炉’,出生时家族附近早已死寂多年的火山忽然复苏,岩浆冲天而起,如泉眼喷发,传闻那座火山乃是赤族始祖出生时伴随形成,每当赤家有天才诞生,这火山便会爆发,爆发的岩浆越高,证明其天赋越强;赤古出生时不止这座火山爆发,甚至还带动周边另外一座大山岩浆破顶,形成另一座火山,因此人们认为这是上天的预示,预示着赤家将出现另一位如同始祖般的绝顶天才。” “雷角豹名豹叟,出生时雷云翻涌,黑雷攒簇,最终一个雷球落下,没入刚出生的豹叟体内,成为其内丹,所以他一出生,便是化丹境,也因此早就了其小时玩世不恭倨傲的性格,加之行事无所忌惮、肆意妄为,所以得了个‘暴徒’的外号,在至强化丹和紫府之战中,输给了当时只有十六岁的赤古,之后便潜心修炼,在至强铭丹和至强铭纹中扳回了一场。” 两人都是出生时伴随异象之人,让人羡慕不已,唐华更是喃喃道:“如果换作是我就好了,一出生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化丹境了。” 司马朔笑道:“我想那豹叟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才会在化丹境败了,不管起点有多高,不努力的人是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 松隍点头赞许道:“不错,不管是心灵还是肉体上,只有努力的人,才会逐渐变强,如果因为自己的先天优势就懈怠,那只会被其他人后来居上,所以不用羡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便好。” 所有人齐齐点头,蟾馨问道:“松师傅,你觉得这次他们谁的胜算高点?” 松隍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虽然豹叟天生雷丹,但你们知道赤古为什么被人称之为赤鬼吗?”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松隍自问自答道:“是因为他的天赋圣术已经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经施展,便如化身为炼狱魔鬼,烧杀万物。” 明式玉说道:“这么说您是更看好赤古了?” 松隍依旧摇头,说道:“可最近一次的至强塑像和塑丹之战,胜者却是豹叟。” 唐桂烦躁道:“那到底是谁的胜算高呀?” 火绸荭微笑着道:“就是不知道,所以今年这场最后的至强之战才那么吸人眼球啊。” 司马朔下意识想要询问下影的意见,问完之后突然想起影现在不在自己心底,而是在自己‘脸’上。 两人上场后并不像之前那四组一样,在天枰说开始后就直接就开打,而是好似朋友一样聊了起来。 豹叟笑着调侃道:“听说你喜欢上一个女的,但又不好意思去表白,天天在人家山门底下砍柴,怎么?害羞啊?哈哈哈~!” 火古无奈道:“今日一战生死未卜,未免害了人家,等活着下去再说不迟。” 豹叟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你这么为别人着想别人知道吗?再说了,你若死了她也就只是别人的老婆,你心疼个什么劲,要我说,还不如先让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也好你死后有个后不是。” 火古不置可否,说道:“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这些年有好好修炼吗?可别像上次一样,赢了我一次就得意忘形,那就太叫人失望了。” 豹叟冷哼道:“同样的亏我不会吃三次,上次我赢了,这次还会是我赢,反倒是你,没有因为儿女私情把修炼落下了吧?” 火古笑道:“当然没有,正是有了这一牵挂,此战我必胜。” 说完,伸手从背后腰间拔出两把短斧,其周身气息为之一变,脚下战台温度逐渐升高,冒起丝丝白烟,地板甚至如同别火烧过一样,变得通红。 豹叟‘哈哈’大笑,一跺脚,头顶雷角雷蛇攒簇,空中乌云密布,把月光格挡在外。 两人一出手就是各自的天赋圣术,火古向前掠出时,地面迸发出一条条岩浆火柱,抵挡空中落下的一道道水桶粗的雷电,那是雷角豹的天赋圣术‘引雷术’。 豹叟以雷角架住火古的双斧,从体内向四周放射出手臂粗的雷蛇,把火古震开,然后前冲,用雷角刺向火古。 火古被豹叟震开后,手中双斧瞬间开裂,面对豹叟的突刺,火古举起双斧,齐齐从上而下,砸向地面,双斧身上的黑炭随着这一击落下全部被震开,露出了其真实样貌,金色的斧柄,漆黑的斧身,斧身上有一条条红色的纹路,看着好像是一座火山,火山口连接这斧柄,火山底部则是锋利的弧形利刃。 随着双斧砍进地面,一面岩浆洪流从地面喷射而起,试图拦住豹叟的进攻。 豹叟一声咆哮,从身体中浮现出一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雷角豹法相,法相随手一挥,将阻挡在两人中间的岩浆洪流扫断,豹叟则趁着这一间隙继续刺向火古。 火古抛出其中一把火山斧,火山斧在空中旋转着燃起熊熊烈火迎向豹叟,豹叟无动于衷,将斧头顶飞,火古双手握住剩下的火山斧,原地一个旋转,重重的劈砍在了豹叟的雷角上,岩浆和雷电从斧头和独角处绽放向开来,战台瞬间被两股力量搞得满目疮痍。 就在两人较劲时,火古身后浮现出一法相,如同身披岩浆战甲,放大了数倍的他,法相接住之前被火谷抛出的火山斧,火山斧瞬间变大,法相挥斧砍下,如同开山的巨人。 豹叟法相一雷角迎上,将下劈的巨大火山斧顶在空中,碰撞的力量激荡向四周,一股飓风随后以战台为原点,扫荡方圆数百里。 这便是融丹境的法相与塑丹境法相的区别,已经无需跟随肉体,只需心神一动,法相便随之而动,如同另一个发大的自己。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五十六章 熔魔岩甲 天空电闪雷鸣,地面岩浆肆虐,给人极其压迫和无处可安身的感觉,加之两尊巨大的法相相互之间的碰撞,给司马朔一种两大神灵在战斗的错觉。 赤古看着差不多了,一声怒吼:“赤炼岩炉!” 从地底冒出的岩浆汇聚到了一起,化成一个巨大的熔炉,将两人和法相都困在其中,正当司马朔以为要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时,下一秒,从天空雷云中落下一条巨大的雷电,劈在了岩浆做出的熔炉之上,熔炉瞬间四分五裂。 这一幕和两人上次交手时一样,所以见过两人上一场战斗的人都觉得意料之中,不过等看到里面的赤古和赤古法相时,都愣住了。 赤古身披岩浆战甲,除了眼睛,几乎将每一寸肌肤都覆盖了,而他的法相,更是化身岩浆怪兽,用火山斧把雷角推开,另一只手一拳挥出,将豹叟的法相给一击撂趴下,同时,赤古也行动了,直接一手抓住豹叟的雷角,然后往一侧发力,将豹叟摔翻在地,抬手一斧头砍下,直劈豹叟脖颈。 赤古这一套动作十分迅捷,而且干脆利落,看得场外的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是时,斧头已经嵌入地面,而豹叟则化身雷电,退到数十丈外。 心有余悸的豹叟盯着赤古,疑惑道:“这是什么圣术?” 赤古拔出火山斧,介绍道:“这是我的天赋圣术,我给他命名为‘熔魔岩甲’。” 豹叟喃喃道:“你的天赋圣术?难道。” 赤古点了点头,表示正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同时抬手从法相手中召回火山斧,这种形态下的法相已经不需要用火山斧来对抗豹叟的法相雷角,双手足以。 豹叟皱眉质问道:“这么说你上次和我一战并没有使出全力?” 紧接着又自嘲道:“看来我是小看了啊。” 赤古看着自己身上的铠甲,否定道:“不,上次我已经尽力了,‘熔魔岩甲’也是我最近几年才完全掌握,之前一直把控不好,时常伤到自己,所以没法使用。” 豹叟感慨道:“你这铠甲已经堪比炼体强者的血力化甲,这能把那群炼体的家伙给羡慕死了。” 赤古没有要与豹叟继续闲聊的打算,这‘熔魔岩甲’十分消耗元力,所以说道:“来吧,上次我拿你雷灵体无可奈何,这次看看你能否破得了我的‘熔魔岩甲’。” 豹叟不再废话,化身雷电,冲向赤古。 上次他凭借隐藏多年的雷灵体体质,让赤古无可奈何,最终只能认输,这次,轮到豹叟需要想办法攻破赤古的铠甲,不然若是这么耗下去,输得便一定会是他,因为人族体内的元力是普遍比妖族多的。 有得必有失,妖族体魄强韧,加之炼体五境,体魄自然比人族要好得多,带来的好处便是寿命更长,有利于近身肉搏战,可也因此,人族虽然体魄不如妖族,但因为全心全意修炼紫府,所以身体内存储的元力要比妖族多,更有利于持久战。 面对化身雷电的豹叟,赤古脚上发力,地面直接炸裂出一个小坑,速度竟不比雷电要慢,只是没有其灵活,但有了铠甲的赤古已经无惧豹叟的雷电,与其近身肉搏毫不不逊色,而头顶的法相更是压制着豹叟的法相,一顿猛拳打得豹叟法相只能疲于招架,时不时还要被锤中一两下,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形式占时处于赤古压制着豹叟,可一时半会也不会分出胜负,魂州的人们开始讨论起来赤古最新展现的天赋圣术。 这个圣术对于人族来说意义非凡,如果人人都能学会,即便做不到赤古那般,可只要能拟补一些肉体上的缺陷,对战妖族就要更有胜算。 而负责收录天赋圣术的‘策天府’正要去赤家讨个说法时,却被已经很少理事的府主,也就是有人族智囊之称的无足圣王给制止,因为赤家在赤古年幼时,就已经把赤古的天赋圣术上交给无足圣王,并有过一番协议,得等到赤古使用出天赋圣术后,才能将他的天赋圣术公布并传授他人,与之相对应的回报是赤古在封圣后,将为人族镇守一方千年,同时脱离宗族,子嗣皆需为人族效力,不与家族般隐世。 这是个双赢的买卖,无足圣王没理由不答应,所以在赤古使用出自己的天赋圣术后,无足圣王才会站出来,保护赤宗不被追责。 在魂州的二层,圣者们议论纷纷,人族的圣者在讨论这一圣术是否有什么限制,自己等人是否能学,而妖族,则是在讨论这一圣术有何特点,是否有什么弱点。 一名与赤宗相熟的一门门主正坐于赤宗在魂州的府邸内,喝着魂州特制的酒水,看着小版的投影,笑着说道:“赤老鬼,你们藏的够深的啊,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那小子出生会有第二座火山形成了。” 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人符合道:“就是,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被称为赤老鬼的老人乃是赤宗的家主,比赤古要高出许多辈,他笑着说道:“诶,瞧魏门主和李家主说的,这非我故意隐瞒,是赤古那小家伙一直藏着,我们也不知道。” 李韵是个直肠子,直接就揭穿道:“老鬼,你这话说出来谁信啊,像你我这种大宗大族,哪个没有在子嗣刚出生的时候就给检查过身体,以防身体有什么缺陷或者隐疾。” 魏然接口道:“只要检查了,有无天赋圣术岂会不知,更何况小家伙出生时所伴随的异象,只要稍稍猜测,再加以验证,真相显露无遗,更何况从你如此镇定来看,背后必定有与某个大佬做交易吧?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咋们的策天府府主吧?不然不会不惧怕策天府的秋后算账。” 老者举起手中酒杯,笑着叉开话题道:“听说最近香廊阁其中一阁换了阁主,若小家伙赢了,老夫请你们一同去看看如何?” 这始终是赤家的重要机密,不与二人说也自然,叩心自问换作是他们,他们也不会告诉另外二人,不是信不过,而是这种事关乎一族之崛起,疏忽不得,所以两人很坦然的接受了老者的建议。 魏然抚须赞道:“老鬼就是老鬼,既然如此上道那便算了,只是你真的能见到?” 李韵却说道:“我要去见见余阁主,阔别百载,甚是挂念啊。” 老者爽快道:“没问题,老夫这点薄面还是有的。” 所谓香廊阁,乃是人族一妙地,内有一百零八位香主,每位香主都是圣者境之上,各有一座楼阁,每一座楼阁都有一种自己独特的香味,和楼主的气质相匹配,总计一百零八种,楼阁皆有廊道相连,所以被命名为香廊阁,至于是做什么的,每阁都有自己的特色以及手艺,与妖族的百花丛林并称两大雄性天堂。 李韵比较好奇那‘熔魔岩甲’圣术,于是问道:“赤古小子那圣术有无什么限制?” 如此强大的圣术,若说没有限制,谁都不会信。 赤老鬼抿了口酒说道:“除了需要具备熔岩属性的元力之外,就如小家伙自己说的,这圣术虽然强大,但并不好掌握,一旦掌握不当,便会伤及自身。” 魏然不信道:“没了?” 如果就这两条,那并不算苛刻,无足圣王如何会同意帮其隐瞒那么久,影响人族的发展。 老人叹了口气,解释道:“赤古一开始使用时,时常将自己搞得重伤,体无完肤,之后渐渐熟练,境界也越来越高,这才渐渐转为轻伤较多,若换作其他人,一次失败便是死亡。” 李韵问道:“若换作你我,会如何?” 老者无奈道:“你我虽然精神力好,力量的掌握也好,可是身体上的强度与圣者之下也差不多,至多保证不容易死。” 当修炼一个圣术可能需要付出生命代价时,这就非常符合一个强大圣术的特点了,非一般人可以学习,试想一下,谁会愿意为了学习一个圣术而去冒生命危险呢?特别是爱惜生命的圣者们。 魏然突然说道:“这么说的话,这圣术倒是很适合妖族去修炼。” 说完之后魏然自知自己失言,连忙说道:“都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老者与李韵相视一眼,李韵疑惑道:“魏兄说了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老者更是睁眼说瞎话道:“我刚在分心想香廊阁的那位新阁主,并没有听魏老弟说什么,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啊。” 魏然对两位老友抱拳感激道:“多谢,多谢。”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五十七章 雷劫三式 看到松隍等人惊讶的盯着投影看,司马朔问道:“一人拥有两种天赋圣术很少见吗?” 松隍说道:“不是很少,是非常少,数万年的历史上,圣界也只出过一手之数,他是第六个,而且。” 见松隍忽然停顿下来,煦辉好奇催促道:“而且什么?” 火绸荭替其答道:“而且那五位分别是祖龙、与真龙争夺‘真龙’之名的异龙老祖、洪荒圣帝、传说中的混沌以及远古时期灭绝了的人类最强宗族陈氏。” 这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每一个都创立了家族的顶峰,更是圣界数一数二的强者,所以如果赤古和他们一样,那么未来的高度只怕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而且如果人族都学习了这‘熔魔岩甲’,体魄上一扫之前的弱势,那我妖族的优势将荡然无存,再过数百年,人与妖的形式可能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犀澜担忧道。 明律想到了另外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说道:“没炼过体的人类用上这招都变得如此强,不仅提高了防御力,还提高了爆发的速度,你们说如果炼体的家伙学会了这招,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松隍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你是说那些炼体的武僧?” 明律点点头,炼体的人很少会去涉及炼气,但也有一些天才是特例,比如那群武僧便是,因为他们都是人族各宗族选派而去的弟子,所以修炼的也是炼丹一途。 不像其他人族普通人,一旦炼体,便很难在炼府,因为时间不够。 人类的正常寿命不过百岁,一旦炼体,经脉将变得强韧,洗经伐脉变困难许多,当然,如果能洗经伐脉成功,对以后的紫府修行益处也是极多的,可毕竟经脉强韧就会拖延洗经伐脉的进度,虽然炼体寿命也会得到增长,可比不过修炼紫府来的多,若是因为洗经伐脉影响到炼体的进度,那将导致修炼者渐渐步入老年,生命气息逐渐衰退,从而两者高度都不高,唯有一些天才或者拥有大机缘大气运者,才有可能完美双修。 松隍看着空中的投影感叹道:“希望这样的圣术有诸多限制吧,不然真的会很...麻烦。” 其实何止是麻烦,从原本可以占据优势的豹叟如今的情况就不难看出,是相当的恐怖,豹叟拥有雷灵体,以雷电的速度足可以躲避赤古的攻击,可那铠甲坚硬异常,雷电打上去只是炸起些许的火花和细小石子,瞬间就恢复,根本无从下口。 赤古见豹叟停下攻击,和法相一同退出一段距离,问道:“放弃了?” 豹叟哼了一声道:“别得意,你有压箱底的东西我一样有。” 赤古挑衅道:“那就快点拿出来让我瞧瞧,看你这些年有没有得意忘形,忘了修行了。” 豹叟冷笑道:“好,让你尝尝天劫的滋味。” 说完,一跃而起,带着法相穿过雷云,站立其上,法相仰头一声咆哮,雷云簇拥着将他托高,同时开始收缩,从地面上看,就会看到雷云正中凸起向上,雷电奔走向正中。 赤古和法相一同仰头望着天空,说道:“原来如此,你这些年来一直在研究雷劫,为渡劫做准备,这是很有信心打败我呀,是我被小看了才对。” 豹叟位于云海之上,望着高空的星辰和银月,凝重问道:“不,赤古,你知道天劫是什么吗?” 赤古答道:“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妄想封圣,更是逆天而行,所以以雷电伐之、杀之。” 豹叟不置可否道:“没错,可从另一方面想,这亦不是一种锤炼,可作为雷兽的我们,在封圣时最不容易死,同时收益也是最少,身为雷灵体的我更是如此。” 赤古赞同道:“凡是有利必有弊。” 豹叟苦笑道:“可我不甘,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雷劫,悟出三招,本不是为了对付你,亦非是觉得这一战必胜,我可没以前那么自大,只是为了给自己封圣时,增加雷劫的强度。” 赤古微微点头,将法相收入体内,持着双斧仰望滚滚雷云,豪气万丈道:“那我就先来渡一渡你这小雷劫,然后再渡一渡大雷劫,锻我最强圣者境。” 豹叟‘哈哈’狂笑道:“好大的口气,不愧是天生双圣术的人,可惜遇到了我,这就是你的劫数,第一式:雷牢天降。” 四十九条雷电落下,以圆形围绕赤古,如同一条条接天连地的围栏,组合成一个牢笼,将赤古困住。 赤古没有急着动手,任由豹叟使出悟出的三招雷劫,他接着便是。 豹叟继续说道:“以雷牢为笼,炼化笼中物,第二式:雷珠天降。” 一颗巨大的雷球从凸起的雷云正中冒出,携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徐徐落下,雷球表面雷蛇游走其上,发出‘轰隆隆’的嗡鸣声,威势毫不逊色于真正的天劫。 面对落下的雷球,赤古重重一跺地,地面射出数条岩浆,身形直飞向雷球,若是别人,都会希翼着雷球落下的慢一些,可赤古此举却好像已经迫不及待了,主动投入雷球的怀抱。 在雷球整个脱离雷云不久,赤古便来到了雷球底下,两斧架住了雷球底部,然后奋力挥出,将雷球底部崩碎了一小块,顶回空中几尺,顶部重新没入云海内。 赤古回到地面后又再次跃起,冲向雷球,同时地面喷发而出的岩浆也越来越多,在第五次回到地面时,地面喷发出的岩浆数量已经高达三十六条,分布在雷电牢笼附近。 甩了甩发麻手腕,说道:“你想用雷电炼化我,那我便用我赤家的天赋圣术来炼化你的雷电,‘赤炼岩炉’现!” 三十六条岩浆流开始浇铸一个巨大的漆黑古朴鼎炉。 空中的雷球被顶回五次后终于好似发怒了一般,迅猛落下,鼎炉侃侃完成雷球便近在咫尺,赤古一声怒喝‘起’,鼎炉顶盖打开,让雷球落入其内,随后自己也跟着跃入,顶盖重新盖上。 “炼!” 三十六条岩浆汇聚到鼎炉底部,化为炉火,帮其炼化炉内雷球。 豹叟当然不会如他所愿,让雷球白白帮其淬炼神魂体魄,一声怒吼,雷电牢笼开始收缩,很快与鼎炉碰撞在一起,挤压着鼎炉发出‘咔咔’的声音,没一会便出现一条条裂纹,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 不止如此,豹叟将法相收回体内,高高跃起,然后翻滚着落下,并吼道:“化身为锤,以地为鼓,鸣鼓助威,天雷浩荡,第三式:雷锤击鼓!” 等他穿过云海时,化身一根雷锤,重重从上砸下,瞬间将鼎炉敲碎,三式随之合一,一同攻在赤古身上。 赤古原本便处于雷球之内,利用雷球锤炼自身,身上的‘熔魔岩甲’就出现了许多裂纹,这又加上了雷电围栏和雷锤,铠甲如同那鼎炉一样,没一会也碎裂成一块块岩石碎片,从赤古身上剥落。 等‘熔魔岩甲’彻底崩碎时,便是赤古的死期,豹叟狞笑道:“赤古,受死吧!” 赤古一声怒喝,战台赤古所在位置四周高高隆起,不一会便在战台之上形成一座火山,赤古在‘熔魔岩甲’崩碎之际,带着雷球一同没入中间岩浆内。 豹叟咆哮道:“别想逃!” 雷锤重重砸在岩浆内,激起无数岩浆。 受到刺激的火山‘轰隆隆’做响,岩浆喷涌而起,反将雷锤淹没。 火山足足喷涌了十数分钟,天空中的雷云在这段时间也渐渐散去,月光重新洒落战台。 忽然,一道雷电狼狈窜出,落在战台边沿,豹叟显出身形,全身大面积烧伤,冒着丝丝白烟,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等到火山恢复平静,赤古从火山内爬出,同样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铠甲全然没有了,皮肤焦黑,鲜血从裂开的皮肤内流出,模样凄惨渗人。 两人遥遥对望,皆都到了各自某方面的极限,一个是肉体的,一个是元力的。 豹叟不想让赤古有喘息的时间,化身雷电,率先动手。 赤古双手虚握,两把火山斧从岩浆内飞出,落在手中,随手往空中一抛,法相再次出现,握住变大的双斧,劈砍向豹叟。 豹叟一边躲避巨斧一边寻找近身攻击赤古的机会,而赤古则控制着法相,一边阻止豹叟近身一边攻击豹叟,战斗随之陷入了僵持状态。 火绸荭说道:“接下来就看两人谁先出现破绽了。” 影忽然替司马朔说道:“难,两人都怕失误,不敢过于激进,多半都想着耗死对方。” 犀澜不同意道:“富贵险中求,这两人应该都知道,不应该像你说的那样。” 司马朔连忙补救道:“我也只是置身处地觉得自己会这样,当然比不得那两位高人前辈。” 明律却说道:“不,我倒是觉得小家伙说的也有些道理,你们想想,这是关乎自己一生命运的至关重要的一战,你们会敢去赌吗?” 煦辉唐华等人齐齐摇头。 松隍点头道:“这股压力迫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除非其中一人已经看到了两人的极限,知道拖下去会败,才有可能兵行险招。。” 不过明显那两人现在都不知道对方的极限,不然不会都打得如此谨慎小心,尝试和虚招居多,很难快速决出胜负。 这也好,之前两人的战斗着实太过激烈,让看客们看得都差点忘记了呼吸,现在终于能让看客们缓口气,好好放松下,喝口水,和亲朋好友讨论两人那非常人般的强大实力和圣术。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五十八章 樵夫的故事 魂州一层某处,地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雷云,雷蛇时不时浮现雷云之上,好似隐匿深处的毒蛇伺机而动。 两头小雷角豹紧张的盯着投影,他们心目中无敌的父亲正在艰难的战斗着,那个人类的强大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他们原本觉得父亲即便会打的艰难些,可只要秘密招式一出,对方一定招架不住,不曾想对方不仅撑住了,而且还有能力唤出法相继续战斗。 其中一头小雷角豹怯怯道:“你们说父亲会不会?” 不等他说完,另外一头小雷角豹就果断打断道:“别瞎说,父亲是不会败给那样的家伙的,即便他拥有双天赋圣术,也依旧是父亲封圣路上的一块踏脚石。” 说完,她转头望向一旁两人的母亲,豹娜微笑点头道:“你们父亲是不会输的,他是最强的。” 两头小雷角豹重重点头,然后信心满满的继续看着投影中的战斗,期待父亲战胜对手的那一刻,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母亲深知赤古的强大,所以在她的心中,只希望丈夫能安然回来,不管输赢,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在赤宗的魂州宅子内,一名妇人在看到赤古爬出火山的模样,不由得便撰紧了手中握着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望去,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古子不会有事的。” 妇人微笑着点点头,可那依旧没有怎么放松的手证明她还是那么的紧张,中年人知道自己妻子每次在自己儿子去参加至强之战时,都会如此,先是好几夜没睡好,然后看着战斗的投影时心情都特别的紧张,在看到赤古受伤时,更是会像现在一样,死死撰紧手心,如果没有他握着,肯定会因为撰得太紧把手心给抓破流血。 在两人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是赤古的弟弟,名赤朴,才六岁,不像哥哥,他出生不仅没有异象,修炼天赋更是一团糟,好似父母所有的天赋都给了赤古,因此他没少被同龄人嘲笑。 他听完后虽然会生气,可更多的不是怪父母或者哥哥,而是气自己不争气,让父母和哥哥有这样的弟弟而被嘲笑。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好,刚才见到自己哥哥的惨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到现在都还心惊胆战的。 母亲忽然抓住他的手,即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小儿子道:“只要不死,这点伤吃粒修补血肉的丹药便能好,不用担心。” 赤朴看向母亲,不知为何,他脱口而出道:“对不起。” 妇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歉意道:“是我该说对不起。” 男子笑道:“这么说我也有一份责任。” 赤朴低着头,心中默默祈祷道:“希望哥哥能平安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见小儿子低头不语,妇人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她当然知道小儿子在外面受到的嘲讽和羞辱,就如赤古受伤,她一样会觉得心疼,这和资质无关,而是因为不管是龙还是蛇,两个都是她的儿子。 在一座魂州城池内,一名女子原本是跟着师父一同来见故人的,在茶楼内,当她看到赤古上台时,她怔住了,因为那男子她很熟悉。 女子名余心敏,修炼资质十分不错,属于天才级别的,很小的时候便被她师父收为首席大弟子,同时也是关门弟子,之后她便和师父两人一直生活在一座远离城镇的大山内。 大山远离人烟,所以她除了师父,就没再见过其他人,直至十年前,一个樵夫突然出现,当时余心敏正在饭后散步,‘恰巧’遇到了他,便询问他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当时樵夫举着斧头,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道:“砍柴呀。” 、余心敏也没多想,怕自己师父知道了会处罚他,便好心劝他到别处砍柴去,可樵夫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这里的柴比其他地方的好,可以卖个好价钱。” 余心敏见劝说没用便开始恐吓道:“这山上有很多野兽,你在这砍柴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的。” 见樵夫盯着她,眼神明显是在说你说谎,我不信。 气得余心敏跺了跺脚,直接转身离开,没过多久,她使用圣术,幻化出一头巨大的老虎,想要远远的吓唬一下樵夫,同时测试一下这人是不是什么修炼者,来山上有不轨企图。 结果樵夫一见老虎,吓得丢了斧头就跑,把她笑得直捂肚子。 可没想第二日,她又遇到了樵夫,那樵夫还十分真诚的告诉她真是有野兽,让她快点离开,别再来这座山了。 余心敏好奇问道:“你说有野兽,你怎么还敢来?” 樵夫无奈道:“没办法,昨天跑得急,斧头忘记拿了。” 余心敏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樵夫确实撒腿就跑,连嵌在树干上的斧头都忘记拿了,见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忽觉得自己昨天有些过分了,便带着他找到昨日落下的斧头。 樵夫当时对她很是感激,离开时还不忘再次提醒她不要在来这座山。 原本余心敏觉得樵夫不会再来了,没想第三日她又‘恰巧’遇到了樵夫。 樵夫见到她同样很是惊讶,余心敏不解道:“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樵夫憨笑不好意思道:“有个老板看到我带回去的树,觉得很好,出了大价钱,所以我...嘿嘿。” 余心敏无语,然后樵夫反问她为什么还来这里时,余心敏便撒了个谎,说自己其实修炼有成,之前遇到那巨大的老虎,看出他快化妖了,所以特意来收复它的。 樵夫一听很是开心,便问自己是否帮的上忙。 余心敏摇了摇头,她在见到樵夫时便用感知感知过了樵夫的实力,只是侃侃筑基境,至多因为职业关系,粗糙的锻炼过一些体魄,若真有那种即将化妖的庞大老虎,他遇到了别说帮忙了,自保都做不到。 这便是人类的修炼体系,没有紫府前,面对妖族,即便是炼体的小妖,若没有经过专业训练,都很难战胜。 樵夫好像也知道自己只会帮倒忙,尴尬笑道:“那您自己多小心,那妖兽狡猾,即便您圣术通天,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余心敏点了点头,并在次劝说他别再来,小心有钱挣没命化。 樵夫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只说自己会多加小心,只在山脚边砍柴,若是这样都能遇到那老虎,那只能说自己倒霉,怨不得人。 余心敏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才即便有生命危险,都要挣这个钱,也就不好再劝说,只是叮嘱他千万千万别上山,她心道自己只能尽量隐瞒师父,若是瞒不住被发现,便把大部分责任拉到自己身上。 之后余心敏时不时就到山脚找樵夫聊天,一晃十年便过去了,此时在投影上忽然看到樵夫突然出现在那至强战台上,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心中难以平静,看向自己师父,师父觉察到她的视线,奇怪的反看向她,这让她心中反倒一慌,心虚的连忙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样貌看着只有三十多岁的女子见自己徒弟这副样子,心道傻妮子还是太单纯了,试想一下,能进她们那座大山的又岂会是等闲之辈,更何况她居然会不知道有人进入大山范围?只是她一直以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因为她知道赤古并没有什么歹意,只是单纯的喜欢自己这傻徒弟而已,她作为师父,只负责传道授业,男女之事她可不会管。 震惊怀疑之后,余心敏心中感觉有一股怒气,她把樵夫当朋友,没想樵夫却一直对自己隐瞒身份,甚至欺骗自己,让自己误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可当看到赤古满身是血的爬出火山时,她心中又是一揪,不自觉的担心起了他的安危。 另外一名同样看着只有三十多岁容貌的女子见此,用心语询问了下自己的多年好友,得知情况后,很是羡慕自己的好友,收取的弟子不仅天赋好,而且命更好。 那可是一个传承悠久的宗族,底蕴之深厚不说了,单单赤古一人拥有双天赋,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以后谁和他结为夫妻,生下的子嗣至少也是拥有一种天赋圣术,甚至和赤古一样是两种,这样的家族想不强大都难。 四十多岁女子笑着摇了摇头,她可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只是赤古是否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弟子,同时又会不会对自己的弟子好,因此她才留着他在山内,不然即便是赤宗的天才,她想要赶走依旧会赶走。 不过从过去十年来看,赤古除了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实力,对余心敏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这就让她很是放心,也很是高兴,毕竟弟子不像自己,喜欢上一个喜欢上妖族的男子。 想到这,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可安好?”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同渡劫 虽然赤古和豹叟都深受重伤,可两人的战斗已经激烈,豹叟时不时化身数条雷电,分头冲击法相,赤古的法相则抡动两把巨斧疯狂劈砍着,激起无数碎石屑,好似巨人在开垦土地般。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忽然,煦辉惊喜道:“你们快看天上,豹叟前辈还有元力,又要发动雷术了。” 不止他发现这点,许多人也发现了,妖族个个都雀跃不已,因为如果豹叟还有元力再次发动雷劫三式,甚至天赋圣术,便可以牵制赤古法相,而他自己便可乘机支取赤古性命,而人族在发现战台空中重新集结的雷云时,心中顿时都替赤古担忧起来,那可以是一个身怀双圣术的顶级天才,如果崛起,是有可能带起人族进一步压制妖族的。 赤古发现地面上的月光重新消失,抬起头,看到隐隐作响的雷云,叹气道:“想不到豹兄还有元力可发动雷术,难道是以损耗大道根基为基础压榨雷丹,非得致我于死地。” 低头望向豹叟,发现他同样一脸茫然的看着天空,在听到赤古的话后,豹叟否定道:“虽然我确实想战胜你,但还没到非得拼得大道受损来杀你,对于我和我的家族来说,得不偿失。” 听到豹叟的回答,赤古眉头不由紧皱,从豹叟的神情和现在的情况推测,他没理由说谎,而至强之战除了比试之人可以诱发天象,比如之前豹叟的雷云,除此之外是不会有所谓的天气变化,因为那样会影响到战斗的公平性,所以排除了豹叟和自然气象的原因,这天上的雷云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人要渡劫。 豹叟同样想到了这点,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雷云明显冲着他们来的,豹叟忽然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我知道了,经过我的小雷劫,你修为不知不觉突破了瓶颈,所以这雷劫是冲你来的,恭喜恭喜啊。” 赤古在第一时间就感觉了一下自身,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天地灵气疯狂往两处地方汇聚,其中一处是他,而另一处则是豹叟。 赤古信念一转,立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无奈感叹道:“没想到你我一直争斗,如今却要一起渡劫,果然世事难料啊。” 豹叟一愣,然后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这一战的圣者将承载气运,一举渡劫封圣,所以他也要接受雷劫的洗礼。 忽然,天枰所在的画卷中飞出一枚金色丹药,落在了豹叟手中,这是给胜利者的奖励,可以快速恢复伤势,然后再行渡劫。 豹叟张嘴将丹药吞下,然后立即闭眼趴下,用所剩无几的元力去催发丹药,使其能将效果更快的发挥出来。 在豹叟刚吞下丹药时,一道金光倏忽间划过夜空,停在了赤古身前,赤古抓住丹药,对着人族领地方向一抱拳,然后服下丹药,盘腿坐下,同样以体内的元力催化丹药。 两人在服下丹药后,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死皮蜕下,露出里面新生的鲜嫩皮肤。 魂州的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豹叟要再次发动雷电圣术,可两人突然一人得到一颗珍贵丹药,然后就都坐着开始疗伤。 