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当天,清冷王爷非要她负责》 第1章 穿越第一剑,先斩狗渣男 看着眼前或儒雅或狂野的各色美男,苏锦汐笑的是见牙不见眼。 家人们,谁懂啊! 以前都是隔着屏幕双眼放光,使劲口嗨! 如今得偿所愿被各色美男包围,嘴角就像要离家出走的逆子那般,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来来来,都到姐姐这里来,姐姐疼你们……” 开心的泪水顺着苏锦汐的嘴角流了下来。 没想到她素了二十多年,一朝开荤居然这么带感! 心在跳,梦在烧! 大家说的没错,梦里啥都有! 刚把那个露着八块腹、肌,名叫墨晏辰的男人按在身下准备苦练骑术。 一个尖锐的男声把她从梦中吵醒: “苏锦汐!” “你竟敢当众与别的男人搂抱在一起!你个寡廉鲜耻的女人不配嫁给本世子为妻,我要立刻和你退婚!” 欲求不满的苏锦汐有些不悦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庞,如刚刚在她梦中出现的一般。 这惊人的相似度,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让她不禁失声低呼: “墨晏辰!?” 声音虽不大,但扶着她的墨晏辰还是听清了的,垂首看着脸冻得青紫的姑娘身形微顿。 自十五岁离京,如今六年过去,在场众人都没能认出自己来,这姑娘如何认得自己? 苏锦汐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 春、梦中的人奔现了! 难道这是梦中梦吗? 毕竟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过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落在她头上,好不容易做个当女王练骑射的美梦,也被那臭男人的鬼叫声吵醒了! 她记得书中墨晏辰是众位皇子中最有魄力的。 十五岁去戍边,立功无数。 最出名的一战,就是十八岁率八千精锐,用计中计,把祈国十万将士打的屁滚尿流! 并斩杀他们大将十几人,直接杀到祈国京城,把皇宫都给烧了。 祈国自此对天圣俯首称臣,岁岁上贡…… 身上的寒冷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当下收回思绪,稳住心神站好。 扫了眼周围环境和不远处满面怒容骂骂咧咧的男子,不由皱了皱眉,快速接收脑中信息理出头绪。 自己这是——穿书了! 穿到和自己同名同姓,早死的脑残炮灰女配苏锦汐身上。 在孤儿院长大,从未尝过被亲人宠爱的苏锦汐。 在看小说时,对于书中备受父兄恩宠,却又脑残致使父兄惨死、外祖家覆灭的炮灰女配,气的牙根痒痒! 骂骂咧咧到凌晨还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做个女皇开后宫的美梦。 没想到再一睁眼,她就成了那个令人糟心的脑残女配!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想想书中原主做过的那些事,就是野菜姐来了,高低都得跪下给她磕一个——甘拜下风! 没听到她说话的张世子,目光不由落在她的身上。 只见她刚才被人从湖中被救起,湿漉漉的衣裳紧贴身上,将那原本就曼、妙无比的身姿勾勒得越发玲珑、有致,曲线、毕露。 他的眼神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神色,原本要出口的话也突然变了个调: “若是给本世子做个暖床的侍妾,倒还凑合着用。” 没错过他眼中神色的墨晏辰,缓缓松开扶着苏锦汐的胳膊,不动声色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看似微不足道的动作,却恰到好处地将苏锦汐娇小的身躯完全遮掩在自己背后。 快步过来的江寻,隔着人群扔了两个披风过来,墨晏辰伸手接过,头也没回就向身后递了一个过去,低声道, “天冷,先披上再说。” 苏锦汐心里一暖,低声道谢。 白色皮毛的披风宛如冬日暖阳,温暖着她快要冻僵的身体,也温暖了她的心房。 墨晏辰回京城快两个多月了,一向不爱参加这些宴会。 除了进宫几次,一直称病未出府门。 但今天这是长公主姑母在城外别院办的赏菊宴,姑母点名让他来。 无奈之下,只想寻个僻静处苟上半天就离开。 哪知刚在池塘旁假山上坐下,就看到了一出狗男女害人落水后,逃离现场的好戏。 啧,几年没回京城,这些人是越来越像畜生了。 在他看到那个被害落水的姑娘时,心中猛的一跳! 这姑娘和他从小到大无数次梦里遇到的姑娘一模一样! 可以说,他们是一起在梦里长大的。 他今天来此,除了因为姑母的原因外,还有就是昨夜他梦到那姑娘,笑嘻嘻的对他说, “墨晏辰,我明天就来找你了,你千万要认出我来,若是认不出,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所以他来不及多想,看到是她,就毫不犹豫的跳下水把人给救了出来,命侍卫江寻去拿披风过来。 此时在场众人目光都落在苏锦汐身上,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对她指指点点。 有幸灾乐祸的,有冷嘲热讽的,还有看好戏的…… 苏锦汐系好披风,上前一步,冲着张世子轻笑一声,声音像银铃一样清脆,却又像寒风一样刺骨。 “不用你夸,我也知道自己长的好看。” 张世子眉心直跳。 这反应与他想的不一样! “本世子什么时候夸你好看了?” “妾以色侍人。若非你看本姑娘长的好看,又怎会让我给你当妾?” 苏锦汐嘴角一扬,话锋一转, “不过,本姑娘不稀罕当你的妾。我” 话未说完,张世子便已捺不住性子急急开口: “你和男人搂搂抱抱,失了清白不想当妾还想当正妻不成?” 苏锦汐对他连眼神都欠奉一个,瞟见身旁剑眉星目,俊美不凡的男子腰间挂着的长剑,轻声开口, “借公子的剑一用。” 穿越第一剑,先斩狗渣男! 若不是现在人多,本姑娘定要先赏你一记断子绝孙脚,再嘠了你!! 二两肉,大不了赔你二两银子! 不能再多了! 不过不妨事,姑娘我有断子绝孙药,稍后免费送你一粒,先好好折磨你,再送你去死,就不用谢我了。 这下连二两银子也不用赔了! 瞬间感觉赚了的苏锦汐,眉眼间都带上了笑意。 先把婚退了再说。 就这么个贱渣男,原主得有多少层脑残滤镜才会爱上他!!! 墨晏辰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抽出剑递给她。 有他在身旁看着,谅这姑娘就是想自杀也不能。 接过那把锋利的长剑,苏锦汐手腕一转,毫不迟疑地割下自己披风的一角! 苏锦汐昂首眼神坚定的看着张世子,声音冰冷而决绝: “请在场诸位做个见证,我苏锦汐和张世子割袍断义,即刻退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想趁此机会,把原主和张世子之间的感情来个了断。 墨晏辰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就连这性格也和梦中的姑娘一模一样。 “好,你,你可不要后悔。本世子给过你机会了。哼!” 张世子有些恼羞成怒! 他没想到苏锦汐竟直接答应了! 此时被大家撞见被个男人从水里抱着出来的她,不是该温柔小意,哭哭泣泣求自己别退婚吗? 张世子骂骂咧咧叫嚣着要去林府退婚。 “大姐,赶紧向张世子赔个不是呀!” 只见一名面容清秀的姑娘匆匆走上前来,一边焦急地开口劝说,一边伸手去拽苏锦汐的衣袖。 苏锦汐微不可见后退一步没搭理她。 这位是林大人的女儿,林嫣,一直对于她这个找回的嫡姐恨之入骨。 她没错过这姑娘刚刚眼底中流露出的一丝恶毒。 要拉自己和扯掉身上披风,动作可是不一样的。 不等林嫣再劝,一个身材娇小、面容清丽如花般娇柔的姑娘,面带担心,眸中含泪,脚步略显慌乱地匆匆地向这边奔来。 “汐儿,你,你怎么能轻易就答应退婚呢!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跑到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苏锦汐眼睛微眯,身体的冷比不上心中的寒。 这位就是书中原女主苏茵,原主一心当做好姐妹的人,最后原主父兄惨死及外祖家覆灭都有她的手笔。 她既占了原主的身体,势必要替她把仇给报了。 仇人安好,那还得了? 第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锦汐没理二人,此时长公主府的丫鬟急忙跑上前来, “苏小姐,请随奴婢到客房更衣。” 苏锦汐点了点头,转身冲着墨晏辰福身行礼: “今日多谢定王殿下出手相救,救命之恩,小女没齿难忘!” “若不是您及时赶到,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了。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请受小女子一拜!” 说着,她便要跪地行礼。 不管怎么说,人家救她一命,这一跪她心甘情愿! 墨晏辰上前一步托住她胳膊没让行礼: “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天气寒冷,快去换身衣服吧。” 身后林嫣和苏茵不动声色对望一眼,忙跟在苏锦汐后面。 “大姐,我刚在这边客房休息了,带的有衣服,不如你随我来这边更衣?” 林嫣笑着上前亲热的拉住苏锦汐的胳膊。 若是原主,定会被林嫣表现出来的姐妹情深所感动。 奈何现在的她,内里已经换了芯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好妹妹,还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 当下苏锦汐挥退长公主府丫鬟, “我随妹妹带路就好,你去忙吧。” 丫鬟朝她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当苏锦汐随二人进入客房时,就知道她们俩今天是想让她真的失了清白。 在她同意和张世子退婚后,他们还不放过她!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当下反手拉住两人,趁其不备在他们身上某处一拍。 两人想叫却已发不出声,顿时面露惧色。 想拉住苏锦汐,却发现胳膊用不上力。 看着晕倒在床上的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苏锦汐把两人往床前一推,抬脚在男人身上踢了两脚,瞟了一眼香炉里袅袅青烟,转身离开。 一出房门,就看到墨晏辰正往附近客房走,随行的便是那送披风的侍卫。 墨晏辰扫了一眼她身上熟悉的披风,有些疑惑道: “这边是男宾休息客房,苏小姐怎会在这里?怎的还是一身湿衣?这种天气会受寒的。” 话落不等苏锦汐回答,又压低声音道: “苏小姐可要帮忙?” 苏锦汐眼神一闪,便明白了。 练武之人耳聪目明,想来他已经听到房内发生的事情了。 “不用。既是他们自己准备的,自然要让他们好好享用。” 墨晏辰挑了挑眉, “你就不怕本王说出去?” 苏锦汐放心的摇了摇头,肯定道:“你不会。” 书中的墨晏辰最是爱恨分明。 对于这种用下三滥手段害人遭反噬的,他只会让反噬更强烈一些。 苏锦汐也没想到,在书中写的冷酷无情,恶名昭着,被人称为活阎王的定王殿下,会是如此光风霁月的矜贵模样。 虽然书中写他容貌出众,但没想到竟然如此出众。 只怕能把京城一众贵公子全比下去。 墨晏辰对这姑娘更感兴趣了。 “不怕他们回府后反咬你一口,不好交代吗?” 苏锦汐有些苦恼的眉心微蹙白莲花模样: “小女一介弱女子又有什么错呢?” “不过是嫣儿和苏茵带我来更衣,我刚好遇到救命恩人定王殿下,便站在这里说了几句话,没想到一转眼便不见了他们两人。” 墨晏辰不由嘴角微勾,这姑娘胆大心细。连他也利用上了。 “屋里香炉里燃的是是他们自己准备的助兴之药,不过是反噬自身罢了。” “我猜他们回去不但不会说,还会把此事隐瞒过去。” 对上墨晏辰疑惑的眼神,苏锦汐笑着开口: “林嫣急着倒贴给张世子,是不会把这种事儿宣扬出去的。” 墨晏辰一脸兴味: “可要引人来围观他们的好戏?” 毕竟观苏锦汐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性格,他们想毁了她的清白,她该直接招人来看他们在此滚床单,让他们名声尽毁才是。 苏锦汐想了想,意兴阑珊: “不必了吧。回府后还有一出大戏要他们唱呢,若是就此被闹出来,可怎么给张世子一个惊喜呢?” 对于为了攀上宣平侯府,而利用原主的林大人,她苏锦汐总得给点回礼吧? 回府后有出大戏要林嫣他们唱? 墨晏辰眉梢轻挑,他都有些好奇是什么戏了呢! 当下朝江寻低声吩咐几句,江寻看了苏锦汐一眼,快速离开。 “那边是长公主特意给姑娘们准备的客房,你去那里更衣,我让人给你送套衣服。很快。” 苏锦汐道了声谢,跟着墨晏辰招来的丫鬟向客房走去。 她没看到的是,身后墨晏辰跟前已经站了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把这屋子看好了,别让人进去打扰。听着里面事毕,把男人打晕扔远一些。那两个姑娘不用管。” “是。”两人抱拳应下。 墨晏辰举步朝男子客房去更衣。 苏锦汐刚到客房,便有一个十五六岁,看起来眉眼灵动的小姑娘,带着丫鬟抱着衣服过来。 给苏锦汐带路的丫鬟忙行礼道, “奴婢见过乐瑶郡主。” 苏锦汐了然,这是长公主的女儿,福身行礼道, “苏锦汐见过乐瑶郡主。” “你就是林府刚寻回来的大小姐?长的真好看!” 乐瑶郡主打量着面容姣好的苏锦汐,双目放光。 只感觉这位苏锦汐,长的一点儿也不像鞋拔子脸的林大人。 “郡主夸奖了,郡主长的才是出水芙蓉呢。” 对于心地善良、长的好看、嘴巴又甜的小姑娘,苏锦汐自然也愿好言相待。 “快进去更衣吧,定王表兄的人说你掉湖里衣服湿了。衣服你可不要嫌弃。这是本郡主新做的,并未穿过。” 乐瑶郡主笑着催促。 “怎会嫌弃?即便是郡主穿过的也可。小女多谢郡主施以援手。待回府的洗净再还与郡主。” “不用谢我,谢我定王表兄就好。” 乐瑶郡主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苏锦汐真的不懂。 今天是她和定王第一次见面。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容貌还没到让人一见钟情的程度。 而且书中写定王不近女色,甚至有传言他有龙\/\/阳之好。 谁能相信一个有断、袖之癖的人,会喜欢上第一次见面就是落汤鸡的自己? 苏锦汐快速按着记忆换好衣服,望着镜中的自己,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样貌有些像前世的自己,但比自己更明艳大气! 身高一样的一米六几,不过她刚刚大致扫了一眼,她在姑娘里面算是高挑的了。 一样的长发如墨,肤如凝脂。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 一双杏眸水光潋滟,似是会说话般。 唯一不同的是,原主胸、前鼓鼓囊囊,腰肢纤细柔软。 等苏锦汐收拾妥当,乐瑶郡主看着苏锦汐,眼睛更亮了。 “我就说你穿这衣服好看。” 乐瑶郡主亲亲热热地挽上苏锦汐的胳膊 , “母亲听说定王表兄派人来寻女子衣服,若不是她实在脱不开身,她都想来看看是谁这么厉害,能拿下我表兄。” 苏锦汐一点儿也没有被打趣到的反应,反而大大方方的看着乐瑶郡主道, “郡主误会了,定王殿下是看我被人陷害,于心不忍才帮我的。” “今天我一时不察被人推入池塘,是定王殿下刚好看到,把我从水里救了出来。” 乐瑶郡主还是笑嘻嘻的, “苏姐姐怕是不知道,我定王表兄从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死掉,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苏锦汐心道,若不是我看过原书,知道书中的定王并非如此,就要信了你的话了。 乐瑶郡主正了神色看着苏锦汐, “今日是我们长公主府招待不周,害苏姐姐遭遇不测。” “苏姐姐放心,今日之事,我们长公主府会给你个交待的。” 苏锦汐嘴角微扬,想起书里的长公主,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儿呢。 “麻烦郡主转告长公主殿下,此事就不麻烦长公主了。回府后父亲会处理的。” 此时有丫鬟过来回禀, “苏小姐,你的丫鬟来寻你。” 跟在她身后满头大汗的听露,在看到苏锦汐安好无恙时,才放心下来。 但还是满心内疚: “小姐,您没事儿吧?二小姐说你衣服打湿了,命奴婢去取衣服。可奴婢回来就找不到你了。” “无事,不用担心。”苏锦汐安抚的拍了拍听露的手。 为免苏锦汐回去受他人指指点点,乐瑶郡主索性请她去不远处的暖阁休息。哪知刚走过去,刚好就遇到换好衣服走过来的墨晏辰。 只见他一身简单的墨色锦衣,却显得身姿修长如松,容颜温润如玉。和书中写的“活阎王”简直是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当苏锦汐看到他走路时略显僵硬的模样时,不禁眉心微蹙,刚刚把自己从湖里救出来,难道伤着他的腿了吗? “见过定王殿下。”苏锦汐连忙低头行礼。 墨晏辰缓步走来,声音温和:\"苏小姐无需多礼。\" 他凝视着眼前这位眉目如画、肌肤如雪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的面容不再像刚被救出水时那样苍白,反而散发出一种清新脱俗的美丽。 尽管未施半点脂粉,但她的容颜却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晶莹剔透,尤其是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杏眸,更是让人过目难忘。 乐瑶郡主刚把两人请进暖阁,那边就有丫鬟过来寻她。 “定王表兄你帮我先招待一个苏姐姐,我很快就回来。”说着,乐瑶郡主朝苏锦汐歉意的点了下头。 “郡主有事自去忙。” 苏锦汐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没有太多的男女大防意识。而且有长公主府的丫鬟和听露守在暖阁门口。 看着墨晏辰点头应下,乐瑶郡主这才快步离开。 苏锦汐感觉两人呆坐在这里有些傻,抬眼又看了一眼墨晏辰的腿,轻声道: “定王殿下可是腿部受伤了?小女略懂一些医术,殿下若不介意的话,小女可给你针灸一下。” 毕竟定王若不救她出来,说不定她刚穿过来就嘎了! 权当她聊表一下谢意了。 墨晏辰看向自己的双腿,刚刚就连乐瑶都没看出来自己行走间的不对。 “本王的确腿部受了伤,不过是旧伤了,受凉就会有些刺疼。并无大碍,缓缓就好了。” 他心中暗自惊讶,这位苏小姐竟然与梦中的姑娘一样懂得医术,看来她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苏锦汐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无妨,小女的针灸之术与一般的大夫不同,或许可以帮殿下减轻一些痛苦,也权当谢殿下的救命之恩了。” 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套银针,放在一旁的桌上。 原主是会一些医术,而且随身携带有银针,算是帮了她大忙了。 墨晏辰看着那银针,微微皱眉,以他的身份,向来谨慎惯了,但对上这姑娘和梦中一样碎满星星般的双眸时,鬼使神差的应道: “好。有劳苏小姐了。” 答应的话脱口而出后,墨晏辰心中暗道, 莫不是因她与梦中姑娘太过相似,以至于自己对她不设防了?! 苏锦汐自信地笑道: “殿下放心,小女虽然不敢自称精通医术,但对于针灸还是颇有心得的。况且,小女也不会拿殿下的身体开玩笑。” 她拿起银针站起身来,走到墨晏辰身边,只见他轻轻挽起裤腿,露出了他受伤的腿部。 看着上面的斑斑伤痕,苏锦汐心下一紧,明白了书中战神一般的定王,也是血肉之躯。 当下敛下心神,手腕翻飞间,定王小腿已经落上几根银针。 随着她时不时轻捻针尾,墨晏辰脸上冒出汗来。 “殿下且忍一下,很快就好。您这是被湖水的寒气一激,才引发了旧疾。”苏锦汐抬眼看到他脸上的汗,忙摸出帕子递给他擦汗。 苏锦汐毕竟是现代人士,在她心里从来没想过,在这个时代帕子是不能随便给男人用的。 墨晏辰微愣,但还是从善如流的伸手接过了帕子。轻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就把帕子握在了手里。 嗯,她在自己梦里多年,只当是送自己的礼物了。 苏锦汐并不知他内心戏这么丰富,很快就起了针。 墨晏辰明显感觉双腿松快很多。站起来走几步试试,再也没有刚才那种僵硬了。 而且,双腿还有股暖暖的感觉。 墨晏辰眉眼带笑的道谢: “多谢苏小姐了。我这腿太医都针灸多次,都说难以治好,没想到苏小姐一出手,就让我感觉轻松许多。” …… 之后的宴会,苏锦汐有乐瑶郡主做陪,可谓是吃好玩好了。 唯一不好的,一直等到宴会结束,林嫣和苏茵还没出现。 苏锦汐心里腹诽,不会是那屋里助兴的药太厉害,屋里几人太过尽兴,现在还没战斗结束吧? 那好戏就要差点儿意思了。 正准备想办法过去看一下,却见林嫣两人面色潮红的互相搀扶而来。 当两人看到悠然自得的苏锦汐,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他们时,林嫣的眼神像飞刀一样朝她射去,然后快走两步,扬起手就朝苏锦汐的脸上打去: “苏锦汐,你个小贱人,本姑娘看你是活腻了!” 第3章 女子报仇,一天到晚 伸手轻轻一抓,林嫣的手腕就被苏锦汐牢牢抓住,她一秒落泪,可怜兮兮的轻言细语: “二妹妹,我怎么了?我知道我一回京你就不高兴。但你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啊?” “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长在乡野,之前又一直跟在你喜欢的张世子身后,惹你不快。” “可我已经说了,同意和张世子退婚,不与你抢了。你还想如何?” 说到这里,两滴清泪落了下来。 苏锦汐:…… 麻了,没想到我还有演戏天赋! 众人一脸吃瓜表情,原来林小姐一直喜欢张世子。 嘶! 之前苏锦汐落水之事,怕不是和林小姐有关吧? 这下众人心中浮想联翩。 看来是林小姐觊觎未来姐夫张世子,所以想害死大姐,她好替嫁。 这位林大人原配所生的大小姐,在府里肯定没少受林二小姐的欺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掌掴大姐,可见林大人和林夫人把她惯得多厉害。 说起来,虽然林大人的原配走得早,他又续弦了,但这些年来,林大人一直受到前岳家的庇护。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居然任由女儿欺负原配所生的嫡女。 这不就是个白眼狼吗? 林嫣气得满脸通红,再加上刚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床上运动”,现在身体都在发抖。 她抬手直直地指着苏锦汐,声音尖锐地叫道:“你这个贱人竟然……” 苏茵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林嫣的嘴,朝她摇了摇头。 一旦说出去,他们就都完了。 林嫣气得嘴抿了抿,用力挣脱被抓住的手,趾高气昂道: “哼,你不是有本事吗?那就自己走回府吧。” “二妹,你,” 苏锦汐的弱小可欺还未演完,只见长公主府丫鬟快步过来道: “苏大小姐,我们郡主说稍后用她的马车送你回去。” 苏锦汐装模作样收起脸上受欺负的样子,笑着道谢。 林嫣:…… 就……气得要死! 苏锦汐:见你生气,我就开心了! 等苏锦汐回到林府,并未见到林嫣等人。 此刻的林嫣正端坐在母亲下首,面带微笑地听大人们安排她和张世子订婚的事情,完全无人注意到苏锦汐是否回来。 回到房间后的苏锦汐眼睛一转,要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张夫人那儿就好了,一定要把她和张世子的婚给退了。 突然,眼前一亮,熟悉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苏锦汐有些难以置信地屏住呼吸,闭上眼再睁开,前世的空间居然还在!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有了这个,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她努力压下扬起的唇角,看向不放心地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自己的小丫鬟: “听露,我要睡一会儿,你守着门,别让人进来。” “小姐放心睡吧,奴婢在门口守着,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听露笑出了两个小酒窝,快步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外。 苏锦汐意念一动,进入了空间,很快就到了老夫人那边的会客厅。 看着一脸喜色坐在张世子下首的林嫣,苏锦汐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果然,只听林夫人满脸笑容地看着张夫人说道: “以后嫣儿嫁过去,若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夫人尽管教导她。” 张夫人淡淡地笑道:“夫人太谦虚了,早就听说嫣儿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能娶到嫣儿,是我家琛儿的福气。” 苏锦汐了然,这是退婚之事已了,把林嫣和张琛的婚事定下了。 看着正端着盖碗在喝茶的张世子,苏锦汐眼睛一亮。 当下借着他捏着碗盖的遮挡,她悄悄地把断子绝孙药放进了他正在喝的水里。 女子报仇,一天到晚。 惹到本姑娘这个心地善良的人,那就祝你:不孕不育,子孙满堂;长命百岁,百病缠身! 看着他喝完一杯水,正准备离开的苏锦汐,听到张世子开口说的话,脸色顿时寒了下来。 令堂的,本姑娘晚上再好好“招待”你! …… 回到自己的小院,看到听露正乖乖地坐在门口守着,苏锦汐一个闪身就进了屋子。 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内容,她记得张世子张琛是原男主大皇子端王的舅家表弟。 张世子的祖父宣平侯为了支持端王上位,老早就准备了好多钱粮兵器。 想起书中后来写到端王起事时,从宣平侯府搬出了不少好东西! 想到这里,苏锦汐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意念一动,进了空间,出府后才在无人处现出身来,七拐八拐直奔宣平侯府而去。 在宣平侯府不远处,苏锦汐仔细观察了下宣平侯府明里暗里布置的暗卫情况。 她不清楚宣平侯府多大,为了避免进去之后借空间不能逛遍的情况,她直接寻了个守卫薄弱处,身形一闪飞身而入。 附近侍卫一脸疑惑,“是不是有个东西飞过去了?” 另两人抬头顺着他视线望去,哪有什么东西,只有地上掉了根烂树枝。 “眼花了吧?应该是掉的树枝被你看成人影了。走了走了,都仔细着点儿。万一让贼人闯进府,咱们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说着,那侍卫手握着腰间挎着的刀往前走去。 苏锦汐脑中闪过这个时代各府的布局,当下直奔宣平侯府库房而去。 为免节外生枝,她意念一动,直接进了空间,把侯府各个库房都逛了个遍。 金银珠宝、兵器粮草,还有各种针线布匹,统统都被她收进了空间! 不过明面上的东西她暂时没动。 她要给端王一个惊喜——有惊无喜! 满载而归的苏锦汐回府后,这才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那边正事一结束,一家子高高兴兴地送张夫人母子两人离开,有丫鬟跑去回禀大小姐已经回府了。 老夫人本就有些严肃的脸,瞬间皱得像朵菊花。 “回来就回来,瞎嚷嚷什么。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回府连给长辈请个安都不知道!” 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恨不得自己能隐形。 老夫人抬手把面前摆的点心扫落在地,瓷盘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把屋里的仆从们吓得心都揪起来了。 她对儿子死去原配的不喜欢,导致她看到那个女人生的苏锦汐,就没来由的讨厌。 那边墨晏辰刚回到定王府,就见老管家墨叔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殿下,今天有没有看到心仪的姑娘啊?” 小主子都二十一岁了,身边还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别人像他这么大,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墨晏辰淡淡一笑, “没有。墨叔,你就别操心啦。” 然而,他嘴上这么说,脑海里却浮现出今天那个果敢的姑娘。 她那明亮清澈的杏眼,仿佛就在眼前。 回到书房,拿起书看了半天,却是一页都没翻过去…… 此时已经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的苏锦汐,吃饱喝足后躺在床上,静待亥时的到来。 书中的原主真是脑袋被门夹了,被渣男勾搭上林嫣后惨遭退婚。 后来亲大哥苏羡将她认回靖远侯府,大皇子为了靖远侯府的兵权,又让渣男来讨好她好几次,原主就像只哈巴狗一样又追着渣男跑,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在她看来,原主爱上渣男,简直和爱上小日子首、相没啥区别! 现在她自己穿越过来了,手拿剧本,要么是渣男和大皇子家破人亡,要么就是她和父兄长命百岁。 前世和今生都没感受过家人疼爱的苏锦汐,一想到书中描写的原主父兄是如何宠她的,就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打包送去边境找父兄认亲了。 …… 心里为原主难过辗转半宿的苏锦汐,听到有人摸进来的声音,眼睛一亮,身体非常灵活地一滚,抬腿向来人胸口踹了过去。 “砰!” “小姐!” 睡在隔壁屋的听露听到动静忙点了蜡烛跑了进来,当看清狼狈摔倒在地的男子时,抬手迅速捏灭蜡烛。 大步上前和苏锦汐一起动起手来,守在屋顶的陈卓,只听得屋内传来阵阵拳拳到肉的闷响,中间夹杂着男人惨绝人寰的痛呼。 啧,这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苏小姐,身手好像很不错呢! 难怪主子会上心。 等打得差不多了,苏锦汐才吩咐点上蜡烛, “听露,家里进贼啦,快去请父亲和祖母他们来处理。” 第4章 禽兽不如的长辈,不要也罢 “汐儿,是我,我是张琛啊!” 张世子疼得龇牙咧嘴,忙喊道。 听露放下蜡烛,抬手照着他肚子又是一拳,没好气地骂道: “哪儿来的毛贼,居然敢冒充张世子?他可是宣平侯府世子,怎么可能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烛光下,苏锦汐看到张世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有些吃惊。 她下手专门挑不显眼的地方,看来这张世子得罪的人不少啊! 她当下不紧不慢道: “听露,别听这小贼瞎说。扔到院子里去,再叫人过来。” 听露闻言,像拎小鸡似的,动作麻溜儿的拎着张世子往外走去。 “汐儿,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啊!” “张世子,你记性不好,不代表别人也记性差。白天咱们已经退婚了,你和林嫣也订亲了。你大半夜的闯进我房间,就不怕我二妹妹知道?” 张世子被听露揪着后衣领在地上拖,嘴里还在胡搅蛮缠: “汐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可你白天被别的男人搂了,我父母要退婚,我也没办法啊……” “所以你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好让你家人没办法反对是吧?” 苏锦汐冷眼看着,像在看一场闹剧。 张世子眼神闪烁,有些底气不足: “那个……你也知道我刚和嫣儿订婚。” 好像生怕她生气,那人连忙举手保证道: “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说服父母,让他们同意你给我当贵妾的。” 那副模样,好像他许诺的是正妻之位一样! 苏锦汐轻笑一声,说道: “让我给你做妾,还是贵妾?” 张世子忙不迭点头。 还没等苏锦汐说话,听露已经一手拎着他的衣领,一手朝着他胸口又是一拳: “呸!什么玩意儿!还敢让我家小姐给你做妾!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我家小姐落水,就是你和二小姐搞的鬼,等我找到证据,弄死你们!” 苏锦汐心里一暖,对小丫鬟的维护很是感动。 这个小姑娘是原主在回京途中救下的,当时受了很重的伤,要不是原主懂些医术,这小姑娘恐怕就熬不过来了。 一路上跟着自己在马车上养了半个多月,到了林府又养了半个月才恢复。 当时林大人和夫人都说捡一个重伤之人进府不吉利,原主执意要养在自己院子里,真是心善。 这小丫鬟也一直很维护自己,昨天被林嫣指使走了,在得知自己落水后,懊悔得不行。 就是回府后也因为府上的人骂自己,小丫头还和人对骂了半天,后来又把人赶出了她的院子。 小丫头不放心,非要夜里守着自己,被苏锦汐劝着回屋睡了。 原主有疼爱她的父亲和哥哥,还有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听露。 可书中的原主却对这个渣男张琛爱得死去活来,对自己的亲人不闻不问。 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书中最忠心的听露,被渣男张琛下药卖进了青楼。 可怜那丫头在听到她身死的消息后,拼死从里面逃出来,想要为她报仇。 可惜最终寡不敌众,被人乱箭射死…… 还好还好,现在还不晚,对自己好的这些人还都活着。 原主眼瞎,她可是耳聪目明,听得进逆耳忠言,看得清谁恶谁善。 张世子气急败坏,使劲儿在听露手里扑腾,瞪着苏锦汐目光凶狠, “少在这儿给爷装什么清纯小可爱,你能给爷当妾都是爷看得起你了,还敢给爷甩脸子!” “若是懂事的,你现在就该柔情似水地哄爷睡、了你,把爷伺候舒服了,爷开心了才会纳你进府。不然,你的下场无非就是一根白绫上吊。” 苏锦汐嘴角一勾, “还有吗?” 张世子眨巴眨巴眼睛,没听懂她的意思。继续挣扎道: “你下午让人用麻袋套头把我揍一顿,不就是舍不得我,气我伤了你的心嘛?爷都懂,所以爷让你当我的贵妾。” 听露翻了个白眼,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有大病! 苏锦汐挑了挑眉。 她下午是想找人去狂扁张琛一顿,但她现在没人手,所以这个想法没能实现。 也不知是哪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好汉帮她完成了心愿,让她知道一定会好好感谢人家。 定王府书房里的墨晏辰,突然打了个喷嚏。 江寻站在门口,把头伸进去瞅了瞅。 虽然现在进了十月,但主子向来不怕冷,冬天也不过一身普通的锦衣,怎么就打喷嚏了呢? 那边听露没听到小姐吩咐,只管把人往外拖去,眼看着就要拖出屋子,苏锦汐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轻轻推开听露,张世子大喜,得意笑道, “想明白就好,把爷侍候好了,爷把你们主仆两都收进房,以后都是我房中贵人……啊!” 张世子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到院子中央“砰”的一声落下。 嗯,不错,和算的距离差不多。 苏锦汐暗暗想。 她还以为穿越过来功夫会差一些,没想到原主这具身体很有习武天赋。 记忆中在没回京城时,原主曾拜了个师父,底子打的很扎实。 苏锦汐右腿缓缓落地,刚还一脸怒气的听露欢喜拍手, “小姐功夫又长进了,奴婢就说小姐习武天赋很高。”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锦汐,你半夜不睡觉又在搞什么事?” 苏锦汐闻声朝院门外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 仔细看去,合府上下人等都在。 并且个个衣着整齐,可没有一点儿匆忙起床的样子。 听露忙寻了根棍子指着他们,挡在小姐身前,怒目望着一涌而进的那群人。 若是谁敢对小姐不利,她第一个打爆他们的脑袋! “苏锦汐,半夜三更,你这是在干嘛?”林夫人上前斥道。 “夫人,您也知道现在是三更半夜啊?各位大半夜不睡觉,不就是在等着看戏吗?” 苏锦汐似笑非笑地看向林夫人。 “张郎,张郎你怎么了?” 林嫣看起来像是刚睡醒,衣服倒是穿好了,只是头发还没梳。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张世子,慌忙跑过去扶着搀起来。 苏锦汐挑了挑眉梢。 真是难为林嫣了,张琛都被打成猪头了,她居然还能一眼就认出来。 “苏锦汐,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张世子是客人,你怎么不好好招待张世子?” 林大人恬不知耻地瞪着苏锦汐。 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苏锦汐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两眼泪花,笑得在场的人都觉得冷飕飕的。 “你可真是我的好父亲啊!” “张世子一个外男半夜闯进我的闺房,你作为父亲,不但不质问他,反而骂我没好好招待他!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禽兽不如的父亲!” 林大人气得跳脚,指着苏锦汐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孽女!怎么跟父亲说话呢?” “呵呵,如果你说话做事像个长辈,我自然会敬重你。如果你禽兽不如,那这样的长辈,不要也罢。” 就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贪恋亲情的原主竟然真的把他当父亲敬重。 原主哪知这姓林的,一开始就认出她并非自己女儿。 不过是因张琛喜欢原主,林大人才认下原主,声称原主就是自己丢失多年的女儿。 苏锦汐身材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但她却偏偏懒洋洋地站在那里,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自信。 她的身姿挺拔如松,微微仰着头,眼神中带着肉眼可见的轻蔑。 林大人气得浑身发抖: “放肆!你白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搂搂抱抱,丢了清白,晚上就应该自杀以保全家族的颜面。” “是张世子顾念和你的旧情,才改和嫣儿订婚,还同意纳你为妾。” “你这个孽女不知道感恩,还敢对张世子动手?本官看你是不想活了!” 第5章 先断他一条胳膊一条腿 “可不就是嘛,妾身早就说过她是在乡下长大的,性子野得很。像姐姐那么贤良淑德的人,怎么会生出她这种离经叛道的女儿?” 林夫人赶紧附和着上眼药。 她早就想把这个小贱人给除掉了,现在能光明正大地除掉那是再好不过了。 林大人的眸光微闪,没有说话。 苏锦汐却知道,林大人在见到原主的时候,就已经认出她不是自己的女儿了。 只是恰好张世子从城门口追了过来,声称喜欢原主,林大人为了攀上张世子和大皇子,这才认下了原主。 原主却不知道这些,还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来敬重。 那边张世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林嫣则是一叠声地叫着要找大夫。 一通忙活之后,林嫣这才看向傲然如寒梅般站在那里的苏锦汐,柔声说道: “姐姐,你可别怪妹妹,妹妹也不想抢了你的婚事,只是张夫人说你已经失了清白,不配再入宣平侯府了。” “为了避免两家退婚伤了和气,这才立刻定下我为张郎的正妻。” 林嫣虽然对张世子半夜来找苏锦汐很生气,但她此刻还是要摆出正妻的贤良大度来。 “即然张郎说要纳你做贵妾,妹妹也不是那不容人的,将来咱们姐妹二人共同服侍张郎,岂不是一桩美谈?” 张世子听着林嫣娇娇柔柔说的这番话很是称心,温柔的看她一眼,抬手揽着她的腰拉进怀里。 张世子一脸大方不和她计较的看着苏锦汐道: “嫣儿这话说的是。只要你跟我回府,爷刚刚的话还做数,你和你的丫鬟,爷都收为贵妾。” “呵,回去多吃点猪脑补补!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之人,八抬大轿请我做正妻我都不稀罕,还做妾,我呸!” 话落,苏锦汐身形凌厉地飞身上前,抬脚朝着张世子腿上轻轻一踢,只听一声轻响,耳边响起张世子杀猪般的尖叫声。 苏锦汐可不给大家反应的机会,抬手捏着他手臂同样微一用力,胳膊上骨头如捏烂一块豆腐似的,轻松捏断……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张琛晕了过去。 “苏锦汐,你疯了!居然敢伤了张世子,本官看你是活腻了。” 林大人眼皮突突直跳。这个丫头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贱人,你是想害了我们林府啊!你怎的不死在外面,还回来干什么?你个丧门星!你是想害死我们呀!” 林老夫人被人扶过来时,刚好看到苏锦汐断了张世子一条胳膊一条腿,顿时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 若是让林老夫人知道,苏锦汐还给张世子下了断子绝孙药,只怕现在就能命赴黄泉。 整个林府闹翻了天,大家有志一同吵着要苏锦汐一根白绫吊死,以泄宣平侯府的怒火。 那边大夫一通忙活,张世子悠悠转醒,偏他还一脸油腻地看着苏锦汐, “汐儿,你别和我赌气了,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带你回府。” 对于智障人士,苏锦汐懒得搭理。 林嫣的大哥面带不屑的瞥了苏锦汐一眼: “你以为经过白天的事,还会有人娶你做正妻吗?若不是父亲顾念你是嫡母留下的血脉,白天回来就让人勒死你了。” 苏锦汐眸光犀利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声音里泛着冰冷之气: “所以,他今晚闯我闺房,是你们默许的吗?” 众人没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却是承认了这话。 瞟了一眼态度嚣张的众人,苏锦汐唇角微勾: “若说我白天被人从水里救起是失了清白,那林嫣肚子里都揣上野\/种了,各位说算不算失了清白呢?” 记得书中写到此时林嫣已经有孕一个多月,也就是原主刚和张世子订婚,他们两人就勾\/搭到一起了。 先不说两人谁先勾\/搭的谁,总之两人干柴\/烈火做了苟\/且之事,林嫣肚子里顺利揣上了张世子的种。 但是林嫣毕竟年纪小,今年才十五。 对于没来葵水,并未放在心上,就是身边侍候的人也想着若这个月再不来,就回禀夫人请大夫来调理 一下的。 苏锦汐话音刚落,林夫人张嘴就骂, “你个小贱人,自己失了清白,还来诬陷我女儿,你不得好死啊。” 扭头就到林大人跟前上眼药: “夫君,你看看锦汐,她这么大了居然还口无遮拦,若是传出去咱们府上的姑娘可如何嫁人呢?就怕是几位公子的婚事也麻烦。” 林嫣却是吓了一跳,猛的看向苏锦汐。 她怎知自己怀孕一个多月了? 所以她昨天才急着推苏锦汐落水。 苏锦汐嘴角噙笑: “夫人,你不疼我我理解,但林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一个多月的身孕,可经不起这般折腾,若是累坏了身子…” 林嫣拉了拉娘亲,附耳低语了一句。 林夫人似是被定住一般,低头看了女儿腹部一眼,接着面上就是一喜,似是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故意大声问女儿, “真的有了?” 此时张世子,以及府里众人,唰唰唰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林嫣身上。 大家想想刚刚苏锦汐的话,再听夫人这么一说,原来林嫣真的有孕了! 这下众人心理活动可就多了。 有人觉得,林嫣这下可算坐稳张世子的正妻之位了,毕竟孩子都有了。 还有人觉得,大家骂锦汐小姐没了清白。 说到底大小姐不过是落水之后,当众被一个男人从水中抱了上来。 那二小姐肚子里都揣上野\/种了,这才是正儿八经失了清\/白吧?? 林嫣此时听母亲如此问,垂眸羞涩的点了点头。 “哎哟,娘的心肝儿,你怎么不早和娘说?” 林夫人忙一叠声地吩咐, “快搬张椅子来,垫上软垫儿,快点儿。” 笑着看着众人一通忙活,等林嫣得意洋洋的坐下。 苏锦汐才看向张世子笑眯眯地开口, “林嫣敢和你未婚苟合,很难说她不会和别人苟合。” “张世子就这么敢肯定,她肚子里揣的,一定是你的\/种吗?” 第6章 喜当爹可开心? 刚听到林嫣怀孕高兴的张世子,瞬间如被一盆冰水浇头,顿时冷静了下来。 血脉之事不可胡来,只要一想到可能有别的男人睡过林嫣,刚还对着她含情脉脉的张世子,此时恶心的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点。 林嫣在苏锦汐说出来时,本还想着张世子和她恩爱有加,自不会相信小贱人的一面之词。 如今再看张世子的动作,急的噌地起身要拉他的胳膊, “张郎,我的身子只给了你,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张世子闪开没让拉到,只眼神嫌弃的瞟了一眼林嫣腹部。 他若想要孩子,多纳几个女人进府就行,可不会让这个,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种进府的。 若是到时孩子生出来不像自己,那可就成绿帽子王八了。 林夫人也急了, “你别听那小贱人胡说,我女儿可最是洁身自好。” 苏锦汐不由笑出声来, “洁身自好到肚子里揣上未来姐夫的种?啊不对,说不定是哪个野男人的种呢。” 林嫣急中生智道: “苏锦汐,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嫁张郎,才故意挑拨离间。只可惜张郎对我信任有加,自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挑了挑眉梢,苏锦汐乐得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的帮她分析: “在我被接进府第一天,张世子就来求娶我。而你上赶着勾引他,他不过是抱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态睡了你。” “我们的婚事若不出变故,到大婚后也不过纳你为妾。” “他若真的喜欢你,你们同在京城长大,他早就先求娶你了,而不是在和我订婚后,你上赶着勾搭一下,他就在你的闺房里睡了你。” “林嫣,他可有为你着想一丝一毫?在京城,做为一个未婚失贞的女子,你可知道等待你的下场是什么?” 林嫣面带惊恐。 之前她有多高兴即将嫁给张世子,现在就有多害怕。 因为,用她那为数不多的脑子想想,苏锦汐说的没错。 她之前也不过是被张世子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在这个世道下,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人若是婚前失身,那等待她的不是青灯古佛,就是一根白绫吊死。 所以昨天在张世子来退婚,和她订下婚约后,又话里暗示要把苏锦汐纳为妾时,父亲爽快同意。 才会默许张世子来和苏锦汐生米煮成熟饭。 张世子眼看着事态发展不对,忙大叫道: “你休得强词夺理。反正这么多人看到本世子夜闯你闺房,在外人眼里,你早就是本世子的人了,除了本世子,这京城没人会要你的。” 在苏锦汐屋顶待了大半宿的听雨和陈卓飞身落地,在场众人吓了一跳。 “哪来的贼人?来人,拿下!”林大人看着飞身下来的一男一女大叫着后退。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是乐瑶郡主派来保护锦汐小姐的。” 陈卓说着,掏出令牌林大人面前晃了一下,扭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张琛: “张世子,咱们从天没黑就来了。若非锦汐小姐和听露姑娘动作快,若是咱们动手,你脑袋早就搬家了。” “你刚进屋就被打了出来,你哪里有脸说和锦汐小姐同居一室?那屋里当时最少也有五个人在。” 这下不但张世子语塞,就连林大人也没想到,乐瑶郡主会派暗卫保护苏锦汐。 林嫣急着和张世子解释,苏锦汐打了个哈欠朝他们挥挥手道, “你们别在我院子里谈论是谁的种,我要睡觉了。都散了吧。” 林大人和林夫人等此时根本顾不上理她,若不把孩子解释清楚,林嫣哪能嫁给张世子当正妻? 只怕就是当妾也是个问题。 到时别说攀上大皇子了,说不定还招了大皇子厌弃! 望着一院子林府上下人等,就是这些人,让一直渴目亲情的原主一直小心守护,哪想到这些人都是自私自利之徒? 今晚这场闹剧结束后,张世子的惨状可谓是触目惊心。 他原本趾高气昂地走进这里,现在却只能横着被抬出去了。 目送着众人渐行渐远,苏锦汐对还站在那儿的陈卓和听雨道: “今晚多谢你们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替我转告对郡主的感谢,改日必登门向郡主道谢。” 陈卓抱了抱拳道: “属下会如实转告,苏小姐早些休息,告辞。” 望着两人飞身离开,若有所思地转身回到屋内。 她静静地坐在床沿边,凝视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位不幸遇害、溺水而亡的原主。 在心底深处,苏锦汐默默地对原主说道: “你可以安心离开了。那些曾经谋害你性命的恶人们,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我和你一样渴望亲情的温暖,所以我会代替你在父兄面前尽孝,让他们感受到你的存在。” 据书中的描述,原主本是靖远侯府的千金小姐,但如今侯爷和大哥均身在边境,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原主的下落…… 张世子被人送回府后,天已经蒙蒙亮。 这边林大人等哪敢再歇下? 宣平侯府世子在他们林府被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只怕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大家正商量着应对之策呢,那边张夫人就领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林府,嚣张地说要把苏锦汐打死给儿子报仇。 林大人怕牵连自己,忙说苏锦汐不是自己女儿,是找回来的,还不确定是不是亲生的,这就要把苏锦汐赶出府呢。 他想以此平息宣平侯府的怒火,别牵连到林府。 那边得到消息的苏锦汐还没睡下,反正此事不处理好,她是没办法睡的。 索性带着听露走了出来。 当张夫人看到光彩逼人的苏锦汐时,当下指着她就骂: “小贱人,你敢伤我儿,老娘要你偿命!” “没你贱!大早上就来找骂!”苏锦汐张口接道。 张夫人抢过仆妇手中的木棍,就要朝苏锦汐打去。 这一棍要是打实了,苏锦汐不死也得脑震荡。 苏锦汐看都不看她一眼。 就张夫人这种弱鸡,她一人能打十个,气都不带喘的。 身子轻松一侧,就让胖乎乎的张夫人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苏锦汐向来心善,见她要摔倒,好心地踹了她的肥臀一脚,让张夫人如愿以偿地啃了一嘴臭泥巴。 “咋滴,你家儿子刚订亲,未来媳妇就给他戴绿帽子了,他喜当爹,你喜当祖母,是不是高兴得站都站不稳了?” “苏锦汐你大胆!” 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的张世子被人抬过来,就看到亲娘一脸的泥巴,立刻破口大骂。 “这就大胆了?更大胆的我还没做呢。” 第7章 连他娘一起打 “你一个堂堂宣平侯府世子,真是无耻下贱啊。还有啊,这绿帽子戴着挺爽的吧?哈哈哈哈哈……” 说着,她抬脚把冲到跟前的侍卫踢开,然后冲到张世子跟前,一脚把人从担架上踢翻在地, “你一个世家公子,居然毫无男德,直呼女子闺名,真不知羞耻!” 张夫人反应过来,像疯子似的红着眼睛尖叫着冲她打了过来, “放开我儿,你敢伤他,老娘剥了你的皮!” 苏锦汐冷笑一声,抓住她打来的手腕,利落的一个过肩摔,直接让张夫人半天没能吭声。 早就伤了你儿子了,这会儿还不知死活叫骂! 真该去茅坑里取点黄汤堵上你的嘴! 张世子吓得大叫“娘!” “夫人!” 苏锦汐踹开张世子,抬脚走过去,手脚麻利得像扔沙包一样把张夫人身边的侍卫扔开,抬脚踩在她背上: “你想剥谁的皮呢?要不姑娘我先剥了你的皮如何?” “你猜,若你的衣服被当众扒开,宣平侯府还会不会要你这个儿媳?你儿子还会不会承认你这个娘?” 苏锦汐的声音就像地府里的幽灵。 张夫人打了个寒颤,这个小贱人就是个疯子! 匆匆过来的林夫人见到苏锦汐居然敢胁持张夫人,眼前一黑,就要摔倒,幸亏儿子扶住,林夫人声音都是颤抖的, “苏锦汐,你胆敢冒充我林府血脉,本夫人定要你好看。” 这时,苏茵从林夫人身后冒了出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苏锦汐。 “汐儿,你回京城的时候说自己没当过大家小姐,求我让你过把瘾,我好心肠就让你当一回林府小姐。” “可我也渴望亲情啊,看着我的亲祖母、亲爹,却不能喊,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汐儿,别再犯错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咱们还是好姐妹哦。” 苏锦汐嘴角一抽,听听这说的,还真是让人感激涕零呢。 林老夫人直接嚷着让人把她赶走,苏锦汐眉毛一竖, “今天谁敢碰本姑娘一下,我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下人吓得连连后退,毕竟苏锦汐连打断张世子的胳膊腿眼睛都不带眨的。 要他们的小命,还不是易如反掌。 “打!敢冒充林府血脉,打死了本官负责。”林大人喊道。 “把她赶出去,快把她赶出去。”林老夫人催促道。 有几个下人不得不犹犹豫豫朝苏锦汐走去。毕竟他们以后还要在林府讨生活,不能得罪主家。 只听得一阵急促又整齐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 “定王驾到!乐瑶郡主驾到!” 听到动静,苏锦汐抬眸望去,冷不丁地就跟墨晏辰的目光对上了。 只见蓝衣飘飘、气质温润的定王殿下,看到那些下人冲向苏锦汐时,眉心微微一皱,飞身下马,身形一闪,大家还没看清动作,那几个下人已被踢飞出去。 然后一脸高冷地站在那里。 苏锦汐当下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小女见过定王殿下。见过乐瑶郡主。” 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宴会上的那身衣裙。 虽然面料一般,但她本身肌肤胜雪,明眸皓齿,宛如仙子下凡,倒显得那衣服都如同霓裳羽衣般高贵起来了。 “不必多礼。”墨晏宸嘴角微勾。 林府众人忙呼啦啦行礼,“见过定王殿下,见过乐瑶郡主。” 墨晏宸连个眼神也没给他们。 大家也不敢动,林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一会儿便唉哟一声摔倒在地。 即便如此,身边也无人敢扶。 一身红衣显得肆意潇洒的乐瑶郡主,从马上跳下来,快步走到苏锦汐跟前笑道: “阿锦姐姐,你们这大早上的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说着,扫了一眼林府门前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一群人。 “我着急出城玩,还怕你没起床呢,没想到你起得这么早。” 苏锦汐嘴角微勾: “郡主,小女不是起得早,而是还没睡呢。” “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要是我帮不上,不是还有定王兄嘛。” 乐瑶郡主看了一眼定王,笑道。 “定王殿下,乐瑶郡主,这苏锦汐是个冒牌货,我爹正打算报官把她抓起来呢!” 林嫣心直口快,几句话就跟大家解释清楚了。 林大人一看这情形,赶紧瞪了女儿一眼,然后看向苏锦汐,脸上堆满了笑容, “苏锦汐,你冒认我女儿两个多月了,本官自问待你不薄。你要是懂事,就自己去衙门认罪,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苏锦汐弹了弹衣裙,开始表演了, “爹,您不要我了吗?当初可是您认出我是您女儿的,现在怎么又说我是假的呢?周围的邻居可都可以作证啊!” “别乱攀关系!我的女儿早就死了,我只是因为张世子喜欢你,才骗大家说你是我丢失的女儿。” “你一个乡下来的贱民,还想高攀本官,真是异想天开!” 在旁边的张夫人一听,立刻瞪着林大人大叫, “林狗,你竟敢骗我们!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林大人吓了一跳,尴尬地说,“这……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不是我的女儿。” 哎呀,他把张夫人给忘了! 宣平侯府他可惹不起啊! 看到他吃瘪,苏锦汐就高兴了,当下喜笑颜开道: “我可不认为那是误会,当初张世子来提亲,林大人可是口口声声说我就是他的女儿呢。” “张夫人,可见林大人根本没把你们宣平侯府放在眼里,当初我一个身世不详的姑娘,他都能利用着攀上你们府,可见他心思坏着呢。” “你看,昨天张世子和我这个假女儿退了婚,林大人不是立刻如愿把亲生女儿嫁给张世子了吗?” 林大人脸色难看,正要开口。 张世子躺在担架上大吼,“本世子才不要林嫣呢,谁知道她肚子里是哪来的野种!” 张夫人是一个头两个大,昨天退了苏锦汐的婚,回去后老宣平侯把她狠骂了一顿。 今天若再传回去,她做主给儿子订下的林嫣是个水性扬花,肚子里揣着野种的女人,公公和夫君会不会罚她跪祠堂? 当下她绞尽脑汁想把这事儿给圆过去。 张夫人看了一圈,好像也只有苏锦汐没靠山,比较好欺,当下色厉内荏道: “苏锦汐,你等着,老娘会让你好看的。你昨日落水被野男人抱过失了清白 ,老娘看这京城还有谁会要你!” 张夫人记吃不记打,还不忘过嘴瘾。 这下不等苏锦汐动手,墨晏辰身边侍卫江寻上前就是“啪啪”两个耳光, “张夫人记清了,昨天救了锦汐小姐的是我家定王殿下。你污蔑皇室,等着吃瓜落吧。” 张夫人:怎么没人告诉我,昨天救小贱人的是皇三子定王? 第8章 离开林府 “林大人,你看看我儿在你府上被人伤成这样,你得给我宣平侯府一个交待!” 这次张夫人学聪明了,她可不敢去招惹苏锦汐那个小魔女。 林大人心里暗暗叫苦,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还有定王和乐瑶郡主在,他不敢污蔑苏锦汐。 可张世子的伤,确实是苏锦汐打的啊。 苏锦汐倒是主动开口了: “张夫人,你家张世子既垂涎我的美貌,又对林嫣勾勾搭搭,昨夜居然闯进林府,想逼我做他的小妾。” “我不过稍微反抗了一下,没想到你家弱不禁风的张世子,为了讹我,连自残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你血口喷人!”张世子终于忍不住了。 自己的胳膊腿,可都是这个疯女人打断的! “我怎么血口喷人了?林府的人可都看到了!” 苏锦汐看向林大人,“林大人,我说得对吧?你和林夫人,还有府上的其他人,都逼着我给张世子做妾呢。” “而且,张世子仗着你们林府是他丈母娘家,就敢夜闯你们林家,欺负你家还没出嫁的女儿,就算把他打死了,宣平侯府告到皇上那里也没理!” 此时林府外面围了不少吃瓜群众。 众人对张世子的作为很是不齿。 平日里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没想到私下里净干些不入流的事儿。 林大人也没想到这姑娘脑子居然这么好使,把他们逼她的事当成证据给抖搂了出来。 府里好几十口子人呢,他可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呀,更何况这会儿还有定王和乐瑶郡主在呢,他连个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只见定王手一挥,侍卫就进府去传人了,还把府里的人都分开审问。 果然,事情就跟苏锦汐说的一样。 没办法,张世子挨了打还得给苏锦汐赔礼道歉。 “张世子要是不想赔礼道歉,那本王不介意进宫跟父皇聊聊,想来贤母妃对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儿,也会派人来管教的。” 张夫人打了个寒颤。 贤妃这个小姑子就是她的紧箍咒啊。 压得她动弹不得,只能听她的吩咐。 还没等苏锦汐开口呢,定王就直接让侍卫把张琛捆起来,稍后一起送往京兆尹。 “墨晏辰,你敢!我姑母不会放过你的。”张世子急得大喊。 墨晏辰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说: “你说错了,贤母妃肯定会夸我想得周到。你们作为她的娘家人,怎么能这么不顾及贤母妃的难处呢?” “毕竟皇后可等着抓贤母妃的小辫子呢,我这是在帮她。” 他得在宣平侯府之前堵了他们的嘴。 只要叫宣平侯府恶名缠身,赶在宣平侯府之前堵了他们的嘴。 那往后无论他们再说出什么关于苏锦汐的事,也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 世人都会以为是宣平侯府在报复苏锦汐。 是故意想毁了苏锦汐的清誉。 眼看着墨晏辰派侍卫去请京兆尹,在场众人都老实下来。 突然想起一事,苏锦汐决定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昨天已经欠了定王的人情,那就再欠一个吧。 当下快步走到定王跟前, “定王殿下,小女有一事相求。” 定王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眸光微闪, “说说看,只要本王能办到,一定帮你办妥。” 说完,墨晏辰还瞥了一眼林大人,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人。 “小女想跟殿下借点银子,再请殿下当个证人,免得日后林府又拿我在府上生活了两个多月这件事来讹我。” 苏锦汐记得书上写的,在她认祖归宗靖远侯府后,林家人冲到府门外大闹,说靖远侯府忘恩负义。 其实就是以此想要挟她大哥帮忙。 定王爽快地答应了,伸手让江寻拿银子出来, “那就请林大人算一算,锦汐小姐在贵府一共用了多少银子,本王先替她付了。” 林大人本想随便报个数敷衍过去,留下点儿交情,日后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没想到定王直接给了他比实际花费只多不少的银票。 “林大人,你也知道本王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脾气不太好。要是让本王以后听到有谁敢诋毁锦汐小姐,本王可就直接算到你们林府头上了。” 定王上前一步,把苏锦汐护在身后,乐瑶郡主见他如此,眉心微皱,身子往前又上了一步,他们两个把苏锦汐护在了身后。 苏锦汐心中一暖,暗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队人马匆匆从林府路过。 最前面的男子二十一二岁的模样,剑眉星目,五官俊朗,身上带着股杀伐之气。 当看到在林府门前的墨晏辰时,男子赶忙下马, “微臣苏羡见过定王殿下。” 苏羡? 苏锦汐眼睛一亮。 这可是原主的亲哥哥啊,还是个无底线宠妹的哥哥啊! 以后就是她的了!嘿嘿嘿嘿…… 苏锦汐记得,书中原主大哥是在她被张世子退婚第五天回京城,然而苏羡却在她退婚第二天,就回来了。 “苏世子这是刚刚进城?”墨晏辰看到他,身上的冷意消退了些,笑着开口。 “正是,收到陛下旨意,微臣就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阿锦?” 当看到站在墨晏辰身后,与过世的娘亲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苏锦汐时,苏羡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些。 目光紧紧盯着她,既惊喜,又惊讶。 苏锦汐一脸呆萌,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亲哥唉,你可算认出我了! “公子怎么称呼?你认识我吗?” “阿锦,你真是阿锦?我是大哥啊。”苏羡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做不了假的。 苏锦汐真想立刻告诉他,没错,我就是你那走丢十年,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但刚刚才经历了被冒认林府女儿之事,她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只知道我不是养母的亲生女儿,我记得自己叫苏锦汐,娘亲和哥哥都叫我阿锦。至于我是从哪儿来的,我也记不清了。” “我好像记得,我是在一次灯会上,和哥哥、二婶一起,然后被人捂着嘴巴抱走的。” 第9章 兄妹相认 “后来我大哭着喊哥哥,找娘亲,那人就把我打晕了……” “再醒来,就在养母那里了。” 话只能说到这里,她知道哥哥是聪明人。 果然苏羡在听到她是在灯会上和哥哥、二婶一起,被人捂着嘴抱走时,噌的就又往前走了一步。 苏羡确实很吃惊,妹妹阿锦就是在灯会丢的。 当时妹妹要吃糖葫芦,二婶说由她看着妹妹,让他去买。 然而 等他买过来,拥挤的人群把二婶和妹妹都挤的找不到了。 等他带侍卫和又从府里叫来娘亲爹爹 一起找时,只找到了晕倒的二婶,却不见了妹妹。 “锦汐姑娘,若不介意 ,我想请你去靖远侯府一趟,还有许多细节之处想核实一下。” 苏羡紧张的看着她,似是怕她不同意。 “不介意 。” 苏锦汐心里小人疯狂点头,赶紧把我认回去宠起来吧,我很乐意。 哪知刚刚还说自己是林大人亲女儿的苏茵,却在此时从林大人身后冲出来,直接双眸含泪,边喊“大哥”边朝苏羡扑过去, “大哥,苏锦汐并不是你的妹妹,我才是你的妹妹。” 在场众人都无语了,这姑娘的血缘比墙头草变的都快! 刚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林府女儿,转眼就又成了靖远侯府女儿。 似是看到大家都不相信,苏茵忙背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玉佩来,举在手里给苏羡看,哽咽道: “大哥,你可还记得我自幼带着的玉佩?你难道真的忘了汐儿了吗?” 苏锦汐冷眼看着她。 这个玉佩是她自幼带着的,后来辗转去了苏茵家里,苏母就把玉佩抢走给了苏茵。 原主心善,并不在乎。 但她不是原主,她是睚眦必报之人。 当下挑眉笑道,“你既说这是你的,可知这上面有什么机关?” 苏茵茫然的望着她,脸上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机关?你别想着糊弄我大哥,小小的玉佩上哪里会有机关?” 苏羡在看到妹妹那张脸时,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他凝视着妹妹的面容,仿佛在寻找着记忆中的某个影子。 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因为他确信眼前的女子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阿锦。 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如此真实,根本无需任何证物来证明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 苏羡毫不犹豫地一把夺过玉佩,然后将它递到了苏锦汐的手中。 苏锦汐接过玉佩,目光与大哥交汇,眼中不禁泛起一丝泪光: “大哥,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一同研究过这块玉佩呢?” 苏羡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当然记得。 如今时光荏苒,但那份兄妹间的情谊却始终未曾改变。 苏锦汐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心情激动难抑。 突然间,她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只见那块雕刻精美的玉佩竟然悄然分裂成两半。 令人惊讶的是,玉佩的内部竟然刻有苏锦汐的名字! 这一发现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尤其是苏茵,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苏羡没空理会那个冒牌货,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苏锦汐,眼中满是笑意地说道: “阿锦,还记得当年你我一同将爹爹那坛御赐美酒埋在何处吗?” 听到这话,苏锦汐也笑了起来, “当然记得啦!那时大哥你还说,‘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所以我们就决定把酒埋在杏花树下喽。” 苏羡听后,眼眶不禁湿润了。 此事只有自己和妹妹才知道。 当时他们赶走了周围所有人,悄悄地藏起了那坛酒。 苏羡大步向前,俯下身来紧紧抱住妹妹,满是自责: “阿锦,都是大哥不好,之前一直未能找到你,让你吃尽苦头。” “没关系大哥,现在我们团聚了不是吗?”苏锦汐轻轻拍着苏羡的后背。 “好,走!回家去,大哥带你挖出当年埋下的美酒,咱们一同品尝。” 苏羡拉起妹妹的手,邀请墨晏辰和乐瑶郡主一起前往。 这十几年来,苏羡每每梦回,都会看到妹妹丢失的那个夜晚,看到妹妹挥舞着双手向自己呼喊“大哥”的模样。 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痛苦,泪水浸湿了枕头。 望着一行人渐行渐远,旁边躺在担架上的张世子肠子都悔青了。 苏锦汐居然是靖远侯府的嫡女! 如果能够娶到她,那可是他高攀了啊! 毕竟靖远侯手握重兵,其权势地位绝非他们这种依靠姑母嫁入皇宫,而得来的侯爵府邸所能比拟的。 与靖远侯府嫡女相比,林嫣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林夫人意识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想要让女儿如愿以偿嫁给张世子,就只能将怀孕的事情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对张夫人说道: “我家嫣儿已经怀上了世子的骨肉,夫人还是尽早准备大婚的相关事宜吧。” 张夫人先是一惊,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还真是阿猫阿狗都想进我家的门呢,我们宣平侯府就是纳妾也要身世清白的姑娘。” “像你家女儿未婚先孕的,我儿子可不敢要,谁知道肚子里是谁的种?” 林嫣一听,顿时面红耳赤,又羞又气,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晕厥了过去!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时,京兆尹大人却领着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匆匆赶来,请张世子、林嫣以及苏茵立刻前往衙门走一趟。 原来,定王殿下派人去报官,指控他们三人昨日在长公主府别院,密谋加害靖远侯府的嫡女。 话音未落,这些衙役们便不由分说地要将几人带走。 此时此刻,在京城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且无处可去的苏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锦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渐行渐远。 她那充满嫉妒之火的眼眸,仿佛快要将自己彻底焚烧殆尽。 如果她能够揭开苏锦汐那蛇蝎心肠的真实面目,让定王等人看清她的真面目,那么他们是否还会继续帮助她呢? 想到这里,苏茵奋力挣脱开衙役的束缚,快步追赶上去,眼中迅速泛起泪光,声音中也透露出难以置信的哽咽: “汐儿,你昨天在长公主的赏菊宴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第10章 我谢你奶奶个腿儿 “给我下药,害得我……呜呜呜……” 然而,面对苏茵的质问,苏锦汐微微一笑。 这丫脑袋被门夹了吧? 居然敢说出来? 当下语带不屑与嘲讽: “呵呵,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反咬一口的做法果然是你的拿手好戏。” 苏茵眨动着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嘴唇微微抿起。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非常惹人怜爱,之前张世子就曾被她这样子所吸引,并私下表示要将她娶进门做平妻。 但是,她错误地估计了在场的这些男人。 此时此刻,苏羡的眼中只有妹妹苏锦汐一个人;而墨晏辰则因为昨天看到过苏茵使用卑鄙手段陷害苏锦汐,本就对她十分不屑。 “我怎么记得你和林嫣先是推我落水,然后借口帮我换湿衣服,把我带到那个点着暖情香的房间里去呢?” 苏锦汐说得斩钉截铁。 听到这话,苏茵瞬间有些慌张: “你……你不是没出什么事吗?反倒是我和林嫣被……” “汐儿,无论怎样,你昨天好歹也是被定王殿下救了啊!” “当时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他无论如何都会把你纳入王府的。即便当不了正妃,哪怕只是当个侍妾,也好过嫁进小门小户强。你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墨晏辰眸光微不可见闪了闪,并未说话。 苏锦汐气极反笑,她的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愤怒,似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可笑之事一般。 “呵,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她的语气冰冷而又尖锐,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然而,苏茵却似乎并未察觉到苏锦汐的愤怒,反而急忙挤出一丝笑容,摆手说道: “谢倒不用了,咱们自小一起长大,我自然是为你好。” 她的话语听起来颇为真诚,但其中的虚伪却难以掩饰。 苏锦汐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没忍住一句国粹脱口而出: “我谢你奶奶个腿儿!” 话音未落,她抬手狠狠地扇了苏茵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又响又亮,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苏茵被打得愣住了,她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委屈。 但随即,她的泪水便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十分可怜。 然而,苏锦汐却不为所动,她的目光坚定而又冷漠。 “你可想过若是我真的和那屋里的男人有了苟且,会是什么下场呢?” 她的质问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苏茵的内心。 苏茵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只能小声嘟囔道: “我也只是一时糊涂,而且你不是没事吗?” 她的泪水愈发汹涌,看起来楚楚可怜。 苏羡沉声道:“阿锦是没事,但不能当做你没害过她!” “同为女子,你心思歹毒先推她落水,后又想毁她清白。你对她下手时可有半点犹豫?如今还有脸来求她帮你?” 苏茵无语凝噎,半晌才诺诺开口,“我也只是想寻个好姻缘。” 原来同样活的像根野草,突然间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苏茵自是不想再去吃糠咽菜。 苏锦汐眸光似剑,声似寒霜: “你想有个好姻缘,想法是对的,但你不该踩着我去寻好姻缘。你不该在推我落水被人救起后,还想把我引到那屋里,想让乞丐来毁了我。” “你这是想把我踩进污泥里,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 “阿锦,之前我是受林嫣蛊惑,才会一时想岔,你别生我的气。咱们还是好姐妹。” 苏茵抬手委屈巴巴还想拉苏锦汐的手,被她闪身躲开。 “之前识人不清,我承认眼瞎,但我还没瞎到别人接连害我两次,还能无动于衷把人当亲人的。” “我今天没一刀宰了你,只当偿还你娘养我这些年的恩情,我就祝你得偿所愿攀上高枝。” 记忆中原主七岁多点儿,刚被送到安城苏家,就开始干活养活自己,即便如此,苏茵的娘还整天对她非打即骂。 与其说她是苏茵的母亲养大的,倒不如说是自己养大的自己。 七八岁的孩子会做什么? 为了活命,她只得像乞丐似的上街乞讨。在苏茵跟前,她连丫鬟都不如。 这会子倒和她姐妹情深了。 原主被林大人舅兄寻到,就带她一起来林府,把她也当姐妹似的养着。 林大人林夫人虽不喜原主,但原主是当着众人面求的,只得让苏茵一起进了林府。 眼见着衙役追来把拼命大叫的苏茵带走,墨晏辰带乐瑶郡主和苏羡兄妹分开。 …… 那边因人证物证俱全,张世子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三十板子下去,直打得他呼爹喊娘,惨不忍睹! 而林嫣因怀有身孕,再加上林大人花费大量银子,她才免受皮肉之苦,逃过一劫。 而苏茵则被实实在在打了二十大板,被人直接丢出城去。 第二天,林大人就因教女无方之事东窗事发,遭到御史弹劾。 龙颜大怒的皇帝陛下毫不留情地将他一贬到底,从此再无翻身之日。 …… 之前苏锦汐被接回林府的两个多月,林夫人并不曾带她出过门,原主也因为长在乡野,有些自卑,并不主动出去。 所以苏锦汐的二婶,靖远侯的弟媳苏二夫人,只听说过林府找回的女儿,但是没见过面。 因此,当苏羡与墨晏辰、乐瑶郡主分别之后,领着苏锦汐回到侯府时,苏二夫人一见到苏锦汐,立刻吓得面色苍白,身体颤抖不止。 苏羡见状惊讶不已,连忙询问: “二婶,您这是怎么了?莫非生病了不成?” 苏二夫人急忙稳定住心神,勉强笑道: “只是略感风寒罢了,没什么大碍。敢问这位姑娘是……” 苏羡笑道:“二婶难道不记得阿锦了吗?老天有眼,让妹妹重新回到了京城。我已经仔细核对过了,她就是妹妹无疑。” 说着,他转头笑望着苏锦汐道: “阿锦,这位便是二婶,你可还记得她?” 苏锦汐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心神不定的苏二夫人,轻声说道: “我怎会不记得呢?当初我被人强行带走,不正是二婶带人” 话未说完,苏二夫人的心脏像是被紧紧揪住一般,她慌忙打断苏锦汐的话,急切地问道: “对啊,二婶当时心急如焚,带人找寻了你整整一个晚上啊!当年发生的事情,阿锦可还记得?” 第11章 回靖远侯府 苏锦汐眼睛眨了眨,“大多都不记得了。” 苏二夫人听到苏锦汐的话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是啊,一个才六七岁的孩子,被人辗转带走这么久,怎么可能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苏二夫人忍不住骂道: “那可恶的人贩子,如果让我抓到他们,一定要狠狠地砍他们几刀!” 苏锦汐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 “那阿锦就先谢谢二婶了。不过,有些事情阿锦还是记得一些的。” 苏二夫人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她暗自思忖:当年的事情,这个小丫头究竟还记得多少? 只见苏锦汐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盯着二婶头上戴着的珠钗,惊讶地叫道: “呀,我记得这支红宝石珠钗是我娘亲的呢!还是爹爹送给她的礼物哦。” 其实,这并不是苏锦汐真正记得的,而是她从书中的后续情节里得知的。 原来,二婶将靖远侯夫人的嫁妆全部据为己有,把那些漂亮、昂贵的首饰都收进了自己的房里,每天换着花样佩戴。 苏二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她连忙辩解道: “阿锦,你可能记错了吧?这支珠钗是你二叔买给我的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张,显然有些心虚。 苏羡听到妹妹的话后,默默陷入了沉思之中。 毕竟,他与父亲多年未曾返回京城,对于府邸内的具体情况并不十分了解。 尽管当年曾留下许多忠实可靠的老人负责看守家中财物,但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能确保这些人如今究竟是效忠于二叔一家,还是仍然忠心耿耿地扞卫着靖远侯府呢? 此刻,苏二夫人实在没有心思再与他们继续周旋下去了。 她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等夫君归来,好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他们苦心谋划多年,绝不能因为这个小姑娘的突然回归而前功尽弃。 “阿锦这些年在哪里了?过得可好?二婶这些年一直担心你。” 担心你被找回来,坏了我的好事。 苏锦汐则笑容灿烂地注视着她,语气欢快: “谢二婶担心!侄女都好。虽然这些年来未能陪伴在您身旁,但是这十年来,侄女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您啊!” “无论遇到多大困难与挫折,侄女始终铭记在心,一定要找到二叔二婶,亲自为您养老送终,为您上香守孝。” “哪怕侄女在外面受再多的苦,也都咬牙忍耐下来了。作为晚辈,侄女怎敢走在您和二叔前面呢?” 苏锦汐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眼眶红红。 二婶听得一口气差点儿憋过去。 这死丫头说的话,听着像是好话,但又感觉哪哪儿都不对劲! 苏二夫人只得陪笑带着兄妹两个去见老夫人。 苏锦汐面带微笑,眼神不着痕迹地向老夫人那边轻轻一瞟,然后恭恭敬敬地低下头,按照礼数向对方福身一礼。 一般来说,像老夫人这种已经年过半百的人,应该是一副和蔼可亲、慈眉善目模样才对。 但眼前这位苏老夫人却截然不同——她那苍老的眼眸之中,竟然闪烁着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阴险狠戾之光! 此刻,端坐在上首的苏老夫人同样也在默默审视着眼前这对兄妹俩。 她耗费多年心血苦苦谋划,本来觉得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靖远侯带着他儿子远在边疆为国效力,而这偌大的靖远侯府用不了几年便会落入自己儿子手中。 可万万没有料到,那个七岁时就失踪不见的靖远侯嫡女居然被找回了家门! 如果这个姑娘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倒也罢了,大不了日后在后宅之中随便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除掉即可。 但糟糕的是,根据打探来的最新消息显示,这个小姑娘如今在京城可谓是声名鹊起! 首先,她毅然决然跟宣平侯府的张世子解除婚约不说,甚至还将对方狠狠暴揍了一顿。 不仅如此,她似乎跟回京不久的定王殿下交情匪浅,而且和长公主府的乐瑶郡主关系也相当要好。 啧啧啧,看来这小丫头片子隐藏得挺深呐…… 一双昏花的老眼微微湿润,似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挤出一点泪水,声音哽咽地说道: “好孩子们,快快起身!快快起身!你们在外头吃尽苦头啦……”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将苏锦汐召唤至身前,紧紧握住她那莹润白皙的小手,心中的愤恨之情难以抑制,不由自主地加重力道握紧了她的手。 苏锦汐轻声惊呼一声:“老夫人……” 苏老夫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笑着解释道: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啊,老身实在是太过欢喜了,一不小心竟然失手捏疼了你。好孩子,千万不要生老身的气哦……” 然而,这一切并未逃过苏羡锐利的目光。 他刚刚清楚地捕捉到这位老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暴戾之气。 “怎么会生气呢?阿锦知道老夫人对我关怀备至呀。” 苏锦汐微微一笑,嘴角轻扬,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神色: “阿锦离家在外已有十载之久,但每时每刻都未曾忘记过老夫人以及二叔、二婶的对我的关爱。” 话还没说完,苏二夫人便感到眼皮一阵阵地跳动! 她不禁想起刚才那死丫头在外所言,“愿为二叔二婶养老送终,上香守孝。不敢比二叔二婶先走一步。” 第12章 定王的八卦 她害怕这丫头继续说出什么惊人之言,连忙笑着插话道, “母亲,羡儿和阿锦在外奔波劳累许久,刚刚才回到府上,还是让他俩先去歇息一番吧。等到晚间老爷归家之时,咱们全家人再一同共进团圆饭。” “如此甚好,你赶紧派人将羡儿和阿锦的院子整理妥当。另外,再挑选几名可靠的下人前去侍奉。”老夫人点头应道。 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后,大哥自去他的院子收拾。 二婶满脸笑容、亲亲热热地拉起苏锦汐的小手,一同走进苏锦汐儿时居住的锦汐苑。 “二婶已经让人粗略地收拾了一下,你暂且先住下吧。屋内的陈设摆件,二婶这两日开库房为你送过来。” 苏锦汐放眼四顾,只见眼前亭台楼阁耸立,小桥流水潺潺,花草异木...... 尽管如今看上去略显破败不堪,但仍可窥见当年靖远侯对这位爱女的宠溺之情。 “有劳二婶费心了,我好像记得家中有两位堂兄,还有一个妹妹,为何今日未曾得见呢?” 苏锦汐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开口询问道。 她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书中所描绘的那位堂妹形象,深知那绝非一盏省油的灯。 “你两位堂兄正在书院读书,晚间便会归来。至于你堂妹,她去外祖家小住两日,过些时日方归。到时,我让她带你在城里逛一逛。” 苏二夫人面带着不走心的微笑,轻轻拍了拍苏锦汐的手。 “好的,那就有劳二婶了。您若有事缠身,尽管先去忙。” 苏锦汐乖巧应下。 “阿锦先休息一会儿,午膳会派人将饭菜送过来。若有什么想吃的菜肴,只需吩咐丫鬟前往厨房告知一声即可。” “再次感谢二婶的悉心关照。”苏锦汐礼数周全,恭恭敬敬地将二婶送出房门。 望着快步离开的苏二夫人,苏锦汐眉梢轻挑,姑娘我等着你出招,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 饭后刚小憩醒来,苏锦汐便看到听露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不禁疑惑道:“这么冷的天,你跑哪里去了?” 只见听露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她压低声音道: “小姐,奴婢刚才出听说那位定王殿下的事情了。” “哦?” 苏锦汐饶有兴致地笑道, “快讲讲,你都打听到些什么消息?” 听露一听忙竹桶倒豆子: “听说定王殿下十五岁奔赴边关,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令敌人闻风丧胆,被敌国的将士们敬畏地称为‘活阎王’!” “不仅如此,他对女子毫无兴趣,甚至有人传言他……无法人、道。在京城里也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说法,有的说他其实有龙、阳之癖,偏好男、色;还有的说他可能身患隐疾,总之众说纷纭,什么样的传闻都有。” 正在喝水的苏锦汐闻言,一口水猛地喷了出来。 这些传言她在看书的时候曾经读到过,但书中并未过多着墨。 至于定王是否真的存在生、理问题,她也未曾亲自为他把过脉,自然无从知晓。 不过,像墨晏辰这样相貌俊美、身姿挺拔如松的男子,如果真的无法行男、女之事。 或者某些取向与常人有异,那对于女性来说无疑是一大遗憾啊。 哎,真是人无完人,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想到这里,苏锦汐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传言不可尽信。这里可是京城,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从外面打听消息可以,但绝不可从你嘴里往外胡乱传任何东西。” 苏锦汐耐心地叮嘱着,毕竟听露心思太过单纯。 “奴婢明白。小姐尽管放心便是。”听露乖巧地点头应下。 她这边在听着有关墨晏辰的八卦。 而在另一边的定王府里,墨晏辰身穿一袭月白色锦袍,衣摆处用金丝线绣制了精美的云纹图案作为点缀,腰间悬挂着一枚羊脂玉佩。 此刻的他正悠闲地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右臂支撑在桌面上,骨骼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托着脸颊,闭目养神。 他那修长的左腿随意伸展着,左手则自然地搭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单从他现在的模样来看,任何人都很难将他与那位在边境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联系起来。 墨晏辰轻轻弯曲手指,在额头上轻揉几下,然后攸地睁开那双炯炯有神的凤眼,轻声唤道: “江寻。” “主子。”随着应答声响起,江寻如同鬼魅般闪身进入房间。 墨晏辰右手的中指开始有节奏地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语气平淡地开口询问: “安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听到这话,江寻神色一凛,这么急吗? 主子不会对人家苏小姐一见钟情了吧? 墨晏辰手指轻弹,果盘里一粒干果打在江寻头上,语带不耐: “胡思乱想什么呢?本王不过是见她一个小姑娘可怜,再加上是苏羡的妹妹,关照一些罢了。” 江寻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主子什么时候对姑娘家心软过? 当初皇上和太后送进府几个貌美如花的晓事宫女,主子连让人进府都没,直接就命人送进牡丹楼了。 他连忙低头恭敬回答: “如果顺利的话,消息明天就能送回。” 墨晏辰沉默片刻后,轻声下令: “安排人手密切监视张琛和林府,还有那个叫苏茵的也要盯着。若有人胆敢不知死活散布谣言,就把他舌头拔了。” “是。” 墨晏辰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大脑高速运转着,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另外,派人去搜集宣平侯府贪污受贿的证据,同时仔细搜查府内的库房物品。” “留意是否存在地道、暗室等隐藏之处。” “明白,属下马上照办。”得到指示后,江寻迅速闪身离去。 看着江寻离开,墨晏辰突然脸色微变,紧接着猛咳起来,很快从唇角溢出一缕殷红。 那鲜艳的颜色,犹如一朵盛开在他苍白脸颊上的罂粟花,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主子!\" 守在门外的孙斩听到动静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惊呼出声,急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快叫太医!\" 第13章 提防二叔 很快,定王吐血晕倒的消息如一阵风般传遍了整个京城。 皇上在墨晏辰吐血晕倒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急忙派太医院院首亲自去诊脉。 原本因娘家侄儿张琛被打一事,打算派人去请定王进宫的贤妃,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大变,急忙让人跟着太医一起赶往定王府。 与此同时,凤仪宫里的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而福寿宫的太后,则一脸担忧,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一叠声地吩咐多派几个太医去定王府。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 人们纷纷猜测定王为何会突然病倒,各种流言蜚语也开始传播开来。 “听说定王是因为跳进水里救人才受了寒,引发了旧疾。” “怎么回事?这种天气谁那么不小心掉进水里?好好的人也该冻出病来了。” 有个人压低声音道: “听说在昨天长公主在城外别院举办的赏菊宴上,宣平侯府的张世子竟然和林大人家的女儿一起合谋,将靖远侯府寻回来的大小姐推入水中!” 不得不说,这京城里的事儿传的就是快。 苏锦汐上午才和大哥回靖远侯府,下午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恰巧这时,定王刚好看到,毫不犹豫地下水救出了苏小姐。而且,今天定王居然亲自把张世子和林大人家的女儿告到了京兆尹那里去!” “啧啧啧,这可不得了啊!宣平侯府的世子深受贤妃喜爱,恐怕这次贤妃为了维护她娘家的侄子,要跟定王彻底翻了脸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定王可是从小在贤妃宫中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感情肯定比贤妃和娘家侄子更深一些。” “是啊,毕竟贤妃于定王有着多年的养育之恩,谁亲谁疏还真不好说呢。” “那是自然,谁人不知定王孝顺贤妃?” “听说在定王十二岁时,一日贤妃想吃醉仙楼的叫花鸡,那么小的定王,居然二话不说,冒雨出宫给贤妃买来吃 。” “啧啧啧,直把贤妃感动的,一叠声的说定王比亲子还有孝心。” 此时定王府内却是一片紧张气氛。 太医们正全神贯注地为墨晏辰诊断脉象。 而身在锦汐苑的苏锦汐,自然也听闻了定王旧疾复发的消息。 她不禁眉头微皱,若说定王此次发病是因昨天跳水救自己所引起的。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前去探望一番才是。 只是,总感觉他这旧疾复发的有点诡异。 此时前去探访,只怕整个定王府内必定挤满了前来探望的人,而晚上又早已与二叔二婶约定好一同享用团圆饭。 权衡再三后,苏锦汐最终决定等到第二天上午再与大哥一同前去探望墨晏辰。 苏锦汐清楚地记得,在那本书中曾经描写过,原主回到苏府之后,苏侍郎受到大皇子的托付,企图让苏锦汐成为他的侧妃。 然而,原主内心深处喜欢的是张世子,而大哥因为对妹妹心怀愧疚,便顺从了她的心意。 张世子却故意钓着她,实际上是贪图她父亲手中的兵权。 “大哥是否在府内呢?” 想起书中的情节,苏锦汐的眼眸变得犀利起来。 “世子爷似乎在府里,小姐,需要奴婢前去邀请世子前来吗?”听露询问道。 “不必了,我去找大哥即可。”苏锦汐一边说着,一边披上披风,迈步出门。 当找到苏羡时,苏锦汐毫不保留地开口: “大哥,二叔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必须时刻防着他们。” 她希望把自己知道的都提前说出来,让大哥早做提防。 苏羡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尽管妹妹与他失散十年之久,但她依然是那个处处关心他、为他操劳的可爱妹妹。 记得幼时每次自己不好好背书,听到父亲回来的消息,妹妹都会快速跑过来通风报信: “大哥,大哥,爹爹回来啦!” “阿锦放心吧,大哥都记得你的话。”大哥轻抚着她的头顶温声保证。 “这些年虽然我和爹没在京城,但也安排的有自己人在京城看着。” “他们二房贪墨也是有限的,如今你也回来了,自然要把掌家权和家里的各种营生要回来交给你,免得你将来嫁人了,什么也不会。” 苏锦汐微微有些窘迫,她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 “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想起书中二叔和二婶做下的恶事,苏锦汐正色道,“大哥,我不是只说他们贪墨。而是要提防他们朝你我下手。” 苏羡闻言也正了神色, “阿锦可是在京城听到什么消息了?” 苏锦汐道,“我听到的消息不确定真假,还要大哥自己斟别。” 苏锦汐朝窗外看了一眼,见是跟着大哥回来的侍卫守在门口,这才放心的道, “我听说二叔有意攀上大皇子端王。端王若是接受二叔的投诚,无非就是为了父亲的兵权,否则就二叔一个光?寺少卿的五品官,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阿锦,大哥不管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大哥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可以身犯险。” “任何时候都要记得保命为重。这些年父亲每每想起你,都要难过很久。他已经给皇上递了折子,估计过年时就可以回来。” 苏羡如小时候那般,轻抚了下妹妹的头顶。 苏锦汐笑着点头,真好。 大哥是真的很尊重她,不对她所知消息的来源刨根问底,只求她保全自己。 “大哥,小时候的事儿,我多少记得一些。我记得当时捂住我嘴把我抱走的人,二婶是认识的。” “而且,她当时可没晕倒,还清醒的和人讨价还价呢。最后给了那人一千两银子,让人把我送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所以,当年我丢失之事,准确来讲应该说是二婶把我卖了。” “阿锦说的都是真的?”苏羡噌的站了起来,满面怒容。 “大哥,当年我七岁了,虽然有些事记不太清,但这件事我是记得一清二楚的。我怀疑娘亲的死,也与他们二房有关。” 苏锦汐认真的看着大哥道。 “我找人砍了他们!”苏羡气得浑身颤抖。 “大哥,你若茂然杀了他们恐怕不好圆过去。别因他们毁了你的前程。” “你且让人查一下当年之事,还有娘亲去世的事儿。” “大哥听你的。”苏羡紧咬着后槽牙, “我会让人尽快查清的,委屈阿锦了。” …… 第二天,苏锦汐和苏羡一同前去定王府探望墨晏辰。 天圣民风开放,男女大防并不太严格。 而且又有兄长陪同,所以苏锦汐二人直接被请进了墨晏辰内室。 此时太医和其他人都已经离开,苏锦汐兄妹俩进来先朝墨晏辰行礼。 在看见苏锦汐进来时,墨晏辰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边让二人免礼,边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来。 然而,当他试图坐直身体时,却不小心身子一歪。 因念着墨晏辰是自己救命恩人,苏锦汐快走两步,伸手轻轻扶住定王的胳膊,并迅速将手指抚过他的脉搏。 第14章 我会给你烧纸的 这一短暂的触摸,苏锦汐意识到墨晏辰的脉象,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风寒之症和旧疾复发。 而是明显的中毒症状。 看着进来送了茶水点心又退出去的侍卫江寻,苏锦汐表情严肃地看向墨晏辰: “定王殿下,您似乎是中毒了。虽然及时服了解药,但是余毒未清。” “这种毒的独特之处就在这里,看起来是解了毒,但是余毒很缠人,即便是你再服一粒解药,还是除不干净。” 听到这话,不但是墨晏辰,就是一起来的苏羡也不禁面露惊讶。 阿锦居然懂医? 墨晏辰直视着苏锦汐那清澈明亮的眼眸,淡淡笑着承认: “没错,我确实是中毒了。” 苏锦汐前世今生都不喜欢欠人恩情。 更不喜给人什么承诺,许什么条件。 人心易变,局势会变,承诺这种东西,对于重诺之人来说是道枷锁。 所以她喜欢有恩当场就报了那种。 “我能解了殿下身上的毒。” “阿锦。”苏羡不由低声叫住妹妹。 苏锦汐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大哥放心,若无把握我不会开口医治的。” 有把握治好时,我才会说出来的。嘻嘻。 “若是由苏小姐来给我解毒,不知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墨晏辰没有错过苏锦汐眸中的狡黠。 不由唇角微勾。 “只要一副银针即可。”苏锦汐认真道。 其实她什么都不需要,空间里什么都有,直接把人弄晕丢进去就行了。 但是空间是她的保命法宝,她不想弄的人尽皆知。 “就是不知定王殿下敢不敢相信我,让我给你解毒?” 墨晏辰看着挑眉望着他的姑娘,轻轻一笑: “有什么不敢的?你是苏羡的妹妹,是靖远侯的女儿。” “我对你可能了解不够多,但我对苏羡,对靖远侯足够了解。若你真在本王身上动手脚,即便本王死了,也会有人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苏锦汐一噎。 很好,这话说的很定王。 初初相识,差点儿被你温润如玉的外表蒙蔽,误以为你那‘活阎王’的绰号是以讹传讹来的。 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姑娘,是不能全身心相信的。 然而苏锦汐不知道的是,对于墨晏辰来讲,眼前的姑娘是从小在他的梦里,陪她一起长大的人。 他当然全身心的信任她。 苏羡挑了挑眉。 若是墨晏辰真的见妹妹两面,就全身心相信。 他会误以为,墨晏辰是看上妹妹了。 听他这般说,能放下一半心来。 好不容易寻回的妹妹,他可不想那么快就让妹妹嫁出去。 放下带来的礼物和银票,苏羡被江寻引到偏厅喝茶等着。 苏锦汐则把门关紧,拿起江寻送来的银针朝墨晏辰扎去。 一针下去,人就晕倒了。 不敢耽误时间,苏锦汐意念一动把人弄进空间药房…… 一刻钟后,二人又回了墨晏辰的内室。 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和墨晏辰年纪相仿的男子,英俊潇洒,笑起来时更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一袭锦衣华服,绣着精致的花纹,领口和袖口镶着昂贵的金边,彰显着他的富贵身份。 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手上戴着一个镶嵌着宝石的白玉扳指,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大冬天还骚、包的摇着折扇,大步朝这里走来。 江寻阻拦不住,只得无奈在边上劝道: “高小王爷,主子有客人在。请容在下通报一声。” 高寒抬手拍拍他,一脸不屑: “通报什么通报。本小王爷和你们主子什么交情?还用那么见外?” 江寻:…… 是,你和我家主子,是从小一愿打一个愿挨的交情。 我主子是动手打人那个,你就是挨揍那个。 “呃!” 高寒突然看着刚打开门的苏锦汐站住了。 只见那十六七岁的姑娘梳着垂鬟分肖髻,明眸皓齿,面容姣美。 一身红色镶白狐狸毛的裙装,显得人明艳动人。 当下轻咳一声,收起刚刚的吊儿郎当,以扇挡脸悄声问江寻, “行啊,我才离京几天,你家主子都金屋藏娇了!” “小王爷切莫胡说,这是靖远侯府苏大小姐,和苏世子一起来探望主子的。”江寻正色道。 万一让这大嘴巴的出去乱说,恐怕于苏小姐名节有损。 对于江寻的话,高寒是一句也没记在心上。 他还不了解墨晏辰? 寻常姑娘,他哪能让人近身?更何况让人进他屋子。 若说心里没点儿小九九,只怕定王府门前的石狮子都不信。 “苏羡的妹妹找回来了?太好了!”高寒有些吃惊。 “他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小时候我是见过的。” 大步朝苏锦汐走去,脸上堆满了笑, “苏妹妹,我是高寒。你叫我寒哥哥就好。” 苏羡在偏厅听到几人说话声,起身走了出来,刚好听到他那一句‘寒哥哥’,不由一阵恶寒。 “高寒,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不要脸!什么时候我的妹妹成你的了?” “哟,你还知道几年没见?回来也不说去府里寻我。” 高寒笑着朝苏羡肩上拍了一下。 苏羡肩膀微动,高寒拍上的手瞬间一麻。 “嘶!你小子功夫见长啊!” 苏锦汐微笑着看向几人。 书中的高寒是异姓王永王高斐的儿子,一个十足的二货加逗逼。 人没坏心,最是嫉恶如仇,也最会惹事生非。 偏永王并无小妾通房,永王妃又只生了高寒一个儿子,自是如珠似宝的宠着。 “阿锦,叫他高寒就好。” “见过小王爷。”苏锦汐笑着行了个礼。 “苏妹妹快别多礼,今天哥哥没带见面礼,改日一定补上给你送到府上。”高寒笑的见牙不见眼。 苏羡轻磨后槽牙,抬手勾着他脖子把人往屋里勾。 他才刚寻回来的妹妹,谁也别想打主意。 “哎哎哎,松手,快松手。你当着咱妹妹,故意损我的形象。” 高寒叫着,无奈跟着人往里走。 说话间几人都进了屋,墨晏辰也醒了过来。 他敏锐的感觉身子很轻松,不用府医诊脉 ,便知身上余毒真的清了。 高寒刚挣开苏羡的桎梏。 抬眼就看到倚床坐那里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墨晏辰,不由开口讥笑: “墨晏辰,要本小王说,你是不是和京城犯冲啊?这才回京多久就病的起不来床了?” “在边关六年,你是身强体壮、立功无数,别才回京城还没来得及娶媳妇,小命就没了吧?” 高寒看着面上笑容淡淡的墨晏辰,拍着胸脯保证: “你放心,你若真病死了,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纸的。就不用谢兄弟了。” 第15章 送她一粒化尸丹 苏锦汐:…… 这嘴,啧啧啧,能活这么大,得亏他有个当王爷的爹。 不过…… “哎哟,谁打我?谁打我?” 高寒捂着脑门嚷嚷。 “杜衡,杜衡快来。” 苏羡嘴角微勾,让你嘴欠,活该! 苏锦汐抿唇忍笑,她可是看到墨晏辰手指轻弹,一枚小小坚果直冲高寒而去。 若非手下留情,只怕会直接在他脑袋上开个窟窿。 杜衡来的很快,他是已故杜老太医的孙子。 因墨晏辰自幼体弱多病,故,皇上派杜衡贴身跟着他。 就是去边关这些年,也是形影不离。 先把煎好的药送到墨晏辰身边的桌子上晾着,这才去看高寒。 轻嗤道: “小王爷,就您头上这红印,在下晚来一会儿,只怕就恢复如初了,也值得您大呼小叫?” 这话高寒不乐意了, “本小王爷身娇体弱,哪能和你们这种糙汉子比?爷出去可全靠这张脸了。” “也是,你文不成武不就,当年在书院里念书,一直稳坐倒数第一宝座。可不就只剩这张遗传自永王叔的脸还能看?” 墨晏辰瞟他一眼,淡淡开口。 对,能看的脸还是遗传他爹的。 高寒气的跳脚, “墨晏辰你,亏本小王爷刚还想着,以咱们多年的交情,你死了后,我会记得逢年过节给你多烧点儿纸钱。”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难怪你一把年纪还没娶上媳妇,就怪你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哼!” 墨晏辰好整以暇的倚在床头,嘴角微勾: “是,哪像小王爷你。本王可听说,就凭着你这张脸,全京城中老年女性见你无人不爱。” “啧啧啧,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和本王同龄,本王在边关是见不着姑娘家。而你整天呆在京城,怎么也没见你娶上媳妇呢?” 话落,墨晏辰上下扫了高寒一眼,语带不屑: “可见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 苏羡:…… 你们俩都没娶上媳妇,可见原因都在嘴上。 不像本世子,呃,好像本世子也没娶亲…… 得,苏锦汐都感觉自己此时在这儿多余。 “定王殿下、大哥、小王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你们多年未见,慢慢聊。” 反正她这次来,主要就是探望墨晏辰的病。 如今她给人把毒清了,借的银子也还了。 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在此多待。 墨晏辰虽然想留人多待一会儿,但他没有理由…… 高寒有些遗憾,他还没和苏妹妹说几句话呢,人就走了。 看着高寒依依不舍的目送苏锦汐离开,墨晏辰已经在心里安排好接下来要怎么招待他了。 当苏锦汐离开定王府时,一个小乞丐撞了她一下,很快跑开。 等回到自己院里,苏锦汐才打开小纸条。 只见到上面歪七扭八的用碳笔写着两行字: 今日酉时一刻,城外五里茶棚,求汐儿来见上一面。 呵,怪不得书中的苏茵能够当上女主角并且嫁给端王呢。 昨天才刚挨完板子被送出城外,今天居然就能够哄得一个小乞丐替她跑腿送信了。 若说苏茵没有一点儿主角光环,她还真是有些不相信啊! 当苏锦汐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这里找到苏茵的时候,只看到苏茵趴在这个已经废弃掉的茶棚后面。 当她看到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苏锦汐出现时,眼眸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嫉恨,紧接着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轻声唤道: “汐儿……” 苏锦汐既不是张琛,也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吃她这一套。 当下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戏谑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把我惹毛了,小心我直接给你一拳。” 草! 如果是原来的那个傻乎乎又天真善良的苏锦汐或许会同情怜悯你。 但是很可惜,原来的苏锦汐早已被你害死。 本姑娘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圣母。 苏茵吓得身子一颤,低下头去。 心中暗骂,这个蠢货今天怎么不好糊弄了呢? 以往自己只要一装可怜,她就巴巴的来哄自己,让她干嘛就干嘛了。 对于这个书中害了原主及原主家人的女人,苏锦汐可没那么好心纵容她。 抬手正反两个巴掌啪啪脆响,苏茵白嫩无瑕的脸上很对称的显出两个巴掌印。 “嗯,看起来挺对称的,不错。” 苏锦汐吹了吹自己因力气大,有些火辣辣疼的手。 苏茵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当她听到苏锦汐的话时,突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尖叫声惊起林中无数归巢的鸟儿。 苏锦汐静静地看着苏茵脸上迅速红肿起来的巴掌印,不由发出啧啧轻叹: “叫得真好听啊,多叫几声给我听听。” 苏茵浑身颤抖,目光惊恐地盯着苏锦汐那充满嘲讽的眼神,仿佛见到了鬼一般,顾不得身上疼痛,拼命向后退缩,同时还警惕地注视着她。 \"你,你是谁?你绝对不是苏锦汐!\"苏茵声音发颤地喊道。 \"恭喜你答对了呢,可惜没有任何奖励哦!\"苏锦汐轻笑一声道。 苏茵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 “你,你,你究竟是谁?” 她再次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解。 只见苏锦汐的动作快如闪电,转眼间便点住了苏茵周身大穴。 随后,手指轻弹,一枚红彤彤、格外醒目的药丸如子弹般射入苏茵的口中,并瞬间融化开来。 “我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就是那个和你一同长大,一直被你当作丫鬟一样使唤的苏锦汐呀!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呢?” 苏锦汐面带微笑,语气平静地说道。 很快,苏茵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身子动不了可以说是被点了穴道,可怎么感觉脚很疼呢? 而且似有水从鞋子里渗出…… 很快,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因为眨眼间,她的双脚已经溶没了,已经到了血淋淋的脚踝,肉眼可见的把骨肉化成水流入地下…… 第16章 一根头发丝甩你八条街 这完全超乎苏茵的想象,当下惊惧之下,晕了过去。 苏锦汐轻啧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好没胆啊,就这点胆量还敢约本姑娘前来?你自己心怀不轨,难道就没有想过本姑娘也居心叵测吗?” 她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只见她手腕微动,手中的匕首瞬间化作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空气,精准地刺进了苏茵的胸口。 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苏锦汐心中默默道: “你不是书中的原女主吗?我倒要看看,把你化成一滩血水,是否还有所谓的主角光环能让你起死回生!” 陈卓躲在暗处目睹着这一幕,不禁吓得咽了口唾沫。 他原本以为苏锦汐只是一个弱女子,却万万没有想到,她杀人时竟然如此凶残狠辣。 苏锦汐一直静静地看着苏茵的身体逐渐沉入泥土之中,直到完全消失不见,才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走出茶棚后面。 她的目光定在了隐藏在暗处的陈卓身上,眸光警惕道: “既然你来了这里,却没出手,想必你主子有所交代吧?” “至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相信这位侍卫大哥心中自然清楚。” 苏锦汐声音平静,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却让陈卓不寒而栗。 陈卓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别,千万别叫我大哥,我还不想死呢! 他深知眼前这个女子绝非善类,如果稍有不慎说错一句话,恐怕自己的性命也难保。 低头恭敬地朝着苏锦汐抱了抱拳,陈卓语气坚定地说道: “定王殿下只让属下保护苏小姐安全,至于苏小姐所做所为,属下不得干涉。” 听他说完,苏锦汐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在目送苏锦汐进入府邸之后,陈卓想了想,马不停蹄地赶回王府。 听完陈卓的汇报,墨晏辰只淡淡地交代了一句: “无妨,你让人把尾巴扫干净,不要让人查到苏小姐头上就好。” 他对这个姑娘,可是越来越好奇了呢。 听到这话,陈卓不禁感到十分疑惑和惊讶。 他心里暗自嘀咕:“这才认识多久,就这么宠吗?!” 但在墨晏辰心里,苏锦汐是在他梦里十几年的姑娘,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姑娘,是他寻了多年没找到的姑娘。 如今梦中的姑娘出现了,他哪看得她被人欺负?! 看着陈卓站在那里没有动静,定王抬手示意身旁的江寻继续。 江寻笑着对陈卓道: “你若亲自去调查,恐怕会恨不得亲手将苏茵给千刀万剐了。” “邻居大娘说,呸,那叫他们养阿锦?明明是阿锦养着他们一家子。那一家子都是好吃懒做的,可怜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连灶台都够不到,就得站着凳子给他们一家做饭。” “冬天河里都结冰了,阿锦还得砸开冰洗衣服,不洗就没有饭吃。” “后来再大些,那婆子想让阿锦给她儿子当媳妇,还好阿锦机灵,跑到城里做工避开了。” “若不是林府来寻人,只怕再过两年,阿锦便只得给她儿子当媳妇了。” …… “安排下去,本王要让那一家子消失。之前加诸在苏小姐身上的,本王要百倍千倍地加在他们身上。” 定王的声音冰冷。 “还有,让杜衡过来。” 江寻拉上陈卓应声去传信。 第三天,当苏锦汐是手握重兵的靖远侯府嫡女的消息传遍京城时,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了。 最坐不住的当然是各位皇子了,端王在收到下人送来的消息时,噌的站了起来,脸色难看极了。 他那个表弟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初和苏锦汐明明订了婚,偏又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和林府小姐勾搭在一起。 你勾搭就勾搭呗,还伙同那林小姐害苏锦汐落水,并大张旗鼓退婚。 若是没退,这和靖远侯府现成的关系,不定得多少人羡慕呢。 思前想后,端王快马加鞭去了宣平侯府上。 也不让人带路,直奔张世子院子,一进屋刚好看到张夫人也在,但端王并未和她打招呼,而是直接吩咐张琛道: “你现在就去找苏锦汐,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她回心转意,把你们的婚事再订下来。” 站在一边的张夫人本就因端王目中无人不高兴,闻言更不乐意了, “王爷,当初那小贱人可把琛儿折腾的不轻,如今这胳膊腿还不能动。当初那几十板子,若非使了银子,只怕现在连坐都不能呢。” “那种没教养的母老虎,我们宣平侯府可高攀不起。就我儿这家世,这长相,想娶什么样的女子不行?何必再去吃回头草。” 端王寒着脸斥道,“愚蠢。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张夫人被个小辈当面训斥,当下就恼了, “成大事的是殿下,咱们就不高攀了。” 端王知道自己成事还得指望外祖和舅舅,也知自己刚话说重了,当下缓和了语气道, “舅母,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的急了,才出口无状。外甥给舅母赔个不是,还请舅母别和我一般见识。” 张夫人轻哼了一声, “说到底殿下也是琛儿表兄,你也见过那苏锦汐当初把他打的有多惨,你若想和靖远侯府搭上线,找别人也行,何必逮着琛儿一个薅呢。” 她就这一个儿子,可宝贝着呢。 “舅母,我这不是想着若是表弟娶了苏锦汐,那可是靖远侯府的女婿,身份地位自然是高了一截的。” “而且,她一个女人还能翻了天不成?到时表弟想娶平妻也好,纳小妾也行,那不是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 “当初表弟和苏锦汐有婚约时,她也是很喜欢表弟的,相信表弟去找她只要一示好,还怕不乖乖投进表弟怀抱?” “只要把人娶进府,舅母想如何搓磨她,还不是您说了算?” 张夫人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于是,第二天张琛就坐在轮椅上,被下人推着去偶遇苏锦汐了。 想起之前这个女人只要逮着机会,就会追在他的身后一脸崇拜的样子,不由笑道, “苏锦汐,别再和本世子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本世子同意你进府做妾。” 苏锦汐一头黑线! “脑子有病就去看。本姑娘可是和你退过婚的。” “还有,谁给你的脸自以为貌似潘安才似子建?以为勾勾小手指,本姑娘就会回心转意?” “与定王殿下比,只怕他一根头发丝都能甩你八条街还带八百个拐弯的!” 第17章 鸡飞蛋打 张琛脸上隐隐冒着黑气! 指着苏锦汐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声音似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苏锦汐,你别不知好歹。本世子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福气?”苏锦汐冷笑一声, “我可消受不起这样的福气。张世子还是请回吧,我苏锦汐高攀不上。” 推着轮椅的侍卫头用力垂着。 世子爷,你现在什么样心里没点儿数吗? 你可是奉端王之命来找苏小姐求和的,而不是故意贬低、激怒她的。 看小姐不再开口,听露感觉不骂张渣渣两句心里憋得难受: “张世子这不是上赶着找骂的吗?” “自己薄情寡义,和林小姐苟和,让人家肚子里揣上野种,就陷害我家小姐落水。” “还不是看到我家小姐如今是靖远侯府大小姐,这又上赶着来当舔狗。” “没能让你如意,就恼羞成怒,一个大男人,像泼妇似的骂人。还宣平侯府世子呢,真丢宣平侯府的脸面。我呸!” 苏锦汐笑的很开怀。 小丫头用词精准! 围观群众表示吃瓜很开心。 这张世子可见真的很贱! 先退婚被打,如今路都走不成,又坐着轮椅追来找骂。 苏锦汐连个眼神都没给张琛,转身离开。 张世子望着苏锦汐离去的背影,心中懊悔不已。 他原本是想要来求和的,却不想弄巧成拙,彻底惹怒了苏锦汐。 其实苏锦汐不过是把他,当做是一只挡道的狗罢了。 带着听露买了很多点心回府。 她边吃点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书中关于原主的情节。 原主被张琛无情退婚后,伤心欲绝。 而当晚张琛却找上门来,强行与她生米煮成了熟饭。 当原主回到靖远侯府两个月后,才发现已有身孕。 苏羡虽然对张琛并不满意,但由于妹妹的坚持,他也只能无奈地咬牙同意妹妹嫁给张琛,成为他的平妻。 想到这里,苏锦汐觉得仅仅给张琛喂下断子绝孙药实在太过仁慈。 对于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欲、望的人来说,最好的惩罚就是剥夺他的生育能力! 不仅要让张琛承受身体上的痛苦,更要让他在精神上受到折磨。 不能让那个可怜的小姑娘白白死去。 当天晚上。 苏锦汐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宣平侯府。摸进张世子的房间,毫不犹豫地迷晕了他。 摸出一粒药丸塞进张琛嘴里,这药丸入口即化,不用担心没咽下去药效不够。 完成这一切后,她闪身进入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任谁也不知她来过这里。 张琛在清晨时分悠悠转醒,他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沉重无比。 他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随之而来却有一股莫名的恐慌感涌上心头。 他缓缓地掀开被子想起身下床,突然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床单上竟然沾染了斑斑血迹! 不仅如此,他的双腿之间更是传来一阵隐隐作痛的感觉。 带着满心疑惑和恐惧,张琛下意识地掀起裤子查看,就在这一刹那,他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那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一举就在林嫣腹中播下种子生根发芽的那物,如今竟然不翼而飞了!!! 没错,不但鸟没了,蛋也没了!!! 呜呜呜呜…… 张世子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情况,只能默默叫来祖父和父亲。 当他们看到张琛原本应该存在的器官如今荡然无存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和悲痛之情。 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们晕厥过去,宣平侯强打起精神,迅速做出决定: “赶快前往林府,告诉他们我们同意迎娶林嫣为妻,并立即筹备婚礼事宜。” 无论如何,都得给宣平侯府保留一线血脉,这是眼下最为紧迫的事情。 然而,当宣平侯府的人赶到林府时,却听到了一片哀哭之声。 他们拉住一名仆人询问情况,这才得知: 林夫人见宣平侯府对自家女儿肚子里的骨肉不屑一顾,走投无路之际,只得狠心给女儿服下了堕胎药。 腹中的胎儿早已流失殆尽。 此后,林嫣一直处于情绪崩溃的状态。 昨晚不知何故竟不慎失足落入水中,直到今早尸体漂浮上来,众人才惊觉此事。 林夫人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此时正昏迷不醒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了宣平侯府的几位主子,他们的希望瞬间破灭。 原本计划中的婚姻成为了一场泡影。 而张琛失去的不仅仅是身体的完整性,还有延续家族香火的机会。 爱子如命的张夫人在听闻此事后,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宣平侯眼见着靠嫡孙传递香火无望。 心灰意冷之下,一边悄悄给儿子纳妾,一边把府中原不受宠的那些庶子庶孙都叫到他院子里。 一个个的考校,希望能选出来一个将来可支撑起宣平侯府门楣之人。 看着原本长身玉立,谦谦君子般的孙儿,如今变得如行尸走肉。 宣平侯原本昏花的老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 “林家这是自寻死路!本侯这些年来已经很少外出走动了,林康竟然把本侯当成软柿子来捏!” “不过就是睡了他家的女儿而已,说起来也是他们林家高攀了,能被我孙儿看上可是他们的荣幸。” “现在他们居然敢在婚事作废之后痛下杀手,毁我的孙儿,断我张家香火。本侯跟林康没完!” 张大人等人听出了宣平侯的言外之意,他显然怀疑这一切都是林家所为。 确实如此,琛儿让林小姐怀上了孩子,却又无情弃她不娶,恐怕林家早就对宣平侯府心怀怨恨了吧。 哼,不仅断了琛儿的子孙、根,还将怀着琛儿唯一血脉的林嫣推进池塘淹死。 这血海深仇,他们宣平侯府与林家算是彻底结下了。 第18章 做梦来得更快 他们这里暗潮涌动,但定王府内却宛如一池静水。 定王殿下已连续几日未曾踏出府门一步。 他的人已经把苏锦汐从小到大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 两相对比,却发现如今的苏锦汐,不论说话行事,都和之前没有一点儿相像之处。 当然,除了样貌不变。 就当初她把苏茵化成水的药丸,就连杜衡都极为眼馋。已经找他几次,求他能不能找苏锦汐买几粒来研究研究…… 江寻透过窗户望向主子,只见其面前摆放着一本书,许久未被翻动过,而主子只是不停地摩挲着手中那枚白玉扳指。 正当江寻准备悄然避开时,墨晏辰已然发现了他。 江寻无奈之下,只得尴尬一笑,问道: “主子是否打算出府?” “不出。” 墨晏辰将高冷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江寻抓耳挠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属下听闻靖远侯府的苏小姐,今日中午欲前往醉扶归用膳。主子不如去醉扶归换换口味?” 赶紧的啊,想追苏小姐还不快点去偶遇? “为何不早说?”墨晏辰皱眉道。 江寻不禁一噎,心中暗自叫苦,明明已跟您提过两遍了啊! 墨晏辰脸色一沉,闷闷道: “江寻,本王很老吗?” 江寻连忙摆手,惶恐道: “不不不,主子今年方才二十一岁,正值风华正茂之年,怎能言老呢。” 看来主子是在意自己年长苏小姐四岁之事,怕对方嫌他老牛吃嫩草! “回头你去寻些话本子来。”墨晏辰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江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子。 竟然要看画本子?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家主子连媳妇都还没影儿呢。 现在就开始看那种妖精打架的画本子,看多了岂不是会火力旺盛? 作为一个忠心耿耿、一心为主的下属,江寻决定好好劝劝主子。 于是,他挤着一丝笑容: “主子,您真的要看那种画册吗?其实属下觉得吧,您还是再等等比较好。” “等到大婚前,主子可以去牡丹楼取取经,听说那里有各种各样的画册……啊……” 嗯,牡丹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里面有最美的姑娘,最醇的酒,最悦耳的曲子,当然也有最好的画本子。 然而,江寻的话未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自己袭来。 他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撞飞了出去。 墨晏辰缓步出了屋子,脸色变得黑青无比,目光沉沉地盯着江寻,声音冰冷: “本王让你去找那种描写情爱故事的话本子,谁让你提什么青楼了?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江寻一脸的委屈,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了。 明明是主子没有把话说清楚嘛!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墨晏辰倒是从江寻的话中受到了启发。 那种画册似乎也可以早点学习一下…… 墨晏辰不由虚握拳头抵在唇角轻咳一声: “那种画册也寻一些来。” 江寻:…… 属下觉得您做梦来得更快。 和苏小姐话都没说几句,就想着和人造、孩子了。 “去备车。” 墨晏辰话落,转身进卧室打开衣橱选衣服。 一套套仔细选来,最后还是选了救苏锦汐时穿的那套衣服。 他藏了小心思,说不定能让阿锦一眼就看到自己呢。 对,阿锦。 记得苏羡是这般叫的。 好像这样叫着更亲近了呢。 墨晏辰嘴角微勾。 等他收拾妥当,江寻都快在马车前睡着了。 到了醉扶归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江寻快步过去,忙过来低声回禀:“是苏小姐。” 墨晏辰大步过去,正好看到脸上带着个红肿巴掌印的男子,一脸不屑地看着苏锦汐,嘴里还振振有词: “真是没想到,你这种妖艳女子,也配来这种地方用餐?简直污染了这里的空气!” 苏锦汐淡淡一笑: “本姑娘怎么了?不就是你看我长的好看,过来搭讪,我没理你么?你就倒打一耙。” “满嘴污言秽语,自以为是,不知所谓。本姑娘赏你一巴掌都是轻的。” “你,你粗鲁不堪。本公子不屑于同你坐在同一层楼用饭。”男子捂着脸,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身边的小厮刚刚已经打听过苏锦汐的身份。靖远侯府哪是他家大人这五品官能得罪的? 忙死命拉着男子往一边走,急忙低声道, “公子,你可知那姑娘是谁?那是靖远侯府刚寻回来的大小姐。” 他家公子屁事没办成过,还净惹事。 如今白白被人打脸,可真丢人现眼。 贾方是刚从外地进京任职的光?寺卿贾大人的儿子。 贾大人知道儿子和最受皇上喜爱的定王殿下年纪相仿,催着儿子务必要想办法接近定王,和他搞好关系。 便于将来他好往上升职。 然而,贾方一个刚进京城的纨绔子弟,哪有认识墨晏辰的门路? 之前不过是每日等在定王府门口,见过被众人簇拥着的定王一面。 连话都没能说上一句,就被侍卫赶走了。 今天他就是来醉扶归借酒消愁的。 当听到小厮说惹到的是靖远侯府大小姐时,心下一慌,但仍色厉内荏道: “不过一刚寻回来的女子,不必放在心上。若是父亲得了定王殿下看重,什么女子爷娶不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墨晏辰。 心下一喜。 果然老天都帮他。 忙一脸讪笑的快步上前行礼: “定王殿下来用饭?难怪在下一早就听到喜鹊在院里喳喳的叫。” 墨晏辰眸光深遂的扫他一眼, “干卿底事?” 贾方一噎。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不留情面的怼回来。 贾方没话找话道, “殿下可看到那靖远侯府的苏大小姐?听说她之前因失了清白被宣平侯府的张世子退过婚,如今只怕是不好说亲喽。” “啧啧啧,没了清白的姑娘,怎么不一根白绫吊死呢?真是没脸没皮的还来此用饭。本公子都觉得这儿空气都不清新了。” 墨晏辰这才正眼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是哪府上的?” 贾方心下大喜,以为自己所言甚合定王心意, “在下是刚回京在光?寺任职的贾旺之子。” 墨晏辰面无表情的微点了点头。 知道了,明天就撤你爹的职。 第19章 带他玩个刺激的 “背后道人长短,乃小人行径。本王觉得这里的空气都被你污染了。” 贾方脸色大变。 额头青筋直跳,脸色更是一片青白交错,铁青的几乎掩饰不住他的暴怒。 若非牢记出门前家人的交待,他早就上手打墨晏辰了。 毕竟在原来父亲为官之地,他爹就是土皇帝。辖地所有人都要捧着他。 没想到来到京城,过的竟是这样憋屈! 垂在身侧的双手攥得紧紧的,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朝墨晏辰脑袋上抡拳头的冲动。 然而,对于他的暴怒,墨晏辰恍若未闻,淡然的抬手打了个响指,江寻应声而到, “主子,有何吩咐?” “贾公子觉得这里空气不清新了,今天本王心情好,发发善心,你带他到城外去呼吸点儿新鲜空气。” 江寻了然,滴水成冰的天气,在城外喝西北风不到天黑不回来那种。 不等贾方反应过来,就被江寻堵上嘴拎着从窗口飞了出去。 贾府小厮吓得边叫人去寻公子,边回府求救。 苏锦汐自然是一眼就看到墨晏辰,并上前打了招呼。 “苏小姐也来用膳?大厅人声嘈杂,不如去楼上天字一号房可好?” “正好你帮本王解了毒,本王该好好向你道谢才是。” 苏锦汐没有被大家行注目礼的习惯,本来是打算离开,既然定王相邀,她欣然应下。 三楼天字一号房,诺大的屋子转眼就只剩下墨晏辰和苏锦汐两人,以及站在门口的听露了。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苏锦汐顿觉失策。 说到底她和定王关系并没有熟到可以畅谈人生的地步。 她之前曾想过,若是真的要嫁个皇子,那肯定嫁定王比嫁其他几位好些。 但那也是脑中想一下,和现实不一样。 就如前世在网上看到帅哥,就敢留言说焯我。 真真的在网上逼逼赖赖啥都敢说,恨不能苦茶子满天飞,现实却唯唯诺诺恨不能离帅哥十米远。 没错,苏锦汐在前世就是个在网上满嘴废料的嘴强王者,穿越而来也没强到哪里去。 “苏小姐” “殿下” 沉寂许久的两人同时开口,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当下两人不禁都笑开了。 这一笑,倒是让有些拘谨的两人,一下子变得熟络起来。 纤瘦的苏锦汐一身月白锦衣,外面披着大红镶白狐狸毛的披风,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显得人更加娇艳动人。 望着笑起来双眸弯成了月牙的姑娘,墨晏辰抬手给她倒了杯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轻声道: “呃,我听苏羡叫你阿锦,毕竟总是苏小姐苏小姐的叫着,太过见外。我能也叫你阿锦吗?” 苏锦汐:…… 你叫都叫了,我还能堵住你的嘴不成? “当然可以。” “那你不必总是殿下殿下的叫我,叫我晏辰或者阿辰就好。” 墨晏宸笑的像只狐狸。 梦里的苏锦汐总是笑嘻嘻脆声声的叫他“墨晏辰”,不过,他感觉叫晏辰或阿辰显得更亲近一些。 晏辰?阿辰? 会不会太过亲密了? 苏锦汐在心里默默排除了这两个称呼。 正要开口,却听到门被拍得山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墨晏辰,墨晏辰,我知道你在这里。” 听到高寒的声音,墨晏辰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了。 “小王爷,咱们殿下有事在谈,请先离开。”江寻无奈的拦着高寒。 但高寒这种人,你若不让他做啥 ,他就偏要做。 天生反骨。 “去去去,一边去。本小王爷和你家主子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他谈什么事情我是听不得的?” 江寻:…… 是,你被吓尿裤子,只能借我主子一条裤子换上。 高寒把人扒拉开,用力锤门。 突然,门被从里拉开,高寒一个收力不及,用力向前冲去,踉跄几步,堪堪扶着桌子才没摔个狗啃泥。 抬眼刚好看到在坐的苏锦汐,顿时一脸惊喜地拉开椅子坐过去: “苏妹妹,哥哥这几天可是听说了你的丰功伟绩。听说你把张琛那兔崽子揍的哭爹喊娘!”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那小子仗着是贤妃娘家侄儿,之前可没少给墨晏辰使绊子。” “嘿嘿嘿,不过他没一次讨到好过。每次都是被整的那个,偏那小子天生欠揍,次次被整 ,还死性不改,隔几日又来挑衅。” “哈哈哈哈,话说墨晏辰离京这六年,我可是少看多少次张琛出糗。” 苏锦汐:…… 有没有可能,你也是欠揍那个? 抬眼看了下坐在对面没有说话的墨晏辰,想来他在贤妃跟前长大,也受了不少委屈。 高寒看到她去看墨晏辰,忙道: “苏妹妹,我看墨晏辰请你在此吃饭也没安好心。你别怕他,哥哥保护你。” “对了,我听说苏羡想给你选夫婿?我给你说,京城的适婚的男子不少,只怕他多年不在京城,了解不多。” “可京城里谁沽名钓誉,谁私下混账,我最清楚了!回头哥哥我给你介绍几个合适的,保你满意。” 话落,还瞟了一眼黑着脸坐在对面的墨晏辰,压低声音对苏锦汐道: “保准个个比墨晏辰这个体弱多病会早死的强。” 苏锦汐:…… 你能活这么大,想来不容易! 墨晏辰:…… 他已经想好让高寒怎么死了! “高小王爷误会了,我是刚好遇到定王殿下,便一起用个饭而已。” “误会什么误会?我还不知道他?他就是个狐狸!” 高寒语重心长劝道: “苏妹妹,你可不能被他这张面如冠玉的脸给骗了。他不是好东西。” “说完了吗?说完就滚。”墨晏辰声音淡淡。 “江寻,带高寒玩个刺激的。” 江寻应声而来。 他记得七年前高小王爷得罪殿下,殿下就说带高寒玩刺激的。 就是去二十丈高的观星楼顶上,把人直接往下扔。 他和孙斩在十丈处接,十四岁的高小王爷直接吓尿了。 从那之后连着几个月,高小王爷见着殿下都躲。 高寒身子本能一抖,忙起身躲到苏锦汐身后连连摇头。 他不想他不想,他真的不想! 朝着苏锦汐连连抱拳: “苏妹妹,你救救哥哥。快快快,墨晏辰肯定听你的。” 苏锦汐悠然自得地端起杯子,轻抿一口,然后喜笑颜开地看向墨晏辰: “定王殿下,我最喜欢看把人从高处扔下去的游戏,咱们玩这个好不好?” 高寒生无可恋:我要卒了! 这么个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妹妹,心怎的和墨晏辰一般黑? 第20章 不入流的手段 到了晚上,江寻终于抱了一摞话本子摆在定王书案上。 墨晏辰面不改色地拿起一本,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正在他看得专注时,接到信回来的孙斩进来。墨晏辰随手合上书扔在桌子上。 当孙斩看到书名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草! 这……这《清冷王爷的心尖宠》? 孙斩一脸惊愕。 做为天圣战神一般存在的人物,您居然在看这种情情爱爱的话本子,感觉风格很不搭啊! 墨晏辰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想起陈卓跟他说过的话: 那天晚上张琛夜探林府,其实是存着毁掉苏小姐清白的心思。 想到这里,墨晏辰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 “把张琛给本王废了。” 墨晏辰冷冷地看向孙斩。 孙斩自然明白“废了”是什么意思,应了一声便闪身离去。 然而,半晌之后,孙斩却神色古怪地回来复命: “主子,属下去晚了一步。张琛如今身上一点男人的物件都没了,看那伤口,估计有一阵子了。” 说实话,当他看到张琛双腿间光秃秃的样子时,自己也不禁小腹一紧。 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下手如此利落! 一点儿念想都不给宣平侯府留。 墨晏辰笑了,“难怪宣平侯府这阵子守卫加强了,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事,不过他们瞒得倒紧。” 阉、了张琛的英雄好汉苏锦汐,此时正躺在床上想着两天后宴请的事情。 前世今生都是社恐的她,因和宣平侯府世子张琛退婚,和离开林府之事,已经成了全京城响当当的人物。 希望到时宴会上,别来不长眼的玩意儿。 第二天,刚回京任职才半个月的光?寺贾大人,就被人举报贪污受贿,并且证据确凿。 直接被罢官返回原籍。 四皇子靖王墨晏鸣气得跳脚,大骂贾大人狗改不了吃屎。 若非自己的人逮着贾大人贪污受贿的把柄,他哪里会受自己所用? 他费了大力气才把人弄进京来,半个月就被打回原形了! 同样怕被打回原形的,还有光?寺少卿苏大人。苏羡和苏锦汐的二叔。 他一再叮嘱母亲和夫人务必把宴会筹备好。 这可是靖远侯府嫡女认祖归宗后的第一次宴请,千万不要出了岔子。 下值时端王殿下特意去见他,和他聊了几句。 若他的理解不错,端王对他有示好之意。 在端王离开时,表示定会如约赴宴。 苏大人颇有些受宠若惊。 以往府里设宴,几位皇子可鲜少前来。 转眼到了宴会当天,靖远侯府门前客如云集。 昨天苏大人家的两个儿子苏旭和苏珲都从书院回来了。 还有女儿苏莹也回来了。 那打扮的娇娇弱弱,我见犹怜的白莲花模样,比苏茵还要胜三分呢。 苏锦汐暗中思忖,难怪书中在苏茵嫁给端王做正妃后,端王还把苏莹娶进府做侧妃。 原来他喜欢这一类型的女子。 不过,原女主苏茵都被她化成水了,那苏莹自然也不能让她如愿了。 宴会进行的还算顺利,午膳过后,乐瑶郡主带着沈将军府上的沈傲霜小姐来寻她。 “苏姐姐,带我们去你院子里玩一会儿吧?我懒得和那些满肚子勾心斗角的人呆在一起。” “稍等一下,我去和二婶说一声。”苏锦汐看着一屋子客人,她也不好撇下众人离开。 当苏二夫人听到她的话后,眸光微闪了一下,端着的杯子不小心晃了一下,茶水就洒在苏锦汐裙子上了。 苏二夫人忙拿帕子去擦, “哎呀,你看二婶真是年纪大了,连个杯子都端不稳。阿锦莫怪。” 苏锦汐本来能躲开的,毕竟在二婶眼里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而她则看着是刻意到不行。 从回府第一天就等着二婶出招了,等的她都以为二婶和书中人设一不样了,等得她都不耐烦了,才等到她动手。 若非大哥说还有些事情要查,她早动手收拾他们了。 别说,她都有点儿好奇了。 “无妨,侄女回去换身衣服,顺便带乐瑶郡主过去。” 苏锦汐表现的乖巧懂事。 “阿锦,你那屋里也没怎么布置,招待郡主有些失礼。不如先让莹儿带去她那院子,稍后你换了衣服再去寻郡主他们可好?” 苏二夫人拉着她的手,一脸的和善、为你好的模样。 “还是二婶考虑的周到。侄女先谢过二妹妹了。” 苏锦汐笑的人畜无害。 也越发肯定了二婶没安好心。 不过,她不会给任何人污蔑她的机会。 很快,苏锦汐便知道二婶他们的计谋了。 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当下吩咐人悄悄把正往锦汐苑走的端王,朝苏莹院子引去。 她则先到客厅和大家打了招呼。 苏二夫人在看到她时,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 “这么快?二婶还说一会儿带大家去你院子看看呢。” 现场捉奸么? 苏锦汐轻撇了下嘴,这手段也太不入流了。 “苏二夫人,怎么说你也一直替靖远侯掌府中中馈的,怎么办的事?怎的端王兄一介外男,独自跑到苏莹院里去了?” 人未进客厅,风风火火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大家抬眸望去,只见乐瑶郡主一身火红锦衣,裙摆上坠的银铃在她走动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二夫人先惊后喜,不过脸上刚露出喜色,就又被失望代替。 若是,若是没有乐瑶郡主和沈小姐在莹儿院子里,说不定莹儿能和端王殿下成就好事…… 眨眼间,乐瑶郡主已满面怒容的走到跟前, “苏二夫人,你不会是想用下作手段把苏莹塞进端王兄府上吧?我告诉你,没门儿。少白日做梦了。” 苏二夫人面上讪讪。 端王面色尴尬的走了进来,听到乐瑶郡主的话,忙道, “乐瑶,休得无礼。不过是为兄迷了路,走错了地方。” 刚听到乐瑶那大嗓门,高寒就跑了过来。 他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听闻此言,大声嚷道: “墨晏清,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话,怕是院子外面的狗都不信。” 第21章 把太医给臭晕了 端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怒视着高寒: “本王做事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不过是本王一时迷失方向,误入内院罢了。” 高寒却丝毫不惧,大声嘲讽: “来者是客,你作为客人,竟如此不知礼数,私自闯入别人家的后院,简直和登徒子无异。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端王被气得七窍生烟,再装不下平日里的君子端方,冲高寒低吼: “闭嘴!本王看你是又皮痒了,小心本王让永王叔再教训你一顿!” “好啊你个墨晏清!原来之前我挨打都是你告的状啊!几岁了你?说不过就去告家长?丢不丢人啊!” 高寒火冒三丈。 “高寒,我端王兄一向君子端方,对女眷一向彬彬有礼。他可做不来私闯后宅那种禽兽不如的事,你可莫要冤枉好人。” 墨晏辰慢悠悠走了过来。 “定王兄,你不信高寒的话,还不信我的话吗?”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可是亲眼所见。若非我和沈小姐发现他,说不定他就进了苏莹内室了。” 乐瑶一听墨晏辰为端王说话,顿时火冒三丈。 她一直和定王兄说,端王是阴险小人,要提防着他,别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偏定王兄说,‘不会的,我自小和端王兄一起长大,他的为人我清楚。你可别冤枉他。’ 眼看端王脸色越来越黑,墨晏辰轻斥乐瑶道: “乐瑶,你话太多了。是不是今天姑母没来,就没人能管得住你了?” 看着乐瑶气哼哼地撅着嘴不说话,墨晏辰笑望向端王: “如今天黑的早,我正好想进宫看贤母妃,不如端王兄和我一起?” “也好,那便走吧。” 端王听到墨晏辰的话,狠狠的松了口气, 他是一秒也不想在这儿待了。 高寒本还想不依不饶,被墨晏辰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明白,他再也不想去观星楼了。 没能如愿私下见到美人,还丢脸丢大了的端王殿下,面色难看的和墨晏辰一起离开。 苏锦汐站在送客的人群中,眸光微闪。 真当她的院子是那么好进的? 若不是想让端王血债血偿,她都想直接一粒见血封喉的毒药喂他嘴里了! 端王是离开了,但是关于他私闯后院女眷之地,也悄悄在京城传开了。 他顺着墨晏辰给的台阶离开,无疑坐实了他确实心怀不轨闯进苏莹的院子。 而且,有长公主府的乐瑶郡主亲自指证,可比别人更有说服力。 他们是亲表兄妹,而且乐瑶郡主是嫉恶如仇之人,向来不屑于说谎话。 送了客人离开,且不说对乐瑶郡主恨之入骨的苏莹和二婶如何生气,就是苏大人和老夫人也感觉今天是痛失良机。 若是真的被别人撞见端王殿下在苏莹院子里,端王高低得给个侧妃的位子才能平了此事。 虽然端王有正妃,但那正妃是个体弱多病的。 万一将来端王成事,莹儿说不定…… 苏二夫人气得一跺脚 。 偏偏,是被乐瑶郡主撞见的。 老夫人黑着脸骂苏二夫人不会办事。 “这种好事哪能便宜那小贱蹄子?不说为自己女儿打算,倒是为别人净做嫁衣。” “我的宝贝莹儿哪里不比那个强?别说端王侧妃了,就是当正妃也绰绰有余。” 苏二夫人有苦难言,这可是夫君千叮咛万嘱咐的,她哪敢乱来? 她做梦都想有个皇子王爷当女婿。 那边苏锦汐去了大哥院子。 “大哥,端王是直接往我的锦汐苑去的。是我让人悄悄把他引到苏莹那里。大哥在外面也要小心些,莫要被二叔他们给算计了。” 苏羡在听到前面的话时,面带寒霜,当听到妹妹把人引到苏莹那里,顿时笑了, “干得好。” “阿锦放心便是,再等一段时间,我查到一些十年前的事,等事情明了,就是和二叔一家清算的时候了。” …… 和墨晏辰进宫在贤妃宫里呆了半天的端王殿下,回府用过晚饭后就感觉身上瘙痒难耐,而且上不来气。 侍卫忙不迭的去请太医。 端王府的动静很快传到定王府。 “上不来气?不会是快死了吧?”墨晏辰语带嘲弄。 “做为好兄弟,本王怎能不去看望一下呢?” “叫杜衡来,把他弄出来的药带上一些,当做本王给端王兄的补品。” 今天墨晏清去靖远侯府后宅,明显是冲着阿锦去的。 若是他真的想要苏莹,只怕吩咐一声,苏老二家两口子就上赶着,把闺女、洗白\/白送到他床、上了。 若不是阿锦聪颖,及时把人引到苏莹那里去。 要真如端王所愿让大家看到他们同处一室,只怕没做什么,墨晏清也要把事情坐实。 江寻:…… 谁也不知道杜衡鼓捣出来的毒药,会是什么效果。 而且,连他自己也没解药。 每次主子看谁不顺眼,就去杜衡那儿拿些药给人喂上。 好嘛,本来有苏锦汐给端王下的药,又加上杜衡那效果不明的毒药,好家伙,直接让端王府彻夜灯火通明。 府里下人暗自叫苦不迭,却只得捏着鼻子做事。 是的,端王昨天不但上不来气,浑身瘙痒之外,还拉肚子,一直的拉,奇臭无比。 整个端王府都弥漫着一股屎臭味儿。 端王闻着这味儿,就想吐,一吐,又想拉。 来了个老太医,好家伙,直接把人给臭晕过去了。 无奈,端王府侍卫手忙脚乱把人送回太医院诊治,又换了年轻太医来。 诊了半天,说是吃坏肚子了。 不过,那也赖不到靖远侯府,因为一下午都没事儿。 回府用过晚饭才出现问题。 墨晏辰回府连着沐浴三次,他感觉身上还有一股臭味儿。 没想到杜衡的药效这么强烈,端王喝下不过几息时间,就突如其来的拉了。 连茅房都没走到。 而在屋顶等着看效果的墨晏辰,就首当其冲被臭味儿熏着了。 心情不爽的墨晏辰,想起那天在醉扶归听到高寒提了一嘴,苏羡在给阿锦选夫婿。 便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梦里的小姑娘,不能让别人抢了先机。 第二天,在府里忍到用过早膳,墨晏辰便起身去了靖远侯府。 第22章 定王毛遂自荐 苏羡发现,他不在京城这几年,府中父母留 下的老人大都不见了。 皇上一声令下,他就得回边疆。 但妹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若是京城没人庇护着她,只怕还是要吃亏。 他自小生长在京城,听多了后宅女人的那些阴私手段。 这些天看下来,老夫人、二婶和二叔看起来是对他们兄妹很好,但是据暗卫调查的情况来看,人心易变。 更何况二叔二婶住习惯了他们侯府的大房子,自是不想再去住当初分家得来的小院子了,心养大了。 就怕他一离开京城,要不多久就会收到妹妹丢失或去世的消息。 苏羡虽不舍得刚寻回的妹妹出嫁,但此刻却发现,也只能给妹妹找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嫁了,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好有人护着妹妹。 否则他就是去了边关也不会安心的。 苏羡这么想着,看向那天高寒帮他找来的一叠适婚男子的画像。 他想挑一个人品好,家世清白,府上人口简单的人家。 当挑起来的时候,苏羡才发现原来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想起他去问妹妹对未来夫婿有什么要求时,那小姑娘眼睛一转,脆声声道, “我想要爹爹和娘亲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喜欢府里一堆通房小妾的。那种男人我嫌脏。” 苏羡叹气,像父亲这样的男子哪里多见呢? 京中各府公子大概十四五岁始,有的人家就开始安排通房教导人事。 可苏锦汐却是眉毛一挑,直接望着他笑: “大哥,若真没有合适的,我宁愿不嫁人。或者将来遇到合适的美男了,我直接养面首。” 说起养面首这事儿,苏锦汐心里闪过不可言说的心思。 嗯,若是长的像定王墨晏辰那样的,她觉得她可以多养几个。 苏羡苦恼的揉了揉额头,也不知妹妹怎么会有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 他细数京城适龄男子,看着面前这一叠画像及上面的生平,眉心紧皱。 不是太丑,就是太矮,要么太瘦,要么太胖…… 再往下看,有的品行不端,有的家有恶婆婆,有的小姑子太凶…… 苏羡头疼了! 他只想给妹妹找个夫婿怎么就这么难呢? 面对强敌面不改色的他,头痛的揉了揉脑袋。 一个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兄,什么事儿把你给难住了?” 苏羡抬头看去,只见定王已经反客为主大步进来坐在他对面。 他的侍卫有些幽怨的接下世子爷斥责的眼神。 他也没办法,定王殿下身法太快,等他发现,人已经进屋了。 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上前拦 人啊。 “你这是做什么?” 墨晏辰看着他面前堆着一尺多高的画像,不解的道。 “我想给阿锦选个夫婿,却发现这事儿并不像我想的那样简单。算了,殿下此时过来,可是有事? 苏羡知道墨晏辰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事和他说等于对牛弹琴。当下就转了话题。 “无事,你选的如何了?” 定王抬手去拿旁边苏羡勉强选出来的几张画像, “这是你给苏小姐选的夫婿?” 苏羡给墨晏辰倒了杯茶,微不可见的轻叹了口气, “还没选好,这几个只是暂时的备选人。” 墨晏辰眸光微闪,拿起那几张画像看了起来,边看边缓缓点评: “这张公子和他自家表妹不清不楚的;陈公子喜欢户部侍郎府的王小姐。” “乔公子的嫡母折磨儿媳妇可厉害了,他二嫂不是和离了吗?听说就是受不了婆婆磋磨。” “还有这刘公子喜欢的是男人,你没见他身边的小厮侍卫都是面容清秀有些娘气吗?” “周公子这人面相看起来会影响苏小姐财运。还有这赵公子,一看面相就不旺妻。” “你这选的都是什么渣宰啊?” 墨晏辰随手把画像扔在桌子上,身子向后一靠,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淡淡一笑, “没想到带兵打仗你挺厉害,这看人的眼光不行啊。若真把苏小姐嫁给这其中一个,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听到这话,苏羡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他忙活了大半天,合着连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恶婆婆绝对不行,阿锦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如果再嫁给一个婆婆不善良的男人,岂不是会让她受委屈? 影响财运的男人也不行,阿锦最重钱财,如果因嫁人而影响她的财运,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不旺妻的男人更是万万不行,既然无法给阿锦带来好运,那嫁给他有啥用? 苏羡闷闷的把茶当酒喝下肚。 过了许久,墨晏辰才轻咳一声,缓缓开口: “其实,京城里也不是没有好男人。” 苏羡如抓到救命稻草: “殿下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不求家世多高,只要对阿锦好,能懂她、爱她、守着她、护着她就好。” 苏羡目光真诚地看着墨晏辰, “我娘给妹妹留下的嫁妆颇多,而且我手下生意也不少,全给妹妹也行,只要她过的开心就好。” 墨晏辰唇角微勾,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羡本能的就要反驳,但再一想,他还真就是个极佳人选。 当下挑了挑眉,看着墨晏辰缓缓开口: “殿下想娶阿锦,是为躲避皇上赐婚,还是真的喜欢阿锦?而且,殿下了解阿锦吗?你们才没见过几面吧?” 墨晏辰心道,我和阿锦可是在梦里一起长大的。什么叫没见几面? 不过这些说出去只怕也不会有人信。 他认真地看着苏羡,一字一句地说道: “有的人只见一面,便感觉似认识许久。我心悦苏小姐,今生唯她一人。” 苏羡听了这番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墨晏辰一向重情重义,如果他真的喜欢阿锦,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定王府中不仅没有通房小妾,甚至连个丫鬟婆子也没有。 阿锦若是嫁过去,想来不会有太多烦心事。 府上既无长辈需要侍奉,也无小叔子小姑子需要她陪伴照顾。 因着定王性子冷淡,又有皇上撑腰,所以京城很多宴会都不需要出席,正适合妹妹那懒散的性子。 苏羡看着墨晏辰眸光深遂,虽然刚刚还唾弃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但不得不说,他简直是最佳妹婿人选 。 苏羡嘴角微扬,轻笑一声道, “如此看来,殿下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不过,” 本来得到苏羡认可,墨晏辰心中一喜,待听到他还有“不过”,心又揪了起来…… 第23章 开诚布公 若是阿锦不喜欢,在下和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殿下还是先想好能不能征得阿锦的首肯,之后再来说娶她之事。” 墨晏辰心里自然清楚不能操之过急,但现在未来大舅哥并未表示反对,自己求娶成功的把握可就大多了。 待到将墨晏辰送走后,苏羡决定去询问一下妹妹的意见。 “阿锦,你觉得定王这人如何?” 苏锦汐不明所以,随口接道, “别的不说,长的还挺好看的。我看这满京城再没有一人比他长的好看了。” 苏锦汐心道,嗯,若是一定要嫁个人,那嫁给定王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嫁给谁都是搭伙过日 子,何不找个赏心悦目的呢? 只看脸就能吃下一碗饭。 想到这里,记得大哥好像和墨晏辰关系不错,当下笑嘻嘻道, “大哥,你可知定王是否有婚约?有喜欢的姑娘吗?” 苏羡本还对妹妹认为定王是全京城长的最好看的男子有些吃味,现在又听她打听定王的婚事。 不由有些心塞,难道阿锦真的喜欢墨晏辰? 难怪那家伙刚刚说,当初第一次见面,妹妹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想来之前是知道他的。 也是,小姑娘家就喜欢长的好看的男子。 苏羡眸光复杂的看向妹妹, “你可知京城中如何评价定王的吗?冷酷无情,阴晴不定,不近女色,” 说到这里,苏羡微怔, “呃,之前是不近女色,能洁身自好这点儿还算好的。但是,也有人传他有龙、阳之好。” “那又如何,那是他没遇到对的人,若真遇到对的,钢铁直男也能化为绕指柔。”苏锦汐对此不以为意。 苏羡有些苦恼,才寻回的妹妹就要被猪拱走了? “你真的喜欢定王那张脸?对其他的不在意?” 他想说万一定王真的有龙、阳之好呢? 嫁给定王不是坑了妹妹吗? “那张脸哪个姑娘能抵抗得住呢?”苏锦汐笑道。 若是嫁给定王,他是龙、阳之好那更好啊,连床单都不用陪他滚 。 听说府里也没有侍妾通房之类,简直是搭伙过日 子的最佳搭档。 苏羡听到此话,心道妹妹是真的喜欢定王了,那作为哥哥还能怎么办? 只能宠着呗。 这边苏羡刚离开,墨晏辰就翻墙进了锦汐苑。 他怕来晚了,万一苏锦汐从那些画像里随便选个人,他后悔也晚了。 听露拿着扫把警惕的盯着他。 苏锦汐挑眉看向他,好像昨天某人还说,私闯后宅是禽兽不如之人才会做的事。 墨晏辰轻咳一声,直接道明来意: “你大哥过了年可能就要回边关,留你孤身一人在府里他也不放心。” 嗯,你又不是我哥,这事儿与你有关吗?这就是你私闯进来的理由? 苏锦汐淡淡看着他。 “你是没见到,你大哥书房里有这么厚的画像,全是给你选女婿的男子画像。” 定王面不改色说着,抬手比了下那画像的厚度。 苏锦汐嘴角不由抽了抽。 没想到大哥居然这么心细。 但是,这关你老人家什么事吗? 墨晏辰接着笑道, “好家伙,记得我刚回来,父皇要给我们几个皇子选王妃,都没那么厚的画像。” 苏锦汐听到这里,挑了挑眉。 既然皇上都给他们选王妃 了,想来已经选好了。 本来她还想着,若真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定王倒是个最佳人选呢。 不过,她无意当破坏别人婚事的小三。 看来前世都没能把自己嫁出去,穿越到这里,又哪会那么容易呢? 看着墨晏辰那芝兰玉树的模样,当下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如此龙章凤姿的男人,也不知将来要便宜哪个姑娘呢。 反正轮不到自己了。 想起他说的大哥为给她选夫婿弄了那么厚的画像,苏锦汐心中一暖,笑道, “大哥待我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福薄,也不知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哪知墨晏辰望着她开口, “那堆画像里自然是没有的。” 看着苏锦汐明显有些失望的眼神,定王耳尖微红, “不知阿锦觉得本王这人如何?” 似是怕她拒绝,墨晏辰不等她开口,忙接着解释: “前阵子父皇逼着我选妃,但那些姑娘没有一个是我喜欢的。” “我今年已二十一,若再不选妃,不管是父皇还是太后必不容我推辞。” “我正好想找个王妃来挡一挡皇上要塞进来的各府贵女,你大哥如今也为你的婚事头疼,不如咱们凑合一下可好?” 苏锦汐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墨晏辰说到这里,双眸期待地盯着她的双眼。 苏锦汐心神微动,望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心下窃喜。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墨晏辰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焦急又克制的望着面前的姑娘。 却发现苏锦汐只盯着他看,半天也没有开口,不由就有些失望。 他感到喉咙异常干涩,但还是不甘心地继续说道: “阿锦,你若愿意嫁与我为妻,那将是我莫大的荣幸。倘若你希望我们成为契约婚姻,我也会欣然接受。” 总之,人先娶回府再说。 “你在王府里的一切开销,只管去帐房报账即开,府里也没长辈要你侍候,你平日想如何都可。只在需要出席各种宴会时,陪我参加即可。” 苏锦汐听到契约婚姻时,眼睛都亮了。 你的想法好超前,我好喜欢。 “就这么简单?” “自然。” 墨晏辰看到她眼睛似碎满了星星,自然高兴,自动过滤掉契约婚姻之事。 只当苏锦汐是喜欢自己,才愿嫁给自己的。 “你若想做什么,也可和我说,我都可帮你。” “与其被父皇指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进府,倒不如你的脾气对我的胃口 。” 苏锦汐笑,“殿下就不怕看走眼了吗?” “我从未看走眼过,而且,你会让我看走眼吗?”墨晏辰挑了挑眉。 “六年前我没出京前,父皇曾赐过晓事宫女进府,那些女人现在都在牡丹楼。我这人向来狠戾,对仇人从不留情。” 苏锦汐嘴角微勾, “殿下就不怕吓着我吗?” “那吓着你了吗?”墨晏辰笑, “我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想亲自对你讲清楚。而不是让你从别人口中知道。我希望我们能够坦诚相待,有什么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谈。” “这样既能增进彼此的了解,也能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和矛盾。” 苏锦汐认同的点了点头。 墨晏辰定定地看着她: “只是,阿锦到底是谁呢?” 第24章 感觉像是痛失一个亿的金子 “殿下的意思是,我不是苏锦汐?” 苏锦汐看着他双眸微眯。 “不,你是苏锦汐。我找人拿你的画像去安城调查过,而且我看你脸上也无易容的痕迹,你确实是苏锦汐。” “那么,你到底是谁呢?” 墨晏辰双眸带笑的看着她。 毕竟可以算是在梦中一起长大的,在听到暗卫调查来的消息时,墨晏辰确定原来在安城的苏锦汐,不是他梦中的姑娘。 因为,两人的性格天差地别。 他太熟悉梦中的那个姑娘了,熟悉到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到他脑海里。 苏锦汐没想到他准备工作做的挺全,当下促狭一笑, “那殿下可要做好心 准备,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 “你说。”墨晏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苏锦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坏笑道, “我也叫苏锦汐,是孤魂野鬼。原来的苏锦汐在你跳水相救时已经死了,我不知怎么占了她的身子。” “哦?那说明那天我救的是你?可见咱们挺有缘的,你刚来就被我救了。” 墨晏辰淡淡一笑。 昨天梦里那姑娘对他说的,‘我明天就来找你了。’ 明白了,梦里的姑娘就是眼前的苏锦汐。 “你不怕吗?”苏锦汐挑了挑眉。 “怕什么怕?这年头人比鬼可怕多了。”墨晏辰道, “我只见过人做下丧尽天良之事,可从未见过鬼做坏事。” “再说,你若真是鬼也是好鬼,你为原来的苏锦汐报了仇,从林府出来了,若是让她死在林府,那才可悲。” 苏锦汐心里一暖,笑道,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既然殿下说开诚布公,那么,我是睚眦必报,蛇蝎心肠的苏锦汐。你确定还想娶吗?” 墨晏辰明白她指的是把苏茵化成水这事。当下轻笑,“怎么能算你蛇蝎心肠?” 得亏是苏锦汐下手比较早,若是再晚一些,自己可就不会让苏茵死的那般轻省了。 他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他刚跟着谢太傅学习时,太傅就教过他,为人不能过于良善,尤其是皇家子嗣。 “是他人害你在前,你若是宽容以对,只会给他再一次害你的机会。对敌人善良,便是对自己残忍。” “所以,这样的阿锦我喜欢 。” 定王垂眸看向她,迎上她略带忐忑的目光 。 苏锦汐望向他: “那个,我第一次和你见面就是落汤鸡模样,你怎么会看上我呢?” “京城里知书达理,温婉端庄的姑娘想来不少。想来只要殿下放出话去,只怕想嫁你的姑娘能排到城门口。” 墨晏辰看着她认真道: “喜欢哪有那么多的理由呢?喜欢就是喜欢了。” “我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的第一眼,就想着若是余生和你一起过日子,好像不会寂寞。” 说到这里,墨晏辰轻咳一声, “别人都说我抱了你让你失了清白,那本王这个从未沾过女子身子的黄花大闺男,岂不也是失了清白?你得对我负责。” 苏锦汐被他这说辞逗得笑出声来。 还黄花大闺男! 令敌国将士闻风丧胆的‘活阎王’定王殿下,嘴里会说出这种话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好不容易压下上翘的嘴角,苏锦汐看着他道: “还有一件事想和殿下确认一下,不知殿下心中可有爱而不得的女子?” 若是他心里真有什么白月光朱砂痣 ,哪怕是作戏,自己也不会选他。 毕竟她也怕会日久生情,万一等自己动了心的时候,他来个白月光,自己付出的真心不是浪费了吗? 老话说的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多年的情意抵不上白月光的一滴泪。 苏锦汐唇角扬起,眉眼弯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她想让他给个准信儿,即使如今她想嫁给他的动机不纯,但她喜欢他的脸和身材,却是并不掺假。 谁不想谈一场双向奔赴,甜甜的恋爱? 至于结果如何 ,现在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定王不解的看着她,四目相对,见她杏眸认真的望着他,在等他的答案。 当下缓缓开口道,“并无。” 苏锦汐顿时高兴起来。 这个结果很好,出乎她意料的好。 毕竟与其嫁那些不知根知底的男人,不如嫁给‘活阎王’墨晏辰的好。 毕竟书上写了,眼前这位死得早,她将来可以美美当有钱寡妇。 有钱有权有闲没男人,这是前世多少女人想要的婚姻生活。 到时候自己悄悄在后院养几个赏心悦目的面首,嗯,如当初梦中那般,儒雅、狂野、奶狗、病娇等各色美男都来一个。 真不喜欢了就换几个,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看着眼前的温润如玉的男人,苏锦汐笑道: “若殿下不来,我还准备请大哥找你呢。” “京城里适婚的男子我看了一下,只有殿下最合适。” “本想着使出浑身解数引起你的注意,让你喜欢上我。免得二叔处心积虑想把我卖了,也省得大哥为我的婚事操碎了心。” 本来很高兴苏锦汐同意做他王妃的墨晏辰一怔,笑容凝固在脸上。 听阿锦话里的意思,若是自己不来,她便要使出浑身解数勾引自己了? 而自己还没等她勾勾小拇指,就主动来求娶了! 当下墨晏辰郁闷不已。 那感觉好像自己痛失了一个亿的金子! 草率,太草率了! 今天自己就不该来! “定王殿下,我喜欢丑话说在前头。既然你说契约婚姻,那么,你是否介意直接给我写一封和离书呢?” “若是将来你遇到喜欢的姑娘,我拿着和离书就走人,绝不做你们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苏锦汐知道虽然墨晏辰说是契约婚姻,但是口说无凭。 而且,他们现在算是彼此的挡箭牌,嗯,催婚的挡箭牌。 墨晏辰的心哇凉哇凉的。 说了半天,这姑娘还是不相信他。 还没成婚呢,就先要把和离书拿到手。 这怕不是准备随时跑路吧? 但是,谁让自己先动了心呢。 只得咬咬牙道,“可以,稍后回去我就写。” “何必来回折腾呢,我这里笔墨纸砚虽比不上定王府里的好,但是写个和离书,倒也不用那么讲究吧?” 苏锦汐笑的像只偷到糖吃的小狐狸。 墨晏辰:…… 麻了,这世上只怕没有比他还悲催的了。 既没订亲,也没成婚,就被未来媳妇要求先写和离书! 但是,谁让自己喜欢呢。 …… 看着拿着和离书笑出两个小酒窝的苏锦汐,墨晏辰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 即高兴和小姑娘有了进一步的关系,但是那封和离书又是他们将会分开的证据。 只得暗暗给自己鼓劲:从现在开始,努力让阿锦喜欢上自己,舍不得离开自己。 如此,和离书才会没有用武之地,成为一张废纸。 想起苏锦汐身边只有一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若是那天在长公主别院的赏菊宴上,她不被林嫣骗走,苏锦汐就不会落水。 如今他们身处京城,日后各种宴请必定不在少数,所需应对的场合也会变得愈发复杂,仅凭那小丫头一己之力恐怕难以招架。 “如今你在京城可谓备受瞩目,说不定会有很多人想在你身边安插亲信。” “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 苏锦汐不禁想起当日在林府曾出手相助的那一男一女。 待她后来向乐瑶郡主致谢时,却被告知那两人乃是墨晏辰的暗卫。 “不知你所提之人是谁?”苏锦汐微微挑起眉梢望着他。 墨晏辰轻打响指,眨眼间,一张熟悉的面庞便如鬼魅般闪现于他们眼前。 “属下听雨,拜见殿下,拜见小姐。” 第25章 睡不着了 墨晏辰开口说道:“从今往后,你就随侍阿锦左右,她便是你们的主人。” 听雨当即对着苏锦汐深深行了一礼,齐声说道: “属下拜见主子。” 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轻声问道: “那若是日后我下达的指令,与你家殿下的命令产生冲突,你会听从谁的指示呢?” 听雨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齐声回答道: “当然是听您的!” 开玩笑,如今殿下对苏小姐可谓是言听计从,她自然要转变思想,抱紧苏小姐这个大腿。 苏锦汐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至于听雨将来是否只会效忠于她一人,那便等待时间来检验吧。 毕竟人心难测,世事无常,谁也无法保证哪个人会永远保持忠诚。 墨晏辰看向听雨: “今天本王把你给了阿锦,以后你便只需听从她的安排。” “若是哪天你被她给赶回来了,就说明你不是一名合格的暗卫。那等待你的,将会是回暗卫营加练一年。” 在离开前,墨晏辰看着苏锦汐道,“阿锦且忍耐几天,我很快就把赐婚圣旨请下来。” 看着墨晏辰飞身离开,苏锦汐带着听雨听露一起去老夫人和二婶那里露了个面。 毕竟听雨以后要跟着她在外面走动的,早些过了明路的好。 “你这孩子,二婶早说给你拨几个人的,你偏不要。如今自己买一个合心意,二婶也放心了。院子里洒扫的人再给你拨几个可好?” 苏二夫人眼神精明的看着苏锦汐。 “不用了二婶,我不喜人多。就这几个就够用了。” …… 那边苏大人在长嘘短叹昨天把端王得罪了个彻底。 特意忍着端王府的臭味儿前去赔礼道歉,并献上良计。 拉了一宿面色苍白的端王考虑半天,才道, “看在你的诚意上,本王且再信苏大人一次。也希望苏大人这次不要再出差错。” 那边墨晏辰回府之后,明明解决了王妃之事,却是后悔的半宿没睡着。 脑中自动把和离书一事过滤出去。 一想起今天自己若是没去,阿锦便会使出浑身解数吸引自己注意。 便不由想着,她会如何做呢? 脑中灵光一闪,“本想着使出浑身解数引起你的注意”,阿锦话中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她早就喜欢自己了? 这么一想,墨晏宸又兴奋起来了。 想到他和阿锦是双向奔赴的喜欢,他就高兴的睡不着了。 索性披衣起来。 在门外守夜的江寻听到动静推门进来, “主子怎么还不睡? ” “睡不着。” 墨晏辰随手拿起桌上书看了起来。 江寻咧嘴一笑, “主子可是想早日把苏大小姐娶进府?也是,咱们府上是得有个女主人了。” 边说边打量着墨晏辰的神色,见他没有反对 , 江寻想着,反正殿下也睡不着,想来以殿下对苏小姐的上心程度来看,要不多久,可能府上就要办喜事了。 秉着一心为主子着想的态度 ,江寻道, “主子,咱们府上如今连个丫鬟婆子也没,若是王妃过府,怕是没人侍候。” “不如这几天有空让墨叔买些丫鬟仆妇进府?还有府上也得早些把把大婚用的东西准备上了。” 墨晏辰边想边点头,心里想着婚房要按阿锦的喜好来。 当下不由窃喜,又有一个正当理由去靖远侯府寻她了。 “殿下,您说,小主子的名字是不是要早些取了?” 江寻嘴都快咧到脑后了。 墨晏辰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本王娶妻,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当下眸光暗沉的盯着江寻看了半天,直把他看得毛骨悚然的起身, “那个,主子还是早些休息吧,属下出去守夜。” “既然你睡不着,那便换孙斩回来休息。” 墨晏辰看着江寻的背影道。 江寻一个趔趄,他就是嘴欠。 谁不知孙斩带着暗卫这些天都是夜里行动,白天休息。 可怜他做为主子的贴心小棉袄,白天为主子尽心竭力,晚上还要被当苦力使。 江寻想起不久前收到的消息: “对了,安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 墨晏辰听完,脸色有些难看。 “弄进京城来,先扔暗卫营做苦力。等用得上再说。” “是。属下这就去传信。”江寻赶紧溜了。 墨晏辰本就想整宣平侯府,但是想先抄上几家再动宣平侯府。 因出了张琛和苏锦汐之事,他迫切的想拿宣平侯府开刀。 然而,两天后江寻神色古怪的来回禀, “主子,属下带人搜遍了宣平侯府所有的库房和暗室,及查到的地道,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从里面的痕迹来看,像是新搬走的,奇怪的是,里面只有箱子搬走后留下的印记,却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毕竟他那库房里看起来原来堆的箱子不少,即便是像属下等人来运走,扫平尾巴 ,难免也会留下一些痕迹 ,但那里面却是没有一点儿人活动过的痕迹。” “若不是看到有箱子留下的印记,会以为那些库房本就是空的。” 墨晏辰收回腿坐好,手摩挲着腰间玉佩, “再探。按照探子报来的消息看,宣平侯府里藏的有给端王准备的钱粮兵器。雁过留痕,那么多的东西挪走,不可能没留下一点儿痕迹。”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在十月份,难得有一个晴天。 苏莹一大早就来找苏锦汐。 昨天老夫人和二婶已经和苏锦汐说好,今天让两个堂兄带她和苏莹一起去城外梅园玩。 苏莹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想起爹爹昨晚厉声斥责她,若是把事情办砸,便别再想从府里拿到一两银子。 显然,父亲不同意她和娘亲的小心思。 苏大人当然不敢同意,毕竟端王殿下点名要苏锦汐。 他若真敢和端王殿下玩心计,只怕自己的仕途也到头了。 兄妹三人热情得不得了,就连苏二夫人也笑出一脸褶子。 就连苏锦汐推说身体不舒服,马车太硌得慌,不想出门。 苏二夫人更是把平日里舍不得用的皮毛拿 出来,让人铺在马车上。 苏锦汐微挑了下眉,呵,怎么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好吧,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当下带上听露一起出了门。 苏莹可能是想表示与她很亲近,刚出门就问她, “大姐姐,你刚回京城 不久,可有想买什么的?二哥三哥带的有银子,大姐想要什么只管说。” 这话一出,苏锦汐更加确定他们没安好心了。 第26章 好大一色、批 二婶可是铁公鸡一只,就连说开库房找些古董给她放屋子里装饰,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么多天了,别说古董了,毛都没见一个。 就这兄妹几个,平日 里不想着法儿来她院里打秋风就不错了。 今天居然会愿意出血。苏锦汐拉开车帘朝外面看了看,好像太阳也没打西边升起? “阿锦是在看那家芝麻烧饼吗?是挺好吃的,平日里我走来也会买几个带回府。” 三堂兄苏珲忙笑着介绍。 “好呀,那就麻烦三哥买几个尝尝。” 苏锦汐淡淡开口。听起来并不像是多么开心的样子。 兄妹几个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在到达城外以前,一定要让苏锦汐对他们兄妹彻底放下戒心。 于是,几人更加卖力地向苏锦汐推销各种东西。 “阿锦,那边有一家点心特别好吃!”二堂兄苏旭喊道。 “阿锦,你稍等会儿,三哥这就过去帮你买来。”三堂兄苏珲执行力极强。 “大姐,我看你今早似乎吃得不多,要不买点灌汤包怎么样?”苏莹也凑过来提议…… 就这样,一行人走走停停,车上不知不觉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吃食。 当然,这些全是那兄妹三人自掏腰包买给她的。 苏锦汐将那些食物分了一些给身旁的听露品尝。 听露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吃货,对于美食毫无抵抗力,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她都喜欢得不得了。 更特别的是,无论她怎么吃都不会长胖。 正因如此,热爱美食却担心发胖的苏锦汐,偶尔会制作一些自己想吃但不敢多吃的食物,然后让听露享用,自己则只是稍微尝一点味道而已。 马车刚停在城外梅园,只见那里已经三三两两的停了不少马车,可见大家都是相约来赏梅的。 此处的梅花开的是最早的,一下马车,就闻到冷冽的梅香扑鼻而来。 若非一起来的几人太过讨厌,苏锦汐都想采些梅花回去做梅花糕了。 边应付苏莹几人的搭讪,边观察在此赏花的有无认识的人。 不巧的是,苏锦汐看了一圈,竟没看到一个认识的。 也是,她现在京城认识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进了梅园沿着主路没走多久,远远的就看到一行人从左边小路,簇拥着一个锦衣男子快步走来。 苏锦汐随意地瞥了一眼,当发现过来的是端王时,心中便暗自冷笑一声。 难怪刚刚苏旭三人力劝自己往左边小路去,说什么那边梅花开的好。 想来是端王在那儿等着她羊入虎口的吧? 眼看着人到了跟前,苏锦汐微微低头,随着堂兄妹一起故作恭敬地行礼: \"小女见过端王殿下。\" 端王见状,急忙说道: \"苏小姐无需多礼。\" 苏锦汐本就无意向他行礼,听闻此言,便顺水推舟站直身体。 相比之下,堂兄堂妹三人则显得拘谨许多。 他们在端王面前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端王听到几人行礼的声音后,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目光始终停留在苏锦汐身上。 那天在靖远侯府,毕竟人多,他不过随意瞟了一眼。 此时,他才明白为何苏大人会夸赞自己的侄女容貌出众。 只见苏锦汐身着一袭粉色披风,在朵朵梅花间,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墨发如云,眉眼如画,美眸流转间透露出一种迷人的魅力;雪肤朱唇更是增添了几分娇艳欲滴的美感。 尤其是那纤纤细腰,简直不堪盈盈一握,让人不禁想搂在怀里用手细细丈量一番。 苏锦汐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 借助眼角余光瞥见端王正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我去,好大一个色、批! 苏锦汐满脸厌恶地轻咳一声,端王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苏二公子,照本王来看,你这位妹妹似乎并不像你父亲所说的那般骄横跋扈呢,反而显得知书达理、端庄娴静。” 听到这话,苏旭、苏珲都在心里暗暗咒骂起端王来。 那不过是父亲当时没办成事,怕端王怪罪,在他面前的推脱之言。 没想到端王居然为讨好苏锦汐,把这话都说出来了。 只怕苏锦汐要借机大闹一场了。 果然不出所料,端王话音刚落,苏锦汐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径直朝着他们兄妹几人甩起了脸色。 “我原以为二叔真的疼我这个侄女,二哥三哥今日邀我出来游玩,是真心将我当作妹妹看待,却不想竟是我误会了你们的意思。你们竟然在背地里这般诋毁我!” 苏锦汐小脸苍白,仿佛气得快要失去血色一般, “既然如此,我,我,那我就不在此碍你们的眼了……” 她语气哽咽,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接着,苏锦汐便扭脸带着听露就跑,丝毫不顾及身后几人的呼喊声。 此时不遁,更待何时? 苏旭兄妹三人脸色大变。 完了完了,这下让苏锦汐跑了,爹爹计划被破坏,只怕要气坏了。 端王面色不愉。不过,紧接着又带着些猎人看到可心猎物的笑意。 啧,这种小辣椒玩儿起来才够味儿。 端王望着大步跑远的姑娘,只见她像只轻盈的蝴蝶在梅林间飞舞,让他恨不能捉回府中狠狠蹂、躏。 “端王殿下,舍妹,舍妹不懂事,冒犯之处,还望殿下莫要生气。”苏旭硬着头皮行礼道歉。 “哼!” 端王轻睨他一眼,满面寒霜: “回去转告你父亲,今日之事本王不满意,但我不想听到任何他为难苏小姐的事儿,否则,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话落,衣袖一甩,转身离去。 本还存着小心思勾人的苏莹,倒是吓得头都没敢抬。 另一边,苏锦汐则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走着,带着听露登上了马车,并直接对车夫下令道: “立刻回城!” 甚至连堂妹苏莹追上来,她也没有停下脚步。 苏莹:我只是担心下午回城没有马车可乘…… 由于担心他们追上来,苏锦汐在路上不断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 然而,正疾驶的马车突然咯噔一声,车子一震,停了下来。 苏锦汐眉心微皱掀开帘子, “怎么回事儿?” 第27章 意外吻上了 车夫面色微沉,显得有些尴尬和无奈,恭声回答道: “大小姐,车轴突然断裂,恐怕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 说话间,车夫忍不住叹息一声, “昨晚奴才仔细检查过,当时车轴并无异样,不知为何今天突然就断了。” 苏锦汐秀眉微微一皱,她可不信这是巧合。 若按照堂兄他们的计划,一同在城外游玩至下午方才返回城中。 那么众人一同回城之际,马车恰巧坏掉,自己岂不是只能搭乘端王的马车了? 至于那辆马车究竟会将她送回靖远侯府还是端王府,一旦上了车,某些事情恐怕就难以解释清楚了。 想到此处,苏锦汐不禁觉得十分晦气。 她刚刚端起杯子,轻抿了两口清水,正打算带着听露步行回城,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苏锦汐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向外张望。 就在这时,对面驾车的江寻一眼便看到了她,连忙对着车厢内的定王道: “殿下,是苏大小姐。” 话音未落,定王立即下令道:“停车!” 紧接着,还未等马车完全停下,定王已经从车厢内飞跃而出。 他的目光迅速锁定了那位掀起马车帘子向外观望的姑娘,关切地问道: “阿锦?你的马车怎么停在这里?出什么事儿了?” “车轴断了。”苏锦汐一见到墨晏辰,脸上不禁露出欣喜。 墨晏辰大步走向苏锦汐,轻声问道: “你现在要返回城内?不妨先坐我的马车?” “那就麻烦殿下了。” 与此同时,江寻早已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过断裂的车轴: “殿下,苏小姐,这根车轴上有明显的切割痕迹,看来是有人故意想让马车坏在半路呢。” 苏锦汐走出车厢,准备跳下马车时,墨晏辰已经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扶住了她,轻声道: “小心别崴到脚。” 话音刚落,还没等苏锦汐回应,他已经用双手卡住了她的两个腋窝,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当苏锦汐落地后,他迅速收回手背在身后。 “多谢定王殿下。” 苏锦汐的脸颊微微发热,走到墨晏辰的马车前,没等江寻搬来脚蹬,定王就再次伸出手,将她抱上了马车。 紧接着他抬腿上了车,放下了车帘。 听露撇了撇嘴,上了马车,和江寻一起坐在前面车辕上。 苏锦汐偷偷瞥了一眼对面那位看上去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墨晏辰,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心跳如擂。 她轻轻咽了口唾沫,心中暗自唾弃自己: “又不是没见过帅哥,至于这么没出息吗?” 然而,当她再次将目光飘向墨晏辰那张俊美无比的面庞时,她还是无法淡定下来。 姐妹们,谁懂啊? 前世不过是隔着屏幕拼使劲口嗨,如今一个哪儿哪儿都帅得掉渣的男人坐在跟前,对她温柔以待。 她真的对温柔帅哥没有免疫力啊! 毕竟与小说中那些脑残霸总相比,还是温柔男二更受人喜爱! 车厢里的气氛异常安静,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墨晏辰突然想起什么,他伸手拉开小几下方的抽屉,从中取出几样精致的点心,笑道: “饿了吧?先吃些点心垫垫。离回城还得一会儿呢。” 看着那几样点心,苏锦汐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着。 这几样点心竟然恰好都是她最爱吃的口味。 难道是定王殿下特意为她准备的吗? “多谢殿下,您也尝尝看。” 苏锦汐笑着拿起一块糕点,先递给墨晏辰。 本不爱吃这些的墨晏辰,本能的伸手接过那块精致的点心,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苏锦汐那如羊脂白玉般娇嫩柔滑的小手吸引住了。 与眼前这晶莹剔透的梅花糕相比,似乎她的手更显得白皙嫩滑一些。 墨晏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话本子里看过的一句话: 男子对女子心生喜爱,多是见色起意,然后才逐渐动心动情;而女子则通常是先对男子动了情,才会产生想要亲近他的念头。 想到这里,定王的眼眸变得更加温柔起来。 阿锦不反感他的亲近,是否意味着她心中对他也有着一丝好感呢? 随着这个想法在墨晏辰心头涌现,他那冷峻的面容也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自己是早早就喜欢上梦中的苏锦汐,当发现眼前的姑娘就是梦中和他一起长大的苏锦汐时,他就深深喜欢上了她! 喜欢到了骨子里。 从梦里走到现实,真好! 墨晏辰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更深的笑容。 正坐在一旁品尝点心的苏锦汐,无意间瞥见了他脸上的笑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笑容怎么看上去有点阴森恐怖呢? 她轻声道:“我在城门口下车即可,不敢耽搁殿下宝贵时间。” 墨晏辰听到这话,猛地回过神来,直直地盯着苏锦汐,眸光微闪: 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你却要我把你丢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 才短短数日未见,就变得如此生分了? 墨晏辰略有些苦涩的开口道:“无妨,我送你回府。” 听到车外街上传来各式各样小吃的叫卖声,苏锦汐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时候原主的母亲带着她上街购买油炸糕的温馨场景。 她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然后掀起马车的窗帘,恰好看见一个卖油炸糕的小摊。 当即有些兴奋道: “殿下,麻烦让江寻停一下,我想买油炸糕。” 不等她取出银子,墨晏辰已示意江寻前去买几个油炸糕回来。 苏锦汐伸手接过两个外皮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油炸糕,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 她先拿一个递给墨晏辰,双眸笑成了两弯月牙,脸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借花献佛,请殿下尝尝。殿下生来尊贵,应该没吃过这路边食物,尝尝看,味道应该很不错。” 本不爱吃甜食的墨晏辰,看着莹白小手捏着的金黄油炸糕,本能的笑着接过。 苏锦汐自己拿了一个咬下一小口,香甜的口感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心满意足眯着眼小口咀嚼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水润的红唇上还沾了一点儿金黄的碎屑,墨晏辰喉结微动,低头看着手中的油炸糕,嗯,应该很美味吧。 马车猛的一震,骤然后仰。 右手中紧握着油炸糕的苏锦汐,左手出于本能反应想要抓住墨晏辰。 紧接着,苏锦汐的手腕被人紧紧握住,身形一转,顺着马车后仰的方向,向后倒去,稳稳落入冷冽松柏香气氤氲的怀抱之中。 唇上传来温热柔软奇怪的触感...... 第28章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呢 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愣。 苏锦汐有一瞬的慌乱,本能的想退出墨晏辰的怀抱。 然而,随着车身的倾斜,本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渐渐压实。 苏锦汐温软的唇瓣紧紧压、着墨晏辰的薄唇。 墨晏辰本在车身仰起时,担心摔着苏锦汐,揽着她的纤腰把人带进怀里。 如今揽着她纤腰的手,指尖微抖一下,眸子里闪过别样的意味。 接着便反客为主,薄唇碾、压着粉嫩的樱、唇,舌尖翘开发、颤的贝齿,迫不及待的品尝她口中的甘甜。 时间仿佛静止,灼、热急、促的气息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 她口中的甘甜让他欲、罢不能,只想获取更多,只想把人揉进骨肉。 车轮“砰”的一声重重落地,惯性之下,怀中人儿的贝齿,磕破了他的唇。 两人唇齿间很快涌上一股腥甜,却敌不过磨人的缱绻。 一声孩子的大哭,让苏锦汐如梦初醒,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心脏,抬手去推墨晏辰。 墨晏辰喉结微动,大手本能地紧紧箍住她的腰,把人圈在怀里。 苏锦汐被迫趴在他胸口低低喘息,清凌凌的杏眸泛起雾气,攀在墨晏辰肩头的指尖,止不住的轻、颤。 身前的温、软让墨晏辰身子微、僵,悄悄移开双眼。 “主子,刚才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属下只能紧急勒住马匹停下,请主子恕罪!” 江寻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过来。 听到这话,车外的听露也急忙问道: “小姐,您没事儿吧?刚才有没有被撞到?” 然而,墨晏辰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倒是苏锦汐,她的嗓音略带一丝沙哑: “没事。” 看到主子没作声,江寻松了一口气。 车轮再次滚动起来。 然而此时,马车内的气氛却有些微妙。 苏锦汐试图挣脱墨晏辰的拥抱,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无法脱离他的怀抱。 墨晏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别动。若是再次惊马,万一我反应不及没能护住你,可能真的会受伤。” 说起受伤这个话题,墨晏辰曲起食指,轻轻地在嘴唇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将目光投向两颊染上绯色的苏锦汐: “说起来,本王可是救过你命呢,今天又把我的嘴唇磕破了……” “阿锦准备怎么赔呢?或者说怎么报恩呢?” 苏锦汐一噎,抬眸看着他, “殿下的救命之恩,我铭感五内,无以为报。” 是要以身相许了吗?? 墨晏辰脑中蓦然闪出这个念头。 那天自己把她从水里救出来时,她就对自己如此说,现在又说。 那自己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阿锦若说出来,是不是就证明她心里有自己? 正在抓心挠肝等着苏锦汐接着往下说的墨晏辰,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哪知苏锦汐眉眼带笑,举起手中紧握着的油炸糕, “要不我先把油炸糕赔给你?或者等我回去后,给你准备一些金银珠宝作为补偿?” 此刻还被禁锢在墨晏辰怀里的苏锦汐,感到十分不适。 她的身子不自然的动了动。 然而,墨晏辰却用力按住她,声音略微沙哑地开口道: “小祖宗,咱能不动么?” “那你倒是说说看,希望我用什么东西来报答你呢?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再乱动。不然的话……哼哼,” 苏锦汐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确定还要继续乱动?”墨晏辰双眸危险地眯起,眼中闪烁着别样的意味。 苏锦汐不是不知事的小姑娘,顿时脸色大变,她急忙推着墨晏辰的身子尽可能和他拉开距离。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果然是个看脸的浅薄之人! 此时若把定王换成端王,自己早已赏他两个耳光了! 当看到两颊飞上云霞的苏锦汐,墨晏辰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扶着她在身旁安稳地坐下。 虽说苏锦汐前世在网上看过无数“动作大片”,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理论级宗师而已,从未有过亲身实践的经历。 她人生中最为接近实战的一次尝试,恐怕就是刚穿越过来时,在睡梦中准备将墨晏辰按在身下练习骑射...... 想到这里,苏锦汐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偷偷瞟向墨晏辰。 不知道他的身材是否如梦中所见那样,宽肩劲腰,强壮有力呢? 猝不及防,她的目光恰好与墨晏辰戏谑的目光相遇。 因为偷瞄被发现,苏锦汐下意识地迅速转移视线。 但很快,她又大胆地看了回去。 若是就此不敢再看,岂不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此时,江寻已经停好了马车,“主子,苏小姐,已经到了。” 苏锦汐本能地急切下车,想要离墨晏辰远一点。 哪知她一脚踩到了裙摆,身体猛地一个踉跄。 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和车厢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苏锦汐心里苦不堪言,这下可要破相了! 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迅速揽住了她的腰肢,并将她紧紧地抱进了怀中。 看着还有些发愣的苏锦汐,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低笑出声: “阿锦,是不是又欠了我一份人情啊?” 对上近在咫尺的俊颜,苏锦汐微窘,忙站直身子, “多谢殿下,我可以自己下去了。” 话落,扶着车厢走出去,噌的跳下马车,转身对墨晏辰行了个礼,快速向府里跑去…… 被落在后面的听露:小姐跑这么快,是怕后面有狼追吗? 墨晏辰望着落荒而逃的姑娘,嘴角向上勾起。 江寻撇了撇嘴,都看不见人了,还在这儿笑个没完,牙都要晒黑了! “回府。” 墨晏辰转身上了马车,一路上都在回味着那温软甘甜的触感。 等回了府,摩挲着手上白玉扳指,墨晏辰想起今天苏锦汐的遭遇,沉声吩咐, “速去查明城外发生了何事。” 一盏茶过后,墨晏辰已经听江寻完完整整的讲完了今天苏锦汐的遭遇。 手中温润的羊脂白玉扳指,无声的碎了一地。 漆黑的双眸危险地眯了眯, “本王回京这么久,只进宫拜见贤妃三次,实在不孝。” 江寻头用力低了低。 您不进宫才是孝顺,多去几次,只怕贤妃得早死二十年。 第29章 定王出手 “ 墨晏清还真是死性不改!给墨晏清和贤妃送份礼物。” “杜衡,你那药效不够持久啊,这才几天,他都又能活蹦乱跳了?” 杜衡摸了摸鼻子。 他又不知药效会有几天。 不过,若再臭几天,只怕端王府附近的住户该搬家了。 “另外,苏桓的大儿子苏旭,断条腿吧。孙斩去办。” 孙斩应声离开。 江寻抬眸跃跃欲试的望向主子,还有没有杀人放火的活儿? 他爱干。 “晚上有好事要你去办。”墨晏辰道。 这下江寻开心了。 若是主子一直不派活给他,他都以为自己这个贴心小棉袄失宠了呢。 “走吧,先进宫一趟。” 墨晏辰抬眼看了看天色,现在正是午膳时间,说不定动作快些,下午就能如愿去一趟靖远侯府呢。 那边眼看着要用午膳了,也没等到儿子女儿回来,苏桓夫妇焦急万分。 既然苏锦汐都回来了,可见事情没成。 旭儿他们兄妹三人怎么还没回来呢? 正在他准备吩咐府上侍卫往城外迎的时候,突然有人拍门报信: “苏大人,苏旭不小心从桥上掉下去,腿被摔断了,如今正往回赶。苏大人快些请太医过府。” 苏桓眼睛一黑,差点晕倒。 二叔二婶这边鸡飞狗跳,那边苏锦汐的院子却是一片安静。 十月底的天气,正是最冷的时候,最适合吃热锅子。 苏锦汐吩咐听雨听露准备了许多食材,自己则悄悄从空间里弄了火锅底料出来,当然是拆掉包装拿出来的。 午膳叫大哥过来一起 来吃热锅子。 苏羡一直在边关,于吃的方面没什么讲究,但吃着这种辛辣重口的锅子,很对胃口。 兄妹两人加上听雨听露,吃得是不亦乐乎。 苏锦汐和大哥说了今天和两位堂兄等去城外的事情,怀疑二叔还是想把她卖给端王。 苏羡皱了皱眉,“你在府里随时把两个丫鬟带着,以后二婶他们那边再请你一起出府,别理他们。” “你想出府的话也没关系,你身边有暗卫跟着呢。” 苏锦汐眨了眨眼,难怪她几次都感觉暗处跟的有人。 想起那天找他王婆卖瓜的定王,苏羡有些没好气道, “没想到墨晏辰也是个不靠谱的,这么些天了,赐婚圣旨还没弄来。早知道哥哥就给你选别人了。” 嗯,不靠谱的墨晏辰此刻在皇上的御书房里。 墨晏辰在贤妃那里坐了片刻,就特意去陪皇上用了午膳。 饭后,又乖巧的陪皇上去了御书房。 端着儿子亲手给沏的茶,皇上轻抿一口,笑望着: “朕知道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进宫又是陪朕用膳,又是端茶倒水的。” “说吧,想求朕什么事儿?” 墨晏辰笑了,“儿子这点儿道行,哪逃得出父皇的火眼金睛?” 皇上哈哈笑骂,“你小子,变着法儿骂朕是孙猴子呢。” “儿臣不敢。儿臣今天来确实是有事求父皇。” 墨晏辰笑着开口: “父皇,靖远侯府的苏小姐,自落水被儿臣救起,就被人说没了清白。” “张世子跑去和她退了婚。那儿子这个黄花大闺男抱了她,岂不也算没了清白?” “她得对儿臣负责!” 皇上刚喝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抬手指着墨晏辰还是止不住笑。 站在皇上身后的陈公公憋笑憋得脸通红,两肩耸个不停。 偏长身玉立站在那里的墨晏辰脸色平静,好似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笑点儿在哪里。 半晌,皇上才止住笑,瞪了他一眼道, “你跟谁学的这些话?” 墨晏辰理直气壮道, “青楼和话本子里。” 对上皇上略有些古怪的神色,墨晏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父皇一直催促儿臣娶亲,但儿臣自十五岁去了边关,一直呆在军营,身边的都是大老爷们,儿臣连如何与姑娘家说话都不懂,不得先学习学习?” 皇上一噎,意思是这个意思,但这学习的对象是不是有些…… 墨晏辰依旧带着些玩世不恭: “听说自苏羡把苏锦汐认回府后,苏桓这个做叔叔的,见天儿的上窜下跳想把这个侄女嫁出去,免得影响他儿女的婚事。” 皇上冷笑一声,儿子常年呆在军中,可能没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他可是门清儿。 苏桓不过是想利用苏锦汐,往上攀关系呢。 不管苏锦汐名声如何,但有一点儿不可改变——她是手握重兵的靖远侯的女儿。 皇上笑骂,“你倒是会挑。那苏锦汐可是靖远侯的女儿,自幼丢失,如今刚寻回来,只怕靖远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娶回府。” “所以儿臣这不是来求父皇了嘛。父皇是天子,只要父皇一声令下,谁敢不听?再说,靖远侯最是听您的。” 墨晏辰说着,朝着皇上深深一礼: “父皇,儿臣知道您可是最疼我的,您得给儿臣做主,让苏锦汐为儿臣的清白负责。儿臣母妃去得早,儿臣知道,除了父皇,再没人掏心掏肺的疼我。” 说到这里,墨晏辰眼圈微红。 看着气宇轩昂的儿子,此时却眼眶红红,皇上不由想起那个去世多年的女子。 这孩子的眉眼,最像他母妃。 那个温婉的女子,只在宫中陪伴他三年,就与世长辞。 爱屋及乌,墨晏辰是皇上倾注心血最多的一个孩子。 除了身下这把椅子,晏辰现在想要什么,他都愿意满足。 “好好好,让她负责,让她负责。朕的儿子,谁敢嫌弃?朕给你们赐婚,她就是不嫁也得嫁。谁都不能阻拦。” 皇上不由开口应下,低头轻拭下微湿的眼角,抬头笑骂道: “多大的人了,还在朕面前哭鼻子。丢不丢人!” 墨晏辰瓮声瓮气道: “儿臣就是长到八十,在父皇面前也还是孩子,有什么丢人的?” 这话可说到皇上心坎儿里去了。 他就怕这个儿子,因被派去边疆六年,与他疏远了。 毕竟是他真心实意疼过的孩子。 “不过,你府里也不能只她一个女人,侧妃什么的,你一并选了,到时大婚过后直接把侧妃娶了,你的婚事了啦,朕才放心。” “儿臣多谢父皇成全,不过儿臣可不想娶侧妃小妾之类。” 墨晏辰面上带着不耐, “女人多了麻烦,儿臣可不想府中天天上演争风吃醋之类。”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把你给吓着了?朕可听说你在边境有个绰号叫‘活阎王’呢?你会怕小姑娘?” 墨晏辰道,“小姑娘哭哭泣泣的,哪有杀敌来得痛快?有一个就够了。” 皇上虚指着他的额头笑骂, “你呀,你是不知女人的好。” “行了,稍后便让陈全去靖远侯府宣旨。朕看他苏桓还敢抗旨不成?” 第30章 圣旨赐婚 “朕可以做主给你们赐婚,但至于你什么时候 能成婚,朕可不敢保证。” “儿臣,咳咳,儿臣想和陈总管一起去宣旨。”墨晏辰面上浮上些绯色。 “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记得可别用你军中那一套来对付小姑娘,否则朕就是能给你赐婚,也不敢保证人家愿意嫁给你。” 既然赐婚圣旨已下,皇上乐得哄儿子如意 。 在皇上心中,他这个儿子根本不懂如何哄小姑娘开心。 听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 “我抱过她,我这个黄花大闺男可被她毁了清白,她得对我负责!” 啧啧啧,有这么说人家小姑娘的吗? 望着和陈公公一起离开的儿子,皇上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只要晏辰顺利娶妻生子,就算将来他死了,也能腆着脸去见那个他曾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上午没能在城外把苏锦汐拿下,端王有些坐不住了。 老二和老四离京未归,他若不趁着这个时机把人弄进府去,只怕等他们回来会更难。 若是老二出手,只怕苏桓恨不能把苏锦汐绑进康王府了。 毕竟老二是皇后所出,以后继位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他的人也发现墨晏辰几次三番和苏锦汐有过接触。 他怕若是再不动作快些,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还得趁靖远侯没回京城之前,就把苏锦汐娶进府里,不然非但成不了助力,还会惹了靖远侯的怒气。 他是想把苏锦汐娶进府当正妃,但他府里已经娶了正妃,只能委屈她做侧妃了。 所以,他把压力给到苏桓身上。 苏桓既想投靠他,没点儿投名状说不过去吧? 苏羡被皇上派出城外练兵,昨天回来,今天中午陪妹妹用过午饭就出城了。 就在苏大人和老夫人对苏锦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和特意赶来为显诚意的端王,逼迫她做端王侧妃时,门房小厮大步跑进来气喘吁吁道: “老爷,老夫人,圣旨,圣旨来了。” 端王和苏桓对望一眼,心中闪过一喜: 难不成,是母妃求父皇把苏锦汐赐给他做侧妃了? 昨天进宫,母妃可是打包票说会把赐婚圣旨给求下来的。 等一行人到了门口,见到定王和皇上身边的陈总管时,端王面带喜色, “老三怎么来了?” 墨晏辰…… 本王若不来,你是不是就要逼迫我娘子嫁给你? “端王兄也在?可是有要事?” “不过是一些小事。三弟怎么来了?”端王扯出一丝笑。 定王示意陈总管,陈全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远侯苏铎之女苏锦汐含章素质,冰絜渊清……特赐为定王正妃……” 随着太监独有的尖利嗓音,把在场众人刺得都变了脸色。 苏锦汐听着圣旨上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是合到一块儿,好像和她有些不太搭。 除了自己长得还过得去,别的好像都没有。 端王身子一个趔趄,苏大人和老夫人,外加守在断腿儿子身边的苏夫人都呆若木鸡! 端王自回城就来他们府里商议,到头来发现做的是无用功。 墨晏辰亲手扶苏锦汐起来,牵着她的手走到面色大变的端王面前,笑的温和: “端王兄,你不恭喜我吗?” 端王看着艳若桃花的苏锦汐,心里后悔没能逮着机会和她生米煮成熟饭。 若真成了,那她现在可就是自己的端王侧妃了。 “端王兄,以后阿锦就是你的弟媳了,你是不是替我高兴的都吃不下饭了?想来贤母妃也很高兴,改天我再进宫告诉她这一好消息。” 端王:…… 高兴,本王高兴的恨不能现在就把你粉身碎骨! 等端王和定王一前一后离开,苏桓看着一脸明媚笑容的苏锦汐有些一言难尽。 可苏锦汐却笑的没心没肺的。 “二叔,二婶,你们不为侄女高兴吗?你们说我长在乡野,能嫁给端王殿下做侧妃,都是祖上烧高香了。” “如今皇上亲自赐婚我给定王殿下做正妃,可见是更大的殊荣。想来二叔二婶和老夫人也为我高兴的。” 二叔:…… 高兴个啥? 老子的升官之望没有了。端王殿下不打击我,我就烧高香了。 苏锦汐拿着圣旨转身进院子,离开时,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边准备上马车的墨晏辰,正巧向她望来,一时四目相对。 苏锦汐猝不及防的心跳慢了一拍。 当下有些局促的赶忙转过头来。 这个男人…多看一眼就让人心痒痒的男人…… 以后就是她苏锦汐的。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苏锦汐往院子里走时,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 没想到前世没能撩到帅哥,今生这泼天的富贵居然临到她头上了。 苏莹看着苏锦汐居然得圣旨赐婚成了定王妃,心里气得恨不能冲上去把圣旨抢到自己手里。 只是,想想还可以,真动手抢……她不敢! 苏桓眼看着苏锦汐带着丫鬟进了院子,再看看因断了腿而痛苦尖叫的儿子,心中无名怒火噌噌往上冒。 听着夫人对着儿子一惊一乍的问着疼不疼,苏桓直想大骂她“无知妇人。” 定王他们来传旨时,刚给苏旭包扎好伤口,就被折腾着抬过来接旨。 能不疼吗? 挥手让下人把苏旭抬回去,这一整天下来,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此刻心气消散,才感到疲惫不堪。 心里暗骂这倒霉孩子大冬天的到桥上看什么? 看就看呗,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从桥上摔下去! 笨死得了。 他不知道的是,不管苏旭在哪儿,都少不了断腿的命。 苏旭断了腿,墨晏辰又怎会放过同样为端王做事的苏珲? …… 那边宫里贤妃得到消息,气冲冲的去找皇上。 “陛下,您昨天答应臣妾要把苏锦汐赐给清儿做侧妃的,怎么转眼就赐给晏辰了?” 皇上眸光微闪,很快笑道, “你不是一向最疼晏辰了?难得那孩子有个喜欢的姑娘,朕做父皇的,就如他一次意。” “他在边疆一呆六年,连和姑娘家说话都不会。哪像晏清,一直在京城呆着,最是知道哪府上的姑娘合适,也会讨姑娘家欢心。” “你把把关,若有合适的姑娘,朕赐给他做侧妃。还有,晏清那正妃是个好姑娘,让他别冷落了人家。” 贤妃勉强一笑,“是,臣妾记住了。臣妾自然最疼晏辰了。昨个儿他还进宫陪臣妾说了半天话呢。” 想到墨晏辰说的那些话,贤妃便有些笑不出来。 “贤母妃,算起来我母妃和你年纪相仿,可她都死了快二十年了,您还活的好好的。可见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第31章 悲催的苏珲 这话听着哪儿像好话? 偏墨晏辰说的一本正经,她又惯爱装贤良的,才忍了忍,没把手中的杯子砸他头上。 皇上看她眉眼间闪过不耐烦,不由想起儿子离开时红着眼睛说的话, ‘父皇,您知儿臣在边关和那些糙老爷们在一块儿,不会说好听话。儿臣刚去看贤母妃,也不知说错什么了,看她似是不高兴。” “在这宫中,除了父皇外,儿臣最感激贤母妃,儿臣不想她不开心。儿臣想让她长命百岁,给她养老送终。’ 儿子这般孝顺,进宫专门去看她,她还给辰儿摆脸色? 也就是辰儿心性单纯,换成别人只怕就不理她了。 “还有,那孩子说话向来直来直去的,不会那些拐弯抹角的好听话,若是说什么话冲撞着你,你别和孩子计较。” 贤妃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那是冲撞她吗? 那是咒她死! 什么叫他母妃都死了二十年了,她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皇上见状更不悦了。 “行了,你先回去吧。今天朕刚给晏辰和苏小姐赐婚。晏辰又是自小养在你宫里的,你做为母妃,理应表示表示。” “朕知你做事最是滴水不漏,不会让人挑出错去。” 贤妃气得呼哧呼哧大喘气:…… 她儿子快到手的侧妃飞了,合着她还得给送礼? 贤妃手里的帕子已被握得皱成一团,勉强挤出一丝笑: “皇上放心,臣妾这就回去准备。不管怎么说,晏辰也是在臣妾身边长大的,看到他将要成家,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 …… 第二日天才微微亮,早起的百姓就惊讶地发现,一个衣衫不整、神情疲惫不堪的人正斜靠在南风馆的大门旁沉沉睡去。 这个人正是苏珲! 他的脖子上布满了斑斑驳驳的痕迹,而那凌乱\/不堪的衣衫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显然在这南风馆里度过了整整一夜。 或许是因一夜贪、欢、太过困倦,才会直接倒在这里呼呼大睡。 苏珲平日里行事洒脱不羁,京城众人都有所耳闻。 所以当大家看到他睡在这里,加上他身上那些明显的印记,各种猜测和遐想便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来。 眨眼之间,苏珲便成了京城众人嘲笑和讥讽的焦点,名声直接是臭大街的那种。 毕竟大家都知道,南风馆不是正经男子应去的地方。 寻常好人家的公子,是不会往那里去的。 更有甚者,宁愿绕路也不从南风馆门前过,就怕风评被害。 等苏夫人得到消息心急如焚地将人带回府里,看着儿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疼的直掉眼泪,但事已经发生,她也无可奈何 。 只得柔声劝慰,“珲儿,京城百姓最爱嚼舌根,等过上几天,风头过去了,便没有人再提起来了。” “不如娘让人送你去外祖家住几天避避风头可好?” 苏珲正想同意,哪知外面传来丫鬟的回话声, “夫人,舅老爷家派人来了,说是他们府上几位公子和小姐还没议亲,麻烦夫人看好三公子,不要让他去他们府上。” 