二层赤宗府邸内,老族长气得一把将手中的酒杯给砸在了地上,两位好友连忙在旁安抚,魏然说道:“虽然没了气运加持,可好歹不用再去拼个生死,毕竟最后胜负还尤为可知。” 李韵帮口道:“没错没错,都一把年纪了,脾气怎么还如此火爆呢?看开点吧,你们家的小鬼已经封圣,以后也不容易死,崛起是必然的,又何须在意这点气运。” 身为赤宗的宗主当然知道两位好友所说之话只是安慰,至强战台上封圣所携带的气运可不是一点半点,拥有和没拥有看似没什么区别,可对日后的圣者境修炼快慢以及机遇等与命数有关的东西的助力可大有不同。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几乎决定了一个人的大部分前途,有了它的帮助就如有了捷径可走,甚至在修行路上,若走到了山崖处,也有机会跨过悬崖,到达崭新的高度,所以这怎能让他不气,他可是把家族的再次崛起全押注在了赤古身上。 不过也有与之相反的,同为赤宗族人,可却终于把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这两人便是赤古的母亲和弟弟,而他的父亲心情则要复杂的多,一方面为儿子平安而开心,一方面又如老宗主一样觉得惋惜和气愤。 在茶楼上,余心敏看着那厚重恐怖的雷云问道:“师父,天劫都这样吗?” 被其唤为师父的三十多岁面容的白衣女子微笑道:“当然不是,如此气派的场面也只有他们这些至强者才会有。” 另一名三十多岁面容的蓝衣女子调侃道:“就像当年的某人。” 白衣女子刮了他一眼,示意在晚辈面前别胡说八道,蓝衣女子掩嘴笑了笑,余心敏心思一直在投影上,所以没也留意到师父的尴尬,继续问道:“他能成功吗?” 白衣女子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雷劫发现的有些晚了,丹药不一定在雷劫降临时能让其恢复到巅峰状态。” 见余心敏有些紧张和不安,蓝衣女子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这些应运而生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死的,特别是这种属于天灾的情况。” 余心敏连连否认道:“没有,我哪有担心,我只是,我只是,怕没法找他算账。”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是细小,好似在自言自语,白衣女子和蓝衣女子对视一眼,微微一笑,都没有揭穿小姑娘的心思。 从画卷中飞出金色丹药落在豹叟手里便已经昭示了此次的至强至强塑丹和塑像境之战的结果,令许多人觉得意外非常,不是没人会想到豹叟会胜,只是没有人想到他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胜出,自从有了至强之战开始,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在人族中,这样的结果让大部分人觉得不公平,赤古输的很冤,若是像之前那样耗下去,赤古的胜算是更高的,不过出现这样的状况谁也没想到,还有一小部分人在埋怨赤古,没好好压制住境界,导致如今这般,害得人族白白输了一场。 人族输了妖族自然高兴,特别是雷角豹一族,更是迎来了诸多强者的登门道贺,以及收到许多珍贵贺礼,雷角豹族长借此做出邀请,邀请各方强者参加数日后雷角豹举行的宴席,庆贺豹叟封圣。 在一层雷角豹的领地,豹叟的妻子豹娜终于放下心,看着两个儿子兴奋的围着自己转圈,她笑着制止二人,可两个小家伙太过高兴,根本没有听进去,豹娜也就由着他们,轻轻一跃,跳出两人的‘包围’,迎向了前来道喜的族人。 没有人会觉得一头雷角豹会死于天劫,正如豹叟自己说的,雷劫对他们雷属性的妖裨益远没有其他属性的妖或人更多,可相对的,他们也是最不怕雷劫,最容易度过雷劫的存在,更何况豹叟如今还承载了至强塑像境的大气运,想要封圣失败都不易,更何况是死在天劫内,反而是赤古,失败的可能性更高,同时若是封圣失败,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 眼看着雷云声势越来越大,密布其上的每一条雷电都比雷劫第一式的雷牢围栏要粗的多,‘轰隆隆’的雷电声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发的嘈杂,震得人耳膜生疼,豹叟用心语说道:“这次不算数,下次圣者之战再一绝高低,可别死了。” 赤古的心情远没有其他人那般沉重,即便不在巅峰,他也有信心度过此次雷劫,看向豹叟笑着用心语回道:“你我各自珍重。” 话音刚落,空中雷云剧烈滚动,一道雷电毫无征兆的落下,笔直砸向赤古,随后一道接着一道落下,一道比一道粗大,砸得赤古所在位置碎石翻飞,尘烟弥漫。 豹叟再次抬头看天,一个由雷电化成的巨大真龙头颅探出云海,冰冷的俯视着他,如同俯视地面上的一只蝼蚁,豹叟本能的向下蹲了蹲,心中苦笑,这便是当年真龙刻在他种族血脉中的威压,即便只是一头雷电所化的死物,可当看到的第一眼,他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股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屈服感。 不过很快豹叟就收拾好心态,抬头昂胸,直视雷龙,欲与其争锋。 在其身周,不知不觉间雷电攒动,‘噼里啪啦’作响,汇聚成一头雷豹,对着空中雷龙咆哮一声,如同宣战。 雷龙还以一声龙吟,如同被不知死活的蝼蚁所激怒,从黑漆漆的云海中径直扑下,瞬间撕碎雷豹,将豹叟淹没。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六十章 雷劫榜 投影中的赤古和豹叟都没了身影,司马朔觉得这么可怕的雷电劈下来,正常人都应该瞬间被蒸发了,可想一想那些圣者,司马朔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渡过这样的天劫的。 明律皱眉思索道:“我记得每个雷劫都有个名字,这两个叫什么来着?” 火绸荭说道:“豹叟那个我知道,在书上看到过,是名列雷劫榜前十的‘龙伐天劫’,可诸杀圣者。” 唐桂惊道:“那他不是死定了?” 松隍解释道:“圣者也有强弱之分,例如他们两个,虽然只是融丹和融像境,可就刚才那些招式,也能斩杀普通圣者。” 唐桂恍然,煦辉问道:“那另一个呢?” 火绸荭摇了摇头,她只是初略的看过,记得雷劫榜单中排名靠前的几个,后面的她并不记得。 众人看向松隍,松隍尴尬摇头,他之前一直在闭关修炼,更没有时间看那种书籍,犀澜闭口不言,明律则耸了耸肩,明显两人也是不知道。 这时玲夫人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那是‘百雷天劫’,连劈一百道雷,每一道的威力都会比之前一道更大更猛。” 见玲夫人回来,火蒲连忙站起身施了个礼,玲夫人摆摆手,让她不用见外,然后继续道:“这雷劫虽然只排在了第十四,比不得前面的雷劫,可对于封圣者的根基打磨乃是逐步渐进的,对渡劫者来说更轻松和保险,但也只是相对的。” 司马朔忽然联想到一个词,脱口而出道:“千锤百炼。” 玲夫人微笑点头道:“正是此理。” 蟾馨惋惜道:“这不便宜了那人族的家伙吗?” 蜀道腹诽道:“人家比赛都莫名其妙输了,还想让个雷劫劈死他,这也太倒霉了吧?你是跟他有仇吗?” 蟾馨理直气壮道:“没有,但这种厉害的人族能少一个是一个,你们说不是吗?” 蜀问摇了摇头,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们之外还有个敌人,如果他们卷土重来,这样的强者我觉得能多一个是一个。” 蟾馨撇嘴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也不见他们再来啊,我看是上次被我们打怕了,一直在祈祷我们别功过去呢。” 蜀堡反驳道:“我们修养生息了多久,人家也就同样休养生息多久,我们期间还遇到过各种灾难,加之内耗,那边又岂会不如我们?” 明式玉帮口道:“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有灾难有内耗不见得那边也没有,甚至可能还比我们更严重。” 见这几人越说越偏,玲夫人打岔问道:“龙伐天劫排名第五,百雷天劫则排名第十四,那你们知道排名第一的天劫叫什么吗?” 众人一听这话,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不再争论。 唐华和煦辉其实刚刚就想问,可蟾馨、明式玉和蜀堡以及蜀问突然争论了起来,所以就占时搁置了。 玲夫人笑着看向自己儿子,铁砣感觉到了母亲的目光,睁开眼平静答道:“目前排名雷劫榜第一的天劫名‘附身断魂劫’,只有封帝时才会出现。” 唐宝好奇道:“不止是封圣时才会有天劫吗?” 玲夫人摇头道:“当然不止,一生最多有可能遇三次雷劫,第一次在化丹时,又叫元丹劫,若是炼体的根基特别扎实深厚,丹成之后便会引来天劫毁丹,渡过了内丹的底子会更好,以后能修炼的越大越结实;第二次便是你们现在看到的,封圣时出现的天劫,称通圣劫,只要封圣就必会出现,只是强度不一而足;最后则是封帝之时,又名帝劫,雷劫榜前三的都是这个时候才会出现的雷劫,曾有数人死于这三种雷劫之下,只有那两位成功。” 在听到化丹会有天劫时,猪义吓了一跳,在听到需要特别扎实深厚后,顿时松了口气,庆幸道:“还好我的炼体根基一般,不用担心会被雷劈了。” 唐兰语说道:“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众人哈哈大笑,司马朔发现松隍看向自己,但并没有说什么,让司马朔觉得莫名其妙。 狼過憧憬的看着投影,说道:“封圣太难了,但我也想跟他们一样,渡一渡天劫。” 煦辉调侃道:“那可能跟你能封圣也差不多。” 狼過看向松隍,松隍笑着道:“只要努力,就都有机会的。” 除了司马朔和猪义外,其他人都跃跃欲试,松隍很清楚这种感觉,当年他第一次看到至强之战结束后圣者的封圣时,也如他们一样,幻想着自己渡天劫,与天抗衡,想想都兴奋,但现实是连实力最好,资质最高的鳄梓,也都没能将丹劫招来,这便是现实。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修炼会更加的努力。”松隍心道。 蜀道忽然说道:“我记得前几年‘鳛湖’就有过一次天劫,不像是圣劫,很多人猜测是元丹劫,不过消息封锁的很紧,所以一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蜀堡附和道:“这个我也听说过。” 明律发现松隍和犀澜、火绸荭都看向自己,悻悻然道:“我只能说是真的,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别不信,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大堂口的保密能力有多强,对那些天赋好的家伙保护从来只嫌不够好,哪有嫌够好的?” 蜀道、蜀堡和蜀问惊讶的盯着明律,明律翻个白眼,这种事铁树堂当然不会只等着听小道消息,当然得派人去探听清楚,只是他入侵潜伏一段时间后,也只是确认了这事而已,其他的例如关于那个渡劫之人的消息就一点都不清楚。 犀澜担忧道:“最近这些年鳛湖的实力越来越强了,这可不是好事。” 铁砣平静道:“该担心的是靖尚堂,还轮不到我们。” 火绸荭不同意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刚好处于两者中间,鳛湖如果要对靖尚堂动手就先会对我们动手,所以我们与靖尚堂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蜀问不以为意道:“只是一个渡过劫的小家伙,没必要太担心,能不能成长起来还是个问题呢。” 蜀堡同意道:“没错,如果鳛鳛鱼保护的太好,那也不用怕,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没什么好怕的。” 火蒲却道:“话虽然这么说,但不能光指望变数,那太虚无缥缈了。” 明律点头道:“确实不能,可我们现在不是也没办法吗?” 蜀道说道:“靖尚堂还有个上堂呢,不至于因为一个鳛湖的崛起便消失的。” 松隍摇头道:“它当然不怕会消失,只是我们铁树堂怕要被迫改换门庭,最后左右不是人。” 玲夫人劝慰道:“没必要这么悲观,说不定过多几年靖尚堂也会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呢,毕竟靖尚堂也有私下培养弟子,所以现在还不到担心的时候。” 众人点头,确实变数太多,现在担心有点早。 司马朔等小家伙就更不担心了,私底下兴奋的讨论着如果自己的天劫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也是天劫榜上的。 司马朔同样很好奇和期待自己能否也渡个天劫,被雷劈而且劈不死,感觉确实很爽,在原本世界可尝试不来这种感觉。 煦辉惋惜道:“可惜松师傅他们没有渡过,不然可以问问有什么诀窍和方法。” 听到他这话松隍等人自动过滤,可唐华又补充道:“那可不是,到时遇到天劫没有经验,太吃亏了。” 明律问道:“你不管管?” 松隍反问道:“有信心青出于蓝这不挺好?” 犀澜道:“不怕太狂?” 松隍无所谓道:“迟早会知道现实的,我们不也一样?” 犀澜和明律点点头,确实如此,年少时谁没有一点幻想呢?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六十一章 圣界山河绣 圣界天圆地方,魂州却是和司马朔原本世界一样,是一个球体,所以一部分人头顶便是圣界,抬头就可以看到圣界正中位置被一小块雷云笼罩,那正是战台的位置,豹叟和赤古渡劫之地。 魂州三层,虽说位于二层之上,可其实却如在另外一空间,地面是整颗平摊开来的‘崇光星’,位于这里便如崇光星的老天爷,可以观看魂州的每一个角落,细致入微,听到每个地方的言语对话。 在交给胜利者丹药后,天枰的画卷便从圣界升空,一直飘升,先是到达魂州一层,然后到第二层,最后进入隐秘的第三层,悬停在魂州之主身后。 魂州之主转过身,同样是一名女子,二十多岁的样貌,明眸皓齿,瑶鼻秀挺,气质清幽,身穿轻柔白衣,空谷幽兰,如同仙女,和鬼魂完全不搭边。 女子名为郑琼玫,生前便是人族出了名的美女,可也正是如此,导致红颜薄命。 她走到画卷前,无奈说道:“你这犟脾气得改改。” 画卷并没有打开,不过天枰平静的声音却从中传出:“胜者得丹药,这是战台的规矩。” 郑琼玫叹了口气,道:“算了,也正因为你这性格,他们才会让你主持,下去吧。” “是。” 画卷飘出第三层,回到第二层的一座山崖处,挂在其上,向下摊开,露出里面天枰的画像,她望着前方,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郑琼玫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脚下的魂州,她慢慢行走着,看着上面的人和事,对于天劫她并没有兴趣,像她这种实力和活过悠久岁月的人什么天才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天劫没见过。 她走到一处魂州城池上,心思微动,一座茶楼从底下‘魂州地图’内升起,浮现在她眼前,她步入其内,站在三名女子身旁,听着她们的对话。 “放心吧,那百雷天劫对于那小子是最好的,以他的本事死不了。” “对啊,你就准备好出嫁就行,那小家伙不是说如果不死,就来娶你吗?” “他说的又不一定是我。”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或者你师父吗?” “师父~!” “咳咳,好了好了,说实在的,以后你更得好好努力了,不然可跟不上他的步伐,到时你老了他还年轻,即便他真心喜欢你,你又会觉得好受吗?” “我又还没和他在一起呢。” “那也得早做打算,不然后悔可来不及了。” “你这小妮子的资质也不错,如果平时肯再努力一下,过几年你封圣也不是问题,而且这对你以后也是好事,到时跟着那赤小子出去游历你师父也能放心点。” 郑琼玫微笑着一挥手,茶楼缩回地面,她重新站在了崇光星‘地图’上,这种美好而又纯粹的爱情不管看过几次,都还是那么多让人感到羡慕和欣慰。 走到另外一处地方,是那雷角豹族群魂州的一层所在地,轻轻一跺脚,底下随即浮现出该处的样貌,豹叟的妻子正在忙碌着应付亲戚朋友,而两头小雷角豹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影,被恐怖的雷劫所震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雷电产生了恐惧。 这就如同鱼害怕水一样,对鱼一定不是好事,可此时的大人们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郑琼玫微微摇了摇头,她随手一挥,两小独角豹眼皮慢慢耷拉下去,然后躺在地上沉沉睡去,等到他们醒来时,将会忘记之前看到的雷劫,这算是她给豹叟的封圣礼物了。 然后又一挥手,所有东西重新回归地里。 又随意的走了走,她每日的生活皆都是如此,除了睡觉,便是在这魂州三层观看其他两层的事物,如果心情好,就像刚才一样,随手帮人一下,若是以后用得着,再以此为渠道,完成自己的目的,若是心情不佳,则会选择闭关,或者用怨兽发泄,所以相对于魂族另一大聚集地‘西谷’形象要好很多。 忽然,有人敲响了三层的‘大门’,郑琼玫外放一层光芒,将自己身形掩盖,然后才‘开门’迎客。 在赤古和豹叟进行渡劫时,魂州空中的投影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战台的投影,而是一处群山峻岭,风景秀丽,绿色的山林配上月亮撒下的银辉,显得格外的清幽。 忽然,无数条丝线从投影边沿飞出,纵横交错在一起。 司马朔问道:“这是赤古输了家族准备的表演?” 松隍摇头道:“不是,最强融丹和融像境不管谁输,都不需要付出代价,因为他已经付出了最大的代价了。” 煦辉疑惑道:“那这又是什么?” 松隍解释道:“这是迎春晚会的节目,由人族开始,我们妖族压轴。” 火绸荭接口道:“今年人族的开场表演应该是圣界山河图,由十殿之一的工殿负责,而看这样子,应该是交由工殿副殿主所统领的织部负责了。” 蜀道不屑道:“一群女人的针绣功夫,没什么好看的。” 火绸荭冷声道:“不见得吧,她们做出来的法衣法袍可是强得离谱,堪称一绝。” 蜀道依旧不以为然,对于妖族来说,借助外物是弱者的体现,即便人类已经证明了外物的强大,可这思想在妖族心中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司马朔身为人类,当然不同意这些观点,能用刀剑何必用拳头,能用飞机大炮何必用刀剑,如果有那让人直接无敌的道具,那他又何必每天都不心安,总是担惊受怕,怕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丢在了这异界,甚至都可借此让两个圣帝帮着自己回去,那岂不轻松多了。 过了一会,投影中的丝线渐渐成形,最先看出端倪的是蜀堡,他对地理方面比较稔熟,只是没太大信心,所以不确定的道:“好像是圣界地图。” 火蒲敬佩道:“圣界地图?亏她们想得出来,这又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火蒲是三堂弟子,负责后勤,第一想到的便是钱,而明律是纪律堂弟子,第一想到的是与自己知道的地图进行对比,看是否能从中发现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犀澜和松隍则更多的是欣赏和好奇这幅丝线组成的画家有和玄妙之处,不可能就单单好看,让人挂着当一件摆设。 为了有更好的观看效果,丝线不时变换着行走的路线,从直线变为波浪线,如同平地变海洋,浪涛滚滚,时而还有丝线鸟兽飞入画卷,化成山川河流,美轮美奂,宛如地图非死物,而是由许多活灵活现的生物落在布上组成。 整幅长宽皆都百丈以上的画卷只短短花费了一刻钟多一些便完成,然后有一名女子突然凭空走出,张开两臂,自豪道:“此乃圣界山河绣,花费各类上等丝线总计四十九万条,内藏有七七四十九个小空间,每个空间长宽高皆四十九丈。” 听到她这番介绍不少人都起了心思,正如火蒲所想,织部正是想借迎春节推广她们新绘制的空间存储绣布。 蜀道撇嘴道:“这也太大了吧,当族群藏宝库吗?” 火蒲翻了个白眼,说道:“她们想要表达的当然不是这圣界山河绣,而是她们能将法袍也变成空间存储物。” 蜀道反驳道:“那也一定会削弱了防御力,得不偿失。” 火绸荭说道:“人族穿衣可不止一件。” 松隍感叹道:“这外面法袍防御,内里法袍当存储物,这未免也太方便了些。” 犀澜同样感慨道:“这便是人族的强大之处啊。” 司马朔看了看自己,心道以后有钱了也给自己弄两套,然后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就存里面,可以带回去。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六十二章 再现‘油火城\’事件 展示完圣界山河图后,投影中突然从底部漫起滔滔血水,把秀丽群山淹没,瞬间化为人间地狱的光景。 松隍解释道:“这是轮到血族了。” 司马朔问道:“之前被蝠猿炼化成丹药的那个东西?” 松隍点了点头,血族,乃是由无数精血所化,初生时灵智模糊,只知嗜血,慢慢成长后会出现自己的意识,到了精血衰竭时,又会陷入意识混沌中,象征着已迈入老年,除非修为有所精进,否则就会慢慢死去,这点倒是和大部分生灵一样。 血海翻滚间,出现一座座由血液组成的建筑,随后又出现一个个人物,人物生动形象,俨然一座热闹城市的模样,就是看着有些渗人。 在城市出现后,投影忽然放大,城市迅速缩小。 城外,无数的妖族将其团团围住,显然是一场人类和妖族的战争。 在城市全貌展现在众人眼前时,司马朔等五人面面相觑,因为这不就是他们曾经去过的‘油火城’吗? 果不其然,妖族中领头的那位正是金精,由此,司马朔可以确定,血族展示的正是去年为了解救金一、敖轩以及月铃儿的妖潮围攻油火城事件。 煦辉、敖轩和月铃儿一开始都颇为兴奋,连平时最淡然的鹤无双也眼睛微微发光,都期待着自己能出现在投影中,这就和上电视一样,司马朔反倒不希望自己等人出现,而且也相信不会出现,因为仔细看就会发现,里面许多细节都没有,比如最为关键的遁并没有出现。 果不其然,血族的表演主要展示的是金精和手下数人和油火城城主以及其将领的战斗,虽然只是圣者之下的战斗,可毕竟这种大规模的战争在相对平衡的两族已经许久未见,所以还是十分的吸引人的。 过了没一会,司马朔发现四人好似被勾起了往事,兴奋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和伤感以及自责,司马朔知道他们是想起了遁,正是因为这场事件,让遁消耗太大,被春檀树怪们有机可乘,不然也不会把他们送走,自己在山洞内长眠。 司马朔轻轻拍了拍几人,说道:“都过去了,要怪就只能怪我们自己太弱小了,所以我们要变得强大,这样才能保护我们想要保护的人。” 四人重重点头。 随后司马朔示意他们认真看那投影,当时他们都在城内,并不知道城外发生了什么,现在通过投影,总算知道了原来外面的人为了他们几个,或者说是为了金一,可毕竟他们也是被救的受益人,所以很应该知道其他人付出的努力。 在看到金精体型变得跟一座小山一样巨大时,差点以为他能一拳把油火城打烂,可惜对手也不简单,一座边城的城主从来不是省油的灯,法相一出,便把金精拦截住,随后你来我往,战况激烈无比。 其他几处战场同样精彩,对比之前的至强之战,这群人的实力可能远远不如,可战斗经验却都十分老道,战斗中处处都是算计,一不小心就会中套受伤。 不止如此,投影再次放大,在周边又出现了几座人族边城,边城中各跑出一队军队,朝着油火城而去,可在半道上却遇到了妖族的拦截,被一一围杀。 看到这里,人族脸色都十分难看,这场战斗虽然人族没被攻占一城一地,可却损兵折将,反观绝望岭的妖族却最后全身而退,只是死了些无足轻重的小妖,两相对比,这事成了人族去年的一个污点,时常被妖族拿来取乐。 原本事情已经渐渐淡去,如今却又被血族又拿出来,魂界中的妖族们皆都幸灾乐祸,大肆取笑起来,这让人族哪能有好脸色。 其中人族不少人把这股憋屈发泄到了战殿上,纷纷指责战殿的无能,居然被妖族牵着鼻子走。 整场血族的表演花费了大概半个时辰,最终以天空两边飞出遮天蔽日的火焰和大水相互碰撞结束,始终没有司马朔几人的出现,这让原本还有些许期待的三人略感失望,司马朔倒是松了口气。 松隍感慨道:“如果让我对上那妖族领主,我不一定是其对手。” 铁砣点点头,难得主动开口说道:“虽然境界差不多,可战斗经验真是天壤之别,不愧是那绝望岭。” 听到他们如此高评价绝望岭,煦辉、敖轩、鹤无双和月铃儿顿时心生一股与有荣焉的感觉。 明律忽然问道:“你们五个好像就是从绝望岭出来的,上面的那个白眉金刚你们认识吗?” 月铃儿刚开口答道:“当然。” 煦辉立即接道:“不认识。” 明律眼睛微妙,微笑的看着煦辉,看得煦辉心得有些发毛,司马朔说道:“这件事我们听说过,只知道是一名领主发动了妖潮。” 明律还想追问,被松隍打断道:“血族如此可把人族得罪的不轻啊。” 火绸荭见状帮忙扯开话题,接着松隍的话道:“听说道门去年又清理了一处血窟,斩杀了近百名血族,所以他们如此恶心人族很正常。” 唐华好奇问道:“血族和人族关系这么不合吗?” 明律笑道:“他们瞧不起人族,嫌弃人族精血不好,而人族也视他们为邪物,见到就杀,所以两者关系哪能好?” 唐桂问道:“那他们岂不是和我们是一伙的?” 蜀道说道:“当然不是,他们喜欢我们妖族的精血,所以我们与他们的关系更糟,只是血族躲藏能力太强,不然早被我们妖族和人族给铲除了。” 铁砣冷冷说道:“杀不尽。” 蜀道叹了口气,这也是一个原因,只要有战争,流血够多,就会生出血族,根本斩之不尽,杀之不绝,所以人族和妖族只是抑制其数量,但一直没有下大气力去清理。 月铃儿忽然说道:“只要没有战争不就行了?” 松隍等人笑了笑,就当是小孩子的幼稚之言了,圣界自古纷争不断,族与族之间的战斗从未停止过,希望没有战争,那是比封帝还难的事。 血族表演完之后,投影再次发生变化,变得漆黑一片,忽然,一声敲击声响起,同时伴随着敲击声亮起一小团火花,照亮周围的景物,一闪而逝,看不真切,随后又是一声敲击声响起,火花也再次出现,只是出现的位置并不相同,之后敲击声开始有节奏的响起,从简简单单的几个音调渐渐演变成一首敲击乐,火花的不断迸射也终于让人看清楚了漆黑中的场景。 赫然是灵族的表演。 一个个不同材质的金属人围成七个圈,敲击声正是从他们互相拍打周围金属人发出的,同时他们还配合了舞蹈进行敲击,脚下则是一小片水泽,踩踏溅起的水花和敲击碰撞出的火花相互辉映,乐声节奏感极强,加之舞蹈也十分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跟着一起跳起来。 许多人确实也如此做的。 最先起来跟着跳的是蟾馨,跳了一会,她觉得好玩,便拉着月铃儿和明式玉跟着一起跳,司马朔觉得有趣,也主动参与其中,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起身一起跳。 火绸荭见此看向松隍,说道:“看来你很适合当一名师傅。” 松隍看向司马朔,笑道:“和我关系不大。” 明律看着边挑衅边跳舞的蜀道三人组,站起身随口问道:“要不要一起?” 火绸荭脸颊微红,刚要摇头,松隍却道:“好啊。” 然后便拉着火绸荭一起站起身,有样学样的跳了起来,犀澜则被明律拽着一起跳,可他始终放不开,跳起来动作十分的僵硬,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火蒲看了眼铁砣,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显然对跳舞完全不感兴趣,玲夫人见状暗骂自己儿子不懂情趣,站起身对火蒲和铁砣道:“这么开心我们也一起闹闹。” 铁砣毫无反应,可玲夫人没打算放过他,拽着他的手臂准备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同时还给火蒲使了个眼色,火蒲看了眼铁砣,见他并没有皱眉不耐烦,便环住他另一头手臂,两人合力把他拖起来。 随后也不知道怎的,蜀道和明律从一开始比谁跳得更好变成了争论铁砣和犀澜两人谁跳得更僵硬,最后两人不出意外的都两名当事人给揍了,乖乖的躺在一边。 铁树顶端,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寻嘴角微翘,很是欣慰,遁虽然废了,但所培养的人总算还不至于让自己都感到失望。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六十三章 凤凰归巢 在妖族的迎春节目结束后,铁树堂所有弟子就都被送回圣界。 灵魂刚回到身体时,司马朔明显感觉不适应,思想和身体不在同一步调上,比如想着抬起左手,会发现左手需要间隔零点五秒后才接收到这个讯息,然后才慢慢抬起,而且还不止如此,原本那种轻飘飘的感觉现在忽然恢复了‘重量’,举手投足都会觉得有点吃力。 司马朔看了眼其他人,发现其他人比他还不如。 松隍说道:“这就是灵魂离体后带来的后遗症,适应一下就好了。” 因此铁树堂广场上的人都没有急着离开,闹哄哄的一片,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散去。 回到七十五楼,众人也多疲倦了,灵魂出鞘后十分消耗心神,所以松隍交代了两句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司马朔把已经熟睡了的敖轩放回书箧后,自己便躺在床上,头枕双手,回想着魂州所发生以及所看到的一切,算是一种复盘,他玩游戏的时候就有这么个习惯,在结束后把整个过程再看个两三遍,看看自己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或者不够好,然后不再犯相同的错误。 他忽然在心底问道:“影,你是不是去过魂州?” 在光柱旁,影和司马朔一样的动作躺着,懒洋洋的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司马朔看着天花板道:“感觉。” 等了一会,影没有回答,司马朔又问道:“不能说?” 影说道:“不想说。”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影没头没尾的问道:“你觉得靠别人好还是靠自己好?” 司马朔答道:“那得看情况,能靠自己当然最好,但若是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那还是得靠别人,毕竟人无完人,一个人不可能精通所有东西。” 影接着问道:“那你觉得在修炼这方面是你擅长还是我擅长?” 司马朔如实答道:“当然是你,虽然你和我一样都不是圣界的人,修炼的体系也和圣界不同,不过好歹也是有修炼过的。” 影正想说话,可司马朔抢先继续道:“但是,我不信任你。” 影笑道:“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司马朔神魂从光柱顶端飘落,他现在还没化丹,要想进入身体内只有在半睡半醒之间才能进入,这还是因为他灵魂并不属于这具身体才能做到,属于神魂不稳固,影也因此告诫过他,这会是他的一大弱点。 司马朔还未落到光柱底部,无忧就欢快的绕圈圈,若不是尾巴低垂,并不是高高翘起疯狂摇动,司马朔都要怀疑它是狗而不是狼了。 落到底部,司马朔蹲下摸了摸无忧的头。 影坐起身看向司马朔,劝道:“你不过是想要回家而已,只要你把身体交给我,你和小无忧一样,安心待在这里,等我好消息便是了,又何须劳心劳力的折腾,我可以帮你解决所有的问题,” 司马朔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 影无奈转过身,背靠光柱,双手再次放到脑后,不再言语。 司马朔一把将无忧抱在怀里,站起身说道:“如果实在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会考虑占时把身体交给你的。” 无忧看向司马朔,好像对此有些不安,司马朔笑着摸了摸它的头,示意它放心。 影听到他这话,顿时重新恢复兴致,整个人弹射而起,转身说道:“一言为定。” 司马朔嘴角翘起,影立即明白了有条件,问道:“想我做什么?” 司马朔笑道:“放心,我只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影瞬间恢复平静,冷冷道:“说吧。” 司马朔坐下,打了个哈欠,这是越来越接近睡眠状态了,所以也不废话,直接道:“对于猪义的那个心病,你有什么看法?” 影还以为是什么事,不以为意道:“有病当然就用药医啊。” 这不是废话嘛,司马朔无奈道:“他得的是心病,问题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得的,所以我之前一直想不出探究的办法,不过今晚灵魂出鞘去往魂州给了我灵感。” 影说道:“你是想进入他的记忆里?” 司马朔点了点头,那么深刻的记忆之所以会忘记,那一定是大脑起了自我保护机制,主动把那段记忆封存,若能够进入到猪义的记忆里查找,就一定可以找到病原,到时才能对症下药。 影想了想,说道:“进入别人记忆的方法不是没有,但是以你现在的境界是一定做不到的,除非有人帮你。” 司马朔问道:“需要什么境界?松师傅够吗?” 影摇了摇头,说道:“不够,至少得到了炼魂的程度。” 司马朔想起松隍之前说过,妖族修炼体系分为三大阶段,第一阶段是:炼体,也就是炼肉、炼血、炼骨、炼脏、炼髓五境;第二阶段是:炼灵,分别为化丹、铭丹、丹火、塑丹、融丹五境,最后第三阶段才是:炼魂,也就是封圣之后的五境。 司马朔犹不甘心,继续问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影想了想,说道:“我知道的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借助阵法,可是需要的材料圣界不一定有。” 司马朔说道:“你说说看,我记下来,明天问松师傅。” 影连忙阻止道:“不行不行,如果有还好,若是没有,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司马朔想了想,确实有些冒险,转念一想,司马朔打着哈欠说道:“哈,有了,我可以直接问问有没有这种功能的阵法。” 影点头同意道:“这倒是可行。” 圣界虽然灵气相比他所在的世界要差了不少,可其他方面就不好说,毕竟环境和生灵的思想都不同,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说不准,所以这段时间其实他一直也在专心的听着松隍早上的理论课,从而了解圣界。 翌日,司马朔等人不知不觉睡到了临近正午才醒,松隍也没有叫醒他们,因为迎春节外堂弟子将有三天的假期,不用上课和修炼,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众人约好了一起去看凤凰归巢,所以吃完他们的‘早餐’后,便一起去了地面上,松隍有事没有跟着,不过为了众人的安全,以防被铁树叶伤及,所以让火绸荭代替自己。 凤凰归巢一年一次,每次驻留半年,没有人知道他们飞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飞来飞去,他们不干扰其他人,也不容其他人干扰他们。 远远看着,如同一团团火球掠空而过,落在了‘通圣’之上,火焰随之消散,一头头赤色翎羽的凤凰显出身形,齐齐仰头发出凤鸣,响彻寰宇,好似在昭告着他们的到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外堂乱战 看着空中的凤凰,司马朔想起来原来世界的一些传说,传说凤凰象征着吉祥和和谐,属于瑞兽,可圣界的凤凰却一直与世无争,也不见得他们能为圣界带来什么和谐或者吉祥。 在回铁树堂的路上,司马朔问道:“火师姐,松师傅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 火绸荭想了想道:“不知道啊,他没说,你找到他有事?” 司马朔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松师傅。” 火绸荭说道:“应该还在铁树堂内,等下我帮你找找。” 司马朔感谢道:“那有劳师姐了。” 火绸荭笑了笑,唐华笑嘻嘻的小声道:“我看是师姐想松师傅了吧。” 火绸荭温和的转过头看向唐华,唐华背后一凉,知道自己又没管住嘴了,幸好煦辉灵机一动,替其补救道:“不过也是,松师傅那么优秀,确实得看紧点,不然被其他师姐乘虚而入就糟糕了。” 说完看向唐华,挑了挑眉毛,意思是还不快点感谢我救你一次,唐华撇了撇嘴,看向别处,假装没看到。 