苏夫人气的张口就骂。 苏珲脸色更加阴沉。 “三哥这是怎么了?” 苏锦汐打扮的光鲜亮丽带着听雨走来,笑眯眯地打量一眼, “哟,二婶,三哥要娶亲了吗?哪家的姑娘?看起来挺放得开哈。” 苏夫人微愣,若是姑娘弄上的痕迹倒好。就怕是… 正在这时,守门小厮快步进来回禀,“定王殿下前来接大小姐进宫赴宴。” 苏夫人目光狠毒的看了苏锦汐一眼。 怎的她这么好的运气! 若是她的莹儿能有定王做夫婿…… 苏锦汐没错过她的眼神,不屑地转身离去。 墨晏辰望着如只蝴蝶般向他轻盈走来的姑娘,唇角不由向上勾起。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宠溺,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然而,当他回想起孙斩所调查到的消息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这个看似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凭借自己的武力降服了一个强大的杀手组织,并成功将其收服。 他不禁开始思考这个小姑娘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她的身上似乎有着无尽的可能性,每一次的发现都让他对她越发好奇。 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揭开她神秘面纱后的真实面容。 苏莹追来时,定王府的马车已渐行渐远,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苏锦汐付出代价。 进宫后墨晏辰就带她去给皇上请安。 皇上打量着进来之后落落大方行礼的姑娘,不由暗赞墨晏辰眼光好。 嗯,虽然不怎么会和姑娘家说话,但今天能让苏小姐和他一起来谢恩,可见也费了一番功夫。 “锦汐丫头,晏辰这些年一直在边疆,心性单纯,说话耿直,若是他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做的不对,你只管告诉朕,朕替你教训他。” 苏锦汐:…… 你对你儿子的滤镜是不是有点儿厚? “臣女记住了,定王殿下他很好。” …… 墨晏辰送苏锦汐过来时前来赴赏菊宴的各府公子姑娘们,已经三三两两在御花园赏花。 他扫了一眼,没看到苏羡。 看来他没收到父皇的消息,不能从城外军营回城赴宴。 虽然如今已经十月底,但皇宫里的菊花有暖房,开的正艳,今天特意搬出来给大家欣赏。 那边看到苏锦汐和墨晏辰如一对壁人似的走来的苏莹,则和小姐妹阴阳怪气说她攀上了高枝,便不把自家姐妹放在眼里了。 看到定王转身往男宾那边走去,安国公府的陈碧瑶看向不远处人比花娇的苏锦汐轻哼一声。 这些年陈碧瑶被吹捧为京城第一美女,她一向享受众贵女的追捧。 看到从走过来,就被众人目光追随的苏锦汐,不由酸言酸语: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靖远侯府刚寻回来的苏大小姐呀。听说你之前被张世子退婚了,可真可怜呐。” 那姑娘看着苏锦汐目带鄙视,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讥讽, “一个被男人从水里抱出来失了清白之人,居然还有脸出现在大家面前,哼。真不知羞耻!” 不等苏锦汐开口,本往男宾那边走的定王已掠了过来,声音冰冷: “身为闺阁女子,陈小姐竟像个长舌妇般搬弄是非。” “阿锦是本王未婚妻,本王不想听到任何人诽谤她,否则本王手中的长剑会教教你。” 说着,手中长剑轻轻一落,旁边摆的桌子已一分为二。 众人皆是一惊。 是了,定王被皇上特许带兵器入宫。 被定王当众下了面子的陈碧瑶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 众人的目光如箭矢般射向她,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心中充满了委屈和羞辱。 指甲掐进了肉里,陈碧瑶低着头,心中恨极了苏锦汐。 那边墨晏辰低声和苏锦汐, “我去太后的福寿宫请个安,你先带听雨赏花。遇到不长眼的人,不必客气。直接打回去就是。” 既然太后没来,他可是出了名的孝敬长辈,当然要去太后跟前刷刷脸,以表孝心。 听说,太后是因为皇上给他和阿锦赐婚而生气。 既如此,就不必带阿锦过去看她脸色了。 苏锦汐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殿下自去忙。” 他便转身对听雨轻声嘱咐: “务必好生照料阿锦。” 乐瑶郡主看到苏锦汐过来了, 亲热的上前拉着她说话,还热情地带她去拜见自己的母亲。 苏锦汐见着对她有善意的昭阳长公主,自然是恭敬有加,大大方方的行礼。 昭阳长公主对于眼前这个端庄大气的姑娘很有好感,褪下手上镯子拉起苏锦汐的手不由分说戴上, “果然是个端庄识礼的好孩子,晏辰的眼光很好。” “长者赐不敢辞,小女多谢长公主赏赐。”苏锦汐落落大方的又是一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突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哼,就你那眼皮子浅的,见着姑母可不就上赶着往前凑了吗?” 第32章 容华挨打 “容华,你母妃就是这般教你的?长辈在这里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 昭阳长公主冷脸斥道。 容华公主是贤妃的女儿,但向来刁蛮任性,长公主对她很是不喜。 “是侄女的错,姑母莫气。” 容华笑道: “侄女只是恼这苏锦汐,前脚还和我琛表兄你侬我侬,后脚就和定王兄订了婚。如此水性扬花的女子,实在不堪为我皇室的儿媳。” “容华,本宫竟不知,你比你父皇还英明神武。婚是你父皇赐的,你是变相的骂你父皇蠢吗?”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当初也是张琛先提的退婚。别说张琛不在这里,就是在这儿,本宫也敢指着他鼻子骂。” “在本宫的赏菊宴上伙同林嫣把苏小姐推进水里,若非看在他是你母妃娘家侄子的份上,本宫哪会轻轻放下?” “本宫看你母妃蠢,你比她还蠢。” “既然蠢而不自知,就该老老实实待在你宫里少出来丢人现眼。” 昭阳长公主一顿输出,直把容华公主怼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尖利的嗓音传来,众人纷纷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皇上面带笑意说着,眼神随意地扫了容华公主一眼。 只那一眼,让容华公主有种无处遁逃的感觉。 好像刚刚自己挑衅苏锦汐,已被父皇发现似的。 皇上面带笑容地道: “皇后亲自精心培育出许多珍稀罕见的菊花,今日特邀众人一同观赏。” 正当众人沉浸于这美好氛围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皇后准备的一众甜品之中,竟然惊现令长公主过敏的杏仁! 要知道,平日里皇后对昭阳长公主的饮食可谓是关怀备至、细致入微。 尤其是在众多长公主当中,唯有这位昭阳长公主,备受当今圣上的器重与关爱。 然而,今天当昭阳长公主刚刚端起那碗甜品时,她的鼻尖微动,抬手将其扔了出去。 只听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响起,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紧接着,只见昭阳长公主捂住自己的脖颈,呼吸急促,脸上布满红斑,显然是过敏症状发作了。 见此情形,苏锦汐迅速迈步上前,一眼便判断出长公主的状况十分危急。 那边听到动静的皇上等人也赶了过来。 容华公主看着急促喘气的长公主,眸光微微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而一旁的乐瑶郡主,则眼眶通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竟有人胆敢加害于母亲! 让她查出来,她一定将其碎尸万段,以报母亲被害之仇。 皇后则急得低声问清缘由,吩咐人去查都谁碰过那甜品。 昭阳长公主身边侍女迅速叫太医,另有侍女忙扶着长公主离开此处,并拿湿布巾仔细给她擦拭那只碰了甜品碗的手。 苏锦汐忙压低声音道,“臣女略懂一些医术,不知公主能否先让臣女施针?” 墨晏辰也大步过来,听到她的话,想起当初阿锦给自己针灸治腿旧疾,还有手指轻抚过自己手腕,便诊出自己中毒之事,当下对昭阳长公主道, “姑母,阿锦的医术可信。” 昭阳长公主吃力的点头,苏锦汐见她点头,手腕翻飞间,便在她身上扎上了十多根银针。 并借着袖子的遮掩,快速从空间摸出一粒药丸,避着人直接送入长公主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昭阳长公主感觉喉咙明显恢复过来,呼吸顺畅起来。 那边太医被侍卫拽着跑的满头是汗的赶来,发现昭阳长公主呼吸已经恢复正常,除了脸上的红斑没有下去。 抬手把脉,不由大吃一惊,“长公主殿下基本已经无恙,不知殿下可服了什么药?” 墨晏辰和长公主身边几个贴身侍候的人知道,但见苏锦汐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大家都没吭声。 昭阳长公主被人扶着站了起来,缓缓开口,声音略带一些嘶哑: “并无,是阿锦给本宫扎了针。” 闻言,太医两眼放光看向苏锦汐, “敢问苏小姐,不知可否告知你取哪些穴位施针?” 这可是针到病除啊! 像昭阳长公主的过敏,他研究多年的针法加上口服药,从没像今天好的这般快! 苏锦汐也不藏私,直接把穴位报给他。 老太医捋着胡子,眼睛微眯:“妙,妙啊!老朽怎么就没想到?” 当下朝苏锦汐抱拳行礼,“苏小姐,不知老朽可否再请教几个问题?” 苏锦汐侧身避开不受他的礼,这位老太医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 她连忙道:“当然可以,小女经验自是比不得您。不过,您若有什么问题,只管随时来靖远侯府找我,咱们共同探讨。” 对于治病救人这事儿,苏锦汐一直秉持着开放和分享的态度,只要能帮助到更多的人,她愿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传授给别人。 墨晏辰在一边着听两人谈话,对苏锦汐的认知又有些不同了。 那边,皇后很快查出此事是容华公主的身边人所为。 乐瑶郡主二话不说,抽出腰间长鞭,劈头盖脸的朝容华公主抽去。 这一鞭若抽实在了,容华公主轻则破相,重则伤身。 “乐瑶不可。”皇后连忙制止。 盛怒在心的乐瑶郡主怎会听她的? 容华公主吓得抱头尖叫。 眼看着她不管不顾就要抽到容华身上,昭阳长公主轻推墨晏辰一下,墨晏辰飞身过去捏住乐瑶的鞭梢, “乐瑶松手。想来此事并非容华指使,刚那婢女不是说是她自己的主意吗?你不可随意用鞭子伤人。” 用手随便打就是。 乐瑶气得用力一挣鞭子,不但没抽回去,反而被墨晏辰手指轻弹,鞭子从乐瑶那里脱手而出落入他的手中。 这下乐瑶郡主可气炸了,冲到容华公主面前,拳打脚踢。 她的功夫是跟着墨晏辰学的,自是让跟着宫中武师傅学的容华公主,毫无招架之力。 被打的一边抱头,一边尖叫。 声音都叫劈叉了,就是站在这里的人们,若不说挨打的是容华公主,大家也猜不出是谁。 端着架子迟迟才来的贤妃,在进入御花园时,远远地便看见众人正围聚于此处。 耳边还传来阵阵打人的声响以及痛苦的叫喊声。 只是,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贤妃啧啧两声,这宫中哪天没有挨打的奴才? 今天不知又是哪个倒了霉? 她边想着,边抬手轻轻抚摸着左手指甲上鲜艳亮丽的蔻丹,尚未走近人群,便已高声笑道: “皇上恕罪,臣妾来迟了。” 接着又故作惊讶地道: “哟,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犯了事儿?要本宫说,这宫中的奴婢就得狠狠收拾一番,方可让他们长长记性。” 第33章 贤妃挨罚 围观众人闻言神色各异,但大家的嘴都似被缝上般,无人发出一点儿声音。 只有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贤妃说的是。孩子犯了错,该罚就得罚,否则长大了不成器。传出去也会有人说本宫这个母后管教不严。” 贤妃顿觉有异,当她急走两步,到了跟前时,一眼就看到被打的那个正是她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宝贝女儿。 贤妃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愤怒上前扯开乐瑶郡主,大声冲沉着脸的皇上质问: “陛下,容华可是您的女儿,您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乐瑶打?您不能看重长公主,便把她的女儿也宠的无法无天!” “今天她打的是您女儿,是不是改天她就敢骑在臣妾头上打了?是不是就敢朝陛下你身上抽鞭子了?” 皇上微眯双眸看着贤妃,咆哮道: “这话正是朕想说的,容华心思歹毒,今日敢害长公主,明日是不是就敢给朕下毒? 这话说的可就重了。 别说在宫里,就是在宫外,皇上也是天,是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捏死他们母女如捏死蚂蚁。 贤妃再懵也知马上拉着女儿扑通一声跪下,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臣妾教导无方,臣妾甘愿受罚。”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瞪: “今日多亏锦汐丫头在场,及时救了皇妹。若是皇妹有个好歹,容华一条命也不够赔的。” “知道错就滚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 贤妃听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训斥她,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她一直认为自己在宫中地位尊崇,深得皇上宠爱,从未想过会有今天这般待遇。 而周围的众人则低着头,谁也不敢多看一眼,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大家都知道,此时的皇上正在气头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更大的怒火。 整个场面异常安静,只剩下皇上愤怒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容华公主又疼又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然而,以往一用就能让父皇心软的招数,今天却不见效。 皇上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母女俩。 贤妃再不甘愿,也只能拉着女儿来到昭阳长公主面前,强忍着屈辱向她赔礼道歉。 然而,昭阳长公主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 \"本宫可不敢承受你的礼数。不然哪天本宫的性命恐怕就要交待在你女儿手中了。\" 无奈之下,贤妃只好带着满心的愤恨和不甘回到了瑶华宫。 一进宫殿,她便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女儿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怒斥道: \"你这个蠢货!本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若真能得手,让昭阳一命归西,本宫还要高看你一眼。偏做的不干不净,让人逮到。” 容华不服气,“若非苏锦汐那个贱人刚好会医,只怕昭阳长公主今天就能归西。” 贤妃听后更是怒不可遏, \"说你蠢你还不乐意了!那苏锦汐是你定王兄未婚妻,而昭阳长公主又一向是疼墨晏辰的。她但凡能救长公主,自会用尽全力。” “只怕那苏锦汐,早就把皇室里这点儿弯弯绕研究清楚了。” “枉本宫一世英明,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容华公主捂着红肿的脸看了贤妃一眼。 姑母刚在外面还骂你蠢。 一世英明?那玩意儿你有吗? “本宫还想着,把墨晏辰自小养大,他如今手握兵权,将来好助你皇兄成事。” “今天被你这么一闹,还不知他会不会和本宫离心。蠢货,若他真的离了心,本宫这些年的心血就白废了。 容华公主小声嘟囔道:“定王兄如今兵权正盛,父皇说不定会让定王兄继位。哪里轮得到皇兄啊?” “你懂什么,所有的皇子都有继位的可能,就墨晏辰绝对不可能继位。好了,回你自己宫里好好反省。不该你打听的事少打听。” 容华公主不明白贤妃的意思。 父皇成年皇子有五个,但若论里面最能干的,当数定王兄。 为何母妃倒说定王是最不可能继位的那一个? 难道父皇已昏庸到好坏不分了? 经此一事儿,皇上皇后都精疲力尽,先后离开。 已经完全恢复如初的昭阳长公主,也准备离开,她一把拉住苏锦汐的双手,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今天,姑母真的是多亏了阿锦!若非阿锦恰好在这里,恐怕我今天就难逃此劫了。” 苏锦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长公主殿下洪福齐天,自然会得天庇佑,逢凶化吉。臣女也只是凑巧会治过敏之症罢了。” 她语气谦逊而温和,让人听了感到十分舒心。 长公主轻轻摇了摇头,感慨地说: “阿锦太自谦了。今日若非你及时出手,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那会儿感觉就是一脚踏进阎王殿了,多亏你把姑母拉了回来。姑母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苏锦汐连忙摆手道: “长公主殿下言重了,遇到您这种情况,任何一个医者都不会视若无睹的。” 昭阳长公主看着苏锦汐,越发觉得这个姑娘聪慧过人、心地善良,不居功自傲,不由得对她又多了几分喜爱。 她拉着苏锦汐的手轻轻拍了拍: “不管怎么说,姑母还是要谢谢你。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姑母便是。” 说到这里,昭阳长公主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墨晏辰, “就是以后你们成婚了,晏辰只要敢欺负你,你就来和姑母说,姑母去替你出气。” 这下不但是墨晏辰,就是乐瑶郡主也笑了。 好了,之前在娘亲心里最疼爱的侄儿,也要排到阿锦姐姐身后了。 苏锦汐感激地点点头: “多谢长公主殿下厚爱。臣女记住了。”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关系似乎又拉近了一些。 昭阳长公主这才又看向墨晏辰, “晏辰,别嫌姑母多嘴,本宫看阿锦是个好姑娘。别想着你父皇赐婚就万事大吉了。若你不用心,说不定别人就抢跑了,到时你后悔都没地儿哭。” “侄儿记得了,姑母放心便是。”墨晏辰乖巧应下。 望着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如一对璧人,昭阳长公主不由掩唇轻笑。 若是嫂嫂还在,看到晏辰有喜欢的姑娘了,该多开心啊! 送走昭阳长公主,眼看着御花园里几尊大佛都离开了,各路小妖又开始冒出来了。 第34章 多扎几针就醒了 那边对出尽风头的苏锦汐,嫉妒心作祟的陈碧瑶,早忘了定王殿下不久前的威胁,不甘心的又朝她发难: “苏锦汐,你居然杀了苏茵。她就是死了,也会找你报仇的。” 苏锦汐知道这位安国公府的陈碧瑶,典型的胸、大无脑之人。 自以为美貌与智慧并存,却不知自己并没那玩意儿。 顿时潋艳的眸中涌现一层水雾,面上现出我见犹怜的孱弱无害,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让看到的人莫名心软下来, 只听苏锦汐哽咽道, “陈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杀人?我平日里踩只蚂蚁都不敢的,岂敢杀人?你就是想诬陷我,也该换个好点儿的理由。” 墨晏辰站在她身后眉梢微挑,垂眸看着她眼。 站在不远处的沈傲霜一听就不干了,他们阿锦这么善良可爱,怎么能被陈碧瑶欺负? 当下斥道,“陈碧瑶,阿锦的为人京城中人有目共睹,你诬陷她也不找个靠谱的理由。” 嗯,阿锦是柔弱可欺让人不由想护着的小可怜。 “你怎么肯定苏茵死了?阿锦又不是苏茵的娘,还要管着她去哪儿吗?” 陈碧瑶栁眉竖起, “苏锦汐,你敢发誓说你没杀了苏茵吗?” 苏锦汐羽睫微微颤动,眼角一滴晶莹似落未落,声音低沉, “我知道我人微言轻,娘死的早,爹爹又不在京城,大哥在城外军营,陈小姐若执意说我杀了人,那便是我杀的吧。” “你去报官把我抓起来吧,反正我无依无靠的,不如早去和我娘亲地下团聚。” 她敢肯定当时无人发现,更何况当时定王既然派陈卓跟着,哪怕有些遗漏,他也会扫清的。 陈碧瑶只感觉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声音不由就大了起来,像是嘶吼一般, “你,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装柔弱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爹官儿可比你爹大,你想好了再说。” 这下引来更多的人来围观,众人一看站在定王身前楚楚可怜的苏锦汐,不由怜惜弱小的圣母心就发作了。 大家都对着陈碧瑶指指点点起来, “陈小姐,你又仗势欺人了?人家苏小姐无依无靠的,靖远侯还在边疆保家卫国,你就欺负人家女儿?” 苏锦汐也不再争辩,只是泪眼朦胧,柔声细语白莲茶气: “大家不要为了我得罪陈小姐,万一她回去告诉安国公,各位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大家散了吧,反正我也被人欺负习惯了。” 大家不由想起,这位苏小姐被张琛退婚,被容华公主指责,对了,先前这位陈碧瑶就为难过人苏小姐! 这下众人更是义愤填膺起来,怎么能被欺负习惯了? 苏小姐太可怜了! 众人看向陈碧瑶的眸光更加愤怒了,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陈碧瑶不由怒火中烧, “贱人,你说……” 话未说完,墨晏辰已经抬手一掌把她扇飞。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本王明日会在朝上问问安国公,是如何教的女儿。” 才回京不久的凌王,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眼看着墨晏辰把人扇飞,这才站出来道, “既然陈小姐说苏茵是苏小姐杀的,可有证据?” “本王可听说当初苏茵被京兆尹打了板子后,送去城外。你敢说她没回家乡吗?” 陈碧瑶愣愣的趴在地上,她哪里有证据? 她只是猛然想起苏茵不见了。 她气不过苏锦汐长的比她好看,今天还大出风头。 当下信口开河,胡乱攀咬罢了。 “陈小姐既然没有证据,那便是诬陷未来定王妃了。按律当…” 陈碧瑶眼见若真让凌王说出按天圣律当进大狱,那她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正好她的丫鬟跑来扶她,当下身子一软,便直接软绵绵的晕倒在丫鬟怀里。 在场众人都暗骂这姑娘真是脸皮厚,居然装晕! 苏锦汐一看。 好啊。 遇事不决就装晕是吧? 当本姑娘不会吗? 苏锦汐“咣叽”一下,晕倒在定王身边。 她身边的听雨见状扯着嗓子就大叫起来, “我家小姐被人气晕了,太医,快叫太医。” 在场众人也慌了起来。 毕竟苏锦汐演的更像是真晕。 她没有像陈碧瑶刚好晕倒在丫鬟怀里,哪怕定王就在身侧,她也没有朝定王摔过去。 而是直直的向后倒去。 后面是苏莹,苏锦汐准备顺便砸她一下。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陈碧瑶今天跳出来找她晦气,就是因为苏莹跑到陈碧瑶跟着说了半天小话,砸她一下都是轻的。 没想到定王发现的很及时,还没等她把苏莹砸倒地上,定王就伸出长臂把她给捞进了怀里。 这一晕,事情就好办了,自然是顺着苏锦汐来了。 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谁非根本不需多讲。 等事情办好,苏锦汐在太医把完脉后就适时的醒来。 一见着定王及屋内众人,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这么个貌若天仙般的美人委屈成这个样子,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真是让人心疼不已! 定王先就忍不住了,上前握住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并轻轻拍了拍,声音温柔, “阿锦不生气了,别怕,父皇和母后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皇后心里那个气啊。 恨不能把陈碧瑶一剁三截儿方能解心头之恨! 她办个赏菊宴容易吗? 很快就有宫人呈上了各色点心,皇后笑眯眯的劝苏锦汐好歹吃点东西垫垫。 苏锦汐躺在榻上,小脸苍白, “多谢皇后娘娘,臣女,臣女实在是吃不下。” 根据她看话本多年的经验,就知道进宫都像打仗似的,所以来之前她就吃饱了。 吃饱才有力气和人干架! 不过,好像她还没怎么出力! 嗯,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再也不用事事只靠自己,像个刺猬似的扎人了。 陈碧瑶却还在晕着,皇后面带不悦看向太医, “陈小姐怎么还晕着?她到底是哪里不适?若是有什么病,就赶紧送出宫去。宫里都是贵人,没得沾了晦气。” 太医眉头紧锁,这姑娘脉象平稳有力,怎么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可能这位姑娘最近有些劳累,多休息会儿就能醒来。” 苏锦汐了然呀,借着袖子遮挡,在墨晏辰手心写了几个字。 当下墨晏辰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温声道, “即然是在宫里晕倒的,若不能把人给救醒,该有人说是母后没让太医尽心治了。” “杨太医,陈小姐没醒来你要多想想办法 ,施一次针不行你多施几次针,力求把陈小姐给救醒。” 第35章 她爹比我爹官儿大 苏锦汐:你狠,你让太医加倍施针! 不过,对于那心思阴险的陈碧瑶来说,这是她应得的。 用脑残嘴欠换来的。 皇后对墨晏辰所说也很认可。 怎么着也是在她办的宴会上晕倒的。 陈碧瑶先挑起的事,未来定王妃都醒来了,她还在晕着。 难不成还想让未来定王妃给她赔礼道歉吗? 谁给她的脸呢? 而且皇上已经遣人过来问过了,听那意思是要为苏锦汐撑腰。 这一招效果显着,在施到第二遍针时,陈碧瑶就缓缓睁开了眼。 皇后嫌弃道, “既然陈小姐身娇体弱,以后宫里的宴会就不要再来了,免得吓着贵人。” 一句话,就把陈碧瑶给搞到了贵女行列以外,以后不得再进宫赴宴了。 陈碧瑶悔之晚矣,没想到反噬力量这么大。 不能进宫,她还如择上良婿? 等这边事了,定王带着苏锦汐又过去见了皇上。 皇上已经听影卫汇报过刚才之事,当下又问苏锦汐。 苏锦汐如实说了一遍,最后有些不确定的看向皇上, “父亲在来信中就交待臣女,说是既和定王殿下订了婚,有事就找定王或皇上,他说皇上一向英明神武,眼睛里最容不得沙子,若我真被欺负了,皇上会为我做主的。” 苏锦汐说到这里一双美眸已经泛红,盈盈泪光在眼眶中闪烁,看着皇上语带哽咽, “臣女母亲没的早,臣女自幼又被拐卖,好不容易回京城了,也没见到爹爹,哥哥远在城外军营,臣女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唯有仰仗皇上您了。” 皇上心生怜悯,柔声道: “你不用怕,若有人敢让你受委屈,你就打回去。如今你已是未来的定王妃,该嚣张时就要嚣张。倘若出了何事,有辰儿和朕为你撑腰。” 苏锦汐轻轻吸了一下鼻子,抬起头来,眼神中透着些许孩子气,好奇地问道: “当真如此?臣女真的能打回去?那可是安国公府的小姐,她说她爹比我爹官儿大。” 皇上不由失笑, “等你和辰儿大婚,朕也是你爹,她爹官再大,能大过朕吗?” 这下苏锦汐破涕为笑, “臣女记住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就直接打回去。” 皇上身边陈总管暗道,苏小姐这次虽没把人直接打回去,但定王殿下出手了啊! 而且苏小姐把人直接怼得面子里子都失了,与直接打回去也没差多少。 “行了,今天你受委屈了。让晏辰送你回去。” 话落,皇上就吩咐陈全找两套头面,两匹流云缎,一柄玉如意给苏锦汐压惊。 等两人出宫,那边皇后也送了一些首饰给苏锦汐压惊。 墨晏辰和苏锦汐刚走出宫,就看到已经出宫的凌王看到二人笑着迎了过来: “阿锦。” “原来是凌王殿下。今天多谢凌王殿下。”苏锦汐笑着道谢。 “举手之劳。” 凌王眸光柔和的看着苏锦汐。 墨晏辰跟在后面看到两人在此说话,眸光暗了暗,大步走了过来。 看着凌王幽幽道: “不知凌王叔什么时间给小侄娶个王婶?这满京城像王叔这般年纪 的,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没人要的老男人,别往我家阿锦跟前蹭。 “定王不必客气,本王不过大你五岁,直接叫我凌王就行。” 凌王在看到苏锦汐略显惊愕的神色时,忙解释道: “之前在你和你师兄跟前并未道出真实身份,还望阿锦莫要生气。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明白,行走江湖,谁还没几个身份呢。”苏锦汐笑笑。 再说,认识你的是原主,而不是我这个才来的孤魂野鬼。 “礼不可废,凌王叔就是王叔,小侄不敢怠慢。”墨晏辰不紧不慢开口。 你个老黄瓜刷绿漆——跑我媳妇面前装嫩来了! 苏锦汐对凌王道,“我找定王有事,咱们改日再聊。” “也好,我要出京一阵子,回来再请阿锦喝茶,告辞。”凌王朝两人拱了拱手,转身上马车离开。 “我看阿锦和凌王叔挺熟悉的?” 墨晏辰望着凌王越驶越远的马车,心里有些吃味。 “还行,之前见过。”苏锦汐语气淡淡。 确切来讲,是原主见过。 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凌王殿下。 墨晏辰呼吸一窒,所以,阿锦现在喜欢凌王这样的老男人? “凌王叔人是不错,除了年纪大点儿。” 墨晏辰意味不明的道。 苏锦汐抬眼看了看他,怎么感觉闻到一股酸味儿呢? 两人上了马车,墨晏辰直接把人扯进怀里,按着她的脑后,强势的吻上她的唇,汲取她的甘甜。 细嫩的唇瓣被磨的生疼,苏锦汐挣扎着推开他,说好的定王清冷不近女色呢? 还有,这人是属狗的吗? “疼…” 墨晏辰又在已经红肿的唇瓣上轻吻一下,声音暗哑: “这点疼阿锦都受不了,那以后更疼的该怎么办?咱们还不做了?” 苏锦汐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嗔他一眼, “你就不会轻点儿?” 墨晏辰一噎。 好吧,他好像和这姑娘没在一个频道上。 轻点儿又怎能尽兴呢? 到底是没再说,墨晏辰只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唉,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那边陈碧瑶回府后左思右想,把苏锦汐恨之入骨了。 认为今天的一切,都是苏锦汐造成的。 当下悄悄带着丫鬟去了城南一处贫民区,她听大哥讲过,这里有个杀手组织叫‘无声门’,专干杀人的勾当。 也有人讹传为‘无生门’,说是只要接下刺杀的活计,那被杀对象,必会了无生机。 但这‘无声门’有个规矩,只杀贪官,杀犯了事儿的亡命之徒,杀地痞无赖等。 若是你想杀个清官,哪怕给的银子再多,人家也不接你这生意。 不过,好像苏锦汐都算不上这几类。 管他呢,杀手组织向来不是收钱夺命吗?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别说,还真让陈碧瑶找到了地方。 “一千两,我要苏锦汐身败名裂,惨死街头。” 蒙着一张薄面纱的陈碧瑶嚣张的对‘无声门’的接待人道。 “哈?姑娘你没说错吧?” 那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陈碧瑶。 “没错,就是靖远侯府大小姐,未来定王妃苏锦汐。” 第36章 小命没了 “是你没睡醒还是老子没睡醒,一千两你就想买未来定王妃的命?” 陈碧瑶大吃一惊! “杀个人一千两还不够吗?你还想要多少?” 不就是在人脖子割一刀吗? 府里丫鬟爬了爹爹的床,娘直接让婆子一根麻绳就把人勒死了。 在她眼里,人命不值钱。 死个人就像踩死个蚂蚁似的。 那人抬起一只手,伸开五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五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呢?就苏锦汐一条贱命值五万两?”陈碧瑶有些失控。 “嘁,五万两咱们顶多吓唬吓唬未来定王妃。没银子还有胆来找咱们,耍小爷玩呢?” 当然,还得是把银子扔到门主手里的那种吓唬。 那人抬眼看向身边喽啰, “搜身。” 那些杀手知道这姑娘的买凶对象是苏锦汐时,谁也没和她客气。 几个大男人直接从陈碧瑶和她丫鬟怀里掏出荷包,搜光里面的银子,又七手八脚把他们身上的首饰全拿了去。 看着到手的一千多两银子及首饰,那人讥讽的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陈碧瑶主仆两人, “这些就算是你耽误咱们时间的银子,下次再想杀谁,最好把银子多备些。滚!” 陈碧瑶两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陈碧瑶前脚离开,后脚那人就跑去告诉了苏锦汐。 没错,这“无声门”正是苏锦汐回靖远侯府后靠拳头打下的。 看多了穿越小说的苏锦汐,见多了因功高震主,而被皇上以莫须有的罪名屠尽满门的。 再加上原书中靖远侯府及外祖家,后来被端王赶尽杀绝。 自回靖远侯府后第二天起,她就一心为家人准备退路。 现在靖远侯是她的爹爹,苏羡是她兄长,若哪天皇上真容不下他们,只要她有人有钱,大不了颠覆了这天圣江山! “无声门”这些人,原来不过是个靠杀人为生的江湖组织。 被苏锦汐打下后,依旧是杀手组织,但是改了一些规矩。并非拿钱买命什么人都杀。 苏锦汐听完笑了, “看不起谁呢?本姑娘堂堂靖远侯府嫡女,未来定王妃,才值一千两?” 那人有些无语,门主的关注点儿有点清奇呀! 苏锦汐缓缓开口,“好嘛,我还没如何她呢,她都想要我的命了,那姑娘我怎么也得回报一二了。” “杀了吧,那么个祸害,整日里搬弄是非不说,都胆子大到买凶杀人了。” “今天是找到了你们,若是换个人呢?姑娘我岂不是要遭到刺杀?” 她又不是圣母,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因羡慕嫉妒恨,而脑子坏掉的人。 你的大度和善良,会让他们以为你好欺负。 她一向认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无声门’那人应声离开。 陈碧瑶在临死前,双眸大睁,死不瞑目。 她到死都不明白,今天她是去买凶杀人的,怎么最后死的是自己了呢? 安国公府发现陈碧瑶不见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城里城外找遍也没找到,后来还是在陈碧瑶床头发现留下的一封信,信上写着, “爹爹若不同意我嫁康王,我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我去外祖家散心,等心情好时自然回来,爹娘不必担心。” 陈碧瑶喜欢二皇子康王之事,满京城皆知。 安国公也曾派人去试探康王的意思,康王却没给个准信。 对此安国公嗤之以鼻,他的宝贝女儿,还能上赶着嫁你不成? 这事儿主要是皇后没看上陈碧瑶,认为她是个空有美貌的绣花枕头。 而陈碧瑶又被安国公府上下宠得无法无天,向来是想如何便如何。 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只安国公夫人念叨一声, “还得派人去看看瑶儿是不是真的去了外祖家。” 安国公已听说了今天宫内之事,知道女儿被皇后责罚受了委屈,当下便道, “不必,是她去惯的地儿。她一年跑去多少趟?也没见你让人寻过她。在她外祖家散散心也好。” 若派人过去,女儿该嫌烦了。 …… 而闲下来的苏锦汐,看看天色还早,想想今天无事可做,那便找点乐子吧。 她自回府后一直装乖乖女,都快把自己给骗了。 苏锦汐小小地伸了个懒腰,边大步往外走,边朝两个偷笑的小姑娘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走吧小可爱们,小姐我带你们去找二婶开库房,搬东西。” 之前她提过几次,二婶却三番五次推诿。 好吧,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 听雨听露知道小姐今天可能要发威了,两个姑娘对笑一眼,大步跟上。 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刚到库房那边,刚好就遇到二婶带着几个婆子去取布匹。 府里的库房是挨着的,苏锦汐看着放娘亲嫁妆的库房房门紧闭,一把大铁锁锁着。 苏二夫人笑的很亲热,又带着些懊恼: “阿锦怎么来了?你这孩子,你要早来一会儿,库房没锁,二婶正好能找些古董给你放屋子里。” “你看看,这刚锁上。下次吧,下次二婶一定记得给你找些古董摆在屋里。” 那笑的假的哟,听露都看不下去了。 这是把他们小姐当傻子耍呢。 正要上前,听雨轻拉她一下,摇了摇头。 “不好麻烦二婶。我娘亲嫁妆里面古董不少,我今天刚好有空,看看有合适的拿些过去摆上就好。麻烦二婶把门打开。” 苏二夫人一听,整个人一僵。吞了下口水,讪讪的正要开口,苏锦汐笑道: “二婶不必担忧,这些年您尽心尽力地帮忙打理着我娘的嫁妆,我和哥哥感激不尽,自然不会让您白白辛劳一场。” “哥哥去军营时说过了,我们兄妹愿意拿出娘亲嫁妆中的十分之一作为二婶的酬劳。” 而且,这些年二叔一家吃喝拉撒都用的侯府的,每年父亲还给他们一笔银子。 然而,苏二夫人却还是显得有些迟疑不决,始终不愿打开房门,甚至悄悄给身边人使眼色,出去报信。 见此情景,苏锦汐善解人意地为她寻找借口: “二婶莫不是忘了带钥匙吧?” 苏二夫人急忙双手一拍,陪着笑脸应道, “可不是嘛,毕竟这是你娘的嫁妆,留着你将来成亲陪嫁的,二婶平日里都把这库房的钥匙放起来了,一时恐怕不好找。” 看着苏锦汐一脸好说话的样子,二婶的胆子大了起来, “不如二婶先回去让人找找钥匙,咱们改天再……” 她话未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库房的门竟然毫无征兆地轰然倒地,溅起了一片尘土飞扬…… 第37章 娘亲嫁妆 苏夫人因距离房门较近,则被呛了一嘴的灰尘,忍不住连连咳嗽。 苏锦汐把掩唇的帕子挥了挥,笑的一脸灿烂, “这下就不用麻烦二婶再回去找了。听露力气很大的,这区区两扇小门,根本难不住她。” 听露也笑的一脸甜美。 只有苏夫人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苏锦汐却依旧笑眯眯的吩咐: “听雨,把我娘亲的嫁妆单子拿来核对一下,看看有没有多出或者缺少些什么东西。” “正好二婶也在这里,有什么疑惑也刚好可以问问二婶。” 当大家走到库房门口时,不由都惊呆了。 苏锦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库房。 “难怪二婶一直推三阻四不肯开库房,原来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请二婶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娘的嫁妆为何会不翼而飞?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二婶在管理府内事务。” 苏夫人被苏锦汐的质问吓得不轻,她原来也只是从里面捡了些贵重的东西拿走而已,万不敢将所有嫁妆据为己有。 如今库房里面什么也没了,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苏桓可能暗中将这些变卖或送人了。 二婶尴尬的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道, “等你二叔回来,我问问他可知是怎么回事。” 苏锦汐沉声道,“也好,只是可要快些才是呢。” “二婶,我记得我娘嫁妆里有不少商铺和庄子呢,房契地契总不会也找不到了吧?” 苏锦汐似笑非笑的看着二婶。 苏二夫人一愣,这丫头才回来多久,都已经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苏锦汐又再接再厉, “二婶,这些不会也找不到了吧?” 她目光锐利,苏二夫人感觉要被这小姑娘看穿内心的想法。 苏二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解释道: “呃,毕竟时间久了,可能有些是找不到了。不过你放心吧,铺子和庄子都在,每月都有账房来报账的。” 这话苏锦汐相信。 她知道苏二夫人并不想把这些铺子和庄子交出来,因为她每年从这上面能捞不少银子。 当下勉强笑道: “这京城里的姑娘,都是十来岁就跟着母亲学着打理中馈和铺子生意。阿锦你不曾接触过,只怕猛然接触会手忙脚乱。” “再说你还小呢,而且刚回京城,正该像别的小姑娘没事儿出府逛一逛 ,买买首饰和衣裳。这些俗事有二婶帮你打理就好,等你出嫁时定会给你。” 但苏锦汐可不信她的鬼话,当她瞟见正被人引着进来的墨晏辰时,笑道: “二婶,我小,我未婚夫定王殿下也小吗?” 由远及近走来的定王挑眉看了她一眼。 自己小不小,以后会让她深入体会到。 “这个……” 苏夫人敢仗着辈分训斥苏锦汐,可没胆子说定王半分不是。 忙向定王行礼。 墨晏辰随意的摆摆手,淡淡开口: “不必那么麻烦,岳母的嫁妆单子在衙门有备案,我让人去查一下,把铺子庄子的房契地契做废,重新登记办理到你名下即可。” “我让墨叔带人帮你把这些铺子庄子给接下来,东西盘点一下,缺什么少什么的,直接清算,里面的人该换的换。” 苏夫人身子一抖。 定王这一手狠啊。 即便她昧下一些地契房契,衙门那里重新登记之后,也成了一张废纸…… “那就麻烦殿下了。” 苏锦汐笑嘻嘻道谢。 扭头看向听雨: “东西拿来。” 听雨麻溜儿的递了一张纸过去。心里腹诽道,殿下和小姐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墨晏辰嘴角微勾,小狐狸可太可爱了。 “二婶,空口无凭,你先在这上面签个字。” 苏夫人看着从听雨手里递来的那张纸,手有些抖。 这是,空白欠条? 苏锦汐还是如往常一般乖巧可爱,笑起来人畜无害, “稍后我会和定王去衙门查一下我娘的嫁妆单子,既然东西不见了,那就折算成银子写上,到时麻烦二婶和二叔如数补上。” “当然,咱们是一家人,利息就不用出了。” 苏夫人脸气都白了! 听听,听听,这丫头说的是人话吗?是人话吗? 东西折成银子多少都是他们说了算? 苏锦汐仍旧笑的甜甜: “二婶是不相信定王殿下吗?他幼时一直是陛下亲自教导,想来不会算错的。二婶大可放心。” 苏二夫人:放心,我能放心吗?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锦汐忙惊叫道, “哎呀,二婶怎么就晕了呢?殿下,快帮忙请杨太医来,上次陈小姐昏迷不醒,不是杨太医给扎针扎醒了吗?” 苏夫人晕倒的身子不由抖了抖。 杨太医扎醒陈小姐之事,在京城里早就传开了。 苏锦汐也懒得理她,直接和墨晏辰去衙门过户地契房契。 总得给二叔和二婶一些凑银子的时间。 还有他们拿走的那些东西,她要他们一样不少的还回来。 本来才回靖远侯府时,她想着只要把娘亲的嫁妆原原本本拿回就好。 偏二婶推三阻四不说,二叔为了往上爬,居然把心思动在她身上,那就别怪她让他们加倍还回来了。 没错,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把库房里的东西给收进空间了。 二叔二婶是吃着他们靖远侯府的,住着他们靖远侯府的,倒养大了他们的胃口,贪心不足蛇吞象。 那边老夫人在得知苏锦汐要她娘亲嫁妆时,就气得在屋里大骂。 “这小贱人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来讨要我儿的嫁妆,那可是我们苏家的财产!”老夫人一边骂着,一边喘着粗气,似乎气到了极点。 而就在这时,苏二夫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满脸惊恐。 “娘……不好了!库房里……是空的!”苏二夫人大惊失色地说道。 老夫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二夫人。 “什么?空的?你再说一遍!” 老夫人怒吼道,声音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真的,娘,儿媳不敢骗您啊!”苏二夫人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下来。 “好哇!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不是把里面的东西都补贴你娘家了?”老夫人怒不可遏,指着苏二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不是这样的,娘,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苏二夫人连忙解释,但老夫人根本不听她的辩解。 “还狡辩!看我不收拾你!”老夫人说着,扬起手就要打苏二夫人。 第38章 抄个家就知道了 “娘,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些东西!”苏夫人吓得连连后退,心里恨毒了这个老不死的。 “哼!赶紧给老娘把东西全要回来,少一样小心你的脑袋!” 老夫人恶狠狠地瞪着苏二夫人,眼中充满了杀意。 那些将来可是都要给她乖孙旭儿和珲儿的,可不能便宜了那个小贱人。 且不说赵桓被人叫回府后的,得知情况的震惊。 他们母子、夫妻之间的争执如何,苏锦汐不在意。 只要最后把银子赔给她,他们若是打的头破血流,她也乐见其成! 反正娘亲嫁妆里的各种房契地契已过户完成。 至于账上的问题,墨晏辰已派了他府上管事墨叔帮忙。 她在想墨晏辰刚被匆匆叫进宫是为何事? 恨自己看书爱跳章,竟想不起书里这两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皇宫御书房里气压低沉。 里面的几位皇子和大臣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墨晏宸看了眼皇上扔给他的奏折,表情淡淡。 不错,这奏折是他让人递上来的。 “这是今天刚好收到的奏折,晏辰怎么看?” 皇上有些头疼。 边境粮草不够,将士都是吃稀粥度日,而且送去的衣服都是质量极差,兵器也是质量差。 墨晏辰瞟了一眼户部和兵部尚书, “将士在边关守护天圣疆土完整及百姓安全,不给他们吃饱饭,穿暧衣,有好兵器,他们如何守?用嘴吗?” 兵部尚书忙推诿,“不是臣不拨兵器,工部不给,臣也凭空变不出来呀。”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趁机哭穷。 墨晏辰瞟了一眼两人道, “父皇,儿臣认为,国库之所以不丰,都是因银钱都进了一些贪官污吏家中。天圣贪官污吏众多,随便抄几家便够充盈国库了。” “没有贪官污吏,国库自然有银钱治军养兵,父皇也能趁机整治一下朝堂上的这些蛀虫败类。” 皇上闻言若有所思,老三虽然话说的直,但是话糙理不糙。 御书房的几位官员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忙道:“定王殿下不可。” “如何不可?众位大人不想为父皇分忧吗?” 墨晏宸挑眉望向几人, “户部尚书一向对父皇叫心耿耿,不如就从你府上查起如何?” 刚刚叫的最欢的户部钱尚书瞬间表情凝结。 稍后才求救似的看了一眼端王。 端王稳住心神笑着开口, “定王可能在外领兵作战习惯了,对于京城之事不太清楚。你这个提议只怕不好执行。” 墨晏宸不发一言只看着他,等他解惑如何不可。 端王见皇上也没开口,心下大定,当下侃侃而谈道, “朝中官员众多,有丰厚家底的多是朝中重臣。谁敢冒着得罪重臣的风险接下这份差事?” 心中暗笑墨晏宸真的是在边疆待傻了。 即便父皇最后没有采纳他查抄重臣之家的提议,想来御书房里的几位大人也会把定王提出提议这个消息散布的满京城皆知。 他这无疑是和京城诸位重臣作对,把人一次性得罪光了。 如此一来,他没有朝臣支持,根本没有争皇位的机会了。 户部钱尚书在端王开口后,就松了口气。 此时忙接过话道, “端王殿下说的是,虽然老臣向来两袖清风,行的端坐的正,自是不怕你查的。定王殿下要查贪官污吏是好事,但是若要查家底丰厚的老臣,只怕执行起来难度有点大。” 兵部吴尚书忙附和道,“是啊,只怕无人愿意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有人附和道, “凡事当循序渐进,定王这提议着实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太不靠谱了。” “正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国库空虚也不是今年一年所致,听说今年渐城庄稼收成好,可适当提高些赋税。” 皇上眉心微皱。 他虽不喜大家的推诿之言,但他们说的也有些道理 。 重臣皆是家族势力庞大,朝中这些滑的泥鳅似的臣子中,想来不会有人愿意接下这个得罪众人风险的差事。 “父皇,都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所以这些世家都是只为自己家族势力,而不关心国家之事。也助长了这些贪官污吏。” 墨晏宸沉声道,“朝中无人敢接,那就由皇子来查。毕竟这天下是我们墨家的天下。身为皇子,我们理当为父皇分忧。” 这话一出,几位皇子都脸色大变。 端王讪讪一笑道, “定王,这,不说你这个提议不合理。即便合理,咱们兄弟也不方便插手此事啊。万一冤枉了哪位重臣,那可难以收场了。” 毕竟他们谁想将来继位,都得得到老臣的支持。 没道理现在先把人给得罪了。 靖王直接对皇上道, “还请父皇恕罪,儿臣自知能力有限,只怕不能接下此事。” 皇上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这点儿事都不敢接下,如何敢把管理一国之事交给他? 靖王尚不知,就他这一冒头,直接被皇上从继承者中踢了出去。 看向康王和景王,皇上沉声道: “你们呢?可有愿为朕分忧的?” 康王头低的像鹌鹑,嘴更像被缝上一般。 一向仁善不爱出风头的景王则诺诺开口, “儿臣虽然能力不足,但若是为父皇分忧,儿臣也愿尽力一试。” 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等人面带讥笑的看了墨晏宸一眼。 就说一个在边疆带兵习惯了的直性子,如何能斗得过他们这些在京城官场浸淫多年之人? 他们早料到无人敢接这桩差事。 定王殿下这脸打的不知疼不疼? 听听,就连一向会讨皇上欢心的景王,也只表示尽力一试,可见是没打算接下的。 “既然无人敢接,那儿臣愿为父皇分忧,斗胆接下此事。” 墨晏宸上前一步,眼神坚定的看着皇上道, “请父皇给儿臣两千禁卫,一个月时间,必能让国库充裕,贪官污吏无所遁形。” 御书房霎时落针有声,众人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就说定王在边疆呆傻了,敢接此事只能证明他是个疯子。 皇上有些惊诧, “晏宸愿接此事?” “正是。儿臣从边疆回来途中,曾经过王大人所说庄稼今年丰收之地的渐城,那里今年是丰收了。” “但听说那里已经连续三年饥荒,百姓全指着今年能吃顿饱饭。若按陶大人所说加重赋税,只会让百姓怨声载道,与朝廷离心。” “在那些偏远地方,多的是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卖儿卖女度日。” 墨晏宸道,“可朝中那些蛀虫,贪下家财万贯,日日养尊处优,若不铲除,只怕我天圣国力日渐衰弱。” “儿臣虽愚钝,但愿为父皇分忧。” 第39章 赐你龙头金鞭 “定王殿下此言差矣。” 钱尚书摇头晃脑道,“国库空虚,岂能认定是被官员贪了?” 说着朝皇上行了个礼道,“众位同僚殚精竭虑忠君为国,如今却被定王殿下全然否决,岂不让大家寒心?” 墨晏辰淡淡看着他, “是否忠君为国,是否两袖清风,抄个家不就知道了?” “你!”钱尚书气得两撇小胡子都翘起来了,要不是顾忌着墨晏辰的身份和皇帝还在这里,他真想跳脚骂娘。 “若是本王所抄之家并无贪墨之举,本王愿意削去身上王爵,三跪九叩从城门直到那家道歉。”墨晏辰斩钉截铁地道。 “陛下,臣认为定王殿下太过想当然了。定王一心惩除贪官是好意,但如此大张旗鼓的用抄家来做,只怕会引起京城动乱,人心惶惶。”钱尚书不死心地继续说道。 墨晏辰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真的清正廉明,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歪。哪里会怕本王去查?” 钱尚书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暗恨不已。 这定王真是太嚣张了,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大臣放在眼里。 “定王,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一旁的兵部吴尚书开口道, “抄家乃是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本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愿受天谴。”墨晏辰沉声道。 “好一个愿受天谴。”皇帝终于开口了, “朕倒是觉得定王说得有理。若是真能查出几个蛀虫,也是件好事。” 钱尚书等人脸色一变,没想到皇帝竟站在了定王那一边。 “不过,定王行事也需谨慎些,莫要冤枉了好人。”皇帝又道。 “谢父皇提点。”墨晏辰拱手道,“儿臣定会谨慎行事。” 屋内众人气得牙痒痒,恨不能咬上定王一口解恨。 但皇帝已经表态支持定王,无人敢再质疑。 只能暗暗祈祷,希望定王不要查到自己头上。 个个心里都对定王嗤之以鼻: 只会带兵打仗的粗人一个,哪里懂得官场上这些弯弯绕? 上来就抄家! 你个瓜娃子!脑壳是不是被门夹了? 看着众人气急败坏的盯着他,墨晏辰低笑出声, “众位大人千方百计阻挠本王查案,是不是间接证明各位心虚,手脚不干净呢?” “定王慎言!”有老臣急道。 墨晏辰懒得再和他们纠缠,对着皇上道, “父皇,只要您答应儿臣一个条件,一个月内定让国库充裕。” 众人皆是一副讥笑模样。 只有皇上看着墨晏辰。 他从这个儿子身上看到了,他是真的有信心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条件?” “此事儿臣只和父皇一人说。” 墨晏辰看着皇上道。 众人顿时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定王。 皇上沉声吩咐, “众卿先回去吧。” 等人都走净,皇上把陈全赶出去守在门外,看着墨晏辰道, “说说吧,你想要朕答应个什么条件?” “儿臣请求父皇把查探消息的青衣卫给儿臣用一个月。如此儿臣定能一个月内替父皇把国库空虚的问题解决掉。” 墨晏辰道, “毕竟儿臣手里的人都是跟着在边疆多年,对京城不了解,查找证据不方便。” 其实他自己的暗卫,早在回京之前就把这些官员查了个底朝天。 如今要用皇上手里的青衣卫,不过是把这些消息过个明路而已。 “允。” 皇上看着这个站如松柏的儿子,沉声道, “朕答应把青衣卫给你用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内你能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朕必有重赏。” “不如父皇说个数字?儿臣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墨晏辰双目毫不躲闪的看着皇上。 “三百万两白银。” “好,儿臣必不会让父皇失望。”墨晏辰斩钉截铁道。 闻言,皇上顿时有些矛盾。 既想让墨晏辰抄到三百万两白银,又不想让他达到目标。 达到目标证明他的臣子是贪官污吏,达不到目标,那国库就空虚。 国库空虚就不能给边关将士发放饷银,不能给他们足够的粮草,不能赈灾…… 算了,不管能否达成目标,反正他这个皇上也没什么损失! 即不是他要查的官员,若是冤枉了也有定王在背锅。 “好,朕赐你龙头金鞭一把,可见机行事,若有反抗不从者可就地格杀。” 皇上亲自取来扔给墨晏辰。 “当然,不是让你大开杀戒。只起震慑作用。” “儿臣多谢父皇信任,会尽快让父皇看到成效的。”墨晏辰颔首行礼道。 皇上心头若有所思,怎么感觉老三说这话,像上街买东西那般容易? 这孩子不会在边境待久了,真的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惩治贪官污吏了吧? 若如此简单,何至于无人敢接这差事呢? 算了,且看他如何处理吧。 一个晚上,定王要在一个月内查处贪官污吏,充盈国库的消息在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苏锦汐一大早也听说了,不过她可一点儿也不为他担心 。 若他真如大家所说的什么也不懂的淳良小白兔,哪能在没有母妃庇护下的皇宫活到现在? 只怕他早就把京城官员的底细给摸的一清二楚了。 不过,苏锦汐想起自从她穿越而来后,墨晏辰帮她良多。 她总想着回报一二,免得越欠越多。 正准备出府,听露快步进来回禀: “小姐,老夫人,二夫人往这边来了。” 苏锦汐挑了挑眉,想来是要解决娘亲嫁妆一事,且看他们如何说吧。 起身刚走出内屋,迎面就看到老夫人黑着脸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二婶。 “老夫人和二婶怎的来了?快请坐。” 苏锦汐面上不怎么热情,转而扬声吩咐听雨, “泡些好茶来。” 听雨看着小姐促狭的眼睛,当下明白过来,脆声声应下去倒水。 老夫人扫了一眼屋内简陋的家具和装饰,狠狠瞪了赵二夫人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早送些贵重东西过来,苏锦汐哪里会想起她娘的嫁妆? 真是抓着芝麻,丢了西瓜。 第40章 勉为其难收下了 当下挤出一脸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看着苏锦汐: “昨个儿我就骂你二婶了,让她开公中库房挑些你喜欢的各类装饰给你送来。 “老夫人,这屋里如何我不在意,反正我早晚是要嫁进定王府的。”苏锦汐慢悠悠开口。 “我现在就想知道,娘亲的嫁妆哪儿去了?父亲亲自交给二婶打理,没想到十年过去,没见到进项反而把嫁妆给弄没了!” “老夫人也放心让二婶打理中馈?” “我知道父亲多年不在京城,我是自幼丢失刚被寻回来。若真是二叔二婶容不下我们兄妹,那只要把嫁妆还回来,我们兄妹搬出去住。啊不对,这靖远侯府可是我父亲后来用军功挣来的。” “我记得父亲来信中说过,祖父在时就分过家了,要搬也是二叔一家搬走。” 听到让老二一家搬走,老夫人面上一僵,脸上那点儿强挤的笑容差点儿装不下去,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这里是你的家,谁敢欺负你?再说你二叔最疼你们兄妹,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分家不分家的,没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可是想把靖远侯府据为己有,将来好给宝贝孙子的。 说着,老夫人瞪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想到靖远侯夫人当年那让她羡慕嫉妒恨的,一屋子满满当当的嫁妆,除了她悄悄弄到自己屋里的那些首饰,别的到现在也没个影踪。 想起临过来前老爷的威胁,忙挤出笑脸亲热的去拉苏锦汐的手: “这事儿你二叔已经让人报官。你放心,他也不会让你这个亲侄女受委屈,正在凑银子补偿给你。” 这话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一报官面子里子可丢尽了。 听雨端了两个破了口子的盖碗,送至两人面前。 “老夫人,二夫人请用茶。咱们这里没什么好茶,两位凑和着润润喉吧。” 看着那破个口子的盖碗,老夫人气得想端起砸到二夫人头上。 眼皮子浅的东西,摆在面上儿的也敢这般糊弄? 幸亏那天宴会上,乐瑶郡主去了莹儿院子,若来了此处,只怕他们府里苛待侯爷嫡女的消息早传的人尽皆知了。 就定王能饶了老二两口子? 老夫人一掀起盖子,看着盖碗里面浮着碎沫子,眼神如刀刺向二夫人。 苏锦汐哪能不知没报官,不过她无所谓。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破不破案的,我也不在意。二婶折成银子给我就成。反正她已经立过字据。” 二夫人一噎,合着我羊肉没吃到,还惹一身骚? 她哪来那么多银子赔? 老夫人看着二夫人也是个不中用的,当下腆着脸道: “让我乖孙受委屈了,回去祖母就让人给你送些好的来。你放心,你的嫁妆一分都不会少了你的。” 苏锦汐笑眯眯的开口: “那倒不用老夫人破费了。听说二婶手里有几个铺子,位置还不错?” 二夫人心里咯噔一下,那可是她留给女儿做嫁妆的,怎能便宜了苏锦汐? “不过是几个小铺子,哪能和你娘的铺子比?那是二婶当年的嫁妆铺子。” 你娘随便一个铺子一年的进项,都快抵上我几个铺子了。 不过,嘿嘿嘿,挣再多银子还不是落到老娘手里? “那就请二婶尽快按我娘嫁妆单子上写的,折成银子还给侄女,侄女将来嫁进定王府,用银子的地方多,想买几个铺子做生意。” “呃,阿锦放心。你二叔怎会委屈了你?他正在凑银子。”老夫人笑着开口。 只要先安抚住苏锦汐,将来再多的银子,还不是落到她乖孙手里? 看着苏锦汐面色不愉,老夫人想起她刚提的那几个铺子,当下道: “老二媳妇,那嫁妆丢失,怪你监管不力。做为二婶,侄女出嫁你也当上礼,先把你那几个铺子送给阿锦练练手。” 苏二夫人当下梗着脖子想反对,对上老夫人那想生吞活剥她的眼神,突然想起他们定下的主意。 喉咙哽了哽,正要开口,却听苏锦汐却慢吞吞的道: “那不好吧?毕竟二婶说是给二妹妹的嫁妆铺子。” 苏二夫人:!!! 你得了便宜卖乖,还要再捅我心窝子? 面上还得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哪有什么不好的。算是二婶的一点儿心意,阿锦若不收,二婶可要生气了。回去我就让人把地契给你送来。” 苏锦汐面上带着些为难: “既然二婶执意要给,侄女再不收倒显得不识抬举了。几个铺子是小了点儿,但也是二婶的一番心意,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这几个铺子,她就当先收点儿利息。 苏二夫人:!!! 头要气炸了! 你还勉为其难? “即如此,这两天你二叔把银子凑齐就给你送来。我看你是要出门吧?那祖母和你二婶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笑着站了起来。 “正是,我送送老夫人。” 苏锦汐也懒得和他们再虚与委蛇,起身相送。 随后几天她都是早出晚归,去了一趟昭阳长公主府,给长公主送了些治疗过敏的药丸备用着。 毕竟那天昭阳长公主纯粹是因帮她,而惹上的无妄之灾。 三天后,二叔二婶将银子凑齐后换成了银票,送到了苏锦汐面前: “阿锦,你看看,这是按照你和定王所说的数目兑换的银子。” 苏锦汐示意听雨接过清点一下,这些嫁妆折算的银子并不算多,大头儿在嫁妆铺子上面。 她从墨叔那里得知,这些年来,她母亲留下的嫁妆铺子收益颇为可观。 然而,这笔钱并未入账,铺子里摆出来的账面显示年年亏损,显然是被二婶私吞了。 苏锦汐眼神微眯了下,笑道, “如此侄女便多谢二叔二婶了。对了,我听定王府帮忙盘账的管事说,我娘那些嫁妆铺子这些年收益不错,那些侄女就不要了,全送给二婶,当做您这些年帮忙打理的酬劳。” 苏桓闻言猛的抬眼看向夫人。 这个毒妇,她竟敢骗自己说铺子没赚到银子! 回去再收拾她! 第41章 哑巴吃黄连 且不说二叔夫妻去了老夫人那里如何狗咬狗,苏锦汐则趁此机会,借空间摸到他们屋里准备大收银子。 苏锦汐知道二婶补贴娘家的银子是有限的,大多都被她藏起来了。 扫了一眼,这屋内能藏的地方有限,而且她又要瞒着二叔,势必换成银票,占地小,更好藏一些。 然而,当她在屋里寻了个遍,也不过在柜子里发现一些散碎银子,银票一张也没找到。 抬眼看着那张雕花大床,只有这张床没有搜。 当下先找了床顶,没有收获。 又把床上的各处暗阁全找遍,也没有。 当她扫到床板底部时,不由睁大了双眼。 只见床板下铺满了银票,床底下的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银元宝。 也是,每天铺床叠被都是丫鬟做的,二叔也就是晚上回来。他又不会掀开床铺检查。 苏锦汐意念一动,把这些统统收进空间。 还未离开,就听得院子里传来丫鬟和二婶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苏锦汐听得重重的脚步声传来,在空间里往外一看,只见二婶眼睛红通通的,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 二夫人边捂着脸边骂, “那个老不死的,她居然撺掇苏桓打老娘。等哪天我下药毒死她。” “夫人,隔墙有耳,切莫乱说。”丫鬟忙低声劝告,抬头在院子里扫了一眼。发现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老夫人从没把夫人放在眼里过,若非夫人生了两个公子,只怕这日子还难熬。 “秋月,把床下的银票拿几张出来。若非那小贱人在苏桓面前给我上眼药,这么多年苏桓都相信我,今天若非你护着,只怕我头上都要见血了。” 二夫人感激的看着丫鬟, “秋月,当初从娘家来的只剩你一个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内院许管事的儿子不错,你觉得他如何?若是愿意,我做主给你们把婚事办了。” 秋月眸光微闪,那许管事的儿子,长的还没她高呢。 个子矮不说,那双绿豆小眼,色、眯眯的总往姑娘家身上盯。 听说就那挫样儿,仗着许管事的势,在后院毁了几个小丫鬟。 那天她去厨房刚好遇到他来寻许管事,便想对她动手动脚,若非她是夫人身边的人,只怕就被他糟蹋了。 可怜她只是个丫鬟,哪有反抗的余地? 当下低眉顺眼道: “奴婢全凭夫人做主。” 当年陪嫁来的有四个丫鬟,夫人为彰显她的大度,便做主抬了两人为姨娘,可惜两人福薄,没多久都死了。 她不傻,都看得明白。 所以后来夫人问她可想做老爷的姨娘,她都矢口否认,声称愿侍候夫人一辈子。 若她点头,说不定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秋月一层层掀开床上的被褥,当最后掀开床板时,惊得失手松开床板,“啪”的一声落了下去。 就如今天老爷打在夫人脸上的耳光那般响。 “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苏二夫人心里有气,不由埋怨道。 刚进十一月的天,外面滴水成冰,可秋月脸上汗如豆大直往下滚,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 “夫,夫,夫人,不见了,全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二夫人对镜往脸上抹着药膏,不以为意道。 “银,银子不见了。”秋月感觉浑身发冷。 这下面藏的银子和银票,除了夫人,只有自己和王嬷嬷知道。 “啪。”二夫人手里的药膏落在地上。 她慌乱的起身踉跄的跑到床前,和秋月一块床板一块床板全掀开。 一张银票也没有,床下面原来装的满满当当的银元宝不见了,连箱子也不见了…… 苏二夫人只感觉气血上涌,那全是她这些年的心血啊。 怎么会没了?全没了!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秋月边大声叫她,边手忙脚乱把床铺恢复原样。 “你这死丫头,叫魂呢叫!我在院子外面就听到你鬼叫了!” 王嬷嬷还没进屋,大嗓门就传了进来。 秋月:…… 可不就是叫魂吗? 王嬷嬷狠狠心,朝二夫人人中用力一掐,二夫人这才幽幽转醒过来。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待看清眼前站着的人后,急忙拉着王嬷嬷的手,带着语带侥幸问道: “嬷嬷,你可知道床下的银子去哪儿了?是不是你挪了地方?” 王嬷嬷摇摇头,一脸焦急道:“老奴哪会私自动那些?夫人还不相信老奴的为人吗?” 二夫人一听这话,顿时面如死灰,喃喃自语道: “完了……完了……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当啊!” 说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来。 王嬷嬷赶紧安慰道: “夫人别急,咱们先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那么多银子,她就算挣十辈子,也挣不来啊!王嬷嬷不由又心急如焚道。 “要不……我们还是快报官吧!再晚了恐怕就真的找不到了。” 二夫人却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不能报官,不能说出去。” 若是报官,她如何解释这笔银子的出处? 说完,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二夫人悠悠转醒,但脑袋却疼得厉害,她迷迷糊糊地喊了几声“秋月”,却始终没人回应。 这时,只见王嬷嬷黑着一张脸快步跑了进来,语气生硬地说道: “夫人醒了,老奴服侍您起身。” “秋月那小蹄子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不会是许管事把人弄走了吧?” 二夫人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不满地嘟囔道。 王嬷嬷边服侍二夫人穿衣,嘴巴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二夫人见状,只当是王嬷嬷还在为秋月的事而纠结,于是便大度地挥挥手,不以为意地说道: “行了,多大的事儿,弄走就弄走吧。我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过许管事要把秋月给她当儿媳妇吗?” “夫人,不是,不是许管事,是,是老爷。”王嬷嬷气得浑身直哆嗦,说话也不利索了。 “是老爷昨个儿夜里喝醉了酒,走错屋子把秋月给收了房。” “今儿早上起来,放出话去要抬秋月为秋姨娘呢!” 第42章 死的太快便宜她了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得二夫人眼前发黑,身子一晃差点没坐稳,幸亏有一旁的王嬷嬷扶住才没有摔倒。 二夫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嬷嬷,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不可能,老爷怎么会这样做?他怎么可以……” 二夫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掩饰的悲愤和绝望。 然而,还不等她说完,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好了,开库房那天没能让杨太医给扎针,今天终于扎上了。 苏锦汐双目含泪、语带哽咽的叮嘱, “杨太医,我二婶最是疼我,她晕倒我心疼的饭都用不下。” 那是她吃点心吃饱了。 “虽然她把我娘亲的嫁妆弄丢了,但我不怪她,请您务必救醒二婶,哪怕多扎几针也行。” 虽然赔了银子,但嫁妆确实在库房里不见了。她可不冤枉好人。 杨太医感觉苏小姐人太好了。 那天给昭阳公主下针的穴位,人家都不藏私,原原本本都告诉他了。 只可惜啊,人善被人欺。 没想到靖远侯在边关守护天圣,他的女儿在宫里被安国公府陈小姐欺负,在自家府里还被欺负。 听听那话说的,二夫人把她娘亲的嫁妆弄丢了,苏小姐都不怪她,还心疼的饭都用不下。 这孩子可太可怜,太招人疼了。 所以,给苏二夫人身上扎的针,是他生平用针最多的一次。 过了一会儿,二夫人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见她醒来,杨太医转身出了屋子去开药方。 而刚醒来的二夫人,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 苏锦汐见状,忙乖巧的凑到她身边笑眯眯道: “二婶,您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您放心,秋月就是被二叔抬为姨娘,她还得在您跟前侍候。不能让她反了天去。” 话落,苏锦汐朝外喊道, “秋姨娘,还不快来给二婶请安。” 秋月今天已经盘起了妇人发型,眉眼间带着些女人才有的妩媚。双腿不大自然的走上前来,显然昨晚和老爷战况激烈,伤了那处。 二夫人是过来人,她一眼就看出了秋月身上的变化。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心中充满了愤恨。她紧紧地握住被子,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秋月脖子上那些明显的红痕上,这些无疑是自家夫君和这个贱人昨晚欢爱的证据。 昨天还在她跟前承诺不会背叛她的丫鬟,晚上就爬了老爷的床。 二夫人恨啊,恨自己没早些把这小蹄子处理了。 “妾身给夫人请安。”声音轻轻柔柔,行的礼规规矩矩。 二夫人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想要劈头盖脸的大骂一通,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苏桓沉着脸大步进来,瞟了一眼目露凶光瞪着秋月的夫人,上前一步把秋月护在怀里,声音温柔: “你昨晚累了,回房休息吧。我晚上再去看你。” 秋月抬眸看了二夫人一眼,怯怯的道,“妾身,妾身得照顾夫人。” 苏桓以为夫人刚刚威胁秋月了,不由怒上心头, “你个毒妇,别以为本官不知,我房里那些人,哪个不是被人你害的?你若敢动月儿一个手指头,就等着拿休书滚回娘家。” 苏锦汐在旁边努力当透明人吃瓜。但也被二叔那一声‘月儿’给恶心到了。 “还有,你私吞下的那些银子,本官知道你贴补了娘家,快些给本官要回来。否则别怪本官休了你。” 二夫人无声流泪,拼命摇头,不,别瞎说,她没有。 她怎么舍得把那么多的银子给娘家?那是她给儿女攒的。 然而,苏桓昨天才得了美娇娘,眼里哪还有昨日黄花的夫人? 连她身体都不过问一下,直接搂着秋月转身离开了。 苏锦汐看着面露绝望的二婶笑道, “二婶放心,我有吩咐杨太医去给二哥换药,不过他说好像二哥的腿没接好,以后走路可能会一瘸一拐的。” “三哥也寻了杨太医去,我听杨太医刚悄悄说,可能三哥在南风馆染了脏病。只怕治不好了。” 二夫人一听,如遭雷击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锦汐,随后用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的儿子,她的两个宝贝儿子,怎么可能都毁了? “你,你胡说!不可能……” 然而,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呼吸道。 “莹,莹儿呢?她怎么没来?” “二妹妹呀?她一早得知秋月被二叔抬了姨娘,冲上去要打她,被二叔罚跪祠堂呢。” 听到这里,二夫人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无助。 眼看着二婶又要晕倒,苏锦汐有些兴奋地高声喊道: “杨太医,我二婶又被二叔气晕倒了。您快来扎针。” 刚在外面开方子的杨太医,可是看着苏桓搂着姨娘离开。 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叹息。 没想到在外面人模狗样的苏大人,在府里竟是宠妾灭妻的东西。 弹劾,回去就找御史弹劾他。 送走杨太医,苏锦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看到二婶一家倒霉的样子,让她感到痛快无比。 如果不是当年二婶将她强掳出去,她的娘亲也不会因悲伤过度而离世。 所以,对于二婶这样的人,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让她死的太快便宜她了。 她要让二婶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点点地感受到痛苦和绝望。 账要一笔一笔的算,且慢慢受着吧。 那边朝中诸位大臣却是心中惶惶,定王殿下自从那天点了个“查抄贪官”的雷后,就再也没有上过朝。 他这一消失,可把朝堂上下给急坏了。 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们,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生怕自己贪污受贿的事情败露。 而那些清正廉洁的官员们,则是担心定王刚回京城,查案时可能会受到阻碍,无法将那些贪官绳之以法。 他们一边忧心忡忡,一边又对定王充满了期待,希望他能够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至于定王本人? 他此时正在王府里悠哉悠哉地喝茶呢! 第43章 抄家 定王殿下是悠闲的很,但他手下的可无一人闲着,个个都恨不能像孙悟空似的拔根毫毛变出分身。 毕竟京城里各府之间盘根错节关系繁复,需要查,需要盯的地方太多了。 当苏锦汐听说户部尚书是端王殿下的人后,心道难怪书中端王做为男主能起事成功。 国库空虚并不代表户部钱尚书就要跟着穷,他坐在这个位子上,就有的是法子可以中饱私囊。 有这么个钱袋子在手,不管是招兵买马,还是豢养能臣幕僚,都不成问题。 记得书中还写有,兵部尚书是皇后所出二皇子康王的人,但兵部侍郎黎进却是端王的人。 此人平日里谨言慎行,隐藏的深,直到后来端王起事时,才一举干掉视他为心腹大将的兵部尚书,助端王起事成功。 书中曾写:“端王对兵部侍郎黎进有过救母之恩,因此他才会对端王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卖命。” 黎进乃是一个极其孝顺之人,其父亲早年离世,全靠母亲为人做针线活挣钱供他读书。 自从他踏入仕途之后,便再也没有让母亲吃过半点苦头,还专门聘请了丫鬟和婆子侍奉左右。 按时间来算,此时他母亲由于年轻时过度使用眼睛,突然患上了严重的眼疾。 现在情况十分危急,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会危及生命。 而那端王最擅长做些表面功夫,善于笼络人心。 好像是他的幕僚发现了这件事,并建议他带领太医前来为黎进母亲治好眼疾。 从此,黎进便对端王感恩戴德,全心全意地为他效力。 呵呵,姑娘我不但把你的金银财宝全搬走,还要把你的得力干将全挖走,让你无人可用,就看你用什么起事? 这边苏锦汐带着听雨听露去做挖墙角之事,那边江寻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纸半信半疑的看着墨晏辰, “主子,苏小姐给的这些可信吗?属下看着这上面圈出的地方,有些就连咱们的人也没发现。” 墨晏辰却没来由的相信苏锦汐, “可不可信的,今晚咱们先抄一家验证一下。” 当江寻发现,定王殿下带着皇上给的两千禁卫,直奔钱尚书府时,眼皮猛的一跳。 你这叫验证吗?这是信到骨子里了吧? 没错,墨晏辰对苏锦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条件相信。 江寻和墨晏辰站在钱尚书府邸前,他们身后是整齐列队的士兵。 墨晏辰面无表情地看着紧闭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刚把小妾摁在身下准备攻城掠地时,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得钱尚书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他十分不耐烦地吼道: “拍什么拍,急着去投胎吗?扫本官的兴。” 懊恼地扫了眼立不起来的武器,败兴的从小妾身上滚了下来。 门外传来侍卫战战兢兢的声音: “大……大人不好了,定……定王殿下率领禁军将咱们尚书府包围了。” 钱尚书那肥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岂有此理!” 定王这个愣头青,居然真的敢来抄家! 难道在边疆待久了,脑子也坏掉了吗? 钱尚书一边心里暗骂着,一边色眯眯地看了眼红果果的伺候自己穿衣的美人。 “小美人,乖乖等爷回来再疼你。” 说罢,他狠狠地在美人身上掐了一把,大踏步离开了房间。 哼,老子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有什么本事。要是不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本官就不姓钱! 钱尚书府门口,黑压压的一片禁军整齐列队,将整个尚书府门前照得灯火通明。 他们手持武器,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 钱尚书龙行虎步沉着脸走出去,一眼就看到端坐马上的墨晏辰。 只见他身披黑色大氅,头戴玉冠,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整个人散发着矜贵冷峻之气。 他身边围着一群身穿黑色铠甲、手持长剑的定王府侍卫,个个神色肃穆,气势汹汹。 钱尚书心中一惊,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走上前,向墨晏辰行了一礼,道: “定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墨晏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冷冽地看着钱尚书,声音冷漠: “钱大人记性不怎么好呀。本王说过,贪没贪,抄个家就知道了。不巧的是,本王刚好查到钱大人贪污受贿的证据,今晚就是来抄家的。” 钱尚书闻言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冷冷一笑: “定王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钱尚书抬起头,直视着墨晏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不甘: “我为官多年,清正廉明,从未贪污受贿!你这样诬陷本官,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墨晏辰闻言缓缓勾唇一笑,抽出腰间缠着龙头金鞭凭空甩了下,“啪”的一声响,钱尚书头上玉冠碎掉,头发散落下来,好不狼狈。 “你!”钱尚书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墨晏辰,却又不得不转身看向眼前的龙头金鞭,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尚书府内的众人见状,也纷纷跪地行礼。 “本王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墨晏辰抬起手,示意身后的禁卫军上前,声音低沉而威严地说道: “钱大人,还不让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夜空,紧接着,只见端王殿下飞身下马,一脸急切大步上前。 “慢着!” “老三,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平日里的君子风范和端庄仪态。 钱尚书见到端王及时赶来,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然而,墨晏辰的脸色依旧阴沉,他冷漠地看着端王,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本王查到钱尚书以权谋私,贪污受贿的证据,按罪当诛。” 此时,天空中的月亮被乌云遮住,整个尚书府笼罩在一片阴森的氛围之中。 端王脸色铁青, “休得胡言乱语。钱尚书在朝为官多年,一直是父皇的肱骨之臣,朝中谁不说钱尚书正直无私?” 钱尚书忙大喊:“端王殿下,老臣冤枉,定王殿下血口喷人,污蔑老臣。求端王殿下给老臣做主呀。” “钱大人,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若非本王手中证据确凿,又怎会大张旗鼓来抄家?若是你执意阻拦,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第44章 铁证如山 钱尚书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愤怒,道: “定王殿下,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容你红口白牙污蔑!” 墨晏辰眸中闪过不屑,抬手接过江寻递来的一本册子,随手就扔给钱尚书 ,冷笑道: “钱大人,你仔细看看这上面所记载的,看本王可有冤枉你?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钱尚书颤抖着手捡起册子,打开一看,顿时脸色惨白。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被一一记录下来,而且还落入了墨晏辰的手中。 他不禁感到一阵绝望,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墨晏辰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抬手一挥, “动手。” 端王怒喝:“拦下!” 端王侍卫呼拉拉围上前来,墨晏辰脸色不变,声音冰冷: “胆敢阻拦者,一律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禁卫及墨晏辰所率暗卫齐齐上前。一时间钱尚书府门前一片肃杀之气,双方剑拔弩张。 “本王奉旨查抄钱尚书府,谁敢阻拦,形同抗旨。” 墨晏辰站在尚书府门口,冷冽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侍卫们。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侍卫们听到这话,不禁面色一变。 他们纷纷对视一眼,心中开始权衡利弊。 如果真的与定王殿下对抗,那就是公然违抗旨意,这后果可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 墨晏辰继续说道:“凡主动放下兵器者,本王可饶其性命。负隅顽抗者,视为钱尚书同罪,抄家灭族。” 这句话让侍卫们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们深知,自己的小命和家族的命运都掌握在这一刻的决定之中。 沉默片刻后,一名侍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王爷,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晏辰打断: “本王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负隅顽抗者,抄家灭族。” 侍卫们再次陷入沉默,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心中犹豫不决。 突然,一名侍卫将手中的兵器扔到地上,并跪地求饶: “王爷,小的愿意投降,请您饶过小的一命吧!” 随着他的举动,其他侍卫也纷纷效仿,纷纷将武器扔掉,跪地投降。 看着这些侍卫们的反应,墨晏辰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只要他们不再阻碍自己的行动,他并不想赶尽杀绝。 于是,他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上前收缴兵器。 看着依旧拦在府门前的端王,墨晏辰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眼神冰冷地盯着对方,声音冷冽道: “端王殿下,你这是打算抗旨么?” 听到这话,端王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墨晏辰,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他依稀记得六年前那个还没有离开京城的墨晏辰,总是乖乖地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端王兄,亲昵无比。 想到这里,端王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头看向一旁的钱尚书,沉声道: “如果到时候你找不到物证怎么办?” 墨晏辰似笑非笑道:“找不到物证,本王就把脑袋给你。” 话音刚落,墨晏辰朝着身后的侍卫利落挥手,大声喝道: “行动!”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原本安静的钱尚书府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数十名侍卫和禁军鱼贯而入,开始搜索整个府邸。 与此同时,外面那些被看起来的钱尚书府众人则感觉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而院内正在搜集物证的侍卫和禁军却是忙得热火朝天,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地搜寻着每一处可能隐藏证据的地方。 刚歇息下来的皇上,却被影卫统领给吵醒了。 “陛下,定王……定王殿下率领禁军包围了钱尚书府上,目前正在进行查抄。” 原本因被吵醒而感到有些不耐烦的皇上,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感觉心情愉悦。 皇上抬眸问道:“户部尚书府?” “正是钱尚书府上。”影卫统领单膝跪地回答道。 沉默片刻后,皇上的眼神微微眯起: “端王没有出面吗?” “在定王正准备动手的时候,端王及时赶到并试图阻拦,但定王殿下坚定地表示,如果无法查出证据,他愿意将自己的脑袋给端王。” 皇上的眉梢挑起,嘴角上扬,心中暗赞: “晏辰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看看这雷厉风行的手段和魄力!其他几位皇子真是难以与之相比!” “行了,定王如何吩咐你只管照做就行。若有胆敢阻挠者,格杀勿论。”皇上声音冰冷。 “是!”影卫统领拱手应道,随后身形一闪便离开了寝宫。 待影卫统领离去之后,皇上躺在龙榻之上却是久久无法入眠。 其实他并非不知钱尚书贪赃枉法,只是这朝中众臣,又有几人双手是干净的呢? 毕竟朝中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既要平衡各大世家与朝臣之间的关系,又需要依靠他们来处理政务,所以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捉拿问罪。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晏辰竟然如此雷厉风行! 也只有这个没有外家牵累、不存拉拢朝臣之心,心思纯正至孝的儿子,才能毫无顾虑地做这些事。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晏辰对他这个父亲的一片赤诚孝心。 正是这份孝心,让晏辰能够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不畏强权,查抄起来毫不手软。 当钱尚书看到一名侍卫抬着一个个沉重的箱子走过来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以置信的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定王怎会知道? 他特意在挖地三尺处,放了些零碎珠宝。被搜出来也不过属轻微贪污受贿,但罪不致死,也不至于被抄家。 就是定王告到皇上那儿,他也没事,最多降自己官级。 只要财产还在,自己再爬上去指日可待。 然而,当他看到那些箱子被一个个打开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只见箱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房契地契等贵重物品,琳琅满目,堆积如山。 每一件都闪耀着诱人的光芒,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愚蠢和贪婪。 钱尚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的身体颤抖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墨晏辰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地开口: “钱尚书,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第45章 三日后问斩 如此巨额银两,足够诛他九族十次了。 钱尚书万念俱灰,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下官,下官无话可说。只求定王殿下能在陛下面前替下官求情,从轻发落。” 墨晏辰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说道: “你犯下如此重罪,还妄想从轻发落?简直是痴人说梦!” 端王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心都在滴血,这些财宝都是他的心血啊! 它们是为他豢养私兵、搜罗能臣以及筹备起事登基所准备的。 如今一切都化为泡影。 银子没了,拿银子的路子也没了。 此刻的端王对墨晏辰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以解心头之恨。 暗中注意着定王动向的各方势力,都在低声商议着接下来的布局。 二皇子康王墨晏临此时正在书房,和幕僚及兵部吴尚书等他一派的人讨论着此次抄家之事。 兵部吴尚书捋着胡子道:“定王此举看似荒唐,但显然他是做足了功课的。” “从他今晚的动作来看,他早就掌握了钱尚书贪赃枉法的证据。” 康王及其他几位大人连连点头, “就是不知,他接下来要对付的是哪个?” 墨晏辰上次在皇上面前说查抄贪官开始,至今也不过数日。 今晚他能精准把钱尚书府查个底朝天,一下就置对手于死地的行事风格,实在让人感到胆寒。 且不管各方势力提心吊胆,此时的墨晏辰端坐在江寻搬来的椅子上,等着侍卫把赃物点齐造册。 等全收拾妥当,已经到了早朝时间。 看着院子里摆着的满满当当的箱子,墨晏宸沉声道, “把钱尚书押上,赃物抬上,进宫。” 此时端坐龙椅上的皇上,听人汇报定王从一向自称清正廉洁的钱尚书府,抄了不少东西。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被禁卫抬上来的一箱箱金银珠宝时,仍是被惊了一下。 这还是一向被称清廉的臣子,就抄出这么多的金银,可见朝中贪污受贿成风。 顿时惊怒交加,整个朝堂上仿佛笼罩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 众朝臣看着龙颜大怒,个个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着面前堆积的金银珠宝,众人心中百感交集。 他们中有人对钱尚书的事情感到惊讶和意外,毕竟钱尚书一向以清正廉洁自居; 还有人则感到震惊和愤怒,因为他们意识到朝廷中贪污受贿比他们想象得更为严重; 还有一些与钱尚书有过勾结或关系密切的大臣,则显得惶恐不安。 “回父皇,这些是儿臣刚刚从钱尚书府上抄来的家产。” 定王神情严肃地站在朝堂中央,目光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各位大人好好看一下,本王是否冤枉了钱尚书。”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回荡在整个朝堂之上。 钱尚书此时一脸颓废的被押着跪在那里,双目如死人般毫无光采,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 皇上看着钱尚书,眼中闪过一丝痛心疾首,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他沉声道:“诸位爱卿想必都清楚,钱尚书一年的俸禄及奖励究竟几何。” “朕就算给他多算十倍,各位看看这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字画古董等等,不算那些不好估值的东西,单单金银就有一百多万两,足以抵得上我天圣两个郡一年的税银!” 皇上的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金殿之中。 他猛地一拍椅子,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地瞪着台下的臣子们。 那眼神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人心。 众臣深知皇帝此刻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更别说上前自触霉头了。 一个个都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个小透明,以免被皇上的怒火波及。 皇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的群臣,语气严厉道: “若是有哪位大人想替钱尚书喊冤的,可以先站出来和朕解释一下,这些金银珠宝的来历。” 众人纷纷沉默不语,他们清楚地知道,此时若有人胆敢出面为钱尚书辩护,无疑是自寻死路。 在场众人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 毕竟,面对摆在大殿正中央的如山铁证,他们就连“栽赃嫁祸”的理由都说不出口。 若是定王只找到一些账册书信之类,他们还能胡搅蛮缠说是伪造栽赃钱尚书。 但眼前这些货真价实的金银珠宝等物,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从钱尚书府里搜出来的,如何能说嫁祸? “钱途,你可有话要说?”皇上面沉如水,不怒自威。 “老臣……罪,该万死,无话,可说,罪臣,想求,求……” 钱尚书跪在地上,似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希冀的看着皇上。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皇上打断了,“既无话可说,就不必求了。” 皇上身上杀气四溢,沉声道: “来人,把钱途一家押入死牢,三日后问斩。” 前朝的死刑犯都是秋后问斩,但是当今陛下继位后,就废了这一条。 “即已查明犯了死罪,何必要养他们到秋后再斩?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即刻查明,即刻问斩。” 所以,自从当今 陛下登基后,死牢里的犯人,从来没在里面待过超过三天的。 随着他一声令下,立刻有一群御林军上前,将三日后问斩的钱尚书拖走。 殿内众臣个个心惊肉跳。 大殿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生怕惹恼了皇上。 皇上冷睨着堂下鹌鹑似的众臣,冷笑道: “区区一个尚书府,单金银就抄出上百万两。可真是给朕了个惊喜呀!” 众臣齐呼,“陛下圣明!” 圣明个屁! 皇上心里真想不顾为君的体统,下去一个个踹他们几脚! 一群净会拍马屁的家伙! 朕若圣明,又怎会被钱途欺骗至今? 若非吾儿雷霆手段,这些金银珠宝可不就被他挥霍了? 哦,不对。 钱途是端王的人。 啧啧啧,可真是朕的好大儿! 居然偷偷把朕的钱袋子揣到自己口袋里。 “端王怎么没来?” 皇上目光在皇子一列那里扫了一圈,没看到墨晏清。 第46章 设下毒计 “回禀陛下,端王殿下前来上朝途中,不小心摔下马,被抬回府了。您放心,太医已经去了。” 贴身太监陈全压低声音回禀。 这话听在皇上耳中,便是端王因怕被牵扯进钱尚书一事中,而故意设的推脱之举。 瞟了眼殿上那一箱箱金珠宝,皇上用力压下自己上扬的唇角。 晏辰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孩子,果然和自己是一条心。 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皇上冷哼一声,垂眸看着堂下众臣, “朕已给了定王查处贪官污吏的权力,接下来不管查到谁,其他人均不得阻挠办案,否则,皆按同罪论处!” 众臣心不由又揪了起来,个个都是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本该在府里养伤的端王殿下,此时正坐在宣平侯府的书房大发雷霆。 “外祖,墨晏辰他欺人太甚!” “本王亲自去阻止,竟然还被他用话堵住了。命人当着我的面,把钱途府里的所有金银珠宝都抄走了。” 端王愤怒得几乎要爆炸,心中充满了不甘。 他心疼啊,那些金银财宝本来是他的! 是他的! 现在却全都被定王下令全搬走了! 宣平侯那双凶狠的老眼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咬牙切齿道: “早知道就不应该听你母妃的建议,当时就该给他喂下烈性毒药,直接毒死算了。” “非得用什么慢性毒药,说什么等他十五六岁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 “现在倒好,他翅膀硬了,直接狠狠地咬了你一口。” 此时的端王面上哪有半分沉迷酒色的样子,眉心紧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语气低沉地说道: “当初母妃在他离京时是想给他下、剧毒的,但是以墨晏辰的谨慎和身份,给他下、剧毒难如登天,只得退而求其次,用了慢性毒药‘黄泉’。” “前阵子墨晏辰跳水里救苏锦汐,染了风寒,母妃命人在他饮食里下了药,没想到不过只让他病了几天而已。” 端王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外祖,既然如此,那黄泉之毒不是还有几个月的量吗?不如一次给他吃下,死或不死,一次便见分晓。本王手下新得了一些奇毒,到时一起搀进去。” 宣平侯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道: “也好,如今你母妃和容华还在禁足,定王刚刚立了大功,我们可以借他求皇上解了禁足。只要他开口,以本侯对皇上的了解,是一定会同意的。” 宣平侯老眼精光直冒,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毕竟墨晏辰自幼养在贤妃宫里,这点儿情他若是不求,只怕皇上都要嫌他薄情寡义了。 “毕竟是他求情,让你母妃顺势请他进宫一起用个饭。想来他不会拒绝,到时要亲眼看着他吃下去。小心些,别暴露了。” 宣平侯又叮嘱了句。 要他说,那个女儿在宫里待久了,做事太过谨慎了些。 端王笑着点头:“好,外祖尽管放心。这么多年他都没发现过。而且我们一直小心翼翼地做事,这次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 “还有,既然钱家已经完了,你约束好底下的人,千万不要为钱家求情。免得惹了皇上厌弃。” 端王点了点头,他今天借故没去上朝,就是怕父皇寻他晦气。 宣平侯又不放心道: “你记得叮嘱你母妃几句。那么些年都等了,千万不能急于一时。我听说前阵子皇上赐婚定王和苏锦汐,她就沉不住气去找皇上要说法。” “她这一去,只怕装了多年的对墨晏辰的视如己出,就要被皇上发现了。”宣平侯皱着眉头说道。 端王道:“这倒没有。母妃回宫就知道不好,忙寻了一堆华而不实、堆在库房占地方的东西命身边嬷嬷送去了靖远侯府。” 那些东西看起来样样贵重,但样样都华而不实。 比如什么金玉宝石镶嵌的摆件,纯银打造的烛台,还有什么用金丝线绣出来的屏风……看着好看,实际上根本没什么用处。 朝堂上暗潮涌动,那边苏锦汐也偶遇到了兵部左侍郎黎进的母亲和夫人。 黎老夫人年纪约摸四十来岁,体态丰腴,脸上挂着慈祥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而黎夫人则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模样端庄秀丽,举手投足间尽显贤淑之气。 此刻,苏锦汐正领着听雨、听露二人在一家售卖丝线的店铺里,装模做样挑选着所需的丝线,并与她们议论着绣嫁衣该买哪些丝线。 年纪大的人最爱遇见喜事,黎老夫人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心中暗自感叹自己是否还能活到孙子大婚的那一天。 当她将目光投向那位面容明艳动人的姑娘时,笑着温和开口: “姑娘,老婆子听说你们要买绣嫁衣用的丝线。我以前的绣工在京城虽不敢说是最好的,但也是排得上号的。若是不嫌弃,老婆子帮你们选一选可好?” 由于眼睛疾病反复发作,这半年来她都未曾参加过任何宴会,因此并不认识苏锦汐。 一旁的黎夫人却是认得苏锦汐的,她连忙笑着介绍: “母亲,这位是靖远侯府的苏小姐,也就是未来的定王妃。” 苏锦汐意识到自己被人认了出来,便面带微笑地向黎老夫人和黎夫人福身行礼,轻声道: “小女见过黎老夫人,见过黎夫人。若能得老夫人指点,小女感激不尽。” “苏小姐快请起。真是个好孩子!”黎老夫人笑着扶起苏锦汐。 苏锦汐站定后,目光落在黎老夫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黎老夫人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便微笑着问道: “苏小姐可是有什么事?” 苏锦汐露出一丝歉意,轻声说道: “老夫人,是小女的不是,刚刚见您眼神有些不对,想问一下您的眼睛是不是不舒服?是否有请太医看过?” 听到这话,黎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失,她拍了拍苏锦汐的手,安慰道: “姑娘莫怕,这是我年轻时留下的病根儿,一直未能根治。这些天眼睛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也习惯了。” 一旁的黎夫人听了,不禁心中一动,暗自思忖。 她记得上次在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宴上,这位苏小姐仅凭手中的银针,就让昭阳长公主的过敏症状瞬间痊愈。 然而,现在初次见面就贸然请求对方诊治,确实有些不妥。 正当黎夫人犹豫不决之际,只听苏锦汐主动开口: “小女略通歧黄之术,若是老夫人和黎夫人信任我的话,不妨让我为您一下脉?” 第47章 奇毒 黄泉 黎夫人一听,顿时面露喜色,连忙问道: “这样会不会耽误苏小姐的时间呢?” 苏锦汐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诊脉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而且,我正好有空,可以帮老夫人看看。” “果然是个心善的好孩子,麻烦你了。”黎老夫人笑着说道。 “不麻烦。老夫人,您伸手我把把脉。”苏锦汐微笑着回应道。 她伸手轻轻搭上黎老夫人的手腕脉搏处,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今天偶然遇到了这一幕。 如果再拖延几天,恐怕不仅眼睛会失明,甚至可能会危及到性命。 “老夫人,我给您开一个方子,每日服用两次,坚持一个月即可痊愈。” 苏锦汐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黎老夫人的双眼后,笑着安慰道: “你们不必担心,一定可以治愈的。” 听到这话,黎夫人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真诚地向苏锦汐道谢: “多谢苏小姐,苏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苏锦汐笑着摆摆手: “无妨,不过是开个方子罢了。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为老夫人施针几次,这样她的眼睛会恢复得更快些。” 这……黎夫人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行人移步到不远处的茶楼。 一刻钟后,苏锦汐起了针,笑道: “老夫人感觉一下,是不是比之前看得清些?” 黎老夫人尚未开口,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待听雨开门,却发现黎侍郎站在门口。 黎夫人迎了出去, “夫君怎的找到这里来了?” “我下值路过这里,刚好看到府里马车,想来你又陪母亲来此喝茶。” “进儿,还不快进来向苏小姐道谢。苏小姐帮我开了方子,还给我施了针,现在感觉我眼睛舒服多了,也能看得更清了。”老夫人笑着站了起来。 黎进这才注意 里面有年轻姑娘。 苏锦汐当先行礼道, “小女见过黎大人。” 她就是算准了黎进下值会从这里走,才来偶遇的。 “苏小姐有礼了。多谢苏小姐妙手仁心。” “黎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苏锦汐笑着望向三人, “小女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看着她离开,那边黎老夫人还在念叨着苏小姐真是个好姑娘。 黎进虽然对苏锦汐的医术早有耳闻,但谨慎起见,还是亲自拿着方子去找了杨太医。 确认之后这才按方抓药,心中自然谨记,欠了苏小姐一个大人情。 那边皇上果然如宣平侯所想的那般,墨晏辰去求情,便解了贤妃的禁足。 倒是容华公主还被禁在她的宫中不得出门半步。 至于贤妃是不是禁足,墨晏辰不放在心上。 左右自己有法子让她受折磨。 没想到贤妃刚一解禁,便急不可耐的派一直贴身侍候的嬷嬷去请墨晏辰明日进宫,说要在小厨房做他爱吃的饭菜。 看着被领进书房的嬷嬷,墨晏辰嘴角微勾,浮起一抹浅笑,温和开口, “贤母妃近来可好?” 老嬷嬷身子微颤,低头恭敬回禀, “回主子的话,贤妃娘娘近来屡觉困倦,叫了太医却并未诊出有何不妥,只说让娘娘多走动走动。” 墨晏辰摩挲着手中白玉扳指缓缓开口: “嬷嬷是贤母妃身边的老人儿了,而且深得贤母妃信任,需得尽心侍候才是。” 老嬷嬷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十一月滴水成冰的天气,她的脸上却霎时满是冷汗,颤抖着声音表忠心: “老奴的主子只有殿下一个。还请殿下相信老奴。” 墨晏辰淡淡瞟了好一眼, “嬷嬷不用紧张。本王知道嬷嬷最是珍视娘家兄弟及侄儿,如此重情重义之人,本王自然是相信的。” “对了,还忘了恭喜嬷嬷,喜得金孙。听说那孩子胳膊上有块红色胎记,想必将来定是个有福之人。” 老嬷嬷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她前些年把侄儿过继在膝下,侄儿去年成婚,三个月前刚添了个孙子。她还特意向贤妃告假回去看过。 因着天冷,小孙子一直在屋里养着,胳膊上是有个红色胎记,并不曾给人看过。 墨晏辰依然神色淡淡,语气温和, “嬷嬷这是怎么了?本王已经给嬷嬷的金孙准备了小礼物,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只要嬷嬷用心做事,本王自不会亏待了你。” “老奴代我那小孙子谢殿下赏。”老嬷嬷用力磕了个头。 墨晏辰抬头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淡淡开口: “去吧,晚了贤母妃该等急了。就说我明天准时进宫用膳。” 坐上马车的嬷嬷长出一口气,冷风透过车帘吹进来,她才惊觉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从三年前她娘家兄弟送信求她回去说有急事,她收到信马不停蹄赶回去却发现,兄弟在外做事,却迷上了赌钱,在赌场输尽家财,并被人给全家都下了毒。 不但如此,赌场还扬言不还银子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扬言他手下有神医能解他们身上的毒。 但是有个条件…… 自那之后,每三个月她就要找借口出宫在约定地点找面具人领一次解药。 第一个三月之期,她抱着侥幸心态没有去,当天晚上她就口吐鲜血,似是将死之状。 她不是没找太医看,可怜她把贤妃赏她的金银拿给太医,太医给她诊了脉后,直接把那金银又还给了她。 到现在她还记得那个太医说的话, “若是家里有亲人,还是把这金银留给他们吧。若是能治,老夫就收下了,实在是受之有愧。” 那就是治不了啦! 嬷嬷现在还能记起当时听到这话的感觉,如坠冰窖般浑身寒冷…… 她第一次跪在定王殿下跟前认主时,殿下给了她一包药,让她下在贤妃的饭菜里。 当时她还犹豫不决,毕竟贤妃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 后来又做为贤妃的陪嫁嬷嬷一直跟着侍候。 墨晏辰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只挑眉一笑, “嬷嬷不是很会下药吗?怎么现在就忘了呢?” 第48章 自食恶果 老嬷嬷心里一惊,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定王殿下早就知道她以前做过的事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给定王下药,是在他六岁生辰那天。 那天定王殿下一起床就很高兴,收拾妥当去给贤妃请安。 贤妃娘娘命她把宣平侯送进宫的药下在了那碗长寿面里,笑着端给定王: “今日是晏辰的生辰,贤母妃祝晏辰且喜且乐,且以永日。来,这是贤母妃亲手做的长寿面。”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年幼的定王满脸欢喜,朝贤妃行礼道谢。 转眼间定王已经过完十五岁生辰,贤妃便开始夜夜做噩梦。 无一例外都是当初定王的母妃宸妃病亡,以及墨晏辰在她面前吐血,并掐着她的脖子冷笑, “贤母妃,你还我母妃,你还我性命……” 饱受噩梦折磨的贤妃,用尽法子也不得缓解。 思及墨晏辰身上的毒也快发作,便假惺惺的劝皇上让体弱多病的墨晏辰去边疆历练历练。说不定身体就能强壮起来了。 她是打算在墨晏辰离京时,给他下加倍的药,让他死在去边关的路上。 再不济,也死在边疆。 如此,不管皇上再对墨晏辰爱屋及乌,也想不到是自己下的毒。 毕竟他一直体弱多病,长途跋涉致死也是可能的。 贤妃的计划确实不错,但她低估了墨晏辰的运气和智慧。 就在墨晏辰快要抵达边疆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他在路上的一次无意之举,救下了一名被人追杀的江湖鬼医汪鹏。 鬼医汪鹏医术高明,一眼就看出了墨晏辰身上的异常。 经过诊断,他惊讶地发现墨晏辰体内竟然暗藏一种致命的毒素! “此人竟然给你下这种毒,显然是想置你于死地啊。但奇怪的是,过去的一个月里,居然没人继续对你下毒。若是没收手,再过两个月,你恐怕就要去见阎王了。” 鬼医汪鹏皱起眉头,疑惑不解。 墨晏辰心中一惊,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中毒如此之久。 根据汪鹏的判断,他已经连续服用这种毒药长达六、七年之久。 既然是长期积累下来的毒性,那就意味着只有与他关系密切的人才有可能对他下毒。 而最近一个月他并未中毒,基本上可以排除身边的侍卫们作案的可能。 那么,排除身边侍卫,也就剩下宫中的人。 墨晏辰立即派遣暗卫展开调查,很快得到了一些线索。 原来,在他六七岁那年,宣平侯曾经从一个江湖游医手中以高价购买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更令他震惊的是,不止宣平侯一人曾经派人外出买药,还有其他人也有类似的举动…… 瑶华宫 “晏辰来了?快坐,你们兄弟俩好久没陪母妃用膳了。晏辰没出京城之前,可是隔三差五就进宫陪母妃的。” 贤妃温柔地看着眼前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亲切与温暖。 若是不知下毒一事,墨晏辰还真要被她的演技给骗住了。 只可惜他再不是无知孩童。 墨晏辰微微一笑,向贤妃行礼后便坐在了桌前。 贤妃眸中闪过一丝喜悦,继续说道: “今天我特地准备了一些菜,都是你们喜欢吃的。来尝尝这个红烧排骨,以前可是你们兄弟俩最爱吃的。快尝尝。” 说着,贤妃拿起筷子,亲热的夹了一块放在墨晏辰面前盘子里。 “多谢贤母妃。”墨晏辰笑着道谢,“贤母妃也吃。” “清儿也吃一块。”贤妃接着给儿子也夹了一块。 这般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在坐的几人是多么温馨的一家人呢。 正当墨晏辰想要品尝时,贤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身边的嬷嬷道: “差点儿忘了,去把我炖的那个汤端上来吧。” 嬷嬷应下,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嬷嬷便用托盘端着三小碗汤上来,分别放在几位主子面前。 “晏辰和清儿快尝尝,这个汤是母妃亲自看着炖了一个时辰呢。”贤妃笑着劝道。 墨晏辰眸光微闪了下,道过谢便端起碗,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慢慢地品尝起来。 然而只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贤妃强耐住性子,问了一些他和苏锦汐之间的事。并假惺惺的轻拭眼角, “如今你也有了未婚妻,母妃能看到你和苏小姐大婚,将来死了也有脸去你母妃面前说,我把你照顾长大了。” 她瞟了眼墨晏辰只喝了两口的汤:“可是母妃久不下厨,炖的汤不合口味?” 墨晏辰摇了摇头,强颜欢笑地回答:“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谢谢贤母妃的关心。” 贤妃皱了皱眉,关切地道: :“你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母妃说,跟你端王兄说。我们母子之间不必客气。” “晏辰记住了。”墨晏辰面无表情地说道。 端王也热情地劝着墨晏辰多用膳,一直到看着他将一碗汤喝完,贤妃和端王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喜色。 于是两人也把面前的汤一饮而尽。 墨晏辰看着他们喝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他从小就体弱多病,每次生病时,贤妃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 “要是贤母妃能够代替晏辰生病该多好啊,只要你们兄弟俩健康快乐,贤母妃就是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还有一次,在他病情加重,又不肯乖乖吃药的时候,贤妃心疼地搂着他,语重心长地说: “晏辰,你还这么年轻,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啊。说不定哪一天我们能遇上神医,就能治好你这胎里带来的病了。要听太医的话,乖乖吃药才是啊。” 那时候的墨晏辰,还单纯地认为,虽然贤妃对他的关心不及墨晏清,但至少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但现在想来,她或许是这个世上最希望他死掉的人。 他虽然心里清楚,同样身为皇子,贤妃为了她自己儿子的前程着想,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以免抢走墨晏清的风头。 谢太傅曾提点过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因此,他一直以来都懂得藏拙。 如果不是在去边疆的时候,偶然间被鬼医汪鹏发现自己身中剧毒,恐怕他至今仍想不到竟然是贤妃给自己下了毒。 仔细想想,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自己过于贪恋那一点点微薄的亲情,以及那点虚情假意的关心,才会选择装傻充愣装作不知道罢了...... 贤妃牢记着父亲和儿子的叮嘱,全程对查抄贪官之事只字未提。 这顿饭吃得倒是宾主尽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起来十分和谐,但实际上,三个人心中却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看着端王眼下黑影,墨晏辰心中微动,嘴上关心道: “端王兄近日可是太过劳累了?要多注意身体呀。” 端王轻轻叹了口气:“并无,就是感觉近来时常困乏,有些精神不济。” 放心了,‘黄泉’之毒,就是这个症状。 “我身边的杜衡医术不错,哪天让他给端王兄把个脉 ,开个方子调理一下身体。” 第49章 我的便是你的 端王摇了摇头,心中并不在意。 他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会感到困倦和疲惫,完全是因为自己钱袋子被端了,心情郁闷。 于是手下人便孝敬给他一个扬州瘦马,讨他开心。 他虽不是好色之人,但奈不住那女子不但容貌姣好,身材玲珑有致,而且在床上的功夫更是让他欲罢不能。 使得他这几天夜夜贪欢,睡得很晚,自然会精力不济。 若是墨晏辰知他心中所想,定会低笑出声。 因为,这瘦马也是他让人安排的! 就是让端王对自身的困倦疲乏有个可寻的理由! 不但端王和贤妃,就是宫中其他对他下手的人,他都加倍还在他们身上了。 毕竟像他这种睚眦必报之人,除非一下就毒死他。 既没毒死他,又被他发现了,那下手之人的报应可会成倍增加的! “如今只有端王兄和康王兄有了正妃,若能端王嫂早日诞下父皇长孙,想必父皇定会龙颜大悦。” 墨晏辰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端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翳。 若非自己为了永安侯手里那点儿微薄的兵权,何至于会强娶这个心里没有自己的女子为妃? 没错,端王妃嫁给端王并非自愿,而且心里有喜欢的男子,当初曾绝食拒婚。 但永安侯押上端王殿下,对于端王求娶自己女儿,自然是乐意之至。 当下便强迫女儿嫁进端王府,但自大婚以来,除了大婚那晚同房,端王妃便一直以病弱为由搬去偏院住。 除非端王强迫,端王妃从不主动邀他同住。所以到现在端王妃肚子还没一点儿动静。 贤妃端坐旁边,如慈母般笑望着兄弟二人,心里却恨不能墨晏辰立刻毒发身亡。 当年墨晏辰不但没死在去边关的路上,到了边关后越发勇猛,屡立奇功。 眼看着到今年墨晏辰都二十一了,不但没死,反而在军中和朝堂上威望越来越高。 宣平侯和她商议毕竟鞭长莫及,怕他在边疆久了,更难掌控。 不但是贤妃,就是皇后,婉贵妃等后宫有儿子的后妃都有了危机感。 当下便称定王该成婚了,催着皇上把人给弄回来了。 但是,她真的好气! 弄回来几个月,便断了她儿的左膀右臂!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气着气着,贤妃便觉得一阵困倦袭来,整个人便如大病一场般浑身无力。 同时骨头里似针扎似的疼,使她不由痛呼出声,脸色苍白。 “贤母妃这是怎么了?可要传太医来看看?” 墨晏辰面上关切意味十足。 贤妃强忍过那阵疼痛,这才强颜欢笑道: “无事,老毛病了。只是这阵子发作的勤了些。晏辰不必担心。” 当然是老毛病了,毕竟前来给贤妃看病的太医都是墨晏辰的人。 他们前来只会在汤药里悄咪咪的加倍黄连和针灸,让贤妃自己知难而退! 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这阵子为儿子的事儿愁的! 毕竟她这病也有五六年了,以前发作的慢,只是近来才发作的越来越勤! 墨晏辰不动声色唇角微勾。 不着急,毕竟他受了那么多年罪,总得加倍报答他们才是! 正当几人各怀心思时,有宫人进来回禀: “娘娘,皇上身边的陈公公在外面等着,请定王殿下速去御书房议事。” 墨晏辰闻言起身告辞,至于他在御书房和皇上都说了什么,无人可知。 皇上看着面前放着的一个个小纸条,吩咐墨晏辰: “影卫已经盯着他,看能不能找到他的上线。若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那便最好。” “今天端王又来求朕解了容华的禁足。” 说到这里,皇上叹了口气, “她是朕的女儿,你们的妹妹,朕不希望她牵连进此事中。” 墨晏辰对此嗤之以鼻。 她的母亲给自己下毒,她的哥哥想要自己死,而她那天赏菊宴还故意刁难自己的未婚妻。 想自己护她周全? 除非自己脑子有疾!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 自钱尚书一家被查抄斩首后,京城各大茶楼酒肆内,一片沉寂。再也不见往日的喧嚣繁华。 众人皆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被定王殿下抄家灭族。 就连曾经整日惹事生非、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们,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销声匿迹。 然而,这段时间里,苏锦汐并未停歇。 她的“无声门”不仅秘密地广招各种能人异士,她还亲自订立了一套独特而严苛的训练方法,并要求所有成员都必须严格按照这些要求来进行训练。 “无声门”每个成员,都要精通至少一种武器或技艺。 除了日常训练之外,还有定期的考核和实战演练。 同时,她还注重团队合作和战术配合的训练,教导弟子们如何协同作战,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这种全面且系统的训练方式,若是“无声门”的弟子们能严格按要求完成训练,将来定能个个身怀绝技,成为她手下一支强大的秘密武器。 连着去给黎老夫人施了几次针,她的眼睛看东西日益清晰。 黎家上下都对苏锦汐感恩戴德。 偏端王还假惺惺去黎老夫人家门口偶遇,笑的平易近人: “您是黎侍郞的母亲黎老夫人?本王看你眼睛是不是不大好?” “本王手下有位名医,保准能让老夫人药到病除!” 陪在婆婆身侧的黎夫人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看殿下才是眼部有疾!! 黎老夫人面上笑的和蔼可亲,心里却是明白的很。 “老身多谢端王殿下。老身眼疾早已痊愈,不用再看大夫了。” 端王郁闷不已,当下一脸囧的瞪了眼幕僚,叫你信息落后…… 那边苏锦汐抽空还将母亲的嫁妆铺子以及从二婶那夺来的几间铺子重新改造装修。 如今,每一间铺子都生意兴隆,客如云集。 苏锦汐记得书中的大哥,为了确保她嫁入张家后衣食无忧,不惜将母亲的全部嫁妆交予她,并拿出自己多年积蓄的银子作为陪嫁。 他对妹妹的疼爱可见一斑,只愿她嫁给张琛后不受任何委屈。 直到书中靖远侯府被抄家灭族,大哥也是孑然一身。 如今,苏锦汐来到这个世界,自然不愿疼爱自己的大哥为自己殚精竭虑。 她要努力赚银子,为大哥迎娶美娇妻。 因此,苏锦汐懒得在府里和老夫人和二叔一家虚与委蛇,每天带着听雨听露在外搞事业。 到了晚上,她会利用空间的便利性,去各个官员的府邸探秘。 不得不说,苏锦汐还挺喜欢这样的生活。 毕竟,你永远不知道即将探秘的那户人家,他们的秘信账簿、金银珠宝还有房产地契藏在了哪里。 她觉得这就像是一个寻宝游戏,每找到一处都会有惊喜。 她认真地一家一家寻找,将这些信息与墨晏辰的暗卫收集来的情报合二为一。 如此一来,当定王抄家的时候,便能做到如有神助般顺利。 当然,她自然不是白忙碌的。 在查抄钱尚书府当晚,墨晏辰便夜探闺房,亲自给她送了来一箱子的宝贝。 有价值连城的前朝大师的字画,有彩斐镶的整套头面,还有价值万金的传了不知多少代的孤本等等。 言明这是她的辛苦费。 对此,苏锦汐收的毫无负担。 因为看过书的她知道,皇上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这之后,但凡她递了画册过去,墨晏辰哪怕再忙,也会带着她夜探各府密室。 嗯,他们现在就是互惠互利。 见她对各色首饰情有独钟,墨晏辰唇角微勾,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京城有名的首饰铺子风华楼,是我名下的。” “回头我让人送些给你,或者你愿意去逛的话,自己去挑也行。喜欢什么只管拿就是。我已经吩咐过,你去拿什么都不用付银子。” 苏锦汐挑了挑眉。 “还有那个京城有名的衣裳铺子云想阁,也是我名下的。我让他们明天安排人来给你量尺寸,做几套衣服。” 墨晏辰此时的嘴很甜,甜的不像他。 “咱们夫妻一体,我的便是你的。” 苏锦汐难得矜持的点了下头, “好像我还没嫁给你?” 说什么夫妻一体? 不过,“我的便是你的”,听着倒是挺合心意的。 墨晏辰望着她笑, “嫁我还不是早晚的事?定王妃的权利你可以先用着。” 第50章 空手而归 跟在身后的江寻:……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殿下这情话说的挺溜儿的。 但是你老人家可知道现在是在夜探别人家府上? 孙斩带着人拿着苏锦汐画的册子按图索骥,只捡价高的收,等第二天带禁军来抄家时,是要登记造册的,那时就不好动手脚了。 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苏锦汐眨了眨眼睛,看来是惯犯了。 墨晏辰在苏锦汐面前倒是诚实 :“我向来如此。那些太招眼的,不值钱的留给父皇入国库。” 苏锦汐了然,记得书中的墨晏辰便是名下产业无数,富可敌国。 想他在边疆多年,若没用些非常手段,哪来的那么多产业? 不过书中的他到死都未娶亲,把大多产业都给了端王,自己倒落了个身死魂销。 等事毕大家离开时,苏锦汐想起刚刚进来时,墨晏辰揽着自己的腰,咻的一下就飞了进来。 想来那就是轻功了。 原主也是习过武的,可自己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轻功这种不科学的东西是怎么用的!! 虽然即便不会轻功,几丈高的地方她也能轻松上去,但总没有轻功看起来那么高大上! 瞟见江寻脚尖一点就轻松飞了出去,她不服输的有样学样,墨晏辰看在眼里,却不明白她像只小兔子一蹦一蹦的在做什么。 不过,阿锦向来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 看她有些沮丧的垂下脑袋,墨晏辰才低声道, “怎么了?可是还有事?若没事咱们该离开了。” 有事,有大事呢! 我也想飞!!! “无事,咱们快走吧。” 苏锦汐要脸,没有说出刚刚是在试试自己会不会轻功。 墨晏辰并未多想,还如来时揽着她腰飞身离开。 回府后苏锦汐躺在床上还在郁闷,自己怎么就不会轻功呢? 飞起来多惹人羡慕呀。 不行,她得学。 天一亮,听着外面听雨两人起床开门,苏锦汐就噌的跳下床,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 “听雨,听露,你们俩谁的轻功好一些?” 两个小姑娘对望一眼,听雨道, “小姐,奴婢的比听露要好一些,不过拳脚功夫可能听露要比我的好些。” 苏锦汐闻言一喜,直接开门见山道: “从今天起你教我轻功吧。” “不行不行,奴婢不会教。小姐若是想学,不如跟定王殿下学,恐怕满京城再找不出比殿下轻功更好的。” 听雨连连摆手。 苏锦汐犹豫不决,即想学,又不想和定王学。 显见得自己借学轻功想黏着人家。 “再说吧,我考虑一下。” 苏锦汐想的是,想来大哥的轻功也不弱,跟大哥学也成,只是他自回京城以来,就被皇上派进军营很少回府。 算了算了,先苟着再说吧。 京城里斩首钱尚书一家的血腥味儿还未散尽,墨晏辰又接连抄了几家。 虽然不如钱尚书府有钱,但也不少,每家折合下来都有几十万两的赃银,算下来也不少了。 然而,搅乱了朝堂这池浑水后,墨晏辰却突然销声匿迹。 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大家眼中销声匿迹了的定王殿下,此时正在御书房和皇上密谈。 “你看看这个。” 皇上扔了一本账册给墨晏辰,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 这账册是他的影卫在暗中跟踪时无意中发现的。 “这是,护国将军府?” 墨晏辰看到账册上那个小小的族徽,有些疑惑。 “正是,只是不知这护国将军府,是护的他们雷家,是康王,还是朕的江山呢?” 皇上语带讥讽。 墨晏辰将手中的账本翻得哗哗作响,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看完,他合上账本后,语气平静地说道: “军中之人想要捞钱,这些是常见的手段。” 听到这话,皇上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猛地坐直,眼神锐利如鹰隼般紧紧盯着他, “你的赤焰军中也是如此?” 墨晏辰摇了摇头,语气淡淡: “回父皇,儿臣的赤焰军中并无这种现象。所有军饷都是按照规定发放给将士,他们的衣服和粮草都是由户部统一发放的。” “而且,每一批物资到达军中后都会有专人负责验收,并互相监督,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儿臣向来不徇私情,又手段狠厉,无人敢在儿臣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 墨晏辰看着皇上,轻声问道: “父皇,如果真的查出证据,恐怕会引发朝堂动荡。您真的决定要彻查此事吗?”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声音坚定: “查,当然要查!朕已经将查抄贪赃枉法的大权交给了你,难道你想退缩吗?” 他自然从影卫和青衣卫口中得知,定王这些日子顶着非常大的压力。 京城里的势力错综复杂,各大世家之间姻亲故旧,关系繁复。 若是换个人来查,可能会觉得调查变得异常困难,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地处理。 但墨晏辰不同,他可以毫无顾忌。 直接快刀斩乱麻,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把证据摆在你面前,让你毫无还手之力。 哪怕是从小在贤妃宫里长大,在查抄贪官 上,他对端王和贤妃也不留余地,第一个抄的就是端王的左膀右臂。 皇上希望定王能够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武器,能够完全听从他的命令,没有任何的犹豫和顾虑。 听到皇上的话后,墨晏辰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清冷无波的表情: \"儿臣为父皇办事,从来不知怕是什么,也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 \"好,朕命你十日内将护国将军府的证据查清楚。若他真的贪赃枉法,朕要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儿臣遵旨!\" 墨晏辰离开后,皇上气得在书房大发脾气。 他没想到,一向正直磊落的武将也学会了这些阴私手段,十几年前可都说护国将军最是爱兵如子。 在战场上宁可自己吃草根树皮,把自己的干粮给普通小兵吃。 才十几年时间,人都变成了这样自私自利,克扣粮草军晌,以差的兵器布料冒充好的…… 出了宫的墨晏辰提着专门买给苏锦汐的点心,直奔锦汐苑,当然是翻墙而入。 他实在是不想见到苏桓夫妇那张谄媚的嘴脸。 刚一落地,就看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苏锦汐,冬日的阳光落在瓷白的小脸上,仿佛让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他的眉眼间不由也带上了笑意,缓步过去,将手中的点心递给上,温声道: “这是我过来时顺便买给你的点心,你尝尝看是否喜欢。” 苏锦汐接过点心,瞟了一眼点心包装上的‘一品斋’字样,不管是从定王府过来,还是从皇宫过来,都和西城‘一品斋’不顺路。 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温暖。 “多谢殿下。” 眼前这人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给予她温暖和帮助的人。 听露听雨送来椅子和茶水,识趣的躲到一边当透明人。 “不用客气。”墨晏辰坐下看着,犹豫了一下道: “我今天过来,是有点事儿想找阿锦帮忙。” 苏锦汐疑惑地看着他:“殿下有何事需要帮忙?说来听听。” 墨晏辰沉默片刻,“我想麻烦阿锦陪我走一趟护国将军府。” “父皇收到影卫秘信,说护国将军府贪赃枉法,命我十日内查出结果。” “我发现你每次给我送来的画册,上面标注详细无遗,比我的暗卫调查来的更加仔细。” 苏锦汐心中一惊,原来是看上了她寻宝的能力。 “可以,什么时间?” “今晚丑时一刻我来接你。你先早些睡一会儿。” 正事说完,墨晏辰起身离开。毕竟这是阿锦闺房,被人撞见于她名声不好。 然而,当晚两人在护国将军府忙碌半夜,从未失手的两人,却是空手而归。 就连苏锦汐都怀疑自己的能力了,一脸沮丧的看着墨晏辰, “抱歉,今天让你一起白跑了一趟。” 墨晏辰笑着安抚她: “该说抱歉的是我,应该是我害你白跑一趟。可能是我情报有误,我再命人查一下,你先休息吧。” 送走墨晏辰,苏锦汐不死心,便自己又摸去了护国将军府。 借着空间一寸寸的仔细搜索,忙活到天都快亮了,也没发现一处密室,帐薄,珠宝古董之类。 除了府上女眷佩戴的首饰,便是一些皇上封赏的东西,再无其他 。 突然,她发现在首饰匣子里,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纸,而上面所写的字迹是…… 第51章 未来驸马是北狄人 事关重大,苏锦汐不敢耽搁,闪身便去了定王府。 当她直接飞身上了定王府院墙,便有不少暗卫齐齐拿武器指着她,当看清是她时,大家忙抱拳行礼。 “我找你们殿下有事。” 苏锦汐也有些不好意思,借着旁边屋顶几个挪移跳了下来,好像她这种入府方式有些不太合适。 不过,事急从权嘛! “无事,苏小姐快请进,我们主子交待过,不管您什么时候来都只管进去。是属下等没有看清。”暗卫忙请她往主院走。 江寻已经闻声过来, “属下见过苏小姐,快屋里请。” 屋里的墨晏辰还未休息,听到她来,忙迎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 “阿锦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呢?下次有事直接叫陈卓来就行。” 说到这里,墨晏辰惊觉自己的话似有歧意, 忙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说,白天你随时可以来,大晚上的天太冷,万一染了风寒怎么办?” 本来他们就一起去护国将军府忙活半天了,可见她回府没有休息。 府里的侍卫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他们殿下什么时候把话解释这么清楚了? 墨晏辰说着,很自然地牵上她的手,触手冰凉,反手把她两只手都握起来。 苏锦汐把找到的密信递给他,接过墨晏辰递过来的热水捧在手里暖着,眉心微簇: “这上面是越国文字,若是换个人看到,只怕直接就把护国将军以叛国之罪上奏皇上了。” 墨晏辰捏着薄薄的信纸轻笑,“我现在反而对谁放的这信更感兴趣。” 毕竟这封信太直白了,就差直接写‘护国将军叛国’。 “辛苦阿锦了,你先回去休息,稍后我派人先去探一下再说。” 至于护国将军是不是真的叛国,查下去就知道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墨晏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聪明、勇敢、善良的姑娘。 好想早些把她娶进府里。 第二天,墨晏辰还未出府,贤妃跟前的嬷嬷就又进了定王府。 贤妃娘娘办了个小的赏花宴,宣平侯前些时候寻来几个冰雕师父,贤妃便别出心裁,请京城众公子贵女赏冰雕。 请定王殿下和苏锦汐明天参加。 送走嬷嬷,墨晏辰换了一身寻常青衣 ,躲过眼线悄悄去寻苏锦汐。 中午时分,两人摇身一变,成了普通男女,出现在了信中所说酒楼。 当墨晏辰上楼看到其中一个俊雅无双之人时,眸光微闪,当下面不改色的拉着苏锦汐寻了个靠近他的位置坐下。 不远不近的,刚好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苏锦汐看着墨晏辰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下“容华未婚夫凌萧”几个字,脑中一闪,突然就记起书中这位凌萧是何许人也。 她之前并未见过凌萧,所以并未认出。 但现在看到凌萧二字,突然就想起来了。 趁着给墨晏辰倒茶的机会,苏锦汐用左手迅速地在桌子上写下一个“狄”字。 墨晏辰眼神微微一闪,他抬起头来,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苏锦汐,无声问道: “狄?北狄?凌萧是北狄人?” 父皇还以为凌萧是他哪个好儿子的人呢。 苏锦汐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尽管不清楚做为孤魂野鬼,才来到天圣不过三个多月,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但墨晏辰却莫名相信她的话。 于是,他悄悄地向隐在暗处的暗卫做出了一个细微的手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和苏锦汐喝酒吃菜。 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公子小姐,与其他在场的人并无二致。 没有人能想象得到,这一阵子在京城兴风作浪的定王殿下,会出现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酒楼里。 没多大会儿,只见京稽巡防营胡副将,腰间挎着刀,哼着曲儿上楼。他身后跟着四五个同穿巡防营制服的人。 一行人进来,直接进了一个包间。 不大会儿,小二就端了些酒肉进去。 又过了片刻,只见凌萧向同桌的人说要去方便,就起身离开。 苏锦汐眸光微动,和墨晏辰说出去一下,便起身离开。 墨晏辰不疑有他,以为姑娘家要去方便,他也不好陪同。便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情况。 下楼了的苏锦汐,眼见四下无人,闪身就进了空间,跟上凌萧。 只见凌萧看似是往茅房去,在转弯处却闪身进了一间屋子,苏锦汐紧紧跟着他。 顺着屋里狭窄的楼梯一直走,直接到了三楼。 苏锦汐看着等在三楼的人,眼睛微眯。 凌萧看着端坐在那里喝酒的人眉心紧皱: “这般急急寻我做甚?听说墨晏辰这阵子在查贪官污吏,到处都是他的眼线,被他发现就麻烦了。” 那人声音粗犷,不以为意地说道: “怕什么?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容华公主的未婚夫,他还能直接和你对上不成?” 凌萧轻轻一笑,有些嘲讽道: “呵呵,他连贤妃的娘家侄儿都敢打,连端王的钱袋子都敢抄,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说完,凌萧端起那人递来的酒仰头饮下。 那人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你这阵子不在京城,还不知道定王的未婚妻,是靖远侯府大小姐吧?” 凌萧放下酒杯,微微皱眉道:“哦?那又如何?” 那人一脸坏笑,色眯眯地看着凌萧: “听说,靖远侯很看重这个新寻回来的女儿,准备在年前回京。算起来,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若是本将把苏小姐给毁了,靖远侯会不会和定王及天圣皇上翻脸?” 凌萧心中一震,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沉声道: “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 只见那人脸色一寒, “怎么?本将如何做事还需要你个毛都没长齐的教?本将是在通知你,可不是和你商量。” “明日这个时辰,我要在这里见到苏锦汐。” 凌萧:!!! 心里直接气的麻麻批,面上还得笑眯眯。 “十三叔,此事只怕不成。我已收到消息,明日贤妃要请定王和苏锦汐进宫用膳,我也要去。” 第52章 意外的发现 苏锦汐在空间里,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男人剥皮抽筋。 但也谨记墨晏辰要在十日内查护国将军府之事,这两人出现在密信所写的地方,她想听听两人还有什么猫腻。 “进宫不是正好?宫中的线人可说,只要墨晏辰进宫,不管在哪儿用过膳,都要被皇上叫去的。苏锦汐一介弱女子,你还拿她没办法?” 那男人满不在乎一摆手道, “若是能坑蒙拐骗把人带这里最好,若软的不成直接来硬的,大不了从地道带出来就是。” “如今多事之秋,十三叔还是收敛些的好。万一弄砸了主上吩咐的事,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凌萧眉头紧皱。 他好不容易得了贤妃和容华公主的信任,打入了天圣皇室,可以窥得更多天圣机密,自然不想轻易出局。 “闭嘴。少拿他来压本将。”那人闻言勃然变色。 “别想着你那点儿微薄的情报能换得他的信任,像咱们这种远离故土多年之人,他防着咱们呢。” “再说,本将这法子不也能挑起天圣内部纷争吗?” 凌萧见多说无益,便起身抱了抱拳道, “我离开许久,再不回去他们该起疑了。明天看情况吧,若是不成我改天再想办法把人给你弄来。” 那人冷哼一声,没再吭声。 看着起身离开的的凌萧,那人0眼中狠戾绽现,很快又隐去了。 “真当本将是傻子?本王得不到的,我宁愿毁去。” 苏锦汐眼睛一转,呵呵,都不是啥好鸟。 但是,眼下还不能除了他们。 且再容他们蹦跶几天吧。 眼看着凌萧装模作样地走进了茅房,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在空间里迅速制作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炸药包。 她小心翼翼地将炸药包从空间中取出,然后轻轻一掷,将它准确无误地扔进了茅房里。 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 小小的茅房实在是不堪一击,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倒塌了。 伴随着房屋的崩塌,里面的粪汤四处飞溅,如同雨点般洒向四周。 尽管凌萧反应迅速,及时躲避,但还是没能完全躲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他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整理整齐,就被粪汤淋了个正着,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粪浴…… 随着爆炸声响起,周围的人们纷纷闻声赶来,好奇地围拢过来。 而此时,苏锦汐趁着混乱的局面,悄悄借空间把这里楼上楼下搜了个遍。 除了发现凌萧和那人在顶楼秘谈,倒并未发现有越国人在此的丝毫痕迹。 听着外面的动静,苏锦汐在无人处出了空间,快步去二楼寻墨晏辰。 然而,她才刚刚迈出几步,迎面就碰上了墨晏辰面带焦急四处寻她。 看到她便大步近前,上下打量她一番, “你没事吧?我听到后面好像有声巨响。” 苏锦汐毫不犹豫地反手拉住他,催促道: “走了走了,这里臭死了,好像后面茅房被人丢爆竹了,咱们快走吧。” 此时的墨晏辰,心思没在那巨响上,而在那紧拉着他的温软细滑小手上面。 不由嘴角微勾,随着苏锦汐大步离开。 两人一路避开眼线回到了定王府。 苏锦汐将刚才她所听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墨晏辰,就连凌萧与那个人之间的对话都没有丝毫隐瞒。 当墨晏辰听到那人想要算计苏锦汐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他的眸中充满了杀意,心里已经想好了让那人怎么死。 苏锦汐也感到非常恼火。 她当初之所以答应与墨晏辰签订契约婚姻,本就是想着双方能够互惠互利。 然而,现在却有一个北狄的糟老头子,因为她是墨晏辰的未婚妻而心生不轨。 看着墨晏辰阴沉的脸庞,苏锦汐安慰道: “放心吧,这事儿他肯定不会得逞的,我自己可以应付得来。正事要紧。” 然而,对于墨晏辰来说,与苏锦汐相关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正事。 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好苏锦汐,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收起身上的杀意,墨晏辰道: “我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要知道,能够坐到那人现在这个位置,可不是凭运气或者关系就能做到的,必须要有真本事才行。 “我这里有暗线查来的北狄情报。北狄皇室上了玉蝶的皇子共十一人,根本不存在十三皇子。” 墨晏辰看着阿锦,一脸严肃地道。 “当然,也有可能他是北狄皇的私生子。自幼就送到天圣来,就如凌萧一样。” 他接着道, “毕竟在回京城之前,我的人就把京城这些人给查了个底朝天,若非阿锦今天去偷听了他们的话,我还被蒙在鼓里。” 这让墨晏辰意识到,要么是他的暗卫能力不够,需要回炉重炼了;要么就是凌萧和那个人都是自幼就在天圣长大,所以他的人才没有查到。 “还有,阿锦,以后切不可以身犯险。” 墨晏辰认真地交待着, “不管是凌萧,还是那人,武功都不弱。我不知道你的功夫到底怎么样,但我不想让你冒任何一点风险。” 他的眼神中充满担忧和关切,深邃的眼眸里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温柔与呵护,宛如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一般。 他眉宇间透露着紧张,似乎想要将阿锦紧紧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免受任何伤害。 苏锦汐被他炽热的目光所吸引,心跳蓦然加快,仿佛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不禁感到一阵慌乱,忙移开眼神,不敢再与他对视,故作镇定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危险的。” 墨晏辰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语气带着些许调侃,却又不失认真地说: “阿锦,你若是不听话,以后不管查抄哪个府邸,都不带你去了,而且,我会派人在靖远侯府盯着你,绝不允许你私自行动。” 第53章 端王是不是要死一死 他深知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性格倔强而独立。 他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姑娘不仅对各类首饰钟爱有加,而且对金银俗物更是情有独钟。 苏锦汐面上装作郁闷不已,心里却是小人叉腰得意狂笑。 只要我想出府,任谁来了也看不住我。 嘴上却是乖乖应下,“知道啦!我以后再也不会私自行动了。” 我只会先下手把金银收入囊中。 墨晏辰看着她道: “大哥去军营之前,特意找过我。若我在京中,不能保护好你的安全,就不是合格的妹夫。” 苏锦汐:…… 那是我大哥,你不要叫得那么亲热好不好? 送走苏锦汐,刚还温润如玉的定王殿下,霎时面沉如水, “江寻,传令下去,本王明天天黑之前,要知道凌萧和胡萧鸿近期都和谁有过联系。派人时刻盯着胡萧鸿,不得让他离开视线一步。” 待护国将军府事了,他要亲手送胡萧鸿上路。 那边在酒楼淋了个粪浴的凌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十三叔给自己的教训。 此时的他阴沉着脸被掌柜带到后院打水沐浴。 他庆幸被人从茅房里扒拉出来时,满脸污渍。 否则到不了晚上,只怕整个京城就传遍了——容华公主未来驸马爷洗了个粪浴的消息。 然而,凌萧在酒楼沐浴更衣后便匆匆回府,回去后连着沐浴几次,身上的皮都快被他搓破了,但身上还是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粪臭味儿。 他恨不得把十三叔摁进粪池里,让他尝尝粪浴的滋味。 想起白天十三叔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的样子,他真想现在就把他取而代之。 哼,不过是主上和一个贱婢生的私生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上了玉碟的皇子! 第二天,墨晏辰如约来靖远侯府接上苏锦汐,进宫赏冰雕 。 说实话苏锦汐并不爱看这个,冰天雪地的看冰雕,哪有在屋里围着炉子烤火舒坦? 因今儿有一出戏要在贤妃那里唱,所以墨晏辰特意带着苏锦汐早早来到贤妃宫里。 看到苏锦汐,贤妃就想到自己的女儿那天因为她,被皇上禁足多日,若非今日凌萧去皇上跟前求情,只怕还不得自由。 还有自己的娘家侄儿张琛,也是因为苏锦汐,被京兆尹打了板子。 不等墨晏辰和苏锦汐行礼,贤妃便戴上一付假面具,满脸笑容的拉着苏锦汐往里走, “本宫早就听说苏小姐长的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还得是晏辰有福气,这么多年没回京,这一回来就遇到个如意的姑娘。” 贤妃笑的开心,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今日之后,就让你们做一对鬼夫妻。 凌萧和端王正坐在一起对弈,本该在禁足的容华公主站在凌萧身后观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一看到苏锦汐,容华公主就想起这段时间的禁足都是因她而起,当下率先发难: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我母妃宫里?本公主不欢迎你。” “原来公主是东西。那小女失礼了,告辞。” 苏锦汐淡淡笑了下,转身就要离去。 自己今天来此,不过是给墨晏辰面子。 她怕后宫女人的阴私手段,让墨晏辰这么个耿直的人中了奸计。 墨晏辰突然走上前,抬手对着容华公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贤母妃舍不得打你。那本王来做这个恶人。” 容华公主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墨晏辰,眼中满是委屈和愤怒。 而墨晏辰却丝毫不为所动, “那天就因为你给昭阳姑母下药,害得贤母妃被父皇不喜,今天你又是如此不知轻重,本王看你是越大越不通情理。” 这话传到哪儿都是他占理。 一旁的凌萧和端王见状,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拦住了墨晏辰和苏锦汐。 端王满脸怒色盯着他喝斥: “墨晏辰,本王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容华如何,自有母妃和父皇还有本王这个亲兄长管教,轮不到你来教育。” 听到这话,墨晏辰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淡淡地回应道: “端王兄的意思是,本王不是容华的亲兄长?我们难道不是一个父亲?你的意思是贤妃偷人才生了你?” “若真如此,本王可得告诉父皇才行,不能给别人养儿子。” 嘶~ 苏锦汐真想给他大声鼓掌! 会云你多云! 不过,据她从书中所知,皇上是在给别人养儿子,但不是端王。 贤妃捂着胸口一脸受打击的样子, “晏辰,母妃,母妃没想到你竟会这般说我。你,你竟如此污蔑本宫,我,我不活了。呜呜呜呜……” 容华公主刚才被打的懵了半天,现在才反应过来,尖叫着直冲过来要撕打苏锦汐。 墨晏辰抬脚轻轻一踢,容华公主就飞了出去,撞到墙上“砰”的一声落地。 “容华,容华,我的儿。”贤妃声音都劈岔了,拎着裙子朝容华跑去。 凌萧心里暗骂容华蠢货。但身为容华公主未婚夫,此时自然不能没有表示。当下沉声道: “定王殿下打了人就想走吗?还是说,你现在仗着有靖远侯这个岳父,便不把自小养大你的贤妃娘娘看在眼里了? “也是,定王的狼心狗肺早见端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钱尚书是端王殿下的人,偏你第一个拿他开刀,斩了端王殿下一臂。” “皇上驾到。” 一声尖利的嗓音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贤妃听到皇上来了,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动作敏捷地扑到皇帝脚边,哭诉道: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晏辰这孩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居然骂臣妾……” 皇帝龙行虎步进来,理都没理扑在脚边的贤妃,皱起眉头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睨了眼端王和凌萧,不怒自威,声似寒霜: “朕怎么不知,朕的臣子什么时候成了端王的人?如今钱尚书贪赃枉法被朕砍了头,端王是不是也要去死一死?” 皇帝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贤妃,原本还在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苍白如纸。 第54章 管好自己的嘴巴 端王也愣了一下,随即跪下来: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那钱尚书确实罪大恶极,该杀!只是,定王对我母妃不敬,还请父皇为我母妃主持公道。” 皇帝看向墨晏辰,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墨晏辰满脸委屈:“回父皇,儿臣与阿锦今日是应邀来赴贤母妃的宴,哪知刚一进来,容华就骂阿锦不配来此。” “儿臣身为容华兄长,便想着容华也不小了,若一直这般口无遮拦,今天阿锦不与她计较,明天又怎知她不会祸从口出?” “便想管教她做为公主当知书守礼。哪知端王兄就骂儿臣并非容华亲兄长,不配管教容华。” 说到这里,墨晏辰情绪低落,语气低迷, “儿臣知道自己是父皇亲子,便问了贤母妃一个问题,没想到……没想到他们便群起攻之。” “放肆!”皇帝呵斥道, “墨晏清,晏辰和你同为容华兄长,如何不能管教?”皇帝语气森冷地质问,目光如刀般锋利。 “凌萧,朕倒不知你这状元是如何得来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吗?”皇帝继续严厉斥责,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像无知妇人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品行堪忧,实非良配。朕看你这和容华的婚约便作罢了。” 皇帝毫不留情地下达命令,眼神冰冷。 “皇上恕罪,是微臣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了。” 凌萧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心中充满恐惧,额头上冷汗淋漓。 他好不容易才打进天圣皇室,从容华公主这个蠢货嘴里得知不少机密。 若是没了婚约,他在天圣京城只怕无立足之地。 试想谁会和一个被皇上退婚的人结亲? 容华公主踉跄着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地说: “求父皇恕罪!凌萧他只是因为太过担心我,才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请您不要怪罪于他啊!”她泪眼汪汪地望着皇帝。 端王恨恨的瞪了凌萧一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瞟了眼满身散发寒气的皇上,端王急忙上前跪下, “父皇恕罪,儿臣没这个意思。” 贤妃见皇上神色不对,忙止住哭泣,给儿子解释道: “皇上,您是没听到晏辰刚才说的话有多难听,清儿也是为妾身不值啊!怎么说晏辰也是在妾身宫里长大的,如今他却恩将仇报,恶语伤人。” 皇上闻言,眼神冷冽地看着贤妃,沉声道: “哦?是吗?” 贤妃被皇上的眼神吓到,心中不由一紧,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皇上看着她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想起当初这个恶毒的女人对宸妃做下的事。 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再也活不过来了。 当下龙颜大怒,大声呵斥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说这小小的皇宫,就算是整个天圣都是朕的天下!” “这瑶华宫何时变成你们的了?难道连朕那把椅子也成了你们的吗?” 墨晏辰站在一旁,神色淡定从容。他紧紧握住苏锦汐温暖柔软的小手,似乎并不在意眼前发生的一切。 早在进宫之前,他就已经派人将凌萧的真实身份告诉了皇上,并提及了凌萧和端王一同来到贤妃瑶华宫的事情。 按照皇上多疑的性格,必定会怀疑他们是否在密谋什么重大计划,从而亲自前来探查。 皇上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让贤妃惊恐万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只跪地颤着声儿道: “臣妾和清儿绝无此心,求陛下明鉴。” “儿臣绝无此心,求父皇明鉴。”端王忙随着贤妃道。 皇上朝墨晏辰等抬手一挥, “你们进宫既然是赏冰雕,那就都去御花园。何必来此讨人嫌?” 墨晏辰拉着苏锦汐默默行礼告退,那边容华公主和凌萧还站那里迟疑,不知如何是好。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这两个蠢货还傻愣愣地站在这里,皇上不禁皱起眉头,突然提高了音量,不耐烦地吼道: “你们俩还杵在那儿干嘛?等着朕请吗?都给朕滚出去!” 凌萧被吓了一跳,赶紧和容华公主一起行礼,然后匆匆离开了宫殿。 转眼殿内只剩下皇上,贤妃和端王三人。 皇上继续道: “当年你主动求着要把晏辰养在瑶华宫,不就是因为朕宠爱晏辰,你想借着他来争宠吗?” 贤妃脸色一变,忙解释道: “皇上,妾身没有那个意思。妾身只是心疼晏辰那么小没了母亲,所以才主动要求抚养他。” 皇上冷笑一声,道: “哼!是不是那个意思,朕心里一清二楚。” “还有,别以为朕不知你当初撺掇着让送晏辰去边疆,就是想让他掌了兵权好给晏清所用。” “收起你想利用晏辰的心思,他是朕的儿子,不是你利用的工具。” 贤妃听了这话,心里一紧,忙不迭的解释: “妾身绝无此意,妾身只是单纯地想要照顾晏辰而已。还请皇上相信臣妾。” 皇上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 “你最好不要有这个心思,否则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皇上直接掐住贤妃的脖子,压低声音,语气森寒: “朕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巴。如果再让朕听到你和端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朕不介意亲自送你去宸妃面前赔罪。” 贤妃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明,明白,臣妾一定会谨言慎行,绝不会乱说一句话……” 端王低头不语,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走出殿外的苏锦汐仰头望向墨晏辰,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仿佛给她周身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显得她愈发的温婉动人。 她眉眼弯弯,嘴角含笑:“今天谢谢你。” 墨晏辰同样笑着看向她,他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和温柔。轻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傻瓜,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当然要保护你。” 听到这句话,苏锦汐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心跳也蓦然加快了一拍。 第55章 作死的凌萧 她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墨晏辰那深邃的目光。她心中即开心,同时又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深情。 那边尾随他们出来的凌萧,眸光阴狠地瞪着走在前面的墨晏辰。容华看到,忙忍着身上疼痛劝他, “别再招惹定王兄,他就是个疯子。” 凌萧嫌弃的瞟了容华一眼,他们落的这个下场,还不是因你这个蠢货挑衅苏锦汐所致? 面上装作谦谦君子,深情款款的看向容华, “我知道了,多谢公主提点。只是,今天皇上说的婚约之事……” “那只是父皇气头上的话,你别信。父皇最是宠我,等他气消了,便忘记了。” 容华公主着急地拉住凌萧解释,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走在前的苏锦汐撇了撇嘴,这么个蠢货还舍不得放手?果然脑部有疾。 余光朝假山那里瞟过,墨晏辰突然扭头看着他们语气严肃道: “本王倒是不知道,原来在容华眼里,父皇的金口玉言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墨晏辰又语重心长道: “容华,听皇兄一句劝。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切莫将自己的真心交付给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以免日后追悔莫及。” 容华公主听后,顿时栁眉倒竖,声音尖锐: “本公主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插手!本公主所嫁之人必定是全天圣最为出色的男子。至于你所要迎娶的苏锦汐,只不过是琛表哥不要的女人罢了。你却眼巴巴地将她当作心尖宝!” 说完这些话,容华公主眼中闪烁着得意与挑衅。 苏锦汐眸光微眯,声音清冷 : “那又如何?张琛和我退婚,只能证明是他有眼无珠。公主难道没听说在退婚后他又死缠烂打想与我复和?” “我与定王殿下是陛下赐婚,容华公主这般质疑,会让我认为,是对皇上的赐婚圣旨不满。” “本公主绝没这个意思。” 容华公主急忙否认。 她再记吃不记打,也知道这话若传进父皇耳朵里,她就不止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墨晏辰深深看了凌萧一眼,对容华公主轻嗤道: “本王心悦阿锦,愿意宠她做心尖宝。与他人何干?希望容华心悦的男人也能把你当做心尖宝才是。” 那当然是不可能了。 本王不会让他蹦跶几天了。 容华公主一噎,瞪了苏锦汐一眼不再说话。 转瞬间,一行人就来到了冰雕场。 尽管苏锦汐上辈子见过数不清的冰雕艺术品,但她仍然被眼前的冰雕作品惊艳得合不拢嘴! 在灿烂阳光的轻抚下,一个个冰雕作品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宛如梦幻般美丽。 它们的雕刻工艺精湛无比,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禁感叹艺术家们的巧夺天工。 那纯净的质感,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不知不觉地将人们带入了一个神秘的冰雪王国,让人流连忘返。 此时有不少公子小姐在此观赏,见着几人大家忙过来见礼。 墨晏辰看着大家挑了挑眉,来得倒是整齐。 端王在皇上跟前挨骂,老二怎么也没来? 不过他想带阿锦单独游玩,不想和他们玩勾心斗角的游戏 。 当下淡淡开口:“各位自便就是。” 不等大家散去,凌萧便面带忧愁地接过话, “听说苏小姐原来在安城长大,在下听说安城今年多雨,当地百姓多流离失所,在下十分担忧亲眷情况。” “不知苏小姐可记得安城县衙附近,有家姓乔的馄饨铺子?” 苏锦汐挑了挑忧虑,霎时明白凌萧的用意。 当下淡淡瞟了他一眼, “凌大人,小女从安城离开时并未多雨,反而一直干旱,以致秋粮收成并不好。我倒是不知安城县衙附近有馄饨铺子,只记得在西街口有个老人家在那里摆摊卖馄饨多年了。” “是吗?想来是在下记错了。”凌萧随口应道。 本就是他随口胡诌的,哪知是否真假。 他就是感觉,这位苏小姐与当初和张琛订婚的那个感觉不一样,好似换了个人。 在场众人一听这话,便知有瓜要吃。 当下个个眼神灼灼看着苏锦汐。 苏锦汐眼神犀利的瞟了一眼凌萧,若非我真的对那里熟悉,还真让你套了话去。 自来到这里后,她已经把原身的各种情况了解清楚,就怕有人借此来试探。 墨晏辰想张口训斥,苏锦汐轻轻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听凌萧还要放什么屁。 “说起来苏小姐可算有福之人。听说先是被林府寻回做了两个多月的大小姐。被林家赶出府之后,偏偏就那么巧,碰到刚回京的靖远侯府苏世子。” “还真是巧到家了,苏世子认出苏小姐是自幼丢失的妹妹。”凌萧面上带着淡淡的笑,说出的话却是带着刀子: “若非和定王订下婚约,说不定哪天苏小姐还成了皇家公主呢。” “不知苏小姐,是如何证明自己是靖远侯府血脉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没想到小女的身世,倒是引起凌大人如此大的好奇心,先是三番四次的试探,再来人多处提出质疑。” 苏锦汐似笑非笑看着他,眸中尽是寒意: “不知,接下来凌大人还要放什么大招?” 凌萧恨极了墨晏辰二人,当下便道: “若是我能证明你不是靖远侯府血脉呢,苏小姐可愿磕头赔罪?” 苏锦汐一听便知,这凌萧并不知当初自己和大哥相认的具体细节,只是不知他手里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不是原主。 然而,不等苏锦汐开口,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原来凌大人最爱的是道听途说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晏辰面色阴沉地盯着凌萧,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凌萧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墨晏辰会如此直接地质问自己。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着回答道: “定王殿下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将所闻之事告知于众罢了。” 墨晏辰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 “本王听闻,凌大人和北狄有联系,不知可是真的?” 第56章 磕头赔罪 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瞬间让整个场面陷入了沉默之中。 众人皆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凌萧,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凌萧一惊,心中一紧,额头上甚至冒出一层细汗来,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想着无人知他底细,当下矢口否认 ,义正言辞道: “定王殿下,在下不知怎么得罪你了?这等通敌叛国的玩笑怎能随便开?” 墨晏辰看着凌萧,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道: “本王自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容华公主一听,脸色一变,她看向墨晏辰,不悦地道: “定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凌萧质疑苏锦汐,你就污蔑凌他吗?” 墨晏辰淡淡的看了一眼容华公主,道:“本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容华公主见墨晏辰如此不给面子,心中顿时恼怒起来,她瞪了墨晏辰一眼,然后走到凌萧身边,安慰道: “凌萧别怕,定王兄就是这样,他一定是误会你了。” 凌萧趁机垂下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他轻轻叹了口气,道: “多谢公主关心,只是定王殿下如此污蔑我,实在让人心寒。” 凌萧垂着头,俊美无双的脸上略显苍白 ,看起来似是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他轻声道:“定王殿下若认为在下配不上公主,直言便是。但在下对陛下的忠诚不容你亵渎。清者自清。” 定王只淡淡看着他, “原来状元郎直接道清者自清就可揭过,阿锦就得自证清白,证明自己是靖远侯府血脉?那么,父皇是否要证明,他真的是我父皇?” 刚好走来的皇上听到此话,气得一梗 , “墨晏辰,休得胡闹。朕是你老子还要如何证明?” 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站在定王身侧的苏锦汐,皇上冷着脸说道: “此事就此揭过,苏小姐也不必再证明什么,苏小姐兄长就能证明是他亲妹妹,还要如何再证明 ?” 顿了一下,又加重语气道: “朕不想再听到,有人在苏小姐的身世上做文章!” 对于凌萧,皇上很是不喜。 刚来的路上,他可是听影卫细述了凌萧如何挑衅苏锦汐。 苏锦汐再如何不好,她也是朕圣旨赐婚的儿媳妇。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挑三捡四! 一旁的高寒见皇上表态,当下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叫了起来, “皇上,那凌萧刚刚还说,若是苏小姐不能证明自己是靖远侯血脉,就让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当众磕头赔罪。” “我当时虽然不在京城,但也知道苏小姐和她哥哥苏羡对了很多证据,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凌萧现在还不是容华公主驸马,就对未来定王妃如此无礼。又不能证明自己和北狄没联系,做为一个男子汉,不得言而有信,当场给苏小姐磕头赔罪?” 众人便起哄起来,一个大男人,又是状元郎,既然冤枉了苏小姐,怎么不提磕头赔罪了? 五皇子景王一脸怒容地冲上前来,眸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对着定王和苏锦汐大声喊道: \"定王兄,您怎么能这样欺负凌兄呢!\" 众人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就连皇上也微微皱起眉头,轻声斥责道: \"景王,休得胡言乱语。\" 然而,景王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而是径直走到凌萧面前。 此时,众人还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只听见\"扑通\"一声,凌萧竟然已经跪在了地上。 而景王则抬起手,紧紧地按住他的脑袋,将其硬生生地按在了地上。 \"凌兄,作为状元郎,你可能不方便主动向苏小姐磕头赔罪。但是没关系,本王愿意帮你啊!\" 景王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按压着凌萧的头部,让他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地面。 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景王的行为。 凌萧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心中既气愤又懊恼。 他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摆脱景王的压制。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看似文质彬彬、身体单薄的景王,此刻却拥有惊人的力量。 他不仅死死压住凌萧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更是趁他不备,迅速地按下他的头部,接连磕了两个响头。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景王已经把凌萧拉了起来, “父皇,定王兄,凌兄可是我容华皇姐的未婚夫,你们可不能欺负他。儿臣和他是朋友,稍后还要请他做两幅画给儿臣呢。” 凌萧:“......” 神特么的姐夫! 他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娶容华公主的。 眼下若不是形势所逼,他是一刻也忍不了那个空有美貌的容华公主。 不过现在,凌萧只能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骂两句。 皇上强忍着笑意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凌萧心中暗恨,但面上却是一脸感激涕零,连忙谢恩: “多谢陛下圣明!” 皇上又看向景王,笑着说道: “景王一直对你的画作很是推崇,还曾软磨硬泡非要你之前献给朕的那幅画呢。不过朕甚是喜爱,便没如他意给他。” 凌萧听了这话,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的画作受到了皇上的赞赏,这让他感到非常荣幸。 只要得了皇上喜欢,那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然而,接下来皇上说的话,却让他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皇上接着说道: “不过景王毕竟为你求了情,你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这样吧,稍后你就给景王多画几幅画,以谢他为你求情之恩。” 凌萧:“......” 我已经死了。 什么叫他为我求情之恩? 他按着我磕头之事皇上没看到吗? 既被他摁着受辱,还要多做几幅画谢他?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然而 在场众人对皇上说的话深以为然,纷纷点头。 凌萧还要在京城混,知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当下只得勉强扯出一丝笑道, “微臣遵旨。” “行了行了,说的倒成朕下旨似的。你也不必给他画的多复杂的画,只照着那日送朕的那幅应付他一下就好。做好了呈上来让朕先看看你近日是否有进步。” 第57章 臭气熏天 凌萧闻言更想死了! 他那天是为求娶公主,送给皇上那幅画夜以继日画了七八天,如今还要给景王画上几幅那样的。 凌萧本想着随便画几幅糊弄景王,哪知皇上还要检查。 那他这一个月都别想做事了。 而墨晏辰则眼神微眯,刚刚景王那一手,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做到的。 凌萧的功夫他见过,就是江寻也得用尽全力才能敌过。 而刚才景王摁着凌萧,却是轻松惬意。 啧啧啧,果然皇室里就没一个是蠢才。 这里虽然冰天雪地,但凌萧刚刚被景王摁着磕头受辱,挣扎着身上还是出了汗。 那熟悉的粪臭味儿,就从凌萧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来。 高寒离得近,不由大叫道: “兄弟,难道你和张琛成了难兄难弟?我那天遇到张琛闻到他身上一股尿骚味儿,说他未老先衰,他还不愿意。” 高寒捂着鼻子,眼睛却看着凌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呕,你身上的比他更甚,是茅房里的屎臭味儿,呕,好兄弟,快大声告诉我们,你到底背着大家对茅房做了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做出呕吐的动作。 凌萧闻言,脸色一变,他怎么会不知道高寒口中的张琛是谁? 今天容华还因为替张琛打抱不平,而受到墨晏辰的打。 如今面纱下的脸上还有青青指印。 虽然京城里众人不知真相,但从他查到的消息得知,张琛是在睡梦中被人给阉了,啥也没剩。 把他堂堂北狄皇室子弟和一个阉人做比,这让凌萧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他瞪着高寒,咬牙切齿道: “高寒,你不要信口雌黄!” 高寒冷笑一声,不屑道: “本小王最烦你这种爱装模作样之人。你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你身上是不是粪臭味儿?呃,总不会你吃坏肚子拉身上了?哈哈哈哈……” 有人突然开口道: “听说,昨天城西一个小酒楼里面茅房突然爆炸,粪汤四溅,好像里面有人被淋了个粪浴……” 话说到这里,就有些引人遐思了。 高寒继续嘲笑道: “哈哈哈,看你的表情,看来我说对了。兄弟,赶紧走,赶紧回去换衣服。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别人的,毕竟这是你的私事嘛。” 若是眼神能杀人,凌萧早已凌迟高寒一百次了! 特么的你那大嘴巴恨不能昭告天下了,还在这儿说什么不告诉别人! 他心里更对害自己淋了粪雨的十三叔,恨到了骨子里。 瞧瞧 ,就连高寒这种货色都来嘲讽他! 高寒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凌萧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而那浓郁的粪臭味儿,在空气中愈发刺鼻。众人纷纷皱起眉头,掩住口鼻。 “你这是……” 容华公主本在贤妃宫里被墨晏辰打了后,流了不少泪,鼻子有些堵塞。 出来这么大会儿,终于鼻子通气了。但一股刺鼻的臭味儿直冲天灵盖,而且就是从身边那人身上发出来的。 想到高寒的话,容华公主快步走开,脸嫌弃地看着凌萧: “怎么真的是你身上发出的粪臭味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似乎想要驱散那股难闻的气味。 凌萧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紧紧抿着嘴唇,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他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向皇上行了个礼,然后匆匆告辞离去。 然而,就在凌萧刚刚走出此地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 那些笑声充满了嘲讽和戏谑,仿佛一把把利剑刺痛了他的心。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几乎要被气得晕倒在地。 皇上的目光深沉而锐利,紧紧地盯着凌萧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 “你随朕去御书房。” 众人齐声行礼:“恭送皇上。” 墨晏辰站在原地,微微颔首,表示遵命。 他看了一眼凌萧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别急,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随后,他交待乐瑶陪着苏锦汐,他则紧跟在皇上身后,一同前往御书房。 那边凌萧离开皇宫之后,直奔那给他留下噩梦的小酒楼,望着坐在阴影里的男人,低声质问: “墨晏辰已经怀疑我了,十三叔,你可知哪里出了问题?” “呵,怀疑你关老子何事?本将交待你的事,到现在也没个动静,别让本将怀疑你的能力。”那人冷漠的看着凌萧。 “还有,护国将军府到现在为何还没有动静?是你的人没尽心尽力,还是说,你真的想在天圣做一辈子驸马?” 凌萧眼神微眯,面前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倒打一耙。 果然没一点儿王者魄力。 凌萧不答反问道: “十三叔,那天后院茅房突然被人丢进爆竹,你可知是谁干的?” 那人嫌弃的把端起的酒放下, “别和老子提那天的事儿,若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老子非剥了他的皮。那臭味儿熏死老子了。” 凌萧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但他并没有看出这人是否说谎。 “呕,凌萧,你今天来不会就是故意 来恶心老子的吧?提起那天我就想吐。”那人说着,掩着口鼻嫌弃道, “真特么的晦气。老子怎么好像又闻到那粪臭味儿了?!!呕!老子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说完,那个人朝着凌萧挥了挥手,然后站起身来,大步离开了。 凌萧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他紧紧地咬着牙关,拳头也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 什么嫌弃臭味儿? 若非做贼心虚,他怎会溜的这么快?! 其实他还真误会那人了。 昨天那人自从这里发生茅房爆炸后,被熏得火速离开。 然而刚出酒楼不远,就遭到一群黑衣人的围攻。 他双拳难敌四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被人捆着扔进了三楼这个房间里。 可怜这里平日里不许旁人进来,他被人点了穴道,直接在此闻了一天一夜的臭味儿。 今早上穴道解了才离开,若非凌萧送信说有急事,打死他都不想再进这里半步…… 出了酒楼犹掩着口鼻的那人,在走到昨天遇袭的地方不由心中猛的一跳。 他来时安排了十几个人守在这里,现在却没一人出来向他行礼…… 第58章 江寻美人 抬头看着那些熟悉的蒙面黑衣人,心下不禁一紧,转身就要逃离此地。 然而,迎接他的是闪着寒光的剑影! 那人心中一惊,连忙侧身一闪,同时迅速抽出腰间的大刀,与来人展开一场激战。 然而,他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害怕。 这些人和昨天的不同,他们出手尽是杀招,招招致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人心中愈发恐惧不安。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会遭到如此猛烈的追杀。 这些年来,他在天圣京城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因此,他在天圣京城的人缘还算不错,从未与人结仇。 可是如今,面对这些狠辣的杀手,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他下手。 思来想去,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凌萧! 除了那个小杂种,还能有谁呢? 当下怒从心起:若非老子出钱出力,你哪能打进天圣皇室? 没想到你私下里竟然对我下杀手! 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手下动作越发凶狠起来,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些黑衣人竟如此厉害,他差点儿不敌。 紧急时刻,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手中的大刀猛地用力将刺到眼前的长剑格开,然后迅速闪身朝着不远处逃去。 他心里清楚,只有在那人员纷杂的地方,才有可能躲过这场危机。 黑衣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在后面紧紧追赶,但又始终保持一定距离,仿佛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而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江寻化了一个妩媚动人的妆容,身穿一袭淡青色的衣裙,看上去宛如雨打芭蕉般娇娇弱弱,尤其是她的胸口塞了两个大大的馒头,让胸部显得鼓鼓囊囊的。 看着那个满脸嫌弃、远远避开她的孙斩,江寻忍不住抬手把胸口往上托了托,娇滴滴地开口道: “夫君,等等人家嘛~” “你走快些,我急着回去有事。”孙斩说着,扭头催促道。 江寻眼睛一眨,瞬间泪眼朦胧,如梨花带雨, “人家走不快嘛。” 孙斩眉心直跳,“那你慢慢走,我先回去。”话落,便大步离开。 正在逃命的那人,遇到的就是被夫君嫌弃,而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江寻小美人。 特别是那鼓鼓囊囊的胸前,怕是一只手都握不住,正是他喜欢的样子。不由心生怜惜。 悄悄往后一瞟,没看到有人追来,当下色心大起,二话不说飞身上前,对上美人惊惧的泪眸,捂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姑娘别怕,我送你回家。” 江寻害怕的直摇头,回什么家,老子是来送你回家的。 然而那人在他颈后一点,江寻瞬间晕倒在他怀里。 那人想轻轻揽腰抱起,嘶,一下没抱起。 没想到美人看着瘦,身上倒是有肉。 瞟了眼他衣襟遮住的鼓鼓囊囊,啧,原来肉都长在这里。 抱着他三转两转便失了踪迹。 到了一个偏僻的破房子里,见着他进去便闪身出来不少侍卫,看着他笑眯眯: “哟,十三爷艳、福不浅,今天这个一看就是个尤、物。” 那人怕把美人吵醒,压低声音轻斥: “行了行了都滚回去,老子玩腻了就赏你们。” 刚进了屋江寻便幽幽转醒,怯怯的看了眼那人,拼命挣扎着下了地。 然后娇娇弱弱弱栁扶风般腿一软,把那人吓了一跳,忙伸手又扶了上去。 顺手从他腰往上摸了一把,嗯?这小美人的腰上肉还挺结实。 不等他心中疑惑,江寻便一副受惊的样子,忙退开他身边,脸都红了,声音低低, “敢问公子,小女这是在哪里?快送我回家。” “姑娘莫怕,我看到你夫君弃了你,怕你遇到坏人,便先带你来此休息,稍后我就送你回去。” 那人一脸正人君子般道。 江寻冲他勉强一笑,委委屈屈开口, “那小女多谢这位大人,既然夫君不喜,那小女就先不回去了,不知小女能不能在此借住几天?” “当然可以。”那人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之快。 “只是小女身子骨弱,想早些沐浴休息,不知大人能否带路?” 那人听着江寻嗲嗲的声音,看着她那玲珑的身段,不由喉结微动,应的爽快, “好,我带你过去。” 江寻跟着走,没两步,就踩着裙子要摔倒,那人忙伸手扶住: “小心。” 眼睛却在那呼之欲出的山峰处留恋,呼吸微窒。 “哎哟,这位大人,小女走不动了,能否劳大人抱小女过去呢。”江寻软绵绵的歪进了他怀里,娇滴滴的撒娇。 那人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惊喜来得如此快,身、下的衣袍瞬间支起了帐、篷 ,语气温柔: “好,我抱姑娘过去。” 那人用力一抱,江寻眸带调笑,顺势就把人压倒在旁边软榻上。 那人眼睛都亮了,那柔软的山峰就在他眼前晃,正要抬手摸上一把,却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江寻快速把那人衣服扒掉,穿在自己身上。 外面守着的侍卫听到里面传来娇俏的女声, “哎呀,大人莫急嘛,先去沐浴嘛。” 接着就听到他们十三爷的声音, “好,爷带你一起去沐浴,咱们洗个鸳鸯浴。” 随之而来的是那姑娘的低笑声,随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门外的侍卫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只要十三爷把人弄到后面温泉,没有一个时辰是不会出来的。 他们在此守着也无事,刚好能喝点小酒 ,偷偷懒。 而且,他们整天在这儿听墙脚,听得心头火起却无处发泄。 然而,今天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屋里就传来那个男人的温柔至极的低哄声: “你先在此歇息,等爷晚上回来再好好怜惜你,我先去外面处理事情。” 紧接着,侍卫便被唤进房间, “把主上派人送来的东西拿进来。” 第59章 美人计 侍卫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照办。 与此同时,还顺手将其他情报一同送进屋内。 那人迅速处理完这些事,并写了几封信交给侍卫,吩咐他尽快传递出去。 “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本将的命令,谁也不许踏进这个院子一步。本将要和美人好好休息。”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完,他便关上了房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沉,夜幕降临。 院子外的侍卫们静静地站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们心中暗自嘀咕: “十三爷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真要在这里过夜?”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 “真是没想到啊,咱们十三爷果然老当益壮,四五十岁了体力竟然如此好,连着一个下午都舍不得出来!” 另一名侍卫则压低声音笑着调侃: “你小子懂什么,那姑娘一看就是个嫩的,十三爷自然要慢慢享用。” 在他们眼里一看就是嫩的姑娘江寻,此时正和孙斩躲在青楼对面的客栈里,透过窗户缝隙望着华灯初上,青楼里的人来人往。 江寻现在是一个妖娆美人,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鼓鼓囊囊的、胸、前道, “小爷我如今的扮相,真进了里面保准是头牌。” 孙斩瞟了一眼他的、胸、口,轻嗤, “人家那是货真价实的肉,你有吗?别人一上手你那就碎成渣渣了。” 瞪了一眼孙斩,江寻抬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馒头朝他举起, “小爷怎么没有?她有货真价实的肉,小爷有白胖喧软的大馒头,我这馒头饿了还能吃,她那肉能吃吗?” 此时的江寻已经妥妥接受了自己的女装打扮,并且还颇有些引以为傲。 就像杜衡说的那样, “这可是别的侍卫都做不来的事,唯有你能做。果然不愧是殿下的第一侍卫。” 孙斩懒得理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当看到一个人影时,他压低声音对江寻说道: “来了,准备动手。让你如愿做一回花魁。”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江寻已经拎起裙子,飞身落在对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扭动着腰肢,摆出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等待着行动的时机。 没错,来的就是北狄人,正是要送情报给凌萧的人。 按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这个北狄人每次来,都会先在这青楼待一晚,等第二天凌萧抽空来此见他。 而这北狄人最爱的就是妖娆丰满的天圣美人,而江寻的扮相,此刻最是合适。 这里的老鸨早就被江寻用银子买通了。 见着来人,老鸨便谄媚地迎了上去: “哎哟,爷,您可来了。咱们这儿新来了一位姑娘,保您满意~” 说着,老鸨把他及他身后五六个男人领进一间雅室。 雅室内,一名身材高挑,丰、胸、细腰,穿着单薄纱衣的女子正坐在床边,轻轻挑弄着琴弦。 那勾人的水眸,英挺的鼻子,还有那饱满水润的红唇,看起来都很好亲的样子。 北狄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眼睛都看直了。 老鸨掩嘴轻笑一声: “这位姑娘可是我们楼里新来的头牌,今天特意安排来伺候您的~” 北狄人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摸出几张银票扔给老鸨, “给我的兄弟每人安排一个,房间还安排在隔壁。” 话落,但挥手示意他们快些离开。 老鸨喜笑颜开地接过银票,领着那几个眼睛同样看直的男人,去隔壁房间安排美人侍候。 垂首挑弄琴弦的江寻露出一丝坏笑。 他原本以为还需要多费一些周折,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浪费时间。 毕竟,他还要回那破院子赶场子呢! 对于勾、引、男人的戏码,江寻已经驾轻就熟。 眨眼之间,就在那个男人脱光衣服,毫无防备的扑过来时,江寻出手如电,将他击晕过去。 他的身体顺势一滚,那个北狄人扑通一声趴在床上,与床榻来了个亲密接触。 屋外的老鸨捂着嘴偷笑地离开了这里:这位爷真是性急,每次和姑娘们折腾的声音总是那么惊天动地。 江寻翻遍了他的全身,但始终没有找到那份情报。 他不禁开始着急起来,已经把他身上所有的衣服裤子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甚至连里衣亵裤都不放过,却依然一无所获。 突然,他想起了那双散发着恶臭的鞋子。 他无奈地捏住鼻子,在鞋里面仔细摸索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份带有异味的情报。 江寻的脸色涨得通红,连忙闪到一旁,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他迅速展开看了一眼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然后用力将其脑袋塞进被子里。紧接着,他右手握拳,猛地朝着对方的身体砸去。 江寻气得咬牙切齿。 “胆子挺肥啊,居然想算计小爷的主子!” 直接乒乒乓乓朝人身上招呼,听到声响孙斩闪身进来, “你差不多得了,此人还有用呢,别打死了。” 江寻看着昏迷不醒的北狄人,犹有些不解气。 “你把这人带回去,找人易容过来明天和凌萧交接情报。他带来那几个人就在隔壁。我先赶回那小破院子。” 等这边事了,江寻摇身一变,又恢复成了十三爷的模样回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破院子里。 掌上灯,吩咐人送上饭菜。 如此一来,倒也无人生疑。 此时,真正的十三爷已经和那北狄人一起,被孙斩等人押进了定王府地牢里。 地牢里多的是不见血的打杀,和无数折磨人的刑具。 墨晏辰看着那人,抬手从刑具中拿了一只长剑朝着他小腹刺去。 就是这么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居然对阿锦起了龌龊的心思。 思及此,他抽出刺进那人小腹里的长剑直接朝他腿间刺去。 既然管不住这二两肉,那便剁了喂狗。 十三爷整个人在昏迷着,似是陷入了一场骇人的噩梦里。 他满头是汗,拼命挣扎,就是不能醒转。 “给他上了药慢慢折磨,人先别弄死了。后面还得他配合演一出戏。” 墨晏辰嫌弃的扔掉长剑,接过孙斩递来的帕子仔细擦了擦手。 第60章 心中窃喜 旁边的北狄人则浑身发抖,面带恐惧的盯着墨晏辰。 他在天圣边疆见过墨晏辰,也知道他的杀敌功绩,对他“活阎王”的惧怕,已经深入进了骨子里。 “知道本王为何不避着你下达命令吗?”墨晏辰眸光森寒的盯着他。 那北狄人结结巴巴道,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给凌萧传信的。求天圣定王饶我一命。” “呵呵,进了我定王府的地牢,还妄想活着出去?那得让本王看到你的诚意 。” 顺着那北狄人的目光,瞟向鲜血直往下淌的十三爷,墨晏辰嘴角轻扯, “留他一命是因他活着还有用处,自然不能轻易就让他死去。” “我,我,我活着也有用。我知道……”求生的本能,让北狄人战战兢兢的开了口。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然而,人们的心情却无法像这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明媚。 因为就在这个早晨,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护国将军府被禁军重重包围了! 京城的百姓们已经习惯了最近一系列的官场风暴,目睹过许多贪官被查抄的场景。 但眼前的这一幕仍然让他们感到惶恐不安。 毕竟,这次被围住的不是一般官员的府邸,而是护国将军的府邸。 这位护国将军不仅地位显赫,更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康王殿下的外祖父。 康王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地赶往现场。 当他到达护国将军府时,看到的是一座被禁军严密围困的府邸。 那些士兵们手持兵器,面色严肃,毫无通融之意。 康王试图与他们沟通,希望能进入府邸了解情况,但迎接他的却是冰冷而坚定的回应: “末将奉定王殿下之命在此,不得放任何人进出。违者按谋逆罪论处。” 康王咬牙切齿,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外祖父一直是他最大的依靠和后盾。 如果外祖父真的倒台了,那么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前途受到影响,就连他的母亲——皇后娘娘的地位也会变得岌岌可危。 此时皇宫里皇后娘娘已经收到康王递进去的消息,当下就慌慌张张的直奔御书房。 但是,离得老远就被人给拦住了,皇上吩咐不见任何人。 无奈之下的皇后,心急父亲情况,急得满头是汗回宫另想主意。 各宫妃嫔都关注着外面情况,更何况护国将军府被围这么大的事。 自禁军出去,便有各路眼线关注着。 当大家收到是围了皇后的娘家——护国将军府时,其他有儿子的妃嫔不由暗暗窃喜。 …… 凌萧得到消息,强摁住心中的窃喜,在下值后速速换了衣服,连约十三叔往小酒楼都等不及,直奔那个小破院子。 “十三叔,墨晏辰已经命人把护国将军府围了起来,想来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万一墨晏辰找不到赃银,可就洗清了护国将军的清白。” “不如,把护国将军府赃银线索往‘听雨小筑’引,到时一箭双雕,即坐实了护国将军贪赃枉法,又顺便把墨晏辰给……” 凌萧做了砍头的动作。 他想砍墨晏辰的脑袋不是一天两天了。 最早,他是想拿墨晏辰脑袋回北狄升官进爵,到后来为了那位新主子的利益。 不管是哪一个,墨晏辰都必死无疑。 ‘听雨小筑’存放着十三叔这些年贪没来的银子,以及北狄细作这些年从各处坑蒙拐骗来的银子,算起来数量不少。 容华公主这条线基本算是废了,还好他早已另寻了个大腿攀附。 若把这些送给他,是否更能表明自己的忠心呢? 十三叔眸光沉沉的盯着凌萧,直把他看得冷汗涔涔。 “凌萧,你别是另起心思了吧?老子告诉你,你生是北狄人,死是北狄鬼。若是起了外心,帮别人对付咱们,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你。” “十三叔,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若非为了北狄,岂会与容华那个蠢货虚与委蛇?伏低做小?” 凌萧色厉内荏道, “我还不是为了主上尽心竭力?听雨小筑的银子,我一文也不要,那些早晚都是十三叔的。” “行,这次就听你的。力争把墨晏辰留在那里。如此,咱们也算立一大功。”十三叔话音里带着不耐烦。 “好,不打扰十三叔休息,我现在就去安排。争取今晚成事。”凌萧话落,垂眸掩住眼底的不屑退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江寻版十三爷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地朝着外面的侍卫低吼: “给我看好院子,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爷的好事!” 话落,他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 外面的众侍卫听到声音后,纷纷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看来,十三王爷和凌萧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争执。 还没来得及走出院子的凌萧听到这声巨响,脚步微微一顿,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就这么个蠢货,自己早晚要取而代之。 然而,不等凌萧采取任何行动,另一边的墨晏辰已经得到了消息,并带着苏锦汐悄悄摸进了“听雨小筑”。 这里里外外看守的侍卫皆已处理干净,他们在此悠闲的如在家里。 对于这阵子查抄贪官,墨晏辰感到非常满意。 恰好提供了一个与阿锦私下接触的绝佳机会。 相比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的温婉端庄、知书达理的形象,墨晏辰更欣赏苏锦汐私下里表现出的机灵俏皮。 而且,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毫无保留地,展示出这些不为人知的一面。 嗯,由此可以看出,自己在阿锦心里占了很大位置。 苏锦汐此时用意念借空间搜寻着金银珠宝的位置。 同时心里庆幸自己选了墨晏辰做契约夫妻。 果然最能互惠互利。 试想在这天圣京城,除了他,还有谁能肆无忌惮的带自己查抄别人府邸? 自己挑剩的才给皇上充入国库,想想就心中窃喜。 好吧,前世今生,她都是满心满眼俱是财色的俗人一个。 “主子,苏小姐,那边发现了一个暗室。只是咱们并没在里面发现什么东西。”陈卓上前低声回禀。 第61章 好戏即将开场 从之前查抄过的府邸来看,每次他们派出那么多暗卫去搜查,最后找到的居然还没有苏小姐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找的齐全。 呃…… 陈卓突然想起来,弱女子好像和苏小姐不沾边! 他和江寻特想和兄弟们分享苏小姐这一神奇之处,但主子交待不得外传。他也只得守口如瓶。 墨晏辰眼中满是宠溺地看着苏锦汐笑道: “走吧,看来还是需要请阿锦出手相助才行啊。” 只见苏锦汐傲娇地一抬下巴,骄傲的不行: “那当然啦,我苏锦汐出马,自然是一个顶俩!” 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又带点儿小傲娇的姑娘,墨晏辰的眼神变得越发温柔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他低笑出声:“何止啊,阿锦出马,可抵得上咱们定王府所有暗卫了。” 一向厚脸皮的苏锦汐,难得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但仍不要脸地点了点头。 陈卓力争让自己做个透明人。 他发现主子自打遇到苏小姐,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更有人情味儿了。 两人快步进了暗室,果然里面只有几只刚打开的空箱子。 苏锦汐借助空间的力量,一寸寸地往里看去,但并未在这里发现什么东西。 “不在这里。这儿就是个迷惑人的地方。” 她轻声说着便当先走出了暗室,朝旁边走去。 按照常理,如果在暗室中找不到东西,人们通常会选择放弃这个区域。 然而,苏锦汐并没离开,就在暗室附近展开更细致的搜索。 陈卓,孙斩都感到十分疑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苏小姐似乎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透过表面看到内部的情况。 墨晏辰十分相信苏锦汐。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想依着她去。 苏锦汐突然神色凝重沉声道: “全都退出去!” 她就说这里的守卫怎么这么稀松,原来杀招是在这里。 难怪江寻传话说凌萧准备在此设局,要把墨晏辰留在这里。 若论武功,一般人都不敌墨晏辰。 那便只能用阴私手段。 通过空间她发现,地下机关那里,有一个精致的小瓷盒,里面有一粒龙眼大小,红得耀眼的药丸,她敏锐地就觉得那含有剧毒。 只要不顺着他们设下的机关打开,用蛮力一碰这瓷盒碎掉,毒气就会挥发出来。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 ,还有什么比放毒气杀伤力更强的吗?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看着还站在身旁不走的墨晏辰轻斥: “你怎么还不出去?” 墨晏辰一把拉住她的手,直视着她的双眼,认真说道: “阿锦,我不可能留你一人独自面对危险的。有什么我们一起应对。” 苏锦汐心中感动,但还是无奈地解释道: “不是我不让你在这里,只是这里面可能有毒气。” 墨晏辰皱起眉头,担忧地看着她: “那咱们都离开,传令让杜衡来。他对毒也有些研究。万一中毒也是他自己。” 苏锦汐眨了眨眼。 杜衡听了一定会谢谢你。 他的命也是命,你能不能别置人于险境?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墨晏辰忙解释道: “你放心,他那人是属猫的,九条命。一般的毒对他没用。他自小把各种药丸当糖豆吃。” 那也没必要折腾人家。 苏锦汐嗔了他一眼,安抚道: “放心吧,我有办法应对。但你必须先离开这里,否则我无法安心处理。” 我是要借助空间把那毒药给处理了,你留在这里,岂不是要看穿我的把戏? 顺手从袖口里摸出个小瓷瓶,倒了两颗药丸以防万一。 自己先吃一粒,另一粒顺手递到他嘴边,墨晏辰想也没想张嘴便吞了下去。 温热的触感让苏锦汐小手猛的一缩,把手藏在身后,面上故作镇定道: “这个我自己可以处理,时间紧迫,你先出去。万一凌萧提前来撞见就不好了。稍后好了我会叫你。” 墨晏辰正要开口拒绝,苏锦汐先他一步似笑非笑道, “你若是想让我把你打晕,也不是不可以。” 知道她说到做到,墨晏辰终是轻叹口气没再劝说,只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 “好,我听你的。但你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危险,立刻叫我。” 看着苏锦汐点头应下,墨晏辰才转身大步离开。 听着他在门外不远处,苏锦汐闪身进了空间。 想到刚刚墨晏辰问也没问就服下药丸,心中不由有些小得意。 嗯,没想到美男竟然恋爱脑,也不怕自己给他吃的是毒药? 苏锦汐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开始寻找破解毒气机关的方法。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可是很惜命的。 以防万一,她还是找到防毒面具戴好,又找了个带盖的玻璃瓶子。 拿了仪器借空间测了下那药丸。 眼看着仪器上面毒力值噌噌直往上蹦,那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便能知道那鲜艳夺目的红药丸,绝对是能要人性命的剧毒之物。 借着空间的便利,苏锦汐迅速将所有的药丸全部装进瓶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才放心地将其带进空间。 完成这些后,苏锦汐凭借女人敏锐的第六感,感觉到下面似乎还隐藏着更为凶险的武器。 她毫不犹豫地借助空间的力量继续向下探索。 果不其然,下面竟然是一个深达数丈的巨大陷阱,里面布满了泛着蓝光的锋利箭镞,令人毛骨悚然。 不仅如此,陷阱的墙壁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机关,只要有人不慎落入其中,必死无疑…… 苏锦汐不退反进,索性借助空间再次深入。 这里既放有毒药,又设有机关和陷阱,想来这附近肯定藏有重要的东西。 果然,当她再往下斜着走两丈多深时,眼前再次出现一个隐蔽的密室。 只见里面十几口大箱子里,金银珠宝,琳琅满目,古董字画,应有尽有。 既然墨晏辰的人进不来,而凌萧又急着来设杀人局,那么她就先将这里的东西全部收下吧。 不管怎样说,她与墨晏辰现在都是契约夫妻关系。 凌萧都想杀掉她未来的夫君了,那么她将这里的宝贝全部收走,也没什么问题吧? 她这边刚把所有东西收进空间,外面就响起了墨晏辰略带焦急的声音: “阿锦,阿锦,你没事吧?我可以进来吗?” 第62章 做梦想屁吃 听到他的声音,苏锦汐心里一暖,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 “好了,进来吧。” 不等她话音落下,墨晏辰已迅速冲了进来,一眼便瞧见了安然无恙的苏锦汐。 他不由松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关切和担忧。 “你怎么样?有没有吸入毒气?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杜衡来给你看看?”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紧张兮兮的模样,苏锦汐不禁笑出声来。 她轻轻拍了拍墨晏辰的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担心。 “放心,我没吸入毒气!” 苏锦汐突然想到个好主意,看着墨晏辰认真道: “刚才我下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陷阱,咱们可以……” 墨晏辰连连点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轻声道: “阿锦,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呢!” 福星苏锦汐表示,她只想苟到最后,把书中置靖远侯府及外祖家灭族的凶手都铲除干净。 “主子,凌萧正带人往这里来。”陈卓在门口低声汇报 。 “而且,按照约定,十三爷那边也会派人过来。” 所以,几路人马很快就会在这里相会。 “无妨,让江寻把十三爷的人多带一些过来。”墨晏辰淡淡一笑道, “唱了这么久戏,总得看看凌萧的人和十三爷的人,哪个更厉害。” “而且,若不出意外 ,还会有不止一路人马赶来。” 墨晏辰说着,眼神微眯。 啧啧啧,还真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呢。 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拿!!! 当凌萧率人赶到时,墨晏辰带着苏锦汐及定王府众人从‘听雨小筑’里面鱼贯而出。 正急着朝这里跑来的凌萧等人,发现墨晏辰他们时,个个面色惊慌,唰的一声抽出武器。 跟在后面的人转身就想离去,然而,紧跟在他们后面不远处呼啦啦又来了一群人。 还好这是他们自己人,没错,正是十三爷集结所有手下赶来。 “十三叔,你的人经验丰富,让他们快上。” 凌萧眼神微眯,快速退到十三爷身边。 十三爷一个用尽全力的窝心脚直冲他去: “老子看你是做梦想屁吃。你手下那些废物是饭桶还是花瓶?敢情看着老子带人来了,就想让咱们做炮灰?美得你。” 毫无防备的凌萧,直接被他踹得没有还手之力。 眼看着就要落到墨晏辰跟前,凌萧带来的队伍里,有一人飞身而起,手中长鞭用力一甩,鞭梢直接把人卷着腰猛往回拉。 陈卓飞身而起,好心地朝被鞭梢卷住的凌萧猛的踹上一脚,直让他们两人踉跄着退后落地。 被身边人扶着才站稳的凌萧,猛的吐出一口血,抬手擦了一下看向墨晏辰眼神微眯, “不知定王殿下此举何意?” “本王还想问,凌大人一个七品翰林院编修,却带着身手高强的死士,是准备做什么呢?” 墨晏辰眼神冰冷看着他,似在看一个死人。 就这么个烂人,竟想帮那狗屁十三爷绑了阿锦。不把他剥皮抽筋,都便宜了他。 凌萧没想通是哪里出了错。 按说自己才和十三爷商量过,自己还没来得及赶来在屋内布置机关,墨晏辰已经抢占先机。 不过,墨晏辰既然今天来了这里,不管如何逃不过一死。 凌萧强自镇定下来,脸上挂着笑容,向他解释道: “这些都是下官亲戚家的侍卫。这‘听雨小筑’也是下官新买的,打算收拾一下就搬过来住。如果殿下不嫌弃,我想邀请殿下到寒舍去坐坐。” 然而,苏锦汐却轻轻地拉了拉墨晏辰的衣袖,轻声说道: “那倒不必了,凌大人府上恐怕是龙潭虎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凌萧听到这话,不禁瞟了一眼十三爷,眉眼带笑: “苏小姐,你可能有些多虑了。你可是我十三叔钟爱的女人!我为难谁也不会为难你!” 站在一旁的江寻版十三叔,注意到自家主子投来吃人般的目光,吓得身上一个战栗。 他不由骂出声来: “他娘的凌萧,你这是给爷拉仇恨!” “还有,你这小子少在这里攀亲戚!本将何时成你十三叔了?” 话落也不等凌萧解释,十三爷忙道: “定王殿下,您可别听凌萧胡咧咧,末将并无此意。只是因为您在皇上面前怀疑凌萧和北狄人有联系,他便对您怀恨在心。” 说着,十三爷直接一挥手,朝身后手下使个眼色: “给老子把凌萧抓起来!扒了他的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狼头刺青便可知晓。” “本将身为京稽巡防营将军,自然有保卫京城的重任。” 他身后的都是跟着多年的属下,一听便明白意思。 于是,一个个如狼似虎地朝凌萧扑去,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凌萧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你他娘的没长脑子?现在的敌人是墨晏辰,怎的朝我动手?” 但无人听他的话,转眼间他便被人把衣服扯开,露出前胸后背各一个硕大的狼头。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只见护国将军一马当先也带人出现在这里,看着凌萧身上的狼头大声喝斥: “凌萧,如今你还矢口否认不是北狄细作吗?” 凌萧眼神微眯,用力挣开身边人的拉扯,在侍卫掩护下逃离。 墨晏辰和苏锦汐只淡淡看着这场游戏,眼看着凌萧往小巷子跑去,墨晏辰低声和苏锦汐说了一句,便飞身而去。 只听凌萧边逃边和手下道,“那个苏锦汐坏我好事。” 他身边的人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 “主子说过让你只管对付墨晏辰,可你却非要分不清主次,一直盯着苏锦汐不放。难道你是看上她了不成?” 被猜中心事的凌萧勃然大怒: “休要胡说八道!” “呵呵,是吗?那就是我在胡说八道咯。难不成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吗?现在还是先想想该如何向主子交代吧……唔……” 然而,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瞪大眼睛,捂住胸口。 只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流淌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凌萧,咬牙切齿地说道: “萧,萧凌,你竟然敢……” 话音未落,他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那凌萧,不,应该是萧凌,弯腰把扎进他胸口的匕首抽了出来,顺便在他身上擦净血迹。 萧凌还未来得及直起身来,就感到心口处猛地一凉。 他低下头去看,却见一截锃亮的剑身毫无血迹地穿透胸膛…… 第63章 凌萧身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匕首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投掷出去,但他全身的力量却在迅速流失。 那把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无力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时,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凌萧,萧凌……原来驸马爷竟是北狄皇室之人!” 听到这个声音,萧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吐出三个字: “墨晏辰!”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 就在此时,长剑突然从萧凌的身体里抽出来,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直直倒在地上。 他仰头看着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随着长剑的抽出,萧凌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的生命也随之快速消逝。 瞪大双眼看着墨晏辰,断断续续道, “今天想,杀你的,人是,是,是……” 他突然用力伸直脖子,眼睛依然睁大着,张着嘴巴似要说出名字,然而头却突然一歪,没了生机。 待墨晏辰飞身掠回去,只见苏锦汐已经远离“听雨小筑”,陈卓不远不近的跟着保护。 而护国将军的人则和十三爷以及凌萧所带来的人正打的热火朝天,倒是无人顾及苏锦汐。 江寻版十三爷果然厉害,只见他手起刀落间必有一个敌人倒下。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大刀挥舞之处,皆是凌萧带来的手下。 突然间,一声低语传入耳中,紧接着听到‘听雨小筑’里传出一声巨响。江寻猛地挥出一刀,大声吼道: “都他娘的进去把东西抢回来!不能便宜了凌萧那小子!” 众人都听出这声巨响正是从“听雨小筑”传出的。 十三爷身边的人自然清楚里面存放的是何物,毕竟大部分金银财宝都是他们亲手放进去的。 于是,上百号人毫不犹豫地冲向“听雨小筑”,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财物。 墨晏辰飞身落在苏锦汐身边,两人对望一眼,不动声色向后撤去。 与此同时,护国将军率领的人也涌向“听雨小筑”,听着里面传来的异响,纷纷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便听到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和惨呼。 那恐怖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护国将军抬手示意大家向后退去。 反正十三爷的人进了这院子,谅他们插翅难逃。 很快,墨晏辰身边的孙斩和江寻押着十三爷从里面出来。 不同的是,进去时十三爷看起来可是英武不凡,而眼前的他,却是浑身是伤,鲜血淋沥。 见着他被押出来,护国将军和墨晏辰俱目光凌厉的盯着他。 “胡将军,本王是叫你北狄十三皇子萧鸿呢?还是我天圣胡萧鸿胡将军?” 墨晏辰淡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胡将军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似是还有片刻的愣忡,但很快便恢复镇定,高声嚷道: “定王殿下若想定末将的罪,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何必诬陷末将是北狄人?” 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他突然出手如电,瞬间点了胡将军周身几处大穴。 随后,他抬手轻轻一挥,“刺啦”一声,胡萧鸿的上衣被撕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和后背。 胡将军脸色大变,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只能怒目圆睁地瞪着墨晏辰,咬牙切齿地道: “定王殿下这是何意?莫不是想屈打成招?” 墨晏辰不紧不慢地走近他,冷笑道: “本王何须对你用刑?只是让你原形毕露罢了。” 只见原本光滑的肌肤上,忽然浮现出一个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狼。 与凌萧身上不同的是,胡将军身前背后的狼头上方,一个小小的“萧”字若隐若现。 在场的众人皆是大吃一惊,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这是什么?”有人忍不住问道。 墨晏辰淡淡一笑,解释道:“此乃北狄皇室的图腾,只有北狄皇室成员身上才会有这样的印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原来,这位胡将军竟然真的是北狄人! 而且还是北狄的皇子! 不久前胡将军还义愤填膺的揭露,未来的容华公主驸马是北狄人,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眼下他就被人撕开衣衫证明他也是北狄人。 胡将军面色惨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再无任何辩驳的余地。 而且,“萧”是北狄皇室之姓! “给本将把北狄狗宰了!”护国将军大吼一声。 众人闻声纷纷冲进院子斩杀十三爷的人。 很快,胡将军,也就是萧鸿被押进天牢,皇上判定三日后问斩。 原本,皇上正因为查抄护国将军府而忧心忡忡,如今却感觉比查抄护国将军府还要高兴。 毕竟,若是能揪出北狄细作,而且是在天圣隐藏至深的北狄皇室之人,对天圣来说无疑是一大喜事。 本来在听说护国将军府被禁军围起来,端王一派以及靖王和景王一派的人都不禁面露喜色。 一旦护国将军被除掉,那么皇后所出的康王将会失去重要的助力,他的根基也将被动摇。 但谁也没想到最后紧要关头,墨晏辰居然为他洗清了冤屈。 这个反转,让大家都对墨晏辰恨之入骨。 护国将军得以洗清冤屈,对墨晏辰感激涕零。 但是皇后和康王却对墨晏辰感激不起来。 查抄贪官的事儿就是他挑起来的,害得护国将军府受此惊吓,他难辞其咎。 在把萧鸿斩首示众后的一天夜里,墨晏辰带着江寻等人悄悄地护送着一个麻袋出城。 当他们将袋子打开并释放其中的人时,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北狄皇十三子——萧鸿。 \"定王殿下果然信守承诺,本王深感钦佩。想必那些北狄的据点已经被定王殿下全部摧毁了吧?\"萧鸿抱拳说道。 墨晏辰点了点头,淡淡地回应道:\"没错。\" \"那么,本王就此告辞了,期待我们下次再见。\"萧鸿再次抱拳表示敬意。 然而,就在这时,墨晏辰突然出声阻止道: “急什么?” 同时,他缓缓地抽出腰间的软剑。 “难道定王要要反悔?” 萧鸿的瞳孔猛然收缩,眸中流露出一丝惊愕与恐惧。 “怎么会?本王向来都是一言九鼎之人。刚才我已经按照约定,将你安全地送出了城。” “现在该算算你企图侵犯本王未婚妻这件事了。\" 第64章 谁适合当太子 墨晏辰的声音冰冷,手中的软剑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指向萧鸿。 随着他一声令下,江寻几人闪身围住了萧鸿,手持武器向他冲去。 墨晏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穿了萧鸿的胸口。 江寻等人想起萧鸿曾想打他们女主子的主意,个个义愤填膺,最终将他刺成了一个筛子。 抽出软剑用布擦拭干净,墨晏辰淡淡开口, “剁碎了喂给野狗。” 至此,天圣再无北狄细作,所有据点全部铲除干净。 不过,通往皇宫的密道墨晏辰命人重新做了掩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这段时间京城里经历了不间断的查抄贪官,查一个抄一个,抄一个砍一个。 感觉血腥味儿就没在京城上空消散过。 就连上朝时,那些平日里一向最爱挑事的老臣也没话说,皇上感觉登基二十多年来,这一个月无疑是最舒心的。 当陈大总管尖着嗓子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无一人上前回禀。 望着众臣退出,皇上难得的清闲了下来。 坐在御书房里喝着茶,想起最近墨晏宸雷厉风行的手段,皇上不禁对陈全感慨: “朕的几个儿子中,目前来看最有气魄的还是定王。他不仅手段铁血,头脑也十分灵活。普通人玩的那点小心思,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毕竟,无论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浮云。 “只是……” 皇上摇头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惋惜。 陈全低头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只是在皇上茶杯水浅时,急忙上前添水。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跟随自己二十多年,陪自己从皇子一路走来的陈全,突然开口道: “你觉得朕该立哪个儿子当太子?前段时间朝堂上那帮老家伙们天天催促朕立太子,朕一直在犹豫。” “老奴惶恐!”陈全扑通跪下道, “老奴不敢妄议储君之事。” 皇上瞥了他一眼,也没再勉强,只抬手让他起来。 只是心里又把几个儿子比了个高低…… 如果……那么太子之位肯定非他莫属。 若有晏宸继承大统,天圣必将繁荣昌盛百年。 可惜,实在可惜啊! 经过接二连三的查抄贪官,国库终于变得殷实起来。 皇上对于眼前的景象,可谓是喜忧参半。 一方面,他对墨晏辰的手段感到震惊,同时也担心如果墨晏辰继续这样抄家,会不会让所有的臣子都变成穷光蛋; 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还有其他的大贪官没有被查出来,从而影响天圣的发展。 想想国库得以充实都是晏辰的功劳,嗯,赏儿子不如赏未来儿媳。 看着那姑娘也是个好的,就那天几枚银针就能解了昭阳的过敏症状; 更听说把贪图她娘嫁妆的二叔二婶给收拾的老老实实,连本带利把银子给吐出来,便知她并非如传言中的那般不堪。 “陈全,去把新得的那五匹流云缎,还有那一斛紫色东珠,再把那祈国进贡来的各色水晶装上一些,给靖远侯府的苏锦汐送去。” 皇上吩咐完,感觉还有些意犹未尽,怎么着儿子帮他解决了大难题。 东西好像还少了些。 陈全:…… 紫色东珠市面难求,只这一斛东珠就不知价值几何了! 容华公主来求几次皇上都没给,如今爱屋及乌,眼都不眨的给了苏小姐……若是苏小姐做成首饰戴出来,只怕到时平白给她惹了一桩官司。 但这话陈全不会说,主子的意思,他不敢揣摩。 皇上却在皱眉思量着, “靖远侯还要多久进京?” 陈全默默算了算时间道: “回皇上的话,若是顺利的话,算着日子还得几天了。听说南边下大雪,只怕路上难走,可能要晚上几天了。” 皇上默了默道,“那便先这样吧,稍后你亲自过去。” 陈全低头应下,见皇上没别的吩咐,便去开了私库整理这些东西。 因着凌萧和萧鸿身死,‘听雨小筑’里的银子自然就不了了之。 除了墨晏辰知道那里有银子,也就只剩下苏锦汐。 后面虽然有几路人马前去‘听雨小筑’搜寻,却都无功而返。 “凌萧那个蠢货,竟敢戏弄本王!若非他死了,本王也会找人把他碎尸万段。‘听雨小筑’去了那么多人,可有听到谁找到过银子?” 一个头戴玉冠,身着王爷服饰的男子怒容满面。 “回殿下的话,并未传出有谁找到银子的消息。咱们的人自从定王围杀胡将军开始,就在那里一直守着,没有听说过有人找到过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 侍卫低头恭敬地禀报说。 “还有就是那‘听雨小筑’下面挖了个几丈深的陷阱,听说是专门为了埋伏定王而准备的。”侍卫补充道。 “哼,墨晏辰从小就聪明,如果这么简单的陷阱就能困住他,那他这些年在边疆早就被敌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男子冷哼一声,语带不屑。 然而,他的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色,既有嫉妒又有佩服,这两种情绪相互交织在一起。 “交待下去,都收敛一些,若让他抓到把柄,到时本王可救不了他们。” 侍卫应声出去传信。 其实不用他交待,京城这些官员个个都是夹着尾巴,唯恐一个招摇,就被定王殿下给盯着。 不过,墨晏辰见好就收,而且贤妃和皇后的人已经急的开始上窜下跳了,他也不能一次就把朝堂肃清。 水至清则无鱼,只要这些人不要太过分,他也不会盯着不放。 有这个功夫,他想和阿锦培养培养感情。 他想培养感情的苏锦汐,此刻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偶尔落下的小雪花,满心想的都是父亲靖远侯。 已经十一月二十了,父亲还没到,可见路上雪大难走。 苏锦汐脑中闪过原主幼时和父亲在一起度过的温馨画面,心中不禁有些羡慕。 羡慕原主曾经得到过父母兄长的疼爱,感叹自己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前世都没体验过这样的家庭温暖。 而如今,她不仅拥有父亲和哥哥,还有一个帅气的未来夫君,这一切都感觉如在梦里! 回想起前世的经历,苏锦汐对父母的印象,只停留在那张两人穿着绿色军装的照片上,甚至连真人都未曾见过。 自从记事以来,她就一直跟随奶奶生活,几乎忘记了父母的存在。 记得有一次,邻居家的小孩子嘲笑她是没父没母的野孩子,当时的她哭得非常伤心。 回到家后她忍不住问奶奶: “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而我却只有奶奶呢?” 第65章 别想囫囵着回去 奶奶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说: “傻孩子,你当然也有爸爸妈妈啊!他们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你的人。虽然他们不在你身边,但每个月都会寄来生活费供我们祖孙俩花销,他们都盼着阿锦乖乖长大呢。” 那时的苏锦汐年纪尚小,并不理解奶奶话里的深意,只是觉得委屈地哭泣。 半信半疑的她在半夜醒来时,看到奶奶拿着那张已经看过无数次的照片,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人,然后低声呢喃: “放心,妈一定会把阿锦带大的。你们都放心,放心吧。你们都是好孩子。” 话落,奶奶抬手擦了擦眼角,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她,看到了奶奶手背上的湿润。 她记得,每年只有在清明节或者其他重要节日的时候,才会有机会去看望父母。 那墓碑上的照片,和奶奶常看的那张一模一样…… 然而,奶奶最终还是没能陪她长大,就在她七岁的时候,彻底的离开了她。 从此,她被送往福利院生活。 对于父母,还是她在福利院听院长阿姨讲的,只说他们是英雄…… 苏锦汐感觉脸上凉凉的,抬手一擦,手背上满是水渍。 心里默默低语:奶奶,爸爸妈妈,阿锦很好,你们放心吧。 阿锦很想你们,很想很想! 门外突然响起听露清脆的声音: “小姐,定王殿下送来了一个大箱子,奴婢是直接搬进来,还是抬去小库房?” 苏锦汐忙对镜把眼睛处轻拭,扑上了一点儿粉, “抬进来吧。” 看着听雨听露两个小姑娘喜笑颜开的抬着一只大箱子进来,苏锦汐一时猜不出墨晏辰送她的什么东西。 往常都是精致的小匣子,今天这么大一口箱子! 苏锦汐也来了兴致,“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先前皇上派陈公公送了不少好东西,特别是那紫色的东珠,温润的光泽真的很让人着迷。 听陈公公话里的意思,皇上是因墨晏辰办事妥贴,而奖赏她这个未来定王妃的。 箱盖打开,屋内三人异口同声惊叫出声! “哇!!” 里面居然是一株一米多高,颜色鲜红的珊瑚树。 珊瑚本就难得,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株,三人皆被惊住了。 眼前这株珊瑚不仅个头巨大,而且颜色鲜艳,可谓是稀世珍宝。 前世她也就在博物馆见过不到一米高的珊瑚树,成色还不及这个十之二三,就已经很是珍贵。 如今这么一株,不说要花费多少银子,主要是他这份心意,足以让她感动。 珊瑚生长于海底,需要通过潜水才能采集到。此时没有潜水工具,所以海里面的东西尤其珍贵。 “小姐,殿下送您这一株珊瑚,只怕比皇宫里的还要高。” 听雨围着箱子仔细打量着,兴奋的道。 “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珊瑚树呢。”听露兴奋的伸手轻轻触摸。 “定王殿下对您可真好。” 苏锦汐失笑,难得墨晏辰能得到听露的认可。 还记得墨晏辰第一次翻墙进来,若非自己阻止,只怕听露已经把他当登徒子打出去。 即便自己制止了,但听露还是手拿扫把警惕的看着他,好像若是发现对她不利,就一扫把拍上去。 想到奶奶曾说过,在他们那个年代,如果结婚的时候新郎能够穿上新娘亲手做的鞋子,婚姻会和和美美,两人不会拌嘴,白头偕老。 虽然苏锦汐知道自己不会跟这个书中写过,注定早逝的男人相伴到老,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嫁给他之后,两个人可以和平相处直到他去世。 当然,就算两个人只是契约夫妻,她还是希望他能够多活些日子。 现在他们连婚期都还没有定下来,就算她从今天开始学习做鞋,到时候也应该可以做出一双鞋子来。 想到这里,苏锦汐立刻行动起来。 “走走走,本小姐带你们出去逛逛!” 苏锦汐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招呼两个小丫鬟。 “小姐带上听雨吧,奴婢留下看家。”听露笑着说道。 毕竟苏二夫人刚刚损失了那么一大笔银子,苏莹又一直觊觎小姐的东西。 虽然这些天他们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还是要小心防备才行。 “好,那你乖乖看家。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苏锦汐捏了捏听露肉呼呼的小脸,嗯,手感真好。又吃了把豆腐。 听雨有些无语的看着主子,明明自己就是个大美人,偏偏像个登徒子似的每天逗她和听露。 两人出府直奔卖靴子的铺子。 说实话苏锦汐还真没仔细观察过男子的靴子,如今仔细一看,好像这一整套工序做下来,对她这个女红小白很不友好。 不过,她向来最不怕的就是困难。 既然打定主意要做,那便做双最好的。 哪知两人刚出了卖靴子的铺子,上了马车准备去买做鞋子的材料。 就发现有数十黑衣人尾随他们。 “听雨,把马车往人少的街道赶。”苏锦汐声音冰冷。 不管是谁不长眼想来打她的主意,今天都别想囫囵着回去。 “是。”听雨低声应下,把马鞭挥的啪啪响。 前世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刺杀戏码的苏锦汐,今天突然被一群黑衣人给围着,她心中先升腾起来的,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和刺激! 前世多是和自己人对战。 就是和外人打架,那也没有到过你死我活的地步,苏锦汐一直感觉打的不过瘾。 现在看来,她身上一定有好战因子。 今天终于遇到刺客了,还是可以直接把人给嘎了的刺客。 当看着挥刀而来的黑衣人时,不等听雨出手,苏锦汐就兴奋的一抖手腕握着匕首迎了上去。 她手中的匕首毫无花哨可言,刀刀全是奔着夺人性命去的。 听雨的武功源于暗卫营,走的是刺客的路子,出手皆是杀招。 这种风格与苏锦汐如出一辙,两人在战斗中竟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面对突如其来的黑衣刺客,苏羡给她的暗卫闪身出现护在她的身边。 ‘无声门’的人就在暗处跟着,没她的命令不得出手。 若非危险时刻,她不想暴露出来。 眼看着黑衣刺客源源不断,不要命似的朝她杀来,苏锦汐难得正了神色。 出手更加凌厉起来。 正当双方打得难分难解之际,突然一人后面飞身而至,手中长剑直冲苏锦汐面门而去。 而此时苏锦汐身前身后皆是刀光剑影,听雨见状飞身就要扑过来为她挡剑。 却听一声破空声响…… 第66章 拼命的挣扎 刺向苏锦汐的长剑嘎然落地,那人也如破布一般扑通摔倒了下去。 苏锦汐身子一矮,手中匕首趁机划向眼前几人的颈间,只留下一道细若发丝的红色血迹。 正举刀要砍的几人,忽然眼前一黑,仰面向后栽了过去…… 哼,姑娘我前世今生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猎物刺杀。 好气! 再看那先前摔倒在地的人背后还在颤动的箭羽,苏锦汐不由抬眸向远处望去。 那人手中握着长弓,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如冰雕,正是墨晏辰! 只见他神色冷俊飞身而来,手中长弓当做武器,在手中舞得呼呼作响,凡被他长弓击中的刺客,皆倒地而亡。 对墨晏辰的功夫,苏锦汐心中暗自赞叹! 难怪他在书中是杀神一般的存在。 听到背后风声,苏锦汐身子灵敏一侧,闪着寒光的匕首脱手而出,直接刺进那人胸口。 杀刺客杀的正欢的苏锦汐,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人设。 忙一脚踢飞一个刺客,一手把冲过来的一人抹了脖子,装做娇娇弱弱的小白花,跌跌撞撞的朝墨晏辰奔了过去, “殿下你可来了,这些人要刺杀我,若非我拼命挣扎,说不定都见不到你了。” 跟前墨晏辰身边的江寻一刀把个刺客抹了脖子,扫了一眼死伤一片的黑衣杀手,顿时嘴角直抽抽。 到底是谁在拼命挣扎? 若非他们刚刚在那边看到,苏小姐以一己之力就轻松杀了刺客几十人,还真信了她的鬼话! 就是他们暗卫也不是人人都能在身上不挂彩的情况下做到的! 而苏小姐眼下身上衣裙不沾一滴血迹 ,可见功夫比他们暗卫都要高! 随着他们几人的加入,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墨晏辰看着飞奔过来的小姑娘,不由宠溺笑了,伸手把扑过来的人揽进怀里,关切道, “阿锦可有受伤?” 说着,抬手把她脸颊上溅的一点血渍擦干净。 “并无,那是别人的血。” 苏锦汐还在兴奋中,就连声音都更加清脆。 有些急于和熟识的人分享自己光荣事迹的感觉。 “看起来阿锦的功夫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一些呢。” 墨晏辰笑道。 他是知道苏锦汐会一些拳脚功夫,只是没想到功夫是出乎他意料的好。 “咳咳,我早和你说过,我是会一些自保的拳脚功夫。”苏锦汐矜持开口。 刚刚好像太兴奋,露馅了。 当下委屈巴巴道, “殿下,刚刚那些刺客吓死我了,我现在是手脚酸软,匕首都拿不动了呢。” 话音刚落,握着的匕首脱手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吓个半死?手脚酸软? 这说的是苏小姐吗? 江寻等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若是刚刚大家没看到她大杀四方的样子,大概还会相信几分。 没记错的话,刚刚在斩杀刺客时最兴奋的当数苏小姐吧? 那出手凌厉,手起刀落,杀人夺命的样子,和主子一般无二。 麻了,想来皇上是看着苏小姐是个弱女子才会爽快给主子赐婚,若是知道她功夫高强,只怕得怄的吐血三升了。 只能说老天都偏帮主子,只见过一面的小姑娘,主子敢选她当王妃,没想到竟是如此凶惨。 墨晏辰仔细打量着苏锦汐,当看到她安然无恙后,原本紧绷的神情微微放松下来。 “是吗?既然阿锦手脚酸软,那我抱阿锦回去吧。” 墨晏辰一脸温柔的看着苏锦汐演戏。 看着他的笑颜,苏锦汐低头轻咳一声站好, “其实也没有那么酸软了,走路还是可以的。” 说着,就一脸傲娇的率先转身往马车那里走去。 麻了,娇弱小白花的人设一点儿也不适合她! 才演这么一会儿,自己都要吐了! 听雨在后面掩唇轻笑,小姐是不知不觉中已喜欢亲近主子了呢。 墨晏辰抬手拦腰把人抱进怀里,苏锦汐不由伸手抱住那人劲腰,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欢快。 坐在马车上,苏锦汐突然想起了什么,朝外面赶车的江寻道: “对了,我要去买些做鞋的材料。麻烦到前面街上停一下。” 墨晏辰本来因苏锦汐愿意亲近他,而高兴得快飞起来的心,顿时变得有些不是滋味。 苏羡寻回来这么个妹妹,可真是有福气。 他忍不住开口劝道: “这么冷的天,你还要亲手做鞋吗?外面买现成的不好吗?何必劳心劳力地亲自动手呢?” 苏锦汐笑得甜甜的,认真解释道: “自己做的当然不一样啦,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 毕竟你每天送我那么多珍贵的礼物,我总得回报一二吧? 不然我心里可是过意不去。 墨晏辰看着她那双细白如瓷的小手,心里不由酸酸的。 只知道给你哥哥做,怎么没想着给本王这个未婚夫做一双呢? “你之前只怕没做过女红吧?也不怕把手扎了。” 苏锦汐心中一颤儿,这么关心自己吗? 说好的只是契约夫妻呢? 不过还是感到心中一暖, “我舞刀弄棒都没事,不信还斗不过一枚小小的绣花针。” 其实她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她从未做过女红。 她暗道自己真的不像个合格的未婚妻,听说这个时代的姑娘家订婚后,都会给未婚夫做些针线的。 可她呢,直到得到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之后,才突然意识到应该给墨晏辰做双鞋。 于是她转移话题问道: “殿下的鞋子,是宫里绣娘做的,还是外面买的?” 墨晏辰面上不显,心中腹诽,本王孤家寡人自是比不得你大哥,你会特意动手给他做。 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送她回来,现在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他越想越郁闷,心情愈发沉重。 他不想和阿锦做契约夫妻,他想和她能够互通心意,情投意合,甜甜蜜蜜。 感觉到两人孤男寡女在一起无话可说有些尴尬的苏锦汐,没话找话道: “今天殿下带人来的好及时,若非你带人赶到,只怕我和听雨都会受伤。” “我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射箭,原来这么厉害!有机会能教教我吗?” 苏锦汐眉眼弯弯,眸中带笑。 她是真心艳羡,真心实意的想学。 主要是她前世见过的射箭都是竞技类的,和这种真正一箭射穿人脑袋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话墨晏辰很爱听,嘴角不由向上勾起。 原来阿锦也想亲近他,借着让自己教她射箭来接近自己呢。 “不值一提。我以前在边疆六年,都是对敌射箭的,人不允许射偏。若是你射不死敌人,下一刻可能死的就是你自己。” “阿锦什么时候想学,随时来定王府就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靖远侯府门前。感觉到停下的马车,墨晏辰头一次想打江寻一顿。 不知道把马车赶慢点儿? 苏锦汐没有立即下马车,而是低头看了看墨晏辰靴子,低声问道, “殿下穿多大的鞋子?” 第67章 中毒昏迷 墨晏辰微愣,看向弯成月牙溢满笑意的杏眸,轻声问道: “是,给我做的?” 苏锦汐心下纳闷,不是给你做问你干嘛? 想起在卖鞋子那里问来的方法,苏锦汐弯腰伸手比划了一下。 “我是第一次做鞋子,若做的不好,到时殿下可莫要嫌弃。” 话落,苏锦汐起身跳下了马车。 墨晏辰还呆呆坐在那里,原来阿锦是特意给他做鞋子! 这样想着,嘴角不由向上勾起。 看来自己在阿锦心里,已经占了一席之地。 想起这段日子,墨晏辰不管多忙,每天都会送些礼物过府。 不是精美的首饰,就是金银之物。件件都送到了她的心坎里。 下了马车的苏锦汐笑吟吟的看向墨晏辰,眸中带着期待,轻声问道: “殿下明天还来吗?” 墨晏辰微微一愣,目光与她那含笑的双眸对视,心中不禁一动。 他暗自琢磨着,阿锦问自己明天是否还会过来,难道是因为她每天都想见到自己吗?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情愉悦起来。 一旁的江寻笑道: “殿下连着几天没去军营,今天陛下还亲自过问此事呢!只怕明天要去军营就回不了城了。” 听到这句话,苏锦汐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失望来。 墨晏辰将她神情尽收眼底,看着她眉眼间的欢愉雀跃在瞬间消失无踪,心中不由得一紧。 嘴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脱口而出: “阿锦放心,我明天早些出城,晚上就能赶回来。到时候不知道能否来你们府上蹭一顿饭呢?” 苏锦汐闻言,霎时如春花绽放,整张脸都鲜活了起来, “当然,你来蹭多少顿饭都有的,管饱。” “好,天晚了,你快回府吧,明天在府里等我就行。”墨晏辰笑道。 他喜欢有人等着、被人需要的感觉。 更何况这个人是苏锦汐。 他甘之如饴。 …… “主子,查出来了。” 陈卓把一张名单放在书案上。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墨晏辰拿起名单瞟了一眼,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距离上次给本王下药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吧。” 陈卓想了一下上前去贤妃宫里用膳,还是开始抄家时的事情。 墨晏辰没再说话,提笔蘸上浓黑的墨汁,在那名单上一个一个画着叉。 “都杀了吧。” 他动作悠闲,半点也没有要人性命的狠辣。反而像是在说请他们去度假一般。 “若他们不说出幕后主使,那就当着他们面先杀一批,再杀另一批。” “敢动本王的女人,他们是活腻了。” “若是最后无人招出主使,那便砍几颗脑袋送进瑶华宫,凤仪宫,还有长信宫。” 陈卓抿了抿唇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瑶华宫是贤妃娘娘的,凤仪宫是皇后的,永春宫是靖王的母妃淑妃在住。 好吧,反正幕后主使也就是那几个人而已,主子这样做,也是一视同仁嘛! 毕竟每个人都有嫌疑,主子这是在公平地对待每一个嫌疑人呢! 第二天清晨,宫里就因为一个值夜宫女的尖叫声而炸开了锅。 原来,在贤妃娘娘的床头,竟然摆放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贤妃认识那个眼睛圆瞪的那个,他就是奉她的命去刺杀苏锦汐的。 既然她的儿子得不到苏锦汐,得不到靖远侯府的支持,那就毁掉,谁也别想得到。 她昨天就得到刺杀失败的消息,传了信让他们先蛰伏一阵子……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除了瑶华宫之外,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的宫里也出现了同样的人头。 三位贵人无一例外被吓得魂飞魄散,晕了过去。 不管宫中如何鸡飞狗跳,墨晏辰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人出城前往军营了。 他的阿锦还等他早些回来,如同盼着丈夫早归的小妻子。 想到这里,虽然骑在马上扑面而来的寒风凛冽如刀子,墨晏辰还是心里暖洋洋,甜如蜜。 …… 然而,第二天苏锦汐没等来送礼物的墨晏辰,却等来了他遇刺的消息。 “回城路上遇刺?” 苏锦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身体猛地向前倾,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她紧紧握住双手,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强自镇定道: “放心吧,以定王的武功以及定王府暗卫的防护,想来那刺客也伤不了他分毫。” 她心中暗暗想书中的情节,好像不记得有这次遇刺的描写。 “哪像小姐说的这般轻巧?奴婢刚刚去厨房拿果子的时候,听到府中的下人们都在议论纷纷,说是定王殿下遇刺加上中毒,如今昏迷不醒。” 听露皱起眉头,满面愁容道: “哎,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张琛那种渣滓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小姐会不会被人说克夫呢? 苏锦汐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强自镇定道: “定王……昏迷不醒?这怎么可能?”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什么毒竟然如此厉害,以至于到现在仍然昏迷不醒?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书中各种可能的情节,心中越发焦急起来。 她深知定王的身份特殊,再加上这一阵子查抄贪官,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还真是多不胜数。 昨天自己遇刺的幕后主使还没查出来,今天墨晏辰出城就同样遇刺。 啧啧啧,这是要置他们夫妇于死地呢。 然而,心中却又不禁暗自思忖着: 自古以来那些所谓的太医们,虽说并非庸碌之辈,但治病时向来谨小慎微、循规蹈矩。 本来三天就能治好的病,非得拖到十天才能痊愈。 若是墨晏辰所中的毒极为凶险,恐怕也会被他们这样拖延而失去性命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便不由胡乱猜忌起来。 最终苏锦汐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忧虑,转头对听露听雨道: “我去定王府瞧一瞧,你们不用跟着。” 听雨上前道: “小姐莫急,奴婢这就带您抄近路过去。” 想起听雨的轻功,苏锦汐爽快应下。 于是,两人抄近路,听雨直接施展轻功,带着苏锦汐飞身落入定王府的主院内。 此时,主院里站着的都是墨晏辰信任之人。 管家墨叔第一个看到苏锦汐的出现,忙迎了去,神情恭敬的行了个礼,眼眶微红: \"苏小姐,您来了,主子 第68章 苏醒 “主子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苏锦汐皱起眉头,语气急切: “太医怎么说?\" 墨叔轻轻地摇了摇头,面带忧虑: \"太医们对这种毒束手无策,不敢轻易开药。此刻是杜衡正在为殿下解毒,但具体情况属下还不清楚。\" 多日未见妹妹的苏羡,略带惊讶地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苏锦汐。 定王府的侍卫都是吃素的? 看到这两个人飞身而来,竟然没人去拦? 他并不知道,墨晏辰早已下达命令,只要苏锦汐来府上,无论何时,都要立刻请她进来。 院子里的众人见到苏锦汐,纷纷抱拳行礼。 \"阿锦,你是不是听说大哥回城了,担心大哥才过来的?放心吧,我等定王脱险就回去。\" 虽然知道苏锦汐来此定然是因担心墨晏辰,但苏羡还是不由心里发酸。 听雨闻言想笑,但想想定王殿下还昏迷不醒,笑的话有些不大厚道。 “大哥,我听说定王殿下中毒昏迷了,来看一看,里面情况如何?” 苏锦汐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苏羡也是一脸的担忧和无奈。 “从昨天半夜抬回府,太医来看了个个束手无策,不敢下药。杨太医给针灸了一次,后面就交给杜衡在治。” 这时,屋内的江寻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赶忙走了出来,对着两人行礼后,轻声道: “苏小姐,杜衡请您进去一下。” “好!”苏锦汐应了一声,就要抬脚往里走。 “阿锦!”苏羡连忙拉住她,低声说道,“尽力而为。” “我明白,大哥放心吧。”苏锦汐点了点头,安慰地拍了拍兄长的手,然后大步走进了屋子。 苏羡望着妹妹挺直的腰脊,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自豪之情。 没想到妹妹虽然没能在家人的疼爱下长大,但流落在乡野居然也能学得一手好医术。 而且她身上 有一股坚韧不拔的毅力,是京城这些温室里长大的姑娘所没有的。 苏锦汐进入房间后,看到床上躺着的男子,心中猛的一揪。 往日里神采飞扬,俊美无双的定王殿下,此时脸上却泛着青黑色,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她不由快步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他的症状,眉头紧紧皱起。 杜衡站在一旁,将定王的情况详细告诉了苏锦汐, “苏小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殿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实际上,由于毒素已经深入内脏,虽服了解毒丸,但还是有余毒留在体内。这种毒非常棘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其完全清除干净。” 对于苏锦汐的本事,杜衡是打心底里佩服的。 文能行医治病救人,武能以一己之力斩杀数十刺客。 她实际上可不像表现出来的娇娇女一个。 苏锦汐观察了下伤口。 受伤的地方是肩膀,虽然伤口不大也不深,但是伤他的武器上被人喂了毒。 这些刺客也算了解墨晏辰,知道寻常刺客杀不了他,但是一旦用喂了毒药的武器,只要在他身上随便划上一个小口子,毒素都能顺着伤口进入体内。 果然歹毒! 若让她知道是谁下的手,定会让他们尝尝她手里那些毒药滋味! 苏锦汐抬手握住了定王的手腕开始把脉。 发现脉相平稳有力,并无孱弱之兆。 看来,解毒丸起了功效。虽然还有余毒未除,但应该不会危及生命了。 苏锦汐心中稍安,说道: “现在只能先进行针灸,然后用药浴来清除体内剩余的毒素。这是目前最快的解毒方法了。” 杜衡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属下也正有此意。还请苏小姐帮忙照料一会儿殿下,属下先去准备药浴。其他人都不懂医术,属下实在不放心将殿下交给他们。” “放心。” 其实苏锦汐心里想的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定王弄进空间里,给他做个全身检查来得放心。 看着守在门口的江寻和陈卓,苏锦汐交待: “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江寻二人早得过主子的吩咐,任何时候都要把苏小姐的话与主子的吩咐同等对待。 二人应下退了出去,随手把门关上,传暗卫把屋子围了起来。 听到动静,苏锦汐又仔细的把门窗闩好,这才放心的把墨晏辰弄进了空间病房。 把各种仪器都用上,又给他化验了血。 等一通忙碌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把他体内的毒给清完。 又急又忙,直出了一头一身汗的苏锦汐,才放松下来喘口气,低头看向那人,就猝不及防的对上墨晏辰刚睁开的双眼。 苏锦汐不由眨了眨眼睛,咽了下口水。 她明明给他用了麻药,算着时间还不到呢,怎么就突然醒来了? 忙不迭的意念微动,两人已回到墨晏辰的卧室。 墨晏辰眸光微闪,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当目光再次落在那道身影上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他微微抬起眼眸,望向眼前的苏锦汐,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沙哑: “阿锦,真的是你?”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这样的举动似乎过于突兀,连忙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轻声问道: “阿锦怎么来了?是哪个多嘴的将我遇刺的消息传到你那里去的?” 苏锦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还用得着谁专门去传吗?恐怕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了。倒是你,感觉怎么样了?” 墨晏辰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意的神情,轻描淡写道: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大家也太大惊小怪了。” 对于他不当回事的说法,苏锦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突然就恼了: “还蚊子叮了一下?蚊子叮了一下你会昏迷不醒?蚊子叮一下你会差点小命不保?” 第69章 太亲密了些 面对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苏锦汐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和担忧。 “你不是挺厉害吗?不是被人称作活阎王吗?怎么就阴沟里翻船了呢?” “别忘了咱们可是契约夫妻,万一你一命呜呼,我可就得背上克夫的罪名了!” 对于苏锦汐这一连串的抢白,墨晏辰眼底却不由溢出了笑意, “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明明很关心自己却嘴硬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丝丝涟漪。 “阿锦是担心我吗?”墨晏辰嘴角微扬,轻声问道。 听到这话,苏锦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随即故作镇定地反驳道: “不担心你,我一得到消息就跑来干嘛?遛弯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娇嗔和不满。 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后,不禁有些心虚。 但很快,她又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于是理直气壮地继续道: “怎么着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没报恩呢,你怎么能死了呢?哪怕是死,也等我报了恩之后再死。” 看着这个嘴硬心软的姑娘,墨晏辰忍不住低笑出声。 “是啊,阿锦还没报恩呢,我怎能死呢?” 万一将来她知道自己中毒是故意为之,希望不要和自己翻脸。 被他这么盯着看,苏锦汐的脸颊渐渐泛起一抹红晕,她感到一阵尴尬和羞涩。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连忙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对门外的江寻道: “去看下药浴可准备好了。若准备好了就快些抬过来吧,殿下的身子耽误不得。” 说完,她硬着头皮看向满脸笑意的男人, “你脱离危险的事儿,可要先瞒着?” “阿锦果然和我心有灵犀。这定王府里我也不确定可有别人的眼线,索性都先瞒着吧。” “就说我暂时无事,但是身上余毒难以清除,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在院中守着的众人见苏锦汐出来,忙上有询问,在得知定王身上余毒未清,并未完全脱离危险时,个个心里都捏着一把汗。 很快,药浴用的大桶抬了进来,苏锦汐看了墨晏辰一眼轻声道, “我先去外面等着,你药浴完我再过来给你诊脉。” “好,江寻,你去命人准备一些苏小姐爱吃的点心、水果到隔壁屋子。”墨晏辰吩咐道。 江寻应声去准备。 苏羡这些日子一直在城外军营,就是那天赐婚圣旨到府上,他都没在。 想到刚刚寻回来的妹妹,眼看着她的心就要落在墨晏辰身上了,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是他也知道,妹妹出嫁是迟早的事情,而墨晏辰的为人也是无可挑剔的。 从跟随在妹妹身边的暗卫那里了解到,他对妹妹真的是好得没话说。 所以,他内心不禁感到十分矛盾。 当在隔壁屋子听妹妹低声和他说了墨晏辰的情况后,苏羡考虑了一下道: \"既然殿下已经脱离危险,我必须马上回军营去。你最近乖乖待在府里,哪里都不许去。” “想要取你们两人性命的人太多了。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大哥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暗自懊恼自己竟然同意将妹妹嫁给墨晏辰那个倒霉催的,害得妹妹也受到牵连被刺杀。 昨天墨晏辰就是从他那里离开不久遇刺的,等他收到定王府的求救信号赶过去的时候,墨晏辰依然像个杀神一样,手起刀落,刀刀致命。 只是在肩膀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后,转眼间就昏迷过去了...... “大哥放心吧,我回去就乖乖在府里不出门。只是爹爹也不知还要多久才回来?眼看着就十一月底了。” 苏锦汐有些担心。 听说南边下了很大的雪,只怕骑马不好走。 “大哥已经派人去迎爹爹,你放心吧。” …… 等药浴过后,江寻带着几个侍卫送了一桌子饭菜过来。 苏锦汐看了一下吩咐道, “你家主子刚泡了药浴,暂时不适合用这些,须用些清淡好消化的才行。” “这些是给苏小姐用的,我家主子的粥在这里。” 江寻端了一碗白粥放在桌上。 苏锦汐嘴角抽了抽,好嘛,她这个看望病人的倒成有功之臣了。 这一大桌子都是她爱吃的。 而病人只有一小碗白粥。 江寻布置好饭菜之后,很快转身出去,只留下一句: “苏小姐慢用,顺便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我们殿下。属下要去安排一下外面那些人。”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人家准备了这么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招待她,她帮忙看顾一下病人也是应该的。 苏锦汐笑着应下。 刚吃了两口的苏锦汐,突然想起一件事。 墨晏辰还躺在那里,自己却在这里吃得香甜,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殿下,你是现在用饭,还是稍后再用?” “我现在还不饿,阿锦随意。”墨晏辰笑容有些虚弱。 “还有,叫我晏辰或阿辰就好,总叫殿下太生分了。” 说着,强撑了下身子想要坐起来,却是没能坐起。 “别动,小心伤口崩裂。”苏锦汐忙快步过来制止他, “刚解了毒,现在身体还虚着呢,你别乱动。 伤口还疼吗?” 墨晏辰乖觉的躺好,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疼。” 守在门外的陈卓嘴角猛抽。 别说那么个小小的伤口,哪怕是在战场上受了更重的伤,主子也从不曾叫过一次痛。 像这种小伤口,主子以前从来连药都不用上的。 “疼了就躺好,等粥稍微凉一下,我让江寻来喂你吃。” 苏锦汐不由有些心疼,连声音都温柔了不少。 俯身帮他把被子掖了一下,掖了之后才想起,这样似乎太过亲密了些。 “不用,你先吃,我现在还不饿。” 墨晏辰看着这个温婉的姑娘,眼睛眨也不舍得眨一下。 苏锦汐见他执意让自己先吃,想着他刚泡完药浴,也不适合立马用饭,当即坐下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苏锦汐用饭很快,净了手之后看向墨晏辰道, “粥的温度应该刚好,我叫江寻进我来喂你。” 墨晏辰突然开口: “不用,我不喜欢别人近身侍候。平日里吃饭穿衣沐浴都是我自己来的。” 第70章 白莲茶气 苏锦汐暗道,那完了,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今天泡药浴可是江寻把你丢进浴桶里的。 墨晏辰说着,就用手肘撑着床想坐起来,却是有些艰难。 苏锦汐看不过去,直接伸手扶他起来靠坐在床头。 “麻烦阿锦了。”墨晏辰强压下上扬的唇角。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说不上麻烦。” 苏锦汐端过粥来,墨晏辰接了几次,似是手腕没力,根本就端不起碗。 半晌才有些尴尬的道, “麻烦阿锦先帮我放在桌上就行,我等会儿再吃。” 苏锦汐将粥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目光落在墨晏辰的手上,关切地问道: “你的手怎么了?是受伤了吗?还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一边问着,一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仔细观察着。 墨晏辰微微皱眉,看到苏锦汐担忧的眼神,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之前和人打斗时受了点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阿锦不用担心,小伤而已。” 确实是小伤,不过是昏迷摔倒时擦伤而已。 在门外的陈卓听着主子的话,有些不敢置信的想自戳双目。 主子在苏小姐面前说的话,怎么感觉有些白莲茶气? 苏锦汐看他执意不吃饭,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让人喂,便叹了口气: “身体刚解了毒浑身无力是正常的,让人喂饭也并非什么难为情的事情,总之还得吃饱了饭才有抵抗力,身体恢复才快。” “先吃饭,稍后我拿药膏给你上药。” 话落,端起碗拿起小勺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几下后,送到了墨晏辰的嘴边。 墨晏辰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将勺子里的粥吃进嘴里。 此时的苏锦汐才突然意识到,给别人喂饭似乎是一件非常暧昧的事情。 她心里开始懊悔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场景。 然而,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墨晏辰正用炽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使得她的心跳不由地加快。 而且,他的眼神过于炙热,即使是像苏锦汐这样对感情比较迟钝的人,也无法忽视他眼中那饱含深情的目光。 终于,一碗粥喂完了,苏锦汐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她如释重负般地放下手中的碗。 正当她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墨晏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阿锦,我自从晕倒之后,一直在做梦,但又能迷迷糊糊能听到大家的说话声,想睁开眼睛,眼皮却似千斤重的睁不开,我以为真的要阴沟里翻船,就此死掉…” “呸呸呸,不许胡说八道。” 苏锦汐听到他说死,感觉不吉利 ,忙抬手捂他的嘴。 当温软的小手捂在他微凉的唇,墨晏辰不由嘴巴微动,温热的触 感让苏锦汐心跳加快,忙收回手来。 不自然的把手背在身后在衣服上擦了擦,似要擦去那温热的触感。 墨晏辰看着她那紧张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苏锦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忙岔开话题说道: “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还得再卧床休养几天。” 苏锦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皱起眉头,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听到她的话,墨晏辰微微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但他更担心的是这次刺杀事件背后的真相。 沉默片刻后,苏锦汐再次开口问道: “此次刺杀的幕后主使者,你心里可有猜测?” 墨晏辰微微皱眉,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沉声道: “阿锦放心便是,此事我会查清楚的,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苏锦汐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说。 在她看来,没有打不死的小强,也没有杀不死的敌人。 她看着墨晏辰苍白的面容,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墨晏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显然这次中毒和受伤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苏锦汐有些心疼地看着他,柔声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就叫我。” “京城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我手握兵权,又没有母亲和亲人庇护。自然是谁都想上来踩我一脚。想像踩死一只蚂蚁似的把我踩死。” 墨晏辰情绪有些低落道。 闻言,苏锦汐有些心软了。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把墨晏辰弄进空间养伤,直到伤好再放他出来。 如此,不管是谁想刺杀,也找不到他。 轻拍了下脑门,苏锦汐道: “你虽然没有母亲庇护,但你的父亲是皇上啊,是万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那可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呵,那种父亲……”墨晏辰轻嗤一声。 苏锦汐了然,墨晏辰的父皇只有一个,但是他的父皇儿女众多,而他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而且,皇上看起来对他疼爱有加,但有上帝视角的她知道,事情并非像表面那般简单。 说起来,墨晏辰也不过是个小可怜。 他那些所谓的亲人,每个心里都存了十八般心计。 看着躺在床上颇有些弱不禁风的墨晏辰,苏锦汐不由软了心肠。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让敌人所惧怕的活阎王的模样呢? “既然知道有那么多人想你死,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些呢?” “越是他们想你死,你就越要活的好好的,活的肆意一些。捏住他们的命脉,让他们恨不得你死,却又拿你没办法。” “不但不能对你恶语相向,还得好言好语的哄着你,供着你。” 墨晏辰露出一抹苦笑: “阿锦说得对,是我着相了。” 话落,满脸期冀地望着苏锦汐, “若是阿锦能早些嫁给我就好了。遇到我钻牛角尖的问题,你也能及时开导我。” 苏锦汐白了他一眼。 虽然是皇上圣旨赐婚,但父亲还没回来见过墨晏辰。 她这些天心里一直有些忐忑,万一爹爹不同意自己嫁给墨晏辰,那该怎么办? “好了,你刚刚解毒完毕,需要多休息。我先告辞了。”苏锦汐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然而,墨晏辰却显得有些不舍,他皱起眉头,轻声道: “阿锦,你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嘶,我伤口又开始疼了……” 第71章 非你不娶 面对他的请求,苏锦汐选择保持沉默。 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那平静的目光让墨晏辰如坐针毡。 过了好一会儿,苏锦汐终于开口了: “墨晏辰,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是一名大夫?” 这句话让墨晏辰顿时语塞。 失策了,他真的忘了阿锦会医术这事儿! 所以,这种小儿科的装疼之类,就别拿出来现了。 “阿锦,我错了,你别生气。”墨晏辰直接轻声开口, “我只是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不该故意骗你的。” “墨晏辰,对于杀手一事,你真的没有一点儿头绪吗?” 苏锦汐探究地看着墨晏辰,试图从他那张虽然虚弱,但是看起来有些病娇的脸上寻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然而,那张脸上却只有落寂,似是自己真的冤枉了他一样。 她只是觉得,像墨晏辰这种人,且不说他自身就武功高强,他身边暗卫一直跟着,怎么会就那么巧,被刺客伤了,中毒了呢? “阿锦,你也知道,我经常受到刺杀,但这次来的杀手数量众多,有差不多上百人,这完全是奔着要我性命来的。” “我今天出城带的人少,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当时都疲于奔命了,哪有心思去看这些杀手是哪里的?” “而且,我受伤中毒后很快就晕倒了。后来还是江寻发了求救信号,大哥带人赶来才把我救回定王府。” “阿锦,我今天差点儿就死在城外了,差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咳咳……” 苏锦汐倒了一杯温水过去,扶他起来喂他喝了半杯。 “阿锦,你知道我当时晕倒之前想的最后一件事儿是什么吗?” 苏锦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墨晏辰也不生气,认真地看着她道, “我当时想,我还没有对你说,我喜欢你,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而并非狗屁的契约夫妻。” “我若就此死了,可是太亏了,连对自己喜欢的姑娘表白都没有。” 苏锦汐心头有些慌乱,抬眼看着墨晏辰认真的眼神, “不是,你能别开玩笑吗?” 墨晏辰看着她,语气认真的道, “阿锦,在认识你之前,活了二十一年的我,从未对一个姑娘动过心。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姑娘,也是唯一的一个。” “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的。但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喜欢你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至于你如何做决定 ,那是你的事,我不强求。” 苏锦汐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这算表白吗? 轻轻叹了口气,墨晏辰这般优秀的男儿,在京城是众贵女都喜欢的人。 苏锦汐对着他灼灼的眼神,硬着头皮笑道, “咱们好像才认识没多久吧?不是说好了当彼此的挡箭牌,做契约夫妻的吗?” “总不能定王殿下已经对我情根深种,非我不娶了?” “嗯,此生非你不娶了。” 墨晏辰连犹豫都没就开口道。 这个问题他考虑很久了,就在当天从水中把这个姑娘救出来起,好像是把心落在她身上了。 “阿锦,我想要的不是契约夫妻,我只想要你。想和你做心心相印,白头偕老的真夫妻。” “我生在皇室,见多了尔虞我诈。京城里的姑娘也是在这个圈子里长大,哪个说话不都是拐弯抹角的?似阿锦这般率直、纯真、果敢的姑娘,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我觉得你就像是一束温暖又明亮的光,让我像那飞蛾一般,毫不犹豫的想向你扑过去,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墨晏辰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苏锦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对苏锦汐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他清醒地看着自己对这个姑娘动了情,又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他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她的喜怒哀乐所牵动,情绪也随之波动起伏。 然而,他却并不反感这样的感觉,反而非常享受。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到有些上瘾。 “啧啧啧,没想到在边关呆了六年的定王殿下,这情话说的挺溜儿的。”苏锦汐面上笑眯眯,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她知道墨晏辰对她的感情,但她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这份感情。 曾几何时,她还想着他早死了,自己做有钱寡妇养一屋子的面首,过神仙日子呢。 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说道: “我该回去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墨晏辰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他轻声道:“阿锦,若是我刚刚的话让你为难,你便当没听到,忘了便是。” 苏锦汐心中一紧,脑中突然闪过书中墨晏辰的悲惨结局——孑然一身,最终战死沙场。 如果他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子,他的结局是不是会和书中一样? 而现在,她对他只有朋友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当初他们说好的,只是契约夫妻。 然而,此刻看到墨晏辰如此深情地望着自己,她的心不禁动摇了一下。 或许,她应该重新审视这段关系,认真考虑是否要给彼此一个机会。 “你刚解完毒,身体孱弱,还是早些休息吧,我这两天有空再来看你。” 她并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看着墨晏辰的眼睛认真道,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 墨晏辰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喜色,阿锦没有拒绝自己,说会考虑,那是不是她也有些喜欢自己? 回了府的苏锦汐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想了书中墨晏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但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是谁派人刺杀他的。 也是,自己都穿越来了,原书女主都被自己化成水了。 剧情改变也属正常。 但是,书中的自己此时正追在张世子屁股后面,并没有墨晏辰的喜欢表白呀。 这让苏锦汐感到十分困惑。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等她醒来后,突然想起昨天从墨晏辰那里取了一些毒放在空间里,想要化验一下成分。 她当即闪身进入了空间。 然而,当她看到化验结果时,整个人气得发抖,恨不得立刻将下毒之人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第72章 互通心意 哪个王八羔子居然给墨晏辰下这种阴毒狠辣的毒?!! 如果不及时服用解药,拖延到第二天,中毒者将会一直昏迷不醒。 三天之后,中毒之人便会在昏迷中死去。 想到这里,苏锦汐不禁暗自庆幸。 幸亏墨晏辰身边的杜衡医术高明,对各种毒药都有所了解,各种各样的解药更是一大堆。 否则,如果当时没能及时服用解药,恐怕墨晏辰就会昏迷至死了。 这个发现让苏锦汐心中充满了后怕和愤怒。 当下简单收拾了一下,一个人也没带,直接去了定王府。 当江寻看到苏锦汐时,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急忙行礼,并伸手往屋里请,说道: “苏小姐快请进。主子刚醒不久。” 苏锦汐点了点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关切地问道: “你家主子昨晚没发热吗?” 江寻跟在她身后,连忙回答道: “没有,不过主子夜里睡的并不太好,好像总是做梦。属下也不便近前去,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像是说什么锦。” 苏锦汐的脚步微微一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知道,他每次都叫自己阿锦的。 进了屋子,果然看到墨晏辰脸色青白的靠在床头,目光却带着一丝温柔和宠溺,面带笑意的望着沐着阳光而来的她。 “阿锦来了,还没用早饭吧?” 不等苏锦汐回答,墨晏辰已经吩咐道: “江寻,去让人准备些阿锦爱吃的饭菜端来。” 江寻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苏锦汐不是那种扭捏作态的姑娘,她径直走到墨晏辰的床前,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腕开始把脉。 还好,脉像平稳。看来还是解毒及时。 “墨晏辰,你的人还没查出头绪吗?” “我仔细分辨了下你身上的毒,若当时你没及时服下解药,就会一直昏迷不醒,三天后大家都得来定王府吃席了。” 墨晏辰看着这个为他担心着急的姑娘,脸上不由溢出笑容。 “原来阿锦这么关心我,若是不喜欢我,又怎会关心我的死活呢?” 苏锦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都快被人毒死了,还有功夫关心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这人脑子大抵是中毒了! “你若是死了,我哪怕心中喜欢你,也还会嫁人的。” 苏锦汐睨了他一眼,补充道: “当然是嫁给别的男人了。而且,逢年过节我都会带他来给你上香烧纸的。” “不许!我不许你嫁给别的男人。只能嫁给我。” 墨晏辰虽然猜测她是逗自己的,但还是有些急。 在听到苏锦汐笑出声后,墨晏辰才确定她刚真的是在逗自己的,才松了口气道: “查到安国公府最近支出了十万两白银,” 安国公府? 苏锦汐快速运转自己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子。 是了,安国公府的二少夫人,和康王妃是表姐妹。 若说是受皇后或康王指使,那也说的过去。 毕竟皇后和康王,因前几天墨晏辰派兵围护国将军府之事恨上他也是正常。 虽然墨晏辰是和护国将军演了一出戏,但皇后和康王当时受到惊吓 事实。 而安国公府的陈碧瑶,之前在宫里和自己起了冲突,墨晏辰当时为帮自己,直接把陈大小姐的面子踩在地上摩擦。 后来皇后直接勒令她不得再进宫。 听说安国公把这个老来得女放在心尖上宠,视若珍宝。 不过,好像这姑娘之前想来‘无声门’买凶杀自己,早就被自己手下给宰了。 安国公府不会把这条人命安在墨晏辰头上吧? 若这么说起来,安国公派杀手刺杀墨晏辰,也有可能是为女儿出气。 那自己岂不是就是最初的始作俑者? 墨晏辰遇刺,还是因自己而起。 这般想着,苏锦汐心情越发复杂起来。 看着低头喝水的墨晏辰一眼,暗道自己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唉,且苟着吧,反正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苏锦汐目光如水地看着眼前这个俊雅无双、气质如玉的男子,轻声开口说道: “墨晏辰,若是以后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在了,无论谁先变心,我希望我们都能坦诚相告。” 墨晏辰兴奋的浑身充满了力气,阿锦喜欢自己,对自己有感情! 他的嘴角不由向上扬起,伸手紧紧握住苏锦汐的手,与她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深情。语气坚定道: “阿锦,我永远不会变心,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只要阿锦。” “阿锦,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也不是为了借助靖远侯府的势力才追求你。只要有你陪伴在我身边,我甚至可以不去争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椅子。” “若是可以,我更愿意与你一同前往封地,远离京城的纷争和阴谋,与你一起平安终老。” “阿锦,你放心,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退缩,就算是刀风剑雨,我也会护你安然无忧。” 苏锦汐叹了口气,倒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对她用情至深。 “墨晏辰,你要知道,我这人的想法和常人不同。” “你若想娶我,便此生只我一人,不能再有其他通房小妾之类,若是你有想纳妾的想法,那我可会直接弃而去,让你永远也寻不……” 话未说完,墨晏辰已经抬手捂住她的唇, “不会的,阿锦,我说过只你一人,我只要你一个。别的女人在我眼里和男人没有区别。” 苏锦汐突然促狭一笑, “墨晏辰,我记得咱们说做契约夫妻时就告诉过你,我是一抹异世来的孤魂,算起来我前世活了二十多岁,加上现在的十七岁,我是姐姐,你真的不介意吗?” 看着眼前灵动明艳的姑娘,如何能和她说的联想到一起? 墨晏辰把人往跟前一拉,低头猝不及防的吻上她的唇。 只轻轻的一触即开,然后温柔的低语, “只要是你,我都不介意。” 话落,墨晏辰忙端起杯子喝茶掩盖眼底的羞涩。 苏锦汐微愣,接着笑了。 堂堂定王殿下在亲了她之后,耳尖红的像滴血。 看来还是个纯情少男呢。 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苏锦汐嘴角向上勾起。 放下杯子,墨晏辰眉梢轻挑,语带蛊惑: “阿锦可喜欢我?” 苏锦汐心跳加速,是喜欢吗? 自己对他的喜欢真的是爱情吗? 尚未想清,眼前微暗,抬眼看的她,刚好就那么恰如其分的迎上墨晏辰吻来的唇。 苏锦汐猝不及防地睁大以眼睛,正要后退,墨晏辰却扣住她的脑后,强势地吻上了她。 第73章 我的王妃只会是你 碾磨吮吸,翘开她的樱唇品尝她的甘甜,直到两人不能呼吸,墨晏辰才搂着她的腰,低声道, “不说话,我就当阿锦也喜欢我了。” 苏锦汐脸上飞上云霞,垂下眼睫不敢和他对视。 若是苏锦汐看过去,定会发现,墨晏辰也不过是个小菜鸡。 不过,也就是一霎那的害羞,苏锦汐便直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墨晏辰, “喜欢,我喜欢与你在一起。” 既然喜欢,就说出来让他也欢喜欢喜。 藏着掖着不是她的作风。 虽然现在她对他的喜欢可能没有那么深,但不可否认,她是愿意与他在一起的。 她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给予他最大的帮助。 也愿意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他的喜欢能一日多过一日。 果然,墨晏辰闻言眼睛一亮, “我比阿锦喜欢我,更喜欢阿锦。” 话落,望着那抹水嫩嫣红的唇,又低头吻了上去。 他现在的脸色,与她不相上下。 这次,苏锦汐没有躲避,而是生瑟的回应他,与他共舞。 良久,待两人分开喘匀了气息,苏锦汐笑问: “你何时喜欢上我?” 墨晏辰默了默,“我若说在把你从池塘里救出来时你信吗?” 这个结果让苏锦汐怔了怔,他这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吗? 只是一见钟情多是见色起意,但自己那时可是真的落汤鸡。 头发因湿水乱七八糟,脸色因落水而冻得青紫。 哪来的好颜色让他看上呢? 对上苏锦汐有些不敢置信的杏眸,墨晏辰伸手把人拉进怀里,手揽着纤纤细腰,低声笑道,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脑中闪过当时的情景,低头吻上娇人儿光洁的额头, “我对阿锦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 苏锦汐挑了挑眉,一见钟情也勉强说的过去,但自己那天可是刚穿越而来,哪来的日久生情? 莫不是墨晏辰之前就喜欢原主?! 她可不要当替身的。 当下正了神色看着墨晏辰道, “你讲清楚,是不是之前你就喜欢苏锦汐?你们有什么多少年的约定?后来因她被拐离京城,你们失去了联系?” 墨晏辰叹了口气,这姑娘脑子里有时的想法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呢。 什么多少年的约定? “阿锦,我并不喜欢原来的苏锦汐,年幼时也和她不熟,更没有什么约定。我喜欢的是现在的苏锦汐,就是那天我从水里救出来的苏锦汐。” 墨晏辰看着她, “在见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一直感觉 娶妻生子就是件麻烦事儿,有了女人,就会有没完没了的算计。” “我记得当时在和你谈契约夫妻时曾告诉过你,在我去边疆之前,父皇和皇祖母曾赐给我过晓事宫女,但那些人我一个也没动,如今他们还在牡丹楼。” 说到这里,墨晏辰笑望着她, “还有件事没有告诉阿锦。我是和你在梦中一起长大的。若是你没有出现,我就和梦中的你一起终老了。” “所以,在我心中,我的王妃只会是你。没有其他人。” 看着苏锦汐不敢置信的目光,墨晏辰把从小到大在梦中两人一起玩乐,一起写字,一起练武,以及她的喜好等等说了一遍。 “你说你只见过父亲和母亲穿着军装的照片,并未见过真人。只在你长大之后,才有人告诉你,他们是执行秘密任务牺牲了。” “你后来也进了部队,每次训练累了时,都会在晚上想起你奶奶和你的父母……” “你喜欢吃菠萝和榴莲。这两种水果我从未在天圣见过,我让人遍寻列国,只找到了菠萝,也未找到榴莲。” 说到这里,墨晏辰声音低了下来, “与其说是找梦中的你喜欢吃的水果,倒不如说是想找到你。只是遍寻不见。” “我从水里把你捞起来那天,头天晚上我做了个梦,你说你要来找我,若我认不出你,以后都不理我了。所以我那天早早的就去了,每一个进园子的姑娘我都打量了,直到看到被推进水里的苏锦汐……” 苏锦汐眨了眨眼,墨晏辰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有些话她在前世并未诉之于口,只在心里想想。 包括自己长大进了部队,在训练累了时会默默的想奶奶和爸爸妈妈。 都让她有些迷糊了,这难道不是书中的世界吗? 墨晏辰和她,都是书中描绘出的人物。 但是,墨晏辰说的那些喜好,分明是她的喜好,而不是书中苏锦汐的喜好。 他说的与自己有关的事儿,分明就是在她身上发生过的。 还是说,两人前世就是夫妻?有什么三生三世之约? 虽然这些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是,自己都能穿越到这儿来了,即便真有什么三生之约也不觉得离奇。 苏锦汐一向奉行顺其自然。 眼下她与墨晏辰情投意合,既然有些事想不明白,那就就不想,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 …… 随后的几天,苏锦汐每天忙完生意上的事后,就会去定王府陪墨晏辰。 不得不说,才三四天,他的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但是往外面放出去的消息却是,余毒未清,时有反复。 而余毒未清的墨晏辰,却是每天陪苏锦汐练习轻功。 他终于明白,那天阿锦像只小白兔一蹦一蹦是在做什么了!!! 然而,一向学什么都快的苏锦汐, 却对练习轻功很是吃力。 就连轻功一般的听露,都能在树梢飞来飞去了,苏锦汐却飞上树梢就往下掉! 若非她身手伶俐,只怕要受一身的伤了。 墨晏辰曾心疼的劝说她几次放弃练习,但苏锦汐却不服气! “没道理别的我都能学会,小小的轻功还难住我了!哼,我早晚要练好!” 一向爱笑的她,难得脸色阴沉地盯着用轻功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的江寻和听雨。 轻功不怎么好的听露,则躲在一边偷笑…… 就在苏锦汐在定王府校场摔来摔去时,定王殿下身体日渐虚弱的消息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 就连皇上都不放心,出宫来看过几次。 当然,每次都带着几位他信得过的太医。 他虽然相信这个儿子不贪权势,毕竟在查抄贪官之后,定王立即就把号令青衣卫的令牌还给他了。 但身为称孤道寡的皇上,多疑是他的本性。 还好每次墨晏辰都提前得到消息,服上杜衡准备的药后,太医来把脉便是余毒未清,身体便日渐衰弱。 而安国公府,在女儿陈碧瑶留下书信称去外祖家后,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眼看着快过年,安国公派人去岳丈家送年礼,才知女儿根本就没去!! 一家子这才慌了神! 她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姑娘家,能去哪里呢? 安国公和夫人虽然担心女儿,但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寻人。 毕竟姑娘家,丢失这么久,若是传出去了,就是人找回来只怕也不好说婆家了。 安国公府世子突然想起妹妹找他打听过“无声门”,正想去“无声门”打听一下消息。 突然府里下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世,世子,不,不好了!靖王殿下带人把咱们府围起来了!” 陈世子眼皮直跳,边大步朝外走,边低声吩咐身边下人, “快传信给我娘,让她藏些金银细软。要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脑中不由想起墨晏辰查抄钱尚书府之事,直接查清证据后,才带人围了府邸,根本就不给人还手之力。 然而,还不等下人离开,就见靖王脚下生风走了进来,朗声道: “还请陈世子配合本王往大理寺走一趟,否则将按谋逆罪处置。” “不知靖王殿下这番动作是为何事?”陈世子强自镇定下来。 靖王瞟他一眼,语带睥睨: “本王已经搜集到安国公贪赃枉法,谋财害命的罪证。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安国公已经被押往大理寺,陈世子也请吧。” 说到这里,四皇子靖王还有些不敢置信,因为这些证据是前几天夜里突然出现在他床头的。 开始他还不大相信,直到他派人顺着这些证据一查验,果然全是真的。 简直是老天眷顾,赏他的功劳! 天知道前一阵子,他看到墨晏辰查抄一个接一个贪官污吏,得父皇赏赐时他心里有多嫉妒! 如今该到他的高光时刻了。 靖王一边派人把安国公府世子押进大理寺,一边带着皇上派来的禁军查抄安国公府。 令人困惑的是,查到的金银珠宝与证据上的出入很大! 很多银子都不见了!! 这让急于立功的靖王心中气极。 凭什么定王兄就能查抄到赃物? 到他了就数目对不上? 父皇岂不是要怀疑他趁机贪墨? 第74章 晏辰哥哥 “审,传令大理寺卿好好给本王审,不行就给安国公全家上大刑,本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不觉是大牢里的刀斧硬!” “本王就不信这些银子还能不翼而飞!” 靖王咬牙切齿道。 所有证据都放在他床头上,总不会是害他的。 但银子数目对不上,他可怎么和父皇交待? 在给靖王送证据时,苏锦汐就已经把安国公府搬了个差不多。 既然他们敢刺杀她的未婚夫,她总得给他们些教训。 嗯,靖王这把刀就挺好的。 且不说靖王这边焦头烂额,安国公府全家在大牢里水深火热。 收了个盆满钵满的苏锦汐,则兴冲冲地带着听雨和听露正准备去‘云想阁’。 给大哥和快回来的父亲做衣服,毕竟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 嗯,当然顺便也给墨晏辰做上两套。 毕竟那鞋子自从买了材料回去,她还没开始动手做呢。 希望到时婚期能订的晚一些,免得到大婚时自己还做不出一双鞋来。 哪知刚进‘云想阁’,就遇到两个姑娘大步出来。 当先是一位看起来十四五岁,衣着华贵,看起来娇憨可爱的小姑娘。 苏锦汐认出是四皇子靖王的妹妹嘉敏公主,后面跟着一位十六七岁,模样俊俏的姑娘。 “见过嘉敏公主。”苏锦汐笑着一礼,对她身边那姑娘笑了笑。 若是没猜错的话,那姑娘是嘉敏公主的舅舅家表姐——郑玥。 据说是要嫁给靖王当正妃的。 “苏小姐?” 嘉敏公主只远远见过苏锦汐两次,但都没到近前说话。 那天昭阳姑母晕倒,她看到这位苏小姐拿着三寸长的银针给姑母扎针。 虽然看到最后给昭阳姑母的过敏之症治好了,但她是见到苏锦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手起针落,那长长的银针无情地没入肉里。 嗯,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肉疼。 “听说你喜欢我靖王兄?” 苏锦汐面露不解, “公主何出此言?” “我靖王兄可是最受我父皇喜爱的皇子,他将来可是要娶我表姐为正妃的,你配不上我靖王兄,识相的早点滚的远远的。” 嘉敏公主说着,拉了拉身边的郑玥, “看见没,这是我表姐,将来 我做我靖王嫂的。” 郑玥没想到她会直接拉住苏锦汐问出来,又羞又气,颇有些无地自容。 其实是郑玥一次无意中听到靖王命人打听苏锦汐的事,她不放心,所以悄悄在嘉敏公主跟前嚼舌根。 但她真的没想到嘉敏会直接拉住苏锦汐问出来。 “公主,晏鸣哥哥说好带咱们去城外赏梅的,咱们快去吧。” 苏锦汐似笑非笑看了郑玥一眼道, “靖王殿下芝兰玉树,臣女不过蒲柳之姿,自然不敢高攀,而且我是定王殿下的未婚妻,我喜欢的当然是我的晏辰哥哥了。” 隐在不远处的陈卓!!! 得赶紧把这句话给主子送回去,兴许能治病。 说不定殿下一高兴,还能多赏他点儿银子! 嘉敏公主皱眉看着她, “你是不是没把我定王兄放在眼里?虽然我定王兄病的快死,但你也不能给他戴绿帽子。” 苏锦汐笑的眉眼弯弯,“对啊,不过一个男人,放在眼里做什么?” 眼睛只能存放一个倒影而已,她是把墨晏辰放在心里的,但是没必要广而告之呀。 郑玥面色有些尴尬,拉着嘉敏公主低声道, “咱们快走吧,晚了晏鸣哥哥要等急了。” 看着那郑玥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苏锦汐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心里清楚得很,那些谣言肯定是这郑玥传给嘉敏公主的。 不过无所谓,她有墨晏辰就够了。 如果墨晏辰能够一直活着,那么他们将会白头偕老;但如果墨晏辰不幸离世,她便不会再嫁人了。 毕竟,经历过一次失去,那种悲伤实在让人难以承受。 就像前世她失去奶奶时,瞬间感觉就像整个世界都塌了似的。 只要自己手中有足够的钱财,以后还可以随意地养几个面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想到这里,苏锦汐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就在这时,掌柜的看到了苏锦汐,连忙笑着将她迎进了雅间,并亲自捧着不少款式的衣服和面料送过来供她挑选。 当听到说还要给定王做两套衣服时,掌柜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咱们店里有殿下的衣服尺寸,苏小姐您看看想要选哪种款式和料子?” 他心中暗自窃喜,如果这笔订单能确定下来,他马上就要去定王府向主子禀报这个好消息。 瞧瞧,未来的女主子对殿下多上心啊,竟然想着给殿下订做新衣! 很快,苏锦汐把要做的几套衣服都选好了料子和款式,不过,掌柜笑着婉拒苏锦汐付银子。 “殿下早就吩咐过了,将来这些都是您的。您现在付银子,和左手送到右手有什么关系?左右都是自己的生意。” 苏锦汐也不纠结,反正墨晏辰每次带着自己查抄的东西,只怕比这店铺的价值都高上许多。 …… 听到陈卓传回去的话后,本来因为今天没能等到苏锦汐前来,而感到心情郁闷的墨晏辰,顿时喜笑颜开,随手赏了他一百两银子。 不仅如此,原本已经痊愈的墨晏辰,迫切地想要立刻见到苏锦汐。 然而,由于之前苏锦汐曾经交待过他,出于安全考虑不许他这阵子随意出府去找她。 正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时,陈卓看到桌上的梅花糕,眼睛一亮: “殿下,属下听到苏小姐说让听雨摘梅花做梅花糕呢。 ” 墨晏辰听了果然眸带笑意, “快去厨房让人把各色糕点都装上一些,本王送去给阿锦尝尝。” 看着天色还早,墨晏辰带上面具躲过眼线飞身进了锦汐苑。 他可不是因为听说阿锦叫他晏辰哥哥才去的,而是为了给阿锦送这些糕点。 “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合着你就没把我交待的话放在心上。” 苏锦汐眉心微蹙看着落在院中的修长身影。 皇上向来多疑,京城到处布满了他的眼线。 墨晏辰现在可是在装重病在床,万一被人发现,可不止一个欺君之罪那么简单。 听着苏锦汐叫他殿下,墨晏辰眉心微蹙,一双黑眸带着几分哀怨,有些委屈的看着她,幽幽地道, “阿锦,今天在外人面前还叫我晏辰哥哥,现在就变成定王殿下了。这才短短几个时辰,怎么就和我生分了许多呢。” 第75章 中毒将死 不过,她倒是挺喜欢看他这个样子的。 于是,她也配合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忽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身子微微前倾,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晏辰哥哥~” 墨晏辰的脑子顿时像炸开了烟花一样,瞬间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直直的看着苏锦汐,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苏锦汐看着他这副傻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笑意。 她突然起了逗弄之心,将他的脖子往下一勾,然后踮起脚尖,主动将自己粉嫩的唇印到他微凉的唇上,一触即开。 墨晏辰:!!! 他不是在做梦吧? 阿锦竟然真的亲他了! 还是她主动的! 似是感觉不真实的眨了眨眼。 看到那双灵动的杏眸在望着他笑,粉嫩的唇瓣看起来水润饱满,很好吃的样子。 墨晏辰的呼吸一窒,他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脑后,低头朝着那盈润粉嫩的唇吻了上去。 她微微一笑,轻轻勾起嘴角,双臂环绕住他的脖颈,主动回应他的亲吻。 这个吻轻柔得仿佛浅尝辄止,在唇瓣上碾转厮磨,趁她朱、唇微、启,趁机攻城掠地,品尝她口中的香甜。 冷冽的松柏香气,与苏锦汐身上淡淡的兰香混合在一起。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伴着低低的喘息。 看着眼前艳若桃花的人儿,墨晏辰喉结微动,抬手把人摁进怀里,用力搂住。 “阿锦,我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府里。” 免得她被人觊觎。 据他查到的消息,这京城可不止端王一人想打阿锦的主意。 不管他们是为了阿锦这个人,还是为了靖远侯手里的兵权,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把阿锦抢走。 阿锦,只能是他的。 苏锦汐笑了,一点儿不知矜持的抬头望着他, “好啊,那便看你的本事了,看你多久能让皇上吐口订下婚期。” 眼前的墨晏辰,是她喜欢的人,也是她想嫁的人。 墨晏辰心中大喜! 他没想到苏锦汐会如此说,望着眼前姑娘一双会说话的水眸,低头又吻了上去。 良久,才分开,墨晏辰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儿,声音柔和, “阿锦放心,皇上很快便会定下婚期。” “今天一天没见到你,我很想你。阿锦可有想我?” 苏锦汐心跳加速,笑着回应, “想了,我也很想你。” 这话不掺一点儿假,她一整个白天做事,脑子里总是浮现墨晏辰的影子,他有音容笑貌。 让她都怀疑他是不是给她下蛊了。 墨晏辰环住她的腰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垫在她肩窝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感觉有种空前的满足感。 活了二十一年,从不知情为何物的墨晏辰,自从见到这姑娘后,便心里眼里只有她了。 心里渐渐浮现出暖意。 …… 第二天,看起来一副虚弱将死样子的墨晏辰,被江寻用轮椅推进了宫,径直往御书房而去。 墨晏辰身上披着大毛披风,腿上还盖着薄被。 现在已经十二月初,外面寒风凛冽,但墨晏辰还是被捂得有些汗意。 但不怕,他能忍。 嗯,今天的定王殿下脸色惨白如雪,虚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人给吹走似的。 时不时的虚握拳头掩唇轻咳几声。 把一个中毒将死之人演的活灵活现。 皇上一听说他是被推着进来的,忙扔下手中奏折大步迎了出来。 一看墨晏辰孱弱的模样,皇上就急了: “怎么就病到这个地步了呢?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事让人进宫找朕就行,怎的还折腾自己呢?” 说着,皇上就一叠声的吩咐陈公公: “快,快传太医来给定王殿下诊脉。” 转眼看到推着定王的江寻,皇上气不打一处来, “你也是自小跟着定王的,如今他身子骨不好,你不说看着让他在府里好好养病,这么冷的天,也由着他胡闹!?” 江寻忙跪地道,“是卑职的错。” “是儿臣要来,他如何能拦得住?父皇莫要吓他,江寻平日里对儿臣最是尽心。咳咳咳咳。” 听着墨晏辰咳得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皇上不由眉头紧皱。 对于儿子身上余毒未清,身体日渐衰弱,皇上是又急又气。 急的是那帮子庸医竟无一人能治;气得是,查到的人他同样舍不得治罪! 想起那天他去定王府看着一日瘦弱一日的儿子,给出的承诺: “放心,父皇会为你做主,若查出下手之人,定会严惩不殆。” 承诺是给出去了,但现在他却不能兑现。 今天朝堂上孔大人提起给定王的冲喜进言,皇上心里半信半疑。 但又想着孔大人向来不拉帮结党,更对各位皇子一视同仁,只忠于他这个皇帝。 皇上揉了揉额头,便有些意动。 若等靖远侯回京,看着晏辰这般模样,肯定舍不得寻回来的女儿嫁给他一个将死之人。 若是让晏辰早日大婚,说不定一冲喜便真能痊愈了呢? “父皇,儿臣的身体自己清楚,您放心,暂时死不了。儿臣还得给父皇守卫边关呢。咳咳咳咳。” 墨晏辰嘴角泛白,抬手擦去额头上热出的汗。 嗯,在皇上看来,儿子虚弱的汗都冒出来了。 “行了行了,父皇都知道,你先喝口水。” 皇上听得他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忙倒了杯水递过去。 墨晏辰抬手掩唇轻咳: “咳咳咳,父皇,儿臣今日前来,是想来看看您。” 正在此时,当初在端王府被臭晕的杨老太医急急忙进来,正要给皇上行礼,皇上急声道, “先给定王诊脉。” 杨老太医连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静心把脉。 他是被侍卫拽着跑来累的出了一头的汗。 半晌才缓缓开口, “定王殿下脉象有些紊乱,但似乎有好转的趋势。” “至于体内的毒,老臣还在想办法。稍后老臣回去先调整一下药方,定王殿下先喝着。” 杨太医看着苍白的脸色,伸手探了下额头,眉心紧皱: “高热未退,殿下实不该冒着严寒出府啊。” 第76章 定下婚期 “多谢杨太医,若非杨太医,本王可能早就死了。咳咳咳。” 定王虚握拳头,抵在唇角一阵猛咳。 皇上心中一急,快步上前抬手一摸 。 这么烫?!! “还请杨太医快想想办法,把高热给降了。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皇上急出了一头的汗。 墨晏辰:…… 嗯,他有内力无所不能。 “父皇,不妨事。咳咳咳,儿臣今天来就是想再看看父皇。万一,万一儿臣,不孝,咳咳咳,先您一步走了,也,也” “快住口。你是朕的儿子,朕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皇上不等他说完,急忙拦住话头。 他怕,他怕这个儿子像宸妃一样,说没就没了,一个一个都弃他而去。 “让父皇担心,是,是儿臣不孝了。咳咳咳咳。” 墨晏辰说一句喘三喘,把一个病入膏肓之人演的淋漓尽致。 “儿臣,儿臣还想去,去给皇祖母,贤,母妃和母后道个别。说,说不定,这是,儿臣……最后一次……进宫给您……请安了。咳咳咳咳。” 皇上此刻心乱如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久前这个儿子还在朝堂上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睥睨着众臣: “贪没贪的,抄个家就知道了。” “一个月内,定让国库充盈。” 他说到做到了。 可正因如此,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就想置他于死地!! 皇上俯身看着以往顶天立地的儿子,在边疆被敌人称“活阎王”的儿子,此时只能坐在轮椅上,脸色惨白如雪,呼吸几近于无。 “听话,听父皇的话,赶紧回府,让杨太医和杜衡给你好好治。” “你放心,不管如何,父皇都不会让你死的。父皇会寻遍天下神医,你也不要放弃。” 说到这里,皇上想到正是风华正茂的儿子,却被那些人用阴私手段害的快死。 心里对这个儿子惋惜不已, “对了,你不是说要娶苏锦汐吗?娶,咱们马上就娶。父皇这就让钦天监给你们择下婚期。” “你还对父皇说你是黄花大闺男,要让苏锦汐给你负责。晏辰,努力活着,活着才能让她负责。” 墨晏辰感觉今天衣服穿的太多了,腿上杜衡给盖的薄被太厚了。 这会儿不用内力,浑身就热的难受! “父皇,不,不用祸害人家,小姑娘了。儿臣,儿臣怕是没几天,活头了。咳咳咳咳。” 一口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出。 皇上瞳孔骤然放大,一叠声的吼: “太医,快,太医,快给辰儿治,快给他治!治不好你们都去死!!” 一番折腾下来,墨晏辰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来。 没错,脸上的粉随着出汗被他擦掉了,他被热得脸发红。 杨太医在离开时,走到皇上跟前低声道, “陛下,若是冲喜,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皇上心中猛的一跳。 也就是说晏辰若不冲喜,就可能慢慢生机耗尽,也会如宸妃般离他而去? 只要一想到那个温婉的女子,皇上就不由心头火热。 不管冲喜管不管用,且试一试。 万一就有用了呢? 这么优秀的儿子,他不想他现在就死去。 杨太医离开后,皇上看着虚弱的墨晏辰,又想起他的母妃当年也是这般病弱,慢慢没了生机。 心中一揪一揪的痛。 “陈全,你亲自去钦天监传朕口谕,命他们给定王和苏锦汐挑选婚期。越快越好。” 希望苏锦汐是个有福的,也希望订下婚期有冲喜的功效,让晏辰的身体好起来。 这个孩子,是他倾注心血最多的一个。 他不希望他早死。 皇上一声令下,钦天监的动作很快,墨晏辰还没在御书房和皇上交待完皇兄皇弟的各自优缺点,大婚的日子就送了进来。 钦天监送来了三个日子。 最近的一个日子在正月,还有一个在六月,最晚的一个日子就是十月了。 皇上接过仔细看了看,笑着望向墨晏辰道 “正月时间太赶了,十月又太晚了,不如就选来年六月初八可好?” 墨晏辰心中冷笑。 但凡皇上真想让他活命,既然是冲喜,肯定是日子越近越好的。 “儿臣,儿臣多谢父皇。” 墨晏辰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但身体实在虚弱,只起了一半便又跌坐回去。 皇上连忙伸手扶住他,让他重新坐稳,然后轻声责备道: “你这孩子,跟父皇还客气什么?快些好生坐着吧。” “如今婚期定下了,就回府好好调养身子,大婚了争取早日让父皇抱上孙子。宫里其他人你不必理会,凡事有父皇呢。” “咳咳咳,儿臣,多谢父皇。” 墨晏辰脸上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他是热的。 即便外面下着大雪,他平日在屋里穿的也很单薄。 皇上见状心中一喜,别的不说,眼下订了婚期,晏辰的脸色是看着好了许多! 于是对一旁的太监陈全吩咐道: “陈全,去告诉钦天监,这个月所有人的俸禄翻倍。” 墨晏辰闻言,掩唇又咳了几声道: “父皇,您怎么光赏赐钦天监啊?难道,不该赏赐一下未来儿媳吗?咳咳咳。” 皇上哈哈大笑,觉得儿子说得有理。 于是,他转头对陈全说: “对,去靖远侯府传旨,还要赏赐苏锦汐一些珠宝首饰,以示嘉奖。” 陈全应声去办。 皇上看着还乖觉的坐在这里的墨晏辰, “你先回府好生养着,父皇相信太医一定能治好你的。还有那个苏锦汐,她不是也懂医吗?让她也去给你诊个脉。” “儿臣遵旨。”墨晏辰掩唇又连咳几声。 江寻对着皇上行了个礼,就要推着定王出宫。 看了看外面呼啸的寒风,皇上皱眉道, “别坐轮椅了,坐小辇出宫。把毯子盖好,别受了凉。” 墨晏辰白莲茶气的以手掩唇: “这,咳咳咳,这不好吧?儿臣,儿臣坐轮椅就行。” “朕说行就行。去吧,近日就别出府了,好好在府里养病,若是缺什么少什么了,只管让人进宫要就行。” 皇上挥手让人抬来小辇,看着墨晏辰坐上盖好毯子,又吩咐道, “走路慢着些,别颠着定王了。” 江寻低头默不作声,几人抬着哪儿能颠着呀? 您是没见殿下在府里连打十个暗卫,气都不喘的。 宫里各处眼线都盯着皇上的御书房。 在得知墨晏辰被轮椅进宫后,大家更是恨不能削尖了脑袋去听听皇上他们说了什么。 当听说墨晏辰被小辇抬出御书房时,各宫都互相盯着,看谁来做这个出头鸟。 刚好进宫的靖王看到歪坐在小辇上,盖着毯子,悠哉悠哉的墨晏辰时,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凭什么墨晏辰查抄贪官就能得父皇赏赐? 他查抄了安国公府,屁的赏赐没得着,还挨了一顿训斥!! 就因为他找到的赃物,和账册上的数目对不上! 虽然父皇把安国公府斩首示众,但他可是没得到一点儿好处。 \"哟,原来是大功臣定王兄呀?\" 靖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阴阳怪气道, \"哦,臣弟想起来了,定王兄身上余毒未清,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难怪能得父皇赏赐坐小辇出宫。\" 第77章 册封郡主 墨晏辰瞟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陈全,然后掩唇连咳好几声。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似不经意,但却让靖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陈全见状,立刻拂尘一甩,脸色不悦地说道: \"咱家见过靖王殿下。定王殿下自然是皇上连连称赞的大功臣。咱家愚钝,不知靖王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咱家稍后回来会如实回禀陛下的。\" 陈全的话虽然客气,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警告的意味。 靖王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恐慌。 若此事传到父皇耳中,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他连忙赔笑道: \"公公误会了,本王只是关心定王兄的身体状况而已,别无他意,别无他意。哈哈哈。\" 说罢,他便转身匆匆离去。 陈全身材矮小,刚好被江寻给挡住了。 若让靖王知道陈全跟着,打死他都不会多嘴的。 陈全可是只忠于皇上,别人谁的话他都不听,也不收各宫的赏赐。 “陈总管回去不必告诉父皇遇到靖王弟之事。毕竟,咳咳咳,本王只怕,时日不多,陈总管犯不着为了本王得罪他。咳咳咳咳。” 墨晏辰面带凄凄,语气温和,话落便掩唇猛咳。 陈全觉得,定王殿下之前不顾得罪众朝臣,帮助查抄贪官充盈国库,实在是最孝顺皇上的一个。 而靖王身为皇上亲子,万事不出头,却是只想坐享其成、捞好处的那个人。 陈全知道定王殿下因为中毒的原因,心情不佳,于是宽慰道: “殿下且放宽心,皇上不是说了吗?只要您在府里好好休养,说不定哪天就好起来了。” “如今您和苏小姐的婚期也定下了,说句托大的话,老奴也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还等着喝殿下的喜酒呢。” 因着皇上之前对墨晏辰这个儿子关注最多,连带着陈总管也一直留意着他。 在他眼中,定王殿下无疑是几位皇子里面,最聪明,最有魄力,最果敢的一个。 没有之一! “那就借陈总管吉言了。咳咳咳,若是本王,能活到大婚那日,定请陈总管过府喝杯薄酒。咳咳咳。” 墨晏辰心情郁闷极了。 他发现咳的久了喉咙难受。 需要亲亲阿锦的呼呼才能好。 然而,眼下的情况分明不可能实现。 不过,婚期定下已经是今天得到的最好结果。 刚回府,陈卓就迎上来汇报消息: “主子,据线人传来的情报算,靖远侯最多再有五天就能回到京城。” 墨晏辰愣了愣:…… 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 啊不对,是丑女婿终于要见岳父了! 有点小紧张怎么破? 在定下婚期后,墨晏辰的身体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皇上龙颜大悦,认为苏锦汐是居功至伟之人。 毕竟墨晏辰之前的身体,太医院那帮子老东西左看右看,都说没几天活头儿了。 没想到一和苏锦汐的婚期定下,太医诊着脉,都说明显好转。 不得不说,多少是有点儿玄学在身上的。让人不得不信。 十二月初八,靖远侯回京。 为了表示对未来岳丈大人的尊重,墨晏辰决定亲自出城迎接。 于是,他与苏锦汐一同来到城门口,静静地等待着靖远侯的到来。 终于,马蹄声响起,靖远侯打马而来。 墨晏辰和苏锦汐连忙上前,行了晚辈之礼。 “晏辰见过侯爷。”墨晏辰恭敬地道。 “定王殿下请起。”靖远侯微微侧身,受了他半礼。 看着眼前的准女婿,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关于女儿的婚事,儿子已经在信中详细说明,但如今亲眼见到这位准女婿,他心中仍然有着许多感慨。 不管长相还是能力,定王殿下可以说是全京城,乃至全天圣最优秀的男儿。 他记得定王自幼体弱多病,虽然这些年在边疆立功无数,称得上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听羡儿去迎接他的人说起,前一阵子定王在京城雷厉风行的查抄不少贪官污吏,但接着就在去城外时遇刺,中毒病危。 但今天看来,气色并不似要病危之状?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苏锦汐身上时,不禁热泪盈眶。 因为他发现,苏锦汐竟然长得和自己已经去世的妻子极为相似。 “阿锦?!!”靖远侯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女儿见过爹爹。”苏锦汐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好好好,爹爹的阿锦回来了。好啊。” 靖远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声音也有些哽咽。 他轻轻地抚摸着苏锦汐的头顶,仿佛回到了她小时候一般。 此刻,这个铁血硬汉的眼中充满了慈爱。 二叔一家人除了断腿的苏珲之外,都纷纷赶到城门口来迎接他们。 尤其是苏夫人,原本还羡慕苏锦汐能够嫁给定王这样的权贵。 但当她听说定王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之后,心中又暗自庆幸不已。 当看到靖远侯时,苏夫人不由酸言酸语道, “弟媳见过大哥,还好大哥现在回来了。若是晚些回来,说不定就见不到女婿” “住口,你活腻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苏夫人话未说完,苏桓就大声喝斥。 再怎么着,那定王也是皇上的儿子,轮得到他们置喙? 苏夫人被丈夫这么一骂,顿时有些委屈,但也不敢反驳。 毕竟苏桓可是一家之主,平日里在家里说一不二,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靖远侯则是皱起眉头,他虽然对这个弟妹不满,但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训斥。 墨晏辰却不打算放过她,他冷笑着看向苏夫人, “原来苏夫人对本王的身体有疑惑?本王竟不知,你是太医还是外面医馆的大夫?竟能知道本王的生死?” 墨晏辰声音冰冷,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更是透着冷漠与疏离,没有一丝温度。 苏夫人也就是屋里横。 在看到墨晏辰沉下脸时,顿时怕了。 她忙道:“殿下息怒,臣妇一时失言,请殿下恕罪。” 第78章 订婚 墨晏辰冷笑道:“苏夫人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辞,以免祸从口出。” 说完,他转身走到苏锦汐身边。 苏夫人站在原地,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 “儿子见过父亲。父亲赶路辛苦了,外面天冷,还是快些回府休息吧。” 苏羡上前一步,对着靖远侯行礼道。 “不急,为父既然回京了,当然要先进宫面见皇上。” 靖远侯摆了摆手说道。 说话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墨晏辰身上,见其神色正常,才放下心来。 他虽然一直担心墨晏辰的身体状况,但并没有贸然开口询问。 当下,靖远侯没有再多说什么,甚至连府都没回,就直接进宫了。 至于靖远侯进宫之后和皇上都说了什么,无人得知。 回府后,靖远侯先去老夫人那里见了一面,然后便去了书房。 没过多久,苏锦汐和苏羡也被叫到了书房,父女三人在书房里聊了大半宿。 基本上都是苏锦汐和苏羡在说,靖远侯静静地倾听着。 但大多时候,都是眸带笑意地看着女儿。 而听雨、听露以及苏羡的侍卫则负责把守书房,将其守得密不透风。 因此,没有人知道他们一家子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按靖远侯这些年的功劳,封王都不为过。 但皇上并不想封他为异姓王,担心他势大会起异心。 所以即便他再怎么战功赫赫、劳苦功高,也不会有这个殊荣。 但是皇上又觉得不赏赐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只好把恩施在他的子女身上。 苏羡已被封为靖远侯世子,那么刚认回靖远侯府的女儿苏锦汐,索性就封她为从一品郡主好了。 左右只是一个封号罢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而且郡主的待遇也就是每年领一些俸禄而已,又没有封地,对皇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当封郡主的旨意传到靖远侯府的时候,苏锦汐自己也有些惊讶。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用一个空有名头的郡主,就把爹爹的功劳给抵了。 不过,虽然她不在乎郡主这个称号,只是二婶她们岂不更要嫉妒死了? 无所谓,反正她有的是时间陪她们玩。 她就喜欢看她们一个个恨不能把她剥皮拆骨,却又无可奈何,还要对她笑脸相迎的样子。 在她看来,这样可比直接弄死她们更好玩呢! 当苏锦汐缓缓走过去的时候,果然看到苏夫人一家子脸上如同吃了屎似的皱在一起。 但一见到她过来,他们便迅速收起了脸上的不悦,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假惺惺地恭贺: “阿锦,快来接旨,以后你可是郡主了。恭喜阿锦!” 苏锦汐看着这一家人,心中暗自冷笑,然后转头看向那位前来传旨的太监。 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陈全。她向陈全行了个礼,客气地道: “多谢陈总管。” 陈全见状,连忙摆手道: “哎哟,咱家可不敢受郡主您的礼呀!郡主还是快快接旨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苏锦汐。 苏锦汐双手接过圣旨后,嘴角微微上扬,给一旁的听雨使了个眼色。 听雨心领神会,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了过去。 陈总管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咱家恭喜郡主!多谢郡主赏赐!” “多谢陈总管,想来陛下身边离不开陈总管,给陈总管买点酒喝,也沾沾喜气。” 靖远侯和苏羡也朝陈全抱拳道谢。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特别是皇上身边的阉人,能远着还是远着的好。 …… 十二月十二。 为了表示对苏锦汐的尊重,墨晏辰坚持要按照民间风俗完成三书六礼。 今天是下聘的日子。 墨晏辰请来的是皇室最得高望重的晋王叔祖和昭阳长公主。 晋王可是当今陛下见了也得低头行晚辈礼,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皇叔”的。 只因晋王叔祖年事已高,平日里很少出府,也不让儿子掺和进各位皇子里面,只忠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个。 而昭阳长公主,则是那位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先皇的亲姐姐,当今圣上对这位长公主也很是尊敬。 当靖远侯看着被请来的晋老王爷、长公主以及那张长长的聘礼单子,让他感到了墨晏辰满满的诚意。 按说今天是下聘礼的大日子,老夫人该出来招待客人。 但靖远侯却特意交待苏桓夫妇,不得让老夫人进正屋半步。 两人应下后殷勤招待客人,也不管老夫人把她屋里砸了个满地狼藉。 苏锦汐今天一早就被听雨听露拉起来梳妆打扮。 穿了一身大红夹白边的衣裳,一头秀发梳成垂鬟分肖髻,用了和衣裳相衬的整套红宝石首饰,看起来即端庄,又有十六七岁小姑娘的朝气蓬勃。 苏锦汐进来时,见到的正是昭阳长公主神色淡淡的和苏夫人说着话。 一见到苏锦汐,苏夫人亲热地朝她招手,脸上尽是和蔼可亲的笑意。 “阿锦快过来。来见过长公主殿下。” 苏锦汐乖巧的上前行礼, “阿锦见过长公主殿下。” 昭阳长公主看着端庄大气的姑娘,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笑道, “好孩子,果然有你娘当年的风范。晏辰可是特意拉上本宫去请的晋王叔来提亲,可见他对你们婚事的重视。” 苏锦汐迭丽的容颜染上一抹绯色,低声笑道: “晋老王爷多年不管世事,如此劳顿,阿锦实在……” 昭阳长公主看着眼前的姑娘,越看越满意。 即便害羞也依然端庄得体应对自如,并非像一般贵女娇气。 不错,晏辰就得需要这样的姑娘,才能和他一起撑起定王府。 笑着拍拍苏锦汐, “这没什么,晋王叔整日在府里闲着没事,听说是晏辰的婚事,他老人家高兴都来不及呢。晏辰在没离京之前,可最得晋王叔喜欢了。” 昭阳长公主笑着看了苏夫人一眼, “本宫就说苏夫人会养女儿,虽然阿锦才回靖远侯府不久,可观其说话行事,进退有度,难怪乐瑶一直念叨着要来找阿锦玩儿呢。” 苏夫人尴尬的笑了一下,自家女儿坐在旁边做陪,也没见长公主给个眼神。 “长公主过奖了,阿锦也很想念乐瑶郡主。说起来也好久没见到她了。”苏锦汐笑着应道。 …… 他们这边相谈甚欢,昭阳长公主倒也没冷落苏夫人,时不时和她说上一句。 “定王殿下和晋老王爷来了。” 外面传来丫鬟禀报的声音。 紧接着就见靖远侯陪着晋老王爷和墨晏辰一起走了进来。 第79章 余生叨扰了 人未走到近前,晋老王爷洪亮的笑声已经传了过来, “哈哈哈哈,本王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喝晏辰的喜酒了。” “辛苦一趟算什么?正好瞧瞧晏辰的未来媳妇如何了得,居然能让他请旨赐婚,还亲自来请本王来。” “叔祖,阿锦年轻,叔祖可别吓着她。“ 墨晏辰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好小子,你这还没大婚,就知道护着媳妇了。” 厅内一片静谧,苏夫人和苏莹心里恨意阵阵。 凭什么? 她苏锦汐不过一个乡野长大的,怎么配嫁给定王殿下? 怎么配让晋老王爷和昭阳长公主来提亲? 还有那长长的嫁妆单子,比当年靖远侯夫人的都要长上许多。 让人看着心中怎能不恨?!! 昭阳长公主拍拍苏锦汐的手笑道, “晋王叔年轻时一直在驻守边疆,说话喜欢直来直去,阿锦别见怪。” 苏锦汐笑着摇了摇头,因着前世自己父母留下的那张穿着绿军装的照片,使得她对军人一直心生敬意。 一番见礼后,晋老王叔捋着花白胡须,打量了苏锦汐一番,扭头对墨晏辰笑道, “靖远侯的女儿果然不错,晏辰好福气啊。” 墨晏辰平日苍白的脸色,今天也看起来好了许多。 那不过是因他今天没有涂粉。 毕竟是他和阿锦订婚的日子,涂成白脸显得晦气。 墨晏辰边和人说话,眼神直往苏锦汐这里瞟。 昭阳长公主看着侄儿褪去平日的清冷,显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不由掩唇笑着打趣: “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遮遮掩掩做什么?若是想看,就早些娶回府,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苏锦汐乐得看墨晏辰的戏,在他再一次看过来时朝他眨了眨眼。 墨晏辰被逮了个正着,猝不及防下被自己口水呛得掩唇连连咳嗽。 难得见到定王殿下的狼狈样子,屋内的长辈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 望着院子里摆放的一抬抬聘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董字画,无一不彰显着墨晏辰对苏锦汐的重视。 苏夫人心中的妒忌更是如火窜起。 是她的,这些都是她的。 若是女儿嫁给定王,这所有的聘礼都是她的! 苏锦汐不过是个在乡野长大的野孩子,哪像莹儿自幼在京城长大,学的是名门规矩,不管是入宫,还是嫁给哪位皇子,都不比苏锦汐差。 虽然自己看不上病的快死的定王,但是,看着那么多聘礼,就是嫉妒到飞起! 眼看着还有一抬抬的聘礼进府。 苏夫人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不过,经历过上次的嫁妆事件,让苏夫人赔了夫人又折兵后,她现在即使心中再嫉妒、贪婪,也不敢再轻易伸出手去。 然而,她脑中突然闪现一个主意: 若是她的莹儿成为了定王妃,这些东西不都是她的吗? 此时的苏夫人,哪里还记得她之前还说定王病入膏肓,脑子里想的净是这一抬抬的聘礼,不能便宜了苏锦汐。 前院的酒席尚未散去,听雨却悄悄过来在苏锦汐耳边低语几句。 苏锦汐忙向昭阳长公主等人告了个罪,匆匆起身离开。 一进锦汐苑,就看到长身玉立,龙章凤姿的男人站在那里。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进屋里等?什么事儿这么急?” 苏锦汐惦记着他的身体,伸手拉住他径直进了屋。 墨晏辰望着眼前这个笑眸弯弯的姑娘,眸色渐深,解下腰间玉佩放入她白嫩如瓷的小手里, “我的信物,阿锦收好。” 苏锦汐低头打量那玉佩,只见上面雕着一条张牙舞爪在云中腾飞的龙。 看起来不像是一块简单的玉佩 ,准确来讲,更像是一块兵符。 “这是?”苏锦汐看着他面带疑惑。 “正如你想的那样,是我定王府三十五万大军的兵符。” “阿锦身为未来定王妃,拿着这枚玉佩 ,同样有调动大军的权利。若是我日后负你,阿锦只管拿兵符命他们捉拿我。” “另外,它也是我定王府所有产业的信物。阿锦拿着它,不管是想调兵遣将,还是想整合产业,了解暗卫等等,只要你能想得到的,拿着它,你都可以畅通无阻。” 墨晏辰嘴角噙着笑,把小姑娘的手握在手心。 苏锦汐心跳加速,听起来这玉佩真的很高大上。 这人是把身家性命交与她手了。 就这么相信她吗? 墨晏辰俯身望着她,声音温和。 “阿锦可想好愿与我共度余生?” 苏锦汐杏眸亮晶晶地望着他,她不喜欢说的,她更喜欢做。 望着俯身低头与自己面对面,近在咫尺的俊颜,苏锦汐嘴比脑子快的在他薄唇上印上一吻。 软软的,温温的,一触即分。 却给两人肌肤带来阵阵酥麻。 然而墨晏辰可不准备放她离开,抬手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把人困在身前,寻到那抹粉嫩的唇瓣吻了上去。 那美好的触感,让他想要得到更多。 良久,两人相拥平静呼吸,墨晏辰头换成在她颈窝低语: “阿锦,余生叨扰了。” “彼此彼此。”苏锦汐笑着拍拍他的背。 突然想起一事,苏锦汐退出他的怀里,瞟了眼守在院子里的听雨和听露。 苏锦汐上下打量了下墨晏辰,低笑道, “有件事我想请殿下解惑。” “阿锦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墨晏辰含笑望着她道。 “听说殿下……不能人道,此事是真是假?” 苏锦汐瞟了眼他的下身,言笑晏晏的盯着他开口。 如同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般。 毕竟关系到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墨晏辰脸一下子黑了,这小姑娘可知她说的是什么话? 走到她身边,附耳低语, “行不行的,等洞房那天阿锦试试就知道了。” 苏锦汐感觉脖子被他呼出的热气灼的痒痒的,轻咳一声,抬手把他推开一些。 看来对自己的某方面挺自信嘛,希望不要被打脸才好。 “那为何外面会传出你不能人、道之事?还有龙、阳之好?” “我自幼体弱多病,太医只说可能会子嗣艰难。后来以讹传讹,不知怎么就传成了不能人、道。我也懒得解释,如此可免了不少麻烦。” 苏锦汐点头,外面都传不能人道了,这张脸还很招桃花。 别以为她不知道,京城里暗中喜欢他的姑娘可不少。 若是传他威武雄壮,只怕想嫁他的姑娘得排到城门口了。 看着眼前小姑娘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墨晏辰不由磨了磨后槽牙,挤出一句话道: “阿锦若想知道,那就快些嫁给我,到时我会让你切身感受一下,到底能不能行。” 第80章 本王成全她 苏锦汐心道,果然男人不能说不行。 “去前院吧,还有晋老王爷和昭阳长公主,我们不好离席太久。” 两人过去不久,晋老王爷便称累了先离开,昭阳长公主亲自送老叔回去,并交待定王在靖远侯府多和未来媳妇培养培养感情。 靖远侯府还有不少客人未离开,苏夫人鬼鬼祟祟的把女儿叫到外面低语几句。 苏莹脸色刷的红了,声音似蚊虫低小, “娘,这样成吗?万一被定王殿下发现……” “傻孩子,娘还能害你不成?瞅瞅院里那一箱箱聘礼,你不眼馋?” “你放心,娘保证此举万无一失。不管事儿成不成,只要你们出现在一间屋子,娘就是讹,也要讹着他给你个正妃之位。” 苏莹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绞的不成样子。 她心里既有跃跃欲试,也有对定王的惧怕。 京城里的小姐妹们常在一起议论年轻的男子,其中自定王回京后,对他的议论无疑是最多的。 大家都说定王殿下虽然长的温润如玉,但他在边疆可是杀人如麻,连敌国都叫他‘活阎王’呢。 这样的人,她哪敢招惹? 想到这里,苏莹不禁打了个寒颤。 苏夫人却没注意到女儿的异常,只低声叮嘱: “放心吧,剩下的娘会安排好。你只管到时衣衫、不整的呆在那屋里就好。” 两个儿子已经废了,苏夫人是把所有的宝都押在女儿身上。 只要女儿当了王妃,那他们一家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苏夫人心中暗自得意,自己这招可比老夫人出的主意强多了。 都这么些年了,若非当年她出手,只怕靖远侯夫人还活的好好的呢。 如今靖远侯还是身强体壮,他的儿女也是越来越争气。 而自家的两个儿子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天壤之别啊! 此时的苏夫人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自私和贪婪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 说得兴起的两人没注意到,一个黑影在后面一闪而过。 被母亲画的大饼吸引,苏莹回去换了轻薄的衣服,外面披着厚披风,掐着时间悄悄摸进客房等着。 不但如此,苏夫人还跑去叫了正在喝酒的侄儿杨威,过来悄悄低语一番,并叮嘱道, “威儿放心,只要事儿成,姑母保证让你做上靖远侯的女婿。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这杨威长的还算周正,但平日里是斗鸡摸狗,不干正事,与苏珲关系最好。 “侄儿谢过姑母,就知道姑母有好事儿准会想着我。若真能成事,侄儿定会回去请父亲前来重谢姑母。” 杨威知道此事有风险,但,有风险才叫刺激啊! 再说他自从见过苏锦汐一次,心就落在她身上了。 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和她私下相见,又害怕被活阎王定王盯上。 但现在不同啊,定王眼看着命不久矣,听说皇上这次给他们定下婚期,就是存了冲喜的心思。 只要今天他把苏锦汐拿下,那以后这个娇娇美人就是他的了。 嘿嘿嘿,想想都让他全身火热。 那边苏羡和墨晏辰正在下棋,有暗卫过来回禀消息。 听到传来的消息,两人俱是身上寒气四溢。 “这是贵府的事,苏兄打算如何处置?”墨晏辰手中棋子化成粉沫飘落在地。 “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苏羡脸寒如霜, “你们还没大婚,他们那些烂事不能传出去。否则于阿锦名声不好。” 闻言,墨晏辰神色稍霁。 慢悠悠开口道: “这些肮脏的事儿就不要传到阿锦耳朵里了,今天是我们订婚的大日子,我想让她开开心心的。” “既然苏夫人急着得女婿,本王心善,自然是要成全她的。” “便让她亲眼在那里看着,看她出的主意,落了个什么结果。” 苏羡抬眸给了他个赞许的眼神,不作死就不会死。 既然敢把主意打到妹妹头上,想来他们做好了死的准备。 苏锦汐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陪着爹爹大哥把客人送走,转身就命人把府门关上。 那边苏夫人想提醒女儿别在这里呆了,这屋里她点了烈性,媚、药,别说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就是她闻了之后也感觉如烈火焚身,牙齿都咬出血了。 可恨她被人点了穴道,动不能动,又发不出声。 女儿和侄儿现在是干柴烈火,她恨啊,她的宝贝女儿是要嫁皇子王爷的! 怎能被不成器的侄儿给糟蹋了?!! “怎么往客房来了?大哥可是有事?” 苏桓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刚刚送客时就没见到夫人和女儿。 虽说平日里夫人有些自私贪婪,但在正事上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不知是什么事儿耽误了。 “什么事儿你进去看看便知了,本侯和定王、羡儿就不进去了。” 靖远侯在听到儿子说了苏夫人的下作手段,气得当时就想拎刀来把人砍了。 那是他的女儿,他刚寻回来的宝贝女儿!他妻子临死还念念不忘的女儿。 怎能容他们用下作手段算计? 里面欲、火焚身的苏夫人,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 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 听着屋内传来毫不遮掩的某些声音,身为过来的人的苏桓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今天来的客人他们已经尽数送出府去,眼下屋里八成是有下人趁机来客房私会,被人捅到大哥那里了。 当下脸色阴沉下来, “大哥别被这些畜生气坏身子,是弟弟没管好府邸。抓到定严惩不待,赶出府去。” 话落便推门大步进去,一进屋苏桓就听到屋里传来暧昧的声响,以及某些熟悉的气味。 他打起帘子进了里屋,当先看到的便是夫人杵在门口一动不动,顿时便有些恼火。 是本官不能满足你吗?让你在这里看下人交、媾! 本官看看是哪个活腻了的小杂种,居然敢在今天管住自己那二两肉。 那便剁了喂狗! 心中恼火的苏桓用力一扒拉,苏夫人直挺挺就摔了个狗啃泥,连个声都没发出。 这下无人挡住,当苏桓看到床上扭成麻花那两人时,顿时脑袋充血,整颗头都有种要爆开的感觉 。 连摔倒在地的夫人也顾不得,大步直奔床榻而去,上手就把杨威给拽了下来! “畜生!老子今天打死你!” 第81章 给本王一个交待 一个又响又亮的耳光直接就扇在杨威脸上。 这下倒是把人打清醒了,正在兴头被人打断的他顿时大怒, “你吼什么吼?是姑母让我来这里的。” 说着,他竟然转身还往床边走去。 气极的苏桓浑身颤抖,发了狠的拎起屋里的椅子就朝杨威头上砸去。 眼看着美人就在眼前,杨威却感觉脑后一痛,接着就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流到他的脖子,一直往下流。 他双眼开始模糊,眼前的美人也看不清楚。 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这在苏桓眼里就是大大的挑衅。 当着他的面还想去霍霍他的女儿? 怒极的苏桓拎起椅子朝他脑袋又是用力一击! 这一下,杨威彻底没了气息。 趴在地上的苏夫人听着动静,想叫却叫不出。急得拼命挣扎,没想到却突然脖子能动了,当下扭头去看。 只见女儿一、丝不、挂,在床,榻上扭来扭去。 地上的侄儿全身赤、着,白净的肌肤上殷红的血是那么的刺眼! 苏夫人心里顿时一惊,大叫道: “威儿,威儿!”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靖远侯制止儿子和定王,他则大步走了进来。 连眼睛都没抬,随手捻起两粒瓜子朝床幔掷去,本来勾起的床幔迅速落下遮住了床上的苏莹 。 靖远侯这才抬眼去看,苏桓浑身颤抖,手里还举着椅子,而苏夫人则面带感激的看了一眼靖远侯,便绝望的看着没了气息的侄子。 “本侯竟不知,不在京城这些年,府里都肮脏成这样了!今天这事儿若不是定王顾忌着阿锦的颜面,只怕你们一家六口明天都去菜市口砍头了。” 苏桓此时也清醒了些,看着地上被砸死的杨威,心里不但没有怜 惜,还有些不解恨! 他的女儿,如今他们全家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就想着能嫁个皇子王爷 ,哪怕做侧妃也行。 如此他的仕途也能往上走一走。 如今,都被这个畜生给毁了! 他怎么能忍,怎么能忍这畜生活在世上! 靖远侯看苏夫人趴在地上动不了,便出手如电在她身上点了几下,顿时苏夫人挣扎着能动了。 看着动也不动的侄儿,苏夫人边喊边伸手就要去探他鼻息,苏桓突然抬脚朝她踹去, “你这毒妇,说,是不是你放你侄儿来祸害莹儿的?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他也配肖想我的女儿?” 提到女儿,苏夫人连滚带爬的往床边跑去,捡起地上的披风掀开床幔把一脸难受的苏莹裹住。 一看苏莹裹着披风还在扭来扭去,苏桓手中的椅子就不受控制地朝她抡去…… 苏莹清醒过来后,那些零星的记忆全浮上心头。 似梦似真。 若那些不是梦,那她…… 思及时,苏莹下意识就朝自己身上看去。 只一眼,就让她相信那些可怕的经历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顿时崩溃大叫了起来! 苏夫人此时无比庆幸,幸好客人全都已经送走了。 只要没有外人知道这件事,那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府里知道真相的下人全部灭口,这样一来,她的莹儿依然还是黄花大闺女。 墨晏辰冷哼道: “还请苏大人给本王一个交待。本王再病入膏肓,也没到未婚妻任人欺负的地步。” 说罢,江寻便将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扑通扑通扔到了苏桓面前。 苏夫人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这些人正是她之前安排的,其中包括引墨晏辰来此的人以及引诱苏锦汐去见杨威的人。 他们怎么全被抓了? 苏桓看着眼前如同杀神一般的墨晏辰,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知道这次算是彻底栽了跟头。 看着一脸寒霜的墨晏辰,苏桓心中一阵忐忑。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还请殿下给微臣一个解释的机会。微臣一定会彻查清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送走墨晏辰之后,靖远侯立刻吩咐下人叫来了苏锦汐和苏羡,并将两人带到了书房。 与此同时,苏桓则匆匆前往老夫人的房间,与她商量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 苏桓一进去,却见满地都是破碎的瓷器,一片狼藉。 而老夫人早就骂到骂不动了,气喘吁吁地在床上躺着。 “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儿子命人请大夫进府。” 苏桓对自己的母亲还是非常孝顺的。 听到亲生儿子的声音,老夫人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拍着大腿就开始哭闹起来。 “那个畜生啊!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他竟然命人把我关在屋中,不准我出门!” “明天京城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言碎语,我可是靖远侯府的老夫人啊!这些年我都忍气吞声,他还把我当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 “哪怕老娘是妾,那也是他父亲的妾,他也得捧着我,敬着我才对!可他今天居然敢这样对我,简直天理难容!” 老夫人越说越气,越说越理直气壮: “明天 ,明天我就去告御状!告他不孝继娘。” 苏桓无语。 您也知道自己是妾? 不管是谁的妾,妾终究是妾。 别想仗着年纪大就倚老卖老,除了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人家谁惯着你? 也就是这些年大哥一直在边关,自己才慢慢叫母亲从姨娘,改为娘。 如此便把她叫得不知天高地厚起来,以为自己也是那些有了诰命的老封君似的。 定王和靖远侯嫡女定婚,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妾出面? 就是自己,若不是父亲在临死前把自己记在嫡母名下,只怕大哥也不会容自己在分了家后还在靖远侯府住下。 “娘,儿子有正事要和您商量。” “什么正事?那个畜生不敬继母,你怎么不为娘出气?” 第82章 你个蠢货乱打主意 老夫人一双眼睛恶毒的瞪着苏桓,她还在生气。 苏桓突然就感觉身心疲惫。 老娘老娘如此拎不清,妻子妻子净做偷鸡不成弑把米的事。 如今杨威的尸体还在府里放着,但也不过瞒个三两天。 眼看着就要过年,若杨威一直不回府,杨家肯定会来要人的。 苏桓一想起杨威,就感觉血直往头上涌。 他娘的,死就死了,装棺埋了他! 伤在脑后,他杨家还能验尸不成? 苏桓强压下心头的烦躁: “娘,咱们先不管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让杨威死在咱们府上,眼下不能让杨家人知道他已经死了。” 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杨威死了?怎么回事?” 苏桓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老夫人说了一遍,然后说道: “娘,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一旦传出去,儿子算是杀人凶手,这辈子可就完了。” 但他心里也没底啊! 靖远侯是自己大哥还好说,那定王知道夫人想动苏锦汐,那是恨不能活剥了他们夫妻两个。 他又怎会帮自己隐瞒? 怕就怕明日一早,就有衙役来捉他。 “什么?他糟蹋了我的莹儿?老娘要把他碎尸万段。”老夫人只听到了杨威毁了孙女一事。 苏桓抚额,他现在就是鸡对鸭讲。 以前母亲可是最有急:智的。 好像自从苏锦汐和苏羡回府后,自己就走了背运。做什么事儿都不顺! “母亲早些休息吧,儿子还有事就先走了。”苏桓起身大步离开。 他今天就不该过来。::: 老夫人气得大喘气! 伸手指着苏桓的背影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 墨晏辰懒洋洋的倚在椅子背上,一腿曲膝,一腿伸直。修长大手握着白玉扳指在把玩。 想想那个苏夫人和她死了的侄子打阿锦的主意。墨晏辰的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温柔起来: “江寻,像本王这般正直善良的人,自然不愿枉死之人死不暝目,也不愿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所以,你去安排一下。” 江寻摸了摸鼻子,应声离去。 苏夫人望着装进棺材里的侄子,看着苏桓哭啼起来, “老爷,我哥哥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来时好好的,如今我可怎么给杨家交差呢?” 苏桓脸色阴沉,低头一下捏住她的下巴。 “莹儿我本准备送进康王府里,哪知你个蠢货竟敢乱打主意!如今坏了本官好事,你还敢提你的侄子?” 苏桓双眸如毒蛇般没有感情的盯着苏夫人,声音轻浅: “既然你这么疼你侄子,不如,本官送你和侄子一起上路可好?” 苏夫人身子不由一个寒颤。 这是个疯子!没人性的疯子! “若你识趣的,就乖乖的把他的死因咽肚子里。若让本官发现你乱说一句,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苏夫人不由后退一步,如坠冰窟。 “就你今天的行事,就是本官休了你,你娘家也无话可说。识相的,你得记得,你是苏家妇。可别让本官知道你胳膊肘朝外拐。” “否则,本官相信后果不是你喜欢的。” “给本官记清楚了,杨威突发急病而亡。大哥那里我会交待好。想来定王为了阿锦的名节,也不愿此事闹大。” “所以,明日就在府里装棺抬出去。” 此时,苏夫人的娘家——杨家,已经接到了女儿催促他们去府里谈婚事的消息,并要求他们起早赶路,明天一早刚好开城门时进城。 苏锦汐听着听雨说着苏桓威胁苏夫人的话,不由笑了。 上次苏珲在南风馆门口醒来被人围观,杨家听到消息怕影响杨威和府里姑娘婚嫁,就特意派人来传消息不让苏珲去杨家。 如今他们的命根子死了,还是被苏桓这个姑丈给砸死的,不知道会热闹成什么样? 也不知二婶知道枕边人是杀人凶手,以后会不会夜夜梦魇。 靖远侯并没对此事过多说话,他想等着过几天一块儿收拾了他们。 他还要带儿女去看亡妻,不能让这些肮脏的事儿耽误了。 天亮时分,随着沉闷的开门声响起,城门大开。 杨老夫人坐在马车里一叠声的骂着儿媳, “还得是我生的女儿有本事,虽然早分了家,但他们在靖远侯府住着就是不离开。若是威儿真能娶了莹儿,那走出去都倍儿有面子。怎么着莹儿也是在侯府长大的。” “没看到我坐一路马车,老骨头都快散架了?也不说过来给我揉肩捶背?只怕眼里就没我这个婆婆。” 杨夫人面带不悦没有搭话,身子往车厢门口双挪了挪。 说的好像谁不是一路坐马车来似的! 在府里耀武扬威惯了,出门在外还以为自己厉害着呢? 若真是儿子娶了大姑姐的女儿,那可是自己儿媳妇,你个老婆子早被扔到犄角旮旯了。 大姑姐平日里回个娘家就对她冷言冷语,恨不能把她踩进泥里。 哼,等她女儿嫁过来,还不是要受自己磋磨? 今天自己就是摆谱来了。识相的,大姑姐今天得对自己巴结着些! 杨老夫人骂骂咧咧又想起孙子。顿时一脸的炫耀, “没想到我家乖孙真有本事,竟让莹儿对他死心塌地。” 杨夫人突然想起一事,自家多少家底还是清楚的,若是近处娶个媳妇是绰绰有余,但娶的可是在靖远侯府长大的姑娘,就有点儿心虚了。 “娘说的是,就是这聘礼拿多少合适?” 说到钱的事儿,杨老夫人就变了脸,亲生女儿也不行。 “姑舅两家结亲,这可是亲上加亲天大的喜事,谈钱俗不俗气?” 杨老夫人可是准备空手套白狼。 反正是自家女儿生的孩子,她嫁进舅舅家当儿媳,还谈什么聘礼? 听到这话,杨夫人笑了,凑近杨老夫人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捏肩捶背。 “娘说的是,以后这媳妇过了门,肯定最孝顺您了。” 当他们紧赶慢赶到了靖远侯门前时,刚好撞到府里下人抬着棺材正往外去。 杨老夫人破口大骂,“晦气晦气,这是谁死了?” 他们可是来谈婚事的。 正好遇到要出城祭拜母亲的苏锦汐一行人。 对于常年驻守边关,身上带着肃杀之气的靖远侯,杨老夫人一行不敢怠慢,忙躬身行礼。 靖远侯避开杨老夫人的礼,轻点了下头大步走了出去。 看到跟在他身后的苏锦汐,杨老夫人眼睛一亮, “哟,这是刚寻回来的丫头吧?模样可真俊呀。” 苏锦汐笑着点头, “你们是接到消息就赶来的吧?来得还挺快的。” “哎,可惜了,杨表兄正值大好年华,连个后人都没留下,这杨家香火是彻底断了。” 第83章 早就得了岳母认可 听到消息赶过来的苏夫人,大吃一惊,冷汗涔涔。 边打发人急忙去请上值的苏桓,边着急忙慌去迎接娘家人。 “娘,你们怎么来了?早说我好派人去接你们。” 杨老夫人想到苏锦汐的话心里慌慌的,刚好看到女儿,忙一叠声的追问: “刚寻回来那丫头说威儿没了,她是不是咒威儿呢?你和娘说实话,娘的乖孙呢?他在哪儿?让他来快来见我。” “姑姐,不是您让人送了信催我们来谈威儿和莹儿的婚事吗?” 杨夫人看着见到他们就停在那里的棺材,不由心里一紧,接着嚷嚷开来: “我儿子呢?我儿子到底在哪儿?” 苏羡面带疑惑上前一步道, “杨婶子难道不是来接杨家表弟回去下葬的?” “也是,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诸位节哀。” 想起侄儿的死状,苏夫人心如刀绞。 但是,她还有儿子女儿,她不能说出实情。 “娘,弟媳,你们快屋里请。咱们进屋里细说。” 然而,那三人一时没明白苏羡所说的话,没人给她半点反应。 半晌,杨夫人突然反应过来,冲上去就一把扯住苏夫人的头发: “杨栁,老娘和你没完。我好好的儿子来你府上赴宴,怎么说没就没了?” “这事儿你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苏羡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转身和妹妹去追爹爹。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喊声,都与他们无关。 二婶自己种下的孽果,就得自己品尝。 城外靖远侯夫人墓前,苏锦汐和哥哥站在靖远侯身后不远处。 看着爹爹亲自拿帕子仔细地擦拭着墓碑,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 边擦边低声说着话,声音轻柔得像是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你放心吧,女儿回来了,而且也订婚了,未来女婿是皇三子定王墨晏辰。” “那孩子我看了,确实不错,知冷知热的,对女儿很好。” “我记得他小时候,咱们进宫还见过。你当时还说,那么好看的小皇子,将来女儿要是能找到一个像这样俊俏的郎君该多好啊。” 默默跟在后面的墨晏辰:…… 没想到他那么小就见过岳母了?!! 而且还得到了岳母的认可! “阿锦,来给你娘亲磕个头。她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zc 靖远侯转过身来,对着苏锦汐温柔地说道。 饶是一向坚毅果敢的靖远侯,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锦汐乖巧地点点头,缓缓走到墓前,虔诚而又恭敬地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下都带着深深的敬意和思念之情。 一是感谢娘亲给予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二是代替已经逝去的原主,向娘亲表达深深的谢意; 三则是她想对娘亲说的话——尽管她占用了原主的身体,但她一定会代替原主、替娘亲,在爹爹和外祖面前好好尽孝。 大哥伸手将她扶起,顺着大哥视线看去,却惊讶地发现,本来站在后面的墨晏辰,正默默地跪在地上。 他神情庄重而虔诚,对着墓碑深深地拜了一拜。 那一拜没有丝毫皇子王爷的架子,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婿。 此时在靖远侯府里的杨老夫人等,正撒泼打滚闹的最凶。 “谁许你们把棺材订上的?你们不给我个交待,我就去报官!报官!” 杨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苏夫人吼着。 “杨栁,谁不知道你两个儿子废了?可怜我儿那么相信你这个姑母,你居然把他害死!” “老天爷呀,还有没有王法呀!我的乖孙啊,是谁害的你,你显灵告诉祖母呀。” 杨老夫人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大哭起来。 苏夫人身体一个激灵!再看停在那里的棺材有些渗得慌! 她被老娘和弟媳拉着扯着,早已折磨的身心憔悴,若非丫鬟婆子过来帮忙,她还真逃不出他们的毒手。 饶是如此,头发还是被她拽下了许多。 “娘,弟媳,你们这是闹什么?眼下是让威儿早些入土为安的好。” “你个贱人,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我儿子还好好的活着呢。” 杨夫人可是十里八乡的泼辣货,嘴里骂着就又上来拽着她撕扯。 “自己儿子废了,便连娘家侄儿也恨上了。有你这么当姑姑的吗?” 苏夫人崩溃的看向自从进来就没说一句话的弟弟,求助的喊, “杨江,快帮帮姐姐,姐姐也不想威儿死呀。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快劝劝娘和你媳妇。” 杨江早已怒火中烧,一听这话冲她吼道, “我呸!这会儿倒腆着脸说帮姐姐,你把我儿子还回来,你就是让我休妻我都听你的。” “我儿子都死了,老娘和媳妇哭都不能哭了?好好的人到了你府上,怎么就死了呢?报官,一定得报官。” 杨夫人听到丈夫站在她这边,便一下奋起直把苏夫人扑倒在地,骑在她身上撕打。 秋姨娘袅袅娜娜走来,拿帕子掩唇轻笑道, “哎呀,夫人这是怎么了?” “哟,这不是亲家太太吗?您是来给孙子送行的?妾身虽然才疏学浅,可也听说过冥婚。” “杨公子可正是风华正茂之年没的,怎能到死也没个媳妇?亲家太太,我说的对吧?” 苏夫人这会子活撕了秋月的心都有了。 这个小贱蹄子,别以为仗着老爷疼她,便在她面前指手划脚,耀武扬威。 等她逮着机会,定要狠狠收拾秋月! “秋姨娘,还不快帮我一把。” “夫人,这可是亲家太太和舅夫人,妾身人微言轻,可不敢动手拉扯。” “再说,妾身肚子里说不定已有老爷的骨血,若是个哥儿,那老爷也有后了。” “你们慢慢来,妾身就先走了。” 秋月说着,一甩袖子,扭着胯走了。 就这会儿功夫,苏夫人已经被杨夫人打得眼冒金星,鼻青脸肿,身上更是无一处不疼的。 苏桓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火爆场面。 顿时额头青筋直跳,骂在旁边的下人, “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把人拉开。” 第84章 恭喜苏大人觅得佳婿 下人们这才一窝蜂把杨家婆媳拉开来。 “威儿的事, 岳母和杨江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我知道你们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但咱们 日子该过还得过。” 苏夫人强忍疼痛勉强笑道, “老爷说的是,娘,眼下还是让威儿尽快入土为安吧。以后我和老爷也会您养老送终的。” “我给您拿个几千两,就当替威儿给您尽孝了。” 说到这里,因苏桓回来有了靠山的苏夫人话音一转, “娘,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人死不能复生,以后你们还要靠老爷和我,若是真闹的收不了场,伤了情分,那到最后可就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杨夫人一听这话,可不依了。 合着她儿子死了,他们给老虔婆些银子就打发了? 多少钱也换不来她儿子! “杨栁,你还我儿子来。不然我就去告你们!我儿子死了,你们谁都别想好活!” 杨夫人还在地上撒泼。 “弟媳,你这话可是拿屎盆子往姐姐头上泼。威儿又不是姐姐害的,你就是报官又如何?你当衙门里的人都听你的?” 苏夫人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威儿的确不是她害的,而是苏桓砸死的。 杨老夫人突然想起那秋姨娘的话, “莹儿呢,你不是捎信来商议你侄子和莹儿的婚事吗?只要莹儿一起扶灵回去下葬,再拿一万两银子,这事儿咱们就算了。” 苏夫人现在可就剩下女儿了,她还想等着攀高枝呢。当下脱口而出道: “不成,我没传信回去。再说莹儿怎么会嫁给威儿?你们是做梦想屁吃。” “哟,看来在下来得不巧了。”江寻捧着一个盒子大步进来。 苏桓一见是定王身边的人,忙迎上去道, “江护卫,不知你现在来可是有事?只是不巧的很,大哥和阿锦他们去城外拜祭大嫂,现在还没回来。” 那边苏夫人忙低声威胁, “你们看到了没?那可是定王殿下的人,靖远侯府现在可是皇亲国戚。你们若再不见好就收,小心最后什么也捞不着。” 苏夫人知道娘和兄弟都没什么见识,只想着借机把人打发走了才是。 “原来贵府来了亲戚?既然是我们未来定王妃的亲戚,在下自然是要去见个礼的。” 说着,江寻也不给苏桓说话的机会,大步过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几人,面露惊讶道, “哟,各位这是怎么了?” 苏夫人讪讪一笑道,“让江护卫见笑了,这是我娘家母亲和兄弟。” 若非江寻是定王身前的侍卫,她自不会理的。 “原来是杨老夫人呀?那刚好,咱们定王殿下听说,苏二小姐和杨公子成就好事,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了杨家骨血。” “虽然杨公子被苏大人失手打死了,但你们和苏夫人本是一家人,亲上加亲可是大喜事一桩。” “苏二小姐大婚,他做为未来姐夫,总得有所表示。便让在下送了贺礼来。到时你们杨家办酒席,殿下就不去了。” 江寻快言快语说完,把盒子递给站着杨江,转身对着苏桓抱了抱拳, “还没恭喜苏大人觅得佳婿。告辞。” 话落,转身大步流星便离开了。 还未走出多远的江寻,但听到一个女人“嗷”的一嗓子就嚎开了。 “好你个杨栁,真是嫁了人胳膊肘往外拐。苏桓都把你侄儿打死了,你还帮他瞒着!” 从江寻说出是他打死的人,苏桓便暗道完了。 心里还没想出个法来,就听到岳母和弟媳都哭闹开了。 “莹儿既已是我儿的人,我自然是要带走的。说不定她肚里已有我儿的骨血。莹儿呢,快带过来给她男人披麻带孝。” 苏桓眉心直跳,嚷出去他女儿便完了。 “本官劝各位还是弄清楚事实再乱嚷,这儿可是靖远侯府,可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撒泼妄为的地方。” 苏夫人忙道,“正是,威儿和莹儿清清白白,女儿家的名声可不能胡说。你们是她外祖母和舅舅舅母,难道就不为外甥女着想?” 杨夫人一口唾沫吐到苏夫人身上: “我呸!这会子想起咱们是舅舅舅母了。” “别和我讲那么多,那定王殿下的侍卫总不会糊弄咱们,他都说莹儿说不定有了我儿的骨血,这还有假?快把莹儿叫来,这儿媳妇我认了。” 苏夫人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不停输出: “你们别太过分。我的莹儿岂是杨威能沾染的?若非阴差阳错他们有了关系,就杨威跟我女儿提鞋也不配。” 苏桓一巴掌拍了过去,直把苏夫人扇了个趔趄头脑发晕。 “把棺材抬走,快过年了晦气!” “不行,把莹儿给我……” 杨夫人还要再嚷,却见苏桓眼神冰冷的看过去。 杨家人顿时不敢再嚷。 他们是不甘心,但这里全是靖远侯府的人,很快就把杨家人堵嘴的堵嘴,绑人的绑人。 之前是因苏桓没回来,来闹事的又是夫人的娘家人。 府里下人不敢下死手,如今苏桓发话,他们哪里还会放水? “识相的就乖乖的拿着银子滚回去,惹恼了我们老爷,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苏桓身边侍卫走去低声威胁道。 杨江打了个寒战,他们不过是普通人家,在苏桓这个五品官面前无丝毫还手之力。 且不说他们这里被恐吓着把棺材抬了回去,那边江寻眉飞色舞的去回禀了定王和苏锦汐。 “干的不错,去墨叔那儿领银子。” 江寻兴冲冲的朝二人行了个礼跑开。 苏锦汐手里捧着刚从“云想阁”取回来的衣服,递给墨晏辰: “你去试试,看看这衣服合不合身。” 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接过衣服转身去了屏风后面更换。 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在苏锦汐耳朵里越发的撩人。 很快,墨晏辰缓步走了出来,苏锦汐的眼神不由迎了上去。 深蓝色的长袍剪裁得体,黑色的腰带束在劲腰之间,袖口和领口镶嵌着银丝,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除了腰间悬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身上再无半点儿其他装饰。 看到眼前丰神俊郎,眉目清润的墨晏辰,苏锦汐不由心生欢喜走到近处仔细打量。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乐瑶郡主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当她看到房间里相对而立的两人时,乐瑶郡主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慌忙转过身去: “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朝外跑去。 苏锦汐略微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她就淡定了。 又不是脱光了玩妖精打架的游戏,有什么好丢人的。 “郡主怎么来了?我给殿下在云想阁做的衣服,刚取回来让他试试。” 乐瑶郡主在两人中间扫了一眼,一副我知道你们有奸情的样子。 苏锦汐知道这次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她不怕,反正他们已经订婚了不是吗? 墨晏辰却一点儿解释的话都不说,只淡淡笑看着苏锦汐脸颊飞上云霞。 “乐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墨晏辰淡定开口。 乐瑶又瞟了两人一下,这才开口, 第85章 定王兄是傻子 “定王兄,端王兄如今正和朝中一帮子大臣在醉扶归喝酒呢。明明查抄贪官是你为皇舅舅分忧,端王兄倒好,趁此机会倒显他仁善,拉拢朝臣。” “你可长点儿心吧,万不可再和他那般什么话都说了,你拿他当兄弟,人家拿你当上位的踮脚石。” 难怪娘亲总说定王兄心思单纯,太过善良。 他不知京城里这些人个个都是八百个心眼之人,哪里像他在边疆日日相处的直肠子将士一样。 明明她定王兄打退外敌被人称赞,回到京城却被这些人阴谋诡计都往他身上使。 眼下身上的毒还没清呢。 只怕哪天被卖了,他还当人是好兄弟。 “乐瑶,都是自家兄弟,计较那么多干嘛?咳咳咳,总之都是为父皇做事就行。” 墨晏辰嗓子有些沙哑。 “端王兄为人不差,我小时候在贤母妃宫里和他一起长大,他一直很照顾我的。” 乐瑶深深吸了口气。 算了,再说也没意思。 定王兄就是个傻子。 定王兄对端王兄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没离京之前,他哪知人心易变,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学了一肚子阴谋诡计。 乐瑶虽然是姑娘家,对朝堂上的事儿不大关心,但也时常听到爹爹在府里和娘亲提上几句,知道朝中几位皇子各自为战,分了几个小团体。 唯有于天圣有大功的定王兄,妥妥的皇舅舅的小迷弟,对几位表兄一视同仁,也不知道拉拢人心。 看着乐瑶一脸挫败痛苦之色,墨晏辰不由笑了。 这个京城掏心掏肺对他好的人能数得过来,乐瑶表妹和昭阳姑母绝对是头一份的。 对于朝中的情况,墨晏辰丝毫不慌,端王他们几个在朝中蹦跶的越欢,将来摔得才越惨。 眼看着就快过年,墨晏辰并不太会和姑娘家打交道,但他从看过的话本子里学到一点: 那便是送礼物。 所以,他几乎每天都要送些礼物给苏锦汐。 除了年礼是从正门送进府的,其他都是翻墙入室送来的。 毕竟他现在还在演余毒未清,身体孱弱之人,总是出府太过招眼。 靖远侯除了最初的反对,到后来也听之任之。 他没想到墨晏辰为了女儿,会主动找到他坦承一些秘事,并在订婚那天,把号令定王府赤焰军三十五万将士的令牌送给女儿。 只要墨晏辰一直对女儿上心,他很愿意将来助他一臂之力。 若是他敢三心二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流落在外的十年,女儿已经受尽苦楚,他舍不得女儿再受一丝委屈。 他本来想在年前和苏桓一家算账的。 但想到女儿刚和墨晏辰定下婚事,他就清算府里,怕传出去于女儿名声不好。 毕竟刚刚订亲,自己就开始清理府内,难免会让人觉得是女儿不孝顺祖母。 反正这阵子有他在府里,谅苏桓他们母子不敢有什么动作。 老夫人除了在苏锦汐订婚那天在屋里砸了个遍,后来见无人理她,便也讪讪的不再倚老卖老。 主要是没人吃她那一套,她朝谁倚老卖老? 此外,听到儿子说儿媳竟然胆大包天地想要设计定王和苏锦汐,老夫人也感到震惊不已。 没想到,这一切却阴差阳错导致莹儿和她表兄发生了关系,儿子又失手把那杨威打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靖远侯要追究责任,随便哪件都足以让儿子丢官没命。 以往最爱上窜下跳的苏夫人,因着长子的腿伤尚未痊愈,次子染上了脏病。 女儿又遭受了侄子的玷污,苏莹整天魂不守舍,时而大喊大叫,时而在屋里呆坐着,双眼空洞无神。 曾经的嚣张跋扈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整个二房弥漫着死寂般的宁静,与他们这边不同的是,苏锦汐父女三人,这段日子过的是这十年来最快活的日子。 两世都没得到亲人疼爱的苏锦汐,如今有了父兄和未婚夫的宠爱。 对于当初把妹妹弄丢内疚痛苦十年的苏羡,自妹妹回来后,整个人便肉眼可见的开朗阳光起来。 而靖远侯也因着女儿找回来,心里的愧疚也少了一点,每日里除了上朝,就是在千方百计弥补这些年对女儿缺失的爱。 靖远侯不懂这么大的姑娘喜欢什么,但是朝中有女儿的大臣众多。 他问问这个,问问那个,每天搜罗回府的东西从不重样。 吃的用的,看的玩的,不管银子几何,只要别人家姑娘有的,他家阿锦就不能没有! 金銮殿 当永王一进来,就看到站在前列满面笑容,低头仔细打量自己身上衣服的靖远侯。 轻轻把并无褶皱的袖子抻平,再把袍子拍一拍,低头看着,哪儿哪儿都满意的不得了! 身边还有几位大人在低声和他说着什么。 永王当下上前一步道: “哟,侯爷来的挺早的。这衣服是新做的?挺好,挺好的。” 靖远侯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是笑开了花, “女儿专门去‘云想阁’给本侯做的,是挺好的。” 说着瞟了一眼永王身上的锦衣,啧啧两声, “这儿子还是不如女儿会疼爹娘。” “我家那臭小子,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他想着给本侯做身衣服。阿锦一回来,就一下给本侯做了两套新衣。” “本侯也不是穿不起新衣。永王不知道吧,这女儿给做的,就是和自己买的不一样。穿着舒坦!哈哈哈哈哈。” 旁边那几位大人连连点头附和, “侯爷说的是,女儿家就是会疼人些。要不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呢。” 几人七嘴八舌显摆着自家女儿如何如何疼爹娘的。 没有女儿只有一个臭小子的永王,面带不善的看着靖远侯:…… 合着你女儿寻回来,你就故意来炫耀刺激本王? 当谁没有女儿似的…嘶!扎心了! 他还真没女儿! 第86章 哭穷 永王一脸挫败,腆着个脸蹭到靖远侯身边: “那啥,商量个事儿呗!” “把你女儿分我一半,我给阿锦当义父,等她大婚我给她出嫁妆如何?” 永王妃身子骨弱,他心疼王妃,只生了一个高寒便死活不让王妃再生了。 谁知儿子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货。 看着别人家娇娇软软喊爹爹的女儿,不知他有多羡慕。 说起儿子,永王想起好像儿子高寒被定王叫走,不知扔哪儿去了! 这个臭小子,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回来陪陪爹娘。 “想白捡这么大个女儿?本侯看你是没睡醒就来了。本侯给阿锦的嫁妆,可是攒了十来年了!” 靖远侯轻哼一声,不理他了。 “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齐声高呼。 一身明黄龙袍的皇上端坐龙椅上,声音低沉: “众卿平身。” “自冬月以来,南方屡降大雪。多地受灾严重,房倒屋塌,百姓苦不堪言,朕心急如焚,却也知道单凭朝廷之力难以全面救助。” “朕欲以朕之私库,先行赈济,然杯水车薪,难以为继。” “朕思之,朕之百官,皆为朝廷之栋梁,百姓之父母,当以百姓之忧为忧,以百姓之乐为乐。” “更希望众卿能与朕同仇敌忾,慷慨解囊,捐钱捐物,以解南方百姓之燃眉之急。凡捐款捐物者达白银三万两者,朕将亲题匾额,以表谢意。” “希望众卿能将百姓疾苦放在心头,共渡难关。” 皇上话音落下,众臣齐声高呼, “吾皇圣明。” 然而对于让捐款捐物,众臣却缄口不言。 皇上眸光深邃的扫向众臣, “不知朕的提议,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臣唯唯诺诺,谁也不做这个出头鸟。 瞟了一眼鹌鹑似的众臣一眼,靖远侯上前道: “微臣愿为陛下分忧,愿捐白银两万,助受灾百姓渡过难关。” 皇上闻声看去,难怪他看着靖远侯今天这么与众不同呢。 原来是没穿朝服,而是穿了一身簇新的锦袍。 不由笑道, “苏爱卿这还没到过年,新衣就穿上了?” 靖远侯抬起胳膊又看了一眼,这才冲皇上笑道: “微臣先请皇上恕臣未着朝服之罪。今天身上穿的,是女儿新给做的。所以,嘿嘿嘿…” 皇上哈哈大笑, “不怪罪不怪罪,朕允你上朝都可穿女儿给做的衣服。” 永王看了眼靖远侯身上的新衣,撇了撇嘴。 你就显摆吧! 当下永王上前一步,朗声道: “微臣愿为皇上分忧,愿捐白银三万,助我天圣百姓早日重建家园。” 皇上面上笑意更盛称赞: “靖远侯和永王高义。朕心甚悦。” 还得是这两人最得朕心,也最懂得为朕排忧解难。 然而,自靖远侯和永王之后,再无人主动出列捐款捐物。 大家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的,看向最前面的几位皇子。 除了身体孱弱的定王没来,其他几位皇子都到齐了。 端王心里现在恨极了身体虚弱的墨晏辰。 腹诽着他怎么还不死呢? 若不是定王把他的钱袋子给抄了,他也能大大方方拿几万两银子搏个美名。 三两万两银子,在他眼里不过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府里和宣平侯府密室里的银子,是等着他起事时用的。 他身为皇长子,此时只得咬着牙出列, “永王叔是长辈,儿臣自不好高过他,儿臣愿捐白银两万两,稍后回府就让人送银子进宫。” 他府里的银子不能动,那就动宣平侯府里的吧。 皇上和颜悦色道: “好,老大做的不错。朕的儿子就该以百姓为重,时刻把百姓需求放在心头,才能得到百姓的推崇。” 端王心中不悦: 一句“做的不错”,可是儿臣拿两万两银子换来的! 看向其他几位皇子,皇上笑的越发和蔼可亲,就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老二,老四,老五呢?你们准备捐多少?朕知朕的儿子都是心怀天下之人。” 康王心里直冒火,城外刺杀怎么没把墨晏辰直接杀死呢? 若是他死了,靖远侯死了女婿,哪里还有心情来做这个出头鸟? 还有永王,那个短命的先皇都死了二十多年了,您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没处显摆了是吧? 就高寒那么个不成器的东西,永王就是把府里的银子捐完,也改变不了高寒是纨绔的事实! 然而此时端王表了态,如今他为嫡,是中宫皇后唯一的儿子。自然不能落于人后。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和端王兄一样捐白银两万两。” 剩下的靖王和景王,也有样学样,跟着捐了同样多的银子。 兵部吴尚书上前一步,一脸的慷慨激昂: “皇上,微臣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稚子,唯靠俸禄本就难以为继。但微臣,微臣也愿为陛下分忧。虽比不上各位皇子王爷,但也愿尽绵薄之力。” “微臣愿捐五百两白银,助南方百姓渡过难关。” 也不知哪位大人“噗嗤”笑出声来,众人一个比一个忍笑忍得痛苦。 没办法,大家听吴尚书义愤填膺的话,还以为他即便捐的不如几位皇子,但最少也得几千两银子吧? 哪知才五百两白银! 工部尚书紧随其后,压下心头的紧张 上前道, “微臣也想为陛下分忧,然家中同吴大人府上一样,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囊中羞涩。不过微臣愿意节衣缩食,挤出六百两来救助灾区。” 自两部尚书开了头后,剩下的几部尚书,九大寺卿,纷纷出列哭穷捐银。 先哭穷,再捐上千八百两银子,以显他们的诚意。 “乔大人,你这脸色不大对呀?” “可不是不对嘛,家中清贫,已多日未见荤腥,每日里都靠水煮白菜度日,瞧瞧我这脸都吃成菜色了。” “哟,乔大人您还天天有水煮白菜?可羡煞本官了。本官日日只能白粥加盐,穷得连菜都吃不起了。” “各位哪有我家更穷?府上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只怕窃贼来了都要给我扔下两袋米。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本官就等着发俸禄买米下锅呢。” 眨眼间朝堂上成了菜市场。 皇上悠然自得地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堂下众臣们的表演。 他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看穿了众人的心思。 被他这么一看,那些大臣们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寒意,感觉自己的家底似乎已经被这位皇上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哭穷的嘴已经张开,自是不能再改变。只能一装到底,看皇上能拿他们怎么办! 即便皇上知道他们府里并非穷得揭不开锅,但架不住法不责众呀。 在空间里看着朝堂上众人丑态的苏锦汐,不由脸色微冷。 都说“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这些人可是一大早滴酒未沾来上朝的,居然一个比一个会演。 听着他们一个比一个穷,只怕说到最后,他们自己都快相信家里真的是没米下锅,家徒四壁了。 第87章 她愿当许愿池里的王八 不过没关系,她苏锦汐会出手。 就凭她的实力,她不用等天时、地利、人和。 大白天分分钟就能让他们真的生活拮据,一贫如洗,家徒四壁,没米下锅,吃糠咽菜,穷困潦倒…… 不用谢她,像她这么美丽善良的小可爱,她现在宁愿当许愿池里的王八,统统帮他们实现。 借空间离开的苏锦汐,一个府邸一个府邸去帮他们实现愿望。 嗯,生活拮据,那就只留一点儿小钱仅够买点米下锅吧。 一贫如洗,那就家里什么都搬空吧。 毕竟家里都穷的像洗过了,她不洗劫一空有点儿说不过去。 还有家徒四壁,明白。 以她体育老师教的语文来理解,那就是把家里什么全搬空,只留下四面墙壁…… 她苏锦汐主打的就是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她搬过的家庭,保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穷”,而不是只“哭穷”。 不管是库房里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是肉菜米粮,大小物什,包括厨房里放的酱缸和挂在墙上的辣椒大蒜,统统搬光。 当众位大臣出了宫还互相对望沾沾自喜,他们的演技就连皇上都骗了过去。 然而,当他们们回到府中时,却发现家里夫人哭着喊着扑了上来, “老,老爷,家里突然遭了贼,东西全没了。呜呜呜呜。” “老爷,家里除了钱财粮食等全搬光,连桌椅板凳都没了。呜呜,咱们家现在是家徒四壁了。” “咱们府现在连下锅的米都没了,呜呜呜呜,这一大家子可怎么过呀!呜呜呜呜呜……” …… 众臣从吃惊不信,到仔细查看后接受家财不翼而飞的现实,一个个哭得更大声了。 原本只是演戏的哭穷,此刻变成了真正的悲痛欲绝。 他们在朝堂上说家里只剩下什么东西,现在真的就剩下那么一点了。 整个府邸变得空空荡荡,仿佛被强盗洗劫一空一般。 这下子,众臣真心实意地哭了出来, “我的银子啊!我的古董啊!我的字画啊!呜呜呜……” 然而,他们被偷了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老爷,快报官吧,越早报官找到的可能才越大!” “是啊是啊,家里现在穷的都没米下锅了,老爷快让人拿你的名帖报官。” “报什么报官!只怕,只怕是……” 只怕是皇上气他们不捐银子,让影卫来偷偷搬走,给他们个教训。 当下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而苏锦汐则在空间里看着成堆的各色物品,笑的合不拢嘴。 这真不是她想去搬,而是她与人为善,帮他们达成所愿。 不管各位大臣府里闹成如何,皇上则端坐在大殿上,看着堂下专门捐银捐物的地方。 知道朝堂上消息的墨晏辰,假惺惺的命江寻拿了四万两零散银票和皇上给他的一些赏赐送进宫来。 “我们殿下说,他实在是因身体原因出不得门,不能代皇上前去赈灾,但他愿尽绵薄之力,把定王府里的银子和皇上给的赏赐全拿出来,用于赈灾。” 皇上不由心生感慨, “还是定王心怀百姓。银子你带回去,东西留下吧。他明年还要大婚,到时婚礼不能太寒酸了。” “定王身体要紧,把朕私库里的那几支百年老山参和千年灵芝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入药给他补补身体。” 说着,还关切的仔细询问了下墨晏辰如今的身体情况。 端王等人牙都要咬碎了。 他们出钱出力也没得着好,合着定王个病秧子拿银子来晃一下还能得赏赐? 在空间里的苏锦汐,看到端王气得脸都黑了,突然想起自己当时好像只搬空了宣平侯府。 像她这么公平、公正、美丽又善良的姑娘,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算算时间爹爹快回府了,苏锦汐决定还是等晚上再去端王府。 靖远侯自回京起,每日里除了上朝,就是在街上买一堆他以为女儿喜欢的东西带回家,然后再去城外陪着已故的夫人说上半天话。 果然,刚从空间出来,就听到爹爹人未见,洪亮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阿锦,快看爹爹又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如今,靖远侯每天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拎着一堆东西来寻女儿。 “爹又给女儿买什么好东西了?快让我看看。” 苏锦汐兴致勃勃的接过那一堆东西。 看着父亲买回来的各色礼物,大到田产铺子,首饰衣裳。 小到各色点心和小孩子才玩的玩具,不由的红了眼眶。 这些东西,是爹爹在努力弥补这十年父爱的缺失。 同时也弥补了苏锦汐前世缺失的父爱。 “谢谢爹,女儿很喜欢。”苏锦汐笑着端了一杯热茶送上。 “阿锦喜欢就好,若是你喜欢什么,告诉爹爹,爹都给你买。” 别的孩子有的,他家阿锦也得有! 靖远侯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嗯,女儿泡的茶就是好喝。 可惜永王那个老家伙喝不着。 …… 看着定王捐的东西已经送进宫,出了宫的端王,马不停蹄地直奔宣平侯府去取银子。 尾随他而来的皇上身边总管陈全,在端王进府后,也打马而至。 “咱家见过宣平侯。咱家今日前来,乃是奉了皇上之命。皇上说您身为贤妃娘娘父亲,端王殿下外祖,忠君爱民之心京城人尽皆知。”陈全笑眯眯地说道。 宣平侯连忙拱手行礼道:“老臣不敢当。” 陈全继续说道: “如今南方雪灾严重,百姓们苦不堪言,想来侯爷也愿意为灾民尽一份绵薄之力,捐钱捐物。皇上说了,他先替灾民谢过侯爷的高义。” 陈全说完,朝身后的小太监一挥手,那小太监便上前一步,递上一个精致的卷轴。 端王看着那个卷轴,心中暗叫不好,直觉告诉他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宣平侯则是一脸懵逼地接过卷轴,在陈全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只见卷轴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四个大字——“辅国惠民”! 宣平侯当场愣住,脸上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 陈全见状,立刻笑着解释道: “皇上说您老人家一直忠君为民,堪称楷模。所以特地赐给您这个牌匾,以表彰您的功绩。以后啊,这匾额就挂在您府上大门前,让大家都知道您的高风亮节!” 第88章 宣平侯府发现失窃 宣平侯听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心里明白,这哪是什么赏赐,分明就是皇上朝他要银子的。 而一旁的端王,则是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暗骂不已。 陈全笑眯眯地说道: “这可是皇上御笔亲书。侯爷快些拿银子吧,咱家还要回去侍候皇上呢。说起来,这份殊荣侯爷可是头一份的。” 毕竟永王爷人家是主动捐的,宣平侯这是他来取的。 皇上说的对,钱尚书没查抄之前,可是做了端王殿下多年的钱袋子。 想来宣平侯虽然没能像端王一样吃肉,但跟着喝汤也得了不少的好处。 如今不过让他们往外捐上一点儿,瞅瞅这不情不愿的样子! 啧啧啧,要他说定王就得直接把宣平侯府给查抄了! 宣平侯面带为难,但是看着等在这里的陈全,只好让人取了银子交给他带回宫。 送走陈全,挥退身边侍候的人,端王说了他的来意,并把今天朝堂上的事说了一遍。 “外祖,如今这是不捐也得捐。本王自从钱尚书出事后,府里银钱缺口较大,只得先取放在密室的银子应付些日子。” 宣平侯摸了摸腰间的钥匙当先带路道: “应该的,这些本就是给你准备的。本侯带你去取。” 然而,当他们来到密室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宣平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空荡荡的密室。 “怎么回事?这里面的银子呢?可有谁来过这里?” 宣平侯叫来看守这里的侍卫愤怒地质问。 侍卫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宣平侯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他颤抖着身子: “快,快去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端王一脸不可置信地大步跨进密室,眼神急切地四处打量,企图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除了确认了原本摆放箱子的位置外,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都无法寻觅到。 按照常理来说,搬运如此数量众多的箱子需要大量人力,必然会在地上留下明显的脚印。 但令人费解的是,这里除了他自己刚刚踏入的那串脚印之外,再无其他痕迹。 仿佛这些箱子是凭空消失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端王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让他心跳猛然加速,脸色大变。他急匆匆地转身对着身后的宣平侯道: “外祖,快!快去地道查看一下那些钱粮和兵器是否还在原处。”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地道入口走去,步伐显得有些慌乱。 然而,当他们进入要过三道门的地道时,却发现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端王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道,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和恐惧。 这里的钱粮兵器可是为他起事准备了多年的,如今却不知何时竟让人搬空了。 且不说将来起事会受到影响,若是那人把兵器报给父皇,那……只这么一想,寒冬腊月的,端王就出了一身一头的汗。 宣平侯脸色苍白如雪,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瞪着双眼,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宣平侯深知,一旦府里藏有兵器之事败露,不仅他自己性命难保,整个家族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快,去查府上其他库房是否失窃。” 他心急如焚,颤抖着声音吩咐身边侍卫。 宣平侯知道此时最该先撇清自己。 若是让端王怀疑是他把这里的东西搬走,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侍卫们纷纷行动起来,迅速奔向各个方向。 不一会儿,一名侍卫匆匆赶来,神色紧张地向宣平侯回禀: “侯爷,内院库房里面空无一物!” 宣平侯心头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另一名侍卫气喘吁吁地跑来,同样带来了坏消息: “侯爷,外院库房也遭到盗窃,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宣平侯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望着空荡荡的地道,心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而端王则一脸阴沉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他的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宣平侯生吞活剥。 突然,张大人带着一群侍卫急匆匆地赶来了。惊慌失措道: “父亲,不好了!咱们府上库房全都被盗了!” 宣平侯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若非身边侍卫及时扶住,只怕他就要摔倒在地了。 他努力想要保持镇定,但内心早已乱成一团麻。 他无法想象自己府上守卫森严的库房 ,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偷盗一空。 不过,听到府里库房被盗,宣平侯反而还松了口气。 府上其他库房也被盗空了,那么至少可以证明这些钱粮兵器不是他私自转移的。 如果仅仅是他们侯府的库房失窃,这或许还算得上是件小事。 然而,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端王存放在他府上的大量钱粮和兵器竟然都不翼而飞了! 此事若不能解释清楚,恐怕连端王也难以轻易相信。 毕竟,那些东西都是由他们亲自放置进去的,而且每次搬运时也是通过马车运输的。 如今这些贼人居然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将其运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真有府内之人与贼人里应外合? 更为离奇的是,他们在各个库房以及地道都进行了仔细检查,竟未发现任何脚印或手印。 按理说,搬走这么多东西,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才对,但事实却是毫无痕迹可循。 唯一能找到的线索,便是地上留下了曾经放过箱子的印记。 苏锦汐:本姑娘可是主打一个一扫光,让你们落得个家徒四壁的下场。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将府里的所有人逐一排查。 经过层层筛选,最终发现张夫人最为可疑。 毕竟,当初由于张世子张琛之事,张夫人对端王和贤妃娘娘可谓恨之入骨。 她就那么一根独苗,说到底也是因端王而彻底废了。 如今人虽然还颓废的活着,但是这辈子,却连个骨血也不能延续了。 当下宣平侯命人把张夫人叫来,张夫人一看在场的人,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故作镇定地笑着行礼: “不知侯爷找儿媳来所为何事?” 第89章 狠起来连自己家都搬 宣平侯坐在椅子上,面沉似水,眼神阴鸷,仿佛要吃人一般,冷冷地道: “府里库房失窃,你可知道?” 张夫人愣了一下,心中一惊。难怪会这般动静! 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连忙摇头道: “儿媳虽然管着内院,但库房向来都是夫君管着,儿媳如何会知库房失窃之事?” 她的语气诚恳,表情也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破绽。 然而,她的内心却在疯狂地大笑! 让你们利用我儿子,现在好了吧,果然报应虽迟但到! 端王看看宣平侯,再看看张夫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满是狐疑。 “此事先别声张出去。查,本王就不信几个库房那么多的东西,能不翼而飞不成!” 宣平侯见张夫人面上无异,当下沉声道, “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本侯交待了吧?” “儿媳明白,侯爷放心就是。”张夫人温顺地低头应下。 挥退张夫人,宣平侯低声吩咐侍卫,“安排几个人盯着她,顺便查下这阵子她可有和谁联系。” 侍卫闻言瞟了一眼张大人,见他并未出声反对,应声去安排。 在宣平侯心里,其实还是张夫人最可疑。 带着端王和儿子一起去了他院里的书房商议后面的事。 不管端王丢失再多钱粮等物,但该送进宫的银子还得一文也不少的得送出去。 此刻的他,心都在滴血。 且不说他们这里议事到深夜,那边苏锦汐陪着父兄用过饭,便挥退听雨听露声称自己要休息了。 两个小姑娘虽然心有疑惑,但对于苏锦汐的吩咐,他们向来言听计从,当下乖巧的退下了。 熄灯后,苏锦汐便借着空间出了府,施展轻功直朝端王府而去。 望着隐在各处的暗卫,苏锦汐轻嗤一声,闪身进了空间,从端王府正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对于寻找各府库房和密室,只怕全京城也没人比得过她苏锦汐。 毕竟,自从定王开始查抄贪官,她就没少光顾京城各府的库房。 对于端王府的布局,她之前就做过功课,当下是直奔库房而去。 望着守在库房外面凶神恶煞的侍卫,以及库房门上那几把拳头大的锁头,她轻笑一声借着空间如入无人之境,直接进了库房时面。 库房里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把整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随便扫一眼,只见入目皆是各种奇珍异宝,金银等物。 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宝物,苏锦汐不由两眼放光,心中狂笑不已: “搬不完,根本搬不完!” 不过,姐姐的空间只用意念一动,就能把这么多的宝贝神不知鬼不觉的全部搬空了呢! 简直不要太爽! 经过仔细的查看,苏锦汐惊讶地发现,端王府的地下竟然还有一条密道。 当苏锦汐进去看着里面成堆的钱粮兵器,不由在空间里笑疯了! 哈哈哈哈,虽然她看书一目十行还爱跳章。 但架不住她运气好呀! 竟然能发现连书中都未曾提及的端王府的密道! 如今里面这数不清的金银粮草和兵器全都是她的了! 哈哈哈哈哈…… 可以想象出日后端王在起事的时,满心欢喜地召集众人,却突然发现所有的钱粮兵器都不翼而飞,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苏锦汐忍不住在空间里笑出了声。 不由对端王起事更加期待了呢。 毕竟由端王和皇上,都不是什么好鸟,先让父子斗法,到时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嘿嘿嘿嘿,本姑娘把你的钱粮兵器全都搬空,看你怎么造反成功! 到时必让你血债血偿! 哈哈哈哈哈……呃!! 什么情况???!! 苏锦汐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俊美无筹,她曾经的春、梦对象,现在的未婚夫墨晏辰,整个人都傻掉了。 怎么会把人给收进来了呢?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苏锦汐小脑袋瓜子高速运转,该怎么编呢? 就在这时,墨晏辰缓缓上前一步,眉眼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低声道: “阿锦能不能先放我出去?我还要去端王书房找点儿东西。” 苏锦汐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忙不迭地点头: “呃,好。” 说完,她赶紧定下心神,用意念朝外面看去。 “稍等,我带你直接去他书房里面吧,外面有很多侍卫在守着。” 墨晏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而苏锦汐则深吸一口气,带着他借空间直接进了端王的书房。 墨晏辰也不多说话,只静静地站在原地,打量起这个空间来。 苏锦汐有些紧张,见他什么也没问,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起进了书房,看墨晏辰打开一个个暗格慢慢寻找着。 苏锦汐白眼都快翻上天。 大哥,咱们现在是做贼呢,就不能快一些吗? “你说一下是个什么东西,我来帮你找吧。这外面到处都是侍卫,一点儿动静都有可能被人听到。还是快点找到离开的好。” 墨晏辰向她描述了需要寻找的物品,苏锦汐直接带着人一起进了空间,在空间里她一眼向外扫去。 她的目光就像安了透视仪似的,清晰地看到了每个暗格中的物品。 其实是她空间的这个超级外挂的能力。 当她发现目标时,毫不犹豫地将其拿进来交给墨晏辰。 不过,保险起见,苏锦汐还是把所有暗格中的物品全部收进空间,让墨晏辰一一查看。 毕竟按照所有小说的套路来讲,这些隐藏在暗格中的账本、信件等物品大多都很重要,有可能是某些事件的关键证据。 所以,不管如何,先收进来再说。 墨晏辰看着如雪花般飞进来的各种物事,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他,此刻也是眉心直跳,脸色变了又变。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神奇的事。 不过好在他接受能力很强,很快就冷静下来。 墨晏辰迅速整理好情绪,开始认真翻阅那些账本、信件等资料。 有用的留下,没用的苏锦汐又原路放了回去。 两人这才借着空间离开了端王府,期间没惊动任何人。 看着苏锦汐轻盈地飞身进入靖远侯府,墨晏辰才略带不舍的转身离开。 尽管刚才在苏锦汐面前一直保持着淡定,但今晚的经历对墨晏辰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震撼。 他不知道苏锦汐那个神秘的空间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不声不响就把端王的库房全部搬空的,甚至连他这个大活人也给搬进去了! 不过,这是他的阿锦,总不会害他的。 那边苏锦汐回府之后,顺手就把二叔家也给搬了,这次是一样不落,大小物什,从吃到用,就是要让二叔…家徒四壁。 瞧瞧,她可是狠起来连自己府也搬,真闹出搬空端王府和宣平侯府的事儿,也牵连不到自己头上。 且不说苏桓两口子醒来听到管家禀报,惊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报官,赶紧报官!” 第90章 端王想造反吗 眼看着要过年了,多年未回来的大哥和侄儿回来了,就连丢失十年的侄女都回来了! 让他们知道在自己的管理下,侯府居然被搬空了,显得他没用到家了!! 苏夫人是不管不顾大哭起来!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自从苏锦汐回来,自己好像衰神附体了! 三个儿女皆毁不说,连把持多年的嫁妆铺子也没了。 自己东拼西凑赔了不少银子,就是铺子也折进去几个!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胸腔里像是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小贱蹄子,老娘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然而,苏夫人很快就塌了肩膀。 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到处都要用钱!! 迫在眉睫的是,得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苏桓和夫人只得舍了脸,出府到处赊账。 他们这边家徒四壁,靖远侯父女三人那边,却是连张纸片都没丢。 苏锦汐悄咪咪的压低声音: “二婶,从这儿就能看出来人品啊!” “就连窃贼也看不过去了!” 苏夫人恨的牙都要咬碎了,正要开口,却见守门小厮快步来回禀: “大小姐,二夫人,定王殿下派人送来两车东西。” 苏夫人不敢得罪定王,更何况是来雪中送炭的,忙不迭的挤出笑来, “阿锦,快随二婶去看看。我们阿锦就是有福气,定王殿下可是把阿锦放在心尖上了。” 苏锦汐小脸一仰,望着她笑嘻嘻的开口: “二婶说的是,还好当初没听二叔二婶的给端王当侧妃。” 苏夫人:…… 这一茬过不去了是吧? 两人到了前院,果然见江寻正指挥着人往下缷东西。 “属下见过苏小姐。主子听说贵府失窃,苏大人带人在外赊账。主子怕委屈了苏小姐,特命属下送了些吃用等物来。” 苏锦汐笑着命听雨拿些银子赏给江寻。 “替我谢过你家主子,也谢谢你跑这一趟。” “你家主子消息不准确。失窃的是我二婶他们那房,我们这边什么都没丢。” 江寻瞟了一眼脸色不好的苏夫人,笑着应下。 且不说端王因存放在宣平侯府的金银粮草丢失,而气到吐血。 最扎心窝子的是,他丢失那么多金银粮草,不但不能报官,就连说都不能说出去! 想起来端王就呕血三升! 端王呕不呕血,不关苏锦汐的事儿。 当晚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苏锦汐突然想起,昨天无意中听墨晏辰讲起,四海钱庄是端王的,那是不是表示可以…… 是了,眼看就要过年了! 端王这钱庄还有库房里,堆着满满的金锭、银锭和银票没有收捡,她受累一点帮他把东西收了,方便他钱庄的人打扫屋子。 就当她送端王的新年贺礼吧! 谁让她人善心美呢! 晚上出去散个步的功夫,就把四海钱庄给搬空了! 看着空间里满满当当的金银和各色珍宝,苏锦汐笑眯了眼。 不错不错,今年可以过个大肥年! 第二天一早,墨晏辰就收到四海钱庄失窃报官,端王吐血昏迷的消息。 他慵懒的把玩着手中白玉扳指,想起阿锦看到金银珠宝,就会笑眯了眼睛。 他的唇角不由也微微向上勾起。 “这才哪到哪儿啊!让人把端王府库房失窃的消息传出去!” 江寻看到主子笑得温柔,就知有人要倒霉。 如今一听,果然如此! 当下闪身出去传令。 那边皇上本打算把去南方赈雪灾之事交给端王,然而听到端王府接连宣太医的消息,顿时心中不喜! 早不病晚不病,偏要用他时就病的连召太医。 怎么看怎么可疑! “陛下,外面已经传开了,端王殿下府里地下有库房和地道。里面丢失了数量庞大的金银粮草和兵器,但是” “兵器粮草?” 尚未听完,皇上听到那四个字就攸然变色,连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储存数量庞大的兵器粮草?墨晏清是想造反不成? 若说金银,那还能解释成端王贪财。 但是有粮草兵器,若不是豢养私兵准备造反,储存这些做何用? 谁家正经皇子王爷会在府里藏这些东西? 地道? 皇上双眸深遂,似是要将眼前之人看穿一般,默了片刻后,这才开口说道: “去查,查清流言是否属实,若属实,查出丢失的金银粮草兵器流向何处。” 顿了顿,皇上又继续吩咐道: “命人查清宣平侯府和端王府有来往之人,还有贤妃,看看端王府那地道到底是通往何处的。” 最后,皇上沉声道: “命人严格监视宣平侯府上下人等和端王的去向,在查清之前,不得让一只活物走出京城。” 皇上此刻头脑异常清醒,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必须冷静应对。 影卫见他不再吩咐,俯身行了一礼,身形一闪便掠了出去。 待影卫离去之后,皇上抬手在太阳穴处轻轻按压着,双眸微微闭合,随后缓缓开口: “陈全。” “老奴在,皇上您请吩咐。” 陈全躬身小步上前,小心翼翼地站到皇帝面前。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撑着头,闭着眼问道: “贤妃这两日都在干什么?宣平侯府近日可有什么动静?有没有人进宫?” 陈全恭恭敬敬地回答: “回皇上话,贤妃娘娘因为驸马爷……呸呸,是北狄贼子萧凌之事,正在宽慰容华公主呢。容华公主怎么都不肯相信萧凌是北狄人,情绪很激动。” 说着,陈全悄悄地抬起头,偷看了一眼皇上,发现皇上已经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便连忙低下头去。 皇帝轻轻呵斥道:“说话吞吞吐吐做什么?讲!” 陈全犹豫了一下,接着往下说: “萧凌这件事,是定王殿下去查出来的。所以,容华公主就恨上了定王殿下。” “她把宫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一遍,一直在骂定王,骂他,骂他是个野种。” 第91章 全没了 说到最后,陈全的声音低不可闻。 皇上瞳孔猛的一缩,拳头攸然握紧。 “看来贤妃还是一如既往的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看了眼皇上,陈全继续低声回禀: “贤妃娘娘近来时常身子疲乏,嗜睡,身上时常疼痛,宫人劝她传太医,但是贤妃娘娘只说是老毛病了。并未传太医去诊脉。” 说完,陈全静静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皇上的眼神越发冷酷无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冷笑。 “哼,她向来会装模作样。” 皇上心中暗自思忖,若贤妃屡教不改,那不如让她永远闭上嘴巴。 只是现在临近新年,处理她太过晦气,但等到年后,一定要好好收拾这对母子。 想到这里,皇上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着人盯好贤妃,还有端王……” 提到自己的儿子,皇上就忍不住想起他府上丢失的那些金银、粮草和兵器。 这些东西可不是小数目! “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的语气中充满了威严与愤怒,让人不禁为之颤抖。 整个宫殿都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然而,此刻在皇帝眼中,那个在府邸里假装生病的端王殿下,是真的病卧在床。 太医刚施过针,他才悠悠地醒转过来。 一想到外面流传的那些谣言,端王不禁激动得浑身发抖: “快,快!立刻去库房检查一下,看看里面的东西是否还在?还有地道,也快去查看一番!” 他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变得憔悴不堪。 眼神充满了焦虑和恐惧,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这些传言若不能及时制止,后果将不堪设想。 “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今天之内京城里不得再听到一句府里粮草兵器丢失的传言。” 端王眸中闪过狠戾。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他们知道端王的脾气,若不能完成任务,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去查到底是谁在散布谣言。查出来本王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端王气得胸前起伏,不由连连咳嗽。 “是!”众人应声而去。 这些人前脚离开,去库房和地道查看的人便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连礼都顾不得行,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结结巴巴道: “殿,殿下,没,没了。全没了!” 本来躺着的端王,忽的坐了起来,双目大睁,死死盯着那人,嗓音轻颤,带着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没了,库房和地道里面的东西全没了!” “传言,传言是真…殿下,殿下,快来人,太医,快传太医。殿下晕倒了!” 话未说完,那人一看端王晕了过去,吓得大叫起来。 且不说端王府里如何鸡飞狗跳,那边皇上转派永王和靖远侯率人前去南方赈灾,即刻出发。 皇上不想靖远侯在京城多呆,既怕他知道墨晏辰随时会毒发身亡,又怕他在京城和当年那帮子人交往太多,发现什么蛛丝迹迹…… 苏锦汐虽然不舍得父亲刚回来就要离开,但也明白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父亲若无造反之心,便只能遵守皇令。 如今天寒地冻的赶路,苏锦汐也只来得及从空间里取了一些必备的药品用小瓷瓶装好,写好用法和用量。 又取了不少烈酒装坛封起来送给父亲。 靖远侯看着前来送行的女儿,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他抬手轻抚着苏锦汐的头顶,语带歉疚: “阿锦,别怪爹爹,爹也想在京城多陪陪你,但是南边雪灾严重,爹身为靖远侯,护卫边疆是爹爹的职责所在。” “还有,爹爹也怕南暻国会趁机入侵。” 靖远侯语气低沉地说道。 苏锦汐虽然心中充满了不舍,但仍然强颜欢笑,对父亲道: “爹爹,您放心去吧,女儿会照顾好自己。” 突然,靖远侯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对女儿说: “对于苏桓一家,不必顾忌,该处置只管放手处置。我已经和皇上讲好,明年你大哥留在京城。遇到事儿你们兄妹商量着来。” 接着,他又叮嘱: “定王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爹爹相信他会对你好的。至于其他的事,你转告他,切不可操之过急。” 苏锦汐重重地点了点头。 “女儿都记住了,爹爹放心吧。”苏锦汐的内心充满了不舍之情,但她并没有让这份情感表露出来。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苏锦汐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一别,最快也得到明年她大婚时再见面。 …… 那边端王府和宣平侯府联手使用强硬手段要把传言按下。 幕僚心急如焚劝解: “殿下,这般强制按下传言不行,只会适得其反,让传言愈演愈烈。” “唯今之计,咱们只能捡不要紧的认下,要紧的打死也不认。” “殿下只能认下金银丢失。只认金银,皇上最多认为殿下贪财。” “粮草兵器这些,殿下可真接到皇上跟前喊冤。就说不知是谁以讹传讹,府里只是丢了些金银,被有心人传着说是丢了大量粮草兵器。” 毕竟囤大量兵器粮草,再加上府里有暗道,皇上若真信了外面传言,直接按谋逆大罪把端王斩首示众也不为过。 端王思前想后,前有宣平侯府失窃,现有他们府里被偷。 足够养七八万人的金银粮草兵器,却不翼而飞,怎么感觉这事儿透着一种诡异! “查,查几位皇子,特别是老二,老四和老五。看他们近日可有什么异动。本王,本王这就进宫。” 然而,不等他整理好衣裳,人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太医,快叫太医!” 这一晕,端王一下晕了两天。 这一晕,他失尽了先机! 皇上本还想他会进宫解释,如今听到影卫控来消息说端王府大门紧闭,端王一直昏迷未醒。 在皇上眼里,那就是没把他这个皇上当回事。 可见是真有不臣之心!! 端王府中人心惶惶,外面传言更加肆无忌惮。 更有传言,称端王私通外敌,意图谋反,所以才在府里储存大量粮草兵器。 否则府里失窃,身为皇子王爷,为何不报官? 不查明? 而是派人四处压下传言! 等贤妃后知后觉得消息同样已是两天之后了,黄花菜都凉了。 身体本就疲乏虚弱,这一下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对于他们母子二人的情况,皇上一次也没问过。 不但没问,若不是想着过年晦气,现在他就想处死他们! 影卫可是查出来了,端王府里确实有地道,而且是通往皇宫的! “皇上,端王府几个库房接二连三失火,咱们的人无法查明里面具体情况。”影卫低头回禀。 皇上冷冷一笑,呵,这种小心机都使到他面前了! 什么库房失火? 不过是趁机将库房中的证据销毁,制造出被火烧毁的假象。 这都是他年轻时玩剩下的,没想到他的儿子还拿到他面前现! 可真是他的好大儿! 他倒要看看,端王会怎么和他解释! 第92章 替罪羊 宣平侯是一个头两个大! 查不出贼人是谁,他如何给端王殿下交待? 虽说他是端王外祖父,但若真论个高低,自然 端王是上,他是下。 此事若不能妥善解决,只怕就是将来端王上位,他们宣平侯府也得不了什么好处。 端王昨天就已经命人传信,把京城以外的势力火速转移,做了最坏的打算。 第二天,宣平侯强打起精神率人把府里查了个遍,却无丝毫发现。 到晚上唤来侍卫: “把张氏关进祠堂,断水断食,若不交待出与她勾结之人,就等着饿死里面吧。” 宣平侯老眼冒着凶光,和儿子商量半宿,只想出这么个主意。 只要他宣平侯府不倒,儿子做为贤妃娘家弟弟,只要放出话去,再娶个黄花大闺女也不是难事。 张夫人这几个月过得是够憋屈的,如今还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她关进祠堂? 放他娘的屁! 当下就发起疯来,把来捉拿她的侍卫又踢又打。 嘴里更是不干不净,上到宣平侯和宫里的贤妃,下到张大人和来捉拿 的侍卫 ,脏话是不重样的骂了个遍。 宣平侯这个老不死,如今他们弃了她儿张琛,还想拿她去顶罪! 张夫人心里闪过狠戾,老娘和儿子得不了好,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然而 ,她一介后宅妇人,终是不敌侍卫,很快被人绑进了祠堂。随她一起被关进来的,还有一个当初从娘家跟来的嬷嬷。 被人用力推进了祠堂,张夫人一个踉跄。不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咔嚓声响,门已被人锁上。 紧接着就听到侍卫冷漠无情的声音, “传侯爷的话,夫人若是识相的,就趁早交待出你的上家是谁,若是把丢失的金银粮草寻回来,夫人便还是世子的娘亲,否则,琛世子换个年轻母亲也不是不可。” 张夫人双目似要喷火,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挣扎着就去拍门。 嬷嬷忙拉住她,低声劝解: “夫人,为今之计,还是先保存体力,再寻出去之法才是。” “夫人,他们就是存心让您生气,若您有个好歹,他们不但可能糊弄过端王,也可名正言顺给大人再娶妻。” “您还有琛世子,可得打起精神,咱们还得给世子爷谋算将来呢。不能把这宣平侯府便宜了端王殿下。” “夫人,您别忘 了,当初世子爷在和林嫣订婚后,又去找苏锦汐,就是端王殿下撺掇的。最后害得琛世子被林家毁了子、孙、根,端王却把此事撇得一干二净。” “还有侯爷和老爷,他们都等着跟在端王跟前有从龙之功呢,您若不努力活着,不努力为世子爷谋划,将来这宣平侯府哪还有世子爷的立足之地?” 自从张琛失了子、孙、根之后,宣平侯基本就把他给弃了。整日里在府里培养那些庶子,无人还记得宣平侯府的世子张琛。 张夫人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不行,她不能让这本属于儿子的一切便宜了别人! 哪怕她儿子没有后人,那到时就去过继一个孩子来养,不能把府里的一切都便宜了端王母子! 张大人薄情寡义,在府里只听他爹宣平侯和他妹妹贤妃的话,全然不顾及父子夫妻之情! 可恨她娘家离京城太远,远水救不了近渴,宣平侯那狗东西才敢肆无忌惮的把她关进祠堂。 “信,写信给我父亲。哪怕我将来死了,也不让他们这些狼狈为奸的畜生好过。” 张夫人此时格外清醒,她早就知道张家靠不住了,只是还贪图着那点儿夫妻之情。 公公宣平侯这人最是现实,琛儿好好的时候,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带在身边教导。 自从坏了身子后,直接就把琛儿弃若敝履! 还好他们现在无暇顾及儿子,琛儿在外面也无生命危险。 正想着要在信里怎么和父亲说宣平侯府的事,突然听到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进祠堂朝她袭来。 “你是…啊!!” 嬷嬷忙拦在张夫人身前,被黑衣人直接一掌拍晕,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张夫人惊惶 失措向后跑去,那人却是不发一声,手中长剑直直朝她刺来。 “啊!” 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的张夫人惊恐尖叫,下一瞬,她肩膀剧烈一痛,整个人不受控制摔倒在地。 强忍着眩晕凄厉大叫,“救命,救” 眼看着一剑就要朝她胸口刺来,张夫人感觉自己就要身死时,突然斜刺里飞来一剑把那剑挑开, “不能这么杀她。” “主子说这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死早超生。她死了,就能名正言顺求皇上给张大人赐婚再” 不等他说完就被打断: “闭嘴,主子是要她死在意外里。” “可是现在……” “可是什么可是,要叫人相信是定…” 那人边说,手中剑鞘一转,直接 击在张夫人脑后,张夫人晕倒之前只到个“定”字,不等她细想,便晕了过去。 看着晕倒过去的张夫人,苏锦汐撇了撇嘴,是时候把张琛那个渣男给解决掉了,若留着他过年,可真够恶心人的。 端王凭着三寸不烂之舌, 居然说服张琛,每天去他们靖远侯府附近去偶遇她。 前天她回府时刚好遇到,张琛居然还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汐儿,你也知道定王在外的绰号是活阎王,你若嫁给他,只怕会饱受虐待。” “我那么爱你,自不会害你的,和他退婚吧。而且他现在余毒未清,说不定哪天就去侍候列祖列宗了。到时你岂不是要为他守活寡?” 居然敢咒墨晏辰早死! 看姑奶奶我不活剥了你! 苏锦汐哈哈大笑起来, “谁给你的自信,让我一个侯府嫡女不做堂堂定王正妃,做你的世子妃?是你的脸比较大吗?”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本姑娘眼睛不瞎,放着定王这般英俊男儿不要,要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鱼目?” 真是给你脸了,让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苏锦汐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懒得和他多言,只在心里腹诽: “去你令堂令尊的!既然你不想活,那我就成全你。” 瞧她多信守承诺,今天就来送他上路! 第93章 告御状 苏锦汐带了个阎罗面具,把屋外守夜的小厮点了穴道让他们昏睡过去。 闪身摸进张琛房里,看着在床上睡得死猪似的男人,抬手赏他两个耳光! “废物点心,你娘都快被你祖父关在祠堂饿死了,你还睡得跟个猪似的。” 不等张琛转醒,一手捏着他的下颌迫他张开嘴,一手捏了枚药丸弹了进去。 她这药丸入口即化,不怕他装睡着不咽下去,她自然会让他真的晕过去。 离开时顺手解了那两守夜小厮的穴道,借着空间出了靖远侯府,与在外面的听雨汇合。 “小姐,咱们怎么不直接把张夫人给杀了?”听雨面露不解的看向苏锦汐。 “我还等着她和贤妃再斗一斗呢。张琛活不过今天了,你猜这账她是不是要算在贤妃和宣平侯身上?” “走了,咱们消过食了回府睡觉。明天还有好戏要看呢。” 定王听着陈卓带回的消息,不由嘴角抽了抽。 嗯,是阿锦做的出的。 “你说阿锦学的声音是贤妃身边织锦的?” 江寻点了点头。 他送主子去过贤妃宫里多次,对于贤妃身边女官的声音记忆深刻。 