火绸荭当然不会和唐华计较,只是吓吓小家伙。 在临近外堂时,火绸荭遇见了前来找她的波波和小芮,火绸荭转身说道:“我还有事,你们就自己回去吧。” 在火绸荭离开后,唐华才愤愤道:“我刚才说得不对吗?” 唐兰语苦笑道:“有可能就像你说的,可你也不能当面拆穿不是。” 唐华辩驳道:“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什么的。” 蟾馨不认同道:“当然有什么,你这样说让火师姐多难为情。” 见有被众人一起教训的趋势,唐华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不过蟾馨不准备就此罢休,继续喋喋不休的教育他。 煦辉忽然‘咦’了一声,鹤无双也好像听到了什么,戳了戳司马朔的手臂,司马朔看向他,他看向前方,示意他认真听。 煦辉说道:“外堂那边好像很热闹啊,又是火的又是烟的,这是在开派对吗?” 听到他这话,蟾馨也把注意力转移到外堂那边,疑惑道:“铁树堂有这样的活动吗?我怎么没听姨妈说过。” 唐华终于找到机会,说道:“这种小事你姨妈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没告诉你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蟾馨瞪了他一眼,不过唐华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唐华见蟾馨无言以对,高高扬起头,得意无比,拉上唐桂便兴冲冲地跑向外堂。 不过两人却在外堂入口那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站着,司马朔觉得不对劲,叫上其他人跟上,然后率先跑了过去。 在入口处,司马朔也愣住了,外堂内的大路上,外堂弟子们正在互相大打出手,各种天赋圣术狂轰滥炸,乌烟瘴气的乱成一片。 唐华茫然道:“这是...怎么了?” 蟾馨想到了一个可能,说道:“有可能是本土的弟子和外来的弟子两边起了什么冲突。” 明式玉想到了自己那个讨厌的妹妹,看着眼前的混乱景象,不由得有些担心。 煦辉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狼過说道:“我建议等他们消停了再回去。” 唐宝附议道:“同意。” 见没有人反对,司马朔说道:“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下吧。” 不过事与愿违,司马朔等人刚坐下没多久,三根牛角就射向了鹤无双,还好鹤无双一直在留心战况,不像唐华和煦辉几个,坐下来就开始对战团边沿的一些人评头论足,根本没有警惕性。 鹤无双一跃而起,躲过其中两根,用嘴刺向最后一根,将其顶飞,顺势冲向袭击者。 司马朔在鹤无双遭受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动了,更早的冲向袭击者,并留下一句:“在这等我。” 心中却在暗骂那幕后之人过分了,接二连三地没完没了,自己不发威当自己等人是病猫了,可以任人拿捏。 不过这次司马朔却是错怪了人,此次并非犀殷主使的,而是一头想要主动示好犀殷的三足犀自作主张发动的偷袭。 犀殄是七十二楼的外堂弟子,在司马朔等人进入铁树堂的当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广场看热闹,而是因为他肚子痛,等上完厕所赶去时,却恰巧遇到了七十四楼的松亭等人走进一条巷子里,反正见到七十四楼的人就知道迎接新人已经结束了,所以就准备去打个招呼,问问远亲犀箐新人怎么样,结果却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就在刚刚,他躲在角落里偷偷放牛角偷袭那些自以为是的本土弟子时,发现了司马朔等人,心头一动,觉得机会来了,就发动了偷袭,可没想到居然落空了,而且还引来了追击,可他心里并不是很担心,毕竟只是两个新人,境界最多也就炼骨境,和自己没法比,之所以跑也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既然失败了就等下次机会。 唐华等人见司马朔和鹤无双都冲了出去,也不管司马朔说什么了,下意识就要跟上,结果被煦辉拦住,唐华怒视向煦辉,煦辉平静道:“没听朔哥说什么吗?” 唐华想要反驳,但在看到煦辉凝重的眼神后,悻悻然的重新坐下,蟾馨安慰道:“他应该是有自己什么打算吧。”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蟾馨看向的是煦辉,煦辉笑了笑,他清楚看到司马朔冲出去的时候直接拔出了两把随身携带的短刀异乡和异客,明显是动了真火,要给对方放放血的意思。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六十五章 让出双手 外堂两拨人原本只是准备去看凤凰归巢,可却冤家路窄,在路上遇到,若是平时,无非也就互相数落几句或者嘲讽一下,占些口舌之利。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前夜魂州观看至强之战的影响,这次两拨人都特别有火气和血性,没说两句就直接大打出手,之后越演越烈,不断有人呼朋唤友,参战人数不断增加,战团从一小块迅速蔓延到了整个外堂,事态完全失控,就连两边的带头人也都没有阻止,反而打得最是凶猛。 九九八十一座铁树堂外堂大楼之间不是充斥着火焰就是烟雾,乱战无处不在,跟打战似的。 犀殄见司马朔和鹤无双追了上来,就在各条小巷中七拐八绕的想要甩开两人,结果发现两人速度极快,特别是鹤无双,不仅速度快,而且十分果决,面对一些路边战斗的圣术攻击时,他都从未减速,这导致一直甩不开。 跑了一会,回头望去,只剩下鹤无双,司马朔不知道去了哪里,犀殄误以为司马朔是绕到前面堵路了,便心念一转,停下脚步,转身再次攻击鹤无双。 其实不然,司马朔并非是绕前面堵路了,而是真的追丢了,这也是司马朔不让其他人进来的原因,他根本分辨不出同一族的妖哪个是哪个,别进来后帮不了忙不说,还会导致误伤自己人。 茫然看着四周的司马朔叹了口气,原本的怒火被无奈给取代,在原本的世界他可不是脸盲症患者,可到了这里,妖族的脸部分辨他是真的做不到,各个在他眼里都差不多。 影调侃道:“这怎么办?就这样退出去?” 司马朔避开一颗水弹,从大街上转进一条小巷,刚进入,一道光刚好亮起,司马朔闭上眼睛的同时撤出小巷,又回到大街上。 这么混乱的情况不管是找人还是退回去都十分困难,只能尽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先。 影提议道:“让我来吧,以你现在的战斗经验,根本没法应付这么乱的场面。” 司马朔依旧没有回答,继续在各种圣术中穿梭躲避,在刚好躲过一发牛角炮时,身后不远处一道毒液溅射而来,司马朔急忙前掠,及时躲过,可衣服还是被腐蚀出十数个小洞。 见此,影只好退而求其次,急迫道:“把双手交给我。” 单单躲避这些并非冲着自己来的攻击司马朔就觉得很是吃力,实在是太乱了,眼睛根本顾不过来,知道但靠自己撑不了太久,只好妥协道:“怎么做?” 影笑道:“你双手放松,当作没有它们的存在就行。” 司马朔放下双手,把注意力全部放到双脚上,不再进行格挡,尽量躲避所有的攻击,忽然,一头火鬓马从一侧巷子中冲出,连带着一头腐身蟾撞飞出来,正好砸向司马朔,司马朔注意到时已经来不及躲避。 正在司马朔下意识想要抬起双手进行格挡时,发现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的存在,眼见腐身蟾就要落入自己的怀抱,身体忽然被一股力量牵引着,进入到光亮刚刚暗淡下去的巷子内。 司马朔一脸的茫然,看着腐身蟾摔落在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然后便冲向了撞飞自己的火鬓马,在心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双手自行抬起,两把短刀在手指间旋转飞舞了几圈,精准插回鞘中,影自信道:“我占时接管了这具身体的双手,你只管往前跑就是了。” 司马朔点了点头,视线看向巷子里,是一头鳄狼和一头嗜睡猪在战斗,嗜睡猪身上满是伤痕,但都是些皮肉伤,反观鳄狼,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可嘴角却在淌着血,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内伤。 虽然小巷内被嗜睡猪和鳄狼挡住,但既然影说出了那样的话,那就证明他能应付,毕竟曾经是个强到司马朔难以想象的强者,所以这方面司马朔还是相信他的。 不管不顾,撒开腿就往前跑,背对着他的嗜睡猪自然没发现司马朔,在其对面的鳄狼因为被嗜睡猪给挡住视线,也没发现司马朔。 在嗜睡猪发动攻击撞向鳄狼时,鳄狼一个跳跃,四腿蹬墙,想要从上方躲避攻击,嗜睡猪见状忽然四腿发力,一个立地跳高,结结实实的把鳄狼给撞飞到四五层楼高的地方,见状,司马朔连忙脚下加快了几分,想要在嗜睡猪落地前穿过。 影说道:“来不及了,跳!” 司马朔一咬牙,放弃看似有一丝希望能穿过去的空档,双腿猛地一跃,拔地而起,同时影控制着左手飞快在右手上画了个神文,然后探手虚空一抓,墙上影子跟着一抓,刚好抓住被撞飞到鳄狼影子,然后一拉,身形被带着迅速升空,落地时刚好站在了巷子的尽头。 原本发现了司马朔的嗜睡猪落地后再次一跃,可却因为司马朔的突然加快速度升空,结果扑了个空,看到司马朔跑出巷子并非鳄狼的帮手,嗜睡猪也就没有继续追击。 司马朔来到另外一条大街,铁树堂外堂四边有围墙围住,总共有四条大街,纵横各两条,将其分割成九块区域,每块区域有九栋房子,每栋房子之间便是一条两端大中间小的‘小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影的帮助,很快便在一条巷子找到了正处于战斗中的鹤无双。 犀殄原本是在大街上和鹤无双战斗的,可因为大街上太混乱,加之道路宽广,有利于鹤无双的躲避,所以犀殄就准备将其引到了狭窄的巷子,可没想到的是这下反倒把自己困在了巷子内。 巷子被一分为二,鹤无双和三足犀在其中一端,而另一端是一头牛角龙鼠和一头重嘴松鼠,三足犀和重嘴松鼠在中间,鹤无双和牛角龙鼠在两端的巷口,一个被牛角拦住只能一点点靠近,一个被烟雾遮挡,只能远程用水弹胡乱攻击。 司马朔找到鹤无双时是处于牛角龙鼠一边的街道,还是影提醒的,虽然隔着烟雾,可影还是隐隐嗅到了鹤无双的味道。 司马朔看着烟雾,犹豫着要不要绕路,影却说道:“冲过去,如果没猜错,另一边有可能就是那袭击者。” 司马朔也猜到了,可穿过重嘴松鼠的烟雾,先不说烟雾有没有毒,就里面的重嘴松鼠就一定不会让自己过去。 影激将道:“不敢?” 司马朔深吸一口气,然后二话不说,真的就冲向了巷子内,把巷口的蜀荧吓了一跳,他当然早就留意到了站在巷子附近的司马朔,一直提防着他,在看他冲过来时,第一时间就转身扫出一个水弹,结果被司马朔矮身躲过,脚下猛地发力,加速前冲。 蜀荧扫出第二颗水弹的同时被迫往巷子内退,司马朔直接一刀切开第二颗水弹,然后探手一抓,一拉,身形以更快的速度往巷子内而去,在蜀荧射出第三个水弹前就从他身边一掠而过,进入烟雾内,把蜀荧看呆了。 第一次加速他还能理解,可第二次的加速就有些诡异和突然了。 站在原地怔了一下,蜀荧这才反应过来司马朔原来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不是冲着自己,那就是冲着烟雾里的重嘴松鼠了,也就是说是自己人,可他并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但不管如何,他现在都不好再往烟雾里射水弹了,以免误伤自己人。 烟雾内,松淮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在司马朔冲进来时,他还以为是蜀荧,可感知了一下,发现体积不对,比蜀荧大太多了。 不过他并不是多担心,如果是多来一个三足犀或者牛角龙鼠,在烟雾外进行远程扫射攻击,他会比较麻烦,可如果有人进来了,外面的蜀荧就不能射水弹攻击。 可因为担心蜀荧偷偷溜进烟雾,配合帮手一明一暗,等待机会偷袭自己,所以松淮没第一时间理会司马朔,而是认真用烟雾感应。 这就导致了原本激战的两人都停下来手,一个在寻找另一个,一个在等待结果。 一直警惕偷袭的司马朔一直没等到偷袭,茫然无比,就这样异常顺利的就通过了烟雾,来到另外一边。 鹤无双看到司马朔从犀殄身后的烟雾冲出,愣了一下,差点被一根牛角射中,这落在犀殄眼中就是鹤无双是没法靠近,所以故意引诱自己去看身后,这就和有个人突然跟你说后面有人一样。 犀殄脸上浮起冷笑,结果后背一沉,整个身体直接重重摔倒在地,一把骨质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不敢动弹。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楼被毁 在铁树堂与地面之间,有许多个小洞窟隐藏在密密麻麻的树根之间,面积不大,十数平方,洞窟内的顶部都刻有一个阵法,乃是护堂大阵的天枢。 松隍之所以没有去观看凤凰归巢,是因为寻想乘着铁树堂里大部分人都去了地面的机会,让他到铁树堂护堂大阵的各个枢纽检查一下是否正常。 此时他就在天枢其中一个洞窟内,身边还站着一名老者,正是铁树堂明面上的阵法师鳗先生,一人负责输入元力启动阵法,一人负责检查阵法刻痕。 鳗先生原名鳗故,是铁鳗河里的铁鳗所化,曾在一处遗址中找到半本阵法书,而且幸运的还是上半本,讲的都是一些阵法的基础和一些不是太高深的阵法,他通过自学,从九品阵法师熬到如今的八品,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因此耽误了修炼,所以如今的境界比松隍还要低点,只是塑丹境初期。 鳗故突然问道:“小隍啊,你知道昨晚封圣的两人情况吗?” 松隍微微摇头道:“不清楚,我回来后便去休息了。” 鳗故是明知故问,昨夜留在魂州的就那么几个人,所以自问自答道:“他们两人在丑时就开始抵制雷劫,到了未时左右相继渡劫成功。” 松隍不以为然道:“像他们如此强的至强者并不多见,都成功了很正常。” 鳗故点头同意,不过还是感叹道:“可两名至强塑丹和塑像境强者一同封圣,在这之前从没出现过,不得了啊!” 松隍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离自己太远,他们是否封圣成功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忽然,一声爆炸声从底下铁树堂传来,随后是房屋倒塌的声音响起。 松隍和鳗故立即放下手中的事,离开小洞窟,来到铁树堂顶部,按照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见外堂有一栋大楼倒塌,砸到了旁边的一栋大楼,被砸的大楼倾斜向另外一边,还在一点点的斜倒,有要与另外一栋大楼亲密接触的势头。 鳗故大呼道:“不好,那是其中一处地纽。” 铁树堂的护堂大阵分别由天枢和地纽组成,天枢隐藏在铁树堂与地面之间,而地纽则藏在铁树堂之下。 松隍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便冲向外堂所在区域。 —————— 司马朔刚把犀殄制服,想要教训一下他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爆炸声,抬头望去,大街上原本战斗的人都被一股飓风吹得东倒西歪,体型小巧的牛角龙鼠更是被吹飞到空中。 随后‘砰’的一声,身侧房屋开始倾斜倒塌,司马朔顾不得犀殄了,起身向外跑的同时对鹤无双喊道:“跑!” 当二人跑到大街上时,才发现虚惊了一场,房屋只是倾斜并没有倒塌,真正倒塌的是隔壁的另一栋房屋。 司马朔松了口气,可此时再去寻找那犀殄时,却发现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跑向另外一边的街道了,鹤无双想要去追,司马朔拦住了他,说道:“晚了,记住他的样子没?” 鹤无双点了点头,司马朔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那等日后让猪义找找是那一楼的,我们再另找机会教训他。” 说完司马朔才发现自己已经取回了双手的控制权。 这时,五六人从空中落下,站在倒塌房屋附近,司马朔心头刚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发现其中几人看向了自己和鹤无双,然后三人突然冲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一头站在废墟上的鳄狼说道:“拿下。” 那三头分别是三足犀、明血豹和鳄狼一听到命令,就准备上前将司马朔和鹤无双制服。 见司马朔把双短刀都放下了,并没有反抗的意思,鹤无双也就放弃了反抗的打算。 就在两人要被拿下时,松隍从天而降,落在两人身后,沉声道:“我看谁敢。” 那头下令的鳄狼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区区一名六堂弟子,居然胆敢挡我纪律堂做事。” 鳗故略慢松隍抵达,落地后急急忙忙赶往倒塌的房屋,等出来时脸色阴沉,对松隍摇了摇头,已经没救了。 这让松隍脸色越发阴沉,死死盯着鳄坤,质问道:“你们又放任外堂弟子聚众斗殴?” 领头的鳄狼不屑道:“那只是小事,现在这才是大事。” 鳗故认得司马朔和鹤无双,都是松隍教导的外堂弟子,看到松隍和两人被纪律堂的人围住,于是问道:“那敢问鳄副堂主,他们两个犯了什么事?” 松隍虽然实力强,但没什么身份和地位,反而是鳗故,虽然没什么实力,可阵法师的身份让他在铁树堂的地位仅此于几位堂主,所以鳄坤语气客气了不少,说道:“现场就只有他们两个安然无恙,我有理由也有权利带他们回去审问。” 鳗故看向松隍,鳄坤说得在理,确实没理由阻拦。 松隍却说道:“若是他们做的,怎么可能会如此鹤立鸡群?” 鳄坤平静答道:“反其道而行。” 这也不是不可能,两边瞬间又僵持住了,明律突然出现,说道:“不是他们做的,我刚才一直跟着他们两个,你不信可以分开审问我们,看看我们说得一不一样?” 鳄坤冷声道:“你为什么跟着他们两个?刚才又去哪里了?做伪证可是要受罚的。” 明律虽然在纪律堂独来独往,可从没怕过谁,面对鳄坤的质问,他也只是一一解答道:“我不放心他们两个实力低微的小家伙不行吗?我可不像你们这么悠闲,刚才已经将这附近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可疑的人有几个,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鳄坤问道:“谁?” 明律笑眯眯道:“我不告诉你,想知道就跟我去见堂主,怎样?” 鳄坤毫不犹豫道:“好。” 然后对其他纪律堂的内堂弟子吩咐道:“把所有人都赶回各自楼内,没有我的许可,谁都不可进出。” 看着松隍强调道:“包括六堂内堂弟子。” 在场的所有纪律堂内堂弟子同时应道:“是!” 然后便各自去往一条街道和巷子,将还处于茫然中的外堂弟子驱赶回各自的楼房。 明律带着鳄坤离开,去往纪律堂,松隍让司马朔和鹤无双先回七十五楼,两人刚离开,寻便现出身形,说道:“清理一下,我去见总堂主。” 说完身形消失,鳗故并没有从寻脸色看到愤怒或者其他情绪,一如既往的平静,这一点总是让鳗故感叹不已。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六十七章 禁足 铁树堂总堂内,六名堂主齐坐一堂,脸色都相当的难看,天枢地纽的建造不仅耗费了铁树堂的大量资源,更重要的是居然有人精准知道地方,这说明铁树堂被渗透到相当之深,甚至有高层人员被收买或者是敌方的潜伏人员。 蜀冠率先开口道:“别的占时先不管,先说说现场情况吧,能不能抢救?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护堂大阵?” 寻平静答道:“已经彻底废了,即便材料完备,要想恢复护堂大阵正常运转至少也需要一旬左右。” 猪风皱眉道:“单单重建地纽就需要这么久?” 寻瞟了他一眼,简单解释道:“阵法的雕刻和测试需要的时间并不好说,快则一次便过,慢则需要重复数次,甚至数十次都说不准。” 火乾冷笑道:“还有重建的必要吗?”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确实,还有重建的必要吗?不再隐秘的阵法枢纽就是个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人破坏。 蟾玖问道:“能不能换个地方?” 寻没有回答,阵法枢纽不是说想换就能换的,都是在布置大阵的前期就开始选择最佳位置,若不是布阵之时的阵法师看漏了眼,不然小则大阵威力减弱,大则大阵完全无法启动,这就和一台机密仪器一样,任何一个部件都是必不可少的。 松严更在意破坏者是谁,于是说道:“地纽被毁的时候外堂的弟子正在聚众斗殴,并没有其他内堂弟子进入过外堂。” 猪风说道:“你的意思是外堂弟子所为?” 蟾玖直接否定道:“不可能,即便是内堂弟子都很难将房屋炸倒,何况是外堂弟子,会不会是你们在场的纪律堂弟子?” 面对蟾玖的质问松严不置可否,看向寻说道:“并非不可能,是吧?” 寻也看向了松严,说道:“只要一张绘制有阵法的特殊图纸,外加一些启动阵法的圣币,就算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都能做到。” 松严又问道:“那如此威力的阵法,先生能否绘制?” 寻收回视线冷淡答道:“九品阵师足矣。” 猪风惊讶道:“如此大破坏力的爆炸九品阵法师就能做到?” 蜀冠看过一些关于阵法师的书籍,所以知道其中缘由,见寻已经又开始闭目养神了,便只好解释道:“如果时间、技术和知识足够,阵法师可以用全身元力绘制一个阵法,威力比绘制者全力一击还要更大数倍。” 松严说道:“从现场破坏的程度上看,爆炸的威力相当于一名丹火境后期的全力一击。” 结合蜀冠的话,蟾玖说道:“那绘制此阵法的人实力可能连丹火境后期的境界都没有。” 蜀冠点头道:“不错,所以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如此一来,根本不好猜测是谁下的手,不仅同等级的势力有可能,就连底下的势力也不是没有,一个九品阵法师,属于最末流和垫底的存在,想要供养一个并不是太难。 火乾看向寻,开口说道:“关键不在阵法师的实力,而是他们是如何知晓我们铁树堂阵法的枢纽位置的。” 矛头再次指向了寻,因为铁树堂的阵法枢纽最清楚位置的人除了总堂主和鳗故,就只有寻了,前两人都是铁树堂的老人,也属于‘本地’居民,只有寻是前些时候才从外面来的,所以这不由不让人怀疑。 然而面对火乾犹如质问般的眼神,寻依旧闭目养神,一如既往的如同局外人,气定神闲的让人想要揍他一顿。 蜀冠是唯一一个知晓寻到来历的人,所以相信并非他所为,于是岔开话题道:“前不久不是还有一位七品阵法师来过我们这吗?” 猪风凝重道:“您怀疑是靖尚堂?” 这也并非不可能,松隍与鳄梓的战斗,不仅打伤了鳄梓,还打了靖尚堂一个大嘴巴子,让靖尚堂脸上挂不住,所以让人破坏铁树堂即将提升的护堂大阵,以作教训和报复。 如果真是如此,那处于靖尚堂屋檐下的铁树堂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了,总堂内再次陷入沉默。 松严忽然说道:“据说爆炸过后有两名外堂弟子位于不远处,是去年刚招进来的新员,一个狼首人身,一个独脚白鹤,你们应该还记得吧?都是来自那绝望岭。” 蟾玖点头道:“当然记得,我负责的选拔,两人表现都很不错,特别是那狼首人身的小家伙,不仅实力强,还有团结他人的能力,是个领导者的料,你怀疑是他们两个?” 蟾玖说完看向寻,因为传闻那五个小家伙与寻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松严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把怀疑对象又转回到了寻身上。 松严也看向了寻,见寻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于是又说道:“嫌疑不小,所以鳄坤当场就想要捉拿两人进行审问,结果被我们六大堂主的弟子给阻挠了。” 寻好似睡着了,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当时的情况他比谁都要清楚,因为在松隍到达的时候,他也已经抵达了外堂,知道有人替司马朔和鹤无双澄清,所以根本不担心。 这样怀疑来怀疑去也不是办法,所以蜀冠不打算继续讨论下去了,直接开始分配任务:“调查的事交由纪律堂负责调查,事后我再追究你们的失职;至于地纽的重建,交由寻先生和鳗先生负责,三堂负责协助,以求尽快恢复护堂大阵正常;在大阵恢复前,二堂暗中加派人手到周边巡查,以防偷袭;五堂负责组织人手,对被破坏的房子进行修复和建造。” 各自领命离开后,蜀冠独自去到六堂,找到了寻,对于地纽的是否改换位置进行了讨论。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铁树堂从内到外都显得十分的忙碌和紧张,原本新一年的喜庆都被外堂大楼倒塌事件给粉碎,搞得人心惶惶,特别是外堂弟子,每一人在回到自己所在的大楼内后,都被分别独自审问,同时禁足在房间里,连到大厅和其他人见一面都不行。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六十八章 幻象楼 司马朔在房间内练习着‘影动’,他之前刚学习这一招的时候,总觉得限制太多,不是很实用,比如光线太强影子太小时,又或者在其他东西的影子之内时,都无法使用,所以不是很重视,但经过前几日双手借给影使用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影动’虽然有各种条件的限制,可也有许多方法破解这些限制,运用得当,就能如影使用时一样,在面对一些躲无可躲的攻击时,突然改变身体的移动方向,从而躲避过去,有时候还可以用来给自己的极限速度之上再次提速,甚至就如刚借出双手时一样,借助他人的影子,做到跳跃更高。 影对影子的理解和控制娴熟无比,例如手脚抬起时,影子会在当时光线照射下会是怎么样的,当身体做出什么动作时,影子又会是怎么样,可以如何利用等等,都是司马朔觉得需要自己好好学习的。 敖轩打着哈欠无聊问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啊,好无聊啊。” 原本纪律堂的人是要将敖轩单独隔离一个房间的,可敖轩死活不肯,司马朔劝也没用,还好蜀问刚好在,见状便询问了两人在大楼倒塌时是否在一起,司马朔回答了是,敖轩也死命点头,蜀问便同意了两人在一个房间,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先分别询问一些问题。 司马朔如实说出了自己的行径路线和追击目标以及追击理由,而敖轩,则只得到了五个字:睡觉,不知道。 敖轩在看完凤凰归巢后,就又回到司马朔的怀里睡觉,对于之后的事根本不知道,直到房屋发生爆炸倒塌时,他才被吵醒。 每天敖轩都看着司马朔练习‘影动’,看着影子的长短不同而做出不同的奇怪动作,观察影子在不同时间的变化,如同魔怔了一般。 虽然有些小担心,可吃完就睡睡完就吃的日子还是很令敖轩满意的。 众人在各自房间内呆了足足近一旬后,这才得了许可,重新恢复外堂的修炼和教学,可依旧不能出大楼。 一大早的,没有人需要别人叫醒,都十分早的就来到大厅,第一个到的是月铃儿,第二第三个是唐华和蟾馨,随后依次是狼過、唐宝、唐桂、明式玉、唐兰语、煦辉、鹤无双,最后才是司马朔和敖轩。 司马朔是按照平时的时间准时来到的大厅,若是换作以往,绝不会是最晚的,可奈何其他人都憋坏了,都不是孤僻或者独居的妖族,对他们来说这一旬如同一种煎熬。 当司马朔刚走下楼梯时,猪义也到了,众人都很好奇外面怎么样了,纷纷将猪义围住询问。 猪义边分发铁盒边说道:“很不乐观,听说纪律堂调查完外堂弟子后连自己的内堂弟子也逐一调查。” 司马朔问道:“被毁的大楼是什么楼?” 猪义答道:“是二十三楼的幻象楼,可以制作各种幻境,从而寻找自身都不知道的弱点。” 煦辉突然想到猪义的毛病,说道:“这么说不是可以用它来治好你怕血的毛病吗?” 猪义苦笑道:“试过了,没用。” 司马朔说道:“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找出你的症结在哪才行啊。” 唐华被软禁了十天,心里窝着火,埋怨道:“那么大的威力,楼都给炸塌了,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我们外堂弟子做的啊,为什么还要关我们那么久。” 唐桂附和道:“就是嘛,早就该直接查查那些纪律堂的弟子,他们嫌疑才是最大的。” 猪义解释道:“听说之所以调查外堂弟子是因为那爆炸不是圣术引起的,而是阵法。” 唐宝和月铃儿疑惑道:“阵法?” 司马朔下意识微微点头,他对阵法的定义一直是相当于一种高科技的产物,例如手枪或者炸弹,即便是小孩都能使用,所以在听到猪义提到阵法时,立即明白了为什么纪律堂要调查外堂弟子。 猪义见他点头,以为他知道什么,于是问道:“朔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其他人也都齐齐看向他,司马朔尴尬笑了笑,解释道:“没有,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但却也多出了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狼過问道:“想不明白什么?” 司马朔刚要开口,大门却被打开,松隍走了进来,催促了两声让众人快吃完,然后上课。 从他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和平时一样给人懒懒散散的感觉,坐下后还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好像很累很乏的样子。 月铃儿关心道:“松师傅,您没事吧?” 松隍摆了摆手,疲倦道:“没事,就是这几日没怎么休息,有些……哈~,想睡觉。” 说着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这不由让司马朔想起自己连夜代练的时候,好像就是这种精神状态。 早上的理论课虽然松隍说得迷迷糊糊的,可只要底下的众人窃窃私语,松隍的本命物之一的烟雾就会化作一把小木槌,在说话那人头上狠狠来一下,所以众人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到中午休息,才又趁着吃午饭的功夫聚在一起继续讨论早上的话题。 司马朔不明白的地方是为什么要袭击二十三楼,而不是别的其他楼,唐华和唐宝觉得是不是巧合,可如果是巧合,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绝不会只是想破坏一栋外堂的大楼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明律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蹲在唐兰语身后,笑眯眯的道:“大致的方向是对了,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有可能会是哪些人做的?” 唐华第一个举手说道:“靖尚堂,上次鳄梓被松师傅教训了一顿,所以心里不舒服,想要报复。” 蟾馨猜测道:“也有可能是靖尚堂底下的另外四个势力,他们怕我们铁树堂壮大起来,压过他们。” 狼過说道:“也有可能是那鳛湖做的,毕竟他们一直就与靖尚堂不对付,我们又与他们相邻,拿我们下手也很正常。” 众人七嘴八舌的给出自己的怀疑对象,基本有可能的都说了,明律看向一直没有发言的司马朔,问道:“小子,你觉得呢?” 司马朔摇了摇头,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松隍,道:“不知道,都有可能,只是如此大的动静,铁树堂损失应该不小吧。” 明律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一种默认。 随后明律跟猪义要了四份铁盒,从大门光明正大的离开了。 煦辉在明律离开后立即好奇道:“你们说下面是不是藏了铁树堂什么重要的东西?” 蟾馨嘘了一声,看了眼大门,说道:“这些事可不能随便乱说,会引起怀疑的。” 如果真的如煦辉猜测的,那他刚才的言论就会让纪律堂的人怀疑他是如何知道,从而导致被审讯,甚至还要接受严刑逼供。 煦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松隍忽然开口说道:“都休息吧,没事的。” 在已经重建起来的二十三楼楼顶,明律将从猪义那得来的铁盒分发给蜀道、蜀问和蜀堡,四人被分发到任务便是驻扎在二十三楼,每次只能一人离开,时刻保持至少有三人在。 蜀问边吃边说道:“虽然是让我们暗中驻守,可这会不会还是太明显了?” 连司马朔他们都能推算出来二十三楼暗藏玄机,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就如蜀问所说,这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吃饭也是轮流的,蜀堡看着外面说道:“也有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也说不定。” 蜀道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完成手头的任务就好,其余的让堂主他们去想吧。” 明律看着远方,问道:“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三人齐齐看向他,明律如同自言自语道:“侧重点好像不太对。” 他之前提供过两个可疑对象,如果不出意外,二十三楼的爆炸应该就是他们或者其中一人所为的,可纪律堂却好像无头苍蝇,依旧将外堂连同纪律堂都彻查了一遍。 蜀道眼睛一转,点头道:“堂主好像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调查我们纪律堂自己上?对于外堂反而只是粗略审问和禁足而已。” 蜀堡说道:“难道爆炸真的是我们纪律堂的人所为的?” 蜀问连连摇头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进堂前我们都接受过严密调查的,绝不会是我们。” 蜀堡却道:“不然为什么堂主会这样做?” 蜀道瞪了两人一眼,打断他们的话题道:“不要混乱猜测堂主。” 放下已经吃完的铁盒,走向明律,继续道:“相信堂主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不要自乱阵脚,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就行,你说对吗?” 明律微笑点头,拿起铁盒,走到铁树底下坐下,说道:“也许是我错了,你们就当我没说,怎样?” 蜀道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边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去打小报告的,但你得教我们如何隐匿气息。” 明律果断说道:“不行,除非你们拜我为师,肯吗?” 三人齐齐摇头,虽然在隐匿方面确实没有明律强,可四人战斗力却相差不多,所以平辈相称还行,但要说拜师,还是差了些,大不了暗中偷学研究。 明律也就是说说,低下头边吃饭边思考,蜀问也吃饱了,换下蜀堡,和蜀道一起观察周围。 其实在二十三楼上,不是四个人,而是五个人,在明律四人停下讨论后松严便悄然离开了,来去完全没有被察觉。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三十年不变 圆卜草原,血眼弹兔祖地,昏迷了一个月左右的黑衣老者,原铁树堂而堂主,如今的铁树堂最大叛徒铁玲根终于养好了伤,从密室中走出。 密室外,铁云早已等候在那,铁玲根一如既往,身披黑袍,只是并没有把帽子戴上。 铁云见他出来,立即主动飞到他脚边,铁玲根自然而然的走了上去,坐在他身上,问道:“在我休养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铁云载着老者缓慢飞行着,边视察着各处的情况边恭敬答道:“回禀师父,一切正常。” 铁玲根又道:“我带回来的陨石如何了?” 铁云答道:“再过一旬左右应该就能完工了。” 说完铁云载着来到安放陨石的地方,陨石被开掘的差不多了,已经露出了里面的血神石,铁玲根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唐鸣从入口处飞快跑了进来,几个跳跃便来到了老者身边,单膝跪地唤道:“师傅。” 铁玲根微微点头,说道:“刚刚去哪了?如此神色匆匆的。” 唐鸣将手中一片铁树叶双手递给铁玲根,这是铁玲根和自己埋藏在铁树堂的内应的一种消息传递方式,这片铁树叶看似和其他的铁树叶一样,可实际上是铁玲根用自己身上的铁树叶加上一些独特禁制后制成的,如果不知道如何解开,这就是一片普通的铁树叶。 每当铁树堂内有什么大事时,内应便会将特制的铁树叶放到一个隐蔽的树洞内,每隔五天,就会有人去看看那个树洞里有没有特制的铁树叶,有便送回到基地内。 铁玲根随手一抹,打开上面的禁制,闭目查看了下里面的信息,两息后,老者叹了口气,把树叶随手扔掉,并问唐鸣道:“铁树堂外堂的幻象楼被人炸毁了这事你怎么看?” 密信上的信息他已经看过了,这也证明了铁玲根对他的一种信任和他的地位。 唐鸣如实答道:“怪异。” 铁玲根继续问道:“怎么个怪异法?” 唐鸣便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这事发生在迎春节后第一天,距今过去已经半月了,可从寄出密信的时候算起,怎么也得过去一旬,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纪律堂都没能找出那人,只是将外堂所有弟子给禁足了,这隐藏的未免太好了,而且为什么要彻查所有四堂的弟子,大费周章的把不在场的纪律堂弟子也调查?这不合常理。” 铁玲根‘嗯’了一声,还算满意,对底下的铁云问道:“铁云,你觉得呢?” 铁云分析道:“师弟说的没错,一经出手的卧底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而且越早寻找越容易发现,如果是纪律堂弟子所为,那必然需要多人配合掩饰才行,不然只要调查当时单独活动的便不难找到可疑之人,可铁树堂纪律堂的选拔最是艰难,不仅要看实力,更是需要经过重重调查,所以四堂的弟子在六堂中是最少的,除非铁树堂内部腐朽,想要渗透多人太难;而若是外堂弟子所为,则需要躲过躲在暗中的纪律堂弟子的视线,就他们那实力是万万做不到的,得有工具辅助,可如此一来工具就会成为最大的突破口,纪律堂如此之久都没有找到,证明他们的目的不在这,难道是,假的?” 铁玲根摇了摇头,说道:“这次事件是真的,因为倒塌的幻象楼乃是铁树堂护堂大阵的一个枢纽所在,不过铁云的猜测也没错,纪律堂想要借此调查内奸也是真的。” 铁云和唐鸣恍然,唐鸣忽然想到师傅看到密信后的叹息,看向铁玲根,铁玲根点了点头,说道:“这枚棋子多半已经暴露了,算了,再重新培养一个吧。” 正如铁云刚才所说,想要弄一枚棋子进纪律堂非常的困难,如今被发现,之前的栽培就都打了水漂。 铁云在把铁玲根送到新培植的血色圆卜场后,便离开了,他擅长的并不是研究,而是情报和管理,之前的密信之所以不是他去拿,只是因为铁玲根要出关了,他需要侯在门外等着。 铁玲根缓慢的走在半亩多大的血色圆卜培养场内,时不时让跟在身后的唐鸣拔出一根看看情况。 铁玲根忽然弯腰咳嗽了两声,唐鸣想要上去搀扶,被铁玲根摆手拒绝,缓了一下后随口问道:“唐鸣,铁树堂那边你父亲答复了没有?” 唐鸣揣揣不安道:“因为一直等不到师傅您出关,也怕一直拖着会引起怀疑,所以徒儿擅作主张的回复了。” 铁玲根继续向前走着,平静问道:“如何答复的?” 唐鸣越发的紧张,颤颤巍巍道:“我让父亲答复铁树堂,我们血眼弹兔愿意臣服铁树堂,并且每年上缴贡品,只求铁树堂不干涉我们圆卜草原的内战。” 铁玲根又问道:“他有没有询问你们的来历?” 唐鸣如实答道:“有,我们按照您之前说的,通过发行变异成血色的圆卜后培植食用,眼睛就都转变成血色了,他们还带走了一些血色圆卜,应该是准备研究一下。” 铁玲根点了点头,到目前为止都还如他所料,除了暴露了一个培养多年的卧底,其他都顺利进行着。 唐鸣见铁玲根没有怪罪自己,心中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铁玲忽然转身,吓了原本放下心的唐鸣一跳,冷冷道:“把所有传递消息的树洞封了。” 这是让卧底占时不要与这边联系的意思,为了防止松严又顺藤摸瓜找出其他的人。 唐鸣连连点头,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我们之前渗透进其他三部落的计划很顺利,特别是白眼弹兔,已经有多个据点愿意归降,父亲问我们是否可以减短修养的时间?” 铁玲根从唐鸣身边走过,吓得唐鸣后背直冒冷汗,铁玲根对他们父子自作主张的事一直没有评价,这让唐鸣心中始终不安,生怕师傅怪罪,以往铁玲根折磨和教训人的手段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例如把人吊起来,划伤各处不致命的地方,然后用特制的药水侵泡,让痛入骨髓的感觉遍布全身,还有就是把人当作试验品,进行各种可怕实验和改造,又或者关在一节密封的铁树树干内,阴暗炙热的环境让人精神和肉体都受到折磨。 铁玲根走出培植场后,才冷幽幽说道:“三十年不变。” 唐鸣低头紧张应道:“是。”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七十章 罪人塘 & 梦魇阵 纪律堂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水塘,水塘中的水是从铁鳗河中去来的,不过却泛着幽幽的淡蓝色,水质十分清澈,一眼便能看到十几丈处塘底,同时还有塘底散发着光亮的大阵。 水塘的上方,从屋顶上垂下数十根铁链,每一根铁链都链接着塘中侵泡着的铁木,每根铁木不仅大小不一,而且侵泡的深度也不同。 在水塘正中,一根距离水面还有三尺的石柱上,趴着一头健硕的嗜睡猪,与其他嗜睡猪不同,他没有一身的肥肉,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如果说大部分嗜睡猪看着像是家养的肉猪,那么他,则是一头彪悍的野猪。 在嗜睡猪的头顶,有一块顶部和房顶相连接的石碑,一丈多高,刻着三个大字:罪人塘。 松严忽然现出身形,身后拖着一头已经昏迷过去的明血豹,塘中的嗜睡猪没有一点动静,好像对此见怪不怪了,只是平静问道:“多深?” 松严将明血豹抛向嗜睡猪,说道:“十丈。” 嗜睡猪抬起头一口叼住,微微有些讶异,但没有说什么,放下昏迷的明血豹,张嘴一吸,不远处一根铁链飞进他嘴里,然后用力一扯,一根从塘中飞起,落在他脚边,然后他在铁木上一抹,看似完整一块的铁木露出了一个口子,如同推拉式的储物柜一样。 用脚踩住铁链,准备再次叼起明血豹,忽然,那昏迷的明血豹睁开了眼睛,猛地一爪子就挥向了健硕的嗜睡猪,嗜睡猪不躲不避,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他这一爪子。 明血豹感觉自己好像挠在了铁板上一样,不等他继续攻击,挥出的爪子就被嗜睡猪反手一口咬住,然后将他带着猛地一抛,一甩,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铁木里,嗜睡猪松开嘴,看都不看他一眼,将铁木盖子合上,随脚一踢,铁木重新落回塘中。 而松严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在明血豹醒来时,他是有所察觉到,可那时明血豹已经躺在了健硕嗜睡猪的脚边,他就没打算理了,反正没必要,一头丹火境中期的明血豹怎么会是一头炼体已经四重的嗜睡猪的对手,即便是他自己,如果不拉开距离,也不会是对手。 事实也确实如此,明血豹那忽然暴起的一击确实突兀,可攻击落在了健硕嗜睡猪的脸上,却一点伤都没造成。 做完自己的事,健硕嗜睡猪重新趴下,身体浸泡在塘水中,这便是他的修行,借助阵法加持过的铁鳗河水,使其变得比铁鳗河还要更加的冰冷,从而来锻炼自己的体魄。 松隍转身离开,便留下一句:“别让他死了,三日后我再来。” 健硕嗜睡猪没有回应,松隍也习以为常了,径直离开,他不眠不休的费了近半个月,这才抓到了一个隐藏在纪律堂中的叛徒,所以现在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等三天后再来提审他,同时等待丢出去的饵能否钓到大鱼。 ———————— 在松隍终于恢复了些精神后,司马朔便将想进入猪义记忆里寻找其病因的想法告诉了松隍,松隍对阵法也不熟,所以只答应了帮他去问一下有没有这样的阵法可以做到。 第二日傍晚,吃完晚饭后,松隍从内丹中取出一摞黄色的阵纸,上面绘制有一个阵法,除了其中一张的阵法和别人不同,其他的则都一模一样。 松隍将阵纸放到地上,说道:“进入别人记忆需要的阵法太高深了,需要至少五品的阵法师,而且稍有差池就会对两者都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例如被进入记忆的人的记忆可能会被修改又或者缺失某段记忆,而进入他人记忆的人有可能会造成灵魂的损伤,甚至因此影响圣道,所以风险很大,即便有也不建议你们这么做。” 翻找记忆的方法行不通,司马朔难免有些失望,因为那是最直接有效的的方法。 虽然自己的方法行不通,可见松隍拿出的东西,可能是有其他的方法,所以司马朔问道:“这是什么?” 松隍介绍道:“这些阵纸上都绘制有可以让人进入别人梦里的梦魇阵,不过需要被入梦者和入梦者睡前先把对应的梦魇阵阵纸贴在额头上才行。” 司马朔喃喃道:“进入别人梦境?” 煦辉问道:“那和猪义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唐华拿起一张阵纸,翻过来看过去,兴奋道:“进入梦里,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松隍解释道:“你们可以借着梦魇阵,进入他的梦里,看看能否刚好进到他隐藏的记忆,这可能得多次尝试才行。” 司马朔忽然嘴角微微翘起,道:“我有办法减少尝试。” 猪义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现心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司马朔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当阵纸一人一张发下去时,松隍发现少了一张入梦的梦魇阵纸,翻找了一下内丹也没有找到,忽然一拍额头,想起可能是在来的路上,自己被明律从身后吓了一跳的时候,手里的阵纸都飞散到空中,等捡回来后他只顾着教训明律,也没去细数,没想弄丢了一张。 心中暗骂明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总是喜欢背后吓人,特别是现在隐匿技术有成,更是防不胜防,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增强他们的警惕性,回头一定得好好跟他说一说。 不过松隍转头一想,明律也只有在自己和火绸荭以及犀澜面前,才会做出这种小孩子脾性的事,其他人他根本不愿搭理,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纪律堂那么多年,一直没有什么朋友的原因,不由又不忍心去制止他这仅存不多的童真乐趣。 既然已经弄丢了,松隍觉得现在去找到希望也不大,毕竟现在外堂里隐藏着众多纪律堂的弟子,被他们或者其他六堂弟子捡到也很正常,所以直接让司马朔等人自己商量一下,留下一人在外面。 月铃儿直接说道:“我就不去了,在外面帮大家入眠吧。” 煦辉贱兮兮道:“嘿嘿嘿,你是怕了吧。” 月铃儿被说中心事,脸瞬间涨得通红,拿起骨箫就捶,边捶边道:“要你管,要你管。” 煦辉被捶得鼻青脸肿,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唐华在一旁幸灾乐祸,结果被煦辉张口一个小火球打得灰头土脸,咳嗽连连。 就在猪义看着几人闹腾时,忽然感觉手臂上一凉,低头一看,手臂上出现一道口子,开始往外冒着血红色的鲜血,他抬头看了眼身边的司马朔,司马朔正在用纸抹掉短刀上的一点血迹,又低头看了眼伤口,然后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的重重摔倒在地上。 见状,唐桂还是忍不住吐槽道:“真是没用。” 司马朔制止住煦辉几人,说道:“别玩了,都躺下睡觉,准备入梦。” 月铃儿留在外面也好,别等一下还没把猪义治好,又搞得另一人也得这病,而且有她的曲子帮助,确实更容易入睡, 说完率先把阵纸贴在额头躺下,闭目准备入眠,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纷纷把阵纸往脸上一拍,然后躺下。 月铃儿连忙掏出骨箫,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吹奏,曲子节奏舒缓,韵律轻松,没一会,所有人都开始沉沉睡去。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七十一章 猪义的梦 司马朔如往常般,在真正进入睡眠前,灵魂都会先去到光柱内,试探性问道:“影,你对梦境知道多少?” 影懒洋洋道:“梦境我知道的并不多,可梦魇我知道些。” “梦魇全身漆黑,身材如马,可却长着一双羊角,双眼通红,没有眼白和眼瞳之分,胸前还有一个双眼紧闭,总是低垂着如同在睡觉的头,他们天赋圣术便是能将自身化作如同灵魂一般的存在,从而进入到别人梦里,窥探他人梦境,实力强大的更是能左右做梦者的梦境,不过他们自身并不擅长战斗,所以时常躲在他人梦里,在梦里,他们便犹如拥有了自己的小天地,战斗力能得到质的提升,若是开始炼魂境的,也就是圣界所说的封圣成功后,更是能拥有一座自己的梦境领域,那时想要打杀他们就更难了。” 司马朔好奇道:“你这了解的不少呀。” 影摇了摇头,道:“这都只是表象,至于他们是如何做到身体化虚的,又或者如何左右改变他人梦境的,又为何能活在别人梦里,这些内在的东西我都不甚清楚,所以不能算真正的了解。” 如果这不是谦虚,那只能证明影对自己十分苛刻,因为他所说的那些不清楚的东西,都已经是梦魇一族的最高机密了。 可司马朔不清楚,若说梦魇是时常躲在他人梦里,那影则是时常躲在别人的影子内,一个窥探人梦境,一个窥探人生活的点点滴滴,所以他知道的东西非常多,可能比一个种族的族人都更了解那个种族,所以能让他不了解的,着实不多。 司马朔听影如此说,以为他没进过梦境,所以难得开口邀请道:“要不要一起去梦境里看看?” 影不屑道:“虽然我不懂得如何进入梦境,可我曾跟随过一头梦魇进入过,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 既然影不去,那司马朔也不强求,盘腿坐下后抱着无忧,听着传入光柱内地箫声,真正的睡去。 ———————— 鳄湘没想到迎春节后的早上她刚和父亲离开铁树堂,去往鳄狼族领地见长辈,中午外堂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不过奇怪的是父亲身为纪律堂副堂主,居然没有被立即召回协助调查,这让她父亲一直揣揣不安。 今日回来后父亲便把她扔在了外堂大门处,自己匆匆忙忙赶回纪律堂。 走在路上,鳄湘心念着自己的朋友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事。” 往常自己在,因为特殊的身份,父母都是从外面选拔进的铁树堂,而到了自己,则又变成了土生土长的铁树堂人,加之父亲是纪律堂的副堂主,所以在两边都能说上话,一旦眼看两边要开打,就都是她在做和事佬,所以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觉得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忽然,她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张黄色的纸,捡起来后左右前后看了看,没有看到有人,端详了一下黄纸,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自己并不认识。 鳄湘原本想要站着等失主回来,可站了没一会,一名纪律堂弟子便出现,虽然认得她是副堂主的女儿,可堂主已经下了规定,要禁足所有外堂弟子,所以便让鳄湘尽快回七十三楼,鳄湘无可奈何,只能先离开,等以后再寻找失主。 回到七十三楼内,大厅空空荡荡,所有人都回房间休息了,鳄湘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鳄湘拿起那张捡来的黄纸,端详了一会,叹了口气,随手放到一边,然后渐渐睡去。 在床上,鳄湘不自觉的翻来覆去,一下子卷缩身体,一下子又四仰八叉的摊开,动来动去,头刚好枕到了放在边上的黄纸。 鳄湘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铁树堂的大广场边上,周围全是人,她四处张望了下,并没有找到熟悉的人。 突然,广场中间传来一声巨响,鳄湘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可周围的人都太高大了,鳄湘使劲抬着头看,身体忽然飘了起来,视线不断升高,直至达到她刚才心中想要的高度,她虽然觉得奇怪,但不知道怎么的也没多想。 广场正中,有一头嗜睡猪在与一头三足犀和明血豹在战斗,说战斗又好像不太贴切,应该说是那头嗜睡猪在将三足犀和明血豹当球踢来踢去,嗜睡猪的速度极快无比,两人每每要落地时就出现在他们下方,再次将他们踢飞到空中,如此反复,那两人毫无招架之力,只有惨叫声不断传出,可奇怪的是广场上一滴血都没有,仔细观察那两人,身上同样没有鲜血流出,这显得更加的匪夷所思。 虽然看着很惨,可因为没有血液的渲染,让整个画面又显得不那么惨,好像玩似的。 在鳄湘觉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时,在她的正对面,司马朔等人百无聊赖的看着猪义‘报仇’,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一次就能成功。 唐华双手托着下巴,叹气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司马朔无奈苦笑,他把这茬给忘记,如今一伙人被困在猪义梦里,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煦辉猜测道:“可能得等猪义睡醒吧。” 蟾馨苦着脸道:“那都得早上了吧,这和没睡有什么区别?” 司马朔歉意道:“这次是我疏忽了。” 唐宝说道:“这也不能怪朔哥,我们不也忘了。” 唐华闷闷道:“我又没那个意思,只是这里好无聊,我们什么事也做不了。” 明式玉眨了眨眼睛,狡桀道:“要不,我们分散开去,看看能不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事。” 唐华瞬间来了兴致,连连点头同意,司马朔觉得不太好,毕竟这有窥探猪义隐私的可能,只是见所有人都兴致盎然,他也就没阻止,只是让所有人需要分组行动,虽然他们进入到猪义的梦境后,是处于虚无的状态,能看到听到,但无法触摸和影响到梦境。 同时司马朔还叮嘱道:“那些虚无的地方不要靠近,不要离开铁树堂。” 唐华不耐烦道:“知道啦,安全为主嘛。” 那些虚无的地方是猪义现实中没有去过的地方,而不要离开铁树堂是因为不知道猪义的梦有没有那么广阔,还是说像那些虚无的地方一样,是不存在这个梦里的。 十一人分成了四组,除了司马朔和敖轩,其他人都是三人一组,分别是:蟾馨、明式玉、狼過一组,唐华、唐桂、唐兰语一组,煦辉、唐宝、鹤无双一组。 司马朔还是不愿窥探他人的隐私的,所以就和敖轩留在了大广场边上,当然,注意力不会放在无聊而又单一的广场正中,而是观察围观的人群。 不难发现,很多人的面部都是模糊的,又或者重复的,这应该是猪义见过并记得的人不多,但在梦境里有幻想着自己能当着所有人都面,好好羞辱欺负过自己的那两人,所以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敖轩坐在司马朔头顶,忽然叫道:“朔哥快看,你和我在那里!” 司马朔不知道他说的是那里,四下寻找了一下,敖轩提示道:“那里那里,广场边沿。” 这一缩小范围,司马朔扫视一圈,很快便找到了,不过感觉气质上有些许的不同,敖轩还是那样的惫懒样子,和此时一样,趴在司马朔头上,而猪义梦里的司马朔,则给司马朔一种阴险冷酷的感觉。 司马朔问道:“小黑,我有这么可怕吗?” 小黑连连摇头道:“朔哥才不可怕呢。” 司马朔笑了笑,看了下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和现实中有些出入,例如煦辉,羽毛颜色就要比现实中的更深,这可能是因为他总飞在空中,猪义从下方看,下方的羽毛处于阴影里,所以才会导致梦里的煦辉羽毛红得有些发黑。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七十二章 静等梦境结束 鹤无双闭着眼睛张开翅膀享受着‘翱翔’的感觉,煦辉和唐宝跟在后面。 唐宝小声问道:“辉子,老白是不是翅膀有什么问题?” 除了司马朔和月铃儿,就唐宝会这么称呼煦辉,毕竟马屁精这个外号太过贬义了。 其实这个问题唐宝想问很久了,可总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看鹤无双很享受到样子,实在憋不住了,就问了出来。 煦辉说道:“没事,你说这么小声老白也能听到,而且他并不忌讳这个,是吧?” 鹤无双没有理会二人,继续翱翔空中,这算是默认回答了。 煦辉继续说道:“之前我也问过这个问题,老白亲身示范了一下给我看,翅膀张开没问题,也没有骨折或者畸形,可不管他怎么用力煽动翅膀,就是飞不起来,奇怪的很。” 唐宝感叹道:“这么古怪?” 煦辉点头道:“就是这么古怪,而且。” 忽然煦辉感觉到了鹤无双的目光,连忙止住了话头,心中暗骂自己又差点多嘴了。 唐宝知道煦辉这是有些事不方便说,所以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追问,而是问道:“我们去哪?” 煦辉说道:“我们去看看有哪些地方是我们没去过的吧。” 唐宝没有意见,多认识些路,以后现实里也不用怕迷路了,鹤无双更是无所谓,他就只是想享受一下这种做梦才能体会到的感觉。 ———————— 蟾馨和狼過、明式玉回到了外堂,她们想要看看其他楼楼内是怎么样的,不过可惜的是没能如她们所愿,外堂猪义时常出入,所以算是一块较为完整的区域,可毕竟猪义只去过七十五楼内部,其他楼都没去过,只是路过时从窗外看到里面一点而已,所以当三人从窗外看时,都以为是完整的,但一打开门,就发现里面和那些虚无的地方一样,只有深邃的黑色。 试了五个,三人最终放弃了,商量了一番后,三人回到了七十五楼,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是猪义负责打扫清洁的,所以十分完整的还原了现实。 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蟾馨身体穿过一个上锁了的柜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证明自己的话猪义确实遵守了,没有偷偷打开过。 明式玉和狼過也分别查看自己的隐私物品,结果和蟾馨一样,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对猪义的品行也有了肯定,甚至反而觉得自己有些不对,不仅小人之心,而且还借由帮人的名义进入别人梦里窥探别人的隐秘,他们这时才理解了司马朔一开始不让他们随便走的原因。 三人重新回到大厅,蟾馨主动提出回到广场上去,明式玉没有异议,狼過见两人如此,也就同意了。 三人刚走出七十五楼,就看到唐华、唐桂和唐兰语三人被什么力量打飞到空中,一直向后退,眼看就要不受控制的进入虚无的地方了,还好在空中翱翔的煦辉三人组及时出手,将三人拦下。 蟾馨三人迅速飞到空中,与六人汇合,司马朔和敖轩也紧随而至。 司马朔问道:“怎么回事?” 煦辉摇了摇头,唐华三人惊魂未定,被接住后就一直往一个地方看,好像生怕有什么东西追过来一样。 所有人都朝那个方向看去,是纪律堂的位置,司马朔眉头不由微皱。 唐兰语最先缓过来,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三人和煦辉三人其实差不多,只是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面上,三人顺着虚无的地方行走,看看那些不认识的路和建筑,唐华默默记在心里,为自己准备送给姐姐的礼物做准备。 在路过纪律堂时,三人对那阴森恐怖的大房子产生了好奇,心想毕竟是在梦里不是现实,不会受到伤害和惩罚,所以便小心翼翼地靠近。 站在纪律堂大门前,原本好奇心最重的唐华反对打起了退堂鼓,而唐兰语则反倒不想就这么离开,唐华觉得来都来了,不过唐华却觉得猪义一定没进去过,里面和那些虚无的空间一样,甚至还搬出司马朔说过不要靠近虚无区域的叮嘱。 就在三人商量着是否进去时,纪律堂的大门忽然‘咯吱’作响,缓缓打开。 三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待大门完全打开后,里面漆黑一片,与那虚无的地方一样,唐华松了口气,并说道:“看吧。”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继续说,漆黑一片的大门内睁开了一双眼睛,三人被吓了一跳,唐兰语直接转身准备逃跑,并喊道:“跑!” 不过在唐兰语转身的瞬间,一个如同大门大小的怪物头颅便冲了出来,同时张口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一股无形了能力波把三人击飞。 听完唐兰语的描述,司马朔也看向纪律堂的位置,那里的大门已经重新闭上,周围也没有唐兰语所说的怪物。 经过这一遭后,众人决定还是回到广场上,静静等待梦境结束。 ———————— 七十五楼内,松隍让月铃儿先回房睡觉,自己则守在司马朔等人身边。 大门缓缓打开,松隍望了过去,看到寻疲惫的走了进来,随意看了眼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司马朔等人,问道:“进去了?” 松隍边站起身边答道:“嗯,只是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 见他准备让出主位,寻摆了摆手,说道:“这事没法一蹴而就,得看他们的运气。” 松隍重新坐下,有些难为情道:“师傅,我。” 寻无所谓道:“这是他的命数,而且这种阵法没什么危害,每张入梦的梦魇阵只和相对应的被入梦阵相对应,还得被入梦者张贴上被入梦的梦魇阵符才有用,之所以是七品阵法,只是因为它需要入梦与被入梦的绘制除了核心外,其他部分都得一模一样,不然就会无法对应使用。” 话虽这么说,可松隍还是觉得放任不管有些不妥,寻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大门,在即将离开大门时,说道:“铁树堂内除了我没人认得这个符,更不清楚如何使用,还不放心的话就等他们找到缘由后,让他们把阵符销毁了就行了。” 松隍应了声‘是’,看着师傅的背影离开,大门缓缓关上,不知怎的,自从司马朔等人来后,师傅不再什么事都不上心,话也变多了,即便刚完成了护堂大阵的地纽建造,在一听司马朔需要,就直接拿出九张梦魇阵符,同时又绘制了四张,而之所以要弄出这么多,也只是怕司马朔在其他人那里难做人,这等呵护,如果司马朔和寻不是同族,他都要以为是寻到儿子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七十三章 讲解梦境 翌日一早,猪义最先转醒,打着哈欠站起身,一脸的满足,看来是做了个好梦,那也就是说司马朔他们第一次入梦没能看到想看到的了。 司马朔等人随后也相继醒来,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疲惫,和平时睡醒差不多。 一看大门上的时间,才卯时三刻,猪义是杂役,所以平时都起的比较早,起来后只有一刻钟的洗漱和吃饭时间,然后就需要去厨房,排队拿早餐,送往七十五楼,随后在司马朔等人上课修炼时,他需要打扫各个房间,临近午时,就得再跑一趟厨房,拿取午餐,下午继续打扫没打扫完的房间,酉时四刻跑当日最后一趟厨房,之后才有自己的时间可以修炼。 反观司马朔等外堂弟子,一般都是辰时四刻,也就是早上八点才醒,然后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洗漱和吃饭,巳时才上课,中午休息一个时辰,未时二刻(一点半)的时候开始修炼,戌时的时候停止,这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让杂役和外堂弟子的差距越拉越大,这便是为什么杂役都希望成为外堂弟子的原因。 在猪义匆匆忙忙离开后,司马朔开始询问起了昨晚本该就需要问的问题:如何退出梦境。 松隍听完乐了,一向沉稳想事周全,完全不像个小孩的司马朔,难得会如此失策,这让司马朔有些尴尬。 煦辉抱打不平道:“松师傅你不也忘了告诉我们吗?” 唐华也抱怨道:“还有梦里有危险也不说,害得我们被攻击。”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玩味的松隍收敛了神色,皱眉不解道:“危险?攻击?” 寻可是告诉过他,入梦的人可是不会被梦影响,也影响不了梦的。 之后松隍详细询问了过程,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说道:“今晚你们先别进去了,等我去询问清楚后再说。” 众人点头,不用他说,经过昨晚的事谁也不怎么敢随意进入梦里了。 见此松隍便在早晨的理论课上为众人讲解起了梦境和梦魇阵的相关知识。 在梦境中,司马朔等人看到的虚无地带正如司马朔所猜测的,是被入梦者没去过的地方,不过其实并不算危险,进去后会随机从另一个地方走出,所以进去问题不大,而至于如何退出梦境其实很简单,只要让身体向下,一直向下就行。 煦辉好奇问道:“一直向下是退出梦境,那向上呢?” 松隍答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和其他虚无地方一样,第二种是被入梦者的另外一个梦境。” 这不由让司马朔想起来原本世界的一部电影,同样是关于进入别人梦里的,里面曾说过人的梦是分为三层的,当进入第三层时,就很难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对于梦境中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不同这一点,司马朔也提出了询问。 松隍答道:“在梦里是没法准确计时的,有人一梦万古,有人一梦数眼,你觉得你们昨夜在梦里呆了多久?” 司马朔答道:“我进去后发现不是想要了解的梦境,出又出不去,所以无事数了下数,总共是一万七千六十四秒,大约是一个半时辰左右。” 松隍狐疑道:“这么精准?” 司马朔不以为然道:“这是我小时候一个人无聊的习惯。” 对此松隍不置可否,煦辉笑嘻嘻得意洋洋道:“原来朔哥没遇到我之前这么寂寞啊。” 这话让司马朔陷入了回忆里,好似真的如此,可他之所以会计时,而且记得这么准,是因为游戏的需要,而非什么孤独或者寂寞,他可是很忙的,不仅每天要完成遁给的任务,还私下增加了一些,前几年每次停下就基本倒头就睡,根本没闲情逸致去想什么孤独不孤独的。 就如松隍所说,梦有长有短,见仁见智,所以计时其实在梦里就没什么意义,这点和司马朔所看的那些电影不同,并没有因为是梦境,就比现实要更长,进入更深层的梦境时长就拉得越长。 讲解完关于梦境的事后,松隍又讲了些关于修炼上的问题,是关于其中已经炼骨境后期的几人如何进入下一境的事项。 炼脏境,顾名思义就是修炼强化内脏,使内脏更强韧,不易受损,这看似对实力没有多大帮助,至多加强些血力强度,对近身战斗看似没有帮助,其实不然,当受到实打实的攻击时,力量的余韵会直接穿过身体,攻击体内,甚至一些圣术会在伤害身体的时候,入侵到体内,对身体内部进行伤害,所以是非常重要的一境,关乎以后战斗的生死。 松隍严肃告诫道:“不仅如此,炼脏境是炼体五境中唯一有生命危险的一境,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不然很可能因为灵力的融入不当,导致内脏坏死,即便不死,也会成为以后的一大弱点。” 在讲完这些后,松隍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特意又警告已经炼骨后期的几人道:“千万别私自修炼,在我不在的时候去尝试跨入炼脏境。” 司马朔看向唐兰语,松隍说这话的时候司马朔能明显感觉到是在对他说的,这证明唐兰语和自己一样,夜间即使没有聚灵阵的帮助也在修炼,难怪能第一个从炼骨境中期突破到炼骨境后期,这并非运气使然,而是刻苦修炼所得。 不过这还是让司马朔羡慕不已,他也是一有闲暇时间就修炼,可明显能感觉自从步入炼骨境后,如果不是用聚灵阵帮忙,进度十分的缓慢,可能十个晚上的努力都不及聚灵阵中一刻钟来的多,但毕竟有比没有好,所以司马朔还是一直坚持着。 半个时辰后松隍才从外面回来,坐在中间开始休息。 煦辉凑到司马朔身边,小声道:“朔哥,发现没有?” 司马朔摇了摇头,煦辉讶异道:“你没发现吗?松师傅每隔一旬就会离开一次,每次都是半个时辰左右,这说明他每次离开都是一个原因,去的也都是同个地方。” 这个司马朔倒真没留意,一旁月铃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好像还真是。” 鹤无双在地下写道:“少管。” 煦辉撇撇嘴,说道:“难道你不好奇吗?” 鹤无双十分淡然的摇了摇头,煦辉想想也是,鹤无双这个比司马朔还要修炼狂魔的家伙,好像除了修炼,对其他事都不是很感兴趣。 司马朔非常欣赏鹤无双的这种事不关己勿要搭理的性格,而且那还很可能涉及别人的隐私,于是劝煦辉道:“老白说的没错,小心好奇心害死猫。” 煦辉无奈点了点头,敖轩见状怂恿道:“既然想知道,那你不如直接去问问看?” 煦辉哼了一声道:“要问你去问。” 敖轩撇过头道:“我又不好奇。” 煦辉说道:“我也不好奇了。” 说完躺在地上开始午睡,敖轩向司马朔杂眨了眨眼睛,司马朔伸出大拇指。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七十四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晚上,松隍关闭聚灵阵,起身准备离开,司马朔上前拦住了他,询问道:“松师傅,除了聚灵阵,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加快修炼速度?” 松隍上下打量了下司马朔,反问道:“你那么着急做什么?要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打好基础才能建起更高的高楼。” 司马朔连连点头,这些个道理他当然明白,只是自从进入炼骨境,他就总觉得进度太过缓慢,修炼了一个月左右,他才侃侃把两个脚掌的一半骨头锤炼完毕,连月铃儿都后来居上了,如果按照这速度,想要步入炼脏境至少也需要三年,这速度实在不算快,毕竟炼血境他也只是停滞了两年多一点。 于是司马朔又问道:“那有没有既不影响基础又能提高修炼速度方法?” 其他人原本都已经累的倒在地上休息了,听司马朔的话后都纷纷抬起了头,也很好奇有没有那种方法。 松隍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忽然微微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司马朔原本见他摇头有些失望,可看他后面又有点头的动作,立即又燃起了希望,本想追问,可又怕打扰松隍想事。 过了一会,松隍才收回心神,说道:“我刚确实想到一个方法可以做到,只是需要很多的钱和不怕痛,非常的,不怕。” 司马朔有些迟疑,痛什么的他现在已经不是很在乎了,只是钱,他却真的没有。 松隍见他迟疑,说道:“钱这方面我可以先借你,可如果你忍耐不了疼痛,那就放弃这个方法,老老实实修炼。” 