墨晏辰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嘴角微勾: “让人引导张夫人进宫找皇上告御状。贤妃和宣平侯都想要他们母子性命了,她还能不掀桌子?” 江寻应声去办。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平日里都是这个时候起床的张琛,却没有动静。 小厮大着胆子进屋一看,却发现张琛脸色红的不正常,上面还带着两个肿胀的巴掌印。 小厮吓了一跳,忙低声唤道, “世子爷,该起身了。” 床上的人却无一点儿反应。 抬手轻轻探上额头,嘶,这么烫!! 小厮忙撤回手来。 “快去回禀侯爷,就说世子爷发高热了,现在昏迷不醒。” 然而,宣平侯自己还在病着,又在为丢失的钱粮着急,哪有心情管一个弃子? “不过发个高热,还能死人了不成?净给本侯添堵。” 当下命人把小厮赶了出去。 那小厮无奈,又去找张大人。 哪知张大人既不管老爹,也不管儿子,正和小妾在床上翻云覆、雨,身边下人自然不会不识趣的进去打扰好事。 无奈之下,那小厮只得去祠堂找张夫人,把门拍得山响,隔着门缝大叫, “夫人夫人,您听到了吗?世子爷高热不退,昏迷不醒,您快想想办法呀。” 张夫人是被他吵醒的。 迷迷糊糊间,听到儿子出事,张夫人立刻清醒。 门锁砸不开,又心急儿子,看到祠堂众牌位前燃的蜡烛,心思百转。 既然宣平侯府都想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了,可见这宣平侯府的列祖列宗不保佑他们。 既如此,还吃这香火做甚? 张夫人用力摇醒了还在昏迷的嬷嬷,和她一起,扯了这里的帷幔放在正堂,把烛火往里面一扔。 有帷幔燃得快,那些牌位都是木板做的,同样易燃。 等做完这些,张夫人带着嬷嬷退到外面院子里。 “夫人,到底是谁要害夫人?” 想起那拿着剑朝他们二人刺来的黑衣人,嬷嬷是又惊又怕。 宣平侯既然说要把他们夫人困死在祠堂,自不会再费心思派人来刺杀。 “还能是谁?” 张夫人紧咬后槽牙,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她脑中全是夜里那两个黑衣人说话的声音。 先动手那个她不认识,但后来说要让她死于意外 的人,那声音她死也不会忘记。 那是贤妃身边的女官织锦。 她去贤妃宫里见过多次。 为什么?!! 贤妃为什么要她的命? 张夫人手掌心都快被掐破了。 没想到端王母子害的她儿子做不成男人,如今还想赶尽杀绝要她的命! 张夫人心里满是怨恨。 当下牙一咬,既然不让她和儿子活,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很快,府里值夜的下人见到祠堂起火了。 “走水了!!” “祠堂走水了!!” 宣平侯听到这事儿,气得连连咳嗽。 “快,快去救火。” 若是祠堂被烧了,将来他死了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祠堂的门刚被打开,张夫人和醒来的嬷嬷趁机跑了出去。 一边找银子让小厮去请大夫,眼看着儿子退下热去,吩咐小厮尽力侍候。 神情冷漠的张夫人,趁着府里大乱,直接出府了。 贤妃以前常召她进宫,所以她手里有贤妃给的信物,守宫门的人见着自然放人。 进了宫后她直接转道去求见皇上。 皇上本不欲见,但听说张夫人身上带着伤也未包扎,满脸烟熏火燎,很是狼狈。 想不通张夫人怎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当下命人带了过来。 见着皇上,张夫人扑通跪下行礼,接着就哭诉起来: “皇上,求您给臣妇做主啊。公公宣平侯眼见不能把端王殿下寻回丢失的金银,便想把这罪责推到臣妇身上。” “他命人把臣妇关进祠堂,又命人来杀臣妇。“ 说着,张夫人转身让皇上看她肩膀上的伤口, “还好臣妇命不该绝,那杀手在刺我一剑后,见我晕倒,便把祠堂点了火,想把我烧死里面。” “却不想琛儿突发高热,下人去求侯爷请太医,侯爷说一枚弃子,还治什么治。” 说到这里,张夫人拿帕子擦了一把泪。 皇上却理解宣平侯的做法,说起来他们都属于同一类人。 都是利益至上,亲情淡漠之人。 “下人去祠堂找臣妇,刚好发现祠堂起火,倒是救臣妇逃过一死。” “臣妇儿子本来早就退了苏锦汐婚事,而苏小姐也早已和定王殿下订婚。” “但是,端王殿下却三番四次来找琛儿,让琛儿死缠烂打也好,恩威并施也罢,力争让苏小姐嫁给犬子。” 皇上听到这里,不由面色一沉,眉心皱起, “胡闹,老大不知苏锦汐已经和定王定下婚事?” 张夫人又抹了一把泪, “如何不知?当初可是陛下赐婚,京城谁人不知?” “端王殿下还劝犬子,不管喜不喜欢苏小姐,只管把人娶进府,哪怕是扔在府里也行。” “臣妇就不懂了,琛儿既不图苏小姐的人,臣妇家里也看不上苏小姐将来的嫁妆,那端王殿下一直劝说让犬子娶苏小姐是何用意?” “这不是误了犬子的终身大事吗?如今可好,犬子连命都快为他送了。呜呜呜呜呜。” 皇上眸光深邃,难怪端王要囤大量金银粮草和兵器,原来是早有打算。 他劝张世子娶苏锦汐,既不图人,也不图财,那就是另有所图了。 至于图什么? 除了靖远侯的兵权,还会有其他吗? 第94章 全府覆灭 张琛是端王舅家表弟,宣平侯府是妥妥的端王阵营。 将来若是端王想成事,靖远侯肯定会因女儿嫁给张琛,而支持端王了。 “张夫人且先回去,朕会让人查个水落石出,给你和令郎一个交待的。” 说到这里,皇上垂下眸子看向张夫人, “或许张夫人可以问问贤妃,她可否知道,端王千方百计让张世子娶苏锦汐是为何故。” “是,臣妇多谢皇上提点。臣妇告退。”张夫人利索的起身行礼离开。 …… 然而,不等张夫人从贤妃宫里离开,就有宣平侯府的人递信请张夫人快些回府,张世子不行了。 闻言差点晕厥的张夫人,目眦欲裂的瞪着贤妃, “我儿活不成,大家都别想活!且等着吧。” 话落,张夫人急匆匆的出宫回府。 贤妃身子晃,她这些日子每日里是提心吊胆。 一睡着就梦见皇上把他们母子以谋逆罪斩首示众了。 梦中那冰凉的刀锋切断脖子,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现在她连给儿子递信都递不出去,别说她现在病的走不出宫,就是没生病,只怕外面到处都是皇上的人,也不容她走出一步。 端王府里丢失大量兵器粮草的传言都几天了,皇上却无半分表示,以皇上以前的脾气,只怕早就来后宫发作她了。 这倒让贤妃越发看不懂了! “嘶!疼疼疼!嬷嬷,快救本宫!” 正在思来想去,贤妃身上突然而至的疼痛让她不由痛叫出声。 这种像是拿刀子割肉的疼痛,已经折磨她很多天了。 然而,所有太医都来诊脉,却都说她脉相正常。 她想传信给儿子,给父亲,让他们请大夫进宫。却是连信都递不出去…… 那边张夫人紧赶慢赶回府,一路上催着车夫快点再快点,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等她回到府上时,张琛刚咽下最后一口气,双目大睁,死不瞑目。 张夫人看着儿子,泪如雨下。踉跄着走到床前,双眼不错的盯着儿子看。 在心里默默腹诽着, “琛儿,你放心,娘会为你报仇的。娘也不会让你孤单的,娘把他们全杀了,就去陪你。” 因着张琛突然染病死去,宣平侯和张大人倒没再提把张夫人关祠堂。 更因为,宣平侯府的祠堂被烧得差不多了。 既要办张琛的丧事,又要修砌祠堂,重做牌位。 宣平侯感觉老天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了。 不顺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 宣平侯被下人扶着坐在正堂上,吩咐张大人, “琛儿是得急病死的,按例,今天就得送往祖坟去。” 自从儿子废了后,张大人早已经放弃他了。 所以,人死都死了,早抬出去早安生。 张大人点头应是。 接着就吩咐下人布置出殡之事。 张夫人听说后就不依了。 若是宣平侯这个祖父在小厮求上门时,及时让人寻太医; 若是张大人这个父亲在小厮求上门时,能及时从那小妾肚、皮上起来去看儿子一眼,也会让人找大夫。 何至于小厮求医无门,才去祠堂砸门寻她? 在张夫人心里,儿子的死,都是因他们耽误的! 他们谁都难辞其咎。 “不行,再怎么着琛儿也得在家里停够三天。再说,他外祖家还没来人呢,总得等着让琛儿外祖看一眼吧?” 张夫人看着张大人,恨不能死去的是他。 张大人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父亲已经发话了,你若是明事理的,当乖乖听话,别再胡闹。” “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大不了你挑一个看得顺眼的庶子,过继到你名下就是。” 自己亲子刚死,姓张的就让自己过继庶子?!! 张夫人拿起手边茶壶就朝张大人砸去。 “张宗深你还是不是人?你说的是人话吗?儿子刚死尸骨未寒,你就要我过继个庶子?” “我呸!放你娘的屁!只要老娘在一天,你哪个小妾的儿子也休想成嫡子!!” 因离着近,张大人仓惶闪躲,虽然没砸实,但里面的水却洒了他一身。 被下了面子的张大人拂袖而去, “你个疯婆子,别给脸不要脸。父亲的命令没人能违抗。你若不听就等着被绑进祠堂吧。” 张夫人趴在死去的儿子身边嚎啕大哭。 然而,整个府里上下人等,唯宣平侯的命令是从。 无人顾及,她这个刚失去儿子的母亲心里的痛。 时辰到了,不管张夫人如何打泼打滚,下人还是按宣平侯的吩咐,把张琛装棺准备送出府。 听着外面唢呐的响声,被绑在房里的张夫人绝望至极。 突然一枚石子破窗而入,刚好就打断了她身上的绳子。 来不及多想的张夫人,三下五除二扯掉身上绳子,拉开门跑了出去。 因着贤妃和宣平侯的身份,今天来的人还是不少的。 所以下人都以为把张夫人给绑起来了,就无人在此看守。 若非是出了端王府丢失大量金银粮草兵器的传言,只怕来的人会更多。 张夫人疯了似的跑到棺材前面,当着众宾客的面,把张大人和宣平侯骂了个狗血淋头。 反应过来的张大人,忙命人把她给关了起来,并对外声称, “因犬子突然去世,贱内受了刺激,时有疯颠。各位见谅。” 虽然大家都从小道消息里,得知张琛死因: 知道是宣平侯弃了亲孙,不让请大夫。 张大人只顾和小妾厮混,不管儿子死活。 还是被关祠堂的张夫人,砸开门找大夫救的儿子。 哪曾想进宫请太医的功夫,张琛就死掉了…… 宣平侯的意思是直接把张夫人给弄死,后宅女人,死于自绎的多不胜数。 但张大人要脸,怕外人说他太过薄情,儿子刚死,夫人就跟着没了。 还是看管起来好了。 苏锦汐哪会让他的打算如意 ? 直接借空间给宣平侯下了药。 在张大人去看望之时,宣平侯直接发疯似的拎起椅子朝张大人头上抡,当时不少屋内侍候的下人都看到了。 大家忙拉架的拉架,叫大夫的叫大夫。 然而,好像宣平侯府是被什么恶鬼附体。 张大人直接疯颠,满身血呼刺啦的,趁人不备拎了个椅子朝宣平侯头上抡去。 抡一下还不解恨,一下接一下,直接砸得宣平侯脑浆四溢,红的白的一屋子…… 第95章 漏洞百出的计谋 宣平侯毕竟五六十岁的老头儿,哪儿挨得起他这般暴力? 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可怜宣平侯活了大把年纪 ,却没想到自己最后是被自己儿子亲手砸死! 这下宣平侯府可热闹了。 宣平侯去世,皇上终于准许贤妃出宫给父亲送葬。 又是一府的人,张大人突然在众人面前,如鬼上身般,面无表情的讲述,之前儿子所作所为皆是贤妃和端王殿下指使。 “诸位,就是父亲的死,也是妹妹贤妃所害。” “她怕父亲知道太多端王和她做下的见不得光的事儿,让人给父亲下了药,父亲一向身体康健,哪会突然死去?” 众人懵逼之后,纷纷告辞离开。 吃瓜是好,但有些瓜有毒,一不小心也会落得如张世子般没命。 而且张大人的样子,实在和传说中的恶鬼附身太过相似! 贤妃脸都是青白色的,瑟瑟发抖着大嚷: “还不快堵上他的嘴?没看他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 宫人一拥而上,抱人的抱人,捂嘴的捂嘴。 然而,尚未离开的众人很快就觉得不对劲儿! 张大人怎么突然口吐黑血了!! 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 至于谁下的毒? 这还用问吗? 刚刚是谁的人捂上了张大人的嘴? 大家呆愣之间,张大人身子一歪,摔倒在地没了生机。 这下子,宣平侯府一下无了主事人,只剩一个疯了的张夫人被放出来主事。 当张夫人看着死了的宣平侯和张大人,哈哈大笑起来。 “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啊。他们亏心事做多了,才落了个不得好死。” 突然眼睛死死盯着贤妃, “贤妃娘娘,相信很快就轮到你了。” 贤妃被她这笑声骇得魂不附体,匆忙离府。偏张夫人在她身后大笑着叫嚷, “贤妃娘娘,不是不报,时侯不到。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之事,只怕报应很快就轮到你身了呢。哈哈哈哈哈……” 宣平侯府发生的事儿,很快就传入皇上的耳中,皇上眸光深邃,久久没有说话。 不大会儿,就有人来报贤妃受惊请了太医。 皇上自然是要去看望的,当看到早上来请辞时就有些憔悴的贤妃,此时更如一朵枯萎了的干花。 他可不信什么报应和鬼神之说。 这世上若真有报应和鬼神,他早死了千八百遍了,哪儿还能好好的坐在龙椅上呢? 当下只说了一些宽慰的话,回了御书房就派隐卫去查宣平侯府之事。 他总感觉宣平侯府这接连出事,透着一股阴谋气息。 总不会,是端王怕宣平侯这个外祖知道的事儿多了,索性把人全府给除了吧?!! 不过,如今的隐卫早已经落入墨晏辰手中,皇上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想让他看到的消息。 眼看着新年将至,既除了张琛一家为原主报了仇,又搬空了书中原男主端王起事用的金银粮草和兵器。 苏锦汐心情舒畅,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每日过的是相当充实,可谓是金钱爱情双丰收! 这天她想带着听雨听露上街给墨晏辰准备新年礼物,却在街上看到二皇子康王狗狗祟祟地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小茶楼。 苏锦汐敏锐的感觉康王只怕要搞事情。 当下吩咐听雨听露二人先行回府,苏锦汐则寻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闪身进了空间。 快速尾随康王七拐八拐的上了茶楼,看着端坐在那里的户部左侍郎王大人,苏锦汐眉心微蹙。 书中对此人的着墨并不多,而且自己一向爱跳着看书,所以并不清楚他最后到底是谁的人。 “王大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康王坐在桌前,眼神阴翳。 如今京中形势一触即发,他们若不早些动手,只怕到最后连汤都喝不到了。 没看端王之前在皇上面前也算得宠,谁能想到定王一回京,先就拿端王开刀夺了他的钱袋子。 如今外面传的如火如荼的端王府丢失巨额金银粮草和兵器,以及私通外敌,意图谋反的传言还是沸沸扬扬。 这些所谓的传言,哪一次也不是空穴来风,常常是传着传着就成了真。 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端王就起兵造反了呢! “殿下,您可查到定王身上的毒到底解没解?冲喜不过是个安慰人心的做法,总不会钦天监给定王选下婚期,就算冲喜,就能解了定王身上的毒!” 王大人眉头紧皱。 他总感觉定王的身么余毒未清,随时都有可能会毒发身亡是个幌子! 若定王真的随时会毒发身亡,以靖远侯的脾气,会舍得让女儿和定王订婚? 恐怕他就是冒着忤逆皇上,也要把这桩婚事搅黄了。 经过几次共事,王大人感觉,康王好像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聪明! 他有些后悔了。 “这个现在还不能确定。太医院的那帮子老东西全去诊过脉,说词俱是一样。若说一人可能撒谎,但是所有的太医都诊过脉,那撒谎的可能性不大。” 康王不以为意道: “不管墨晏辰是否解了毒,本王这次必要他身败名裂!” “他不过是一个父不详的贱种,父皇以为当年他做事有多隐秘?” “宫中大多都知道老三不一定是他的儿子,只是无人敢说出来罢了。” “本王的母后是中宫皇后,本王才是父皇嫡子。父皇一直都偏宠老三这个野种,对本王这个嫡子却不冷不热。即然他不仁,我又何必手软?” 康王王冷笑道, “在除夕宴会时,随便找个男人把他和苏锦汐引到一个宫殿,只要被人看到,苏锦汐势必名声受损。” “容华那个蠢货,到现在还对萧凌那个北狄奸细情根深种。对害萧凌身死的墨晏辰恨之入骨,一直想要找他们报仇。” “只是以她的胆子,找墨晏辰怕是不敢,你猜若是她听说苏锦汐独自一人在宫里行走,她会不会动手呢?只要稍加引导,她必能按本王安排的去做。” “若是舆论引导得当,到时就是苏锦汐水性杨花,与人在宫里干柴烈火,情难自禁……” “如此一来,定王和靖远侯府必定闹掰,只一个定王府,不足为惧。” 王大人听着康王自以为高明的计策,心生退意。 就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计谋,康王哪来的信心能骗住苏锦汐? 第96章 老虎嘴上拔毛 到时惹恼的只怕不止苏锦汐,还有她背后的靖远侯和定王殿下。 想了想,王大人还是小心劝道, “殿下,此事还需要谨慎行事,以下官愚见,除夕宫宴也算大宴会,不如咱们过了年再说?” 先保住脑袋过了年再说吧。 康王一脸狂傲, “不把他们二人除了,本王哪有心情过好年?” “你准备好人手随时散布消息,一旦事成,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京城。” 王大人没什么信心的低头应下。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危矣。 动苏锦汐,无疑是在定王这头老虎嘴上拔毛。 他还年轻,还没活够呢。 而且他王家上百条人命,他不敢赌!! 苏锦汐气得牙痒痒。 康王这是想拿墨晏辰的身世做文章。 父不详,奸生子,真的不好听。 这样的污名一旦传出,即便大家不信,也与他名声有损。 苏锦汐既然和墨晏辰说好了两人互相交换信息,什么事都坦诚相待。 当下也不回府了,直接去了定王府。 苏锦汐的到来,让老管家墨叔喜笑颜开, “早上还听到殿下叮嘱今天厨房做些梅花糕给您送去,没想到苏小姐亲自来了。” “您快里面请,若是殿下知道您来了,不定怎么高兴呢。” “殿下此时应该还在屋里,许是余毒未清,身上疼痛,除了杜衡,下令谁也不见。” 墨叔那脚步迈得,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说到这里,墨叔话音一转, “不过,苏小姐当然不是外人了。殿下恨不能天天见到您呢。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时候,我们殿下从来都没好好吃过饭,每餐都是随意应付一顿。” 当正在书房忙碌的墨晏辰听到江寻过来报信时,不由有些疑惑, “阿锦怎么现在来了?” 江寻语气夸张: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苏小姐想您了呗!” 瞧瞧殿下和苏小姐两人的黏糊劲儿,若是婚期让殿下自己定,只怕明天他都想大婚了! 这话一出,墨晏辰眼里的疑惑散去,脸上笑容似阳春三月。 忙丢下毛笔起身迎了出去,刚好就看到如梦中出现多次的娇颜沐着风雪向他奔来。 墨晏辰脸上的笑容更灿烂许多,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大步迎了出去, “这么冷的天阿锦怎么来了?若是有事让人传信,我就过府去找你了。” 自然的牵起那柔弱无骨的瓷白小手捂着,把人往书房引。 “无事。” 苏锦汐随他进了书房,笑吟吟的看着长身玉立的人,俏声声开口: “就是有点儿想你了,特意来看看你。” 听到苏锦汐的回答,墨晏辰心中犹如烟花绽放一般,绚丽多彩,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阿锦说她想我!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天籁之音般传入墨晏辰耳中,令他心潮澎湃。 他凝视着眼前娇俏可爱的苏锦汐,眸中充满了宠溺和温柔。 看着有些呆愣的墨晏辰,苏锦汐调皮地笑着,抬手在他面前轻轻晃动,调侃道: “怎么?傻了吗?” 墨晏辰眸中涌起一团别样的意味,翻腾不息。 他抬手紧紧抓住那只莹白如玉的小手,低下头,深情地印下一吻,轻声说道: “是啊,我傻了。被阿锦的话甜到发傻。” 温热的触感让苏锦汐不由自主地想要将手往回缩,但墨晏辰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大手用力一拉,将苏锦汐紧紧拥入怀中。把头深埋在她的颈窝里,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也很想阿锦,恨不得明天就将你迎娶回府。” 苏锦汐感受着他强有力的拥抱,不由脸颊有些发烫。 想想钦天监定下的婚期在六月,墨晏辰就恨不能把那帮子老家伙拉出来暴打一顿解气。 “有正事和你说。”苏锦汐退出他的怀中正了颜色。 “我刚在街上无意中看到……” 把偷听康王和王大人的谈话仔细说了一遍。 墨晏辰浑身冷气直往外冒,他想着大家过个好年,过了年再收拾他们。 没想到这些人就是欠收拾,上赶着找虐,他自然要成全他们了。 沉默片刻,墨晏辰拉起苏锦汐双手声音有些低落, “阿锦明天能陪我出城一趟吗?” “当然可以。”苏锦汐爽快应下,反正她也没什么事。 爹爹虽然回京了,但常常一天也见不到人,还有大哥也是,只有晚膳时必定回府一起陪她用膳。 在送苏锦汐出府上,天空中突然扬扬撒撒的飘起了雪花,墨晏辰抬首望向漫天飞雪的天空。 这是他和阿锦同淋的第一场雪。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所走之路一向坎坷多艰,还好遇到了阿锦,此后所走皆是坦途。 他定会倾心全力,护她周全,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 第二天,墨晏辰接上苏锦汐,江寻赶上马车在街上七拐八拐出了城。 苏锦汐感觉自从出城起,墨晏辰的情绪就开始有些低落。 只抬手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颈窝处,久久,久久。 若不是确定眼前的是墨晏辰,就这气息苏锦汐都怀疑他被人调包了。 但,墨晏辰没说话,苏锦汐也没开口问。 无妨,她陪着就是了。 马车一直兜兜转转,一直走了快两个时辰,才在一处山坳停了下来。 放眼四顾,只见四围都是山林,近处有一大片竹林,竹林旁有一处农家小院。院门关着,上面贴的春联是白色的。 苏锦汐抿了抿唇,看来这家去年有丧。 赶车的江寻乖巧的站在两人身后,墨晏辰牵着苏锦汐的手缓步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出来,他很有耐心的又敲了几下。 良久,听到里面由远及近的缓缓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吱呀一声,门慢慢打开。 里面是个头发全白的老者,右边脸上有个很大的伤疤,像是被利器所伤。 走路一拐一拐的很是艰难。 “姜伯,是我。”墨晏辰语气温和。 姜伯昏花的眼神在瞧到墨晏辰时,激动的身子都在抖。 “小主子,您可回来了。” 嘴巴哆哆嗦嗦半晌,才伸手拉上墨晏辰就往院里走。 第97章 靖北侯府 “这位是?” 看到墨晏辰身边的苏锦汐,姜伯疑惑道, “难道是小主子的媳妇?” 墨晏辰笑着点头, “已经订婚,婚期在来年六月。阿锦是靖远侯府的姑娘。” “好好好,太好了。” 姜伯有些语无伦次,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赶紧向苏锦汐行礼: “小的见过苏小姐。” “姜伯不必客气。”苏锦汐笑着侧身。 墨晏辰则扶住了姜伯,没让他行礼。 几人进了院子,这里只住着姜伯一人。 苏锦汐悄悄打量着这里,她不记得书中有提过这里,更不知这个姜伯是谁。 看着院子里养着的大白鹅,苏锦汐有些怕,本能就往墨晏辰身后躲。 虽然她动动手指头就能扭断鹅的脖子,但这是姜伯养的,她不好动粗。 她前世被鹅追过,自此有了阴影,见着鹅就怕。 墨晏辰护着她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干净如新,可见经常有人打扫。 他亲自把从府里带来的各种水果和点心一一摆盘。 从窗户看到姜伯拎着刀在追大白鹅,苏锦汐低声道, “我看门外贴的对联是白色的,不适合吃荤。姜伯只怕是要招待咱们,让江寻去说一声,不必杀鹅了吧。” “无妨。” 墨晏辰语气低沉, “人都死了二十多年了,只是姜伯每年都贴。 “姜伯做的铁锅炖大鹅味道不错,据说先皇后活着时最喜欢吃他做的。阿锦待会儿多吃点儿。” 也就是说,先皇后——宸妃也认识姜伯? 而且关系还很亲近那种。 苏锦汐有些疑惑。 她看书时怎么没看到提过? “殿下常来这里吗?” “自我满十二岁开始,每年都要来几次。这次回京,因各方势力盯得紧,今天是第一次来。” 墨晏辰语气平淡地说着,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他将点心细心地装盘,然后仔细地放入食盒里并盖好盖子。 接着,他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紧紧地牵着苏锦汐的手,慢慢地向外走去。 走到外面,看到江寻正在帮助姜伯杀鹅。 江寻抬头,看了一眼被墨晏辰牵在手中的苏锦汐,心中了然。 没有吭声,只专心宰鹅。 走出院子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远处则是连绵不绝的森林。 苏锦汐默默地跟随着墨晏辰走了很长时间,直到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突然闯入眼帘的是一片整齐有序、精心照料的墓地。 每一座坟墓上都不见一丝杂草,显得格外整洁。 然而,与一般墓地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竖立任何一块墓碑。 她的心猛地一颤。 根据书中所写,先皇是葬在皇陵之中。 先皇后,也就是宸妃,也是葬在皇陵的。 据说当时太后还反对来着,是当今力排众议,把宸妃葬进了皇陵。 那这里是…… 不等她再猜想,墨晏辰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跟前,低声和她解释, “姜伯是靖北侯府的厨子。” “当年靖北侯被指认私通外敌,皇上以叛国之罪把靖北侯府主子们直接问斩。” “按说下人是直接发卖的,但是当天晚上,府里下人却被人全部乱刀砍死,然后扔到乱葬岗,姜伯是在乱葬岗醒来的。” “然而,他连给主子收尸都不能。等重伤的他能动时,也只能把主子们在乱葬岗附近就地掩埋。还不能露了痕迹。” 墨晏辰扫了眼面前的这片墓地,声音低沉。 所以这里不能立下墓碑,不能刻字。 苏锦汐心思转得飞快,所以,这里是先皇后娘家的墓地,也是…… 她猛的扭头看向墨晏辰,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书中并未写过先皇后娘家之事,也未写过,宸妃娘娘的娘家事。 墨晏辰拉着她走到一座墓前,把食盒里的盘子一个个取出。声音低缓的和苏锦汐说着: “靖北侯有三个儿子,只有先皇后一个女儿。 全家把她如珠似宝的宠着。” “到了及笄,皇祖父直接赐婚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听说先皇和皇后大婚后感情很好,琴瑟合鸣,令人艳羡。” “皇祖父突发急病而亡,先皇顺理成章继位。然而,先皇却在登基当天突然无疾而终,先皇后殉情而死。他们也成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帝后。” “紧接着当今陛下登基,查出靖北侯府私通外敌,抄家灭族……” 苏锦汐心里很难受,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这里,是先皇后吗?” 好像和书里看到的不一样。 墨晏辰没说是,也没否认。 只跪下烧着纸钱。 “我两岁多时,母后就没了,并不记得她的长相。外祖他们长眠在此,也是母后给我留下的隐卫在我十二岁时,悄悄告诉我的。” “母后恨毒了当今把她强掳进他的后宫,曾在信中随笔写过一句,若有机会,她想和我父皇合葬在一起。” “在我十五岁离京前,悄悄把他们带出来葬在了这里。我想,他们应该喜欢这里。喜欢和外祖、舅舅长眠在一起。” 墨晏辰声音低沉。 他无法想象母后是怎样艰难地忍受着耻辱和痛苦,在皇帝的后宫中苟延残喘两年多。 可以想见,她每天内心所受的折磨绝对不会比他少。 他看到的那些泛黄的信中,有母后对他的细心叮咛,也有对外祖一家惨死的不甘。 “辰儿,你的外祖父对天圣忠心耿耿,他是你皇祖父最为信赖的大臣,同时也是你生父最器重的大臣。” “他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天圣,守护着边境,对北狄恨之入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背叛天圣?” “你的大舅舅是一名杰出的将领,屡立战功,在军队中的威望仅次于你的外祖父。尽管如此,他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本心,从不越雷池一步。” “你二舅舅走了文人的路子。他的学识渊博、才华出众,得到了先皇的赏识,当年被先皇破格提拔为青云书院的先生。京城年轻一代,多受过他的教诲。多少文人墨客都尊称他一声先生。” “你的小舅舅醉心兵器研究,痴迷于机关术数,立志要打造出最锋利的武器和最坚固的战甲。如今军中用的弓弩和战甲就是他改良过的,受到了军中将士的认可。” 母后不想让他生活在恨意中,但有些仇,却又必须他去报。 第98章 他此唯一的妻 还好,他这人一向活的通透,知道如何调节自己的心情。 在自己心情不好时,他就让别人不开心,好让自己快活一些。 就像十岁时,皇上过寿,康王把他用一盏茶功夫画的画给偷走,当做自己的献给皇上,反过来还当众嘲笑他: “三皇弟,父皇平日里可是最疼你的,你怎么也没想着给父皇准备寿礼呢?” 他当时没有反驳康王,而是一脸难过地看向皇上, “父皇,儿臣看二皇兄没给您准备寿礼,便把自己画了几个晚上的画让给他,好让他能讨得父皇的欢心。” “父皇可以仔细看看,那雄鹰翅膀上写着儿臣给您的祝寿词,还有你送给儿臣的私印。” 说到这里,小脸一正道,“儿臣谨记父皇教导的,要兄友弟恭。” 皇上仔细一看,还真如他所说,当下就把康王和皇后劈头盖脸好一顿训斥,皇后母子颜面尽失…… “阿锦,你我即将成亲,咱们夫妻一体。总该带你来看看她。” “她留下的信中交待,等我成亲,一定要带媳妇来看看她。”墨晏辰嗓音低哑,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怀念。 苏锦汐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墨晏辰对着先皇后的坟墓低低诉说着他们之间的故事。 “阿锦,过来给长辈请安。”墨晏辰轻声呼唤道。 苏锦汐走上前去,恭敬地对着坟墓行了一礼。 此时的墨晏辰,没有了平日里的算计与阴谋,所有的恨意都被他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冬日的暖阳透过树枝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带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坦荡和阳光。 苏锦汐凝视着墨晏辰,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人,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然而,当她回想起靖北侯府那惨不忍睹的一幕时,心中又充满了悲愤。 几百条人命,仅仅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被无情地斩杀殆尽。 不对,皇上应该只是想把先皇后的家人除净,无关罪名! 以此抹杀先皇后的一切,让她只做他的宸妃。 而先皇后作为唯一幸存的家人,却只能被皇上封为宸妃,在后宫苟且偷生,只为保住先皇的血脉。 等待时机为夫君和家人报仇雪恨。 她心疼墨晏辰所经历的一切,也为先皇后的坚韧与勇气所感动。 “阿锦,谢谢你陪我一起来看父皇和母后。”墨晏辰轻轻地搂住苏锦汐,将头埋进她的颈窝。 苏锦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安慰: “我们以后还会经常来看你父皇母后的。” 眼前的墨晏辰,自从他十二岁那年得知了这些真相,就背负起血海深仇。 苏锦汐有些心疼他。 若非出了变故,他本是天之骄子,先皇唯一的儿子,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然而,他每天都要面对杀害他外祖一家的仇人,还要与他虚与委蛇,笑脸相迎。 恐怕,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他得要多大的定力和忍耐,才能忍住心中的悲愤,只为了积蓄力量,等待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 这些年来,他是怎样熬过来的呢? 苏锦汐不知,墨晏辰带她来这里,不仅是带她见长辈,更是对她身份的认可。 无关靖远侯府的大小姐,也无关未来定王妃,而只因为,她是他认定此生唯一的妻。 他自从知道父皇在登基大典当天突然无疾而终,就一直对当今持怀疑心态。 毕竟当时的情况,父皇一旦去世,当时适合继位的就只有当今。他是父皇死后得到最大好处的人。 可父皇的死状实在是太挑不出毛病了,所有太医都没看出有何异样。 就连他查了这么多年,也未查出有可疑之处。 当年京城众人,都对先皇和当今的兄弟之情称赞有加,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是两人一直兄友弟恭。 永王是先皇至交好友,虽然一直对他突然去世一事持疑惑态度,但也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昭阳长公主是先皇亲姐姐,同样没发现有何异样。 太医院众太医轮流诊断,都诊不出有何异状。 听说当年先皇突然去世,当今哭的死去活来,几日水米未进。 但墨晏辰就是觉得他最可疑。 毕竟先皇死了,最得利者就是当今! 苏锦汐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书中一笔带过的情节。她迫切的想确认一下。 “当时先皇去世时,身边可有别人?现在还能找到吗?” 虽然不解她突然问起这个,墨晏辰还是如实回答: “墨叔就是一直跟在父皇身边侍候的。” 两人又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回了定王府。 看着墨晏辰挥退所有人,苏锦汐看着墨总管,低声问道: “墨叔,先皇去世前,您可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期望能从这个一直伴在先皇身边的老人嘴里,问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不对的地方?” 墨叔用力睁了睁昏花的眼睛,似在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 片刻后,他颤颤巍巍的开口, “一向不贪杯,从未在外喝醉过的的先皇,在登基当天宴会醉了酒 ,侍卫扶着还打晃。” “和皇上一起回宫的有当今陛下身边的侍卫,说是几位皇子和皇上不知说了什么开心的事,个个都喝多了,就是当今陛下也醉的人事不省。” “娘娘看着皇上眉头紧皱似是很难受,便一边吩咐让人煮解酒汤,一边叫了太医过来。” “然而太医来了之后,也只诊出是醉酒了。只是皇上平日里不常饮酒,所以会难受一些。” “我们大家虽然担心,但那太医是信得过的,倒是有些放心。” “老奴和娘娘一起,勉强给皇上喂下半碗醒酒 汤,服侍皇上睡下,看着他似是安稳了,老奴才离开。” “也就半个时辰之后,娘娘在屋里尖叫起来,等老奴进去,才发现皇上已经没了呼吸。” “当时就叫了太医院的众太医来,一个一个的分开进去看诊,大家都没诊出什么来,都说是可能死于急病。” 第99章 先皇死因 墨晏辰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顺势倚在椅子上坐好,闭上眼睛,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忍受着什么。 苏锦汐没有开口安慰他,此时此刻,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墨晏辰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阿锦,麻烦你随我再走一趟。当时把父皇和母后从皇陵带出来,是我亲自捡的骨,上面并无异样。” “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母后留给我的信中也认为父皇的死可疑。所以我想麻烦你帮忙验一下,看看父皇当年是否死于中毒。” 苏锦汐自然不会拒绝,两人立刻行动起来,简单易容后便悄悄摸出城去。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惊动姜伯,而是直接带上了江寻等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墓地。 看着江寻等人动手挖掘,苏锦汐看着墨晏辰低声道: “先不说先皇是不是中了毒,就是验毒也不容易。毕竟已经过去二十一年,尸骨里是否还能验出毒来也未可知。” “所以,你别抱太大希望。” 她担心墨晏辰对这件事情抱有过高的期望,到时候验出的结果可能会让他无法接受。 墨晏辰点点头,表示理解。 若真是验出先皇是急病而死,那他心中也就释怀了。 若是被人投毒而亡,那他做为儿子,杀父之仇,他势必要报仇雪恨! 当棺材打开后,墨晏辰挥退了所有人,然后戴上苏锦汐给他的手套,小心翼翼地跳进棺材内。 他轻轻地捡起一根腿骨,然后小心地拿出来放在一旁准备好的托盘上。 苏锦汐接过仔细打量起来,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与正常人骨有何不同。 摸出银针试了试,苏锦汐无奈地叹了口气: “银针测不出什么来。” 有些毒,银针是验不出来的。 放眼四顾,只见站在三丈开外的那些侍卫,个个脸朝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事到如今,苏锦汐也不想避墨晏辰了,示意他拉起披风遮挡一下,直接在他身前进了空间。 墨晏辰内心的震惊无与伦比! 尽管他曾经被苏锦汐收入空间,也曾目睹她凭空取物,但远没有亲眼看着一个大活人在眼前消失来得震撼! 此刻,他最关心的不再是先皇的死因,而是如果苏锦汐一直不出来,他该如何寻找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感到无比焦虑和不安,仿佛每一刻都是煎熬! 一向最沉得住气的墨晏辰,急得如百爪挠心,直到天蒙蒙亮时,身前人影一闪,苏锦汐出现在面前。 墨晏辰满脸惊喜的看着她,手比脑子快的把人揽进怀里。 天知道这半宿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双手端着托盘的苏锦汐在他揽过来时,忙举向一侧。 感觉到他身子微颤,苏锦汐猜测他怕是担心自己就此不见了吧? 双手端着托盘腾不开,便用头轻轻蹭了蹭他,“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感觉到抱着他的人身子放松,苏锦汐抬头示意他松开说话。 “先皇确实是中毒而亡。” 这种毒她只是前世在网上看到过,当时也只是当个稀奇的故事看看,并未当真,没想到竟让她见着真的了。 墨晏辰松开手,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声音低沉: “父皇果真是被毒死的!阿锦可知是什么毒?” “有一种秃鹫以毒蛇为食,它的粪便有剧毒。这种毒无色无味,若是下在酒中,毒性增强数倍不说,中毒之人便会如醉酒一般死去,脉象诊不出,银针也测不出。” “不过,即便我们知道了先皇的死因,也不能轻易将此事张扬出去。因为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谁下的毒手。” 她怕墨晏辰急于报仇,反而会落了下乘。 毕竟他们现在手里并没有什么证据。 墨晏辰微微颔首,“我明白,只要确定父皇的死因,就能有目的地去查。辛苦阿锦了。” 想起书中一笔带过定王的结局,苏锦汐的心就沉了下来。 她和墨晏辰已经处出感情,她舍不得这个知她、懂她、疼她、爱她的男人死掉。 只要一想起定王在不久之后会战死,苏锦汐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来。 虽然在她穿越而来时,就把书中原来的女主给杀了。 为了防止她有什么所谓的主角光环,她还直接把人给化成了水。这样就算是有什么绝世神医,也不能把原女主复活。 还有原主嫁的张琛,也被她整死了。 原男主端王,现在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蹦跶不几天了。 本想着这样可以改了原书剧情,同时也改了书中人物的命运。 但是对于书中所写定王之死,她还是有些担心。 她担心定王的结局还会走向原来的路子。 看着脸上隐隐带着焦躁之色的苏锦汐,墨晏辰不由回想了下,好像自己刚刚并未惹她生气。 “阿锦,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咱们一起面对。” 墨晏辰声音温润,不想看她眉心都皱了起来,抬手轻柔的帮她抚平眉心。 苏锦汐看着他,用一秒种在心里想了种种可能,低声道, “墨晏辰,你觉得婉贵妃,人怎么样?” 墨晏辰沉思了下,轻声道, “表面上很好,与世无争,就连五皇弟也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表面上是如此,那他们的真实情况呢?”苏锦汐刨根问底。 看了她一眼,墨晏辰道:“婉贵妃能在后宫得宠多年,又怎会是纯良之人?” 苏锦汐了然,她有上帝视角,知道婉贵妃有问题。 但墨晏辰自小在宫里长大,身为皇室中人,又怎会全然相信一个人呢? “墨晏辰,你在宫里的人手多不多?” 既然最后天圣灭国和墨晏辰身死是因婉贵妃而引起的,那就要从根源处解决问题! 先把这个祸害给灭了。 墨晏辰看着她的神色,发现她并不是开玩笑。 虽然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阿锦和婉贵妃有了深仇大恨,但不影响他听阿锦的计划安排。 当下把宫里的人盘算了下, “嗯,若真想弄死婉贵妃,倒也不难,只要做好布局就是。” 想了想,墨晏辰道,“不如就在几个月后的祭祖大典上?” 苏锦汐刚还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冲动了,但看墨晏辰是认真考虑了自己的提议,而给出了相对合适的动手时机。 不由脱口而出,“墨晏辰,你不问我为何要弄死婉贵妃吗?” 墨晏辰抬手亲昵地轻抚她的头顶,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要阿锦想做的,我都会帮你完成。总之我信你不会害我就是。” 第100章 不惧与任何人为敌 没想到墨晏辰竟如此信任她了! 若是悄无声息除了一个人,她自己轻易就能做到。 但她一向喜欢借力打力,若是能挑起仇人自相残杀,那是最好的结果。 “你先别急,等回去咱们再商量一下具体怎么做。” 她希望墨晏辰将来拨乱扶正,但不希望血流成河。 皇权之下,人本就命如草芥。特别是那些将士,若是死在护卫边疆,抵御外敌,那是死得其所,若是死在皇权相争之下,却是太冤了些。 “墨晏辰,手中的兵权无论什么情况下也不能交出去,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受制于人。” 墨晏辰看着她,低声保证: “阿锦放心,兵权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拿走。” “皇上向来多思多疑,若我交出去了,只怕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之前我没有在乎之人,对兵权可以不在乎。” “但如今我有了你,我看不得你受一丝一毫委屈。如今我手握重兵,京城还有那些人叽叽歪歪对你出言无状,若是我没了兵权,只怕谁都能上来踩我一脚了。” 即便阿锦不说,他手里的兵权也不会给出去。 他孤身一人时尚不交兵权,更何况他有了喜欢的人呢? 只有兵权在手,任何人都别想拿捏住他。 真不行,就反了这天下! 他不贪图权势,却从不惧与任何人为敌! 苏锦汐星星眼的看着他,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你放心,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不是任人可欺的弱女子。” “我不是你的软肋,而是你的助力,但凡想伤你之人,我定要他们后悔生出这般的心思。” “好,我都听阿锦的。” 只要是阿锦说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等他们回城时,天已经大亮,送苏锦汐回府后,墨晏辰回去独自在书房待了很久。 他看着面前摆着的一份名单,那上面已被他用笔划去不少人名。 这些,都是当年指认靖北侯通敌叛国之人,还有的是在靖北侯府留下所谓“证据”的人。 这些人,他要送他们一个个去见阎王。 墨晏辰扔下笔,倚在椅背上放松下来,看到进来倒水的江寻,随口问道: “往长公主府送的年礼可有送去?” “昨天孙斩已经送去了,长公主还装了一些您爱吃的腊肉和腊排骨回来。” “孙斩说,长公主还问您姜昭世子什么时候能回京?” 墨晏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稍后去一趟长公主府,告诉姑母,姜昭估计三四月份回来,能赶上春猎。” “是。” 看着江寻出去,墨晏辰起身拿起舆图铺在桌子上,拿了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若仔细看去,只见有的地方写了个小小的“定”,有的则划了个红红的小叉。 说起长公主府,那边昭阳长公主此时正在府里招待客人。 只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一边给长公主布菜,一边娇柔地说道: “嫂嫂,不知昭儿今年过年可能回来?薇儿已经及笄,他们两人的婚事也该定下了。” 昭阳长公主闻言眉心微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却有些清冷: “昭儿一直在边疆,至于何时能回京城也没个定数。多谢妹妹记挂他。” 谭夫人听了,心中暗喜,以为有戏,便忙不迭地笑道: “我是他姑姑,自然时常记挂着他呢。还有薇儿,薇儿可一直在等她表哥呢。那孩子脾气拗,声明除了昭儿谁也不嫁。” 昭阳长公主眉梢微挑,面上笑容淡了下来,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哦?本宫记得昭儿去边关时,不过十四岁,并不曾听说他同薇儿说过要娶她之事,我们做长辈的,也不曾提过要结亲一事,妹妹何以就认定昭儿会娶她呢?” “这……” 谭夫人微微一愣,没想到昭阳长公主会如此直接地拒绝,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长公主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接就眉心微皱,似是对茶水的味道并不满意。 随手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谭夫人看着长公主的表情,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嫂嫂,您看两个孩子年龄相当,门当户对,这可是天作之合啊!” “薇儿一直对表兄心存爱意。你就成全薇儿对她表兄的一片真心,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吧。” 昭阳长公主的脸色攸的沉了下来,语带不悦道: “本宫的儿子是娶不上媳妇的人吗?你女儿想要嫁给昭儿,昭儿就必须娶她吗?” 她顿了顿,接着说: “先不说本宫的地位和身份,单论昭儿本人,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喜欢他、想嫁他的姑娘多得是。” “怎么着?难道本宫要把这些姑娘全娶进府中不成?” “此事休要再提。否则,可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昭阳长公主本就不喜欢谭薇的刁蛮任性,如今听谭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似要强把女儿嫁进长公主府。 呵,还真当她长公主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呢。 “本宫乏了,就不留谭夫人了。嬷嬷,代本宫送客。”昭阳长公主说着,直接转身进了里屋。 等看不到人影了,谭夫人才一脸不悦地翻了个白眼,看向请她出府的嬷嬷面上带着不耐烦: “我大哥可在府里?我找大哥有事。” 嬷嬷不卑不亢,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谭夫人有所不知,侯爷这些天每天上朝后,就被皇上留下议事,直到晚上才回府。不如改日夫人再来。” 谭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很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 转眼间就到了除夕,苏锦汐和大哥以及二婶进宫赴宴。 墨晏辰今天照旧披着厚厚的披风,时不时的装模作样咳上几声。 若不是苏羡知道实情,还真被墨晏辰这副病歪歪的样子唬住了。 “苏兄先里面请,本王找阿锦说几句话。” 墨晏辰一副虚弱的朝苏羡笑了笑。 第101章 你们算什么东西 苏锦汐朝大哥挥了挥手,反正他们已经订过婚了,如今在一起见面说话谁也不能挑错。 两人并列走到不远处的假山旁,墨晏辰郑重看着她, “宫宴上不要随意出来,万一要出来,一定要带上听雨,真遇到有不知死活来挑衅的,只管让听雨下手,打死打残有我呢,不用怕。” 虽然这话在进宫之前,听雨已经和她说过了。 但苏负锦汐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当下笑道: “我记住了,多谢殿下关心。” 墨晏辰望着她水润饱满的红唇,不由想起阿锦给自己解毒后互通心意时的那一吻,当下喉结微动,压低声音道: “还有,不要看那些臭男人,本王会吃醋的。有空了可以看看本王。别的不说,看本王你能多用一碗饭。” 温热的气息扑在脖子上,让苏锦汐的脖子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她不由身子微向后撤,看着墨晏辰笑道, “嗯,殿下看起来确实秀色可餐。的确能让人食欲大开。” 墨晏辰眸中闪过别样的神色,压低声音语带蛊惑, “若是阿锦真的食欲大开想吃\/我,即便我如今身体虚弱也定要让阿锦如愿以偿。” 苏锦汐嗔了他一眼,思维这么跳跃吗? 脑袋瓜子里整天都想的啥? 不由就想逗逗他, “若是我看了呢?” 墨晏辰笑容更加温和, “阿锦天生丽质,我怕那些臭男人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不思进取。所以,为了我天圣男儿,本王宁愿牺牲自己,你祸害我一人就好了。” 苏锦汐不由失笑, “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配你的绰号。” 墨晏辰眉梢轻挑: “那本王该如何说?把那些臭男人的眼珠子都挖了做花肥?” 苏锦汐俏皮的眨了眨眼,嫣然一笑, “嗯,这话听着就很‘活阎王’了。” 墨晏辰轻轻抚了抚她头顶光滑的发丝, “调皮!” 不远处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眼神怨毒的注视着他们。 不过,她眼神中的恨意太过强烈,强烈到感知敏锐的二人都发现了。 看到二人发现,那姑娘直接袅袅娜娜的走上前来,朝二人福身行礼,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周芸冒昧打扰,还请殿下见谅。” 苏锦汐不由拍了下胳膊,她感觉都起鸡皮疙瘩了。 墨晏辰皱眉不悦的看着不请自来的周芸,嗓音清冷, “即知冒昧,便该离远些,周小姐也算京城贵女,不会连这些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吧?” 苏锦汐心中小人疯狂给他鼓掌! 很好,够直接!我喜欢! 周芸没想到定王居然如此不给面子,不管如何,他们年幼时也算常在太后宫里见面,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的。 当下脸色微变,敛眉低语道, “周芸有话想跟殿下单独说,不知殿下可否……” 她话未说完,墨晏辰已经冷着脸打断道: “不能!” 牵上苏锦汐的手,墨晏辰又道,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周小姐自重。” 周芸眼圈微红,楚楚可怜的看向墨晏辰。 只可惜,墨晏辰话落就看向了苏锦汐, 她是白装了小可怜。 恰在此时,一个女子尖细的声音响起, “定王表兄,你怎么能如此和周小姐说话呢?怎的一点也不顾忌姑娘家的脸面?” “你说男女授受不亲,定王表兄不是和苏小姐在此私下见面吗?” 墨晏辰皱眉看向走来的姑娘,正是昭阳姑母夫家弟弟的女儿谭薇。 但若说是他表妹,那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而且,听说这姑娘想嫁给姜昭,她的母亲谭夫人甚至在外面话里话外说姜昭是她未来女婿 。 当下他声音越发冷冽, “本王和谁见面,还需你同意不成?而且阿锦是本王未婚妻,和她见面说话天经地义。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周芸脸色越发苍白,眼泪欲落不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小可怜。” 谭薇震惊地看着墨晏辰,上前一步道, “定王表兄怎么如此说?怎么着我们也是表兄妹,肯定要比苏锦汐关系更近。而且苏锦汐长在乡野,根本就不配做你的王妃。”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苏锦汐一眼。 苏锦汐挑了挑眉,伸手拉住想要表情骤冷就要开口的墨晏辰,眉眼清冷道, “原来谭小姐是替定王殿下打抱不平呀,觉得我配不上他,那你倒是说说谁能配得上他?” “当然是周小姐呀,她可是京城中人人称赞的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就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对她称赞有加。” 谭薇脱口而出。 周芸听到她为自己撑腰,小脸不由有些得意起来,瞟了苏锦汐一眼,没有说话。 苏锦汐冷笑一声,语带讥讽, “呵呵,我是长在乡野,但也没听说过知三当三的姑娘有多知书达理。” “在明知别人已经有未婚妻的情况下,三番四次找上去求着要嫁给人家,原来这就是京城贵女的知书达理?” 谭薇见周芸红着眼睛,像朵小白莲般抿着唇不说话,当下对苏锦汐大声喝斥: “你,你放肆!什么叫知三当三?你和我定王表兄又没成婚。” 苏锦汐神色攸然一变,盯着谭薇声如寒冰, “谭小姐是对皇上给我和定王赐婚有什么不满吗?” “我……”谭薇脸色一变。 这话打死她都不敢认的。 “皇上英明神武,我怎么会对他不满?你休要血口喷人。” “呵,既没有不满,皇上亲自赐的婚,你来这里指手划脚干嘛?” “皇上是定王父亲,定王婚事自有他做主。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手伸太长不怕被剁了吗?” 苏锦汐直接开怼。 真把自己当根葱啊,谁惯的她! 墨晏辰嘴角微勾。 “你,你,我,”谭薇没想到苏锦汐会如此不留情面。 一时怒不可遏, “你,你知不知道太后娘娘可是最疼周小姐的,她老人家一直在撮合周小姐和定王的。若不是你,说不定两人早就大婚了。” 墨晏辰变了脸色,忙扭头看向苏锦汐。见她神色未变,这才双眸似剑盯着谭薇: “呵,谭小姐的意思是皇祖母和父皇不和吗?阿锦是父皇赐婚给我做王妃的,如今你却说皇祖母一直在撮合我们。本王怎的不知?” 第102章 你是嫁不出去吗 “难道是皇祖母亲口告诉你的吗?” “我,我”谭薇已经词穷,有些话心里敢想,却不敢说出来的。 周芸看谭薇敌不过,心中暗骂一句‘没用的东西。’ 忙擦了擦红红的眼睛, “殿下,谭小姐怎么说也是您表妹……” 墨晏辰态度冷漠: “她和本王是什么一表三千里的关系,用不着周小姐特意提醒。” 谭薇可是一直以定王表妹,昭阳长公主府姜昭世子的未婚妻自居的,如今居然被定王如此不留情面扯开遮羞布,顿时羞愤交加。 脑子没跟上就脱口而出: “京城谁人不知苏锦汐水性扬花,早在和张世子订婚时失了清白,才被张世子退婚的,她这般不要脸的……” “啊!” 话未说完,谭薇已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来人,去告诉父皇,谭大人教女无方,实在不堪在朝为官。” 刚吐出一口血尚未晕倒的谭薇,听到这话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周芸吓得捂住嘴巴,一脸惊惧的望着墨晏辰。 事已至此,她仍不死心的看向定王,鼓起勇气声音柔柔: “定王殿下,苏小姐这般粗俗不堪,你还愿意娶她为妻吗?人常说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殿下还是要多考虑一下才是。” 墨晏辰脸若寒冰,盯着周芸道, “周小姐是嫁不出去吗?就你这般挑拨离间,对人恶意揣测之人,能算得贤吗?恶毒妇人说的就是你这种吧?” “你,定王殿下。” 被心爱之人如此不留情面中伤,周芸又羞又气,浑身发抖。 墨晏辰上前一步,眸光阴冷的盯着她,声音如泡在冰渣里: “本王今天再说一遍,阿锦是父皇赐给本王的王妃,若是谁对她不敬,私下议论朝她泼脏水,本王不介意拔了他们的舌头。” 周芸眼底的震惊已经变成了骇然,眼泪溢满眼眶就是不敢落下来, “滚!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墨晏辰极为冷淡的瞟了一眼周芸: “本王对你没兴趣,也希望周小姐能懂得自尊自爱,以后离本王和阿锦远一些。” 话落,墨晏辰也不理会瞬间白了脸的周芸,转头揽着苏锦汐往殿内走去。 “没想到这位周小姐还挺有心机。” 假山上的亭子里,苏羡和高寒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刚好把下面的发生的事儿看了个清楚。 “柔柔弱弱往那儿一站,任由谭薇替她理论,最后惹怒定王殿下,承担怒火的也是谭薇。她倒是毫发未损。” 刚回到京城的高寒,闻言不由撇了撇嘴,对周芸的言行不屑一顾: “哼,那周芸如她那位姑祖母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得提醒苏妹妹小心提防着,别中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突然想到什么,高寒笑了起来, “就苏妹妹的功夫,不怕他们玩什么心机,直接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他们捏死。” 苏羡看着眼睛里似淬了毒般,怨恨地盯着妹妹背影的周芸,眸光微寒。 看来不给点苦头吃,周芸是不长记性的。 看着墨晏辰两人离开,周芸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躺在地上晕倒着的谭薇也顾不得,捂着嘴跑了开去。 那边墨晏辰瞟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苏锦汐,边走边低声和她解释: “阿锦,你别听那谭薇胡说八道,十五岁生辰时,太后是提出想让周芸嫁给我,但我当时就直接拒绝了。” “而且,我现在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我想娶的只有你。” 墨晏辰温声说着,眼神始终停留在苏锦汐身上。 当他看到苏锦汐脸上浮现出的那抹笑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只见苏锦汐微微勾起嘴角,直直地盯着他,语带戏谑: “是吗?没放在心里,会清楚记得是在十五岁生辰时太后提的让你娶她?” “……当时我还小,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墨晏辰试图解释, “而且,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你。” 苏锦汐轻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哦?这么说,你现在是长大了,所以就开始在意这些事情了?” 她故意挑衅道。 她之所以知道周芸,是因为在墨晏辰第一次向她表白后,她就把书中与他有关联的人物仔细回想了下。 虽然墨晏辰亲口说自己没有白月光。 相比来讲,当时的她,更相信自己的人查到的消息。 墨晏辰是没有什么白月光,也不曾有喜欢的女子。 但因他那张太过招摇的俊颜,使得京城有不少女子把心落在他的身上。 周芸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周芸不值得可怜。 书中她做过很多疯狂的事儿,为了帮她父亲,她枉顾人命,以自己那楚楚可怜的清纯面相为饵,害了不少姑娘的性命。 墨晏辰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着她杏眸潋滟,樱唇红润,不由俯身低头吻了上去。 他记得话本子里写过,对于女人任何不讲理的话,你不必和她争辩,那只会伤人伤己,伤了双方情谊。 最好的法子,便是用一个吻来应对。 若是一个不行,那就多吻几次…… “墨晏辰你,唔…” 苏锦汐两颊绯红,伸手捏住他腰间软肉用力一捏。 那人又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这才松开,面带委屈的看着她, “疼。” 苏锦汐伸手推开近在眼前晃得人眼晕的俊脸,低声嗔道: “现在是在宫里,你能不能别乱动手动脚。还有,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随时会毒发身亡之人,注意着点儿别让人发现了。” 墨晏辰唇角微勾,轻声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过,我就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苏锦汐的心跳不禁加速。她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低声道: “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 这附近都是他的人,若不是当时在假山上的是未来大舅兄和高寒,他早让人把他们撵走了,哪能让他们在那儿看戏。 墨晏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听阿锦的,咳咳咳咳,我走不动道了,阿锦能不能扶我进去?” 苏锦汐给他一个白眼:…… 这么快就演上了? 第103章 好戏开场 对上宠溺的仿佛能将人融化的目光 ,苏锦汐心中一软,脸上的红晕更甚。 “苏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苏锦汐抬头看去,只见乐瑶郡主带人快步走了过来。 “郡主怎么出来了?我正要进殿去找你说话呢。” 苏锦汐扶着墨晏辰,笑着迎了过去。 “我看你久不进殿,怕你出事,就出来寻你。” 当乐瑶郡主看到被她扶着弱栁扶风般的墨晏辰时,不由一脸担心, “定王表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毒发了吗?可要叫太医来看看?” “无事,乐瑶不必担心。只是刚刚被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气着了。”墨晏辰虚弱的摆摆手。 一脸温柔的看向苏锦汐: “你先和乐瑶进去,我稍后就来。” 苏锦汐知道他身体无事,当然放心的很。 乐瑶掩唇忍笑,定王表兄和苏姐姐的感情真好。 那边墨晏辰见两人一起进殿,这才转身往假山那边走去。 等一刻钟后墨晏辰进殿,四处扫了一眼,发现苏锦汐和乐瑶与一个姑娘在低声说笑着。 皇上皇后还没来,他们两人一向开席时才到。 贤妃和端王也没来,据孙斩得来的消息是,贤妃母子都病的起不来床,还时常疼的在床上打滚。 他们母子不敢参加宫宴,既有失了众多金银粮草兵器的伤心和害怕,但更多的是“黄泉”之毒加重了。 对于他们二人,墨晏辰不以为意,他还想看他们多受些折磨,否则直接就一刀捅死了。 快步走到昭阳长公主那边恭敬的行了个礼, “晏辰给姑母请安。” “好孩子,快坐。”昭阳长公主笑着拉他坐在旁边,这些侄子里面,她最喜欢晏辰。 看着那张与皇弟如出一辙的脸,她心里不免又想起了早逝的弟弟,眼眶微热。 昭阳长公主知这宫中眼线众多,当下借着低头喝水,敛去眼中热意,笑望着墨晏辰低声叮嘱: “晏辰,姑母虽然对苏小姐了解不多,但是从得到的消息来看,她不是需要你时刻呵护在怀里的娇弱笼中雀,而是可以和你并肩作战的人。” “你若总想着把她护在你的羽翼之下,天长日久,早晚会折了她的骄傲。若有一天她厌了这样的生活,她就会直接离你而去。” “姑母虽然只见过她几次,但也看出她是翱翔九天的鹰,不是京城这些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可比的。你能遇到阿锦,是你的福气。” “姑母说的对,遇到阿锦是侄儿的福气。侄儿谨记姑母教诲。”墨晏辰恭敬行礼。 对于昭阳长公主,墨晏辰是真心实意的尊敬的。 不只是因她是父亲的亲妹妹,更是因为她时时处处真心实意为他着想,关心他,爱护他。 大殿内,周芸的父亲正和人把酒言欢, “看来定王殿下也并非没有软肋嘛,听说他待靖远侯那个新找回的女儿很不一般。” 周大人对墨晏辰很是不满! 太后姑母在几年前就说过,待芸儿及笄就做主赐婚给定王做正妃。 到时有他们勇国公府相助,定王再上一步,那他家芸儿就是皇后,他们勇国公府也能再繁荣百年! 前几年定王在边强就不说了,这好不容易回京了,不但是女儿欢欢喜喜,就是他们也很高兴。 他们可一直把定王当未来女婿的,哪知定王直接打他们脸! 求皇上赐苏锦汐为他的正妃!! 那他们芸儿怎么办? 这不是把芸儿及他们勇国公府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吗? “这岂不更好?有了软肋,什么事儿便好办多了。”王大人笑道。 这王大人,正是被墨晏辰查抄第一家的钱尚书的表弟。 平日里钱大人这个户部尚书吃肉,他能跟着喝汤。 钱尚书一斩首,他少了许多油水,所以他一直对定王怀恨在心。 “王大人说的是。”当下二人心照不宣的碰了下杯。 眼看着众人都落了座,周芸眼睛微红的也进来了。 她先扫了一眼皇子席面,当看到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 只见墨晏辰此刻手里端着酒杯轻轻晃动,慵懒的坐在那里,眼神却一刻也不离开苏锦汐。 再想到不久前在外面被定王毫不留情拒绝的难堪,周芸就对苏锦汐 恨之入骨。 若没有苏锦汐,这个天圣最优秀的男人就是她的! 哪怕他随时会毒发身亡,她也愿他死在自己怀里! 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墨晏辰自是看到了,心下很是不喜。 当下垂首准备想一个万全的法子,万一惹了阿锦不高兴,只怕自己不好哄。 那边周芸眸中闪过恨毒,转身出了大殿寻了个无人处,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粉沫倒入杯子里。 怪就怪苏锦汐挡了自己的路。 走进大殿,周芸端着杯子,故作镇定地向苏锦汐走去。 希望那人说的是真的,只要她把苏锦汐引到那处废弃的宫殿,就能让人毁了她,如此,定王就还是她周芸的。 就算万一不成,她这杯子里下的药粉,听说可以让人腹泻不止,直到死去。 哪怕是不喝下去,只要能沾到皮肤上,时间久了也会被吸收。 心里暗自盘算着如何让苏锦汐喝下这杯有毒的茶水,却又不引起他人怀疑。 然而,她刚走过去,便听到苏锦汐与乐瑶郡主和沈傲霜说要出去一下。 若让她离开只怕不好找机会了,当下她快步走到苏锦汐身边时,脚踝处一麻,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歪,杯子里的水顺利倒在了苏锦汐的裙子上。 而周芸也收势不及,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杯子也掉落在一旁。 惊惧之下大叫起来: “啊!” 因之前无人注意周芸走过来,如今她又直接以狗啃泥的样子趴在地上。 周围众人顿时目瞪口呆,这是哪府上的姑娘? 看起来有些不大聪明的样子。 居然在皇宫里来个平地摔,若说没点儿算计,还真没人相信。 早在周芸过来时苏锦汐就发现了,她就想看看这个脑残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若非她有意相助,周芸哪能撒她身上半滴水来? 当下苏锦汐反应迅速,直接抓住周芸手臂来了个过肩摔,紧接着把她双手反剪起来,乐瑶郡主反应过来,起身抬腿照着周芸就踹了过去。 第104章 从不会心慈手软 破坏定王表兄和苏姐姐的感情,本郡主踢死你!! 这一幕发生眨眼之间,周芸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就挨了一顿胖揍。她想叫他们滚开,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了! 当下拼命的挣扎,却发现被钳住的双手根本动不了分毫,而那一脚一脚踹在身上又痛的厉害。 骨头里都痛! 没错,苏锦汐趁乱在她身上动了些手脚。 对于想害自己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只会百倍千倍的报复回去! 谭夫人身为太后娘家侄媳妇,身份尊贵,座位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的位置离苏锦汐等人并不远,但由于角度问题,她也没有看清楚摔倒在地的姑娘究竟是谁。 不过,当她看到乐瑶郡主出手殴打周芸时,不但没有上前阻拦,反而对身边的一位夫人八卦道: “哼,这又是哪个府上的狐媚子想要闹事?每次宫宴都不让人安宁。依我看,这京城里的姑娘们,真应该好好教导一下规矩了。” 勇国公府二房三房的夫人都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 这个大嫂也是出身诗书之家,可就是眼皮子太浅,随时随地就爱贬低别人抬高自己。 特别是她那女儿周芸,在大嫂心里,只怕全京城的贵女加一块儿,也没周芸好。对他们几家的儿女,常常就是挑三拣四,说的无一是处。 果然,就听到周夫人道: “哪像我家芸儿,从小就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规矩礼仪都是一等一的好。可不像那乐瑶郡主和苏锦汐,堂堂贵女怎能如此粗俗不堪?” 说着,她轻蔑地看了一眼仍被乐瑶踩在脚下的周芸。 然而,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猛地瞪大,脸色变得苍白。 她猛地站起身,朝着那边快步冲了过去,嘴里大喊着: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呢?合起伙来欺负我家芸儿不成?” 到了跟前,谭夫人用力扒开乐瑶郡主踩在周芸身上的脚,然后又试图推开苏锦汐紧紧抓住周芸手腕的双手。 “周夫人?您可别胡说八道,这姑娘是刺客,她意图刺杀乐瑶郡主。幸好我在外面挡住了,否则可就伤了郡主。” 苏锦汐双手如铁钳般纹丝不动。 那边侍卫听到说刺客,哗啦啦涌了进来,纷纷拿武器指着还被乐瑶郡主和苏锦汐控制住的周芸。 墨晏辰则眼里都是笑意,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很苏锦汐。 既解气,又能解决问题。 “苏锦汐,你看清楚了,你打的可是我的女儿,哪来的刺客?我看你是眼睛有疾。” 周夫人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冲上去给苏锦汐一巴掌。 她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女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乐瑶郡主和苏锦汐按着打,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是吗?就算这是夫人您的女儿,也不能排除她是刺客的可能啊。”苏锦汐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让人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众人纷纷看向她,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指着自己的裙摆说道: “各位请看,她刚刚往我裙子上撒的是什么东西?若不是我反应敏捷,在她撒过来的时候及时避开,恐怕这些东西就要直接洒在我头上了。” “还好是我在外面撒我身上了,若是我身子向后躲一点,就撒在了乐瑶郡主头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说着,她将裙摆展开,让大家看清上面的痕迹。 果然,原本精美的裙摆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破洞,周围的布料也被腐蚀得不成样子。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议论起来…… 没想到,太后的侄孙女心肠居然如此恶毒。 一些平日里就看不惯周夫人行事作风的人,则忍不住掩唇轻笑。 想想刚刚周夫人大言不惭的话,可真是说嘴打嘴! 原来最需要教导规矩的,正是她周夫人夸成一朵花儿的女儿。 “来人,把刺客抓起来。”墨晏辰看到此,起身边往这边走,边沉声吩咐,时不时的还不忘咳嗽几声。 “我没有,你个贱人,你冤枉我。那就是一杯普通的茶水。”周芸终于大喊出声,声音尖锐刺耳。 她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眼睛狠狠地瞪着苏锦汐。 突然喊出声来,连她自己都惊了一下,她之前怎么喊不出声? 苏锦汐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虽然她不会轻功,但她会点穴呀。 点了周芸的哑穴,如今不过是给她解开而已。 当下苏锦汐面带后怕,声音轻柔的像个小白花, “大家都看到了,普通的茶水会腐蚀衣服吗?还好我躲得及时,只撒到裙摆上,若是撒在身上,只怕皮肉都要伤了。” “既然周小姐说是普通茶水,为了证明周小姐的清白,那便叫太医来验一下她的杯子吧。” 苏锦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苏羡从男宾那边大步过来,眸光不善地盯着周夫人: “若是查证属实,还请周夫人给舍妹一个交待。” 周夫人见女儿说的如此肯定,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她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紧紧地盯着苏锦汐和乐瑶郡主道: “如果是查出是冤枉了我女儿,你们就给我家芸儿下跪磕头道歉。” 高寒看热闹不嫌事大,高声嚷道: “说的好!” 永王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但他并没有开口制止。 高寒继续嚷嚷: “既然是谁错谁磕头道歉,那同样的,如果最后查出来周芸泼在苏小姐身上的是毒药,那她自然也要下跪磕头认错的。” 说完,高寒朝着周围的众人喊道: “大家说对不对呀?总不能人家靖远侯刚刚离京去赈灾,就有人敢在京城欺负他家女儿吧?”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见此情形,高寒又补充道: “而且,苏羡作为苏小姐的大哥,现在还在京城呢。” “还有墨晏辰这个病秧子未婚夫,虽然身体不好,随时会毒发身亡,但他可是皇子王爷呢。人家还没死呢,就有人欺负到他未婚妻头上了?” 第105章 又演上了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接着便低声议论起来,高小王爷说的话糙理不糙。 虽然定王殿下身体不好,可他毕竟是皇子王爷啊,这未来的王妃竟然被周芸泼毒谋害,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京中众人在得知墨晏辰随时会毒发身亡时,谁不为他感到惋惜? 大家眼睛都不瞎,就皇上这几个儿子,若说最有出息的,当属定王殿下。 德才兼修,文韬武略。 定王殿下是为天圣开疆拓土的大功臣,这可是名垂青史之功! 哪像其他几位皇子,有的连天圣京城都没走出去过。 所以在之前定王殿下刚从边疆回来时,大家对他当太子的呼声可是最高的。 哪怕是在知道他随时会毒发身亡,朝堂上有一半的人,也对另几位皇子看不上眼。 毕竟有墨晏辰这个明珠在前,谁还看得上未经雕琢的璞玉? 更何况其他几位皇子,有哪个能被称得上是璞玉呢? 顶多算是顽石。 如今不过是定王中毒体弱,就有人明目张胆的欺负他的未婚妻,别说定王,就是他们都看不下去了! 高寒见自己的目的达成,嘴角微微上扬。 在座的康王则是一脸铁青,怎么哪儿哪儿都有高寒的事儿? 这个周芸也是,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愚不可及,难怪墨晏辰看不上她! 一转眼,太医已经被叫来了,正是与苏锦汐有过交情的杨太医。 那边太后已经得到消息,忙命人请了个信得过的太医过来。 两位太医仔细检查了杯子里残余的一点儿液体,又观察了下苏锦汐被腐蚀坏的裙子,两人低声交流一番,这才对墨晏辰恭敬回禀: “回定王殿下,这杯子里的液体是一种强腐蚀性物质,而且,还含有剧毒。” 正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紧接着又响起,“太后娘娘驾到。” 只见皇上、皇后以及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 皇上身着明黄色龙袍,威严而庄重;皇后则穿着华丽的凤袍,高贵典雅;太后更是一身盛装,尽显皇家风范。 随着这声通报,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太后则心急如焚地寻到楚楚可怜的周芸,眼中满是心疼和焦急。 她紧紧握住周芸的手,关切地问站在旁边的太医: “郑太医,芸儿的伤势如何?可不能让那些狐媚子伤了人还不受惩罚!” 她说到最后满是怒气,显然对周芸被乐瑶郡主和苏锦汐殴打十分不满。 本就对苏锦汐被赐婚给墨晏辰不满的太后,此时这不满达到了顶点。 她中意是的孙媳妇是周芸,偏皇上要和她作对。 这郑太医是太后派来的,自然不会说假话,当下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周小姐只是一些皮肉伤。” 皇上不等太后对乐瑶和苏锦汐发难,扫了一眼众人,眼神冷漠而锐利。 他直接开口问两位太医, “你们两个如实说来,可验出那水里含了什么?” 在来之前,他已经听影卫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对于太后娘家人,他一直采取宽容的态度,只要周家的人不太过分,他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倒是让他们周家人蹬鼻子上脸起来了。 郑太医被皇上的目光震慑到,连忙跪地,战战兢兢地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验出,杯子里残留的水里,含有有毒物质。” “这种毒液若沾身上会腐蚀皮肤,那么剧毒会顺着破损的皮肤迅速进入人体,最终导致人中毒而亡。” 听到这话,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狠狠地瞪了郑太医一眼。郑太医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皇上却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杨太医: “杨太医可有不同意见?” 杨太医恭敬地道:“回皇上的话,臣也是如此认为。” 望着皇上望过来的犀利目光,周芸身子一抖,心中慌的一批,连忙解释: “臣女真的没下毒药!皇上,皇上,请相信臣女!臣女只是想让苏锦汐喝下泻药,让她当众出丑罢了,绝对不敢伤害她的性命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太后闻言,脸色蓦然变得十分难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在场众人瞬间安静如鸡,纷纷看向周芸,个个脸上露出惊讶和厌恶。 原来周芸真存了害人之心,竟然想要对苏锦汐下毒手,真是太可怕了! 以后再有宴会还是不要邀请她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下了药呢? 墨晏辰脚步虚浮地走到皇上跟前行了个礼,未来得及说话先虚虚握着拳头掩唇咳了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咳,声音落寂: “父皇,儿臣,都怪儿臣无能,一个将死之人,连未婚妻都护不住。咳咳咳 咳。” 说着,咳得脸都是通红的, “倒不如,倒不如退了这婚罢了,咳咳咳,也,也免得因儿臣连累了苏小姐。” 在场众人谁不知太后一直想让周芸嫁给定王,偏皇上没能如太后的意,赐婚苏锦汐给定王为正妃。 大家在排队进宫时可是听说,太后都找皇上闹几次了,要皇上改赐周芸为定王正妃,苏锦汐为侧妃。 现在周芸要害苏锦汐,显然是想要了她的性命,好独自霸占定王殿下。 “太医,太医,快来给定王诊脉。” 皇上一看墨晏辰咳得停不下来,不由心有些慌了起来。 杨太医就在近处,忙上前拉着墨晏辰诊脉,苏锦汐则接过江寻手里的枇杷露送到跟前,一脸关切 : “殿下切莫说话,先喝上止住咳再说。” 墨晏辰看着苏锦汐叹了口气, “喝不喝也没什么大的关系,咳咳咳,就不必浪费了吧。咳咳咳,倒是你,若是本王死了,倒害你落个克夫的名声了。” 苏锦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演上瘾了不是! 端着枇杷露的手执意递到他面前。 墨晏辰轻叹下气,接过一口饮下,总算咳的不那么厉害了,这才又看向皇上: “儿臣这几日常常梦魇,总梦见有人要杀了儿臣。称儿臣挡了他们的路。” “今日除夕,咳咳咳,儿臣本不该提,但是,咳 咳,儿臣想着哪怕是死,也想做个明白鬼。到底是谁想杀了儿臣?” 第106章 小白花的哭泣 墨晏辰不说还好,一说皇上就明显烦躁。 他身为一国之君,看着儿子被接二连三刺杀,却无能为力! 皇后在一边看戏看得好整以暇,暗道定王最好毒发身亡,一死百了。 也省得他们提心吊胆,就怕皇上哪天脑子抽风,直接立墨晏辰为太子了。 太后这老妖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日里就知道想着定王,还想着把娘家侄孙女嫁给定王。 她倒是希望墨晏辰和太后及她娘家人闹个天翻地覆,省得将来太后会让娘家助墨晏辰成事。 其他几位嫔妃也是各怀心思,都抱着看戏的心态默默不语。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皇上偏宠定王殿下? 他们这会儿谁若帮了太后,只怕都要惹皇上不喜。 杨太医已经诊好了脉,“定王殿下这是生气使得血气上涌,引得余毒发作了。殿下还是放平心态,好好调养的好。” “放平心态?本王也想,可总不能看着未婚妻任人欺负吧?” “本王还没死呢他们就这般欺负阿锦,若是死了,若是死了,咳咳咳咳……” 墨晏辰越演越收放自如了,而且感受到苏锦汐温软的小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顿时有种就这般装病也挺好的。 生气气得余毒发作? 皇上只听到了这句。 “休得胡说,你放心,父皇会为苏小姐做主的。” 话落,皇上犀利的目光缓缓落在梨花带雨如小白花一般的周芸身上,就是太后这个娘家侄孙女惹的晏辰生气,害他余毒发作!! 那如毒蛇般的目光看得周芸一个瑟缩,抱紧了周夫人的胳膊想往她身后躲。 皇上又看向一旁的御林军赵统领,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赵统领把事情的经过如实讲一遍,若有一句假话,朕绝不轻饶。” 皇上和太后并非亲母子,这些年两人一直都想争个高低。 作为在宫里当值的人,赵统领对于皇上和太后之间的明争暗斗知之甚深。 如今皇上这般询问,显然是要当众打太后的脸。 他悄悄瞟了太后一眼,果然见到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赵统领浑身一颤,额头冒出冷汗,但还是咬牙坚持道: “回皇上的话,是周小姐端着杯子往乐瑶郡主这边走……” 听着赵统领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皇上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转头看向太后,意味深长地道: “母后,您都听见了吧?” “周小姐年纪也不小了,京城像她这般年纪的大都订过亲了。母后还是早些为周小姐赐婚的好,免得到时好男儿都被人挑走了。” 周芸神色一变,正要开口,却攸然看到太后的眼色,忙低眉耷眼不再说话。 太后压下心头怒火,面上强挤出一丝笑来, “皇上说的是,哀家早就说想给芸儿择一门好亲事。是该准备起来了。哀家乏了,就先回去了。” 说着,看向周芸轻斥, “芸儿,还不快随哀家离开?小姑娘家细皮嫩肉的,得早些上药才是。” “别急呀,周夫人可是说若是周芸害苏小姐的话,就要磕头赔礼道歉的。” 勇士高寒又站了出来。 这京城谁人不知,永王家的儿子是个混不吝,除了皇上就没有他怕的。 周夫人和周芸神色微僵,在男宾那边的周大人眼神微眯,顺带着把永王给恨上了。 太后脸色微变,眸色一沉: “放肆!小孩子家家说的话 ,还能当真了不成?” 这话一出,别说高寒直接笑了出来,就是在场众人也都撇了撇嘴。 太后娘娘说谁是小孩子呢? 是她娘家半老徐娘的侄儿媳妇,还是她十七八岁的侄孙女呢? 哪怕他们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看不出他们谁像小孩子。 苏锦汐心中非常明白,今日太后绝对不会让周芸下跪磕头,所以她从容不迫地往前踏了一步,眼神移向皇帝,柔声说道: “臣女实在不敢奢望,让周小姐下跪磕头。” “父亲曾反复告诫臣女要与人和睦相处。他还交待臣女,皇上向来公平正直、明察秋毫,若在京城遇到难以裁决的事情,只需请皇上做主即可。” 皇帝眉梢轻挑,这苏锦汐说的话,都是他爱听的。 他是皇上,什么事儿他都能做主。 而不需太后出来指手画脚。 太后深知今天如果继续争执下去,恐怕只会颜面尽失,当下看着苏锦汐,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赞叹道: “哀家就知道,皇上为晏辰挑选的王妃必定是一个懂事明理、知进退的好姑娘。苏小姐果然是个好孩子。” “哀家身为皇祖母,今天第一次见你,稍后让人把见面礼送给你。” 苏锦汐看了墨晏辰一眼,冲太后福身一礼: “臣女谢太后娘娘。” “孙儿也谢谢皇祖母。”墨晏辰亦起身行礼,随后又道: “稍后皇祖母让人送到孙儿这里就是,咳咳咳,出宫时孙儿送阿锦回府呢。” 有了这句话,太后自然不会给的太过寒酸。 周芸见此情形,知道自己今天是彻底输了,想要趁机跟随太后一同离开。 但当她看到前方堵住道路、迟迟不愿离去的定王、乐瑶郡主、苏羡和高寒等人后,顿时心生畏惧,不敢上前将他们推开。 无奈之下,她只能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跺了跺脚,然后红着眼睛走到苏锦汐面前,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语带哽咽道: “今日是我鬼迷心窍,才会一时糊涂想害苏小姐腹泻出丑,还请苏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话落,她便掩面痛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落下,肩膀也微微颤抖着,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乐瑶郡主第一个就不乐意了,皱起眉头说道: “收起你那小白花的哭泣,若不是大家都看着,还以为是阿锦欺负了你呢。” 高寒眸带厌恶接着开口: “就是,每次都是和人说几句就哭,不知道还以为是豆腐做的。明明都是她的错,最后反倒成了别人的错了。本小王最烦这种白莲茶气之人。” 第107章 迷之自信 太后眉心直跳,差点儿忍不住就要痛斥两人,但想想今天当着这么多人,实在是不占理,若再呆下去,只会更加丢人现眼,只得扭头轻斥周芸道: “哭哭泣泣作什么?还不快随哀家离开!” 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去,周芸和周夫人不敢耽误,朝皇上行了个礼,赶紧跟上。 三人一路无言,直到回了福寿宫,太后才把宫人都赶出去,面色阴沉地坐在榻上。 周芸和周夫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害怕,只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太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瞪着周芸,劈头盖脸的狠狠训斥起来: “你若有害人的本事,哪怕把苏锦汐给杀了,哀家也能保住你的命。” “再不济你咬死没有下药,皇上还能怎么着你?左右哀家已经过去了,就是查出杯子里有毒药,你只要不承认,哀家一样能保住你!” “可你没那个本事,却偏要使坏,最后闹得人尽皆知,还要让哀家舍下老脸去救你。” 周芸被吓得浑身发抖,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夫人见女儿如此不争气,心中又急又气,忍不住开口说道: “太后娘娘息怒,都是臣妾教导无方,这才酿成今日大错。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还望太后娘娘救救小女啊。” 周夫人明白,若不能平息太后的怒气,恐怕京城中无人敢娶周芸为妻。 太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事到如今,你叫哀家如何救她?苏锦汐背后有靖远侯府和定王撑腰,这次更是得到了皇上的支持,哀家也无能为力。” 周夫人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跪地求饶: “太后娘娘,往日您可是最疼芸儿的。求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小女啊。她年纪尚小,不懂事,求太后娘娘看在往日情分上,给她指门婚事吧。” 若不是太后一直承诺会让芸儿嫁给定王,女儿哪会做出今天之举? 太后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挥挥手: “罢了罢了,你们先退下吧。哀家这段时间不想看到你们!这件事哀家会尽力周旋,但结果如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别忘了备上厚礼送到靖远侯府。否则,只怕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们!哀家这张老脸也被你们丢尽了!” 那苏锦汐只是受到些惊吓,如果她够聪明、够识相的话,或许靖远侯府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再追究此事。 但从定王的神情来看,他似乎不会轻易放过芸儿……想到这里,太后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周芸和周夫人如蒙大赦,赶忙谢恩告退。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走后不久,一个黑影悄然飞出福寿宫,将刚才的一切都告诉了墨晏辰…… 与此同时,太后为了安抚受到惊吓的苏锦汐,特意准备了许多珍贵的礼物送给她。 说是见面礼,其实今天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这应该算是代周芸赔礼的吧。 总得让皇上和定王,看到她的诚意,才便于她以后行事。 就连太后的娘家勇国公府,也由周夫人亲自到靖远侯府送上厚礼,表示歉意。 当然,这是后话了。 那边苏锦汐则在宫女的引领下,前往偏殿更衣。 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发展的康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没想到周芸这个蠢货竟然无意间帮了他一个大忙。 看来老天爷都在帮助他,这次计划一定会成功。 于是康王迷之自信:今天他肯定能成事! 心中暗自思忖着,康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宫宴已经接近尾声,他却还没收到一点儿那边得手的消息。 但是,也没见苏锦汐过来呀? 怎么墨晏辰没看到未婚妻进来也不着急? 苏羡这个做大哥的还好整以暇的和高寒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乐瑶一向和苏锦汐交好,怎么也没见她去寻人,还和那沈小姐笑着窃窃私语…… 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诡异! 这让康王不禁心生焦急,眉头紧皱。 悄悄扫了眼和母后低声说话的父皇,康王低声和王妃说了声出去更衣,便没带一人,悄悄走了出去。 当他来到约定的偏殿时,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一点儿喘息声。 不由心中一喜,悄悄摸到门口细听。 哪知他刚趴在门口,本来紧闭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他一个收势不及就摔了进去,尚未看见屋内情况,就被人打晕过去…… 一刻钟后,被一个黑衣人引开的康王侍卫,想起主子交待的事情,忙回到偏殿这里。 刚好听到屋内传来暧、昧的喘息声,以及床板有节律的咯吱咯吱声。 不由身上火热,想起那男人过来时一脸色眯眯的样子,再想想靖远侯府苏小姐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咕咚咽了下口水,低声骂道: “呸!什么东西。” 听着里面动静挺大的,侍卫忙按照约定把附近巡逻的御林军和宫人引来,并悄悄命人去回禀皇上。 宫宴就要接近尾声,皇上和皇后本要离席了。 突然,一个宫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径直走到皇帝面前低声耳语。 只见皇上攸然抬眼,眸带寒光直望着她。 皇后心头一紧,眼皮直跳。 扫了眼皇子席位,没有看到儿子。 只有康王妃兴致缺缺地孤身坐在那里。 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儿子搞事,否则今天皇上本来就已经不高兴,只怕会直接大发雷霆。 只见皇上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猛的站起身来,眼神犀利的看向皇后: “皇后,你随朕出来!” 说着,转身龙行虎步朝外面走去,连一惯的场面话都没有说。 皇后心中顿时一紧,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 双手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强撑着皇后的仪容扶着嬷嬷的胳膊跟随皇上往外走去。 殿内众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他们看到皇上面色不悦,愤然离席。 大家纷纷低声议论是怎么回事。 墨晏辰嘴角微勾,端起酒杯朝刚刚随昭阳长公主一起进来的苏锦汐,遥遥举了一举。 皇帝率先来到偏殿门口,皇后不明所以,但还是快步跟上。 她疑惑不解: “皇上怎么来这偏僻之地?” 第108章 康王被那啥了 这里是为今日宫宴准备的休息之地,皇上贵为天子,何时需要来这里? 皇帝却一言不发,径直走到门前,猛地推门却发现里面闩上了。 听到屋内传来的一阵轻微的声响,做为过来人的皇后,瞬间明白了里面是怎么回事。 这次宫宴是她亲自筹备的,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这简直是把她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也是对整个宫廷规矩的无视。 皇上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他冷冷地看着皇后, “皇后可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好事?” 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自叫苦。 但她仍然保持着镇定,恭敬地回答道: “皇上息怒,臣妾确实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请皇上放心,臣妾定会严查此事,并严肃处理。” 皇帝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道: “皇后若是打理不好后宫,不如退位让贤给婉贵妃。” 皇后听到这话,身体不禁颤抖起来,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不等她开口辩解,皇上接着道: “幸好那宫人机灵,直接向朕禀报此事,要是她大声嚷嚷出去,皇室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皇后心中猛地一沉,连忙回答道: “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严惩不贷。” 说罢,她转头对身边的太监下令: “来人,把门砸开!把里面的人给本宫拉出来打死。” 皇后此时也是满腔怒火,本来好好的除夕宫宴,自己却因为这件事而受到牵连! 于是,几名御林军立刻应命,砸开了房门,冲进了屋内。 然而,带头的御林军刚进入房间,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随后转身命令其他士兵: “所有人都退出去!嘴巴都给我闭紧点儿。”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惊愕不已,但还是遵命退出了房间。 皇上也是习过武的,屋内的情况他也听的一清二楚,当下怒不可遏。 屋内是谁与人苟且? 能让御林军冒着挨罚,闭紧嘴巴不说话? 皇上越想越气,当下便要冲进屋内看个究竟。 皇后见此情形,心中一揪,紧跟着皇上走进了房间。 当他们看清内屋床上的人时,皇上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气血上涌。 他顺手抽出御林军腰间的长剑,就要朝着床上的人刺去! 康王这得是多饥、渴? 居然在除夕宫宴与人在后宫、苟、合? 令堂的,要是个女人也就罢了,他居然和一个男人在此乱、搞! 而且堂堂皇子,居然是被、压的那个! 皇后看清床上的情景,不由尖叫起来。 想起床上那个是她儿子,若传出去儿子的声誉将会彻底毁掉。 思及此,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眼看着皇上气得脸色铁青,双目通红提剑朝床上刺去,皇后惊慌失措哭喊着: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临儿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求皇上明查。” “请皇上三思啊。” 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抢皇上手中的长剑,却不小心被剑身划破了手指,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看着床上还在激烈纠缠的两人,皇后气得几近晕厥。 就在这时,一名御林军认出了上面的男子,不禁惊呼出声: “这不是户部左侍郎吗?” 这一声如同惊雷般炸响,所有人都惊呆了。 康王之尊,竟然和一个户部大臣有染!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皇上此时所想的,则是更深的问题。 户部可以说是天圣王朝的钱袋子。 钱尚书被抄家斩首,户部尚书一职暂时空缺。 他确实想提拔户部左侍郞为新任户部尚书,准备年后开印就下旨。 对于他这一任命,可以说朝中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 如今康王为了拉拢户部左侍郎,即将上位的户部尚书,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 他已经有兵部尚书做岳父,如今又要户部! 有钱有兵,他墨晏临是想做什么?!! 朕还没死呢! 这时,由于开门通风,以及皇后那凄厉的尖叫声,床上的两人也有些清醒了,当看到眼前的情景,两人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康王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扯过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衣裳勉强裹住身子,忍着身体某处的疼痛,扑通一声跳下床跪倒在地,惊恐地看着皇上,结结巴巴地说: “父……父皇,不是这样的,我……我们……” “住口!”皇上怒吼一声,打断了康王的话, “你们这对狗男人,罔顾伦理纲常,竟然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朕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们以正风气!” 康王顾不得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错,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只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王大人在康王下床时,紧跟着也下了床,想到两人衣不蔽体的样子,颓然扑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 他就说康王有些不大聪明的样子。 非要今天算计苏锦汐。 这下好了,把他们两人都算计进去了。 皇后心疼儿子,也知眼下自己得先下手为强,忙一叠声的吩咐人道, “太医,快去传太医来。康王被人下药了。” 皇上瞟了她一眼,声音犀利: “你还嫌丢人没丢尽?” 皇后也顾不得流血的手,忙跪地道: “皇上,您知道临儿向来谨慎守礼,他怎会和一个男人在此” “会不会的,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话未说完,皇上就打断了皇后的话。 “父皇,父皇,求您相信儿臣。儿臣真是被陷害的。”康王此时跪地瑟瑟发抖。 王大人不发一言趴伏在地,事到如今,多说无宜。 是非对错,皇上会自己判断。 此时,皇上的理智也回归了些。 “既然你说是陷害,那就传杨太医来。” 一天天的,就没让他清闲过。 说起来,过得最安逸的日子,竟然是定王查抄贪官的那一个月。 当下让人把王大人堵上嘴押在里屋,命陈全给康王找身衣服换上,大家都在外屋等太医诊脉。 墨晏临不知羞\/耻,他当父皇的却丢不起这人! 杨太医来得很快,给康王诊了脉,又验了香炉里的香。 一脸正色的回话: “回皇上的话,康王殿下身体并无异常。这香炉里燃的也是正常的檀香,并无不妥之处。” “你胡说!说,是不是谁给你好处了?让你来诬陷本王?”康王睚眦欲裂。 为了防止苏锦汐和那男人不能成事,他特意吩咐人在这香炉里燃上烈性媚、药。 只要验出里面是媚药,就可证明他是被人陷害。 第109章 反噬自身 那他就可以翻盘了! 杨太医怎么说是正常的檀香? 杨太医是太医院里的老资格,在先皇时就在太医院当值,医德一直受到大家称赞 。 当下道,“既然康王殿下不相信老臣的医术 ,还请皇上再选其他太医来诊脉吧。” 皇上双眸微眯,目光从康王身上扫过。 想起刚进来看到他衣不蔽体,身上还布满了斑斑痕迹时,皇上嫌弃的移开眼,转头看向身旁的陈全, “再去请几位太医过来。” 很快,又有几位太医来到了宫殿内。 他们依次为康王诊脉,然而,最终得出的结论却与之前的太医完全一致。 其中有一位太医更是皇后的心腹之人,但他也没有说半句假话。 皇上看着康王,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他给过他机会,若康王实话实说,他顶多就是不喜怒斥一顿罢了。 但康王居然敢欺骗他! 这是皇上不能容忍的。 他挥退几位太医,然后直接下旨: “墨晏临德行有亏,悖逆纲常,除去朝中一切事务,回府闭门思过半年。” 他是想直接夺了康王的封号,贬为庶民的。 但想起康王外祖,护国将军为天圣立下汗马功劳,这才忍了忍,没有剥夺了康王的称号。 但在他心里,已经把康王排除在皇位继承人之外了。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她扑到皇帝脚下,紧紧抱住皇上的腿,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求皇上饶了临儿这一次吧,他一定会改正错误的!” 她心里清楚,如果康王被除去朝中一切事务,几位皇子如今正是竟争激烈的时候,半年时间太长了,说不定等他出府,之前的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朕意已决,不必再多言!”皇上冷着脸道。 “皇上……”皇后的哭声愈发凄厉,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拖出去!” 皇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将皇后拉出宫殿。 侍卫们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迅速上前抓住皇后的手臂,强行将她拖出了宫殿。 康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回到寝宫的皇后心急如焚。 她迫切想往娘家递信,希望父亲护国将军,能为他们母子求求情。 然而,凤仪宫外,御林军把守的严丝合缝,别说人了,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种丑闻,皇上自然要瞒着。 很快,有人去传王大人的家人,称他刚刚突发急病,人没了。 已经有人送出宫去,皇上命王家人,即刻扶灵回祖籍安葬。 能来参加宫宴的没有傻子,一听让王家人即刻扶灵回祖籍,便知只怕王大人之死另有他因。 康王也突染恶疾,被送回府闭门养病。 那些发现此事的御林军和宫人,统统被直接秘密处死。 苏锦汐对这个结果勉强满意 。 别的不说,康王在皇上跟前算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皇后也被禁足凤仪宫了。 只是对那些被无辜处死的御林军和宫人感到惋惜。 对于这个结果,墨晏辰不置可否。 “阿锦的想法每次都是出其不意。不过都是极好的主意。” 他知道阿锦向来是以牙还牙加倍报复回去。 但是,下药让老二和一起出主意的王大人搞在一起,还是挺出人意料的。 苏锦汐淡淡笑道: “他们两人出的主意,自然要报复在他们自己身上。我不喜欢祸及女人。” 墨晏辰挑了挑眉,对这姑娘的认知又更深了些。 第二天尽管是大年初一,但对于如上次查抄安国公府般,突然出现在床头的证据,靖王是喜上心头。 嗯,也不知恩公是哪位高人? 新年第一天就送他一份大礼! 他若知道一定要重重酬谢。 眼下正是他墨晏鸣大出风头的时机。 端王兄病卧在床,康王兄突染恶疾,定王兄随时会毒发身亡,啧啧啧,三个都是要死的命 。 几位皇子里面,只有他墨晏鸣,英明神武,能帮父皇分忧。 至于老五景王,那就是个纯良无害的文弱书生,能成什么事儿? 这次果然让靖王如愿出了个大风头,皇上龙颜大悦,特意赏了他不少好东西。 “老四不错,过节期间也不忘为朕分忧。” 皇上可不管什么年节不年节的,查明之后,王大人就被抄家流放。 这个消息传出来后,却并未引起多大的轰动。 京城的百姓们对于这种被查抄流放的消息,早已经习以为常。 自从定王殿下回京城这几个月来,他们都记不清查抄了多少官员府邸了。 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朝堂上少了许多阳奉阴违之人,多了些干实事之人。 然而,周大人却因为是太后娘家侄儿的特殊关系,有勇国公和太后亲自求情,最终只是被查没了赃银,并被迫缴纳了巨额的罚金。 虽然被皇上停官罢职,但并未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墨晏辰和苏锦汐都明白,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 毕竟,只要太后还在世,勇国公府只要不谋反,于情于理,皇上都不会对他们采取过于激烈的行动。 对于康王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一事,在府里因“黄泉”之毒饱受折磨的端王殿下,对此嗤之以鼻。 哼,父皇还不是偏心墨晏辰那个病秧子? 墨晏辰中毒在府里养病,父皇亲率太医去看过多次,而自己在府里病得快死,也没得父皇一句关心之语! 不过,也算是自得知自己金银粮草丢失后,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如此,康王失去父皇的信任,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毕竟,当时传出自己府里丢失大量金银粮草和兵器,父皇并未有什么表示。 说明父皇还是相信自己的。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端王居然精神又好了一些。 那边听到些动静的兵部吴尚书,心中略一思索,便趁着天还未亮的时候,悄悄去了护国将军府。 护国将军府内,灯火通明,雷老将军坐在大厅之中,面色凝重地看着吴尚书。 第110章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吴尚书一脸焦急地大步进来,对着护国将军恭敬一礼, “雷老将军,如今局势动荡不安,还需您老出手相助啊!” 护国将军微微皱眉,语气严肃地问道: “吴尚书,你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吴尚书连忙解释道: “康王殿下被勒令闭门思过半年,皇后娘娘也被禁足凤仪宫。” “而定王殿下虽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但他在朝中与民间的声望极高,深受百姓爱戴。若是皇上突然立他为太子……” 说到这里,吴尚书停下话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护国将军。 护国将军脸色不变,沉声道, “吴尚书实不该走这一趟的。” “康王殿下是中宫嫡子,将来继承大统乃是名正言顺之事。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尔等实在不必急于一时,做出过多的小动作。” 吴尚书着急地道: “可现在康王说是闭门养病,谁不知其实自上是下令闭门思过、禁足府中?半年时间是否过长了一些?” 他的女儿是康王正妃,自然希望康王能早日再进一步。 如今康王被禁足,他做为岳父怎能不急? 护国将军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既然陛下让他和皇后闭门思过,可见是他们做了错事。我等做为臣子,服从就是。” 当初他就反对女儿嫁进皇室,可她一意孤行,不听劝告。 自古就是伴君如伴虎,进了皇室各种规矩多之又多,哪有嫁进寻常人家自在? “吴大人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本将劝你年节时最好不要出去乱走动的好,若惹了皇上注意,只怕又是一桩官司。” 他虽然不清楚昨天在宫里,康王他们到底出了何事,但以皇上的多疑之心,肯定会派人盯着护国将军府和康王的岳家兵部尚书 府的。 “这…下官多谢老将军提点,下官这就离开。”吴尚书也知护国将军说的在理。 护国将军的长子雷大人起身道: “在下送吴大人从侧门离开。” 不一会儿,雷大人便回来了,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向父亲问道: “父亲,难道咱们真的不管妹妹和康王吗?” 他知道,父亲当年最疼爱小妹,对康王这个外孙更是疼爱有加。 只是自从几年前康王开始拉拢朝臣后,父亲才逐渐疏远了康王。 护国将军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回答: “本将劝你管好自己以及府里上下人等,切莫出去多事。若是给我雷家惹来祸事,有多少脑袋够砍的?” “康王本是皇上嫡子,若无意外,由他继位是名正言顺之事,根本犯不着去上窜下跳拉拢朝臣,如此反而犯了皇上的大忌。” 护国将军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知道,康王的做法无疑是自毁前程,让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 接着,他看向长子,继续说道: “你妹妹这些年在宫里养尊处优,既然享受了皇后的尊荣,那么皇上的处罚她也必须承受。” 他明白,康王的行为已经触怒了皇上,而妹妹作为康王的母亲,也无法幸免。 “记住本将的话,本将只忠于皇上,护国将军府护的是天圣黎民百姓,而不是某一个人。不得掺和进皇室之争。” …… 转眼已经到了正月初六,在府里待得着急的墨晏辰,适适然的进宫了。 大年初一他就进宫给皇上拜过年了,他今天是想去看看贤妃身上的毒,发作的如何了。 毕竟像他这么恶趣味之人,看当初害他的人现在如何凄惨,是他的一大乐趣。 “儿臣想去看看贤母妃,初一那天去给她拜年,她没让儿臣进去,只让嬷嬷传话说,怕过了病气给儿臣。” 说到这里,墨晏辰情绪低落, “也可能贤母妃是怕儿臣身上的病气过到她身上吧。” 说着,墨晏辰一脸委屈地抬头看向皇上, “但儿臣身上这是毒,余毒未清,只要不发作,儿臣是和常人无异的。不过是年前严重时,看起来像是病入膏肓似的。” “儿臣想着我和端王兄也是在贤母妃宫里一起长大的,儿臣谨记父皇教导的要兄弟和睦,但儿臣去几次端王府,都未见着端王兄。” 他就是专挑人多时,去端王府做做样子的。 至于端王现在被”黄泉“折磨成什么鬼样子,孙斩可是每日都会专门画了画像回去给他看的。 听墨晏辰提起端王,皇上双眸微眯。 不由想起在查抄钱尚书府时,端王就是称病未上朝的。 年前端王称病,就是从外面传他府里丢失大量粮草兵器开始的。 看来装病是他的惯用伎俩了。 “儿臣还去了康王兄府上,但没能进去门,门房说是康王兄养病不宜见人。” 其实康王在除夕被送回府后的情况,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据说当晚康王连着沐浴了十几次,身上的皮都被搓掉了。 某处因剧烈运动受了伤,趴在床上两天没动。 要他说,那还是便宜康王了。 不过不着急,他让人给康王下过药了。 墨晏辰一脸落寂。 皇上心里叹了口气。 心最善,最优秀的还得是这个儿子。 始终记得自己教的兄友弟恭,其他几个怎么就学不会呢? “晏辰有心了。” 皇上看向陈全, “朕记得除夕宫宴贤妃和端王都没参加,就是说怕过了病气给朕。” “这么些天了,其他皇子和嫔妃都给朕请过安了,唯独贤妃母子一直在称病。瑶华宫里如何了?这些天可有太医去诊脉?” “每日里都有太医去诊脉 的。”说到这里,陈全抬眸看向皇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 “但太医每次都没诊出贤妃娘娘身体有何不妥,但贤妃娘娘逮着太医就骂人家庸医,连她身体中毒都诊不出。” “中毒?”皇上眉心微皱。 “贤妃娘娘是这般说的。但太医都说贤妃娘娘是心病,并非身体真的有病。” 皇上不由想起当年贤妃做下的事情,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起来。 心病吗? 第111章 单纯的定王 “摆驾瑶华宫。” 此时瑶华宫里的贤妃,正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忍受锥心之痛的折磨。 嬷嬷一脸惊喜的快步进来: “娘娘,快,皇上正朝咱们这边来。” 闻言,贤妃眼神霎时清明起来,皇上都多久没来过她瑶华宫了! 当下忍痛吩咐嬷嬷, “快扶本宫起来更衣打扮,给本宫换上那件鹅黄流云缎,首饰都用珍珠的。快点儿!” 她刚嫁给还未登基的皇上时,最爱穿鹅黄色的流云缎做的衣裙,佩戴珍珠首饰。 皇上最爱她这般打扮。 这些年来,只要她这样打扮,皇上都会对她温柔以待。 清儿年前被传出丢失大量金银粮草,以皇上多疑的性子,肯定会彻查的。 这些天来她一边要忍受身体病痛折磨,一边为儿子的安危担心。 这边只简单梳妆,还未来得及换好衣服,就听外面太监尖利的嗓音传来: “皇上驾到。” 瑶华宫上下人等忙迎出去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龙行虎步进来,眼神扫向脸色红润,没有一点儿病容的贤妃,当下就眉心皱起。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墨晏辰在贤妃起身后,上前行礼: “儿臣给贤母妃请安。儿臣来过多次,都没能见着贤母妃,儿臣心里十分担心。” 担心贤妃哪天突然死了,自己有些话还没和她说清楚呢。 他最喜欢往人心窝里捅刀,怎能少得了贤妃母子呢。 贤妃勉强笑道: “晏辰有心了,本宫是怕过了病气给你,所以就让嬷嬷给拒了。” 皇上仔细打量了下贤妃的脸色,直接坐在主位上,意味深长开口道: “朕听闻贤妃病了,不知贤妃身体现在如何了?” 贤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泣下: “皇上,请您给臣妾做主。臣妾怀疑有人在害我,臣妾感觉自己是中毒了。但是太医院那帮子庸医愣是诊不出来。” “还请皇上开恩,帮臣妾在宫外请大夫来诊脉。” 皇上眉心直跳,若是一个太医诊不出,那可能是误诊。 若是所有的太医都说没病,那可能就是你的问题了。 “你先起来,休要胡思乱想,朕回去就让人出宫请大夫。” 贤妃站起身来,走到皇上身边,眼波流转,拉着皇上的手就往胸、口按: “臣妾就知道皇上最疼臣妾了。臣妾心口疼,皇上,您摸摸。” 一句话说的是九曲十八弯。 皇上直接一个寒颤。 儿子还在这里呢,你可真为老不尊。 忙把手挣出来,这才瞟了一眼墨晏辰,只见他一直低着头,并未看贤妃,皇上松了口气。 若是桃李年华的女子这般做作,那是赏心悦目,但换到贤妃这个年纪的女人,就有些让人恶寒了。 当下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起身道, “贤妃要多休息,朕回去就命人出宫给你请大夫。” “臣妾谢皇上。” 本来要留下给贤妃说几句扎心话,再刺激她一下的墨晏辰,收到皇上的眼神,只得随他回了御书房。 一进门,皇上就吩咐开来: “传众位太医来。” 太医来的很快,当听到皇上的问话时,众太医都愁眉苦脸,都看向杨太医。 杨太医无奈上前道: “回禀皇上,不是臣等不尽心给贤妃娘娘诊治,可贤妃娘娘没病,不但没病,而且身强体壮。” “这让老臣如何治病?贤妃娘娘不是为难老臣吗?” “老臣自学医开始,牢记师父教诲:无病不可开药。老臣医术浅薄,还是请陛下和贤妃娘娘另请高明吧。” 对于杨太医的医德,皇上深信不疑。 呵,自己还没想好如何处置端王,贤妃就先等不及跳出来了。 什么有人下毒,不过是他们母子声东击西,故意转移朕的注意力。 好把端王府里丢失的金银粮草糊弄过去! 哼,真当朕年老失智了。 “杨老太医不必妄自菲薄,朕相信众位的医术。既然贤妃无病,自今日起,不必再去贤妃宫里请平安脉了,各位先退下吧。” 望着太医鱼贯而出,皇上眸光深邃的看向墨晏辰, “对于贤妃称病,晏辰怎么看?” 墨晏辰一脸的不敢置信, “父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有可能各位太医真的没诊出贤母妃身上的毒。” “既然贤母妃坚称身上疼痛难忍,是有人下毒所为。不如就从宫外请大夫进来给她诊脉可好?儿臣相信贤母妃不会欺骗父皇的。” 毕竟她身上有他让人给下的“黄泉”,还加了其他的毒。 每日里的锥心之痛是必不可少的。 且受着吧,以后不但发作的更勤,而且症状也会五花八门。 并且保证不但宫里的太医诊不出,就是外面的大夫也诊不出是中毒。 皇上看着想法简单的儿子,不由气笑了。 这孩子在边疆打仗和敌人真刀真枪的干行,在京中这些勾心斗角上还是太单纯了。 “行了,没别的事儿你就先回去吧。如今天气寒冷,你身上余毒又未清,还是少出来跑的好。” “你自己还是个病人呢,就别去想着你端王兄和康王兄了。先把自己身体养好,争取到大婚时,能把身上的余毒给清了。”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儿臣告退。”墨晏辰听话的朝皇上行了一礼转身出去。 皇上看着身形清瘦的儿子,感觉他身上的袍子都宽大了许多。可见那余毒还挺折磨人的。 墨晏辰:嗯,我今天出门特意穿了大一号的袍子,自然显得袍子宽大,身形清瘦了。 皇上不由心疼起来。 这孩子自小就不让人操心,小病小痛都自己忍着不说。 当下吩咐陈全: “把新得的天山雪莲和千年灵芝都送到定王府,让杜衡看着能不能入药给定王补补身体。” 陈全应声去办,看来最得皇上宠爱的还是定王殿下。 当天晚上墨晏辰夜探锦汐苑,把新得的天山雪莲和千年灵芝都送了过去。 “殿下出手可真大方。也不怕我这小小的锦汐苑放不下。” 苏锦汐嗔了一眼趁机捏了捏她手的人。 “怎么会?我想再多的东西,阿锦也有处放。若不是再有几个月你就要嫁过去,我都想把我府里的东西也搬你这儿来呢。” 墨晏辰坐在桌前一手托腮望着她笑。 苏锦汐轻哼一声,不就是知道她那空间放什么东西都安全无虞呗。 “话说,端王丢了那么多的兵器粮草,又在府里发现了地道,皇上就这么装聋作哑,不打算过问了?” 第112章 真情剖白给傻子听了 算算年前传出的这事儿,这都过了正月初六了,还没听到个准信儿。 若不是想让端王和皇上内耗,她都想直接去端王府毒死他算了。 说起这事,墨晏辰正了神色: “很快,我得到消息,端王已经把京城以外的势力整合,随时准备起事。” 苏锦汐瞪大了双眼, “他银子粮草和兵器都没了,就这还要起事?若是宣平侯还活着,说不定还有两成胜算,如今,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成功。” 墨晏辰端起茶杯晃了晃: “他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了。虽然皇上现在没找他算帐,但只要想处置他,那就是现成的理由。” “京城重地,府里居然查出地道,还是通往皇宫的。还有丢失的大量兵器粮草,便是昏君,也会定他个谋逆大罪。更何况当今还不算太过昏庸。” “只怕皇上也在憋个大的。”苏锦汐食指和中指在桌上你追我赶的追逐着,在桌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皇上影卫查到,端王在京城外还有储存的粮草兵器,毕竟宣平侯帮他筹谋了二十多年。” “只是现在还没查到具体位置。皇上可能有也在等,等着端王动手的同时,一举把这些粮草兵器给弄到手里。” 苏锦汐想想也是,毕竟端王可是原书中男主角,若说没点儿主角光环,他最后也成不了事。 这般想着,心里已经想出一二三四条计策。 只等着端王真起事,她只需要跟着端王或他手下得力干将,把那些粮草兵器全搬光就行。 毕竟连皇上的影卫都查不到的粮草兵器,她这个非古代土着更是不好寻找。 在这个时代几个月来,她算是明白了,钱粮兵器,是在这里生存的必备之物。 万一哪天皇上容不下定王府或靖远侯府,她就是揭秆反了,也有那个底气。 …… 第二天,看着去昭阳长公府赴宴,被定王送回来的苏锦汐,苏夫人不由心生妒意。 望着定王府的马车离开,苏夫人挤出一丝假笑: “定王殿下如此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二婶也能放心了。” 苏锦汐脸上现出甜蜜之色,低头娇羞道, “嗯,他是凡事都为我想着呢。” 想着什么时候送二叔二婶西天呢。 苏夫人一噎,“没想到阿锦才回京城几个月,就快要嫁 人了。真快呀。” 苏锦汐笑道: “其实我还想更快些,恨不能明天便嫁进定王府去呢。” “毕竟定王府里可不像二妹似的,嫁回杨家要侍奉长辈,照顾小辈。我进府就是女主子,可自在着呢。” 苏夫人一口老血窝在喉间差点喷出来。 这是拿刀往她心窝里捅啊! “阿锦可别胡说,莹儿哪会嫁进杨家?杨家也无适婚男子呀。” 苏锦汐一脸惊讶道: “啊?二妹不是和她死去的表哥有过夫妻之实吗?我记得杨婶子说要二妹嫁过去,拿她当做女儿待呢。” 苏莹站在旁边咬牙切齿,正要发飙,苏夫人忙给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看向苏锦汐,语重心长道: “世间男儿多薄幸,皇室男儿更是如此。阿锦,听二婶一句劝,切不可把心全放在定王身上,免得以后他再娶侧妃纳小妾时,你会伤心难过。” 你女婿才纳小妾呢。 哦,忘了,你女婿早被二叔砸死了。 苏锦汐心中骂了一句。 面上却是眨了眨眼,一脸的天真无辜, “我不在乎。哪怕他将来纳侧妃小妾,只分我一丁点儿宠爱,我就心满意足了。” 哼,他若敢纳小妾,我就敢打断他三条腿! 苏夫人胸口不停起伏,眼看着就要爆发。 但想到不能前功尽弃,忍了忍道, “阿锦切记,不可为了情情爱爱不管不顾。毕竟女人色衰而爱迟,凡事要多为自己打算。” 苏锦汐笑道,“二婶可是没被人全身心的爱过?” “我相信定王殿下是全身心爱我的,为我着想的。所以,我自然要以百倍千倍的爱来回报他才是。” 苏锦汐暗暗叹息。 可惜了她这真情剖白给这几个蠢货听了。 若是让墨晏辰听到就好了,那他不该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 可惜啊可惜! “二婶,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得告诉您。但是,我说出来您可别生气 。” “有什么事儿阿锦只管说,二婶不生气。”苏夫人笑的很勉强。 “我前几天做了个梦,梦见你被二叔像砸死杨威一样砸死了,鲜血淋沥的,可吓人了。然后他娶了十八房妻妾。” 苏桓脑门青筋直跳。 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儿? “二叔,我还梦见你被官府押到菜市口砍头了,侩子手用这么长的刀砍下去,你的脑袋骨碌碌在地上滚呀滚的,眼睛还大睁着。” “在你被砍头之后,你的十八房妻妾全改嫁了。” 苏桓眉心直跳,梦见他死了还戴绿帽? “还梦见老夫人她……” “好了,阿锦今天出门玩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不等她说完,苏桓就及时截住了她的话头。 可别再做梦了! 苏锦汐笑的贼兮兮,她自然会梦想成真,但不会让他们死的那么容易,自相残杀的好戏,她可是最爱看的。 那边墨晏辰看了看桌案上的消息,神色淡然地吩咐陈卓: “把查到的消息,给阿锦送去。” 在看到陈卓送来的消息时,苏锦汐笑了。 她就说以二婶的姿色和脾气,二叔能忍着不纳妾,绝对是男人中的好男人。 但是,二叔怎么看都和好男人不沾边。 当下对陈卓低声吩咐几句。 “属下明白。”陈卓忍住笑意,飞身离开。 苏锦汐笑的开心,再没有看他们自相残杀来的解恨了。 十来天后,眼看着已经快出正月了,苏锦汐笑着吩咐来汇报苏桓和外室情况的陈卓, “差不多了,把二叔养外室的事儿,捅到二婶那里去。” 其实这些天她并没让陈卓做什么,只是给服侍外室的婆子一些银子。 在那外室耳边多吹吹风,苏桓两个儿子都废了,她若快些和苏桓生个儿子,将来进府成正室也不无可能。 但苏桓每日里公务繁忙,又要应付夫人的需求,若是天天和美人私混,就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些。 外室就听了婆子的话,让人买了不少大补之物,每天炖给苏桓喝。 苏桓连着喝了几天,感觉身体确实比以前强了,更是对美人喜爱不已。 每日里除了上朝,就来此处和美人厮混。 这日下朝之后,苏桓回府换下朝服,说是和人有约就出门了。 苏夫人突然想起昨天就答应女儿要去给她买首饰 ,便带着苏莹坐着马车出府了。 没想到在街上突然马惊了,车夫怎么都稳不住马车。 此时有个黑衣人飞身上前抢过马缰绳往偏僻的路上去,在无人处把马刺死,才对马车里惊魂未定的苏夫人道, “夫人,马已经被在下制服,只是你的车夫没赶来,不如夫人先下来缓缓,在下去帮你把车夫叫来?” 惊魂未定的苏夫人忙打开帘子,摸了一些散碎银子递过去: “今日多谢壮士了。这点儿银子给壮士买点酒喝。有劳壮士让我家车夫来此接我就是。” “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多谢夫人赏酒喝。告辞。”黑衣人说着, 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娘,娘,快让我下去,我再也不想坐这辆马车了。今天可吓死我了。” 苏莹在马车里拍着胸口嚷嚷。 苏夫人也吓得不轻,“对,先下去等,省得车夫过来寻不到咱们。” 说着,母女两人下了马车,顾目四望,苏夫人看到不远处刚停下的那辆马车怎么有些眼熟。 她有些不大确定的让女儿看, “莹儿,那辆马车像不像你爹爹每天上朝坐的?” 苏莹抬眸一看,哪儿是像啊,分明就是爹爹的马车! “你在这里等着,娘过去看看。” 做为女人,苏夫人本能就觉得苏桓说和人有约,是去酒楼茶馆,这里分明都是住宅区,怎么看怎么诡异。 第113章 窝里斗 总不会是他苏老二胆大包天在此养了个女人吧?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当下也顾不得女儿了,拎着裙摆朝马车那里跑去。 那马车就在一座两进小院前面停着,院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一个年轻女人娇娇嗲嗲的声音: “桓郎今天回来的早些,妾身给你做的衣服已经好了,妾身侍候你换上试试是否合身。” 只听一个熟悉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娇娘辛苦了。这些银子你拿着,想要衣服首饰了自己去买即可,毕竟本官不方便陪你去,委屈你了。” 冲到虚掩的大门处,顺着门缝眼睁睁看着那个扭着杨柳细腰的女人,抱着苏桓的胳膊,苏桓抬手把人揽进怀里,手还在人屁股上轻捏了一把,两人说笑着就往屋里走去。 苏夫人顿时火冒三丈,苏莹顺着门缝看到里面的情景,拼命抱着母亲的腰,把人往马车那里推。 然而苏夫人强势多年,哪里受过这种气。 自从他们家被贼人搬空后,每天都是精打细算,连过年都没给女儿买新首饰。 没想到苏桓居然有银子在外面养外室! 当下不管不顾挣开女儿抱着她的胳膊,用力撞开门就朝里闯,苏莹眼见没拦过,只得提着裙摆去追。 那边进了屋的苏桓,已经急不可耐的把美人压、在床上,如此正合美人的心意,她争取早日 怀上桓郎的孩子。 两人刚扯开衣裳,就听到院子里的老婆子惊声问道, “夫人您是不是走错门了?怎的闯进我们家了!” 苏夫人却直接推开她,硬往屋里闯,可怜刚准备抱在一起的两人,听到外面动静,二叔只着里衣揽着美人出来看,当他看到满面怒火的夫人时,脸都黑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婆娘不是说今天 不出府吗? “好啊,你这个妒妇,居然敢跟踪本官。” 苏桓自然不想在美 人面前堕了威名,当下对苏夫人疾言厉色。 “好你个苏桓,居然敢背着老娘在外面偷养女人。难怪你这些天印堂发黑,眼底发青,一脸的衰样。老娘这就去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夫人气得脸都白了。 苏莹在听到母亲在里面大吼,就知肯定要坏事,当下快步走了进去。 看到女儿也进来时,苏桓更气了, “你个疯婆娘,居然带着女儿来这里,你就是这么当娘的?” 美人自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当下福身行礼,温温柔柔开口: “妾身见过姐姐,姐姐万福金安。” 二婶看着如一朵娇花似的美 人,看起来比他们的女儿也大不了两岁。 当下怒火中烧,上前用力把那美人“扑通”一声推倒在地。 苏桓听着那声音就感觉心疼。 看着美人小脸苍白,双眸含泪欲落未落的样子,忙上前扶起来把人揽进怀里,那美人却挣扎着要推开他。 并看着苏夫人楚楚可怜语带哽咽, “姐姐,我并不想破坏这个家,我只是爱幕桓郎,只想给他生个孩子而已,到时我自然离开,不会打扰你们府上的生活。” 看着怀里美人弱枊扶风、梨花带雨的样子,再看看苏夫人那可恶的嘴脸,苏桓血直往头上冲, “今天你来的正好,本官正想把娇娘带回府去,毕竟这里地方不够宽敞,侍候的人也少,娇娘在此也不够安全。” 苏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 “苏桓,今天你若敢把她带进府里,老娘就跟你和离。府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这话只让苏桓怒火中烧,这婆娘竟敢威胁他。 她是忘了这个家姓什么了。 “那你就死吧,”苏桓说完,直接把美人拦腰抱了起来,嗓音温柔, “娇娘,从今天起你跟我回府住,之前是我不好,害你受委屈了。” 苏莹也没想到父亲这次居然这次这么刚。 宁愿和娘亲吵架,也要把这妖妖乔乔的外室带回府里。 苏夫人闻言,直接气得拍着腿大哭起来。 “苏桓,难怪你近来脸色发青,精力不济。竟是日日窝在外面野女人的被窝里,小心被榨干气绝身亡。” 苏莹脸色难看,母亲这是气狠了,当着她这个未阁的小姑娘,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个泼妇!你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苏莹,还不快带你娘回去。”苏桓气得脸都白了。 苏莹也知在此闹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当下最要紧的是先回府和祖母结成同盟才是正事。 哪知母亲根本就听不进去,撒泼打滚嚷着: “苏桓,你每日里总是说要办差,敢情都是来这儿逍遥快活了吧?” 苏侍郎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儿被气得原地死亡。 “你一介妇人,愚昧无知不识大体,还出口狂言。本官的事儿你休要多问,你只需恪守妇道,上侍奉好公婆,下照顾好子女就行,哪里管那么多?” 话落,苏桓不再理她,直接抱着美人出去上了马车回府。 苏夫人躺在地上气得浑身颤抖,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自己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女是操碎了心,还要忍受婆婆的挑三拣四。 没想到现在却落了个这么下场! 知道两个儿子一个瘸了一个染了脏病,将来讨媳妇都是难的,就想着多攒些银子,将来哪怕讨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作媳妇也是好的。 在府里恨不能一文钱掰开花,苏桓却不为儿子考虑半分,大把银子来养外室! 到最后苏夫人直哭得眼睛红肿,抬起袖子用力一抹眼泪, “莹儿你回府去,娘去你外祖母家住上两天。如今回府面对那对狗男女,我估计会气死。” 她怕带女儿回去,弟媳他们会趁机把女儿留在那里。 苏莹想起外祖母和舅舅、舅母那天来府里闹的泼辣样子,不由打了个寒战。 “娘您去外祖母家消消气就赶紧回府,可不能让那小贱蹄子在府里站住脚了。” 然而,苏夫人回了娘家,如在来的路上想的那般,母亲和兄弟、弟媳都对她冷冷淡淡。 在听她哭诉完后,杨老夫人本就因孙子杨威之死和女儿生了嫌隙,此时自然不会为她出气的。 当下面色冷淡的劝她,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府里如今就一个妾室已算好的了。” “之前那些妾室通房都被你寻了错处发卖出去,苏桓不也没说什么吗?女人太善妒了不好。为了儿女想想你也得回去。” “再说你若和离了,你将来怎么办?难道还想回娘家住吗?老娘我可丢不起这人。” “今儿留你在家住两宿,后天就赶紧回去。” 她家里还有两个孙女要嫁人呢,可不能有个和离的女儿住在家里。 苏夫人也知自己在侄儿的事上理亏,娘家不收留也说的过去。 无处可去的她,第三天在回城的路上嚎咷大哭一场,只得灰溜溜地回了靖远侯府。 那边正在府里练着轻功的苏锦汐得着消息,只淡淡一笑, “这才刚开始呢。我看那娇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前天回府就先去老夫人那里献了殷勤。二婶这次碰着硬茬子了。” “不急,咱们且看几天好戏。等他们窝里斗完了再出手。” 第114章 一子慢,落盘皆落索 那边苏夫人回府后先去老夫人院里请安,哪知老夫人却连个好脸色都没给她。 “怎么着?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还有脸跑回娘家去?是不是还想让你娘家兄弟来闹一场?年前闹的还不够丢人吗?” “老身劝你若是识大体的,就要好好待你男人带回来的妾室,可怜我儿这么些年,身边只有你一个。要个女人还得偷着摸着。” 前天苏桓带着那娇娘回府后,娇娘特意准备了不少礼物,央着苏桓先来拜见老夫人。 可怜老夫人自从年前苏锦汐回府后就不受人待见,如今终于在娇娘那里又寻回她身为靖远侯府老夫人的威严。 而且她看那娇娘是个好生养的,说不定年尾就能抱上大胖孙子呢。 想想那两个她看着长大的宝贝孙子如今的糟心情况,老夫人对苏夫人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这下苏夫人是又得了一肚子的气,回到自己院子却听杨嬷嬷说,苏桓这两天都宿在娇姨娘房里。 “夫人,您听老奴一句劝,这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不管如何,您还是正室夫人。” “老爷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过了新鲜劲儿,你到时是打杀还是发卖,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您如今实在犯不着和老爷怄气。” 杨嬷嬷是跟着苏夫人从娘家来的,这么些年了自然知道苏夫人的脾气。 “您想想,若是老爷真的恼了您,要与您和离,两位公子可怎么办?小姐的婚事还没着落,您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为今之计,您只当没有前天之事,去老爷和娇姨娘跟前示好才是。” 苏夫人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是想想儿子女儿,只得梳妆打扮带人端着厨房炖的汤去寻苏桓。 然而她去的不是时候,刚好听到苏桓青天白日正和娇娘在房中荒唐。 娇娘还勾着苏桓的脖子娇滴滴地问, “若是将来妾身怀了孩子,夫人容不下怎么办?” 正在兴头上的苏桓,直接骂道, “若真她容不下,本官直接休了她。你放心,本官知道你的好,定会让你无忧的。” 那娇娘还有些怕怕,一脸担忧: “桓郎,夫人的儿女皆已成年,妾身怕他们将来会容不下幼弟。” 嘴中说着,娇娘手中却是不闲,在苏桓身上撩拨着。 毕竟苏夫人成亲前也是大家闺秀,自然不会那些青楼里面勾、引客人的方法。 苏桓新得这美人,不但年纪小,更是会些让他欲罢不能的姿、势和手法。 想他那黄脸婆娘,在那闺、房之乐上也是刻板之极,每回都是躺在床上像死鱼似的动也不动。 哪里像娇娘每次都会撩拨他。 “他们敢?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官给的,若是谁敢对你和孩子不好,本官都把他们赶出府去。” 苏桓说着,就急不可耐地抱着娇娘要行那极致之乐。 外面的苏夫人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直想冲进去打死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杨嬷嬷紧紧的抱住她连连摇头、低声劝说: “夫人,您听老奴一句劝。咱先回去再说。您现在进去,只会惹了老爷嫌。” 杨嬷嬷五大三粗,力气自然比苏夫人大上许多,直接把捂住嘴,把人给推着离开了此处。 苏夫人气得直接回了房,病卧在床三日 。 这三日苏桓也就来了一次,看她病恹恹的躺着,一句话没说直接去了娇娘院里。 见苏桓对自己如此冷漠,苏夫人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她本就因为苏桓对娇娘的宠爱而心生不满,如今更是觉得他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年前抬了自己身边的秋月为姨娘,过了年这正月还没出,就又弄进府个娇姨娘。 哦,看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也可能是年前就勾搭上的。 越想苏夫人心里越窝火! 苏莹前来给母亲侍疾,看着她生病的样子心疼不已。 却只听她诉说了一肚子的不满和委屈。 府里爹娘整日里的吵吵闹闹,让苏莹心里憋闷的难受,索性带上丫鬟出府去透透气。 刚到大门口,就看到苏锦汐的马车缓缓离开,苏莹不由皱眉看向门房, “大姐这是要去哪里?” 门房小厮低头回话, “大小姐的行踪,小的不敢打听。” 苏莹轻哼一声,看着外面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大步上去, “快点儿,悄悄跟上大姐的马车。” 她倒要看看苏锦汐要去哪里,每日里不说呆在府里,就知道不顾廉耻在外抛头露面。 眼看着苏锦汐带着两个丫鬟在醉扶归门前下了马车,径直往里走去。 苏莹忙低声叫道,“停车,快停车。” 当她看到在三楼天字一号房,当今陛下的最小弟弟凌王殿下,笑着请苏锦汐进屋,苏莹瞬间有种要反败为胜的快感。 等着吧,姑娘我今天就要让你名声扫地,不能嫁进皇室。 转身快速下了楼,到了门口刚好撞见靖王殿下进来,苏莹眼睛一亮,忙福身行礼, “臣女见过靖王殿下。” 靖王面带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语带不奈, “你是苏锦汐的堂妹?” “正是臣女。臣女正好有一事想寻个拿主意的人,不知殿下可方便听臣女说几句话?” 话落眼见着靖王面露不奈,苏莹忙低声道, “是有关我大姐苏锦汐的。” “走吧,随本王去二楼包间说。” 靖王早看墨晏辰不顺眼,若能让苏锦汐和定王生了嫌隙,那也是一件好事。 那边苏锦汐刚进了天字一号房,就看到乐瑶郡主挤眉弄眼冲苏锦汐招手, “苏姐姐你快来看,苏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她和靖王兄搞到一起了。” 苏锦汐想起苏莹的马车尾随自己一路,唇角微勾。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善良,让他们以为自己软弱可欺。 苏夫人自己还一脑门子官司呢,苏莹不说在府里好好给她娘侍疾,反来寻她的晦气。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凌王舅舅,你快说说这阵子去了哪里?我看你送我的粉色珍珠成色不错,不会是出海了吧?” 乐瑶手里把玩着一串粉色珍珠项链,眉眼带笑的看向凌王。 凌王听到她的称呼不由眉心直跳。 那什么,辈分大了也不好! 听墨晏辰和乐瑶一个叫他凌王叔,一个叫他凌王舅舅,感觉都把他叫老了! 明明他比阿锦也没大多少,怎的却比她高了一辈。 “乐瑶猜的没错,我是出了一趟海。” 凌王笑着又看向苏锦汐, “今日请阿锦过来,是因为我回京途中刚好遇到你师兄,他说过阵子有空会来京城看你。” 说着,把一封信递过去。 苏锦汐心里咯噔一下,师兄若是见到自己,不会认出自己不是原主了吧? 她记得书中并未对原主的师父和师兄有过多着墨,毕竟原主是早死的炮灰女配。 “多谢凌王殿下。”苏锦汐眉眼弯弯,笑着道谢。 凌王看着她这样子,好似又和之前见过的人儿重叠在一起。 只可惜,一子慢,满盘皆落索。 若是当初自己向阿锦道明自己的心意,那有没有可能现在她是自己的未婚妻? 第115章 拙劣的伎俩 然世间药物繁多,却无后悔药可寻。 凌王挥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既然不可能,那便祝福她和晏辰恩爱不疑,百年好合吧。 当下笑的温润如玉, “不必客气。” …… 那边墨晏辰正在书房处理事情,想想自己还要五个月才能和阿锦大婚,就恨不能把钦天监那帮老东西打一顿。 不大会儿,江寻快步进来。 “主子,靖王殿下来了。” 墨晏辰眉心微皱,语气淡漠: “靖王?可有说寻本王何事?” 他记得悄悄给墨晏鸣送过两次证据,不过想来以那个蠢货的脑瓜子,必想不出是自己所为。 “靖王殿下未说,只说要见殿下。” 沉默了下,墨晏辰道: “把人领进小客厅,我马上过去。” 墨晏辰换了身大一号的袍子,看起来显得他身形清瘦不少。 对着镜子按阿锦交待的在脸上简单画个妆,显得人没那么精神,像是大病初愈似的。 他走到门口,看到靖王已经在坐了。当下掩唇轻咳两声,靖王忙起身朝他一礼: “见过定王兄。” 墨晏辰掩唇虚咳几声,风吹着袍角似要把他清瘦的身子吹跑似的。 看着靖王阴阳怪气道: “老四可真是稀客啊。本王记得这还是过年来老四第一次来王兄府上吧?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还是说,想来看看本王死了没呢?” 靖王尴尬一笑, “定王兄说笑了,臣弟自然希望定王兄长命百岁的。” 怕墨晏辰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靖王忙道, “刚才臣弟去醉扶归喝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天字一号房去了。” 靖王语气有些迟疑, “本来以为是我眼花了呢,后来听人说确实是未来的定王嫂苏小姐。” “听说天字一号房先前进去了一个男子,我怕苏小姐一个小姑娘会吃亏,特来告知定王兄一声。” 墨晏辰看着靖王的眸光里露出一股凛厉之色。 这眼神看在靖王眼里,那就是墨晏辰不知苏锦汐在醉扶归和男子有约一事。 哼,任哪个男子听说未婚妻在外和男人有约,都会忍不住往坏处想吧? 至少靖王是不允许自己将来的未婚妻,私自和男人在外喝酒吃饭的。 那不是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是个男人都不能允许吧。 心中虽然如此腹诽着,但面上却是真诚的道, “定王兄切莫误会,想来苏小姐和那男子是相熟之人。不然也不会独自赴约了。” 明白了没?是“独自”赴男人的约哦。 就看你怎么想了。 墨晏辰眼底划过一丝寒芒: “老四特意跑一趟,就为这事儿?” 靖王心下微沉,墨晏辰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该说的话却是一句不少: “臣弟就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苏小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心思单纯的娇弱小姑娘, 万一那男子有什么不诡之心,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墨晏辰把玩着手中白玉扳指,对靖王的话不置可否。 站在门口的江寻像看二傻子似的看了一眼靖王,这般拙劣的挑拨离间伎俩,也敢拿到他家主子跟前现? “不知定王兄可有派暗卫保护苏小姐?臣弟怕苏小姐出什么事儿,特意留了两个护卫在三楼守着,万一屋里那男子想伤害苏小姐,也能及时发现。” 墨晏辰眸光深沉的盯着靖王看, “阿锦独自去的?没带丫鬟?” 靖王越发肯定墨晏辰不知苏锦汐私会男子一事。 当然,苏莹耍了个心眼,没有告诉靖王天字一号房的男子,是他们的王叔凌王殿下。 “这个我不太清楚……” 墨晏辰面带不悦,嗓音淡漠如霜: “就算你不知道阿锦身边的听露武功高强,也该知道她身边的听雨是本王派过去的。他们两个的身手随便哪个都能碾压你靖王府的侍卫。” 说着,墨晏辰虚握拳头轻咳几声, “阿锦是本王的未婚妻,是你未来定王嫂,长嫂如母,你实不该恶意揣测她的。” “再说一遍,她是定王府的未来女主子,她的行踪和安危无需你来操心。有那个功夫,先查查安国公府那些对不上的银钱哪里去了,别像街头巷尾那些长舌妇似的搬弄是非。” 一番话直说的靖王脸色大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墨晏辰什么意思? 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居然还对他指手画脚,把他堂堂靖王殿下,说成个搬弄是非的长舌妇! 江寻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靖王殿下就是来陷害苏小姐的。 这么低级的伎俩也敢来主子面前现? 看来是没和后宫那些嫔妃好好学。 坐在临街的窗前百无聊赖的吃着干果的乐瑶郡主,突然咦了一声。 “苏莹这是要干嘛?她在和许多位公子说着什么。” 坐在靠屋子这边的苏锦汐没看到外面情况。 不过心下也了然,苏莹么,总之就是想害她了。 对面的凌王抬眸便朝外看去,当他看清苏莹的嘴形时,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此时一道熟悉的人影飞身而来,凌王笑了笑,看来阿锦遇得良人了。 “你们两个在此休息一下,我离开有点儿事。” 说着,直接从窗子飞身而出。 乐瑶郡主朝外看去,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飞身而来,刚好和凌王叔飞身错过。 看着飞身进屋的男子,苏锦汐不由嘴角勾起。 “你怎么来了?总不能是掐指一算,知道我约了凌王和乐瑶在此吧?” “调皮。”墨晏辰手指轻点她鼻子。扫了一眼屋内,只见乐瑶、阿锦和听露,不由眸光微寒: “听雨呢?怎么没跟着你?” “跟了,刚让她去办点儿事。” 苏锦汐言简意赅的和墨晏辰说了一下苏莹跟踪她的事,颇有些兴致勃勃: “只怕她想算计我呢。” “嗯,我猜不止她一人。有人去定王府报信,说你和一个男子独自约在此处。” 苏锦汐栁眉倒竖!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告本姑娘的状?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老四。”墨晏辰坐在苏锦汐对面,目光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乐瑶郡主撇了撇嘴,就靖王表兄的脑子,也就能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儿了。 第116章 自掘坟墓 苏锦汐稍稍一想,便明白了, “看来苏莹摆了靖王一道,她没说与我在此见面的是凌王殿下和乐瑶郡主。” “不过,靖王出门不带脑子吗?这般拙劣的计策也好意思拿出来现?” “连稍微调查一下都不做,可见被苏莹利用一点儿也不亏他。” 苏锦汐面带不屑, “堂堂靖王殿下,居然会像市井妇人般告状陷害、搬弄是非,也不嫌丢人啊。” 乐瑶轻嗤一声,看向墨晏辰语重心长道: “定王兄,我早就告诉过你,京城里你这些皇兄弟早就和你当年离京时不一样了。个个都恨不能长八百个心眼子,你可千万别谁的话都信了。” 苏锦汐神色古怪的看着乐瑶郡主,那什么你对你定王兄的滤镜是不是太厚了? 就他会是随意相信人的傻白甜? 只怕他把别人卖了,别人还会边感谢他,边给他数钱呢。 墨晏辰和苏锦汐突然耳朵微动,两人对望一眼。 呵,唱戏的终于来了。 此时在天字一号房外面,苏莹一脸急切的对着几个锦衣男子哭诉: “一刻钟前我看到大姐和一位男子进了这间房。但是这么久了还没见她出来,我有些担心大姐,但是让人怎么敲门都无人开,喊人也无人应声,我,我担心大姐,我怕她孤身一个女子……”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让听的人浮想联翩。 反正只要让人看到苏锦汐和一个男子同处一室就行,主要是今天时间不允许,若是她早些得到消息,在屋里燃上一些助兴的香,那才能把苏锦汐给毁个彻底。 失算了。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确实很有意思了。 苏大小姐孤身一人和一个男子待在这房间里? 两人一起待了很久没有出来? 苏大小姐可是未来的定王妃,若是让定王知道她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 “不是,你做为苏大小姐的妹妹,看到她和一个男子进去,你怎么不及时制止呢?” 有人面带怀疑的看着苏莹 。 “我,我上楼刚好看到他们进去,随手就关上了门。我在门口守了一会儿,想着很快就会出来的。哪知这么久还没出来,我担心大姐……” 苏莹语气情真意切,看起来似是真的担心。 其实,她已经有些急了。 不管那男子是谁,只要让大家,让定王看到,大家定会对她评头论足,踩在脚底,定王必然会和她心生嫌隙。 奇怪的是,靖王早就去定王府通风报信了,怎的定王还没来呢? 只要定王弃了苏锦汐,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思及此,苏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带人冲进去,让大家都看到苏锦汐和男子的丑事。 苏莹眼泪婆娑的看着众人,声音哽咽, “小女求求大家了,求大家撞开门先救我大姐出来。” “我亲眼看着只有大姐和一个男子进去的,他们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那男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那我大姐岂不是毁了名节?” 眼见着大家还是半信半疑,苏莹直接放大瓜: “而且,那男子看起来像是凌王殿下。” “众所周知凌王殿下仪表堂堂,如今还未娶妻。定王殿下身上余毒未清,也可能大姐是怕……” 说到这里,苏莹聪明的停下话头,任大家去猜下去。 是怕定王早死当寡妇,所以早些另寻良人? 还是说苏锦汐早就和凌王勾搭在一起了? “啧啧啧,本王和苏二小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不知为何非要往本王头上扣屎盆子?是本王太过良善,让你觉得一介臣女就敢欺了吗?” 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身月白锦衣的凌王殿下缓步而来,嘴角还泛着一些冷意。 看向有些惊讶的苏莹接着道, “本王和苏大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苏大小姐的名声可不能任人污蔑。苏二小姐口口声声担心自己大姐,却寻这么多人来见证自己姐姐和男子共处一室,你这是像是担心吗?” “本王怎么觉得你是怕你大姐死的不够快呀?” 扫了眼周围这些男子,凌王脸色微沉, “不会是苏二小姐故意制造谣言,陷害苏大小姐吧?” 苏莹脸色大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本应该在屋内和苏锦汐孤男寡女在一起的凌王殿下, “你,你,你怎么……” 话未说完就被凌王给截住了, “看样子苏二小姐很震惊看到本王?也是,刚刚你还造谣说本王和苏大小姐在天字一号房呢。” 苏莹身子一抖,不由抬眼看向房门。 她的丫鬟亲眼在此盯住,并未看到凌王出来的。 “就是,听说苏二小姐平日里和苏大小姐关系并不好,今天这么关心苏大小姐,原来是要陷害人家。” 有人看穿了她的伎俩,不由出言讥讽。 “也是啊,敢问苏二小姐是什么时间看到苏大小姐和凌王殿下一起进的房间?” “如今凌王殿下好好的站在这里,你却言之凿凿说和苏大小姐一起在房间里,这里面若是没有阴谋,本公子可是不大信呢?” “啧啧啧,同样都是长在靖远侯府的姑娘,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人家苏大小姐可是温文尔雅,待人真诚,可不信某些人,见不得苏大小姐好,净用些下作法子害人。” 苏莹面白如雪,“我,我,我没,我没有…” 天字一号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身黑色锦衣的定王殿下从里面走了出来,容颜冷峻,身姿挺拔。 而随着他一起走出来的苏锦汐表情闲适,看到门口围着的众人,不由挑了挑眉, “各位这是在干嘛?捉奸在床吗?” 空气似乎突然凝固。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忙战战兢兢行礼道, “参见定王殿下。” 苏莹在看到相携而出的两人时,脸白的更是像见了鬼似的。 苏锦汐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在场众人: “各位这是,以为我这个准定王妃在此私会野男人?” 众人忙不迭的否认,打死他们也不会承认,刚刚还真这么认为。 “咱们也是受苏二小姐相邀,说是苏大小姐和凌王殿下在房间里久久没有出来,敲门也不开,怕苏大小姐有危险,还请苏大小姐明察,请定王殿下明鉴。” “正是,是苏二小姐一口咬定说是苏大小姐和凌王殿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咱们认为是她胡说八道。意图污蔑,毁坏苏大小姐名节。” 第117章 允你加倍欺负回来 众人连连点头。 他们还没活够,可不想被苏莹这个女人给拖累死。 苏莹此时有些慌了,忙连连摆手道, “不,我没有,他们胡说。大姐,我是真心担心你。不是想污蔑你。” “呵,真担心大姐?” 苏锦汐朝她挑了挑眉, “担心的在府里给我装姐妹情深,借着我的订婚宴,在府里想给定王下药,却偷鸡不成食把米,和你那舅家表兄有了首尾。” “怎么着?你嫁不成你那死了的表兄心中不高兴,就也想毁了本姑娘的名节,好让我嫁不成定王?” “就你这么拙劣的伎俩,也就能骗骗脑子被门夹了的蠢货,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上当。” 周围众人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发烫。 苏莹的说法可谓是漏洞百出,但是他们心里看热闹的劣根性却让他们想来瞧瞧。 万一真的是苏锦汐和凌王殿下孤男寡女在一起,那很快,她给定王殿下戴了绿帽子之事就会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墨晏辰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阿锦放心,我是绝对相信你的,此生只娶你一人。” 苏锦汐拍掉他的手,真是的,什么时候都不忘表忠心。 苏莹扑通跪在地上,眼泪一串串的滚下来,委屈的不得了, “大姐,我,我真的只是担心你。我” 话未说完,就被墨晏辰不耐烦的声音打断: “来人,把苏莹送到苏大人那里,既然苏大人连女儿都教不好,想来脑子有疾,也不能为父皇分忧了,稍后本王就去和父皇说一下,让他在府里先好好学习怎么管教儿女吧。” 苏莹吓得浑身发抖,那天私自想给定王下药,搞砸了父亲的事,后来阴差阳错被人撞见她失身给表兄,就已经被父亲不喜。 若是父亲知道因自己挑衅苏锦汐这个贱人,他才被罢官停职,只怕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大姐,我没有,我没有想陷害你,我只是” 苏莹还想挣扎,只是话未说完,就被人点了穴道直接带走。 且不说苏莹回去会被停官罢职的苏桓怎么打骂,苏锦汐和凌王、乐瑶郡主分别后,和墨晏辰一起去了定王府。 府里的侍卫对苏锦汐是恭敬有加,直接是把她当女主子一样对待。 墨晏辰带着人直接进了书房,苏锦汐交待江寻听露等人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进去。 墨晏辰由着她安排这些侍卫,亲手倒了茶递给她,戏谑的看着她, “阿锦如今这样,颇有些女主子的样子了。” “只是,青天白日的你要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不成是想把我吃干抹净?” 苏锦汐嗔了他一眼,这人真是两张脸。 人前是清冷王爷,在她面前就像个登徒子似的。 “我有正事和你说。” 她昨天下午在外巡视铺子,无意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身进了一处茶楼,当时她并未看清是谁,便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那人鬼鬼祟祟走了出来。 看到他,苏锦汐突然想起,这人好像在书的后面一笔带过,背叛定王,被人剁了脑袋,爆尸荒野。 昨天一直没想起书中这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今天在醉扶归又看到他隐在暗处,才猛然想记起来。 “齐岩其人你认为如何?”苏锦汐也不和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墨晏辰闻言笑了: “阿锦还说不急着嫁我,这是把我府里的事情捋的差不了吧?” 苏锦汐瞪着他笑: “说正事呢,别贫嘴。” 墨晏辰正色道, “他是我从边关带回来的,在边关曾为我挡过刀。如今暂在府里当侍卫,” “我若说他是贤妃安插进来的细作,你信吗?” 苏锦汐也不确定他会不会相信,毕竟他们有在战场上交付后背的袍泽之情。 她都已经开始想好怎么劝说墨晏辰相信了,却听他笑道, “既然阿锦能说他是贤妃细作,那必然是真的。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苏锦汐望着他,叹了口气, “六年前你离京前,就是他给你下的“黄泉”之毒。” “你就不问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吗?不怕我骗你吗?” 苏锦汐看着他挑了挑眉, “还是说,只要是个姑娘来和殿下说一句,殿下都信了呢?” 墨晏辰眉眼间漾出笑意来,抬手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寻上那抹红唇。 苏锦汐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清冽的松柏香所包围,直到两人不能呼吸,那人才移开薄唇,头抵头她的额头, “只因是阿锦说的,我才相信。这世上若说有谁能让我毫不犹豫的相信,那这个人就是阿锦。而且,你和齐岩不熟,没有害他的理由。” 苏锦汐真的没想到墨晏辰信她至此,能够只听她一言,就派人去查。 苏锦汐不由舔了舔有些微微发烫的唇,瞪了他一眼道, “我此番帮你揪出细作,可是有功,你居然还欺负我!” 墨晏辰看她片刻,语气十分诚恳道, “你可以欺负回来。我允你加倍欺负。” 苏锦汐:…… 墨晏辰轻抚着她的俏脸,笑的如沐春风, “正如你所说,揪出奸细你居功至伟,那我更该奖励你了。” 话落,低头又吻了上去。 阿锦太甜了,让他不能自已。 守在门外的江寻挠了挠头,主子这可太狗了! 不管是他欺负苏小姐,还是苏小姐再加倍欺负他,亦或是奖励苏小姐,得了好处的最终还是他家主子…… 把细作这事儿告诉墨晏辰后苏锦汐便没再过问,她现在每天除了生意上的事儿和“无声门”的训练,就是在府里看好戏。 嗯,每日里二叔二婶和那两个姨娘,外加老夫人和苏莹,简直精彩绝伦。 因苏莹之故,二叔顺利的从官场退下来了。 有大把时间的苏桓,弄清丢官罢职的缘由之后,直接拿鞭子抽了苏莹一顿,连苏夫人来阻拦都不行。 苏桓如今是看苏夫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瞧瞧她生的两个儿子,一个瘸了,一个染了脏病,丢尽他的人了。 一个女儿千娇百宠养大,却又被她那死鬼侄子给毁了。 还好他如今有秋月和娇娘,只要他加把劲儿,说不定到年底就能得一双宝贝儿女。 思及此,苏桓每日里呆在秋姨娘和娇姨娘的屋里的时间更多了。 苏夫人心中是恨毒了苏桓。 想起嬷嬷对她语重心长劝导的话, “夫人你得为公子小姐多想想,拿出你当家夫人的派头来,给两位姨娘送避子汤。” “他们年纪轻好生养,万一有了身孕,以老爷的性子,只怕将来对他们更加宠爱。若他们在老爷跟前吹吹枕头风,这府里哪还有您和公子小姐的活路?” 苏夫人眸光闪过一丝狠厉,送什么避子汤呢,她要做就做到极致。 直接让苏桓传宗接代的家伙废了,不比送避子汤来得痛快? 第118章 要遭殃了 苏夫人一改以往的刻薄冷淡和对两位姨娘的不喜,每日里让院里小厨房炖加量的大补之物给苏桓。 他不是恨不能死在两个小蹄子的肚皮上吗? 那老娘就成全他! 下午时杨嬷嬷亲手端来补汤送给苏桓,语带恭敬, “老爷,夫人吩咐老奴给您炖的补汤。” 苏桓瞟了一眼汤碗,面带不屑, “本官可不敢喝她送的汤,谁知道她是不是在里面下了毒药想让老子死呢。当年她可是笑着给大嫂送去加了料的点心,结果呢……” 想起靖远侯夫人的下场,苏桓理智回笼噤了声。 杨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只当没听到最后那句话,小心的赔着笑, “老爷您可误会夫人了,她这是想明白了。她想着老爷不能无后,若是两位姨娘能生下小公子,将来可以记在她的名下。” 只是这样吗? 想想两个儿子都废了,她又和娘家闹崩了,没了娘家支持,她一介妇人还不是得乖乖听老子的? 若是不识相,老子直接休了她! “放下吧。”苏桓衣衫松散着,声音淡淡。 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苏桓半信半疑,看到常年跟在身边的下人,便赏给他喝了。 若那黄脸婆真的下药,他就借此休了她,扶娇娘当正室夫人。 苏锦汐隐在暗处听到苏桓的话时,脸顿时寒了下来。 她虽然早就对书中母亲的死有些疑惑,但大哥和她一直没查不到什么。 大哥和爹爹也是常年不在京城,自己又属于外来的。 如今能寻求帮助的只有墨晏辰。 当下看苏桓挥退杨嬷嬷,她便转身去了定王府。 “我有事想请殿下帮忙。” 墨晏辰觉得,一定是阿锦想要见他,只是不好直说。 “阿锦只管说,除了弑君夺位现在不能做,别的我都可以帮你。” 苏锦汐把在府里听到苏桓的话讲了一下。 “我仔细想了一下,应该当年还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我丢了,我娘还有我大哥。听爹爹和昭阳长公主说过,我娘是心性坚韧的女子,她不可能就因我丢失便失魂落魄,抑郁病亡。” “而且,我让人查了一下,当年给我娘诊病的大夫在她病故不久,就离京不知所踪。你说谁会放着好好的京城客如云集的生意不要,而去其他地方重新开始呢?” “这事儿哥哥的人手不及殿下多,所以能帮我的只有殿下了。” 话落,苏锦汐满眼期待的望 着他。 墨晏辰被她眼巴巴的望着,被心爱的姑娘信任需要的感觉,就……挺好的。 “阿锦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查,若查到什么,立刻派人送给你。“ 送走苏锦汐,墨晏辰吩咐江寻, “安排人去查当年那个大夫,以及相关人等。” “另外,去查一下苏桓名下都有什么生意。” “是。” 没到天黑,江寻就回来了, “苏大人名下的铺子是有几个,而且每年盈利还都不少,都有这个数。” 说着,江寻做了个手势 。 墨晏辰慢悠悠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可有酒楼?” “有,有一家静水居就是苏大人的。虽然和殿下的醉扶归不可同日而语,但在京城里中等消费的酒楼里,也算翘楚。” 墨晏辰笑了, “去给高小王爷送个信儿,就说明天中午本王请他在静水居用膳。” 江寻虽然不知墨晏辰打的什么主意,但看他笑的那么温柔,便知苏大人可能要遭殃了。 那边苏桓手下侍卫喝下补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鼻子流血,满面通红,身、下更是久、立不、倒,有些担惊受怕的看着苏桓, “属下失态,请老爷恕罪。实在是属下也不知怎么会这样。” 苏桓心知肚明,想来是那碗药起效了,看来那黄脸婆真怕自己休了她,知道示好了。 “行了行了,老爷我知道怎么回事。”指着院里的粗使丫鬟, “那个春花赏你了,今晚你不用值夜了。” 第二天那下人神清气爽的来向苏桓道谢,苏桓旁敲侧击,知道他居然和春花做、了一夜,还感觉 精力十足。 苏桓不由意动,要应付两个美人,他是有些力不从心。 当下打定主意,只要那黄脸婆再让人送来药,他便喝一次试试。 第二天,高寒有些受宠若惊的早早就来了静水居。 在看到只墨晏辰带着江寻时,不由嗤笑, “我还以为你是请苏妹妹用膳,顺便请的我呢,没想到今天是专请我。” 高寒头伸向墨晏辰有些担心道, “你不会是给本小王下了什么套吧?” 若非这是阿锦二叔的酒楼,你当本王会不叫上阿锦,而叫上你? 墨晏辰面上笑容一收,神色淡淡, “你若真不想吃,本王还能勉强你不成?” 闻言,高寒坐正了身子。 他认识墨晏辰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人是无利不起早的,难道今天这坑不是给他挖的? 端起茶杯朝墨晏辰举了举, “当然要吃,难得你这么好心一次,就是给我下药,我也眼睛不眨的吃下去。” 很快酒菜上齐,高寒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大块朵颐。 反正自己在墨晏辰面前,从没占过上风。 他要真是铁了心想整自己,自己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索性歇了心思,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哪知一顿饭过去,墨晏辰居然和他宾主尽欢!! 这让高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哪次遇着墨晏辰,他不给整 点幺蛾子,就觉得少点啥! 桌上的菜还没来得及撤掉,墨晏辰就添了一杯茶。 高寒顺手接过江寻递来的茶,轻嗅了嗅,不由感叹: “没想到静水居居然还有这种成色的茶叶。难得!” 墨晏辰自然知道,苏桓虽然被罢了官,但听说现在悄悄的往老四府上去了几次。 靖王垄断着南方三分之一的茶叶,既然想用苏桓这条狗,肉舍不得给,骨头肯定会赏他一点儿的。 一盏茶下肚,高寒看着淡定坐着的墨晏辰,不由挑了挑眉, “咱们,还不走吗?” “急什么。” 墨晏辰勾唇一笑,抬手又给高寒倒了一杯茶。 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尖叫声响了起来。 “哎哟,老子肚子好疼,得去茅房!” “嘶,不行不行,老子也是肚子疼,快憋不住了!” 听着外面桌椅推动的声音,又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嚷声: 第119章 弱不禁风墨晏辰 “哎哟,我的肚子好疼,肯定是他们的菜有问题!” “小二,你们这什么破酒楼,给咱们上的是隔夜菜吧?怎么都是酸的?” “哎哟,哎哟,我要上茅房,快拉裤子上了。” 酒楼小二没见过这阵仗,急出一脸的汗, “你们可别胡说八道,咱们酒楼的菜都是当天做的,哪有什么隔夜菜!” 掌柜的听到动静,直觉就是有人挑事,边派人去给东家苏桓递信,边快步上了楼。 看着二楼那几个叫着桌上的是隔夜菜的人,沉声道, “诸位是哪个酒楼派来故意毁我静水居名声的?咱们酒楼从开业至今快十年了,从未出过问题。” “那么多人吃了都没事,怎么就你们叫着说吃了肚子疼?”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几个孩子哇哇哭起来了, “娘,我肚子疼,我要拉臭……” 一个孩子话未说完,突然噤了声,小脸通红,紧接着一股臭味在二楼扩散开来。 因着现在天气还冷,二楼的窗户并未打开,臭味在这密闭的空间更显得刺鼻。 “娘,他拉裤子了。娘,我肚子疼,我也要拉了。” 与此同时,二楼的不少客人纷纷离席, “不行,我也要拉了。让让,让让,别让我拉裤子里了。” “哎哟,我肚子难受,呕!”一人说着,就吐了出来。 霎时,整个静水居二楼那个味道,可真难以形容。 “这静水居的掌柜丧尽天良啊,居然给咱们上有问题的饭菜,报官,老子要报官!” 高寒听着外面的热闹有些目瞪口呆,摸了下自己肚子,嗯,没有丝毫不适。 突然想到什么,蓦然抬头看向墨晏辰, “你没事儿吧?” 只见刚还好好的端着茶喝的墨晏辰,此时却是面色苍白。 “并无大碍。”墨晏辰语气似有些虚弱。 这下高寒有些急了,万一墨晏辰和他一起吃个饭,余毒发作了,那他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走走走,赶紧回去让杜衡给你诊个脉。” 说着,高寒上前就扶着他的胳膊要把人拉起来。 哪知墨晏辰淡定的坐着没动,压低声音看向他, “你的肚子是不是也开始疼了?” 高寒:……??? 墨晏辰双眸漆黑,语带蛊惑: “大家都在闹肚子,你是不是也想上茅房?” 听着外面凳子擦过在面的声响,可见最少有半数的人跑去了茅房。 高寒眨了眨眼睛,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好像,似乎,大概,他的肚子应该也要疼一疼! 听着酒楼里有嚷着要赔银子的,有嚷着要报官的,还有的说酒楼谋财害命在饭菜里下毒的。 酒楼里的掌柜和小二,被用膳的客人群起而攻。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掌柜抱着头大声嚷嚷, “我已让人去请东家,各位稍安勿躁。若真是咱们酒楼的责任,我们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正和娇娘恩爱的苏桓被人叫来,心里很是不爽。 掌柜的看到他,顿时眼睛一亮, “东家您可算来了。” 周围的客人噌的围了上来, “你就是酒楼东家?咱们在你这儿吃了饭菜闹肚子,你得给咱们赔偿!” 苏桓朝大家团团抱拳一礼, “诸位诸位,在下是未来定王妃的二叔,这个酒楼在下经营快十年了,从未出现这种情况。在下已经请了大夫,各位身体要紧,不妨先让大夫诊个脉。” 身后的大夫朝大家拱了拱手,“在下是回春堂的大夫,哪位不舒服先来诊脉。” 那边苏桓给掌柜使个眼色,两人到了角落, “这是怎么回事?” 看苏桓面带不悦,掌柜忙道, “所有食材都是早上买的,厨子也是原来的老人,可是……” 在这静水居做了多年的掌柜,此时他都要怀疑真是他们的饭菜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先拿钱把大家的嘴堵上,再细查后面是否有人做手脚。” 若是传扬出去,他这酒楼怕是开不下去了。 掌柜的忙应下去安排。 那边高寒听着外面苏桓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 “听听,听听,这就是苏妹妹的亲二叔,什么玩意儿!” “居然打着苏妹妹这个未来定王妃的名头来安抚客人。若真是他这里的饭菜有问题,那将来大家记不得他,可不得记上苏妹妹这个未来定王妃了!” “不行,我不能让苏妹妹吃这个亏!” 说着,高寒就捂着肚子要出去和苏桓理论。 墨晏辰放下手中茶盏起身,掩下眸中恶劣,脸色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 “走吧,怎么着也是阿锦的二叔,见着了总得打个招呼。” 外面的客人有的在看大夫,有的在排队领银子。 来静水居一楼二楼的客人,多是一般百姓,只是拉个肚子,便有银子领,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而且,这可是未来定王妃二叔的酒楼,一般小老百姓谁敢在此闹事? “咳咳咳咳!” 孱弱的咳嗽声,传入大家耳中。 墨晏辰虚弱的走了出来,高寒则捂着肚子面带不悦的寻着苏桓,就眸光似箭地瞪了过来。 苏桓听到那熟悉的咳嗽声,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当他看到真是墨晏辰时,心不由揪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定王殿下好像对他格外不满,当初杨威之事就是他让侍卫捅给杨家的。 一向身体虚弱的定王殿下,今天来他这小酒楼用膳,怎么透着一股诡异! 来不及多想,已经被丢官罢职的他忙上前行礼: “草民见过定王殿下!” 正在看大夫的和领银子的众人闻言,也忙跟着见礼。 这可是他们天圣的战神! 他们从骨子里尊敬的。 “免礼。”墨晏辰边咳边往外面走。 看了一眼众人,冲苏桓笑道: “没想到这静水居是苏大人的,若知道早该来捧场的。” “酒楼的饭菜很合本王的口味。咳咳咳咳。” 一听这话,捂着肚子的高寒就不乐意了, “不是,墨晏辰你有病吧?本小王用了膳就感觉肚子疼,就你那风一吹就倒的身体,还是快些回府让杜衡给你看看吧。从用了膳你就开始咳 ,万一余毒发作,你可就……” 话未说完,墨晏辰就沉下脸斥道, “休得胡说,苏大人酒楼的饭菜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看了一眼排队领银子的百姓,及酒楼各处身强体壮的侍卫,墨晏辰扭头又看向苏桓, “看在本王的面子,莫和他们计较。都是普通百姓,可经不起侍卫三敲两打。” 苏桓忙擦了一把头上冒出的冷汗,笑着冲墨晏辰又行了一礼, “殿下说的是,草民谨记在心,自不会为难他们。”说着,苏桓冲那些侍卫使了个眼色 ,见那些人退出去,他才又腆着脸笑: “殿下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吩咐人来说一声就是,草民是阿锦的叔叔,未来侄女婿想吃什么都管得起。” “那本王先谢谢苏大人了。咳咳咳咳,本王……” 话未说完,墨晏辰就脚步一个踉跄,身子一歪,高寒和江寻眼疾手快扶住, 江寻冲那大夫直吼: “大夫,快,快看看我们殿下怎么了!” 第120章 苏桓快凉凉了 那大夫哪见过这阵仗,哆哆嗦嗦过来诊脉 , “这,这,殿下中,中,中毒了。” 苏桓身子摇摇欲坠。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若是定王在他酒楼真的救不活,他们苏家二房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 “快,快回府让杜衡医治。” 江寻说着,和高寒架着墨晏辰大步往外走,看到哆哆嗦嗦的苏桓,高寒没忍住一脚踹去, “什么玩意儿,竟然打着苏妹妹的名头打压客人。苏妹妹有你这么个二叔,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居然还腆着脸叫定王殿下侄女婿,谁给你的脸!” “咳咳咳,高寒住嘴。本王相信苏大人。”墨晏辰声音虚弱。 高寒打噌的松开扶着他的手, “哼,是本小王多管闲事,你既然无事,本小王可要赶紧寻医馆看病。嘶,我的肚子。” 说着,高寒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墨晏辰摇了摇头,看向脸上汗如雨下的苏桓, “本王,没事。只是高小王爷的肚子难受,只怕心中的气难消。苏大人稍后还是要备些礼物送到永王府好好安抚。” “是是,草民多谢殿下提点。”苏桓现在对墨晏辰是满心感激。 瞧瞧,这就是格局! 定王明明也肚子疼,但人家还给他出主意。 被江寻催着快些回府的墨晏辰,临下楼前还看了一眼在排队领银子和看大夫的众人,苍白着脸对苏桓再次交待, “本王相信苏大人的为人。希望苏大人言而有信,不要为难他们。” 围观众人一脸感激,瞧瞧他们天圣的战神,自己中毒脸都白成啥样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还在关心着他们。 大家不由斥骂苏桓, “定王殿下心系百姓,居然被你这畜生给骗了。” “殿下那么信任你,你亏不亏心,居然想拿几顿饭菜就想打发了定王殿下。呸,还侄女婿?谁给你的脸敢称自己是殿下的叔叔?” 有人开头,大家便七嘴八舌骂起来,直把苏桓骂得后悔在人世间走这一遭。 好不容易等酒楼事了,苏桓亲自准备了一大堆赔礼送到永王府,哪知高寒对他冷嘲热讽, “你脸还挺大,墨晏辰那病秧子都差点余毒发作了,你居然没去赔礼?” “本小王告诉你,本小王稍后就去定王府,若你的赔礼太拿不出手,我都不依!” 最后,苏桓是赔了夫人还折兵,静水居外加一个粮食铺子,都笑着送给了墨晏辰。 只是那笑,看起来比哭都难受。 不过,看苏桓倒霉,高寒倒是挺高兴的。 谁让这么个东西和他媳妇欺负苏妹妹呢,这只当是利息罢了。 嘿嘿,主要是墨晏辰说,那个粮食铺子送给他了。 …… 那边刚用过晚饭,杨嬷嬷又按时送来汤药,被酒楼折腾得精疲力尽,又窝了一肚子火的苏桓没有拒绝,而是端起碗一口气喝下了。 没想到一夜、两次都有些力竭的他,居然成了一夜、三次、郎。 苏桓心下大喜,没想到这黄脸婆弄来的补药,比娇娘炖的都效果好。 自此,对夫人再让人送来的汤药,是来者不拒了。 如此连着过了大半个月,这天苏桓外出回来后,就迫不及待的来找娇娘。 可巧娇娘正等着他,不但给他喝了自己炖的补药,又燃了助情香。 就想着能早日怀上苏桓的孩子。 苏桓可是许诺她了,只要她生下儿子,将来的正室夫人就是她的。 哪知这次娇娘正坐在、他身、上干、的火热之时,却发现他突然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娇娘可吓坏了,想要起来看看他是怎么了,却是不能抽身离开。 这可是她在青楼待了多年从未经历过的,顿时吓得大惊失色。 偏他们行、房时向来动静大,苏桓在进来时就把院里的丫鬟婆子全赶出去了。 二月半的天气还是很冷,之前两人在激烈运动并不觉得,此时她光、着身、子坐在这里,却觉得冷得刺骨,偏衣服都扔在地上,被子被苏桓压在身下了。 她连个御寒的东西都没有。 连连叫了几声“桓郎”,苏桓都没有反应,娇娘害怕之下也顾不得羞耻,大声喊救命起来。 院子外面的侍卫先听到喊声,忙冲了进来,听到声音是在里屋,当下也没多想直接冲进去,闯入眼帘的就是娇娘那白、花花,玲珑有致的上身。 侍卫又都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顿时个个脸红心跳忙退了出去。 “别走,你们别走。快看看老爷如何了?” 娇娘忍下心中羞耻道: “找个人去请夫人叫大夫,就说老爷昏厥了。” 几个侍卫才注意到直挺挺,不省人事的苏桓。 一人快步跑去禀告苏夫人,另外几个闪身出了屋子。 开玩笑,万一老爷醒来发现他们围观娇姨娘,只怕他们也活到头了。 苏夫人睡得正香,被侍卫的叫声吵醒,不耐烦的道, “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再说?” 侍卫:…… 到天亮说不定老爷都凉凉了。 “夫人,老爷正和娇姨娘在一起,不知怎么了,现在老爷昏迷不醒,而娇姨娘在他身上不能分离……” 说到最后,侍卫都觉得羞耻。 听到这话苏夫人瞬间就不困了。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经过自己这半个多月的壮、阳、补药,再加上娇娘院里每日炖的补药。 苏桓这些段日子感觉似年轻了二十岁,不,年轻时他也没这般快活过。 但是,本就不够精壮的身子,早就疲竭了。 不过是仗着补药的药劲儿,才让他夜、夜贪、欢,不知节制。 “去叫上老夫人,毕竟她年纪大,经验多,请她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再命人出府去请大夫。” 苏夫人慢悠悠的由杨嬷嬷服侍着穿戴妥当,这才去了娇姨娘的院子。 正好老夫人也扶着丫鬟过来,一看到苏夫人就脸色阴沉,一叠声的数落开了: “身为儿媳你不知何为孝道?半夜三更何事还要叫醒老身?你也别闹的厉害,若是再闹就让桓儿休了你。” “老身看那两个姨娘都是好生养的,说不定到年底,老身又得两个大胖孙子。” 苏夫人低头忍住眼底的笑意,哼,老虔婆,老娘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当下敛眉做出一副担心急切状: “娘,侍卫过去说是老爷和娇姨娘在床上那啥时分不开了,儿媳毕竟年轻没经验,想着您老经验多,说不定就能把他们分开了。” 第121章 马上风 “毕竟这种事儿若是让外面大夫处理,万一传出闲话,老爷以后可如何做人?您老面上也无光不是?” 老夫人身子一晃,脑中不由闪出“马上风”几个字来。 “怎么会怎么会?我儿怎么会这样?” 嘴里说着,甩开扶着她的丫鬟快步往屋里走。 只见屋内灯火通明,直接闯进眼里的,就是娇姨娘那坐在苏桓、胯上的身体。 娇姨娘此时已经冻得脸色青白,牙齿咯吱咯吱响。 老夫人直接 惊呆了,苏夫人尾随进来看着眼前一幕,眉眼皆是笑意。 抱大胖孙子? 还是下辈子请早吧。 这靖远侯府里的一切都是我儿女的,谁也休想分走半文银子! 瞧着娇姨娘面色难看,苏桓昏迷不醒,苏夫人感觉好久都没这么痛快过! 看着苏夫人面上闪过的小得意,而自己浑、身、红、果果的被侍卫和老夫人围观,娇姨娘脸色青紫,指着苏夫人道: “是你,夫人,一定是你害的我和桓郎!你嫉妒桓郎宿在我房里,便下药害我!” 苏夫人面上满是悲愤, “娇姨娘好不讲理。你没进府时整日里霸着老爷不让回府。自你进府后,你掰着指头数一数,老爷除了偶尔去秋姨娘那里,其他时候是不是都宿在你这里?” “怎么着,是我逼着娇姨娘巴着老爷不分白日黑夜的行、房吗?若是老爷无事便罢,若真有个好歹,你且等着吃瓜落吧。” 老夫人听得是眉心直跳,不由吼道, “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丢人吗?” 眼前这种情况,她还真没见过。 不由朝苏夫人吼道: “大夫呢,不是出府请大夫了吗?多给点儿银子,眼下先把人救醒再说。” “下人去请我时,就命人出府请大夫了,想来应该快到了。我出去看看。” 苏夫人怕自己看着苏桓的丑样,会忍不住大笑出声,顺势找个借口出了屋子。 老夫人看着娇姨娘那个样子,不由啐了一口, 骂了声“就会勾人的小贱蹄子!”便转身出了屋子。 可怜苏夫人婆媳都没想着给娇姨娘披件衣裳,就让她那般、光、着。 很快,大夫请来了。 当被引进内室看清眼前的情景,不由心跳加快,老脸发烫。 苏夫人轻咳一声,言简意赅说明情况。 大夫眼睛不由睁大看向床上二人的情况。 他娘的,行医三十多年,只见过狗有过分不开的情况,人出现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还请大夫快给老爷诊脉,老爷已经晕倒不短时间了。” 苏夫人假模假样的开口。 心里却道,最好自此长眠不醒才好! 大夫静下心神给苏桓把脉,当下眉头紧皱,看到两人的情况,就猜到是书上见过的马上风。没想到还真是。 “苏大人的确是马上风,在下施针试一下,看看能否奏效。” 老夫人长出一口气,能诊出来是什么病就好。 很快在大夫已经 施针,使苏桓疲软,娇娘也被丫鬟披上衣裳扶下床来。 只是那个姿势僵了很久,双腿便有些不听使唤。 “大夫,还请您赶紧给我家老爷看一看。”苏夫人面子功夫做得很好。 瞧她这正室夫人,哪怕是夫君和小妾那啥出毛病,她也给张罗着找大夫。 大夫又给苏桓仔细诊脉 ,拿银针在他头上刺入。 一柱香的功夫,随着大夫把银针取出,只见苏桓眼皮跳动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夫人时刻关注着儿子,当看到苏桓醒来时,满脸惊喜: “桓儿醒了,你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大夫在这里,你说出来好让大夫对症下药。” 望着一脸喜色的老夫人,苏桓突然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他想坐起身来,想说他没事的。 却发现手脚不听使唤,嘴巴微动,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用尽力气只发出哑巴似的啊啊啊啊几声响。 这下不但苏桓懵了,就连老夫人和娇娘也大惊失色。 “大夫,桓儿这是怎么回事?您快救救他呀。”老夫人这才慌了。 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儿子,可不能出事儿了。 “老夫尽力而为,我再给苏大人施一次针看看。” 苏桓双目放空,脑中想的却是他瘫了! 他不能说话了! 他不能和娇娘享那极致快乐了! 他还想让娇娘给生个儿子呢! 对,这么些天了,说不定娇娘肚子里已经有他的、种了。 脑袋费力的扭动,当看到娇娘时,兴奋的发出呵、呵声。 直把娇娘看得毛骨悚然。 看着手脚颤抖不能动弹的苏桓,大夫叹了口气, “苏夫人,苏大人命是保住了,只是恐怕未来要瘫痪在床了。” “啊,这,这可……” 这可太让人高兴了!! 心里小人笑的前仰后合。 苏夫人说着,拿帕子掩住脸,肩膀耸动,似是悲伤过度,忍着哭泣似的。 如此 ,苏桓虽被救了回来,却是瘫在床上。 老夫人看着狐狸精似的娇娘,两眼阴戾, “把她拉出去杖毙。” 居然敢毁了她的儿子,打死她都是轻的。 苏锦汐听到此事时,不由哈哈大笑,没想到他们夫妻斗得挺欢。 二叔到底是棋差一着啊! 不过,也不能让苏桓口不能言呀,将来上堂审问时,还得让他当证人呢。 思索着半夜去给他扎几针,等过完堂再了结他。 不错不错,接下来该处理二婶了。 她记得书中并未写苏夫人怎么害原主,只写了原主缠绵病榻,药石无医。 幸亏张琛寻来太医给她治病,才让她痊愈,自此原主对他感激不尽,自然是死心塌地想嫁给张琛。 原主在回靖远侯府时,身体可是好好的。 只是身边的丫鬟除了听露,还有几个都是苏夫人派来的人。 而且,书中写原主病的很突然,是因为吃了苏夫人从娘家带回来的点心之后,突然重病不起的。 苏锦汐思来想去,后宅里想让人悄无声息死去,除了下毒不做他想。 但她自回府后没要二婶送来的丫鬟,贴身侍候的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既然如此,没有机会她就给二婶制造机会。 早点儿把他们搞死才是正事。 因着苏桓瘫了,苏夫人娘家母亲听说了,带着儿子儿媳来看笑话了。 哼,当初害了她家乖孙,如今报应来了吧? 苏桓听着杨老夫人和小舅子说着阴阳怪气的话,气得脸色青白,却吐不出一句话,差点儿气得晕厥过去。 瞧瞧你们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老子好了第一个要休妻再整死你们! 苏夫人拉着杨老夫人哭哭泣泣一付母女情深,塞了五张百两面额的银票,杨老夫人才随她去说屋里说小话。 杨老夫人听完女儿的话,眼睛都瞪圆了, “这样真能成事儿?这靖远侯府将来真能成咱们杨家的?” 第122章 孝死二婶 苏夫人笑着给亲娘画大饼: “我什么时候骗过您。您想啊,只要那苏锦汐一死,苏羡必然再回边疆。” “如今苏桓也瘫了,说不定哪天就见阎王了。以后这府里还不是我说了算?” “只要你们住进这靖远侯府,杨江别说纳几房小妾,就是把他媳妇休了再娶也不是难事儿。” “您想想看,将来您别说一个两个孙子了,想要几个让他们生几个。保准让您子孙满堂。” 杨老夫人一听,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嗯,只要他们住进来,换个说法这靖远侯府就成他们杨家的了! 啧啧啧,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好孩子,你说,只要娘能办到的,一准儿给你办的妥妥的。” 苏夫人附耳低语几句,杨老夫人眼睛一转, “就这么简单?不会被发现?” “您放心,女儿哪能坑您呢。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苏夫人拍着胸膛,打着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保票。 “行,这事儿娘应下了。咱得先说好了,将来可得给你兄弟多纳几个小妾。让他们给我多生几个大孙子。” 听着这饼画得又大又圆,杨老夫人不由就意动了。 虽然死了一个孙子,但是以后会有很多个孙子,想想这事儿不亏。 苏夫人眸光闪烁,由老娘他们出手害苏锦汐,就是将来出事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听到听雨带回来苏夫人母女的秘谈时,苏锦汐不由冷笑出声。 “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就敢信。” “我等着他们自掘坟墓。” 几天后,苏夫人回了一趟娘家。 回来后就提着一盒子点心亲亲热热的送到苏锦汐院里, “这是我娘家弟媳的独门手艺,京城这些点心铺子可是买不到的。知道阿锦爱吃甜食,二婶特意带回来给你尝尝。” 苏锦汐的眸光 微微一闪,高高兴兴地将点心收下: “多谢二婶一直记挂着侄女。这些点心看起来就很好吃,我中午都不用吃饭了。” 苏夫人见她收下,心中一喜,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真诚了起来。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 “阿锦喜欢就好,吃完了若是还想吃,就和二婶说一声。二婶到时候再让人去取就是了。” 取什么啊?是想继续给我下药吗? 苏锦汐不动声色笑道, “二婶进屋坐一会儿吧,我让听露给您泡杯好茶。” 苏夫人脑中突然闪现当时她和老夫人来,苏锦汐让人给他们用破烂杯子泡的茶叶沫子,她怕再待下去这姑娘又出幺蛾子,当下笑道: “不用了,天冷,你快回屋吧。我还得去看看你二叔,谁知道秋月那小蹄子能不能照顾好!” 娇娘打死了,留下秋月侍候瘫痪在床的苏桓。 苏锦汐也不勉强,送她出了院子,回房后就关上门把点心拿出来进空间仔细检查一番,果然发现里面含有一种能够让人慢慢失去力量,最终致死的毒药。 这种毒药并不会立刻致命,但却会逐渐侵蚀人的身体,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走向死亡。 而且,一般的大夫只靠把脉只怕也诊不出来。 没想到给她一点儿空子,就立刻钻进来了。 苏锦汐勾唇一笑,像她这么孝顺的侄女,自然是要孝死二婶一家才好! 两刻钟后,府上众人正在用午饭的时候,听雨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着苏羡焦急地说道: “不好了,世子,我们小姐吐血了!小姐刚刚吃了二夫人送的点心之后,咳嗽不止,刚刚开始吐血了,请您快些找大夫过来看看吧!” 苏羡一听,脸色大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忙吩咐道: “快去定王府,他府里的杜衡医术精湛,比外面寻常大夫都要好得多!” 听雨连忙点头应是,转身离去。 而一旁的苏夫人则心头咯噔一下,暗自思忖:她明明只是让娘在点心里下一些让人浑身无力的慢性毒药,怎么会吐血呢? 当着那么大家的面,苏夫人也弄不清情况,只得匆忙也命人再去请大夫。 “咱们家近处就有医馆,不知定王府大夫是否得闲。” 苏羡面带焦急边道 谢,边往锦汐苑走。 他很担心妹妹的安危,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 身上的鞭伤才恢复一些的苏莹则心中暗喜,苏锦汐吐血吐死才好呢。 说不定自己到时就能嫁进定王府了。 反正都是靖远侯府的姑娘,谁嫁不是嫁呢。 只要能嫁给定王,哪怕将来他毒发身亡死了,自己也是王妃 。 若是能解了毒,将来再进一步,那自己就有可能是皇后娘娘了! 老夫人则眸中闪过狠戾,她就说那姑娘是个福薄的。 哼,且不说靖远侯回京不给自己请封诰命,就连苏锦汐和定王订婚,都不让自己参加。 京城里各府不知会怎么议论她这个靖远侯府老夫人呢,她的老脸可是丢尽了。 不过,那又如何! 即便她苏锦汐那个小贱人被封为郡主,和定王的婚期都订下了,瞧瞧,吃个儿点心就吐血了,可见是个福薄的。 点心? 老夫人皱起眉头,望向坐在身侧的苏莹: “我刚刚听着,阿锦吃的点心是哪儿来的?” “娘从外祖家带回来…坏了,会不会怀疑到我娘头上?” 苏莹难得脑子灵光一回。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憨货!”老夫人不由沉下脸来。 催促苏莹:“快去看看,看看大夫怎么说。” 她迫切想知道苏锦汐还能不能活。 最好赶紧死了。 与此同时,苏锦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她紧闭双眼,看起来非常虚弱。 嗯,她给自己画了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妆容,只怕一走出去,风都要把她吹跑了呢。 听露则在门口,不时向外看看,把心急如焚演的活灵活现。 当看到苏羡以及他后面不远处的苏夫人时,听露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语气焦急地说道: “世子爷来了?小姐吐血了,您快进去看看!” 第123章 演中毒是吧 一进屋,苏羡便看见自家妹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不由心中大急。 苏羡快走几步来到床前: “阿锦,你怎么样?你自己懂医,现在可先用些什么药?听雨已经去定王府请杜衡,很快就能回来。” 看着脸色苍白,满头是汗大步走来的大哥,苏锦汐不由有些心虚。 失策了,忘了事先和大哥通个信儿了。 听着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苏锦汐忙压低声音和大哥耳语几句。 苏羡揪紧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些,心里暗道妹妹还是与小时候一样调皮。 瞟见进来的苏夫人,苏锦汐冲苏羡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声音无力: “我没事儿,大哥不用担心。就是吐口血而已,死不了的。” 看着苏锦汐苍白的面容,苏夫人双眸微闪,边近前来边拿帕子用力揉了揉眼角, “阿锦这是怎么了?可吓死二婶了。” 苏锦汐尚未回答,那边听露就引着苏莹和杨太医一起进来了。 面对苏夫人脸上的疑惑,杨太医捋着胡子解释: “老朽刚好路过贵府,听得有人在外面说要去请大夫,就想着老朽和苏小姐有些交情,便不请自来看一下。” 话这样说着,心里却在吐槽定王殿下的侍卫 ,那人直接把他扛在肩上,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过来的。 可怜他一把老骨头了,居然体会了一把飞的感觉。 苏羡赶紧让开位置,朝他深深一礼: “有劳杨太医了。” 苏锦汐可不信有这么巧的事儿,当下眸光微闪,紧接着又合上眼睑,顺着丫鬟的力道,无力的把胳膊伸出去让杨太医把脉。 杨太医上前伸手把上脉,当下眉头就皱得能夹死蝇子。 若非他对自己的医术自信,都要怀疑自己学艺不精了。 他没发现苏锦汐的身体有何不妥之处,相反,这苏大小姐身体还好的不得了。 但是,怎么面色看起来苍白似鬼呢? “苏小姐你可有哪里不适?可千万不要忍着,说清楚老夫才好对症下药。” 丫头,你快说说症状是什么,老夫好斟酌着说。 苏锦汐明白可能墨晏辰的人没来得及仔细和杨太医说,当下好心提点道: “我一上午都好好的,就快中午时二婶回府给我送了些点心,吃了之后也就不到两刻钟的功夫 ,开始腹痛难忍,呕吐起来,后来还吐出了血。” “不过,吐出来之后倒感觉好了许多,如今除了身上无力,倒是没有其他症状了。” 杨太医眉眼舒展:明白了,这是要演吃点心中毒是吧? 而且还是中毒之后因呕吐把毒吐出来了! 苏羡一脸担忧地看着杨太医: “杨太医,小妹的身体到底如何?好好的怎么会吐血呢?” 一屋子的人看着苏锦汐屋内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未吃完的点心,以及苏锦汐衣服和帕子上的点点血迹,大家不约而同的怀疑苏夫人。 毕竟一上午都没事儿,就吃了苏夫人给的点心后就发作了。 苏夫人脸色发黑。 她下的毒并不会立刻要人性命。 谁都不是傻子,若是苏锦汐吃了她送的点心马上就死了,谁都会认为是她下的手。 所以她下的是慢性毒药,身体好能扛上一个多月,身体差一些的,最多一个月,毒性就会侵入五脏六腑,无人能医。 但现在苏锦汐这症状,却是明明白白的中毒…… 不等她想出应对之策,只听杨太医叹了口气道, “苏小姐这是中毒了,只怕没几天……” 杨太医话未说完,苏莹快言快语道, “没几天好活了?” 之后就呜呜呜呜哭了起来, “大姐姐,你命怎么这么苦呢?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你怎么就快死了呢?” 苏羡闻言眉心直跳,苏夫人暗骂女儿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哪怕盼着苏锦汐现在就死,装也得装出不舍的样子。 杨太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着苏莹意味深长的道: “苏二小姐,老朽说的是,只怕没几天就能痊愈了。二小姐想到哪儿去了?” 屋内众人都看着杨太医目瞪口呆:?!! 杨太医这才道, “幸亏苏大小姐呕吐了,连带着胃里尚未消化吸收的点心也吐出去了。大小姐面色苍白,不过吸收少量毒素和刚刚呕吐所致。” “老朽开个方子,苏小姐喝上几天应该就好了。” 他没把话说死,谁知道这小丫头要借中毒搞什么事儿呢? 当下看向一脸担心的苏羡,杨太医语重心长道: “苏世子,为了令妹小命着想,还是好好查查这点心里是谁下的毒吧。老朽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苏夫人,谁不知那点心是苏夫人带着身边得用的婆子亲手送来的。 听露栁眉倒竖,小嘴叭叭叭直接道: “是二夫人,二夫人送来点心后,亲自拿了一块递给小姐,非要看着小姐吃下她才离开。” 话落,便瞪着苏夫人直接开怼: “二夫人,我家小姐碍着你什么了?她好好的侯府小姐,流落在外十年吃苦受累,这才回来几天,您就容不下去了吗?” “再说我们小姐可没用你们二房一文银子,都是侯爷给小姐留下的。” “反倒是你们二房这些年一直吃我们侯爷的,住我们侯爷的,花我们侯爷的银子,到头来还要害我们小姐。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苏夫人手心已经汗湿。 她突然想起苏羡命听雨去定王府请大夫,按着定王对苏锦汐的上心程度来说,只怕马上就要来了。 若是真顺藤摸瓜查下去,只怕… 当机立断冲身边的杨嬷嬷厉声喝道: “杨嬷嬷,没想到你跟在我身边侍候多年,居然生了龌龊心思。” “自阿锦回来后,我是偏疼她一些。但你也不能因为心疼莹儿,就下毒给阿锦。莹儿和阿锦一直姐妹情深,你个刁奴私居然敢给主子下药。” “主子们的事儿,何时轮到你一个老奴置喙?倒是我治家不严,才让阿锦出现中毒之事。” “来人,把这老奴杖毙,以儆效尤。看谁还敢私自行事。” 杨嬷嬷一听脸都白了,夫人之前说的可不是这样。 忙开口道, “夫人,是您让” 苏夫人怕她说出什么来,忙呵斥道: “还不快堵上嘴拉出去打?都站着当木头桩子呢?” 苏锦汐淡淡一笑,自己今天就是要除掉二婶一臂。 这杨嬷嬷一向是二婶身边最得用的狗,二婶对她是如臂指使。 “二婶,不好随便冤枉了人,还是先查清点心里的毒是从哪来的再说。” “怎么说杨嬷嬷也是跟着您从娘家来的,若真最后查出是她下的毒,看在她多年侍候您的情份上,也要从轻发落的好,打个二三十杖略为惩戒就是。” 第124章 一个一个死 苏夫人:??? 打二三十杖略为惩戒? 你不如直说把这老货打死为止。 却偏偏让老货听着,似是你为她求情,本夫人心狠手辣一般。 但看着苏锦汐那苍白的脸,和有些不忍的表情,苏夫人把脑中的念头挥掉。 苏锦汐一个在乡野长大的姑娘,哪里懂那么多的弯弯绕呢? 定是她想多了。 当下语重心长道: “你还小,哪里知道奴大欺主?今天若不狠惩这老奴,只怕以后下面的人更加无法无天了。” “如今不过是他们看我偏疼你,分了他们自小侍候大的小姐的宠爱,便敢给你下毒,难保将来再生出什么坏心思来。” 苏锦汐心中暗笑,如此打杀一个老奴就算了? 怎么不查点心里的药了? 此时外面有人来传话,“定王殿下来了。” 苏羡走出去迎接,刚到门口就遇到定王面带急色冲了进来, “阿锦,你怎么样了?” “杜衡,快去给阿锦诊脉。” 二婶一听心中吓了一跳,杨太医只说是点心里有毒,但并未验,苏羡也未来得及细查。 这杜衡可是已故杜老太医的孙子,听说那医术可是比太医令还要厉害 。 当即给下人使眼色,意思趁乱把那点心扔了。 无处验毒便是全推到杨嬷嬷头上就好。 哪知还没来得及动,就见定王身边的江寻,眼疾手快的从下人手里抢过点心,并手脚麻利的把人踹到在地, “下作小人,居然当着大家的面敢把证物端走,莫不是你与那毒害我们未来王妃的杨嬷嬷是一伙的?” 苏夫人:?!! 当下急得额头直冒冷汗,怎么事情就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呢? 墨晏辰连个眼神都欠奉,只淡淡开口, “就把她捆在这里,稍后本王来发作。” 那下人心知由定王亲自发作,只怕难逃一死。 反正自己烂命一条,也无父母兄弟,索性如竹桶倒豆子般说个彻底, “求定王殿下给奴婢作主,是二夫人命奴婢端下去的,这点心 也是二夫人从娘家带回来的,是她和杨嬷嬷拿来给大小姐吃的,奴婢不过是粗使丫鬟,根本就没机会碰到点心。” 墨晏辰面色阴沉,无动于衷地坐在床边,趁机拉拉苏锦汐的小手。 嗯,没想到陪她演戏,还有意外的福利。 当下嘴角微勾,拉起苏锦汐的胳膊放在自己腿上让杜衡把脉。 杜衡心里暗自吐槽:咱能要点脸不? 这会儿还光想着占便宜! 你是没看到苏世子那要吃人的眼神。 定下心神给苏锦汐把过脉 ,给了定王一个无事的眼神, “苏小姐体内还是吸收了些毒进去,得按时吃上几天药才是。” “这是杨太医刚给开的方子,你看看可有改的地方。”苏羡拿起杨太医写的方子递了过去。 苏羡虽然听妹妹说是设下的计,但他听杨太医和杜衡都说妹妹中了毒,当下很不放心。 “杨太医这个解毒方子用药很是精妙,就是在下开的方子也不一定比这个好。就按这个方子抓药就好。” 苏羡和定王这才放心下来,当即让他检查那点心。 须臾,杜衡脸色微沉, “这点心哪里来的?” “二婶从娘家带回,专门给我吃的。”苏锦汐躺在床上积极抢答,根本不给苏夫人他们说话的机会。 她这话没毛病。 全府的人都知道苏夫人专门送了点心给她。 苏夫人本是为彰显她对苏锦汐的疼爱,说是特意给她带的点心,万一苏锦汐一个月后死了,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毕竟看看她对苏锦汐多好,回娘家有好吃的点心,还想着给侄女带回来一些。 然而,此时听在大家的耳中,却成了苏夫人专门弄了有毒的点心给苏锦汐吃。 杜衡笑道: “苏小姐还是太单纯了,怎么就没点防人之心呢?什么好的坏的都敢往嘴里吃,只怕不出一个月,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看着他笑,墨晏辰和苏羡四只眼睛都冷嗖嗖的看着他。 阿锦都中毒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有没有人性呢? 苏夫人心中大骇,强挤出一丝笑道: “杜大夫,您可别瞎说!这怎么可能呢,这点心是我专门从娘家带回来的,想着阿锦没吃过,才特意给她带的。” “再说,若真是我做的,我又怎会留下这么大个把柄!这分明就是有人嫁祸给我! 杜衡笑容不变, “那也不能解释点心里面下毒之事。” “可能点心里的毒不是夫人下的,但不能说点心里没毒。即然不是夫人下的毒,也不是你身边那被押着要杖责的老奴下的,那” 他话未说完,墨晏辰已经冷冷开口, “不必和她多说。” “江寻,拿本王腰牌,去京兆尹报官,直接去把苏夫人娘家人扣起来严加审问,谁下的毒,总能审出来的。” 江寻应声而去。 苏夫人浑身战栗,脸色苍白。 不会的不会的,娘一定不会供出她来的! 京兆尹的人顺利进了苏夫人娘家杨府,直接把人押起来,去屋里搜。 杨老夫人等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暴露,用的那些毒药根本就没收,就那么大啦啦的摆在橱柜上。 证据确凿,可没人听他们哭诉,当下就把苏夫人弟弟杨江和杨老夫人拿下打入大牢。 杨夫人因还有幼女,又是不知情的,便没捉拿她。 苏锦汐听到这个消息时,定王还坐在她的床头,为表感谢,苏锦汐伸出小手指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 定王的大手微不可见的握了握,又怕用力把她的手弄 疼,身上绷紧。 书中写二婶娘家哥哥可是个坏得流脓之人,仗着妹妹是五品官的夫人,没少鱼肉乡邻。 而且,后来还被端王利用,对,端王,这阵子自己过得太自在,有些飘了,都快忘了端王这个原男主了。 赶紧料理了二婶他们,好和端王算账。 当天夜里,杨江在大牢畏罪自杀。 而苏夫人在半夜突然腹痛难忍,在床上疼的直打滚。 不但是她,还有她两个儿子苏旭、苏珲,个个难受的一夜未眠。 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还有的是心口疼。 就连苏莹,十根手指似针扎了般疼…… 叫了大夫过来诊脉 ,挨个诊去,一家子几人都并未诊出异常,心里暗自嘀咕; 莫不是他们苏家二房撞鬼了不成? 当下只糊弄似的,给每人开了副药方。 第二天,得着夫君死讯的杨夫人,直接就来靖远侯府门口,拎着个铜盆拿棍子敲着,撒泼打滚闹开了: “杨栁,你不得好死啊!你早前害死了你的侄子,如今又害死了弟弟。你个丧门星,你怎么不去死呢!” 第125章 自露马脚 眼看着围观之人多了起来,不少人在那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杨夫人嚎得更带劲儿了! “你说只给你那侄女苏锦汐下药就好,让她不知不觉死掉。怎么把娘家兄弟害死在大牢?” “你是不是怕他把你做的那些脏事烂事捅出来,就让人害死他呀?我夫君死的好冤枉啊。” “亏他被你害死儿子,还相信你这个姐姐,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坑了侄儿坑兄弟!呜呜呜呜。” 昨天墨晏辰当着苏夫人的面,命人直接把杨嬷嬷打死了,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直吓得她不敢合眼,身体不间断的疼痛,折磨得她憔悴不堪。 今天本就精神不济,听到下人回禀说弟媳在门口闹事,当即给苏夫人吓得一激灵,垂死病中惊坐起,被丫鬟搀着到门口去。 瞟了一眼围观的四邻八舍,苏夫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也知道再让弟媳嚎下去,她便也活不长了。 当下耐住性子低声劝说, “弟妹,有什么话咱们回府说。在外面嚷嚷平白让人看笑话不是?” 杨夫人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 “我呸!你们府就是龙潭虎穴,说不定我立着进去,就躺着出来了。我还有两个女儿,我可不敢进去了。” “杨栁,你得给我夫君偿命。我好好一个家,如今被你祸害的支离破碎。儿子儿子死了,夫君夫君没了。” 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杨夫人冲上去抓住苏夫人的头发厉声发问: “你说好要把靖远侯府给我们杨家的,什么时候兑现?” “可别想着拿话糊弄老娘,老娘不吃你那一套。” “你若不快点兑现,我就上衙门揭发你,揭发你当年给靖远侯夫人…唔唔” 杨夫人话未说完,就被苏夫人拼着被她拽掉一把头发,也要捂上她的嘴。 隐在院内的苏锦汐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顿时脸色微变。 “给靖远侯夫人…” 只能是为了什么不可说的,才会被二婶捂嘴! 若是给了好处,二婶肯定恨不能宣传的人尽皆知。 给听雨使了个眼色,听雨手指轻弹,一枚小小的石子弹在苏夫人捂住杨夫人的手上,疼痛之下不由缩了回来。 “好你个杨栁。亏心事儿你做都做了,现在还怕我说?” 杨夫人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的众人,扯开嗓子就嚷: “各位不知道吧?当年靖远侯夫人,就是被杨栁给,唔” 苏夫人连手疼都顾不得了,上去抱住她,一把捂住了嘴,着急忙慌的往府门口看去,见除了自己身边的丫鬟,并无他人,才松了口气。 眼见着弟媳力气大,自己就要制不住她,冲丫鬟吼道, “都傻愣着做什么?叫些小厮来送舅夫人回去。” 如今苏桓病在床上起不来,老夫人被刺激的也病倒了。 只要苏羡、苏锦汐不出现,整个靖远侯府都是她说了算! 听到这里苏锦汐基本可以确定了,娘亲的死,确实是与杨栁有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围在院门口的苏管家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眼睛瞪圆,反应过来忙四处看了下,见无人注意,他才匆忙往住处走去。 回到屋里打开柜子,把下面的一付铠甲挪开,靠里的角落里,有一个小食盒,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苏管家颤抖的打开食盒,就连包糕点的纸,都和苏夫人给大小姐送的是一模一样。 只是因年代久远,被虫蛀烂了。 想起大小姐吃了夫人送的糕点就中毒吐血,杜大夫说若是没及时发现,一个月后就会无声无息死掉。 苏管家不由喉咙一紧。 当下拿个包袱皮把盒子包好,夹在腋下,往锦汐苑走去。 留了听雨在那里府门口看着,苏锦汐得到听露的传话便回来了。 看到在锦汐苑外低着头,来回走动着的老管家,苏锦汐展颜一笑, “苏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不如去亭子里坐着说?” 能让听露专门派人去叫她回来,可见是有要事。 “老奴听小姐的。” 苏管家冲她行了个礼,跟着进了不远的一处亭子。 四处望了望,苏管家见此处并无他人,这才面色凝重的把手中包袱放在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打开,推了过去, “不瞒大小姐,老奴听到小厮禀报说杨家夫人在府门口闹事,就隐在门口听动静。倒是让老奴想起十年前一件事儿来。” “……如今想来,若非我年轻时跟着侯爷在边疆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胃不好,不能吃甜的。只怕当时就吃了二夫人给送的糕点。” 苏管家有些后怕, “若是当时吃了,只怕早就投胎去了。” 记得当时靖远侯夫人也在,二夫人当时就说是从娘家带回来的,给侯夫人尝尝鲜。 又递给他一个食盒,说是也让他尝尝。 当时他不想拂了二夫人的好意,便接过道了谢,回去就随手放在自己屋柜子里,久了倒是忘记了。 若非今天出了小姐吃了糕点一事,只怕他到死也想不起此事。 “苏叔,您可记得大概日子?我娘的身体可有异样?”苏锦汐坐正身子看着苏管家。 苏管家皱眉仔细回想了下, “具体日子老奴记不清了,但记得就是小姐丢失之后的事儿。您丢失之后,侯夫人便病倒了。” “后来听说二夫人回娘家的次数都勤了,但无一例外,每次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送糕点给侯夫人吃。当时不但府里下人,就是京城很多人家都在议论,说他们妯娌感情真好。” “后来也就两个月左右,侯夫人便没了。” 苏锦汐眉头紧皱,“如此说来,我娘病倒很有可能便是因为这毒。” 她拳头紧握,“可恶,我会让杨栁付出代价的。” “小姐,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将那毒妇绳之以法。”苏管家连忙安慰道。 “我明白。”苏锦汐深吸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苏叔,我大哥的人找到了个重要证人,这两天就到了。” “有了杨夫人开的头,咱们再给她加把火,让她自露马脚。” 第126章 慌了神 毕竟自己中毒一事,杨柳直接推到了她娘家兄弟和老娘身上。 哭天抹泪说自己不知情, “阿锦,我怎么着也是你二叔明媒正娶的妻,不能说你二叔病倒在床不能言语了,就想把我这个二婶给弄进大牢害死!” “再说我那么疼你,又怎会害你呢。可见是我那兄弟听了谣言,以为当初威儿之死有你的手笔,他才暗中在糕点里下毒想为杨威报仇。” 好嘛,杨家有个这样的女儿,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没帮衬着娘家,反而顶罪让老娘和兄弟上了。 苏锦汐想到刚刚杨夫人在大门外和二婶吵架时说的话,转头对听雨使了个眼色。 “苏叔不急,我先让人把杨夫人控制起来。听她那话音儿,似是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了解。” “好,有事小姐尽管吩咐,老奴一定全力相助。”苏管家郑重点头。 第二天,苏管家在瞟见苏夫人时,装作不在意的和刚回府的苏羡提起, “世子爷,前天见着小姐中毒,老奴突然想起当初侯夫人的死似乎有些蹊跷。” 苏羡微一皱眉,声音都提高了: “我娘的死有蹊跷?苏叔您详细说说。” 听到苏管家的话,本就心虚的苏夫人,顿时心跳如雷,浑身冷汗直冒。 脚步一拐,只当没看到苏羡两人,转身就往老夫人院里走去。 苏夫人把老夫人屋里下人都赶出去,直接开门见山: “娘,您可得给我拿个主意。苏管家那老东西对当年大嫂的死有所怀疑。眼下正拉着苏羡在外面说呢。” 躺在床上难受得直哼哼的老夫人,两眼凶光直冒: “都是你个做事不够干脆的扫把星!当年你若连他一起除了,哪有今天的事儿?” “还有那苏锦汐,在她手里吃了那么多亏你还不长记性?莫不是把脑子丢外面喂狗了吧?下个毒毒不死人不说,居然还被发现了。” “既然她不仁,咱们就不义,直接去买点儿砒霜一下就毒死她!” 老夫人越说越气: “这小贱人就是个丧门星,自她回来,咱们哪天过得自在过?” “原来多上进的桓儿,落了个丢官罢职,我那孙子孙女个个聪明伶俐,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儿了?” 看着老夫人这样子,苏夫人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 苏桓瘫在床上又不能言语,他老娘这个糟老婆子不是个现成的替死鬼吗? 哪怕苏羡他们查出什么来,只要她把一切都推到老夫人身上,看谁还能压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当下有了对策的苏夫人,连面子功夫也懒得做,走路带风的出了院子。只留下老夫人在屋里气喘吁吁地骂人。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敢这样对我!等我儿子养好病,一定要休了这个不孝媳!” 回到自己院子后,苏夫人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要想摆脱眼前的困境,必须要让老夫人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目前最紧迫的就是先让苏管家闭上嘴巴。 第二天,苏夫人便故技重施,用膳时命人给苏管家加了两道菜。 看着苏夫人身边丫鬟送来的两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苏管家面带感激的俯身道谢, “老奴多谢二夫人赏。” 苏夫人瞟了一眼腰微弯的苏管家,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苏管家,夫人我最是体恤下人,这么些年是谁给你发月例可得记清楚,别忘了谁是自己主子。” 苏管家听出苏夫人这是在敲打自己,当下态度恭敬: “老奴明白,老奴记着二夫人的好呢。” “苏管管不要心口不一才是。” 话落,苏夫人轻哼一声,带着丫鬟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开,苏管家转身就带着食盒去见苏锦汐。 “苏叔,幸好您对她有所提防,若是真吃上一口,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苏锦汐验完冲苏管家笑。 若说对十年前苏夫人给自己的点心有毒是自己的猜测,那眼下这两道菜里有毒可是实打实的。 苏管家顿时大怒, “当年侯夫人对苏夫人那可是好的没得挑的。没想到她居然蛇蝎心肠,害了侯夫人。”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苏锦汐勾唇一笑, “闹!把这事给闹大了!” 很快,府里都在悄悄地传——苏夫人今天赏给苏管家的两盘子菜有毒! “幸好苏管家命大,两盘子菜被猫给吃了,若是猫没吃,只怕现在死的就是他了。” “是啊是啊,听说等苏管家在外面忙完回屋,那猫吃完直接就死在桌子上了。当时就把他吓得瘫在地上了。” “苏管家可是靖远侯府的老人了,平时他一向与人为善,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夫人,居然要置他于死地。” “你是没听说吗?好像苏管家看到大小姐点心中毒,突然想起当年侯夫人的死,好像也吃过夫人送的点心。如今夫人赏他有毒的菜,显而易见是做贼心虚了呗。” “我还听说,当年大小姐丢失,也有夫人的手笔呢。” “嘘,不要命了,主子们的事儿你也敢说!” …… 苏桓的暗卫匆匆进了屋, “老爷,外面都在传当年是夫人害死了侯夫人,大小姐也是她拐卖的。” 苏桓双眸微眯,身子虽不能动,但他脑子异常清醒。 那个夜里来给他施针的蒙面人不知是谁,医术很是高超。 当时太医都说他没救了,那蒙面人连着给他施了几次针后,他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这对他来说,已是天大的好事。 “悄悄请老夫人过来一趟。” 老夫人听到消息后,顿时腰也不弯了,腿也不疼了。 一想到儿子不久后能痊愈,她走路都利索了。 只要儿子好好的,杨栁就休想在这个家里嚣张。 “我的儿,你真的好了?这些天娘可是担心死了。” 看着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的苏桓,老夫人一脸喜色。 若是儿子一直瘫着,她就要在杨栁这个儿媳妇手下讨生活了。 就这几天,她就已经气得三魂失了两魄,再下去只怕她就要被活活气死了! 一向嚣张惯了的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劳母亲挂念,儿子如今身子还不能动,不过已经有了知觉,想来要不多久,就能痊愈。” “儿子听说外面都在传夫人当年毒害大嫂一事,母亲可有听说?” 一提苏夫人,老夫人就气得直跳脚,唾沫星子喷出三尺远, “留着她早晚也是个祸害。就该直接把她送进衙门,告她杀害侯夫人,还拐卖苏锦汐。衙门肯定会定她个死罪。” 第127章 状告二婶 “到时不管他们找到什么证据,你只管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你大哥还能怎么着你?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还能把你也给告了?” 老夫人是越说越来劲儿, “听娘一句劝,若没了杨栁,待你身体养好了, 就是续弦娶个黄花大闺女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毕竟你可是靖远侯的亲弟弟。不比守着她个半老徐娘强?” 苏桓听得有些意动。 在侍卫去请老夫人时,苏锦汐就得到消息摸了进来,悄悄放了个录音笔在角落里,自己隐在空间里听他们商议。 等这边母子两人商量妥当,苏锦汐马上转移阵地,悄悄摸到二婶屋里,直接隐在房梁上把录下来的放给她听。 突然有声音响起,苏夫人吓了一大跳,四处寻找声音来源,当她听出是婆婆和苏桓在商量着把她送官时,也顾不得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当下是火冒三丈, “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挑拨儿子把媳妇送去杀头。她怎么不去死呢!” 想起那老虔婆居然还想给瘫在床上的苏桓,娶个大姑娘当续弦,她更是怒不可遏。 提起裙摆大步往外走,在院子里寻了一把修剪花草的大剪刀,当即用衣服缠了缠,不动声色去了老夫人屋里。 看到她来,刚回来不久的老夫人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府里的流言蜚语没听见?不赶紧想办法把流言压下去,跑来做什么?” 苏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眸中却透着一丝阴狠和决绝。 她一步步逼近老夫人,嘴里念叨着: “我不是怕娘孤单,想来陪你说说话嘛,我记得公公去世也有好几年了吧?” 老夫人微微一怔,没料到苏夫人会突然提及已经去世多年的老爷子。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苏夫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 苏夫人见老夫人沉默不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 “若我没记错,到今年就第十个年头了吧?” 老夫人默默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就是苏锦汐丢失,靖远侯夫人病死的那年,没想到几个月后,老爷子也归西了。 就在这时,苏夫人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剪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直直地朝着老夫人刺去。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她手中的剪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你……你要干什么!”老夫人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毒,竟敢对自己这个婆婆下杀手! 苏夫人的表情扭曲得让人害怕,她恶狠狠地盯着老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公公都去了十年了,您怎么还不去他身边侍候呢?”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拿着剪刀朝着老夫人身上猛扎下去。 老夫人见状本能地想要躲避,然而她的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不听使唤。 因苏夫人一进屋便将屋里的丫鬟仆妇都打发走了,所以此刻屋内只剩下她们二人。 老夫人毕竟年事已高,虽然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努力躲闪,但终究比不上苏夫人年轻利落。 很快,老夫人的胸口、胳膊皆被扎破,鲜血四溅。 她的脸上也被剪刀划了道口子,鲜血淋漓,看上去十分吓人。 屋外的下人听到屋内传来凄厉的呼救声,急忙冲进去查看情况。 当他们推开门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二夫人正死死地按住老夫人,手中的剪刀一下又一下地扎向老夫人。 而苏锦汐则躲在空间内,津津有味地看好戏。 这出戏让她看得是:乳腺畅通,身心舒畅。 与此同时,那边有人匆匆跑去向苏桓禀报了此事。 苏桓听后顿时怒火中烧,愤怒地吼道: “报官!快报官!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今天非要把她送进大牢不可!” “快,请大夫给母亲看诊。” 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可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苏锦汐当然不会让他痊愈,夜里蒙面给他施针,不过是为了让他发号施令和二婶窝里斗。哪会让他痊愈再出来恶心人? 那边下人已叫来侍卫把苏夫人手中剪刀夺下,而且直接把她给五花大绑起来。 “放开老娘。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看清楚老娘是你们能动手的吗?” 听着她污言秽语骂人,侍卫寻了块抹布堵上她的嘴。 他们只听命于苏桓,根本不怕得罪苏夫人。 苏夫人双眼瞪得浑圆,奋力挣扎着,但由于被紧紧束缚,无法动弹分毫。 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那边京兆尹的人来得很快, “咱们接到苏大人报案,说是贵府苏夫人竟然要手刃婆母,并且她在十年前,还曾用毒害死靖远侯夫人,并拐卖贵府大小姐苏锦汐。” 被捆着又塞上嘴巴的苏夫人,拼命的摇头,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被堵着嘴只能发出呜呜呜呜呜的声音。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却突然出现了这么多意外。 二月十九,苏羡和苏锦汐在京兆尹门前敲响了登闻鼓,吸引了不少百姓驻足围观。 按说这兄妹两人,一个是靖远侯府世子,一个是靖远侯府大小姐,还是未来的定王正妃。能有什么冤情需要来这里? 苏羡带着妹妹苏锦汐,亲递了状纸进京兆尹。 “在下状告二婶杨柳当年拐卖小妹苏锦汐,下毒害死母亲靖远侯夫人,又在几天前用同样的手法意图毒死年前才寻回府的妹妹。恳请大人,禀公执法。” 苏羡的一番话,让在堂外围观的百姓瞠目结舌。 不少人已经想起来,前天苏夫人娘家弟媳在靖远侯府门前撒泼打滚,大骂苏夫人之事。 有那当时在场的就低声议论开来, “我想起来了,那天杨夫人是说,当年靖远侯夫人的死,是苏夫人给怎么的。当时苏夫人宁可被她弟媳拽掉一把头发,也要捂上杨夫人的嘴不让继续往外说。” “就是,当时我在场也听到了,若非做贼心虚,苏夫人怕什么?” 第128章 弟媳反水 而这一日,不但苏锦汐兄妹来了,还有得到消息来看笑话的靖王,就连外面盛传身体虚弱的墨晏辰,也苍白着脸来了。 京兆尹贺大人一看到墨晏辰进来,忙起身过去行礼, “下官见过定王殿下。” 靖王:…… 他就知道,只要墨晏辰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聚集在他身上。 而自己无疑就成了陪衬红花的绿叶。 就像私底下众位大臣在茶楼酒肆低声议论的, “靖王殿下若有定王殿下半分聪慧,也不至于查抄了安国公府,却会连银子都对不上。” “定王殿下文武双全,哪是靖王殿下能比得上的?定王殿下不过比靖王大上一岁,但定王在战场杀敌时,靖王还在他母妃跟前撒娇呢。” “哈哈哈,果然龙生九子各不同。若是皇上几位皇子个个似定王殿下那般神勇,我天圣自当再强盛两百年。” “可惜啊可惜,定王虽然英勇,却自幼没得一个好身体。虽然在边疆身强体壮,令敌人闻风丧胆,但自回了京城后,不是生病就是遇刺中毒,可见是和京城相冲。” 他们这些人就是区别对待。 靖王安慰自己,没事,反正墨晏辰不定哪天就余毒复发死了,自己岂会连个死人都比不过? 墨晏辰面色苍白 ,声音温和: “贺大人不必多礼,本王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 他看向贺大人笑的更加温润如玉: “本王前来,可有让贺大人为难了?若是为难,本王离开就是。” 贺大人哪敢说什么,忙笑道: “没有没有。” 与此事八竿子打不着的靖王殿下都在,做为当事人苏小姐未婚夫的定王殿下来此,才是名正言顺呢。 “殿下您上座?”贺大人试探道。 毕竟这位定王殿下深得帝心,又行事磊落,外能杀敌开疆拓土,内能查抄贪官污吏,整肃朝堂风气。 在朝堂和民间的威望可是几位皇子里最好的,若非吃了身体虚弱的亏,只怕皇上早就下了立他为储的圣旨。 “不必了吧,本王旁听即可。” 说着,掩唇虚咳几声。 听着他的咳嗽声,贺大人心都揪起来了,听说皇上都赐小辇让定王坐着出宫,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哪敢怠慢了定王,当下忙道: “来人,快给定王殿下搬张椅子。” 墨晏辰只虚握拳头掩唇,并未推拒。 站着和苏锦汐低语半晌,眼看着贺大人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苏锦汐这才回去和苏羡站在一起。 靖王面带不悦,怎么着,墨晏辰这个病秧子来了就有椅子坐,本王在这儿站了半天也没得凳子一张? 当下轻哼一声。 这一声,墨晏辰听到了,抬眸看向靖王,面露惊讶: “老四怎么也来了?是有人害你了吗?来此告状?” 靖王…… 这么半天你才看到我吗? 不过,想想墨晏辰这人行事向来直接了当,没有那些弯弯绕的心肠。 果然,只听墨晏辰语带歉疚, “本王这些天眼睛时常看不清,老四别放在心上。” 靖王心中一动。 眼睛看不清?难道是余毒发作快死了吗? 算了算了,自己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呢。 当下装出一副情真意切道: “定王兄若是身体不好,还是请太医及时诊治的好,免得耽误了病情。 墨晏辰轻咳几声,“多谢老四关心为兄。” 说着叹了口气, “治不治也就这样了,这么些年不都过来了吗?反正本王自幼就是体弱多病,也活了二十多年了,就是真死了,也值了。” 苏锦汐心中小人翻了个白眼,再演下去只怕你自己都要以为真的病入膏肓了呢。 “定王兄,今日这不过是家里的私事,在府里解决就是,何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呢。” “你们再有几个月就大婚了,若让外人看着,岂不是说未来定王妃,眼看着要嫁进定王府,便对娘家赶尽杀绝?” “这番做派可怎么做皇家的媳妇?” 靖王自以为说的可是和墨晏辰推心置腹。 墨晏辰耐心听他讲完,这才笑了, “老四说的有道理 。” 靖王瞟了一眼苏锦汐,得瑟的小尾巴正要翘上去,却听墨晏辰缓缓开口: “但是,阿锦今日所行,本王是十分支持的。” 嗯,有些证人证据还是他帮忙找的。 否则怎能对得起死去的岳母十几年前就对他的认可! 靖王脸色一黑, “定王兄,你怎能任由苏小姐胡闹呢?再怎么说,堂上这人是她二婶,是至亲。传出去别人该怎么议论她?怎么议论定王府?怎么议论皇室?” 墨晏辰满脸惊讶的看着他, “本王没想到老四的想法竟是如此狭隘!”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别以为他不知道,苏桓命人给靖王承诺,万一牵扯到他身上时,求靖王能保他一命。 他愿把二房所有财产献上。 如苏桓这般自私自利,不顾儿女妻子老娘之人,就是奉上金山银山,他也不会要的。 嗯,这种阴险自私自利的小人,他可羞于与之为伍。 但是银子无辜,自然是多多益善。 不过,苏桓也就能糊弄糊弄靖王这个白痴。 他二房早就被阿锦搬空了,哪来的财产给靖王兑现承诺! 苏羡在一边听着靖王和墨晏辰的话,当下笑着接过话来, “靖王殿下可能来得晚没听清,是在下要状告二婶,并非小妹所为。再者说,二婶毒害在下母亲,就是小妹告了,那又如何?若是她看着毒害母亲的凶手逍遥法外,才是不孝。” 靖王一时哑口无言,看了两人一眼,索性闭嘴看戏。 被押上堂来的苏夫人,冲着贺大人一个头磕下去, “大人,民妇真的没有拐卖苏锦汐,我是她二婶,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拐卖她?不过是嫌咱们这些年占着靖远侯府,他们父女兄妹回来了就要把至亲赶尽杀绝。” 苏羡淡淡开口, “有没有的,让证人说几句不就知道了吗。” 轻击两下,只见江寻押着杨柳的弟媳,杨夫人进来了。 被绑着双手押进来的杨夫人,不等贺大人开口,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铿锵有力: 第129章 狗咬狗 “大人,民妇可以证明杨栁,啊,就是苏桓的夫人,在十年前先是拐卖靖远侯府大小姐苏锦汐,后又下毒毒害靖远侯夫人,不但如此,她还伙同婆母意图霸占靖远侯府家业…” 看到弟媳进来,苏夫人有些吃惊,那天她让下人送弟媳回去,回来后下人回禀,说是在路上已经把人解决了的。 眼下人好好的跪在这里,可见是要坏事。 当下她目眦欲裂的瞪着弟媳: “你个疯女人,休得恩将仇报!这些年老娘帮你们的还少吗?若是别人来指证我,我还没那么生气,偏偏是你这个白眼狼。” “我呸!少在这儿装大尾巴狼。你和苏桓先害死我儿,后又害的我夫君惨死牢中,如今婆婆还在大牢关着。” 杨夫人吼着,冲京兆尹磕了个头, “大人,民妇全无虚言,句句都是实话。您若不相信,尽可传民妇婆婆上堂做证,她如今正在大牢。当年的事,婆婆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苏夫人一听这话,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当年的事她没有瞒自己的亲娘,因为那毒药就是亲娘帮忙买的。 贺大人闻言瞟了一眼定王殿下,见他似是双目微阖并未说话,便吩咐一声,衙役自去大牢带杨老夫人。 趁着这个间隙,杨夫人又道, “大人,民妇状告苏桓,他在十二月十八,用椅子把我儿砸死。” “等咱们得到消息赶去,苏桓已经把我儿装棺。还威胁我们,若是敢报官,就让咱们死无做葬身之地。” “可怜连我儿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就被苏桓的人给打了回去,匆匆下葬。” 苏锦汐和大哥对望一眼,好嘛,根本不用他们开口,他们自己就把这些事都给抖擞出来了。 大堂外围着的吃瓜群众愣了,看来这位苏大人,哦不对,听说苏桓已经被皇上罢官了,这位苏老爷也是心狠手辣,和他夫人是绝配嘛。 贺大人眼睛微眯下令,“带仵作去开棺验尸。” 一边命人去靖远侯府把苏桓抬来。 很快杨老夫人便被带到了,在大牢短短几天时间,看起来已经憔悴不堪。 那天她和儿子被分别关在对面的两个牢房里,在牢里骂了半宿女儿杨栁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 又惊又怕半宿没睡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一大早是被惨叫声给吵醒的。 本还眯着眼骂骂咧咧扰人清梦的杨老夫人,突然感觉叫声有些熟悉,这才想起儿子就被关在对面。 骨碌一下坐起身来,入目的就是对面牢房里满地打滚的儿子。当下杨老夫人声音都吓破了: “江儿,江儿,别吓娘,你是怎么了?” “娘,娘,是杨栁,是杨栁害我。” 没多大会儿,嘴里就吐出黑血,浑身抽搐,没了气息。 这边的动静惊得牢头跑了过来,当看到死了的杨江,当即叫来仵作,那人一看,便道, “这是进来之前就服了毒,存了死心。” 这当然不可能! 自己儿子自己清楚 ,还想着将来住进靖远侯府后娶个十房八房小妾呢,他怎么会服毒? 除非脑子被门夹了。 杨老夫人当然不认,猛然想起儿子死前说的话,当即大叫, “我儿子没有服毒,是杨柳,是苏桓的夫人,是她害的我儿。” 当杨老夫人被衙役带来,看到跪在堂上的女儿杨柳时,当下便怒目圆瞪,拼命挣开衙役的手,冲向杨柳撕打。 “我打死你个丧门星。老娘若早知生了你这个女儿,会让我家破人亡,生下你时就把你摁在恭桶里溺死了。” 正跪在当堂的苏夫人一个不提防,就被老娘摁倒在地,直接骑在她身上拽着头发打。 偏大堂上那么多人,大家好似都没想起来要拉开似的,都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母女打架。 直到在大堂外的苏莹大叫, “别打了,别打我娘。” 贺大人这才慢腾腾的吩咐衙役,“还不快把犯人拉开。” 就这么会儿功夫 ,苏夫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大人,大人,求大人为我儿杨江报仇。我儿临死前称是杨柳害死的他。我儿死的冤枉啊,可惜我那孙子才死两个月,我儿也被害了,如今我杨家可是断了香火了。呜呜呜呜呜……” 杨老夫边嚷边哭。 杨柳忙解释: “娘,我没有,我没害杨江。他是我弟弟,我怎么害他呢。” 杨老夫人用力挣扎着还要去踢她: “放你娘的屁!不是你还有谁?江儿临死前说的,就是你害的他。” “知道你心狠,当年你给靖远侯夫人下毒,不也是这般笑嘻嘻的就把加了药的点心送给她吃?” “前几天你让我们在点心里下药给你那侄女苏锦汐,没想到出了事,你把自己撇的怪清,反倒把老娘和兄弟送进大牢!还要了兄弟的命!” “可怜我杨家两条人命都断送在你手里!呜呜呜呜呜!”杨老夫人说着拍着大腿嚎开了。 瞟了一眼面露不耐烦的墨晏辰,贺大人低声喝斥: “肃静!” 提到给靖远侯夫人和苏锦汐下毒,苏夫人忙不迭地撇清, “不是我,不是我,阿锦,你听二婶的准没错,是我婆婆,对,是我婆婆要害你娘。前几天那点心也是她下的药害你。” “她说要把靖远侯府给苏桓,只有你们那一房全死绝了,才能轮到苏桓占有。” “对,她一直对当年你祖父没以继室礼娶她进府耿耿于怀,经常在我面前骂老爷子居然一顶小轿把她抬进府当妾。” “她认为妾通买卖,这是老爷子不尊重她。” 苏夫人这话一出,外面围观的有年纪大的也记起来了。 “是了,当年靖远侯府老爷子对妻子情深意重,立志不娶,后来是这位老夫人上赶着要进府的。这么多年,若非这事儿,大家都快忘了她是个妾了。” 苏夫人抬头看向贺大人, “大人,是民妇的婆婆让人给靖远侯夫人下的毒,前几天阿锦吃的点心里也有毒。民妇怀疑就是她给阿锦下的毒,您不信的话可以命人去她屋里搜。” 第130章 斩首示众 苏锦汐看向大哥,看来是二婶已经做好栽赃陷害了。 不过,杨柳现在只顾从下毒里面脱身,却忘了她之前是被苏桓以手刃婆婆被告官的。 如今老夫人出气多进气少,抬过来可是现成的人证。 贺大人轻咳一声,好嘛,这母女俩狗咬狗,不用审问,他们就自己招出来了。 “来人,去传靖远侯府老夫人。” 墨晏辰看着还在低声对骂的杨老夫人和杨栁,轻咳一声开口: “贺大人,还有几个证人在外面。不如趁此机会,都传进来说话。” 贺大人点头应下, “带证人上堂 。” 苏锦汐倒是好奇,大哥找到了当年侍候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她倒不知,墨晏辰说的几个证人都是谁。 看着被押进来的几人,苏锦汐眼睛微眯。 她在安城的养父母被带来了,还有一个面相尖酸刻薄的老婆子。 苏夫人在看到那婆子时,瞳孔猛缩。 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她怎么还活着? 几人怯懦得很,毕竟这些日子被定王殿下的人吓怕了。 那面相刻薄的老婆子进来不等贺大人说话,就已经跪地求饶: “大人,大人,我有罪,我不该贪图银钱就收杨柳银子,把靖远侯府小姐苏锦汐拐卖出去。” “是老婆子猪油蒙了心,才会为了杨栁许给我的一千两银子坏了心思。” 那老婆子说着,瞪着杨栁似要把她活剥吞吃了: “杨柳,若非我老婆子当年命不该绝,走到半道包裹掉了,干粮撒了出来,刚好野狗赶来吃掉,接着就狂吠几声死掉。” “可见那是入口即死的毒药,那干粮可是你送我路上吃的。你说过,让我把人送出京城,越远越好。若真是苏小姐哭闹,就在无人处杀掉也好。” “可怜老婆子我连只鸡都没有杀过,怎么舍得杀死白白嫩嫩又乖巧的苏小姐?” “老婆子知道那是靖远侯府小姐,我怕将来事发被靖远侯找我晦气,便留了个心眼,把她送到了安城我表亲家。” “给了他家些银子,若靖远侯寻来,那是苏小姐命不该绝,若是寻不来,怎么着也是一条人命。” 说到这里,老婆子冲着贺大人连连磕头: “这些年来,老婆子我躲躲藏藏,没有一日得以安睡。求大人看在我做证的份上,饶老婆子一命。” 说着,老婆子解开背着的包袱,里面还有一个包袱和当年苏夫人给的食盒。食盒上面靖远侯府的标志清晰可见。 苏夫人脸色苍白如纸,这个证人是她没想到的。 怎么都是棋差一着呢? 苏锦汐养母闻言直接开骂: “就是你这老婆子把苏锦汐送到我家的,亏我还拿你当表姐,感情你是来害我的。” “你,你胡说,我不认识你。明明是当年我抱着阿锦,被贼人打晕后把阿锦抢走了。” 苏夫人打定主意,哪怕这些人说破大天,她也不会认! 苏羡听着当年就是这几人把妹妹拐走的,当下顾不得其他,大步过去使了暗劲朝几人身上踢了几脚。 “黑了心肝的。你们见钱眼开,把我小妹拐走。若是你真愧疚,早该把妹妹送回京城了。明明和杨柳狼狈为奸,如今说的倒像多高尚似的!” “与其现在求着让饶你性命,不如想想你死后坑得挖多大!” 老婆子被苏羡踢得哎哟哎哟叫痛,但也知若她不能证明事情是杨柳的主意,自是难逃一死。 当下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从里拿出一个簪子, “哼,老婆子就防着你不承认,当年在你装晕时,趁机把你头上的簪子拿走作为证物。这簪子上还刻着你的名字。” 贺大人示意呈上来。 他举在眼前一看,可不是,上面是有杨柳二字。 这个时代 ,一般娘家陪嫁的首饰上,都要刻上女儿的名字。 当官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审案子不用他插手,一个个证人证言就摊在他眼前的。 杨栁一看贺大人的神色,便知簪子上真有名字。 “污蔑,纯属污蔑!大人,肯定是这老婆子偷了我的簪子,反过来还把拐卖阿锦的事儿污蔑到我头上。大人,我是阿锦二婶,怎么会拐卖她?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几人叫骂间,那边抬苏桓的人来了,不但是他,还有上身缠满绷带的老夫人。 老夫人不等贺大人开口,便先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求大人为我老婆子做主啊,儿媳不孝不说,居然还敢拿剪刀扎我,你看看她转朝我心窝子这里扎,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衙役上前把在老夫人屋里搜到的东西呈给贺大人, “大人,已经找大夫验过,是砒霜。” 苏夫人一听老夫人的话,顿时怒上心头, “大人,就是这个老婆子做下的。不但如此,她为老不尊,居然挑拨苏桓要休了我,还说到时靖远侯府落在他们母子手里,再给苏桓娶十个八个小老婆!” 嘶! 不但是大堂外围观的众人,还是堂上坐着的贺大人,都被这老夫人的三观震惊了。 有这么个挑事的婆婆,难怪会被儿媳拿剪刀扎! 来得路上,苏桓就从衙役的嘴里打听过了,没想到过去十年了,这些事居然会被揭露出来。 不过,苏桓并不在意,杨柳死了正合他意。 “杨氏,你说苏桓砸死你儿子,可有人证?” 不等杨夫人开口,墨晏辰已经淡淡道: “不巧的是,本王就是人证。” “当时不但本王看到,苏夫人也是亲眼看着苏桓拿椅子一下一下的把杨威砸死的。本王当时不忍一条人命枉死,还特意派人去告诉了杨家人真相,没想到后来居然不了了之。” 苏桓眼睛快瞪出来了。 他就说定王没安好心,果然如此。 江寻上前把那天的事如竹桶倒豆子似的说的清清楚楚。 这下不用验尸的仵作回来,贺大人也知此事是真。 苏锦汐和苏羡也没想到,杨家婆媳简直是神助攻,他们找的证人还没上堂,这边已经确定了杨柳毒害母亲。 有毒害靖远侯夫人在先,又有毒死亲弟在后,拐卖苏锦汐和给她下毒之事,倒显得轻了。 看着定王殿下连连咳嗽,贺大人加快了办案速度,人证物证俱全,直接定下判决: 杨柳直接被判斩首示众;虽说是气女儿被杨威糟蹋,但苏桓亲手抡椅子砸死杨威这是事实,所以二叔也被流放三千里。 在堂外的苏莹听着堂上的判决,拼命捂住嘴才没哭出声来。 完了完了,爹爹刚为了脱罪,居然亲口说出,是因自己被表兄杨威糟蹋,他才会为保护自己,拿椅子砸死杨威。 以后自己可如何在京城生活? 伤心之下的苏莹,也不管被判斩首的娘,和即将被流放的爹,直接扭头跑了出去。 在堂上的老夫人,听到儿子被判流放三千里后,不由眼睛大瞪,呼吸急促,拼命挣扎, “不成,不能判我儿的刑,我儿无罪。都怪杨柳,若非她黑心烂肺出了馊主意,我儿哪会,哪会……” 第131章 千刀万剐 老夫人举起的手突然落下,眼睛还直直的瞪着,却是就此没了气息。 苏桓还想着老娘为他喊冤,贺大人会轻判一些,哪知老娘却突然没了声响。 衙役上前一探鼻息,冲贺大人抱拳道: “大人,苏老夫人过世了。” 苏桓微愣之后,拼命扭头看着死了的娘,哭了出来。 “娘,娘啊!” 杨家婆媳二人因是毒死靖远侯夫人和给苏锦汐下毒的帮凶,也被判了流放之刑。 剩下那当年和杨栁狼狈为奸拐了苏锦汐的老婆子,同样被斩首示众。 在天圣,拐卖人口是极刑! 不管你是拐了一个还是无数个,只要逮住就别想活命。 养父母虽然苛待苏锦汐,但也不能说错,只训斥一番便撵出京去。 但是,墨晏辰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自然是让人逮进暗卫营,继续出苦力! 因出了老夫人突然死亡一事,贺大人特意请示了皇上,给他三天时间,许他把人葬了之后再流放出京。 没想到苏锦汐居然会为被判了斩首的苏夫人,和定王墨晏辰一起去找皇上求情。 声称不管如何自己在年前回府后,二婶也算是照顾自己。求皇上改判流放之刑 。 一时间,京城茶楼酒肆到处都是夸奖苏锦汐的。 都说苏夫人那么恶毒,做为侄女的苏小姐居然还为她求情,果真是重情重义,纯孝至善。 就连听露也是一脸的不理解, “小姐,您怎么为那个恶女人求情?要奴婢说,就凭她做下的那些恶事,就该一刀一刀片了她!” 苏锦汐嘴角微勾, “放心,你家小姐我一向恩怨分明。” 表面她是为二婶求情饶了她一命 ,但不代表私下里她不能再去杀人。 对于费尽心机害了母亲之人,直接砍头太便宜她了。 在她心里,很是认可听露小可爱的话:就该给杨柳上凌迟之刑才解心头之恨! 她听哥哥寻来的,那个当年在母亲身边做丫鬟的说,当年母亲是因接连收到外祖的信,说是外祖母病重,想让她立刻回去见一面。 但当时自己刚刚丢失,母亲因要寻她,不能立刻回远在千里之外的娘家看望外祖母。 便派人去送信言明情况,称再找女儿一个月,到时不管找到找不到,她立刻动身回去看望。 苏桓的人截下了母亲派人送出的信,并伪造了一封外祖母已经病逝的信寄给了母亲。 当母亲收到这封外祖母病亡、死不暝目的信时,心中悲痛欲绝。 母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同时也对未能及时赶回家陪伴外祖母感到无比愧疚和自责。 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心力交瘁,身体状况迅速恶化。 同时又吃了杨柳给加了药的点心,没多久,母亲便离开了人世。 …… 三日很快过去,拐卖苏锦汐的老婆子被斩首,杨家婆媳和杨柳、苏桓一起被流放。 过了两日,二月二十四,苏锦汐和大哥事先去了犯人流放必经的一个镇。 屋内烛火跳动,苏锦汐望着大哥手下的几个暗卫,声音淡漠: “把杨栁掳来,苏桓刺上几刀,别让他死了。” 隐在外面保护苏锦汐的陈卓,眨巴眨巴眼睛,劫囚车? 苏小姐做事总是出人意料。 暗卫看了苏羡一眼,见他没有表态,便应声而去。 听雨闻言笑了,就说她家小姐怎么会那么善良的救杨栁。 分别关在两人个囚车里的苏桓夫妇,两人从流放出京城开始互相漫骂,到现在蜷缩在囚车里无精打采,狼狈不堪。 两人这两天在衙役的关照下,吃尽了苦头。 杨柳看着蓬头垢面的苏桓,冷笑出声。 活该!! 她知道自己是没了活路,虽然挂心儿女,但是自己被流放出城,他们无一人前来送行。 若说心不寒,是可能的。 就连那拐卖苏锦汐的恶婆子,都有人来送了些衣裳干粮,她这个在靖远侯府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苏二夫人,却无人前来相送。 杨柳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夜空,只觉得人生无望。 说起来,她本来被判的是斩首示众,听说是苏锦汐亲自进宫向皇上求情改判流放,总算是饶她一命。 想到这,杨柳心里满是悔恨。 若是,自己没有猪油蒙了心,说不定阿锦成了定王妃后,全家都有好日子过。 而且,以阿锦善良的心性,肯定不会亏待他们一家。 到时候,莹儿可以找个好夫婿,珲儿和旭儿也能娶个好媳妇,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现在呢?一切都毁在了自己手里。 杨柳越想越难过,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正在这时,有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看守的衙役忙大叫, “快来人,有人劫囚。” 杨柳喜极而泣,大叫,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本来昏昏欲睡的苏桓听到动静,倏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就是冒着寒气的长剑,噌的一下刺入他的腹中,抽出,再刺入他的四肢,一下又一下,直到苏桓尖叫出声。 那几个黑衣人才扔下他,劈开杨柳的囚车,把人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 暗卫拎着个麻袋回来,“扑通”往地上一扔, “世子爷,小姐,人带回来了。” 杨柳从麻袋里控出头来,看到坐着的苏羡和苏锦汐,喜极而泣: “二婶就知道阿锦和羡儿最是心善,你们放心,二婶以后一定好好待你们。” 等你嫁进定王府,等我儿子娶了媳妇,再把苏羡给毒死!到时靖远侯府还不是我们的! 苏锦汐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当下笑的更加灿烂, “是啊,侄女就是人美心善。” “本姑娘要看着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送给堂兄堂妹涮火锅。” 苏羡心里咯噔一下,妹妹这是受刺激了? 看着暗卫端着工具上来,苏羡怕吓着妹妹,吩咐听雨, “带你家小姐去后面稍事休息,等天亮完事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苏锦汐因着苏羡担心 的眼神笑了, “大哥放心,这场面吓不到我的。” 听雨知道自家小姐胆子大,当下寻了一声黑不拉几的抹布,团巴团巴塞进杨柳嘴里。 那边暗卫拿起刀子飞快的削下一身薄如蝉翼的肉放在托盘里,杨柳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啊!”一声闷叫从杨柳口中发出,随后又被憋回喉咙深处。 第132章 给贤妃侍疾 暗卫下手极快,很快杨柳的身上便少了大片的血肉。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柳的惨叫声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听不到声音。 苏锦汐始终平静的看着四肢血肉无几的杨柳,伸手抽出暗卫腰间的长剑,干净利落的插入她的胸膛。 鲜血随着长剑抽出而涌了出来,杨柳也因这最后一剑,彻底没了生机。 苏羡捂住妹妹的眼睛,扶住她的胳膊往外走去,连个眼神都没再给杨柳,只嗓音淡淡: “剩下的处理干净,把片下的肉,送给苏旭他们加餐吧。” …… 苏珲兄妹三人搬回他们自己府后,生活渐渐恢复平静。 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苏羡带着妹妹出城给母亲烧纸上香。 看着眼前的墓碑,兄妹两人心中满是感慨。 “娘,我和哥哥来看您了。当年拐卖女儿的是杨柳,给您下药的也是她,如今她已被斩首示众。” 苏锦汐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苏羡上前一步低语: “娘,今后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再不让她受丝毫委屈。您放心吧。” 两人默默地将纸钱点燃,火焰升腾,纸灰随风飘散。 …… 刚回城,就听到城内百姓在纷纷议论,贤妃娘娘病重,定王殿下带病进宫侍疾。 苏锦汐撇了撇嘴,若说墨晏辰去给贤妃添堵她信,若说侍疾,她浑身上下没一根汗毛相信的。 若非不想贤妃死得太容易,只怕墨晏辰早就一刀砍了她的脑袋。 不过,想想墨晏辰自那天自己状告二婶后,已经装模作样进宫侍疾好几天了。 若说此事没有人引导,就连她的头发丝也不相信。 坐在马车里的苏锦汐更听到有人议论,说当初定王的母妃宸妃娘娘,就是贤妃害死的。 而贤妃不过是因为皇上疼爱定王,为了固宠,便下药把宸妃毒死,把墨晏辰抱在身边养大。 不论是哪里的百姓,最爱的就是八卦。 尤其是皇室里的八卦,更是受到大家的追捧。 皇城根下的人,胆子更比一般人大。 在某些有心人的带动下,大家甚至有鼻子有眼的说出,贤妃是在什么时间,如何把宸妃害死的。 京中眼线无数的皇上,很快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火冒三丈。 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以,但是,皇室丑闻,岂容百姓议论? “给朕查,是谁传出去的。”皇上眸光深遂,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定王这几天在做什么?” 陈全想了一下上前低声回禀, “定王殿下前几天在靖远侯府苏羡世子状告二婶毒杀母亲时,和靖王殿下都去了京兆尹。” “听说贤妃娘娘这几天病重,定王殿下每日里在开宫门时就进宫侍疾,晚上宫门落钥才出宫。” 说着,陈全看了一眼皇上, “据在定王府里的线人回禀,定王回府后身体疲惫,每日都要杜衡施针才能安睡。” 要他说,定王殿下实在不必如此。 京城谁人不知当年贤妃在定王母妃去世后,抱养定王是怀着什么心思的。 皇上听后果然神色放松, “晏辰这孩子实在是纯孝。他自己的身子还没好全呢,就这般起早贪黑的进宫侍疾,只怕人家不领他的情,还以为他居心叵测呢。” 话落叹了口气, “这孩子就是心思太过单纯。稍后你去瑶华宫请他过来一趟。” 陈全应声前去传话,皇上却坐在御案前神情莫测。 很快,外面响起熟悉的咳嗽声,紧接着就见那挺拔的身影大步进来,身上的袍子显得空荡荡的。 皇上心里一揪,怎么这孩子看起来又瘦了?! “你说你自己还病着呢,不说顾好自己的身体,进宫侍什么疾?” “陈全,快给定王倒杯水来。” “咳咳咳咳,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儿臣身体无碍,不过是老毛病了。”墨晏辰掩唇轻咳几声,连忙见礼。 “快起来快起来,咱们父子哪来那么多的虚礼!父皇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皇上眉心紧皱,看着墨晏辰瘦削的身形,心里是一揪一揪的疼。 “谢父皇挂念。儿臣这几天进宫给贤母妃侍疾,没来向父皇问安,还请父皇恕罪。” 皇上心里熨贴的很,这个儿子向来是多做少说,自幼就是如此。 若是换了端王靖王几个,只怕进宫侍疾恨不能搞得全京城都知。 只有晏辰一片赤诚之心,不求虚名,只问自己的孝心。 “不怪不怪,你一片至孝之心,父皇哪儿能怪你?” “父皇叫你来,就是想叮嘱你,老老实实回府养你的病,不必再进宫给贤妃侍疾。宫里下人一大堆,还能侍候不了贤妃吗?” 墨晏辰低着头,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 “儿臣,儿臣只想着尽尽自己孝心。儿臣和端王兄一起在贤母妃身边长大,端王兄也一直病卧在床,儿臣做为儿子,自当来为贤母妃侍疾。” “而且,儿臣看着贤母妃身体不好,便感觉心里难受,恨不能自己替贤母妃生病。” 皇上心里有些复杂。 当年让贤妃养墨晏辰,不能让他没有私心。 他是喜欢宸妃喜欢到不择手段,但是对于墨晏辰,他心里是有些矛盾的。 既有爱屋及乌,又有些如眼中钉肉中刺。 看到他,就想起他的生父。 当时宸妃去世后,他是动过除掉墨晏辰的念头,但想到他的母妃是宸妃,便又有些犹豫不决。 刚好贤妃求到他跟前,他便想着借贤妃之手,把这孩子除了。 没想到这孩子也是命大,虽然自小体弱多病,但竟是长大了,高大挺拔。 文能得查抄贪官污吏,整肃朝堂风气,武能杀敌保家卫国、开疆拓土青史留名。 比他几个亲生儿子都优秀许多! 不但聪明伶俐,更是喜欢亲近他,让他不知不觉就歇下了要他性命的心思。 皇上直直盯着墨晏辰的双眼,语气平静无波: “朕听闻,外面有人传言,说当年是贤妃害的你母妃身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133章 皇上猜疑 墨晏辰扑通一声跪下,声音诚恳而坚定, “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定是有人不怀好意故意传播谣言。儿臣已命江寻等人在城中压制谣言,只是没能成功。” 接着,他抬头看着皇上: “贤母妃待儿臣视如己出,又怎会害儿臣母妃?” 皇上凝视着他,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他点了点头,示意墨晏辰站起来,语气亲切: “起来说话,这里只有我们父子二人,不需要这些虚礼。” 说着,他给旁边的陈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扶起墨晏辰。 墨晏辰顺从地借着陈全的力量站了起来,轻轻咳嗽了几声, “谢父皇心疼儿臣,但礼不可废。” “对于那些谣言,儿臣一个字都不相信。肯定是有居心叵测的人故意挑拨离间我们。” “儿臣还记得,十五岁那年被派往边疆,是贤母妃在父皇面前替儿臣求情,父皇才允准的。” 提起这事,皇上思绪乍起,当年贤妃来帮忙说情,也在自己算计之中的。 当年看着定王那张越来越肖似先皇的脸,别说贤妃每天都做噩梦,就是他也是一宿睡不了两个时辰,就会被噩梦惊醒。 所以就顺势答应了此事。 他原本想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去了边疆,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如此也不算自己亲手杀了他,将来死了在宸妃面前也说得过去。 在京城时,墨晏辰十日有五日都是病歪歪的。 没想到这孩子到了边疆,不但病好了,不知是运气还是他自身确实能力出众,居然屡建奇功! “行了,父皇知道你孝顺,但也得先把自己身体养好为先。若是因为给贤妃侍疾,让你自己身体病情加重,那别说父皇,就是你贤母妃,心里也会自责。” 皇上摆摆手,不容置疑地道,“从明天起,你就好好在府里好好休养,暂时不必再进宫侍疾了。” 墨晏辰迟疑片刻,缓缓起身恭敬行礼: “儿臣,听父皇的。” 与此同时,京城内的局势变得愈发复杂。 在江寻等人有意的操纵和引导之下,人们的想象力被激发出来,各种猜测纷纷涌现。 有人质疑道:“当年贤妃为何极力劝说年仅十五岁的定王前往边境?难道不是为了给端王未来的继位拿到兵权吗?” 另一个人附和道:“确实如此,那时定王只有十五岁啊!她怎么不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端王去?” 还有人一脸了然: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舍不得让亲生儿子冒险。” “毕竟战场刀剑无眼,如果不幸战死沙场,她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 这些谣言如同一股旋风迅速席卷整个京城,不仅身体虚弱的端王听闻此事后大发雷霆,就连皇上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端王在府邸中愤怒地摔坏了满屋的物品,面目狰狞: “墨晏辰,肯定是他干的好事,肯定是他散播出去的。我迟早会找机会报复他,让他付出代价!” 那边有隐卫把调查的结果回禀皇上, “据属下查到的消息,此事,有康王的手笔。” 说着,悄悄抬眸看了眼皇上,见皇上神色不变,接着说道, “还有端王和靖王的手笔。” 皇上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他抬手将御案上的镇纸奏折猛地推落在地,愤怒低吼: “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他们会趁机抹黑晏辰!”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失望。 这些年来,他一直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寄予厚望,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地对付晏辰。 他对他们的行为感到无比失望。 当他想到还有一个儿子景王时,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至少,他还有一个亲生儿子是个心思纯正的人,这让他感到一丝安慰。 “还没查出端王府丢失的粮草兵器哪里去了?朕就不信那么多的的东西,会从京城凭空而飞!” 提起这事儿,皇上心里就窝火! 转眼两个多月了,事情没有一点儿进展。 隐卫低头请罪, “是属下无能,没能查到一丝蛛丝马迹。” 抬头瞟了一眼皇上,忙低头道, “只是,属下查到京城外端王殿下的势力……正在往京城方向聚集。” 皇上瞳孔猛的一缩,墨晏清这是想造反吗? 他一向认为皇位能者得之,就如他当初能够继位一样。 若非他善扮猪吃虎,只怕现在他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 几个儿子他一视同仁,谁能走到最后,谁就是下一任新君。 “命人密切关注端王京城内外势力,若有大的异动,就地格杀勿论!” 说到最后,皇上眸间闪过一丝狠戾。 几个儿子可以争,可以抢,但他如今还是壮年,他们若敢迫不及待造他的反,那他这个当父皇的,会教他们做人。 那边乖乖听皇上话在府里休养的墨晏辰,正坐在锦汐苑里品茶晒太阳。 偷得浮生半日闲,只怕这种闲暇的日子不太多了。 墨晏辰手中茶盏凑近鼻端轻嗅,端起喝了一口,淡淡苦涩之后的甘甜在舌尖喉间扩散。 他看向坐在对面就着茶水吃点心的姑娘轻声笑道: “我让人把端王人手在城外的异动告诉了皇上,我猜他肯定会安排人时刻监视着。只要他们敢举旗,只怕皇上的人很快就会调来人手把他们给灭了。” “让他们狗咬狗?”苏锦汐挑了挑眉。 墨晏辰端起茶盏朝她举了举, “知我者,阿锦也。不但是他们,我还把这消息透露给了老二和老四。” 苏锦汐失笑,好嘛,让他们几兄弟先窝里斗几场。 伸头凑到苏锦汐耳边低语:“……” 闻言,苏锦汐眼睛瞪的溜儿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消息可真?” “比真金还真!” 苏锦汐向后靠在椅子背上,不由眼睛微眯,啧啧啧,不愧是原书里的男主角。 若说没点儿主角光环,她还真不大信。 “你确定要替他保密?” 墨晏辰失笑, “阿锦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替他保密?我在府里养病,哪能知道端王府里的事儿?更何况端王府四周,皇上明里暗里可是安排了大批侍卫盯着呢。” 第134章 引蛇出洞 苏锦汐朝他翻个白眼,用鼻子轻哼一声。 这话说的,就连她的头发丝都不信。 想起还有一个恶心人的货,看向墨晏辰道: “话说,康王自从除夕被皇上下令闭门思过,如今都两个多月了,怎么也没听到他府里有什么动静?就连皇后都没有动作。” 提起康王,墨晏辰语气里不由带出了些幸灾乐祸: “老二那么骄傲一个人,被一个几十岁的老男人给、压、了,只怕想起来都要做噩梦。” “据得到的消息,老二自觉丢人丢大了,虽然当时的知情人除了皇上皇后,还有一个陈全,其他的全死了。” “他把府里当天随他一起进宫的那些人,除康王妃外全处死了。” “就连康王妃身边的人,也全被他换成了自己人。康王妃往外递封信,他都要拆开看过之后才行。” 苏锦汐了然,不就是怕自己那点儿不可说的事儿传出去呗。 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吗? 哪怕他岳父吴尚书知道了此事,也照旧会为他弹精竭虑。 毕竟女婿将来上位了,他兵部尚书府才能更进一步。 至于 女儿会不会幸福,完全不在吴尚书考虑范围之内。 这个时代女子多是如此,特别是这些官宦人家,儿女的婚事多是政治联姻,倒还不如普通百姓家更为儿女着想。 京城各府多是姻亲故旧,里面盘根错节的关系,记性不好都捋不清这些关系。 说到这里,墨晏辰伸头凑近苏锦汐,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点儿狡黠, “高寒在和兵部吴尚书的儿子一起喝酒时,喝的迷迷糊糊时,无意中透露,除夕那天,端王的人,鬼鬼祟祟在偏殿那里出现过。” 苏锦汐眨了眨眼睛,嘴角不由向上勾起。 这下有好戏看了。 墨晏辰喝了口水, “镇国将军倒是没有表示,只是康王那岳父吴尚书,借着春闱将至和皇上的万寿节,这几天在上窜下跳四处走关系。希望拉一些朝臣为康王求情,解了他的禁足。” “端王一派的人,随着宣平侯去世,已经有不少改投他人。” “但是,有不少追随他多年的大臣,也借着万寿节向皇上求情。求皇上多派些太医去给端王诊病,争取端王能够早日痊愈。” “毕竟在外人眼里 ,虽然年前传出端王府丢失大量粮草兵器,但皇上一直没有处置。可见这些都是谣言,是别的皇子恶意中伤端王的。” 苏锦汐捏了个干果仰头抛进嘴里,别说,端王手下的人还是挺聪明的。 把丢失粮草兵器,引导成皇子争权恶意中伤。 皇上只要现在不想处置端王,不想朝中生乱,肯定不会自揭长子府里真的丢失粮草兵器。 “不过,这些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那些大臣能走到那个位置,个个都是人精似的,他们随口提一提,若是皇上不允,谁也不会不长眼的去捅马蜂窝。” 苏锦汐双手托腮笑了, “我倒是想看看,端王和康王谁技高一筹呢。” 墨晏辰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她…… 难道不是他更技高一筹吗? 第二天,墨晏辰身着一袭黑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在王府深处的校场上与暗卫们对练。 这时,孙斩飞身而来,落在墨晏辰面前,恭敬回禀: “殿下,刚刚收到宫里递出来的消息,贤妃突然病重,她身边的嬷嬷奉命去求皇上,说是贤妃想请端王进宫一趟。” 墨晏辰微微眯起双眸,贤妃突然病重? 当下沉声吩咐:“先盯着,传令过去,若有什么消息及时递过来。” 孙斩应声离去。 与此同时,皇上眸光深邃的盯着奉命前来的嬷嬷。 病重想见端王? 贤妃母子装病还装上瘾了是吧?! 若不是朝中不断有人上折子,说他寿辰将至,朝中五个封王的皇子,两个在府中思过,剩下的定王也是病弱,只有四皇子靖王和五皇子景王,以及尚未封王的六皇子。 不如先放端王和康王出府,等万寿节后,再让他们闭门思过也行。 不得不说,贤妃还挺会挑日子,再过二十来天,三月十九,是万寿节。 皇上冷笑一声,那便如了他们的意,同时放端王和康王都出府走动。 这两人,一个在府里老老实实装病装了两个多月,一个不惜出卖身体也要拉拢户部。 他倒想看看这两个儿子还有什么手段能使。 那边靖远侯府的苏锦汐也收到了陈卓递来的消息,她眼睛一转。 以端王那心胸狭隘之人,一旦出府肯定要朝自己和墨晏辰出招。 毕竟在端王心里,墨晏辰娶自己就是为了靖远侯府的兵权。 而他当初威逼利诱苏桓让自己做端王侧妃,就是为了兵权。 只要自己落在他手里,或者死了,靖远侯府非但不能成为定王的助力,还有可能结仇。 心思反转之下,便易容去了定王府,把自己的主意和墨晏辰说了一下。 看着墨晏辰不赞成的神色,苏锦汐笑着轻点了下他的鼻尖, “你也知自己多遭人恨,连带着我这个未婚妻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他们对付不了你,进不了你的定王府,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朝我下手。” “与其被动的等着他们出招对付我,不如我主动出手,让他们的阴谋阳谋,明明白白的摆到皇上面前。” “而且,你知道我这人一向惜命的很。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他们的目标,我就要把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墨晏辰知道苏锦汐有保命空间,但任何事情都没有百分百可控。 万一阿锦…… 他不敢往下想, “先说好,这些天让暗卫暗中跟着,真有什么不可控的事,由他们出面解决。你若不同意,那这引蛇出洞的计划就免谈。” 他也想知道皇上的底线在哪里,从流放苏桓之后,皇上只给了苏羡三天时间处理府里之事,便命他出城去了军营,而且,无召不得进城。 这是连他也防着呢。 不过,以苏羡的能耐,只怕从年前到现在几个月时间,城外军营里应该也站住脚了。 有时候,他都不知皇上是聪明还是愚蠢了。 他们这边在计划着引蛇出洞,那边端王和康王接到了让他们进宫请安的旨意。 第135章 东施效颦 那边接到圣旨的端王,心知躲不过,便火速招来幕僚商议对策。 想起之前墨晏辰一副虚弱的要死的 样子进宫,父皇就赐他坐小辇出宫。 可见若是自己装病装的到位,是能让父皇心疼的。 进宫后,端王故意表现出极度虚弱的状态,脚步踉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他一边扶着侍卫的胳膊艰难地走着,一边低声呻吟着,仿佛每一步都是难的。 当见到皇上时,端王脸上充满了愧疚和不安,松开侍卫的胳膊,扑通跪地行礼, “儿臣……儿臣不孝,一直卧病在床,未能进宫给父皇请安,还望父皇恕罪。” 说完,他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自责和悔恨,暗中却在仔细观察皇上的反应。 自从端王进来,皇上看着他就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大对。 而且端王的脸色白的不正常,心里一软,正要开口宽慰几句,哪知外面内侍通传高寒来了。 皇上皱了皱眉,“请他进来。” 话音刚落,高寒人未进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已传了进来: “皇伯伯,小侄给您准备的万寿节礼物,提前拿来让您看看,您若不喜欢,小侄回去马上更换。” 一进来看到端王,京寒一脸惊讶: “咦,这不是端王吗?怎么脸白的这般吓人?在府里捂了几个月捂白了?” 皇上本来看着端王脸白的不正常,就心里揪着,一听高寒的话,不由又看了过去。 端王适时的掩唇轻咳几声, “咳咳咳咳,高小王爷,本王身体不适,今天是奉父皇旨意进宫。” 哪知高寒眸光微闪,接着像只猴子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端王身边,抬起袖子在他脸上一抹。 “高寒。休得胡闹。” 皇上眉心直跳。 端王似是受了惊吓,身子直往后退, “高小王爷,本王自问不曾得罪过你。” “这才对嘛,皇伯伯,小侄可没胡闹。您看您看,端王这脸上不得擦了有两斤水粉?” 高寒抬起袖子看了下,大声嚷嚷着,还把袖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哎呦,好香啊!” 端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敢去看皇上,只得恶狠狠的瞪了高寒一眼。 高寒得意洋洋地冲端王做了个鬼脸,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指着他放声大笑: “本小王就说你那咳嗽掩唇的动作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你这不是学着墨晏辰那个病秧子吗?哈哈哈哈……” 皇上顺着高寒的目光望去,看到端王脸上原本的苍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肤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因为端王假装病弱,竟然是模仿晏辰的样子。 晏辰是真的身体虚弱,而端王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可见他之前所谓的病重,都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里,皇上的脸色愈发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高寒却不管他们如何,转身向皇上展示自己带来的礼物。 只见他快步把刚进来就放在小几上的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到皇上跟前,满脸堆笑地说道: “皇伯伯,小侄今天来,是为给您送万寿节礼物的。您快看看,这可是小侄特意为您挑选的。” 皇上好奇地接过礼物,轻轻打开一看,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和赞赏。 只见盒子里放着一对晶莹剔透、温润细腻的玉如意,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新奇的是,这玉如意祥云那端,竟然利用翡色,雕了几块立起来的生姜,最顶端还有翠绿的姜芽。 “皇伯伯,小侄提前祝您,万寿无疆,事事如意,江山永固。” “江山永固……”皇上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又仔细观察着玉如意上的姜山,不由展颜大笑, “好!好!好!好一个江山永固!朕心甚悦!高寒有心了!” 皇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对这个寓意美好的礼物满意至极。 高寒笑嘻嘻地说:“只要皇伯伯喜欢就好。” 得到端王和康王被宣进宫的消息,墨晏辰就火速进宫看热闹。 尚未走到御书房,就收到高寒用袖子把端王脸上二斤粉给擦下来的消息。 墨晏辰暗自庆幸,多亏阿锦给用的什么化妆品,抹到脸上看起来苍白,但是能以假乱真。 跟在他身后的江寻,想尽人间伤心事,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只是那微微耸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墨晏辰瞟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御书房,轻咳一声,握拳掩唇压低声音道: “你若再笑下去,府里的茅房都归你打扫。” 江寻脸上的笑容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他真的不想去打扫茅房! 远远的看到守在御书房门外的陈全,墨晏辰脚步都虚浮了些,边走边咳。 陈全本来在注意着御书房内的情况,听到这熟悉的咳嗽声,忙笑出一脸褶子迎了过来, “定王殿下怎么来了?听着您的咳嗽还不好,可要宣太医来给您诊下脉?” 墨晏辰苍白着脸,轻笑一声, “多谢陈总管,不过本王这是老毛病了,不用麻烦太医。”说罢熟练的掩唇又是一阵咳嗽。 陈全压低声音道: “端王殿下来了,高小王爷也在里面,戳穿了端王脸上抹了二斤粉装病,陛下现在心情不大好。” 墨晏辰挑了挑眉梢,嘴角微扬,轻声道:“本王知道了,多谢陈总管提醒。” 接着便声音稍大一些: “有劳陈总管进去通报一声,本王来给父皇请安。” 御书房内的皇上已经听到他的声音,当下笑骂道: “给朕请安还不快进来?还要朕出去迎你不成!” 墨晏辰朝陈全微微颔首,迈步走进御书房,似是忍不住要咳嗽的样子,先掩唇咳了几声,才恭敬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一看墨晏辰掩唇咳嗽的样子,皇上就想起刚刚端王东施效颦的样子,不由心下对他更加不喜。 果然是跟晏辰学的! 看向墨晏辰时,皇上瞬间就切换慈父模式: “如今虽然快进三月了,但外面风大,你又咳嗽的厉害,怎么又进宫了?” “朕不是和你说过,只管在府里养好病就行,等你身体大好,哪怕天天一早进宫给朕请安也行。” 瞟了一眼端王,墨晏辰一脸幽怨的看皇上一眼,笑道: “就知道端王兄一来,父皇就开始嫌弃儿臣了。” 皇上不由抬手虚指着他,笑了起来。 还得是这个儿子,最是亲近他。 “你少在这儿贫嘴!是你贤母妃思念你端王兄,请他进宫一趟。这不是顺便给朕也请个安嘛。” 皇上这话说的是一点儿不留情面。 一旁的端王心里咯噔一下。 第136章 端王气晕了 虽然脸上涂粉被高寒戳穿,但自己既然装病,就还得硬着头皮装下去。 看两人聊得那么火热,端王不由掩唇又轻咳一声。 这一咳,把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墨晏辰一脸的关切, “端王兄的身体可是还没大好?还是请杨老太医给你诊个脉 ,再不然臣弟府上的杜衡医术 也不错。切不可把身体拖的像臣弟这般病弱。” 端王心里恨不得拿刀捅他,但面上还得挤出笑来, “多谢三皇弟,为兄身体好多了。” 皇上又瞟了他一眼脸上擦掉粉处的正常肤色,一脸的嫌弃, “行了,你也别杵在这儿了,朕看着就碍眼。既然你母妃说病重想见你,你就去看看她吧。”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净想些歪门邪道。” “晏辰是自小体弱多病,自回京城后受了多次刺杀、中毒,以致现在身上余毒未清,时有咳嗽。你呢,好好的身体居然装病撞到朕跟前了!” 端王急了,忙辩解道, “父皇明鉴,儿臣是真的病了,并不是……” 皇上抬手制止他的话,一脸的不耐烦, “朕不想听你胡搅蛮缠。你看看晏辰,他文有状元之才,武有安国定邦开缰拓土之能。你呢,文不成,武不就,只长年龄不长脑子,朕能指望你什么!” “还不快滚出去!朕看到你就头晕。” 端王心里已是怒火冲天,父皇总是踩着他夸墨晏辰! 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刚想应下退出去。 可不知怎么了,突然喉咙处涌出一股腥甜,血没吐出来,眼前一黑,整个人踉跄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明明站在他不过多处的高寒,伸伸手就能拉住他,偏他指尖堪堪触住端王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拉,端王就脸朝地摔了下去。 高寒面露急色,大叫出声: “太医,快传太医。” “端王不满皇伯伯的指教,气晕过去了。” 本来没晕的端王:…… 无奈之下,只得晕过去了。 皇上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把端王抬去瑶华宫,正好让他们母子见见面。想来见了他母妃,端王的病就好起来了。” 装晕的端王心里郁闷不已:父皇是认定他在装病了! 墨晏辰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就知道让高寒来是对的。 侯在御书房外的众臣,看着被抬出去端王,脸色都不好了。 就知道端王有心上位。 端王前脚被抬出御书房,后脚康王就来了。 看着晕倒被抬着离开的端王,康王就不由想起手下调查到的消息,除夕自己出事那天,端王的人曾在偏殿那里出现。 虽然没有证据,但很难排除不是端王一党动的手。 端王失了户部这个钱袋子,索性也不让自己得到。 不但如此,还一箭双雕让自己惹了父皇厌弃! “儿臣给父皇请安。” 看到他,皇上就想起除夕当天在偏殿看到的那似人做呕的一幕,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弃,直接摆了摆手, “朕还有事要忙,去给你母后请安吧。” 墨晏辰不动声色瞟了高寒一眼,上前一步行礼, “臣弟见过康王兄。康王兄的身体看起来恢复的不错,真是可喜可贺。” 高寒咋咋呼呼地走到康王身边,一脸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 “康王殿下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怎么在府里一养就养了两三个月?太医院那帮老头子果然都是庸医!” 这话一出,康王不由想起了除夕那天的事,顿时感觉后、庭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甚至连表情管理都顾不得了。 皇上瞪了高寒一眼,笑骂道: “又胡言乱语了不是?给朕送过礼物了,还不快滚出宫去。你再呆一会儿,怕是连朕你也敢编排了!” 高寒嘻嘻一笑,朝皇上行了一礼:“皇伯伯英明神武,小侄也没处编排您呀!小侄告退。” 墨晏辰掩唇连连咳嗽,脸色苍白如纸。皇上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晏辰也快回府去,坐小辇出宫。” 说着,还拍了拍墨晏辰的肩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康王则站在一旁,低垂着头,脸上满是阴霾。 墨晏辰恭谨行了一礼, “儿臣多谢父皇关心。” 看着内侍抬了小辇扶墨晏辰坐上,皇上瞟见还站着的康王,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都高了: “还不快滚,杵在这儿做什么!” 康王喉结滚动,恭敬一礼, “儿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看着前面坐在小辇上的定王,康王很是不平衡! 凭什么墨晏辰这个野、种就能得到父皇厚爱! 自己这个亲生儿子还比不得这个父不祥的受宠! 眼角余光瞟见康王脸上的阴翳,墨晏辰嘴角微勾。 本王看你能忍到几时! 再不动手我都要看不起你了! 苏锦汐连着出城逛了两天。 三月初一这天,她正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时,突然一阵破空声响,马突然疯跑起来。 听雨则当机立断斩断马缰绳,马车失控前辕着地,苏锦汐和听露稳住身体没摔出去。 只见一群黑衣人肆无忌惮的把他们给围了起来,听露听雨手持长剑护卫在苏锦汐身边。 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三个姑娘,那些人哈哈大笑, “听说苏小姐会些自保功夫,不过,在下还是劝你乖乖投降的好,毕竟咱们手下没轻没重的,苏小姐身娇体弱,细皮嫩肉的,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苏锦汐边装朝听雨听露做了个手势,边装作惊慌失措道, “我,我哪儿会自保功夫啊,只会些三脚猫功夫 ,不如各位大侠说说你们是收了谁的银子来杀我的,我可以出更多的银子。这样算起来,你们也不亏不是吗?” 杀手笑眯眯开口: “苏小姐果然好口才。不过,咱们这些人向来一诺千金,若是今天咱们没能杀掉你,以后还会再来杀你,不过你也可以出银子去杀给我们下单买你命的人。” “只要你出价高,咱们肯定先执行你给的任务。” 苏锦汐…… 这些杀手果然没下限。 只要出的银子够多,就可随意改变刺杀策略。 “既然你们以后还是会杀我,那就动手吧,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 第137章 她喜欢并肩前行 杀手一脸懵逼:“……”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她们这些京城贵女最惜命吗? 台阶都给她递好了,她居然不怕死?!! 见苏锦汐没有改变的意思,杀手们对望一眼,大笑着持刀朝她三人砍来。 望着带着风声砍来的大刀,苏锦汐握住腰间长鞭抽了出去。 “啪——” 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精准地缠上一个杀手的脖子。 “咔擦——” 微一用力,只听一声轻响,那人头一歪,手中大刀哐当掉在地上。 苏锦汐手腕微动,鞭子抽了回来,那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当苏锦汐收起鞭子,挥舞着长剑,身姿矫健地穿梭于杀手之间时,那些原本自信满满的杀手们不禁面露惊愕之色。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同样的疑惑:这与他们所掌握的情报完全不符! 这位苏小姐哪儿是什么弱女子,分明是悍匪! 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惊讶,苏锦汐停下身形,轻盈地抬手轻轻弹了一下手中的剑刃。 随着一声清脆的铮鸣响起,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你们的消息并没有错,我确实是个有些自保功夫的弱女子,只能勉强保护自己罢了。” 不过是遇强则强,再来这么多杀手,她也能把他们全留下。 她向来不是圣母,对于来杀她的人,她没有好心留命的习惯。 她一向信奉的便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苏锦汐可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和听雨听露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般,收割众杀手的小命。 刚还笑的欢快的刺客,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望着死伤一地的兄弟们,仅余的三名活口浑身是血,胆战心惊的看着如杀神般的苏锦汐。 其中两人眼神对视一眼,苏锦汐眼睛微眯身形一闪,只见那两人扑通一声倒地没了声息,而她手中的长剑上,缓缓落下一滴殷红的液体。 望着正在后退的那个黑衣人,苏锦汐眸光清冷 , “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有些银子不好拿,小心脑袋不保。” 那唯一的活口,本能的身子踉跄着后退几步,看了苏锦汐一眼,转身飞快的离开。 隐在暗处的陈卓, 飞身跟了上去。 听露清理完战场,飞身过来,一脸的担心 : “小姐,你可有受伤?” 苏锦汐望向过来的听雨听露,摇了摇头: “并无,你们两个呢?” “并无受伤。”听露听雨异口同声道。 苏锦汐看两人身上除了沾的有别人的血,确实并未受伤,这才放心下来。 不得不说,听雨听露两人的战斗力很是惊人。 据她观察,若是两人对上墨晏辰身边的江寻,只怕功夫也差不了多少。 “走吧,今天不会再有第二波刺杀了,咱们也打道回府了。” 她这边刚进了锦汐苑大门,墨晏辰直接飞身进来。 看着来人,苏锦汐眨了眨眼,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狡辩时,却被墨晏辰二话不说拉着进了屋内。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直接把人按在墙上。 墨晏辰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按在她的脑后。不等她反应过来,那炙热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苏锦汐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感知都落在了唇上。 这个吻似是带了些惩罚意味,揽着腰身的手用力把人往怀中带,加深了这个吻。 墨晏辰动作未停,苏锦汐瞪大了双眸,下意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过于炙热的情感,让苏锦汐不敢直视。 她只感觉到墨晏辰身体的炽热,以及他身上冷冽的松柏香气。 直到两人都不能呼吸,两人额头相抵,墨晏辰望着她的略带些水汽的双眸低声道: “我之前和阿锦交待的,阿锦可记下半分?” “呃,哪方面的?”苏锦汐装傻。 她不是无知少女,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不想什么都要墨晏辰护着她。 有些事,她自己就可以解决。 既然两人准备将来一起过日子,总不能什么事儿都压到一个人头上。 携手共进方能长久。 若什么都依靠一个人,情浓时不会计较,待到天长日久,情谊淡了,只怕就会相看两厌。 “墨晏辰,你知道我的功夫,就那么一点儿人,我分分钟就能解决了他们。而且,你也知道我不会有生命危险。” 若她真的打不过,她总能跑过的。意念一动就进空间,任谁也寻不到她,伤不着她。 所以,在刺客围过来时,她制止了隐在暗处的陈卓等人现身。 就如现在,想来陈卓等人已经跟踪那个放走的刺客找到他们的老巢,定也把那买她命的人找出来了。 墨晏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些后怕, “是墨晏清找的杀手。” “我不想等了,已经命人给贤妃加大药量,逼墨晏清提前起事。” 以前他是一个人,想着慢慢折磨贤妃母子。 但现在他有了阿锦,他忍不了端王他们朝阿锦动手。 这次是没伤着,但谁能保证阿锦每次都不受伤?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他都想现在拎着剑去把墨晏清给剁巴剁巴喂狗! 苏锦汐心里快速捋了捋,就是端王想起事,最快也得到万寿节后。 春闱和万寿节将至,京城周边和城内的守卫增加了许多人,而且,各自守卫都更警惕。都怕在皇上寿辰时出了岔子,丢了脑袋。 做为书中原男主,他不会傻不拉几冒然动手。 抬手轻轻拍了拍墨晏辰后背, “听你的,既然动手,就利落点儿。” 直接弄死贤妃!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创死他们! 她还是比较怀念刚刚穿来时,能动手就不哔哔,直接动手把仇人嘎掉的日子。 拉着墨晏辰把后面的事情捋了捋,又留他用了晚膳,墨晏辰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锦汐苑。 飞身出了锦汐苑,就看到江寻已经在等着了, “主子,线人说他们准备今晚动手。” 墨晏辰神色一凛,声音冰冷: “既然上赶着找死,那就全留下吧。” 第138章 是威胁也是警告 那边端王在府里等了半宿,也没等到派出去的暗卫。 到了五更,再等不下去,端王招来暗卫,沉声吩咐: “你们去接应一下,看看怎么回事,小心别带了尾巴回来。” 暗卫应声转身就要去接应,还没离开,就听到主院里咚的一声,似有重物落下。 当下几人便冲了过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破布似的物体,血腥味直冲鼻端。 一名暗卫手拿长剑过去细看,不由惊叫道: “是暗七。主子,是暗七。” “先抬进去,叫府医来。”端王脸色阴沉。 昨夜是暗七率人去了定王府。 如今只他一人回来…… 府医还没过来时,暗卫已经给暗七做了简单的检查。 “四肢皆断,手脚筋被挑了,肺腑重伤……” 暗卫说到这里看了端王一眼,没再说下去。 做为一名暗卫,伤成这样,已经没了医治的必要了。 因为即便治好也是废人一个,还得让人侍候他。 端王瞟了一眼破布,满眼的嫌弃: “那就让他少受些罪,给他个干脆的了断。” 若不是他怕寒了这些暗卫的心,端王直接就吩咐把人给斩首了。 带了十几个人去出任务,只剩一人活着,他怎么有脸回来? 地上破布似的暗七,闻言咳了两声, “殿下,属下等一进定王府就遭到对方的伏击。显然定王早就料到属下等人会去。” 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话来,突然端王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当下阴沉着脸道, “你把人引回来了?” 暗七忙摇头, “不,属下宁死也不会做这种叛主之事。” “属下本是想逃出城去,找一处地方养伤,没想到他们直接把属下手脚筋挑断,并打断四肢,连一句话都没问,直接将属下带到墙外扔了进来。” 众暗卫闻言都噤了声。 显然定王府已经知道他们是端王的人。 而且定王府敢只留一个活口,并把此人伤的半死不活扔回来,就是要打他们的脸,打端王的脸。 端王脸色阴沉:墨晏辰他怎么敢! 墨晏辰真的敢!!! 此时的墨晏辰正吩咐手下,对端王一派的人,进行围剿清理。 从商业,到官场,方方面面。 那边端王在让人处死暗七后,便火急火燎的带人出城去和约定的人见面,府里留了个替身。 等两天后,他收到靖王打压他那一派人的消息时,别说打回去了,就是想保下一些人都已经来不及了。 端王怒急攻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老四是发什么癫? 怎么谁的人他都搞? 上一次查抄老二那一派的安国公府,过年时又查抄钱尚书的表弟,这又盯到他这一派上了,还没完了是吧? 正在这时,一个暗卫抓着信鸽大步进来, “主子,京城来信。” 端王接过暗卫从信鸽腿上取下的小纸卷,用手推开,只看一眼就脸色阴沉, “火速回京。” 众人不解,但是主子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 当下一行人趁着夜色赶路,只是还没到京城,端王就受到一连串的刺杀。 若非他带的人多,只怕都不一定有活命的机会。 端王身上也被暗器所伤,他带来的人死伤众多,手下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护送他躲到一处山洞里。 他手下有略通医术的,当发现端王身上的暗器有毒时,忙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毕竟现在乌漆嘛黑的不好采药,而且外面杀手众多,他们也怕出去后,引得杀手追来。 没有麻药,无可奈何的端王只得忍痛让手下把暗器取出。 还好,再没有杀手寻来。 三月初四,端王一行安全回了京城。 府医给端王伤口又处理了一下,他才忍痛进宫看望昏迷不醒的贤妃。 端王就是收到贤妃突然昏迷,众太医诊不出病的消息,才连夜赶路回京的。 当他进了瑶华宫后,发现定王也在。 墨晏辰淡淡瞥了一眼端王伤口的位置, “端王兄伤口处理好了吗?毕竟那暗器上的毒不好解,还是请太医再看看为好。” 端王闻言双眸微眯,定定的望着神色淡淡的墨晏辰,好一会儿才开口, “三弟说的是。不过本王更关心母妃的身体。不知三弟能否告知,母妃何时能醒?” 墨晏辰站起身掸了掸并无褶皱的衣袖,淡淡开口, “本王并非大夫,这事儿端王兄可问错人了。既然端王兄忧心贤母妃身体,那就在此陪伴吧,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话落,如闲庭信步般离开了。 望着墨晏辰离开的背影,端王眸光深邃。 他并未说自己受伤中毒之事,但墨晏辰看起来知道的很是清楚。 显然墨晏辰是直接向他挑明,昨夜的刺杀与他有关! 若是他想要自己性命,易如反掌。 思及此,端王胸口就窝着一股怒气。 更是觉得遍体生寒。 墨晏辰此举是给他的威胁也是警告。 若自己再对苏锦汐和他下手,墨晏辰就敢直接要了自己小命! 端王的眸子也冷了起来,母妃的昏迷不醒,是不是也是墨晏辰的手笔? 正好太医端了药进来,看着是母妃信得过的太医,端王这才接过药, “多谢,本王来喂母妃。” 药刚喂完,皇上就来了。 一看到端王,皇上就想到他装病之事,不由面带不悦。 端王忙上前行礼,皇上嗅到他身上的药味,更不高兴了。 怎么的?脸上抹粉被高寒戳穿,又在身上弄上药味糊弄朕? 皇上看见他就烦,皱眉道: “有太医和宫人守着,你只管出宫去。这几天城内有灯会,你卧病在床呆在府里几个月没出门,今晚趁着城内有灯会,带着端王妃等人去露个脸。” 免得城内有些人还以为他把端王这个儿子,给悄悄弄死了。 端王虽不大愿意,但圣意难违,只得应下。 当天晚上,一脸不乐意的端王带着端王妃,侧妃一起去赏灯,刚好就和站在一起如一对璧人的定王苏锦汐碰上。 端王妃倒是朝向他们行礼的定王和苏锦汐笑了笑, “定王和苏小姐不必多礼,再过几个月就能喝到你们的喜酒了。” 端王侧妃则不要命的挑衅苏锦汐, “呵呵,难怪当初苏小姐会和张世子退婚,当定王妃自是比世子妃好。” 苏锦汐笑的无比真诚地看着她, “没想到端王侧妃对已故的张世子如此心心念念,既如此,你怎么不追随他而去呢?” 第139章 探病 “你,” 端王侧妃脸都气 白了,浑身发抖。当下拉起端王胳膊晃了晃,声音嗲嗲的撒娇告状: “殿下,你看苏小姐污蔑妾身,妾身心里可是只有殿下一人的。” 端王没理侧妃,脸色铁青地看向苏锦汐。 “苏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 被她当众说出自己的侧妃心仪别的男人,是个男人心情 都不会好。 苏锦汐捂着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拉起墨晏辰的胳膊晃了晃,白莲茶气: “殿下,端王吓着人家了呢。” 江寻站在墨晏辰身后头微垂着,想尽一生伤心事,才好不容易压住要爆笑的冲动。 苏小姐实在是……过于做作了点儿。 不过,看着端王气得七窍生烟,他莫名的感觉解气。 墨晏辰顺手揽着苏锦汐的细腰,轻轻安抚似的拍了拍,掩唇连咳了几声,这才看向端王沉声道, “端王兄这是被侧妃带了绿帽子,恼羞成怒迁怒本王的未来王妃吗?” 狠狠的瞪了墨晏辰一眼,端王用力甩开揽着他胳膊的侧妃,转身离开。 偏苏锦汐笑嘻嘻的看向墨晏辰, “瞧瞧,被我说穿他被戴绿帽子,恼羞成怒了。话说端王府那么多女人,是不是端王不行啊,侧妃才会惦记别的男人?”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传进端王几人耳中。 端王侧妃胆战心惊,一脸慌乱解释道, “殿下您听妾身解释,妾身真的没有背叛过您,妾身心里只有您一个。” 另一位侧妃拿帕子掩唇一笑, “心里只有殿下一个,身子却诚实的还想着别人。谁知道你和张世子是不是清清白白呢?毕竟表哥表妹的,最是……” “够了!”端王冷声打断。 侧妃是张琛舅舅家表妹这事,大家都知道。 而且当初侧妃就是在宣平侯府长大的,他就是去宣平侯府见到后,立刻求了父皇把她娶回府做侧妃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端王便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不行? 不能满足后宅这些女人?让侧妃悄悄去偷人? 而且这位侧妃之前常常不回娘家,而是去宣平侯府。 她是不是去和张琛幽会?? 当下看着侧妃是一脸的嫌弃,仿佛自己吃了剩饭似的。 一脸郁闷的回府,宿在了书房是辗转反侧大半宿没睡着…… 三月初五一大早,端王刚刚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就收到了暗卫送来的紧急消息:定王昨晚遭遇刺杀! 据说他腰部被砍了一刀,情况相当危急,已经连夜请来了太医院的杨太医。 听到这个消息,端王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开心的好消息! 抬手轻轻掸了掸自己华丽的衣摆, “准备一份丰厚的礼物,本王明日要亲自去定王府探病。” 连他的声音中,都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愉悦和兴奋。 若是头天晚上定王遇刺,第二天他就巴巴的去看望,只怕他的好父皇又以为是他干的好事呢。 强忍住没再派人前去定王府查看情况,三月初六一大早,端王就前往定王府探病。 苏锦汐的马车刚停下,就看到端王的马车飞奔而来。 一见着端王那双色、色的眼睛,苏锦汐就感觉一阵恶寒,强忍恶心给他行礼。 “见过端王殿下。” 端王笑容满面,虚扶一下: “苏小姐不必多礼,再过不久,你和三弟就要大婚了,到时就得叫我一声大哥了。” 苏锦汐笑笑,没有作声。 只怕你没命活到我们大婚了。 端王一副正人君子般侧身相请: “正好我去看望三弟,苏小姐一起吧。” 不一起也不行啊,都到大门口了,她总不能打道回府吧? 若不是苏锦汐看过书,有上帝视角 ,还真被端王这副模样给骗了。 端王看着苏锦汐,一脸的假笑: “听说这两日苏小姐每日都来探望三弟,辛苦你了。” 苏锦汐撇了撇嘴,往外传的消息是前天晚上墨晏辰遇刺,从昨天到今天也不过两天。 “算不上辛苦,我来也替不了他疼痛,不过是来陪他说说话而已。” “怎么会不辛苦呢?如今虽然开春了,但天气还是寒冷,从靖远侯府到这里,一趟也得两刻钟吧?” “端王殿下言重了,不过是坐着马车,只当是出门逛街了。” “话不能这么说,像苏小姐这般金尊玉贵的娇娇人儿,若是本王,肯定舍不得你天寒地冻如此折腾。” 苏锦汐懒得理他了。 虽然知道这玩意不是好鸟,但这话说的可真是白莲杯泡龙井茶,茶香四溢。 端王有些意外 ,他以为苏锦汐怎么着也得多说几句话。 这样他就能多来几句挑拨离间的话。 可苏锦汐再没说一句,到了墨晏辰所在的主院外面,江寻刚好从屋里出来,看到二人忙见礼, “属下见过苏小姐,见过端王殿下。” 苏锦汐尚未开口,端王已经急不可耐的往里闯, “本王听说三弟受伤了,特来看望。三弟不会嫌为兄来得早吧?” 江寻微不可见朝苏锦汐点了点头。 “既然端王进去探望,我就先不进去了,我去杜衡的药房看看。” 苏锦汐说着,转身去了药房。 “可是确定今天还是杨老太医来?” 杜衡点了点头, “殿下几次都是用了杨老太医的药,身体才有好转。皇上哪怕是做面子功夫,也会派杨老太医来。” 苏锦汐听到端王虚情假意的说着关心的话,瞟了一眼墨晏辰屋子,压低声音: “你主子那里可准备好了?” 杜衡自然也听到了端王的话,笑道: “苏小姐放心,该准备的早就准备了,就等着他来呢。” 对于暗卫报回去的消息,端王是半信半疑。 毕竟在他心里,让墨晏辰中毒相对容易,砍他一刀,并非易事。 他今天来就是想看看,墨晏辰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过几天就是父皇寿辰,三弟的身体如何?到时可能进宫贺寿?” “毕竟这些年父皇可是最疼你的,若是你不能进宫,只怕父皇会担心难过的。” 墨晏辰脸色苍白,勉强笑了笑, “端王兄放心,只要臣弟还有一口气,让人抬着,也会进宫给父皇贺寿的。” 瞟了眼半躺在椅子上的墨晏辰松松系着的袍子,端王道, “那为兄就不打扰你养伤了。” 两人本就相对而坐,端王在站起来时,脚下一滑,身子就朝墨晏辰受伤的腰上趴过去。 第140章 不登台唱戏可惜了 正好端着药进来的苏锦汐,以她的角度就看到,端王朝不能动的墨晏辰扑过去了。 她脑中不由惊呼:不会吧不会吧? 端王是好男风吗? 趁着墨晏辰受伤不能动,就对他动手动脚! 当下脸色微寒,厉声喝斥: “端王殿下这是想干嘛呢?” 坐在椅子上的墨晏辰身子动都没动,只是眸中带着些许冷意,让端王如愿砸在他腰上的伤口中,痛哼出声。 “三弟,你没事吧?” 端王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然而刚好又踩着衣摆,再度朝墨晏辰摔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看到墨晏辰身上缠着的纱布,肉眼可见的被鲜血染透,眸光微缩。 看来老三这次是真受伤了,伤的还不轻。 这才手脚并用爬起来,面带愧疚: “都是为兄不小心,害你伤口崩裂了。” 说着,边去扶墨晏辰,边装模作样冲外面喊, “杜衡,杜衡快来。” 苏锦汐三步并做两步过来,挤开端王扶上墨晏辰的胳膊, “不敢劳烦端王殿下。” 说着,朝外大声叫道,“江寻,孙斩快来帮着把你家主子扶起来。” 江寻听到苏锦汐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他们主子要搞事了。 但孙斩不知道。 当他一看到墨晏辰绷带都被血染红了时,不由一惊一乍道: “主子,您这好好的怎么伤口会崩裂了呢?是谁要害您?” 墨晏辰顺着他们的搀扶站起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嗓音虚弱: “端王兄也不是故意的。” 孙斩和江寻一左一右扶着墨晏辰坐好,转身看着端王就沉声问道: “端王殿下,您这是来探病呢,还是来伤我家主子的?” “我们主子好好坐着陪您说话,怎么就能摔倒了呢?” 他是皇上派到墨晏辰身边的侍卫,自然有这个底气。 端王脸色阴沉,“是我脚滑才害三弟伤口崩裂。杜衡,三弟没事吧?还不快给拿药箱给三弟包扎伤口。” 杜衡尚未说话,却见苏锦汐寒着脸开口道, “端王殿下眼部有疾吗?定王伤口崩裂纱布都被染红了,还叫没事吗?” “您也那么大个人了,连站都站不稳吗?” 端王面色讪讪, “是本王不对,不过三弟向来吉人自有天相。” “呵呵,端王殿下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得倒轻巧,合着伤不在你身上,一句吉人自有天相就好了。” 苏锦汐看起来是小脸都气白了。 嗯,她装的。 那儿连个伤口都没,是她指挥着杜衡绑了个血袋在那里,外面绑了纱布。 端王那么大个儿的人压上去,血袋可不就破了么。 端王还从来没被人如此直白的数落过,当下沉了脸, “苏小姐…” 可苏锦汐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竹桶倒豆子似的: “想来端王殿下对定王也是真的关心,但您即不是大夫,也不能帮定王分担疼痛。” “皇上昨日里还派人来过问殿下伤情,如今刚好些的伤口又因您崩裂,若臣女是您,现在就进宫去请罪了。而不是在这里给臣女甩脸子。” 端王额头青筋直跳,他没想到看起来娇娇柔柔的苏锦汐,居然敢朝他大吼大叫。 杜衡俯身解开墨晏辰的纱布,江寻和孙斩也上前帮忙,刚好就把人给挡了个严丝合缝。 等杜衡把纱布解下团成一团,那两人才让开位置让端王看到伤口。 只见整个腰部血肉模糊,糊满了血,苏锦汐上前看了一眼,眸光微闪。 这人是做了万全准备,让杜衡连伤口都做出来了。 而端王在看到他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后,就微不可见的向后退去。 他一向养尊处优,见不得这种血腥场面。 好不容易杜衡给重新包扎起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端王瞧见苏锦汐,又想起她刚刚对自己的冲撞之举,不由道, “苏锦汐,你还没嫁给我三弟,刚刚实在放肆…” “咳咳咳咳……” 墨晏辰突然咳嗽起来,一连串的咳嗽止都止不住,让听到的人怀疑他都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屋里几人无人理端王,有人倒水,有人拿枇杷露,杜衡则上前诊脉。 “这,杜衡还不快给三弟诊脉。” 端王眉心紧皱,若因他来这一趟,让墨晏辰病情加重,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只怕父皇那里不好糊弄,会以为他是故意害墨晏辰的。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墨晏辰看向端王,虚弱一笑, “端王兄不必内疚,咱们兄弟自小一起长大,臣弟不会怪…” 话未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杜衡,主子怎么样了?”江寻急声问。 主子壮实的能吃下一头牛! 还能在校场连打十个暗卫不带喘气的! 杜衡不动声色撇了撇嘴。 主子装的可太像了! 不去登台唱戏可惜了! 当下叹了口气,有些没好气的瞪了端王一眼, “殿下本就被人砍一刀丢了半条命,在下给缝合半天才缝好伤口。昨天还发热,现在高热还未退,如今又被端王殿下给砸的伤口裂开……” 嗯,主子有内力可真是无所不能。 说发热就能发热。 苏锦汐猜到他是装的,但是看墨晏辰晕倒的样子,似是真晕了,抬手抚上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不由心下有些担心。 不动声色借着江寻遮挡,拉起他手腕把脉,这个晕倒的人却不老实,手指在她掌心轻挠了挠。 见此,苏锦汐直接把那手腕丢了下去。 看向站在一旁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端王,苏锦汐脸色一寒: “端王殿下请回吧,以后也不必再来探病了,我怕您多来两趟,墨晏辰只怕小命都要送在你手里了。” 端王想张口骂人,但看了一眼被江寻等人七手八脚抬到床上的墨晏辰,他嘴角微勾,转身离开。 哼,本王且看你能嚣张几天! 等墨晏辰这个病秧子死了,本王不信你不跑来求我垂怜! 然而,端王的得意并未持续太久,就在他刚踏出定王府的大门时,一名宫廷内侍骑着快马疾驰而至。 只见那内侍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端王面前,恭敬地行礼道: “咱家见过端王殿下,皇上有请,您快随咱家进宫吧。” 第141章 搬完再亲 一路上心都在忐忑不安的端王,随内侍进了御书房。 一抬眼,只见康王、靖王和景王都站在那里,皇上则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 深吸一口气,端王刚要开口行礼,就见皇上抬手把奏折朝他脸上砸了过来。 接着就是一阵咆哮: “你还有脸来见朕!!你三皇弟身子一直没大好,前儿个又受了伤,昨天朕连着派了几拨太医去定王府,也没见你这个当皇兄的露面去看一眼。” “怎么着?你就见不得他好是吧?” “平地站着你能往他身上摔!居然连着往他身上摔两次。你是三岁稚儿吗?!别只长年龄不长脑子,把大家都想得和你一样蠢!” “别以为朕不知你那点儿小心思,晏辰在晕倒前还在为你开脱,你们一起长大,你心里就一点儿都不愧疚吗?” 看着低头耷脑的端王,皇上是气不打一处来: “与其在朕面前当鹌鹑,不如把手上的事做漂亮点儿。你看看你哪一点儿比得上晏辰的?文不成武不就的。” 皇帝怒目圆睁,声音愈发高亢起来。 “且看晏辰,自从去年年末返回京城之后,便雷厉风行、果敢坚毅地清查贪腐官员,毫不留情!而你们这几位皇兄皇弟又如何呢?一个个皆是胆小如鼠,毫无胆量和气魄可言!” “如此这般,怎能不让朕失望至极?”皇帝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着。 “如今春闱将至,全国各地的莘莘学子齐聚京城。晏辰身体虽不好,但早早的就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以朕的名义免费送给贫寒学子。” 康王几人微撇了撇嘴,没见过像墨晏辰那般蠢的! 这些还没考中的学子有什么好拉拢的?! 即便是中了状元,若无人提携,在朝中也站不住脚! 拉拢这些人属于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而且,既然送了自然是以自己的名头送,出钱出力,结果把好名送给了父皇! 啧啧,可真是忠君为国,是父皇的好儿子! 皇上自然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你们几个身强体壮的人在干什么?在勾心斗角,在拉拢人心!” “朕警告你们,在春闱期间,就是装,你们也要给朕装出身为皇子应有的风范来!别让人笑话朕竟生下了一群愚笨无能之辈!” 说到此处,皇帝已然怒不可遏,就连其他几位皇子也未能幸免,一同被狠狠地斥责了一番。 越气越惋惜为什么晏辰不是他的孩子!! 若是他的血脉,这太子之位必是晏辰的。 哪怕他体弱多病,这天圣交到他手里,最少也能再繁荣百年! 康王等人:…… 不是,战火怎么烧到他们身上了? 看热闹可以,但让别人看自己的热闹就不好笑了。 皇上揉了揉额头,这些倒霉孩子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那边定王府里,端王前脚离后,墨晏辰立刻苏醒过来。 苏锦汐嗔了他一眼, “可准备好了?城外端王的人到哪里了?” 墨晏辰一个里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笑着跳下床来: “查到的消息是,还有三四天,端王的人能到齐,兵器粮草两天后能准备齐全。” “嗯,我再躺两天,进宫送贤妃上路。” 对上苏锦汐担心的眼神,墨晏辰笑道, “你放心,我有分寸。自不会让此事影响到科举的。” “这两天刚好可以带你去墨晏清那一派的官员府里逛一逛。” 苏锦汐笑了,她都怀疑墨晏辰前世与她相熟了。实在太了解她的想法了。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科举,比之前世的高考更甚。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全指着这个考试翻身呢。 而且,这可是全国性的甄选人才,若耽误一年,有些穷苦人家也负担不起,可能有些人一生就要耽误了。 她本来还说好久没有晚上出去散步了,正准备今晚先去端王府逛一下呢。 这时间是安排的妥妥的。 有了墨晏辰带路,那是一点儿也不走弯路,直奔端王一派官员府邸搬。 而且,苏锦汐看着墨晏辰对各府那是熟悉的很,怎么看都像是来踩过点儿的。 望着苏锦汐质疑的眼神,墨晏辰笑着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乖,你就是想亲我,也得等咱们把这些府里都搬完再亲。” 不等苏锦汐发飙,墨晏辰揽着她的腰,看准机会飞身去了下一家。 苏锦汐这次并非无差别搬空,而是亲疏有别。 哪个是死忠端王的,那必须把他府里搬的一干二净,连张草纸都不给他们留。 在康王和端王之间犹豫不决,墙头草那一类的,那便只搬空房,外面的一应物品,一样不搬。 当第二天端王听到侍卫来回禀时,噌的站了起来,满脸震惊。 这手法怎么听起来和当初搬空宣平侯府,以及搬空他端王府库房一模一样?! “可有仔细查看,贼人可否留下蛛丝马迹?” 侍卫摇了摇头,满脸不可思议。 “并无。属下接到消息,就带人去查看过,手法和宣平侯府失窃如出一辙。每个府上的库房除了原来放箱子等物留下的印记,根本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端王眸色暗沉,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 “去查康王昨天晚上可在府里,他府里侍卫可有出府。康王一党可有传出哪府上失窃,再查一下京城可有别的府邸失窃的。” 若是失窃的是一家两家还算正常,不正常的是只有投靠他的这些人家失窃。 那几个在他和康王之间摇摆不定的,府上都没有失窃。 若说没有康王的手笔,就连他府里莲池里的鱼都不信。 当下端王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火, “老二欺人太甚!” 毕竟把投靠自己的这些整垮,让自己失了人心,最得利的可就是皇后所出的康王了。 到时不管父皇立嫡还是立长,都是康王。 而且,这一阵子,康王的人一直在上窜下跳的。 侍卫应声就要去传令去查,外面府里管事大步跑来,语带焦急: “殿下,殿下,府里遭贼了,库房里什么都没了。” “帐房里别说那些银票了,就是一些零碎散银子也没了!” 本来四平八稳坐着的端王,噌的站起来,连椅子被带倒也没在意,只一脸震惊急切: “全没了?王妃那里去看了没?还有几位侧妃那里呢?” “侍卫呢?值夜的侍卫 和暗卫都叫过来。” 端王呼吸急促,脸色青白。 他刚还打算把府里的银子拿一些去收拢人心的。 毕竟失窃的那些人家,全被搬空了,吃喝拉撒都要用银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自己了。 端王想想就觉得好笑,刚自己还想着接济别人呢。 现在是自己都需要别人来接济了。 值夜的侍卫和暗卫来得很快。 看着端王吃人似的双眼,大家两股战战。 若说之前府里大库房和地道里面的兵器粮草丢失,还能推卸责任。 那么现在府里的小库房和帐房失窃,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 众人看着脸色阴沉着的端王,对视一眼,齐齐跪地, “殿下,是属下等失职,殿下如何处罚,属下等绝无二话。” 端王此时是恨不能全杀了他们,但是,他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因此事引起大家的恐慌。 当下打落牙齿和血吞, “都起来。出了事不是处罚你们就能解决的。” “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捉住贼人,把丢失的银钱追回来。” 大家对视一眼,纷纷起身。 纷纷各出己见,说说对此事的见解。 且不说端王府众人此时如何搜寻窃贼。 窃贼苏锦汐此时正在听陈卓回禀外面的情况。 在听到端王怀疑康王,并让人去查时,苏锦汐笑倒在软榻上。 打起来,我最爱看热闹。 而得到消息的康王,却是大吃一惊,稍一思索, “别信外面传言,不过是端王为了迷惑我们放的烟雾弹。各位不能放松,一旦放松,才是端王一党打压我们的开始。” 第142章 他演的 “说端王一派官员府邸都失窃了,这话说出来只怕傻子都不信。这些人家哪个家里不是几代积累下的财富,哪来的贼人能悄无声息把东西全搬空。” 康王一脸的不屑, “撒谎也不说点儿可信度高的。” 而宫里的皇上对此也是半信半疑,这几个儿子自成年后,一直在勾心斗角。 想起端王一派官员府上失窃一事,皇上心头疑惑: 什么样的贼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各府给搬空? 难道和年前端王府失窃是一伙的贼人? 一时间,京城里甚至有人传言,说是有什么世外高人用乾坤袋,把那些贪官的不义之财给拿走用之于民了。 更因有天下学子齐聚在此,传言更是愈传愈烈。 皇上命京兆尹严查,同时安排京城大儒安抚众学子。 他对什么世外高人乾坤袋之类的说法是不大相信的,但想着只要能先安民心就好。 除了在府里养伤的墨晏辰,皇上命其他几位成年皇子,谁能把贼人捉住,重重有赏。 皇上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这么大的本事,在京城把那么多的东西搬走,到底是藏在了哪里。 若能找到这次官员府邸失窃的东西,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端王府丢失的大量粮草兵器。 他更想确定的是,是不是端王一党贼喊抓贼! 苏锦汐:…… 嗯,我居然都不知道你们连理由 都给我找好了,还是乾坤袋!! 这名字一听就感觉高大上! 她是觉得乾坤袋高大上了,但端王和康王一党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毕竟端王一党那么多人家都被搬空了,个个府上虽不是吃糠咽菜,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康王一党却是越发的风生水起,之前那些在端王和康王之间摇摆不定的大臣,这下便成了坚定不移的康王党。 就连之前一直追随端王的那些臣子,也有人内心开始动摇。 若说之前还觉得端王成事是手到擒来之事。 但自从定王开始查抄贪官,端王一派的钱袋子户部尚书被斩首示众; 到宣平侯府接连失窃,整个侯府从老到少死绝;再到端王府被传出丢失大量粮草兵器而被皇上厌弃。 如今又出了端王府和投靠端王的众臣子都被贼人搬空,让人很是怀疑端王的能力。 就这样的端王,除了占着是皇上的长子之外,好像别的能力真的不出众,真能成事吗? 别到最后自己没能捞到从龙之功,反而被安上乱臣贼子之名! 这般摇摆之下,再接到端王的传令,各位明显没有之前积极了! 端王自然恼怒异常,但眼前他只得安抚人心,不能再动刑罚。否则人都要被康王给拉拢完了。 且不说端王一党和康王一党的争斗陷入胶着状态。 那边影卫突掠入余书房,大步到皇上跟前单膝跪下,面色焦急地禀报: “启禀皇上,贤妃娘娘宫里一个随侍贤妃多年的嬷嬷,突然疯疯颠颠,不停地说着当年宸妃之死,是贤妃下的手。” 皇上蹭的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地吩咐道: “摆驾瑶华宫!” …… 与此同时,嬷嬷所说的事情也在京城飞速流传开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墨晏辰,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一张脸更是毫无血色,苍白如纸。 嗯,他演的。 府里还有皇上派来的线人,他赶走一个还会送来下一个,索性留着了。 他甚至来不及收拾,便直接带着江寻和杜衡打马直至宫门。 而此时刚从瑶华宫回到御书房的皇上,正端坐在龙椅上,心情复杂地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突然,一名影卫匆匆跑进来禀报: “陛下,定王殿下得到消息已经进宫来了!” 听到这话,皇上猛地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地抬头望去。 与此同时,阳光洒进御书房,照得人睁不开眼。 墨晏辰迎着光走进来,身影却显得有些模糊。 两人的目光恰好在此刻相遇。 “父皇,您告诉儿臣这不是真的?外面的传言不是真的!是有心之人故意挑拨离间的!” 墨晏辰脸色煞白,带着些不敢置信的望向皇上,声音微微颤抖着。 此刻,他身上那件湛蓝锦衣也显得空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儿臣自小在贤母妃宫里长大,她待儿臣视如己出,儿臣不信她会杀了母妃。” 他的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悲伤和痛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难道前一阵子外面的传言是真的?真是贤妃为了固宠,就杀了母妃把儿臣养在她宫里长大?” 他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似乎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她,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墨晏辰一脸的伤心难过。 若是不把贤妃害死母亲这事抖出来,只怕将来她死了,自己还得为她这个恶人守孝。 如今抖出来,即便贤妃死了自己不进宫,也能说得过去。 皇上犹豫半晌,有些不敢直视墨晏辰的眼睛。 “晏辰,往事已矣,你先保重自己身体要紧。至于你母妃的死,父皇正在查证。” “若真证实是贤妃害的你母妃,你放心,父皇定会给你个交待。” 墨晏辰眼睛通红,似是不相信,边摇头边踉跄着往后退,江寻和杜衡忙上前一人一边扶着他。 “儿臣,儿臣不信,儿臣要亲自去问贤母妃,我要听她亲口说到底有没有害我母妃。” 话落,挣开江寻二人的胳膊,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皇上一惊,噌的起身朝江寻杜衡吼道: “快追上你主子!” 贤妃在床上缠绵病榻数日,眼看着就要香消玉殒,但就是吊着那口气。 虽然才过了年时,贤妃求皇上让从宫外请大夫进宫给她诊脉,皇上也允了。 但那些大夫来诊过脉后,说辞是和宫中太医如出一辙,皆是没病。 至此,皇上对贤妃是满心满眼全是厌弃。 仿佛往日对贤妃的宠爱,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不曾存在过似的。 哪怕后来太医回禀说贤妃身体里诊出毒来,在皇上眼里,也不过是贤妃用的苦肉计。 墨晏辰到了瑶华宫,刚好碰见进宫看母妃的端王。 暗自算了算时间,墨晏辰当下对端王言语中多有挑衅 ,没说几句,端王就忍不住大骂: “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若让本王查出母妃病重与你有关,本王定让你和你的母妃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朕还没死呢,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能让定王和他母妃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第143章 打入天牢 皇上人未进来,威严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端王吓了一跳,抬头正好看到皇上龙行虎步进来,面沉如水。 “朕倒不知当初晏辰母妃是如何死的,不如端王和朕讲讲,她怎么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你又想如何让晏辰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 “朕的影卫这些日子正好查到了些东西,趁你母妃还活着,咱们把这账好好算算!” 端王扑通跪下,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不过是儿臣心急母妃病情,头晕脑胀, 信口胡言乱语的。” 瑶华宫众宫人呼啦啦跪地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却是理都没理他,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看向站在一边身形削瘦的墨晏辰,便又想起当年的宸妃最后也是这般瘦削。 眸光不由深遂起来,没理跪在地上的端王和瑶华宫一众见礼的宫人,吩咐影卫, “把那老嬷嬷带来。” 当即命影卫把那老嬷嬷传来, 老嬷嬷看到墨晏辰,就哈哈大笑起来, “定王殿下,你是认贼做母呀,亏你叫了贤妃快十几年的母妃。你的母妃就是她害死的呀!” 端王头上冷汗直冒,忙大声喝斥: “住口,疯婆子,休得胡言乱语。” “哈哈哈哈,老婆子可从不乱说话。在宫里乱说话可是要命的,若不是老婆子这些年守口如瓶,哪能活到现在呀!” “定王殿下,老婆子知道自己寿数将尽,若不把知道的说出来,只怕我死了也不能瞑目。定王,定王,你可不要被某些人的虚情假意蒙蔽了双眼,错把杀母仇人当亲娘啊!” 端王看了眼面色黑如墨的皇上,只得威胁道: “皇上面前,你可要想清了再说。” 那老嬷嬷在宫里生活多年,身体本能的吓得一个寒战,当她抬头望向坐在上首的那道明黄色时,快走几步到了近前扑通跪下: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老奴罪该万死呀。老奴当年不该在发现贤妃给宸妃娘娘下药时,为了活命,没有说出来。” 皇上沉声道, “你说的可是实情?若敢欺瞒,不但你的命,还有你家人的命都要诛的。” “实情,老奴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说着,那嬷嬷跪地举起手发誓, “若老奴有一句虚言,便让我不得好死,父母兄弟皆暴毙而亡。” “把你当年知道的情况,细细说来。若朕查证属实,必有重赏。” …… 这一说,就是半个时辰。 端王跪在地上如坐针毡,墨晏辰虽然早就知道母妃的死有贤妃的手笔,但此时听到这嬷嬷说的,还是气的脸色青白,手握的关节咯吱咯吱响。 皇上是怒气冲天。 他当初费尽心机才把先皇后改名换姓弄进宫里封为宸妃,没想到不过两年多光景,她就慢慢抑郁而终。 当时她的身体是逐渐消瘦下去的,他派了不少太医去诊脉,都说是心中忧虑太过所致。 他怕宸妃在担心墨晏辰非他血脉,他会待墨晏辰不好所以才如此。 他甚至当场留下圣旨,盖上玉玺,上面写明,他对墨晏辰视若己出,与其他皇子一样有继承大统的机会。 但当时宸妃死后,这封圣旨也不见了,当时他伤心宸 妃之死,并未追查此事。 如今再看,当初贤妃能悄无声息的把宸妃害死,很有可能是她命人取走了。 当下命人彻搜贤妃宫中。 躺在内殿的贤妃听到外面皇上的咆哮声,是又气又怕,却又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想让老嬷嬷扶自己起床出去,奈何自己根本动不了。 贤妃不知,她虚弱到不能说话,这是皇上命人给她下的药。 皇上怕她口不择言,说出当年他费尽心机手段把先皇后弄进宫之事。 很快,这封圣旨在贤妃床头暗阁里发现,里面不但有这个,还有其他皇上几位死去妃子的心爱之物。 皇上心里清楚,贤妃因为是他在潜邸时期迎娶的侧妃,一向自视甚高,嫉妒成性。 只要有哪位妃子拥有了她所没有的首饰,她就会不择手段地毁掉那件首饰。 回想起这些年里,曾经有好几个妃子都是他宠爱有加的,但却突然间暴毙而亡。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贤妃下的毒手。 皇上脸色阴沉下来,怒发冲冠: “没想到朕枕边睡的竟是个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朕之前只知贤妃善妒,只当是女人常情,没想到她竟是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来人啊!立刻废黜贤妃的妃位,将她贬为普通宫人,打入天牢!她竟敢毒害宸妃以及其他几位妃嫔,罪不可赦,当斩首示众!” 端王大惊失色,浑身颤抖,涕泪交加地膝行到皇上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求饶: “父皇开恩啊!求父皇开恩啊!” “儿臣知道母妃犯了大错,求您饶她一条性命吧!她如今已如风中残烛,身体极度虚弱,若被关进大牢,恐怕连一天也难以存活啊!” “求父皇看在您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网开一面,就让她,就让她……在瑶华宫善终吧。” 端王磕得额头鲜血淋漓,染红了地面,声声泣血,令人动容。 然而,皇上却面色阴沉,眼神如同利剑一般,死死地盯着端王,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着。 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在瑶华宫善终?朕竟然不知道朕的儿子如此天真!” “她心如毒蝎,心肠歹毒,害死无数无辜的生命,她可从未给过他们善终的机会!她作恶多端,坏事做尽,凭什么又能善终呢?” 皇上越说越气,额头上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宸妃是多温柔似水的女子,自进宫来就一直呆在她的重华宫不曾出去。她向来与人为善,连她宫内的宫人都从不曾斥责过。”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却遭到了贤妃的毒手! 皇上越想越生气,他大声吼道: “她从不争宠,从不花心思让朕去她宫里。她这么好的人,贤妃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第144章 送贤妃上路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们往往越是觉得珍贵。 宸妃入宫仅仅两年多时间,就香消玉殒,这让皇上倍感惋惜和痛心。 他只记得宸妃的种种好处,将她视为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而对于宸妃曾经的那些痛苦和挣扎,皇上早已选择性遗忘。 其实,当今登基后,把先晕倒的先皇后悄悄弄进他的后宫,先皇后醒来后就开始寻死。 若不是太医诊断出当时的先皇后,也就是后来的宸妃已经怀有身孕,她为了给先皇留下血脉,可能早就咬舌自尽了。 她的心并不在当今身上,自然不会去争宠,也不会花费心思让当今去她宫里。 面对端王的求情,皇上怒不可遏: “再敢求情,与同罪论处!” 此刻的皇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他只想严惩凶手,以解心头之恨。 说到这里,皇上忍了几个月的怒火被勾了出来: “还有你的账,朕还没和你算!” “别以为你装病在府里几个月,年前你府里丢失大量粮草兵器之事就过去了,那只是朕给你亲自来认错的机会!” 脑中如闷雷击过,端王一下冷静下来,忙低头道,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儿臣府上根本没有什么粮草兵器,何谈丢失之事?那是有人趁机污蔑儿臣。” “你也别和朕狡辩,即便是你府是没有粮草兵器,那你府里地道又是如何来的?而且是通往皇宫的地道!你是要造反吗?” 皇上此时怒不可遏。 虽然他承认自己并非慈父,但自认还算是个明君。 年轻时上过战场,领过兵打过仗,自登基后虽然没有太大建树,但是守住了天圣没受外敌入侵。 又有墨晏辰把祈国打下做属国,祈国岁岁上贡。 这个儿子却把他当傻子耍! 皇上冷冷地看了端王一眼,随后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的贤妃,很快就被两个侍卫架着双臂拖进天牢。 端王则跪在地上,额头都磕破了,却还是没能换来皇上一句宽宥的话。 此时的他,心里恨透了皇上和墨晏辰,当然还有那个把这事儿抖出来的老嬷嬷。 墨晏辰那个病秧子眼下有父皇保护,他暂时不能动他,难道他还动不了一个没有根基的老奴吗? 当下,他愤而起身,朝着那老嬷嬷胸前狠狠踢去一脚,这一脚下去,那老嬷嬷直接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很快,瑶华宫里的宫人开始被清算,该杀的杀,该罚的罚。 原本备受帝宠的贤妃,如今一进天牢,整个瑶华宫瞬间变得萧条冷清起来。 江寻扶着墨晏辰慢了一步,正要走出门时,端王叫住了他,声音冰冷: “墨晏辰,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咱们走着瞧。” 墨晏辰冷笑一声, “呵,同样的话送给端王。不要本末倒置了。” 离开瑶华宫,皇上立刻派人前去端王府清理审问府中上下人等。 刚进天牢准备看望母妃的端王,就看到府里暗卫快步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端王攸然变色,只来得及叮嘱牢头一句, “还请关照我母妃一些,本王必有重谢。” 话落,便大步流星转身离开。 当他回到王府时,发现整个府邸已经陷入混乱之中。 府上的所有人都被聚集起来接受审讯。 来的是皇上的人,端王也无可奈何,只是面色阴郁,冷哼一声转身去了书房。 回想几个月前,他还是众人追捧的对象,被不少人誉为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候选人。 现在呢? 仅仅因为他母亲当年害了宸妃的一事,父皇不仅将他的母亲打入大牢,甚至连他的王府也开始受到干预。 他做为这座王府的主子,似乎在眨眼之间失去了一切权力和地位。 再没有一刻让他清醒的对权利的认知,是如此的清晰。 端王心中对皇上恨极。 本来他虽不是嫡子,但作为长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朝中积极经营,做了很多事情,积累了一定的声望和势力。 尽管名声和能力可能比不上墨晏辰,但相比其他几位皇弟,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然而,现在父皇竟然舍弃了他,选择了几位年幼的皇弟,这让他感到无比愤恨和屈辱。 他不禁回想起过去那些日子里,自己在朝中辛勤付出,努力赢得大臣们的认可和赞誉。 他曾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父皇的重视,最终登上皇位。 但没想到,只因母妃出事,之前的所有努力便都成了泡影。 若不是当年父皇管不住自己的身心,也不会强抢身为先皇后的弟媳进宫,那样母妃又哪会因妒生恨给宸妃下毒? 他对皇上的怨恨在心底不断蔓延…… 那边墨晏辰回府后换了一身衣服来寻苏锦汐, “阿锦陪我走一趟可好?” “去哪儿?”苏锦汐看向他。 陈卓带来的消息可是皇上把贤妃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送贤妃上路。” 苏锦汐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 “走吧。” 墨晏辰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死牢,只见身着死囚衣服的贤妃,憔悴得像是做苦力的婆子似的躺在茅草上。 才半天时间,之前皇上宠妃的样子,是半点也无了。 听到动静的贤妃,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是墨晏辰时,她本能就想往后退。 然而,躺在那里根本动不了的她,只能惊恐的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墨晏辰。 墨晏辰勾唇一笑,压低声音道: “贤母妃不觉得你这病有些熟悉吗?” “就是你当初派人给我下的‘黄泉’之毒。” “不过,我又加了些其他的毒进去。你放心,我不会只让你一个上路的,你的宝贝女儿容华很快会来陪你,还有端王兄。” 看着贤妃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墨晏辰低笑道: “你只知道端王兄那阵子在府里装病,就从未想过他是真的病的起不来床吗?” “我给他下的毒只是让他受尽折磨,而我等着他被皇上……斩、首、示、众!!” 墨晏辰俯身又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声音仿佛带着地狱恶鬼般的森冷,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贤妃瞬间惊惧交加,脸上血色尽失,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要被恐惧吞噬一般。 她用力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第145章 直接当皇上来得妥当 贤妃费力的伸手想拉住墨晏辰的胳膊,却被他一把拍开,冷笑一声站起身来。 她脖子上青筋暴起,不死心的想叫住墨晏辰,但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们母子就能团聚了。”墨晏辰的声音温柔至极,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贤妃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她用力地摇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时间不会太久,端王兄秘密召集各地人手准备起事的事儿,皇上已经知道,并且命影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监视着他。” 说到这里,墨晏辰勾唇一笑,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 “当然,这也是我安排的。” 贤妃瞪大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墨晏辰接着说道:“只要他的人进城,端王兄就会以谋逆之罪斩首示众,诛九族。” 贤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只可惜,他的九族包括皇上在内,所以能诛的只有端王府上下人等,和端王妃,侧妃的娘家,以及端王外祖家宣平侯府。” “哦,我忘了,宣平侯府现在只剩下一个疯了的张夫人了。” 贤妃眼睛豁然睁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要说话,但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充满了惊惧和绝望。 墨晏辰抬起手,将一枚药丸塞进贤妃的嘴里。贤妃拼命地挣扎着,试图吐出药丸,但却无济于事。 药丸滑入喉咙,迅速发挥作用。 片刻之后,贤妃突然开始疯狂地咬自己的舌头,鲜血从嘴角流淌出来。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两人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直到贤妃的身体停止动弹,失去了生命迹象。 苏锦汐摸出一根银针,利落地刺入贤妃的心口。 她前世看多了穿越小说,见多了所谓的主角光环,很多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 所以,她这一针是带着毒的,能从内里把她的心脏融化了,任端王的主角光环再厉害,也不能让贤妃重长心脏,起死回生。 当端王得知贤妃离世的噩耗之时,他那原本明亮的双眸瞬间变得猩红无比,仿佛被无尽的怒火与悲痛所吞噬。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更是令他怒发冲冠、愤恨难平。 皇上竟然下令将贤妃用一张破草席随意一卷,扔进城外乱葬岗! 这简直就是对母妃极大的不敬和侮辱! 端王知道母妃被打入天牢并非小事,所以从未奢望能让母亲风光大葬于皇陵之中,但至少也希望能够给予她一个体面的葬礼。 毕竟母妃跟了父皇二十多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 哪怕让她入土为安,长眠于宣平侯府的祖坟内也好。 然而,父皇甚至连一口简陋的棺材都吝于赐予,让人直接用草席裹上扔去乱葬岗!!! 想到此处,端王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痕,双眼猩红,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 “立刻在府里设立灵堂!本王要祭奠我母妃!” 话音未落,一旁的幕僚赶忙趋前一步,急忙劝谏: “殿下万万不可啊!” “此时圣上正因此事龙颜大怒,如果您执意如此行事,岂不是公然与陛下作对吗?恐怕这样一来,圣上只会对殿下越发不满,日后恐生变故啊……” 望着眼前这位双目几欲喷火、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燃烧殆尽的端王,幕僚心中不由得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压低了嗓音,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 “殿下,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且忍过这几天,我们的人马很快就要抵达京城了,眼下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办好这件大事啊!” “若是贤妃娘娘在天有灵,她一定不会赞同您与皇上公然对抗的。只要您能够顺利坐上那把椅子,将来想要将贤妃娘娘风风光光的葬入皇陵,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端王听了这些话之后,非但没有丝毫动容之意,反而双眼圆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小,眼中的怒火似乎愈发旺盛了起来。 他紧紧咬着牙关,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咯吱声响,同时双手握拳,由于过度用力,手指关节已经变得苍白如纸。 过了好一会儿,端王终于缓缓地张开了嘴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立刻派人前去城外,务必寻一处风水宝地,将我母妃妥善安葬。” 话音刚落,一旁的侍卫便赶忙躬身领命而去。 幕僚喉结滚了滚,没有说话。 皇上既然让把贤妃扔进乱葬岗,意在侮辱她,肯定安排的有人守着。 只怕端王殿下派去的人,不容易把尸首搬走。 希望那些侍卫能够有些眼色,不做那些白白送命的事才好。 待侍卫离去后,端王独自一人站在他的主院中,默默地遥望着远处皇宫内瑶华宫的方向。 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着瑶华宫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当他再次站起身来时,眼神中已然充满了无尽的锐利与坚定之色。 既然父皇宁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皇位而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肯早日立下太子之位以稳定朝纲。 既然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储君,那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取而代之,自己来当这个皇帝便是! 想到此处,端王的唇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道冰冷刺骨且充满杀意的弧度。 反正从古至今,又何曾出现过哪一位太子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一直活到继位的? 端王的眼神之中闪烁着阴翳狠辣的光芒。 与其这般提心吊胆,倒不如直截了当地坐上龙椅来得妥当! 他可不管什么春闱不春闱的,大不了到时鱼死网破,他就把父皇做的那些破事传扬出去,让天下学子都看看,他们想要效忠的皇上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动手,端王便毫不犹豫地下令,指使潜伏于宫里的线人去行刺当今皇上。 然而,这场所谓的刺杀行动却显得如此荒诞可笑,宛如一场闹剧般滑稽不堪。 第146章 如此刺杀 只见一名普普通通的内侍,在瞥见皇上身影的一刹那,从衣袖中摸出暗藏其中的发簪,但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已被训练有素的御林军迅速制服在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这名内侍倒是表现得异常坦然,爽快的承认自己此番所作所为皆是受端王所托,意在取皇上性命。 对此,皇上是半点儿也不相信的。 他不相信端王会这么沉不住气。 更何况,以端王的智谋和城府,断不可能做出如此拙劣幼稚之事。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皇上面色阴沉地挥挥手,示意身旁的御林军将那人带下去,务必要严加拷问,并令影卫形影不离的在他身边保护。 春闱已经开始,不过这些却和京城众贵女无关,乐瑶郡主和沈傲霜来找苏锦汐一起去逛街。 乐瑶郡主轻盈地登上马车,刚坐稳便迫不及待地拉住苏锦汐与沈傲霜,满脸笑意盈盈地开口道: “你们猜今年这状元郎究竟会花落谁家?” 只见沈傲霜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回应道: “郡主可别问我,我从过年去外祖家探亲,一直住到现在才回京。如今对京城里的事儿可是一问三不知。” 听闻此言,乐瑶郡主不禁轻叹一声,语气略带埋怨地道: “唉,你都不知道我派人去你们府上问过多少次,每次都说你未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探亲,而是出嫁了呢。” 乐瑶郡主叹了口气。 这些京城里的姑娘,她看得上眼的没几个。 在苏锦汐没来京城前,沈傲霜是头一份。 沈傲霜俏脸一红,她娇嗔地伸出玉手,轻轻地捏住乐瑶郡主粉嫩的脸颊,佯怒道: “又胡说了,我还未订亲,哪里就出嫁了?竟敢这般戏弄于我!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说起来郡主倒是与我同岁,可有心仪的男子?说出来我和阿锦帮你参谋参谋。” 沈傲霜捏着她脸颊轻晃了晃。 苏锦汐挑了挑眉,嗯,是未订亲,看来是有喜欢的人了。 或者说是在她外祖家已经相看好人家,只等着过礼了。 “疼疼疼,快松手。” “你还不知道我?就我这脾气,只怕京城无人敢娶。” 乐瑶郡主不觉丢脸,反而颇有些骄傲。 “我母亲说了,真嫁不出去,就留在府里养着我,看我嫌不嫌丢人。” “哼,那些男人不敢娶我,只能证明他们眼瞎。” 苏锦汐和沈傲霜对望一眼,笑了。 “对对对,咱们乐瑶美貌与智慧并存,一般的男人咱还看不上呢。” 三个姑娘霎时抱在一起笑开了。 一时间,马车内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格外融洽和谐。 还没到地方,沈傲霜就笑着对二人招出,自己在外祖家待这么久,是因为外祖和外祖母张罗着想让她嫁给舅舅家的表哥。 “其实,我和表哥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啦。而且,我们俩不仅志趣相投、观念契合,就连为人处世之道亦是不谋而合。” “再加上舅舅和舅母一直以来都视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有加,这门亲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言语之间,流露出满满的幸福之意。 一旁的乐瑶郡主听闻此言,顿时喜笑颜开,打趣儿道: “这么说来,今年咱们就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啦?” 面对郡主的调侃,沈傲霜脸上飞上云霞,轻声应道: “外祖的意思是,等到表哥春闱后,挑个好日子给我们把婚事办了。” 站在旁边的苏锦汐,心中亦为好友感到由衷的高兴。 毕竟在这个时代里,女子想要觅得一位称心如意的夫君并非易事。 “太好了,再过三个月就能喝上苏姐姐和定王兄的喜酒,说不定紧接着就能喝上你的喜酒呢。” 乐瑶郡主笑的没心没肺,只不知她母亲昭阳长公主,为他们兄妹的婚事愁得夜里都睡不好觉。 “说这么半天,还不知道你这位表哥叫什么名字呢。到时看榜时我让人早点儿去帮你盯着。别让人榜下捉婿把他给抢走了。哈哈哈……” 提到表哥,沈傲霜眉眼间溢满笑意, “陆清尘。” 苏锦汐听到这个名字,眉心微蹙,怎么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 拳头突然攥紧,苏锦汐没有告诉这两个姑娘,原书中陆清尘最后的下场。 若是这位陆清尘,和沈傲霜确实般配。 原书中写到,陆清尘君子端方,为人谦和。 本是探花之材,奈何科举中有人徇私舞弊,换了他的试卷,最后连二甲都没进。 让苏锦汐记清他的,并非他被换试卷,而是他在得知春闱时有人舞弊,而自己未中二甲时的洒脱。 在别的学子落榜后凄凄哀哀,他却笑着提笔在客栈挥毫泼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此卓越不凡、出类拔萃的男子,竟然在刚刚踏出城门不远之处,便惨遭毒手,命丧黄泉!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暗中调换了他考卷的阴险小人...... “阿锦,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马车停了下来,沈傲霜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苏锦汐正陷入沉思之中,神情恍惚,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一旁的乐瑶郡主也注意到了苏锦汐的异样,调皮地伸手拉住苏锦汐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并故意打趣道: “苏姐姐,不会是在想我定王兄吧?” 言语之间,满是调侃之意。 苏锦汐莞尔一笑,抬手捏了捏乐瑶郡主的鼻子, “我在想,京城里谁家男儿能配得上咱们乐瑶郡主呢。若是真能促成一桩好事,说不定长公主还能赏我个大红封。” “哎呀,苏姐姐你可太坏了。”乐瑶笑着跳下了马车。 事不宜迟,既然想起了原书中的情节,为避免发生不可挽回的事,苏锦汐让乐瑶两人先进去,她则叫了听雨低声吩咐了几句。 第147章 各位,见礼吧 与乐瑶郡主两人在外玩到天黑的苏锦汐,一进府,苏管家忙送上今日收到的请帖。 看着手中精致的请帖,苏锦汐笑了。 他们还没找上去,人家就上赶着给送请帖了。 礼部尚书刘大人正在主持会试,没想到他家女儿倒会选在这个时候在府里设赏花宴。 听墨晏辰说起,他让人以匿名信的方式,把消息透露给最为公正的谢太傅。 谢太傅此人,只要有一点儿线索,他便能顺藤摸瓜,捉到硕鼠。 当苏锦汐和乐瑶郡主到达礼部尚书府时,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如今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是赏花看景的好时节。 酒席直接摆在了花园里,既能赏花,又能品尝各种小食。 当大家看到被刘小姐引领而来的几人时,尤其是苏锦汐现身的那一刻,仿佛整个场面都为之凝固。 无论是那些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们,亦或是仪态万千的名门贵女们,他们的视线竟然毫无例外地全部聚集在了苏锦汐一人之身。 而与苏锦汐两人交情匪浅的沈傲霜,眼尖地瞧见了她们,急忙站起身来,满脸欣喜地喊道: “阿锦,乐瑶,这边!” 苏锦汐笑着朝她挥了挥手,随刘小姐一起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原本或坐或站于场中的众人,也纷纷迅速起身,朝着乐瑶郡主躬身行礼, “见过郡主!” 乐瑶郡主敷衍地挥了挥手, “免礼吧。” 待大家相继落座之后,苏锦汐笑盈盈地跟相识之人逐一打过招呼,便准备和沈傲霜、乐瑶一起开溜去赏花。 坐在这里陪不认识的人浪费时间,哪有去赏花来得好。 不等她起身,身为东道主的礼部尚书府刘小姐拿帕子掩唇笑道, “苏小姐可真招人喜欢,走到哪里都是如此受男子欢迎 。刚刚多少公子看到苏小姐眼睛都直了!” 这话说出来就有些不对味儿了。 苏锦汐笑容不减,正要开口,沈傲霜就笑着开口, “阿锦自然是比咱们大家更受欢迎一些,毕竟她无论身份还是样貌都比咱们强上不少。刘小姐你说是不是?” 沈傲霜这话一出,大家都看着苏锦汐点头应是。 这话真的一点儿没说错,苏锦汐是御封从一品郡主,身份高贵。 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苏锦汐相貌确实出众,这点儿他们不得不承认。 刘小姐咬牙冲沈傲霜轻哼一声, “我劝沈小姐还是少管闲事,免得受牵连。” 沈傲霜不是天真不识人间疾苦的小白兔,相反,在家里无外人时,父亲常在她面前谈起朝堂之事,并分析利弊。 她知道刘小姐今天为难苏锦汐,定是站在了和靖远侯府,和定王府的对立面。 现在拿苏锦汐开刀,不过是为给他们主子康王殿下递投名状呢。 但她听父亲说过,康王在京城装的人模狗样的,但在外却是鱼肉百姓,下人在外无恶不作,父亲曾说,若说这天圣有一人能救,非定王不可。 只是几位皇子早已成年,陛下不知为何还不立太子以固江山? “刘小姐这话说的,阿锦人美心善,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 “而且,在她刚回靖远侯府时,咱们 去赴宴,她也送了不少礼物给我们,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这人最大的优点便是知恩图报,替阿锦说句公道话而已,为何受牵连?受什么牵连?” 沈傲霜的话刚出口,在场众人纷纷点下头。 正如沈小姐所说,他们都收过苏锦汐的礼物,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他们也不想得罪礼部尚书府的刘 小姐。 当然,也有那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之人。 只听有人开口声援刘小姐道, “不过一件不值钱的小东西而已,至于说的什么拿人手短吗?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好像我们欠她多大人情似的。” 沈傲霜笑了, “即然你们如此嫌弃,当初又无人逼你们,收到时为何那般欢天喜地?既然你们看不上苏小姐的心意,怎么不见你们还回来?” 瞟了他们一眼,沈傲霜道,“若还回来,也能让你们在说风凉话,落井下石的时候 ,显得更理直气壮一些。” 这话一出,有人就受不了啦,当下还嘴道, “不过是一件小东西,有什么好稀罕的,还巴巴的让还回去,真够小气的。” 苏锦汐挑了挑眉,果然宴无好宴。今日这怕是专为她准备的鸿门宴。 不等苏锦汐开口,沈傲霜冷笑道: “呵呵,不过是一件小东西,你便如此不舍得还回去?又想拿阿锦的东西,又想在刘小姐面前落好,真的是即要又要。” 那个姑娘俏脸一红,顿时语结。 刘小姐看那姑娘不敌,笑着开口, “既然苏小姐如此小气,当初又为何要送呢?送都送出去,现在还要收回去,本小姐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本就是火爆脾气的乐瑶郡主,“砰”的一拍桌子,声音冷冽: “真好笑。说东西不值 钱要还回的是你们,如今说不想还的还是你们,真是好赖话都让你们说了。” 若不是苏姐姐一直拉着她,早跳起来拿鞭子抽他们了。 众人哑口无言,说实话他们不想还。 当时苏锦汐送的东西真的很用心,送的都是他们喜欢的东西。 刚刚开口说还,不过是为了支援刘小姐罢了。 苏锦汐笑着看向那几个姑娘, “当初送你们礼物,那是我的心意。既然各位不喜欢,那便麻烦各位送回来吧,从今往后,咱们便当不认识。” “只是有一点,我送的东西,要原封不动还回来。本姑娘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所以别说把东西折成银子给我。” 当时就看到有人面露难色。 苏锦汐佯装未见,起身淡淡道, “有件事儿,各位似乎忘了。” “我乃御封从一品锦汐郡主,各位,见礼吧。” 在座众人闻言愣住了。 尽管她们皆出身于京城的名门望族,可以称得上是贵女,但无一人有品级。 刚刚大家朝乐瑶郡主见礼,那是因为众所周知,她是昭阳长公主的女儿,当今圣上是她舅舅。 然而,人们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事实:早在年前,苏锦汐就已经承蒙皇恩浩荡,获赐御封成为从一品郡主啦! 众人的面色皆是变得极为尴尬,一阵青一阵白的,仿佛调色盘一般精彩,坐在那里谁也没动。 苏锦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缓缓扫过在座诸位。 “诸位莫非不愿向我行礼不成?难道说是根本不把陛下放在眼中呢,亦或是压根儿就瞧不起我靖远侯府?” 第148章 年幼无知 此言一出,那些个姑娘们的脸色愈发难看至极,简直比吃了黄连还要苦涩。 借给她们一百个胆子,恐怕也是万万不敢对陛下有半分不敬之意的。 但眼下,能直接开口说没将靖远侯府看在眼里吗?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沈傲霜道,“难道各位还真的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比他们晚一步来的高寒,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当下吊儿郎当的开口, “苏小姐乃御封从一品郡主,凡无品无级,见郡主不行礼者,皆可算藐视皇权,按律当斩。” 他话音刚落,有胆小的已经起身对苏锦汐行礼,同时朝高寒行礼, “见过郡主,郡主万福。见过高小王爷。” 有人开了头,众人皆起身一起行礼。 苏锦汐没叫众人起来,淡淡笑道, “本郡主原本并不想与诸位计较,但今日诸位竟然毫不顾及自身颜面,率先前来刁难于我。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每见到本郡主一次,就需行一次礼。这样也可让诸位明白何为尊卑有序。” 刘小姐此时已然颜面尽失,心中更是愤愤不平。她被逼迫着行了礼,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地喊道: “这破礼本姑娘就不行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本姑娘就不信,你能让你父亲反了天不成?” 苏锦汐笑望着她: “刘小姐的父兄难不成有反了天的想法?我和我父兄却是忠君之人,断不敢有这般不成体统的想法。” 话音刚落,只见墨晏辰恰如其分地迈步走来。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犹如寒星般扫视了刘小姐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来人!礼部尚书府竟敢怀有不臣之心,将刘府上下统统押入大牢,待春闱过后,再等候父皇亲自审讯。” 定王声音不大,却犹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只觉得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纷纷跪地行礼,口中高呼: “见过定王殿下!” 苏锦汐站那里没动,直直望过去,刚好四目相接。 看到他微微颔首,便知科举舞弊一事已经拿到确凿证据,而墨晏辰选择此刻对礼部尚书府发难,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旁的刘公子见状,心知事态严重,急忙派下人前去寻找自己的母亲前来应对。 同时,他快步走到定王跟前,压低嗓音向其解释事情原委,并转头呵斥自家妹妹道: “还不快去向锦汐郡主赔罪!” 刘小姐心中满是憋屈和不甘,这里可是自家府邸,为何却要自己向那个苏锦汐低头认错? 她紧紧咬住嘴唇,眼眶泛红,脸上尽是受了莫大委屈的神情。 然而,尽管内心极度不情愿,可面对定王那令人畏惧的威势,她也丝毫不敢有半分忤逆之意。 此刻,刘公子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他深知定王的脾气秉性,万一真把这位爷给惹怒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要知道,这位主儿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动不动就要将人家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细细算来,定王回京不过短短半年时光,但其所查办抄没的官员宅邸数量之多,几乎快要赶上皇上十年来查处的那些贪污受贿的大老虎们了。 如此一比较,其他几位皇子看上去倒是显得格外仁慈和善、平易近人呐! 想到此处,刘公子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快步上前,对着苏锦汐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而谦卑地道: “还请郡主大人大量,饶舍妹一次。她年幼无知,口无遮拦,请郡主原谅则个。” 说罢,他再次躬身行礼,以示诚意。 乐瑶郡主就先没忍住笑了, “刘公子,好像刘小姐还大苏姐姐一岁呢。你说她年幼无知?是你眼神不好还是说我定王兄眼神不好?抑或是本郡主和在场各位眼拙不成?”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皆默默不语。 毕竟,要说年幼无知的确是有点过了。 随墨晏辰一起来的高寒站了出来, “乐瑶郡主,你不知道有些人是只长岁数不长脑子,可不就是年幼无知!” “想来在刘公子眼里,他家妹妹就是那种不长脑子的蠢货。” 这下在场不少人低头笑了出来。 刘公子兄妹的脸色如开了颜料铺子。 但这位高小王爷他们也得罪不起! 刘小姐瞥见自家大哥不停地向自己使着眼色,眼皮都快抽筋了。 眼见祖母和母亲还未赶来,刘叶心知不能再僵持下去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屈膝行礼道: “恳请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出言无状。” 而苏锦汐则看都没看她,而是面带微笑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后道: “本郡主不是泥捏的,若是真心待我,我必百倍报之,但若有人不要脸,那也别怪本郡主翻脸无情。” 江寻飞身过来低语几句,墨晏辰眼角余光瞟见远远往这边赶的几位妇人,淡定开口, “礼部尚书府千金刘叶,对锦汐郡主出言不逊,掌嘴三十。” 话音落下,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没有任何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众人皆知定王向来都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之人。 此时他出现在这里,摆明了要给苏锦汐撑腰,没有人会上赶着触他的霉头。 苏锦汐有些意外的看了墨晏辰一眼,没想到对刘小姐的惩罚如此之重。 想来刘小姐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否则墨晏辰不会下这般重手。 刘公子见状,急忙皱起眉头,面露焦急之色,连忙开口求情道: “殿下,郡主,请息怒啊!舍妹她已经向郡主赔过礼了呀。” 若被当众掌嘴三十,不但丢了面子,里子也丢光了。 谁知定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如霜地回应道: “正是因为她已经赔了礼,所以才仅仅只是掌嘴而已。倘若她没有认错道歉,后果绝非如此简单就能了事的。” 说完,定王侧过头来,对着身后的江寻道: “动手!” 他没想到这些小姑娘心思歹毒至极。 被关在冷宫的容华居然递出消息给刘叶,让她今天务必找人把阿锦名节毁了。 不过,他反手就把刘叶找的两个男人送去了容华床上,想来父皇不会让容华活过今天晚上的…… 听到这话,刘小姐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恼,浑身颤抖不已。她瞪大双眼,怒视着定王,咬牙切齿地喊道: “殿下,您未免也太过咄咄逼人了吧!” 她本以为,苏锦汐和定王大婚之事正由礼部操持。 而且会试由礼部主持,父亲这个礼部尚书是多少学子的座师,想来他们不敢得罪她父亲,不敢得罪她的。 所以她才在今天给苏锦汐下马威的。 墨晏辰这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犹如寒潭之水,冰冷刺骨。他缓缓说道: “本王向来讲理,就算是你父亲在此,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江寻大步走来,抬手点了刘小姐穴道,抬手就打了上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花园,所有人都惊呆了。 接着又是“啪、啪”两声,每一巴掌都打得结结实实,毫不留情。 刘小姐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清晰可见的掌印,红肿不堪。 而那清脆的耳光声,不仅打在了刘小姐的脸上,更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苏锦汐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对这些人恩施过了,现在该立威了。 否则京城这些习惯会看人脸色,见风使舵的人,便会以为她不过是纸老虎,外强中干。 饶是刘老夫人和刘夫人听到动静加快脚步,等他们走到跟前时,眼前所见仍令她们心如刀绞、痛心疾首。 只见那刘小姐原本娇嫩白皙的面庞此刻已然变得青一块紫一块,肿胀不堪,而其嘴角更是溢出丝丝鲜血,触目惊心。 “住手!快给我住手啊!!” 刘老夫人眼睁睁地瞧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心肝儿孙女遭此毒打,气得浑身发抖,怒发冲冠。 她一边高声怒斥着,一边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拐杖,朝江寻狠狠地抡砸过去。 第149章 如此救驾 江寻右手打着耳光,左手轻轻一挥,就点了刘老夫人和刘夫人穴道。 刘公子目眦欲裂,满脸涨得通红,嘴里喘着粗气,气势汹汹地迈步向前,冲上前就要理论。 然而就在这时,墨晏辰仅仅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瞬间让刘公子如遭雷击,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语也硬生生咽了回去,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定王今日如此兴师动众地惩治自己的妹妹,看起来不像是只为此事。 他想送信给父亲拿个主意,可是此刻父亲正忙于主持会试之事,眼下根本就见不着父亲。 嗯,的确是见不着。 因为刘大人此时已经被打下大牢了。 但没关系,用不了多久便让他们一家团聚了。 等江寻三十耳光打完,解开刘小姐的穴道,只见她“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猩红的鲜血来。 许是怒火攻心所致,以至于她竟当场晕厥过去,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 毕竟今日对于刘小姐来说,本该是一个崭露头角、大放异彩的好机会,可谁能料到最终却落得这般当众遭受奇耻大辱的下场。 恐怕从今往后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再也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吧。 实际上,刘小姐实在是多虑了。 墨晏辰此番前来,乃是身负皇命,专程前来将礼部尚书府上下人等统统打入大牢的。 只因礼部尚书刘大人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竟敢在科举考试中徇私舞弊,犯下如此重罪,实乃罪不可赦! 当谢太傅拿到刘大人当场要调换的试卷时,直接连夜求见皇上 。 皇上最恨科举舞弊。 科举向来在历朝历代都是重中之重的事,他虽然乐意看几个儿子争权夺利,但凡事要有一个度。 皇上当即下令,把所有监考,阅卷等一干人等,全部捉拿下狱。并勒令大理寺,刑部一起彻查此事。 苏锦汐有上帝视角,便把原书中与科举舞弊案有牵扯的人都告诉了墨晏辰,经他之手,把这些蛛丝马迹透露给谢太傅和大理寺卿等人眼中。 所以,春闱舞弊案很快查清。 涉案十一人,其中包括太后的娘家侄孙,皇上丝毫不给太后颜面,强硬手腕下令,涉案人员皆遵天圣律处死。 而礼部尚书府因牵扯到贪赃枉法,收受贿赂,除了刘大人被斩首外,全家老少皆被流放岭南…… 事毕,皇上宣布,十日后重新考试。 伴随着春闱舞弊案缓缓落下帷幕,容华公主突然罹患急症,不幸离世的消息也在皇室中传开! 当它传入端王耳中的那一刻,他那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只见端王的双眼猛然睁大,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 因为此刻充斥在他心头的,只有对这个所谓“急病而亡”说法的深深怀疑和愤怒。 作为兄长,端王对于妹妹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 从小到大,容华公主一直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又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急病而亡呢? 这让生在皇室的端王,本能的就觉得妹妹是被人害死的。 可是面对眼前的局面,端王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他迫切的想把至高无上的权力掌握到自己手中,由自己掌握着天圣所有人的生死。 此时距离万寿节只有三天。 思及万寿节,皇上叹气,今年生辰格外不顺。 只是他不知,更让他不开心的还在后面呢。 依照往昔惯例,每年此时,皇上都会率领众位皇子和众位大臣一起出宫巡游,以示与民同乐。 当然,每当圣驾所到之处,早已事先经过层层严密布防——侍卫们严阵以待,御林军戒备森严,更有皇上专属的影卫暗中守护。 如此阵势之下,普通百姓自是难以靠近分毫。 故而,皇上得以安心携诸位皇子出行,以展现天家威严。 此次出行,皇上为彰显对靖远侯府的器重与厚爱,特许苏锦汐伴随定王一同前往。 相比之下,靖远侯府世子苏羡,却仍滞留于城外军营之中,甚至连城都不能回。 这其中缘由究竟为何? 或许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心中最为清楚…… 正在其乐融融之际,突然一名侍卫手握短刀飞身朝端王刺来。 “我杀死你个畜生 !” 端王淡定的抬腿把刺客一脚踢开,没想到刺客不死心的飞身又向他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端王脑中飞转。 只见他一边试图拦下那来势汹汹的刺客,一边扯着嗓子高声呼喊: “护驾!快保护父皇!”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变故骤然降临! 就在端王准备奋力一搏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向一侧歪斜过去。 可神奇的是,他伸出的胳膊,不偏不倚地将那名刺客,朝着皇上所在的方向用力推了过去。 同时他的另一个手腕弹出数枚细若牛毛的暗器,这些暗器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直取苏锦汐和墨晏辰二人要害。 面对如此阴险狡诈的攻击,苏锦汐与墨晏辰却早有防备。 只见墨晏辰抬手轻描淡写的一挥,那些原本来势汹汹的暗器瞬间改变方向,如同归巢之燕般纷纷折返,以惊人的速度径直朝端王的腹部激射而去。 \"还敢妄图加害于我!受死吧!端狗子!\" 苏锦汐心中怒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迅速向前突进一大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向端王的腰部。 只听“嗖”的一声,端王犹如一颗出膛的炮弹般急速飞起,后发先至,恰好飞临到因受惊而面色惨白的皇帝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名刺客手中紧握的锋利短刀,也恰如其分地劈斩而下。 那刀刃闪烁着寒光,带着致命的威胁,径直朝着端王的肩膀狠狠砍下。 刹那间,血光四溅,伴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惨不忍睹的凄厉尖叫,响彻云霄。 这惨叫声尚未完全消散,苏锦汐已然与定王一同风驰电掣般飞奔而至。 影卫已经把皇上挡在身后,御林军动作敏捷地制服了刺客。 墨晏辰满脸忧虑之色,眉头紧蹙,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关切之意: “父皇,您可有受伤?”话语间充满了焦急与不安。 皇上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影卫。 他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正捂住不停往外流血的肩膀、面色苍白如纸的端王,眼神之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紧接着,皇上转过头去,视线落在了那位由于心急火燎、匆忙赶来以至于额头挂满豆大汗水的定王身上。 他嘴角微扬,轻声说道: “晏辰无需担心,父皇并无大碍。” 说罢,他的目光转向站在墨晏辰身旁的苏锦汐,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多亏了锦汐丫头,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朕即便能够侥幸活命,也必定会身负重伤。” 听到皇上这番话,苏锦汐连忙躬身施礼,言辞恳切地回应道: “陛下谬赞了,此乃臣女应该做的。只是方才情况危急,臣女迫不得已才对端王殿下出脚相踹,致使端王殿下负伤。” 苏锦汐轻声说着,眸中满是歉意与懊悔地望向端王,声音略微颤抖: “还望端王殿下能够原谅臣女的鲁莽之举,臣女也是一时情急,绝非有意冒犯殿下。” 嗯,我是想嘎了你的腰、子而已。 第150章 是想逼宫吗 他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变得毫无血色,惨白得吓人。他那双平日里锐利无比的眼眸此时也失去了光彩,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捂住还在冒血的肩膀,腰间的疼痛比肩膀更甚。端王脸色煞白,眸光不善的瞪了苏锦汐一眼。 后知后觉才想起皇上也在此,心中一惊,仅存的理智让他急忙收敛情绪,硬生生地扯出一丝笑容来,故作镇定道: “苏小姐所言极是,能替父皇挡住这一刀乃是儿臣分内之事,义不容辞。” 听到这话,那些一直以来都坚定支持端王的大臣们纷纷附和起来。 其中一位大臣赶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满脸谄媚之色地说道: “端王殿下果真仁德孝顺至极!毫不犹豫地选择先保护陛下的安全,置个人生死于度外。此等赤胆忠心,实在令人钦佩不已,真可谓是孝心感动上苍呐!” 紧接着,另一名大臣也捋着胡须,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的确如此。端王殿下实乃国之栋梁、社稷之幸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夸赞着端王,将刚刚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已完全抛诸脑后。 皇上对此不置可否,视线缓慢而又威严地从站立在原地一动未动的康王、靖王以及景王等几位皇子身上一一掠过。 相比之下,还是晏辰及锦汐丫头一腔赤诚之心,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救自己,不像其他几人那般心里有诸多算计。 皇上语气平静地开口: “将刺客押上,即刻回宫。” 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管这个刺客背后的主使者是谁,皇上心里很清楚,绝对不能在宫外审问这件事情。 毕竟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如果在这里处理此事,岂不是让百姓及天下学子看了皇家的笑话? “你们几个,随朕一起进宫。” 话落,皇上便率先伸出手扶住陈全的胳膊登上肩舆。 一边前行,一边倾听身旁影卫压低声音讲述方才那惊心动魄之际,诸位皇子各自的表现。 “你刚才所言,意思是端王表面看似奋不顾身前来护驾,但实际上却是他暗中使劲儿将那刺客猛力推向朕跟前?” 皇上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问道。 面对皇上如此犀利的质问,影卫不敢有丝毫怠慢,忙颔首应道: “属下不敢妄言,看到的正是如此。以端王殿下的武功,不可能莫名其妙来个平地摔。” 这些影卫是皇上亲自从暗卫营里挑选的,只归他驱使,所以这些影卫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这些影卫都是孤儿,不会为了家人、利益受其他人的收买。 皇上喉结滚动,双目微合,没再说话。 进了大殿,皇上坐在上首,接过陈全递来的安神茶喝了几口,这才示意宫人传唤太医前来为端王处理伤势。 皇上抬起眼眸,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被侍卫们押解而入的刺客。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的威压,开口问道: “说说看,为何胆敢行刺于朕?” 谁知那刺客冷笑一声, “回陛下,小人实非欲行刺陛下,今日之举乃是针对端王那个畜生而来。岂料此贼手段阴险,将小人猛地推向陛下!” 刺客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愤恨之色。 “小人心想,既已被推至此,动不动手肯定都难逃一死。”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端王如此丧心病狂、禽兽不如,身为其父的陛下亦难辞其咎。” “横竖都是一死,倘若当真能够刺杀陛下成功,那便是小人祖坟冒青烟,亦可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直悄然跟在墨晏辰身后入宫看热闹的苏锦汐,不禁面露钦佩。 且不说声名好坏与否,若此人今日果真弑君得逞,那么史官必定会在史籍中记下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皇上挑了挑眉,“端王禽兽不如?他做了什么?” “小人家在城南二十里的陈家村,端王在年前十月路过,见到正在外面晾晒被子的胞妹,便强行把妹妹掳走。” “小人报官后,却一直没有消息。我老娘哭瞎了眼,年都没熬过便死了。” 那刺客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 “我安葬了老娘后便一路打听,得知掳走我妹妹的是京城里的大人物。路上有人听说别人叫他‘端王’。” 皇上眸光阴沉的扫了一脸阴翳的端王一眼。 “从过年到现在三个多月,据我打听到,端王曾经多次抢夺良家女子,然而那些受害者的家人,却因畏惧端王的权势而敢怒不敢言。” “小人打听到,端王府每隔一阵子都要扔年轻姑娘的尸首到乱葬岗,个个折磨得不成样子,死状凄惨。” 说到此时,刺客目眦欲裂地瞪向端王, “你个畜生!我妹妹才十三,十三岁呀,你就把她折磨死了!可恨,可恨我那一刀没砍死你!” 对此,有着上帝视角的苏锦汐有些吃惊。 原书中并未提过这些。 而且,她一直认为端王平日里表现出的喜好美色,只是他为降低皇上和其他几位皇子的防范。 没想到他是渣男! 真渣男! 对于这些说法,皇上倒是深信不疑,毕竟在众人眼中,端王向来有着好色之名。 正在这时,有影卫快步进来到皇上身边附耳低语。 只见皇上脸色攸然大变,再看向端王时,双眸似箭。 “朕倒是小瞧了你啊!” 皇帝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若非因贤妃长了张和宸妃有七分像的脸,墨晏清有九条命也早死了!! “你端王府丢失大量粮草兵器,朕原本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竟然执迷不悟,甚至胆敢派遣刺客前来行刺于朕!” 说到这里,皇帝的语气愈发严厉起来,目光如炬地逼视着端王: “说说看,宫中,朝中,甚至军中,都哪些是你的人?影卫发现城中有不少你的人往宫门口聚集,怎么着?是想逼宫吗?” “你是恨朕将贤妃打入天牢,还是恨朕让人把死了的贤妃扔去乱葬岗?” 第151章 别把朕当蠢货 面对皇帝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端王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此时,他已顾不上自己肩膀上所遭受的伤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直直地望向皇帝,口中不停地申辩道: “请父皇明察!” “儿臣冤枉。虽然母妃被父皇打入天牢后身死,但那是她罪有应得。儿臣心里没有半分怨愤之意。” “倘若能够让宸母妃起死回生,别说是牺牲掉儿臣母妃,就算要儿臣以性命相抵,儿臣也绝无怨言!” 说罢,端王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墨晏辰轻咳两声,缓缓开口, “端王兄此言差矣,贤母妃被打入大牢是因她害我母妃在先,可不是父皇冤枉了她。” 皇帝听到这里,眼睛微微一眯,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晏辰说的对,端王说的什么叫牺牲掉他母妃,牺牲掉他! 贤妃的死,纯粹就是咎由自取罢了。 墨晏清还敢心存怨恨吗? 面对皇帝凌厉的目光,端王顿时慌了神,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急忙辩解道: “儿臣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突然,端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变得凶狠而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地喊道: “是定王!对,一定是他!” 此刻的端王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异常恐怖骇人,仿佛要吃人一般。 “父皇,一定是墨晏辰记恨母妃害死他母妃,便想挑拨儿臣和父皇离心,他好做渔翁得利。” 皇上眸光淡淡盯着他,良久,才沉声开口, “朕相信晏辰,却不相信你。” 看着急着张口争辩的端王,皇上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不要多说, “朕原本是很信任你的,也曾想过把天圣交到你的手里。但你一次又一次试探朕的底线,一次又一次欺骗朕。让朕不知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你当朕的影卫是摆设吗?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端王府,就是整个天圣,哪个地方的官员是谁的人,朕都知道!” “有些事朕不说出来,不过是给你留些脸面罢了,是你给脸不要脸!!” 说到这里,皇上声音蓦的抬高。 只要一想到端王府里曾藏腻大量粮草兵器和金银,如今却不知所踪,皇上就火冒三丈。 皇上犀利的眼神扫过几位皇子, “朕欣赏聪明人,你们做为朕的儿子,朕相信你们都不蠢。但也别把朕当做蠢货。” 端王忙以头触地, “儿臣不敢。” 康王几人也忙跑下, “请父皇明鉴,儿臣不敢。” 皇上眸光犀利,声音冷冽 , “朕知你们的求是何物,但是,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愿意给谁,谁就要高兴的接着。朕若不愿意给,” 扫了几位皇子一眼,声音威严: “那么他的窥探,谋划等,都会被朕视为对皇权的觊觎,对朕坐的这把龙椅的觊觎。” 端王本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皇上也很爱重他。 以致这些年来,朝堂之上的诸位大臣以及京城之中的人们,皆将其视作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皇位继承者。 也让皇上看到了他的野心 。 正值盛年的皇上,对于手中权力的掌控欲极强,绝不容许任何人对自己手中的皇权存非分之想。 即便是亲生骨肉,亦是如此。 “端王墨晏清,品德败坏,心怀不轨,意图谋朝篡位,即刻打入死牢!” 连多问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伴随着皇帝这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圣旨如同闪电般迅速传遍了整座京城。 而那些与端王属于同一阵营的官员们,彼此对视一眼后,急忙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道: “恳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 然而,皇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谁敢继续求情,一律视作同犯论处!” 原本正打算再次开口劝说的那几位大臣,嘴巴突然间像是被紧紧缝住了一样,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看着御林军上前将自己死死地摁住,端王面色惨白,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惊恐之色,他拼命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大喊: “父皇!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啊!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呀!” 然而,皇上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端王的呼喊一般,他面无表情地直接闭上双眼,然后朝着御林军轻轻地挥了挥手。 随着这个动作,御林军们立刻拖着不断挣扎、哭喊的端王离开了大殿。 端王的叫喊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远处,而原本喧闹无比的大殿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静得让人感到窒息。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缓缓地攸然睁开双眸,他的眼神冷冽而威严,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下方站着的几位皇子。 冷冷地开口说道: “你们个当记清楚,有些不该做、不该想的事,趁早打住。谁敢越雷池一步,就别怪朕砍你们脑袋!” 话落,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康王等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连忙恭敬地齐声回应道。 被押往天牢的端王,叫喊声早已停下,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向后扫去,当他看到有黑色身影闪过时,便从容的当先往天牢去。 其实说是押解,但因他是皇子,御林军也并非真的像对待犯人那么严格,只是反剪双臂。 毕竟皇室的事儿,谁又能说的准呢。 说不定这会儿是阶下囚,明日就又得了皇上恩宠呢。 见端王殿下这么配合,大家便放松了警惕。 尤其是那名反剪着端王双臂的御林军士兵,更是觉得任务已经完成大半,心中暗自庆幸这次的差事还算轻松。 然而,就在他得意之时,意想不到的变故骤然发生...... 与此同时,皇上正龙颜大怒地命刑部彻查并查封端王府邸,要将府内所有人员统统打入大牢。 并要拦截城外端王的势力。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声高呼: “报!” 一名神色慌张的御林军匆匆奔入殿内。 “启禀皇上,不好啦!御林军赵统领不幸遭端王重创,端王逃走了!” 林御史瞳孔猛缩,满脸惊愕之色。 第152章 这寿礼您可喜欢 “皇上,御林军赵统领武艺之高,众所周知。再者说,宫中戒备何等森严,若无旁人相助,仅凭肩部受创的端王,又怎能伤了赵统领再逃出去呢?” “陛下,依微臣之见,应即刻增派人手全力追捕逃犯。” “另外,还需加调兵力来保卫陛下您的安危!” 林御史言辞恳切地进谏道。 …… 外面天色渐暗,御书房内陈全已带人小心翼翼地点上蜡烛。 端坐于龙椅的皇上面色阴沉,手指稍加用力,握着的毛笔竟突然断裂。 深吸一口气,皇上头亦不抬地命令道: “影卫。” 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瞬间浮现,单膝跪地,沉声道: “陛下。” 皇上换了支毛笔,在宣纸上仔细作画,若墨晏辰在此,定能认出此画所绘乃是他的母亲。 “墨晏清罪大恶极,寻到就地格杀。” “遵命。” 影卫身形一闪,须臾间便融入夜色之中。 且不说整个京城到处戒严,城门那边看守森严,来往之人都要仔细盘查。 然而,端王殿下宛如凭空蒸发一般。 无论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御林军,还是那些隐匿于暗处、身手矫健的暗卫与影卫们,他们几乎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始终未能寻觅到端王的半点踪迹。 转眼间已至皇上寿辰之日。 由于始终未能擒获潜逃的端王,而且还有一众学子过几天要重新考试,皇上心中烦闷难安,遂下令今年的寿辰一切从简办理。 就连凌王和昭阳长公主等人都没让进宫。 仅仅邀请太后、皇后、婉贵妃,和几位皇子公主,一同用一顿简单的宴席。 三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皇上便令把宴席摆在御花园。 然而,就在酒菜刚刚摆放上桌之际,突然间,一名神色慌张的御林军飞奔而至。 只见他单膝跪地,语气急促地禀报: “启禀陛下,端王……端王正率领着军队从瑶华宫朝此处冲杀过来!” “为确保陛下及诸位皇子公主的安全,请陛下暂且回避一下为宜。” 听到这番话,皇上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发出一阵冰冷刺骨的冷笑: “哈哈,真是可笑至极!这天圣之地,尚无一人能令朕避让!此等乱臣贼子,竟敢明目张胆地谋反叛乱,人人皆可将其诛杀!” 在座的几位皇子听闻言,个个暗自盘算起来。 有的面露惊惶之色,似乎感到惶恐不安;有的目光闪烁不定,显然正在权衡利弊得失;还有的则紧握着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之意,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危机的准备。 墨晏辰则淡定的端着茶盏在手里把玩。 没过多久,那嘈杂的打斗声响愈发近了,仿佛就在耳边炸响一般。 太后年纪大,经的事儿也多了,倒是坐在那里镇定如初。 皇后从过年开始便一直病歪歪的,不过是为了手中凤令,强撑着罢了。 几位娇弱的公主早已被吓得面色苍白如纸,但由于对皇上心存畏惧,她们只能强忍着恐惧坐在椅子上,不敢有丝毫动弹。 康王几人都扭头朝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多时,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蓦然闯进了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身着银色铠甲的端王大步而来,手中长剑还在往下滴血,双目冰冷地凝视着高高在上的皇上,眸中透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只听他用异常冷漠的口吻道: “父皇,不知儿臣这份精心准备的寿礼,您可喜欢?” 众人目光齐聚之处,但见那高高在上、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皇上宛如一座山岳般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动也未动一下。 其面庞之上仅是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皇上缓缓抬起手来,轻轻地拍起掌来。 “好,好啊!” 皇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今日你敢率领兵打进宫来,朕倒是对你另眼相看了几分!” 端王又上前一步,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 “父皇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愈发凌厉: “恐怕过不了多久,您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此时皇宫内外,尽在本王掌控之中。” 听到这里,太后不禁眉头紧蹙,但她只是嘴唇轻颤了一下,终究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一旁的皇后眼中却迅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之色。心中暗自思忖道: 打吧,最好让端王和皇上彻底打起来! 以自己儿子康王的本事,再加上康王正妃的娘家爹爹乃是堂堂兵部尚书,一旦皇上与端王拼得两败俱伤,那么儿子必能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那定王、靖王以及景王等人……皇后根本不屑一顾。 若是墨晏辰回京后没有中毒,她还会提防他,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说他余毒未清,随时会毒发身亡。 一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不足为惧。 皇上淡定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才抬眸望向端王, “你想逼宫,就没想过早在年前传出你府里丢失大量粮草兵器时,府里地下有通往皇宫的秘道就传遍了京城。” “你们都知朕向来多疑,难道就没想过朕会令人探清虚实吗?即然发现真有这条秘道,朕为何没有令人封起来呢?” 不但是端王,就是在场众人都心下疑惑。 “因为一切全在朕的掌控之中!” “朕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朕写下禅位诏书。” 皇上起身,睥睨着身穿铠甲的端王,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也敢觊觎朕的皇位?!” 端王冷冷一笑, “像不像的,很快便见分晓。” 皇上笑了, “若朕是你,带兵打进来后不会这么多废话,集中兵力直接把朕射杀。” “到时不管你假传圣旨也好,把其他皇子打得不敢冒头也罢,到时有无传位圣旨,你都是所有人无法反驳的下一任君主。” 看着影卫把最后一个叛党胸前的长剑抽出,皇上悠然道, “而不是进来后还耀武扬威和朕炫耀半天,有这半天功夫,朕的影卫早把你带进来的这些人杀光了!” 端王倏然扭头一看,便见自己带来的人全部死伤殆尽,唯有身边侍卫持刀护卫着自己,他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 “父皇,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您忘了,这宫里宫外,如今都是我的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宫内各处突然响起了厮杀声。 第153章 看谁笑到最后 隐在空间里随墨晏辰进宫的苏锦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是端王轻易就被皇上给拿下,她都要怀疑端王做为书中原男主,最后能起事成功,都是端王外祖宣平侯的功劳。 不过,想来很快端王就笑不出来了。 皇上的脸色微变,他没想到端王竟然有如此深的布局。 就在这时,端王的人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皇上等人团团围住。 端王冷笑一声, “父皇,现在,您的皇位,还坐得稳吗?” “你以为朕会给你机会吗?你的每一步都在朕的预料之中。” 皇上依旧淡定如常。 只有太后、皇后、婉贵妃及各位公主有些瑟瑟发抖。 刀剑无眼,真死了也就罢了,万一被刀剑划伤毁容,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端王不禁冷笑一声: “父皇,且看咱们父子,谁笑到最后。” 话落,一群身着黑色铠甲,气势汹汹冲了过来,手中锋利的刀剑闪着寒光指向皇上等人。 端王一步步逼近皇上,哈哈大笑, “今日,这皇位,我要定了!” 皇上冷眼看着这些身着黑色铠甲手持武器的士兵,抬手轻轻向下一压,端王身后的几名侍卫手中武器咻的转向,齐齐对准了端王。 端王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四周的宴席外面的围墙上,墙壁突然打开,无数暗箭如暴雨般射向端王的士兵。 端王怒吼一声,挥舞手中的长剑,试图抵挡。 墨晏辰坐在离皇上不远处的地方,目光复杂。 若非尚未查明父皇遭人投毒真相,恐怕他早已忍不住添柴加薪,协助端王送当今早登极乐世界了! 尽管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表明正是当今对父皇下的毒手,但根据种种线索和推断,嫌疑最大的无疑是他。 墨晏辰不禁在心中深深地叹息一声。 然而此时此刻,他深知皇上现在还不能死。 一旦当今驾崩,康王、靖王以及景王,必会为皇位争个不可开交。 到那时,局面必将失控,不等周边列国发动攻击,天圣自己就先内乱了。 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和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岂不是要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他不忍心看到高祖辛辛苦苦打下的这片壮丽山河毁于一旦。 在座的康王等人,眼睁睁地望着那如雨点般密集射来的箭矢,内心都掀起了汹涌澎湃的波澜。 恐惧、震惊、愤怒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们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这些年以来,他们一直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 现在才发现,他们还是小瞧了高高在上的父皇。 他的手段之狠辣、心机之深沉,远远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皆是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在这紧张万分的氛围中,墨晏辰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他从容不迫地向皇上望去,只见皇上朝他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墨晏辰趁乱闪身离开,时刻互相盯着的的康王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情况,但是当他们看到正襟危坐的皇上,都聪明的选择缄口不言。 可见皇上此时对墨晏辰的信任,远超过他们几个亲生儿子。 因在查抄贪官时,皇上曾把青衣卫借给墨晏辰一个月。 在今日寿宴开始之前,皇上询问过墨晏辰身体情况后,便直接将调动青衣卫的令牌交到他的手中。 皇上早料到端王可能会在今日有所行动,所以才特意做出这样的安排,目的就是要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好一举将端王及其党羽彻底铲除。 眼角余光看着墨晏辰远去,皇上朝身边一名影卫微不可见的做了个手势。 影卫神色一凛,闪身朝墨晏辰离开的方向掠去。 皇上双眸微眯,深吸一口气,希望晏辰不要叫他失望。 否则,就只能送晏辰去先皇跟前侍候了。 很快,端王发现他的人越来越少,而且,再无援军从宫外冲进来。 心中暗道不好的他,急于速战速决。 端王心腹侍卫突破重围冲到他身边,他面色凝重,将头凑到端王耳边,压低声音道: “殿下,眼下除了之前从各地调来的零散人手,城外军营里的人到现在也杳无音讯、不见踪影。无人支援,咱们撑不了多久了。” 端王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锤猛击了一下。 “怎么会?那些将领可是外祖拿银子拉拢多年的!!” 这些将领们每年都会从宣平侯那里收了大笔银子。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如今要用他们时,却翻脸不认人了。 而且只要他们出兵,待事成之后,他们可是从龙之功,不比现在只守在军营当个普通将领强? 端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前天自己前去与他们商议此事之时,众人皆是信誓旦旦地表示: 只要有需要用到他们的地方,只需捎个口信儿过去,他们必定会率领士兵火速入城,全力协助自己成就大事。 然而事到如今,他们却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有一事,就是……城外几个储存兵器粮草的地方,里面……是空的!” 空的!!! 端王都感觉自己出现幻听了。 那可是自己信不过外祖,搬出宫开府后,每年从钱尚书那里弄来的银子,分出一些换成粮草兵器存那里的。 就是为了等待今日这样关键的时刻能够派上用场! “本王前天还去查看,你可是找错地方了?其他几个地方呢?可全部查看过?” 面对端王充满怒意的质问,侍卫尽管内心害怕,但深知此时绝不能有丝毫隐瞒,于是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如实回答道: “回禀殿下,属下得到消息后便立刻前往各处查看,结果发现无一例外,所有地方都是空荡荡的……简直与府上地道失窃的情况一般无二。” 端王勃然大怒,手中长刀猛地一挥,只见寒光一闪,瞬间将一名企图偷袭的御林军砍倒在地。 他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那巡防营里的人呢?让他们速速赶来支援。告诉他们,今日若本王能成就大业,在场所有将领皆可加官晋爵!若是战死,恩荫子孙。” 第154章 悔之莫及 侍卫目光快速扫过那寥寥无几的己方人员,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只见他猛地抬起脚来,瞬间将一名气势汹汹扑过来的御林军踹飞老远。 “殿下,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为今之计,当先行出宫,再徐徐图之!” 话音刚落,周围那些原本还在奋力厮杀的将士们,手上的动作竟然不约而同地变得迟缓起来。 他们一边警惕地应对着敌人的攻击,一边时不时地望向端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示。 徐徐图之? 端王听到这四个字后,脸色骤然一沉,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手中大刀猛然一挥,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朝他劈去。 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惑乱军心者,杀无赦!” 伴随着这句充满威严和杀意的话语,侍卫被砍中胸口倒地身亡。 端王身先士卒,如同一头凶猛的猛虎般冲向他们围剿而来的御林军之中。 身后的那些侍卫见状,再不迟疑,挥刀砍杀起来。 被影卫护卫着的皇上,冷眼看着端王犹如困兽般杀红了眼。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此时墨晏辰已经率青衣卫出宫。 随着他一声声令下,青衣卫很快领命在城中搜寻,围杀端王叛党。 而墨晏辰则直接率领一部分青衣卫,打马出城去拦截各处叛军。 很快,江寻飞身落在墨晏辰身边,双手握着几把弓弩。 “主子,这是从前来偷袭的叛党那儿取来的。” 在边疆多年,墨晏辰对天圣的兵器极为了解。 把这些弓弩挨个瞧了一遍,心里就有数了。 这些弓弩上刻有标识,通过这些标识就能知道是哪个地方,哪个军营的兵器,从而轻易就能找出投靠端王的将领。 “把这些送给苏羡,他知道该怎么做。” 端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安排在巡防营中的内应竟然没有出现! 此刻,六七把锋利的大刀如同一群饿狼般朝着他猛砍过来,每一把都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端王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挥动手中的大刀,试图抵挡住这致命的攻击。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他手中的大刀竟硬生生地断成了两截! 而此时,御林军们那冰冷刺骨、泛着寒光的大刀已经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无情地斩落于他的颈项之间。 端王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刹那,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不久前听从侍卫的建议,暂且保留实力,待出宫之后再从长计议,或许今日之事尚有转机。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之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天而降。 只见那黑衣人戴着阎罗面具,他手中的长剑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手持长剑,连剑匣都未曾拔出,只是轻轻一挥,一股强大的剑气瞬间喷涌而出。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御林军顿时被这股力量击退,纷纷向后跌倒在地。 紧接着,黑衣人动作敏捷如电,迅速伸手抓住端王的后颈衣领,然后身形一闪,宛如一只苍鹰,朝着宫外疾飞而去。 眼看着即将到手的端王就这样被人救走,皇上不禁勃然大怒,他猛地站起身来,高声喝道: “快追!务必要将端王给朕追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让他逃脱,你们提头来见!” 随着皇上的命令下达,整个宫廷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大批御林军如潮水般涌向宫门,紧紧追赶着那神秘的黑衣人和端王。 在城外一座荒僻且破败不堪、空无一人的院落之中,那位头戴阎罗面具的神秘黑衣人如同丢弃一件破布般,将端王毫不留情地随手扔掷于地面之上。 此时仍处于有些茫然失措状态中的端王,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朝着眼前这位黑衣人行了个大礼,郑重道谢: “多谢壮士出手相救,您此番救命之恩,犹如再生父母,本王必当重谢。” “只是,斗胆一见壮士真容。也免得将来报恩报错了人。” 黑衣人闻言轻笑一声,端王莫名的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 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认识的有谁会武功如此之高,能从刀光剑影中把自己救出来。 当他亲眼目睹黑衣人的面具被缓缓摘下后,露出的竟然是墨晏辰那张熟悉而又冷峻的面容之时,他的身体猛地向后退去好几步,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之色。 而墨晏辰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道: “难道你不感到奇怪吗?为何今日你在各个军营中的那些得力将领们纷纷背叛了你,没有前来支援呢?” 听到这话,端王那双原本就微微眯起的眼睛瞬间紧缩成一条细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墨晏辰究竟是如何知晓自己在军中暗中安插人手之事的? 只见墨晏辰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其实很简单,因为那些所谓的‘你的人’,其实皆是本王之人。” “只要本王不发号施令,他们便绝不会踏出军营半步。不过……倒是要感谢你这么多年来源源不断提供的银两,为本王供养军队。” 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端王的心脏,让他气得浑身发抖,理智尽失。 怒不可遏地冲向墨晏辰,企图与之一较高下。 但可惜的是,实力悬殊过大,端王根本不是墨晏辰的对手,很快便被对方轻松制服。 墨晏辰手持匕首,犹如猫戏老鼠一般,一刀接一刀地戏弄着端王。 每一刀都精准地避开要害部位,让端王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却又无法立刻死去。 只见墨晏辰满脸戏谑地盯着眼前之人,缓声道: “再好心告诉你个消息——年前你府上丢失的那些金银粮草和兵器,以及宣平侯府失窃的金银财宝,包括前阵子你府上及那些投靠你的臣子府上丢失的东西,皆是出自本王和阿锦之手!” 此时的端王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双眼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一般,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怀疑过康王,怀疑过靖王,甚至连人畜无害的景王都怀疑过。 万万没有想到,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会是那个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的墨晏辰!! 端王只感觉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沙哑的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吼声: “墨晏辰,你这般不遗余力地为父皇当枪使,当鹰犬。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他真的把你当亲生儿子了吗?” 第155章 剁了喂狗 “你可知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他是如何死的?你一个父不详的野种,哪来的胆子和本王相提并论?” 面对端王这般恶毒的咒骂,墨晏辰非但没有丝毫动怒之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他手上的力度陡然加大几分,死死掐住端王的脖颈,使得后者顿时呼吸困难,只能发出低沉的吼声: “唔…墨晏辰,你不得好死!”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要和你母妃,你妹妹去阴曹地府团聚了。” 说着,墨晏辰握着插进端王胸口的匕首用力一搅,一个血窟窿出现在他的胸前,殷红的血汩汩流了出来。 刹那间,一股钻心刺骨般的剧痛传遍端王全身,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此刻的端王只觉得自己胸前仿佛被撕裂开来一般,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全身力气正在飞速流失。 他下意识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却见那里赫然出现了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血洞,猩红滚烫的鲜血,正在大股大股的往外涌,好像怎么也流不尽。 此时端王只觉得冷,全身冷,心口处更是冷。 他颤抖着抬起双手,紧紧捂住正在不断流血的胸口,不能再流血了,绝对不能再流了啊! 血流尽他就要死了。 突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端王重重地摔倒在地。他原本想要亲手斩杀墨晏辰,但此刻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毫无力气可言。 他怎么能死呢? 他还没荣登大宝呢。 他还没杀了父皇为母妃和妹妹报仇呢。 他不能死,他要活着。 他要活着登上皇位,他要把天下人的生死尽握手中! “砰!” 端王摔倒在地上,他想杀墨晏辰,可是怎么浑身没了力气呢? 捂在胸口的手渐渐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双眸仍带着不甘与愤恨,圆睁着不肯闭上…… “来人,把端王的尸体剁碎了喂狗,脑袋扔给御林军交差。” 墨晏辰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早在端王有所行动之前,墨晏辰便将他的部署了解得清清楚楚。 就连放进城,攻到宫门口的那些人,亦尽在墨晏辰掌控之中。 若非如此,皇上又岂会轻易将调动青衣卫的令牌交予他手呢? 另一边,苏羡在收到江寻送来的兵器之后,立刻明白了墨晏辰的深意。 他迅速从这些兵器的来源,揪出了隐藏在军营中的端王内应。 面对苏羡恩威并施的手段,这些内奸最终招架不住,纷纷吐露了端王给他们制订的下一步计划。 得知此消息的墨晏辰当机立断,趁势率领青衣卫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擒获了端王布在城内外各处的叛军将领。 有的将领在被抓时还没弄明白,怎么还没开始呢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的高官厚禄,他们的加官进爵,他们的恩荫子孙……全没了! 在墨晏辰当众宣告端王逼宫失败,且在逃跑时被乱箭射死时,除了那寥寥几位将领心知肚明外,其余众将士皆是满脸惊愕、茫然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战斗也渐渐平息。 在影卫的保护下,皇上太后等人安全无恙,叛党则被尽数剿灭。 皇上趁机下令彻查端王余党,不少官员受到牵连,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 且先不提他们在外究竟状况如何,此时在府里的苏锦汐默默地伫立窗前,凝望着窗外那片漆黑深邃宛如浓墨般凝重的夜色,她那张姣美的面庞之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准确形容的复杂神情。 或许是因为大仇得报后的释然? 又或是对于命运无常的感慨? 亦或是对往昔种种不堪回首往事的深深缅怀? 总之,此刻的她仿佛沉浸在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书中的原主被端王和张琛利用到了极致,最后落了个身死魂销不说,连带着整个靖远侯府及外家家全部覆灭。 所幸的是,时至今日,她已然成功替原主报仇雪恨。 曾经残害过原主性命的恶毒女子苏茵已然命归西天;而那位将原主推下水塘并致其惨死的林嫣同样未能幸免,亦已香消玉殒。 至于屡屡对原主加以利用、肆意伤害的渣男张琛一家人,则无一例外全都遭受报应,下场凄惨无比;至于那位隐藏在幕后的罪魁祸首——也就是书中原男主端王,今日也落了个身首异处。 她想要告诉那个原书中曾经饱受苦难的姑娘,自己终于为她报了血海深仇。 倘若她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感到欣慰吧? 但愿她能含笑九泉,灵魂得以安息。 经此一事,皇上对墨晏辰更加信任了。 相比之下,对其他几位皇子就有些厌弃了。 “如今天气暖和,朕见你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不如进宫来协助父皇处理政事。” 面对皇上的提议,墨晏辰并没有立刻应允下来,反而说道: “启禀父皇,儿臣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前几天率青衣卫出城围剿叛党时,伤口不小心让裂开了……” 皇上闻言,仔细端详着墨晏辰略显苍白的面容,过了一会儿方才笑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便安心调养身体。眼看着距离你的大婚之日仅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务必要将身子骨养好,争取早日生个大胖孙子!” 说起这事,皇上又想起主持会试的礼部尚书刘大人,墨晏辰的大婚事宜本是由他操持的。 “你放心,你的婚事父皇让你永王叔操持,绝不会出一点儿岔子。” “儿臣多谢父皇。” 墨晏辰忙行了一礼。 “只是永王叔还有他那一摊子事儿要忙,不如让凌王叔去帮他打打下手?” 皇上眉梢微挑, “你凌王叔自己还没成婚呢,他能给你操持婚事?” 墨晏辰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正因为如此,儿臣才请他帮忙给永王叔打下手。” “听说淑太妃为凌王叔的婚事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偏凌王叔还我行我素。让他看看我这个做侄儿的都大婚了,他再不成婚就老了没人要了。” 哼,别以为凌王叔藏的严实,真当自己看不出来他喜欢阿锦。 第156章 新科状元 若是别的东西他都可以让给凌王叔,但是,阿锦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皇上笑着伸出手指虚点了点他额头, “说起来你凌王叔也就大几你岁,怎么就到老了没人要的地步了!你顺便给你凌王叔带句话,就说他再不成婚,朕就给他赐婚了。到时可别说朕不讲理,让他盲婚哑嫁。” 墨晏辰笑了, “父皇放心,儿臣保证把话带到。到时凌王叔骂人可不关儿臣的事儿。都是您老人家的主意。” 皇上哭笑不得。 “你这臭小子,给你老子挖坑跳呢。这事儿不是你起的头吗?” “行了,你既然身体不好,就早些滚出宫吧,顺便去找你永王叔和凌王叔商量一下大婚之事。若需要什么,只管进宫来找朕就行。” “儿臣先谢过父皇,若有什么要的,儿臣一定不会和父皇客气。”墨晏辰笑着行礼告退。 转眼十日已到,另行举行了科考。 放榜这日,苏锦汐、乐瑶郡主和沈傲霜三人,早早的相约去看榜。 不出意外,沈傲霜的表哥陆清尘,果然中了探花。 当苏锦汐看到状元郎的名字时,心里咯噔一下。 从记忆深处搜出这位二师兄的一些过往,好像原主并不记得这位师兄要参加科考。 而且,若真是原主的二师兄,他来参加科举,明知自己小师妹是靖远侯府的小姐,肯定会来府里找自己的。 虽然自己还没考虑好怎么面对原主的师兄。 奇怪的是,自己这几天在府里,并未有人上门呀。 默默的在心里摇了摇头,不会那么巧的,有可能是同名同姓罢了。 听着沈傲霜和乐瑶郡主两人叽叽喳喳的谈论着稍后的跨马游街,苏锦汐在一边神游天外。 她既想状元是原主的二师兄,又有些怕。 怕二师兄万一认出自己不是原主了呢。 “快看快看,跨马游街开始了。状元郎他们打马朝咱们这边来了。” 听着乐瑶郡主兴奋的叫声,苏锦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从窗口悄悄往外看去。 当她看到端坐马上的那位玉树临风的状元郎时,不由手心冒汗,心里发紧。 毋庸置疑,眼前这位状元郎就是原主的二师兄沐凌风。 沐凌风似是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向上精准锁定她的目光,朝她扬唇一笑,顿时如春日暖阳。 正在目不转睛看着状元郎的乐瑶郡主不由羞红了脸颊,她激动得难以自抑,兴奋的朝苏锦汐两人嚷道: “快看快看,状元郎是不是在朝我笑?” 二师兄是不是在对乐瑶笑,苏锦汐不关心。 她现在关心的是,若是二师兄认出她内里的芯子换了,那该怎么办? 记得之前那次和凌王、乐瑶一起在醉扶归用饭时,凌王提过一句,说是在外遇到她师兄,过一阵子要来京城看她。 如今,是真的来了。 苏锦汐不由咽了咽口水,希望能糊弄过去。 但她又想让师兄认出她并非原主。 原主好像对几位师兄很是亲近,若是连他们都认不出自己内里换了芯子,那她会替原主感到难过的。 在对面楼阁之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墨晏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意。 尽管不久之前他就得知,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新科状元郎是阿锦的同门师兄。 可当亲眼目睹这位容貌俊秀、气质出众的男子对着自己的未婚妻绽放如此明媚灿烂的笑容时,他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深处涌起的阵阵醋意。 就在那些游街之人渐行渐远之后,墨晏辰迈着急促的步伐从楼上大步走下,径直朝着苏锦汐等人所在之处疾步而来。 见到定王进来,沈傲霜忙上前行礼。 由于知晓她乃是阿锦的闺中好友,墨晏辰语气温和道: “沈小姐无需多礼。” 一旁的乐瑶郡主凭借着其敏锐的直觉,察觉到定王兄似乎有话要单独与苏姐姐讲。 于是,她机灵地拉住沈傲霜,俏声说道: “咱们跟去前面看看怎么样?我想打听一下那位新科状元是否已经成家。” “若是尚未娶妻,而且品行端正的话,本郡主就要来一场‘榜下捉婿’!” 听闻此言,苏锦汐几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这样大胆直爽的举动,确实是乐瑶郡主能够做得出来的。 不过,苏锦汐心中却暗自好奇,如果真让二师兄被乐瑶郡主榜下捉婿,不知他又将会作何反应? 想到此处,苏锦汐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乐瑶郡主一边说着,一边向沈傲霜频频使眼色。两人心领神会,相视一笑后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苏锦汐与墨晏辰独处一室。 待到屋内仅剩下他们二人时,墨晏辰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委屈的像一只大狗狗,幽幽的盯着苏锦汐,声音低沉而略带几分幽怨之意: “我怎么不知道阿锦还有个二师兄?是不是还有别的师兄弟?” 一个凌王叔都够他头疼的了,如今还蹦出来个玉树临风的二师兄。还是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郎。 苏锦汐那如柳叶般的眉梢微微一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与淡定。 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后,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说道: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不仅有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二师兄,更有那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的大师兄,以及温文尔雅、貌比潘安的三师兄。” “更重要的是......他们皆尚未婚配哦。” 听到此处,墨晏辰不禁喉咙滚动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常态,脸上堆满笑容, “未曾成亲?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成亲?你做小师妹的可得上点儿心,早些帮他们物色好师嫂才是正事。” “不如这样,明儿个我就帮你张罗个宴会,把京城内适婚的姑娘全请来,到时你帮他们掌掌眼,若有合适的,便一并将他们三人的婚事给办了。本王出银子。” “对了,还有凌王叔,一把年纪了还没人要,我这个当侄子都替他脸红。” 苏锦汐似笑非笑的盯着墨晏辰看,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墨晏辰只得老老实实地坦白: “我也是在放榜前才收到消息,才知道沐凌风是你二师兄的。” “而且,我也不是特意要查他一个人的,一甲三人我都让人查了。想着若他们都是可造之材,日后也好多加关注和提携嘛。”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而又略显熟悉的咳嗽声。只见凌王缓步进来,眸带笑意, “我以前怎么不知晏辰是如此的热心肠?如此热衷帮我娶亲。” 与凌王并肩而入的,还有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身影——新科状元沐凌风。 苏锦汐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紧张,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娇嗔道: “二师兄,真的是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你悄眯眯的就成了状元郎了。恭喜恭喜啊!” 第157章 师兄是你的靠山 沐凌风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缓步上前,轻声说道: “这可怪不得我,都是师父和大师兄特意嘱咐我,要悄悄拿下状元给你惊喜呢!” 他的目光温柔而亲切,仿佛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苏锦汐身上。 对上苏锦汐有些无语样子,沐凌风不由失笑,关切地看着她温声道: “小师妹近来可好?你自回到京城后,除了送过一封报平安的信外,居然都没给师父和师兄写信。不会是把我们这些师兄弟都忘到脑后啦?” 言语之中虽然带着些许埋怨,但更多的还是对苏锦汐的关怀之情。 