听到松隍肯借他钱,司马朔立即摇了摇头,说道:“痛我不怕,只要解决了钱的问题我就没问题了。” 松隍诡异一笑,说道:“试过之后再说。” 司马朔坚定问道:“怎么做?” 松隍说道:“不急,今晚我再找你。” 这时唐兰语站起身,说道:“松师傅,我也想要加快修炼速度。”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站了起来,表示都想要加快修炼速度。 松隍笑容越发的灿烂,说道:“好啊,今晚你们都在这大厅等我。” 等松隍起身离开后,煦辉说道:“松师傅刚才的表情好像很欣慰啊。” 唐华点头说道:“那是那是,我们都这么上进,是我我也欣慰。” 敖轩却说道:“我怎么感觉那笑容不是欣慰,是......” 明式玉问道:“是什么?” 敖轩悠悠然道:“等着看好戏。” 蟾馨没底气道:“不会吧?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敖轩爬到司马朔头顶,说道:“要试你们试吧。” 众人想了想松隍之前说的话,煦辉提议道:“要不到时先让朔哥试试吧?” 唐华赞同道:“同意。” 其他人也觉得这样可行,也就都没有异议,唯独唐兰语和鹤无双都没有说话,两人心底里都已经打算好了不管如何都要试上一试。 在众人说话时,猪义刚好送来晚饭,听到后边的话,边分铁盒边问道:“试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 唐华和煦辉一左一右搭住猪义,笑嘻嘻道:“是啊,今晚有好玩的,留下来一起玩吧!” 猪义明显感觉不对劲,笑着道:“我看还是算了,我今晚还有事做,改天吧。” 狼過说道:“可是能加快修炼速度的哦。” 猪义一愣,然后大义凛然道:“那好,只是没关系吗?” 煦辉和唐华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关系。” 等到众人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后,松隍才回到七十五楼。 在司马朔询问加快修炼方法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摇了摇头,天底下加快修炼的方法就那些,在铁树堂更是只有聚灵阵和特殊时节所吃的珍贵灵食两种,不过他忽然想起一事,在寻收他为徒后,他因为担心被去了靖尚堂的鳄梓拉开距离,所以问了个同样的问题,当时寻犹豫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物。 在修炼结束后,松隍去到六堂,与寻说了司马朔的诉求。 寻问道:“你是想要借那东西?” 松隍点了点头,说道:“不知为何,他对修炼十分的急切,如果不让他试试,我怕他会为求速度,把原本极好的根基给搞得稀烂。” 对此寻倒是很担心,他相信遁看人的眼光,可既然他想修炼快一点,这是好事,有上进心,加之自己确实有一物可以做到,那尽可让他试一试,不行也无妨。 想到这,寻便同意了,从内丹中取出一条绘制有阵法的白色手帕,松隍想到上次梦魇符,疑惑道:“一张?” 随后他恍然,笑着道:“确实,一张可能都多了。” 寻却是说道:“不止因为那个。” 松隍静待了一会下文,结果发现没有下文,寻已经闭上眼睛开始休息了。 见松隍傻站着还不走,寻疑惑道:“还有事?” 松隍连忙摇头,弯腰告辞后正要转身离开,寻又开口嘱咐道:“如果他不能承受,就把手帕带回来。” 松隍重新回过身应了声是,看了眼手中的手帕,并不知道这东西的珍贵,只以为寻是偏心司马朔而已。 回到七十五楼,松隍从内丹中将雪白手帕取出,手帕质地轻柔丝滑,在光亮照射下还有产生反光,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看得蟾馨、明式玉和月铃儿两眼放光,都想把手帕得到手。 取出手帕后松隍又取出一枚青铜圣币,问道:“谁想先来试试?” 司马朔主动上前,说道:“我来,该怎么做?” 松隍说道:“很简单,只需要在手掌上划开一道口子,然后用手拍裹着圣币握在手心,将手帕上的灵力吸进体内即可。” 司马朔狐疑道:“就这么简单?” 松隍点头微笑肯定道:“就这么简单。” 听过敖轩之前的话,此时煦辉看着那笑容也越发觉的不对劲,好似带着一丝玩味和戏谑。 煦辉小声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真的跟你说的一样?” 敖轩说道:“不知道,我就只是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煦辉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 司马朔接过手帕,手帕入手轻若无物,而且顺滑如流水,还好松隍及时把圣币放在上面,不然感觉它就要像水了一样从手中溜走。 拔出异乡,在右手手掌上一划,先是出现一条血丝,随后血液开始往外蔓延,很快就满手掌的鲜血,看得猪义直打哆嗦,他已经放弃了,即便这个方法真能提高修炼速度,但对目前还没有解决心理障碍的他来说是不可能做到。 握住已经用手帕包裹着的青铜圣币,司马朔闭幕开始修炼。 一股纯粹的灵力从手掌伤口处凶猛的涌入体内,如同海浪般一股接着一股,冲击着司马朔的痛觉神经,使得猝不及防的司马朔下意识闷哼了一声,差点没叫出声。 这一幕看得煦辉心中直冒冷汗,他可是围观了司马朔整个断骨拔毒的过程,至此之后,司马朔的忍痛能力急剧上升,曾在实战训练时硬接唐单单带有天赋圣术的一脚,只移动了半步,但哼都没哼一声,甩了甩手一点事都没有,一度让唐单单以为他已经是炼骨境后期甚至更高境界。 只有煦辉和鹤无双知道司马朔经历过了什么,想要让他再因疼痛叫出声,可能得使上圣界的十大酷刑才行了。 五分钟后,司马朔眉头微皱,手上开始冒起了青筋,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朔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一刻钟后,司马朔好似适应了这种修炼,脸色开始有所缓和。 这看得松隍膛目结舌,脸色的神色都僵住了,心中腹诽道:“难道这手帕上的阵法改进过了?” 二十分钟后,司马朔缓缓睁开眼睛,唐华连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司马朔吐出一口浊气,笑着道:“还行,适应了就好。” 这话听得松隍眉头直跳,差点没忍住自己也试试。 接过司马朔递还回来的手帕和圣币,松隍问道:“下一个谁来?” 鹤无双和唐兰语几乎同时站出来,两人看了眼对方,唐兰语主动做出退让,说道:“你先。” 鹤无双也没跟他客气,跳到松隍面前,比划道:“胸口可以吗?” 松隍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鹤无双接过手帕和圣币,发现手帕上并没有被司马朔的血液所染红,依旧是如雪一样洁白。 鹤无双低头用嘴在胸前一划,原本雪白的羽毛顿时被鲜血侵染成红色,鹤无双用翅膀将包裹着圣币的手帕按在上面,刚开始吸收手帕上的灵力,鹤无双全身猛地一颤,如同被电电了一下一样,随后仰头长大着嘴,双眼吐出,发出无声的惨叫。 松隍看着这情况‘嗯嗯’的连连点头,这才和他尝试时的表情一样嘛,可没点一会,他忽然僵住了,这证明阵法并没有改善,那么也就说明司马朔刚才也是在经历着同样的冲击和痛苦。 这让他不由怔怔得看向坐在地上休息的司马朔,虽然不能说像没事人一样,可差距也太大了吧! 鹤无双坚持了一分钟,最后直接后仰倒地,晕睡了过去。 松隍弯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手帕和圣币,对鹤无双很是赞赏,这对自己够狠的,即便如何疼痛都没松手或者放弃吸收手帕上的灵力,直至失去了意识,这已经非一般人能做到了。 站起身,松隍看向唐兰语,唐兰语略有迟疑,松隍又看向其他人,在司马朔说还好时,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可当看到鹤无双刚才那副可怕表情后,都开始退缩了。 唐兰语咬牙道:“我来。” 结果他只坚持了十息,就因太过痛苦停止了修炼,颤颤巍巍的将手帕和圣币递还给松隍,脸神呆滞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唐华第一次看到唐兰语露出那种表情,唐兰语外表醇厚,与众人在一起时也不怎么喜欢发表自己的意见,总是藏藏掖掖的,不让人真正走进他的内心,看似城府深,可其实是因为内心的高傲使然,唐华记得自己父亲是这么评价唐兰语的:“有潜力,有头脑,可就是少了些见识,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以为读了些书就自以为大致清楚了。” 松隍看向其他人,这下彻底没人敢上前了,嘲讽道:“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吗?” 唐宝咽了咽口水,鼓足了勇气准备试一试时,煦辉却抢先站了出来,说道:“试就试,谁怕谁啊。” 说完飞到松隍面前,用嘴叼起手帕和圣币,然后飞回司马朔身边,司马朔与他朝夕相处两年多了,心领神会的拔出短刀异乡,在他翅膀上轻轻一划,说道:“试试就好。” 煦辉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撑过十息的。” 这话明显是在刺激唐兰语,唐兰语果然听到这话后,迈步走楼梯的步子突然顿了一顿,然后故意放慢了脚步,好似在等着看煦辉的结果。 唐华瞪向煦辉,感觉他这是在落井下石。 煦辉没有理会唐华,把手帕按在了伤口处,月铃儿鼓励道:“加油。” 敖轩更是警告道:“别丢人啊。” 煦辉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随后下一秒一声惨叫响起,煦辉发现不好,自己没忍住叫出了声,嘴就自然而然松开了叼着的手帕,暗道这下要丢人了,结果一只手飞快探出,将手帕按住在伤口上,煦辉强忍着疼痛,睁开眼睛撇了眼司马朔,居然还能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司马朔笑着道:“忍不住了就停止修炼就好。” 煦辉疼得直颤抖,连点头都和颤抖差不多了。 因为没有人告诉他已经过去多久了,他自己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可又担心是错觉,怕这一停止结果连十息都没有,那不仅激励不了唐兰语,还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所以他就那么强撑着,强撑着。 直到和鹤无双一样,晕睡了过去,足足坚持了近一分钟。 司马朔松开手,笑着调侃了一句:“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七十五章 疯子、怪物 在煦辉倒下后松隍继续询问还有没有人想试试,其他还没试过的面面相觑,唐宝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问道:“请问松师傅,这样的修炼速度有聚灵阵快吗?” 松隍果断摇头,答道:“没有。” 唐宝又问道:“那比自己修炼要快多少?” 松隍回忆了一下,说道:“按照境界不同提升的速度也不同,境界越高效果越小。” 唐华问道:“那炼骨境能提高多少?” 松隍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答道:“炼肉境两成,炼血境一成半,炼骨境一成,炼脏境需要水磨工夫,所以最不适用,炼髓境半成,化丹境之后就都只剩零点一成。” 司马朔难以置信道:“那么汹涌的灵力涌入居然只比平时修炼快一成?” 松隍解释道:“平时修炼是让全身每个部位吸收空气中的灵力进入体内,然后再聚集到一起,这自然要温和许多,可这个方法则是单单从一个地方吸收灵力,这相当于把全身吸收的量集中到了一点上,所以才会像你说的觉得‘汹涌’。” 听完松隍的话后,所有人都一致放弃了尝试,不说能不能承受得住,就说这一成都加成根本没必要,聚灵阵的加成可是按照倍数算的,这种幸苦和所得不成比例的买卖只有傻子或者疯子才做。 松隍看向司马朔,司马朔毫不犹豫道:“一成也比没有好,我要了。” 蟾馨和唐华等人心中腹诽:“一点也不犹豫,果然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过司马朔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于是在接过松隍丢过来的雪白手帕和青铜圣币后问道:“我记得松师傅您之前说过,圣币中虽然含有大量的灵力,可因为杂质太多的原因,并不适合过多用来修炼和恢复,使用过多还需要花费时间清除体内杂质,得不偿失,可我这。” 松隍明白他的意思,是担忧有隐患或者后遗症,有这种想法才是正确的,证明他并没有因为急于求成而被蒙蔽了理智,这下松隍是真的放下心了,笑着解答道:“所以才需要手帕,这手帕上的阵法能过滤掉圣币上的杂质,不过也只仅限于青铜圣币。” 听到只限于青铜圣币,原本想提问是否能用更高级的圣币来提升修炼速度的明式玉彻底放弃了这种修炼方法,她有自知之明,连鹤无双这种痴迷于修炼,走路都在练习步伐,性格异常坚韧的家伙都受不了,那何况是她了,只是如果能把加成提高些,她狠狠心也可以试试,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会习惯的。 见已经把事办完了,松隍边走向大门边说道:“一枚青铜圣币应该够你用五天了,用完之后我会再给你。” 司马朔看着手里的青铜圣币,上次拿到这玩意还是在金眼弹兔祖地的时候,当时卖出了从油火城药铺中顺来的几瓶丹药才换来三十枚,想到这他抬起头问道:“利息怎么算?” 这个问题松隍倒是真没想过,反正都是从寻那里拿来的,所以说道:“不用了,你能承受是你的本事,等以后成了内堂弟子再还我就行。” 在松隍离开后,所有人纷纷围住司马朔,唐华指着手帕和圣币,好奇问道:“用这修炼究竟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你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他们却都那副德行了?” 唐桂附和道:“对啊对啊,你看他们都受不了,就只有你可以,是不是有什么诀窍或者技巧?” 司马朔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没有什么诀窍和技巧,只是我在忍耐力这方面比他们更有经验一些而已。” 唐华撇撇嘴,不是很信,蟾馨则猜测道:“会不会和体质有关系?” 这个司马朔也不知道,狼過想要知道更具体的情况,于是让司马朔描述一下用手帕和圣币辅助修炼是什么感受。 司马朔边回想边说道:“感觉就好像一股决堤的大水冲向体内,撞击肌肉,鲜血,最后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骨头里一样,不停的扎,不停的扎,开始我也有些不适应,但后面渐渐习惯了就觉得还好,痛痛麻麻的。” 司马朔的话听得众人无比汗颜,特别是最后的那句‘还好’,和之前他刚尝试完众人询问他时一样,可就是这‘还好’,先后把煦辉和鹤无双弄晕,还把唐兰语的自尊给击的稀碎。 明式玉忍不住评价道:“怪物。” 其他人齐齐点头,唯独敖轩如有荣焉般的高高抬着头,好像这是‘夸奖’他一样,而月铃儿则眼中冒着点点泪花。 她和敖轩都是在圆卜草原才从煦辉那听说司马朔断骨拔毒的事,当时听得月铃儿哇哇大哭,十分的伤心,她不知道司马朔是如何度过那段让她想想都觉得可怕、身体忍不住颤抖的三天,可她知道这在司马朔心里留下了多大阴影。 有一次她起夜,就看见本应该去睡的司马朔在和鹤无双一起守夜,这让她觉得奇怪,一次私下询问煦辉和鹤无双才知道,每到晚上,说是分三班守夜,可司马朔却基本都是守一整夜,即便实在受不了了,也只是小憩一会就会起来,好像很怕入睡似的。 三人都觉得奇怪,煦辉主动询问司马朔缘由,司马朔只是笑着解释外面情况未知,他放心不下所以睡不着,可月铃儿觉得不是,鹤无双和煦辉可能战斗力不如司马朔,可都是在绝望岭中独自生存过的,不像自己和敖轩,绝对可以放心交由他们二人守夜。 月铃儿一时没忍住便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司马朔被说的哑口无言,在月铃儿一双大眼睛的逼视下,司马朔才说出了实话,他每到夜里睡觉便会做噩梦,梦见自己回到断骨拔毒的那段时间,每每到此便被惊醒,一来二去,他也就不想睡觉了。 果不其然,在他说出缘由后,月铃儿又哭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司马朔没说,那就是噩梦不止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噩梦,和断骨拔毒一样让司马朔恐惧,那便是梦见被自己亲手杀死的赵阔鬼魂来找自己索命,一整宿的缠着自己,不停的说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这两个噩梦有时不是单独的来,而是交替着来甚至混在一起一起来,导致司马朔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入睡,时常以闭目养神代替。 在对司马朔断骨拔毒这事上敖轩的看法和月铃儿不同,可能比较没心没肺些,不过也有他的道理,他认为司马朔既然都熬过了大苦难了,以后的生活一定会非常顺遂,就如遁当初经常跟他说的一样: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现在不就是,其他人都无法使用的加速修炼方法司马朔可以,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七十六章 第二次入梦 之后过了好几天,猪义都没等来司马朔第二次入梦,不由心中有些忐忑和着急,因为杂役的考试虽然十年一度,可他进入铁树堂比较晚,所以距离下一次考核的时间就只剩两年,他如果想通过考核,除了需要炼脏境的境界外,还需要解决怕流血的心理障碍才有机会。 不过不管如何着急,猪义也不敢出声催促,因为他也从唐华那听说了上次的事,知道梦境里居然也会有危险,所以这种强迫别人冒着危险帮助自己的事他说不出口。 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走在取餐的路上,忽然一个声音提醒道:“小心!” 声音听着有点耳熟,猪义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走着走着走歪了,差点撞到路中间的铁树上,寻声望去,看到是上次那名鳄狼族的女子坐在路边看着自己,立即又把头低下,连忙道了声:“谢谢。” 然后就猛地往前跑,可他好像忘记了刚才女子的提醒,一头撞到了铁树上,虽然很疼,可只要不流血,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起身后调整方向就继续跑。 鳄湘打量着渐渐远去的猪义,她经不住闺蜜的软磨硬泡,终于答应对方去询问父亲什么时候外堂弟子才可以解除禁足,可一答应就后悔了,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的走在路上,刚巧遇到了猪义,见他差点走路撞树上,便提醒了他一句,没想他最后还是撞上了,而且看样子撞得更猛烈,不由得笑了起来。 只是不知为何,她看着猪义离去的背影,感觉和自己之前梦境里异常凶猛嗜睡猪有些相似,她摇了摇头,一名杂役怎么可能会那么强,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坐在空空荡荡的路上,鳄湘重重叹了口气,想了想,此时去纪律堂寻找父亲询问是不可能的,只能回家碰碰运气,可如今这形式,父亲多半泡在纪律堂,回家的几率微乎其微。可不管如何都得试试,不然回去也不好跟闺蜜交代。 既然做出了决定,鳄湘不再犹豫,站起身,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开始往家跑。 回到家里,她愣住了,原本以为不可能在家的父亲居然在家,而且很悠闲的在练字,这是鳄坤的一大爱好,只是因为副堂主的身份,事务繁忙,所以很少有时间练习。 看她愣在门外,鳄坤问道:“怎么了?” 鳄湘走进门,吞吞吐吐道:“你怎么在这?” 鳄坤微笑着道:“不然呢?” 鳄湘站在他面前,惊喜道:“破坏二十三楼的人找到了?” 鳄坤边练着字边淡定道:“没。” 鳄湘疑惑道:“那你还这么清闲?不会是被革职了吧?” 想想也不太可能,父亲是纪律堂堂主松严钦点的副堂主,信任程度就不用说了,而且父亲做事从来都是按照章程,从不曾犯什么错,在纪律堂更是有许多自己的朋友和徒弟等拥戴者,想要让他离职绝非一句话的事。 鳄坤气笑道:“哦,你父亲我难得清闲一下不行啊?” 鳄湘无奈说道:“可这又不是平时,出了这么大的事,罪人这么久都没抓到,你还能在这这么清闲,太反常了。” 鳄坤不再逗弄鳄湘了,放下笔说道:“也就你知道而已。” 鳄湘一愣,然后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见鳄坤已经对她摇了摇头,她越发确定其中关乎纪律堂的机密,所以没有再对此追问,而是回到自己找鳄坤的目的上。 鳄坤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准,得看堂主的意思。” 鳄湘叹了口气,鳄坤摸了摸女儿的头,嘱咐道:“这段时间你也别乱跑了,乖乖呆在楼内修炼。” 鳄湘点了点头,脑海中忽然想到猪义的身影,鳄湘看向鳄坤问道:“爸,你说会不会有天才隐藏在底层?” 鳄坤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会这么问,可还是答道:“是金子就总会发光的,想藏都藏不住。” 鳄湘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她的意思其实是会不会有天才为了保护还弱小的自己,而隐藏在底层中,静等崛起,或者是在以此磨练自己? 在鳄湘想着猪义的时候,猪义已经取完餐回到七十五楼,刚把食物分发完毕,司马朔就告知了他一个好消息,他和煦辉会在晚上再次进入他梦里。 猪义兴奋的直盯着时间看,希望他能过得快一点,可好像越是期待,它流逝的就越慢,好不容易等到司马朔等人吃完,猪义手脚麻利的收拾起铁盒,急切道:“要开始了吗?” 司马朔站起身,说道:“不急,你先做你自己的事,等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在开始。” 猪义虽然迫不及待,可也没有强求,而是问道:“那我今晚还是睡这吗?” 他看着地毯,在考虑要不要回杂役房把自己的小被褥给拿过来。 司马朔说道:“今晚你睡我房间吧。” 猪义扭捏道:“不用了,我睡这就行。” 敖轩调侃道:“这可不像皮糙肉厚的你啊。” 被敖轩这么一说,猪义非但没有脸红,反而顺势直接说道:“那就打扰了。” 他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同意,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可当被敖轩调侃时,他才想起了自己和司马朔几个的关系,所以便毫不客气的答应了。 跟随司马朔回到房间后,猪义问道:“煦辉不来吗?” 司马朔边从一个柜子内取出手帕和青铜圣币,边回答道:“等差不多了他和月铃儿再过来。” 猪义点了点头,他对司马朔的房间并不陌生,又或者说他对七十五楼的所有房间都不陌生,毕竟每天都得各清洁和打扫一遍。 坐在地上安静看着已经割破手掌,握着手帕开始进入修炼的司马朔,不由心生敬佩,只是更加的好奇是什么动力在刺激着司马朔,让他如此的疯狂和不顾一切。 在司马朔开始修炼时,敖轩便会从司马朔身上离开,此时正盘坐在书箧上,见猪义盯着司马朔看,戏谑道:“是不是觉得自愧不如,自惭形秽,自......自知之明?” 憋了好一会,敖轩没能想到第三个词来,最后便找了个不太贴切的词补上,这些都是他从司马朔那学来的,自从离开绝望岭后,司马朔就负责起了敖轩的教育工作,只要敖轩睡醒,没有在修炼便是在被司马朔按着性子学习文字和一些基础知识。 这个司马朔是很有经验的,在原来世界,就因为父母大部分时间都得工作,照顾弟弟妹妹的重任就落在了他身上,其中不止生活上的,也包括学习上的,所以并没有觉得很麻烦。 不过敖轩没想到猪义居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这反倒让他之后已经想好的话没法说了,好似一记蓄势已久的猛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难受。 猪义得意的对敖轩挑了挑眉毛,敖轩撇过头不看他,哼了一声道:“脸皮真厚。” 临近子时时,煦辉和月铃儿敲响了房门,司马朔见两人来了,也就停止了修炼,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把梦魇阵符一拍脑门,喘着粗气很快就先睡着了,着实是太累了。 猪义也是倒头就能睡着的主,所以最后除了煦辉,都不需要月铃儿的帮忙,加之敖轩已经早早睡着了,可以说月铃儿这是单独为煦辉演奏了一曲。 等煦辉也睡着后,月铃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边伸了个懒腰边打着哈欠走下楼梯,发现鹤无双和唐兰语两人正在大厅中战斗,境界上唐兰语占据了优势,速度上鹤无双占据了优势,所以双方打得有来有回,不遑多让。 既然修炼速度无法提升,两人又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就都有了锻炼体魄的想法,同样是修炼,虽然没有坐着吸收灵力快,不过可以提升实战能力,这便是炼体境的又一特点,进行肉身的锻炼,一样能提升境界,只是相较来说更累和更慢一些。 两人在大厅相遇,知道对方的想法一样,唐兰语主动邀请鹤无双进行对战修炼,这样比一个人锻炼体魄要来的更好,鹤无双只愁没陪练的对手,所以直接点头同意了。 月铃儿原本是准备回房间休息的,可看着大伙都这么努力的修炼,她也有了自己的一下想法,重新掏出骨箫,坐在一旁,为场中的两人吹奏其了乐曲。 司马朔率先进入猪义的梦里,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扶着额头摇头苦笑,失策了,还是失策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七十七章 进入第二层梦境 没过多久,煦辉也出现在猪义的梦里,看着眼前的情况,无奈道:“看来又失败了。” 司马朔点了点头,煦辉就想准备按照松隍的方法,下沉离开,可司马朔却忽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哪里是上,哪里是下?” 煦辉下意识指了指头顶和脚下答道:“头顶的是上,脚踩的是下啊。” 司马朔扬了扬头,示意他抬头看,煦辉抬起头,愣住了,然后又低下头看,茫然问出了刚才司马朔的话:“这哪里是上,哪里是下?” 司马朔耸了耸肩,苦笑感叹道:“梦境不愧是梦境,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煦辉惨叫一声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这也怪不得他,第一次进入梦境是忘记问出去的方法,原本以为这第二次即便还是失败,也能来去自如,不会因为无法离开而只能干等着,可谁曾想,猪义这第二个梦境居然会是如此诡异。 猪义周围围绕着密密麻麻的食物,如同一个圆球一样,把猪义围在正中,而且食物和猪义都非静止状态,而是在缓慢无规律的旋转着,导致司马朔和煦辉根本无法辨别上下左右。 看着位于正中的猪义如饿死鬼投胎一样,不停的抬手抓取食物塞进嘴里,司马朔无奈答道:“应该是因为他今天晚上太兴奋了,连晚饭都忘记吃了的缘故。” 然后又自我安慰道:“不过还好,没有像纪律堂那样被下过特殊禁制的地方。” 经过松隍的了解调查,其实就是去询问了寻,得知了如纪律堂这等特殊的地方,为了防止泄漏里面的情况,只要进去过的人,包括纪律堂的内堂弟子,都会被暗中施加一种名为封口阵的阵法禁制,让其无法说出关于纪律堂的事。 猪义等杂役在迎春节爆炸事件后,都被轮流带去审讯过,在那个时候就被下过禁制,这才导致了梦中纪律堂里有一头怪物的存在,同样是预防纪律堂内部情况被泄漏。 虽然确实没有危险,可还是被困住了,所以煦辉还是苦哈哈的看向司马朔,问道:“朔哥,下次我能不来不?” 司马朔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有些气馁了,只是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不说对不起猪义,更对不起帮忙拿来梦魇符的松隍,于是说道:“这么轻言放弃,可是会被唐华他们瞧不起的。” 这话果然对煦辉有用,煦辉立即悻悻然的收起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司马朔拖着下巴想了一会,说道:“现在的情况不外乎两种选择,要么等着,像上次一样,等到猪义自然睡醒,要么就是到处试试,如果他没有第二层梦境的话,多试几次,迟早能蒙对一次。” 除了正确和错误的道路,进入虚无的地方就会从另外一个虚无的地方出来,并无危险,这就让他们可以多次尝试,所以煦辉重新打起了精神,建议道:“那我们走吧,总呆在这看他吃,我怕我以后都没吃东西的胃口了。” 司马朔笑着点头,他也不是那种坐而待毙的性格,所以当然也会选择后者,而且如果猪义此时真有第二层梦境,那相当于他们有第二次机会探查到猪义的心病由来。 既然已经决定了,两人便开始了行动,朝着脚下的方向下沉,穿过许许多多的食物,果不其然,并没有离开梦境,而是从另外一个地方出现,周围还是各类食物,两人没有气馁,随意换了个方向,就又冲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试了十几次,最终终于离开了这个被食物包围着的梦境,不过并非回到现实中,而是进入到了猪义一个梦境。 两人刚从地面露出一个头,就见一头巨大的嗜睡猪冲了过来,吓得煦辉下意识抬手护住头,当嗜睡猪穿过两人后,煦辉才想起来,这里是梦境,放下手后,看到司马朔已经站在了地面上,四处张望着。 煦辉连忙也从地里出来,跟着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里是一处荒地,除了黄土就是黄土,不过此时荒地并不荒凉,反而是有些‘热闹’,无数的嗜睡猪和鳄狼在相互这片荒地上战斗着,撞击声,骨折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瞬间让司马朔和煦辉有种回到妖潮围攻油火城时的感觉。 煦辉喃喃道:“这是?战争?” 司马朔点了点头,应该没错了,随后嘴角微翘,心中有些兴奋,煦辉发现后问道:“怎么了?” 司马朔解释道:“没看周围都是血吗?还有这么惨烈的场面。” 煦辉恍然道:“你是说?” 司马朔再次点头,催促道:“这可能就是线索,快点找找看猪义在哪里。” 煦辉瞬间干劲十足,司马朔是个脸盲他是知道的,所以找出猪义这事就只能靠他了。 无所事事的司马朔只能看着那些血腥场面,看看能否从中学习一些战斗方面的东西,可看了一会,司马朔摇了摇头,这是猪义的梦,战斗也只是简单的使用天赋圣术和你撞我一下,我咬你一下等再普通不过的东西,顶多就是速度上和力量上都十分的强劲,这是学不来的,只能在以后的修炼中提升身体素质。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松隍说过了计时没有意义,所以司马朔也就没有做了,等到煦辉急匆匆回来后,才跟着他找到了猪义。 司马朔皱眉问道:“这真的是猪义?” 煦辉说道:“应该没错,我逛了一整圈,就他的样貌像猪义而已。” 司马朔实在难以想象眼前的家伙是猪义,因为此时的猪义和现实中的出入实在太大了,如同一座小山般巨大的体型,眼神透着满满的自信,裂开的大嘴彰显了不屑好傲慢,用意气风发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他被数十头鳄狼围攻,可依旧从容不迫,反倒戏弄起了那些鳄狼,用屁股击飞或者坐死上前道鳄狼,好似玩一样。 看着这幅光景,煦辉开始对司马朔的那个猜测有了怀疑,问道:“朔哥,你确定这是他心理阴影的原因吗?” 司马朔也拿不准,说道:“看样子好像又不太像。” 煦辉问道:“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司马朔觉得已经足够了,再看下去也没什么用,所以决定回到现实世界去。 煦辉惊讶道:“朔哥你有办法出去了?” 司马朔笑道:“刚才无聊想到的。” 之后司马朔和煦辉一同下沉到地下,脱离第二层梦境,回归到第一层,猪义还在吃着东西,司马朔和煦辉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冲向了另外一端,结果依旧没能脱离梦境,而是从另外一个地方出来。 煦辉沮丧道:“这不行啊,看来是第二种情况。” 司马朔一开始对第一层梦境就有两个猜想,第一个是梦境的上和下是固定的,只是周围的食物和猪义在移动,所以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就能找到相对应的另外一个,第二种则是梦境的上和下是食物以及猪义一样,都是在不断变化位置的,这样的话即使找到其中一个,也没法借此寻找到另外一个,因为在前往的过程中,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 煦辉问道:“怎么办?继续碰运气?” 司马朔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可以尝试一下。” 煦辉笑道:“有可能总比碰运气好,怎么做?” 司马朔先是飞到梦的边缘,停住,然后转身望向正中的猪义,并没有接着行动,煦辉来到他身边,疑惑不解,不知道司马朔卖的什么关子,可见他专心致志地样子,就知道此时不应该打扰他。 在某一个瞬间,司马朔突然转身说道:“进!” 听到指令,煦辉毫不犹豫的跟着转身跟着冲了出去。 等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回到了司马朔的房间里,司马朔坐起身,打了个哈欠,随手抓起盖着的被子,这样就能区分是否还在猪义的梦里,如果是,应该是触碰不到的。 当布匹的真实触感入手后,司马朔这才松了口气,看看了墙壁上的时间,差一点才辰时,这还相当的早,司马朔重新躺下,看着天花板,不知怎的,他想到了松隍之前说过的人有一睡梦万古,感叹道:“如果这也是一场梦就好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七十八章 解禁 在当天中午,司马朔询问了关于嗜睡猪和鳄狼有关的战争信息,结果让司马朔和煦辉都很失望,单单从时间看,就绝不可能是导致猪义有心理阴影的问题,因为那个时候猪义还没有出声,而为什么会猪义会梦到那个,应该是因为故事的缘故,这种战争下塑造出的影响,往往是故事的好材料,小孩子也最是喜欢,试问哪个小男孩小时候没有一个成为英雄的梦。 猪义红着脸道歉道:“对不起。” 在听说自己梦到疯狂吃东西和扮演英雄的梦时,即便脸皮厚如猪义,也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 煦辉正要调侃他两句,司马朔却已经抢先说道:“要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虽说是帮助猪义寻找病原,可司马朔终究觉得这样进入别人的梦,窥探别人最真实的一面终归是不好。 猪义见司马朔反倒道歉了,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没有,这也是为了我,没办法的事。” 松隍建议道:“相比于你们这样盲目的尝试还不如先想个能提高成功机率的方法。” 司马朔低头开始沉思,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上次那种直接划伤猪义的法子也没见什么效,而除此之外,他还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因为这其实和那个心理阴影是类似的问题,只有知道了猪义的心理阴影是什么,才能刺激他,让他做那样的梦,可若是知道了他的心理阴影是什么,也就无需进入他梦里了。 