感受到二师兄话语中的善意,苏锦汐心中顿时轻松不少,心中暗道: 看来二师兄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 然而,二师兄紧接着说出的一句话,却犹如一道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令她原本放下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只听二师兄缓缓说道: “小师妹,不知为何,总觉得你好像跟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一个人的性格即便有所改变,再变也是有限的。 可是眼前这位小师妹,却宛如完全脱胎换骨一般,仿佛从骨子里换了个人一样。 面对二师兄如此敏锐的观察力,苏锦汐不禁感到一阵紧张。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并迅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应道: “当然会不一样啦!过去若不是有师父和师兄们一直庇护着我,只怕我的日子更难过。如今我回到家里,无人欺负,心情好了,人就变得开朗了。” 说完这番话,苏锦汐暗暗祈祷着二师兄能够相信自己的说辞,不要继续深究下去。 沐凌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迈步向前,靠近苏锦汐一些,压低嗓音轻声说道: “小师妹,虽然如今的你与以往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师兄还是在第一眼便将你认了出来。” 听到这话,苏锦汐心头猛然一震,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 她实在摸不透二师兄这番话背后的真实用意究竟是什么。 面对这种情况,她只能选择含糊地笑一笑作为回应,并未开口说任何话语。 沐凌风似乎并未打算继续追问下去,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苏锦汐的肩膀,语气异常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无论如何,你务必要记住,你永远都是师兄们的小师妹。” “不管将来遇到何事都不要自己一人去硬扛,你身后还有三个师兄呢。退一万步讲,如果连我们几个都帮不上忙,那不是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嘛。” 师父就是得到消息,苏羡被皇上派到城外军营,一直不让回城。 若是小师妹有什么事,虽然看着他这个亲哥哥在京城,但也是鞭长莫及。 自己新中状元,一般来讲就是先进翰林院历练。 若是皇上派人调查得知自己和小师妹的关系,只怕短时间更不会给他派官了。 那进翰林院正中下怀。 苏锦汐的眼眶不禁有些发热,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二师兄满满的善意。 她敏锐地察觉到,当二师兄拍自己肩膀的时候,他的手掌似乎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这细微的动作让她明白,二师兄此刻或许正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或许早在方才隔着窗户遥遥相对之际,聪慧过人的二师兄便已然洞察秋毫,识破了她如今已非昔日他们疼爱的那个小师妹。 而现在的这番简短交谈,无疑更进一步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测:眼前之人,确实不再是从前的小师妹。 然而即便如此,二师兄却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接纳并认可她作为自己的小师妹。 甚至甘愿承诺,无论将来遭遇何种艰难险阻,都会坚定不移地,成为她最坚实可靠的后盾与支柱。 苏锦汐声音微哑, “谢谢二师兄,我记住了。” 察觉到了苏锦汐的局促不安,墨晏辰赶忙快步走上前笑着解围,轻声问道: “阿锦,原来这位风度翩翩的新科状元,是你的二师兄?” 言罢,他将目光缓缓移向站在一旁的沐凌风,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朗声道: “晏辰见过二师兄!” “我是阿锦的未婚夫,日后若有什么做得不妥之处,还望二师兄不吝赐教,多多指点于我。” 沐凌风既然决定入仕,岂会受他这一介皇子王爷之礼? 即便不入仕,小师妹和墨晏辰没有成亲之前,自己也不会受他的礼的。 当即侧身避让开来,并朝着墨晏辰郑重地回了一礼: “见过定王殿下!” 其实早在进京之前,沐凌风便已对墨晏辰的品性为人展开过一番详尽的调查。 总体而言,对于这位即将成为自家妹夫之人,他们师徒几人还是颇为认可的。 若非如此,以师父那等眼光和见识,又怎会特意安排自己前来参加科考,为将来墨晏辰成就大业做准备。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做为小师妹的靠山,要更强大一些才是。 毕竟就算将来墨晏辰登基为帝,有他们三个师兄在旁护佑着,也不敢欺负小师妹。 “此地没有外人,二师兄不必客气。”墨晏辰微微一笑,言语间透着一股亲切随和之意。 说着,墨晏辰朝旁边的凌王行了一礼, “小侄见过凌王叔。” 凌王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这个小心眼的,用得着时时处处的提醒自己是他的长辈吗? 拿手中折扇朝他肩膀上轻拍一下,轻哼一声,越过他往桌边走去。 “行了行了,既然叫我王叔,做为小辈,你就别操心我的婚事了。” 以墨晏辰的行事风格,若不敲打敲打,这小子真敢给他选个媳妇让皇上给他赐婚。 墨晏辰笑了,记得他是自己长辈就好。 阿锦可是他未来侄儿媳妇,就不要惦记了。 尽管此前凌王并未流露出太过明显的迹象,但自己就是敏锐的感觉到凌王叔喜欢阿锦。 “这可不行,小侄可是奉父皇的命令给您选王妃的。那天我就给您带过话了,你若再不定下媳妇,父皇说可就做主给你赐婚了。” 而此刻,尾随状元郎和凌王过来的乐瑶郡主,在偷听到沐凌风竟然是苏锦汐的师兄后,顿时兴奋不已,拎着裙摆大步走了进来,星星眼的看着他, “沐状元,苏姐姐是我未来定王嫂,我叫姜乐瑶,幸会。” 沐凌风有些茫然的看了苏锦汐一眼,这位姜小姐是什么意思? 第158章 明确拒绝 苏锦汐想尽平生伤心事,才忍住没有笑出来。 古灵精怪、善良可爱的乐瑶郡主能有什么坏心思? 不过是想撩你罢了。 对上乐瑶郡主求救的眼神,苏锦汐当下笑着给他们介绍: “师兄,这位是昭阳长公主的爱女——乐瑶郡主,也是我的好姐妹。” 话落,苏锦汐调皮地朝乐瑶郡主使个眼色, “乐瑶,站在你面前这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貌似潘安的状元郎就是我的二师兄沐凌风!今年二十二岁,目前尚未婚配,也不曾有心仪之人。” 乐瑶郡主瞬间心领神会,冲着苏锦汐俏皮地眨了眨眼。 明白了,这位状元郎可以追。 话音未落,沐凌风屈起手指在苏锦汐额头轻敲一下,笑着斥道: “又胡说了!你这般说词,师兄还以为下一刻你就要给我头上插根草标卖掉呢。” 苏锦汐忙后退一步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连个红印都没有的额头,笑嘻嘻道: “师兄这么疼我,我哪儿舍得卖呀。只盼着师兄早日娶个知冷知热的嫂嫂在身边。” 尽管苏锦汐内心并不知道二人最终能否修成正果。 但她深知二师兄既然决定踏入仕途,那么日后留驻京城的几率势必大增。 以自家二师兄如此出众的外貌和卓越的才情,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从记忆中挖出,三位师兄都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观念。 若是乐瑶真能如愿嫁给二师兄,想必往后无需为夫君纳妾之事烦恼忧愁,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吧! 而且乐瑶郡主心性单纯,至纯至善,若是二师兄能娶她为妻,不失为一桩美事。 当然,若是师兄对乐瑶郡主并无好感,她也不会强行拉郎配的。 论亲疏远近,当然是师兄更亲近一些。 乐瑶郡主轻盈地走到沐凌风身边,笑盈盈脆声声道: “沐状元,久仰大名,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凌王和墨晏辰表示没眼看,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就不懂得要矜持一点儿? 就没见过哪个姑娘像乐瑶这般大胆追爱的。 沐凌风因着苏锦汐说郡主是她的小姐妹,当下对她很是亲和的笑道: “见过乐瑶郡主,郡主谬赞了。” 话音刚落,外面皇上身边的大总管陈全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朝大家一一行礼后,目光落在沐凌风身上,开口说道: “状元郎让咱家好找。皇上有旨,请您速速入宫觐见。” 说完,陈全又转头看向凌王和墨晏辰,继续笑道: “正巧凌王殿下和定王殿下也在此处,倒是省去了老奴不少奔波。皇上特意吩咐,邀请二位殿下以及苏小姐一同进宫呢。” 苏锦汐听到连自己也要进宫,连忙摆了摆手,微笑着推辞道: “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啦。” 她转过头看向沐凌风,关切地道: “师兄,不知你如今住在何处?晚上出宫不如到靖远侯府歇息吧,我让人提前为你收拾个院子出来。” 沐凌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如此甚好,那我稍后便派人将行李先行送至府上。” 他明白小师妹的意思。 既然他们是同门师兄妹,日后又都要长居京城,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在皇上面前挑明关系,光明正大地往来,也省得引起皇上不必要的猜疑。 …… 当天晚上的琼林宴,苏锦汐并未参加,倒是听说乐瑶郡主软磨硬泡的求着昭阳长公主带她去参加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状元郎连续三日跨马游街,风光无限。乐瑶郡主则骑着一匹可爱的小马跟随在后。 对于大家的指指点点,乐瑶郡主却毫不介意。 沐凌风可是她心仪的男子,若是不看紧点儿,被别的女子抢回府上可怎么办? 毕竟前三甲里,探花郎是沈傲霜的表哥,也是她的未婚夫,算是名草有主了。 榜眼是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听说家里早已妻儿俱全。 只剩下一位玉树临风的状元郎,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妙龄少女对他虎视眈眈、垂涎三尺呢! 按照往年的惯例,探花郎是最俊美的。 但今年皇舅舅却是把最俊的沐凌风点了状元,可见他确实学识出众! 面对乐瑶郡主毫不掩饰的深情表白和热烈追求,沐凌风却态度坚决地予以拒绝: “承蒙郡主错爱,在下感激不尽。然而,在下目前尚无成家立室之念。烦请郡主……” 他话未说完,乐瑶郡主就苦笑一声截住了他的话,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你如今是无成家立室的想法,说不定过一阵子就有了呢。” “我心悦你只是我一人的事,若是将来你还是认为我与你心目中妻子的形象相差甚远,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对于这个性情直率、敢爱敢恨的小姑娘,沐凌风对她心存好感。 但是,此时的局面颇为复杂。 小师妹尚未大婚,而墨晏辰也未曾成就大业。 据师父窥得一星半点儿天机所知,将来皇位落在谁头上也未可知。 在他来京城之前,他们三位师兄弟达成了一个默契:不管将来皇位落在他们二人谁头上,他们几兄弟必全力以赴相助。 大事未完成之前,谁都不会去考虑成家立室的问题。 如果此时贸然娶妻,一旦日后自己遭遇不测或者陷入困境,那无疑将会给妻子带来无尽的痛苦和困扰,甚至可能毁掉她一生的幸福。 虽然在沐凌风面前装得洒脱,但回府之后的乐瑶心里难受的饭都没吃,就回房了。 昭阳长公主挑了挑眉,女儿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看来沐状元拒绝了她。 如此,昭阳长公主倒是对沐凌风高看一眼。 第159章 贵客临门 倘若乐瑶仅仅只是向他稍稍示意一下,他便迫不及待地表现出对乐瑶的倾心爱慕之情,并信誓旦旦地要迎娶她过门。 那样的话,她反倒会心生疑虑,担心这沐状元是否只是觊觎乐瑶的显赫家世,妄图借助自己身为长公主的尊贵地位作为晋升之阶,从而求得圣上恩赐一个美差呢。 念及此,昭阳长公主吩咐厨房精心炖了一盅女儿平素最爱的靓汤,装进食盒去了女儿的闺房。 看到女儿哭得红肿如同桃子般的眼眸,昭阳长公主心疼不已。 抬手挥退左右伺候的下人,轻柔地伸手将女儿揽入怀中,取出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和娘亲说说看,他有何魅力,居然让我的女儿为他这般掉金豆儿?” 乐瑶郡主闻言,紧咬嘴唇,用手中的帕子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声音略带沙哑且带着些许哽咽说道: “他很好,他没有想着利用我,也没有故意吊着我,而是在得知我的心意后,直接挑明目前没有成家立室的想……” 说到这里,乐瑶眼睛一亮,破涕而笑, “娘亲,他说目前没有成家立室的想法,并不代表以后没有成婚的打算呀。我这么善良又可爱,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昭阳长公主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陷入感情里的小姑娘呀。 感情都是美好的,但就怕里面掺杂了其他东西,一旦感情变了味,那么两人哪怕最初如蜜里调油,将来也会相敬如宾。 轻轻拍拍女儿的肩膀,她也不打击她,只温声道, “还有没有其他的?你和他接触了几天,可听阿锦是如何说她师兄的?” “苏姐姐说,她二师兄年方二十二,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尚未婚配,也无心仪之人……” 乐瑶郡主在娘亲面前,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反正娘亲又不会笑话她。 一盏茶后,昭阳长公主笑了。 女儿的眼光不错,连阿锦这样聪慧且心思细腻之人都觉得他们俩挺合适的,那就足以证明这位沐状元不仅品行端正,而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与自家女儿都是十分般配的。 倘若双方的身份地位差距过大,按照阿锦那种心地纯善、做事深思熟虑的性格,如果她认为这两个人没有可能走到一起,恐怕一开始就根本不会安排他们见面了。 “如今沐状元已经回绝了你,那么你是否依然钟情于他呢?他声称目前无法组建家庭,你又是否甘愿一直等待下去呢?” “可要是选择等待,谁能保证未来某一天他不会遇到心仪的女子呢?到那时,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乐瑶郡主眼睛闪过一丝决绝, “我说过我对他的喜欢只是我单方面的事,若是哪天他遇到喜欢的姑娘,那姑娘又不是我。那我不会给他造成困扰。” 说到这里,乐瑶眼睛闪过一丝笑意, “苏姐姐说,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个不成咱就换。全天圣优秀男儿无数,说不定到时是我不喜欢他了呢。” 听到这番话,昭阳长公主不禁莞尔一笑,心中暗自思忖道:能够如此豁达开朗,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就怕女儿吊死在一棵树上。 不过,若是将来可以,她倒是真希望女儿能够与沐凌风喜结连理。 “娘亲,我饿了。” “好好好,娘亲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喝的汤。来,趁热喝。” 自琼林宴那日起,沐凌风就搬至靖远侯府住,每日在外忙完,他都会陪小师妹一起用饭,同时和她讲讲师父和另两位师兄的事情,以及她之前和大家在一起发生的趣事。 尽管尚未亲眼目睹师父和其他两位师兄的风采,但从二师兄的口中,苏锦汐已然知晓他们对自己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种关爱让苏锦汐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迫切地想要早日与他们相见。 因书中原主是炮灰女配,所以书中对原主的亲人并未过多着墨。 如今她来了,对于关心疼爱她的亲人,她愿意百倍千倍报之。 转眼间就来到了四月初八——苏锦汐的生辰,与前世是同一天。 自从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之后,除了自己的父亲、兄长与未婚夫墨晏辰之外,唯有小姐妹乐瑶郡主和沈傲霜与她关系不错。 只是现在父亲在远在边关不能回,大哥近在城外军营,却也不能回。 苏锦汐原以为自己今年的生日,大概会冷冷清清的度过,令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天过的比她前世的所有生日都要热闹。 苏锦汐刚梳洗完毕,桌上已摆上一碗卧了荷包蛋的长寿面。 面是用鸡汤煮的,上面撒了翠绿的葱花和香菜,香味扑鼻。 她眼眶微热,和前世自己过生日时奶奶做的一模一样。 听雨听露笑着朝她行了一礼,脆声声道: “奴婢祝小姐生辰吉乐。新岁定能无病无灾、无忧无愁。” “两个小可爱说的都是真的。来来来,小姐有赏。” 苏锦汐吸了下鼻子,笑着去妆匣边的盒子里,取了两张百两面额的银票递给两人。 “谢小姐赏。” 依着前世奶奶嘱咐的吃长寿面的经验,长长的一根面得一口气吃下去,不能断。 苏锦汐吸溜吸溜的顺利一口把面吃下,鸡汤也喝了个干净。 听到院外有脚步声传来,听露快步出去,很快笑着跑了进来, “小姐,沐公子请您去外院书房,说是有贵客登门。” 苏锦汐挑了挑眉,贵客? 她怎么不知道现在有什么贵客会来?没听苏叔说有人递帖子呀。 当下起身打量了下自己的衣裙并无不妥之处,才大步往外书房而去,尚未进屋就在外面扬声问, “二师兄,哪来的贵客……” 屋里背对着她的人落入视线,苏锦汐一愣,又惊又喜的提着裙摆就往里冲, 第160章 生辰吉乐 “三师兄!” 长身而立的人转过身来,面如冠玉的脸上笑意盈盈,比外边的骄阳还要耀眼。 苏锦汐冲过去一把抱住人胳膊,高兴得跳了起来, “三师兄你怎么来了?师父他老人家放你出门了?” “自然是听说你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的,所以师兄来投奔你,想在你这儿混口饭吃。怎么样,收不收留三师兄?” 三师兄谢珩面带微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待她站稳后,又稍稍后退半步,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大师兄一直叮嘱他和二师兄,要记得男女大防。 此刻,回过神来的苏锦汐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道:自己似乎下意识地将原主对待师兄们的亲昵态度表现了出来。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只看一个背影,便能认出那是原主的三师兄。 当她见到三师兄时,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仿佛他们如亲兄妹似的。 尽管之前仅从二师兄口中听闻过有关三师兄的事情,但自己并未见过三师兄。 记忆中原主与这位三师兄关系最好,两人年纪相差不多。 真正与三师兄有过交集的是原主。 可即便如此,那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却依旧强烈而真实。 不过苏锦汐很快就又笑开了,既然想不明白其中缘由,那就索性不再去纠结。 反正现在,这些师兄们都是自己的亲人。 “当然当然,师兄能来我求之不得。” 苏锦汐话里全是笑意。 以三师兄的本事,在哪儿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想来是来京城保护自己的吧。 虽然自己身边有听雨听露,而自己的功夫也足以自保,但是有师兄关心自己,还是开心不已。 嗯,若能让三师兄去她的“无声门”调教那帮小子几天,想来能让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受益匪浅。 谢珩从桌子上的包裹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满面笑容地递给她: “又长大一岁,小师妹,生辰吉乐。” 苏锦汐忙伸手接过,虽然当面拆礼物不礼貌,但这是三师兄亲手拆开送给她的。 她仔细打量一下不过分吧? 只见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做工繁复精致的银制手镯,镯子一圈总共镶了五颗小指甲盖大小的碧玺。 除了看起来精致华贵,并未看出手镯的特别之处。 苏锦汐不解的抬眸看向三师兄,师兄送给自己的礼物总不会只是贵重吧? 谢珩一看她那表情便了然地笑着解释, “你可别小看这手镯,此物出自墨家后人之手,按下手镯上镶碧玺之处,便可朝对面射出百针,可连用三次。备用针在盒子下面,你万一用了,记得要把备用针再装上。” 苏锦汐眨了眨眼,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吗? “咳咳。” 自苏锦汐进来,就连一个眼神也没得着的沐凌风,不满的提醒两人,还有他这么个大活人在这儿,怎么不打个招呼? “三师兄,你现在功夫如何?能接大师兄多少招?” “六十招不成问题。” 苏锦汐记忆中大师兄功夫是他们几兄妹里最高的,三师兄之前只能接住大师兄二十招。 “咳咳咳。” “三师兄……” “咳咳咳咳!” 苏锦汐和谢珩对视一眼,两人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沐凌风本还要装模作样一番,见二人这般,也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以前小师妹在时,他们几兄妹在师父面前经常互相挖坑陷害,斗嘴打闹。 此刻回想起来,那些曾经看似平凡无奇的日子,如今却成为了心中最为珍贵的回忆。 还好,小师妹还在。 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听雨快步走来, “小姐,定王殿下、凌王殿下以及高小王爷到访,苏管家将他们引领至客厅等候了。” “好,我马上过去。”苏锦汐说着站了起来。 沐凌风看了谢珩一眼, “走吧,既然以后要长居京城,一起去见见吧。” 墨晏辰原本并不打算将今日是阿锦生辰之事告知凌王叔,然而,每当回忆起那个梦境时,他的心就会被深深刺痛。 在他的梦里,失去奶奶后的第一个生辰时,年幼的阿锦,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躲在角落里泪流满面: “再没有人为我庆祝生辰,也不会有人送我生日礼物了……” “我没有爸爸妈妈,连奶奶也没了……” 最后这句话,只能看到阿锦嘴巴微动,并未说出声来,但在梦中的墨晏辰,就是听到了。 这番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墨晏辰的心房,让他无法释怀。 他决定邀请更多的人前来为阿锦庆祝生辰,以此稍稍弥补阿锦前世所欠缺的那些亲人的关爱。 既然已经通知了凌王叔,那么高寒这位整天口口声声说阿锦是他妹妹的家伙,自然是不可或缺的一员。 不仅如此,他还必须带着礼物来才行。礼物太寒酸都不行! 嗯,皇上也不能落下。 毕竟阿锦是他的未来儿媳,作为皇上,儿媳过生辰,不准备一份厚礼说不过去吧? 所以,墨晏辰早早就进宫为苏锦汐向皇上讨生辰礼物去了。 几人刚出了书房,就看到苏羡当先拿着一个盒子,他身后的侍卫抱的抱,抬的抬,带着一堆礼物走来。 苏锦汐不由大喜,快步上前抱着大哥胳膊笑, “大哥,我还以为你今天回不来呢。你早说准备了这么多的礼物,我都让听雨驾车去接了。” 苏锦汐不由皮了皮。 “还有没有?若是有妹妹亲自去拿也行。” 说着,故意伸头朝苏羡身后望了望。 苏羡没忍住抬手轻弹妹妹脑门一个,又心疼的揉了揉,笑道: “没了,再想要生辰礼物,也要等到明年了。” 苏锦汐早就把师兄来京城,住在府里的事儿传信给苏羡说过,所以几人倒也不生疏。 大家互相见过礼,苏羡把一个盒子递给苏锦汐: “这个是今年的生辰礼物。” “阿锦,生辰吉乐。” “谢谢大哥。”苏锦汐笑嘻嘻的接过。 “这九份是之前每年都给你准备的,你回来了,这些礼物便物归原主了。” 苏羡指着侍卫抬着的那一堆礼物。 苏锦汐眼眶微热,挨个打量过去,每一份都是符合那个年龄的小姑娘喜欢的。 不由吸了下鼻子,声音微哑: “谢谢大哥,这些我都很喜欢。” 在客厅等着的几人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高寒当先朝苏羡肩膀来了一拳,笑道: “你这说起来是回了京城,但还是见不着人啊。若非今天是苏妹妹生辰,只怕你还回不来。” 苏羡笑着把高寒扒拉开,朝墨晏辰抱了抱拳, “今日还要多谢殿下。” 若非墨晏辰去皇上跟前提起,皇上只怕想不起让他回城的。 墨晏辰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 “都是自己人,说谢就见外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站在沐凌风身旁的谢珩。 怎么又来了个? 第161章 舅母来了 看来这位是阿锦说的三师兄了,果然是貌似潘安。 不行,得催着阿锦早些给她这些师兄娶上媳妇才是! 他记得曾经梦中的阿锦说过,她是颜控。 当时自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给他解释,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人和事物,看着好看就忍不住去亲近。 这几个师兄一个赛一个好看,让他很有危机感啊! 苏锦汐忙笑着走上前来,为众人相互介绍起来。 这些年轻人年龄相仿,而且都是性情温和之人,彼此之间很快便熟络起来。 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场景,苏锦汐笑得满足。 今年生辰,不仅有大哥、两位师兄相伴,还有墨晏辰、凌王以及高寒等人一同庆祝。 而且稍后乐瑶郡主和沈傲霜也会到来,如此一来,这个生辰必定会过得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匆匆从门外过来回禀: “世子爷,小姐,侯爷派苏强回来了。”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苏强是爹爹身边贴身侍卫,这个时候派他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苏羡满脸谦意地朝大家团团抱拳行礼, “失礼了,各位先进屋喝杯茶。我和妹妹出去看一下,很快就回来。” 他们匆匆出门,只见苏管家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从马车上往下卸货。 一脸疲惫、满身尘土的苏强,在瞧见他俩后,赶忙上前行礼: “属下见过世子爷,见过小姐。” 苏羡抬手扶起他, “苏强,爹这个时候让你回来可是有事?” 苏强笑着点点头,冲苏锦汐又行了一礼, “属下在此恭祝小姐生辰吉乐!一路紧赶慢赶,还好没误了时间。” 听到这话,苏锦汐脸上笑容灿烂: “多谢。你们一路回京辛苦了,一会儿去苏叔那儿领赏银。” “谢小姐赏。”苏强笑着道谢, “侯爷特地吩咐属下来给小姐送上生辰贺礼。这车中装着的便是侯爷精心为小姐筹备的整整十份生辰礼物。” “侯爷说因前些年小姐不在家中,所以今年要将过去缺失的一并补上。” 他这边说着,那边苏管家已经示意下人将那些珍贵的礼物一一搬到他们面前。 苏锦汐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不由眼眶发热。 小到竹蜻蜓、竹水车和竹节人等小儿玩具,大到珠宝首饰和各地的房产地契,每一份礼物都饱含着浓厚的父爱。 苏羡抬手轻轻的拍拍妹妹的肩膀,苏锦汐扭头拿帕子轻拭了下眼角。 苏强接着道: “属下在码头偶遇两位舅夫人以及表少爷与表小姐一行四人,他们是乘船而来。由于其船上所携之物还需另行装车,故而属下先行赶回来报信。” 苏锦汐兄妹一听舅母他们来了,面上皆是一喜, “两位舅母都来了?你先在府里歇歇,我即刻去码头迎迎两位舅母。” 苏羡说着,扭头看向妹妹, “府里有客人,你且在家照应着。” 从这些天和二师兄的接触后,苏锦汐彻底释怀了。 她现在就是苏锦汐,苏锦汐就是她。 同理,这些疼她,爱她,宠她的亲人,便都是她的亲人。 前世没有的,现在都弥补上了。 “两位师兄和墨晏辰算自己人,有他们陪着凌王和高寒就好。多年未见舅母,我自当去迎迎才是。” 大步走来的墨晏辰,恰巧将苏锦汐所言听进耳中。被当做自己人,他的嘴角向上弯的压不下来: “既然是去接舅母,不如一起去吧。我的马车就在外面。” 几人正往外走,就见守门小厮匆匆飞奔而来, “世子爷,小姐,舅夫人和表少爷、表小姐到了。” 苏锦汐从书中得知,两位舅母对年幼的原主很是疼爱。当下顾不得其他,拎起裙摆朝门口跑去。 墨晏辰急忙大步跟上,拉上苏锦汐的手,低声叮嘱, “你慢点跑,小心摔倒。” 紧跟过来的苏羡瞥了两人一眼,没眼看没眼看。 阿锦又不是三岁稚儿,用得着墨晏辰护那么紧吗? 几人赶到门外,刚好两辆马车在靖远侯府门前停稳。 苏锦汐挣开墨晏辰拉着的手,拎着裙摆跑上前去,正好后面那辆马车车门打开,一个一二十岁的男子跳了下来。 楚灿一眼望见苏锦汐,不禁瞬间失神发愣。 眼前的姑娘与姑母容貌有着七八分相似之处。 在他家中,珍藏着一幅姑母的画像,想来这姑娘便是锦表妹了。 苏羡笑着迎过去,“灿表弟一路照顾舅母辛苦了。” 墨晏辰悄然向前一步把苏锦汐挡在身后, “原来是灿表兄,表兄远道而来辛苦了。” 楚灿一噎,匆忙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苏羡,眼中满是疑惑。 这谁呀?上来就叫他表哥? “这位是阿锦的未婚夫——定王殿下!”苏羡赶忙介绍道。 只见楚灿神情肃穆,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之色。抱拳恭敬一礼: “在下楚灿,拜见定王殿下。如有冒犯之处,恳请殿下多多包涵。” 墨晏辰微微侧身,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无妨,都是一家人,表兄无需如此拘礼。”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苏锦汐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第一辆马车上。 只见马车的门缓缓开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美丽的少女率先探出身来。 她扶着一位三四十岁左右、气质高雅华贵且体态丰盈的妇人步下马车。 随后,另一位年龄约莫三十多岁、身材略显消瘦的妇人也紧跟着从车内走出。 苏锦汐静静地伫立在马车前方,凝视着眼前这既熟悉又略带几分生疏的两位夫人。 只觉得眼眶一热,泪水不由自主就滚了下来。 由于大舅母家中育有两名男孩,而小舅母的头胎亦是男娃,因此她们对她这个小姑娘格外喜爱。 记忆中每次见面,两位舅母总会争先恐后地将自己拥入怀中,那份温暖与宠溺至今仍历历在目。 虽然后来小舅母喜得爱女,诞下表妹楚晴,但对她的偏爱不曾减之分毫。 “阿锦……” 墨晏辰走上前来看到苏锦汐怔怔的看着两位舅母直掉眼泪,心里不由微酸,笑着拿帕子帮她拭去, “两位舅母来了,怎么哭了呢?” 墨晏辰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酸楚,他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脆弱而又坚强的女子。 第162章 他都记得 苏锦汐此时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她脑中不由闪现出当年两位舅母抱着原主,满脸温柔的轻言细语的样子,竟不自觉的流出泪来。 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两位舅母盈盈一拜,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 “舅母……阿锦拜见大舅母,小舅母。” “苏羡拜见大舅母,小舅母。” 苏羡上前和妹妹一起行礼。 楚大夫人看着苏锦汐眼睛不由红了,上前忙扶起来,声音哽咽, “好孩子,好孩子,舅母还以为再也瞧不见你了。好孩子不哭。” 楚二夫人也红着眼睛上前拉着苏锦汐的手细细打量,还如记忆中一样轻言细语的说着话。 苏锦汐忙抹了把眼泪, “两位舅母一路辛苦了,咱们快进府歇歇。” 墨晏辰站在苏锦汐身边,行了个晚辈礼, “晏辰见过大舅母,小舅母。” 楚大夫人忙笑着避开, “使不得使不得,殿下身份尊贵,万不可如此。” 墨晏辰淡淡一笑, “您二位是阿锦的舅母,自该见礼。舅母快请进。” 说着,身子侧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羡撇了撇嘴,墨晏辰是恨不得把他这个阿锦未婚夫的身份广而告之。 楚大夫人拉着苏锦汐的手边往府里走边笑着说道, “咱们这时候来,一是为今天阿锦的生辰,二是为你们两个月后的大婚。” 墨晏辰跟在后面,听到为他们大婚而来,忙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年前收到侯爷的信,得知你回来了,你外祖高兴的就催咱们来看你。只是大雪封路,不能出行。” “又加上你外祖年前接连病了两次,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所以这行程也就一拖再拖,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过来。阿锦莫怪。” “什么?外祖病了?如今可大好了?是我不孝,我该早些去看望外祖的。” 苏锦汐听闻此言,心中懊悔万分。 之前她虽然想替原主在各位长辈面前尽孝,但内心始终存有一丝顾虑。 她担心自己会被识破身份,毕竟她并不是真正的原主啊。 “大好了,阿锦放心就是。你外祖九月底病的,一直到十一月才大好。紧接着下大雪,他岁数大了,又和将士们一起帮助百姓救灾铲雪,又受了风寒。虽喝了药,身体状况依旧时好时坏,拖拖拉拉到二月才大好。” …… 中午靖远侯府大开宴席,一来是为苏锦汐庆贺生辰,二来亦是给舅母等人接风洗尘。 冷清了许久的靖远侯府,今日总算又热闹起来了。 用过午餐之后,考虑到舅母和表妹长途跋涉颇为辛劳,苏锦汐便亲自将她们送至歇息之处。 待苏锦汐送罢舅母折返之时,只见墨晏辰面带微笑地站起身来, “阿锦,一起出去看看我送你的生辰贺礼是否合你心意。” 话音未落,高寒便迫不及待地叫嚷开来: “墨晏辰,你究竟送苏妹妹的是什么礼物?居然如此故弄玄虚。” 苏锦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礼物需要到外面去观看呢? 然而,当她望见墨晏辰伸出的手掌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欣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屋内众人见状不由撇了撇嘴,乐瑶郡主和沈傲霜则掩唇低笑。 苏锦汐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和自己的未婚夫牵个手怎么了? 羡慕的话你们都快点儿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一时间,大家纷纷站起身来,随二人走了出去,满心期待着定王送给苏锦汐的这份神秘礼物。 方才匆匆赶进府的马车车门打开,江寻带着数名侍卫走上前去,合力从里面抬出了一个足有一人之高的硕大铁笼。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晃动声,一只体型庞大、威风凛凛的藏獒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墨晏辰记得,梦中的苏锦汐对藏獒情有独钟,一直梦想着自己能养一只,但一直未能如愿。 看到藏獒的苏锦汐,不由抬眸看了墨晏辰一眼。 按说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喜欢首饰衣服的居多,没想到墨晏辰居然会送自己一只藏獒!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藏獒? 难不成自己前世的想法,全在他的梦里和他说了个干净? 看着藏獒,苏锦汐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一些,细细端详一番。 而令人惊讶的是,那藏獒瞥见苏锦汐时,并未展现出面对他人时那般獠牙外露、凶相毕露的模样,反倒流露出几分亲昵之意,似乎渴望与她接近。 苏锦汐见状,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试图抚摸一下这可爱的大家伙。 “阿锦,此犬生性凶猛,若是不慎伤到了你可如何是好?” 墨晏宸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她伸出去的手。 苏锦汐嘴角微扬:“多谢提醒,确实是我疏忽了。” 看着她两眼放光的随着侍卫抬着的笼子动,墨晏辰不由语带笑意道: “喜欢吗?” 苏锦汐连连点头,满心欢喜, “喜欢,你从哪里寻来的?” “恰好有侍卫从边疆归来,我便托他们带回一只。” 苏锦汐冒着星星眼看着定王,嗯,越看越喜欢 。 嘻嘻,墨晏辰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若不是现在院子里人多,她肯定要亲他一下聊表谢意的。 拉住苏锦汐的手,墨晏辰仔细叮嘱: “你暂且莫要靠近,待过些时日,待其与你熟悉之后,方可触碰。” “好,我记住了。”苏锦汐笑着乖乖应下。 墨晏辰低头看着她,他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乖啊。 真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看完了藏獒,凌王、乐瑶郡主等人也起身告辞。 沐凌风也带着谢珩回了他们的院子。 苏锦汐兄妹引着墨晏辰和楚灿去了外书房。 楚灿朝门外打量了一下,苏羡笑了, “放心,外面都是我的人。在这里可以放心说话。” 楚灿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珍之重之的摸出一个小包裹,一层层打开递给苏锦汐, “锦表妹,这是外祖给你的。” 苏锦汐打开一看,哟呵,这纸上的是一个卦象。 不过,她看不懂! 苏羡凑过来一看,笑了, “好卦,但不是给你的。” 世人皆知外祖武安侯擅带兵打仗,却不知他卜卦的本事这世上少有人及。 听到不是给她的,难道是…… 第163章 大有卦 苏锦汐瞟了一眼身边的墨晏辰,若是给大哥的,外祖自然让表哥直接给大哥了,哪里还用经她手绕这个弯子。 果然苏羡笑着给解了惑: “大有卦,大有上吉,知天佑也。象征天命所归,得人心,主吉。是给定王殿下的。” 苏锦汐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说,墨晏辰将来继位是天命所归呗。 高兴之余心里还有些郁闷 ,这不是送她生辰礼物吗? 怎么是经她的手给墨晏辰的? 虽然收到武安侯给卜的卦很是开心,但墨晏辰时刻注意着阿锦的神色 。 见她面带不悦,忙望着她笑, “我的错,稍后我就把这份礼物补上。” 苏锦汐理不直气也壮地瞪了他一眼, “那怎么一样?你的就是我的,你补给我,不就如左手递给右手嘛!” 楚灿挑了挑眉,看来阿锦和定王殿下的感情不错嘛。 祖父和父亲他们白担心了。 苏锦汐牢记前世奶奶说的,生辰当天开开心心,一年就会开开心心,万事顺遂。 看着成堆的礼物,她摆摆手把这一茬揭过去了。 反正她有这么多了,分给墨晏辰一份也没什么了。 墨晏辰垂眸看着大有卦。 不管是不是天命所归,这皇位,他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墨晏辰冲着楚灿郑重一礼,给楚灿吓了一跳,忙跳开不受他的礼。 “还请表兄回去先代本王谢过外祖,有机会我会和阿锦亲自上门向他老人家道谢的。” 楚灿看了苏羡一眼,这还没和锦表妹成婚,就叫表兄和外祖了? “好说,好说。” 楚灿走到苏锦汐跟前压低声音道, “阿锦,你莫怪祖父。祖父在年前九月算到你要遭一劫难,他一心想要替你承受这一劫数,却未曾料到竟遭受了强烈的反噬,以至于卧病在床直至十一月方才痊愈。” 听闻此言,苏锦汐心中原本的疑虑与不解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动和释然。 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原主外祖父占卜之术在天圣少有人及。 他又怎会算不到自己外孙女即将面临生死大劫? 为何没有提前做好防范措施呢?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原主的外祖父,为了外孙女,宁愿以身替之。 想到这里,苏锦汐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回应道: “我并不责怪任何人,是我命中该有此劫。恰好是这场劫难,让我有幸被墨晏辰所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未必全然是件坏事。” 说话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未来的期许与祝福。 倘若真有来世,只愿原主在来生能够过得幸福美满、快乐无忧。 又坐了片刻,墨晏辰便起身告辞。 他这阵子事情繁多。 如今距离大喜之日仅剩短短两个月而已,府上的婚房尚需精心筹备。 为此,他亲自监督着工部的工匠们,务必按照阿锦的喜好来精心布置。 “大哥、表哥,我去送送墨晏辰。” 苏锦汐嘴角含笑,冲着苏羡和楚灿轻轻挥动小手,示意他们无需一同出来送行。 她脚步轻快地走到墨晏辰身旁,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大手。 一路上,二人并肩而行,墨晏辰则压低声音,向苏锦汐详细描述着婚房的布置细节。 从外书房一直走到府邸门前,其实路程并不算近,但对于此刻的墨晏辰而言,却仿佛转瞬即逝,令他不禁生出几分恋恋不舍之情。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对一个姑娘如此依恋,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与她相伴左右,永远也不会感到厌烦。 苏锦汐一路将人送至马车上,毫不犹豫的上前给他一个拥抱。 一股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传遍全身,让墨晏辰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其实苏锦汐纯粹是感谢的抱抱,墨晏辰却有一瞬间 的怔忡,身子僵着一动不敢动,好大会儿才眸色微深,抬手刚想环住苏锦汐,却见她已经退开。 苏锦汐心满意足地轻轻揉捏着自己的指尖,心中暗自感叹:他身上的肌肉真硬! 腰部的线条更是完美无瑕,若不是怕吓到墨晏辰,她都想多吃点儿豆腐了。 家人们,谁懂啊? 八块腹肌相貌英俊且温柔体贴的大暖男,对外人冷酷无情,唯独对她热情似火,可太招人稀罕了! 感觉怀中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墨晏辰不禁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原本抬起的手也悄然无声地收了回去。 “不知殿下明天可有事,若是没事咱们明天出城玩可好?我想带藏獒出去。” 苏锦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兴奋之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听到这番话,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应道: “无事,我明天过来接你。” 前世没能实现的愿望,现在墨晏辰帮她实现了,苏锦汐现在对他是满心满眼的感激。 抬手把他拉近,墨晏辰眉眼带笑的望着她,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嗯,有一件重要的事。” 苏锦汐嫣然一笑,如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随后轻盈地凑近他身旁,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 刹那间,她迅速在他那微凉的薄唇上轻啄一下,仿佛蜻蜓点水般短暂而轻柔,然后像一阵风般迅速转过身去,跳下马车,如飞鸟归巢般疾驰而去。 嘿嘿,总算让她得逞了! 刚刚在府里就想吻他了,只是没有机会。 这个吻只当是谢他送自己藏獒的谢礼。 “小姐,您慢点跑。” 身后听露和听雨追着她跑回府里。 与此同时,马车内的墨晏辰却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 然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此刻正荡漾着丝丝缕缕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那女子肌肤的柔软触感以及萦绕在鼻尖的独特清甜香气,仿佛化作了一团云雾,长久地盘旋在他的心间,挥之不去。 墨晏辰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目光低垂,陷入了沉思之中。 直到回府下马车时,江寻明显的能感觉到主子心情很好。 甚至远远超过了之前送苏小姐藏獒时的兴奋程度。 经过一整晚的暗中观察,江寻越发觉得自家主子有些不太对劲。 “孙斩,你有没有注意到主子今晚悄悄笑了好几次?还总时不时地摸一下自己的嘴唇?” 江寻和孙斩并肩立于窗前,目光紧盯着自家主子那不时上扬的唇角,心里很是不解。 “我看主子的嘴唇也没有什么毛病呀,他老摸它干嘛?” 第164章 一掷万金 博她欢心 江寻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地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孙斩同样凝视了许久,亦觉得颇为费解,于是压低声音回应道: “今日你随主子前去为苏小姐庆贺生辰,连你都不晓得其中缘由,我又怎能知晓呢?” 话音刚落,孙斩猛地察觉身旁的江寻已然没了踪影,急忙抬头朝屋内张望。 只见江寻已经走到墨晏辰身边关心的开口, “主子,您是嘴巴不舒服吗?要不要属下把杜衡叫来?” 正沉浸于下午那一记甜蜜亲吻、脸上挂着痴痴笑容的定王,突然间脸色一沉,犹如乌云密布,语气低沉地道: “无事,无需传唤杜衡。本王瞧着你倒是清闲得很呐,都有功夫仔细盯着本王了。去把马圈打扫干净。” 江寻…… 欲哭无泪啊家人们!! 谁懂啊? 他可是本着关心主子的心态才进去问的,怎么还罚他扫马圈呢? 哼,难怪苏小姐不愿来定王府。 肯定是受不了主子的臭脾气! 第二天天气晴朗,墨晏辰如约来接苏锦汐出城玩。 乐瑶郡主虽然知道沐凌风要上值,但还是早早的来靖远侯府,想着能不能偶遇到。 令她失望的是,并未见到沐凌风。 不过,乐瑶小可爱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 既然沐凌风说近期不会娶妻,那就证明别的姑娘也没有机会。 自己近水楼台,肯定能先得月。 只要他什么时候动了成家的念头,肯定先想到自己。 当下几个姑娘乘马车,男子都骑马出城,墨晏辰美其名曰,带大家一起出城“踏青野餐。”。 苏锦汐心下一暖,墨晏辰昨天送自己的藏獒,和今天他说的野餐,都是自己前世喜欢的。 一起的还有表妹楚晴、表哥楚灿,二师兄要上值,自是不能出城。 大哥倒是能出城,只是一出城就去了军营。 江寻带人把装着藏獒的大铁笼子抬到树荫下,苏锦汐几个姑娘家就把笼子围了起来。 墨晏辰则带着谢珩和楚灿,以及不请自来的高寒,带着一些食材和木炭往旁边去,准备烤肉吃。 对于位高权重的定王,还有一个看着纨绔,却是小王爷的高寒,楚晴有些紧张。 看着几人离开,楚晴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下来,胆子自然而然地变大了不少。 她迫不及待地凑到苏锦汐与乐瑶郡主身旁,满脸好奇地与她们叽叽喳喳地谈论起藏獒来。 乐瑶郡主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笼子里威风凛凛的藏獒,难掩兴奋之情,脆声声道: “苏姐姐,我可听说了哦,你家这只大狗,是定王兄拿一方价值万金的砚台,特意从静和公主那儿费尽心思才换回的呢!” 苏锦汐不禁微微一怔,墨晏辰不是说,藏獒是他的侍卫从边强带回来的吗? 静和公主乃是当今皇后的女儿,地位尊崇无比。 而且,静和公主的哥哥康王,可和墨晏辰不对付。 她会那么好说话把藏獒换给墨晏辰? 乐瑶郡主兴致勃勃地说道: “如今外面都传开了!大家都说定王殿下为博苏大小姐欢心,竟然舍得拿那么珍贵稀罕的砚台去换取这么一条大狗,而且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呢!” 言语之间,满是羡慕之意。 楚晴也语带羡慕,“定王殿下对锦表姐可真好。” “哈哈,晴儿你别羡慕,赶明儿你也找个疼你的夫君。你说说条件,这满京城的公子我都熟,我帮你选。” 楚晴很少接触说话这么直接的姑娘,不由脸都红了。 “多谢郡主,我,我,婚姻之事,当由父母做主。” 乐瑶郡主抱着苏锦汐的胳膊笑了起来, “傻姑娘,遇到喜欢的人,咱们得自己主动争取才行。毕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真不成,也不后悔不是。” 苏锦汐看着乐瑶郡主。 “乐瑶,你和我说说,墨晏辰究竟是如何得到这只藏獒的。” 对于帮定王兄刷好感,乐瑶郡主驾轻就熟,当下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道: “听说是康王的一个手下从西祈弄来献给康王的,静和公主见着稀罕,便开口向康王讨了过去。” “刚好就被定王兄看到了,也不知怎么的,他便让静和公主开个价,说他想买这只藏獒。” “静和公主当即就拒绝了。她又不缺银子,缺的就是这种稀罕东西。” “后来定王兄不知怎的听说,静和公主喜欢皇舅舅珍藏的一方价值万金的砚台,定王兄厚着脸皮去找皇舅舅讨来,又去找静和公主换到了藏獒。” “就连皇舅舅听说后,都笑骂定王兄是个情种。想讨姑娘欢心,倒是拿他的东西去置换。” 说到这里,乐瑶郡主眉心微皱, “你说定王兄当时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想着送这么大一只狗给你呢?还好你喜欢,若是不喜欢,岂不是亏了那方价值万金的砚台了吗?” 苏锦汐眸光微闪,她没说是自己前世心心念念就想拥有一只藏獒。 想必一定是自己曾经在墨晏辰的梦中提及此事,他便默默铭记在心了。 几个姑娘看着苏锦汐拿夹子钳了一块肉抛进笼子里,准确无误地落入那只威风凛凛的藏獒口中。 “娇娇来吃肉啦。” 刚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的乐瑶,直接喷了出来。 她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盯着苏锦汐,结结巴巴地道: “苏……苏姐姐,您刚才是在喊藏獒吗?它竟然叫做娇娇?!” 苏锦汐点了点头,笑眯眯道: “对啊,昨天你们走了之后我就给它取了名字。怎么样,好听吗?” 眼看着藏獒狼吞虎咽般吞下块肉后,欢快地朝着自己摇动着粗壮有力的尾巴,苏锦汐的心境情大好,又抛给它一块肉。 尽管昨晚已经知晓锦表姐为这头体型硕大的黑狗取名为“娇娇”,但此时听苏锦汐唤出来,楚晴还是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而乐瑶郡主则先是瞅了瞅眼前身躯庞大如小山一般的黑色巨犬,随后又反复咀嚼着其名曰“娇娇”的称谓,情不自禁地吞咽了几下唾沫。 但是,对上苏锦汐的目光,乐瑶郡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的有些勉强, “嗯......挺好听的...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内心深处依然觉得这个名字和巨犬的形象着实有点儿不搭。 得到了乐瑶郡主的认可,苏锦汐更开心了。 “还是乐瑶最懂我的心思!昨天我师兄、表哥,还有我大哥,他们都说这个名字有些太另类了,劝我赶紧换一个。” “可是我偏就喜欢‘娇娇’这个名字,多独特呀!全天圣绝对找不来重名的藏獒。” 说完,苏锦汐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乐瑶几人目瞪口呆:…… 还真是,只怕不但全天圣找不来,就是周边列国也再找不到一只名叫“娇娇”的藏獒! “你们听说了吗?春猎就要开始了。” “春猎?什么时候开始?姑娘们也可以去吗?” 第165章 春猎 苏锦汐眉心微蹙,她怎么不记得书中有过“春猎”这一情节? 但是又觉得不应该啊,如此重大的围猎活动,按理说书中不可能毫无提及才对呀!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自己因为看书爱跳章,外加向来是一目十行,导致自己错过了围猎的剧情。 为自己因跳章一事默哀三秒钟,接着苏锦汐就满血复活,聚精会神听乐瑶郡主讲述与围猎相关事宜。 身为土生土长于京城的贵胄之女,乐瑶郡主对于这些事情可谓是了如指掌、信手拈来。 “姑娘们也能参加春猎的哦。” “通常来说,姑娘们大都会留在猎场的外围区域,捕捉一些诸如兔子、野鸡之类相对较小的动物作为猎物。” “而那些男子们,则被允许进入猎场深处,里面一般有体型较大的猛兽。比如野狼、狐狸、梅花鹿、野猪、豹子黑熊等等。” “我记得有一年还有老虎,不知今年还有没有。” 说到这里,乐瑶郡主压低声音, “去年皇舅舅可是带着贤妃去的猎场,今年不知会带哪位妃子同行。” 苏锦汐倒是挺佩服皇上的。 心理素质过硬! 才被长子端王造了反,京城刚恢复平静,他便敢大张旗鼓出京去参加春猎。 看多了穿越小说的苏锦汐,脑中不由自主便浮现出,在密林深处会发生的各种情节和场景。 此次围猎恐怕不能平静收场。 从城外回去后,苏锦汐便叫上墨晏辰和三师兄及楚灿一起商议了围猎的事。 墨晏辰让江寻带来了猎场的详细舆图,几人就哪里适合设埋伏,哪里适合设陷阱等做了详细讨论,以便早做准备。 转眼间就到了围猎这日。 只见众多英勇的男儿皆手牵骏马,腰间斜挎着修长的弓箭,一个个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地仰望着上首端坐在骏马之上的皇上。 皇帝手持龙头宝弓,稳稳当当地端坐在马背上,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只听他声音洪亮: “我天圣好儿郎,都放马去吧!让朕好好瞧瞧尔等的本领如何,谁若能勇夺此次围猎魁首,朕重重有赏!” 随着皇帝这番话落下,宣告着今年的围猎活动正式拉开帷幕。 刹那间,马蹄声响彻云霄,尘土飞扬弥漫天际,一场惊心动魄的狩猎大战就此展开…… 众位公子为了在喜欢的姑娘们面前大显身手,自是使出十二分解数力争多狩一些猎物。 而墨晏辰则和苏锦汐做了个手势后,直接带人打马往猎场深处疾驰而去。 谢珩做为苏锦汐的三师兄,此次并未正大光明前来,而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行动。 倒是二师兄沐凌风因入朝为官,得以名正言顺随圣驾而来了猎场。 男子们都往猎场深处而去,姑娘们有不少并不擅长骑马,只有少数姑娘身边跟着丫鬟在外围骑骑马,若能捉住一只小兔子,便兴高采烈了。 此次春猎沈傲霜没来,留在府里准备和她表哥订婚事宜。 为安全计,表妹楚晴也没来。 猎场是在几座大山之间,谁知道暗地里多少魑魅魍魉在算计。 乐瑶郡主早就兴奋的打马往里面去了,苏锦汐为了在皇上面前维持自己娇弱小白花人设,无聊的骑马在猎场外围游荡。 望着远处窜来的野兔,随手搭弓射箭,一下便射中了兔子耳朵,把它钉在地上。 听露兴奋的跳下马跑去捡来, “小姐真厉害,你看还活着呢。” 只听得马蹄声响,一个姑娘焦急的嚷着, “我就看到它往这边跑了,怎么会找不到呢?你们在这附近两个分开找找。” 苏锦汐抬头瞟了一眼,太仆寺卿郑大人的女儿——郑盼儿。 不过,自己和她并无交集,当下轻踢马腹,示意听雨听露离开这里。 哪知还未离开,便听到身后郑盼儿大声叫道: “喂,你拿的是本姑娘的兔子。还给我!” 苏锦汐几人没理她,因在林子里,打马并走不快,很快郑盼儿便追到跟前, “说你呢,那兔子是本姑娘的。” 听露眨巴了下眼睛,“这是我家小姐射中的,凭什么说是你的。” 郑盼儿头一仰,傲然开口: “那是我先看到的,追它已经追了好一会儿了 ,若不是苏锦汐先射中它,本姑娘早就把它收入囊中了。” 听雨上前一步语带讥讽: “呵呵,真好笑,你先看到就是你的。按郑小姐的道理来讲,我还先看到你骑的马呢,是不是这匹马就是我的?” “你胡搅蛮缠!本姑娘不和你说。”郑盼儿抬头看向好整以暇的端坐在马背上的苏锦汐, “苏锦汐,让你的丫鬟把兔子还给我。别以为自己仗着貌美勾引了定王殿下,就能为所欲为了。” 苏锦汐心里暗骂墨晏辰就是蓝颜祸水,害自己平白受这些小姑娘的敌视。 当下笑眯眯道, “我知道自己长的美,不用郑小姐再提醒一次。” “男人大多是见色起意的,想来定王肯定也不例外。他就是觉我貌美如花,如今更是喜欢我喜欢到觉得我头发丝都是美 的。” 郑盼儿成功被她带偏,对苏锦汐怒目而视。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苏锦汐这么自恋的。 “哼,红颜色祸水说的就是你。本姑娘懒得和你废话,快把兔子还给我。” 若再去寻,只怕就难了。若是空手而归,岂不是被外面那些姑娘给笑死? 如果现在再去找别的兔子,恐怕难度极大。要是最后两手空空地回去,岂不得被外面那群姑娘给笑死? 想到这里,郑盼儿越发着急起来。 苏锦汐失笑,这姑娘也不像没脑子吗,怎的就盯着一只兔子非要不可了? “若你好好和本姑娘说话,把兔子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可你方才那般盛气凌人像下命令似的,我凭什么给你?” 就在这时,不远处已有几个人手提着各自捕获的猎物,策马朝外边疾驰而去。 郑盼儿见状,愈发焦急难耐,连忙语气诚恳地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刚才是我言语过激了,我向你道歉。” “我,我拿银子和你买兔子成吗?” 苏锦汐笑了,这姑娘挺能屈能伸的嘛。 随即,她摆了摆手,“行了,不过一只兔子而已,送你了。” 说着,她示意听露拿给郑盼儿。 “这种小动物,对我不如就是手到擒来。” 这话郑盼儿听着有些不高兴了, “别看不上这只兔子,你以为想捉一只那么容易吗?若非我追了半天,你哪里能轻松就射中……” 话未说完,郑盼儿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第166章 荷包蛋上俩大枣 一只看起来有四五斤重的野兔,就在郑盼儿马前不远处被射中耳朵钉在地上,上面的箭羽仍在微微颤动着,苏锦汐还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姿势。 郑盼儿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苏锦汐还真不是吹牛! 突然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苏锦汐寻声望去,顿时眉眼间俱是喜意。 只见她迅速抽出腰间鞭子,飞身而起,鞭子一甩,精冷无误的套中一只仓皇逃窜来的梅花鹿。 借着身子遮挡,从空间拿出绳子系了个绳结套住梅花鹿的脖子。 一旁的听雨见状,快步上前接过绳子牵住梅花鹿。 想起此前郑盼儿对自家小姐的能力怀疑和不信任,当下得意的看了郑盼儿一眼。 此时的郑盼儿,正星星眼的望着苏锦汐,对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苏小姐的本事,只怕比京城所有姑娘都要厉害。 “走吧,咱们出去吧。” 苏锦汐并不想在此多逗留,得了猎物和大家差不多时间出去就行,她得去皇上跟前露露脸,之后才好行事。 今日的苏锦汐身穿一套如火焰般绚烂夺目的骑马装。 领口和袖口处以金线绣起,腰间系着一条宽宽的黑色腰带,不仅衬得她腰身盈盈不堪一握,修身的剪裁不仅显得她的身材玲珑有致,同时让她看起来更加英姿飒爽。 当苏锦汐打马闯入大家的视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了。 众位姑娘们都羡慕不已,暗自感叹自己为何没有如此出众的容貌和魔鬼般的身材。 郑盼儿不由笑道: “各位差不多得了啊,瞧瞧你们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些姑娘们笑出声来,他们虽然羡慕苏锦汐有好相貌、好身材、好家世、好未婚夫,但是她并非那种仗势欺人的,所以,大多数姑娘对她都有好感。 唯有一个姑娘却是瞟了眼苏锦汐那傲人的胸前,轻哼一声,冷言冷语道: “她敢穿还怕别人看吗?瞧瞧那狐媚样子,只怕青楼里的姑娘也没她惹眼。” 苏锦汐脸色沉了下来。 这位是刑部侍郎何大人的女儿何叶,她好像和这位姑娘没有过节,但这话听着对自己的敌意很大。 同样每次都因胸、太丰满而被人排挤的郑盼儿,此时倒是忘了刚刚自己还和苏锦汐发生的那点儿不愉快,担心的朝她看去。 果然嫉妒忌使人面目全非。 何叶明明就是嫉妒苏小姐家世好,长的好,身材好,而且未来嫁的好,就在这里酸言酸语。 “看来何小姐常常踏足青楼嘛,否则又会对青楼里的姑娘知之甚深?” 何叶悄悄四处瞟了一眼,没看到定王等人回来,就连和苏锦汐交好的乐瑶郡主也不在,这下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 “苏小姐,你没来京城之前,真的不是在那些烟花之地长大的吗?听说和你一起来京城进林府的那个苏茵,就会很多勾引男人的手段。” “也不知你娘当初是不是勾引靖远侯才当了侯夫人的。早早就死了,可见是报应。听说当初你和定王殿下在长公主府城外别院赏花时同在客院很久,不会是……” 话未说完,却给人无限遐想。 听雨听露直接就想冲上去打人,苏锦汐眼疾手快拉住二人,两人都要被气炸了,齐声喊了声, “小姐!” 苏锦汐没说话,微用些力制止住他们,而后抬手掏了掏耳朵,看向那女子, “你刚刚说什么,本郡主没听清?” 久未露面的周芸和谭薇,则在人群里默不作声。 这几个月他们虽然在府里自由自在,但也被长辈勒令不得外出,免得惹了定王殿下,给家里招来大祸。 来参加春猎,是他们自除夕之夜到现在为止,参加的第一个大型活动。 看到有人挑衅苏锦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 何叶蔑视的瞟了她一眼, “你来京城之前不会是在烟花之地长大的紧?听说你的容貌和你娘有八九分像,说不定你娘当初就是勾引靖远侯才当了侯夫人的。早死就……啊!!”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在场众人噤若寒蝉。 何叶捂着脸,不敢置信的尖叫道, “你个小贱人,竟敢打我!?” 苏锦汐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声音淡淡, “现在信了么?我就是敢打你。若还不信,本姑娘不介意受累再给你演示一遍。” 闻言,何叶身子不由瑟缩一下,微不可见向后退去。 大家都没想到,苏锦汐居然当着大家的面,连着给了何叶两个耳光 。 周芸气得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没想到几个月没见,苏锦汐是越发的嚣张了。 从未受过这种委屈的何叶却是气疯了,大吼大叫道, “来人!来人!给我打死她!” 众人都看着何叶状若疯癫的样子,有些害怕 。 相比起来,苏锦汐情绪稳定多了。 只见何叶的侍卫飞身过来。 然而在大家还没看清状况时,两名侍卫已经躺在地上呻吟了。 何叶见状不对,转身就想跑,哪知苏锦汐动作太快,她刚迈出一步,就被直接一脚踹倒在地。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直接抽出侍卫手中长剑抵在了何叶的颈间。 何叶的丫鬟本想过来救 他们小姐,哪知苏锦汐手中长剑不动,声音冰冷, “谁敢动,本郡主就宰了她。”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敢动了。 在场众人都紧张的望着她。 此时的苏锦汐,面带狠戾,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何叶看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长剑,喉咙不由一紧,此时的她很后悔挑衅苏锦汐。但还是色厉内荏嚷道: “你,你干嘛?你还能真的杀我不成?我爹可是刑部侍郎何轩,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有几位没有进入林中打猎的公子,正围坐在一起下棋,其中一位身材削瘦的男子,若是细看,眉眼和何叶有些相似之处。 他听到何叶的叫声,不由抬眸朝这边看了一眼,眉头皱起,叹了口气。 何叶真是被她爹娘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就是未来定王妃真把何叶杀了,事后一句失手而为,何轩能奈她何? 而且是何叶当众挑衅苏小姐,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弄不好皇上直接能给何府扣上一句蔑视皇室的罪名,自己岂非要受连累? 何叶贱命一条,不值当苏小姐为她而背负上一条人命。 当下对身边几位公子道, “不好意思,我听到舍妹的声音,过去看一下,诸位自便。” 话音刚落,一位公子忙叫住他: “何兄,你又何必去自讨苦吃呢,你那嫡妹向来不分好歹,平日里对你非打即骂的,此时过去,保不准还会把气撒在你身上。” 何思远淡淡一笑,轻声说道: “多谢秦兄好意,但我怎么着也是做兄长的,她领不领情是她的事,我总得尽我做兄长的责任。” 嗯,尽职尽责,早送何府众人下地狱。 那边苏锦汐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微一用力,一抹殷红瞬间出现在何叶颈间。 “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 自小娇生惯养的何叶,哪里经受过这种威逼? 当即就吓得小脸煞白,不敢乱动。 只见苏锦汐双眸盯着何叶,声音森寒: “你如何笑话我,我忍了,但不能侮辱我死去的母亲。” “你说我穿骑马装像青楼里的女子,你同样是穿骑马装,那你又算什么呢?骂人者人恒骂之,你爹娘没有教过你吗?” “你以为京城贵女自居,想法却如此龌龊不堪,不知你爹娘可知道?” 何叶仍瞪着眼睛死鸭子嘴硬, “我可不像你穿的那般勾人。” “呵呵。”苏锦汐冷笑着瞟了她一眼, “那是因你的身材都像门板子似的,若不是长了颗脑袋,都分不清前后。” “说门板子都侮辱了门板子,你那就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荷包蛋上俩大枣。” 第167章 不长记性 这些姑娘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难道她们都没发现,之前和她作对的林嫣,苏茵,还有那个安国公府的陈碧瑶,如今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吗? 还有那宣平侯府和端王府,不但张琛和端王丢了性命,就连整个府邸上下所有人都无一幸免,全部命丧黄泉。 往近了看,礼部尚书府全家老小都被流放岭南之地去,只怕现在他们正在路上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 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吸取教训呢? 她一向喜欢与人为善,怎么就非要为难她呢? 姑娘们不约而同看向何叶,再想想苏锦汐说的话,感觉太过形象了些,顿时大家是想笑又不敢笑,都憋笑憋得脸通红。 何叶是又羞又气,脸色青紫, “你,你可真不知羞耻!” 苏锦汐眉梢微挑,声音淡漠: “你身为京城贵女,刚说我穿的像青楼女子时,就知羞耻了吗?” 周芸一直看苏锦汐不顺眼,当下没忍住开口道, “苏小姐,何叶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你不但打了她两个耳光,又拿剑抵着她,是不是太过了?你还想杀人不成?” 说到这里,瞥了苏锦汐一眼,语带不屑: “果然是乡野长大的,行事像个野蛮人。” “刚何小姐辱骂我时,周小姐怎么不说话呢?她侮辱我死去的母亲时,怎么就不觉得过了呢?” 苏锦汐瞟她一眼,声音淡漠: “还是说,周小姐对这些不在乎?那本姑娘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周小姐及周夫人是青楼女子,周夫人也惯会青楼女子那些勾人的伎俩,所以才能嫁给周大人?” “还有,令堂是青楼女子这事儿,太后她老人家知道吗?” 这周芸也是个没脑子的,几次都没在她面前落过好,还不长记性来挑衅她。 周芸气红了脸,她本想在何叶面前卖个好的,哪成想苏锦汐根本 就不给她面子。 当下嘴一张,就要提苏锦汐不过是被张琛退过婚拿出来说事。 但对上苏锦汐似笑非笑的杏眸,她不由喉咙一紧,想起那次在宫里被乐瑶郡主和苏锦汐当着众人面暴揍。 “哼,果然是牙尖嘴利!太后娘娘是疼定王殿下,但同样也疼我这个娘家侄孙女。你若识相的当知道不该得罪我。算了,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见识。” 说着,转身便要溜走。 她已经看到乐瑶郡主打马过来了,她敢上前挑衅,是知道苏锦汐情绪稳定,不会随便发疯。 但乐瑶郡主就不同了,那可是说动手就动手的。 何思远缓步走来,恰好此时苏锦汐刚结束对周芸的责骂。 当下上前朝苏锦汐行了个礼,声音温和: “见过锦汐郡主。” 苏锦汐眸光微闪, “何公子无需如此多礼。” 何思远朝她微微颔首,转而去看何叶, “你受了伤,大哥带你去看太医。” 然而,何叶看着他,眸子里恨不能射出毒箭来, “谁要你多管闲事!不过一个下贱庶子,哪轮得到你管本姑娘的事儿!滚开!” 眼见上前给她帮腔的周芸竟然转身走了,又被平日里踩在脚下的庶兄撞见自己挨打的狼狈模样。 何叶当下看着苏锦汐眸带恨意,但也知好汉不吃眼前亏,冲身边丫鬟吼道, “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扶我去看太医。” 看着她离开 ,苏锦汐淡然一笑,果然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这些人不就是嫉妒她有权有势又得到定王的青睐,找不到其他可以攻击的点,自然只能拿她自幼被掳走,长在乡野之事做文章了。 但是,即便她在乡野长大又如何,她还是靖远侯府的嫡女,是定王府未来的女主子。 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何思远看了一眼被丫鬟扶着渐行渐远的何叶,朝苏锦汐恭敬一礼: “多谢锦汐郡主大人有大量,不和舍妹一般见识。在下回府后会把今天之事告知家父。” 在场的姑娘们见何叶已然离去,皆相互谈笑着往各自帐篷走去。 苏锦汐看着何思远压低声音问道, “府里可都安排好了?” 这何思远本是刑部侍郞何轩嫡子,后何轩宠妾灭妻,致使何思远母亲突发急病而亡。 彼时的何思远正在书院读书,是书院各位先生眼中的可造之材,是京城不少姑娘眼中的理想夫君。 当他后来查到是何叶的姨娘在母亲的汤药里动了手脚后,便押着人证拿着物证去找何轩。 哪知何轩反而责骂了他,并告诉他,以后何叶的姨娘是正室夫人,何思远便由嫡长子,成了庶子。 何思远闻言,不吵也不闹。当天晚上就送了何叶姨娘上西天。 若非不想府里偌大家业便宜了何叶兄妹,他早就离开何府了。 不过,很快他就能实现愿望了。 …… 何思远点了点头,面露感激之色的看着苏锦汐道: “多谢主子关心,已经安排妥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苏姐姐,快看我猎到了什么!” 这一喊,尚未走远的姑娘都抬头望去,只见骑在马上的乐瑶郡主,身前抱了一只漂亮的绿孔雀。 听闻乐瑶郡主的声音,苏锦汐低声吩咐何思远, “留意着点儿何叶,说不定能从她那儿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何思远点头应下,再次朝着苏锦汐施礼道别,这才快步离开。 而另一边,皇帝已然知晓了何叶故意刁难苏锦汐这件事情,当下一笑了之。 接着神色一凛: “去个人悄悄跟着保护苏锦汐,她去了哪里,与何人交谈都要记下来。晏辰进了猎场,朕这个做父皇的,总得帮他保护着未来媳妇。” “还有,查一查何轩与他女儿何叶。” 何轩的女儿平日里也不蠢,今日突然跳出来挑衅苏锦汐,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 站在一旁的陈全始终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力争做个透明人。 影卫应声离去。 在皇上眼里不蠢的何叶,此时已经回到自己的帐篷。 脸上挨了两个耳光,此时火辣辣的疼。丫鬟用布巾打湿给何叶冷敷,但布巾一沾上就疼的厉害,何叶不由怒骂; “笨手笨脚的,不会轻一些!” 丫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把布巾覆上,想想今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糗挨打,何叶嘴里不由骂骂咧咧: “哼,看你苏锦汐还能得意多久,只怕要不多久你哭都没地哭去,一旦定王没了命,你这个未来定王妃有个屁用。” 第168章 罚俸半年 去太医处取了药过来的何思远,恰巧将这番话尽收耳底。 他默默地在不远处又站了片刻,这才大步走来,没到帐篷门口就开口问道, “叶儿,你在屋吗?二哥去太医处给你取了药来。” 帐篷里的何叶没想到何思远会真的去取药给她送来。 自己是气昏头了,忘了此处不是府里,居然口无遮拦把偷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当下便有些恼羞成怒,噌噌噌几步来到帐篷门口,柳眉竖起,先发制人, “你是属猫的!走路一点儿声都没有!说,你是不是故意躲在这里偷听本姑娘讲话的!” 面对如此质问,何思远也不恼,面上仍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急不缓地回应道: “二妹误会了,我去太医处取了药匆匆跑来,哪里有功夫偷听你讲话? 然而,何叶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解释,依然毫不顾忌地破口大骂起来: “都告诉你少管本姑娘的事!你若真有本事,去把苏锦汐杀了给我出气!一个下贱庶子,有什么资格来说是我哥哥!看见你就晦气!” 说着,夺过何思远手里的药瓶用力扔了出去,何叶面色狰狞: “快滚啊!” “那二妹好好休息,若有事只管让人去叫我。” 何思远淡淡开口,接着转身去捡了药瓶大步离开。 无人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冷笑,用不用这个药也没什么妨碍,大不了让她多活两天就是。 …… 且说那厢乐瑶郡主满脸兴奋之色,迫不及待地拽住苏锦汐的衣袖,步履匆匆地朝着皇上所在之处奔去。 要知道,孔雀本就极为罕见,而她竟然能够在春猎的首日便成功捕获孔雀,更是少见。 不但如此,苏姐姐居然还捕获了一只灵动可爱的梅花鹿。 这两种动物,历来都被皇上视为祥瑞之兆的! 果不其然,当皇帝亲眼目睹到乐瑶以及苏锦汐所呈上的那只色彩斑斓的孔雀和那头温驯可爱的梅花鹿后,顿时龙颜大悦。 只见他围着孔雀和梅花鹿连连点头称赞道: “甚好!甚好!乐瑶和锦汐这两个小丫头皆是福泽深厚之人呐,这才短短一日,便能有如此丰厚之收获。来人呐,赐她们每人一柄玉如意作为奖赏!” “谢皇舅舅赏。”乐瑶脆声声笑着道谢。 “谢皇上赏。”苏锦汐跟着道谢。 赏不赏的她不在乎,她只是来皇上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就行。 她就不信,以皇上对猎场的掌控,今天何叶胆敢公然挑衅自己,想必皇上早已得到消息。 她倒要看看,皇上会如何处置此事。 果然,皇上和蔼地看着苏锦汐温声道: “锦汐丫头受委屈了。那何大人的女儿实在是不成体统了些,可见何大人平日里管教无方。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话落,皇上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陈全,吩咐道: “陈全,你帮朕记住,待春猎回京后,提醒朕将何轩贬谪为刑部员外郞一职,罚俸半年。” 陈全赶忙快步走上前来,躬身应道: “老奴谨遵圣命。” 苏锦汐忙朝皇上行了一礼, “谢皇上为臣女做主。若非何小姐辱及臣女母亲,臣女也不会出手伤她。是臣女的错,请皇上责罚。” 皇上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你何错之有?你也说了是因那何叶出口伤人在先。既然如此,该打就得打。” “朕早和你说过,你是未来定王妃,是朕未来的儿媳妇,朕也是你爹爹,所以不必顾虑,朕会为你撑腰的。” 乐瑶郡主忙扶着苏锦汐起来, “苏姐姐放心,皇舅舅最是英明神武,公正无私。不会让你吃亏的。” 皇上是龙颜大悦,又命陈全把各色新鲜水果给他们二人送一些过去。 待二人刚刚从皇上这里出去,一直在外焦急等候着的听雨赶忙迎上前去,凑近苏锦汐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苏锦汐闻言,笑着对乐瑶郡主道: “乐瑶,我这边突然有点儿事需要赶回帐篷处理一下。稍后我过去找你。” “好嘞,苏姐姐快去快回。我可等着你烤肉吃呢。” “对了,还有咱们上次出城野餐时用的那种特制烤肉调料,你有没有带过来呀?我最喜欢吃那种辣味十足的烤肉啦!” 乐瑶不疑有他,笑眯眯的应道。 “好,正好带的有,我很快就过去。” 话落,苏锦汐朝她挥挥手,大步回了自己帐篷。 踏入帐内,一眼便望见何思远已然站直身子快步迎来,他压低声音道: “主子,属下只听到何叶在帐篷里发牢骚,想来是她偷听到何轩不知和谁商议,要取定王性命。所以何叶才会那么嚣张来挑衅您。” 苏锦汐迅速将诸位皇子,近些时日以来的种种举动在脑海当中梳理了一番,紧接着开口道: “我知道了。” “总共带来了多少兄弟进来?切记嘱咐他们务必谨慎行事,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不慎被他人察觉,误当成刺客捉拿起来可就麻烦了!” 何思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回答说: “请主子放心,此次行动属下一共带领了十余名精锐之士。为确保安全起见,我们已经提前做好部署安排,让兄弟们化整为零、分头行动。” “其中有人乔装打扮成御林军的模样;有几个则装扮成猎场侍卫;还有的成功混入了马场之中。” “还有,主子也太小看兄弟们的本事了,自从跟着您训练后,大家的功夫虽不说是一日千里,但一般的侍卫也奈何不了他们。” 苏锦汐挑了挑眉,这帮小子还挺自信的。 “行,交待下去,此次进来,只当是给大家一个演习的机会,务必将各位皇子以及与他们各自派系相关联的官员们都盯紧了。一般的消息你全权处理,真处理不了的,再送到我这里。” “去吧,等围猎结束,我会按功行赏。” 听到这话,何思远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属下先代替那帮小子谢主子赏了。其实金银大家并不多在乎,大家都比较想喝主子那次赏的酒。他们都催我几次了。” 听闻此言,苏锦汐也不禁笑了起来。 “无声门”中的这些人以前大多是冷酷无情的杀手,几乎个个都是孤身一人,手中自然不缺少银两。 上次的酒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前世国宴上用的酒,能不好吗? 就连当今圣上饮用的御酒,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众人嘈杂的惊叫声,紧接着听露快步闯了进来, “小姐快出去看看!” 苏锦汐给何思远使个眼色,她则快步走出帐篷。 看到不远处的情景,她也不由惊呼出声。 第169章 雄鹰刺青 只见江寻等人正费力地抬着一头色彩斑斓、体型巨大的老虎缓缓走来。 而墨晏辰上午进入猎场时所穿着的那件锦衣,此刻已经灰尘仆仆,上面还被撕裂了好几个口子。 见到此景,苏锦心急如焚,她快步飞奔过去,一把拉住墨晏辰,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仔细打量,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望着眼前苏锦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墨晏辰心中不禁一暖,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满含温柔与笑意,轻声安慰道: “别担心,我一切安好。走,随我一同将这头猛虎献给父皇吧。” 说着,墨晏辰冲她眨了下眼睛。 苏锦汐了然,只怕他去见皇上,并非只是进献老虎这么简单。 那边得到消息的乐瑶郡主,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般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她边跑边大声呼喊着: “定王兄,定王兄,我听闻你竟然猎获了一头老虎!” 待到乐瑶郡主奔至近前时,已是气喘吁吁,但她全然顾不上这些,满心欢喜地径直冲向那几人费力抬起的老虎。 两眼放光的围绕着这头庞然大物转了一圈。她满脸兴奋地转头看向墨晏辰, “定王兄你可真厉害了!这么大的老虎都被你给捉回来了!” 眼中满是钦佩与赞叹之色。 围观的众人也在叽叽喳喳的称赞定王勇猛无双。 墨晏辰淡淡一笑, “我和阿锦去父皇那里,你可要去?” “当然要去。” 话音刚落,乐瑶郡主便迫不及待地抱住苏锦汐的胳膊,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压低声音恳求道: “苏姐姐,你让定王兄帮我捉只小狐狸呗,我想要只活的小白狐,养着玩儿。” 苏锦汐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戳了戳乐瑶郡主的额头,嗔道: “你定王兄此刻不就站在此处嘛,想要什么你自己说就是了,还用让我给你传话。” 然而,乐瑶却使劲地摇了摇头,嘟起小嘴解释道: “那不一样,定王兄向来最为听从你的话啦。” 站在旁边的墨晏辰假装没听到,只是嘴角不由勾了起来。 苏锦汐笑望向墨晏辰: “听到没,若是见到小白狐捉一只活的给乐瑶郡主养着玩儿。” “谨遵阿锦吩咐,我明天若是看到就捉一只。”墨晏辰看着苏锦汐笑的很不值钱。 乐瑶撇了撇嘴,她就知道定王兄只听苏姐姐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皇上营帐,陈全通传后,墨晏辰大步来到皇上面前,单膝跪地,恭敬说道: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成功捕获一只威猛雄壮的猛虎,特来敬献给您!” 听到这话,皇上龙颜大悦,喜不自禁地笑道: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连猛虎也被我儿擒获,可见我儿“战神”之名,实至名归。实乃可喜可贺之事啊!” 高兴之余,皇上立即吩咐身旁的太监陈全: “陈全,速去取朕的龙头宝弓过来,赐予定王作为奖赏。” 然 而,话音刚落,皇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眉头微微皱起,转头向陈全询问道: “朕记得今年未曾听闻猎场中有老虎,不知这只老虎究竟从何而来?你可有听说谁进献过老虎?” “回陛下,老奴并未听说。” 陈全敛眉回答,心里却在寻思着,只怕是哪位想搞事情,偷放进猎场的。 这也就是定王碰见了,能把老虎打死。若是别人碰到老虎,只怕只有命丧虎口的份……嘶,定王碰见老虎? 怕不是有人故意要害定王吧? 陈全不动声色悄悄瞟了一眼墨晏辰。 毕竟自从定王回京城后,动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从而遭受刺杀无数…… 陈全都能想到的事儿,皇上自然也想到了。 “你杀了老虎后,可有让人在附近仔细搜寻?若是里面并非这一只老虎,只怕别人没你这般高的功夫,就危险了。” 墨晏辰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讽, “回父皇的话,儿臣也是这般想的,当时就让江寻孙斩仔细搜寻了四周 。” “不过,除这一头老虎外,并未发现有其他老虎活动的痕迹 。” “只是,发现附近死了两个猎场的侍卫。儿臣让孙斩仔细检查过,说那两个侍卫皆口吐黑血而亡。身上并无伤口,显然是毒发身亡。” “并在两个侍卫手腕处发现了雄鹰刺青。” 皇上闻言不由脱口问出: “雄鹰刺青?在手腕处?” “正是,两人的雄鹰刺青都在手腕内侧。” 皇上眸光微闪,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 “你伤的如何?今晚你和锦汐丫头,乐瑶丫头,都在这里陪朕用膳。” “儿臣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墨晏辰抬头道: “为了父皇的安全,您这营帐四周,还是要加派御林军防护才是。”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从帐外匆匆而入,跪地禀报: “启奏陛下,靖王殿下刚刚猎杀了一只狍子,特来敬献于圣上。” 话音未落,又有另一名侍卫紧跟着进入大帐,高声说道: “禀告皇上,康王殿下猎获了一头野猪……还有景王也活捉了一头梅花鹿特来献给皇上。” 原本这几位皇子能够在狩猎首日便收获如此之多的猎物,已然算是相当出色了。 然而此时,与墨晏辰所擒获的那头斑澜猛虎相比起来,他们的这些猎物瞬间显得太拿不出手了。 康王几人刚进了营帐,高寒带着几名侍卫费力的抬着一头大野猪过来,老远扯着嗓子大喊: “皇伯伯,皇伯伯,您快来瞧瞧侄儿给您猎的野猪。” 营帐内几人撇了撇嘴,高寒这个傻子又来了。 皇上尚未起身,高寒已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只见他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巴,而且臭味直冲人天灵盖,原本光鲜亮丽的锦衣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就连那张俊俏的脸上也是灰尘,只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皇伯伯,您赶紧跟小侄出去瞅瞅吧,我保证这次打的野猪绝对是最大个儿的!” 高寒边说边迫不及待地上前想要拉住皇上的胳膊。 然而,皇上反应极快,迅速向后退了一步,笑骂道: “你这是去哪个泥坑打滚了?若不知道 的,还以 为你掉粪坑了。” 第170章 不计一切后果杀了他 高寒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嘿嘿嘿,那不能。小侄今天运气爆棚啊,居然找到一个野猪窝。” 他一边说着,脸上满是兴奋与自豪之色。 “除了给您送来的这头最大的野猪,还捉了两头小点儿的。还有一头被我射了一箭,居然带着箭跑了。也不知便宜哪个了。” 皇上被他那笑声感染,心情愉悦地迈出营帐。定王以及其他人纷纷紧随其后。 待到众人来到帐外,亲眼目睹那头巨大的野猪时,不由惊叹连连。 无怪乎高寒如此欣喜若狂,原来这头野猪的个头实在是硕大无比。 相比之下,一旁康王所猎杀到的野猪,简直就如同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猪仔一般。 “哟呵,谁猎了一只小猪崽子来献给皇伯伯?这么丁点儿大,也不嫌丢人。” 康王听了这话,心中自然很是不悦,立刻反驳道: “高寒,你别太嚣张了!谁家的小猪崽子能长得这般大?你家的?” 高寒绕着康王所猎获的那头野猪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一番后,不由乐了: “哈哈,还真是我家的!” “皇伯伯您快看,之前我才跟你讲过,有一头小点儿的野猪被我射了一箭后逃走了。您看,这头就是我射中后跑掉那头。” 高寒兴奋地说着,随即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将那支箭拔了出来,并把带有箭羽的一端递到皇上跟前。 康王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立刻反驳道: “高寒,你可别信口胡诌啊!这头野猪明明是本王猎获的,怎么能说是你的呢?照你这么说,难道定王弟猎得的老虎也是你的不成?” 高寒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 “那不能!本小王就算再不是东西,也晓得不能贪图他人的功绩。” “那老虎是墨晏辰拼着重伤猎到的,单看他身上那件残破不堪、沾满血迹的衣服就知和猛虎来了场生死搏斗。” 听到高寒这话,皇上眉心直跳,这么说来康王就不是东西喽。 接过高寒递来的箭邸仔细一瞧,果不其然,只见在箭尾处,赫然刻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永”字。 显然是永王府特有的箭羽标记! 这刹那间,皇上再次审视康王时,只觉得眼前这个儿子越来越让他心生厌恶。 康王眼见情况不妙,心里越发焦急不安,连忙言辞恳切地解释道: “父皇,儿臣对天发誓,这确实是儿臣亲自猎到的。儿臣实在想不通这箭上面为何会有永王府的印记......”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皇帝毫不留情地打断: “够了!没猎到就是没猎到,你竟然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欺骗朕!” 自过年时撞见康王和那户部侍郎王大人之事后,皇上本就对康王不喜,如今更是对他厌恶至极。 看到康王遭受责骂,高寒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快意。 他暗自冷哼一声,不屑地腹诽: 哼!什么玩意儿!就你也配和墨晏辰那病秧子比? 我呸!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靖王幽幽开口, “康王兄有什么想不通的,你没听到高寒说的话吗?有一头小野猪被他射中一箭后逃离了,就那么巧,被康王兄给捡到……” 话未说完,感觉到皇上冷冽的目光,靖王乖巧的住了口做鹌鹑。 当天晚上,哪怕是为了皇室脸面,皇上也捏着鼻子和几个儿子以及婉贵妃共用晚膳。 一顿饭在坐众人是各怀心思,吃的是味如嚼蜡。 待皇上挥手让大家散去,走出皇上营帐的众人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待苏锦汐刚回到自己帐篷,二师兄沐凌风便大摇大摆地和墨晏辰一起走来。 听雨听露见此,很快准备好了酒菜,几人就在帐篷前面大大方方地围桌喝酒。 此时,影卫已将这边的情况禀报给了皇上。皇上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必盯着他们几个,锦汐丫头既然在当初沐凌风考中状元时,就接他进靖远侯府住,显然并未想瞒着朕他们是师兄妹的关系。这丫头行事和她父亲一样敞亮。” “而且他们敢把桌子摆在外面,就表明并未有不可对人言的交谈。把人放到那几个身边,小心点儿别被人发现了。” 说到这里,皇上眸光深遂,神色一凛,语气带着几分威严道: “朕倒要看看他们几个,能搞出什么名堂。” 要搞事儿的几位皇子动作不断,都秘密召见了自己的暗卫。 在一处山林深处,因此地偏僻,并未有巡逻侍卫来此。 四月的树木已经枝繁叶茂,就是皎洁的月光,也照不见里面的魑魅魍魉。 只见一锦衣男子负手而立。 “今日的事儿可处理干净了?” 一黑衣男子躬身回道, “主子放心,早上决定行事时,属下已经在他们两人饮食里下了药,时辰一到,必死无疑。定王杀了猛虎后,根本不会有机会审问他们。” “哼!废物。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墨晏辰不但没死,杀了老虎也只受了点儿皮外伤。这老虎是被他们养成绵羊了吗?” 墨晏辰早就该死了!活到现在都是他赚的。 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喘。 主子和墨晏辰根本无仇无怨的,却屡次派人刺杀他,给他下毒。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根本不会立墨晏辰为太子,所以和主子并无利益之争。 当初容华公主那北狄未婚夫凌霄,曾和主子密谋,在墨晏辰查抄“听雨小筑”时混水摸鱼,趁机杀了他。 然而,不但凌霄死在墨晏辰手下,他所说的“听雨小筑”里的金银也不见踪影…… 平息了怒气的锦衣男子接着吩咐, “找个机会,趁着围猎把墨晏辰杀了……不记一切后果。切记,不得伤了苏锦汐分毫。” 他想要墨晏辰的所有。 朝堂、军中和民间的声望,还有他的……女人。 “是。” 黑衣人恭声应下。等着锦衣男子离开,这才闪身没入夜色之中。 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都没发现头顶的树上坐了两个人。 是墨晏辰和苏锦汐。 第171章 对她毫无保留 当然,这也是因为两人之前一直在空间里听他们秘议。 虽然那锦衣人一直没有转过身来,但二人都听出了这人是谁。 嗯,早就猜到是他。 就是父皇屡次在有人刺杀后,说是定要查出刺客的幕后黑手,最后甚至似糊弄三岁稚儿般说刺客是所谓的“前朝余孽”。 墨晏辰眼底闪过一丝冷笑,霎时身子如一只俯冲而下的鹞鹰,倏然间就掐住那黑衣人的脖子,微一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轻响,那人就被掐断了脖子。 那黑衣人连掐死他的是谁都没看清,一声痛呼都没能叫出,就没了气息。 经常杀人的都知道,杀人容易藏尸难。 但苏锦汐不怕,她不但有化尸丹,还有化尸散。实乃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良品。 苏锦汐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杀人灭口,栽赃陷害,这些手段她都玩得纯熟。 她向来喜欢走坏人的路,让坏人走向死路。 墨晏辰看着很快融入地下腐叶中的那人,看向苏锦汐低声道, “你这个药粉能不能给我一些?杜衡都求我多次了,想找你讨一些回去研究一下。毕竟咱们的需求量比较大。” 需求量比较大…… 也是,以墨晏辰如今的情况来说,需求量是比较大。 苏锦汐看了他一眼, “不需要再研究了,我把配方给你。” 反正要杀的都是坏人,这个忙她很乐意帮。 苏锦汐看着他突然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想起来好像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何事?” 墨晏辰低头望着她,眼神充满宠溺,抬手轻轻将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在耳后。 “‘无声门’的门主,就是我。” 说完,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小得意仰头笑看着他。 果然不出所料,墨晏辰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嘴角却又似笑非笑地扬起,配合着她说道: “我的阿锦就是厉害,没想到‘无声门’的门主居然是你。” 无论她想要看到他什么样的反应,他都会尽力满足她。 苏锦汐歪着头冲他笑道: “嗯,演吃惊演得不错,看来是老戏骨了。那个,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她心中清楚,凭借墨晏辰对京城的掌控能力,他肯定早就知道“无声门”的门主是她。 然而,她主动告诉他这件事情,表示自己对他更加信任和坦诚。 听到“老戏骨”这三个字,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个称呼他很喜欢。 自记事起,他在宫里就一直在演戏,演技能不纯熟吗? 当听到苏锦汐问他是否有问题想要问她时,墨晏辰轻轻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阿锦没告诉我,那就是还没到告诉的时间,如今阿锦愿意告诉我,那证明阿锦比之前更信任我了。” 不过他没有秘密,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 他希望能成为那个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墨晏辰坚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们之间关系的深入发展,阿锦也会逐渐放下内心的防备,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自从第一天墨晏辰猎到老虎之后,猎场里的众公子小姐对他的崇拜是空前绝后。 每每看到大家围着墨晏辰说说笑笑,请教问题,吹彩虹屁……康王等人都是一脸的不屑,外加对墨晏辰更加的讨厌和恨恶。 往年墨晏辰不在京城,来围猎时受称赞的就是他们几个皇子。 没有哪个会不长眼的,猎到比他们更多的猎物。 当然,除了高寒那个怪胎。 自从年前墨晏辰回京开始,朝中、民间夸奖最多的就成了墨晏辰。 还有父皇,本来在墨晏辰去边疆之前,就最宠他;如今回来之后,对他的宠爱比他们几个皇子都甚。 康王心中表示不服。 墨晏辰不过一个父不详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和他这个皇后所出的嫡子相提并论? 不服归不服,但康王不傻。 眼下父皇对他不喜,除非能一举灭了墨晏辰,不然他最好是装鹌鹑,老老实实苟到皇上立储。 景王却是一脸纯善的上前,满眼崇拜地看着墨晏辰, “定王兄,你再进猎场,带上臣弟可好?若是万一再遇到老虎,臣弟也能亲眼目睹定王兄斩虎的英姿。” 墨晏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也好,正好本王也有些手痒了,正好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咱们现在进山如何?” 景王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他没想到墨晏辰会如此直接。 “这……这么急啊,不准备一下吗?我听说前天猎虎时,江寻和孙斩都受了伤,定王兄难道打算单枪匹马进山吗?” 和墨晏辰站在一起的苏锦汐,低头掩去眼底的嘲讽 。 皇室里的人,个个都是戏精。 墨晏辰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无需准备,只要带上弓箭和随身武器就行了。江寻他俩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的。” 话落,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景王。 被那目光盯得发毛的景王,只得硬着头皮道, “也好,臣弟回去准备一下,一刻钟后咱们在前面树下汇合。” 准备好在山里灭了你!! 虽然他眼里的杀意掩藏的很好,但对于墨晏辰和苏锦汐来说,那眼神中的杀意直白的就像写明了想进山把人给宰了一样。 景王似是才看到苏锦汐,笑着问道: “苏小姐也进山吗?山里危险重重,苏小姐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去的好。” 苏锦汐笑的很是纯良无害, “多谢景王殿下关心,臣女那点儿骑射功夫,哪敢进山?也就敢和大家在外围猎只兔子野鸡了。” 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的康王,眼神微微闪烁。 墨晏辰抬眸望向康王和靖王,神情诚恳地邀请道: “康王兄和靖王弟可要一同进山狩猎?不如我们几兄弟一同前往如何?” 靖王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 “多谢定王兄相邀,臣弟就不去了。”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真遇到老虎,搞不好自己就给老虎当点心了。 第172章 殿下威武霸气 他是想争那个位置,但也得有命留着才能争。 靖王不动声色瞟了一眼笑得纯良无害的景王,喉咙里轻嗤了一下。 以他为数不多的脑子也能想到,有婉贵妃那种宠冠后宫多年的母亲,景王又怎么会是善良的小白花? 只怕那乌烟瘴气熏也得把小白花给熏黑了。 而且明知道墨晏辰前天猎虎受了伤,今天还要邀他进山,若说景王没有坏心,他怎么有点儿不信呢。 自己又不是墨晏辰的对手,还是不跟去的好,免得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康王和景王不约而同地瞥了靖王一眼,那眼神就差把“怂货”两个字写在他脸上了。 靖王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墨晏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也好,正好能陪陪父皇。” 说完,他扭头看向康王。 康王轻咳一声,有些歉疚地说道: “本来我也想跟晏辰一起进山的,但正如晏辰所说,大家都进山了,无人陪父皇,我还是去陪父皇下下棋吧。” 如此一来,既能避免进山可能遇到的危险,同时又能博得一个孝顺的美名。 而且,他回去就可以派死士进山,自己去陪父皇,恰好成了他不在场的证据。 闻言,靖王、景王以及墨晏辰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康王。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怂就是怂,何必多说。 康王被他们的视线注视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尴尬,脸色变得难看。于是,他端起兄长的架子,故作威严地斥道: “行了,你们不是要进山吗?都快回去准备准备。早去早回。” 靖王率先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当先甩袖而去。 什么玩意儿! 与几人分开后,苏锦汐拉着墨晏辰回了自己的帐篷。 里面三师兄谢珩正坐在那里煮茶。 苏锦汐让谢珩暂管着‘无声门’在猎场探查到的消息,毕竟她有时还得去皇上跟前应酬,何思远他们有事会寻不到她。 “三师兄,山里面的情况大家摸清了吗?景王现在提议进山,他还有什么后手没使出来?” 谢珩挑了挑眉,都说女生外向。 果然,小师妹定了婚后,如今什么都为定王考虑了。 “十几个人若是连这点儿情况还摸不清,那他们就得被你回炉重炼了。” “若说是后手,不如说是他们给定王殿下准备了一份大礼!” 苏锦汐挑了挑眉: “他们?” 可见不止一人在山里准备了礼物。 也是,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好机会,在山林里不管是死了还是伤了,都好遮掩过去。 谢珩抬手给他们二人倒了杯茶递过去,这才缓缓开口: “嗯,陷阱这种简单的,兄弟们当时就拆除了,但是有些特别的东西。” 对上二人望过来的目光,谢珩轻声道: “猛兽。” 苏锦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前天被墨晏辰猎到的那只老虎。 她可记得皇上说今年猎场并无老虎。 既然他们能弄来一头老虎,难保不会再弄来几头,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猛兽。 墨晏辰神色淡然,这些他早就想到了。 而且他手下暗卫也把那些猛兽的藏身之地给摸明白了。 “不必多想,不管他们设下什么龙潭虎穴,本王都不惧。” 苏锦汐眨了眨眼,朝他举了个大拇指! “殿下威武霸气!” 墨晏辰眸带笑意看着她, “你那些兄弟不是想练手吗?正好拿这些人给他们练练手。” 那种死士自小训练的就是只忠于主子,不杀了还留着过年吗?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苏锦汐眼前一亮,对啊! 那些想要害他们的人,正好可以拿来当靶子。 这样既可以锻炼一下她的兄弟们,又能解决掉一些麻烦,简直是一举两得。 平日里想杀个人还得考虑诸多注意事项,这次可以放开手脚杀个过瘾了。 谢珩看着二人摇了摇头,然后端起茶杯,轻轻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茶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舒适。 一杯茶喝尽,墨晏辰当先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苏锦汐身上,轻声说道: “我先去了,若是再猎到老虎,回来把虎皮硝了给阿锦铺地。” “好,注意安全。”苏锦汐起身送他出去。 直到看着他打马进入山林中,苏锦汐才回了帐篷。 “行了,我也带人去安排。放心吧,不会让他受伤的。” 看着小师妹那么关心墨晏辰,谢珩做为师兄有些酸。 怎么没见小师妹这么关心他们师兄弟过? “师兄也小心,交待那帮小子们,别把命丢了,那回头我准备的好酒可没他们的份儿了。” “放心吧,有师兄看着呢,保证全给你带回来,不让少一人。” 谢珩说着,闪身离开。 苏锦汐带上听雨听露招招摇摇的在外面逛了一圈,力争让未进山打猎的众位公子小姐都看到自己。 顺便又拉着乐瑶郡主去皇上面前露了个脸。 “朕听说晏辰又和老五一起进山打猎了?他伤还没好,怎的这般不知轻重!” 皇上语带嗔怪之意的看向苏锦汐。 苏锦汐刹时戏精上身,笑容得体的回禀道, “殿下本是没打算今天进山的,他也是说身上的伤没好,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该心疼了。” 这话皇上爱听,他最爱演父慈子孝了。 当下笑着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怎的又进山了?” 苏锦汐乐呵呵地给景王上眼药, “景王殿下找来说想和殿下一起进山,想亲眼看殿下猎虎。殿下虽然伤未好,但不想拂了景王的兴,便应下一起进山打猎。” 皇上听到这里,瞳孔猛缩,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怒声斥责道: “简直是胡闹!景王难道不知道晏辰前天受伤吗?” 一旁的乐瑶郡主也愤愤不平地撇了撇嘴,快言快语地插话道: “景王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整个猎场谁不知道定王兄前天猎虎时受了伤?他分明就是有些自私自利罢了!” 她越说越激动,“自己想看猎虎,那就自己去猎一头啊!连高寒那么不靠谱的人都明白定王兄猎到老虎是多么危险重重。” 等她说完,苏锦汐才连忙开口阻止:“乐瑶,不可乱说。景王殿下并非那样的人。” 皇上看着眼前的苏锦汐,无奈地叹息一声。 晏辰这两口子,心思都太单纯了! 他们这边还在扯闲篇,那边墨晏辰已经和景王打马进入了山林深处。 此时一行人正在一处幽静异常的山谷里,墨晏辰抬眸打量了下四周高耸的山林,眉梢微不可见的挑了挑。 此处适合设伏。 上面弓弩一射,他们在山谷里毫无遮挡之物,妥妥的活靶子。 第173章 无差别对待 墨晏辰耳朵微微一动,腰间的长剑瞬间出鞘,他双眸犀利地扫了一眼对面山林,声音清冷而坚定: “戒备!” 江寻和孙斩迅速反应,已经抽出武器,准备随时出击。 景王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脸色有些苍白,连忙吩咐身边的侍卫: “快快,听定王兄的话,戒备起来!” 侍卫们纷纷拔出佩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就在这时,破空声骤然响起,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这尖锐的声响所笼罩。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无数的箭羽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一行人射了过来。 这些箭羽带着凌厉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面对这如雨般的箭羽攻击,墨晏辰却显得气定神闲。 他稳稳地握住手中长剑轻轻一挥,将射向自己的箭羽轻松一拨,又原路射了回去 。 江寻和孙斩则一左一右地护在他的后背,三人配合默契,动作行云流水。 尽管他们只有三个人,但面对这密集的箭雨攻击,却没有一支箭能够射中他们。 相比之下,景王一行人的情况就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虽然景王带来了十几个侍卫,但不时能听到侍卫中箭后的痛苦呼叫声。 而被侍卫们包围在中间的景王,此时正用阴戾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墨晏辰的后背。 他右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缓缓举起朝着对面山坡连举三下,似乎在传递某种信号。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下手臂时,一支箭羽突然带着破空声,以极快的速度射中了他手中的长剑。 只听见\"铮\"的一声脆响,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景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歪了一下。 若非侍卫及时扶住,只怕他要摔倒在地,景王脸色难看的向对面望去,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下被震的发麻的手。 心中不禁纳闷:怎么回事?明明对面是自己安排的死士埋伏,怎么会冲自己射箭呢?! 虽然他是交待过,为了不被墨晏辰看出来,让那些死士也朝跟随自己的侍卫射箭,但没让他们射向自己呀! 真是活腻了。 江寻和孙斩功夫都不弱,虽在打落箭羽,但都注意到了景王刚刚的异动。 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晏辰耳清目明,自是都看到了那朝景王射来的一箭。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看来是陈卓和杜衡已经带人进了对面山林。 接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 这边正在激烈的打斗,那边谢珩与何思远也带领“无声门”的人悄悄地爬上了另一处山坡。 在距离山谷不远的山林里,一名黑衣人皱眉看着山谷里的情况问向领队: “老大,殿下交待重伤定王,若能杀了最好。但现在景王和定王在一处,咱们怎么办?” 领队嘴里叼着一根草,眯起眼睛观察山谷中的局势,闻言用力“呸”的一声,吐掉口中的草。 “能怎么办?干他丫的!” “反正都是皇子,多死一个,咱们殿下将来继位的可能便大许多。若能把他们两个都杀了,咱们可是大功一件!” 领队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挥舞手臂,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看到那些黑衣人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再次大声吼道: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到。抄家伙,跟我一起冲下去!” 说完,他便率先朝着山谷冲了下去。 看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冲下山谷,景王心中微紧。 他安排的人是有数的,如今冲下来的这些人,不知是哪位好皇兄的手笔。 只是,他现在只想杀墨晏辰,而他们那些人却是连他也想杀了。当下焦急的在侍卫掩护下来到墨晏辰不远处,焦急的道: “定王兄,咱们怎么办?看来是被包围了。” 只要再拖片刻,自己另一队人马就能赶来。到时不管攻进山谷里的都是谁的人,他都要无差别对待,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墨晏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长剑刺出带起一串血花。 “能怎么办?当然是拼个你死我活了。” 忽听到一阵厮杀声响起,众人皆是一惊,寻声望去,只见对面山林中冲出众多黑衣人,手中刀剑闪烁着寒光,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当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时,景王心中一松,长出一口气。 这些死士是自己的。 很快冲到跟前,江寻和孙斩持剑迎敌,和人打成一团,墨晏辰则手持长剑,每一次挥剑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景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墨晏辰杀人,他那手起剑落收割人命的样子,与那地狱的阎罗一般无二。 眼看着墨晏辰忙着杀敌,无暇顾及自己,景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他趁乱持剑就要一剑刺进墨晏辰的后心。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碰到墨晏辰的时候,墨晏辰突然身子一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这一击。 景王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墨晏辰居然能察觉到自己的偷袭。 由于惯性,景王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直冲着前方一名黑衣死士刺来的剑而去。 “景王弟小心!” 墨晏辰大喊一声,同时伸出手试图抓住景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景王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猛地推向了那名黑衣死士的剑! 他瞪大了眼睛,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朝着剑尖冲去。 终于,在生死关头,景王使出吃奶劲儿,成功地将身子稍稍偏离了一点方向,避开了心口位置。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黑衣人手中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穿了景王的左胳膊。 剧烈的疼痛使他差点儿痛呼出声。 正在打的热闹之时,戴着面具的谢珩与何思远率“无声门”的人也加入了战斗。 兄弟们早就看得手痒痒了。 谢珩和何思远率领着“无声门”的众人,如鬼魅般穿梭于黑衣死士之间。 在他们冲下来时,墨晏辰就看到了谢珩给他做的手势 。 这些人的动作迅猛而狠辣,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意,让人胆寒。 他们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原本平衡的战局,使得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景王一边忍痛应付着敌人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局势。 他发现除了自己的那些死士,后来出现的这两波黑衣人,都把他当成了杀戮对象。 这让他心中一阵疑惑,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什么会对所有人都毫不留情地出手? 第174章 混战起 不知怎么回事,山谷之中忽然闯进了越来越多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全都身手不凡,个个出手狠辣,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都是死士。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身材纤瘦的黑衣人,戴着一张狐狸面具,从树梢飞身而下,直接落入了人群之中。 一个发现动静后抬头观望的黑衣死士,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就已经被割喉而死。 随着他的身体缓缓倒地,戴着狐狸面具的苏锦汐手中的玄铁匕首上,一滴殷红的液体缓缓滴落下来。 墨晏辰第一个发现的苏锦汐,无他,那把玄铁匕首。 因为这把玄铁匕首,是当初按照她的要求特意为她打造的。 怎么就不听话呢?给她交代让乖乖在外面等着的! 既然她戴着面具出现,自己也不好明目张胆过去保护,只得不动声色的边打边往她身边靠去。 至于谢珩和何思远,则是在看到她脸上那张狐狸面具的时候认出来的,那面具是谢珩带进猎场的。 只见苏锦汐出手狠辣无比,所到之处,刀光闪烁,必定会有人倒下。 谢珩与何思远都不曾真正的见过她杀人,以前只是大家互相切磋练习,并没有真正使出杀手。 然而此刻看到她的出手,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招,毫无花哨可言。 何思远不禁咽下一口唾沫,暗自庆幸自己之前爽快地认了主。 如果当初他带着兄弟们拼死抵抗,恐怕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在侍卫拼死掩护下的景王,神情复杂。心中暗暗懊悔,草率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遇到的全是杀神! “快,快发信号弹,叫人来支援!” 景王声音急促。若是他今天死在这里,可就亏大了。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虎啸声突然响起,瞬间让正在激烈打斗的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转头四处张望。 只见山谷的入口处,一只体型巨大的吊睛白额大虎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吸气声刹那间响起,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他们曾见过被定王猎到的死老虎,但却从未亲眼目睹过如此凶猛的活老虎。 眼前这只会喘气、会吃人的百兽之王,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也许,这将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然而,不等那些还活着的黑衣死士来得及逃离,随着一声声低沉的咆哮声传来,又有两头大虎从不同方向奔向山谷。 它们身上的皮毛闪烁着油亮的光芒,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残暴。 与此同时,几头熊瞎子也跟在老虎身后,它们庞大的身躯显得格外威猛。 众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而在这群猛兽的后方,一匹黑马正缓缓走来。马背上端坐着一个人,手中握着一根横笛。 随着笛声急促而起,几头老虎和黑熊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疯狂地吼叫着,朝山谷中的众人猛扑过去。 听到那令人胆寒的虎啸声,景王不但不急不怕,反而淡定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墨晏辰能打死一头老虎,那两头呢,三头呢?外加几头熊瞎子呢? 他今天倒要看看,是墨晏辰的命大,还是这些猛兽的命大! 然而,不等他的笑意收起,只那急促的笛声倏然一转,正在暴躁狂奔要把人撕碎的几头猛兽,皆缓和了下来。 景王神色暴躁,给身边侍卫比了个手势,示意让驯兽师赶紧让这些虎和熊攻击墨晏辰。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不等他的侍卫传令,急促的笛声又起。本来缓和下来的猛虎,吼叫着直朝他这边冲来。 景王瞳孔猛缩,身边侍卫护着他就要往山坡上爬去。 只是被几头猛虎和几头熊瞎子追着的景王,不由吓得有些腿软脚软,只拼命的骂人: “本王看你活够了!怎么操控的猛兽!” 为何自己精心准备的猛兽会突然倒戈相向?难道是那个吹笛之人故意为之?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景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眼下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细细思考。 随着猛兽的逼近,景王的心跳愈发剧烈,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他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一边指挥身边的侍卫采取应对措施。 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猛兽,侍卫们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们虽然试图用武器抵御,但却难以阻挡猛虎和熊瞎子的进攻。 眼看着猛兽越来越近,景王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他不禁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招惹墨晏辰。 突然,后背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阵阵臭气涌进鼻端。 景王来不及多想,反手挥剑向后刺去。 身边侍卫同时几支剑刺向老虎。 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活命,若真让景王丧身虎口,他们就是回去也难逃一死。 山顶一块巨石旁边,有两个身着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若是细看,他们两人袖口处都绣有雄鹰图案的装饰。 “废物点心!没那个本事还来逞什么能?若是他就此死在虎口,那之前咱们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其中一人说着,就要飞身下去救人。 旁边那人拿着千里眼观察着山谷里面情况,闻言忙拉住他, “再等等,那人既然想培养他,总不会连点儿后手都不留。” 先前那人只得也拿起千里眼观察,当看到对面山坡上有灰影闪过时,眼神微眯。 而此时,墨晏辰站在不远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与嘲讽。 自食恶果! 然而有两个灰衣人从天而降,直奔将命丧虎口的景王而去。 墨晏辰双眸微眯,呵呵,还真是随时随地护着呢。 他倒要看看能护景王到何时!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景王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两名灰衣人却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景王从老虎爪下救了出来。 得手之后,两人也不恋战,其中一人扛起景王飞身而起,另一个则抬手扔出一枚信号弹。 刹那间,信号弹在空中爆开,照亮了整个山谷。紧接着,一群灰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冲入山谷,他们行动迅速且井然有序,显然训练有素。 单从这群人的气息便可判断出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人。 墨晏辰趁机摸到苏锦汐耳边低语几句,朝谢珩打了个手势 。 得到命令的“无声门”众人,如同来时一般迅速地没入山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的动作轻盈敏捷,仿佛一阵轻风拂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苏锦汐在看到墨晏辰肯定的眼神后,飞身跃入山林。 她没看到的是,那些灰衣人专朝那些黑衣死士下手,并且那驯兽师也控制着猛兽去攻击那些黑衣人。 墨晏辰低声吩咐江寻一句,只见江寻从怀里掏出几个颜色不同的信号弹,先后掷向空中。 几种颜色各异的信号弹,在空中亮起…… 第175章 自食其果 眼看着景王被人救走,山顶上那两人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有一高一矮两个戴着面具的人,一左一右朝他们袭来。 两名黑衣人心中大惊,本能地想到他们刚刚的谈话被这两个人听到了! 但此刻已来不及细想,只见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迅速攻到眼前,这人他们刚在千里眼中看到过,出手狠辣。 而另一个则是他们不曾见过的——二师兄沐凌风。 黑衣人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朝苏锦汐二人攻去,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若是晚了,苏锦汐两人的同伴一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当下黑衣人攻势凶猛,每一招都带着破空之声,意图将两人置于死地。 沐凌风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出,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苏锦汐眼疾手快,如鬼魅般穿梭,手中玄铁匕首闪烁着寒光,直刺敌人要害。招招皆是狠辣无情,不给敌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黑衣人虽然身手不凡,但在苏锦汐与沐凌风的凌厉攻势下,只能节节败退,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 最终一人被苏锦汐割了喉,气绝身亡;另一人被沐凌风一剑穿心而死。 看着两人身死,沐凌风忙上下打量着苏锦汐,关切的道: “小师妹,你有没有受伤?” “师兄不用担心,我没事。” 听到她没事,放下心的沐凌风这才有功夫去斥责小师妹: “你可真是胡闹!若非师兄去找你,都不知你居然会让白露假扮成你留在那里,而你却偷偷地跑到了这里来!”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和担忧, “明知道你三师兄带回来的消息里面提到过这里既有猛兽,又有死士埋伏,你怎么还敢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独自过来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苏锦汐赶忙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向沐凌风解释道: “师兄,我只是不放心墨晏辰嘛。” 她深知师兄此时心情不佳,连忙转移话题,目光落在那两名死去的黑衣人身上, “对了,我发现他们的衣袖上绣有一只雄鹰图案,师兄可知晓这是哪个门派的标志吗?” 若将雄鹰绣在前胸,那是常见的装饰,但为何要将其隐藏在袖口这样不显眼的位置呢? 听闻此言,沐凌风立刻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随即眉头微微皱起,扯开二人的袖子后,果然在手腕内侧发现了相同的雄鹰刺青。 沐凌风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 “从未见过这个标志,不知道是哪个门派或者组织的。定王说过,猎虎那天,他们在附近找到两个服毒自尽的人,手腕内侧有雄鹰刺青。” 苏锦汐若有所思,抬眸看向沐凌风, “师兄,你可知哪个国家或部落,以雄鹰为图腾?” 这话一出,沐凌风愣了下,仔细思索后神色凝重地看着苏锦汐, “还真有一个国家崇尚雄鹰,以雄鹰为图腾。回去说,你不能在这里久留。” 且不说那些信号弹升空之后,又涌去不少黑衣死士。 这边沐凌风和苏锦汐悄悄回了猎场外围。 苏锦汐回去后,命听雨听露守在帐篷外面,自己则进空间好好梳洗掉身上的血腥气后,换了身衣服,叫上乐瑶郡主一起去皇上面前刷刷脸。 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出于对墨晏辰心怀愧疚,总之对于苏锦汐这位未来的定王妃,皇上一直非常客气。 每次苏锦汐前来请安,皇上都会以各种名义赏赐她许多珍贵的物品。 对此,苏锦汐自然乐见其成。 若是每次来请安都能得到一大堆赏赐,那她愿意每天多跑几趟。 墨晏辰与皇上有仇,但与这些金银等物可没仇。 苏锦汐和乐瑶郡主陪着皇上闲聊,气氛融洽。突然一道灰色身影如闪电般掠了进来,直逼皇上而去。 “护驾!” 苏锦汐眸光微动,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同时奋不顾身地冲向那灰衣人。 她的动作虽然略显笨拙,但眼神中的坚定却令人动容。 那灰衣人的身手异常敏捷,轻松避开了苏锦汐的攻势。 皇上眉眼间溢满笑意,温和地对苏锦汐说道, “不必惊慌,是自己人!” “呃。” 苏锦汐收住脚步,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灰衣人,又尴尬地朝皇上笑了笑,忙提着裙摆跑到乐瑶身边坐下,头用力垂了下去。 这般举动看在皇上眼里,便是晏辰媳妇赤胆忠心,虽然武艺不佳 ,却有一颗赤诚之心。 在关键时刻,她能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只为保护皇上。 那灰衣人如鬼魅一般快速来到皇上身边,附耳低声对皇上说了几句话。 由于距离较远,苏锦汐并没有听清灰衣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她看到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凌厉,声音低沉地说道: “格杀勿论!” 得到皇上的命令后,灰衣人恭敬应下。 皇上似乎还觉得不够放心,再次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一定要确保定王的安全。” 灰衣人领命后,便又如来时那样迅速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苏锦汐瞬间戏精附身,噌的站起来,双手紧紧攥着手帕,神情紧张地看向皇上,颤抖着声音问道: “皇上,是不是定王殿下遇到危险了?” 看到苏锦汐如此担忧的模样,皇上并未起疑,只是安慰道: “暗影刚刚传来消息,说定王和景王遭遇了猛虎的袭击,又受到大批死士的围攻,他们已经发了信号弹请求支援。” “现在暗影正在带领手下赶往现场救援。你不用太过担心,晏辰向来福大命大,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嗯,福大命大的定王现在确实平安无事。 有事的是被灰衣人从虎口救下来的景王。 此刻,景王面色惨白如纸,狼狈不堪地瘫坐在地面上,当看到寻过来的定王后,他急忙开口说道: “定王兄,幸好你及时赶到了。臣弟实在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谁,他将我扔在此处便离开了。臣弟原本想要去帮您,但却被人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墨晏辰眸光微闪,上前一步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瞬间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 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景王的身体已经僵硬,随着穴道的解开,他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向一侧,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嘶……”景王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墨晏辰眸带讥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敷衍地问道: “老五没事吧?本王的手下成功生擒了那位驯兽师,正好可以带回去,请父皇亲自审问。” 景王闻言,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惊愕地望向定王,不由自主地失声叫道: “他竟然没有死?!” 第176章 听说本王死了 真的驯兽师当然早就毒发身亡了。 墨晏辰眼神冰冷地看着大惊失色的景王,语气冷漠,仿佛能冻死人一般: “不知道景王弟是希望他活着还是死去呢?” 深知刚才自己已经失态的景王,连忙调整好表情,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 “故意纵容老虎伤人,臣弟当然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很好,本王也正是这么想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如景王弟所愿。” 说完这句话后,墨晏辰转头吩咐皇帝派遣来支援的暗卫,让他们将受伤的景王抬回去。 趴在简陋担架上的景王,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墨晏辰刚才所说的话,总觉得其中似乎含着某种深意,但又琢磨不透。 他偷偷瞥了一眼骑马走在旁边的墨晏辰,既然猜不出来,干脆就不去想了。 不过,他心里却感到十分纳闷,明明母妃曾经告诉过自己,有人会暗中保护自己。 可就在刚才,自己险些丧命于虎口之下,为何不见那些人的踪影? 难道是因为那些人并没有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吗? 还是说他们已经背叛了自己? 且不说他们这边各怀心思,那边刚和乐瑶郡主分开,声称不放心,要进山迎一迎定王的苏锦汐,又遇到了刑部侍郎何轩的女儿何叶。 看着趾高气昂朝她走来的何叶,苏锦汐眉梢微挑。 自从经过第一天自己掌掴何叶后,这几天在猎场的小姑娘们,无人再来挑衅自己。 就连周芸、谭薇这些天看到自己都老老实实的,见到自己都躲开了。 看来眼前这姑娘以为她是打不死的小强,又来找抽了。 何叶冷眼看着苏锦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哟,锦汐郡主不会还有心情去狩猎吧?本姑娘怎么听说,定王遇到几头老虎攻击,放信号请求支援了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看着苏锦汐,眼中满是幸灾乐祸和嘲讽。 说到这里,何叶拿帕子做作的掩唇嘻嘻一笑, “只是不知,定王殿下是否还如第一天那么好运气,能够虎口逃生呢。” 说着,何叶又向四周望了望,凑近苏锦汐,压低声音道: “听说,不但有猛虎围攻,还有不少死士呢。你猜,定王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娶你?” 听到这句话,苏锦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她冷冷地看着何叶,眼中闪烁着怒火。 然而,何叶并没有察觉到苏锦汐的变化,依然继续挑衅道: “怎么,生气啦?有本事你还打我呀?看本姑娘不抽死你!哼,没了定王你屁也不是,本姑娘可不怕…啊!”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何叶脸上对称的起了两个巴掌印。 “你记性不好,本郡主给你长长记性。这是你自己找打。” 苏锦汐俏脸一沉,声音清冷, “看来何小姐知道的不少,本郡主怀疑,何小叶与定王遇刺之事有关。来人,把何叶押到皇上跟前去。” 听雨闻言就要上前抓人,何叶一听,顿时有些慌张。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啊!” 然而,苏锦汐并不相信她的解释。任由听雨把何叶反剪双手。 何叶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紧张地望着苏锦汐,试图解释道: “我只是听别人说的,我不知道真相啊!” 然而,苏锦汐并不相信她的辩解。她冷冷地说道: “这话你还是到皇上面前说吧。” 正在这时,有一名御林军打马从林中出来,看到苏锦汐,那人忙翻身滚下马来, “锦汐…郡主,定,定王殿下…他” 定王殿下他死了! 拼命挣扎着的何叶,恨不能替那御林军说出这几个字。 苏锦汐心下一急,忙道: “你说清楚,定王殿下如何了?” 被听雨押着的何叶却是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你可知今天那山谷安排了多少死士?肯定是死的透透的了,你就等着做望门寡吧。哈哈哈哈哈。” 然而,她脸上的大笑还未来得及收敛,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 “听说本王死了?” 何叶身体不由打了个寒战,扭头向后看去,入目的便是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迹的定王,双眸冷寂的盯着她。 何叶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颤抖着道: “你,你,你怎么没死?” 只见来人走到苏锦汐身边,上下打量一眼见她没伤,这才冷声吩咐: “来人,把何叶绑了押到父皇面前审问。” 经过一场大战,江寻身上也沾了不少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刺鼻的血腥味儿让何叶瞬间明白,今天嚣张的太早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何叶惊恐万分,开始拼命挣扎并大声尖叫: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的父亲可是刑部侍郎!我……我还是未来的康王侧妃!” 什么玩意儿?康王侧妃? 只怕又是康王空口画的大饼。 听到这里,墨晏辰连一个正眼都懒得施舍给何叶,只是冷冷地吩咐道: “江寻,记得派人去康王那里送个信儿,请他到父皇面前来认一下这位所谓的‘未来侧妃’。” 话落,墨晏辰抬手一挥, “带走!” 眼看着何叶又要大叫,江寻顺手从衣摆撕下一块沾满血迹的布,团巴团巴塞进她的嘴里,那味儿直呛得何叶胃直往上翻。 然而,现在的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景王等人,正好把何叶说的话全听进了耳中。 景王眸光微闪,看来今天那些死士里有康王的手笔。 只是不知,康王是只想杀墨晏辰,还是连自己一起杀了。 当一行人来到皇上营帐时,当先映入皇上眼帘的便是浑身浴血的墨晏辰。 看到眼前的景象,皇上不禁眉头紧蹙,心中一阵慌乱。一叠声的命令, “太医,快传太医!传杨太医来,晏辰的身体一直是由杨太医调理的。快去!” 趴在地上担架上的景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哼,不过一个野种,倒让你疼到骨子里了。 而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受这么重的伤,你居然视而不见。 当下便“哎哟”一声痛呼。 不出声不打紧,这一出声瞬间吸引了皇上的火力: 皇上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景王,愤怒地咆哮开来: “你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儿也不知轻重。明知你定王兄前天猎虎便已受伤,你却还要吵着让他带你去狩猎。怎么着?你是想他死在山里吗?” 第177章 其心可诛 景王眸光微暗,心说你真相了。 但嘴里连忙言辞恳切地否认, “父皇,儿臣绝无此心。您知道儿臣自幼便最是崇拜定王兄,怎么可能会害他?还请父皇明察。” 墨晏辰当下轻咳一声朝皇上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愧疚之色,语气诚恳地说道: “父皇,儿臣相信景王弟。” 听到这句话,皇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懑之情,脱口而出道: “你的脑子呢?当谁都和你一样是好人吗?!” 被发了“好人卡”的定王,非常擅长给人添堵,他接着道: “其他人儿臣或许不会轻易相信,但儿臣坚信景王弟。” “景王弟也只是单纯地想欣赏儿臣猎虎时的英姿罢了。” “此次儿臣带景王弟一起进山,却没能保护好景王弟,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 皇上此时气的是景王的自作主张,当下冷声道, “是他非要去看老虎,没有丧命虎口已算他命大。都是成年人了,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必内疚。” 正在这里,陈全带着两位太医急匆匆进来。 一见太医来了,皇上瞬间收起怒气,快走两步到墨晏辰身边,急切的道, “杨太医,你快来给晏辰诊个脉。这孩子前天就受了伤,今天还不知轻重又进山狩猎。” 景王趴在担架上冷笑一声,他就知道,只要事关墨晏辰,身为亲生儿子的他就立马就成捡来的那个。 杨太医忙去给定王诊脉,另一名太医忙蹲下查看景王的伤势。 当看到他后背的撕裂伤时,感觉自己后背都是疼的。 “殿下,不如咱们去隔壁营帐上药可好?您这伤要脱了衣服上药。” 说着,瞟了眼站在定王身边的苏锦汐。 这里锦汐郡主在,景王一个男子在此脱了衣服实在有些不便。 正站在墨晏辰不远处看杨太医诊脉的皇上,终于注意到还有个受伤的儿子了,当下挥挥手道, “来人,快抬景王去旁边营帐上药。” 得到消息的婉贵妃跑进来时,正好听到皇上让把景王抬出去。 当看到定王却在皇上营帐里被杨太医诊脉时,婉贵妃漂亮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狠戾。 宸妃活着时,皇上恨不能一个月三十天都宿在宸妃宫里。 没想到宸妃死了二十年了,皇上还那么疼爱她儿子。 不过,那么宠又有什么用? 宸妃早死了,这个儿子再盖世无双,那也不是你的! 自己几个儿子不亲近,反而逮着个野种宠的没边。婉贵妃手中帕子快被她那尖锐的指甲撕扯烂了。 看着婉贵妃双眸带着恨意,景王忙低声唤道: “母妃。” 听到叫声婉贵妃忙向儿子看去,当她看到后背血呼刺啦的儿子,顿时心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拎着裙摆跑上前去, “斌儿,你怎么样?走,去母妃营帐换药。你伤的这般重,夜里肯定得有人守着。” 民间尚且儿大避母,女大避父。 更何况规矩森严的皇室? 皇上若是宠谁,那什么规矩都是摆设。若是想挑谁的错,那便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不好! 思量间,景王忙忍痛笑着开口, “母妃不必担心,儿臣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并无大碍。儿臣直接回我的营帐就行,也省得回来折腾。” 听到婉贵妃的声音,皇上抬眸望去,似乎又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起来,心中一软, “听老五的,直接回他自己营帐治伤。若是来回抬折腾,受罪的还是老五。你岂不是又要心疼了?” “是臣妾思虑不周,还是皇上考虑的周全。” 婉贵妃这才勉强朝皇上行了一礼。 一向最爱演礼仪周全的墨晏辰,推开杨太医,一脸愧疚地朝婉贵妃行礼道, “儿臣见过婉母妃,今天害景王弟受伤,是儿臣的错,待儿臣好些,必登门赔礼道歉。” 若是平日里,婉贵妃最会演贤良淑德,但今天儿子后背血淋淋的,当下便没好气的道, “赔礼就不必了,定王以后还是少带斌儿出去吧。本宫怕哪天我儿的性命丢在你手里。” 皇上瞬间发飙: “够了!你身为长辈,不分青红皂白就斥责辰儿。” “今天是老五求着辰儿带他进山的,辰儿身上本就有伤,不想拂了老五的兴,这才忍痛陪他打马进山。” “如今又成了辰儿的错了!果然好人难当!” 婉贵妃也明白话说重了,忙道, “皇上息怒,是臣妾失言。” “父皇,母妃也是心疼儿臣,才会出言无状。请您莫和她计较。” 景王忍痛道。 墨晏辰茶言茶语道, “婉母妃说的没错,是儿臣的错。父皇不要训斥婉母妃。” “景王弟伤势严重,父皇还是让太医赶紧给他医治。” 赶紧滚,滚了自己好给他上眼药。 闻言,皇上强压下心头怒气,对景王也越发不满起来。 “刘太医,景王需要什么药只管来朕这边取,若是没有让人快马回京去取。务必仔细诊治。” 刘太医应下。 婉贵妃忙又朝皇上施了一礼,这才一脸焦急的扶着担架上的景王离开。 看着几人离去,墨晏辰低声让杨太医快些上药,待人走后,他才定定的看着皇上开口: “父皇,儿臣发现今天这些死士手腕内侧皆有雄鹰刺青……与前天儿臣猎到老虎时发现的那两个黑衣人一样的雄鹰刺青。” “若没有今天之事,儿臣会单纯的认为前天猎场出现老虎是意外。” 墨晏辰顿了一下,缓缓道, “但今天出现的却是三头猛虎,外加几头熊瞎子。这几头猛兽之后,更是出现了名驯兽师!” “是他指挥着猛兽朝儿臣冲来,若非江寻和孙斩冒着身亡的风险替儿臣阻挡片刻,只怕儿臣今天就要葬身虎口了。” 闻言,皇上瞳孔猛地一缩。 虽早有猜测,但现在墨晏辰这里得到了证实。 第178章 最会补刀 皇上神经顿时绷紧,但为君多年早就练就了面不改色。只淡淡地看着墨晏辰开口: “驯兽师可活捉了?” 墨晏辰只当没看到皇上神情变化,只继续道: “并未,在猛兽接连朝儿臣攻击之后,那驯兽师却突然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后来在清理战场时孙斩寻到了死掉的驯兽师,与前天发现中毒死亡的两人一般无二。” “而且,经过检查,发现他手腕内侧也有雄鹰刺青。” “儿臣还发现一事,当时唯恐瞧错了,没敢第一时间告诉父皇。” “今天回来路上儿臣仔细回想,当时儿臣在城外遇刺中毒那次,儿臣记得那些刺客手腕内侧,有与前天和今天的那些死士一样,手腕内侧都有雄鹰刺青。” 皇上蓦然看向他。 墨晏辰眸光平静的与他对望。 他记得那几次的刺杀,皇上都说朝他下手的是前朝余孽。 嗯,前朝都灭了一百多年了,所谓的前朝余孽还在背锅。 只怕再背下去,前朝皇室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当今圣上最是多疑,若让他知道他精心护着的人,暗地里做了不少的小动作,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墨晏辰最会补刀,当下惶惶道, “父皇,儿臣只怕前朝余孽还有不少。” “如今在猎场侍卫众多的情况下,就敢屡次对儿臣下手,放猛虎想伤了儿臣,派死士想要杀了儿臣。可见猎场里有其内应,其心可诛,您不得不防。” 皇上沉默许久。 心中再次惋惜墨晏辰不是他的骨血! 他允许几个儿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斗法,但是,他的威严不容侵犯。 “晏辰说的对,父皇是得防着些。你的伤不轻,早些回去休息吧。” 但墨晏辰要告的状没告完,怎会离开? “儿臣无碍,儿臣逮到一个重要嫌疑人,还请父皇亲自审问。” 这下皇上神色一僵,声音都有些飘, “什么嫌疑人?” 墨晏辰没应声,只朝外面喊道: “江寻,把人押进来。” 皇上已经坐了回去,抬头双眸微眯的看向门口。 当他看到一瘸一拐押着人进来的江寻,浑身衣服已经看不清布料的颜色时,才能切实感受到今天在山谷里的刺杀是多么的惨烈。 墨晏辰自是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当下又扶着苏锦汐的胳膊行了一礼, “儿臣还要多谢父皇及时派青衣卫前去支援,若非他们及进赶到,只怕儿臣今天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自家父子,哪用谢来谢去的。父皇只希望你平安无事就好。” 皇上说着,双目朝江寻押进来的人身上看去。 当他看清那女子的容貌时,有些疑惑的看向墨晏辰: “这是…刑部侍郎何轩的女儿?” “正是何轩的女儿。”墨晏辰点头应是。 “父皇,何小姐口口声声威胁阿锦,说本王活不过今天,即被猛兽攻击,又被许多死士围杀。” “可见她知道内情。还请父皇严加审问。” 被堵住嘴的何叶拼命摇头,她不知道,别瞎说,她只是听说而已。 嗯,偷听了父亲和康王的谈话。 墨晏辰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自顾自的朝皇上说道, “而且,何小姐声称她是康王兄未来侧妃。儿臣倒是不曾听说康王兄有定下侧妃,怕弄错了,还是请康王兄来认一认的好。” “而且,想来父皇那回来报信的暗卫,只把消息递给了您。但是,何叶却是知道儿臣被猛虎围攻,山谷里还安排了许多死士。咒骂阿锦将来要守望门寡!” 皇上脸色倏然一沉,这么说来,他这营帐内外可能有内鬼! 当时营帐内就只有乐瑶和苏锦汐,以及侍候着的陈全在,外面的人就多了去了,不但有御林军,还有影卫…… 当下皇上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蚊子了,转而吩咐陈全, “你亲自去请康王,省得他推三阻四不来。” 康王如今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他有个兵部尚书的岳父,护国大将军的外祖,除夕之夜为拉拢户部侍郎,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 若是何叶说的没错,可见是老二又许给刑部侍郎何轩好处了,那便是事成之后,让何叶成为康王侧妃。 很快被叫来的康王,自然打死也不承认此事。 若是认了,这个傻女人说的他命死士刺杀墨晏辰之事不就坐实了? 康王嫌弃地看了一眼满脸脏污的何叶,一脸委屈的看着皇上, “父皇,儿臣虽然荒唐过,但是,儿臣也不是什么货色都看得上的。若是要这个女人,那儿臣还不如回府照镜子看自己呢。” 这话皇上认可。 别的不说,这几个儿子都随了他的好相貌。 “且不说你会不会娶她做侧妃,她口口声声向锦汐丫头说,你派了许多死士进山,声称务必要把晏辰给杀了,可是真有此事?” 皇上说到这里,脸色阴沉。 康王眉头一跳,就知道这个蠢女人要坏事,当下扑通一声跪下赌咒发誓: “若是儿臣真有杀老三之心,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说着,康王心里连连”呸呸呸,不灵不灵。” 看着皇上复杂的神色,康王接着道: “父皇,自从老三老五进山狩猎,儿臣就来陪您下棋。后来还是您下累了,才把儿臣撵走的。” “而且,儿臣手里有多少人手,您都是知道的,儿臣哪里有死士?” “定王弟在外能为我天圣开疆拓土,在京城又能帮父皇查抄贪官,整肃朝堂风气。做为兄长,儿臣感激他能帮父皇分忧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他?” 皇上神色莫名的看了康王一眼,叫来御林军统领道, “把何轩及全府上下打入大牢,待朕回京后再审。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 听到这话,本来跪在地上的何叶,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完了,完了,全完了…… 知道今天惹了皇上不喜的景王,一脸阴沉地趴在床上,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今天明明是一个大好局面,本以为可以趁此机会将墨晏辰一举斩杀,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不仅如此,自己还差点被老虎给送走。 想到这里,景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而当他想到墨晏辰所说的那个被活捉到的驯兽师时,心中更是烦躁不安。 “来人。” 侍卫闻声而入,恭敬地问道: “殿下有何吩咐?” 景王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你悄悄地去皇上那边看看,看今天皇上总共审问了几个人。记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侍卫点头应是,然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可恶! 今天天时地利人和都没能送走墨晏辰,只怕以后他对自己生了戒心,再次动手只怕更难了。 景王趴在床上心中郁闷不已。 正当景王心中烦闷之时,一个男子突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看着景王,笑着调侃道: “瞧你这副蔫头耷脑的模样,不就是没能成功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景王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强按下心中迫切,假装淡定的问道: “舅舅,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男子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 “我自然有个好主意,保证能让你和你母妃重新获得皇上的欢心。” 景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追问: “什么主意?” 第179章 苦肉计不是这样用的 景王这边正和他舅舅狗狗祟祟研究阴谋诡计,那边被苏锦扶着回了营帐的墨晏辰,示意收拾干净的孙斩和陈卓去门外守着,他拉着苏锦汐进了屏风后面。 一下子闯入眼帘的就是一条腿血肉翻滚的高寒,此时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杜衡正在给他清理伤口。 听到动静,高寒眼睛都没睁,只低声道, “本小王早就说过,你这个病秧子与京城犯冲。你伤的怎么样?是不是比本小王还重?” 从他的语气中,还能感受到一丝得意。 墨晏辰低声和苏锦汐道, “你那里可有效果好的止疼药?” 苏锦汐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地点了点头。 墨晏辰给苏锦汐解释道, “他带人去解决那些驯兽师及随行暗卫。没想到对方人多势众,不仅死了两个兄弟,高寒的腿也被砍了一刀。” “以高寒的性子,他听说了今天的事儿,肯定要去景王那儿嘲笑一番的,若是不去,只怕会令人生疑。但眼下杜衡手里的止疼药根本止住他的疼痛。” 听了这话,苏锦汐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 她一直相信,书中的永王作为先皇最好的兄弟,为人正直,光明磊落。 他所生的儿子自然也不会是一个只懂得吃喝玩乐、惹事生非的纨绔子弟。 想到这里,苏锦汐轻声对墨晏辰说: “稍等,我很快取来。” 高寒听到声音,这才倏的睁眼望去,当发现同来的还有苏锦汐时,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苏妹妹来了,是专门来看望哥哥的吗?哥哥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苏锦汐嘴角轻扯,看着他明明疼得冷汗直冒,却还有心思在这里贫嘴,不禁感到好笑。 “小王爷再忍一忍,我那里有特效止痛的。” 话落,苏锦汐快步离开,回到自己帐篷,从空间里取了几瓶特效止痛喷雾出来。 又找了一些用得上的消炎药,退烧药、医用创可贴等,药丸重新用瓷瓶装好,放在食盒里拎着往墨晏辰帐篷送去。 这般就是有人撞见了,也不过认为她这个未婚妻关心受伤的定王,亲自给他送些吃的。 刚喷上药的高寒,瞬间便感觉不到疼痛了,也不顾杜衡正在清理伤口,居然屈腿活动了下。 “嘿,苏妹妹,你这是什么药这么神奇?还有么?哥哥我有银子,你卖给我几瓶备用着。” 杜衡一脸无语的看着高寒, “小王爷,您就体谅体谅我吧,您能不动吗?” 高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嘿嘿,一时没忍住,不过真的不痛了啊!” “行行行,你动作快点儿,听说景王差点儿命丧虎口,本小王得快点儿去嘲笑他。就这点儿都够我笑话他半年了。” 想想就高寒平日里那欠儿欠儿有些找抽的模样,苏锦汐觉得,他还真得多备几瓶止痛药。 她笑道:“稍后我让人给你送几瓶过来。” 高寒一听,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 “还是苏妹妹爽快,比某个病秧子强多了。”话落,他还不忘斜瞟了墨晏辰一眼。 墨晏辰脸色一黑,刚要开口,却被杜衡打断了。 “小王爷,您还是悠着点吧,那可是景王,婉贵妃如今正得圣宠。” 墨晏辰轻嗤一声,压低声音附和道: “墨晏斌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婉贵妃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若把他得罪狠了,小心永王叔白发人送黑发人。” 高寒不屑一顾地哼道:“你少乌鸦嘴!本小王才不怕他呢!墨晏斌这小子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人畜无害,没想到却是最狠的。” “也是,景王确实有些深藏不露,不过这次受伤,想必也会让他有所收敛。”苏锦汐附和道。 “哈哈,最好能把他吓破胆,以后见到本小王就绕道走。”高寒得意洋洋地笑着。 杜衡无奈地摇摇头: “小王爷,您也别太嚣张了,小心被景王惦记上。” “切,他敢?本小王也不是泥捏的。” 高寒自信满满地说。 瞧着高寒止住疼就又开始活蹦乱跳了,苏锦汐拿出消炎和退烧药放在桌子上,对杜衡道, “我不便在此久待。” “这两种药我都写了名字,这个每次吃两粒,一日两次,配着你开的汤药吃。万一小王爷夜里发热,另一个一次吃一粒就行。” “这些我都带的有多的,不是还有其他兄弟们受伤吗?稍后你看看给大家用上,能少受点儿罪就少受点儿罪。” “属下先替兄弟谢过苏小姐。”杜衡忙道。 墨晏辰眉眼间俱是笑意,他的阿锦和梦中的一样善良体贴。 接着,苏锦汐拿了一张大号医用创可贴,边示范边和几人道: “还有这个,如今天气热了,这伤口不宜绑上绷带,我这里有个贴的,喷了药后稍等一会,等药干了,贴上这个就可以出去逛。” 她又补充道:“而且,贴上这个不会有药味被人发现。等晚上就揭掉,把伤口喷上药晾着。过上几天就能好了。” 墨晏辰点点头,说道: “没事儿,今天先让他先去老五那里晃一趟,明天进山一趟,就有受伤的理由了,到时可以借受伤不出门,好好养伤。” 他转头又看向高寒, “你小子,记得别惹事生非。” 高寒嘻嘻一笑,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这才看向苏锦汐,调皮地眨眨眼, “谢谢你啊,苏神医!” 不等苏锦汐说话,墨晏辰已白了高寒一眼,拉着人走了出去。 高寒撇了撇 嘴,冲杜衡道, “瞧瞧墨晏辰那醋坛子,不就是我多和苏妹妹多说几句话嘛,他至于嘛!切!” 杜衡不说话,他怕高寒再说出什么话来,到时他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主子整起人来,那是花样百出。 他怕!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静谧的猎场上,突然有几个黑影闪过,转眼便闪进了景王的营帐。 里面很快便传出了激烈的打斗声,和侍卫大声呼喊:“有刺客!快抓刺客”的声音。 正在和衣而睡的景王,本就受伤的后背上,又被人砍了一刀,当下痛呼出声。 顿时,营帐内外到处都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叫喊声! 那刺客和景王对视一眼,佯装被击退的样子,匆忙逃走。 景王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拼命大叫, “有人行刺,快来人,快抓刺客。” 然而,没等来侍卫,而是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瘦削身影,带着戏谑的笑声走了过来。 “景王弟,苦肉计不是这样用的。” 第180章 本王给你打个样 景王眸光微缩,眯眼看着进来的人。 墨晏辰就这么淡定从容的走了进来,满脸嘲讽的扫了眼景王被砍了一刀的后背。 “就这点儿小伤不太像吧?父皇应该没教过你这个,长兄如父,本王就受点累帮你一把。” 话落,墨晏辰脚尖微踢,地上的刀飞起来刚好落入他手中,挥刀就朝景王砍去。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若是看墨晏辰砍别人,景王只怕要为他拍手叫好。 但眼下被砍的是自己,就一点儿也不好笑了。 景王身子本能的闪躲开来。 就是自己没受伤时,武功也远不及定王,更不用提自己后背受了重伤,胳膊挥刀也只能使出三分力。 当下只得拼命大叫, “快抓刺客。来人,来人!” 但是外面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抓刺客的呼喊声,无人听到他的叫声。 或者说是,墨晏辰早已经把这附近的侍卫给引走了。 墨晏辰并未真的砍到景王身上,而是虚晃一招,见他面色惨白,轻嗤道, “菜就多练练。” 看着眸光阴翳的景王,定王眼里讥讽更甚。 “长兄如父,本王今天就代父皇教你你。什么才叫苦肉计,看好了,本王给你打个样。” 像是和之前的病秧子换了个人一样,此时的墨晏辰双眸里都是狂热。 眼看着墨晏辰拎刀大步出去,景王才像是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没等他缓过来,就听到外面的呼喊声比刚才更大了。 “不好了,有人行刺皇上。” “快来人,抓刺客!抓刺客!” “太医,快传太医。定王受伤了,定王为陛下挡剑受伤了。” 景王:?…… 父皇遇刺了? 定王为父皇挡剑受伤了? 景王踉跄一下,摔倒在地,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只怕他们的计划,墨晏辰早就知道了。 如今,墨晏辰正踩着他,在父皇面前上演了一出真实的苦肉计。 什么亲生还是野种,在父皇眼里,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过了今晚,本就被父皇视为心尖尖的上的墨晏辰,父皇怕是恨不能把太子之位送给他了。 事实正如景王所想,皇帝此刻正用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浑身是血的定王。 没想这个并非自己骨血的儿子,今天会舍生忘死为自己挡下那刺来的长剑! 他回想起过去因为那隐密之事而对定王时而冷淡、时而疼宠,甚至对他人对晏辰的刺杀视而不见,以莫须有的“前朝余孽”糊弄过去,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之情。 坐在椅子上的墨晏辰,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嗯,他用内力逼出的汗。 垂眸看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墨晏辰心中暗自后悔: 怎么就忘了告诉阿锦呢?她看到肯定会心疼得流泪。 不过还好,这些血并不是真正从他身上流出来的,而是他事先准备好的血包。 此时的苏锦汐被外面的喊叫声吵醒了,只见听露手持长剑守在一旁。 “怎么回事?外面吵什么?” 听露上前帮苏锦汐把头发理了一下, “好像是有刺客行刺皇上,现在外面乱着呢。” 苏锦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景王不会蠢到今天晚上又搞刺杀吧? 今天围杀墨晏辰不过瘾,改杀皇上,直接谋反了?! 正在这时,帐篷门突然被推开,只见听雨急匆匆冲了进来, “定王……定王为皇上挡剑受了伤。此时正在皇上隔壁营帐等杨太医和杜衡去治伤。御林军把那两个营帐都围了起来。” 苏锦汐噌的站起身来,咽了咽口水。 不会又是墨晏辰自导自演吧? 但不去看看又不放心! 脑中来回思索了下,利落的把头发打乱, “走,定王受了重伤,本姑娘做为未婚妻,怎么也得去看看。” “小姐,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刺客,您这般出去不妥。”听露一听忙拉住她。 苏锦汐耳朵微动, “我听到高寒的声音了。” “放心,此时其他几位皇子都不敢去救驾,但高寒可以。” 高寒可是皇上的拜把子兄弟永王的儿子,而且永王只忠于皇上,从不结党营私。 “想来那刺客若是识趣的,也该撤了。若真是些亡命之徒,高寒肯定会命猎场侍卫用弓箭围杀。” 几人走出营帐,果然见高寒骑在马上,耀武扬威地大声指挥侍卫把刺客围 起来, “行刺陛下,罪不容诛,给本小王放箭!全部射杀!” 看着高寒得瑟的样子,苏锦汐嘴角不由微抽。 幸亏今天给他用了止痛药,否则就他那条腿,只怕上马都成问题。 眼看着那些拼命抵抗的刺客一个个倒下,苏锦汐的心又揪了起来。 难道是想岔了?这些不是墨晏辰安排的? 当下便急了,提着裙摆就往皇上营帐那里跑。 那边,江寻和孙斩一人架着杨太医一边胳膊,架着人跑了过来,得到消息的杜衡也匆匆赶到墨晏辰所在的营帐。 杨太医一进门,连气都顾不得喘,也顾不得向皇上行礼,便径直奔向墨晏辰的身旁,仔细地检查起他的伤口来。 须臾,杨太医神色凝重,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下, “定王伤势较重,各位还是先出去吧。人多在此老夫容易分心。” 接着又转向皇上,恭敬地道: “陛下,此处血腥之气太重,恐影响皇上龙体,请皇上移步别处歇息。” 皇上皱了皱眉,不悦地斥责道: “休得多言!晏辰是为朕挡的剑,朕就在这里坐着,你们只管给定王医治。” 杨太医无奈,只得遵命行事。 当下不再说话,从药箱里准备好缝合伤口的工具,和杜衡,江寻三人刚好把墨晏辰挡了个严实。 杨太医弯腰正要缝针,看着杜衡清理出来的伤口,不由嘴角微抽。 若不是他戴着眼镜,只怕都找不到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伤口。 不用说也知定王看起来身上血呼滋啦的,其实自己身上是一点血也没出。 眼下缝合伤口的线都穿好了,当着皇上的面又不能不缝,杨太医看了眼定王衣服上被他剪开的那个口子,得,自己还是给定王殿下缝衣服吧。 总得在皇上跟前做做样子。 于是,堂堂太医院院正,仔细地给墨晏辰缝起了衣服。每一针每一线,都显得格外认真。 看着那边几人一直忙碌着,地上已经扔了一堆染满血的纱布。纱布上刺目的殷红,让皇上心急如焚。 苏锦汐一路小跑过来,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杨太医等人围在墨晏辰身旁,神色焦急地忙碌着。 他们脚下散落着满地沾满鲜血的纱布,令人触目惊心。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心跳漏了一拍,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 \"锦汐丫头!\"皇上注意到苏锦汐险些摔倒,急忙唤道。 正在紧张缝补衣物的杨太医听到皇上的呼喊,手一抖,手中的针刺入墨晏辰的肌肤,痛得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声。 透过江寻懂事地移开的一丝缝隙,墨晏辰瞥见苏锦汐的小脸煞白,细看之下,她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 他不禁咽下一口唾沫,心中暗叫不好,阿锦被吓到了,这下该如何将她哄好? 第181章 全员戏精 “锦汐丫头,你先别急。有杨太医和杜衡在,晏辰不会有事的。” 皇上此刻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简直就是废话,连自己都无法被安慰。 他心中对那个儿子的气愤愈发强烈,甚至开始后悔起当初的决定。 白天的时候,出动死士和猛兽,都未能成功除掉晏辰,晚上竟然又派出刺客? 而且目标还是朕! 若不是晏辰挡住了这一击,此刻恐怕朕已经去侍候烈祖烈宗了! 皇上内心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恨不得立刻将那个逆子叫来质问。 明明说好将来会传位给他,难道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吗? 难道他想要弑父吗? 这些年来,自己过于宠爱他和他的母妃,以至于他们误以为继承皇位非他莫属。 晏辰说的没错,有些人有些事不得不防。 苏锦汐挣开听雨听露的扶着她的胳膊,踉跄着朝墨晏辰走去,泪水不自觉的涌出眼眶。 江寻识趣的挪开一点儿位置给苏锦汐,当她看清杨太医缝的是什么时,眼睛里还涌着泪水,嘴角不由抽了抽。 不由狠狠瞪了满脸愧疚的看着她的墨晏辰一眼,回头再和你算账! “阿锦莫哭,我没事,别担心,不会影响大婚的。” 墨晏辰仗着皇上看不到,满眼笑意的抬手抹去苏锦汐脸上的泪水。 苏锦汐声音嘶哑,满是心疼, “这么大的伤口,你,在这里可怎么养得好!身体要紧,不如你先回京城养伤。” 听到大婚,皇上这才想起,是啊,再有一个多月, 晏辰就要大婚了。 可得把身体给养好了。 嗯,不如都早些回京城的好。 “不行,你别担心了。父皇还在这里,皇兄皇弟们也在这里,我怎么能先回京城?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行了,都别说话了,影响缝针。” 杨太医头也没抬的斥道。 真是的,年轻人当着他这个老头子的面卿卿我我的,还真不拿他当外人。 墨晏辰和苏锦汐对视一眼,难为杨太医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得陪他们演戏! 直到很久之后,杨太医才擦着汗走了过来,朝着皇上躬身行了一礼, “伤口是缝合好了,关键在今晚,若是今晚殿下不发高热,那明天就度过危险期了。” “陛下先回去休息,这里有老臣几人守着就好。” 皇上又过去看了下定王腰腹处绑起来的绷带,以及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染血的纱布和衣服,眸光微暗。 “好生看着定王,若有需药材,只管去领。” 皇上转身往外走去,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当晏辰为他挡剑受伤倒在他面前时,他面色苍白还笑道, “父皇要庇护整个天圣,儿臣只想保护父皇平安顺遂。” 在刺客被高寒带人射杀后,婉贵妃,康王胳膊上胡乱绑着纱布,上面还有血迹点点,贼喊捉贼的景王,上身快被纱布绑成了木乃伊,只有靖王完好无损,睡眼惺忪的站在那里。 在猎场的众人更是一个不少的,都涌到皇上营帐外面候着。 看到皇上从营帐里走出来,婉贵妃正想迈步上前,哪知高寒先她一步像只猴子似的窜上前去,一把抱住皇上放声大哭起来, “皇伯伯,您没事儿吧?可把小侄给吓坏了!” 皇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差点没站稳,赶紧拍了拍高寒的胳膊让他站直。安慰道: “没事没事,你今天护驾有功,明天朕一定会重重有赏。” 听到这话,高寒破泣为笑, “谢谢皇伯伯夸奖,但我父王曾经教导过我们,只要我们永王府的人还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皇伯伯。您受惊了,就让小侄护送您回去休息吧。” 皇上望了望近在咫尺的营帐,嘴角抽了抽, “不用了,你带人协助御林军把整个猎场搜查一遍,别让有漏网之鱼了。” 婉贵妃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眼看着皇上真要随高寒离开,忙快步上前关心地道, “陛下您没事儿吧?臣妾担心死了。” “有晏辰护着,朕能有什么事儿!管好老五,不该想的别想,不该动的别动!” 话落,皇上眸光犀利的望了景王一眼,一甩袖子,龙行虎步往隔壁营帐走去。 几位皇子皆眸光不善的瞪着高寒,有他们这些儿子在,哪有高寒的事儿?怎么事事都要抢他们的风头。 高寒脸一仰,嚣张到飞起: “瞪什么瞪?瞪什么瞪?难道不是本小王带人护驾,消灭了那些刺客吗?” “要本小王说,你们这些做皇伯伯儿子的,心比针尖都小,眼睛就盯着那把椅子了。” “也就墨晏辰那个缺心眼的一门心思都是皇伯伯,拼死相救 。你们呢?都躲着不敢出来。” 不远处的皇上刚好把高寒的话都听进心里去了,是啊,也就晏辰一门心思都是朕的安危! 这些个儿子,哼! 那边靖王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康王和景王: 康王脸色阴沉的瞪着高寒,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不满;而一向以仁善无害着称的景王,则在看向高寒时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这丝杀意转瞬即逝,若不是他一直盯着,只怕会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啧啧啧,果然皇室从上到下,个个都是戏精啊! 他虽然不聪明,但也并非愚蠢至极。 接二连三的有猛兽和死士攻击墨晏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事情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来之前,他曾听暗卫汇报说今晚不但皇上遇刺,就连康王、定王和景王都遭遇了刺杀。 准确来说,应该先是他们三个先遇刺,而后墨晏辰才想着要去保护皇上,并替皇上挨了一剑。 嘶! 靖王抬眼看了下康王和景王身上绑着的纱布。 他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可怕的事儿! 几位皇子里,就他一人没有遇刺! 父皇会不会怀疑是他派人干的?! 这般一想,靖王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真不是他,他可没那个胆子去行刺父皇啊! 靖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高寒依旧丝毫不惧地瞪着他们,眼神中的挑衅之意愈发明显。 看到高寒如此嚣张,康王忍不住冷哼一声, “哼,本王才懒得和你这种纨绔子弟多说什么。” 话落,康王便率先转身离去。 紧接着,景王也扶着侍卫的胳膊,缓缓走到墨晏辰营帐门口。 看着守门的陈卓,景王脸上露出一丝虚伪的笑容,假惺惺地堆起一脸的担忧,轻声说道: “定王兄伤得怎么样了?本王实在放心不下,所以特地来看看。不知能否进去探望一下呢?” 第182章 朕知道你没那个脑子 陈卓朝着景王抱拳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道: “杨太医和杜衡正在给殿下缝合伤口,殿下如今陷入昏迷之中,还未醒来。依属下之见,不如请景王殿下先行返回,待到明日殿下苏醒之后,再来探望。” 说完,陈卓便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看向景王,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也好,是本王思虑不周了。” 景王丝毫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恼羞恼怒,苍白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一旁的高寒听闻此言,不屑地轻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什么玩意儿!披着羊皮也掩盖不了他内里是只狼! 靖王则慌慌张张地去求见皇上。 在场的众人见此情形,也都纷纷散开离去。 然而,乐瑶郡主却并未离开。 她听说定王兄替皇舅舅挡了一剑,具体伤的如何现在也不清楚。 当下心急如焚地想要冲进营帐去看望,却被陈卓拦了下来, “郡主,殿下此刻正处于昏睡状态,您还是等到明日再来探望吧。” 乐瑶郡主柳眉微皱,不悦地瞪向陈卓, “陈卓,你拦下景王也就罢了,可本郡主与定王兄情同手足。我只是担心定王兄的伤势,想进去看他一眼而已,绝对不会吵醒他的!” 而沐凌风则猜到墨晏辰估计用的障人眼目的苦肉计,忙上前道: “郡主,如今天晚了,不如在下先送你回去休息,明天咱们一起来看定王可好?” 乐瑶其实不想同意的,可是看到沐凌风对自己笑意融融的样子,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就离开了。 屋内几人听着乐瑶就这么被忽悠走了,墨晏辰有些郁闷表妹这么容易就被别人给骗走了,苏锦汐则不由失笑,心想二师兄还真是有一手啊。 那边皇上回到隔壁营帐,正在听影卫汇报今晚的刺杀情况。 “你说先是景王遇刺,接着是康王遇刺,最后是晏辰,他遇刺后第一时间就冲来保护朕?” 皇上一脸狐疑地问。 “回陛下,正是如此。”影卫回答道。 “嗯……” 皇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沉声问道: “可有查出刺客是谁的人?” “并未,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只有靖王殿下没有遇刺。” “这倒是有意思了。”皇上眼神闪过一丝锐利。 正在这时,陈全在门口回禀, “皇上,靖王殿下求见。” 皇上眉头微皱,似乎对靖王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但还是说道: “让他进来。” 靖王快步走进营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语气焦急地说道: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今天的刺杀并非儿臣动的手啊!” 皇上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起来吧,朕知道你没那个脑子。” 看现在这局面,分明是有人想把今晚刺杀之事嫁祸给靖王。 靖王:……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在父皇眼里就这么蠢吗? 皇上看着靖王那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但还不至于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你先回去吧,朕相信你。” 怎么回到自己营帐的,靖王都不知道。 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父皇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 瞧瞧父皇给他取的名字,“墨晏鸣”,一鸣惊人的鸣! 呜呜呜呜,父皇对他的信任是其他几位皇兄弟都没有的! 京城皇宫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月光如水般洒下,照亮了这片静谧的大地。 一个身形瘦削的身影负手而立。 “猎场的事儿没成?” 一道黑影神情惶恐的跪在地上,低声禀报: “定王毫发无伤,倒是景王差点儿被虎给吃了。” “咱们的人想着晚上趁着几位皇子斗法,趁机混进去声东击西,但没想到猎场里好像还有一股势力,我们的人别说杀人了,连定王和皇上跟前都去不了。” 话落,黑影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知道任务失败的后果会非常严重。 \"废物!\" 一声怒喝传来,声音虽不大,但却直击人心。 “墨晏斌也是废物!” 那个身形瘦削的人低声斥道。 “枉我派去那么多的死士,没想到全折进去了。连墨晏辰一根毫毛都没伤,反而自己差点丧命虎口。”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失望与恼怒。 黑影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深知眼前这位可比景王心狠手辣得多,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后果将不堪设想。 只听那泛着冷意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全杀了吧。” 黑影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震,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那可是与他一起长大,一起训练的兄弟! 不是三两个人,而是二十几个人。 就因没完成任务,二十几条鲜活的人命就要被无情的抹杀了…… 黑影紧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愤怒。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冷酷无情,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求情。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那个瘦削的背影,恳求道: “主子,能否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声刺耳的冷笑。 “怎么?你舍不得他们?” 黑影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试图解释道: “主子,这次任务失败并非他们不尽力,实在是遇到了意外情况,求您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黑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人无情地打断了。 “够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既然如此不舍,那你就陪他们一起上路吧。” 黑影只觉得自己的颈间好似有小虫子在慢慢蠕动,痒痒的,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挠。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却摸到了一抹冰冷的液体。 借着亮如白昼的月光,他发现手指上沾着一抹鲜艳的殷红。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传遍全身。 黑影感到浑身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很快便没了气息。 不等那人开口吩咐,一名黑衣男子便如鬼魅般闪身而出。他一言不发,动作敏捷地拖着地上的了无声息的黑影飞身离去。 那人便也掸了掸衣袖,转身离开。 在月光的照耀下,能清晰地看到她温婉端庄的容颜…… 第183章 带着新夫给你送葬 这个夜晚,注定很多人无法入眠。 回到营帐的康王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原本精心策划的苦肉计竟然被老五抢先一步得逞了! 想到此处,康王突然冷笑出声。 即使老五得手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白白挨了一刀,还惹来了父皇的厌恶。 最终受益的反而是那个野种! 思及此,康王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他用力地将拳头砸向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然而,这一举动却不小心撕扯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顿时引发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心中不由把配合演苦肉计的暗卫骂一顿,果然屁大的事儿都办不好,明知是演苦肉计,怎么下手这么重! 他哪里知道,墨晏辰早就洞悉了他们的计划。 苦肉计若伤的不重,怎么叫苦肉计呢。 所以墨晏辰派了自己的暗卫帮忙砍的康王。 他一向心性善良,乐于助人,就不用谢他了! 而另一边,景王营帐内的气氛同样凝重压抑。 景王舅舅田大人面色阴沉地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太医为景王重新包扎伤口。 虽然景王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但他心里却满是愧疚之情。 毕竟外甥身上这一刀,是因他提前得知,康王计划自导自演一出苦肉计,以赢得皇上的喜爱与信任。 于是,他便趁机让景王提前实施这一计划。 万一事情败露,被皇上发现其中端倪,那么所有的责任都将归咎于康王。毕竟,那批刺客乃是康王所派。 他们只是出了几个侍卫帮助景王演戏,砍他一刀而已。 然而,他们并未料到会有如此众多的刺客出现,甚至真的对墨晏辰和皇上展开了刺杀行动。 外甥算是白挨了一刀。 景王哪能不知舅舅所想,但有太医在,也不好多说,只低声安慰道, “舅舅不必多想,不过是小伤而已。” 毕竟这一刀是自己人动的手,看着伤口大,但并未伤着内筋骨。 墨晏辰这边,则算是整个猎场里最温馨平静的地方了。 苏锦汐实在不忍心杨太医这么大岁数还要陪着他们一起演戏,于是主动开口请杨太医先去隔壁营帐休息,如果夜里有什么事情,她会及时通知杨太医。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做戏给皇帝看罢了。 看着杨太医离去后,杜衡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外面的侍卫,也随之离开了。 毕竟有苏锦汐在这里,他继续待着也是多余的。 而江寻则与陈卓、孙斩一同识趣地守在了营帐门口。 转眼间,营帐内就只剩下了墨晏辰和苏锦汐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墨晏辰轻轻地拉起苏锦汐的手,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压低声音温柔地道: “对不起,让阿锦担心了。” 苏锦汐瞟了眼他那绑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这次的苦肉计是可控的,但万一有一天情况变得无法控制呢? 想想可能出现的后果,苏锦汐不由恶狠狠的瞪着他,语气严肃道: “知道我会担心,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我最讨厌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策。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行动。” 说完,她还不忘警告他一句: “我告诉你墨晏辰,如果你真的哪天死了,我可不会给你守寡。你头天死,我第二天就改嫁。然后带着我的新夫一起去给你送葬。” 嘶! 这小丫头真是够狠的啊! 不过他不生气,若非阿锦足够在意他,又怎会威胁他呢? 当下抬起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寻上那一抹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良久,墨晏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低声呢喃: “阿锦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我怎么舍得我的阿锦嫁给别的男人?只要想想我的心里就如针扎一样。” 苏锦汐知道这话说出来他不高兴,但是,若不早些敲打一下,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线,万一哪天真遇到事,以墨晏辰的性格 ,他真敢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来。 苏锦汐看着认真的道, “所以墨晏辰,你一定要记得今天我说的话,做事当三思而后行。自身安危要放在第一位,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墨晏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是真心关心他的,甚至不惜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轻声说道: “阿锦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遇事会仔细斟酌后再行动。”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彼此间的爱意愈发浓烈。 …… 第二日,天还未亮,高寒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弓箭进了山。 太阳刚刚升起,那边景王拖着重伤的身体,前来探病定王了。 寒喧了几句后,景王意有所指的道: “臣弟听闻那些刺客皆是前朝余孽。但是,臣弟觉得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墨晏辰端着茶盏在手中轻晃,似笑非笑的看着景王:‘ “说说看,怎么个隐情。” 景王压低声音道,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那些刺客真是前朝余孽的话,他们也该是冲着父皇去,而不是在你回京城后对你屡次刺杀,想要你的性命。” “若说定王兄是太子,他们把你杀了,能让国本动荡。” “但父皇并未立太子,上面有康王兄,下面有靖王兄和臣弟,他们那些前朝余孽又为何针对不上不下的定王兄呢?” “只是,若是那些接二连三的刺杀不是前朝余孽所为,又会是谁呢?” 墨晏辰尚未回答,便听到皇上不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前朝余孽?看来老五知道的不少啊!” 皇上的语气冰冷,仿佛能冻结整个营帐。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那高大威严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景王心中一惊,但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换上了一副纯良无害的笑脸,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恭敬地向皇上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儿臣只是偶然间听到有人说定王兄是被前朝余孽所刺,所以才会和定王兄一同探讨此事,希望能够早日找到真凶,为定王兄报仇雪恨。” 然而,皇上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缓和神色,冷冷地道: “滚回去养你的伤!至于捉拿凶手一事,朕自有安排。” 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景王,让景王不禁心生畏惧。 第184章 不打自招 看着景王离开,皇上关切的问了下墨晏辰伤势,又叮嘱切记不可乱动,一切要听杨太医的。 把一个慈父演得出神入化,差点儿连皇上自己都相信了。 待到皇上离开,陈卓忙快步进来, “主子,接到消息,十日后西使者到来,里面有西蜀国皇子,和你的手下败将图鲁。只怕他们此行来者不善。” 墨晏辰听着手下的汇报,面色平静地开口。他的声音淡淡的,但却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 “来者不善就让他们留下来。” 墨晏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他们既然敢来,本王就敢让他们有来无回。” “把人都散出去,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向。务必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活动。” 墨晏辰知道这次西蜀国使者的到来可能会带来麻烦,所以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明天让人把这个消息传给皇上。咱们也该回京了。” 话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和阿锦大婚了,每日每时都能待在一起了…… 第二天,皇上听影卫讲起后,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西蜀国使者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 影卫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下面的人收到的消息是,西蜀国准备参加定王殿下的大婚典礼。” 听到这句话,皇上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他明白祈国此番前来必定是别有用心。想到这里,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只怕他们居心叵测。” “定王如今既不是储君,又何必派遣一国皇子前来?” “况且,之前端王和康王大婚之时,他们并未露面。如今,身为三皇子的定王大婚,他们却如此重视,这分明是有意挑拨我与几位皇子之间的关系啊!” 皇上越想越气,不禁冷哼一声, “哼,果真是小国,只会耍弄些不入流的手段。” 说罢,皇上转头对一旁的影卫吩咐道: “给朕密切留意他们的动向。” 影卫闻言,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随后,皇上提高音量,唤道: “陈全,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即刻启程返京。” 每年的围猎活动通常会持续大约二十天,但这次却连十天都不到,就不得不匆忙赶回京城。 与往年不同的是,以往各位皇子都是骑着马返回京城,但这次除了靖王殿下外,其他几位皇子都身负重伤,只能乘坐马车。 就连一向喜欢骑马在外面游荡的高寒,也因为在进山时不慎摔伤了腿,只好坐着马车回京。 刚刚回到宫中,皇上甚至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就有一名影卫闪身进来,恭敬地禀报: “启禀陛下,已有部分刺客的身份被查明,其中包括刑部大牢越狱的逃犯,此事涉及刑部的失职。” 皇上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刑部尚书李大人呢?” 影卫回答道:“李大人前段时间一直抱病在家,如今刑部由刑部侍郎何大人掌管。” 皇上心中一动,想起在猎场时,他曾下令将何大人一家打入大牢。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 皇上心中冷笑,他又怎么会不明白,既然刑部侍郎何轩有意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康王的侧妃,那么这件事必定是他的主意。 然而,不等皇上下旨传唤康王,康王已经在宫外请求觐见。 “儿臣拜见父皇!” 康王行过礼后,立刻切入正题: “父皇,儿臣得到消息,此次猎场刺杀之事,是儿臣岳父兵部尚书自作主张,吩咐刑部何大人所为。” 皇上一听,顿时大怒: “什么?此事当真?” 这话一出,弄得康王有些懵,父皇身边的影卫是不是真的查出来了? 别到最后是他不打自招了! 只是现在骑虎难下,康王只得接着说: “吴尚书见定王弟事事压儿臣一头,他为儿臣这个皇后所出的嫡子不如定王受父皇待见,感到不公,便想除了定王。但此事与儿臣无关,儿臣并不知情。” “儿臣认为,此举不妥。所以,儿臣愿意亲自查抄兵尚书府。” 皇上看着康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朕准了。” 就这么个傻儿子,他哪敢把天圣交到他手里? 与此同时,何思远易容之后由牢头带着,大大方方的进了大牢,看到狼狈地倚墙坐着闭目养神的何轩,嘴角不由扯出一丝冷笑。 听到脚步声的何轩,在看到何思远伸手比的手势时,双眸放光的盯着他看。 “你是谁?” 何思远没有回答,牢头低声对他道, “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公子快一些。” “多谢。” 看着牢头走远,何思远看着已经扑到牢门口的何轩,低声道, “父亲不认识我了吗?” “思远?”何轩眯眼看着他。 “正是我,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殿下的猎场刺杀计划以失败告终。” 何思远语气淡淡的道: “听说,皇上已经查出有刑部逃犯参与。而且,可能已经查到父亲身上了。” 何轩并不着急,虽然那天全家被打入大牢,但他心里并不慌。 他相信只要康王殿下在猎场的事成,自然会放他出去的。当下低声对何思远道: “事情即已败露,尽快把那些人的行踪处理干净,只要皇上没有切实的证据,为父就不会有事,想来只要再关几天,就会放我们回去。” 何思远垂眸,掩去眸中厉色,温声道, “父亲不必担心,儿子定会处理妥当。 听到何思远的回答,何轩欣为的笑了笑,关键时刻,还得是原配生的儿子靠谱! 当下又低声道: “至于府里被查抄的那些钱财,康王殿下之前曾许诺过,只要为父犯的不是当即要砍头的罪,他都有办法解救为父。过后这些他都会帮助要回来的。” “你这些日子需要钱财疏通关系,你过来,为父把隐在外面的库房告诉你。” 何思远近前听他说完,无声的笑了。 他早就知道何轩府外还有库房,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确切位置。 何轩为人谨慎小心,他曾多次试图跟踪寻找,但都未能成功。 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父亲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出去后,他会第一时间带人将库房搬空,确保一个铜板都不会留给何轩。 第185章 大义灭亲 事实上,他早已将何轩这些年来结党营私、买官卖官和贪污受贿等罪行的证据全部交给了定王。 想来那些证据应,现在已经摆在了皇上的御案之上。 他猜的没错,此时的皇上正在翻阅着那一摞厚厚的证据,脸色显得十分不悦。 一名官员上前禀报说:“刑部侍卫何大人府上,在查抄时并未查抄到任何财物。” 皇上闻言一愣,眉头微皱,问道:“什么意思?” “回皇上的话,刑部侍郎府上,不但是府上一应财物俱空,就连帐房的银子也没了。” 那人战战兢兢地看着皇上,小心翼翼地道: “而且,刑部侍郎府上的那些田产铺子等产业,早在几个月前就被人卖掉,还是不同的人买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据臣所知,这些买家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似乎与刑部侍郎并无关联。其中,不但靖王,凌王买的有,就连晋老王爷也买了一个庄子。”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沉默片刻后问道: “府上产业变更,难道刑部侍郎没有察觉吗?” 那人连忙回道:“皇上,据臣调查,这一切都做得极为隐秘,且时间跨度较长。刑部侍郎可能并未察觉到这些异常情况。” 皇上明白了,意思就是当时是正常买卖,买的人并不知道后面刑部侍郎府会出事,否则也不敢沾呀。 “可有查出卖这些田产铺子的银子去向?” “并未。属下问了几家,都说当时给的有银票,有现银。这些无从查起。” 几个月前的事啊,就是有些蛛丝马迹也早被人抹掉了。 嗯,何思远掌管着府上生意之事,他早把能卖的都卖了。 ”查,还有兵部尚书。“ 定王府书房 墨晏辰翻看着江寻送进来的一系列证据,勾唇一笑。 早就想把兵部弄到自己手里,如此大好时机,他若是不利用一二,都对不起康王主动把兵部尚书牵连进来。 “凌王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江寻低声道:“并未。” 他知道主子急于查到当年的事,但是过去二十多年了,哪里会那么容易查得到?! 墨晏辰只抬眸望向窗外,良久才道: “传信给他,不要急于求成,以自身安危为重。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顺便提醒他一下,本王和阿锦六月初八大婚,等着他来喝喜酒。” 听到这里,江寻低下头,强忍着笑意。 主子这醋劲儿可真大。 好像凌王并未对苏小姐有什么特别的关注,偏主子坚信凌王喜欢苏小姐。还说人家为老不尊,喜欢侄儿媳妇。 他记得那次苏小姐气得拧着主子耳朵, “本姑娘又不是银子,哪有那么招人喜欢?你不能见个男的,都想着人家喜欢我。一天天的净想着这点儿事了,你心里还能装的下别的吗?” …… 有皇上的影卫配合,康王很快就查清了此次刺杀事件的始末。 皇上勃然大怒,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吼道: “好啊!既然如此,刑部侍郎何轩与兵部尚书吴承,居然胆敢意图谋杀定王,实在罪大恶极,按律当斩,即刻行刑!” 站在一旁的康王听到这个判决,心中不禁一颤。 他心里很清楚,兵部尚书之所以会主动招认罪行,完全是因为顾及到了康王妃的情面。 而他咬死只承认刺杀定王这一件事,绝口不提刺杀皇上的事情。 如果他承认了刺杀父皇的罪行,那自己必定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康王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 尽管吓得有些心肝乱颤,但康王还是强装镇定地主动走上前,恭敬地向皇上行了一礼道: “父皇,兵部尚书虽然是儿臣的岳父,但儿臣绝对无法容忍这种企图谋害定王弟的恶劣行为。儿臣愿为天圣众臣民树立榜样,大义灭亲,亲自去查抄兵部尚书府。” 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义正言辞,仿佛他真的是一个公正无私、大义凛然的人。 皇上眸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缓缓地开口道: “老二能有这份心,朕心甚悦。准了。记得回去要安慰好康王妃。出嫁从夫,朕不追究她的责任。” 康王谢恩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带人把兵部尚书府彻底搜查一遍,确保没有不该留下的东西后,又来到了牢房,给吴尚书送了一瓶毒药。 看着眼前的药瓶,兵部尚书心中一片悲凉。 他深知康王此举意味着什么,这分明就是害怕自己进入大牢后,受不了酷刑折磨而招供出康王来。 此时的他心如死灰,不禁感慨:这就是他一直看好的未来帝王吗?这 就是他视为依靠的女婿吗? 如今看来,这个女婿实在太过冷漠无情。 然而,尽管内心悲痛欲绝,但兵部尚书却不得不为了女儿的前途着想。 他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康王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语气沉重地道: “还望殿下日后能善待小女。” 说完,他伸手拿起那个药瓶,毫不犹豫地将其中的药丸倒入嘴中咽下。 康王就这样冷漠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兵部尚书吞下毒药。 他没有丝毫动容,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直到兵部尚书倒地气绝,他才转身离开牢房,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走吧,回宫向皇上禀报,兵部尚书畏罪自杀。” 这件事过去后,皇上理所当然地将兵部侍郎黎进提拔为兵部尚书。 从此,兵部变相地掌握在定王墨晏辰手中。 这次围猎,最终除了墨晏辰更受皇上信任和喜爱之外,康王、景王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最终只落了个损兵折将,皇上厌弃。 此次围猎唯一没有受伤的靖王,正在母亲淑妃的宫里,陪母妃和妹妹嘉敏公主用膳。 淑妃在听说在猎场的情况后,吩咐女儿先回自己宫里,挥退宫里下人,只留下儿子说话。 “鸣儿,那张椅子并非好坐的,不是母妃看不起你,而是你没有那个实力,又没有强大的外家来帮你。” 第186章 只能和你成为朋友 “你看看贤妃和端王落了个什么下场?鸣儿,听母妃的,你妹妹还小,还要你这个当哥哥的给她当后盾。” 淑妃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快速地写着字,靖王看着她的举动,眉头紧皱。 “你父皇一直希望你们兄弟和睦,同心同德,互帮互助。不管将来哪个继位,都要兄弟同心,把天圣打造得铁桶一般,让周边列国不敢欺负。” 靖王心中暗自嘀咕:“说得好听,但谁不想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呢?” 淑妃似乎看穿了靖王的心思,叹了口气道: “别只想着争权夺势,将来当个闲散王爷不好吗?看看你凌王叔,做个闲散王爷,把他母妃接在府里,日子过得那叫个自在。” 淑妃口里说着,手下动作不停,直到写完,靖王略沉思片刻,面色诚恳的道: “母妃放心,儿子会遵从父皇的心意,兄友弟恭,尊敬每一位皇兄,也爱护所有皇弟和皇妹。” 自回城后,苏锦汐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每日里两位舅母换着花样的投喂自己,短短两三天时间,她就感觉自己圆润了不少。 看着苏锦汐把一碗冰酥酪吃得干干净净,两位舅母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时,大舅母笑着开口道:“阿锦,舅母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舅母您说。”苏锦汐乖巧地坐直身子,认真地望着舅母。 “你表兄这些天带着人把武安侯府整理了一番,我和你小舅母商量了一下,我们这两天就搬回武安侯府去住。” 听到这个消息,苏锦汐立刻着急起来。 武安侯府是外祖家的老宅,尽管留了一些下人在,但毕竟多年未曾居住,即便重新打扫也难以恢复到如今靖远侯府的舒适程度。 苏锦汐正要反对,小舅母拉住她的手笑了, ”阿锦莫急,若是咱们在京城没有宅子,即便你不留,咱们也要在此住下去。但咱们的老宅子在那里空着,总不能放着不住,一直在这儿住着吧?” “只怕时日久了,会有一些闲言碎语。” 说着,小舅母轻轻拍了拍苏锦汐的手, “阿锦放心,咱们两府离的又不远,舅母做好吃的就让人来叫你过去吃。” 屋内几人不由都笑了起来,大舅母也跟着说道, “你小舅母说的对,等你快大婚时,咱们再搬过来,帮你准备大婚事宜。” “舅母,咱们是一家人,这里也是您们的家,不必管旁人说什么。您看这府里也没有长辈,您和小舅母在这里,我才感到心安。” “好孩子,我和你小舅母哪怕搬回去了,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只管着人过去说一声就是。” “再说,你表哥也不小了,咱们搬回去也该给他相看媳妇了。总住在这里也不合适呀。”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苏锦汐哭笑不得。 不过,她们说的也是事实,苏锦汐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听雨快步走了进来,向苏锦汐禀报: “小姐,太仆寺卿府上的郑盼儿郑小姐来找您,如今正在外面小客厅等着。” 听到这个名字,苏锦汐不禁挑了挑眉。 这位郑小姐,似乎除了那天在猎场上不痛不痒地挑衅过自己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她好像对墨晏辰有点意思。 但是,苏锦汐实在想不通,她来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苏锦汐决定还是去见一见这位郑小姐,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她转头对听雨说道: “好,我稍后就过去。” 听雨点头应下。 而两位舅母则对视一眼,笑着对苏锦汐说道: “既然有客人来,阿锦快去忙吧,我们又不是外人。” 苏锦汐点点头,起身往小客厅走去。一路上,她暗自思索着,这位郑盼儿到底有何目的…… 此时在小客厅里的郑盼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难安。 自从她回城后,父亲从侍卫口里知晓了当时的情形之后,便立刻催促她前来靖远侯府赔礼道歉。 不仅如此,还严厉命令她务必求得苏锦汐的原谅。 平日在府里恃宠而骄的郑盼儿,此次在府里咬牙坚持了三天,便受不了父母亲在耳边的轮番轰炸,赶忙携带了一大堆珍贵的礼品前来向苏锦汐致谢。 当她看到苏锦汐缓步走来时,噌的站了起来,快走两步迎上前去,快言快语道: “苏锦汐,我为先前在猎场恶语伤你之事向你道歉。是我出言无状,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我爹说了,我惹不起你,所以,只能跟你成为朋友。” 这话,郑盼儿说的是口是心非,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服气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地说道: “虽说你抢走了我梦中的心上人,但是,既然定王选择了你而非我,那就说明你确实比我更优秀。” 听到这番话,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 “好,那我便原谅你了。” 这姑娘并非愚不可及之人,除了说话有些不过脑子,和这种直来直去的人做朋友,倒是很轻松呢。 见此情景,郑盼儿不禁感到有些难为情,却依然强装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硬着头皮道: “你给本姑娘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也能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哼!” 苏锦汐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看似强硬实则心虚的小姑娘,心中暗自好笑,深知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她曾派人仔细调查过郑盼儿,发现这位姑娘虽然有些任性刁蛮,但其内心却是十分善良纯真。 此时,苏锦汐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缓缓地将刚放在桌上,且散发着阵阵诱人香气的点心推向郑盼儿,轻声细语道: “我期待着早日喝到你的喜酒哦!我两位舅母亲自下厨做的点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享用?” 当郑盼儿的视线初次落在桌上那一道道精致美味的点心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食欲,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一番。 当下爽快地应道: “既然你如此真诚地邀请我,那我就不和你客气啦!” 从苏锦汐那里离开时,郑盼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几天听爹爹说定王和苏锦汐怎么怎么不能得罪,说得两人像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似的。 她原本以为苏锦汐会像传言中的那样难以接近,但今天的相遇彻底改变了她的看法。苏锦汐不仅没有架子,还十分亲切友善,愿意和自己做朋友。 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脚步也变得越发轻盈。 然而,就在她兴高采烈地跑到转弯处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郑盼儿心中一惊,连忙想要避让,但她之前跑的太快,竟是收势不及,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她径直撞上了那个男人的胸膛。 第187章 一见钟情 此人正是前来找苏羡的昭阳长公主府世子姜昭。 他身穿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白玉带,脚蹬黑色鹿皮靴,气质高雅,风度翩翩。 此刻,他正站在走廊处,等苏羡出来。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映入眼帘,原来是个身着粉色罗裙的小姑娘,正急匆匆地朝他跑来。 姜昭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住她,以免她摔倒。 