在司马朔沉思时,煦辉望着窗外,每日固定的一问:“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 司马朔下意识说道:“最好别出去。” 煦辉一愣,不解道:“为什么?” 司马朔回过神来,笑着搪塞道:“这样每天修炼的日子不是挺好嘛,出去做什么?” 一旁唐华颓丧的道:“整天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哪里好了?” 唐桂附和道:“我父亲说过,修炼也需要适当的放松,劳逸结合,这样才能相得益彰,让修炼得到最大化的成效。”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这一届算是比较特殊了,来了不到一年,就被禁足了两次,这跟强逼着他们快点成长也差不多了,着实有拔苗助长的意思。 可这事不由六堂,而是需要纪律堂来决定。 松隍想不通,凭什么六堂教导的弟子要四堂来管制,六堂只有教导权,却没有管理和约束权,这让六堂的内堂子很没地位,一直被其他堂的内堂弟子给小觑,即便是外堂弟子,也只是表面恭敬而已,越想越觉得生气,松隍冷哼一声道:“不知道。”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就惹松隍不开心了,司马朔说道:“都休息吧,下午还得努力修炼呢。” 散开后,所有人要么窃窃私语要么闭眼睡觉,猪义一一收起吃完的铁盒,在路过司马朔身边时欲言又止,司马朔知道他想说什么,说道:“以后每三天我们其中两个人就会进入你梦里,这两天你也好好想想你除了流血,还对什么恐惧的。” 猪义点了点头,应道:“好。” 可随后猪义又斜眼看眼唐华等人,小声问道:“他们,都是同意的吧?” 司马朔笑着点头,调侃道:“他们现在的闷的发慌,进你梦里也算是一种‘外出’了。” 猪义倒是无所谓,他没有什么秘密,除了像昨晚的梦有些丢人外,并没有不可告人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相比第一次禁足的十天,这次翻了一倍,足足禁足了两旬,纪律堂才让六堂的内堂弟子通知外堂弟子解禁。 听到这个消息,唐华立即兴奋提议道:“晚上大伙一起出去走走吧?” 除了司马朔和鹤无双、唐兰语,其他人都兴高采烈的同意了。 司马朔问道:“抓到人了吗?” 松隍摇了摇头,司马朔对其他人说道:“那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 猪义感觉司马朔好像已经知道了,附和道:“我觉得你们还是听朔哥的好。” 唐华不悦问道:“为什么?” 煦辉也道:“朔哥,上次你也这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司马朔没有直接回答唐华和煦辉,而是看向猪义,说道:“最近外面是不是有一些很难听的流言蜚语?” 之前他也不确定,只是有些担忧会出现那种情况,在看到猪义帮腔后,就又多了一份确定。 煦辉疑惑道:“什么流言蜚语?” 其他人也看向猪义,见猪义欲言又止,唐桂不耐烦道:“有屁就放,别婆婆妈妈的。” 猪义重重的叹了口气,原来在这段时间,他从其他杂役弟子那听说了其他外堂弟子的一些猜测,其中一个最多人认同的就是怀疑二十三楼的爆炸是司马朔所为。 月铃儿不解道:“为什么怀疑是我们做的?有什么证据吗?” 猪义说道:“当然没有证据,只是因为你们是外来的,而且刚来不久就发生这种事,所以他们都觉得你们很可疑。” 煦辉气愤道:“太过分了。” 司马朔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纪律堂还没抓到人呢。” 松隍明显听出司马朔话里有话,提醒道:“这话在这说说就行。” 司马朔点头道:“知道。” 煦辉沮丧道:“那怎么办?就这么躲着?” 明式玉说道:“这越躲不是越让人怀疑吗?” 司马朔想想有道理,虽说眼不见心不烦,可身正不怕影子斜,越是躲着越让人觉得自己等人心虚,这可还得了,于是司马朔道:“大小姐说的没错,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们没做过。” 听司马朔松口,煦辉立即又恢复了生机,嚷嚷着快点出发。 临行前,松隍叮嘱道:“遇事别冲动。” 然后满含深意的看了看房顶,司马朔会意,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询问鹤无双和唐兰语,两人依旧打算留在七十五楼,见状,月铃儿也选择留在七十五楼,一是怕那些不好听的话听着难受,二是今日的曲子还没练习,虽然也可以回来后再做,可下次进入猪义梦里的是她和明式玉,所以她想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司马朔没有强求他们,劳逸结合是没有错,可如果没法身心放松,到哪都是心系修炼,那和没有放松也没区别,所以由着他们去,如果太过火了,自己再劝说一下不迟。 九人刚打开七十五楼的大门,一阵喧闹声就扑耳而来,随后就见外堂大路上难得的满是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之前的热血已经平复,即使看到之前大打出手的人,顶多也只是视若不见又或者互相嘲讽两句,不过仅此而已,没有人愿意这个时候再闹事,惹得再次被禁足那可是会被所有外堂弟子视为仇人的。 再看到七十五楼大门打开时,喧嚣声有一时的停顿,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司马朔等人,煦辉被众多目光看得很不自在,不自觉的向司马朔身后躲了躲。 其他人也都僵在了原地,唯独司马朔好似无事人一样走出七十五楼。 在司马朔等人离开后,其中一名外堂弟子与身边同伴小声说道:“他们走的这个方向是不是去往二十三楼?” 同伴微微点了点头,笑容僵硬的调侃道:“不会还想再炸一次吧?”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七十九章 流言蜚语 径直来到二十三楼,一路上的人不是对司马朔一行人主动绕行就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其中最难受的莫过于煦辉,不管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还是那些悄声背后议论的,视线都会若有若无的落在众人身上,使得煦辉一路上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站在二十三楼前,司马朔自顾自仰着头打量着,对外界的那些议论好似一点都没听到,甚至还问道:“你们觉不觉这楼变大了?” 蟾馨歪着脑袋疑惑道:“有吗?” 狼過不确定道:“好像没变吧。” 煦辉难受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时候吧,你们不觉得嗝应吗?” 唐华无辜道:“虽然主要是针对你们的,可为什么连我们也被指责,甚至更为深恶痛绝。” 说司马朔、煦辉和敖轩的,都是什么外来势力派来搞破坏的,而说唐华、蟾馨等人的,都是什么叛徒、有眼无珠、助纣为虐、死不悔改等等批评指责之词,搞得好像他们比司马朔等所谓的‘破坏’者还要罪孽深重。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两个人,阴阳怪气道:“哎呦,这不是那几个外来搞破坏的和内奸吗?” 寻声看过去,发现是一头三足犀和明血豹,煦辉小声提醒道:“是欺负胖子那两个家伙。” 司马朔点点头,虽然认不得面孔,可看这组合再结合仇家的名单,不难猜出两人身份,事后猪义调查过两人,一个叫明息盛,一个叫犀郁森。 唐华气愤道:“你才是你内奸,你全家都是内奸!” 明息盛撇了眼司马朔,冷笑道:“谁让你们和那些外来破坏者混在一起,比他们更可恶。” 蟾馨站前一步,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幻象楼是朔哥他们破坏的?” 明式玉附和道:“没错,没有就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有的话你们大可以去纪律堂告状。” 犀予森冷哼道:“除了他们还能有谁?他们没来之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们一来,各种奇怪的事层出不穷,即使不是他们,他们也是不祥之人。” 狼過反驳道:“这些都只是巧合,而且除了幻象楼被毁,其他事都没对铁树堂有什么亏损,怎么能说是不想之人。” 唐宝接口道:“而且幻象楼被毁这事你们也没有证据,就以一个外来者定罪,这也太不靠谱了。” 明息盛哈哈大笑道:“什么时候废物兔子都有在这夸夸其谈的资格了?” 唐华怒道:“你!” 正准备冲出去,司马朔一手抓住他,唐华感觉一股大力拉住了自己,让自己没法再往前一步,惊讶的看向司马朔。 司马朔没有理他,第一次开口说道:“都是外堂弟子,对这事我们都没有资格说话,只有相信纪律堂的师兄们有自己的部署和计划,你们却在这里非议,等于是在质疑纪律堂师兄们的能力,胡乱怀疑,制造事端,更是有可能在给师兄们添麻烦,你们可知罪?” 远处,隐藏于幻象楼屋顶的蜀堡笑道:“这小家伙挺会拍马屁啊。” 一旁的蜀道点头道:“聪明的小家伙,知道用我们纪律堂来压那两个傻子。” 蜀问问道:“用不用让其他人出面制止?” 明律摇头道:“不用,小孩子拌嘴大人插手做什么,而且那样反倒对那几个小家伙不利。” 既然明律这样说了,蜀道三人就不再说什么,继续看戏。 虽然四人里蜀道境界最高,可队长却是明律,这是松严下的命令,蜀道三人都认可明律的实力,所以也没异议。 众人震惊的看向司马朔,这帽子扣的可有点大了,明息盛强做镇定道:“你胡说八道。”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司马朔就打断道:“那你的意思是纪律堂的师兄们无能,这才抓不到搞破坏的人咯?” 犀予森连忙否认道:“我们可没这么说。” 煦辉笑嘻嘻道:“那你们这么冤枉我们,是不是想要援护真正的破坏者?” 明息盛和犀予森已经慌了,正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接话时,一头火鬓马走了过来,是那外堂两大势力首领之一的火元翼。 火元翼打圆场道:“他们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幻象楼被毁,被恼怒冲昏了头脑,希望你们不要跟他们计较。” 然后又对明息盛和犀予森喝道:“两个蠢货,还不快点道歉。” 司马朔摆手道:“不用了,能理解,我们也同样对那破坏者深恶痛绝。” 火元翼赞赏的点了点头,把明息盛和犀予森直接赶走后也没有多逗留,告辞一声跟着离开。 司马朔问道:“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众人摇了摇头,唐华更是提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煦辉贱兮兮的调侃道:“别啊,不是你提议出来的吗?现在反正都出来了,再逛逛呗。” 这话让唐华涨得满脸通红,蟾馨娇斥道:“煦辉!” 司马朔笑道:“好了好了,之所以直接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其他人,我们没做亏心事,接下来就可以比较随意了,但如果你们没有想去的地方那就回吧,这些流言蜚语听多了也无益。”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之后众人还是决定先回七十五楼,毕竟这个时候外堂的弟子几乎都在这街道上,各种类似明息盛和犀予森刚才所说的话不自觉就会飘进耳里,听着都怪难受的,可又没法一一解释和辩驳,所以都想着赶紧回去,耳不听心不烦。 在回去的路上,煦辉不解道问道:“为什么明明他们没有证据,却这么针对我们?” 唐宝也说道:“我们得罪过他们吗?” 司马朔神色轻松的解释道:“得罪过的也就那几个,更多的还是排外以及嫉妒。” 对于外来者,一个固定的群体自然会产生排外的现象,司马朔之所以能事前不知道任何消息的情况下,猜测出外面对情况,这要归功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情况了。 在读初中时,班里几乎都是从原本学习的小学升的初中,班级里的人都是老相熟了,只有他和另外两个是从其他小学升到该学校的初中的,一开始还没什么,但有一次有一个人的一百块钱丢了,先是几个坏学生被人怀疑,那几个人便把众人的矛头转向了他们三个外来的,之后这事如同现在这般,一直没有找到那一百块的下落,他们三个人就一直被班里的人怀疑和排斥,导致他在初中三年,就只有那两位同病相怜的朋友了,所以他一早就预感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明式玉问道:“排外能理解,可嫉妒从何而来?” 司马朔苦笑道:“还记得我们那强势崛起的松师傅吗?” 狼過反应过来,接过话头道:“你是说因为我们的师傅,所以他们心里产生了嫉妒?” 司马朔点了点头,这个原因甚至有可能比排外更来得重要,不然不会害得唐华、蟾馨等人被说得那么不堪。 唐华狐疑道:“不至于吧?” 司马朔说道:“如果换作是你,你看到其他楼有个实力强大,甚至能竞争副堂主的师傅,你会不会嫉妒?” 唐华嘴硬道:“那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嫉妒?” 煦辉嘲讽道:“不管你事?你是真天真,以后就叫你天真好了。” 唐华怒道:“有个副堂主师傅又怎么样?” 狼過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像你父亲是弹兔族族长,你会如何?” 唐华还是坚持己见道:“那也是我父亲的事,又和我无关。” 明式玉说道:“当然和你有关,至少在弹兔族内,没人敢忤逆你,你会得到全族的资源扶持,一路顺风顺水,一路攀升,最终接任族长之位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就是有靠山的好处,不管是在圣界还是司马朔原来的世界,都是如此,并不是一句我的事和别人无关就真的无关,只要是群居动物,那么就没有真正的独立个体。 回到七十五楼内,松隍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他们会很快回来,所以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七十五楼,在众人坐下后,松隍明显能感觉到除了司马朔和敖轩,其他人或多或少心理上都有些波动,所以他没有强制所有人都修炼,而是开启了阵法,让想修炼的人可以修炼,而不想修炼的,也可以去各自房间休息。 不过唐华等人在看到司马朔几个果断选择修炼后,也都陆续跟着选择修炼,这就是有好的领头的好处,能起到好的带头作用,让原本没那么积极的人也能变得积极。 松隍欣慰的笑了笑,若是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修炼上的话,那也是平复心情的一种方法,所以他没有制止,而如果实在不行,心情实在没法平复,从而影响力修炼,他在出手干预也不迟。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八十章 加固梦境 在尝试过几次梦境后,许多人都失去了兴趣,司马朔借此提出了自己独自进入梦境的想法,没有人反对,各自都有自己想做的事,进入梦境虽然身体是休息了,可睡眠质量并不算好,起来后依旧会感觉到一丝精神上的疲劳,若不是一开始的时候商量好了轮流进入,众人其实都有了要退出的想法。 在距离杂役弟子考核前的两个月,猪义终于又一次成功的梦见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场景。 在此期间,司马朔和猪义做了许多的尝试,为了提高梦见该场景,猪义先后试过被司马朔殴打致昏迷,也试过被割下一块肉,可都没能成功,所以之后都是随缘的,能否在考核前解决心理障碍,就看猪义是否有那个运气了。 这并不是司马朔第一次进入到这个梦境,上次进来时,司马朔并不知道这个梦境就是猪义心理障碍的症结所在,等到他发现时,已经晚了,梦中的猪义已经看到了那一幕,直接从梦中惊醒,事后司马朔只能无奈道歉,猪义当时魂不附体,全身冒冷汗,只是不住的颤抖。 之后猪义主动询问起了司马朔,他是如何面对自己的恐惧的。 司马朔笑道:“煦辉说的?” 猪义默不作声,司马朔无所谓道:“这没什么,说了就说了,也不算什么秘密。” 猪义迷茫道:“幻象不行,连梦里,我照样会被吓醒,这真的有用吗?” 司马朔说道:“所以我才需要进入你梦里,让你不被吓醒。” 猪义疑惑道:“怎么让我不被吓醒?” 司马朔摇了摇头,表示不能说,猪义相信司马朔,所以也不再询问这个问题,而是担忧道:“如果不被吓醒,那个恐惧的场面我该怎么去面对?” 司马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怎么面对的吗?其实很简单,多去想想当时的情景就好了,想多了,自然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不再那么害怕了。” 在第二次进入到该梦境后,司马朔的狼头自行掉落在地,露出了司马朔的真实面目,而掉落在地点狼头则重新站起,从脖颈处先是长出了双脚,然后是腿,腰,双手,胳膊,最终狼首也化成了司马朔的模样,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司马朔。 这和去往魂州时一样,影化身狼首,替司马朔掩盖其真实样貌和身份。 影伸了个懒腰,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司马朔催促道:“快点吧,别又晚了。” “是,是,是。” 影慵懒的应了几声,然后蹲下,双手触地,一条条黑色细线从他双手中蔓延开去,如同蛛网一样,把猪义梦境中的地面全数覆盖,然后站起身,跺了跺脚,感觉还挺满意,然后对司马朔说道:“你试试离开梦境。” 司马朔尝试着下沉,结果发现地面如同真实的地面一样,坚硬无比,根本不能下沉进里面,讶异的看向影,说道:“就这么简单?” 影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止,这只是让他没法出梦,为防万一,我们还得让他不能进入其他的梦。” 说完飞到空中,深吸一口气,肚子瞬间涨得溜圆,如同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可那样貌却是司马朔的男性样貌,这让司马朔觉得十分的怪异和别扭。 等吸完气后,影猛地一吐,原本司马朔以为他会从嘴里吐出一些东西,可什么都没有,真就好像只是把吸进肚子里的空气吐出来而已,过了一会,司马朔发现猪义梦境的天空开始变得漆黑,在影的对子完全消瘪下去后,天空变得漆黑如墨,可奇怪的是,梦境里并没有因此变得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而只是比刚进入时的乌云密布天气要在昏暗些许而已。 做完这一切,影疲倦的落回地面,司马朔惊讶打量着漆黑的天幕,问道:“这是怎么做的?” 影直接打消了司马朔的小心思,说道:“这个你现在学不来的。” 司马朔难得撇了撇嘴,这时,一头小嗜睡猪从远处跑来,影立即重新化作狼头,附在司马朔脸上。 小嗜睡猪从司马朔身边跑过,司马朔发现在其身上飘着一头稍大的嗜睡猪。 司马朔正疑惑呢,影已经提醒道:“那小胖子已经跑过去了。” 每每这种时候司马朔都感觉有些小尴尬,但还是边跟着边问道:“哪个是猪义?” 影翻了个白眼道:“两个都是,只是一个是他小时候,一个是他现在。” 司马朔还是不太懂,他上次进来时就没遇到过猪义,只是看到许多人围在一起,跟过去看的时候刚好看到剔肉之刑开始,然后猪义就醒了。 再次看到那熟悉的广场和人群,司马朔直接飞到空中,把底下的情况一览无余,就在这时,已经挤到前排的猪义刚好看到了行刑的开始,大小猪义重合到了一起,一瓢鲜血溅射到他脸上,他眼睛睁得溜圆,完全怔住了,若是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就醒了,可梦境已经被影封锁,此时受到刺激的他依旧只能留在梦里。 忽然,影说道:“遭了。” 就见原本合一的猪义又分离开来,然后其中那头较大的猪义飞向了广场正中正在被处以极刑的那头嗜睡猪。 司马朔立即飞了过去,想要拦住他,可在梦里猪义虽然能看到他,但无法相互触摸,猪义求救的看着司马朔,然后穿过司马朔的身体,进入到了那头受刑的嗜睡猪身体里。 司马朔着急道:“怎么办?” 影分析道:“这应该才是他真正恐惧流血的真正原因,在巨大的惊恐中,潜意识里把自己当作了那头受刑的嗜睡猪,所以每到流血时,就会激发起那段片段,导致失去意识。” 司马朔不敢去看那头受刑的嗜睡猪,不过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就已经让他觉得全身不舒服,如果在现实中,他觉得自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直接逃离现场。 影倒是好似没什么感触,司马朔不由在心里腹诽道:“没有情感的家伙。”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嘴上还是追问道:“能不能把他拉出来?” 影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了,我也没法干扰梦境,在这里我和你一样,只能看着,却无法触摸,除非梦魇来了才有可能做到。” 司马朔悄悄撇了眼此时的猪义,然后又迅速收回视线,不忍道:“那要不让他醒吧?” 影却否定道:“那样就前功尽弃了,还不如让他经历完整个过程,这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司马朔质疑道:“这不会反倒加深他的心理阴影?” 影残酷的笑道:“如果一个人受到的酷刑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这不仅能让其心智变得强大,更能促进他的成长。” 司马朔叹了口气,说道:“放他出去吧,我怕他还没习惯就先崩溃了。” 对此影倒是无所谓,反正猪义如何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再出现出身形,影没有理会空中的禁制,只是落到地面蹲下,就在他手即将碰触到地面时,广场中异变突生,原本融入受刑嗜睡猪的猪义被一股力量弹出,飞回到小猪义身体里。 浑身浴血的嗜睡猪挣脱开束缚,站立而起,对着天空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原本漆黑的天空开始变得血红。 影暗道不好,连忙想要解开梦境的禁锢,哪知广场上的嗜睡猪们在那受刑的嗜睡猪挣脱开枷锁后,都吓得胡乱逃窜,把影撞来撞去,影没办法,只好飞到了空中。 司马朔来到他身边,疑惑道:“你不是说我们无法和梦境里的东西接触到吗?” 影没有立即回答司马朔,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场中那浑身是血的嗜睡猪。 司马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见那发狂的嗜睡猪在咆哮过后,低下头,盯着被吓得无法动弹的猪义留着哈喇子,一副好像要把他吞食掉的样子。 司马朔顾不得自己暴露,在发狂嗜睡猪扑向猪义时,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猪义,带着他在地面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感觉就和在现实一样,手臂因为和地面摩擦,有微微的疼痛感。 抬头看去,原本猪义所在的位置地面出现了一个凹坑,裂纹密布,好似地面被起重机砸过一样。 猪义从恐惧和震惊中回过神来,回过头看向司马朔,幸好影早他一步回过神,重新化为狼头套在了司马朔头上。 看着司马朔,猪义心中不知怎的,恐惧减少了几分,可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如其他人一样,并不知道自己身在梦里,只是感觉莫名其妙的就回到了自己家附近,变回小时候的自己跑去看广场上的热闹,然后又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变成了广场中受罚的嗜睡猪,再然后就又变成旁观者,遭受那受刑嗜睡猪的袭击。 这让他头脑无比的混乱,司马朔说道:“现在没法和你解释太多,你只要知道你现在是在做梦,这是你的梦里就行了。” 猪义先是疑惑,然后忽然恍然,然后竟伸出又小又肥的小短手指着那头发狂的嗜睡猪,在司马朔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命令道:“给本大爷跪下!”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八十一章 值得帮助的人 清早,‘嘭嘭嘭’的敲门把敖轩吵醒,敖轩懒洋洋的从书箧内爬出,不耐烦的喊道:“谁啊?来了来了。” 虽然他这么回应着,可不知是房间隔音太好还是被对方的敲门声掩盖,敖轩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敲门声依旧没有停下。 敖轩无可奈何,只好恋恋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床铺,打着哈欠游到房门处,刚将门打开,就看见煦辉那张大脸,敖轩不爽的问道:“火鸡,你做什么,现在才几点?” 煦辉毫不退让道:“几点?都巳时一刻了,你们怎么还没下来?” 敖轩看了眼时钟,确实已经巳时一刻了,歪着头看向司马朔的床铺,平时司马朔都是准时起床,十分自律,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敖轩自言自语道:“是不是生病了?” 煦辉皱眉道:“不像,猪胖子不也没起来?不可能两个人一起病了吧?” 敖轩虽然懒,但只要关于司马朔的事,就都十分的警惕,生怕他和遁一样突然离开自己,连忙游到司马朔身上,用尾巴拍了拍司马朔的脸,没反应,然后又游到猪义身上,大嘴巴子猛抽他的脸,抽完脸上都留下一条条红印,看得煦辉都觉得嘴疼。 拍了一阵,猪义睡得还是如同一头死猪一样,除了呼吸,一点反应都没有。 煦辉连忙制止他,说道:“你再这么打他都得快变样了。” 敖轩回过头望向煦辉,两颗大眼睛里滚动着豆大的泪水,煦辉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别急别急,还有气呢不是,可能是猪义做什么美梦了,朔哥跟着享受忘记时间了。” 这话说出来煦辉自己都不信,只能让敖轩先呆着,他自己则立即飞向一层,找松隍帮忙。 听完煦辉的话,松隍眉头紧皱,这不应该啊,第一次从寻那得到梦魇阵符的时候寻因为疲劳,没有把该注意的事项说清楚,可第二次他找到寻的时候,寻已经很详细的跟他说清楚了梦魇阵法的有关事项,并没有说到入梦的人会醒不过来。 松隍喃喃道:“难道是师傅说漏了?” 煦辉问道:“松师傅?松师傅?” 松隍回过神来,说道:“我去看看。” 鹤无双和月铃儿猛地站起身,月铃儿说道:“我们也去。” 松隍点了点头,一跃而起,直接来到连接司马朔所在房屋的楼梯顶部,穿过密闭的楼梯通道,房门并没有关上。 步入房间,就如煦辉所说,司马朔和猪义都还在熟睡,敖轩已经重新趴在司马朔身上,见松隍来了,哽咽道:“松师傅,朔哥怎么叫都叫不醒,怎么办?” 松隍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 然后伸手抚在司马朔的额头上,先是感知了下贴在上面的梦魇阵符有没有异样,发现正常后再感知了下司马朔的灵魂,发现司马朔的灵魂还在体内,只是也如肉体一样,都陷入沉睡。 站起身,走到猪义身边蹲下,同样伸手抚在他额头,如司马朔那般,先感知梦魇阵符,然后是灵魂,也都没有问题。 敖轩着急问道:“怎么样?” 松隍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眉头微微松开了些,说道:“灵魂都还在,可能只是梦魇符出了什么问题,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至少还没那么糟糕。” 安抚好煦辉四人后,松隍离开了七十五楼,直接赶往六堂。 蟾馨带着其他人一同来到司马朔的房间,唐宝询问道:“怎么样?” 煦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答道:“松师傅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只是猜测可能是梦魇符除了问题,现在去找鳗先生帮忙。” 唐华看着猪义脸上一条条类似鞭痕的伤,看了眼敖轩,说道:“这样都没醒?” 唐桂猜测道:“会不会是遇上第一次那东西了?” 唐兰语回想起那怪物,说道:“遇到了大不了和我们上次一样被弹开,也不至于被困住才对。” 明式玉反驳道:“也不一定,可能是嗜睡猪一族为了保护某个重要地方而设置的禁制,别忘了,猪义的父亲可是嗜睡猪一族的英雄。” 煦辉惊讶道:“那大叔是英雄?不会吧?” 猪孚的形象浮现在煦辉的脑海里,一点也没从他身上感觉到和‘英雄’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 狼過点头道:“在嗜睡猪和我们族的其中一场战斗中,猪义的父亲独自一人冲进了阵中,以重伤的代价,将率领该军团的首领击杀,包括其一整队亲卫队,从此‘猪孚’这个名字在九大族中广为流传。” 月铃儿着急问道:“那用不用告诉松师傅,让松师傅帮忙找嗜睡猪一族帮忙?” 如果是嗜睡猪的禁制,那嗜睡猪一族应该可以解开,只是松隍已经离开,鳗先生所在的地方众人又不知道在哪,所以只能留在七十五楼内等待他回来,然后再把众人的猜想告诉他。 ———————— 在猪义梦中,司马朔抱着变成小孩的猪义一路逃窜,暂时躲藏在了一处洞窟内,那是嗜睡猪储藏食物的地方。 猪义不解问道:“这不是我梦里吗?” 司马朔喘着气点了点头,把猪义丢到一边,他没想到连体力都被恢复的这么‘现实’,猪义更加疑惑不解了,继续说道:“那它为什么不听我的?我的梦不是我做主吗?” 司马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嘴却自己动了,影替其说道:“它把你的梦变成了虚幻参半的存在了,所以不是你想怎么就怎么。” 猪义疑惑道:“它?是什么东西?” 这次影却没有继续说话了,司马朔原本以为影知道,也准备听听他怎么说,结果却突然沉寂了,洞窟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司马朔才反应过来,说道:“不知道。” 猪义垂头丧气道:“那现在怎么办?” 司马朔琢磨道:“地面都被实体化了,根本出不去,但如果是身体受到刺激,会不会就醒了?” 猪义摇了摇头,对这突发情况他一无所知,现在脑子都有点混乱,要说自己是在梦里吧,现在又过于真实,但若说这是现实吧,那未来几年发生的又算什么?梦?可司马朔却在自己身边,这明显也说不通。 其实司马朔也没准备他能给出答案,更多的还是在询问影。 影在司马朔耳边小声肯定道:“没用。” 司马朔微微皱眉,他想到了影之前说过的能进入别人梦的奇怪生物,小声道:“难道是梦魇?” 影却否定道:“不像,如果是梦魇的话他可以随意改变梦境,别说藏了,我们只会被活活玩死。” 司马朔猜测道:“那有没有可能是未成年的梦魇?” 影把司马朔的视线移到洞口,看向外面的情景,那头发疯的嗜睡猪在不停的破坏、吞食其他嗜睡猪,场面极其的血腥和恐怖。 影说道:“你看他那疯样,像正常的有智生灵吗?” 司马朔觉得确实它不像是有智慧的样子,更像依循本能生存的野兽,想到这,司马朔灵光一闪,一身的鲜血,没有理智,野兽,疯狂吞食,喃喃道:“这不就是被怨兽附身的样子吗?” 但随后司马朔又否定道:“不应该啊,松师傅已经帮我们都检查过了。” 在司马朔自言自语时,猪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看着一个个相熟的面孔被那疯子袭击,残忍吃掉,猪义心中感觉十分的难受,轻轻戳了戳司马朔,怯声问道:“能不能救救他们?” 他知道这有可能只是在梦里,那些人都只是自己梦里的产物,并不是真的,可他就是于心不忍,对此影坚决反对,只是为了这些虚假的东西去冒险觉得不值得,可司马朔却同意了。 影厉声质问道:“你疯了?为了这些虚假的东西有意义吗?” 司马朔没有回答,如果知道是虚假的便觉得可以没有底线,那距离现实中抛弃底线也就只是半步之遥了,虽然这听起来有些危言耸听的感觉,可这便是人心,只要退一步,就会再退一步,然后再退一步,和杀人一样,最终会变得麻木没有底线。 他很高兴猪义会提出这么个建议,这证明了他是个值得自己如此帮助他的人。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八十二章 束手无策 松隍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了七十五楼,并把司马朔房间里的所有人给驱赶了出去,敖轩和煦辉都想留下,可松隍态度十分强硬,两人在其他人的劝说下才不舍得离开了房间。 在所有人离开后,松隍打开了一个窗口,寻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眼躺着的两人,脸色比松隍难看的多,一路上沉默不语,这反倒让松隍心中忐忑不已,只能低着头跟在身后,也不敢主动说话。 寻如松隍之前一样,分别查看了司马朔和猪义,重新站起身时,松隍连忙上前询问道:“师父,怎么样?” 寻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道:“阵符没问题,灵魂没问题,身体没问题,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见寻也没找出原因,松隍便把敖轩等人离开前提出的猜想说了出来,问道:“会不会是禁制造成的?” 禁制其实也是阵法的一种,只有在触发的时候才会启动,但大多都是囚禁、限制和驱逐为主,并没有攻击类的禁制,因为那样就不叫禁制了,所以众人才会认为司马朔和猪义被困在了梦里。 寻摇头否定道:“且不说有没有这样的禁制,就说嗜睡猪一族,你觉得他们有能耐请得动一位比铁树堂铁鳗还要高级的阵法师吗?” 话虽然如此,可松隍觉得既然目前毫无头绪,还不如去试试,所以还是说道:“以防万一,我还是去找猪堂主问问吧?” 寻没有阻拦他,任由他去了,去尝试下那‘万一’是否真的存在。 不过他并没有寄希望于此,从内丹内取出一本本收藏的典籍,希望从中能找出一丝线索。 敖轩在大厅中等了一个上午,可房间内还是没有动静,敖轩实在忍不住,就想要去敲门,但被鹤无双拦住了,敖轩瞪向了鹤无双,煦辉知道鹤无双的意思,因为他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帮其说道:“我们现在上去也帮不上忙,松师傅他们可能在用什么方法尝试唤醒朔哥和胖子,我们就别去捣乱了。” 唐华难得站在煦辉一边,附和道:“就是,那是我们不知道的领域,根本插不上手。” 敖轩也知道,可心中就是担心,眼泪在两颗大眼睛中滚动着眼看要流出来了,月铃儿将其抱在怀里,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朔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是在安慰敖轩,可月铃儿自己也眼睛微红,心中担心不已,其他人也一样,众人朝夕相处了半年多,虽然经常发生吵架或者拌嘴、调侃,可一同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已把其他人当成了好朋友,不管谁出了事,都会伤心和难过。 煦辉看着其他人都一副垂头丧气,忧心忡忡的样子,一咬牙,飞到空中信誓旦旦的说道:“别小看我们朔哥,他可是带着我们连人类的边城都闯过了,自己更是连那痛不欲生的断骨拔毒都熬过来了,所以这点小事一定拦不倒朔哥,不出三天,不对,是两天,他就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保证!” 听到他这话,刚从猪风那回来的松隍微微一笑,没有从正面进入楼内,而是沿着刚才寻进入司马朔房间的方法进入到司马朔房间。 刚入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被翻开或者随意丢在地上的书册、典籍,寻则坐在其中做闭眼沉思状。 松隍怕打断寻到沉思,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刚一靠近,寻忽然抬起手,松隍看到寻手里拿着一块长方形的小石块,寻轻轻扬了扬,松隍弯腰双手接过,拿到眼前一看,正面印有两个字:古闻,背面则绘制着一双闭着的眼睛和一张张开的嘴,好像在述说着什么。 松隍认得这东西,在铁树堂藏书楼内有,在圣界并不算多稀奇的东西,是只要有些闲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石头内记载着一些无据可查的种族,也就是只存在人们口中的生灵,并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过,还是就是胡编乱造出来的。 寻说道:“里面记载了一种存活在别人梦里的生灵:梦魇。” “传闻有一名圣者从小不管在何种梦里都总是能见到一头全身漆黑,身材如马,可却长着一双羊角,双眼通红,胸前有一个做沉睡状的头的妖,他们后来成了挚友,有一天,那妖忽然要离开,离开前圣者询问他的来历,形状如马的妖告诉了他自己乃是生活在别人梦境中的梦魇一族,是以他人梦境做为修炼地的存在。” 这便是古闻内所记载的有关梦魇的记载,文字并不多,也没说梦魇一族是如何在别人梦境中修炼和生存的,更没有说他是否能操纵或影响梦境,但作为阵法师,寻知道的要更多,例如他给司马朔等人的梦魇阵符,有传闻就是古闻里那圣者所创造的,是受梦魇启发的产物,所以才以梦魇来命名此阵符。 松隍问道:“师父是怀疑他们遇到了梦魇?” 寻微微点头,说道:“目前这是最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 松隍看着熟睡的两人,眼光落在了两人额头上的阵符上,灵光一闪,询问道:“师父,如果我现在贴上梦魇符,能不能进到猪义梦里?” 寻否定到:“如果是平时倒是可以,但现在梦境应该是被封锁了,这才导致两人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松隍问道:“那如果是在里面死亡呢?” 寻摇头无力叹息道:“不清楚。” 松隍也重重叹了一口气,面对未知的东西,不管是他还是寻,都感到束手无策,只能和楼下大厅内的煦辉等人一样,相信司马朔,相信他能平安回来。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八十三章 英雄登场 在司马朔答应猪义拯救族人后,司马朔进行了部署,由自己去将那发狂的嗜睡猪引开,而猪义则去讲所有族人聚集到一起,然后在想办法劝说他们一同攻击发狂的嗜睡猪。 想要离开梦境,症结不出意料就是那突然发狂的嗜睡猪,司马朔不觉得单靠自己就能解决得了,所以救人的同时,也是在帮组自己,聚集足够的实力,进行反击。 影在司马朔说出计划后,也就没有再继续拦着,心思全放在了发狂嗜睡猪的身上,他实在想不通,如果那嗜睡猪是梦魇所化,那他确实拥有化梦为实的能力,但状态却太奇怪了,而且如果真是梦魇,能力也绝不仅如此,他们这一行人是几乎没有生存下来的机会。 在安排好后,司马朔就准备先冲出去,这时猪义忽然拦住了他,问道:“这里是梦吧?” 司马朔看着外面不断被袭击,减少的嗜睡猪,不耐烦的道:“废话,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体型还不明显吗?” 但猪义要问的并不是这个,他认真的问道:“那我们在这里如果死了?” 司马朔一愣,他自然而然道:“如果是往常梦就应该结束了,在现实中惊醒...吧?” 说到后面司马朔也没了自信,这梦境和往常的不一样啊,都化虚为实了,如果真的在这里面死了,鬼才知道会怎么样。 听到司马朔这话猪义有些犹豫了起来,司马朔没有催他,而是也想就这问题询问下影,影不等他问就先冷笑嘲讽道:“不是要守住底线吗?怎么?一听有危险就怕啦?” 司马朔没有生气,而是小声说道:“去还是一定得去的,而且越晚越不利,只是如果有底的话,行动起来自然就会不同。” 影也知道司马朔说的在理,所以没有继续纠缠,而是答道:“不用怕,毕竟这里终究是梦里,如果运气好的话死后应该也和其他梦一样,直接在现实中醒来,不过灵魂应该会受损。” 司马朔问道:“那如果运气不好呢?” 影忽然笑了,道:“那就有意思了,我们和那小胖子会在梦里重生,然后再被那家伙杀死,然后再重生,一直循环,直到我们死亡或者杀了他。” 司马朔凝重道:“那不能再等了,要杀他的话就只有这一次机会最大。” 下定决心,司马朔对猪义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能再等了,你去还是不去?” 猪义重重的点了下头,司马朔咧嘴上扬,拍了拍猪义,然后果断冲出地窟,抽出腰间的短刀,朝那发狂的嗜睡猪就扔了过去,插进了它后腿内侧,发狂的嗜睡猪随即发出一声怒吼,转过头看向司马朔,司马朔立即掉头就跑,同时挑衅道:“不怕死的就来追你大爷啊!” 眼看着发狂的嗜睡猪被司马朔引开,猪义悄悄从洞窟中跑了出来,然后跑向一个个还没被破坏的土包,疯狂的猛砸结实的土门,可不管他如何敲击,呐喊,土包里就是没有人回应,他试了好几个,皆都如此,这让他顿觉心灰意冷,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连串的爆响,一座座破损的土包被撞塌,笔直一线,这要么是疯狂的嗜睡猪横冲直撞造成,要么就是有东西被撞飞,撞在一座座土包上,至于什么东西这么僵硬,那除了司马朔还能有什么。 猪义重新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转身对着土门就撞了过去,直接就将土门给撞出一个小洞,摔倒在土包内,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止住身形,摇晃着脑袋站起身,看了眼土门,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硬,这时一个慵懒深沉而又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这败家玩意,做什么呢?看等一下你妈回来怎么收拾你。” 猪义一愣,快速扫视了眼屋内的环境,熟悉客厅,熟悉的摆设,加上身后熟悉的声音,顿时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一头冲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司马朔扒拉开盖在身上的泥土块,从土堆中站起身,揉了揉胸口,倒吸一口凉气,是真的疼,估摸着几根肋骨开裂了,还好没断,还能忍,这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别说站起来了,忍都难以忍。 深吸了几口气,司马朔疑惑道:“难道写错了?” 影无奈解释道:“没错,应该是因为这里终归是小胖子的梦,他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使不出来。” 在被撞击之前,司马朔眼看要被追上了,所以故意回身砍了他一刀,激怒那发狂的嗜睡猪全力撞向自己,原本他是想着用影教的‘影动’进行躲避的,可结果没有发动出来,这让他愣在原地足足一秒,从而导致之后已经没有了躲避的空间和时间,只能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司马朔稍稍松了松手,然后又握了握刀把,心道还好自己总是带着三把刀,不然连这个都没法使用了,不过刀的重量和锋利程度都和现实有所差不多,太轻了,也没现实中的锋利。 毕竟三把刀都是出自遁之手,虽然还都只是半成品,可品阶都不算低。 收拾好心绪,望向正前方张着血盆大口的发狂嗜睡猪,司马朔越发觉得它和那些沾染上怨兽发了疯的火鬓马很像。 不过在那件事情后,松隍都给众人检查过身体,皆没有发现谁体内藏有怨兽,特别是猪义,更是被细致的检查过两遍,因为在那起红色雾气的当天,唯独他一人曾短暂的离开过松隍本命物的保护,在外面小了个便然后才回来。 眼看距离差不多了,司马朔深吸一口气,一咬牙,直线飞往空中,想要借此看看猪义那边的情况,可让他失望的是,那一片完好的土包外并没有想象中的嗜睡猪,空空荡荡一片。 影安慰道:“勇气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这很正常。” 他可是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在面对强大的存在时,都是掉头就跑,弃亲朋好友于不顾,躲藏起来自保,这在影看来不能说错,换作他自己,也多半会这么选,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不然为何那种拥有大无畏精神的人会有机会配得起‘英雄’这两个字,得到其他人的敬畏,不过现实往往也很残酷,拥有这种精神的人多半也会失败,没有办法拯救其他人不止,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和其他人一同死去,成为世间的尘埃。 司马朔没有灰心,调整角度斜向飞向地面,空中太过空旷,什么障碍物都没有,并不利于躲避敌人的攻击。 他相信猪义能完成自己给他的任务,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说服和说动其他嗜睡猪,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在落回地面后,发狂的嗜睡猪紧随而至,司马朔忍痛在地面上打了一个滚,躲过攻击后起身反手就是一刀横砍在了对方的双眼上,两只眼睛顿时炸起一捧血花。 受到重创后,发狂的嗜睡猪惨叫着在原地胡乱的踩踏起来,司马朔连滚带爬险而又险的从他的猪蹄下逃生,背靠着一块土块坐着,借机休息一下。 看着疯狂的嗜睡猪将自身周围踩踏得烟尘滚滚,司马朔不屑道:“果然和那没智商的疯子一样,只会横冲直撞。” 如果换作正常人,自己那样的攻击奏效的几率并不高,虽然自己是把时间计算得非常好了,可有点智慧和战斗经验的人都不会和那发了疯的嗜睡猪一样,毫不留力的进行冲撞攻击,导致身体嵌入地面,这才会躲不过自己那回身都不利索的一刀。 在司马朔走神时,烟尘溅起的频率和高度有了变化,影连忙出声提醒道:“不好!” 话刚出口,还没来得及让司马朔快跑,一道庞大的身影就从烟尘中猛得扑出,在司马朔眼中迅速放大,司马朔下意识就想转动身体,来个侧翻,可动作才刚起,那身影已经到了眼前,大嘴里的血丝、肉渣和唾液清晰可见。 在这一刻,司马朔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恐惧,反而还自嘲了一下:“果然做人不能太飘了。” 之前的斩杀火辛,加上刚才的攻击成功,让司马朔有些膨胀了,他万万没想到教训来的这么快,刚涨起来就被戳爆了。 影此时也十分的无奈,换作是现实世界,他还可以用用自己的一些术法,例如影动之类的,救一救司马朔,可现在是在梦里,只要猪义不知道的术就无法成效,着实让他束手无策。 就在发狂的嗜睡猪距离司马朔不足三尺时,天空中忽然掉下来一东西,把发狂的嗜睡猪压在了底下,司马朔怔了一下,抬头看去,发现是一头肥胖的成年嗜睡猪。 在他身上,还趴着一头小嗜睡猪,那小嗜睡猪向司马朔笑着招了招,兴奋道:“朔哥,不用怕了,有我爸在!”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战技——‘烙铁体魄\’ 坐在一旁观看着猪义的父亲猪孚与那发狂了的嗜睡猪战斗,司马朔发现那发狂的嗜睡猪虽然一直被压制着打,可恢复到能力强的离谱,好似发动嗜睡猪的天赋圣术‘回天睡梦’都不需要睡觉,直接就好了。 猪义在一旁兴奋的手舞足蹈,为自己的父亲加油,司马朔抽了抽鼻子,喃喃道:“好香啊,是烤肉的味道。” “烤肉?”一听到吃的,猪义也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确实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烤肉香味。 影提醒道:“是战斗那边传来的。” 司马朔看向猪孚和那发狂的嗜睡猪,仔细观察后发现那发狂的嗜睡猪不知怎的,身上有许多烫伤,烤肉的香味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猪义顺着司马朔的视线也发现了香味的由来,随即恍然,解释道:“我爹是偏向阳火属性的元力,随着战斗的时间推移,他能让身体变得滚烫炙热,跟烙铁一样,碰到的人都会被烤熟。” 司马朔询问道:“这是什么圣术?” 猪义抬着头,闭着眼睛傲然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是圣术,而是一种技,名为:烙铁体魄。” ‘技’是可以被创造出来的,就如鹤无双的‘旋转穿刺’,所以圣界的‘技’比‘术’要多的多,不过同一个‘技’会的人不会多,因为一般不外传,只会传给适合的弟子,不像‘术’,在人族崛起前,一个‘术’会的人取决于族群的数量,大的族群如弹兔一族,会的人成千上万,而在人族崛起后,更是可以说‘术’被普及的更广泛,这就让‘术’不会轻易便失传,而‘技’虽然创造出来的多,但失传的也多。 见猪义这幅自豪的样子,司马朔就知道这‘技’应该就是他父亲猪孚自创的。 猪义显摆道:“听我爹说,当他把‘烙铁体魄’发挥到极致时,周身会飘荡起一片白色的水蒸气,到那时,别说被碰到了,就是靠近都会觉得烫。” 听他说的这么厉害,影心思一转,开口便询问道:“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 因为声音和司马朔的一样,所以猪义并不知道这不是司马朔问的,为难摇头道:“我父亲说这个‘技’只能嗜睡猪一族或者体格差不多的才能学会。” 对此司马朔倒是没什么失望,每个‘技’都是由个人创造出来的,所以每个‘技’都十分贴合那个人的特点,非常适合开发者,可这也是‘技’的局限性所在,如果不是和开发者很像,往往不能学成那个‘技’,特别是越高深玄妙的‘技’就越是如此。 虽然猪义已经那么说了,可影还是不依不饶,继续询问道:“没事,你说来听听,我就只是好奇是怎么做到的。” 司马朔没想影会如此‘好学’,居然会死皮赖脸的询问方法,还好这是猪义,不仅相熟,还是个小孩,没什么警惕心和城府,不然还不得与自己产生隔阂。 猪义正如司马朔说想,没什么城府,只当是司马朔好奇,和自己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一样,都想寻根问底,所以并没有怀疑或者不快。 见他犹豫,司马朔立即补救道:“不能说也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猪义想了想,觉得反正司马朔也不符合猪孚所说的条件,自己说出来司马朔也学不来,所以连连摇头解释道:“不不不,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刚只是在回忆我爹是怎么说的。” 影嘿嘿的夸赞道:“以退为进,不错不错。” 司马朔心中无奈,他真没那个意思,只是想给猪义一个台阶下,免得他为难,没想却还是遂了影帝愿,把话给套出来了,司马朔都怀疑这是不是影故意的,让自己成为他的同伙,这样自己事后也就不好说他了。 不过从这点来看,司马朔觉得自己对影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从之前询问梦魇时因对其不够了解而有些懊恼,到现在寻根问底的想要知道‘烙铁体魄’的原理,都证明了他是一个好学到过分的人,好像什么都想要学,什么都想要会的样子。 在司马朔想着影的事时,猪义已经把‘烙铁体魄’的原理说了一遍,影也知道了为什么猪孚之前会跟猪义说只能嗜睡猪一族或者体格差不多的才能学会这个‘技’,因为这就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技能。 ‘烙铁体魄’其实就是将内丹中的火元力发散到全身,让自己的体温不断攀升,从而做到身体如同烙铁一样炙热。 这么做身体也同样需要承受火元力带来的热量,会出很多的汗,汗一接触到滚烫的皮肤就会蒸发,从而形成猪义所说的水蒸气,而且因为体温的上升,体内的脂肪会跟着迅速消耗,成为助燃的材料,所以非常的消耗体能,或者说脂肪。 使用该‘技’的使用者事后身体的表面也会出现烫伤现象,而且是覆盖全身的,所以说这是个先伤己后伤人的‘技’,不过这对拥有‘回天睡眠’的嗜睡猪一族来说,问题不大,只需要睡一觉就好了。 在猪义和司马朔聊着‘烙铁体魄’的时候,烤肉的香味越发浓重了,甚至还参杂着一丝焦味,猪义不自觉的舔了舔嘴。 司马朔调侃道:“想吃啊?” 猪义连连摇头。 司马朔把视线重新落回战斗上,看着战斗中用屁股或者其他奇怪部位顶飞敌人的猪孚,那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让司马朔回想起了之前和煦辉一同进入猪义的第二层梦境,在那处嗜睡猪和鳄狼的战场上,猪义的动作和神态,和此时的猪孚何其多相似。 看着战斗司马朔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自言自语道:“看样子只要等着就行了。” 然后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猪义也觉得是这样,在他心目中,父亲的实力可能就只仅次于嗜睡猪一族的族长了。 不知休息了多久,感觉身体被推搡着,猪义焦急的声音也传入了耳里:“朔哥!朔哥!” 司马朔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发现还是在嗜睡猪的领地,并没有回到现实,就又准备合上,这时猪义见他睁开眼了,连忙说道:“我爹快撑不住了!” 这句话让司马朔顿时清醒了过来,猛地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刚一起身,司马朔就觉得不对,自己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起身突然这么利索了,也不疼了? 正在他疑惑时,猪义却扯着他的裤腿焦急的让他往战斗的方向看,司马朔看过去,发现猪孚已经处于猪义之前所说的那种状态,全身飘散着阵阵白色水蒸气,同时体型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肥胖了。 司马朔问道:“这是过了多久了?” 猪义摇头道:“不知道,反正过了有一阵了。” 他可不像司马朔能在心中精准计数,所以怎么可能知道过了多久,司马朔又看向那发狂的嗜睡猪,身上有一半左右的皮肤都是焦黑的,可依旧生龙活虎,动作和自己闭上眼睛之前没什么区别。 影说道:“这样下去杀不死那东西,他的恢复能力太强了,好像就是嗜睡猪天赋圣术的加强版,不用入睡也能发动,只是会相较恢复的慢些。” 司马朔问道:“那怎么办?” 影没有回话,这证明他也不知道,司马朔想了想,低头看向猪义,说道:“看来单靠你爹还是不行,需要其他人的帮助才行。” 猪义为难道:“可是我之前就去敲过他们的门,他们都没有反应。” 司马朔说道:“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应该也镇定下来了,我们再去试试。” 猪义点了点头,两人跑向距离最近的完好土包,司马朔先是敲了敲门,喊了几句,没有动静,然后改敲换砸,土门都开裂了,还是没反应,司马朔不死心,又换了一家,依旧如此。 司马朔皱眉问道:“嗜睡猪都这么胆小吗?当年是怎么跟鳄狼战斗的?” 猪义哑口无言,影却说道:“现实可能不是这样。” 司马朔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因为这是猪义的梦?” 影‘嗯’了一声继续道:“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影响到了这个梦境里的其他人,所以所有人都变得和他一样胆小。” 司马朔点了点头,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猪义见司马朔无缘无故点头,不解问道:“朔哥你是想到了什么方法吗?” 司马朔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转身重新望向猪孚和发狂嗜睡猪的战斗,说道:“剩下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说完再次拔出了‘思归’,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猪义,猪义勉强裂开嘴,僵硬的笑着颤抖道:“拼...拼...拼了。” 司马朔笑着重复道:“拼了!” 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瞄准了还插在发狂嗜睡猪身上的‘异乡’,趁着他没注意,伸手一抓,一握,一划拉,连刀带一块肉离开了那发狂嗜睡猪的身体,疼得他仰天叫了一声,回头就怒视向司马朔,猪孚瞧准时机,一头将他撞飞了出去,砸进了一个已经倒塌的土包里。 气喘吁吁的站定后,猪孚脚一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猪义这时才跑了过来,见状提议道:“我和朔哥给您争取时间,爹您先休息下。” 猪孚摇了摇头,咽了口口水,声音沙哑的说道:“不行,他虽然疯了,但是太顽强了,一着不慎你们就会被杀。” 司马朔说道:“那您给我们严阵,我们找准机会就攻击他。” 猪义点头同意,坚定的看向猪孚,猪孚咧嘴笑了笑,然后猛地冲了出去,将突然冲出土包的发狂嗜睡猪又一头顶了回去,司马朔和猪义乘机上前,一人短刀长刀一顿胡乱挥砍,一人一口就咬住了他后使劲摆动脑袋撕扯着。 在他要攻击两人时,两人就立即远离,猪孚则又上前阻断发狂嗜睡猪对两人的追击。 远离后猪义‘呸呸呸’的从嘴里吐出一小块肉,而司马朔则观察着自己留在对方身上的刀痕,发现伤口在迅速的愈合,收效甚微。 虽然如此,但当机会出现时,司马朔还是毫不犹豫的上前又是一刀,在他的腰至后腿处留下了一条长达两尺的伤口,然后一个躲闪,再次拉开距离,保证自己不被卷入猪孚和反狂嗜睡猪的缠斗中。 猪义吐完残余在嘴里的肉末,吧唧了下嘴,感觉还挺香,心理作用下干呕了一下,司马朔见状从腰间拔出‘异客’,抛给了猪义,并说道:“用这个。” 猪义用嘴咬住,感激的看向司马朔,含糊的说道:“谢谢。” 随后两人不断的用刀在发狂的嗜睡猪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可惜好似还是没有效果,以至于那发狂的嗜睡猪后面都不怎么管两人,只是冲着猪孚去。 在一次司马朔近身攻击后,影发现了蹊跷,对司马朔说道:“看你刚刚砍他的位置的旁边。” 司马朔定睛凝神看向影所指的地方,发现那里有一处被烤焦的伤口,并没有进行恢复。 影好似忽然想通了什么,笑着恍然道:“我明白了。” 司马朔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影答非所问的道:“我需要验证一下,你用刀在他身上切下一块肉,然后让猪孚在伤口上来一下试试。” 司马朔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照做了,跟猪孚说自己有办法对付发狂嗜睡猪,让他帮忙攻击自己攻击的地方后,找了个时机,在发狂的嗜睡猪的腰侧切下了一块肉,猪孚紧跟上前,一个佯攻,让发狂嗜睡猪露出了司马朔刚攻击的位置,一个拧身一脚踢在了上面,发狂嗜睡猪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等他再站起来后,司马朔看到自己刚才切下一块肉的地方焦黑一片,虽然焦黑在慢慢褪去,可却没有长出新的肉。 影笑着道:“果然是这样。”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八十五章 苏醒 嗜睡猪的‘回天睡梦’强大之处在于能能迅速恢复伤势,实力越强大嗜睡猪恢复起来也越快,有时只需小憩几分钟就能好,可尽管如此,影还是发现了它的弱点。 之前司马朔为了取回小刀异乡,将发狂的嗜睡猪身上的一块肉给切了出来,随后在伤口开始复原好前,恰巧被猪孚攻击到,导致那处地方直接焦黑一片,血也因此制止了,同时肉也不会重新长出来。 司马朔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因为血止住了,所以‘回天睡梦’就只是把那里当作了烫伤,从而只治好了烫伤,却没有回复到之前一样。” 影说道:“没错,‘回天睡梦’的发动条件看似十分的方便,只要睡着便会发动,不用施术者做什么,可其实这也是一种局限,所以只要用这个方法,就能将它杀死。” 既然有了方法,司马朔精神瞬间就高涨了,跟猪义和猪孚说了自己的想法,猪孚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同意了,而猪义却觉得十分的别扭,好像自己变成了处罚叛徒的刽子手。 司马朔安慰道:“他背叛了族人,罪有应得,不用同情他,而且现在他若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俩了。” 猪义点了点头,紧了紧嘴里的短刀‘异客’,道理他懂,可这不代表就能泰然处之。 司马朔对此也能理解,只要不是那种视生命为草芥的疯子,杀死同族的人这种事对心理上的压力是很大的,就和自己第一次杀人一样,所以司马朔没有逼他,而是自己先行行动。 一片片猪肉从发狂嗜睡猪身上掉落,换作正常的人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可发狂的嗜睡猪依旧如之前那般,没有在意一点点削掉他一块块肉的司马朔,甚至因为伤口一下就好了,他就更加不去理司马朔了。 这让司马朔越发的轻松,只要时刻告诫自己别贪刀,每次上去切一块然后后退,再重新寻找机会,再上去切一块,如此往复,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迟疑了许久,猪义发现不知何时开始,族人们陆续出现,捡着地上一块块猪肉吃了起来,猪义精神出现了一丝恍惚,同时心生一丝悲哀的感觉,自己之前不管如何求救族人都置之不理,可现在一有吃的就连危险都可不顾了,自觉地走出家门,着实让人心寒。 司马朔也发现了,心中灵机一动,对着出现的嗜睡猪喊道:“食物有限,大家一起上啊,慢了可就吃不到了!” 嗜睡猪们面面相觑,司马朔连忙又鼓动道:“猛虎怕群狼,想大口吃肉的就和我一起上。” 还是没有行动,影解释道:“在小胖子的梦境里,这些人就只是吃自己族人身上掉下来的肉,不会主动攻击的。” 司马朔无奈叹了口气,还是得靠自己啊,就在这时,猪义上了,从发狂嗜睡猪身上切下一块拇指大小的肉,来到司马朔身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并不是很难嘛。” ———————— 楼外的光线渐渐变暗,这证明外头已经入夜了,松隍让所有人都先各自回房休息,敖轩、煦辉、月铃儿和鹤无双还想去看一下司马朔,但松隍依旧没有同意,说是为了司马朔好,最终敖轩只能跟着月铃儿回房。 见她一整天没有睡了,这对于睡觉时间比正常人都要长的敖轩来说从没出现过,月铃儿劝道:“小黑,要不你还是先睡一会吧,朔哥不会有事的。” 敖轩摇了摇头,泪眼汪汪的道:“我怕,铃儿姐姐,你说朔哥会不会不醒了?” 月铃儿默默摸着他的头,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煦辉回到房间后心中烦躁不已,躺在床上先是臭骂了一顿猪义,说他是害人精之类的,可骂着骂着他又开始埋怨起自己来,觉得是自己想偷懒,才没有陪着司马朔一起进入梦境,导致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看着天花板,煦辉喃喃道:“如果是我在朔哥身边就好了,有什么事也可以帮上忙。” 鹤无双回到房间内后就如往常一样开始修炼,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如果松隍在,就能感觉到他在吸入周围灵力上比平时要急促的多,这对身体的负担十分的大,可他从早上在大厅开始,就一直如此,已经整整一天了,现在的他,无比渴望变得强大,这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己珍视的人出了事,自己只能干等着,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 唐华躺在床上,心中十分的矛盾,如果是在来铁树堂的路上,司马朔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很高兴,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心中对司马朔不知不觉产生了敬佩和依赖,这让他现在即希望司马朔醒不过来,又希望司马朔能醒过来。 ‘啊!’唐华在床上翻滚着胡乱挠着头发,这种心情让他很是纠结,停下后叹了一声,找了个借口说服自己道:“算了,还是让他醒来吧,这样一点痛苦都没有,太便宜他了。” 除了猪义,明式玉是和猪义一伙最早接触的,也是司马朔几个在选拔时的盟友,她与蟾馨下午的时候就去找过玲夫人,可惜玲夫人不在,回来后明式玉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找自己的父亲帮忙,如果不是蟾馨觉得连松师傅都没办法,她父亲境界和地位在铁树堂也不怎么高,应该更没办法,她这才按奈住,可现在一天已经过去了,司马朔那边还是没有醒过来,她一咬牙,决定明天如果玲夫人还没回,那她就去找父亲帮忙,看看父亲对此是否有什么办法,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唐宝睡不着,走出房间,刚巧碰到正准备踏上去往唐兰语房间楼梯的狼過。 唐宝一跃而下,两个蹦跳就来到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吓了狼過一跳,回过身见是唐宝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你也是准备去找兰语的?” 唐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你找兰语做什么?” 狼過看了眼通往司马朔房间的洞口,说道:“除了他,我一直觉得我们当中最聪明的就应该属兰语了,而且我下午见他好像有什么事欲言又止,所以想要去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听他这么一说,唐宝立即决定也一起去,两人来到唐兰语房间门前,正准备敲门,房门就打开了。 唐兰语回到房间后就开始纠结,与唐华不同,司马朔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他追赶的目标,不管是才智还是实力,都是他所自愧不如的,他不是那种以为目标不见了,自己取而代之就是变强了的傻子,所以并不想失去这么好的一个目标,等自己什么时候超越他,那才是真正的变强了。 他现在纠结的是自己有一个方法,是有机会唤醒司马朔的,只是不确定自己的思路是否正确,以及这么做司马朔是否真的能醒来还是说会一同消失,永远失去醒过来的希望。 而且一旦让其他人知道这个想法是自己想出来的,难保不会对自己产生隔阂和芥蒂。 思来想去,唐兰语觉得自己应该找人一起商量,一来集思广益,探讨那个方法的可行性多大,二来也有人一起承当,即便最后决定那个方法,也不至于被孤立。 走到门口,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举起手正准备敲门的唐宝和狼過,三人面面相觑,都愣在了原地。 三人重新回到房间内,唐宝好奇问道:“兰语,你这是要去哪?” 唐兰语微笑道:“找你们。” 狼過和唐宝互相看了眼对方,狼過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救醒朔哥?” 唐兰语反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狼過答道:“下午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好像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兰语自嘲的摇了摇头,自己还是没能做到和司马朔那样遇事不乱,当时净想着要不要把想法说出口,完全忘记了控制自己的表情,需要好好反省,心中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犯。 见他摇头,狼過微微皱眉,以为自己猜错了,唐宝说道:“没事,我们在好好想想,朔哥之前就说过我们现在虽然实力不够,但可以脑力来凑。” 狼過点了点头,唐兰语说道:“我下午有一个思路,松师傅说司马朔和猪义灵魂和身体都没有异样,所以很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被困在了猪义的梦里。” 唐宝和狼過点了点头,这是下午时松隍说的,所以他们也都知道的,唐兰语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 停顿了一会,唐兰语看了眼两人,然后才说道:“如果做梦的人死了。” 唐宝和狼過听得寒毛炸立,狼過试探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杀了猪义?” 唐宝看向狼過,说道:“这样不好吧?” 狼過倒不觉得不可以,如果能救出司马朔,牺牲一下猪义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相比于司马朔,猪义只是个杂役,而且就潜力而言,也没法和现在的司马朔相比。 想了想,狼過看向唐兰语,说道:“只是怕这样会让朔哥和猪义一起陪葬。” 唐兰语点头道:“没错,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在唐兰语、唐宝和狼過三人还在讨论这个杀猪义救司马朔的方法是否可行的时候,七十五楼的大厅内,松隍借由阵法,对各个房间进行了传话:“司马朔和猪义已经苏醒过来了,都安心休息吧。”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八十六章 躲藏在梦里的怨兽 在松隍用阵法向七十五楼内地所有房间宣布了司马朔和猪义醒来后,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离开了自己房间。 走出通道,就见松隍站在正中,而司马朔和猪义就站在他前面,一个睡眼惺忪,一个手抚额头轻轻摇晃着头。 敖轩一个飞扑,就从楼梯上跳了下来,并喊道:“朔哥~!” 司马朔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眼疾手快将敖轩接住,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道歉道:“让你担心了。” 敖轩用头蹭着司马朔的手,哽咽道:“我以为你要和遁一样抛下我,不管我了。” 司马朔笑着道:“不会的,我答应过遁地兽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就算是你要抛下我,我也绝不会抛下你。” 敖轩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沉沉的睡去了。 月铃儿因为怕敖轩摔着,所以也跟着从楼梯上一跃而下,见他睡着了,笑着解释道:“小黑担心了你一整天没睡,现在终于安心了。” 司马朔歉意道:“害你们担心了。” 听司马朔这么说,猪义连忙说道:“不,这都是我的错。” 月铃儿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好。” 煦辉悠哉悠哉的从楼梯上飞了下来,哼了一声道:“我就说小黑子他们瞎担心,小小梦境怎么能困得住我们朔哥。” 司马朔笑着道:“滚一边去。” 唐华等人也相继来到楼下,蟾馨留意到他敲头动作,关心道:“身体没事吧?” 司马朔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着答道:“没事,就是睡得太久头有点痛。” 明式玉担忧道:“用不用让松师傅检查一下?” 