然而,由于惯性,郑盼儿还是一头撞进了他的怀中。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姜昭的心不禁微微一动。 反应过来的郑盼儿满脸通红,像是被煮熟的虾子般。 她慌忙站稳身体,结结巴巴地说:“抱、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低着头,不敢看姜昭一眼,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冒失。 姜昭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说道: “没事,郑小姐受惊了。” 他的声音清澈温润,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令人心旷神怡。 郑盼儿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上。 眼前的男子随意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得如同松竹一般,眼神坦荡若君子。 五官精致如画,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微薄而不失性感。 姜昭凝视着她,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笑意。 他轻声问道:“郑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如此匆忙。” 郑盼儿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拍。 她一直以来只关注着几位皇子,从未正眼瞧过姜昭一眼。此刻,她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而且这几年听说姜昭跟着定王殿下在边关,一直未回,听说姜昭世子是围猎前回京城的。 “郑小姐?” 见她一直不出声,姜昭轻唤道, 郑盼儿脸上飞上云霞,“哦,我没事,姜世子没事吧?” 姜昭看着她有些窘迫,不由淡然一笑, “无事,只是吓着郑小姐了。” “姜昭,你怎么这么慢?”苏羡大步迎了过来,看到两人忙道, “郑小姐是来找小妹的吗?可要着人带你过去?” “苏世子,不用了,我刚见过阿锦了,正要回府。先走一步。”郑盼儿朝他二人点了点头,又瞟了姜昭一眼,带着丫鬟快步离开。 姜昭望着她离开的纤细背影,若有所思。 “走吧,不是有事来找我吗?咱们去书房谈。”苏羡笑着开口。 第二天,郑盼儿一大早就带着一大匣子珠宝首饰,风风火火的来找苏锦汐了。 见到刚起床的苏锦汐,郑盼儿直接开门见山: “阿锦,你得帮我。” “??” 苏锦汐瞟了她一眼。 这姑娘向来说风就是雨,这是又遇着什么事儿了呢? “我喜欢姜昭,你帮我问问他可有喜欢的姑娘。再顺便问问,他对我的印象如何,我们将来有没有可能更进一步。” 郑盼儿一脸认真地看着苏锦汐道。 苏锦汐有些吃惊,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掉地上。 前几天郑盼儿声称墨晏辰是她的梦中情郎呢,这才几天,就如此迅速地找到了新目标? 她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 “那个,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对姜昭产生了好感?” 郑盼儿毫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享用早餐,咬了一口虾饺后才回答道: “定王殿下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人,而且,我就算想和你争抢,也争不过你,打架更是打不过你,长相也不如你出众。所以我只能尽快寻找新的目标啊,不然京城那些长的好看的男子都被别人抢走了。” 郑盼儿又夹起一个虾饺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嘴角上扬,露出开心的笑容。她一边嚼着虾饺,一边得意洋洋地道: “我这叫先下手为强!而且啊,我昨天从你这里离开后,碰巧遇见了来找你大哥的姜昭。” “当时他就站在月亮门口,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金色的光芒笼罩,闪闪发光。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姜昭长得有多好看,剑眉星目,俊美得如同谪仙下凡一般。” 说完,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锦汐:…… 那什么姜昭说他英武还行,但你说他像谪仙下凡,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不 郑盼儿似乎没有注意到苏锦汐的反应,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 “昭阳长公主为人正直公正,乐瑶郡主又十分可爱。婆婆小姑都是好相处的,这样的人家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我要是能嫁到他们家,肯定不会受到任何委屈和欺负。” 说到这里,她的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显得格外娇羞动人。 说到这里,郑盼儿不由感叹道, “哎呀,我以前怎么那么眼瞎?这么好的人家,姜昭这么好的男子,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苏锦汐边细嚼慢咽用餐,一边认真倾听郑盼儿说话。 她心中暗叹,没想到郑盼儿居然会对姜昭一见钟情。不过仔细一想,姜昭确实长得俊美,而且才华出众,也难怪郑盼儿会动心。 “那么,你有没有请郑夫人帮忙打听姜昭是否已有未婚妻呢?毕竟以姜昭的年龄,极有可能已经订婚了哦。” 苏锦汐看着郑盼儿瞬间变得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下一软,但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得更严重一些,好让她早作心理准备: “而且啊,如果姜昭尚未订婚,那他心中或许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你必须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才行啊。” 早些做好心理准备,总比一腔热情的喜欢,到最后再落空时好。 看着郑盼儿急得坐立不安,苏锦汐笑着叫来听雨,吩咐道: “你去看看我大哥可在家,若是在家,问问他可知姜昭是否订婚。若是没订婚,再问一下他可知姜昭是否有喜欢的姑娘。” 听雨应下快步离开。 “谢谢你阿锦,我以前眼瞎还和你做对。谁让我以前眼瞎呢,如今受的情伤,都是眼瞎应得的报应。” 郑盼儿感激地说道,同时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强忍着泪水,语气却故作轻松。 霎时没了食欲,刚还吃着鲜甜的虾饺,此时味如嚼蜡。 “我还没告诉我娘,我怕这事不成,她又该揪着我相亲了。” 郑盼儿有些难过的趴在桌子上,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和哀伤: “阿锦,我娘本来今天要带我去相亲的,我就是为了逃避才一大早来找你的。” 第188章 我是谁我在哪儿 苏锦汐还未说话,只见听露快步进来,神色紧张地禀报: “小姐,郑夫人的马车在外面,说是来接郑小姐的。” 郑盼儿顿时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了,她刚放下定王,还没争取一下自己喜欢的男子,就要被母亲揪去相亲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命运捉弄的小鸟,无法自由地飞翔。 苏锦汐转头吩咐听露: “先请郑夫人进府稍等一下,就说盼儿正在陪我用餐,稍后我帮她化一个精致的妆容,以便更好地去相亲。” 听露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听雨快步走了进来。 “小姐,世子爷说他并未听闻姜世子已经订婚,至于姜世子是否有喜欢的姑娘,世子爷也并不清楚。” “今日姜世子有事在身,无法前来府上,不过世子爷说,等晚一点儿会派人去请他。” 当郑盼儿听到听雨说姜昭尚未订婚后,顿时喜笑颜开。 “阿锦,这说明我和姜昭有缘!他还没有订婚,说不定冥冥之中就是在等我出现呢。” 苏锦汐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暗自思忖道: 傻孩子,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如果姜昭已有心仪之人,你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但想想为女儿操碎了心,在外面等着的郑夫人,苏锦汐轻声说道: “盼儿,你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呀。” 她温柔地看着郑盼儿,继续劝道: “只是一次相亲而已,并不是订婚,你先去看看,如果实在不喜欢,就直接告诉你娘,这样也能让你娘少些为难。毕竟这次相亲是事先约定好的。” 看到郑盼儿有些着急,苏锦汐连忙安慰道: “你别担心,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会让我大哥帮你打听清楚姜昭是否有喜欢的姑娘。如果他没有心仪的人,那你的机会可就大多了。” 说着,她轻轻拉住郑盼儿的手,柔声道: “来,我帮你重新整理一下妆容。不然等会儿出去被你娘看到你哭过的样子,说不定还会误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说完,苏锦汐熟练地帮郑盼儿化起妆来,手法娴熟且细腻。 很快,一个精致的妆容出现在郑盼儿脸上。 苏锦汐仔细打量了下郑盼儿的头饰,又从首饰盒中精心挑选了一支红宝石芙蓉发钗,轻轻插入她的发髻中,笑道: “怎么样?喜欢吗?” 郑盼儿并不是那种容易感伤春秋的人,而且,她认为苏锦汐说得很有道理。 毕竟,今天的相亲是母亲早就与人约定好的,如果她爽约,不仅会让对方难堪,也会让母亲陷入尴尬的境地。 当她看到镜子中那个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自己时,不禁露出了微笑: “哎呀,这还是我郑盼儿吗?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你帮我化妆,我还以为是换了个人呢。阿锦,谢谢你。” 郑盼儿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心欢喜地说道。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说道: “哎呀,我忘了给你谢礼!” 说着,她的丫鬟连忙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匣子走了过来。 “阿锦,谢礼我已经提前给你准备好了,为了妹妹我下半生的幸福,阿锦姐姐就努力撮合我和姜昭吧。” 看着打开的匣子里满满当当的各种首饰,苏锦汐不禁沉默了片刻。 这个姑娘的谢礼可真是丰厚啊! 这样的闺蜜若是给我一沓,我岂不是躺着就成富婆了? 心中激动万分,但是,想想万一人家姜昭真有喜欢的姑娘了,自己收了郑盼儿的礼可是受之有愧。 “盼儿,这谢礼你先收着,若是将来你和姜昭真的事成了,你再给我谢礼也不迟。” 苏锦汐退了回去。 她是爱财,但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郑盼儿拿她当闺蜜,她不能拿人家当傻叉。 这时,听露走过来催促道: “小姐,郑夫人说与人约定的时间到了,要赶紧过去了。” 郑盼儿充满自信地回答: “好,我这就过去。阿锦,你今天有事儿吗?若是没有,我那边完事儿就过来找你。” 郑盼儿那语气颇有一种将军上战场的气概。 “今天我就在府里,你随时可以过来。”苏锦汐笑着送她出去。 当郑盼儿和母亲来到约定的茶楼包间时,她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着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如修竹,通身透着一股干净而高贵的气质,宛如芝兰玉树般令人心生欢喜。 一个熟悉的如修竹般的身影。 只见他一身月白锦袍 ,看起来如芝兰玉树,通身都透着让人喜欢的干净贵气。 然而,郑盼儿还没来得及想出来此人是谁,却见那人已经扭转过身来, “姜世子?” 郑盼儿此刻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让她钻进去。 她刚刚还在让苏锦汐打探姜世子是否订婚,转头就来参加相亲,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子? 想到这里,郑盼儿心中懊恼不已,当下语无伦次道: “姜世子,我,我,是路过这里的。” 一旁的郑夫人轻轻碰了一下女儿,暗示她不要乱说。 这时,姜昭面带温和的微笑,礼貌地邀请两人进入包间。 “郑伯母,郑小姐,两位里面请。” 里面的昭阳长公主也早已站起身迎接她们,热情地说道: “郑夫人郑小姐大驾光临,快快请进。” 郑盼儿急忙笑着行礼,恭敬地说:“小女拜见长公主殿下。” “好孩子,不必多礼。”昭阳长公主亲热地拉着郑盼儿的手往里面走,连对姜昭道: “昭儿,你站在门口干嘛,还不快和盼儿一起进来。” 郑盼儿被昭阳长公主牵着手进屋坐下,她还有些懵。 我是谁?我在哪儿? 第189章 姑娘家的醋也吃 跟着母亲一同走进房间并坐下。 姜昭则悄悄端详着比昨天更加甜美可人的郑盼儿,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能与她成亲,想必将来的日子一定不会乏味。 思及此,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 …… 整个相亲宴期间,郑盼儿都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 从来之前的不情愿,到得知相亲对象是姜昭时的惊喜,再到听到姜昭亲自对她说心悦她时的开心,一直到最后被姜昭送回府上,她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当姜昭扶着她下了马车后,温声道: “明天我让乐瑶给你下帖子,你来我们府上玩儿可好?” 郑盼儿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心里依然有些迷糊。 直到回到府上,她还是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境。 突然想起来和苏锦汐约好的事,郑盼儿忙追上走在前面的母亲, “娘,我想起来找阿锦还有事,我去一趟靖远侯府。” 说着,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嗯,她真的不是想再看一眼姜昭,而是急着去和苏锦汐分享喜悦。 正要上马车离开的姜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时,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转身就看到跑的气喘吁吁的郑盼儿一脸惊喜的望着他。 姜昭笑着迎了过去, “怎么跑这么急?可是有事忘了和我说?叫个下人来就是了。” 说着,掏出帕子自然的帮她擦拭额头的汗。 “我,我去找阿锦有点儿事。”郑盼儿对于姜昭的亲昵,脸上飞上云霞,感觉话都不会说了。 “那正好,我要去苏羡,刚好顺路,坐我的马车吧?”姜昭笑着相邀。 郑盼儿嘴巴不受控制的想答应,但想到母亲说姑娘家要学会矜持。 但是,她就不是那会矜持的人!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喜欢的人,还矜持个什么劲呢? 郑盼儿的嘴角像是离家出走的逆子,怎么也按不下来。 嗯,这次一定要把谢礼送给阿锦。 阿锦就是锦鲤,能给人带来好运的。 她早上去找阿锦帮忙打听姜昭,今天相亲就正好是和姜昭相亲。 而且,姜昭喜欢自己哎! 郑盼儿嘴角越发向上勾起。 “来,我扶你上车。” 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起来,等听到姜昭的那温润的声音时,郑盼儿发现自己已经随他走到他的马车前了。 算了算了,坐谁的马车不是坐呢?反正都是要去靖远侯府的。 一路上姜昭看着对面坐着的姑娘,是越看越喜欢,而郑盼儿则有些含羞带怯的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在被姜昭正好逮着偷看时,郑盼儿索性大大方方的看他。 倒是把姜昭看得耳朵都红得似要滴血。 等到了靖远侯府马车停下时,郑盼儿已经可以大大方方的扶着姜昭的胳膊下马车了。 当听露过来领郑盼儿去见苏锦汐时,姜昭温声叮嘱郑盼儿, “我就在苏羡那里,你要回府时让人去叫我,我送你回去。” 郑盼儿小脸红红点了点头。 听露:??? 这世道变的有些快~! 早上郑小姐还哭哭泣泣的求小姐帮她问姜世子的情况,这才下午,两人都你侬我侬的一起坐马车来了。 郑盼儿几乎是跑着到苏锦汐院子里的,若不是听露会武功,只怕还追不上她。 一进了院门郑盼儿就一脸喜意,急促的叫道: “阿锦,阿锦。” 苏锦汐以为她是急着知道姜昭的情况 ,迎上来就笑道;'''' “盼儿?快进来。我大哥早上就命人给姜世子传信了,让他忙完就来府上。若有消息,大哥就派人递信了,你先喝口水。” “阿锦,不用了,不用再问了。”郑盼了脸上的喜意收也收不起来。 听露忙道:“郑小姐是和姜世子一起来府上的。坐同一辆马车来的。” 听到听露这么说,郑盼儿脸上的云霞又艳了艳,拉着苏锦汐的手兴奋的道, “阿锦,你知道今天和我相亲的是谁吗?” 不等苏锦汐说话,郑盼儿就拉着她的手晃了晃, “是姜昭,是姜昭和我相亲。他喜欢我,我们已经确定五日后订婚了。” 苏锦汐也不由笑了起来,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为郑盼儿高兴。 喜欢的人能够多刚好喜欢你,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儿啊! “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恭喜你盼儿。” 郑盼儿拉着她的手真诚道: “阿锦,谢谢你,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这谢礼你无论如何都得收下。” 有情人终成眷属,苏锦汐也是开心。 “好,我收下。” 郑盼儿把今天从进茶楼时遇到姜昭,到姜昭送她回府,再到姜昭送她来靖远侯府,原原本本的和苏锦汐说了一遍又一遍。 直说的听露听雨两人对视而笑,都能把这事儿背下来了,郑盼儿才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大小姐,姜世子来接郑小姐回府。” 苏羡身边的侍卫在锦汐苑外回禀。 郑盼儿噌的站了起来,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紧张的看着苏锦汐, “阿锦,快看看我的妆花了没?是不是唇色淡了些?可要补补妆?” “没有,好着呢。快去吧,别让你的姜世子久等了。”苏锦汐笑着推她。 “那是自然,我走啦,可不能让我家小昭昭等着急了。你就别出来送我了哦。” 郑盼儿话落,已经轻提裙摆飞快地跑了出去。 只留下院子里的苏锦汐主仆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忍不住笑成了一团。 她们没想到,今天在家里竟然吃到了满满的狗粮。 不过,想到沉稳的姜昭和活泼的郑盼儿,倒也是十分般配的一对。 只是,当想到与大哥关系甚好的姜昭都要订婚了,而大哥的另一半却还不知道在哪里。 真愁人啊! 霎时,刚吃的狗粮似乎也变得不甜了。 就在这时,墨晏辰飞身而来,看着苏锦汐幽怨地说道: “没想到我的阿锦还是个全能型人才,连红娘这种角色都能胜任。只是,我今天来了两次,每次都看到你在陪着那郑盼儿说话,根本没有时间搭理我。” 听雨听露忙朝墨晏辰无声的行了个礼,两人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将宁静的空间留给主子们。 苏锦汐嘴角含笑,抬手揪住墨晏辰的衣领,稍稍用力将他往自己这边一拉,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呢喃道: “晏辰哥哥,你怎么连姑娘家的醋都吃上啦?”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如同羽毛般轻柔地拂过墨晏辰的心弦。 那若有若无的触碰,让墨晏辰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 温热的呼吸如同一股暖流,缓缓灼烧着他的耳朵和脖颈,带来一种奇异的酥麻感。 他不由自主地眸色微深,喉咙不自觉地滚动,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第190章 真想现在就大婚 墨晏辰低头吻上那抹樱唇,苏锦汐嘴角微勾,抬起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轻启朱唇去回应他的热情。 她的回应,让墨晏辰更加兴奋,他更加用力的想把人揉进骨子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苏锦汐脑袋已经失去了思考,只想和他一起沉沦。 直到苏锦汐软在墨晏辰怀中,全靠他搂着她的腰身。 墨晏辰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小巧的鼻尖 ,最后在水润饱、满的唇上轻轻啄了两下,声音暗哑, “阿锦,我真的一刻也不想等了,真想现在就大婚!” 算算还得一个月零十一天才能大婚,他再一次想把钦天监那帮老头子打一顿。 低头望着她因亲吻过后更加红润饱满的唇,不由呼吸、微窒,喉结上下、滚动几下。 缓缓低下头,再次吻了下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用力,只是轻柔地啄了一下,仿佛羽毛轻触般若即若离。 过了好一会儿,墨晏辰才缓缓松开苏锦汐,他的脸颊此刻已经红得似要滴血一般,甚至不敢直视苏锦汐的眼睛。 而苏锦汐则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羞涩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笑意。 她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冷静沉着的男子竟然也会有如此害羞的时候。 尽管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但他衣袍、下的异动,可是完全出卖了它、现在是精神小伙。 “你稍等一下。” 墨晏辰温柔地扶着苏锦汐坐下,然后匆匆走向脸盆,双手捧着冷水泼到脸上。 一边暗自懊恼。 完了,阿锦会不会以为自己像那些臭男人一样,只靠下半、身思考? 片刻之后,墨晏辰一脸水汽地走回来,有些不大自然的转移话题: “我刚得到消息,西蜀国的使臣明天就能够抵达京城面圣。阿锦可要与我一同去瞧一瞧?” 苏锦汐挑了挑眉,这个“瞧一瞧”,想来不会只是单纯地瞧一瞧吧? “也好,我正好这两天也没事。三师兄去了‘无声门’ ,有他在那儿帮着训练那帮小子,想来要不多久,大家的功夫指定能突飞猛进。” “对了,康王的岳父兵部尚书被砍头,会不会牵连到护国将军?怎么说护国将军也是康王的外祖父,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只怕会以为是兵部尚书和护国将军一起动的手。” 她记得书中的护国老将军,在天圣面临外敌入侵时,已过花甲之年的他,毫不犹豫地请命领军出征。 然而,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胜利归来后,他却被奸臣诬陷,被皇上降罪。 既然她有上帝视角,她可不想因为康王这个渣渣,让护国将军戎马一生,到最后死于非命。 “不会,皇上虽然性子多疑,但朝中有几个算是他非常信任之人。护国将军算其中一个。” “除夕时,就老二和户部侍郎那事儿,若非皇上看在护国将军的面子上,老二只怕就得在康王府里闭门思过不得出了。” 看着苏锦汐还在若有所思的样子,墨晏辰牵上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走吧,虽然说西蜀国使者现在咱们天圣的地盘上不便杀了,但干点儿别的总可以吧?” 令苏锦汐惊讶的是,墨晏辰并没有带她出城,而是带着她在夜色中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偏僻的两进小院前。 “这里是……”苏锦汐疑惑地问。 墨晏辰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揽住她的腰,轻轻一跃,飞上了隔壁的屋顶。 两人伏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可以透过瓦片的缝隙看到屋内透出的烛光。 在烛光的照耀下,屋内的几个人影清晰可见。 苏锦汐心中暗笑,她完全可以隐身于空间之中,就算坐在这些人的面前,他们也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何必做梁上君子呢? 当下拉着墨晏辰意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 如此一来,就可正大光明的在空间里,听这些西蜀人准备什么阴谋诡计了。 看着墨晏辰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苏锦汐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空间里,既可看到外面,又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唯一带进空间来的只有墨晏辰,好像听不到外面的情况。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问道: “你,看不到外面?也听不到他们说话?” 墨晏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 对此,苏锦汐也有些困惑。 同样是人,既然能把墨晏辰带进空间,为何他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呢? 不过,眼前重要的是窃听西蜀国人的密谋。 “你别急,我先听听他们说了什么。”说着,拉着墨晏辰的手晃了晃。 被她拉着的墨晏辰耳朵动了动。 不可思议地看了苏锦汐一眼,阿锦拉住他的手,他就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等听他们说完,苏锦汐咬牙切齿道, “哼,他们不是想火一把吗?本姑娘我现在就能让他们火一把,争取让他们做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虽然对于阿锦最后一句话,墨晏辰没太听懂,但是明白阿锦是想给他们放一把火。 当下举双手支持, “我赞成阿锦的主意 ,出去后我让人找巡防营的人往这块儿来,把西蜀国使者悄悄摸进城一事捅出去!” 苏锦汐眨巴了下眼睛,望着他, “你又能听到外面说话了?” 墨晏辰捏了捏她细白如葱的手指,轻声道, “你牵上我的手,我便既能听到,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了。” 苏锦汐:…… 简直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成导体了!! “走,出去叫人!” 空间里有的是无色无味又易燃的液体。 苏锦汐和墨晏辰低语几句,他会心一笑, “那便等他们睡下再动手。” 苏锦汐怕西蜀使者睡的不够香,又给他们加了点料。 夜半时分,此处突然火光冲天。刺鼻的烟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呼吸困难。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 巡防营的士兵迅速赶到,周围的百姓也纷纷赶来。 大家都自觉地从家里提来水桶帮忙灭火。 正在睡梦中与墨晏辰激烈搏斗的西蜀国图鲁将军,被当头泼了一桶水,猛地惊醒过来! 一看浓烟滚滚,还听到外面还有人叫着走水的声音,不由大骂出声: “他娘的,哪个混蛋放的火!” 他一边骂,一边急忙起身,准备去寻找同来的西蜀国五皇子殿下。 此时,周围的百姓也纷纷围拢过来,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你们是跑去做贼了吗?睡得这么死!若非我等及时发现,你们早就葬身火场了!你们活够了想死,可别拉咱们垫背呀,咱们还没活够呢。” 周边的房屋大多都是砖瓦结构,因这里较偏,接近贫民区,有不少人家的屋顶是茅草搭的。 四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把屋顶的茅草晒得异常干燥,落上点儿火星就能点着。 这时,巡防营的副将匆匆赶来,他一眼看到这几个衣衫不整、满脸烟灰的人,顿时警惕起来: “这些人看模样不是我们天圣人,给本将抓起来。” 几人的异域面相太过明显,一看就非天圣黎民。 而此时,被烟熏火燎的西蜀国图鲁将军和五皇子殿下,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巡防营将士冲上来死死摁住了。 其中一个士兵愤怒地吼道: “他娘的,细作该死!打死他们!” 听到这话,百姓们也纷纷响应,抡起手中的棍子、瓢盆等物,毫不留情地向这几个人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图鲁将军见势不妙,连忙大声喊道: “住手!我等乃是西蜀国使者,此次前来是为了庆贺贵国定王殿下大婚!” 然而,巡防营副将却不为所动,冷笑道: “休要听他胡言乱语,本将今日得知消息,西蜀国使者最快也要明日才能抵达我国,这几人分明就是假冒的。” 说完,他挥手示意手下继续动手。 “臭细作!老子打死你!” 第191章 手下败将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皇宫内一片宁静祥和。然而,当西蜀使臣被传进宫殿时,整个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皇上坐在龙椅上,目光锐利地看着各个脸上带彩的西蜀使臣,尤其是那受伤最重的西蜀五皇子和图鲁将军。 他心中冷笑一声,活该! 我儿定王没有命人直接砍了你们,那也是看在目前不想破坏两国邦交的份上。 否则就你们悄悄摸进我天圣京城,就是直接按奸细的罪名把你们砍了头,也能说得过去! 若非定王提前让青衣卫把城中情况摸清,也不能知道西蜀使臣居然提前来了京城! 当下故作惊讶地道: “咦,西蜀五皇子和图鲁将军怎么带伤了?按行程各位昨天应该在离京城五十里的兰城,可见是兰城治安不好。” 说到这里,皇上满脸怒气: “来人,传兰城知府进京,西蜀使者在他的治下被人伤成这样,他这个知府是如何当的?” 西蜀五皇子年轻,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图鲁将军只得咬牙上前一步道, “天圣陛下言重了,在下等并非是在兰城伤的,而是昨天提前到了京城。因着天晚,怕打扰了天圣陛下休息,便没有递交国书。” “随便租了个院子住下,哪知昨晚不小心灯烛倒了,使得房屋失火,周边百姓和贵国巡防营的将士们来救火时,误以为在下等是细作给打的。” 说到最后,图鲁将军都感觉说不出口,丢人啊! 都怪五皇子,年轻没经过事儿,却又自以为是,非说提前来天圣京城摸摸底细。 现在倒好,挨顿打都得白挨! 皇上心中暗道,打得轻! 依朕看,对于他国细作,一经发现直接朝死里打! “原来如此,可见我天圣子民对于细作是深痛恶绝的。西蜀皇子和图鲁将军的伤可严重?要不要朕派太医给各位看一下?” 图鲁将军忙道, “多谢天圣陛下,咱们随行的有大夫,就不劳烦贵国太医了。” “本将陪同我国五皇子一起前来,一是为恭贺贵国定王殿下大婚之喜,再就是本将军有个不情之请。” 因墨晏辰在猎场舍命相救,所以自回城起,皇上便特意在朝上给墨晏辰摆了张椅子。 几位皇子里面,他是独一份。 今日因西蜀国使臣觐见,便让墨晏辰带伤前来。 皇上看了眼单独给在一旁设了个坐位的墨晏辰,看向图鲁将军道: “图鲁将军请讲。” “本将军想挑战贵国定王墨晏辰。”图鲁将军说着,挑衅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墨晏辰。 哪知墨晏辰似是没听到似的,脸色淡然的看着他。 皇上脸色微变。 什么玩意儿啊,上来就想和朕和儿子比武?你配吗? 而且,儿子前几天才为我挡了一剑,伤势尚未痊愈,又怎会与这尔等莽夫比武? 想到这里,皇上的眼神变得越发冷峻。 当下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 “若朕记得不错的话,图鲁将军曾在我天圣定王手下……连败三次。” 图鲁将军听后,坦然地对着皇上行了一礼,恭敬地回答道: “陛下记得不错。正因如此,本将军才苦练本领,此次来天圣,就是单纯的想再和定王比试一场。还望天圣陛下成全。” 皇上眸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墨晏辰,他知道儿子在围猎时,为护他而受的伤还没好。 别的不说,几个儿子,只有老三不顾性命危险去救他,他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这个儿子自十五岁上战场,在边关喝风吃沙六年,这六年来每年逢年过节,他都记得给自己送来礼物。 虽然不是最贵重的,但一定是最用心的。 不像老二老四他们几个,在京城养尊处优,当危险来临时,却都顾着自己逃命,无一人记得他这个父皇需要他们的帮助。 自然是舍不得儿子和这什么图鲁比武的。 苏羡身为大舅哥,当然是挺墨晏辰了,当下笑着开口道, “图鲁将军想找定王殿下比试,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做为定王殿下的手下败将,还是连败三次的那种,是什么给了图鲁将军再来挑战定王殿下的勇气?” 图鲁将军脸色微变,被当众接二连三指出,自己是墨晏辰的手下败将,的确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当下只阴沉着脸看向旁若无人的墨晏辰,挑衅道, “天圣定王殿下不会是怕了吧?在温柔乡里呆久了,不敢跟本将军比试了?” 对于他的挑衅,墨晏辰缓缓抬头看向图鲁, “手下败将而已,比与不比,结果都一样。” 一样的别想活着回到西蜀! “你!” 图鲁有些恼羞成怒。 怎么着他在西蜀国也是大将军,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这就是你们天圣的待客之道?” 姜昭上前一步道, “对什么人自然用什么样的态度。若来的是贵客,那自然好言好语招待。若来的是居心叵测之辈,咱们自然不会给好脸色了。” “想挑战我天圣定王,不如先挑战本将军。本将军武功低微,若是你能胜了我,再去看看能不能挑战定王。” “你算老几?也配和本将军交手?” 图鲁不认识姜昭,认为他不过一个小喽啰。 顿时殿内空气一窒,天圣众人皆眸光不善的盯着图鲁。 被人看不起的姜昭也不生气,仍旧面上带着淡淡的笑道, “在下不才,是定王殿下副将姜昭。” 图鲁及他国人仔细打量姜昭,只见他一身普通武将朝服。 只是姜昭身材瘦削。 看起来不像是五大三粗的武将,反倒像个文弱书生,如芝兰玉树,雅致无双。 天圣众人对姜昭的武功也不清楚,但看他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都有些为他捏一把汗。 毕竟当初姜昭得以去边疆给定王做副将,是他母亲昭阳长公主找皇上说的情。 那图鲁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有一身蛮力,若是一拳把姜昭打残了,丢了天圣颜面不说,也不好给昭阳长公主交待啊。 第192章 你厉害你上 皇上微微一怔,眉头微皱,目光扫向了图鲁和西蜀五皇子,语气平静地说道: “想必西蜀皇子和图鲁将军昨晚未能好好歇息,此刻不妨前往驿馆休憩。今晚朕会在宫中设宴招待西蜀使臣,关于比武的具体方式,我们可以在晚宴上详细讨论。” 图鲁和西蜀五皇子对视一眼,看到他微微颔首,便上前一步,向皇上行礼并道谢: “恭敬不如从命,感谢天圣陛下的盛情款待。同时也期待天圣定王不会令我失望,能与我一决高下。” 皇上挥手示意礼部侍郎带领西蜀使臣前往驿馆,然后向墨晏辰递了一个眼神,见到他微微点头,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在众多皇子之中,皇上如今最信任的便是墨晏辰这个并非亲生的儿子。 眼看着西蜀国使臣随礼部的人离开,朝堂上像是热油锅里泼了瓢水,瞬间炸开了锅。 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有些人认为姜昭此举是在维护墨晏辰的面子,展现出天圣国的威严;而另一些人则觉得他是在公然挑衅西蜀国,可能会引发两国之间的冲突。 就连靖王殿下也忍不住嘲笑姜昭: “你可别逞强了!万一到时候输了比赛,那岂不是让我们天圣丢尽了颜面?” 姜昭冷漠地瞥了靖王一眼,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靖王殿下莫非以为自己的功夫比在下高强吗?既然如此,你厉害你上。” 其实,姜昭并非盲目自信。 他深知自己的武功比不上墨晏辰,但也绝非平庸之辈。 而且,他曾经亲眼目睹过一次定王与西蜀图鲁将军的比武,并在事后听定王详细分析了图鲁的优势和弱点所在。 因此,他坚信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击败图鲁。 靖王被姜昭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正想拿出兄长的身份朝他发难,哪知道谢太傅却突然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靖王殿下可真是只长岁数不长脑子啊!无论是姜世子,还是其他任何人,只要能为我们天圣做出贡献,那就是我天圣的好男儿。” 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道: “而靖王殿下身为皇子,对上不能替皇上分担忧虑,对下也不能给兄弟们树立榜样,敢问靖王殿下有何资格来为难姜世子呢?” “你看看定王殿下,在外能够开拓疆土,在京城又能为皇上排忧解难。靖王殿下这些年来,可有做过一件能拿得出手的事情吗?” 这番话让靖王听后顿时火冒三丈。 若不是此刻身在朝堂之上,父皇就在此,他真想立刻与这个老家伙舌战三百回合。 从小到大,谢太傅一直对墨晏辰有着特殊的好感,仿佛戴着一层厚厚的滤镜。 他们几个皇子都是跟随谢太傅学习知识,但他总是偏爱墨晏辰。 众人皆对谢太傅怀有敬畏之心,每日都会按时前往尚书房学习。 然而,墨晏辰却与众不同,十日内上书房的课程,他最多只能去三四回。 每一次缺席,他总有充足的理由,令人无法辩驳。 例如:“我要陪伴皇祖母。” 或者“婉母妃身体不适,我需要陪她聊天解闷。” 甚至还有“母后心情欠佳,我得陪她逛园子。” 皇后得知后,气愤地将内殿砸得一片狼藉,大发雷霆。 尽管墨晏辰常常逃课,但他的功课总是完成得最出色。 直至长大后,谢太傅每次见到他仍会夸赞道: “定王殿下文韬武略,在京城同龄人中堪称翘楚。且不提文学方面,他在十五岁时曾偷偷参加科举,其文章更是被皇上亲自钦定为状元。” 说到这里谢太傅就开心得合不拢嘴,他一生桃李满天下,但其中最为出众和令他自豪的就是这位学生。 想当初皇上敲定墨晏辰为状元后,他当场洗去脸上的伪装,让众人惊讶不已。 那时殿内许多人都在场,目睹这一幕,无不为之震惊。 谢太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脸上洋溢着笑容,继续说道: “武的话,想来不用老朽说,大家也都知道。十八岁率八千精锐,一举击败了祈国的十万将士,可谓战功赫赫。” “但是定王最是仁善,除了对待敌人凶狠,手上从不沾无辜之人的血。若不信,大家可以数数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有谁能像定王一样,双手干净,未曾沾染过半条人命呢?” 墨晏辰神色淡淡:…… 这话可不是他自己说的。 他这人一向仁善,杀人从来不留半条命的。 每次都一刀毙命! 苏锦汐在空间里吃着花生瓜子,听着他对墨晏辰的夸奖,心里却道,墨晏辰这人简直是影帝级别的。 他不但骗了谢太傅,更是骗了京城的所有人。 “定王殿下自小就很懂事,就连靖王殿下悄悄在我脸上画乌龟,定王殿下念及手足之情,专门向老朽认错,说是他胡闹。” 谢太傅一语定音。 “这孩子,自小就有担当。” 墨晏辰:…… 那真是他画的。 也是他故意栽赃到靖王这个蠢货身上的。 他前脚跑到谢太傅面前说,是他的错,他下次一定改正。 话音刚落,同样在上书房跟谢太傅学习的高寒,就喊得很大声, “谢太傅,墨晏辰说谎。那根本就不是他画的,是四皇子,是四皇子在您脸上画的乌龟。” 结果显而易见,靖王被谢太傅打手心外加罚站,直到放学。 不但如此 ,谢太傅还告到了皇上那里,说四皇子不懂尊重师长,请皇上严惩…… 靖王强忍怒气。 他就知道,只要有墨晏辰在,谢太傅总是把他捧到天上,而自己一向是被踩在地上那个。 每次到最后,都是他受伤的心愿达成了。 康王和景王则低头不语,唯恐稍有不慎,被谢太傅揪出并当众细数他们以前的过错。 这种情况下,只要谢太傅开口,即使是父皇也不会轻易打断。 除非谢太傅自己不再愿意谈论此事。 第二天,如约在皇宫前殿辟出一块场地做比武场。 比武场外面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都是来看这场精彩对决的。 人们刚刚还在热烈地讨论着比赛结果,有人认为图鲁将军会获胜,也有人看好姜副将。 然而,此刻所有人都惊呆了,目光紧紧盯着比武场中央的情景,现场一片死寂。 第193章 把脸按在地上摩擦 大家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姜昭,没想到他不过是在定王身边当了几年副将,居然在十招内,就把那个身壮如熊一样的巴蜀国第一将军图鲁给打趴在地。 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定是不信的。 巴蜀国五皇子对眼前的情景也有些不敢置信。 图鲁可是他们国的第一将军,有勇有谋,否则父皇也不会让他陪自己来走这一趟。 但是,图鲁将军怎会敌不过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姜昭呢? 一定是图鲁大意轻敌,才有此失误。 不但是巴蜀国五皇子是这般想的,就是天圣众人也是这般想的,还有趴在地上的图鲁也是如此想。 在图鲁眼里,姜昭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自己两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当下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望向姜昭道: “这次是本将军轻敌了,我想再和姜副将比一次。” 墨晏辰不由暗笑,图鲁就是使出吃奶劲儿比试,也不是姜昭的对手。 只是,他一个巴蜀国第一将军,居然不敌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天圣副将手里,只怕传回国他会颜面扫地啊。 不过,这样的结果,他们是乐见其成的。 墨晏辰不动声色给姜昭比了个手势,姜昭眨了下眼,眸中泛出笑意。 定王殿下这是要把图鲁将军的脸按地上摩擦呀。 当下姜昭笑容可掬的朝图鲁抱了抱拳, “图鲁将军愿意赐教,本副将自当奉陪。不知图鲁将军要选什么兵器?” 图鲁没有说话,径直走向武器架,拿起一对浑天锤。 这对锤子形状如同西瓜,重达五十多斤,一般人甚至难以拿起,然而图鲁却举重若轻,随意舞动几下,仿佛手持折扇一般轻松自在。 苏锦汐不禁有些担忧,轻声说道: “图鲁力大无穷,姜昭能否战胜他?” 墨晏辰淡淡笑道: “阿锦不必担心,姜昭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文弱。实际上,他的实力与你大哥不相上下。” “如果因为他看起来文弱就以为他好欺负,那么图鲁和西蜀国皇子就犯了大错。” 姜昭看着那对浑天锤,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缓缓走向武器架,取下了一柄锋利的长剑。 他的动作优雅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图鲁将军远道而来,我愿意礼让三招。”姜昭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但其中蕴含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 然而,图鲁却毫不领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和不屑。 “不必了,本将军向来喜欢真刀真枪地战斗。不过,要是不小心把姜副将打伤或致残了,可别怪本将军无情哦!”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讥讽之意。 姜昭的脸色依旧平静,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与图鲁对视。 “既然如此,同样的话也送给图鲁将军。同时,请在场的各位做个见证。” 这时,巴蜀国皇子突然插话道: “姜副将放心,比武场上生死不论。” 他的语气充满了冷漠和无情,似乎完全不在乎可能出现的后果。 姜昭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多谢皇子殿下的承诺。那么,图鲁将军,请吧。” 随着姜昭的话音落下,图鲁毫不犹豫地拎起浑天锤,径直冲向姜昭。 那柄巨大的锤子犹如一颗炮弹般呼啸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奔姜昭的头顶。 在场的天圣众人看得心都揪起来了。 他令堂的,这图鲁分明是想致姜世子于死地啊! 下一刻,大家还没看清姜昭的动作,突然听到两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只见那高大壮硕如同熊一般的巴蜀国图鲁将军,已经和他手中的浑天锤一同倒在了地上。 两只沉重的锤子砸在地上,竟砸出了一尺多深的坑洞。 苏锦汐不由暗赞,太帅了。一击毙命! 啊不,似乎还给图鲁留下了最后一口气,她看到他的鼻翼微微颤动,想来应该还有一丝生机,但不知道这口气能否支撑他回到自己的国家。 “图鲁!” 巴蜀国五皇子怒不可遏地飞身过来,仔细检查后,他那双眼睛仿佛燃烧着火焰般死死地盯着姜昭, “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这哪里是比武,分明是想要直接取走我们某国将军的性命。本皇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着,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朝着姜昭刺去。 然而,姜昭却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当剑快要到达眼前时,他才悠然地抬起手,轻松地夹住了剑身。随后,他随意地一抬腿,轻轻一踢,巴蜀国皇子便直接摔倒在图鲁的身上。 好了,图鲁本就剩下的那一口气,这下更浅了。 “巴蜀国皇子,愿赌服输。刚可是你们说比武场上不计生死。怎么着,打输了便急了?” 高寒拍了拍苏羡肩膀,低声道, “几年没见,姜昭这身武功只怕就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苏羡笑道,“姜昭可是在定王身边呆了几年的,不但是武功,就是兵法谋略,我也承认远不如他。” 两人又看向场中,只见巴蜀国使臣忙过去扶起他们五皇子,又让随行大夫查看图鲁的伤势。 这次比武,不但是图鲁大意落得命玄一线,就是天圣朝臣也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姜昭,居然是个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此时的郑盼儿兴奋的小脸通红,看着姜昭两眼放光。 心里的小人疯狂叫嚣,看她多有眼光! 一眼相中的男子,就是个武功高手! 姜昭将手中的剑丢到地上,转身向着皇上行礼。皇帝微微点头,示意他退下。 看着强撑着站起来的图鲁,姜昭抱了抱拳,心里有些佩服他, “图鲁将军承让了。今日本副将侥幸获胜,将军回去休息,若是还想再比,本世子随时奉陪。” 巴蜀国皇子气得脸都青了,但是正如人家说的那样,愿赌服输,为今要紧的是,图鲁将军的伤势。 但心里还有些不忿,当下阴阳怪气道: “没想到姜副将看看场来弱不禁风,没想到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本皇子佩服 。” 第194章 下手不够狠 “不敢当。” 姜昭谦逊的笑着抱了抱拳, “我天圣高手无数,本副将这样的身手,只怕还排不上号。今日获胜实乃侥幸。惭愧惭愧。” 巴蜀国皇子脸更难看了。 人家说是在高手里面排不上号。 一个排不上号的人,居然把他们国的第一将军十招之内击败。 想来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只怕就是一击毙命了。 在场的众人都被姜昭的表现所震撼,纷纷称赞他的武艺高强。 而巴蜀国的使臣们,则面色阴沉,心中暗自懊恼。 这场比武,原本是他们想要给天圣国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反而让自己的国家丢尽了脸面。 巴蜀国皇子的心情很不美丽! 心里无比后悔,今天何必找事呢?这回去可如何给父皇交待? 不管他的心情如何,天圣众朝臣可是身心愉悦。 来挑衅的巴蜀国皇子和他带来的大将军,竟然被他们看来弱不禁风的姜昭世子给一击即败,这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也让人感到十分痛快! 皇上也是龙颜大悦,大手一挥,说道: “朕今日心情愉悦,特赏赐姜世子黄金千两、绸缎百匹、珍珠百颗、美玉十块、骏马二十匹。” 随着皇上的话音落下,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声和欢呼声。 围观众人纷纷向姜昭投来羡慕和钦佩的目光,他们心中暗自赞叹着这位年轻人的卓越功夫 而姜昭则恭敬地跪地谢恩,起身后眼神在围观的众人里面寻找,当一眼看到郑盼儿举起手朝他边挥边笑时,不由咧嘴笑了。 第二天,因为一来天圣图鲁将军就被人打得剩一口气,西蜀五皇子在驿馆待处心烦意乱。 本就是因在国内几位皇兄争斗厉害,他想出来避一避,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时,自己回去坐收渔翁之利。 没想到刚到天圣就吃了个大亏。 正好听到贴身侍卫打听到,未来的定王妃苏锦汐此时在“醉扶归”时,当下就就带着贴身侍卫来偶遇。 虽然他们不能在武力上打过天圣定王。 但若是能把天圣定王的未婚妻给勾搭走,把她压、在身、下征服,岂不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儿! 当他看到苏锦汐与西蜀国女子截然不同的白皙肌肤,纤侬有度身段时,心中不屑,低声和身边人议论。 “没想到天圣定王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居然喜欢的是这种柔弱娇花。” 他们西蜀女子可是以小麦色的肌肤,以身材健硕为美。 啧啧啧,天圣的女子可不像他们国家的女子一般英武,天圣的女子更像是娇花一朵,令人不由想把他们按在床、上摧残蹂躏,让他们求饶哭泣。 想想那模样,西蜀五皇子不由喉结微动。 当下起身大步朝苏锦汐走去。 当苏锦汐听到暗卫低声回禀过后,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时,抬眸就看到几个身材中等的男子朝他们这边走来。 为首男子也不过和天圣普通男子身高一般,别说与墨晏辰苏羡等身材修长的男子相比,就是和听露听雨比,身高上也不占优势。 而且还留着两撇小胡子,配上那小小的眼睛,怎么看怎么有种猥琐的样子。 楼上不少人都扭头望了过去,苏锦汐并不想搭理西蜀皇子,当看到他们是向她这边走来,看来就是奔着她来的。 当下便端坐在那里,当男子走到跟前,看着苏锦汐双目放光,对着她行了个礼, “西蜀皇子见过苏小姐。本皇子早就听说苏小姐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苏锦汐优雅地起身回了半礼,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冷漠和疏离。 “西蜀皇子过奖了。” 坐下之后,苏锦汐并未请西蜀国皇子坐下,而是自顾自地喝起茶来,摆明了不想和他多聊。 西蜀国皇子却不见外地在桌子对面一屁股坐下,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苏小姐不介意本皇子坐在此处吧?” “不介意,我正要离开,此处就留给西蜀皇子坐。” 苏锦汐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准备转身离去。 看着他那猥琐的样子,就想起前世电视中小、日、子那猥琐模样,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然而,西蜀国皇子却急忙伸手,似笑非笑起身拦住苏锦汐去路, “苏小姐,请留步!贵国有一句话叫‘相请不如偶遇’,可见本皇子和苏小姐是有缘的。不如苏小姐坐下和本皇子聊聊?” 苏锦汐抬手制止听露的动作,淡淡开口: “若是本姑娘不想聊呢?” 西蜀国皇子没来由的就在她身上看到了些许墨晏辰的影子,不由身子微顿,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看到觊觎已久的猎物,他怎能轻易就放她走呢? “这就是你们天圣的待客之道吗?本皇子怎么也算远来是客,苏小姐身为天圣定王未来王妃,不得做为东道主招待一二吗?” 听到这话,苏锦汐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冷漠, “什么远来是客?来的若是豺狼,我天圣儿郎就拿枪挑了他,若是客人自然会好生招待。” “就是不知西蜀皇子是豺狼还是客人呢?若是客人就要有为客的本分,若是豺狼,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西蜀皇子想让人招待就回驿馆,相信礼部会安排专人负责接待事宜。本姑娘就不奉陪了。” 西蜀国皇子脸色一沉,他盯着苏锦汐,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满。他冷冷地道: “本皇子若非要你陪呢?” 苏锦汐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与西蜀皇子对视。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丝丝冷意: “西蜀皇子,虽然本姑娘尚未正式嫁给定王殿下,但毕竟是由我们天圣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未来定王妃。” 她顿了一下,“想来是昨天我们姜副将下手还不够狠,所以才让西蜀皇子误以为我天圣子民好欺?看来西蜀皇子来天圣之前,做的功课不够啊。” 西蜀国皇子喉咙一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但到底不想失了面子,有些不怀好意的大声笑道: “本皇子听说天圣定王不能人道,难道苏小姐就不介意吗?若他真的不行,本皇子愿意代劳……” 话未说完,只见一道黑影闪过,苏锦汐已然出手如电般地攻向西蜀国皇子。 那西蜀国皇子还来不及反应,他身边的侍卫也尚未出手,便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西蜀国皇子的左右脸颊已经挨了两记重重的耳光。 接着,她抬脚一踹,西蜀国皇子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去,直接摔在了侍卫们的身后。 苏锦汐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跟进,不等西蜀国皇子落地,她已经飞起一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胸口上,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第195章 带刺的玫瑰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那些侍卫早已被听露和听雨给制服得死死的。 此刻,西蜀国皇子的脸上五颜六色,仿佛开了一家颜料铺子。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苏锦汐,没想到娇花是朵带刺的玫瑰! 当下咬牙切齿道: “苏小姐,你休要欺人太甚!本皇子可是来参加定王和你的大婚的,你竟然敢如此折辱于我!本皇子定会请求贵国皇帝陛下为我主持公道的!” 西蜀国皇子面色涨得通红,怒视着苏锦汐,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竟敢对他动手,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苏锦汐闻言,却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呵呵,你还知道是来恭祝本姑娘和定王大婚的呀?既如此,为何刚才那般无礼?难道你们西蜀国人都是这般不知礼数吗?” 她声音清脆悦耳,但其中却带着丝丝寒意。 听到这话,西蜀国皇子脸色一变,刚想反驳,却被苏锦汐打断道: “还有,你一个异国皇子,居然敢在我天圣地盘上撒野,真当我天圣无人不成?这里是我天圣京城,不是你们西蜀蛮夷能放肆的地方!” 西蜀国皇子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心中暗自懊恼,原本以为这个苏锦汐只是个普通的娇弱女子,没想到竟如此难缠。 然而此时他已骑虎难下,如果就此退缩,不仅会丢尽脸面,更可能影响两国关系。于是他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本皇子自然知晓此地乃贵国领土,但本皇子作为一国皇子,岂能受此等侮辱?今日之事,本皇子必定向贵国皇帝陛下讨个说法!” “哦?是吗?那你便去试试看吧。” 苏锦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先想想清楚,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这里嚣张跋扈?” 说罢,她脚下微微用力,踩在西蜀国皇子的胸口处。 西蜀国皇子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宾客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原本以为苏锦汐只是在吓唬西蜀国皇子,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动起手来。 而一旁得到消息赶来的定王则始终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这种小场面,阿锦自己就处理了。 她的智慧与果断让他无需过多干涉,只需默默地支持她即可。 未来王妃太强悍,显得他们这些侍卫好没有存在感! 江寻站在定王身旁,默默叹了口气。 他最喜欢干杀、人放火的勾当了,只可惜好几天没动手了。 望着眼前的西蜀国皇子不敢出声,墨晏辰上前一步,紧紧地牵住了苏锦汐的手。他冷冷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身带着苏锦汐一同离开了酒楼。 下楼后,墨晏辰停下脚步,对身边的暗卫下令: “盯着他,看看他会跟谁联系。今天他胆敢前来挑衅,必定是有人给他撑腰打气。我要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暗卫领命离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想起刚刚西蜀国皇子色眯眯盯着自己的目光,以及说墨晏辰不行的话,苏锦汐用一秒钟在脑中决定,今天晚上她要出去散步。 那边西蜀国皇子身边侍卫忙过来把他扶起来, “殿下,您没事吧?” “滚!” 西蜀国皇子眸中都是暴戾的火光。 他带的这些都是饭桶! 这么多人居然还保护不好他,让他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踩在了脚底下,真是丢尽了脸。 当天晚上,苏锦汐通过空间进入西蜀国皇子室内,她如同幽灵一般悄然潜入。 在黑暗中,她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床榻,目光锁定在熟睡中的西蜀国皇子身上。她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不过,西蜀国皇子自然不能在他们天圣京城出事。 所以,她会换一种方法让他记忆深刻。 当天晚上,苏锦汐通过空间进入西蜀国皇子室内,悄无声息的直接弹了颗药丸进他嘴里。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床上时,西蜀国皇子悠悠转醒,他感觉下身一阵剧痛,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下身空空如也,不禁大惊失色。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鸟没了,蛋也没了…… “来人啊!” 他惊恐地喊道,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殿下,不知有何事?”侍卫应声进来。 西蜀国皇子想想国内还有几位皇兄弟都在觊觎皇位,若是自己不能人道的消息传出,不等他几位兄弟动手,父皇都会把继位的选手中把他踢出去。 他得赶快回去把儿子保护 好,把皇位夺来给儿子。 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不能再有子嗣,那只怕大家都要向儿子下手了。 “无事,你出去吧,收拾一下,咱们今天回国。”经过深思熟虑,他认为现在离开天圣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天圣水太深,到处都有阎王蹲。 那未来定王妃看着柔弱,没想到身手凌厉,自己和身边侍卫在她手下居然没有还手之力,若对上墨晏辰,恐怕自己只能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和庆幸。 后怕若是墨晏辰当时动手,只怕他们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了。 毕竟他“活阎王”的称号是真刀真枪换来的。 庆幸墨晏辰和苏锦汐还记得这是他们天圣京城,而自己是西蜀皇子,他们手下留情。 否则就苏锦汐昨天那一脚,就能要了自己小命。 侍卫有些不明所以,他们皇子和图鲁将军此行就是为恭祝天圣定王大婚,眼下离定王大婚还有一个月,怎么就离开呢? 但他可没胆子问,只得连忙应下去收拾。 这边西蜀国皇子一行人,连进宫向皇上辞行都没有,趁着未关城门赶紧跑路。 当皇上收到西蜀国皇子离京的消息时,西蜀国皇子已经带着随从出城了。 此时苏锦汐和墨晏辰在城外十里处等着他,当西蜀国皇子看到迎风站立的两人时,不由暗赞两人真是般配。 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虽然西蜀国皇子很怕墨晏辰和苏锦汐,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 “没想到定王和未来定王妃竟在这里送本皇子,本皇子真是铭感五内。” 看了一眼明艳动人的苏锦汐,西蜀国皇子没忍住嘴欠道, “苏小姐特意前来送行,是舍不得本皇子么?若是你愿意跟本皇子回某国,本皇子定许你正…啊……” 第196章 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天圣 “殿下!” 看着西蜀皇子被天圣定王一脚踹飞,西蜀侍卫忙大叫着跑了过去。、 墨晏辰还要动手,苏锦汐则拉住他的手笑道, “和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很快他就说不出话了。” 说完,她便牵着墨晏辰的手,优雅地朝着还躺在地上的西蜀国皇子走去。 躺在地上的西蜀国皇子,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怒视着眼前的两人。 苏锦汐微笑着开口,声音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本姑娘掐指一算,西蜀皇子命不久矣。” “抓紧时间享受你还在人间的短暂时光吧,等你死了,你的妻子儿女都将成为你皇兄的。啧啧啧,想来你死都死了,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西蜀皇子双眸微眯,抬手擦了下嘴上的血迹,然后冷声道: “你,你什么意思?” 苏锦汐耸了耸肩,笑着回答: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死期将至。趁着还有几天好活,抓紧时间快活吧。” “你游山玩水从西蜀来天圣,想来路上就已经用去了一个月时间,就算你现在快马加鞭回到西蜀,最快也得二十天。” “将近两个月时间能发生多少事情,做为一名皇子,你应该不会天真到什么都不想吧?” 墨晏辰接着道: “你那几个兄弟本就虎视眈眈盯着皇位,若是他们得知你通敌叛国,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 “只怕你还没有回到西蜀,你的妻子就躺在你皇兄床上,你的儿女就管你皇兄叫父亲了。啧啧啧,想来要不多久,西蜀国就要大办宴席了。” 嗯,可能是纳侧妃的喜宴,也可能是西蜀皇子下葬的丧宴。 总之都要大办宴席就是了。 说完这些话,墨晏辰不再理会西蜀国皇子内心的惊涛骇浪,转身牵着苏锦汐的手上了往马车走去。 “啧啧啧,一股难闻的死人味,真是晦气。” 望着马车疾驰离去,西蜀皇子在侍卫的搀扶下坐上了回程的马车,但心里却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安来。 他抬起手臂闻了闻,嗯,衣服上散发着熟悉的檀香味,哪里有什么死人味呢? 想想刚刚两人说的话,西蜀皇子心往下沉了沉。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希望天圣定王和苏锦汐只是胡说八道。 但是心里本能的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因为定王没有必要和自己废话这么多。 而且,他的几位皇兄确实在争夺皇位,尤其是二皇兄曾钟情于自己的王妃,但因父皇将王妃赐予自己,二皇兄只能被迫迎娶一个并不喜爱的女子…… 坐在马车中的西蜀国皇子思绪愈发混乱,越想越觉得墨晏辰和苏锦汐所说不无道理,忍不住掀开帘子下令: “加快速度,尽快回国!” 他的伤是能忍,只是那本就剩一口气的图鲁将军,可就惨喽。 虽然有随行医者跟着,但也仅仅是吊着命而已。 与此同时,墨晏辰招手唤来一名暗卫,低声吩咐道: “跟上他,一旦进入西蜀境内,立刻杀了他。” 竟敢觊觎阿锦,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此时皇宫内 一个身材高削的背影负手站在那里。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低头恭敬地禀报: “启禀主人,我们已经探查到,在城南十里处,定王和苏小姐等人正等候在那里,并出手重伤了西蜀皇子。西蜀皇子仅让随行的太医简单处理了伤口,便下令加速行程离开天圣。” 听到这个消息,站在黑衣人面前的那人紧紧握住拳头,气得咬牙切齿: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那西蜀皇子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她费尽心机,对西蜀皇子许下重利,才成功劝说他带着图鲁来到天圣,却没想到他们这一行人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棋差一着。本想着这位皇子在西蜀皇跟前最是得宠,还以为是有点儿本事的,没想到竟是如此废物。” 当下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犹如毒蛇一般阴冷,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地说道: “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天圣!否则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她的话语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只有西蜀皇子和大将军死在天圣,才能挑起两国的战火。 这是她心中的执念,也是她为之奋斗的目标。 话落,那人转过身来,端庄娴静的脸上,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阴狠,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却致命。 她的双眸似剑般盯着地上的黑衣人,透露出无尽的威严与冷酷。 “你亲自带人去解决。记住,若是西蜀皇子他们没死,那么,死的就是……你。”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由打了个寒战,额头冒出冷汗,但他不敢有丝毫违抗,连忙应道: “属下领命,请主人放心,属下定当不辱使命。” 说完,他便迅速闪身而去。 且不说那边西蜀皇子回国一路要经历多少坎坷磨难,天圣京城这边,转眼就到了其乐融融的端阳节。 苏锦汐本来已经和两位舅母约好,端阳节那天和大哥一起去武安侯府过节。 就在这个时候,太后不知是抽哪门子风,竟然亲自下达了一道懿旨,要求苏锦汐必须参加他们皇室的所谓“家宴”。 这道突如其来的懿旨让苏锦汐感到十分惊讶和无奈,她原本计划好的与家人共度佳节的美好时光就这样被打乱了。 对于太后的决定,苏锦汐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只能顺从。 这天,墨晏辰亲自来接上苏锦汐一起进宫。 只是一进宫门,陈全早就等在那里了,朝两人匆匆行了个礼,忙道: “殿下您可来了,皇上正等着您有急事,您快随老奴去御书房吧。” 墨晏辰看了一眼苏锦汐,淡淡开口, “我先送阿锦去太皇宫里,稍后就去御书房。” 这话一出,陈全急的汗都冒出来了, “哎哟我的殿下呀,您快随老奴去吧。皇上已经发了一通火了。” “您放心,老奴派人送苏小姐去太后宫里。保准安安全全地送过去。” 苏锦汐拍拍墨晏辰的胳膊, “你只管放心去吧,皇上找你肯定有急事。想来昭阳长公主和乐瑶一会儿就到,有他们照应着,不会有不长眼的来挑衅我。” 第197章 柔弱小绿茶 苏锦汐本想着无人敢来挑衅,但对于在宫里生活的人来讲,凡是一应大小宫宴,都是勾心斗角互相使绊子的最佳场合。 先不说今天是在太后宫里举办宴会,更主要的是,听说今天晋老王爷也在场。 为了避免惹上这位连皇上和太后都敢训斥的老王爷,大家明智的把场地转移到了太后的福寿宫外面。 当苏锦汐看到迎面身着粉色宫装,盛妆打扮,眸带挑衅的朝她走来的姑娘时,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个名字:雪颜公主。 据说,这位雪颜公主乃是婉贵妃的小女儿,因为深受皇上宠爱,所以向来刁蛮任性至极。 宫里的后妃大多都只生育了两个孩子,但婉贵妃却有三个孩子,两女一子,足见其受宠程度。 听雨跟在苏锦汐身后,压低声音说道: “这位是婉贵妃的小女儿雪颜公主,看样子只怕来者不善。” 苏锦汐微微点头。 看出来了。 这位公主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要找茬”四个大字了。 前方带路的小太监,匆忙躬身战战兢兢地向她行礼, “奴才拜见雪颜公主殿下!” 然而,那雪颜公主却大步走来,毫不客气地抬起脚踹在他腿上,厉声呵斥道: “滚开!好狗不挡路!” 苏锦汐挑了挑眉,看来这位是想寻她晦气了。 原本,她还打算按照规矩向雪颜公主行礼,但既然对方有意找茬,那么无论她是否行礼,都会惹来麻烦。 当下便从容地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径直走到她面前停下的雪颜公主。 雪颜公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眸里满是嫉妒之情。 但当她想起那个人交代给自己的事情时,还是努力忍耐住内心的冲动,语气带着一丝不甘道: “你便是未来的定王妃苏锦汐吗?” “正是。” 对于苏锦汐没有行礼,雪颜公主并未追究,上下打量着苏锦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接着,她竟然围着苏锦汐转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探究和挑衅的光芒。 听雨虽然垂首行礼,但始终保持警惕,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雪颜公主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会突然对自家小姐不利。 苏锦汐倒是淡定的很,这些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是无聊的很,除了给人下药,就是通过诬陷来毁掉别人的名声。 若对她下药,那可真寻错人了。 若论玩毒,整个京城她若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却见雪颜公主手指轻抚过腰间香囊,本来系得好好的香囊,在她手指离开时,就向下落去。 眼看着那香囊快要落在苏锦汐的裙摆上,听雨本能的觉得不简单,眼疾手快,她迅速俯身抓起香囊,并笑着递给雪颜公主: “公主,您的香囊掉了。” 雪颜公主顿时怒目圆睁,一把抢过香囊抓在手里,恶狠狠地盯着苏锦汐,大声呵斥道: “要你多事!这可是本公主母妃亲手绣的香囊,你这个下贱的婢女居然敢随意触碰?月落,给本公主把她的手剁下来喂狗!” “还有,你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这么不懂规矩,可见是做主子的没教好!” 说着,抬手就要扇苏锦汐耳光。 她早就看苏锦汐一个在乡野长大的贱女人,居然有比自己还要漂亮几分的容颜,心中十分不忿! 只要让自己那尖利的指甲在苏锦汐的脸上划上几道,那么京城第一美人就不是苏锦汐了。 不但不会是第一美人,说不定还会是第一丑女呢。 想想就让人兴奋! 然而,还没等雪颜公主的手碰到苏锦汐,苏锦汐便先一步抬起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些也不过发生在很短时间,那月落还未走到听雨跟前,就看到苏锦汐已经抓住了雪颜公主的手腕。 月落心急如焚,立刻大声喊道, “快放开我们公主。” 同时,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想要拉开苏锦汐,却不料听雨抬脚朝着她腿上狠狠一踢,直接让她摔了个狗啃泥。 苏锦汐本要举起赏雪颜公主两个耳光作为惩罚,她敏锐的耳朵微微一动,右手便不动声色地把脸颊的碎发抚在耳后,脸上露出一副柔弱可怜、任人欺凌的表情,轻声道: “真没想到,堂堂雪颜公主,竟然如此阴险恶毒。你居然胆敢在指甲里藏了毒药,莫非是想毒死臣女不成?” 她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接着又提高音量,义正言辞地质问: “公主眼中可还有国法?” 雪颜公主从小备受宠爱,自然养成了一副嚣张跋扈的性格,见苏锦汐如此,还以为她怕了自己,当下脸一仰,傲娇地道: “本公主就是国法,本公主想怎么做,还没有人能够拦住。来人啊,快给本公主把这个贱女人拉出……” 她的话还未说完,苏锦汐柔弱小绿茶刚扮上,那边皇后所出的静和公主已经转过假山大步走来,二话不说,抬手一个耳光就朝雪颜公主扇了过去。 雪颜公主也习过几天武,当下动作飞快地伸手挡住了静和公主的手掌。 然而,静和公主的武功可是几位公主里面最好的。 她当下抬手制住雪颜公主的手腕,用力一扭,雪颜公主痛呼出声。 静和公主趁机反手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她脸上,声音清脆响亮。 “啪!”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雪颜公主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静和公主。 “静和,你疯了!你竟然敢打我!”雪颜公主尖叫着,眼中充满了愤怒与委屈。 “打的就是你!”静和公主声音冷冽。 “本公主倒是不知,三皇妹能代表国法?你说如何就如何?婉母妃就是这般教你的?” “本公主这就去找父皇问问,是不是你所言,就可代表国法。” 这句话可谓是非常严重了。 此刻雪颜公主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心中有些害怕,但她刚刚被当众掌掴,心中气极。 听到这边的动静,正肖往福寿宫去的众人都围了过来。 当听完来龙去脉后,景王忙一脸诚恳地道, “静和,这件事确实是雪颜做得不对,为兄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五皇兄,凭什么给她赔不是,你没看到她上来就打我?” 第198章 这么蠢还敢来挑衅 雪颜公主的脸已经肿胀起来,她从未吃过如此大亏,此时又羞又怒地喊道。 “看来三皇妹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景王兄可能没有注意到,她那长长的指甲可是直奔着毁掉苏小姐的容貌而去的。如果要道歉,应该先向苏小姐道歉才对。” 苏锦汐刚刚低头用力把眼睛才给揉红,当下抬起头来,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和委屈: “臣女没事……臣女……”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威严的男声传来: “阿锦,怎么回事?” 原来是定王大步走了过来。他眼神凌厉,脸上带着丝丝怒气,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畏惧的气势。 看到定王,雪颜公主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显然有些害怕。 她原本以为定王被请去父皇的御书房,肯定要待到宴会开始才能过来的。 所以才敢来找苏锦汐的麻烦,但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出现了。 苏锦汐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美人垂泪,并不说话。 墨晏辰转头看向听雨。 听雨就是墨晏辰派给苏锦汐的人,当下如竹桶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奴婢怀疑雪颜公主那个香囊有问题。而且,雪颜公主指甲里藏的也有毒,她想打小姐耳光,分明是想毁了小姐的脸。” 听雨就是墨晏辰派给苏锦汐的人,当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回小姐,奴婢怀疑雪颜公主那个香囊有问题。而且,雪颜公主指甲里藏的也有毒,她想打小姐耳光,分明是想毁了小姐的脸。” 听了听雨的话,雪颜公主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的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她确实没想真上苏锦汐中了香囊里的毒死掉,她只想毁掉她的脸,让她凄惨地活着。 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但那些害人的事向来都是指使身边宫人做的。 头一次亲自动手便被人抓个正着的雪颜公主,本能的就慌慌张张地把香囊往月落手里一塞, “没有,我没藏毒,这香囊是月落的。” 景王表示没眼看。 这么蠢还敢来挑衅苏锦汐?谁给你的勇气?! 若是咬死不知香囊没有问题,真被太医查出来,只推到侍女身上就是,如今这般说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在场众人一眼就看出这是雪颜公主干的好事,只是都在静观其变。 墨晏辰当下厉声吩咐道: “既然那香囊不是雪颜的,把那宫女送去大理寺,想来那里有的是办法审出来是谁指使她的!” “不行。” 雪颜公主连忙阻止。 大理寺大牢里的刑罚,她可听说过。 一般的大男人都抗不住,别说是月落一个女子了。 只怕进去后,几板子下去就把她给招认出来了。 景王眉心直跳,“定王兄,单凭苏小姐一面之词,又非证据确凿,就把皇妹身边贴身宫女送进大理寺,不太合适吧?” 苏锦汐当下皱眉道, “证据不足无法断定他是凶手,就放任她继续在外做恶吗?” “这次幸好我身边的听雨手眼疾手快接住了香囊,若是这香囊落在别人手里,岂不是害了他人?” “景王殿下敢保证这宫女不会再朝别人下毒吗?天圣律上不是有先扣押再查证吗?” “我好像记得,景王府里小妾疑似和侍卫私通,并无证据,你怎么就把他们打杀了呢?” “放肆!” 景王面沉如水。 “老五。” 墨晏辰虚握着拳掩在唇角轻咳几声,“你怎不知……” 在景王看过来时,墨晏辰慢吞吞道,“长嫂如母。” 得,一座大山压下来。 景王气得肺要炸了。 我真喊她娘,她敢应吗? 但也知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只得按奈下怒火,上前一步拉上雪颜公主, “皇妹,就听定王兄的。既然这宫女敢公然谋害苏小姐,理当受到相应的处罚。” 他虽然恨不能杀了定王,哪怕两人已经撕破了脸,但也明白此时不能再任由妹妹闹下去。 再闹下去,只怕那宫女当众招出雪颜来,那才是丢人。 只要进了大理寺,那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看着江寻把人押走,雪颜公主狠狠地瞪了苏锦汐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雪颜公主正欲离开,苏锦汐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声音平静道: “雪颜公主,你指甲里的毒还是尽快洗去为好,时间久了,只怕就渗进皮肤,到时你就会全身皮肤溃烂而死!” 雪颜公主一听,身子不由一个激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你别胡说!本公主指甲里哪有毒!” 话虽然这样说,但她的眼神却有些慌乱,下意识地侧过身子,拿帕子就开始擦指甲。 然而,那药粉是藏在指甲缝里的,哪能这么轻易地擦得出来? 一番动作下来,不仅没有擦掉多少,反而显得她心虚。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景王简直要被这个愚蠢的妹妹气死了。 他急忙扯住雪颜公主的胳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墨晏辰和苏锦汐行了个礼, “苏小姐,本王代皇妹给你赔个不是。” “定王兄,我先带雪颜去母妃那里,一定让母妃好好教训她。” 说完,他也不等两人回应,直接拉着雪颜公主快步离开了。 话落,一向知礼的谦谦君子自居的景王,连向在场的康王等人行礼都忘了,拉住雪颜公主的袖子大步离开。 看着墨晏辰和苏锦汐站在一起如壁人一般,康王不由冷哼一声,一脸嫌弃地看着身边的康王妃斥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听到康王的斥责,康王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低下头,默默地跟着康王离开。 与此同时,靖王则眸光淡淡地瞟了两人一眼,随后转身跟在康王后面往福寿宫去。 墨晏辰紧紧地拉住苏锦汐的手,面色焦急地问道: “阿锦,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 苏锦汐轻轻摇了摇头,“并无,就她那点儿手段,在我眼里就是小儿科。” 墨晏辰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苏锦汐机智聪慧,不会轻易被人算计。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有时候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苏锦汐凑近墨晏辰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 “你放心,我什么时候吃过亏?我刚刚……” 压低声音说完,苏锦汐冲他眨了眨眼睛。 墨晏辰笑了。 明白!她的阿锦一向有仇当场报。 对阿锦这个用毒的祖宗面前下药,简直太不自量力了。 苏锦汐调皮地冲墨晏辰眨了眨眼睛,拉着他的手: “走吧,咱们也该去太后那里了。” 太后的福寿宫里,此时很是热闹。 晋老王爷来得很早,正在与太后和凌王说话。 倒是看到几个意想不到的人在。 苏锦汐挑了挑眉,不是说家宴吗? 那周芸和周大人周夫人怎么也在?这些可都是太后的娘家人。 周芸看到与墨晏辰并肩而来的苏锦汐,一身水蓝色流云缎裙子,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腰带,更显得小腰盈盈不堪一握。胸前更是鼓鼓囊囊的,羡煞人也。 再低头看看自己那几乎一马平川的胸前,若不是今天穿的衣裙是小一号的,只怕真的就像苏锦汐那天围猎时说的,“小荷才露尖尖角,荷包蛋上俩大枣”。 第199章 长的丑想的倒挺美 周芸气得脸色通红,狠狠地瞪了一眼苏锦汐,心中暗骂道: “贱人!肯定是靠着身材引得定王喜欢的。” 想到这里,周芸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但却发现这样做并没有让自己看起来更丰、满,反而有些滑稽可笑。 当下墨晏辰拉着苏锦汐上前朝太后和晋老王爷行了个礼,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晋王叔祖请安。” “晚辈给太后娘娘请安,见过晋老王爷。” 太后本想着若是苏锦汐自己前来,就要刁难她一番的,没想到和墨晏辰一起来了,当下笑的是一脸和蔼可亲, “好孩子,快起来。今天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 苏锦汐淡笑不语。 这话她要敢当真,只怕别人把她卖了,她还帮人数钱呢。 太后拉着苏锦汐的手,笑着叮嘱: “芸儿这孩子你们年纪相妨,你们坐一起说说话。将来都是一家人,姐妹间多了解了解也好。” 这话一出,别说苏锦汐听出不对了,就是晋老王爷也抬眸看了太后一眼。 一个脆声声的笑声传来,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皇外祖母说苏姐姐和谁是一家人呢?若真论起来,定王兄才是将来和苏姐姐一家的。别的都得靠后。” 苏锦汐抬眸看去,正好看到乐瑶郡主扶着昭阳长公主进来,身后还跟着姜昭。 说话间,婉贵妃、淑妃,皇后,皇上等先后而来。 不出意外,脸上还带着巴掌印的雪颜公主没来。 不过太后并不在意这些个孙子孙女来不来。 对于昭阳长公主和乐瑶郡主 ,太后更是喜欢不起来,当下便神色淡淡的岔开了话题。 整个福寿宫霎时便热闹起来了。 用太后的话说,今日乃是家宴,没有外人。 宴席便摆在了福寿宫前殿,中间以屏风相隔。 皇宫里一向秉承着“食不言”,一顿饭吃的是冷冷清清。 眼看着终于撤了席面和屏风,摆上了茶点,苏锦汐心想,终于可以出宫了。 这皇宫看起来到处是富丽堂皇的,但她真的不喜欢。 在这里,到处都是阴谋诡计。 想起今天这顿“家宴”的主要目的,太后便笑着开口, “皇上,眼看着再有一个月晏辰和苏小姐就要大婚了。哀家想着,既然是办喜事,不如把正妃和侧妃同一天迎进门好了。双喜临门嘛,多好。” 本来还在热闹的殿内,霎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未接话。 太后笑着朝周芸招了招手,周夫人忙推了女儿一下,周芸含羞带怯地起身走到太后身边站定。 “芸儿这些年呢,一直喜欢晏辰,也一直在等着晏辰。你们看看,京城像她这般大的姑娘哪个没许人家?就芸儿一直在等晏辰。” “这孩子呀,就是心善,她一直想着能够照顾晏辰一生一世。哀家想着,就成全了芸儿的一番心意,下个月初八,和苏小姐同一天进定王府。” 墨晏辰淡淡笑了一下, “也好,既然周小姐一直执着着想照顾本王一生一世,那就请周大人和周夫人把周小姐的卖身契给准备一下。” 周芸,“要卖身契做什么?” “本王的定王府,即便是在外院做个粗使丫鬟,也得是身家清白,忠心不二的。若较真起来,周小姐还真不合格。” “但是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凑合着在外院做个洒扫丫鬟也马马虎虎吧。” 乐瑶当先没忍住笑了出来。 苏锦汐则暗暗给墨晏辰竖了个大拇指。 够直接,我喜欢! “你,定王殿下欺人太甚!真当我家芸儿愿意进呢!哼!”周大人当先就怒了。 他家女儿再不好,也不能让人踩到脚 底下。 那是把他们勇国公府踩在脚下摩擦! 太后直气得脸色发白,抬手指着墨晏辰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皇后拿帕子掩唇轻笑,这周芸就是上赶着让人往脚下踩,怨得了谁? 周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周夫人看不得女儿委屈,上前道, “定王殿下,正如太后娘娘所说,我家芸儿自小就喜欢你,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她的?你有没有良心?” 墨晏辰理都没理周夫人,而是抬眸看向周芸,声音冰冷, “你想嫁给本王?” 周芸抬眸看着他的俊颜,装作娇羞的垂了眼眸没说话。 太后缓过气来,听到墨晏辰如此问,便想着是改了心思。 当下松了口气笑道, “哪有你这般问的?芸儿这些年不都是心心念念的想嫁给你吗?哀家在宫里可都知道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稍后陛下便把封侧妃圣旨下了吧。” 定王冷笑一声, “皇祖母,她想嫁本王就得娶她?” “人长的丑,想得倒美 。想嫁本王的人多了,皇祖母怎么不说让孙儿把他们全娶了呢?” 周芸闻言眸子里溢满了泪,似落不落的,看起来果真是楚楚可怜 。 苏锦汐看着心里不由给她这演技打了个八十分,能掌握着眼泪不让流下来,也是一种本事。 不过,想起定王刚刚的话,苏锦汐有些想笑,其实周芸也算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墨晏辰 的话她喜欢。 太后气得脸色通红, “你,晏辰,休要胡说。” 事到如今,她便想着依老卖老,看向在坐一直未说话的皇上道: “今天皇上就把侧妃圣旨下了。” 这话就有些命令的味道了。 皇上脸色不变,手指有节律在桌子上敲着,并未说话。 太后又看向墨晏辰: “即便不是芸儿也是别人,你府上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芸儿知根知底的,又一门心思都是为你好,自是比旁的女人强上许多。” “既然要成婚,那便双喜临门,正妃侧妃同日进门吧。” 墨晏辰听着太后那命令的话语,倏然冷笑道, “那就得看她,能不能活着进我定王府了。” 周大人冷冷一 哼, “定王还年轻,话不要说的太过了。凡事留点余地的好。” 定王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看着太后道, “皇祖母可要想清楚 了。” “你,” 太后气得脑门疼,直接把火烧到坐在定王身边的苏锦汐身上, “苏小姐,你可愿意芸儿和你同一日进府?” 第200章 您该颐养天年了 苏锦汐乖乖巧巧地抬眸朝太后展颜一笑, “这事儿臣女可做不了主,臣女如今又不是定王妃。” 晋老王爷上前一步道, “弟妹,你难为那丫头干嘛?又不是她娶侧妃?你怕不是糊涂了吧?” 太后气哼哼的瞪了晋老王爷一眼,这老家伙没事儿凑什么热闹? 不过,如今整个皇室晋老王爷年纪最大了,就连太后也得叫声晋王兄。 太后见说定王不听,脸色愈发阴沉,转而看向皇上,语气强硬道: “皇上,现在就下旨,哀家倒要看,谁敢动芸儿?哀家就要她嫁进定王府。” 墨晏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的道: “晋王叔祖说的不错,皇祖母真的糊涂了。” “父皇乃是一国之君,岂能被您这般哭闹、威胁和指使?那父皇颜面何在?孙儿的婚事自然有父皇做主,就不劳皇祖母您费心了。” “如此家宴,孙儿不用也罢了。” 说的什么“家宴”,分明就是太后想把周芸塞进定王府的借口而已。 皇室成员众多,别说那些旁系亲属了,就是直系的也有很多人都没被邀请。不过是皇上懒得计较,不愿意和太后争执罢了。 定王紧紧地握着苏锦汐的手,向皇上行礼说道:“父皇,儿臣先告辞了。” 苏锦汐也连忙向皇上行礼:“臣女告退。” 说完,二人携手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这时,周大人才突然想起皇上也在这里。 顿时,他惊出一身冷汗。 作为太后的娘家侄子,他在太后的福寿宫里向来横行霸道,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今天皇上也在场。 他急忙站起身来,向皇上行礼道歉: “微臣刚才因为心疼小女,一时冲动才会口不择言,请皇上恕罪。” 皇上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太后,然后站起来,甩了一下袖子离开了。 后面的众人纷纷行礼,恭敬地说道:“恭送皇上。” 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的时候,哪知道皇上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看向脸上犹带着怒气的太后,沉声道: “勇国公府出了您一个太后,如今还想嫁进皇室一个女儿。太后是怎么想的?这皇位是不是也要给他们勇国公府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周大人更是吓得面色惨白,连忙拉着夫人跪下,颤声道: “微臣不敢,微臣惶恐。” 然而皇上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场家宴,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 回到寝宫之后,太后坐在榻上,越想心里越生气,自己的侄孙女竟然被晏辰如此羞辱。 今天皇上敢当众下了她的面子,那她便敢倚老卖老,非把芸儿嫁进定王府不可! 她倒要看看,墨晏辰怎么能胳膊拧得过大腿! 想到这里,太后立刻起身,扶着嬷嬷的手,带着宫人雄赳赳气昂昂地闯进了御书房。 一进入御书房,太后便理直气壮地道: “皇上,下旨吧,哀家也不说要封芸儿做定王正妃了,就封为定王侧妃,哀家今天定要让芸儿进定王府。不能由着苏锦汐那个狐媚子蛊惑了晏辰。” 皇上 淡淡看了太后一眼。 什么叫苏锦汐蛊惑了晏辰?分明是晏辰非人家苏锦汐不可! 当初可是连“他是黄花大闺男,抱了人家得让人家负责”这话都说出来了。 “太后,朕继位已经二十多年,圣旨该如何下,心中自有定论。” 皇帝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后,语气平静而坚决。 太后没想到皇上会如此不给面子,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她用力拍打着桌子,大声喊道: “你!哀家,哀家若非让芸儿进定王府不可呢?” 皇帝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他淡淡地回答道: “晏辰不是说了嘛,把卖身契带上,去定王府外院做个洒扫的丫鬟可以。” 皇上双眸直视着太后,眸中隐隐有些不耐烦。 看着太后还要说话,皇上已经沉声开口, “太后,您该颐养天年了。” 嬷嬷深知皇上既然这般说了,那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连忙低下头,轻声劝太后道: “太后娘娘,您老人家该午休了,晚了您又该头疼了。奴婢扶您回宫。”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太后,准备带她离开。 太后狠狠地瞪了皇上一眼,但最终还是被嬷嬷搀扶着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嬷嬷扶着太后出去,皇上才沉声道: “门口侍卫,罚二十杖,自去领罚。” 听到这句话,太后脚步一顿,心中微微一沉。 皇上这哪里是在惩罚侍卫啊,分明是在生气这些侍卫私放了她进去。 不过经此一事,太后倒是消停了不少。 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天晚上亥时一刻。 宫里的人们向来早睡,这个时刻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已经睡下了。 而白天在苏锦汐和静和公主面前,还嚣张到要上天的雪颜公主,此时却站在一个瘦削的人影后面,瑟瑟发抖。 “我,我是按你的吩咐,把毒藏在指甲里了,但是,我也不知道那苏锦汐怎么就躲开了。” 雪颜公主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戴着一个笑脸娃娃面具。 虽然是笑脸娃娃,但雪颜公主看着那面具,却觉得浑身如坠冰窟,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垂下双眸,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把事情办成!”雪颜公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恐惧和乞求。 对方并没有被她的话所打动,冷漠地回应道: “不必了,最近这段时间你最好收敛一点。若非留你还有用,就凭这一次的失误,我早就已经要了你的小命。” 那人的语气冰冷无情,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雪颜公主听后,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发抖得厉害,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了。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第201章 挤挤总会有的 “是是,多谢,多谢……” “滚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再来这个地方。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可以试试看,看看到时会不会有命留下。” 听到这句话,雪颜公主心中一阵惊慌失措,连忙躬身行礼,转身拎着裙摆就跑,想要尽快离开这个令她恐惧的地方。 她的脚步急促,似乎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第二天,乐瑶郡主拉上沈傲霜,又去叫上未来嫂嫂郑盼儿,去靖远侯府接上苏锦汐和楚晴,大家一起去醉扶归用膳。 用乐瑶私底下说的话,“在宫里用一次膳,我得在外吃上几天才能补回来。太费脑子了。谁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就挖了个坑给你跳呢。” 几个小姑娘并未进包间,而是在三楼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苏锦汐边听几人叽叽喳喳说着话,边想着京城的局势。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声恭敬的问候“见过定王殿下”,坐在三楼临窗位置的苏锦汐,不禁探头向窗外望去。 只见一身湛蓝锦衣的墨晏辰,飞身下了马。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墨晏辰微微抬眸,视线恰好与苏锦汐交汇在一起。 一瞬间,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了。 展颜一笑,一时如春花绽放。 很快,墨晏辰大步上了三楼。 几位姑娘急忙起身行礼,墨晏辰笑着摆了摆手, “大家不必客气。” 他看向苏锦汐,压低声音说道: “姜昭和大哥他们在包间里,我先过去找他们。你们慢慢用,想吃什么尽管点,等下我会让江寻去结账。” 苏锦汐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这次西蜀国皇子带着图鲁大将军突然到访,表面上说是为了恭贺墨晏辰大婚,但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分明就是一场蓄意的挑衅。 至于究竟是谁给了西蜀皇子和西蜀皇如此大的胆子,目前尚未查明。 虽然已经成功让西蜀皇子一行人离开天圣,但只要有这么个人还在京城,就必定会惹出麻烦。 几个姑娘目送着定王离开后,纷纷将目光投向苏锦汐。 乐瑶当先笑着打趣: “瞧瞧定王兄看苏姐姐那眼神呀,简直腻歪死了。啧啧啧。” “那是,他不对我腻歪,还能对谁腻歪?若他哪天对别的女人露出这种眼神,那就说明他变心了。”苏锦汐傲娇一笑。 这话一出乐瑶可急了, “苏姐姐可别胡说,我定王兄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他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和你腻歪在一起。” 看着乐瑶郡主认真的样子,几个姑娘都笑了起来。 “放心吧,你定王兄现在是姐姐我的。谁也抢不走。”苏锦汐笑着夹了块点心递到乐瑶嘴边。 三两口吃下,乐瑶想起今天有件重要的事要和苏锦汐说, “苏姐姐,靖安侯府乔世子请我两天后,去他家在城外的牡丹园赏花。咱们一起去吧,他家的牡丹品种最多,开的最好。” 在坐的几位姑娘都点了点头, “乐瑶说的没错,我们今天出门前也收到请帖了。” 听乐瑶提起乔世子,苏锦汐想起来了。 书中对于这位乔世子和乐瑶的描述仅仅是一笔带过,仅提及乔世子为了昭阳长公主府的势力,迎娶了失去清白且心存死志的乐瑶郡主。 至于乐瑶后续的命运如何,她已经记不清了,因为与男二无关的情节,她通常都会跳过阅读。 苏锦汐心中暗自思索,不知道书中毁坏乐瑶清白的究竟是谁的手下? 以昭阳长公主爱女如命的性格,必然会彻查到底并为女儿复仇。 然而,乔世子蹦跶这么欢,若说这其中没有他这个最终受益者的参与,恐怕连外面的野狗都不会相信。 “苏姐姐,你怎么了?”看到苏锦汐一直沉默不语,乐瑶轻声问道。 “没事,只是好奇乔世子都邀请了哪些人?你也知道我向来不懂文墨,要是去了还要作诗作画,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苏锦汐笑着问道。 “他是来找我大哥顺便和我说的,是请了全京城众贵公子小姐的。他们府上每年都是如此,苏姐姐和苏大哥今年刚回京城,想来这两天他也会把请帖给你们送来的。” 苏锦汐笑着应下。 心里却还想着那位乔世子。 因为,书中写他压根就没想着明媒正娶乐瑶郡主。 若让昭阳长公主给乐瑶选女婿,以乔世子的家世,还排不上号。 但若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或者被人撞到两人有私情,那么长公主不得不顾及女儿的名声,把乐瑶嫁给乔世子了。 苏锦汐因心里想着事,用过膳后便和乐瑶几人分开,先回了府。 她没去打扰墨晏辰几人谈事情,因为,墨晏辰还是每日雷打不动的来锦汐苑,等他来了他们再商量对策。 这人每次来必不空手,有时是贵重的首饰,有时只是街上卖的时令莲蓬,或是苏锦汐爱吃的点心之类。 望着如约而至的墨晏辰,苏锦汐笑了。 知道墨晏辰近期很忙,但他却能够每天都跑一趟靖远侯府看她。 果然男人的时间都和女人的那啥一样,挤挤总会有的,端看有心没心而已。 接过苏锦汐递来的杯子喝了口水,忙碌一天的墨晏辰这才感觉又活过来了。 “据查到的消息,那个挑唆西蜀国皇子来天圣的这个人,很可能是宫里的人。”墨晏辰沉声道。 “具体是谁,现在还没查出来。可见他隐藏的很深。” 苏锦汐挑了挑眉,能让墨晏辰隐在皇宫里的眼线都查不出来,这可就有趣了。 当下笑道,“还有个有趣的事儿,我三师兄今天说,那天猎场参与刺杀的刺客,还有近三十个人的底细查不出来。” “也就是查不到他们的幕后指使者是谁。” 墨晏辰挑了挑眉,猎场刺杀的事,是交给阿锦三师兄谢珩查的。 毕竟外面露出来的信息,是康王和景王的人。 康王甚至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亲自把他的岳父送去见了阎王。 如今又得知还有一拨人,那会是谁? 第202章 母子生了嫌隙 “你猜,挑唆西蜀皇子的和这拨人的幕后主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苏锦汐笑看着墨晏辰。 墨晏辰沉思片刻,道:“有这个可能,但也不能确定。” “还有件事,那个宫女没等开口,就毒发身亡,死在了大理寺大牢。” 苏锦汐轻嗤一声,“无所谓,不过是雪颜公主的一个爪牙而已。死不死的,也不妨碍我找雪颜公主报仇。” 墨晏辰失笑,阿锦这有仇快报的性子,可太招人喜欢了! “自然,我已经让人把雪颜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都告诉皇上了。想来,静和也不会放过打压雪颜的这个好机会。定然也会告到皇上那里去的。” 话落,他又认真地看着苏锦汐叮嘱, “离大婚也就一个月时间了,你这阵子出门多带些人。毕竟多的是人不想让你嫁给我。”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还有,我今天听乐瑶提起乔世子。有些关于乔世子的事我想和你说一下。咱们提前做好防备……” 等苏锦汐说完,墨晏辰一拳打在桌子上,茶杯都震得蹦了起来。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靖安侯府找死。” 若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昭阳姑姑该有多伤心啊! “墨晏辰,可知靖安侯站哪位皇子?” 墨晏辰略一思索,回答道: “靖安侯府早些年也曾风光无限,但是如今是一代不如一代。虽然还袭着侯爵,却早已日薄西山了。” “但是,靖安侯府却没站队哪位皇子,看着像是在走纯臣的路子。”墨晏辰继续解释道。 京城里各世家说是不站队,但大家私底下总有看好的皇子,肯定是竭尽全力想让自己站的那位皇子上位了。 说到这里,墨晏辰道,“我让人再查查靖安侯府。” 不过,不管他靖安侯府是否站队哪个皇子,就冲他敢算计乐瑶,他们靖安侯府也完了。 墨晏辰说的没错,不但是他的人把雪颜公主的话转达给了皇上,静和公主也专门求见皇上,并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了一番。 当皇上听到雪颜公主说出那句\"我就是国法\"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看起来朕平日里太过宠爱她们母女俩了,以至于让她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皇上怒不可遏地说道。 “罚雪颜公主禁足一个月,婉贵妃管教不力,禁足一个月,罚三个月月例。今晚去淑妃宫里。” 这样的处罚,对于一个意欲谋害未来亲王妃之人来说,实在是轻的无关痛痒! 不过没关系,有仇苏锦汐当场就出手报了。 大家都认为很轻的处罚,但对于一直备受恩宠的婉贵妃而言,无疑是沉重的一击。 昨天皇帝大发雷霆之后,几位皇子们纷纷吓得不敢在宫中多做停留,生怕这把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原本计划今日入宫探望母亲和妹妹的景王,尚未进宫便得知了母妃和妹妹被父皇禁足的消息。 犹豫片刻,景王还是进宫了。 自从出了猎场刺杀一事后,父皇已经很久没有召见他了。 不过无所谓,该布的局,该用的人,他不还是一样给自己? 平日里嘴上恨不能整天挂着心疼墨晏辰,明知道那天的刺杀有自己的手笔,他不还是对墨晏辰隐瞒了? 哼,果然全天圣最虚伪的人就是当今皇上了。 既然眼下不待见自己,自己何必去自找气受? 当下景王直接去了婉贵妃宫里,看着打扮的与往日一样婉约的母亲,皱了皱眉。 怎么着也是被父皇禁足了,您就不能收敛一点儿?装的憔悴一点儿? “母妃,您得好好管管雪颜了,若再让她如此下去,只怕会坏事。就是将来我想成事,也会有影响。” “昨天的事,父皇算是轻拿轻放了,若她还不知收敛,口无遮拦,只怕将来生出祸端。” 被儿子指责,婉贵妃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强忍着不悦回答道, “本宫知道了,没想到那苏锦汐竟是如此难缠。” 景王看了一眼婉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知道,母亲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但心里可能并没有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母妃,儿子看您是在宫里养尊处优久了,放松警惕了。您也不想想,之前和苏锦汐做对的贤妃母子,他们到最后落的什么下场?” “还有,是谁让雪颜亲自朝苏锦汐动手的?宫里大把的奴才,只要许以重利,哪个不能出手?非得自己以身犯险?” “若非我及时让人在牢里把月落给毒死,只怕等她把雪颜招出来,就是父皇也不好把这事儿给圆过去。” 听着儿子一句接一句的,全是指责,婉贵妃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既然怕雪颜和本宫会影响你将来成事,那还不快些出宫去?万一被你父皇知道,只怕你又要怨我们母女了!” 景王一噎,长叹一口气,缓和了语气: “母妃,儿臣听说昨天本来父皇说要来你宫里的,可后来却去了淑妃宫里,您还没看明白吗?父皇这是对您不满了吗?” “您看贤妃之前也是备受恩宠。听说当初她把父皇那快要生产的发妻,给弄了个一尸两命都没事。但您看看她落了个什么下场?死了连口薄棺都没有,直接让人扔在乱葬岗!” “母妃,说到底,父皇看重您 ,看重贤妃,都是因为你们长的像那个人而已。但是,这世上长的相似的太多了,他是皇上,想再寻十个八个像那个人的都可以。“ “母妃,儿子求求您了,在儿子没有成事之前,您和妹妹能够像大妹妹一样,都安安稳稳的,别去惹事。” 婉贵妃一口银牙咬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儿子教训。 “行了行了,本宫知道了,你若无事就出宫吧,” 景王眉心直跳,没想到母妃如今越来越蠢了。 …… 两天后,苏锦汐和表妹楚晴,坐上乐瑶的马车,一起前往靖安侯府在城外的牡丹园赏花。 不得不说,靖安侯府祖上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在城外有这么大个牡丹园,而且里面品种繁多,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不但如此,这园子里还有一个湖,比当时她穿越来的那湖要大上几倍。 湖中停了一艘小船,有船娘站在上面。 几人在来的路上,苏锦汐已经交待过乐瑶郡主和表妹,不得上船游湖,不得离湖边太近。 凡是有水的地方,都要离远一些。 乐瑶郡主生在皇室,自然明白苏锦汐的担心 。 湖边历来是那些勾心斗角宫斗戏的高发区。临出门前母亲也一再叮嘱她了。 然而,虽然苏锦汐已经做了万全防备,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203章 口是心非二师兄 虽然乐瑶拒绝了乔世子提议的坐船游湖,但还是在玩曲水流觞时,乐瑶跟前的竹子突然断掉,闪躲不及的乐瑶,被水溅湿了衣服。 过了端午节,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大家穿的衣服都很单薄,听雨忙把自己的外衫脱下给乐瑶郡主披上。 乔世子忙大步走来,倒是禀承着“非礼勿视”,只低头不看乐瑶郡主,谦疚地行了一礼: “让郡主受惊了。是在下的不是。后面客房准备的有新衣,郡主可去换一下。” “无碍,这竹子突然断掉,也非乔世子故意的。本郡主自带的有衣服,我去换一下就是。“ 苏锦汐眸光微闪,说不定那竹子断掉还就是乔世子故意的。 ”来人,快带乐瑶郡主去后面客房更衣。”乔世子忙吩咐下人。 想想书中乐瑶在此遭受的凌辱,虽然说自她来此,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但苏锦汐还是不放心。 当下忙起身拉住乐瑶, “我陪你一起去吧。” 但乐瑶郡主笑着拒绝了, “不必,苏姐姐陪着晴儿吧。我带着知意去就行。” 知意是她的贴身丫鬟,功夫也不错的。只是在京城少有动手的地方。 毕竟整个京城还没有谁不长眼,敢在她这个皇上的外甥女头上动土的。 在听到苏锦汐要一起去时,乔世子脸上明显露出一丝焦急之色,但当听到乐瑶郡主要自己去时,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正是如此,苏小姐不必担心。在下已经安排了不少丫鬟婆子在外面等候,绝不会怠慢了郡主的。” 今日,身为新科状元的沐凌风自然也是座上宾,不仅如此,连沈傲霜的表哥陆清尘也一同前来。 沐凌风朝着陆清尘不动声色做了个手势,轻声说道: “清尘兄稍坐片刻,我先失陪一下。” 说完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旁边的几人也都没在意,毕竟人有三急嘛,一定是去茅房了。 在沐凌风站起来时,苏锦汐就发现了。 昨天师兄下旨回府后,她就拉住他把今天可能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毕竟她一人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到时被人牵绊住了,她也不可能像孙悟空那样拔根毫毛多变几个自己去营救乐瑶。 多一个人操心,乐瑶就多一份安全保障。 原本昨天她是打算让乐瑶找个借口推脱出来的。 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被乔世子惦记上了,如果这次的计谋不能成功,他肯定还会继续寻找其他机会邀约。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因此,今天来一次,就要让这位乔世子再不敢生出娶乐瑶的心思来。 看到师兄起身离席,苏锦汐便放下心来。 笑着叮嘱乐瑶,“快去快回。” 那边沐凌风眼看着丫鬟带着乐瑶往最靠后面的客房走,直接飞身出手如电地点了丫鬟的穴道,伸手捂住乐瑶的嘴,抬起手指示意她和知意噤声。 乐瑶忙点了点头,知意则直接抽出匕首把那丫鬟给割了喉。 凡是想害他们郡主的,都该死! 沐凌风暗赞这丫头出手果断,低声朝她吩咐几句,知意看了乐瑶一眼,见郡主朝她点了点头,便拎着那死了的丫鬟飞身离开此处。 温热的触感让沐凌风的手心似是被电了一般,忙收回手来,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拳头。 压低声音道,“跟我走。” 有了小师妹昨天的提醒,沐凌风一早就让人悄悄来探查过此处地形及各处布置情况。 因此熟门熟路的换了条路往乔世子所说的客房而去。 两人因躲避此处靖安侯府的侍卫,绕了一圈路来到那处客房时,刚好听到乔世子的声音传来: “乐瑶郡主可带过来了?” 只听一人恭敬地回答: “世子放心,算着时间肯定已经在屋里了,那屋里已经燃了暖情香,想来此时药效起来了。世子现在进去,可是刚好救了乐瑶郡主,到时侯长公主还得感谢世子呢。” 沐凌风闻言,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这乔世子在外可是温文尔雅,没想到竟如此卑鄙无耻,竟然用这种下作手段来玷污乐瑶。 一想到明天自己就会成为昭阳长公主的女婿,而且还能得到那人的认可。乔世子不由春心荡漾起来,嘴角上扬的怎么也压不下来。 “话多。让几位小姐盯着苏锦汐、郑盼儿几人,不能让她们离席。另着人把这里守好了,本世子未出来之前,不得放一人进来。” “世子尽管放心就是,属下保证连只鸟都飞不进来。”侍卫低头应下。 乐瑶郡主已经气得要冲过去宰了乔世子,沐凌风忙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看着那名侍卫离开传话,他从身上摸出个小瓶子 ,倒了两粒药丸,自己吃一粒给乐瑶一粒。 乐瑶郡主不疑有他,接过去直接吞了下去。只看得沐凌风连连摇头。 这姑娘怎么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呢? 幸亏是他没有坏心,若是起了坏心的人真给她毒药可怎么办? “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吃。” 乐瑶眨巴了下眼睛, “你不是陌生人啊,你是苏姐姐的师兄。还是……我相信你。” 到嘴边的话,乐瑶又咽了下去,她是喜欢沐凌风,但她不会死皮赖脸的在人家明确拒绝之后,还说自己喜欢他,给他带去困扰。 沐凌风道了声得罪,便架着她的双臂飞身掠入那个院子。 乔世子进去后便往里屋走,还未走到,沐凌风手中不知在哪儿折的一截小树枝已经飞了过去,瞬间就把击晕摔倒在地。 沐凌风上去先在他身上周身大穴踢了几脚,接着低声道, “你可以动手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乐瑶郡主顿时来劲儿了,她可是跟着定王兄练过的。 自然不是花拳绣腿,当下上去手脚并用,拳打脚踢。 外面传话回来的侍卫, 听着屋内的动静不由咽了咽口水,世子爷这动静委实有点儿大了。 那边苏锦汐在看到乔世子的几个妹妹连番来找她和郑盼儿说话,讨好她们时,便知要搞事。 不过她相信有师兄跟着乐瑶,那乔世子是自寻死路。 想来靖安侯府很快就要请他们来吃席了。 果然,苏锦汐便按住有些担心乐瑶的沈傲霜和郑盼儿, “急什么,想来乔世子安排的妥当,不会有事的。” 很快,乐瑶郡主带着知意和听露一起走了过来。 靖安侯府几位小姐看到乐瑶郡主大惊失色, “郡主你没去客院换衣服?” 乐瑶笑的人畜无害, “本郡主出去刚好遇到苏姐姐的丫鬟听露,她就想着天热,专门给苏姐姐送来的新裙子,我看着喜欢,便让那带路的丫鬟离开了,和听露一起去马车里换了。” 呵呵,没人证明她去过客院,所以那死了的丫鬟和生死不明的乔世子,怎么也赖不到她头上。 乐瑶朝苏锦汐调皮一笑, “苏姐姐,回头我赔你两套,这套我就厚着脸皮穿了。” 苏锦汐不动声色微撇了撇嘴。 二师兄也是个口是心非的。 第204章 自己接单杀自己 还说不喜欢乐瑶,都为她想的这么周全了,说不喜欢谁信呀! 今天她出门就没带听露,可见是二师兄一早就派人回府叫了听露,并带了她的衣服来换。 不久沐凌风又入了席,和大家把酒言欢。 直到宴席接近尾声,也没见到乔世子再出现。 几位乔小姐有些慌,乐瑶郡主早就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那大哥去了哪里? 正在这时,有下人急急忙忙过来回禀, “不好了,世子失足掉进井里溺毙了。” 乐瑶和苏锦汐对视一眼,嗯,这报应来的真快。 二师兄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她就说靖安侯府很快就要再吃席了。 由于乔世子的意外死亡,众人纷纷匆忙告辞。 敢打乐瑶郡主的主意,可不是只死一个靖安侯府世子那么简单的。 昭阳长公主在得知事情的始末后,便叫来府里管家, “吩咐下去,吞并靖安侯府所有生意。不管是京城的,还是外地的。速度要快。” 管家虽然不明所以,但执行效率绝对够快。 若非关乎女儿名节,昭阳长公主必要靖安侯府上下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全下地狱。 她昭阳的女儿,岂是他们这些宵小敢觊觎的?! 有墨晏辰和姜昭以及沐凌风出手,别说靖安侯府如今没落了,就是在强盛之时,也招架不住他们三人出手。 第二天,靖安侯府贪赃枉法,拐卖人口,逼良为娼等一系列证据摆在了皇上的御案上。 别说这么多罪名了,就这其中一条,都够靖安侯府喝一壶了。 所以,靖安侯府到底没能请大家吃席,因为他们合府上下,被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自此,靖安侯府将在天圣不复存在。 昭阳长公主想想沐凌风在关键时刻救了乐瑶,过后却能不居功自傲,不挟恩图报,实在是难得! 难怪乐瑶会喜欢他! 若是可以,她真想认下这个女婿。 眼看着离墨晏辰和苏锦汐的婚期一天近一天,多的是不想让他们成婚的人便按捺不住了。 一次又一次在外面刺杀未遂后,眼看着婚期将至,他们已经急不可耐的直接杀向靖远侯府。 令这些刺客没想到的是,墨晏辰会派了几十名暗卫把苏锦汐的院子围的铁桶一般,他们这些刺客根本近不得她的院子。 眼看着一个个兄弟倒在地上气绝而亡,刺客有些急了。 有人大叫,“老大,再不撤咱们今天全折这儿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快撤吧。” 刺客头领犹豫了一下也想撤,哪知靖远侯府的暗卫骂道, “这里可是靖远侯府,也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兄弟们,把这些鼠辈全宰了,明天世子爷和小姐必有重赏。” 暗卫说着,手中刀剑更加凌厉起来。 听露和听雨眼巴巴地趴在窗子旁边望着外面的打斗,有些惋惜道, “好久没有痛快的打架了,我手都痒了。” 苏锦汐倚在软榻上翻着书,听到两人的话不由笑了, “你们两人每日里和暗卫打架还打的少吗?还手痒?” 话落,她放下书起身走到二人身边,同样的透过窗户朝外面打斗的人群看去。 刺客中有一人余光瞟见了站在窗口的苏锦汐,当即一个闪身,朝她这里掠了过来。 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些暗卫的对手,要想活命,唯有拿下苏锦汐。 听露看到他持剑过来,不但不怕,反而兴奋的叫了起来, “听雨!” 听雨同样朝外看着,自然看到了来人,随手把手中把玩着的匕首一扔,那匕首便直接朝那人胸口而去。 刺客看到那匕首 ,便没放在心里,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眼角闪过轻蔑的笑意,想要抬手接过匕首 ,哪知那匕首的后劲儿巨大,他居然没接住,匕首直接没入他的胸口 ,只余刀柄露在外面还在颤动。 他感觉身上力气在飞速的流逝着,目瞪口呆的望向那匕首飞来的窗口,只看到三双不屑的眼神,还有一个欢喜的声音道, “小姐,小姐,奴婢的准头不错吧?这是奴婢用匕首杀的第三十七个人哎。” …… 刺杀来的快,去的也快。 眨眼间,冲进院子的那些杀手便全倒地不起了。 陈卓上前在院门口朝苏锦汐抱拳行了个礼,“打扰小姐休息了,咱们这就收拾好。” 话落,随他一起闪身进来几个暗卫,三下五除二拎起地上的死人飞身离开。 听雨听露指挥着府里下人打水泼地,等天色大亮时,靖远侯府便又归于平静。 任谁也想不到这里昨天夜里经过了半宿厮杀。 靖远侯府上下人等也对此习以为常了。 自从过了端阳节后,眼看着离婚期越近,来的刺客越多。 就连“无声门”都接过很多次单了。 用苏锦汐的话说,有银子不赚是王八蛋。 反正你不接这个单,他们还会花银子找别人。白送到手的银子干嘛不赚呢? 何思远等人失笑。 论会玩儿还得是他们主子! 自己接单杀自己! 整个京城, 有许多人并不希望苏锦汐嫁入定王府。 有人是觊觎定王妃的位置,而更多的人则是为了争夺靖远侯府的兵权。 至于幕后指使者都有谁,大家猜也能猜个八九分。 不过,墨晏辰早已派遣了数十名暗卫,将苏锦汐的院子包围犹如铜墙铁壁一般,若不是苏锦汐故意让人放点水,这些刺客连她的锦汐苑都进不来,更别说靠近她的屋子了。 大哥苏羡命府里的暗卫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 就像三师兄谢珩说的,“若是二师兄我们俩都在这里,还能让人伤了你,只怕师父知道了要把我们俩回炉重炼!” 眼看着婚期就要到了,家里有两位舅母操持,父亲和大哥,表兄,外加两位师兄,根本就用不上苏锦汐。 在府里舅母是什么也不让她动,她感觉都快歇懒了,索性带着听雨听露出府巡视铺子。 没想到在最后一个铺子时,出现了问题。 当她和听雨听露一进去,铺子的门就被人关了起来。 听雨二人刷的一声就抽了剑戒备着,几名黑衣人从铺子后面押着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走了出来, “未来定王妃,苏锦汐小姐是吧?” 苏锦汐示意听雨二人不要轻举妄动,眼睛微眯,上前一步道, “阁下好眼光。本姑娘正是苏锦汐。不知阁下这般大动干戈是为何故?” 那黑衣人不进反退,把刀抵在掌柜等人颈间, “苏小姐止步。在下知道苏小姐武功高强,若是单打独斗,只怕我等不一定打得过你。” “苏小姐放心,咱们此举并无恶意,只是我家主子想请苏小姐到听雨轩喝杯茶而已。” 第205章 最讨厌被人威胁 若是不管铺子里这些人的安危,苏锦汐可以轻松制住这些人,但是,眼下这些人的性命她不能不管。 当下她冷冷的看着几个黑衣人,淡淡开口, “若本姑娘不想去呢?” 那黑衣人面无表情的道, “想来苏小姐会去的,即便你不在意铺子里的人,但是乐瑶郡主在一刻钟前已经被我家主子请去喝茶了。” 话落,那人握刀左手微微移开掌柜的颈下,右手从怀里往外掏东西。 然而,他的还没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锋利的长剑已抵在他的颈间。 听雨听露也飞快的把身后几人拿下。 “有句话你说错了,乐瑶郡主,本姑娘在意;铺子里的人,本姑娘一样在意。” 苏锦汐说话时眼神凌厉,手中的长剑微微向前送出,锋利的剑尖瞬间刺破了黑衣人的肌肤,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出,形成一道红色的细流。 “把人放了,否则别怪本姑娘先给你们放点血洗洗眼睛。以后好看清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此时,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们都惊呆了,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小姐竟然会出手相助。 顿时个个感激涕零地看着苏锦汐。 “苏小姐且慢,在下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我家主子说了,给你半个两刻钟的时间,若是时间到了你未去,那你只能给乐瑶郡主收尸了。” 黑衣人脸上毫无惧色,甚至带着一丝挑衅: “听说昭阳长公主很是喜欢苏小姐,乐瑶郡主更是将苏小姐视为同胞姐姐。难道苏小姐忍心看着乐瑶郡主花儿般的年纪就香消玉殒?” 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你说得不错,本姑娘的确舍不得乐瑶出事。不过……” 她的话锋突然一转,让人猝不及防。 就在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苏锦汐出手如电,右手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向前刺出,瞬间穿透了黑衣人的喉咙。 与此同时,她左手中匕首如影随形,身子向前一掠,直接在后面那两人脖子里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们的脖颈。 听雨和听露同样身手不俗,她们动作敏捷,配合默契。无需外面的暗卫进来,眨眼间,那些黑衣人便仅剩一个活口。 苏锦汐的眼神冷冽而决绝,她用剑柄在他背后几个穴位敲击几下,声音森寒: “本姑娘最讨厌被人威胁!”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些黑衣人扑通扑通摔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呼吸。 仅余的那名活口,眼看着刚还活生生的兄弟,眨眼间已阴阳两隔,不由喉结滚动,看向苏锦汐的眼神中带着惊惧。 “带路。” 苏锦汐说完,又笑了, “当然,你不想带也行,本姑娘送你和你兄弟黄泉路上做伴。” 那人急忙道: “不不不,我带路,苏小姐快请。” 苏锦汐安抚了掌柜的和伙计几句,又让听露拿些银子给大家发了下。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苏锦汐交待道: “各位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还有,今天铺子里发生的事,我不希望传到外面去。” “小姐放心就是,咱们嘴巴都严。不会传出去的。”铺子里的几人忙躬身道。 当随着那黑衣人来到听雨轩茶楼的一个包间 时,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正在举杯饮酒,身姿修长。 看到苏锦汐进来,那男子眼睛微眯,声音冷酷: “未来定王妃,靖远侯府大小姐苏锦汐,久仰大名!” “敢问阁下是哪位?乐瑶郡主在哪儿?” 苏锦汐开门见山,双眸犀利的盯着他。 那人脸上浮现一抹邪魅的笑,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越国九皇子越鹏。” 侥幸得活命的那个黑衣人,脸色煞白的上前到越鹏跟前,躬身低声回禀了在外的情况。 越鹏脸色微变,但很快镇定下来。 “蠢货,本皇子让尔等请苏小姐来喝茶,可不是让你们得罪苏小姐的。” 话音未落,他已经出手如电直接一掌击在那人低着的头上,紧接着那人便摔倒在地,口吐鲜血而亡。 越鹏接过侍卫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抬头笑看向苏锦汐, “本皇子宰了他为苏小姐赔罪。还请苏小姐莫怪。” “今日是本皇子失礼,只是若直接请苏小姐的话,只怕请不来。本皇子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越鹏看着苏锦汐,嘴角勾起一抹歉意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苏锦汐眉心微蹙,淡然站着并未说话。 越鹏见苏锦汐没有回应,便自顾自地坐下,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诚恳地道: “苏小姐,本皇子倾心你许久,此行是想娶你为正妃的。不知苏小姐意下如何?” “不如何。本姑娘堂堂天圣未来定王妃,何故要嫁给越国皇子做皇子妃。” 苏锦汐暗骂此人脑子有疾。 这般小儿科的挑拨离间也拿出来献,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 越鹏似乎并不在意苏锦汐的拒绝,继续说道: “本皇子在越国深受父皇宠爱,父皇表示我从天圣回国,就立我为太子。苏小姐若嫁给我,到时可就是太子妃,不比嫁给贵国定王当个王妃强?” 苏锦汐连个正眼都没给他,此时才冷漠地看向他, “你说完了吗?” 越鹏被苏锦汐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说完了。” 苏锦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冷冷地道: “说完了就把乐瑶放了,本姑娘没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 “砰!”的一声巨响。 越鹏拍案而起,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苏锦汐,咬牙切齿道: “你就这么想嫁墨晏辰?!他一个野种有什么好的!” 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冰冷如霜,似看跳梁小丑般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九皇子这就演不下去了?露出真面目了?” 喜怒皆形于色,自负又骄傲。 和书中写的分毫不差。 “苏锦汐,你”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刷”的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越鹏的耳中。 第206章 直接杀人灭口吧 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剑,如闪电般从苏锦汐身旁掠过,直直地抵在了越鹏的脖颈处。 这一剑过于凌厉迅速,让越鹏周围的侍卫们完全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殿下。” 等他们回过神来,想要出手时,却见一道身影如飞鸟般凌空飞来,手中长剑泛着冷意直逼他们喉间而来,霎时这些侍卫本能地后退两步。 来人正是三师兄谢珩,他眉眼冷峻,淡然地注视着众人,手中的长剑看似随意地握着,但大家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杀意。 “苏锦汐,你想做什么!你还想杀了本皇子不成?” 越鹏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 由于内心极度恐惧和紧张,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轻微一动,那柄锐利的长剑立刻划破了他的脖颈,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一阵尖锐的刺痛让越鹏瞬间冷静下来。 苏锦汐冷漠开口, “不是我想做什么,今天不是九皇子请我来的吗?” 就在这时,听雨闪身进来, “小姐,乐瑶郡主已经找到了,只是受了点儿惊吓,并无大碍。已经送去定王府找杜衡诊脉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锦汐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她微微颔首表示了解。 接着,苏锦汐将目光投向越鹏。 此时的房间内,越鹏的侍卫们要么被点了穴道,要么被谢珩用剑抵住,不敢有任何异动,而越鹏自己则被听露的剑尖抵在喉咙处,丝毫不敢挣扎。 “既然乐瑶郡主已经找到了,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置呢?”谢珩声音清润的开口。 苏锦汐略一思索,然后轻声道:\"我现在算是绑架了越国的九皇子,若是让越国皇帝得知,肯定会动怒的。\" 她似是陷入两难之地。 苏锦汐突然灵机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她转头望向众人,眼神亮晶晶地道: “要不然,直接杀人灭口吧!这个我最拿手。” 越鹏呼吸一窒,这位苏小姐开口就要人命。 他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点了穴道,无法发出声音。一时间,越鹏急得满头大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听露闻言,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长剑向前刺去,眼看着剑尖即将刺穿越鹏的脖颈,关键时刻,谢珩笑着开口阻止: “听露。” 长剑在离越鹏脖颈仅有寸许的地方戛然而止。 “你家小姐只是开玩笑而已是。”谢珩无奈摇了摇头,笑容温和。 而越鹏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他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触动那锋利的剑身,导致自己的喉咙被割破。 而且,就在刚才苏锦汐说话时,他分明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听露侧头看向苏锦汐,见小姐没有更多表示,这才收剑站回小姐身后。 越鹏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温和的姑娘。 “九皇子不必担心,我暂时还不想杀你。”苏锦汐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眼神却透着一丝寒意。 “但是,我这个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九皇子以后再敢拿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杀人灭口这种事情,我可是做得非常娴熟的。” “若有人不信,我也不介意让他亲自体验一下。”苏锦汐的声音很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却让人毛骨悚然。 越鹏忍不住想要点头,但想到抵在颈间的利剑,又强行忍住了。 他相信他相信!他真的相信!! 据他之前的调查,凡是得罪过苏锦汐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最后都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今天的举动,是他不自量力了。 若能动得了,他现在恨不能长出翅膀,飞的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苏锦汐这个恶魔。 “听露,既然眼下先不杀,那就找颗糖豆招待越国九皇子。”苏锦汐笑着开口。 听露乖巧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抬手递到越鹏面前。 “越国九皇子请吃,味道不错哟。” 听露甜甜 一笑,仿佛她给的真是糖豆一样。 因着这阵子刺杀频繁,苏锦汐每次出门前,都让听露带上一些短时间需服解药的毒药。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越鹏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苏锦汐,他心中清楚,眼前这个看似柔弱、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实际上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如果自己吃下这颗药丸,就意味着要受到她的掌控和摆布。 而更令他感到无奈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主动找上门来,自投罗网。 此刻,越鹏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当然,越国九皇子可以选择不吃。不吃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越国的列祖列宗。”苏锦汐神情淡漠。 “不过,吃了就要每隔三天来找我拿解药,若是三天不吃,便会如百虫噬心 。若是过时不吃解药,阎王爷就会亲自来召唤你。” 她本可以直接杀了越鹏,但是想起书中写的婉贵妃一事,便先留越鹏一命,用药控制着,说不定后面有大用处。 越鹏后悔了。 但世上药物千千万,唯独没有后悔药可买。 如今不吃就是死,吃了有可能不死。 当下一咬牙,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苏锦汐扬眉一笑,轻轻地拍了拍手, “很好,九皇子爽快。” “三天后再来找我拿解药,当然,九皇子若是身边有能人异士,能解了这毒,就当本姑娘没说。” 越鹏眸光复杂地看着苏锦汐。 也不知墨晏辰那个病秧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娶上这么厉害一位王妃! 想起刚刚铺子里的伙计们受了惊吓,苏锦汐淡淡开口, “还有一件事,九皇子的人刚到本姑娘的铺子请人,吓着我铺子里的伙计了,九皇子是不是得拿点银子安抚一下?” 九皇子:…… 你看我像冤大头吗?我派去的十几个人可都被你给杀了,你竟然还让我赔银子?! 第207章 心慈手软小师妹 然而,对上苏锦汐似笑非笑的眼神,拒绝的话,越鹏到底没有说出口。抬手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过去,无奈地道: “本皇子手里就这些银票了。” 苏锦汐扫了眼那银票面额,示意听露收起来。笑着转身就走, “师兄,听露,走了,我请你们去喝酒。” 听露连看都没看其他人,抓起银票抬脚跟上了苏锦汐。 谢珩跟在身后看着两人下楼后,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屋内如雕塑般的几人,笑道, “九皇子莫生气,我家小师妹向来备受师父及我们几师兄宠爱,所以性子有些跳脱。” 尽管他这么说,但越鹏却从谢珩的语气中听不到丝毫的歉意。 就在下一刻,越鹏以及屋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甚至无法发出呼救或惊叫的声音。 众人都没看清已经飞回谢珩手里的匕首是如何做到的,但那把匕首却已迅速地划过了他们的手腕,鲜血慢慢从伤口渗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谢珩慢条斯理的收起匕首,依然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越国九皇子,我家小师妹向来心慈手软。但在下杀起人来可从来没有顾忌。” 越鹏:……你可能是对“心慈手软”这四个字的理解有误。 “若是再有诸如今日这般事情发生,越国九皇子,在下会让你和你整个九皇子府上下人等全部销声匿迹。” 谢珩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诸位的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 。” 话落,谢珩淡然转身离开,并好心的把门给关上。 …… 越国九皇子越鹏,是在第四日才来找苏锦汐拿的解药。 前两天越鹏并未感觉身体有何不舒服 ,而且他的人悄悄找了不少大夫,给他诊过脉后,无一例外全说他身体并无异常。 当时他心里不由想着,会不会是苏锦汐诈自己的? 在第三天晚上还在暗喜,苏锦汐说的那么吓人,什么如百虫噬心,什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越鹏已经在心里列下了一二三四五六条,如何折磨苏锦汐的计划了,突然就心口疼痛难忍,紧接着喉咙里涌上一股甜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他身边的暗卫忙抓来几个大夫,然而,诊过脉后,却还是并未诊出异常。 哪知紧接着他就不但是心口疼痛了,而是全身疼痛起来。更是如百虫噬心,让人忍无可忍…… “可真遗憾呢,本姑娘还以为九皇子命硬,宁死也不来拿解药了呢。” 苏锦汐说着,朝听露微微颔首,听露抬手把一个大瓶子扔了过去。 越鹏眼疾手快抬手接住,事关小命,他马上打开。 脸上顿现失望之色。 那么大的瓶子,里面只有一颗解药。 这未来定王妃也忒小气了。 说三天就三天,多一天的解药都没有。 不过他也不嫌弃,直接倒出来吞下。 解药下肚,越鹏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体内的气息,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苏锦汐: “说吧,你想让本皇子做什么?我可不信苏小姐会有这么好心。” 苏锦汐展颜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九皇子果然聪明。本姑娘就爱和聪明人说话。” 当下,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越鹏,慢慢地说道: “我想知道关于——完颜容悦的一些事。” “什么玩意儿?” 越鹏一脸茫然地看着苏锦汐,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他实在不知道苏锦汐口中所说的那人究竟是谁。 苏锦汐敏锐地察觉到越鹏并未说谎,但书中明确记载了婉贵妃名为完颜容悦,曾是越国二皇子的一名小妾。 而作为越国九皇子的越鹏却对此一无所知,这让苏锦汐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当下,苏锦汐向听雨听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到门外守候,随后压低声音将完颜容悦的身世详细地告诉了越鹏。 越鹏听完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急忙保证道: “我绝对不会欺骗你,我确实没听说过她。” “她不过是我二皇兄府是的一名侍妾,而且她年纪比我母妃都大,我怎么会认识她?不过,我会立刻派人去调查此事。” “虽然过去二十多年了,但你既然说她曾是我二哥府上的人,那肯定有迹可寻。” 要的就是你去调查。 苏锦汐嘴角微勾, “先告诉你一下,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和欺骗。如果让我发现你说了半句假话,相信那种后果绝对不是你愿意尝试的。” 越鹏身子微微一僵,随后干笑两声, “苏小姐放心,本皇子明白。为了我的小命考虑,我也不会骗你的。” “你明白就好。我自己的人也会去调查,若是他们查到的信息比你这位堂堂越国皇子还要多,那就意味着你没用心做事。本姑娘一样会生气的。” 苏锦汐的语气冰冷刺骨。对付像越鹏这样的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苏小姐,本皇子明白。” “很好,期待三天后再见面时,九皇子能带来好消息。告辞。”苏锦汐话落,转身离开。 越鹏抬眸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而走出去的苏锦汐,则急匆匆地回了府。 眼看着婚期要到了,她给墨晏辰做的鞋子还差一点儿没做好! 当天下午,在两位舅母的协助下,把那双本来准备做的棉靴,推到现在天热改成的单鞋,终于做好了! 两位舅母和表妹楚晴看着苏锦汐做好的鞋子,只是笑。 小舅母仔细端详了下鞋子,不吝夸奖道: “嗯,阿锦第一次捏针,能做这么好,说明我们家阿锦有女红天赋。” “只是,这鞋底和鞋面缝合在一起的线,是不是不够密?万一走着走着,开线了怎么办?” 大舅母拿起一只看了一下,笑道, “无妨,定王的穿用想来大多都是宫里做的,或者是“云想阁”的。这是阿锦给定王殿下做的第一双鞋子,想来他肯定舍不得穿的。” 第208章 鞋底掉了 苏锦汐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连连点头,附和道: “大舅母说的是,我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若他再挑三拣四,以后就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亲手做的东西。” 主要是,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做起来可真不容易! “听雨,你把这鞋子给墨晏辰送去。我就不去了。” 眼看着离大婚只剩下二十多天了,两位舅母担心她在外遭遇危险,坚决不让她总是往外跑。 毕竟在府里还经常有那不长眼的来刺杀,更何况是在外面呢。 若是不小心受伤,到了大婚的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当墨晏辰收到听雨送来的鞋子时,脸上溢满了的惊喜。 “阿锦这么快就做好了?!” 听雨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也就是她家小姐做一双鞋子用了快半年时间!别的姑娘家一个月都能做好几双了。 亏得殿下还觉得小姐做得快! 墨晏辰拿到手里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 虽然看起来手艺略显生疏,但他能感受到阿锦的用心和努力。 他还从未穿过亲人给做的鞋子呢。 之前的衣服鞋子之类,要么是宫里送出来的,要么是在外面买的。 这一双可是阿锦亲手做给他的,想想都幸福! 再想想就是阿锦的师兄表兄,还有岳父靖远侯和大舅哥苏羡都没有阿锦亲手做的任何东西。 墨晏辰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对于定王殿下目前这副傻样,听雨表示头一次见。 “殿下,若您没什么吩咐,奴婢就回去了。” “有有有,你先等一下。” 墨晏辰觉得 ,现在他府里再寻不来一件东西,能表达他心里的对阿锦的感激了。 龙行虎步进了库房。看看这幅前朝的古画,哼,陈年古物,哪比得上阿锦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的鞋子珍贵! 再看看那耀眼的金银珠宝,哼,这些沾满铜臭气的东西,哪里比得上阿锦满含深情做出的鞋子!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一把宝剑上,这把宝剑是外祖父靖北侯留下来的。 据母亲留下的信里写过,这把剑是外祖父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但是,这个只是靖北侯府的传承。也不能表达他对阿锦的心意。 忽然灵机一动,墨晏辰决定亲自为苏锦汐画一幅画像,他要亲自送到阿锦手里。 “江寻,你让听雨先回去吧。先替让她替我谢谢她家小姐,我晚上亲自送去谢礼。” “是。”江寻应声而去。 屋内的墨晏辰也不让人侍候,亲自磨墨,亲自调色,拿起画笔,用心描绘出苏锦汐的美丽和英姿飒爽。 他下笔如神,每一笔都饱含着他对她的深情。 整幅画一挥而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就像是苏锦汐真的站在他面前一样。 画完成后,他找来工具,自己动手将画像装裱起来。 等这些忙完,他迫不及待的想试试阿锦亲手做给他的鞋子。 然而,正当他准备脱下脚上的鞋子时,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鞋子,突然放下,转身快步往后面的温泉走去。 守在门口的江寻目瞪口呆。 至于吗?不就是苏小姐亲手给做一双靴子吗? 还得沐浴更衣才能穿? 那是不是还得焚香净手? 啧啧啧,他发现主子自从遇见苏小姐后,脑子就没有正常过。 看着江寻那副欠揍的模样,孙斩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压低声音道, “你若想死就去主子跟前嘴贱。前提是先等我离开。” 孙斩表示他现在很是想念外出办事的杜衡与陈卓。 若是可以,他宁愿随他们出去,也比见天儿的与江寻在一起强。 一个不好,他就成为了被殃及的池鱼…… 很快墨晏辰便一身水汽地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鞋子穿上。 嗯,稍微有些紧。 一定是阿锦想着自己经常打打杀杀的,若是鞋子做的大了,只怕自己和人打斗时,一不小心就掉了。 再仔细一打量,嗯,这鞋子是越看越好看。 他的阿锦可真能干。 此时的墨晏辰,感觉比吃了仙丹还要神清气爽。 “殿下,高小王爷来了。” 江寻撇了撇嘴,忙低头回禀。 话音刚落,高寒已经不请自来了,身后还跟着姜昭。 他边大步往里走,边道, “墨晏辰,几年没见姜昭,功夫进步这么大,咱们快去校场,你和他比比,叫本小王看看。” 墨晏辰没好气的瞥了高寒一眼, “不比,阿锦刚给我做好的鞋子,踢坏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这话一出,两双眼睛齐齐盯上墨晏辰脚上的新鞋子。 高寒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哟呵!你这鞋子能有多贵?你看本小王像缺银子的人吗?!还赔不起!!” 说着,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看清楚了,一千两。就是在‘云想阁’买鞋子,也能买十双了。” 墨晏辰白了他一眼, “这可是阿锦亲手做的,代表着她对我的心意,云想阁做出来的能比得上吗?还一千两,一万两也比不上本王脚上的鞋子。” 姜昭面带艳羡,也不知道自家盼儿什么时候能给他也做一双! 而高寒则满脸无语,仿佛脸上写着“你有病吧”四个大字! 但当他对上墨晏辰微眯的双眼时,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夸赞道: “苏妹妹真是心灵手巧啊,竟然能把布料缝制成鞋子。瞧瞧这上面,还绣着元宝呢。” 墨晏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抬起脚仔细端详着鞋子上的元宝图案,嘴角微微上扬, “嗯,阿锦绣得确实挺逼真的。果然我的阿锦是最棒的,既能提剑杀敌,又能行医救人,如今连针线活都如此出色。” “阿锦可真是个全才!无论是在京城,还是整个天圣,甚至是整个天下,再也找不到比阿锦更优秀、更厉害的女子了。” 墨晏辰越说越得意,嘴角就像那要离家出走的逆子,怎么摁也摁不下来。 高寒一噎,虽然他也认为苏妹妹很厉害。 但怎么到了墨晏辰嘴里,苏妹妹就成了全天圣,全天下最好的姑娘,没有之一的那种! 而此时站在门外的江寻,也是一脸憋笑的表情,想尽平生伤心事,也没能忍住笑,两个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孙斩见状,立刻一脚又踹了上去,低声斥道: “滚!想笑就一边去笑个够。” 虽然他自己也很想笑。 姜昭则是目光落在了墨晏辰脚上的鞋子上面,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他也想让他家盼儿给做一双!! 为避免墨晏辰继续瑟,姜昭赶忙笑着开口: “定王表兄,好久没和你比试了,咱们校场比划几下?” 墨晏辰暗搓搓地还想向两人炫耀新鞋子,强压下上扬的唇角听到这话,故作镇定道: “走吧,本王今天就陪你比划几下。” 高寒则是撇了撇嘴,兴冲冲的跟在两人身后来到校场后,然后迫不及待地大声喊道: “好了,开始吧!” 墨晏辰和姜昭同时出手,一时间,场上尘土飞扬,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高寒看得津津有味,不停地叫好。 就在这时,墨晏辰一脚踢向姜昭,没想到连着鞋底也一起飞过去了。 在场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高寒更是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直笑的直不起腰来。 “墨,墨晏辰,苏妹妹给你做的鞋子可太好了。哈哈哈哈,鞋底都踢飞了。哈哈哈哈……” 第209章 非常喜欢 墨晏辰的目光却是落在那只露出的穿着布袜的脚上,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抹宠溺和骄傲,没好气地瞥了高寒一眼, “你懂什么?阿锦这是知道我经常遇到刺杀,特意将鞋底设计成这样,以应对危险情况,可以将鞋底当作暗器踢出去。” 啧啧啧,我的阿锦可太能干了。 高寒听了这话,一脸黑线,心中暗自吐槽道: “这是什么鬼逻辑?鞋底掉了还能被说成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设计的暗器?真是服了这位爷的想象力!” 不过,他也不敢多嘴,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他打不过。 一旁的江寻则默默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反正在主子眼里,苏小姐就不会有错的地方。 姜昭则违心地笑道, “定王表兄所言极是,苏小姐确实非常体贴入微啊。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改日再重新比试一场。” 其实此刻的他,只想赶紧去找他的盼儿。 和高寒这种万年老光棍,实在没有太多共同话题。 “嗯,如此甚好。”墨晏辰微笑着点头同意。 毕竟像姜昭这种有未婚妻的人,更能理解姑娘们亲手制作物品所蕴含的深情厚意。 活该高寒这种人没有媳妇! 孙斩识趣地跑回去拿了双鞋子送来,墨晏辰接过换上,又亲自去把之前踢飞的鞋底捡了回来,仔细地把上面沾的灰尘拍掉。 姜昭这才压低声音对墨晏辰道, “那越国九皇子欺人太甚!竟敢在我天圣京城绑架乐瑶来威胁苏小姐,简直无法无天!还好苏小姐厉害,三两下就把他给收拾了。” 墨晏辰嘴角微扬,还得是他家阿锦。能文能武,只怕算是周边列国,也再找不到像阿锦这么厉害的姑娘了。 越国九皇子如何,他一点儿也不在意。既然阿锦说留着有用,那就暂且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吧。 姜昭继续说道: “虽然苏小姐说过,留着越国九皇子还有用处,但我心里还是憋不住这口气,想教训他一番。猜猜看,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墨晏辰轻轻哼了一声,并不在意地问道:“哦?” 姜昭不再和墨晏辰卖关子,直接笑出声来:“哈哈哈……那越国九皇子早就不知道被哪个英雄好汉,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哈哈哈哈……” 嗯,英雄好汉沐凌风,此时正在翰林院忙碌,心里还在暗自后悔自己对越鹏下手有些轻了…… 笑完之后,姜昭正了神色看向墨晏辰: “那什么,真的不把越国九皇子潜入京城的事儿告诉皇上吗?” 墨晏辰尚未开口,高寒先冷哼一声, “既然苏妹妹说留着他有用,先不告诉皇上,那就不告诉呗!” “别国皇子都潜进京城把乐瑶郡主给抓了,皇上大批的影卫暗卫,居然没得到一点儿消息。你上赶着告诉皇上,显见得你比他的影卫还能干?” “以皇上多思多疑的性子,到时你就是出力不讨好!” 姜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这不是担心皇上怪罪嘛。毕竟我们这么多人,居然都没发现越国九皇子潜入京城,而且还绑架了乐瑶,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肯定怪罪到咱们头上。” 高寒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怪罪?要怪也是怪他自己的影卫和暗卫没用!还有他那些个儿子都是饭桶。” 姜昭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听苏小姐的吧。” 墨晏辰这才从新鞋子上移开眼睛看向两人, “放心,越鹏若不想死,就会管住自己嘴,管住自己的腿。” “他此来并未递交国书,显然是悄悄溜来的,你们猜,若是本王把越鹏在外被掳的消息,传给越国另外几位皇子,越鹏在他国内的势力会如何?” 会如何? 肯定会趁机把越鹏的势力蚕食殆尽! “行了,没事就都回去吧。本王还得去准备准备去见阿锦呢。” 说完了正事,墨晏辰挥挥手赶人。 好不容易坚持到晚上,墨晏辰迫不及待地穿上绣娘特意加固后的新鞋子,小心翼翼地拿起画轴,然后纵身一跃,朝着靖远侯府的锦汐苑疾驰而去。 “阿锦,谢谢你给我做的鞋子,我真的非常喜欢。我的阿锦就是心灵手巧啊,上面绣的元宝简直太逼真了。” 听到这话,苏锦汐却是一脸懵逼: “我什么时候绣过元宝?” 她心里暗自纳闷,自己明明绣的不是这个图案啊。 然而,墨晏辰却信誓旦旦地表示他没有说错,并抬起脚来,一脸得意地展示着靴面上的图案。 “你看,你绣在这里的。” 他指着靴子上的刺绣说道。 苏锦汐无语了,我绣的是祥云,祥云! 什么元宝呀! 当下只得干笑两声,只能附和道:“没想到你居然能看出来,我还以为自己第一次绣得不够好,可能会让人看不出来呢。” 墨晏辰连忙道:“怎么会?阿锦绣得很好,我很喜欢。” 说完,他把手里的卷轴递给苏锦汐。 “阿锦,这是我的谢礼。虽然肯定比不上你亲手给我做的鞋子,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墨晏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苏锦汐接过卷轴迫不及待地将它展开。 随着画卷缓缓铺开,展现在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天哪!没想到我竟如此美丽动人!” 画卷中的场景,正是那天墨晏辰在猎场山谷遭遇刺杀的时候,她戴着狐狸面具从天而降的瞬间被完美地捕捉下来。 而令人惊喜的是,墨晏辰巧妙地将她的衣着改成了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裙,随风飘动,更衬托出她的英姿飒爽和美丽动人。 看着这幅画作,苏锦汐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她抬起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墨晏辰,轻声说道:“墨晏辰,我真的非常喜欢。谢谢你。” 很喜欢? 墨晏辰心头一动,是单纯的喜欢画,还是非常喜欢自己这个人呢? 他们这边是你侬我侬,浓情蜜意的。 然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勇国公府内的紧张气氛。 此时的勇国公府弥漫着浓厚的火药味,周大人满脸怒气冲冲地盯着女儿周芸,语气严厉地说道: “此事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第210章 不嫁就去死 周芸则站在勇国公身旁,撒娇道: “祖父,您看我爹爹!明明知道我想嫁给定王,他却偏要我嫁给康王做侧妃。这岂不是要害孙女吗?” 勇国公沉默不语,接过周芸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水,然后静静地放下杯子。 周大人见状急忙上前,急切地对勇国公说: “父亲,您不能再这样袒护芸儿了。” 接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她的年龄已不小了,前几年她一心等定王回京,想着她还小,就由着她胡闹。” “但如今人家三番四次明确拒绝芸儿。咱们家芸儿不论容貌还是才情,在京城也是数得着的,用得着低三下四的非要进他那定王府做侧妃?” 周夫人接过话道, “父亲,今日皇后娘娘召儿媳进宫,意思是想让芸儿做康王侧妃。儿媳没有明确同意,只说回府和你们商量一下。” 其实在皇后开口时,若不是理智还在,周夫人只怕当场就同意了。 她家女儿岁数不小了,在京城里像这个年纪的姑娘大多都订亲了,甚至有的都成婚了。 眼下定王不愿娶女儿,整个京城最好的归处,那便是嫁给康王做侧妃了。 只是,勇国公没点头之前,她不敢私自同意。 “康王侧妃?” 勇国公有些惊讶,康王是当今圣上的嫡子,身份尊贵,能成为康王的侧妃,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事。 可他家孙女毕竟之前一心想嫁定王,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时候再转投康王门下,难免会让人觉得勇国公府攀附权贵,落人口舌。 “是啊,父亲,康王虽然已有正妃,但那康王妃娘家已被查抄流放,皇上没有动她,已是仁慈。” “将来康王继位,宫里有太后姑母在,后宫之主落在谁头上还未可知呢。”周夫人激动地说道,仿佛看到了女儿未来的辉煌。 勇国公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道: “此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况且,定王那边……” 毕竟当年皇上为了那位宸妃,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违背天理人伦,做出诸多离经叛道之事。 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跳过亲生儿子,把位子传给定王。 “父亲!”周夫人打断了勇国公的话, “定王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娶芸儿,难道要让芸儿一直等下去吗?康王对芸儿有意,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勇国公叹了口气,既然皇后亲自开口了,想来在皇上面前已经 过了明路。 只怕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了。 此时,一旁的周芸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委屈,嘶声竭力地咆哮起来: “我不要!我不嫁康王!你们爱谁嫁谁嫁!若敢逼我,我,我就去死!” “那你就去死!” 周大人怒上心头。 “说吧,你想怎么死?跳井?服毒?上吊?还是拿刀抹脖子?选一个吧!” 周芸被父亲这吼声吓得愣住了,身体微微颤抖。 从小到大,父亲待她一直都是温和的,从未这般大声吼过她。 她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紧紧抿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等她终于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哭开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的哭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人心疼不已。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周大人看着哭泣的女儿,心中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仍然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从年前定王回来后,你看看你几次上赶着去找人家,人家给你好脸了吗?” 周芸抽泣着,肩膀不停抖动,试图解释道: “可是……可是我喜欢他啊。” “喜欢就能这样没皮没脸地缠着人家?人都被你丢尽了!”周大人皱起眉头,语气依然严厉, “你是勇国公府的嫡女,要有骨气!” “若不是有你太后姑祖母在,只怕咱们府早被定王抓到把柄,要么砍头,要么抄家流放了。”周大人的话语沉重,让人不寒而栗。 “为父原来是几品官?现在是几品官?” 周大人的声音中带着无奈, “若不是因为你去挑衅苏锦汐,我至于被皇上罚俸降职?还要低三下四去靖远侯府向那小丫头片子赔礼道歉?” 周芸的哭声渐渐停止,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 但她喜欢定王有什么错? 周夫人虽然心疼女儿,但也知道再由着女儿,只怕到最后他们勇国公府也不会有好下场。 当下只得看着女儿语重心长道: “芸儿,这也是皇后看重你,不然,只要皇后松松口,你看看京城多少人家的姑娘想要嫁进康王府。” “将来若是康王再进一步,那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 “而且与苏锦汐那个小贱人比起来,康王妃娘家没了,她在康王府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只要你进府后能拢络住康王的心,将来谁能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还不是康王说了算。” 周芸皱着眉头,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地说道: “娘,您明知道我喜欢的是……”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周夫人声色俱厉,毫不留情地打断: “住口!皇后娘娘既然提起此事,说明在皇上那里是过了明路的。倘若再口无遮拦,被皇后和康王知道你还不曾收了心思,于你可没一丝好处!” “此事就如此决定了,你必须将那不该有的心思彻底摒弃。” 周夫人顿了顿,然后压低声音对周芸说: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将来康王继位,他能容得下定王吗?”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除了继位的那位,有几位王爷能够平安活到寿终正寝?娘可舍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是当今陛下,你看还有几位王爷在世呢?娘绝对不会害你的,你好好想想吧。” 勇国公听着儿媳越说越勇,当下忙咳嗽一声打断道: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下吧。明日你进宫回复皇后一声。” 周夫人讪讪地笑笑, “儿媳记下了。” 周芸虽然犹犹豫豫的,但总归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 周大人虽然嘴里说的狠,但必意是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哪里真舍得女儿去死? 又拉着夫人仔细叮嘱一通,让她去好生看着女儿,就怕这孩子万一钻进牛角尖了。 其实,小姑娘的喜欢,到底没有多深。等晚上周夫人拉住她,把利害和她讲清楚,她就怕了。 而另一边,皇后动作很快,第二天在周夫人进宫后,很快就请来了皇上的赐婚圣旨。 周芸看着那明黄的圣旨,虽然只是封侧妃的,但总算能让她在京城扬眉吐气了。 人一得意,就容易做些迷惑行为。 周芸也是,她现在可是光明正大的未来康王侧妃了。 连拜帖都没递,直接去了靖远侯府找苏锦汐。 第211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那边苏锦汐正在两位舅母的说话,听雨快步进来低声回禀, “小姐,勇国公府的周芸来了。” 苏锦汐想起那个姑娘,眉心微簇,又是墨晏辰的烂桃花。 “请她去小客厅,我马上过去。” 舅母知道她有客人,笑道,:“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只管去忙你的,别的咱们帮不上,但你成婚的这些事儿,舅母保准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你不用操心。” 苏锦汐笑道,“两位舅母办事我自然是千百个放心,那我就先过去了。” 当看到身着白色衣裙,打扮的娇娇弱弱的周芸时,苏锦汐眉心微皱。 这姑娘脑子被驴踢了吧? 上门做客穿成这般,实在有些过了。 看着大步而来一身明亮红色衣裙的苏锦汐时,周芸暗自嫌弃: 果然是乡野长大的,什么衣品!红色那么艳丽,定王怎么会喜欢? 就该像她穿的这种白色,才是小仙女。 “知道苏小姐事儿忙,叨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苏锦汐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懒得和她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周小姐有何贵干?” 听雨奉了茶就退到门外站好。 这是周芸第一次来到靖远侯府,她早就听闻如今的靖远侯府,由苏锦汐的两位舅母帮忙打理。 因此,她一进门便露出不屑的神情,迅速扫视了一下小客厅。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但很快又被不屑所取代。 接着,她看向随意坐在那里的苏锦汐,然后挺直身体,力证自己才是真正的京城贵女,绝非像苏锦汐这样从乡野归来的女子可比。 “想必苏小姐已经听说了吧,我不久后将嫁入康王府成为侧妃。” 周芸一脸得意地说道。 然而,苏锦汐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脸上毫无表情。 “我又不是长舌妇,倒不知周小姐即将成为康王侧妃。不过还是要提前给周小姐道声恭喜。” 你嫁谁关我什么事儿啊?!还特意巴巴地跑来炫耀一番吗? 不过,皇上是不是脑子有疾呀? 还是说他心里的继承人真的是康王? 就凭康王在猎场做下的刺杀之事,皇上还能心平气和的让他继续在朝堂上蹦跶? 还能给他大张旗鼓的再赐侧妃? 总不会康王外祖护国将军的面子有这么大,能让多思多疑的皇上,在明知猎场行刺事件有康王的手笔,还能轻轻放下…… 周芸心里堵得慌。 难道苏锦汐就因为快要嫁给定王成为妃,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吗? 不过,她可是京城贵女,哪能和苏锦汐一个乡野女子一般见识? 当下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拿出定王嫂嫂的派头道: “康王和定王殿下一向兄友弟恭,说起来,以后我们也可以算是妯娌了。理当多走动走动。” 门外的听雨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一个侧妃有什么资格和他们王妃称妯娌? 苏锦汐神色淡淡,懒得和她计较。 ‘兄友弟恭’?互相捅刀子的那种吗? 偏周芸觉得苏锦汐不拿豆包当干粮,面带不悦道: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苏锦汐语带不悦。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不爱听。 周芸…… 哼,她不和乡野出身的人一般见识。 当下高傲的抬起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苏锦汐,冷冷地说道: “苏小姐日后可是要成为定王妃的,你所代表的不仅是自己的脸面,更是定王的颜面,所以我希望苏小姐以后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 接着,她又以一种教训的口吻继续说道: “作为一个从小在乡野长大的姑娘,能够嫁给定王殿下本已是你高攀。若你还不知收敛,依旧不知死活地给定王殿下惹麻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喜欢了定王殿下那么多年,可定王殿下的眼中却从未有过她的存在,这让她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想到这里,她不禁恶狠狠地瞪着苏锦汐。 “周小姐说够了吗?”苏锦汐神色淡淡。 周芸点了点头,正要再开口,苏锦汐神色一冷,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不知周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指手划脚的?” “本姑娘即便有做错的地方,上自有皇上皇后管教,回府自有我父兄舅母指教。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你来多嘴。” “且不说周小姐还未嫁进康王府,即便你已经嫁进去,不过一侧妃,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指点点?若论规矩,你一个侧妃,有什么资格和我称为妯娌?”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来说这些话,” “合适吗?” 周芸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好心当做驴肝肺!你既不领情,只当我没来过。告辞!” 看着人气呼呼离开,苏锦汐心情郁闷。 当天晚上墨晏辰又来锦汐苑时,苏锦汐难得的没给他好脸。 都是他的烂桃花。 当得知苏锦汐生气的原因时,墨晏辰一脸的委屈和无奈, “阿锦,我冤枉。我从未对她说过喜欢之类的话,而且也一直明确地拒绝她。谁知道她像个狗皮膏药似的。” 说到这里,墨晏辰心里已经想出一二三四种怎么让周芸消失的方法了。 苏锦汐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了,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但尽管如此,她内心深处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当下她便换了个话题, “之前查的那个神秘人,现在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提到这个问题,墨晏辰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难得透露出一丝沮丧, “还没有。两位师兄那边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甚至连青衣卫都动用了,但仍然没有关于那个人的踪迹。这几天宫里一切正常,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苏锦汐叹了口气,以前顺风顺水惯了,这是哪儿冒出来个对手?! 第212章 回去泡冷水澡 “也许那个人已经察觉到了你在追查他,所以隐藏起来了。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墨晏辰微微颔首,接着他话锋一转, “那个西蜀国的皇子在回国途中遭遇了多次刺杀。其中有一次,若非我派去的人及时将他从刀下救出,恐怕他早已身首异处了。” 这个消息让苏锦汐心中一惊,她意识到事情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苏锦汐皱起眉头,努力回忆起书中的情节,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这段内容。 不过,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计! “那么,应该有人故意想要挑起西蜀和天圣之间的战争。我们可以把调查的方向转向周边其他几个国家。” 这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而不仅仅是两国之间的冲突。 “嗯,该调查我让人调查,不过算着时间,西蜀国皇子他们一行快马加鞭,再有几天就能进入西蜀境内了。只要一入西蜀,咱们的人就弄死他!” 说到这里,墨晏辰就想起这个人曾觊觎他的阿锦,眉眼间不由闪过一丝戾气。 然而,尽管内心充满愤怒,但墨晏辰眼下不想打仗,因为他和阿锦的婚期马上就到了。 他听谢太傅讲过,婚期不能随便更改,否则不吉利。 他可是想和阿锦长长久久过一辈子的,不,连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他都要和阿锦在一起的。 自然是希望婚后能够平安喜乐到老。 若非如此,他早就由那神秘人把西蜀皇子在天圣境内宰了。 不过一个皇子,死了就死了呗。 想想凌王叔和永王叔调查到的关于皇上当年做过的那些烂事,还是先不告诉阿锦吧。 不然以阿锦有仇当场报的性子,他怕阿锦今晚就借着她那神秘空间,进宫把皇上给嘎了。 嘎了皇上是小事,但是必然会引起内乱,外面列国虎视眈眈,必然会影响他们大婚的。 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些天了,等大婚过后就开始清算。 有仇报仇,有冤申冤。 看着若有所思的苏锦汐,墨晏辰嘴角微微勾起,笑道: “我的人得到消息,岳父大人这两天就到京城了。” 听到这话,苏锦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之色,连忙问道:“真的?” 她这阵子一直忙着处理各种事务,将“无声门”的人都派到越国以及越国边境的几个城市去了,对于父亲具体回京的日期,她还真不太清楚。 只是前几天听大哥提起过,但也没有确定的消息。 高兴过去,苏锦汐嗔了墨晏辰一眼,娇嗔道: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还没嫁给你呢。” 墨晏辰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他抬手把人往怀里一拉,紧紧地拥抱着苏锦汐,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的双眸里暗流涌动,抬手轻抚上那粉嫩的樱唇,语带蛊惑, “阿锦的意思是,想快些嫁给我吗?那我求之不得。” 他的目光热烈而真挚,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苏锦汐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宛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她的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墨晏辰突然低下头,寻着那抹水润吻了上去。 “唔……你混蛋。” 苏锦汐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墨晏辰,但却发现自己被他紧紧地抱住,无法动弹。 她的嘴唇被他轻轻地吸、吮着,带来一种酥、麻的感觉。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让她不知所措。 墨晏辰的吻越来越、深,他的舌、头轻轻地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冷冽的松柏香,让她沉醉其中。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衣服,仿佛想要找到一个支撑点。 良久,墨晏辰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苏锦汐樱唇,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看着她更加红润欲滴的双唇,不由自主又在上面轻啄了一下,低声呢喃道: “阿锦,你真甜。” 然而,他的身体却微不可察地向后退了一些,不似一开始那样紧紧抱着。 原本脸上已经染上绯色的苏锦汐,在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后,心中突然涌起一丝调皮的念头。 既然都是小菜鸡,那就看看谁更厉害吧! 她故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墨晏辰的胸膛,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 墨晏辰微微一愣,脸颊微红,轻声说道: “阿锦,别闹……” 看到他如此可爱的反应,苏锦汐忍不住笑了起来。 手指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划动,感受着他的心跳加速。 她虽然早就知道,外面传的墨晏辰不能人、道,龙、阳之好这些皆是以讹传讹,但是如今单薄的锦衣,让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的,他那天生、武器,很是威、武、雄、壮啊! 当下压低声音,语带戏谑, “那个,你一直忍着,会不会憋、坏了?平时怎么解决的?” 墨晏辰的脸到脖子,唰的一下红的似滴血,甚至连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绯色。 他低垂着头,甚至不敢看苏锦汐的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用力往后弓着,似乎想要离她远一些。 结结巴巴地道: “那什么,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话落,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急匆匆地落荒而逃。 苏锦汐看着匆忙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勾,眼中满是笑意,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你急什么呀……” 墨晏辰:…… 还能急什么,当然是急着回去泡冷水澡了! 不然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里,他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锦汐苑。 第二天还没等到父亲到家,苏锦汐却先等来了康王将在五月二十二迎娶侧妃的消息。 由于两位舅母不让苏锦汐出门,乐瑶、郑盼儿以及沈傲霜便相约来靖远侯府看望她。 “苏姐姐,你听说了吗?那个讨人厌的周芸马上就要嫁给康王做侧妃了!”乐瑶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不过,康王在那天可不是只迎娶周芸一个侧妃哦,还有光禄寺少卿杨大人的女儿。” “而且那位杨家小姐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哈哈,这下康王府可有得热闹了!” 第213章 乐瑶像土匪 郑盼儿和沈傲霜自然知道周芸一直喜欢定王之事,更听说她在端阳节那天,竟敢让太后逼迫定王娶她为定王侧妃。 她们不禁感叹,如果不是定王对苏锦汐一心一意,恐怕就会被周芸得逞了。 想到这里,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苏锦汐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郑盼儿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冷笑道: “活该,恶人就得恶人磨。也就咱们阿锦人好,不和那周芸一般见识,否则,早就该和她翻脸了。” 沈傲霜眉心微簇,“我怎么听说,那天靖王也大婚呢?听说是娶他舅舅家的表妹。怎么两位皇子成婚,还赶在一天了呢。” “谁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呢,不过靖王的表妹,虽然之前没有明说,但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那是淑妃早就为靖王定下的王妃。” 被发了“好人卡”的苏锦汐,挑了挑眉。 婚期一事,没有得到皇上明确的答复,谁也不敢擅自做主确定下来。 然而,皇上却如此急切地令康王和靖王在墨晏辰大婚之前完婚,这让人不禁感到有些蹊跷,怎么感觉像是打擂台呢? 如果只是康王在墨晏辰大婚前迎娶侧妃,由于康王年长,这样的安排还勉强说得过去。 但靖王作为四皇子,年纪比墨晏辰小,却要在他之前大婚,这对于极其注重长幼有序的皇室来说,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 且不说这个,就康王既然有野心想要登上皇位,那么选择侧妃时必然会考虑对方家族的势力和影响力。 而光禄寺少卿不过是正五品,按理说,康王应该看不上这样的人家。 可现在,他不仅决定大肆迎娶,而且还要与太后的娘家——勇国公府的周芸同一天入府,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深意。 正当苏锦汐沉思之际,听雨端着一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点心走了进来。 “这是舅夫人刚做好的点心,小姐你们尝尝看。” 看到这些精致的点心,苏锦汐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总不会是康王见明着刺杀不行,就另辟蹊径,在祭祀什么的时候,在皇上的膳食里动手脚吧? 若康王真的有这样的计划,那就祝他好运,希望他能成功了。 反正有上帝视角的她知道,皇上不是好人,而且又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墨晏辰的大仇人。 死在谁手里都行,她不在乎。 报仇并非必须手忍仇人,手不沾血的杀了仇人,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 想到这里,苏锦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和兴奋,当下道: “乐瑶,你可知最近的祭祀是什么时间?” “祭祀?最近的应该是皇外祖父的忌日了,是在八月初三。”乐瑶眉心微皱, “苏姐姐怎么想起问这个呢?” 苏锦汐笑了,这个时间还算不错,若是近日,可是会影响自己和墨晏辰大婚的。 “没什么,随口问问。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光禄寺好像就是管这些的。” 当下笑着岔开话题, “霜儿,你们的婚期可有订下?还有盼儿,我看姜昭可是恨不能马上就把你迎娶回府呢。” 沈傲霜的脸颊泛起一片云霞,眉眼带笑, “已经定下了,就在明年三月。我娘和舅母都说,三月天气不冷不热,穿嫁衣既漂亮又不受罪。” 苏锦汐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 毕竟,冬季过于寒冷,嫁衣必然絮上棉花,穿上后显得臃肿不堪,不够美观。 众人的目光纷纷都投向郑盼儿。 乐瑶自然早已知晓哥哥嫂嫂的大婚日期,但她还是促狭的看着郑盼儿,想听未来嫂嫂亲口说, 郑盼儿也不是扭捏的姑娘,她落落大方地笑道: “姜昭他很好,我也想快些嫁给他呢。长公主订下的九月初六,算起来也快了。” 几个姑娘哄堂大笑,笑声爽朗而欢快,充满了喜悦之情。当然,她们并没有丝毫取笑之意,而是真心地为彼此感到开心。 郑盼儿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但更多的是羞涩与欣喜交织在一起。 听到这里,乐瑶忍不住笑出声来,脸紧紧抱住郑盼儿的胳膊,像猫儿似地趴在她肩上,娇嗔道: “好嫂子,我也希望你快些嫁入府中呢,这样就有人陪我玩啦。” 苏锦汐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挑起了眉毛,心中暗自好笑。 恐怕乐瑶的计划要落空了。 到时候,新婚的郑盼儿肯定会被姜昭整天缠着玩耍,哪还有时间陪乐瑶呢? 郑盼儿笑着打趣道: “乐瑶也加把劲儿,早点将沐状元拿下,争取早日成婚。这样一来,将来咱们的孩子们年龄相仿,说不定长大后还能成就一桩好姻缘呢。” 这下大家又笑开了,自己还没成婚呢,都想到孩子将来成婚了。 笑过之后,乐瑶嗔道: “哎呀,嫂子这话说的,好像妹妹我是土匪,要把沐凌风给抢进府似的。”乐瑶抱着郑盼儿的胳膊晃呀晃。 郑盼儿尚未说话,沈傲霜先笑着伸出手指戳上了乐瑶额头, “说的好像你不像土匪似的。当初沐状元打马游街时,是谁连着几天跟在后面?就差没在沐状元脸上写上‘乐瑶未婚夫’五个大字了。” 乐瑶难得的红了脸: “好啊你,竟然敢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便伸手要去挠沈傲霜痒痒。 “哈哈哈哈哈……”几个姑娘霎时笑成了一团。 沈傲霜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止住笑,喘着气道: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投降还不行嘛。” 乐瑶郡主这才放过她,轻哼道:“算你识相。“ 想想自己当初做下的勇事,乐瑶擦掉笑出的眼泪, “谁叫他长得那么好看呢!蓝颜祸水说的就是他。” 乐瑶现在已经想开了,她仔细回想了下靖安侯府世子想害她那天,沐凌风去救她的那么及时,定是一直悄悄关注着她,否则哪会知道她离席了? 若说他心里没有她,打死她都不相信。 娘亲也说,有可能是沐凌风近期不能成婚,怕耽误了自己才拒绝她的。 反正自己是认定他了,除非将来沐凌风娶妻,新娘不是她。 “你们别光说我,这不是还有晴儿没有订婚的吗?” 乐瑶郡主把只坐在旁边抿唇笑着的楚晴拉下了水。 “好晴儿,你可有喜欢的人?姐姐明天帮你介绍几个可好?保准让你满意 。” 听到乐瑶的话,楚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羞涩地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苏锦汐有些意动,楚晴也不小了,是该议亲了。 晴儿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但也是个清秀佳人,尤其是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天真无邪的气息,让人看了就心生喜爱。 “晴儿,乐瑶说的是,咱们可以先挑着,遇到合适的人可以先订下,晚些再成婚也是。若是等到了成婚的年纪再挑,那可就是别人挑剩下的了。 第214章 倾尽所有为女儿 楚晴听了这话,脸色越发红透了,嗔怪地看了苏锦汐一眼,轻声说道: “锦表姐又逗我。” “我娘说过,我性子太直,不适合嫁进那些高门大户,和人勾心斗角。她说以我的眼神,看谁都像好人,别人把我卖了,我还乐呵呵的帮人数银子呢。” 乐瑶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楚晴确实是个心思单纯、没有城府的好姑娘,而且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儿、不会背后诋毁人的善良女孩。 这样的性格在尔虞我诈的高门大院里或许真的容易吃亏,可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所以舅母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老实可靠男子为伴,只要他真心待你,其它的都不重要?”苏锦汐轻声问道。 “嗯!”楚晴重重地点头, “娘亲曾说过,像我这般性子,唯有寻得一位疼爱我、珍视我的夫君。家中情况无需复杂,即便下嫁也无妨,只要他真心待我便足矣。”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娘亲还告诉我,不论是武安侯府,亦或是靖远侯府,乃至未来表姐的定王府,皆可为我的依靠。只要我背后的依靠足够强大,即便是低嫁,也能够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并非只有嫁入高门大户才能获得幸福。” “你娘说得极是。”苏锦汐笑着颔首。 正在这时,听露小跑着过来,满脸笑容, “小姐,侯爷回来了。还带了几车的东西。” 苏锦汐“噌”的站起身来,满脸都是惊喜,墨晏辰消息还真准! 屋里的几个姑娘都站了起来,靖远侯想来是为阿锦出嫁回来的,他们父女肯定有很多话说。 乐瑶几人便起身告辞, “苏姐姐,想来你这两天很忙,我们过几天再来看你。” 一行人走到外院,发现苏羡和楚灿都在帮忙从马车上卸东西,两位舅母在那儿看着指挥着下人把东西分类放好。 由于刚刚说起楚晴的婚事,苏锦汐才惊觉家里还有几个万年老光棍呢。 她默默地数了一下,包括两位师兄、大哥以及表兄在内,这已经是四位大龄未婚男青年了!这还不算她“无声门”的那帮子兄弟。 再瞟一眼身边几个姑娘,个个都已名花有主了。怎么没想着早点儿下手,把家里这几个给解决一下终身大事呢?! 更糟糕的是,她又瞥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姑娘,发现她们个个都已有归宿。 苏锦汐懊悔不已,为何自己没有早点动手,为家里的这些男人解决终身大事呢?!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乐瑶了,如果能够成功将二师兄嫁出去,啊不,让二师兄把乐瑶给娶回府,也算是一件好事,总算少一个黄金单身汉了。 大家相互行礼之后,乐瑶等人离开了靖远侯府。 一家人用过晚饭后,靖远侯把苏羡兄妹叫进了书房,待两人坐下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红单递到他们面前,轻声说道: “爹准备了一份聘礼和一份嫁妆,你们兄妹俩瞧瞧,看看有没有意见?” 苏羡连单子都没有看一眼,只是温声道: “这些都是爹爹辛苦挣来的,您做主就好,全都给阿锦也行。儿子将来娶妻,自然会靠自己去挣得。” 靖远侯听后十分欣慰,抬手拍了拍苏羡的肩膀,缓缓说道: “爹挣下来的家业,本就是为了你们兄妹俩。你们都是爹的孩子,为你们成家立业,这是为人父母的责任!若是你娘还在世,看到你们长大了,都要成家了,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说到这里,靖远侯双眸不由微红。 听说夫人临闭眼,还在记挂着丢失的女儿…… “还有,我带回来有三十名暗卫,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你带进定王府,想针对你们的人多了去了,多一些信得过的人在你身边,父亲哪怕在边关,也能放心一些。” 苏锦汐看着父亲一脸严肃地叮嘱她,心里暖暖的,但还是摇了摇头, “爹,这些人你带在身边吧,您知道我身边有之前大哥给安排的暗卫,墨晏辰也安排的有暗卫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她知道,父亲训这些暗卫肯定是费了一番心力的。 说到这里,苏锦汐压低声音道,“还有,那‘无声门’,是我的。所以,您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靖远侯及苏羡都听说过近来名声大噪的“无声门”,只是没想到会是自家这个乖乖女儿的。 “爹,您放心吧,女儿现在可不是什么弱女子。”苏锦汐俏皮地眨眨眼,让父亲放心。 靖远侯欣慰地点点头,又嘱咐道:“不管你自己有多少人手,这是爹爹专门给你的,你就收着。不管是城内,还是出城,都要带上他们。” 他深知女儿聪慧过人,可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京城里的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险境。 苏羡也笑着劝道: “阿锦,父亲给你的你就收着。你嫁进定王府后,只怕要用人的地方很多。自己人用起来总归是更放心些。” 他轻轻拍了拍苏锦汐的肩膀,眼中满是疼爱与关怀。 苏锦汐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父亲和大哥都是真心希望她过得好。 她乖巧地点点头,应道:“嗯,谢谢爹爹和大哥。” 这时,苏锦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看向苏羡轻声道: “娘亲留下的嫁妆,如今都在我那里。我将它分成了两份,田产,铺子这些都给大哥。其他的我留着。” “大哥如今整天在军营里,也没功夫打理商铺,我便先替你管着,等你大婚,我就把所有的账册都给嫂嫂。” 苏羡想都没想便开口拒绝, “那是娘亲留给你的,你乖乖收着,不用给大哥分。” 靖远侯也点了点头, “你大哥说的是,那是你娘留给你的。你只管收着就是。这些都是你的底气。” 第215章 靖远侯府永远是你的家 “爹,大哥,当初库房里娘亲的嫁妆没有丢。” “我看到二婶房里有不少都是她偷偷从娘亲嫁妆里拿出来的,而且二叔还拿了一些去送人。我便让人偷偷把库房全搬空了。” “等于二婶又折成银子,赔了一份娘亲的嫁妆。另外,这些年她掌管着娘亲的嫁妆铺子,除了交给二叔的,她私藏了不少银子,我都偷偷搬走了。” 二婶到死也没想到,她费尽心力从娘亲铺子里扣下那么多银子,到最后这些银子还是落到了自己手里。 正在这时,听露在外面低声回禀: “小姐,东西取来了。” 苏锦汐快步出去接过一个盒子,看着父亲和大哥笑道 : “爹,大哥,这些是田产和铺子的地契房契,还有一些银票。” 苏羡虽然知道当初二叔二婶因弄丢娘亲嫁妆,折成银子赔给了妹妹,却并不知道那些嫁妆及嫁妆铺子所得的银子,妹妹早就拿到手里了。 “拿过来最好,他们在靖远侯府吃住这么多年,却一门心思算计这些。” 苏锦汐把盒子朝苏羡递去,边眉眼带笑地压低声音道: “不怕告诉爹和大哥,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接着,苏锦汐便低声说了一下,之前在墨晏辰查抄贪官时,他带自己顺便先去拿了一些。挑剩下的才留着给皇上。 她没说的是,不仅如此,后来她还将“听雨小筑”中的财宝洗劫一空,紧接着又清空了端王府、宣平侯府以及其他与端王同党的朝臣府邸。 后来又接连洗劫了几个哭穷的官员府邸。 就连端王起事时,在城外藏匿的金银珠宝、钱粮兵器等也被她搜刮殆尽。 毫不夸张地说,经过这一番搜刮,她空间里的金银珠宝数量恐怕已足以媲美国库。 若哪天她想揭竿而起,说不定自己当个女皇也不在话下。 靖远侯听完,挑了挑眉,看来自家阿锦说“拿了一些”,可能是很多了。 苏羡笑道把苏锦汐递过来的盒子推了过去, “大哥知道你现在不缺银子,但将来你嫁进定王府后,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谁会嫌银子多呢?这些你先收好吧。” 别人家的孩子为了争家产打破头,撕破脸的比比皆是。看到他们兄妹二人如此互相为对方着想,靖远侯感到十分欣慰。 “羡儿就别推辞了,这也是咱们家阿锦的心意。” 苏锦汐笑,“大哥,听爹爹的。不管将来你娶谁家姑娘,也不能委屈了人家不是?” 苏羡推辞不过,便笑着收下了,心里却想着,等妹妹出嫁那天,把这些再放进嫁妆里面。 说到这里,靖远侯话音一转, “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看着你妹妹就要成婚了,你连个媳妇的影儿都没见着呢。给爹说说,你到底是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苏羡不由轻咳一声,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他实在没想到,好端端的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自己身上来了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陪着笑脸, “爹,您也知道我自从回到京城后,皇上就把我派去城外军营,无令不得回城。军营里全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儿子去哪儿寻姑娘家?” 看着父亲还要开口,苏羡急忙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爹,您这一路长途跋涉,想必也是累坏了,还是早点歇息吧。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跟阿锦商量一下,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边说边和妹妹使眼色。 苏锦汐失笑,跟着起身对父亲笑道: “是啊,爹一路上辛苦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反正您这次肯定会在京城一呆子,有的是时间帮大哥找媳妇呢!” 听到这话,靖远侯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朝着他们兄妹俩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两人刚走出房门,正好迎面碰上苏羡身边的侍卫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走过来。苏羡顺手将盒子接过来,转头看向妹妹, “去你的锦汐苑吧,大哥也有东西给你。” 时间过的真快啊,离妹妹大婚也就十多天时间了。 一路上,兄妹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 一进客厅,苏羡就打开盒子,递给妹妹, “阿锦,本来想着等你大婚前给你的,现在给你也是一样。” “这些年来,大哥和爹爹一直在寻找你。只是因为无诏不得离开边关,我们只能派人寻你。但我一直坚信,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 “大哥这些年带兵打仗,皇上也赏了些金银。大哥便让人在天圣各地买了些田地和铺子,留着寻到你,好给你做嫁妆。” “我那时想着,不管阿锦将来在哪里,有这些田产铺子,都有底气,都能养活着自己。” “大哥知道女子生存不易,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但大哥一直在给你存嫁妆,就想着哪天寻到你,等你将来嫁人后,不必看婆家的脸色过日子。” 苏锦汐看着那满盒子散在天圣各地的地契房契,不由眼眶发热。 难怪书中写大哥和父亲宠女儿无底线。 苏羡轻轻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慰道: “别哭,阿锦。这些都是哥哥应该做的。” “若是婚后墨晏辰待你好便罢,若是不好,你也有退路,靖远侯府永远是你的家。这些田产铺子,即便你以后不嫁人,也足够你衣食无忧。” 别的人家在女儿要嫁人时,叮嘱的是如何去孝顺公婆,不要和夫君闹别扭。 大哥为她想的却是,能过好就过,不能过就和离,不必委屈了自己。 就是和离了也有娘家可回,也有田产铺子可以傍身。 给她留下了充足的退路。 苏羡自认看人很准,他明明知道这世上只怕没有比墨晏辰更靠谱的夫君了。 但他还是害怕,怕将来墨晏辰会变心。 毕竟人心易变,谁也不敢保证他能和妹妹一辈子恩爱。 苏锦汐眼中的泪珠不受控制的落下,她匆忙别过脸去,摸出帕子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渍。 她知道哥哥一直觉得当初她被拐走,是因为哥哥没看好她,以至于让她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苏锦汐努力弯唇笑道,“大哥,你可真傻,你也不小了,很快也要娶亲,所有都给我了,你拿什么娶媳妇?” “阿锦不是刚给大哥一盒子的地契房契银票吗?再说,大哥的媳妇现在还不知道出生没有呢,有的是时间攒银子。” 他知道墨晏辰将来必是要走那条路的,那条路即艰难险阻,也同样耗费银钱。既然妹妹认定墨晏辰了,那他做大哥的,势必也要为他们考虑。 最初他还以为墨晏辰不怎么靠谱,没想到还算有担当。 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苏羡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这偷家贼每日里是把妹妹这儿当成自家回了! 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改成了, “以后你们的日子还长,墨晏辰注定要走那条路,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准。你自己手里有银子,便底气足些。” 第216章 大舅哥在说本王坏话 “定王如今是对你好的掏心掏肺,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变心?会不会一直待你像现在这般好?” 苏羡明白,只怕没有比墨晏辰更靠谱的夫君了。 但他却道, “大哥也担心,女子嫁人如第二次投胎。大哥总想往最坏的角度去想,说到底,靠得住的还是自己。” “这些天圣各地的产业,都是你的退路。真过的不开心了,不管去哪里都有吃有住有玩。” 苏羡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门口的人听见。 站在门外的墨晏辰眼睛微眯,听雨、听露缩着头没敢吭声,站在身后的江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家变了脸色的主子。 虽然他们制止了定王进屋,但是他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全都听到了。 苏锦汐虽然也听到了墨晏辰来的脚步声,知道大哥这番话就是说给他听的,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大哥,你得帮我看着墨晏辰,他若敢不老实,你和师兄,表兄,还有高寒,一起教训他。他双拳难敌四手,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 苏羡不由笑开了,他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轻声说道: “放心吧,大哥会一直守护着你。只要他敢对你不好,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苏锦汐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她深知,无论遇到何事,家人永远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此刻,门外的墨晏辰眉梢微微一挑,然后抬脚迈步走进屋内。 他的视线首先落在苏锦汐脸上,当看到她双眼泛红,眼眶中尚有泪水在打转儿,忙大步走上前去,迅速摸出一块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掉泪水。 苏锦汐眼角余光瞥见自家大哥露出那副不忍直视的神情,赶忙瞪了墨晏辰一眼,一把夺过手帕,自行擦拭起来。 墨晏辰的目光这才缓缓转移到苏羡的身上,语带调侃道: “大舅哥这是在背后说本王的坏话吗?惹得我家阿锦流掉金豆。” 苏羡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墨晏辰,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殿下心里有数就行。” 然而,墨晏辰的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他直直地看着苏羡,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大哥请放心,自从我向您提出求娶阿锦那一刻起,我便立下誓言,今生必不负阿锦,如有违背,愿遭天谴,永不超生……” 话未说完,苏锦汐已经上前捂上了他的嘴巴。 虽然她不信这些,但还是不想让墨晏辰发这种誓。 苏羡看着妹妹捂住了墨晏辰的嘴,不由一阵牙疼。 这还没嫁过去呢,就护上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打住,我不想听殿下如何发誓保证,我只等着看你将来对阿锦怎么样。做到远比说到更能打动人心。” 他的眼神坚定而严肃, “不怕告诉你,若你一旦对阿锦不好,我们是会把阿锦接回来的。我靖远侯府虽然比不上你亲王府,但永远都有我妹妹的院子,可以让她衣食无忧,开心快乐。” 墨晏辰静静地看着苏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本王自然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大哥且好好看着吧。” 他握住苏锦汐的手,郑重地道: “本王定当竭尽所能,护她周全,让她幸福快乐。” 苏锦汐感受到墨晏辰手掌的温度,心中一暖。 她相信他的承诺,也愿意与他一同面对未来的生活。 …… 转眼就到了康王娶周芸和杨小姐为侧妃的日子,康王妃虽然气得指甲把手心都掐破了,但面上还得装做温柔大度的当家主母主婚宴。 女人出嫁前靠娘家,出嫁后靠夫家。如今娘家已没有了,她在康王府也不过是数着日子过罢了。 当天晚上,周芸一脸害羞的坐在喜床上等着康王来,当康王来时,周芸一脸含羞带怯的起身要帮他脱了外衣。 没想到康王只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周侧妃今天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本王去看看杨侧妃,刚刚杨侧妃派人来请本王,说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 看着大步离开的康王,周芸傻眼了。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康王把她娶回府,定会把她如珠似宝的宠起来的。 不管她这边气得七窍生烟,那边已经沐浴过后的杨侧妃却拉着康王的手,引着他滑进轻薄的衣衫内, “殿下,妾身心口疼,您帮妾身看看。” 康王眸光微暗,喉结微动,声音暗哑: “好,本王帮栁儿好好检查检查。” 话落,已拦腰把人抱起,轻轻放在雕花大床上。手指轻抬,帐幔落了下来,遮住了里面已经融为一体的人儿。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是周芸没想到的。 顶着双黑眼圈起来梳洗,出去打听消息的贴身丫鬟回来低声禀报, “潇湘院昨夜叫了三次水。刚刚王爷出来吩咐先不让叫杨侧妃起身,说是她昨夜太累现在还没醒。” 周芸牙齿咬得咯咯响,手中的玉簪用力磕在桌子上,一声脆响断为两截。 且不说康王府后院几个女人暗潮涌动,那边苏锦汐看着墨晏辰每天乐呵呵地穿着她做的鞋子,心里越发有种“我干啥啥都行”的错觉,见表妹楚晴在绣荷包,便也嚷着要学。 楚晴看着苏锦汐把鸳鸯戏水,绣成了鸭子戏水,忍着笑违心夸奖, “表姐绣的挺好的,两只鸭还挺好看的。” 苏锦汐再一看,不由也笑了,那鸳鸯还真像楚晴说的,像一对水鸭子。 不过,这不耽误她送给墨晏辰。就是一对水鸭子,那也是她亲手绣的。 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幸好不让她像别的姑娘那般新手绣嫁衣,简直要了她的小命了。 等她的绣活练好了,一定给爹爹和大哥亲手做一身衣服。 