松隍说道:“他们两个我都检查过了,身体并没有异样。” 唐华好奇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松师傅推测你们因为某种原因被困在梦里了,是真的假的?” 司马朔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在猪义的梦里遇到了一头怪物,它把梦境变得半真半假,把我们困在了里面。” 众人惊呼,从没有听说过这种事,连连询问松隍那是什么。 松隍说道:“一开始我推测他们被困在了梦里是因为遇到了传说中的梦魇,可司马朔却说那东西的状态疯癫,不像是有灵智的生物,反而更像...。” 唐华好奇心已经被吊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像什么?像什么?” 司马朔说道:“像被怨兽附体了生灵。” “怨兽?”众人再次惊呼。 猪义心有余悸道:“没错,就和那些吸入红色雾气发了疯的火鬓马一样,见人不是咬就是撞。” 唐桂兴奋道:“那你们把他杀了?怎么杀的?” 司马朔抢先猪义道:“这主要是靠猪义梦里的父亲,不然单凭我们俩可做不到。” 狼過不解道:“那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梦里?” 司马朔说道:“在火云聚集点度过的夜晚,猪义曾离开过松师傅的本命物,我猜是在那个时候吸入了红色雾气。” 唐桂反驳道:“不对啊,松师傅不是都已经替他检查过了吗?” 司马朔分析道:“之前松师傅觉得可能是猪义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红色雾气还没有出现,所以没有事,猪义当时自己也睡的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到起没起雾,因此当时我们就都觉得应该是那样,可现在结合我梦里遇到的怪物,我有了另外一个猜测。” 唐兰语接口道:“你是觉得怨兽躲进了猪义的梦里?” 司马朔点了点头,唐宝觉得这太过匪夷所思了,看向松隍问道:“松师傅,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松隍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不是不可能,怨兽的形成和由来到现在依旧是一个谜,只知道它是附着在血神币原材料上的一种灵魂体,有些天外而来的陨石中就藏有这两样东西。” 众人都听得认真,司马朔却发现月铃儿左顾右盼的,好像在找着什么,于是问道:“铃儿,怎么啦?” 月铃儿黛眉微蹙,说道:“无双好像不在这,难道是睡着了?” 司马朔身高在众人里算是比较高的,扫视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鹤无双,低头安抚道:“可能和敖轩一样累了。” 月铃儿微微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不放心,煦辉撇嘴说道:“今天就属那家伙最没心没肺,一直在修炼,一点都不担心朔哥。” 司马朔调侃道:“可能和你一样对我有信心,所以才一点都不担心呢。” 唐华见有机会,立即拆台道:“拉倒吧,他担心的一直在空中转,都快把我们给转晕了。” 唐桂补刀道:“对,他口口声声说对你有信心,可我看他才是对你最没有信心的那个。” 煦辉被气得直接对着唐华和唐桂就是破开大骂,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之后松隍以时间不早为由,把所有人都赶回了各自房间,在离开前,他陪着司马朔、煦辉和月铃儿去了趟鹤无双的房间,先是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回应,松隍便从内丹中掏出只有教导该楼的师傅才有的钥匙,插入锁孔,房间的门就自行打开。 几人一进去,就见鹤无双晕倒在了地上,司马朔几人连忙跑了过去,把他扶到了床上,松隍检查了一下,说道:“没事,就是修炼太急了,伤到了身体,休息两天就好了。” 在松隍离开后,司马朔让煦辉和月铃儿带着敖轩先回去休息,自己则留下来照顾鹤无双。 猪义急匆匆赶回自己的住处,虽然失踪一天一夜的理由松隍已经替他想好了,让他跟杂役管事的说自己是被松隍调用了几天,这样就可以让他免受处罚,可他心里还是很紧张,生怕管事的询问什么事,还好正如司马朔所说,管事的三堂内堂弟子一听是松隍让猪义去做事,就没有追究了,也没有问什么事,只是告诫他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归谁管而已,然后就放他去睡觉了。 松隍离开七十五楼后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到六堂,跟寻汇报了司马朔所说的情况。 听完松隍的汇报,寻沉思了一会,给出了和松隍之前差不多的答案:“确实不是没可能,我现在就走一趟魂州,去查查看有没有这样的先例。” 松隍建议道:“您都忙了一整天了,要不等明天再去吧?” 寻摆手道:“无妨,这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让他们先别使用梦魇阵符了,以防再生枝节。” 松隍点头应是,然后告退离去。 回到自己屋子,发现火绸荭、明律和犀澜三人都坐在客厅中,一边吃着小菜喝着小酒一边聊着天,如同在自己家一般。 松隍拿起其中一杯酒就一饮而尽,明律问道:“出什么事了?” 松隍摆手道:“已经没事了,你们怎么都来了?” 火绸荭答道:“迎春节出了那事,我们都没机会聚一聚,所以今晚就准备聚聚。” 犀澜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可没想你这个应该原本最清闲的六堂弟子居然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打算散了。” 松隍叹了口气,无奈道:“唉,不知道是今年这帮小家伙命数不好,还是我命数不好,才来不到一年,出现的麻烦比我们当年十年都多。” 明律不信道:“没这么夸张吧?” 松隍见火绸荭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了,又喝了一杯,说道:“你还别不信,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出关了,继续闭关还轻松些。” 说到这里,松隍忽然想起自己闭关前,寻曾跟他说过这么一段话:“你可想好了,这种助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一旦你接受成功,那你未来的人生中会一直倒各种霉,直到还清为止,而且还会出现一个大劫,直接关乎你的生命。”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八十七章 杂役考核 眨眼间近半年过去了,这一日,司马朔等人集体向松隍请了半天假,为的就是去观摩一下十年一次的杂役考核。 松隍原本就是要去的,他倒不是和司马朔等人一样是因为好奇,毕竟杂役考核他也不是没看过,也不像选拔,每次都会改变,而是这次考核通过的杂役将成为七十五楼新的外堂弟子,受他管教,所以他想通过这次考核了解一下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考核的地点位于铁树堂的一处边缘地带,临近铁鳗河,距离上游瀑布只有百丈左右的距离,不少在瀑布修炼的人此时都停下修炼,眺望着这里,算是看戏放松放松了。 司马朔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参与考核的杂役们已经都到齐了,加上猪义,总共才二十人,每个人看上去都显得十分的紧张和亢奋。 猪义看到司马朔,坚定的点了点头,司马朔只是微笑回应,不想再给猪义增加压力。 唐华看着比选拔时人数还少的杂役,不解道:“人怎么这么少?” 司马朔曾通过猪义了解过杂役考核的情况,所以说道:“想要参与杂役考核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是年龄,必须不满十二岁;第二是境界,必须是炼骨境后期以上才行。” 明式玉看向场中的二十个人,惊讶道:“这么说他们的境界比我们还要高啊。” 目前七十五楼内炼骨境后期的只有唐兰语、蟾馨、狼過、唐桂和唐宝五人,唐华和明式玉是炼骨境中期,而司马朔、月铃儿、鹤无双、煦辉都是炼骨境初期,最小的敖轩则是炼血境后期。 而且鹤无双和煦辉都只是刚突破跨入炼骨境不久,这在往届十分的少见。 松隍解释道:“他们大多是上一届只有六七岁,境界偏低所以在选拔中落选的人。” 这也算是铁树堂的一种查漏补缺的方法,毕竟五年一次的选拔对于一些出生时间不好的小孩来说,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是一两岁,第二次遇到则是六七岁,如果没有如明式玉和狼過那样有人帮忙的,至多只有炼骨境初期的他们相比于那些八九岁的,甚至十岁的小孩,境界都要低一至两个小境界,选拔中十分的吃亏。 可如果按照松隍这么说,人数就反而少了些了,不应该只有区区二十人才对。 这个原因司马朔倒是知道,因为这也是猪义压力的主要来源,相比于外堂弟子的选拔,落选了也只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杂役的考核一旦没有通过,那便只能一直留在铁树堂内做杂役,除非能凝聚出一颗内丹,那才有机会被铁树堂外派到其他地方,给百年都没能进入内堂的外堂弟子当副手。 所以成为杂役而后再通过考核成为外堂弟子的这条路径并不轻松,只有愿意赌上自己一生的人才会站到这个地方,失败了,就需要一辈子寄人篱下,难有发展,成功了,则鱼跃龙门,一举成为外堂弟子,享受各种待遇,幸运的甚至还能成为内堂弟子,那更是九大族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身份。 司马朔发现围观考核的人不止有他们,还有几名七十四楼的人,领头的正是松亭。 司马朔之所以能认出他们还得多亏煦辉,在七十四楼几人出现后,煦辉立即偷偷告诉司马朔几人是谁,这才让司马朔在面对松亭远远的微笑点头打招呼时,没有因为不知道对方是谁显得茫然,从而给人一种狂妄或者敷衍的感觉。 杂役考核的时间是在巳时,时间刚到,‘砰’的一生,铁鳗河炸起一朵数丈高的水花,一头腐身蟾落在了所有杂役身前,甩了甩头,水珠溅射到所有杂役身上,但没有人敢躲和挡,任由冰冷的水珠落在身上,齐齐打了个寒战,不过都不敢埋怨半句。 唐宝担忧道:“这样没事吗?” 如果只是铁鳗河的水珠那自然无需此问。 “他用铁鳗河的水把毒瘤都冻住了,所以水珠里并没有参杂毒液。”不知何时,火绸荭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松隍问道:“你怎么看?” 火绸荭走到松隍身边,说道:“二十人里只有三个需要关注一下,分别是火鬓马一族的火忝、鳄狼一族的鳄伍以及重嘴松鼠一族的松习;都是炼骨境巅峰,只要进了外堂,就可以立即突破。” 听到松习,众人才发现原来二十人里居然还有一个老熟人,正是选拔时被鹤无双淘汰了的家伙,没想到他也和猪义一样,成为了铁树堂的杂役,而且已经炼骨境巅峰了。 火绸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司马朔,司马朔自然知道火绸荭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意思,感激的点了点头,火绸荭微笑回过头,松隍却说道:“你多虑了。” 即便松习是炼脏境,在松隍看来他依旧不是司马朔的对手,想要动摇司马朔在其他人心里的地位更是不用想了。 火绸荭没有反驳,她知道松隍十分的看重司马朔,对他也很有信心,所以转移话题介绍道:“那腐身蟾名蟾坚,八十七岁,丹火境中期的修为,是杂役总管蜀溪的得力助手。” 松隍恍然,难怪自己并不知道他是谁,对方开始在铁树堂闯出名堂的时候自己已经闭关了。 蟾坚活动了下手脚,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后这才说道:“不错,敢来参加考核就证明了你们的魄力,接下来你们需要证明一下你们的毅力,都给老子跳进河里去,不准乱动,没有我命令谁都不准出来。” 二十人齐声应道:“是!” 然后‘噗通’‘噗通’的一个个跳进河里,蟾坚满意度点点头,走到河边开始训话:“你们没能通过选拔进入铁树堂,成为外堂弟子,而是成为了低贱的杂役,就得知道你们在修行的路上已经落后其他人,要想追上去,就需要有敢拼敢搏的魄力、坚韧不拔的毅力、不屈不挠的心力以及百战不殆的气力,所以,杂役的考核就是要你们证明你们拥有这四样东西,只有拥有这四样东西,你们才有资格进入外堂,站在和其他外堂弟子一样的高度,和他们去竞争和比拼,清不清楚?” “清~楚~!”二十人牙齿打颤的应道。 这个季节和时间,铁鳗河的水温度处于零下十度左右,一动不动的呆在里面滋味可想而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二十人面无血色的样子,明式玉担忧道:“这样不会出事吧?” 这种担忧并非不无道理,连外堂弟子都视杂役生命为草芥,更何况内堂弟子了。 火绸荭笑着道:“放心吧,那家伙已经主持过许多届考核了,从没出过事,会有分寸的。” 司马朔问道:“这样会不会?” 如果总是固定一个人操持,那如果有人收买他,那怎么办?虽然考核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可只要考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让参与考核的杂役作弊成功。 原本司马朔以为铁树堂会有措施防止这种情况,可没想火绸荭却说道:“确实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这也在所难免,只要没人发现就行。” 蟾馨不岔道:“那不是很不公平?” 火绸荭点头道:“所以只要不出事就会让一人一直负责这项职务,可若是一旦出事,那连内堂弟子的身份都要失去,终身只能是外堂弟子。” 司马朔恍然,惩罚如此之巨,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受贿,徇私舞弊,与铁树堂内堂弟子身份向对等的东西,谁会只是用来让一名杂役变为外堂弟子,这不暴殄天物吗? 在众人聊天中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两刻钟,先后有两人因为身体动了,而被蟾坚点名淘汰,而还有一人因忍不住铁鳗河的寒冷水温,主动放弃了考核。 看着低着头失魂落魄离开的三人,司马朔能从他们身上感到深深的懊悔,这种感觉就和那些名落孙山的书生一样相似。 又过了一刻钟,又有一人放弃,一人违反规定,加上之前的三人,此时还留在铁鳗河内的人依旧还有十五人,淘汰的速度比司马朔等人预想的要慢许多。 十五人的这份毅力让众人心中为之惊叹,也感到自惭形秽,因为若是换作自己,很可能也会是那被淘汰的五人之一。 在惊叹过后,众人从参与考核的杂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他们境界并不比自己低,加之还拥有如此毅力,将来若成为外堂弟子,必然是强劲的竞争对手,这也是铁树堂设置杂役考核的另一重要原因,正所谓压力即是动力,从而鞭策外堂弟子更加的努力的修炼。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八十八章 心力考核 第一项考核最终在只剩下十一人时结束,猪义等人足足在冰冷的铁鳗河内坚持了半个时辰,出来时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不在颤抖的,上下牙齿敲击的声音司马朔等人远远的都能听到。 蟾坚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比我想象中留下来的人要多一点点。” 唐华好奇道:“这是有时间限制的?” 司马朔答道:“半个时辰,参加的杂役都知道,只是能不能撑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唐宝问道:“那最终通过考核的人数有没有限制?” 这司马朔就不知道了,火绸荭答道:“没有,只是按照往届考核来看,最多也就三人通过。” 蟾馨问道:“那少的呢?” 火绸荭微笑道:“一人,都没有。” 众人惊叹,果然杂役考核的难度比外堂弟子的选拔还要困难,只是这个困难的程度其实比众人觉得的还要难许多,因为火绸荭话并没有说全,往届的考核大多数时候是没有人通过的,特别是蟾坚担任考核官的这几届,因为他所设置的第二关着实不容易通过。 蟾坚从十一名杂役身边逐一走过,神色玩味的看着一个个面无血色的杂役,说道:“你们已经向我证明了你们的毅力足够坚韧,很好,只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单有毅力是不足以让你们去追赶前面的其他人的,让这样的家伙通过,只会白白浪费我们铁树堂的物质,所以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你们的时候。” 十一名杂役大气都不敢喘,比第一轮的时候显得还要越发紧张和恐惧,因为这第二关虽然和第一关一样,众人都知道是什么,可又不清楚具体是怎么样的。 唐华好奇问道:“这第二关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火绸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们猜。” 众人下意识看向了司马朔,遇到困难或不知道的事找司马朔已经成了他们的一个共识,火绸荭也微笑看向司马朔,司马朔一阵头大,但还是说道:“猪义跟我说过第二关是要在考核官面前站立一刻钟就算通过,期间不准退缩半步。” 唐华失望道:“这也太简单了吧?” 狼過说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内里一定是有什么玄机,就没有询问下那些参加过考核的杂役?” 在司马朔询问猪义考核内容时煦辉也在场,所以说道:“当然有,只是没什么用,那些人只是说当时就感觉很害怕,不自觉的就后退了,有的甚至跌坐在地上,而具体是因为什么害怕,他们就说不上来了。” 众人陷入了沉思,唐华小声嘀咕道:“难道是因为太丑,被吓到了?” 话刚出口,他就感觉到一股锐利的目光瞪向自己,尴尬的对着蟾馨笑了笑,蟾馨冷哼了一声撇过头,没有理会他。 司马朔分析道:“第一关考核的是坚韧不拔的毅力,那第二关应该就是要考核不屈不挠的心力。” 明式玉问道:“心力指的是什么?” 司马朔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这里面的心力具体指的是什么。 这时松隍忽然说道:“开始了。” 众人立即放下思绪,看向考核地点,发现第二关考核刚开始,就有三人在第一时间向后退了一步,众人一头雾水,因为蟾坚就只是站在杂役们的面前,什么都没有做,可就这样,一瞬间就淘汰了三人。 火绸荭揭开谜底道:“心力指的就是心理承受能力,蟾坚会在杂役们面前释放自己的境界,从而制造一种压迫感,这可比在冰冷的河水里待着难熬的多。” 不是当事人的司马朔等人根本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样的,松隍撇了眼众人,一瞬间,司马朔等人感觉到身前的松隍变大了无数倍,而自己则变得无比的渺小,恐惧和无力感瞬间充斥满大脑,只是一个眼神的功夫,众人已经满脸满背的冷汗。 明式玉喃喃道:“在这种感觉下坚持一刻钟,这也太难了吧。” 其他人也都同意的点了点头,这种来自心理上的折磨不仅让人难受,而且还十分的打击人,感觉好像自己永远无法抵达那样的高峰,当然,如果能对此产生向往而非绝望,那么对日后的修炼也会有所裨益。 对于众人的表现火绸荭点了点头,虽然除了司马朔、鹤无双以及煦辉没有退后半步,其他人都退了半步或者一步,但都没有倒下,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松隍的境界比蟾坚的要高一个大境界,加之还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能有如此表现就证明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很不错了。 只是对于能坚持住的三人她稍有些讶异,前两者能撑住她并不奇怪,在松隍的描述里两人都是心性坚韧的不似小孩的小孩,可没想煦辉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和唐华半斤八两的家伙,居然也有这样的心性。 退后半步的唐兰语看着一步没退的三人,牙齿死死的咬合着,一旁的狼過眼神制止了想要伸手安慰他的唐宝,微微摇了摇头,唐兰语这是在气恨自己,现在如果去安慰他,只会是火上浇油而已。 松隍用心语说道:“我记得以前的考核并不是这个。” 火绸荭回应道:“这是蟾坚担任考核官后提出来的。” 松隍夸赞道:“能想出这么个法子不简单啊,能实施更不容易,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火绸荭笑着说道:“确实,曾经有三堂的弟子对此提出异议,觉得太过苛刻,可蟾坚却以‘这点非实体上的攻击都坚持不住,进入外堂怎么和其他外堂弟子竞争?’的理由,坚持自己的做法,蜀溪更是为其做了担保,这才让堂主同意了使用他所修改的这第二关考核。” 松隍点点头,喃喃道:“蜀溪。” 虽然松隍没听说过这个人,可按照火绸荭的说法,蜀溪是个年岁比他们要大近一轮的前辈,不过只比他们要早一届进入内堂,虽然潜力一般,可在用人上连三堂的堂主都对其夸赞有加,所以之后才会被委以杂役总管的职务,管理铁树堂的所有杂役。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战力考核 随着第二关考核的进程,蟾坚一步一步靠近参与考核的杂役们,在杂役们眼中,这就如同一座大山在不断的逼近自己,随时会从弱小无足的他们身上碾过一样。 当第三步跨出时,刚好一刻钟过去,不过也是在这最后一步,原本坚持到最后这一刻的六人中又瞬间淘汰了三人。 与第一关半个时辰淘汰九人相比,这第二个只用了一刻钟就直接淘汰了八人,这其中的差别一目了然。 蟾坚没有去看坚持到最后的三人,而是看着那三名只差最后一点就能通过第二关的人,冷冷的说了一句:“废物。” 然后不再看那三人,转身走到一边,并说道:“休息一刻钟,然后进行最后的考核。” 猪义重重的松了口气,如果蟾坚再往前一步或者时间在多那么几分钟,他可能就要坚持不住了,还好总算是通过了第二关。 看了眼左右两名和自己一样坚持到最后的人,一头重嘴松鼠,但却不是松习,而是名为松湖,炼骨境巅峰境界,而另外一个,则是一头三足犀,名为犀伏,和自己一样,只是炼骨境后期的修为。 松湖主动上前与猪义和犀伏打招呼,并说道:“第三关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什么了吧。” 猪义点了点头,犀伏则是面无表情,好似没有听到一样,松湖也没计较,犀伏在杂役里就是个异类,虽然父母都是杂役,原本他对阿谀奉承应该耳濡目染非常有一套才对,可他没有,生来就十分的孤僻,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工作。 松湖继续说道:“要不要合作?” 犀伏看了眼猪义,那眼神中的含义猪义再熟悉不过,所以猪义说道:“松习和那明一交给我,剩下的你们负责。” 松湖和犀伏都有些讶异,猪义所说的松习和明一是除松湖外的另外两名炼骨境巅峰的杂役,战力属于第二轮被淘汰八人中的佼佼者。 松湖正酝酿着措辞,想要询问猪义哪来的自信,因为这可和情报上说的完全不符,犀伏却直接了当的质疑道:“我不觉得你能做到?” 猪义耸了耸肩道:“这重要吗?即便我做不到也能帮你们争取一些时间,这不正是你们需要的吗?” 既然猪义自己都这么说,松湖和犀伏也就都没有意见了。 很快一刻钟即将过去,留在场中的三人和第二轮被淘汰的八人已经分成两边,形成对峙之势,这便是第三轮战力的考核,由第二轮被淘汰的人来拦截通过的人,而想要通过这第三轮,就得战胜第二轮被淘汰的所有人才行。 蟾馨道:“这也太难了吧?” 煦辉看着被淘汰的八人,眼中都充满了怨毒和嫉妒,姗姗道:“这不会出人命吧?” 火绸荭说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唐宝感叹道:“真不容易啊。” 另一边,一头牛角龙鼠担忧道:“小湖这下有点难了啊。” 一头重嘴松鼠埋怨道:“是啊,为什么会是那头废物肥猪坚持到这第三轮。” 另外一头重嘴松鼠质疑道:“三堂的堂主也是嗜睡猪,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松亭就打住他的话头道:“别乱说话。” 然后歉意的对蟾坚的后背鞠了下躬,也不管蟾坚是否真的在意。 那头自知自己说错话的重嘴松鼠默默低着头,他刚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现在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回到七十四楼躲躲。 松亭见蟾坚没有说什么,应该是不追究松崎的心直口快了,心中松了口气。 司马朔见此情况真为松亭感觉不容易,领导者最怕这种说话不经大脑的下属,虽然他可能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毕竟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转头看了眼煦辉和唐华,煦辉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司马朔了目光,转过头疑惑的看向他,见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不知所以,然后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 ———————— 在瀑布那边,蜀堡和蜀问两个就远远的看着杂役考核的情况,两人都在别人设置的赌局中押了注,而且还是独买通关最高赔率的一个:猪义。 杂役考核的赌局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赔率最低的,就是买有无杂役能通过所有考核,也就类似于买大买小;第二种是押最终通过考核的人数,赔率要比第一种高一点,有四个选择,分别是一人通过,两人通过,三人通过,和四人以上通过;而赔率最高的是第三种,押参加考核的其中一名杂役能通过所有考核,当然,每个人的赔率都不同,会按照情报给出高低不一的赔率,这也就是蜀问和蜀堡所买的独买通关。 蜀堡、蜀问之所以会买猪义,这还是因为司马朔的关系,司马朔为了以后可以一段时间不用向松隍借钱修炼,来了一场‘豪赌’,一口气从松隍那借了十枚青铜圣币,押在了猪义身上。 明律见松隍没有制止,心念一转,也跟着买了猪义,押了五十枚青铜圣币。 暗中跟踪明律伺机偷袭的蜀道三人见此,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内幕,不然怎么怎么都会去押注赔率最高,情报上显示最没可能通过考核的猪义,所以蜀道决定也来次赌博,赌的当然不是猪义能否通过,而是明律的眼光,而蜀问和蜀堡则纯属娱乐,两人是出了名的大少爷,从不缺钱,不然也不会懒得外出做任务,而只是接铁树堂内的任务,就是为了能‘家里蹲’。 蜀道和明律之所以没来看考核,只有蜀堡和蜀问,是因为两人一同出任务了。 看着已经坚持到第三轮考核的猪义,蜀堡兴奋的道:“看来有戏。” 蜀问却泼了盆冷水道:“别高兴太早,据情报上说,这猪义之所以被人看不起,就是因为怕流血,一流血就晕。” 蜀堡悻悻然道:“那不是得全程毫发无伤才能通过第三轮考核?这怎么可能?” 但转念一想,蜀堡猜测道:“他会不会有什么秘密绝技?可以一下子解决其他人?” 蜀问说道:“你是说战技?” 蜀堡连连点头,这是他觉得最有可能的一个,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延伸下去,他继续道:“比如可以让自身皮肤坚硬如金属之类的。” 蜀问也开始觉得有可能,说道:“这也并非不能做到,只要把全身肌肉练得足够紧实,再配合呼吸,是能做到你说的这点的,只是。” 只是猪义那肥胖的身躯怎么看也不像肌肉紧实的主。 蜀堡说道:“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方法。” 蜀问不置可否,反正一枚白银圣币对他们俩来说就只是一个月的零用钱,并不是很多,赢了的话就是发了一笔横财,输了就权当消遣了。 第二卷 铁树堂 第二百九十章 就这么结束了? 在第三轮考核开始后,第二轮考核被淘汰的八人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戏谑的盯着对面的三人,松习最先开口道:“死胖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撑过前两轮的,但我保证你一定过不了这第三轮。” 名为明一的明血豹看向松湖和犀伏,狞笑道:“你们俩也一样。” 既然他们失去了成为外堂弟子的机会,那么也绝不能让其他人通过,这便是他们这八人此时的心态。 猪义忽然上前一步,傲然的对着松习和明一挑衅道:“有本事你们两个一起上,看本大爷把你们统统给打得满地找牙。” 松习冷笑一声:“就凭你这废物还想挑战我们俩?” 猪义三人事前已经计划好了松习八人自然也如此,在他们的计划里,猪义是最可有可无的一个,但为防被拖住太长时间,还是安排了两人对付他,而另外六人,则分别由松习和明一各带两人进行围攻。 猪义故作不屑道:“怎么?害怕了?” 被猪义这么一激松习就欲答应,但明一还算比较冷静,拦住了松习,看向松湖和犀伏说道:“他们是想用他来拖住我们俩,好让他们先解决其他人,不要中计。” 见心思被拆穿,松湖心中无奈,犀伏倒是无所谓,反正最好和最坏的结果他早已想过了,之后只是看该怎么做而已,选择最正确的路线去完成目的是他最擅长的事。 猪义嘴角上扬,又往前了一步,提议道:“既然这么害怕,那要不其他人先别动,就我们三先打一场?” 这话落在在场的人耳中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此时的猪义真真狂傲到没边了。 跟在松亭身边的重嘴松鼠笑道:“那小胖子是不是疯了?” 牛角龙鼠却说道:“可能是知道自己过不了考核,所以自暴自弃了。” 松亭陷入了沉思,没有搭话,偷偷的瞄了一眼司马朔,发现他神情镇定自若,心中就有了想法,收回视线,重新落回场中,喃喃道:“说不定真有戏。” 他身边的两名同伴齐齐道:“这怎么可能?” 除了司马朔,其他人大多也是和松亭一伙一样,满脸的震惊的不可置信。 蟾馨说道:“这还是那胖子吗?” 煦辉嘿嘿笑道:“好小子,胆肥了不少啊。” 唐华猜测道:“难道他炼成了什么必杀绝技?” 说完看向司马朔,司马朔微笑不语,唐桂见此说道:“不是必杀绝技,难道他知道了那两人的弱点,知道该怎么战胜他们?” 狼過却不这么认为,即便真知道对方的弱点,但想要毫发无损的战胜两人,他觉得司马朔都做不到,所以说道:“我更觉得是在虚张声势,让那两人不会轻易对自己出手。” 唐宝说道:“我倒觉得那两人原本就没打算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毕竟猪义弱点太明显,随便哪个人上都行,何必需要两个境界最高,战力最顶尖的人浪费这个时间,而且就从他们对猪义的不屑态度上看,也知道即便打倒猪义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快感,心里只会更憋屈,因为证明了就连猪义这样弱小的家伙都能挺过第二轮,而他们却没有,这不显得他们更加的弱小? 与其他人对猪义此举的猜测不同,月铃儿关注的点并不在这,而是在猪义此举的意义何在,所以疑惑的道:“这样不是打完还得在打吗?” 明式玉无语道:“铃儿,问题不在这里吧?” 但她猛的转念一想,月铃儿和煦辉好像完全没有担心猪义,扫了一眼鹤无双,他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就很过分了,难道他们都觉得猪义能赢? 她看向司马朔,司马朔发现她的目光,微笑点头道:“看着吧,现在的猪义已经不是以前的猪义了。” 听到这话松隍心中恍然,难怪自从那次被困梦境之后,司马朔再也没有提出要进入猪义梦里,他本以为是司马朔有所顾及,权衡利弊后放弃了这种方法,没想原来是没那个必要了。 猪义见松习等人面面相觑,没有回答,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对身后的松湖和犀伏说道:“麻烦你们两退后些,这些人胆子太小了。” 松湖和犀伏对视了一眼,不知猪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如果猪义真如情报上所说,那其实有和没有他这个盟友都无关紧要,所以两人只是略为迟疑了一下,然后就真的开始往后退。 猪义又看向蟾坚,问道:“蟾前辈,这样可以吗?” 蟾坚无所谓道:“无所谓,即便你想一打八都行,但前提是你可以。” 猪义‘呵呵’笑了笑,别说,他还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想,重新把目光落在松习和明一上,挑了挑眉毛,问道:“怎么样?胆小鬼们?” 明一还是觉得不妥,但松习却已经答应道:“好,既然你想逞英雄,那我们成全你。” 见明一明显还有所顾虑,松习说道:“如果这样都不接受的话,以后我们还怎么在铁树堂混?” 确实,都被人骑到脸上了,如果还畏首畏尾,不管结果如何,以后都会被人拿来取笑,那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解决了猪义。 虽然如此,但为防有诈,明一还是对另外的六人说道:“你们去把他们两个围住,别让他们插手。” 松习狞笑道:“没错,我要好好的收拾一下那死胖子,让他知道挑衅我们的代价。” 另外六人冷笑点头,其中一人更是说道:“可别一下子就把他给弄晕过去了,那样就没意思了。” 松习自信道:“必须的。” 如果是一个人,松习觉得自己想要打败猪义不难,但要虐他就不容易了,毕竟要保证他不流血晕过去才行,但现在加上明一,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对这些不屑的言语猪义早已经习惯了,在部落内,虽然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没有人会当面说他什么,但背地里,各种惋惜、恨铁不成钢、幸灾乐祸的言语他都听过了,在外,别人说他废物,在内,别人说他不配做猪孚的儿子之类的什么都有,对此他当然会放在心上,但绝不至于被激怒。 猪义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一步步上前,今日,他就要把把这些年积郁下来的窝囊气一起释放出来,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自己不是废物。 在距离松习和明一还有十步左右时猪义才停下脚步,蔑视道:“别说本大爷欺负你们,让你们先动手。” 这个距离按照他们的速度只需眨眼的功夫就能到达对方身前,松习和明一也不客气,几乎同时扑向猪义,虽然嘴上说的是虐打一番猪义,可两人的动作却证明了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一个张开利爪,一个亮出獠牙,明摆着要给猪义放放血。 面对两人的攻击,猪义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一样,任由两人的攻击落在身上,这和他之前展现出来的狂傲完全不符。 远处,蜀道和蜀问看着这一幕,蜀道难以置信道:“就这么结束了?” 蜀问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把手里买着猪义通过考核的票据给揉在了一起,说道:“两枚白银圣币就这么打了水漂?”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对着对方道:“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