看到听雨送来的荷包,墨晏辰一眼就看着像是水鸭子,但想想一般未婚夫妻都是送鸳鸯,当下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听雨, “你家小姐这绣的是……鸳鸯?” 听雨不由抬手朝墨晏辰竖了个大拇指, “殿下厉害!小姐绣成这样,您都能看出来是鸳鸯。” 她和听露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这荷包上绣的哪点儿有与鸳鸯相像的地方? 墨晏辰掩唇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他能说他是猜的吗? 听雨离开后,墨晏辰立刻把荷包系在腰间,左看右看,越看嘴角越向上勾。 想想高寒还没人要,当下就决定去拜见永王叔。 对于墨晏辰的到来,永王和永王妃忙迎出来。 “永王叔永王婶太客气了,我来是晚辈,哪能让你们迎出来。”墨晏辰赶紧拱手行礼道。 跟着出来的高寒,第一眼就看到他脚下穿的还是那天掉鞋底的鞋子。想 起那天鞋底像暗器似的“嗖”的飞出去,他不由指着墨晏辰遥鞋子,笑的好大声。 对上父王和母妃想把他回炉重造的眼神,高寒强忍住了笑,但又一看到墨晏辰腰间的荷包,不由又笑出声来。 “我去,墨晏辰,你这荷包又是从哪儿寻来的?怎么绣只小鸡?小鸡背上那是乌龟壳吗?这是什么审美?” 高寒边笑边说道,眼泪都快出来了。 第217章 妥妥地炫耀 永王和永王妃自然也注意到了墨晏辰腰间的荷包,永王轻咳一声,连忙撇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毕竟那荷包的做工,和当年永王妃送他的不遑多让呀。 永王妃见永王没有笑,缓和了些神色,再看笑得前仰后合的儿子,不禁上前揪住他的耳朵轻斥道: “你还好意思笑话晏辰吗?你现在连这样的荷包都没人送呢。脸呢?脸呢?” “想来一定是苏小姐亲手做的送给定王的。瞧瞧这…布料,还有这配色,真好。还有这绣工,比我当年送给永王的好多了。”永王妃笑道。 呃! 高寒顿时刹住笑了。 墨晏宸瞬间满血复活,赞成的点了点头, “还是永王婶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阿锦送我的。” 再看向高寒, “的确,看到你还没人要,我心里顿时好受多了。起码我脚上的鞋是阿锦一针一线缝制的,荷包也是她亲手做的,你想要还没有呢。” 想到听雨说的,这荷包阿锦只给他绣了一个,就连岳父和大舅哥也没有呢。 墨晏宸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灿烂了,嘴角都快咧到脑后了。 高寒:…… 这妥妥的来炫耀的! 太狗了! 永王妃拿帕子掩唇轻笑,自从和苏小姐订婚后,晏辰才渐渐有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永王瞪了儿子一眼,请墨晏辰进屋坐。 墨晏辰朝请永王夫妇行了个礼, “小侄就不进去了,突然想起还得进宫一趟。今日来得匆忙,改日再给永王叔送些好酒过来。阿锦说永王叔一直忙着筹备我们的婚礼事宜,真是辛苦您了。” 永王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连连点头道: “好好好,本王作为你们的长辈,为你们操办婚事也是分内之事。” 说起酒,他又想起昨日在靖远侯府喝的酒,不禁赞叹道: “昨天本王在靖远侯府喝的酒,味道真是绝佳。不知道靖远侯那老家伙从哪里弄来的,问他居然还不肯告诉我。哼!” 墨晏宸心下了然,定是阿锦从她那神秘空间里取出来的酒。 当下笑道:“永王叔放心,小侄明日就派人把酒给您送来。” 话落,墨晏辰又抬手勾着高寒的脖子,压低声音道: “啧啧啧,你若再不动作快点,只怕本王孩子都生出来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真可怜。” 高寒:…… “滚!” 狠狠瞪了墨晏辰一眼,高寒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墨晏辰得意地勾了勾唇,心情愉悦地离开了永王府,进宫去见皇上。 当他走进御书房时,敏锐地察觉到皇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腰间的荷包上。 嘴角不由向上勾起,带着几分得意地开口道: “父皇,您也听说阿锦为儿臣精心制作的新荷包和新鞋子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墨晏辰边说,边把腰间绣着水鸭子的荷包举起来让皇上看得更清楚。 听到这话,皇上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儿喷出来,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皇上忍不住笑道: “朕确实有所耳闻,听说锦汐丫头为你新做的鞋子,只要轻轻一踢,鞋底就能像暗器一样飞出去。嗯,这上面的水鸭子绣的不错!” 站在皇上身后的陈全努力低着头,肩膀却止不住地抖动着。显然,他正在拼命憋笑。 然而,墨晏辰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解释说: “阿锦故意做成那样的,就是为了我遇到危险时,可以将鞋底当作暗器踢出去。” 站在门外的江寻已经麻木了,现在对于主子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他已经不会吃惊了。 墨晏辰一脸苦恼地向皇上抱怨道: “父皇,您看阿锦给儿子又做鞋子,又绣荷包的。儿子很想送点儿什么感谢她,只是儿子府上如今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说到这里,墨晏辰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所以啊,儿子就只能厚着脸皮来找父皇了。您这儿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可以借给儿子呢?” 皇上看着墨晏辰,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虚点着他的额头, “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还当朕不知道?什么借?有去无回的那种吗?” 他发现,距离婚期越近,晏辰的身体越好了。 虽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冲喜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一些原因。 总之,晏辰的身体好起来,最近,他是喜闻乐见的。 将来如何,将来再说。 “是是是,儿子说错话了。咱们亲父子,说什么借?太见外了。儿子重新再说一遍。” 墨晏辰清了清嗓子,郑重一礼, “父皇,您未来儿媳给儿子做鞋子、荷包辛苦了,来您这儿找些谢礼给她。”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如今几个儿子里,也就晏辰还像之前那般亲近自己了。 别的个个都是心一肚子算计。 “罢了罢了,你自己去挑吧。别把朕的私库搬空就行。” 说着,皇上挥挥手,示意陈全带墨晏辰去挑。 满载而归的墨晏辰,大方的向皇上多说了几句他爱听的话,心满意足地出了宫。 当天下午,墨晏辰带着从皇上那儿薅来的一堆金银珠宝来到了苏锦汐这里。 当他走进门时,正好看到苏羡也在这里。当下边把东西递给苏锦汐,边故意提高声音道: “哎呀,阿锦给我做的鞋子穿着真是太舒服了!还有这荷包,可是独一无二的,别说是整个京城,就是整个天圣,都找不到第二件一模一样的。” 听到墨晏辰的话,苏羡淡淡瞟了一眼妹妹:果然女大不中留 ,只想着给未婚夫做,都没想着给大哥也做一个荷包? 苏锦汐神色讪讪,狠狠地瞪了墨晏辰一眼。 叫你显摆! 身上挂个水鸭子还了不起啦? 苏羡不等墨晏辰坐下,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就往外走, “走吧,沐兄和谢兄正在书房等着你呢,正事要紧。” 墨晏辰:眼下他来见阿锦才是正事。 不过,最终还是顺从苏羡的意愿,跟着他往外走去,但一路上不断回头,满脸委屈地看向苏锦汐, “阿锦,你看大哥总是欺负我,你得帮我!” 看着苏锦汐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后,又快速看了一眼大哥,墨晏辰心里乐开了花。 他瞥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的苏羡,嘴角微微上扬。 哼,我媳妇马上就能娶回府了,不和大舅哥这个没人要的一般见识。 当被苏羡勾住脖子走到门口时,墨晏辰突然转过头来,朝着苏锦汐笑得无比温柔: “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苏锦汐微笑着点了点头。大哥今晚特意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等墨晏辰。 第218章 你在玩火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屋内虽放了冰盆,但还是有些燥热。 苏锦汐便让听雨听露离开,自己便进空间洗漱,然后换上了前世的吊带睡衣。 正当她准备躺下睡觉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闪现进房间。 然而,那人一看到她穿的衣服,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紧接着他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结结巴巴地道: “你......阿锦你先穿上衣服。”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尴尬和紧张,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 他真不是故意的,与大舅哥和两位师兄说完事情都出了靖远侯府了,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和阿锦说。 所以才着急忙慌的忘记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 现在可好,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混蛋。 不知道阿锦会不会嫌弃自己这样不打招呼直接进来的行为太猛浪了呢? 想到这里,墨晏辰的脸不禁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锦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吊带睡衣,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她不禁促狭一笑, “我穿衣服了呀。” 墨晏辰的喉结微动, “你……你把外衣也穿上。” 这个小姑娘简直就是在玩火! 想起那天墨晏辰从她这里落荒而逃的样子,苏锦汐不由笑出了声,眼中满是狡黠之意, “晏辰哥哥怕什么呀?咱们可是未婚夫妻,再有十来天就要成婚啦。早晚都是要坦诚相见的嘛。” 说着,她还故意眨了眨眼。 墨晏辰虽然背对着她,没看到苏锦汐的小表情,但只听她说的话,手就不自觉地紧握了一下,随后又缓缓松开。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连头都不敢扭动,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只能强行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开口道: “今天进宫的时候,听说雪颜全身多处皮肤溃烂,婉贵妃请了太医院众太医给她医治,但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哼,治不好的。不过是让她多受几天罪罢了。” 接着,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她既然存了想要害死我的心思,只怕她以后还会找机会朝我下手。我若是不回报一二,都对不起我这‘无声门’杀手组织老大的名号。” 墨晏辰听着苏锦汐有些傲娇的说自己是杀手组织老大,不由嘴角微勾,温声道: “阿锦说的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雪颜上赶着找死,谁也救不活她。” 沉默片刻后,苏锦汐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对了,有没有通过雪颜公主,查到当时给她药的那个人?最近宫里可还有其他异常情况?” 墨晏辰轻轻摇头,眉心微微皱起: “没有。宫里竟然查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甚至连婉贵妃和景王都没有任何动静。” 话刚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边说着边转身过来, “对了,你有没有从越鹏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的人就是从越国查到消息,飞鸽传书也不会这么快。我的人查到,越鹏此来并未带多少人,他是悄悄离开越国的。” 听苏锦汐这般说,墨晏辰想转过身来,当他转到一半时,才意识到苏锦汐所穿着的衣物并不适合被他看见,急忙又直挺挺地转回身去。 看着他这般模样,苏锦汐不禁轻笑出声,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呢?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墨晏辰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不成。要吃也得等到大婚那天。” 话落,他自己先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苏锦汐愣了半天,当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时,不由低笑起来。 听着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墨晏辰无奈开口,声音暗哑, “阿锦,你再笑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了。” 苏锦汐挑了挑眉,挑衅似地上前一步,语带笑意: “你倒是说说会做什么?” 说着,抬手朝墨晏辰挺直的劲腰上捏去。 明显的感觉到手下肌肉瞬间紧绷,苏锦汐正要捏一把,却见墨晏辰噌地往前踏了一步,声音微颤, “你…...别乱来啊!” 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紧张到不行,却还要故作镇定,苏锦汐心中好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又轻轻捏了一下。 墨晏辰的呼吸猛然间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要平复内心的躁动,但效果却并不明显。 “阿锦……” 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隐忍与克制。 然而,苏锦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依旧笑嘻嘻地伸出手,想要去揉捏他的腰际。 就在这时,墨晏辰突然向前迈了一大步,速度快得惊人。还没等苏锦汐的手触碰到他,他便迅速闪到了一旁。 \"天晚了,我先走了。\" 他的语气有些匆忙,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 \"明天你来我府上吧,尝尝新请的厨子做的饭菜是否符合你的口味。\" 说完,他便像一阵风般从窗口飞掠而出。 那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被身后的恶狼追赶一般。 嗯,也许对他来说,苏锦汐就是那只小、色、狼。 墨晏辰离开之后,苏锦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当然不是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而是因为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思考。 猎场刺杀出现另一拨神秘人,想挑起天圣和西蜀战争的神秘人,以及现在给雪颜公主毒药,指使她害自己的神秘人 ,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会是谁呢? 雪颜公主中毒的原因是想要害她,暂且不提景王这个做兄长的会如何反应,单说以婉贵妃爱女如命的性子,按常理来说应该早就来找自己麻烦了。 可到现在为止,婉贵妃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说景王,明明在猎场时就和墨晏辰撕破脸了,但这么久过去了,他居然还能继续和墨晏辰兄友弟恭下去。 啧啧啧,再装下去,她都怀疑景王是忍者神龟了。 不过,那对母子越是安静,苏锦汐就越发觉得不安,越得提防着他们憋个大的! 第219章 无条件相信你 靖王那边大婚三天倒是平安无事,夫妻很是恩爱。 而康王这边,他确实很宠爱杨侧妃,连着两天都宿在她的院子里。 康王妃早就不在意这些了,周芸这两天在康王府过的是度日如年。 这日按规矩是要三日回门的,康王倒是很给太后和勇国公面子,一大早先带着周芸回了勇国公府。 和勇国公与周大人聊了一会儿,就客气地告辞回府带杨侧妃回门。 而周芸则抱着娘亲哭泣,诉说自己到现在还没和康王同房。 周夫人心下一咯噔。 做为后宅夫人,她自然知道有些勾男人的手段。 当下边安慰女儿,边想着该帮女儿准备一些助兴的药。 周芸这边凄凄惨惨和娘亲哭诉,那边苏锦汐如约去了定王府。 先和他就自己昨天晚上想到的那些方方面面,通了个气。 又神色严肃的道: “我今天收到消息,越国在往边境秘密增兵。” 墨晏辰对此并不奇怪。 阿锦向来不会无的放矢,而且她早已将“无声门”的人派到与越国接壤的几个城市,显然是预见到了越国会对天圣造成威胁。 而他,相信她。 “早就猜到了。”墨晏辰略一沉思,看向苏锦汐笑道: “你手下那个何思远不错,让他带一些人去泉城。我再从附近派些人去供他差遣。” 泉城是天圣与越国相邻的一城,此城有不少两国通商的商人,所以,哪怕有生面孔去,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在泉城西南五十里的汤县,我藏了五万兵力。稍后我让人带信物去与何思远接头,以备不时之需。” 苏锦汐眉心微簇, ”若越国真的偷袭天圣,还得皇上直接调动泉城兵力。” 那五万兵力,不过是杯水车薪。 “当然。这些人只是我留的后手。万一皇上派的人不敌,这些人也能保证不让越国人踏入我天圣国土。” 他虽然想把皇位夺回来,但却不想天圣国土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苏锦汐明白他说的在理,因何思远没入‘无声门’之前,做为刑部侍郎的嫡长子,该学的都有学,在书院很受先生看重。 当下白他一眼,“行啊,把我手下那点儿人摸得挺清啊,我的人工钱挺高啊,你出得起吗?” “我记得你把定王府里的所有产业都给我做聘礼了,怎么着,还没大婚就开始藏私房钱了?” 听到她这么说,墨晏辰没忍住低笑出声, “娘子明鉴,为夫可不敢藏私房钱。以后还请娘子怜惜,求吃软饭。” 苏锦汐不由笑了起来。 好吧,把吃软饭都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抬手把凑到面前的俊颜推开,书中越国出兵是在最后了,但她担心,因她穿越而来,很多剧情都有了改变。 “墨晏辰,你说婉贵妃会不会想让景王上位,或者为了给雪颜公主报仇,便想要挑起战争,让越国发兵攻打天圣吧?” 虽然苏锦汐也认为自己的脑洞过大,书中好像也未提过,最后具体是为了什么大举进攻的天圣,她也记不得了。 只知道最后好像是婉贵妃和人里应外合,致使天圣灭国…… 看着苏锦汐一脸认真地分析着,墨晏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苏锦汐的额头, “你太高看婉贵妃了。她若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又怎么会从越国二皇子府的侍妾,摇身一变潜伏进宫当了皇上的妃子?而且一变还是二十多年。” “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喜欢的女子,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别的男人身边一呆就是二十多年?还为那男人生孩子?” “除非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为利用她而已。” “如今她就是回越国,越国二皇子不但不会给她恩宠,反而会处处提防她,若是心狠手辣些的,只怕她回到越国那日 ,就是她的忌日。” 苏锦汐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道: “可万一她真的煽动越国出兵呢?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一旦爆发战争,将会有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 墨晏辰微微一笑,安慰道: “放心吧,越国也不会轻易发动战争。他们需要权衡利弊,考虑到战争带来的后果。更何况,天圣也有足够的实力应对任何挑战。” 苏锦汐起身走向挂着巨大舆图的墙边,抬手指向越国的位置,转头看向墨晏辰,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 “你可曾计算过越国目前的兵力状况?与我们天圣相比如何?” 墨晏辰虽然不知她为何会这般问,但还是耐心解答, “据暗卫探查的消息来看,越国如今兵力和天圣不相上下。但这还不包括他们隐藏下来的兵力,若是真有隐藏,那么天圣如今恐怕难以与之抗衡。” 苏锦汐轻轻点了点头, “皇上一直把武将摁在京城,就没想过万一越国真的突然发兵,边关将士不足,无法抵御越国的大军,那天圣岂不危矣?” 墨晏辰赞同地点了点头, “皇上如今就怕武将手中兵力太多,一直在削减兵力,毕竟从皇祖父到现在,天圣周边国力不如天圣,他安于现状久了,便没了提防之心。” 苏锦汐的目光落在越国的版图上,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指着舆图道, “此处是从越国进入天圣后,边关进入中原腹地的重要关口,而且此处两边是大山,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当把此地将士不定时调换一下,万一有被越国收买的,也不至于全部收买。而且不定时调换兵力,越国也摸不准此地兵力,被收买之人也不能及时做内应。” 她记得原书中好像看到是此地一位叫雷前文的副将被收买,率几万将士不战而降,不但如此,有不愿意降越国的将士,他便直接命人射杀。 越国却没有如约放过这些投降的将士,而是把扔下武器的将士如砍瓜切菜般全部杀死,当地百姓也屠杀干净。 想起书中所写血流成河的惨状,苏锦汐不由打了个冷战。 时刻关注她的墨晏辰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阿锦莫担心,我即刻派人去安排这些。” “能瞒过婉贵妃及左相吗?”苏锦汐依偎在他怀里道。 第220章 虎狼之词 “只要想瞒,就能瞒得住。不必担心。”墨晏辰轻声道。 以皇上多思多疑的性子,只要让人透个一星半点儿的消息,只怕他会立刻警觉起来。到时候婉贵妃和左相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这小小的边城之事。 “墨晏辰,你可信我?”苏锦汐仰起头看着墨晏辰郑重道,一双美眸中满是认真之色。 墨晏辰微微一怔,随即温柔地笑了笑, “你即将是我的妻子,我不信你信谁?只要是你说的,我无条件相信。”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爱意。 苏锦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那好,你想办法把泉城驻军里面,一个叫雷前文的副将调走,找人悄悄看起来。留意着他是否和越国人有接触。” “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此人,也别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反正你只要记得,我永远不会害你的。只按我说的做,等以后我再告诉你。” “好,我这就吩咐人去做。你放心,一定都按你说的做到。”墨晏辰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松开她出门吩咐人去办。 他知道阿锦好像是未卜先知的小仙女。 他记得已经有好几次,阿锦都提前知道危险,并告诉他应对之法。 想想她从小就出现在他的梦里,陪他一起长大。 当他派人遍寻列国,找不到阿锦,以为那只是个梦时,她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且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阿锦为妻? “墨晏辰,谢谢你相信我。”苏锦汐也没想到,墨晏辰会如此全身心地相信她。 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墨晏辰温声道, \"阿锦,我说过,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我们以后是夫妻,是共度一生的人,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墨晏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苏锦汐耳边响起,让她的心不禁为之一动。 她抬起头,目光与墨晏辰交汇在一起。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中,满是对她的宠溺和爱意。 苏锦汐不由自主踮起脚尖,朝他的嘴角轻轻印上一吻。 然而,正当她想要离开时,墨晏辰揽着她腰间的手却突然收紧,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的唇紧密、贴合,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这个吻充满了激情和温柔,让苏锦汐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她感受到了墨晏辰强烈的爱意和渴望,也回应着他的热情。 很快,苏锦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那精神、小伙又站起来了。 而墨晏辰又如之前那般,急忙松开她,脸红的似要滴血,不敢看苏锦汐的眼睛,只强装镇定,勉强转换话题道: “咳,阿锦先吃点儿果子,饭菜马上就好。” 见了两次墨晏辰在锦汐苑落荒而逃,苏锦汐不由就想逗逗他。 “吃什么果子呀,吃、你也行啊。” “咳咳咳咳 ……”墨晏辰连连咳嗽。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苏锦汐最喜欢看他难为情时,面红耳赤的样子。 当下她便又开始压低声音嘴花花, “墨晏辰,总是憋着会憋坏的。万一到大婚那天,你真的成了传言中的不能、人、道……” 没想到墨晏辰一改往日退缩,当下眸光微深的看着她,附耳哑声道, “我说过,一切听阿锦的。既然阿锦真的很想吃,我自然依你。不如咱们今天就试试?” 苏锦汐心里咯噔一下,男人果然不能说不行。 抬头看着他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连忙摇头, “不不不,我就是随口开玩笑的。” 墨晏辰嘴角却轻轻上扬,露出一抹坏笑, “可是我当真了呢!” 说着,他将苏锦汐步步逼至墙边,一只手撑住墙壁,另一只手则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冷冽的松柏香气扑面而来,让苏锦汐有些措手不及。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脸上泛起红晕,如晚霞般艳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慌乱, “那个……我还没有准备好……” 墨晏辰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 “我也没准备好,正好我们可以一同学习。” 语罢,他缓缓低下了头,轻柔地吻住了苏锦汐那娇艳欲滴的唇瓣。 苏锦汐的双眸瞬间瞪得滚圆,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想用力将他推开。 然而,墨晏辰的双臂如同铁钳一般紧紧箍住了她,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锦汐只感觉自己的呼吸愈发急促,仿佛要喘不过气来似的,而她的身体也逐渐变软,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 这……这真的是她印象中的那位纯情小奶狗吗? 而且,她也就是理论经验丰富而已,可没有实战经验呀。 想到这里,苏锦汐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从心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回去了。” 墨晏辰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挑眉道: “我记得刚刚阿锦过来的时候还说今天下午已经无事了呀,说好的晚上在这里用饭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苏锦汐脸上一红,绞尽脑汁想起在猎场时墨晏辰身上受了伤,赶忙解释道: “那个……你身上毕竟还有伤,若不节制肯定会影响身体恢复。” “咱们应当以身体健康为重嘛。等到大婚时,你彻底痊愈之后,再共同学习也不迟嘛。” 说到最后,她一脸严肃认真、理直气壮的模样。 墨晏辰不由失笑。 “阿锦说的伤,是指在猎场时那个杨太医要戴着眼镜才能看到的吗?早就好的连伤疤都没了。不信我让你看看。” 说着,就要解开腰带。 苏锦汐眼疾手快抬手按住,眼睛都有些不敢和他对视, “那个,我回去晚了舅母他们该担心了。” “我记得你过来时,说起和两位舅母交待晚上不回府用膳的。” 苏锦汐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叫你嘴快!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那个,府上还有师兄他们,而且你明天……” 墨晏辰却是不慌不忙地打断了她的话, “师兄他们这几天都不会有空呆在府上,我明天也无事。” 很好,他都会抢答了。 这下可好,苏锦汐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她狠狠地瞪着眼前一脸坏笑的墨晏辰。 然而,墨晏辰并没有被她的眼神吓倒,反而凑近了一步,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苏锦汐的心跳愈发急促,脸颊涨得通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喵喵的,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没吃过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怎么着也比墨晏辰这个小雏鸡强。 于是,她大胆地伸出手搂上他的劲腰,抬起头与他对视。 这才发现,他不仅耳朵红透了,就连脖子也染上了一抹绯红。 哈哈,原来他也并非表面上那般镇定自若啊! 当下苏锦汐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抬手就朝她觊觎了许久的八块腹肌摸去…… 第221章 我检查一下 哪知苏锦汐摸了个空,只见墨晏辰微不可见的往后退了些,自己堪堪碰着他的衣服。 苏锦汐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揽住他腰的手用力往近处一拉,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手指若即若离,仿佛在跳动的音符般在他胸前划过。 她轻声问道:“晏辰哥哥真的、想吗?” 墨晏辰被她在胸口划圈的动作弄得身体紧、绷,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当下不动声色的身子微向后弓,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 “我又不是柳下惠。” 听到这句话,苏锦汐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她调皮地眨眨眼,“哦?是吗?” 对上他深邃的双眸,苏锦汐坏笑道, “好吧,我先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想。” 说着,她伸出手慢慢地向、下探去。 墨晏辰的身体瞬间僵硬,当他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时,他的身体明显向后弓了一些,同时迅速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紧张: “不必确认。” 看着面前这人脸红的似要滴血,面上却还要装做平静无波。 苏锦汐汐心中暗笑,他现在怂了,那她可就上了! 当下嗔了他一眼,声音娇媚, “不是你说要试试的吗?怎么现在又连摸都不让了?晏辰哥哥?” 墨晏辰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 “江寻他们都在外面呢。” 这理由找得还挺好的。 “没事,他们没胆子不通禀就闯进来。” 苏锦汐不动声色的把身子贴上去,却发现他又后退一步。不由低笑出声, “放心,我只是隔着衣服摸一下,而且我刚好挡着,保证谁也看不到。” 黄、花、大、闺、男、墨晏辰 …… 你这话说的怎么像个登徒子? 形势急转直下,刚刚是墨晏辰、攻,如今他变成了守。 看他说不出话,苏锦汐心里小人叉腰笑开了花。 “难道晏辰哥哥真的害羞了?早晚咱们都要坦诚相见的,如今我只是隔着衣服检查一下,你怕什么?” 怕你吃、了我! 墨晏辰喉结滚动,这姑娘还真是半分也不吃亏! 苏锦汐就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呵呵,和她比脸皮厚,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输过! 墨晏辰喉结滚动,看着她哑声道, “你真的要检查一下?”’ 苏锦汐笑眯眯的望着他点了点头, “当然。” 墨晏辰顿了顿,喉结又滚动了下,似下定决心般缓缓松开她的手, “你检查吧。” 苏锦汐当下坏笑着又抬手抱上了他的劲腰,声音轻柔, “那我可检查了哦,晏辰哥哥可不能再反悔了。” 墨晏辰手指不由蜷了蜷,又松开, “不反悔。” 苏锦汐的手顺着他颈腰缓缓向下,语带笑意, “我真的检查了哦。” 墨晏辰没再说话,只是双眸静静的望着她,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春、色。 苏锦汐挑眉一笑,看你还能忍到何时躲,她挑了挑眉,挑衅地看着墨晏辰,抬手就朝那里伸了过去。, 眼看她的手即将触及目标,一直表现得淡定从容的墨晏辰突然面色一紧,抬脚向后退了半步。 嘿嘿,就这点儿能耐还想吓唬她? 当下苏锦汐毫不示弱地向前迈了半步,逼近墨晏辰,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道: “晏辰哥哥,难道你害怕了不成?” “本王不怕!”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镇定自若。 接的太快,苏锦汐不由失笑。 哟呵,连“本王”都出来了。就说你心里到底怕没怕吧? “那你别往后退呀。刚不是你说想要试试的吗?我还没有开始检查呢。” 墨晏辰眼眸微眯,喉结微动。 苏锦汐现在正兴奋着,倒是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得意的伸手朝前伸了过去。 然而,她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抽回手,腾的就涨红了脸,火辣辣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不躲开?” 那什么,她可只是嘴花花,实际上是纯洁无暇白莲花 墨晏辰的脸也是红的像滴血,声音却强自平静道, “不是阿锦要检查的吗?如今可检查好了?若是没有,不如点上烛火,我宽衣、解带,让你仔细检查一番?” 苏锦汐…… 能检查不好吗? 虽然此时的光线看不真切,但是触碰到的感觉却是真切的。 “那个,我,我想起还有事,要马上回府了。” 话落,连听露还在院子里候着都忘了,直接施展轻功飞身离开了。 她感觉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身子都要被火烤熟了。 在不远处树荫下站着的听露,嘴里正吃着孙斩送来的点心。 瞧见自家小姐身影一闪就不见了,她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 小姐来时是乘马车来的,怎么回去不坐马车了? 而且说好了在定王府用晚饭的,如今突然离开,可是定王惹小姐生气了? 扭头朝正屋看去,只见墨晏辰刚好走到屋门口,看到她便道, “你再等一会儿,厨房马上就做好饭了,带回去给你家小姐尝尝。” “是。”听露低头应下。 瞧着定王殿下的神色,并非和小姐生气了的样子。 当江寻看到厨房送了两个大食盒给听露时,忙笑着上前, “听露姑娘,我帮你拎到外面马车上吧,这食盒挺重的。” 听露身子一侧,躲开了江寻伸过来的手,声音淡淡, “不劳江侍卫。两个食盒比你轻多了,我能拿得动。” 江寻:…… 不就是有天晚上,他代主子去给苏小姐传信,看到守在屋外的听露时,便想试试她的武功。 当下便掏出面巾蒙上,和听露打了起来。 结果就是,一百招内,听露直接拎着他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从锦汐苑,扔到外面大街上了。 这还是自己及时报出名号了,否则自己的小命只怕都要交待在这姑娘手里了。 那边回府后连忙洗了个脸的苏锦汐,仍然感觉面皮发烫得厉害。 她不禁有些懊恼,丢人啊,今天竟然被一个古代土着小奶狗给反撩了! 事实上,此刻正在定王府里泡冷水澡的墨晏辰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时他只是强忍着而已,现在即使泡在一池冷水中,他仍感觉到全身发烫。 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只怕今天他就会将阿锦吃得一干二净,又怎会让那个小丫头如此嚣张地挑\/逗他呢? 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失去控制。 他的阿锦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子,所以,他也要将最美好的时刻留到大婚那天。 而另一边,三朝回门的周芸,在下午康王来接她时,脸上还带着些许不情愿。 然而,当她想起母亲的叮嘱时,便勉强挤出笑容,随着康王登上了马车。 周芸本想着在勇国公府,祖父及父亲母亲旁敲侧击地提醒康王,若想用他们勇国公府的势力,便对她好一些。 当时康王笑眯眯地答应的挺好,哪曾想在回府后,连和她做做样子都没有,直接去了杨侧妃的潇湘院。 第222章 不讲武德 康王也没想到,杨侧妃在婚前看起来是那种温婉可人的姑娘,没想到在婚后在房中是如此放得开。 比他之前的那些通房小妾都会玩儿。 第四天还意犹未尽的康王,去了正妃院子,而周芸周侧妃,进了康王府四五天,还是完璧之身。 除了大婚当晚康王去她房里说了两句话,再没进过她的院子。 在打听到康王去了书房后,周芸亲自煮了银耳羮送去。 “殿下请用些吧,这是妾身亲手做的。” 周芸今天过来时,特意穿了身低领略有些紧的衣衫,把身前的软、肉勒出了形状。 在书房呆了半天的康王正好口渴,当下端起喝了半碗,瞟了她一眼,声音淡淡, “你有心了。” 很快,康王就感觉到不对劲儿。 而身上带着浓郁花香的周芸,则适时的上前扶着康王。 比康王低了一头的她,垂眸刚好看到周芸那被云裳遮住的…荷包蛋。 康王喉结滚动,抬手轻扯…… 大半个时辰后,康王整了整衣衫,对于周芸敢明晃晃的给自己下药一事,很是不悦。 这就是太后整日里宣扬得多么温婉,多么知书达礼的勇国公孙女? 虽然自己娶这女人是为了太后和勇国公的支持。 但是,怕就怕这次周芸给下的是助兴之药,万一哪天…… 康王不敢往下想。 以后还是离这个恶毒的女人远点儿的好,母后只让他把周芸娶进府,可没说一定得宠着她。 即便不宠她,如今周芸已经进了他康王府,勇国公还敢不支持自己吗? 就这样,不久之后,那个曾经在娘家被父母千娇万宠长大的周芸,在康王府中逐渐变成了一个深闺怨妇。 而与此同时,随着墨晏辰和苏锦汐大婚的日子日益临近,他们的亲朋好友们纷纷忙碌起来,为这场盛大的婚礼做准备。 然而,身为准新娘的苏锦汐却每天都悠闲地待在府里,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甚至连她之前每天早起练武功的习惯,也被两位舅母制止了,就怕她一不小心磕了碰了。 用大舅母的话来说: “如果真的遇到刺客,定王府里有那么多的暗卫保护,怎么可能需要你这个王妃亲自出手呢?所以,你只要好好休息,保养得白白嫩嫩的就行了。” 自从上次去定王府后,两位师兄确实如墨晏辰所言一般,这几天都没见着人影。 而表兄楚灿最近似乎也忙碌异常,总是与大哥一同外出,神龙见首不见尾。 至于父亲,则是每天进宫上朝,往往要等到夜晚才能回到府上。 因此,苏锦汐这段时间只能在府内与表妹楚晴闲聊解闷。 然而这天刚送走楚晴,一个身影一闪,就飞上苏锦汐的屋顶。 不幸的是,刚落在屋顶就被暗卫发现了,几名暗卫瞬间就对他进行了无死角地攻击。 听到动静的苏锦汐则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场激烈的战斗。 身边的听露听雨有些跃跃欲试, “小姐,让我们活动活动手脚。” 那人一边抵挡着众人的攻击,一边大声叫嚷道: “苏小姐,认识一下,在下洛子商。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是不是太不讲武德了啊?” 听到这话,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 “阁下擅闯我的院子,难道还要跟你讲武德吗?” 但她也发现,就这人的武功来看,听雨听露二人对付他完全不在话下。 当下示意暗卫退下,那人闪身俯冲下来,不等苏锦汐动手,听露二人已兴冲冲地持剑迎了上去。 看着几人的打斗,苏锦汐突然开口命令道: “听露,卸掉他的右臂!” 洛子商听到这话,心里一惊,立刻加强了右边的防御。 然而,就在这时,听雨突然出手,洛子商感到一阵剧痛,左臂无力垂下。 紧接着,听雨一脚踢中他的胸口,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向后飞去。 就在即将落地时,洛子商脚尖在地上轻点,飞身离开了院子。 在离开之前,他还不忘朝苏锦汐扔来一个玉盒, “算本公子给苏小姐的赔礼了。告辞。” 看着那玉盒稳稳地落在桌子上,听露走上前去拿起它,担心地说: “小姐,奴婢把这扔了吧,谁知道他是不是不安好心呢?” 苏锦汐摇了摇头, “无妨,打开看一下是什么东西。” 尽管她还没弄明白他的来意,她敏锐地感觉到洛子商对她并没有恶意。 “小姐,这是,水晶八瓣兰?” 听露看着玉盒中晶莹剔透的兰花,大吃一惊。 苏锦汐闻言上前一看,没想到这洛子商手里还有这种好东西! 这水晶八瓣兰,在原书中可是珍宝一般的存在。 “正是,咱们可是凭白得了个好东西,收起来吧,说不定将来用得上呢,这东西可难寻了。” 和听露说着话,苏锦汐却在暗想这洛子商的来头。 没想到第二天,洛子商再次不请自来锦汐苑。 此时的苏锦汐正悠闲地躺在院中树下的软榻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话本子。 对于这个影响了她心情的不速之客,苏锦汐没有丝毫犹豫,不等他嘴贱出声,便直接出手如电,迅速向他发起攻击。 洛子商不禁有些愣怔,眼前的情景与他之前所调查的完全不同。 根据他的调查,苏锦汐应该是一个身娇体弱的美人,只会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 但现在看来,她每一招都凌厉无比,招招都直奔他的要害,哪里像是花拳绣腿? 洛子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敏捷地闪躲着苏锦汐的攻击,同时嘴里还不忘调侃道: “没想到苏小姐貌美如花,怎么心地这般狠毒呢?在下只是来散散步,对你并无恶意……嘶!” 苏锦汐根本不理会他的废话,继续发动猛烈的攻击。 洛子商见状,连忙喊道: “你对我这么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仪表堂堂的人,还真下得去手啊?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说完,他便飞速向后退去。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情况有点儿不对劲儿,他好像玩脱了! 现在他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而且手也使不上劲儿了! “苏小姐,我,” 话未说完,苏锦汐已经飞身而至,出手如电点了他周身大穴,同时闪着寒光的匕首抵在洛子商的颈间。 苏锦汐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位洛公子,你又栽我手里了。怎么就不长点儿记性呢?姑娘我向来心地善良,实在不喜伤人,但你偏偏找上门来,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洛子商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惊愕和愤怒。 这本是他今天来想说的台词,却被她抢先说了出来。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 就在这时,苏锦汐惊觉洛子商眼角带上一丝邪笑,握着匕首的手正要用力,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飞身过来。 第223章 羊毛逮一个人薅 只听卡卡声响,已经卸了洛子商四肢关节。 抬手朝他胸口一掌,洛子商闷哼一声,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撞到两丈开外的院墙上,像破布似的滑倒在地上。 “唔……”洛子商皱眉吐出一口血。 墨晏辰上前拉着苏锦汐仔细打量: “可有受伤?” “并无。”苏锦汐摇了摇头。 紧跟着走进来的苏羡,一眼就看到了公然拉着自己妹妹手的墨晏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 再怎么说两人还未大婚,定王当顾忌着妹妹的名声才是。 察觉到大哥投来的不满目光,苏锦汐连忙轻轻咳嗽一声,挣脱了墨晏辰牵着的手。 这时,墨晏辰终于只得将视线从苏锦汐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倒在墙边的洛子商,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悦, “洛子商,谁给你的胆子敢两探靖远侯府?” 痛的呲牙咧嘴的洛子商,急忙忍痛求饶, “别呀大师兄,我只是想提前看看未来师嫂长什么样,真的没有恶意。”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继续解释道: “不信你可以问问苏姐姐,我两次都折她手里了,昨天若非我及时离开,肯定也被抓住了。” 苏锦汐挑了挑眉,原来神出鬼没的鬼医谷大弟子竟是墨晏辰! 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呢。 “你糊弄鬼呢?刚刚本王进来时,你不是已经挣开穴道了?今天你是没伤了阿锦,若是伤了阿锦一个小指头,我今天就替师父清理门派。” “别别别,大师兄,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啊,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和苏姐姐切磋一下武艺而已,真的没有其他意思了。而且我已经向苏姐姐赔礼道歉了呀。” “昨天我可是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水晶八瓣兰送给了苏姐姐当作赔礼呢,今天的事情嘛,我再送她十朵天山雪莲总可以了吧?” 说到这里,洛子商一脸祈求地看向苏锦汐,眼中满是期待和讨好, “苏姐姐,您马上就是我师嫂,长嫂如母,您大人有大量,就帮师弟我求求情呗!” 然而,苏锦汐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墨晏辰却眸光不善地紧紧盯着他,声音冰冷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王还是派人送你回师父那里去吧,想来他老人家一个人有些孤单,你回去刚好可以陪陪他。” 听到这话,洛子商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道: “不不不,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我,我再加十万两白银。” “师兄,我真的很穷的,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见墨晏辰依旧不动如山,洛子商只得再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苏锦汐, “苏姐姐,您人善心美,饶了小弟这一次吧,以后,只要你有需要小弟的时候,我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苏锦汐拉了拉墨晏辰袖子,示意差不多得了,既然他的师弟,总得卖个面子的。 墨晏辰却不为所动,冷笑道: “既是来见未来师嫂的,你的见面礼呢?” 洛子商仰头望天,心中一阵哀嚎: 麻了!还有没有天理? 他已经给了十万两白银,外加十朵天山雪莲了,还不行? 来这一趟京城可是亏大了! 他欲哭无泪地看着墨晏辰,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嘴上还是不敢说出来。 “别装死,说话。” 墨晏辰抬脚就要朝洛子商身上踢去。 洛子商急忙想闪躲一下,然而被缷了四肢关节动不了,实实在在的挨了一脚。 可怜兮兮的朝苏锦汐道, “师嫂,小弟明天就亲自送见面礼和承诺的银票来,还请师嫂原谅小弟一次。” 说完,他还眼巴巴地望着苏锦汐,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句话。 然而,不等苏锦汐开口,墨晏辰先出声了, “阿锦别轻易原谅他,这小子手里银子大把,多坑他一些。” 躺在地上听得一清二楚的洛子商,心如死灰。 他就是大师兄哄未来媳妇的工具人! 他的钱也是钱呀! 大师兄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师弟呀! 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他一人薅呀。 苏锦汐轻咳一声, “算了,怎么着也是你师弟,意思一下算了。” 洛少商嘴巴里能塞进一个鸭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自己送给十万两银票,外加珍稀药材,在苏小姐嘴里却只是“意思一下”。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苏锦汐还真不把这十万两银票看在眼里。 且不说查抄贪官时从各府搬来的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单就端王府和宣平侯府,就已经不是小数了。 毕竟那是宣平侯与贤妃,端王筹谋了几十年,准备的起事用的金银粮草和兵器。 墨晏辰温柔地看着苏锦汐: “既然阿锦都这么说了,那这次就放过他吧。” 苏锦汐点点头,扭头看向洛子商,微笑道: “快起来吧,你躺在地上不嫌烫吗?” 洛子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感激涕零地看着苏锦汐, “谢谢师嫂不和小弟一般见识。” 五月底的太阳下,地上真的晒的有些烫,但是与大师兄的处罚相比,烫点儿总比受罚强啊。 第二天,洛子商跟着墨晏辰一起来到靖远侯府,从正门进来,正式拜访。 此时的洛子商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神情庄重而严肃。他快步走到苏锦汐面前,郑重行了一礼: “苏姐姐,之前多有冒犯,请苏姐姐恕罪。” 说着,他双手恭敬地递上十万两银票,并将天山雪莲奉上。 接着,他又递上两支千年玉灵芝, “这两支千年玉灵芝当作见面礼送给苏姐姐,聊表心意。” 苏锦汐也不小气,把自己研究的珍稀成药给他了些做为回礼送给洛子商。 鬼医的徒弟,从他送给自己的礼物来看,对各种药品应该是很感兴趣的。 好像做为鬼医大弟子的墨晏辰有些另类,并未跟着学医。 但是,不跟着学医,他拜鬼医为师父干嘛? 待二人离去后,苏锦汐独自坐在窗前,思绪渐渐飘远。 她想起了之前二师兄曾提及,在自己大婚时,大师兄或许会来参加婚礼。 然而,如今距离大婚仅剩数日,却仍未收到大师兄的任何消息。 不仅如此,这几日连二师兄和三师兄都不见踪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第224章 三个师兄准备的嫁妆 果然人最经不起念叨,当天晚上,沐凌风和谢珩就回府了。 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十几辆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那长长的队伍,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小师妹!” 远远地看到拎着裙摆跑出来的苏锦汐,两人脸上露出笑容,加快步伐走过来。 “二师兄、三师兄!你们终于回来了!”苏锦汐开心地跑上前。 “这是咱们三个师兄给你准备的嫁妆,大师兄如今在西蜀,所以来不了。”沐凌风笑着说道。 “是啊,大师兄虽然不能亲自赶来,但他派人送了你的大婚贺礼来,我和你三师兄一起去迎接 ,顺便把我们准备的一起带来。”谢珩接口道。 沐凌风边指挥下人把东西搬下车来,边朝得到消息跑来的苏锦汐笑着解释: “最后两车,一辆是我准备的,一辆是你三师兄的,前面九辆车,都是大师兄给你准备的。希望你喜欢。” 看着两位师兄风尘仆仆的样子,苏锦汐不由眼眶微热,心中满是感动。 最初她很担心师兄们发现她不是原主,会不接受她,没想到在大家知道后,不仅没有疏远她,反而还能对她掏心掏肺的好,甚至不远千里送来如此丰厚的嫁妆。 这份情谊,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喜欢,我都喜欢。谢谢师兄。” 别说车里装满的是三位师兄精心挑选的嫁妆,就是他们送根草给她做嫁妆,她……还是会生气的! 沐凌风看着苏锦汐压低声音道: “阿锦,你不要生大师兄的气,但凡他能分得开身,一定不会错过你的婚礼的。” 苏锦汐笑, “二师兄放心,我不生气。只要礼物送来就成了。”说到这里,她正了神色, “想来大师兄一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让人给他递信,就说他什么时候有空了,一定要来京城看我,我请他喝酒。” “好,我稍后就让人传信给他。” 跟在苏锦汐身后出来的苏羡,见几人说完,这才上前笑着朝两人抱了抱拳: “沐兄,谢兄辛苦了,快进来歇歇,舅母已经让人准备好酒菜,咱们兄弟有几天没在一起喝酒了。” “苏兄请。”谢珩笑着抱了抱拳。 两人一直住在靖远侯府,所以和苏羡等人熟悉的像家人一般。 不管是两位师兄,还是大哥表兄,都是为了苏锦汐齐聚在此。 靖远侯府这边其乐融融,一大家子在一起把酒言欢,一边说着这些天在外的各种事情。 此时在皇宫内一个偏殿里,那个身形瘦削的人影站在黑暗之中,他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冷酷: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西蜀皇子同行的图鲁都快要死了,你们却还是没能成功将其斩杀。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难道都是些酒囊饭袋吗?” “出动了上百名暗卫,竟然连西蜀的几十名暗卫都对付不了,还让西蜀皇子毫发无损地回到了西蜀。” “主子,主要是因为我们在天圣境内对西蜀皇子进行了多次刺杀,但每次都有人出手相助。所以才……” 只听那人冷哼一声, “哼,天圣皇上自然不会让西蜀皇子死在自己的地盘上,会派人保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皇上手下暗卫的武功我很清楚,并不会比你们高多少,你们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为何还能让他活着离开天圣?” 黑衣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有些慌张地回答道: “主子,皇上的暗卫实力的确不容小觑,而且他们似乎早有准备,我们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说到这里,不等那背对着他的人影开口,黑衣人急忙解释道: “而且,据咱们的人得到的消息,在西蜀皇子刚进入西蜀国境内时,就遭遇了一伙流匪。这伙流匪将他们的财物抢夺一空后,把西蜀皇子和图鲁将军等人灭口。” 黑衣人试图安慰对方,说道: “总之,只要目标达成不就行了。管他是谁杀的呢。” 然而,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那背对着他的人影更加愤怒, “蠢货!他死在西蜀那是他自己国家的事情,而我要的是他死在天圣,这样才能挑起天圣和西蜀之间的战火。” “还有,以你们的功夫都没能把西蜀皇子一行给杀掉,什么流匪那么厉害能把他们全部灭口?你脑子是喂狗了吗?” 说话之人语气冰冷,让人听了不由得打个寒颤。 黑衣人汗流浃背,身上却感到冷嗖嗖的。 以主子冷酷无情的性子来看,只怕自己和兄弟们难逃一死了。 等了半天,黑衣人感觉腿都要失去知觉了,却听那人声音清冷: “雪颜那个蠢货……死了吗?” “呃……雪颜公主好像还活着,听说婉贵妃” 黑衣人说到这里,不由抬眸看了眼那个瘦削的身影,见他不动如钟,这才接着道, “听说宫里太医治不好,婉贵妃便让人出宫遍请名医,如今好像雪颜公主身上溃烂没再蔓延,但也没有好转。” “而且,婉贵妃还命人传话,想在定王大婚那天,刺杀苏锦汐。” 却听那人冷哼一声, “两个蠢货!且不说苏羡和武安侯府的楚灿在京城,还有靖远侯也在。状元郎沐凌风是苏锦汐的师兄,她以为人家都是好惹的?” “我总觉得苏锦汐绝非像大家看到的那么简单。还没查出她在回京之前的一切事宜吗?” 黑衣人头用力低了低, “能查到的都是大家知道的,就是在三年前,苏锦汐在安城拜了个师父,上面有三个师兄。常在人前出现的就是状元郎沐凌风,大师兄和三师兄大家都没见过。” 那人倏然抬高声音问道: “能教出沐凌风这个状元郎来,她师父是谁?” 黑衣人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底气不足, “只查出沐状元出自先皇时期的帝师,徐家。” “帝师徐家?那他怎么姓沐?”那人声音终于有了异样。 能让帝师徐家的儿子拜师,可见苏锦汐那师父不同寻常! 草率了,只想着沐凌风不过一般人,没想到居然是帝师徐家的人! 第225章 师父来了 “据说徐夫人娘家姓沐,沐状元随母姓。” 听到这话,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拳头紧紧地握起,关节处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脸上露出了懊恼和悔恨的神色。 大意了!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紧接着,他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即便是先皇时期的帝师又如何? 如今不也是为了保住全族而选择偏安一隅吗?哼! 只是,如今让沐凌风这个苏锦汐的师兄入仕,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借此支持墨晏辰那个野种?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性。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让人把沐凌风是帝师徐家的人告诉皇上……”但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他意识到,既然对方敢让沐凌风入仕,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根本不惧皇上调查。 毕竟,如今沐凌风高中状元,又被皇上亲自钦点进入翰林院,就算皇上知道了他是徐家子弟,也绝不会公然打自己的脸。 而且,以皇上那自以为是的性格来看,他肯定只会认为是帝师徐家也看好他当皇帝,所以才会派后人入朝为官。 这样一来,皇上只会在人前对沐凌风更加追捧。 “给下面的人传个话,让他们都收敛点。另外,关于苏锦汐和沐凌风的师父,必须尽快查清楚到底是谁。” “属下遵命。”黑衣人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那人话音倏然一转,声音变得极其冰冷, “记住你们真正的主子是谁,无论她们母女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不希望听到你们去帮她们收拾烂摊子。” 黑衣人心中猛地一震,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 “是,主子请放心。”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抬手挥了挥。 黑衣人如获大赦,急忙躬身行礼后迅速离去。 那边靖远侯府外书房里,两位师兄,楚灿,苏羡与不请自来的墨晏辰正在议事。 苏锦汐端着一杯冰水在手,担忧地道: “若是幕后神秘人得知二师兄是帝师徐家的子弟,会不会将此事捅到皇上跟前?那样一来,二师兄岂不是会有危险?” 听到小师妹的关心,沐凌风不禁笑了起来,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没白疼这小丫头。 他笑着温声道: “小师妹放心,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应付不了,师父和父亲也不会放心让我入仕。” 墨晏辰点了点头, “二师兄说得没错。而且,当今圣上虽然心思多变,但有一点始终不变,那就是他过于自负。” “他若知道自己钦点的状元郎竟然是先皇的帝师徐家子弟,恐怕会先感到愤怒。然而,一旦他理清其中的利害关系,就会立刻对二师兄另眼相看,并将其捧的高高的。” 谢珩端起桌上的冰水仰头灌下,冰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凉意, “只是不知咱们做了这一出戏,能不能把那神秘人给钓出来。” 苏羡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谢兄不必着急,即便这次他还当缩头乌龟,后面肯定还是要露出马脚的。” “而且,既然那么多人不想阿锦嫁进定王府,想来这两天还没动静,那就是准备在大婚那天搞事儿!” 楚灿似没骨头似的倚在椅子背上,懒洋洋道: “搞什么事儿啊?即便他们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只怕也不容易。咱们这些天是白忙的吗?就差没在京城加个盖子了。” “如今是京城外面的消息人手都进不来,里面的所有消息全被咱们截断了,真有想搞事儿的也搞不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暗中加强京城的安全措施。 不仅增加了不少暗卫,还设置了各种障碍和监控设备,确保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能够轻易进入。 同时,他们还切断了京城内部与外界的联系,使得任何人都无法得到外界的支援或情报。 皇上也不例外。 这样一来,即使那隐起来的神秘人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难在京城内掀起波澜。 说到这里,楚灿想起这些日子与他们一起加固防护的高寒,他在京城的风评是纨绔不化,没想到办起事儿来整个人却是称重干练,倒像是在军中精心训练过一般。 还有那位凌王殿下,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如玉,但办起事儿来却异常严厉。 这让楚灿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位凌王似乎对锦表妹和定王的大婚格外重视,甚至比自己这个表兄还要上心。 转眼间就到了六月初五,离苏锦汐大婚只有三天了。 这天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听雨笑道, “今天一定是有贵客临门。” 苏锦汐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 原主的亲人如今几乎都已齐聚一堂,远在边疆的外祖舅舅虽未到来,但舅母和表兄表妹都已经在府中。 而她的父兄也早已归来。 按照常理来说,添妆的人应该在大婚前一天,也就是初七才会前来,所以今天实在不应该有什么贵客临门。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突然看见听露笑容满面地跑了进来。 “小姐,侯爷派人传话过来,让您赶紧收拾一下,快去客厅。您的师父和师母来了!现在沐公子和谢公子已经在那里陪着了。” “师父师母?” 苏锦汐惊讶得差点跳起来,心中既有欣喜若狂的感觉,又夹杂着一丝恐惧。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来。 两位师兄之前并未透露师父师母会亲自赶来。 此刻,她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既期待与他们重逢,又担心万一被发现自己并非真正的原主,该如何解释和应对这个局面。 而且,她好像怎么也想不起师父师母的模样! 听雨听露上前七手八脚帮她整理了下衣服,又把头发打理了下,催促道: “小姐,咱们快点儿过去吧。” 苏锦汐深吸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没道理两位师兄都能接受自己,师父师母会不接受自己。 走! 第226章 前世今生终于见面 当走到客厅门外,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她敏锐的分辨出来,不但是父亲和两位师兄在,还有两位舅母做陪。 听到另两个温和的声音,苏锦汐脚步顿了顿。 谢珩听到动静已经迎了出来,见她站在那里踟蹰不前,便笑道, “小师妹还等着师兄出来请啊,快进来吧,师父师母刚到,他们想给你个惊喜,交待我和二师兄不能告诉你的。” 你可千万别怪师兄啊! 苏锦汐瞪了他一眼,看着三师兄的笑脸,不知怎么的就安下心来。 当先大步走了进去。 随着她的脚步声,客厅里正在说话的几人都抬头朝她望来。 苏锦汐也看了过去,当她看到师父师母的那一刻,眸子先是不敢置信,接着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傻孩子,哭什么?见到师父师母高兴坏了?后天就是你大婚的好日子,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 师母笑着起身迎了过来,轻轻地抚摸着苏锦汐的头发,然后拉着她到身边坐下。 靖远侯看着女儿真就坐下了,忙温声道: “阿锦,还不快给你师父师母见礼。” 对于苏锦汐的师父师母,靖远侯及两位舅母是打心底里感激不尽。 感谢他们这几年对阿锦的关爱和教导。 苏锦汐连忙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准备起身行礼。 然而,就在她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师母却一把拉住她,朝靖远侯笑道: “这里没有外人,自家人不必多礼。” 说着,拉着苏锦汐又让她在身边坐下。 自她进来,师父的目光也是一直没离开过她。 既愧疚,又心疼。 苏锦汐扭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师父师母,抽抽噎噎的根本止不住眼泪。 眼前这两人是她无数次梦回想见到的人,是她前世只在照片上见过,没有见过真人的人。 如今他们竟如此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仿佛一场美梦成真。 师父和师母的面容与前世的父母一模一样,而今生他们又是自己敬爱的师父师母。这种奇妙的缘分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和亲切。 从二师兄口中得知,师母已有四十多岁,但岁月似乎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依然保持着年轻时的风貌。 她的面容白皙,皮肤细腻,一双眼睛明亮而温和,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袭淡蓝色的长裙,既不失庄重,又显得温婉可亲。在她的身边,总是有一种宁静而和谐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就像她和奶奶看过无数次的照片里一模一样。 师父同样年逾四十,倘若他将头发修剪整齐,并穿上前世的军装,简直与前世墓碑上照片中的那个人毫无二致。 两位舅母对望一眼当先站了起来,笑道, “苏先生苏夫人先用些茶点。我们先让人把客院收拾出来,就在揽月轩可好?离阿锦的锦汐苑比较近。” 靖远侯看向女儿,只见苏锦汐哽咽着站了起来道, “谢谢舅母考虑周全,就在揽月轩吧。” 苏师父苏师母起身笑道, “多谢,我们正想着好久没见阿锦,想和她多亲近亲近呢。” 靖远侯也知女儿定是和她师父师母有许多话说,便也借口有事离开。 两位师兄看苏锦汐眼圈红红,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师父师母,便也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人。 看着大家都离开了,苏锦汐心绪愈发激动起来,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眼前这两人到底是不是她前世的父母。 “师父,师母,你们……” 然而,话未说完,她便猛的停下了。 就在这时,师母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站起身来将她拉入怀中,抬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顶,叹息一声后低声说道: “好孩子,看了那么多年我们的小相,还在担心什么?帽子上的五角星都被你扣掉了。这些年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真是苦了你啊。” 听到师母的话,苏锦汐的双眼猛地睁大,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照片里母亲戴的军帽上的五角星,确实被年幼时的她给扣掉了。 她伸手紧紧地回抱住师母……不,应该说是母亲。 她前世想了无数次的父母,如今就在眼前。 师父叹了口气,上前把两人拥进怀里,“好孩子,你受苦了。” 三人相拥而泣,过了许久才松开。 他们之前收下原主为徒,就是因为她眉眼间与年幼的女儿很像。 自从沐凌风来京城见过阿锦,给他们去信说了阿锦的变化,他们便知是女儿来了。 因为在前世女儿年幼时,单位里一位老师看过她的八字,便说会有一劫。 苏锦汐擦去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师父师母看着她,眼中满是慈爱, “嗯,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前世他们为国家奋斗至死,亏欠女儿良多。 既然有了今生一家团聚,那便为女儿的幸福努力。 苏锦汐用力点头,心中充满了幸福。 前世今生,她终于见到了父母,是活生生的父母。 再也不是照片上那看得到摸不着的父母了。 虽然苏锦汐自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但是如今见到两人,却有着说不完的话。 直到小舅母来请,说是准备用午膳了。苏锦汐才惊觉,她和父母已经坐在这里说了将近一上午的话。 说的有前世种种,也有今生许多。 墨晏辰在得到消息后,直接来靖远侯府拜访师父师母。 当他看到师父时,感觉到师父师母对他的打量,不禁有些紧张,但还是恭敬地行礼, “晚辈拜见师父,师母。” 苏师父打量了一下墨晏辰,点了点头, “不错,年少有为。” 苏锦汐本想大大方方和父母一起见墨晏辰的,但是两位舅母拉住她不让,说是大婚前三天,准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否则不吉利。 墨晏辰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苏师父又问了墨晏辰一些话,便让他自去忙。 “你只管回去准备好后天来迎娶阿锦就行,你们大婚那天,师父绝不会让那些鼠辈破坏你们的婚礼。” “多谢师父。”墨晏辰真心实意的又行了个礼。 他们是阿锦的师父师母,他自然相信。 而且,这些天沐凌风和谢珩从外地运嫁妆回来时,顺便带了些人手进京,他们的功夫都不比他定王府里专门训练的暗卫差。 甚至有些人的身手,比江寻孙斩他们还要好。 当天晚上,师母是在锦汐苑和苏锦汐同榻而眠的,两人激动的说着前世的事情,师母问着苏锦汐那二十多年的经历,直到快天亮才睡着。 …… 大婚头一天,靖远侯把准备的嫁妆摆在院子里,苏羡虽然知道妹妹的嫁妆多,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爹,这么多嫁妆,那得多少人抬呢?再说,会不会有些超出规格?” 听说就是公主出嫁,也不过是二百四十台,爹给妹妹准备的,加上外祖家送来的,阿锦三位师兄准备的,远超过这个数了。 靖远侯扫了他一眼, “本侯的女儿出嫁,自然要十里红妆,风风光光。没有什么出格不出格的。” “放心,本侯和皇上通过气了。” “他封阿锦为郡主时,小气的连封地都舍不得给,就此糊弄着想抵了本侯的军功。那本侯倾尽全力为女儿送嫁,他也说不着。” 第227章 戴着面具见面 大婚头天晚上,苏锦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明天就要嫁给墨晏辰了,她心里就像有一只小鹿乱撞一样,兴奋得难以入眠。 正当她辗转反侧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窗子传入她的耳中: “阿锦睡不着吗?” 听到这声音,苏锦汐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掀开床幔,只见外面的月光正好,洒下一片银辉,照亮了院子里的一切。一个修长的人影静静地站在窗外,无需多想,苏锦汐便知道那人是谁。 她满心欢喜地掀开被子,迫不及待地下床要去开门。 然而,就在这时,墨晏辰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压低声音说道:“阿锦不要出来。” 苏锦汐不禁愣住,疑惑地问道: “为何?你来不就是为了来见我吗?” 墨晏辰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 “听说成亲前见面不吉利,我不想因为一时冲动破坏了我们的幸福。我希望能与你相伴到老,白头偕老。” 苏锦汐沉默片刻,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之情。 这个傻子啊!以前的他可是最不信这些迷信说法的呢!如今却如此在意这些细节。 想到这里,苏锦汐不禁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 她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能够遇到这样一个深爱她、在乎她的男人。 虽然不能立刻见到他,但这份心意已经足够让她感到温暖。 想了想,苏锦汐从空间找出狐狸面具戴上,轻轻打开窗子递出去一个, “戴上面具就不算见面了。” 很快,苏锦汐打开房门请他进来。 墨晏辰熟门熟路的到桌前坐下,苏锦汐从空间拿了一瓶冰水出来, “喝点水凉快一下。” 此时刚坐下的墨晏辰看到桌子上随意摆着一本摊开的书,当他看清是什么书时,耳尖不由红了起来。 “没想到阿锦如此好学,不过这只是纸上谈兵,明天咱们就能一起深入实践,共同探讨了。” 苏锦汐看着他戏谑的眼神,瞟见桌上摊着晚上舅母送来的书,神神秘秘的交待她一个人时要好好看一遍。 结果她一翻是那种最初级的妖精打架手册,随手就扔桌上了。 像她这种前世在网上见多了真刀真枪实战的人,理论知识满分,就等着亲身实践了。 而且,在她就是正在梦中准备把墨晏辰按在身、下练习骑、射时穿越而来的。 想到明天就能真的练习骑马击剑,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苏锦汐脸上飞上红霞,动作飞快把那书合起来。 扭头看到墨晏辰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两手紧紧的握着杯子,苏锦汐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问道, “墨晏辰,你是不是紧张啊?” 墨晏辰抬头迎上姑娘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是啊,很紧张。”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地宠溺和期待。 “一想到明天就能把心爱的姑娘娶回府,我就紧张得睡不着觉。不来来看你一眼,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说着,墨晏辰站起身来,走到苏锦汐身边,轻轻地拉起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紧紧地包裹住她纤细柔软的小手,微用力握了握。 “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等明天把你娶回府,我就可以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你了。” 墨晏辰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 主要是,他听到外面有两个脚步声,虽然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 离锦汐苑近的想来就是苏师父苏师母的揽月轩了。 苏锦汐笑。 “行,你快回吧。若是明天你来迎亲时顶着两个黑眼圈,才是丢人呢。” 墨晏辰三步并做两步地闪身出了屋子,眼神快速扫向四周,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锦汐苑外的院墙上,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苏师父和苏师母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投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此刻,墨晏辰仿佛一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快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压低声音说道: “师父、师母,你们还没有休息吗?我来找阿锦有点事情……你们放心,我们并没有见面,她一直戴着面具呢!” 然而,苏师父并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盯着他,倒是一旁的师母温柔地笑了笑,并催促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赶快回府吧。路上注意安全!” 墨晏辰连忙点头应承下来: “是,多谢师母关心。那晚辈这便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迅速离开,不敢有丝毫耽搁。 望着墨晏辰匆匆离去的背影,苏师母忍不住轻笑出声,朝苏师父嗔道: “你看你,板着脸一声不吭的,可别吓着孩子了。” 而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墨晏辰,耳朵异常灵敏,将这句话听进了耳里,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从小到大,除了对他疼爱有加的昭阳姑母之外,几乎没有人会把他当作一个需要保护和关怀的孩子来看待。 年幼时谢太傅他们一直教导他,身为皇子,要如何如何。 长大封王后,大家见他就一直认为他是战神,是活阎王。 而现在,阿锦的师父师母却能给他一种温暖的感觉。 他们没有将他视为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是真心实意地把他当做一个小辈关心着他。 这种关怀让他感到无比珍贵,也让他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可以被这样对待。 嗯,阿锦的师父师母真好,他要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师父师母对待。 在屋内的苏锦汐,自然是把几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真好,父母和自己爱的人都在,疼爱原主的亲人也在,如今他们把这些爱都加在她的身上了。 明天将会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她期待着与家人共度的时光,期待着未来的日子里能够收获更多的幸福和快乐。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锦汐就被听露听雨从被窝里薅出来梳洗打扮。 第228章 大婚《一》 来给她梳头的可是满京城最有名的全福嬷嬷,这嬷嬷家中子孙满堂,福气满满,今日被请来替苏锦汐梳头,也算是沾些喜气。 那妇人看着苏锦汐墨缎般顺滑的头发,不由笑的合不拢嘴,手中动作不停,嘴上也没闲着,拿着梳子边梳,嘴里边说着吉祥话: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九梳九九同心,十梳十全十美。” 大舅母站在一旁,听到全福嬷嬷说的吉祥话,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连声道好。 “好好,十全十美,借您的吉言,咱们阿锦婚后定能十全十美。赏!”说着,便让听露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全福嬷嬷。 苏师母和小舅母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苏锦汐,眼中满是不舍。 她们看着阿锦即将出嫁,心中百感交集,既有欢喜,又有忧愁。欢喜的是阿锦终于找到了归宿,忧愁的是以后不能时刻陪伴在身边。 眼看着已经梳妆打扮好的苏锦汐,小舅母走上前来,紧紧地拉住了她的双手,目光中满是关切和不舍,轻声叮嘱道: “阿锦啊,嫁过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要是遇到了什么委屈或者困难,记得回来和舅母说。” 苏锦汐被小舅母的关心深深打动,眼眶微红,用力地点头: “谢谢舅母!您放心吧,有你们在,我不会受任何委屈的。” 她感激地拥抱了一下小舅母,然后目送着她缓缓离开。 看着小舅母走开,苏师母缓步上前,仔细端详着眼前明艳动人女儿,不由红了眼眶。 回忆起前世的种种,苏师母深感对女儿的亏欠太多。 今生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去弥补那些曾经失去的时光。 伸手抱住苏锦汐,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低声道: “好孩子,一定要开心,要幸福。” 苏锦汐声音哽咽, “我记住了,放心吧,你们也要开心幸福。” 前世你们受了那么多的磨难,既然来到这个时代 ,那就是上天给咱们母女的补偿。 苏师母担心自己继续待在这里可能会太失态,于是赶紧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说道: “我出去看看,你那些小姐妹们都在外面等着呢,我们在这里她们也会觉得不自在。” 大舅母看出这位苏师母对阿锦确实是真心疼爱,大抵自己嫁女儿也就这样吧。 “苏夫人,我们姐妹俩去看看外面的客人是不是该到了,让阿锦和她那些小姐妹们聊聊天,估计用不了多久,定王殿下就要来迎亲了。” “也好。”苏师母连忙转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笑着又看了苏锦汐一眼,然后才和大舅母一起走出房间。 果然,两人刚刚离开,乐瑶郡主、郑盼儿、沈傲霜以及楚晴便笑着走进了房间。 “哇,阿锦今天真是太漂亮了!”郑盼儿首先发出一声惊叹。 乐瑶郡主笑着接口道:“那当然,我苏姐姐哪一天不漂亮?应该说今天比昨天还要漂亮!” 说到这里,乐瑶郡主看了一眼郑盼儿, “盼儿姐姐你快些嫁给我哥,到时你穿上嫁衣,保准也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郑盼儿笑着捏了乐瑶一下,眼中满是笑意地看向苏锦汐,柔声道, “阿锦,祝你和定王殿下:琴瑟和鸣共日月,夫妻恩爱共春秋 。” 苏锦汐嘴角含笑,轻声说道,“谢谢盼儿。” “苏姐姐,哦,稍后我定王兄来迎娶之后,我就要改口叫定王嫂了。” 说到这里,乐瑶郡主俏皮地眨了眨眼,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苏姐姐,有改口费吗?” 看着苏锦汐抬手就朝她身上拍来,乐瑶笑着闪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祝苏姐姐和定王兄,百年琴瑟,和乐融融。” 沈傲霜微笑着走上前来,轻轻拉起苏锦汐的手,温柔地道, “祝阿锦和定王殿下,喜披彩凤双飞翼,乐偕并蒂连理枝。海枯石烂情相依,天长地久永不渝。真诚祝贺你新婚大喜,鸾凤和鸣,花好月圆,一生一世幸福平安!” 楚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今天格外好看的苏锦汐,等沈傲霜话一落下,忙上前笑道, “我祝锦表姐和定王殿下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恩爱甜蜜,白头偕老!” 苏锦汐笑: “谢谢你们!” 几个小姐妹们将苏锦汐围在了中间,叽叽喳喳地和她说着一些体己话,听雨听露送来了些小巧玲珑的点心进来,笑着说道: “苏夫人交待怕小姐饿了,先用些点心垫垫。” 几个姑娘们围着桌子一起用了些点心,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乐瑶第一个跳了起来,兴奋地笑道: “定王兄来得真快啊!看来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苏姐姐早些娶进王府了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小舅母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对苏锦汐说道: “阿锦,定王殿下派人送了一个锦盒过来,说是定王母亲留给儿媳妇的首饰,让你戴上。” 苏锦汐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东西终于展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枚九尾凤钗,它安静地躺在盒子里,散发着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气息。 这枚九尾凤钗虽然看起来金子并没有新打的首饰那么明亮耀眼,但无论是从做工还是镶嵌的祖母绿宝石来看,都显得格外精美绝伦。 在整个京城之中,恐怕很难找到能与之相媲美的饰品。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枚九尾凤钗乃是墨晏辰母亲留下来的珍贵遗物,意义非凡。 苏锦汐低声道: “小舅母帮我戴上吧。” 等这边收拾妥当,那边墨晏辰已经被请进了府。 听着鞭炮声越来越近,苏锦汐心里紧张地小鹿乱撞。 听着外面师兄,大哥,表兄,还有高寒,姜昭等人的哄笑声,苏锦汐既期待,又紧张的悄悄提起盖头衣角,抬眸朝门口望去。 正好被大家拥着进来的墨晏辰朝屋里望来,两人四目相望,不由笑了。 只见平日 里素来着黑,一身冷冽之气的定王墨晏辰,今日里再看他一身大红婚服着身,腰间仍佩剑。 剑眉星目,玉树临风般向她走来,更衬的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在墨晏辰眼中,此时的阿锦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姑娘,没有之一! 今天能被他娶回府,是他三生有幸! 第229章 大婚《二》 苏锦汐被乐瑶郡主和沈傲霜搀扶着站起身来,墨晏辰大步迎上去,想拦腰把人抱起来,苏羡却当先他一步蹲下身子, “阿锦,大哥背你出阁。” 说到最后几个字,苏羡声音有些哽咽。 墨晏辰喉结滚动,他不想同意。 但是,看着苏锦汐毫不犹豫地伸出胳膊趴在苏羡背上,只得从喉间挤出低沉地声音, “也好。先去拜别岳父岳母,师父师母他们。” 苏羡心里暗道,算你小子识相! “阿锦,你那天给我的那一盒子银票和房契地契,我刚给听雨收起来了,你带到定王府去。” “大哥,你……”苏锦汐不由眼眶微热。 “你可真傻。” “阿锦,大哥别的帮不上你们,只想竭尽所能,能帮一点是一点。” 苏羡说完这话,再不吭声,直到进了靖远侯府正厅。 正厅里,靖远侯正襟危坐,他身旁的椅子,放着靖远侯夫人的牌位。 而在另一边,苏师父和苏师母并肩坐在那里,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们两人的眼睛微微泛红,显然刚刚哭过。 两位舅母则坐在偏座上,表情严肃。 当听到脚步声时,几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门口。 只见苏锦汐缓缓走进正厅,身后紧跟着墨晏辰。 “女儿拜别父亲、母亲。师父、师母,还有两位舅母。” 苏锦汐声音略微颤抖,带着几分哽咽,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墨晏辰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了下去。 待苏锦汐说完,他郑重地朝着在座的几人行了一个大礼,语气坚定地道: “岳父大人,师父、师母,还有两位舅母,请你们放心。阿锦今天嫁入定王府,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言罢,墨晏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苏锦汐扶起来。 “爹,师父,师母,两位舅母,我要走了……”苏锦汐轻声说道,然而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好孩子,不哭。不哭。”苏师母听到苏锦汐的话,眼泪也不由自主掉了下来。她起身心疼地抚摸着苏锦汐的头发。 靖远侯作为在战场上征战半生之人,此时也不禁眼眶泛红。 他默默地注视着女儿,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他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朝他们摆了摆手,表示送别。 走出正厅,苏羡正要再次蹲下背妹妹出阁时,墨晏辰却开口道: “不劳烦大舅兄,我来抱阿锦上轿。” 他的语气坚定而温柔,让人感受到他对苏锦汐的深深爱意。 说着,墨晏辰解下腰间长剑,递进苏锦汐手里,俯身拦腰将人轻柔地抱了起来。 周围的众人都哑然无语,他们惊讶于定王竟然会如此深爱重苏锦汐。 不仅亲自前来迎娶,解剑,而且还俯身抱她上花轿,这一幕实在令人感动不已。 跟随着定王一同前来迎亲的姜昭、高寒以及府上的苏羡、沐凌风、谢珩等人,他们都深知墨晏辰此举的深意。 剑乃是百兵之君,自古以来就是权力、地位与威严的象征。 而定王解下佩剑递予阿锦,其用意已经不言而喻。 此刻,苏锦汐紧紧握着佩剑,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 他将自己的武器交予她手中,并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这无疑是将自己的生命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了她。 在一阵鞭炮声中,众人看着墨晏辰轻轻地把苏锦汐抱上花轿。 墨晏辰朝大家抱了抱拳,正要离开,沐凌风上前一步道, “殿下,小师妹自幼遭受颇多挫折磨难,请殿下善待小师妹。” 说到这里,放音一转, “若有哪一日殿下心里有了别的女人,那还请殿下如今日这般,把我小师妹风风光光的送回来。我们几师兄和苏兄,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保她喜乐无忧的。” 墨晏辰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他郑重地看向沐凌风, “沐兄请放心,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阿锦一人。” 接着,他又加重了语气, “若真有哪天我做了对不起阿锦的事,我把话放在这里,请沐兄,苏兄,谢兄,你们尽可带人踏平定王府,我绝无二话!” 说完,墨晏辰再次向沐凌风、苏羡,谢珩等人行礼,表示自己的决心。 沐凌风点了点头。 他们都知道,墨晏辰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既然他已经做出承诺,就一定会遵守诺言。 听着外面的喜乐的吹吹打打声,以及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笑,苏锦汐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紧张感,但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憧憬。 她悄悄地捻起盖头,透过窗口朝外望去。 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鲜艳的大红色。 街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们面带笑容,议论纷纷,似乎也被这喜庆的氛围所感染。 街道两旁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到处都是红色的装饰,将整个场面装点得格外热闹。 苏锦汐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情愈发激动。 十里红妆,不外如是。 就在她以为靖远侯府离定王府怎么突然距离变远了时,喜轿终于停下。 轿帘被人从外头掀起。 不等一旁的听雨听露上前,墨晏辰已经飞身下马走到了她的跟前,如先前一样俯身把她抱起。 苏锦汐被他抱在怀里,而她手里仍旧紧紧握住那把剑。 定王府的人分立两侧,当大家看到她手里的佩剑,都是心头一震,忙躬身相迎。 待拜完天地,行了同牢礼,饮了合卺酒,墨晏辰淡淡开口, “拿来。” 苏锦汐疑惑。拿什么呢? 只见一旁的嬷嬷快步取了一把剪子和一根绸带递过来。 只见墨晏辰亲自执剪,不等苏锦汐反应过来,便剪下她一缕头发。 接着又剪下他自己的, 修长的手指捏着绸带一勾,便把两缕头发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先去前面宴宾客,一会儿墨叔会送吃的过来,让听雨接进来。你用过之后先休息一下。” 墨晏辰拉住她的手,眼睛怎么也舍不得从她那娇艳欲滴的唇上移开,声音微哑: “我很快就回来。” 第230章 夫妻一体 苏锦汐望着满屋洋溢着大红的喜房还有些恍惚,这就嫁给墨晏辰了? 想想稍后的要办的那事,苏锦汐不免有些既紧张,又期待。 想起昨天晚上舅母塞给她看的那些妖精、打架的画册 。 当时她虽然不想看,但是手和眼睛有它们自己的想法,一个不停的翻页,一个死死的盯着那画册舍不得移开。 如今想起那画册上的妖精、打架,苏锦汐不由吞咽了下口水。 想想自己怎么着也是两世为人,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好歹见过猪跑。前世那各种废料的小电影充斥网络,她看的多了。 怎么着也比墨晏辰这个被人传过不能人道,还有断袖之癖的古代土着强多了。 虽然自己亲手感触过那物的威武,但具体如何,还得今晚试过才知道。 这般胡思乱想着,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 猛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不由抬眼望去,只听门声乍响,一身大红的喜服墨晏辰笑着大步进来,在灯火的映照下,青年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很快,那噙着笑意的俊颜瞬间近在眼前。 苏锦汐不由呼吸一窒,脱口而出,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墨晏辰眸光似染了无尽的深情,望着因穿了嫁衣更加明艳动人的苏锦汐,不由喉结滚动。 俯身轻轻帮她摘掉头上沉重的凤冠,抬起微凉的指腹帮她在后颈揉了揉, “我思娘子心切,想来娘子也当思我。” 那声音如同指尖落轻触琴弦,带着浅浅蓝的回响,敲在人的心尖上,屋内的空气都因此变得稀薄起来。 他急着回来和娘子洞房,哪个没长眼的敢拦他? 就是有几个想拉着他灌酒的,他把凌王叔放出去了。 当长辈的,此时不用留着干嘛? 其他的有永王叔,姜昭他们,自然不会耽误他回房办正事。 挥退屋内丫鬟,墨晏辰体贴的帮她把繁琐的嫁衣脱掉。 他双眸凝望着她,只见她如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姿态,娇艳无双。 看到苏锦汐抬手轻轻捶了捶腰,墨晏辰双眸微深,扶着她让趴在铺着大红千子百孙图的床单的床上,抬手在她腰背处轻轻揉捏。 “累了吧?我帮阿锦捏捏,松松筋骨会舒服些。” 本来屋里放了冰盆感觉很是凉爽,但是,当墨晏辰的手按上只着柔软里衣的苏锦汐后腰,两人瞬间便感觉整个屋子都热了起来。 “我还没洗澡。”苏锦汐声音暗哑。 “既然娘子相邀,为夫自然乐意服侍娘子沐浴。” 眸中闪过某种带着情、欲的色彩,墨晏辰起身抱起苏锦汐往里间走去, “唉,放下,我自己洗,不用你服侍 。” 饶是苏锦汐脸皮厚如城墙,此时还是艳若云霞。 “咱们夫妻一体,娘子不用和为夫客气。” 墨晏辰笑吟吟望 这怀中柔弱无骨的女子,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嗯,这种感觉很好,很满足。 但他想要的更多。 苏锦汐感觉此刻的自己,犹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当墨晏辰抱着她跳进温泉池中时,温热的池水让苏锦汐不由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一直把她抱在胸前的墨晏辰却没有出声,苏锦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时,猛的惊觉自己的处境,不由身子想离开他一些退。 墨晏辰哪里会放她离开,揽着她腰的手臂一紧,又把人抱进怀中。 一手扶着苏锦汐后脑,低头对着那抹渴望许久的莹润的菱唇吻了下去。舌尖、微挑,翘开了她的菱唇,强势攻城略地。 感觉 到怀中人儿的、软、成了一滩、水,墨晏辰眼眸微暗,声音缱绻低哑, “娘子,我好难、受,你疼疼、我。” 墨晏辰望着她,只见她眼波流转,似喜似羞,樱唇半撅,似恼又带着娇羞,果真是千娇百媚。 不由的眸光微深,喉结滚了滚了。 俯身用微凉的薄唇含上她的耳垂,声音低哑, “娘子,你说要疼我的,你可怜可怜我可好?” 炙热的气息扑在苏锦汐的脖子处,温泉池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都感觉 稀薄了不少。 “回,回房。”苏锦汐声音细若蚊蝇。 池水哗啦作响,墨晏辰已拦腰抱着她飞出水池。 随手拿起放在外面的薄毯把光着的苏锦汐一裹,迫不及待地三步并作两步回到那张铺着百子千孙床单的雕花大床上。 室外的清风吹开了院子里含苞欲放的月季花,室内燃烧的龙凤红烛也随风左右摇曳。 在烛光的映照下,床幔内两道浑然一体的身影若隐若现…… 室外一枝俏丽的月季花开的正艳,风儿吹的花、苞、忽闪忽闪,纤细的树枝随风猛、颤。 偏那风儿似淘气般忽轻忽、重,那细枝也随风不停轻颤。 天色渐亮,外面的风又大了起来……直到苏锦汐没了力气,墨晏辰才意犹未尽的抱着她去温泉池简单清洗。 待他抱着怀中的人儿回到房中,燃了一夜的龙凤红烛方才燃尽,还有些许青烟在飘散…… 苏锦汐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 猛然想起她可是皇室的媳妇,按规矩今天要进宫谢恩的。 噌的坐起,感觉身上凉凉的,却发现自己还是、光溜溜的,连忙扯起薄被裹了起来。 听到动静过来的墨晏辰,在看到苏锦汐露在外面洁白细腻的肩膀上那朵朵斑痕时,眸光微暗。大步走了过去,声音低哑, “阿锦醒了?身上可还疼?” “自然是疼的,殿下昨晚该、轻些的。我腿、都磨疼了。”苏锦汐脸上染上云霞,嗔了那个面若冠玉的男人一眼。 那眼神落在墨晏辰眼中,不是责怪,倒跟撒娇差不多。 大敌当前而不乱的活阎王墨晏辰,此时却乱了气息。 挨着她坐在床边,眸光一暗,声音暗哑, “……嗯,我看看可要上药。” 苏锦汐惊讶,什么上药?难不成他还想亲自帮自己上药不成? 不由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眸光灼热的盯着她,和昨天要吃、了她时一般无二。 当下把裹在身上的被子又紧了紧, “你把我衣服拿来,时间已经不早,今日不是还要时宫谢恩的吗?、” “无妨。”墨晏辰喉结滚动,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第231章 殿下很棒 最后墨晏辰到底是忍住了,也不叫丫鬟进来,起身去拿了衣服过来。 苏锦汐忙伸手去接,却发现那人双眸盯着她,把衣服捏的紧紧的,顺着他的目光 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身前和胳膊到处都种上了草莓。 苏锦汐忙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心中不由轻叹,就这一夜恨不能折腾到天亮的男人,外人居然会传出他不能、人、道,有龙、阳之好。 她真想把那传谣言之人拉过来给他两个大比斗! 传言误人啊! 苏锦汐不动声色的轻揉了下还有些酸软的小腰。 看到她的动作,定王唇角微勾, “阿锦很难受吗?我帮你揉一揉。” “不要。” 苏锦汐拒绝的干脆利落。 想起昨天这人把她、撩,拨的欲,罢不能之时,却偏偏不如她的意,非让她叫他的名字,一遍遍的叫他。 墨晏辰眉眼间闪过笑意, “你不是说咱们还要进宫谢恩吗?阿锦扶着我,我帮你穿。” “扶着我”传入苏锦汐耳中,让她的俏脸更红了。 昨夜他可没少说。不由又想起那抵死缠、绵的画面。身子不由、颤了下。 墨晏辰见状眉梢微勾,嘴角向上勾起。 想起她如娇花在他,身,下尽情绽放的模样,墨晏辰不由喉结轻滚,连眸色也带了些别样的意味。 苏锦汐轻声道,“你先出去,叫听露听雨来帮我更衣梳妆。” “阿锦,咱们是夫妻。我来服侍阿锦是理所应当的。再说,”墨晏辰附耳低语, “阿锦、身上、哪里我没有看过?嗯?” 声音末尾微勾,如同带了钩子似的,直勾的苏锦汐呼吸都急促起来,脸更是红的滴血。 闷骚,太闷骚了! 话落,墨晏辰便俯身缓缓且固执的把她身上的被子揭掉。 苏锦汐不由呼吸一紧,他这是……还要、来吗? 这人,昨天夜里,有些太过勇猛了! 没想到却是动作温柔的帮她穿上了上衣。 原来是她以小黄人之心,度墨晏辰之腹了。 就在苏锦汐抢过他手中的小衣自己要在被子下面穿时,那人却突然把被子掀开, 苏锦汐本能合拢,双腿,那人手上却是不容置疑的摁住,当看到白得亮眼的肌肤上,确实有些地方红了,当下眸光微暗,哑声道, “是磨的厉害 了些,需上些药才好。” 不等苏锦汐应声,他已经拿被子给她盖上,去旁边柜子里取了药来。 那个,地方,哪怕苏锦汐和他做了夫妻间最私密的事,还是不好意思让他给上药的。 抬手就要抢过,哪知他那修长又有力的大手,灵活的错开她的柔荑。 抬手掀开被子,指尖轻挑了些药,苏锦汐感觉到肌肤微凉,又有些别样的感觉 ,不由就想着缩起腿来。 当下抬手推他,“我自己来。” 墨晏辰却是大手撑着,不容她动弹分毫。 “别动,我很快就好。”墨晏辰声音低哑,指尖又挑了些药途上。 苏锦汐却咽了下口水,昨夜自己求他时,他也一直哄自己说很快就好。 很快的很快,就是一夜,缠绵。 果然老话说的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当下不由轻哼一声。 还好墨晏辰记得今天是要进宫,只固执的给苏锦汐上完药,就声音低哑道, “我先去沐浴。我叫丫鬟来帮阿锦穿衣服。” 苏锦汐抬眸不解的望着他。 当看到宽大的锦袍也遮不住他、那、傲人时,不由眼神露出一丝幽怨。 刚订婚时她给墨晏辰把过脉,知道他并非如传言中的不能人、道,但是他这也太行了吧? 墨晏辰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 “阿锦觉得为夫可还行?若是还弄不明白 ,咱们晚上继续,想来多实践几回,阿锦就能看出来了。” 这话问的,饶是苏锦汐脸皮厚,也有些发烫了。 长的人模狗样的,骚话说的这么溜啊! 而且,要不要这么记仇啊! 当时自己问他到底行不行时,还是在赐婚前。这么久了,还记这么清! 果然,男人最怕别人说不行。 只是,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偷偷吃药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若是说了,只怕还要被这人拉着大战三百回合,今天都不要下床了。 当下抬手拍掉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 “你能要点儿脸吗?不是要洗澡吗?难道还想我帮你洗?” 墨晏辰喉结微动,不过想想阿锦腿上磨红处刚上了药,有些心疼,当下只声音低哑, “阿锦若想明天进宫谢恩,为夫不介意你帮我洗。” 苏锦汐想想自己酸软的腰和腿,识趣的赶忙穿上小衣,脸色通红的扬声叫候在外面的听露听雨进来帮她梳妆打扮。 看着苏锦汐就连耳垂都红的似要滴血,墨晏辰这才低低笑着去了后面温泉。 等两人都收拾妥当,要准备进宫时,苏锦汐招手让墨晏辰俯身,抬手勾住他的脖子附耳悄声道: “殿下昨晚,很棒,我感觉很好,我很喜欢。” 话落,脸颊已快速飞上云霞,不等有些愣的墨晏辰反应过来,苏锦汐已经飞快的拎着裙摆跑了出去。 墨晏辰喉咙微干。 这小妖精,撩完就跑,也就是仗着现在要进宫,自己不敢如何她。 大步向外追去,看到他的妻子正满脸娇羞的笑望着他,墨晏辰凑过去牵上她的手,低头亲了亲白皙里透着粉的脸颊,低声道, “娘子放心,为夫以后会表现的更好的。” 看着苏锦汐的脸颊如盛开的花瓣更加娇艳,不由眉眼间都带了笑意,牵着手一起上了马车。 打马跟在后面的江寻低声对听雨道, “主子以前都是骑马的,今天怎么还坐上马车了呢?难道昨天大婚累着了?” 听雨拍了他一巴掌, “你要想死尽管多说,别连累本姑娘。” “听雨。回府后把江寻扔回去重新练两个月。”墨晏辰清冷的声音从前面马车里传了出来, “是。”听雨爽快应下。 江寻脸色大变,顿时不敢再多言。 看着如今像霜打的茄子的江寻,听雨不由笑了。 “江寻,你要不要想想哪里的风景是自己喜欢的,将来准备在哪儿长眠?” 江寻立刻勒马离听雨远一些,开玩笑,听雨这小姑娘一点儿都不可爱。 还是听露好,听露从不会出言威胁他。 听雨:你说的没错,听露从不多言,她只会直接出手揍得你满地找牙! 第232章 进宫谢恩 马车内的墨晏辰,低声把皇室的那些弯弯绕全告诉了苏锦汐。 “阿锦,我想让你知道他们在我心里的亲疏远近,心里有底你才好行事。” “再者,心疼我之人定不会舍得为难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你,若是那不心疼我之人来为难你,你也不必受着。” 苏锦汐伸手握住他的修长大手,与他视线相接, “墨晏辰,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希望以后你也要这般直接告诉我,你心中所想。” “如此我方能知道晓哪是你看重的,哪是你不看重的。咱们再互相了解,但又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完全了解心中的想法呢?” “一旦猜错,慢慢的就会变成源源不绝的误会和争吵,我不喜欢这样。” 望着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女子,墨晏辰看着她眸中的自己欢喜不已,抬手把人拉进怀里坐着, “好,不管何事,何种想法,咱们都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对,一句话就要说清楚的事情,不必费神思量。若是来回猜测,弄不好就是无尽的争吵,冷战,折腾的次数多了,感情便没了。” 墨晏辰伸出手来,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好,我们不再争吵,也不再冷战,无论遇到何事,都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坦诚地沟通交流。” 说到此处,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继续道: “我记得曾经在梦中听到你说过,如果想要夫妻之间长久美满,就必须严格遵守一个原则:妻子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若是妻子犯了错误,那就参考第一条准则,因为妻子永远是正确的。” 苏锦汐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在墨晏辰的梦境里究竟说了哪些话呢? 哎呀呀,一不小心自己居然有了个养成系夫君,想想就刺激。 嘶,自己平日里最喜欢与姐妹们闲嘴花花,不知道在梦里是否也跟墨晏辰说了类似的话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紧张地扭过头去,紧紧盯着他, “那我还说了其他什么吗?” 看着苏锦汐那副紧张兮兮的可爱模样,墨晏辰不禁轻笑出声,故意卖关子道: “不告诉你。” 苏锦汐磨牙,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当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墨晏辰, “刚刚是谁说的,妻子说的都是对的,要听妻子的话?这才大婚第二天,你就不打算和我说实话了吗?” 墨晏辰只看到那红润饱满的唇一张一合,让他不禁浑身、紧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低头扳住苏锦汐的脸,便吻了上去。 “唔,你……”苏锦汐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试图挣脱,但很快就沉浸其中。 她感受到墨晏辰的热情和温柔,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开始回应他的吻。 墨晏辰察觉到怀中的人儿不再抗拒,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偷笑。 他想起了曾经在梦境中的情景,那时苏锦汐告诉他,如果妻子与自己发生争执,就献上一个深情的吻;如果一个不够,那就再来一个。 因为没有什么问题是一个热烈而甜蜜的吻不能解决的…… 最后的最后,两人差点儿在马车里擦、枪走火! 苏锦汐庆幸自己有万能的空间,随手从空间里取出两瓶水给墨晏辰喝,自己则拿着化妆品补妆。 当她对着镜子时,心里有一瞬间的恍惚。 镜子中的那个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妩媚和温柔,真的是自己吗? 刚刚收拾妥当,马车就缓缓地停了下来,江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王妃,我们已经到达宫门口了。” 按照礼仪规定,他们今日进宫需要在这里下车,然后步行进入宫中。 两人刚刚走下马车,就看到皇上身边的陈全一路小跑过来,脸上笑得满是褶皱,朝着两人行礼祝贺道: “老奴恭喜定王殿下和定王妃大婚之喜,祝愿殿下和王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多谢陈总管。”墨晏辰微笑着回应,并向江寻使了个眼色。 江寻连忙拿出一个红包塞给陈全,笑道: “陈总管也来沾沾喜气。” 陈全顺手把红包塞进袖袋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道谢: “谢殿下和王妃的赏赐。皇上已经在等着你们了,他担心殿下和王妃昨天新婚太累,特意吩咐老奴提前准备好肩舆在此等候。” 墨晏辰本来也没有打算先去太后那里,当下便顺势说道: “还是父皇考虑得周到,不过还要麻烦陈总管派人去福寿宫向皇祖母禀报一下,我们先去拜见父皇,随后再去给皇祖母请安,以免让她老人家久等。” 陈全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心想,何止是太后等不及,就连皇上都已经派他来探望好几次了。 若不是皇上在等着他们进宫谢恩,都让人传午膳了。 而且,皇上担心定王昨晚新婚之夜操劳过度,导致体内毒素再次发作…… 当皇帝看到光彩照人、容光焕发的苏锦汐以及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墨晏辰时,不由心生感慨。 她的儿子终于大婚了,若是她在天有灵,会不会恨他给晏辰找了个在乡野长大的姑娘做媳妇? “儿臣(臣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人恭敬地向皇上行礼。 皇上微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辰儿,定王妃,朕希望你们的婚姻能像朕的江山一样稳固,子孙满堂,幸福美满。” 两人忙齐声谢恩,皇上又将目光转向晏辰,语重心长地说: “辰儿,朕希望你之后能在朝堂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做父皇的左膀右臂,为父皇分担国事。” 主要是,晏辰不似老二几个,他对皇位毫无野心,一心只为朝廷效力。指哪儿打哪儿,做他手里的刀,很好用。 接着,皇上又看向苏锦汐,神色郑重地嘱咐道: “定王妃,朕希望你日后能全力支持晏辰,做好贤内助的角色,让他在外能安心处理政务,无需分心。” 正事交代完毕,皇上转头吩咐身旁的陈全: “传膳吧,定王和定王妃先陪朕用过饭后再前往太后宫中。” 反正太后已经等待了整整一个上午,再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福寿宫内,气氛异常压抑,太后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墨水来。 第233章 太后刁难 太后脸色阴沉着, “这都什么时辰了?那苏锦汐太过怠懒。成何体统?晏辰都被她带坏了。” 几位嫔妃陪坐在下首,皇后和婉贵妃都称病未来。 靖王的母妃淑妃笑道, “昨日刚大婚,一时贪欢,累了也是有的。” 容嫔掩唇笑道, “淑妃姐姐这话说的不对。谁不知定王身子骨差,到现在未进宫,只怕是那定王妃不知体恤定王身子,夜里太过放纵了些。” 太后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容嫔说的是。哀家就说这京城里的姑娘,还得是哀家那芸儿好。康王倒是个有福气的,知道亲自找哀家求娶。” “芸儿进了康王府的第二天,可是早早的就进宫谢恩了。哪像苏锦汐到中午了还没见到人。” 这话大家都没有接。 外面都传开了,周芸进康王府几天都是完璧之身,听说后来还是周芸给康王下药,两人才同了房…… 那边康王府里的周芸,一大早就开始发脾气,将屋内的东西摔得满地都是。 她不服气啊! 凭什么苏锦汐那个女人可以让定王十里红妆迎娶? 凭什么苏锦汐那个女人可以独自占据定王的心? 凭什么她却只能和其他几个女人共同侍奉康王? 她可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勇国公的孙女,身份尊贵,凭什么要给康王当侧妃? 说好听点儿是侧妃,说到底,不就是妾吗? 越是这样想,周芸心中的怒火就越发难以抑制。 自从昨天参加完定王的婚礼回到康王府后,她一直没有好心情。 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们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不小心触怒了这位脾气暴躁的侧妃。 她身边的丫鬟看着她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处于疯狂状态,心中暗自庆幸周芸并不受康王的宠爱。 就她这种动不动就为定王而发疯的模样,万一被康王撞见,恐怕很难解释清楚。 但是作为贴身丫鬟,她也怕哪天主子说话不过脑子,殃及她这条小鱼。 当下压低声音劝道, “侧妃,如今您已经入了康王府,不能再有那不该有的心思了,好好和康王殿下过日子才是正事。万一康王殿下知道了……”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康王的声音传了过来, “害怕本王知道什么?” 那个丫鬟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着不敢抬起头来回答。 周芸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丫头担心我再给殿下用那种助兴的药物,她说这样做殿下可能会不高兴的。” 康王的眼神微微一沉,如果仅仅是下药这件事,那么丫鬟不会提到已经进入了康王府。 看来他的这位侧妃,心里还惦记着那个野种呢。 不过那又如何,她再喜欢那个野种, 如今不还得在自己身下迎、合承、欢? 想到这里,康王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快、感来。 扫了眼屋内的一片狼籍,康王懒得过问,直接道: “母后刚传信说今天定王和定王妃进宫谢恩,赶紧收拾收拾,你们几个随本王一起进宫。” 听到康王的话,周芸眼睛一亮,但在对上康王的视线时,忙敛了神色,温顺地应了一声, “妾身很快就好。” 康王眸光淡淡地扫过一脸喜色、难以掩饰内心激动的周芸,再看了眼屋内一地狼藉,转身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在皇宫中收到大量赏赐的苏锦汐,心情愉悦地向皇上道谢。 然而,皇上却出人意料地提出,派人送苏锦汐先行前往太后的福寿宫,留下墨晏辰表示有要事商议。 墨晏辰本欲提出异议,但苏锦汐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微笑着站起身来向皇上行礼后,便随着宫人先行前往福寿宫。 陈全站在角落里眉眼低垂,皇上的心思越发难猜了。 他不禁想起了过去发生的种种事件,尤其是与定王相关的刺杀事件,让人觉得皇上对待定王的态度充满了矛盾。 说他宠爱定王吧,却又放任他人三番五次行刺定王。 说他不宠定王吧,却每次在定王生病,遇刺,或者之前还不是定王妃的苏小姐进宫时,给予大量赏赐。 就像今天,按说定王和定王妃大婚第二天,当一起去太后那里谢恩的。 皇上却偏要留定王议事,让定王妃独自去应对那群在深宫里都快修炼成精的女人…… 一路上倒是顺顺利利地进了太后的福寿宫。 苏锦汐被宫人请进去,她随意的瞟了一眼在坐的莺莺燕燕,皇后怎么没在这里? 当下朝太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孙媳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光彩照人的苏锦汐,特别是她那身前鼓鼓囊囊的,太后心里便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气来。 在她看来,苏锦汐就是一个狐狸精,肯定是用狐媚子功夫勾引得定王团团转。 还是像她家芸儿那般端庄贤淑之人,才配为亲王正妃! 而像苏锦汐这样长相太过出挑,身材太过凹凸有致的女人,就该去做妾室! 一想到在她身边像公主般娇养长大的芸儿,如今却只能屈居于康王府为侧妃,太后的牙都要咬碎了。 望着 在下首行礼的苏锦汐,太后眼眸微沉,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哼!哀家在这宫里生活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宫里的女人,有谁能在本宫面前过几招? 她就不信除不掉苏锦汐这个小贱蹄子! 苏锦汐行礼之后,一直没听到太后让她起身。 心中不由对太后有些鄙夷。 怎么说也是经过无数次宫斗才坐上太后宝座的人,如今居然会用这般拙劣的法子整治自己,看来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正准备自己直起身来,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笑道: “定王妃新婚进宫谢恩,就让太后娘娘好等,做为孙媳,架子倒是不小呢。” 苏锦汐则顺势直起了身来,太后见状,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呛着,咳了起来。 一身玫红衣裙的容嫔继续阴阳怪气道: “太后娘娘尚未开口,定王妃怎可自己起身?” 苏锦汐一脸的茫然, “啊?你的意思是皇祖母故意刁难不让我起身?那我再蹲回去。” 说着,苏锦汐作势就要蹲回去。 听到苏锦汐的话,容嫔脸色微变,心中暗叫不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太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连忙道: “谁说太后娘娘刁难你了?” 这话她可不敢说! 事已至此,太后不禁瞥了容嫔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瞟了眼站在下首娇花儿一般的苏锦汐,太后眼中满满地嫌弃和不屑。 哼,哪有她家芸儿好看? 可惜定王是个没福气的,竟被这个狐媚子迷住了。 “起来吧,在哀家这福寿宫里,无需多礼。” 苏锦汐却暗自翻了个白眼,对太后的虚伪态度感到无语。 若真无需多礼,一进来你就免我的礼了! 顺势站直了身子,恭敬地道:“孙媳谢皇祖母。” 苏锦汐最讨厌宫里这些勾心斗角,若是可以,她想一辈子都不进宫和这些无聊的女人撕逼。 只是,站直是站直了,凭什么这些嫔啊妃啊都坐着,让她一个亲王妃站着? 这是拿她当猴耍吗? 眼神扫过太后下首有椅子空着,她抬腿过去稳稳坐下。 就是撕逼也要坐着来,不累。 第234章 太后窝了一肚子火 容嫔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苏锦汐,眼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刻薄的笑意,讥讽道: “果然是在乡野长大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真没教养!太后娘娘可有赐座?” 真不知道定王殿下是怎么想的! 作为堂堂天圣战神的定王,竟然会选择迎娶靖远侯府的女儿做正妃! 虽说她是靖远侯的女儿,又被皇上亲自册封郡主,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这位姑娘是在乡野长大的! 丢人! 她们几个一早来给太后请安,都听懂了太后话里的深意。 大家也都知道,太后多年前就想着撮合自家娘家侄孙女周芸和定王的婚事,哪知定王一去边关就是六年。 当大家以为定王一回来,周芸就是妥妥的定王妃时。 哪知半路杀出个苏锦汐,她直接越过京城一众贵女,定王居然为了她,亲自去找皇上求来了赐婚圣旨……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包括太后在内。 苏锦汐勾唇轻笑,在后宫里居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女人。 难为她能活到现在。 当下轻声笑道: “容嫔可是与皇祖母有仇?” “否则,本王妃听闻皇祖母最为疼爱晚辈,端庄大方、和蔼可亲。怎会在容嫔口中变成了尖酸刻薄且斤斤计较之人呢?” 容嫔闻言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 她急忙对着太后扑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后娘娘,臣妾绝无此意!请您明察秋毫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惶恐和不安,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不敢抬头看向太后的表情。 太后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容嫔,你今天有些过了。今天是定王妃婚后第一次进宫,你们切不可失礼了。念你是初犯,且饶你一次,起来吧。” “臣妾知错,谢太后娘娘教诲。”容嫔起身冲太后福身行了个礼,挑衅的看了苏锦汐一眼。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轻蔑。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苏锦汐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竟起身走到中间站定,言辞恳切道: “孙媳恳请皇祖母为孙媳做主。孙媳虽自幼长在乡野,但是规矩礼数俱不敢忘。” “不管如何,孙媳也是父皇亲赐的定王妃,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一品亲王妃,岂是区区一个容嫔就能教训的?” “孙媳虽然在乡野长大,但也是靖远侯府的嫡女,更是被父皇亲赐的定王妃,难道容嫔在质疑父皇的旨意吗?” “你认为一二再,再而三强调我在乡野长大,是认为我不配当定王妃吗?当初是父皇赐婚,你的意思岂不是在说父皇昏聩吗?” 苏锦汐一脸冷漠地看着容嫔。 容嫔一听这罪名可大了去了,当下脸上血色尽失,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道: “妾身不敢质疑皇上。” 那跪地的声音,听着苏锦汐都感觉膝盖疼。 “容嫔是口里说着不敢,可刚刚对本王妃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在质疑父皇的决定。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父皇那里,亲自问一下?” 苏锦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容嫔吓得脸色惨白,连忙磕头道: “定王妃息怒,妾身知错了,请定王妃恕罪。” “够了!”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 “皇上日理万机,一点儿小事也值得你们去打扰皇上?” 苏锦汐心中冷笑,她自然能感觉到太后对她的恶意,但她并不在意,反正她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她就喜欢这些人看不惯她,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于是她淡定的走过去坐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来的在坐的众人。 嗯?不但皇后和她的女儿静和公主没来,就是婉贵妃也没来?! 是了,想来是雪颜公主即将西行,婉贵妃此时怕是恨不能食她的肉,吞她的骨了。 听说雪颜公主现在身上溃烂的差不多了,每天连衣服都不能穿,就那么躺不能躺,坐不能坐,只能困极了忍痛睡上一会儿。 啧啧啧,想想那模样就凄惨! 不过,她不同情雪颜公主。 若她无害人之心,不想着害自己,自己也舍不得把新研制出来的药用在她身上。 看着苏锦汐旁若无人的坐在那里,太后头有些疼,当下道: “定王妃即然进宫了,哀家这里不有用侍候了,去御花园逛逛吧。” 算着时间,芸儿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他们都是平辈,若真有些争执也无伤大雅。 苏锦汐顺势站了起来,莞尔一笑,脆声声道: “只怕不能如皇祖母的意去逛御花园,孙媳进宫,还未去皇后娘娘那里谢恩。” 书里写的皇后娘娘,可是最宽宏大量,母仪天下。 虽然不至于让京城众人人人称颂,但面子功夫做的是不差。 实则在书后面写过,这个看起来整日里最爱烧香拜佛的皇后,内心最为阴险狠毒。 蛇蝎美人说的就是皇后这种,面上对你笑嘻嘻,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对你捅刀子。 墨晏辰母后的离世,贤妃占一半责任,另一半当然要算到皇后头上! 贤妃只是被皇后利用,充当了一把杀人的利刃却浑然不知。 此时,太后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不悦,脸色阴沉地责备道: “没有一点规矩。进宫谢恩竟然拖到日上三竿才来,而且这都大半天过去了,还没有去皇后那里请安。” 自从端午节宴会上与晏辰和皇帝彻底翻脸之后,太后对苏锦汐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但是,和皇上大张旗鼓地对着干,她干不过。 所以才同意了皇后让周芸做康王侧妃的提议。 想收拾晏辰两口子,奈何两人总不进宫。 但如今殿内这么多妃嫔看着,她又不好做的太过。 窝了一肚子气的太后,到底没能把怒火发泄到苏锦汐身上。 苏锦汐懒得和这老太婆计较。当下笑道, “谁让我亲娘没的早,没能教导我呢。偏我婆婆也去的早,之前贤妃没死时,倒是请孙媳进宫几次,可惜还没等孙媳向她请教如何做人妻子,她居然也死了。以后还请太后您老人家,多加指教孙媳呢。” 有的妃嫔听出了言外之意,强忍住不敢笑出声。 定王妃的话可太毒了。 太后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呼吸都急促起来,一双眼睛瞪着苏锦汐,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苏锦汐却是连个眼神也没给她,双手轻轻整理了下衣袖, “孙媳告退。”话落,苏锦汐意味深长的瞟了容嫔一眼,转身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福寿宫。 哼,这一屋子的手下败将。 嗯,她在这儿再待一会儿,难保会说些难听话出来,万一就此让太后魂归西天,自己才新婚,多少会有些晦气。 这宫里的女人太闲了,是时候找杜衡再要些有趣的药粉了。 第235章 龙井茶泡白莲花 一看到苏锦汐出来,听露就急忙跑上前来,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之情,想说话,但瞟了眼守在门口的宫人,强忍住没开口。 等几人离福寿宫远了,听露四处望望,见无人这才担心地道: “王妃,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自从自己穿越来时,听露被当初的林小姐用计调离,害自己落水,从那之后,听露便对自己寸步不离,总怕有人要害她。 后来墨晏辰派来听雨,两人替换着守着她身边,听露这才放松一些。 之前没大婚之前进宫,苏锦汐多是带着听雨,今天是大婚后头一次进宫,便把两人都带上了。 苏锦汐知道听露一直很关心她,当下朝她笑了笑: “放心,我没事。” 有事的只会是别人。 若是他们今天出宫晚,说不定还能看上好戏。 “走吧,咱们快去皇后那里。” 话音刚落,苏锦汐便看到康王妃一行快步走了过来。 特别是周芸,就差把“我要找茬”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看了几人的走位,苏锦汐眉梢轻挑。 就因为有个太后做姑祖母,周芸这个康王侧妃,居然走在康王妃前面。 而杨侧妃,则和康王妃并排走。 啧啧啧,这康王府的规矩可不怎么好啊! 但是,苏锦汐是不会让人挑她的规矩的。 而且,康王妃为人还算不错。 当下苏锦汐上前两步微微一笑,优雅地向康王妃行了个礼,说道: “见过康王妃。” 康王妃快步上前扶起,满是憔悴地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定王妃不必多礼,你我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康王妃朝周芸和杨侧妃使了个眼色。 杨侧妃倒是识趣,乖觉地上前朝苏锦汐行了个礼。 而周芸则神情倨傲地瞪着苏锦汐, “定王妃,康王为长,你做弟媳的理当向本侧妃行礼才是。”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个个像不敢置信地看向周芸。 谁给这姑娘的自信,以侧妃之位,让定王正妃给她行礼? 这就是太后和周夫人,整日里赞不绝口的勇国公府小姐,他们口中所谓的京城贵女的表率? 苏锦汐轻笑出声,看着一脸不悦的周芸, “你脑子进水了吧?整日里炫耀你是京城贵女,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吗?” 周芸被她这么一噎,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 “你……你竟敢如此对本侧妃说话!” “哼,本王妃有何不敢?”苏锦汐冷笑道, “一个侧妃,说到底不就是妾嘛。在本王妃这个一品亲王妃面前摆什么架子。” 周芸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狠狠地瞪着苏锦汐。 一旁的杨侧妃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拉住周芸,轻声劝道: “妹妹,莫要冲动。咱们还是先去拜见太后娘娘要紧。” 正被苏锦汐怼得哑口无言、心中怒火无处发泄的周芸,听到杨侧妃的话后,顿时找到了出气筒。 她猛地用力甩开杨侧妃的手,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 “滚开!谁是你妹妹!本侧妃才是长,你是幼!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别以为你得殿下的宠爱,就不把本侧妃放在眼里。小心我让太后姑祖母做主休了你!” 杨侧妃瞟见那抹熟悉的衣裳,当下顺势踉跄着往地上一趴,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那模样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 只见她哽咽着道: “周姐姐,都是妹妹的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我一定会时刻牢记,你是尊,我是卑。” “只是,我是真心爱慕咱们殿下,求周姐姐不要让太后作主把我给休了呀。” 而此时,苏锦汐和听雨听露以及康王妃则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杨侧妃自导自演。 啧啧啧,瞧瞧,这才是正宗的龙井茶泡白莲花啊! 不知道康王妃有没有注意到,其实苏锦汐是最先察觉到有人走过来脚步声的。 而当她听到杨侧妃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心里就明白来人肯定是康王无疑了。 只见杨侧妃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真是让人心生怜悯。 周芸却最看不得杨侧妃这样。 先不说她长得比自己好看,就连身材都比自己好太多,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跟杨侧妃一对比,自己简直就是苏锦汐口中说的门板子。 这下可好,心中的怒火更是蹭蹭往上冒,抬手就朝着杨侧妃的脸上狠狠地扇了过去,而且她那尖尖的手指甲,分明是冲着毁掉杨侧妃那张漂亮脸蛋儿去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康王及时赶到,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周芸的手,怒声呵斥道: “够了!你在王府里胡闹还不够吗?居然还闹到宫里来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像你这样心胸狭隘、嫉妒成性,不能容人,你觉得本王会选择休了你,还是由太后做主休了杨侧妃呢?” 苏锦汐心中暗忖道:“康王如此偏袒杨侧妃,恐怕周芸要是跑去太后那里哭诉一番,杨侧妃可就有苦头吃了。” 然而,她能想到的,康王又何尝想不到。 只见他立刻收紧了如同铁钳一般的大手,牢牢抓住周芸纤细的手腕,双眸中透露出一丝阴狠,直直地盯着周芸的眼睛,语气冰冷地警告道: “若是让本王听到你在太后面前说半句杨侧妃的坏话,本王保证,那后果绝对不是你想看到的。你若不信,可以尽管去试一试!” 康王妃自知戏看到这里就可以了,忙上前道, “殿下,快扶杨妹妹起来,这地上大太阳晒得很烫。” 杨侧妃也恰到好处地低声撒娇道:“殿下,妾身的脚好像扭伤了,疼。” 说完,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康王。 康王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周芸的手臂,弯下身子将杨侧妃拦腰抱起,温柔地道: “别怕,本王带你去找母后,请太医来看看。” 被康王毫不留情地斥责,周芸的眼眶瞬间泛红。 第236章 脑子坏掉了 她本来就因为嫁给康王做侧妃而感到无比委屈,现在康王竟然为了一个贱人骂她! 周芸心中的委屈无法言喻,她对杨侧妃的恨意甚至超越了对苏锦汐的恨意。 此刻,她也顾不上再找苏锦汐的麻烦,用手帕遮住脸,哭泣着朝福寿宫跑去。 苏锦汐:没想到杨侧妃居然是友军!失敬了! 看着康王抱着杨侧妃大步离开,康王妃朝苏锦汐微微颔首,准备跟上。 苏锦汐笑道, “康王妃不嫌弃,咱们一起走吧,我要去和皇后娘娘请安。” “也好。”康王妃没想到传言中一向目中无人的苏锦汐,居然这般温和有礼。 只是两人刚走几步,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传来,里面还夹杂着烂肉的臭味。 几人忙拿帕子掩鼻,见到几个宫人抬了个肩舆,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倚在上面。 那难闻的气味,就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令堂的,今天是她大婚第二天,就有这么多不长眼的来找茬? 是不是她这一阵子表现的太过温柔,让他们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那面纱后面的女子轻咳一声,站在旁边的一个嬷嬷厉声朝苏锦汐喝道: “见了雪颜公主还不快见礼!” 苏锦汐嘴角微抽,这雪颜公主是脑子坏掉了吧? 身上都烂得体无完肤了,居然还有胆子来找她麻烦。 康王妃也是无语。 自己虽然不受康王喜爱,但好歹也是堂堂皇后嫡出的康王正妃啊。 按照长幼有序的规矩,怎么说也应该是雪颜公主先向她和定王妃行礼才对呀。 果然是被婉贵妃宠得没脑子了。 不过,她自己如今没了母族撑腰,自然是没有底气跟有母妃庇护、又深受皇上宠爱的雪颜公主对着干。 苏锦汐看着雪颜公主双眸阴狠地紧紧盯着自己,不由笑道: “长嫂如母,雪颜公主见到本王妃和康王妃,怎么不下来行礼呢?” 雪颜公主一听,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 “我呸!什么长嫂如母,你也配?你不过就是嫁给了一个野种罢了。我真喊你娘,你敢应吗?”雪颜公主咬牙切齿地道。 听到这句话,苏锦汐冷笑一声: “你若真想叫,本王妃就勉为其难的应下了。毕竟像你这样的孩子,还真不大招人喜欢。” 雪颜公主气得呼哧呼哧大喘气,连带着带动身体来回动,身上烂了的地方接触到衣服,顿时疼得她呲牙咧嘴。 其实若不是因为有人拿刀架着她的脖子威胁她,此时浑身溃烂的她,还真不想来挑衅苏锦汐。 “掌嘴,给本公主掌苏锦汐的嘴。本公主不说停不许停!”雪颜公主怒声呵斥着身边的嬷嬷。 她的母妃是婉贵妃,是当今圣上的宠妃。 雪颜公主自幼可以说是被吹捧着长大的,使得她养成了刁蛮任性、不可一世的性格,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那人说了,只要嬷嬷把药粉弄到苏锦汐衣服上就行,那样就能饶自己一命。 她在嬷嬷帮自己更衣时,悄悄地把药粉撒到她身上了,只要她和苏锦汐接触,哼哼…… “公主!”嬷嬷微愣,忙压低声音道: “公主,今天是定王和定王妃大婚第二天进宫谢恩的日子啊!” 定王殿下可是活阎王,她怕打了定王妃,自己就要去见阎王了。 雪颜公主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把头一仰,连声音都不再掩饰,嚣张跋扈地大声说道: “怕什么?不过一个被人退过婚的残花败柳罢了。给本公主狠狠地打!” 听露听雨低头站在苏锦汐身后,主子不发话,他们就按兵不动,反正主子和人对上从不吃亏。 进宫之前主子特意交待,只要她不吭声,他们俩就做木头人,毕竟她和谁对上都不会吃亏。 而作为丫鬟的她们则不同,由于身份的限制,一旦与人发生冲突,吃亏的必定是她们,最后还要主子费心费力地救她们出来。 苏锦汐正眯着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满脸横肉、令人厌恶的老嬷嬷。 就在老嬷嬷抬手准备狠狠地扇苏锦汐一个耳光时,苏锦汐迅速出手,用两根手指紧紧捏住了老嬷嬷的手腕。 冷冷地道: \"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话音未落,只见她轻轻一挥,老嬷嬷那庞大的身躯竟然如同一颗炮弹般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落在了远处的月季花丛中。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撞击声,老嬷嬷没入花丛之中,再也没有了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 听雨听露对视一眼,她家王妃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准、狠! 雪颜公主和康王妃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 雪颜公主瞪大了眼睛,愤怒地指着苏锦汐喊道: \"苏锦汐,你竟敢如此放肆!竟然敢打杀本公主的嬷嬷,本公主一定要让父皇将你斩首示众!\" 一旁的康王妃连忙焦急地喊道:“雪颜公主!” 她心里暗自叫苦,这雪颜公主平日里被宠坏了,说话总是口无遮拦,这次可真是闯下大祸了,这话简直就是在命令皇上啊。 “呵呵,没想到雪颜主这么厉害,居然可以命令父皇了。”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戏谑。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苏锦汐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雪颜公主面前,附耳轻声说道: “公主身上还有完整的肌肤吗?说说看,谁送你的药来害我?” 雪颜公主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便强装镇定地驳斥道。 “你!你胡说!没人给我药!” 然而,她那一瞬间的慌乱还是被苏锦汐尽收眼底,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呵,到这时候了,雪颜公主还替那人隐瞒吗?你身上不疼吗?当时本王妃就好心劝过你,回去把指甲缝里的药洗干净,不然会全身溃烂而死。” 苏锦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将声音压得极低,只有雪颜公主能够听清她说的话: “你这个蠢货,我说了你又不信。哎,真是可惜啊。现在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吧。” 就在这时,苏锦汐敏锐地察觉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正缓缓靠近。 刹那间,她的演技瞬间爆发,眼眶湿润,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与悲伤,泪水更是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哽咽着说道: “雪颜公主,您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呢。定王殿下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他就是个野种,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儿子。我景王兄才是真正的皇子。哈哈哈,你不过嫁给了一个野种,还敢在本公主面前耀武扬威,简直可笑至极!” 第237章 避重就轻 “住 口!朕看是太宠你了,让你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定王不是朕的儿子会是谁的儿子?” 皇上人未到,声先至 ,声音低沉威严,听着是挺生气 的。 紧接着,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上龙行虎步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面容威严,不怒自威,让人不敢直视。 身后紧跟着面带急色的墨晏辰。 他立刻看向苏锦汐,见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才放下心来。 天知道他刚在御书房陪皇上看折子时,感觉时间有多难熬。 “父皇息怒,儿臣 ……” 雪颜公主嗫嚅道,吓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冷声斥道。 “哼,还敢顶嘴!来人,送雪颜公主回宫闭门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得出门一步。” 说到这里,皇上的鼻子微不可见的动了下,眉头皱起,若不是做为一国之君的威严不允许,他现在就想拿帕子掩上口鼻。 当下朝身边陈全斥道, “去给皇后传个话,这些宫人该敲打敲打了,这里这么大的臭味,可见宫人没有好好打扫。” 一旁的雪颜公主听到这话,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自己闻腐肉臭味儿已经习惯了,没想到今天会被嫌弃成这样…… 当下低着头,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还不等她吩咐人抬她走,皇上抬眸朝四周望了一下,看到被老嬷嬷砸倒的月季花丛乱七八糟,不由更怒了, “告诉皇后,她若是打理不好后宫,就把凤印交出来,后宫有的是人能打理。” “瞧瞧,连这简单的月季花都无花匠打理,乱七八糟的。” 这时,只见苏锦汐向前迈了一步说道: “回禀父皇,那月季花乱,是因臣媳而起。” 她还是比较喜欢有仇当场就报! “臣媳刚在此处遇到康王妃一行,正准备和康王妃一起去给皇后请安。没想到雪颜公主带人直接堵住了臣媳,二话不说就让那老嬷嬷掌臣媳的嘴。” 皇上听到这里,眉毛立刻紧紧地皱了起来,扭过头瞪向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雪颜公主。 而墨晏辰则迅速地快步走到苏锦汐的身旁,满脸担忧地仔细打量着她。 苏锦汐向他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又转头看向皇上说道: “臣媳作为父皇亲自赐的定王妃,怎能让一个老奴来掌嘴?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有损我们皇室的威严吗?” 瞧瞧,本姑娘的想法多么高大上! “所以臣媳才不得不出手将那老奴一脚踢进了花丛之中。” 康王妃低着头嘴角微抽,定王妃的嘴巴好厉害 ,幸亏自己没和她作对过。否则自己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质问道: “雪颜,你定王嫂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雪颜公主心里很不服气,她狠狠地瞪着苏锦汐,然后对皇上道: “父皇,儿臣让她给我行礼,可她不但不行礼,还在那里叽叽歪歪的。” “她说什么长嫂如母,她怎么可能算得上是我的长……啊。” 雪颜公主的话未说完,皇上直接大步上前,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就在这时,雪颜公主脸上的面纱突然滑落下来,露出了里面那张已经溃烂、结迦的脸庞。 康王妃等众人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大家早就听闻雪颜公主身上的肌肤溃烂不堪,但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皇上怒声斥责道: “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长嫂如母,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你作为妹妹,理应先向你定王嫂和康王嫂行礼,而不是反过来让她们向你行礼!” “别说打死你一个嬷嬷,就算是把你打死了,朕也绝不会帮你说话!” 皇上的话语越发严厉起来。 雪颜公主原本溃烂的脸,因为这一巴掌而变得更加狰狞可怕,瞬间开始流出黄色的脓液。 皇上眉头微皱,一脸嫌弃地将目光从雪颜公主身上挪开,与此同时,他不着痕迹地朝着身边的陈全打了一个手势。 陈全会意地点点头,赶忙将手中的帕子递给皇上。皇上接过手帕,用力地擦拭着自己的手,仿佛想要把什么脏东西擦掉似的。 “滚回宫去,没有朕的允许,绝对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说完,他便把手帕扔到地上,头也不回地朝墨晏辰几人走去。 苏锦汐低头微撇了撇嘴,又是避重就轻!又是禁足! 雪颜公主就差直接说皇上被戴绿帽子了,居然还仅仅是禁足而已。 看来之前传的什么皇上对宸妃用情至深,如今看来,分明婉贵妃才是真爱呀。 算了,指望皇上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她亲手送雪颜公主归西吧。 这种人就是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污染土地。 看着皇上的背影,雪颜公主脸色苍白如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待雪颜公主走远之后,康王妃和苏锦汐才再次一同向皇上行礼。 皇上脸上的冷漠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他看向苏锦汐,亲切地问道: “锦汐丫头怎么不在太后那里多坐一会儿呢?” 苏锦汐微微垂下眼眸,轻声回答道: “回父皇的话,太后娘娘正在与几位娘娘交谈,臣媳不好在那儿打扰。” 虚伪又爱装模作样,说的就是当今皇上。 皇上听后点了点头,然后瞥了一眼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康王妃,接着对苏锦汐说道: “也好,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呀?” “回父皇,我们正打算前往皇后娘娘处请安。”苏锦汐恭敬地回答道。 “哦,这样啊。晏辰,你们就跟锦汐一块儿过去吧。至于太后和各位妃嫔给你们的赏赐,稍后我会派人替你们取来,你们待会儿可以直接出宫,免得有那不长眼的找事儿。” 皇上拍了拍晏辰的肩膀,微笑道。 陈全低垂着头,心里暗暗嘀咕: 您刚才若是让定王殿下和定王妃一同前去,哪里还会发生这些事呢? 这世上还有谁会如此不开眼,胆敢在定王面前招惹定王妃? “是。”苏锦汐乖巧地低下头,轻声应道。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去吧。”皇上挥挥手。 “儿臣(臣媳)告退。”墨晏辰与苏锦汐及康王妃行礼后,便一道往皇后宫中走去。 此刻,皇后正一脸怒容地训斥着康王。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说服太后同意将周芸嫁入康王府成为侧妃。 然而,康王却不知好歹,新婚之后连续几日都未踏入周芸的院子。 今日进宫更是当众责骂周芸,将其弄哭。 想想待会儿太后还不知要如何把怒火发泄到她身上,皇后就一个头两个大。 第238章 小小谢礼 这杨侧妃在做姑娘的时看起来还是个好的,怎么现在却变得如此有心机、有手段? 虽然皇室子女如果没有心机和手段很难生存下去,但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心机过重的女人。 因此,她对杨侧妃的不满愈发强烈了。 这时,宫人进来回禀:“启禀皇后娘娘,定王定王妃和康王妃来请安了。” 皇后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康王一眼。 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康王状若未闻,只是把眼神都放在倚在软榻上的杨侧妃身上。 皇后叹了口气。 果然如老话所说,娶妻娶贤。 康王居然为了个杨侧妃,丢下康王妃这个正妻跑了。 这不是宠妾灭妻是什么? 康王妃娘家为了保康王而落得个满门抄斩,如今康王却对康王妃冷眼相待,这让那些支持康王的臣子们作何感想? 皇后也知道现在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于是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吩咐身边的宫女: “快请。” 尽管皇后并不喜欢苏锦汐,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大家互相见礼后,皇后客气地笑道: “本宫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才未去太后那里。劳定王妃跑这一趟,还望定王妃不要怪罪。” 苏锦汐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不就是演戏吗? 她最拿手! “皇后娘娘是长辈,臣媳做为晚辈,理当来请安的。” “可有叫太医来看诊?若是耽误了病情就不好了。” “皇后娘娘可记得贤妃?她当初不听太医的叮嘱,执意要请宫外的郎中,结果呢?本来定王还想着给她养老送终呢, 没想到早早便没了。” 皇后,那是因请哪儿的大夫的事儿吗?贤妃分明是被皇上关进大牢后派人给弄死的! 但这话心里有数就行,谁也不敢说出来。 墨晏辰突然看向皇后,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缓缓开口: “皇后娘娘请务必保重身体。儿臣可是想给您养老送终的。您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皇后心中猛地一震,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她正欲开口训斥,苏锦汐却笑着抢先道: “皇后娘娘莫要和定王一般见识。他长期在边疆与那帮大老爷们相处,说话难免直率些。臣媳替他向您赔个不是,望您莫怪。” 康王都已经面色不悦地站起来了,听到苏锦汐这般说,杨侧妃轻轻拉了他一下,他便顺势又坐了下去。 皇后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下心中怒气,看向苏锦汐道: “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晏辰,日后便要与他好好过日子,夫妻之间相互扶持、相濡以沫才好。” 这不过是一些客套话罢了,自己儿子和媳妇不和睦,她心里自然不希望墨晏辰夫妻恩爱的! 按理说,今天是苏锦汐大婚第二天进宫谢恩,皇后当赏赐一些首饰等物。 但皇后看不惯他们夫妻恩爱,当下便让宫人找了一些不受大家喜欢的,金银等沾满铜臭气息的俗物。 然而,苏锦汐却觉得这些东西很符合她的心意,如果能再多一些,那自然更好了。 看到皇后用手扶着额头,不再说话,苏锦汐很识趣地拉着墨晏辰起身告辞。 回想起刚才太后等人对她的刁难,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 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不过是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希望他们会喜欢。 当然,太后等人并不太喜欢这份“谢礼”。 如今福寿宫里的众人,个个浑身瘙痒难耐,太后的脖子上甚至都挠出几道血印子了。 “太后娘娘,妾身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那些妃嫔纷纷起身告辞。 他们当着太后的面,又不好在身上抓挠,但身上的瘙痒的难受。 待众人离去,太后身边嬷嬷跑着去叫太医。 各宫妃嫔也都去请太医。 一时间太医院里捉襟见肘,人手都不够用了。 向来负责给太后看诊的太医匆匆赶来,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拿出一盒止痒的药膏让嬷嬷涂上暂时止痒。 很快就见了效果,太后身上的痒意渐渐止住,面色也恢复了一些。 她缓过一口气后,立刻又变得气势汹汹起来,厉声道: “来人,把苏锦汐那个贱人给哀家绑来!一定是她给哀家下的药!” 太后本来就对苏锦汐不满,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自然第一个就想到了她。 那太医闻言,连忙上前一步,低头轻声说道: “太后娘娘息怒,微臣认为这件事恐怕并非定王妃所为。” 他顿了顿,接着说: “且不说她今日才新婚第二日进宫谢恩,她平时并不常进宫,根本不知道您这里用的是什么香料。” “微臣知晓有几种熏香,是与您这里的香味相克的,如果长时间闻到,就会浑身瘙痒难耐。如果还没搞清楚状况,太后就大张旗鼓地去为难定王妃,只怕皇上那边……” 他话到此处便停住了,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话说到这里,太医便没再往下说,而是话音一转道: “而且,定王妃和定王进宫后,先去了皇上那里。皇上那里并未传召太医。” “听说定王妃从太后这里离开又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到现在为止,皇后也并未出现传召太医。” 太后听了他的话,脸上的怒气稍稍收敛了些,可还是余怒未消,冷哼一声道: “哼,不管是不是她,哀家都要查个清楚!” 说完,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嬷嬷,“立刻派人去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哀家的宫里动手脚!” 那嬷嬷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很快,福寿宫里的情况传到皇上耳中。 不过,皇上是丝毫没怀疑到苏锦汐头上。 毕竟苏锦汐进宫先来见了自己,去了福寿宫后之后,又来见自己,自己都没有出现不适。 还有皇后也没事。 太后也明白太医说的对,便沉声吩咐身边嬷嬷道: “查!哀家今天就要知道是谁要害哀家!” 很快便查到,容嫔今天佩戴的香囊和太后宫里的熏香相克。 当她被人押到福寿宫时,容嫔吓得面如土色。 她那个香囊今天第一次用,并不知里面的香料会和太后宫里的香相冲。 她当然不知道,苏锦汐离开福寿宫时,抖的那几下裙子,就把毒给下了。 得了不少赏赐的苏锦汐,此时和墨晏辰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翻看着今天得到的赏赐。 看着这个喜欢,看看那个也喜欢。 特别是太后不情不愿赏的那大金锭子,看起来就让人心情愉悦。 反手扣上盒子,抬头看到墨晏辰眸带笑意的看着她。 苏锦汐抬手拉着他衣襟,墨晏辰不明所以,便顺着她的力道低下了头,谁知道这姑娘仰头吧唧一下亲在他的脸上。 墨晏辰修长大手不由微缩,当下愣在那里,片刻才反应过来,看向已经坐好又低头研究盒子里东西的苏锦汐,眸光变得深沉起来。 “阿锦想我了?”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苏锦汐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但是,肯定是要回答想了呀。 当下点了点头。 墨晏辰喉结微动,只敲了敲马车厢吩咐江寻, “赶快点儿回府。” 苏锦汐一脸懵,本来江寻赶车就不慢,那么快干嘛? 第239章 深入交流 两人一回到府中,墨晏辰看向急忙进屋来侍候的听雨听露,声音清冷, “出去。吩咐厨房晚饭做些阿锦爱吃的饭菜。” 听雨听露看了苏锦汐一眼,见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二人忙福身告退。 那什么,好像从主子昨天嫁进定王府,他们两个好像没什么用处了。 屋里王妃的大小事情,都是定王殿下亲手伺候,都不让他们进屋…… 看着听雨二人快步出去,还识趣地把门给带上了,墨晏辰欺身到苏锦汐面前低笑道: “阿锦,为夫今天在皇上那里给你讨来不少赏赐,你怎么谢为夫呢?” “殿下直接说就是,我看能不能做到。” 想想从皇上那里薅来的一堆赏赐,苏锦汐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墨晏辰已经凑近她跟前,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搂着她的纤腰,语带蛊惑道: “阿锦,你可以吻一下我作为感谢吗?” 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渴望,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苏锦汐不由脸红心跳,这人每次哑着声音装作可怜兮兮的央求她时,她总是被撩拨得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她伸手紧紧压住那只在自己身上四处作乱的修长大手,娇嗔地轻咬住他的耳垂,刻意压低声音说: “我吻你一下,等会儿你能温柔一点儿吗?” 墨晏辰闻言,身体猛地一僵,目光炽热而深沉,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 这个迷人的小妖精,总是能够准确无误地挑起他内心深处的欲、望和冲动。 他双目炙热地注视着苏锦汐,拦腰把人抱起朝晨屏风后面的雕花大床走去,低声呢喃道: “为夫听娘子的指挥。” 随着话语落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风之后,房间里很快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墨晏辰引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抱着她青天白日的在屋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事后苏锦汐揉着自己酸软的小腰,眸光怨愤的瞪着墨晏辰,这人可太荒唐了,居然白日宣、淫! 墨晏辰却是挑眉一笑, “阿锦可是对为夫刚才的表现不满意?不如为夫多实践几次,定能让阿锦满意。” 苏锦汐瞪了他一眼,满意,她可太满意 了! 满意 的结果就是自己腰酸腿软,那人倒是神清气爽! 她瞪的这一眼,在墨晏辰眼中却似带着钩子一般,刚熄下的火气,不由又被她勾了上来。 当下俯身就要把人抱进怀里,苏锦汐在他俯身时,身上裹着薄被,像蚕蛹似的,飞快往床里面退了退。 墨晏辰见状,不由低笑出声, “阿锦怕什么?为夫又不会吃了你。” 苏锦汐轻哼一声,没理他,只警惕地盯着他。 墨晏辰眸光炙热地望着她,声音暗哑,“要吃也是阿锦吃、我,你总是咬我。” 虽然屋里摆了好几个冰盆,像前世开了空调般凉爽,但苏锦汐感觉浑身火热,脸红的似有火烧, 这人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是清清冷冷的,但是在闺房里却什么不要面皮的话都往外说! “我知道阿锦馋、我的、身子,你若早说,我肯定早就宽衣解带侍候你,也不会让你急得把我衣服撕破……” 话未说完,嘴巴已经被从床里面爬过来的苏锦汐抬手捂上了。 “闭嘴。你再说一句,我……” 她的话未说完,墨晏辰挑眉一笑,舌尖灵巧的在她手心一舔。 苏锦汐不由想起这人刚刚胡闹时做的那些事,身子不由似火烧了起来,忙把手撤回来藏在背后。 “娘子吩咐,为夫莫不敢从。” 看着她的小动作,墨晏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心中不由地也想起刚刚做那事儿时,她那声音是多么的娇媚、撩人。 苏锦汐脱口而出道: “那我刚刚让你停下,你为何不停?” 墨晏辰…… 看着那人被自己怼得无话可说,当下苏锦汐傲娇一仰头,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一个不注意,瞬间就被墨晏辰趁机攻城掠地…… 等苏锦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墨晏辰就发现了。 只见他抬手轻轻把她额前碎发轻轻拨开,然后低头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问道: “醒了?阿锦可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锦汐一噎,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饿”这个字。 某人在听到她叫停时,附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阿锦,为夫饿着呢,喂、我吃饱可好?” 不过,此刻她确实感到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 毕竟,中午在皇宫里没有好好吃饭,回到王府后又紧接着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双、人运动,甚至连晚饭时间都错过了。 所以,她现在急需补充一些能量来恢复体力。 当下也不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墨晏辰不由低笑起来,他的王妃怎么这么可爱! 很快听雨听露就端了饭菜进来,但墨晏辰并没有让她留下来伺候,而是亲自服侍苏锦汐用餐。 当他注意到苏锦汐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时,内心满是懊悔。 今天他要的有点儿狠了。虽然趁阿锦熟睡的时候,为她上过药,但是…… 以后一定注意,不可像今天这样连番运动了。 苏锦汐虽然有些腰酸腿软,但也没有责怪墨晏辰的意思。 那什么,主要当时她也是很、爽的。 对于新婚夫妻而言,若是能忍住几天不吃、肉,那么除了男人有问题之外,不做他想。 对于墨晏辰这么个龙精虎猛的男人,已经素了二十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开了、荤 ,自然是恨不能时时刻刻和她、坦诚相待,深入交流…… 用过夜宵后,对于这两个各方面都吃饱喝足的人来说,暂时都没有困意。 这时,苏锦汐突然想起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 “我记得婉贵妃不是有两个女儿吗?可是另外一个似乎我从来没有见过啊?” 第240章 静安公主 苏锦汐看着墨晏辰,若有所思道: “听说那位静安公主最是温婉端庄。就连乐瑶那么挑剔的人,都夸静安公主温柔贤淑。说雪颜公主拍马也赶不上。” 墨晏辰倒了杯水递过去,缓缓开口, “我还是六年前见的静安。从去年回京城到现在,就没见过她。听说她每天在她的小佛堂为父皇和天圣祈福,无事从不外出,也不让人打扰。” 说到这里,墨晏辰和苏锦汐对望一眼,都感觉此事有些蹊跷。 苏锦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记得雪颜公主害我那次,她连带着婉贵妃都被皇上禁足了。好像也没听说这位静安公主去找皇上求情。” “若说只是雪颜被禁足她不去求情还能说得过去,但她亲母妃被禁足,她也不去求情,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通。” 要么就是冷心冷情,要么就是有什么问题。 苏锦汐想到这里,脑洞直接开大: “除非,要么是她不在宫里,或者不在京城。”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书里并没有提过婉贵妃还有个静安公主。 “说说你所知道的关于这位静安公主的事情。” 墨晏辰看了她一眼,虽然惊讶于她的想法,但却也说得过去。 当下他整理了下思绪, “静安比雪颜大一岁。自幼最是知礼懂事,和所有的皇子公主关系都很好。而且嘴巴特别甜,最得皇上喜欢。” “只是她并不像雪颜那般经常出来和大家一起玩,而是被婉贵妃留在宫里。所以见她的时候并不多。” “听说她不但要学习女红和琴棋书画,就是男子学的君子六艺,和皇子学的那些治国之道她也有学。” 苏锦汐惊讶地看向墨晏辰。 这,简直是当个储君来培养的。 墨晏辰如今想想也有些吃惊, “除了向父皇请安,再就是有时冬天出城施粥,平日里不喜参加各种宫宴,也不喜和女儿家玩,而是喜欢武枪弄棒,曾说要当女将军,为父皇护卫边疆。” 话音落下,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这位静安公主,比景王这个皇子还要有野心呢? “今天皇上让陈全开私库给你找赏赐时,还吩咐陈全把一套紫晶头面,让人送给静安。” 苏锦汐笑了,今天皇上有多厌恶雪颜公主,她是亲眼目睹,皇上是真的从骨子里嫌弃雪颜。 但皇上又对和雪颜一母同胞的静安喜爱有加,就连给她赏赐,都能想到这个女儿,可见这位静安公主不同凡响。 苏锦汐捋了捋从乐瑶和郑盼儿那里听来的有关静安公主的事情。 这位静安公主今年已经十七岁。 若是寻常人家,成婚生子都有之。 以婉贵妃对这个女儿的宠爱,按理说早该挑选驸马了,可是,只听婉贵妃嘴上说过要为静安公主选驸马,却是并没见动静。 似乎,婉贵妃并不想给公主选驸马。 可偏偏这样一个公主,却没有半点儿特别之处传出来。 宫宴她多不参加,就连围猎这些公主皇子都热衷的,她都不甚在意。 就好像,特意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一样。 难道,她是在等着有朝一日,一鸣惊人? 一鸣惊人?! 想起来大家都说静安公主因长的个子比寻常姑娘稍高,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苏锦汐脑中闪现,会不会这个公主,是男扮女装? 就像她时常女扮男装一样。以假身份示于人前? 也许这位静安公主,才是婉贵妃最后真正的底。所以才会藏着掖着不现于人前,就是怕大家看出来。 这个想法一出现,苏锦汐发现越想越有可能是真的。 毕竟那个景王看起来聪明,实则并没有太聪明的样子,而且早早的就现于人前,看起来倒像是给她做挡箭牌似的。 只是,若公主是男的,那景王作为亲哥哥会不知道吗? 重要的是,皇上知道吗? 还是说,这位才是皇上中意的皇位继承人? 若是皇上不知道,那证明太医院有婉贵妃的心腹。 毕竟静安公主从长到十七岁,不可能无病无灾,从不找太医! 苏锦汐看向墨晏辰,神色郑重: “我怀疑这位静安公主有可能是男扮女装。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至于是不是,还有待查证。” 墨晏辰被她这个想法给惊住了。 知道阿锦的脑洞大,但没想到她居然会想到静安公主是男子!! 不过,若顺着她的思路想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仔细在记忆深处寻出这位公主的印象, “今年除夕宫宴时,好像听说她称病了,连向皇上和太后拜年都不曾去。” “六年前对她的印象,就是个子比较高挑,瘦瘦的,长的倒有几分像婉贵妃。” 苏锦汐顺着这个思路想想,六年前静安公主十一岁,那个年纪的正是雌雄莫辨,哪怕是个男子,只要稍做打扮,便能当个姑娘养。 江寻年前不也男扮女装过吗? 一切皆有可能。 “安排宫里的人注意一下她。”苏锦汐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 说完,苏锦汐兴奋地看向墨晏辰: “不如咱们现在进宫一探究竟可好?” 墨晏辰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 “阿锦不累吗?若是不累,不如咱们继续?” 这个姑娘,她还记不记得,今天才是大婚第二天? 即便静安是个男子,也不急于一时。 苏锦汐不做他想,脱口而出道, “累,我要睡了。” 话落,也顾不得腰酸腿软,噌地跑到床上拉起薄被盖好闭上眼睛。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墨晏辰自然不是真的想和她接着做去运动,主要是心疼她累了。 “你放心,我让宫里的影卫留意着她。你先休息好,明天还要回门。若是让师母和两位舅母看到你神色憔悴,一定会认为我没照顾好你。” “知道了,你也累了,快点儿睡。”苏锦汐说着,翻了个身。 身上的薄被没盖严,露出白得晃眼的肌肤。 墨晏夺喉结微动,伸手拉起薄被给她盖好,走到桌前喝了两大杯冷水,才吹熄了灯上床。 然而,此时并无睡意的苏锦汐仍在东想西想,突然就想起来墨晏辰那个师弟。 翻了个身面对着墨晏辰, “你师弟洛少商去哪儿了?怎么没见到他?” 正在研究越国九皇子越鹏身上的毒的洛少商,不由打了个喷嚏。 抬手揉了揉鼻子,一定是那越鹏在骂他。 等小爷明天再给你加上一味药,让你还敢骂小爷。 正在受噬骨之痛折磨的越鹏:本皇子这是躺着中枪! 你们天圣没一个好东西。 女的有像苏锦汐那般阴险狡诈之人,男的有像洛少商这种拿人当小白鼠做试验之人。 没错,他堂堂越国九皇子,现在就是洛少商手里的小白鼠…… 墨晏辰伸手把苏锦汐拉进怀里, “阿锦,不要在夜里和我提起别的男人。为夫会吃醋的。” 苏锦汐笑着捏他的鼻子, “这么爱吃醋,你抱着醋坛去喝个够吧。”说着,便笑着要挣出他的怀抱。 只这么挣扎几下,身上的薄被便掉了下去,墨晏辰那天生、武器便咻地站了起来。 苏锦汐…… 不应该啊! 它不累吗? 第241章 多不正经 苏锦汐动作迅速地拿起薄被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然后用力一滚,滚到了床的最里面。 她朝着一脸幽怨的墨晏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要不……我去隔壁房间睡吧?等咱们那什么的时候再睡一块儿?” 这话一出,墨晏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委屈了, “阿锦,你是不是得到本王、这个黄花、大闺男之后,就不稀罕了?” 苏锦汐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而当她看到墨晏辰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宛如一只委屈的大狗狗时,又觉得自己这样笑似乎有点不太厚道。 于是她连忙用薄被捂住脸,试图掩盖住自己的笑声。 却听那人继续说道: “咱们可是昨天才刚拜过堂,洞过房的正经夫妻!若像你说的只有办那事儿时才睡一块儿,听着咱们的关系多不正经啊。” 苏锦汐在被子里笑的更大声了! 正经夫妻,被他说的好像多不正经似的。 半天也没听到墨晏辰说话,悄悄拉开被子,刚好对上墨晏辰可怜巴巴的眼神,苏锦汐灵动的双眸眨了眨,头凑过去在他鼻尖亲了一下,笑道, “好了,你乖乖的不要动手动脚,咱们就在一起睡。” 墨晏辰喉结微动,修长大手蜷了蜷,而后不动声色抬手将她身上里衣拢得更紧了些。 “好,阿锦快睡吧,不然明天回门就要顶着两个黑眼圈了。” 因惦记着回门之事,苏锦汐第二天醒得很早,嗯,比墨晏辰醒得早。 她盯着眼前男人那长长的睫毛,伸手想要摸一摸。 哪知还没碰到,小手就被一个修长大手握住,墨晏辰眼睛都没睁开,握着苏锦汐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了下, “阿锦今日醒得这么早?可见是休息好了。” 苏锦汐笑着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带颜色的废料瞬间充斥脑中。 前世听说男人的鼻子高挺,那啥就威武,嗯,经她鉴定,好像有些道理。 “我看你是纵、欲过度,所以到现在还没休息…啊“” 猝不及防的苏锦汐,就被那人压、在了身下。本就轻薄的里衣,被这么一拉一扯,便露出里面白瓷般的肌肤。 墨晏辰趴在她的颈间,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廓,灼热的气体让苏锦汐浑身发烫,让她不由身子动了下,想要把人推下去。 只听墨晏辰轻声呢喃, “阿锦若不想今日回门也晚了,尽可以乱动。” 紧密相贴的两人,让苏锦汐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天生武器又开始耀武扬威,顿时吓得不敢再动。 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抿着唇瓣,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墨晏辰。 墨晏辰见到她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嗯,阿锦好甜。” 再亲一下。 然而,亲来亲去的后果就是,墨晏辰一大早就去泡了个冷水澡…… 墨晏辰和苏锦汐带着几车回门礼到了靖远侯府时,只见靖远侯和师父率府上众人在府门前迎接。 当大家看到眉开眼笑,气色红润的苏锦汐时,都放下心来了。 墨晏辰当先朝靖远侯和师父等人行了个晚辈礼,当朝舅母行礼时,两位舅母倒是侧身避开了。 苏羡和沐凌风等和墨晏辰互相见过礼,便抬手相请: “殿下快里面请。” 那边师母和两位舅母以及楚晴,拉着苏锦汐说说笑笑着走进府去。 待用过午饭,靖远侯带墨晏辰和苏师父,沐凌风等人去书房议事,两位舅母和师母则拉着苏锦汐问些私密话。 小舅母最是爽快,屏退屋内众丫鬟婆子,开口就问苏锦汐, “阿锦,洞房那日 ,没出差错吧?你可有仔细看舅母给你的书?” 想起那些妖精打架的书上精彩的画面,苏锦汐小脸一黄,小舅母这话可真直接啊。 想起大婚那天晚上墨晏辰一直折腾到天亮,自己直接睡过了进宫奉茶,心中不由暗骂了某人一句狗男人啊! 当下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大舅母见状,不由担心道, “啊?怎么了?是……你不行啊,还是定王殿下不行?” 大舅母这话一问出,不但是小舅母,就连师母也担忧的望了过来。 虽然外面一直有传言,说定王不能人道。 但他们猜测着应该是假的,若是真的,以靖远侯爱女如命来讲,肯定拼着违抗皇命,也定会退了这桩婚事的。 按说定王殿下看起来身强体壮,府上又无侍妾通房之类,理当不会不行啊! 苏锦汐闻言感觉身上更酸软了,她倒是希望墨晏辰不太行呢。 他太行了,自己受不了啊! 瞧瞧今天,明明昨天晚上做的同样运动,凭什么他今天可以生龙活虎,精神抖擞? 自己就像那蔫了的小白菜一般? 自己还是被动的那一方,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这不公平! 看着舅母担心的眼神,苏锦汐低头羞红着脸,声音细若蚊蝇: “舅母,是他太行了,我不行。” 苏锦汐话一出口,房间里的三位长辈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是舅母太过担心 了。” 两位舅母和师母不由为阿锦高兴,如今看定王殿下回门带回的礼物,一看就是费心寻的。 都 是照着府上各位的喜好送的,并不是直接扔给管家去准备的。 在舅母听到陛下赏赐了不少东西给苏锦汐时,低声道, “陛下赏赐你,想来是定王在其中出了力气。” “若是夫君疼你爱你,自会想尽办法从中斡旋,帮你挡住一切来自夫家的攻击戳害,像定王这样的,肯定会想法子让他身后的长辈也喜欢你,看重你。” “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寻常人家的公婆小叔小姑尚且难对付,更何况定王的长辈是当今天陛下呢。” 大舅母边拈了松子细细剥去外皮递给苏锦汐,边轻声说着。 又问起王府没有长辈,中馈之事是谁打理的。 苏锦汐笑道, “大婚第二日,殿下就让人把那些账册、库房钥匙,还有各种印章之类都给我送去了,说是府上的中馈,以及府上的各种产业都交给我。” 其实这些是今天早上墨晏辰让人送给她的。 毕竟昨天上午睡到中午才进宫谢恩,从宫里回府后又搞天搞地的搞到半夜,府里的下人想给她请安,她都没时间见。 第242章 绝世好夫君 看着几位舅母目瞪口呆的样子,苏锦汐笑道, “不过我没接。我懒散习惯了,不想管那些。再说有信得过的人管着,我只用花银子买买买就好了。操那个心干嘛?” 几位长辈对望一眼,心道定王对阿锦是真好啊。 过来人都知道,话本子里写的什么“有情饮水饱”不过是哄骗无知小姑娘的。 男人真的爱你,那肯定不会只动嘴皮子功夫。 若看一个男人对你是否有心,那就要看他是否将那财政大权交给你! 毕竟有句话说的好,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连银子都舍不得给你花,能会爱你吗? 回想书中原主嫁给张渣男后,一应花销都是从原主嫁妆里出的。 张渣男却是软饭硬吃,在娶了原主后不到三个月,便把林嫣娶进府当了平妻。 因林嫣最会花言巧语,不但吃原主的,用原主的,还把原主嫁妆里的一些首饰也都拿到手里。 而张琛则用一张嘴,就把原主哄的笑眯眯的打开放嫁妆的库房给他挑东西。 思及此,苏锦汐不由再骂原主一句骨灰级脑残。 这种臭不要脸的男人, 不杀留着过年吗? 还好她替原主报了仇。 “我们阿锦就是有福气,前些年吃了不少苦,也该享些福了。”大舅母笑着把阿锦搂进怀里轻拍了拍。 “是啊,定王能做到这般,实在是咱们没想到的。细数京城也没有哪家男儿能做到这样的。” 就连师母也笑着点头附和。 苏锦汐眨了眨眼,难得墨晏辰竟能同时得了舅母和师母的认可。 听起来自己是嫁了个绝世好夫君呢。 嘴上笑着应道, “他是挺好的。” 她记得那妖精打架书上有个动作看起来挺好玩的,那今天晚上自己就奖励他一下吧。 然而,回门当晚墨晏辰就被皇上叫进宫中议事,临出门前特意交待苏锦汐, “不必等我,你先睡吧。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想想自己刚嫁进定王府,高低得装两天贤妻良母。 然而,想装贤妻良母的苏锦汐,等到月上中天,也没等到墨晏辰回府,当下她就开开心心的泡了温泉去睡觉了。 本来还想着奖励墨晏辰呢,没想到之后连着两天 ,都没能见到人影。 所以这带肉的奖励,到底是告吹了。 苏锦汐连睡觉都能笑醒呢。 哎呀呀,这可不是我不奖励,而是定王殿下让我独守空房呢。 苏锦汐向上翘起的嘴角是怎么也压不下来。 第二天便带着听雨听露,回靖远侯府陪伴爹爹和师父师母。 爹爹常年驻守边关,若非回来送她出嫁,皇上不可能允他回京的。 还有师父师母,前世的爸爸妈妈。 前世自己没有享受过爸爸妈妈的宠爱,也没有在他们二人面前尽过孝心。 重活一世,很多前世没来得及做的事儿,还好有机会能补回来。 知道他们都不可能在京城呆久了,苏锦汐回靖远侯府后拉着师母回了自己的锦汐苑,拉住她闪身进了空间。 “阿锦,这是?”师母大吃一惊。 “这是我前世的随身空间,不知怎么穿越过来后,它也跟着来了。不但如此,你看这里面的东西……” 说着,苏锦汐打开库房让母亲看。 “嘶……”饶是母亲也是两世为人,可以称得是见多识广了,但仍被空间里的东西给惊住了。 这一库房的东西,足够装备一个加强团了! 反应过来,师母就神色郑重地看向苏锦汐: “怎么会有这么多热武器?阿锦你实话和师母说,你前世是怎么没的?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苏锦汐笑笑, “我就是炊事班里打杂的小兵蛋子。我若说是睡一觉就到这里了,您信吗?” 她当然不是炊事班的人,炊事班的人接触不到热武器。 师母知道她不愿意说,当下只把苏锦汐心疼地抱在怀里。 “对不起,阿锦,对不起。爸爸妈妈不是故意不管你和奶奶的。只是我们当时的工作,没办法陪伴你长大。” 说着,师母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苏锦汐也想起幼时别人叫自己“野孩子”时的情景,眼睛微酸。 当时她无数次梦想过妈妈送自己上学,让大家看看自己是有爸爸妈妈的,但直到自己来到这里,那个愿望也没实现…… 不过还好,上天给了他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如今她不但和自己爸妈相见,还有了靖远侯这个疼她宠她的爹爹,大哥,舅母,师兄,还有爱她至深的夫君…… 苏锦汐回抱着师母, “没事,我不怪你们。毕竟有些事不是你们自己能做主的。” “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如今咱们一家也都团圆了。” 苏锦汐感觉到师母身体在抖动,显然还在自责哭泣,忙道, “我不能回府太久了,稍后还得回去。我想让你和师父帮我训练一些神枪手,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正事,师母忙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手里可有可用之人?” “我有人手。只是没时间训练他们。我如今这个身份,一举一动都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 “想来京城的形势,二师兄三师兄这几天也和你们说过,如今康王靖王和景王,还有皇上婉贵妃,不知多少人都把墨晏辰当眼中钉,肉中刺。” “我并不想坐以待毙等着他们率先出手。墨晏辰这两天都没回府,只命人回府说,皇上在命他查一个案子。我猜这案子不会小了。” “等他忙完这些,我就要先下手为强,直接嘎了这个昏庸无道的皇帝!” 尽管墨晏辰之前并未将所调查到的事情告知于她,但在大婚前夕,凌王已经将所有的调查结果都详细地告诉了她。 师母正色道: “好,你的人手在哪里?我和你师父知道一处地方适合训练。争取早日把人给你训练出来。” “三师兄知道人在哪里。近期京城有二师兄和大哥他们就好,让三师兄带人去。” “事不宜迟,我和你师父现在就出发,只是这么多的武器,如何运出京城?” “阿锦可有想过,训练所需子弹众多,这个时代还造不出与之匹配的子弹来。若是消耗怠尽,后面如何是好?” 第243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听到这话苏锦汐笑了,抬脚走进库房,从里面拿了两把枪递给师母,原来空缺的地方,瞬间 便又补上了两把枪!! 师母先是吃惊,后便是惊喜了! “太好了,若是有源源不断的武器供应,那神枪手也能喂出来。” “墨晏辰的人手多,你们准备往哪里去,我让他的人悄悄把武器运过去。” 说着,苏锦汐拉着师母出了空间,走到门口击了下掌,只见陈卓闪身出现,恭敬地朝两人行了个礼。 “师母,他叫陈卓,后面的武器就由他给你们送。你只认准他一个人就行。” 苏锦汐虽然不舍得师父师母,但也知他们在京城久了没什么好外,狗皇帝眼线众多,被盯上就不好了。 从空间里找出许多他们用得上的前世的东西给带上,由苏羡、楚灿借口出城去军营,顺便送师父师母悄悄离京。 三师兄谢珩一个人,向来神出鬼没的,他直接去联系“无声门”的人去了。 之后苏锦汐便马不停蹄地回了定王府,毕竟定王府里眼下也有别人安插的眼线。 一时闲来无事的她,索性叫上听雨听露几人陪自己打叶子牌。 哪知还没玩儿上呢,就有内侍进来传口谕, “陛下召见,请定王妃随咱家进宫。” 望着刚摆上的牌,苏锦汐心里叹了口气, 得,这小鸟没玩成,牌也没得玩儿! 内侍边陪着苏锦汐往马车旁走,边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道: “王妃,皇上听说您和沐状元的师父来京城了。定王殿下和皇上说,您师父在你们回门当天就已经离开京城了。” 苏锦汐眉梢微挑, “多谢。” 那内侍连忙低头惶恐地道:“王妃不必和奴才客气。能为殿下办事,是奴才的福气。” 他心中暗暗感慨,这些皇子里面,也就看似清冷不近人情的定王,才会把他们这些阉人当人看。 在苏锦汐此事早有心理准备。 以皇上的眼线,肯定早就知道二师兄出自先皇的帝师徐家。 但他却拜在师父门下,年纪轻轻就高中状元。 皇上会对师父感兴趣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没想到皇上居然能当忍者神龟这么久,直到现在才来过问师父的事。 不过墨晏辰倒是未卜先知了,师父和师母还真的离开京城了。 苏锦汐直接被请进了御书房,她先瞟了一眼站在皇上身旁的墨晏辰,规规矩矩地朝皇上行了个礼, “臣媳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快免礼。陈全,给定王妃搬把椅子。” 墨晏辰快步进门过去扶苏锦汐坐下,这才笑望向皇上, “父皇您 可太偏心了。儿臣在您这里忙了一上午,您也没让人给儿臣搬把椅子坐。”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抬手虚指着墨晏辰, “你这小子,连自己媳妇的醋也吃。” 看着苏锦汐坐下,皇上直接开门见山, “朕听说你师父进京了,怎么没请他去定王府住几天?让晏辰这个做徒婿的也好尽尽孝心。” 苏锦汐笑容得体地道: “父皇这可错怪殿下了。不是殿下不想尽孝心,而是我师父向来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被束缚。在我回门那天,就已经离开京城了。” 皇上闻言眉心微皱,有些不大相信地看向苏锦汐: “离开了?既然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怎的离开的这般急?” 他还想看看能让徐家把沐凌风送进门下,到底是何方高人呢。 苏锦汐笑道,“臣媳师父最爱自在,平日里喜游山玩水,不喜欢京城繁文缛节太多。若非要来参加臣媳大婚,只怕八匹马都拉不来。” 闻言皇上哈哈大笑起来, “朕做梦都想像你师父那样,游遍天圣名山大川。可惜呀,朕坐在这个位置,却也只能想想了。” 墨晏辰适时笑着开口, “父皇,若没什么事儿就放儿臣和阿锦出宫吧,儿子才新婚,两天没见媳妇儿了。” 苏锦汐虽然知道是离开的借口,但脸还是腾的红了。 皇上哈哈大笑着朝他们挥手, “快滚吧,好好待你媳妇儿。” “儿臣(臣媳)告退。” 两人并排向宫外走去,墨晏辰伸手和她十指相扣,亲密无间。时而附耳低语两句,惹得苏锦汐娇笑连连。 跟在身后的听雨听露嘴角不由上勾,殿下和王妃真恩爱呀,不过是两天没见,定王殿下的眼睛都快长到王妃身上了。 墨晏辰现在确实恨不能长在苏锦汐身上。 所以在上了马车之后,苏锦汐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人给搂进了怀里,微凉的唇堵住了她的菱唇。 辗转研磨,修长大手也顺着衣襟向里滑,当覆上那柔弱时,苏锦汐不由轻溢出声,墨晏辰手上的动作更加凶猛,似要在马车里把人拆吃入腹一般。 苏锦汐伸手按住他那做乱的大手,红着脸轻斥, “现在可是在大街上。” 墨晏辰忍了忍,低头看着她,浓密的睫毛遮下来,声音里都带了委屈, “阿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都两天没见了,它都忍的疼了!” 说着伸手拉着她的小手摸去。 嘶! 苏锦汐手如被烫着般向后缩了回来,脸也红成了苹果。 抬手拍了一下墨晏辰的的手,娇俏嗔道: “疼也忍着。不分场合乱起立,罚它三天不得吃肉。” 那那娇俏带笑的样子,让墨晏辰看得眼睛都直了,阿锦真好看! 抬手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揉捏着,可怜巴巴撒娇: “阿锦忍心吗?万一忍坏了怎么办?咱们都两天没在一起了,阿锦就不想为夫吗?” 苏锦汐拍开他做乱的大手,轻斥道, “知道的是两天没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几年没在一起呢,让你猴急地准备幕天席地。” 墨晏辰叹了口气,到底是缩回了手,但还是把人紧紧的禁锢在腿上,笑道, “原来阿锦的想法这么野吗?都准备幕天席地了。你准备哪天出城,为夫一定全力配合。” 苏锦汐抬手捏上他的嘴巴,红着脸嗔道: “如实招来,你之前是不是有过其他女人?” 墨晏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意思,立刻摇头否认, “没有,绝对没有!天地良心,我心里可只有阿锦一个人。” 说着,低头苏锦汐的鼻尖上轻吻一下。 第244章 欺负 苏锦汐抬手捏上他的嘴巴,红着脸嗔道: “如实招来,你之前是不是有过其他女人?” 墨晏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意思,立刻摇头否认, “没有,绝对没有!天地良心,我心里可只有阿锦一个人。”墨晏辰说着,低头苏锦汐的鼻尖上轻吻一下。 温热的气体灼热着苏锦汐,让她不由腿软。立刻抬手把人推开, “别闹。你之前若没有别的女人,嘴巴怎么这么会说?还有,做那事儿时怎么会那么多的花样?”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墨晏辰…… 他能说在两人还未订婚时,就让江寻去找了一堆的书来学习吗? “说话?还是说你真的有过其他 女人?”苏锦汐抬手戳着他胸膛,奶凶奶凶地瞪着他。 墨晏辰秉着任何事不对阿锦隐瞒的宗旨,低声在她耳边解释了下,自己是多么爱学习。 苏锦汐惊的嘴唇微张,呵呵,这人还真是…… 望着那水润饱满的红唇,墨晏辰没忍住低头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瓣,温柔而深情地亲吻着她。 苏锦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沉醉在了这个甜蜜的吻里。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热情和爱意,双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墨晏辰的大手轻抚着苏锦汐的后背,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吻的两人都气喘吁吁,衣衫凌乱,苏锦汐已经软倒在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墨晏辰修长大手忍不住还想四处作乱。 苏锦汐抬手按住他,嗔道: “别乱动,回府再说。” 墨眼睛一亮,看来回府有奖励,嗯,肯定是带肉的奖励。 想想就让人心神荡漾…… 当马车在府门口停下,墨晏辰仔细地帮苏锦汐整理好衣衫,拦腰把人抱在怀里,飞身下了马车。 望着府门口朝他们行礼的侍卫和下人,苏锦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让墨晏辰抱着进去,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墨晏辰却低头笑望着她, “乖,为夫抱你回去,比你自己走要快上许多。” 苏锦汐抬手拿帕子掩面装死,就那么急吗? 跟在后面的听雨小跑着才能跟上,。 一直到了主院,听露看到墨晏辰抱着苏锦汐,连听雨朝他使眼色都没看到,忙一脸担忧地上前, “王妃怎么了?可是病了?奴婢去叫杜衡来。” 苏锦汐想说,有病的是墨晏辰,他急需止疼。 就是不知杜衡敢不敢拿针扎他? 墨晏辰脚步没停直接进了屋子, “不用,阿锦没病。你们都出去,不必在院里守着。吩咐厨房准备王妃喜爱的吃食。今天的午膳稍晚一些。” 听露有些茫然,按说殿下也回来了,该早些准备午膳才是啊? 听雨低头笑着上前拉着她,朝墨晏辰二人行了个礼,快步离开。 苏锦汐讪笑着挣扎着想要下来,墨晏辰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阿锦不想为夫吗?” “想,自然是想的。只是我怕你这两日太过劳累,你放我下来,先去洗个澡,我帮按摩一下,松松筋骨。” 墨晏辰定定的望着她,声音暗哑, “即见阿锦,怎觉劳累?” “不过,若是阿锦想给为夫按摩,稍后宽衣解带,阿锦自然是想怎么按就怎么按,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 苏锦汐:!!!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还是人前清冷不近女色的定王殿下吗? 这还是那英明神武,在战场上独进敌营取敌将首级的定王殿下吗? 这话说的也太不正经了! 墨晏辰说着,抱着她就朝屏风后的雕花大床走去。 “你先去沐浴。”苏锦汐忙道。 闻言,墨晏辰抱着她从善如流的转身就往后面温泉池去, “原来阿锦想在温泉池帮我按摩呢,甚好。我也很喜欢在水中……” 在水中做什么,他没说。 但苏锦汐莫名的就想起大婚第二天,本来是去洗澡,结果墨晏辰抱着自己在温泉池折腾了半宿,如今想起来就腰酸腿软。 “你,你不能总欺负我。” 苏锦汐抬手掐着他腰间软肉轻拧,然她那轻轻的似是猫儿抓痒似的,墨晏辰更是感觉这小妖精是在他、身上点火。 当下抱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温泉池,抱着她坐在温泉池中椅子上,手指轻动,就把两人剥了个精光,苏锦汐更如那剥掉花瓣的花芯似的,粉嫩诱人。 俯身亲上她的粉嫩的菱唇, “是这样欺负你吗?” 抬手在她身上轻移, “这样欺负吗?” 苏锦汐没忍住轻吟出声,顿时羞得两颊通红, “你,你别得寸进尺。” 说着,张口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不能只自己难受,自己不好受,他也别想跑。 本就勾起了火的墨晏辰,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怕摔进池中的苏锦汐来不及多想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脖颈。 墨晏辰趁此时机微一动作, 苏锦汐不由轻呼出声,那人动作加重语带蛊惑, “是这样欺负吗?” 然而,苏锦汐已经软了身子,随他在……根本没有机会说话。 平静的温泉池水荡起阵阵波浪,声声入耳,直到快两个时辰才平静下来。 苏锦汐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睁开眼就看到身边的墨晏辰拿着一叠纸在看,想起白天在温泉池的事情 ,不由轻哼出声。 墨晏辰听到动静,扔下东西大步走到床前,低头在她唇角印上一吻, “醒了,饿了吧?” 苏锦汐又哼了一声,两顿没吃饭,能不饿吗? 墨晏辰起身到门口吩咐听露去传膳,又折回床边压低声音目光灼灼地看着苏锦汐: “不知阿锦觉得为夫行不行呢?” 那话不言而喻,若是不行咱们继续。 苏锦汐想起在温泉池中他掐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问的, “本王行不行?”不由面上发烧。 “我又没说你不行。” 墨晏辰修长的手指轻轻描抹着她的唇, “为了让阿锦深入体会,不如咱们今晚继续深入探讨一番。” 苏锦汐瞪大双眸。 深入探讨? 大可不必! 苏锦汐咽了下口水。 今天白天已经深入交流过了,她怕再深入探讨,她的小腰会断掉。 墨晏辰这人看着君子端方的,清清冷冷,原来不仅腹黑,还闷骚啊。 忙转换话题: “你这两天不在京城?怎么都没回府?” 虽然他命江寻回府传信了,但是她做为妻子,该问还是得问一下。 才新婚,若是连问都不问,显得她多不关心人。 那边墨晏辰边帮苏锦汐盛汤布菜,边开口道: “你还记得安国公府吗?” 苏锦汐当然记得,就是安国公府的张小姐想出银子让‘无声门 ’的人杀她。 “不是被抄家流放了吗?” 第245章 嘴巴涂了蜜 正在这时,听雨听露端了饭菜进来,墨晏辰看着摆好饭菜,直接开口赶从, “你们出去吧,阿锦这里有我侍候。” 听雨低头忍笑,拉住听露行礼退了出去。 如今殿下是她们侍候王妃差事儿全抢走了! 走出主院,听露没忍住道, “如今王妃好像 都用不上咱们了,什么事儿都是殿下贴身侍候着。倒显得咱们无用了。” 听雨笑着捂上她的嘴, “傻丫头,这证明殿下和咱们王妃感情好呀。说不定再过十个月,咱们就能侍候小主子了。” 听露眼睛一亮,推开听雨捂住她嘴的手兴奋地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希望王妃能早日怀上小主子。” 听雨压低声音道, “以殿下和王妃的恩爱程度来看,说不定现在王妃肚子里就有小主子了。” 那边墨晏辰边帮苏锦汐盛汤布菜,边开口道: “有人给皇上递来密信,说是安国公府的姻亲郑家,在盘城称霸一方,居然连税银都敢扣下,皇上想让我去查此事。” “这两天就是在宫里查有关证据,二师兄可以给我做证。他和我一起查的。” 墨晏辰借机把沐凌风放出来,免得阿锦不相信他。 “我可能要悄悄去一趟那里,我刚刚想了想,不算在那查案,只来回路上就得十来天时间,我舍不得离开阿锦那么久。” “不如和皇上提提,咱们一起去,借口就是婚后去拜见你外祖武安侯。如此便能光明正大的离京。也不引起人的注意。” 苏锦汐有些意动,她是真的想去拜见外祖。 毕竟在书里,因为原主这个炮灰女配,最后导致武安侯府满门被灭,而她现在既然占用了原主的身体,自然要承担起这份责任来。 “好,我也想去拜见外祖。” 墨晏辰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柔声道:“那你准备一下,咱们可能这几天就要出发了。” 苏锦汐嗯了一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对了,宫里静安公主那里还没有动静吗?雪颜公主如何了?” 墨晏辰摇了摇头回答道: “雪颜那边听说是快不行了,只剩口气吊着,估计也就这两天了;至于静安,暂时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举动。” 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今天你进宫之前,她还去给父皇请安了,我当时正好也在。” 提到这个,墨晏辰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疑惑地说道: “说来奇怪,她除了个子比寻常女子稍高一些外,并没有其他异样之处,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家。而且她的言行举止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男子的特征。” “这样啊……” 苏锦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墨晏辰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派人暗中监视她了,只要她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会立刻知道的。” “那就好。”苏锦汐点了点头,神色稍稍放松下来。 “还有件事,昨天我回靖远侯府,我师父和师母悄悄离开京城了。” “怎么真的走了?既然来京城了,怎么不多待些日子?” 墨晏辰能看得出来,苏锦汐对苏师母的依恋。 那种感觉 ,就好像是两人格外亲近似的,感觉就是,比她和两位舅母更亲近。 苏锦汐压低声音把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 墨晏辰略一思索, “让杜衡跟着陈卓一起去吧。他这几天每天醉得不省人事,离开京城也许会好一些。” 这事儿苏锦汐还真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杜衡被墨晏辰派出京城了。 “怎么了?杜衡起来不像是嗜酒成性之人呀。” “你可有见过康王府的杨侧妃?若是她没嫁给康王,年底就会嫁给杜衡了。她和杜衡是青梅竹马,两府离得不远,两府本就是姻亲。” 墨晏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 “早知道让杜衡出京一趟,就会让他失去喜欢的姑娘,我说什么也不会派他出去。” “杜衡几乎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六年前我去边疆时,杜老太医二话不说,就让杜衡跟我一起去。只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多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总是多一分活路。” “只可惜,杜老太医没能活到我们回来,听说他临终前,一再交待杜大人不可给杜衡传信。就是怕杜衡回京奔丧,有的是人不想让他再到我的身边。” 想起当年杜老太医对他的关爱,到最后不但自己没能回京送老爷子最后一程,就连他的宝贝孙子杜衡也没能送葬,墨晏辰心里很不好受。 沉默片刻后,墨晏辰缓缓开口: “看着杜衡在得知杨小姐嫁给康王做侧妃那天,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听到这里,苏锦汐微微皱眉,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 苏锦汐轻轻拍了拍墨晏辰的手,安慰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缘分天注定,也许他们没有这个缘分吧。” 接着,苏锦汐想起了自己大婚第二天进宫谢恩时的情景,不禁对墨晏辰道: “不过,我倒是觉得,杜衡可能还不知道那康王侧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墨晏辰好奇地问道:“哦?阿锦何出此言?” 于是,苏锦汐把那天遇到康王侧妃几人发生的事儿仔细说了一遍。 说完,她有些感慨地道: “所以啊,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错过了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以后杜衡在知道那康王侧妃的真面目后,会庆幸她今天的不嫁之恩呢。” “娶妻不贤祸三代。以杜衡的性子,若真娶了那绿茶泡白莲,只怕整个杜府都能被搅得不得安生。到那时才是追悔莫及呢。” 墨晏辰道,“果然人不可貌相,我记得年前刚回京时,和杜衡一起出宫远远地见到过一次,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姑娘。” 说完自己又笑了,低头在苏锦汐额头轻吻一下, “没见到阿锦之前,在我眼里所有的姑娘都是一个样。” 苏锦汐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嗔道, “这嘴巴是涂了蜜吗?说出的话这么甜!” “涂没涂蜜,阿锦尝一尝便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低下了头,朝着那片娇嫩欲滴的红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苏锦汐…… 麻了!是不是所有的新婚小夫妻都像他们这般,只要在一起,就没羞没臊地,动不动就亲来亲去,搞来搞去,不分白天和黑夜? 不过,当初自己穿越来时做的那个女皇梦里,就是正要把墨晏辰按在身下练骑射,如今终于得做偿所愿了。 苏锦汐也愿意纵容他一些,毕竟是自己梦里的男人,如今美梦成真了,可不得多吃些肉。 练习骑射的后果就是,当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苏锦汐才醒来。而此时的墨晏辰是早就进宫了。 当苏锦汐用过早饭后,听雨便面色不大好的进来回禀, “王妃 ,田嬷嬷求见。” 第246章 刁奴欺主 苏锦汐听墨晏辰说起过这位田嬷嬷,当下便笑着点头道: “请进来吧。” 然而,当那田嬷嬷走进房间时,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语气生硬地开口说道: “王妃,您可不能一直仗着姿色勾引殿下!殿下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能总是沉溺于闺房之乐。” “还有,王妃您作为殿下的正妻,殿下早早就上朝走了,而您身为他的妻子,不仅没有起床帮殿下梳头更衣,却懒惰成性到现在才起身。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听到这番话,苏锦汐并没有动怒,只是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 嗯,味道不太好。 当下“哐”的将茶杯在桌子上,发出一丝脆响。 苏锦汐这才抬起头,望向站在下方的田嬷嬷,眉梢微挑,轻声问道: “你哪位?” 站在苏锦汐身后的听雨忍不住掩唇轻笑。 王妃过目不忘。 回门那天早上,殿下特意命人将王府所有的下人召集过来给王妃见礼。 田嬷嬷气得脸色青紫。 合着她说了半天,这位连一句没听进去不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老奴不才,定王殿下幼时曾吃过老奴几天奶。殿下出宫立府时,太后娘娘命奴婢进府做这王府内院的管事嬷嬷。” “哦,本王妃听你言辞灼灼的,知道的是殿下幼时吃过你几口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定王殿下的娘呢。原来是个仗势欺人的老奴才呀。” 苏锦汐淡淡笑着开口。 仗的谁的势,还用说吗? 她就说太后是老糊涂了,如今连这种后院女人勾心斗角的方法都用上了。 田嬷嬷气得一下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 “王妃休得胡言乱语,老奴这可是为你和殿下好。王妃年纪轻轻不懂规矩,老奴就是奉太后娘娘的命,来指教王妃为人妻的规矩的。” “田嬷嬷既然知道我是王妃,又是奉太后的命来教我规矩的,那本王妃倒要请教,田嬷娘不过一下人,进来之后你难道不该先跪下向本王妃请安吗?” 不等田嬷嬷开口,苏锦汐已经清清冷冷的道: “还有,乳母非母,以前殿下对府里之事不怎么打理,倒出现了奴大欺主。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怎么着,还要本王妃请父皇来王府看看你的派头吗?” 田嬷嬷身子一抖。 借她个胆子也不敢充定王殿下母亲! 但她向来在王府嚣张习惯了,当下梗着脖子道, “奴婢虽然是奴,但可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太后曾说过,便是奴婢见了殿下也不用行礼,更何况是王妃 呢。若真论起来,便是王妃向奴婢见礼,老奴也受得起。” “这定王府内院的大小事宜,可都是奴婢一手操持的,王妃年幼,依仗奴婢的地方还多呢。” 她收到太后命人传来的消息已经几天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所以话里话外对苏锦汐是半分尊重也没。 听露早就忍不住了,当下上前一步骂道: “我呸!一个老刁奴也大言不惭想受我们王妃的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听露。”苏锦汐出声阻止了她。 狗咬你一口,还能和狗对着咬吗? 听露应声站了回去,却还是跃跃欲试想踹那田嬷嬷几脚。 苏锦汐看着头都快仰到天上的田嬷嬷淡不开口: “原来田嬷嬷位份比父皇还高么?就是本王妃面见父皇,父皇都免了我的礼,称我以后不必行礼,没想到田嬷嬷真人不露相啊。” “敢问您是哪位皇亲国戚?” “王妃休得胡言乱语,老奴怎可大过皇上?” 田嬷嬷急了。有些话传着传着就会变了味儿。 苏锦汐脸色一沉,声音清冷 : “来人,田嬷嬷挑衅并威胁本王妃,还称比父皇位份还高,如此以下犯上,拖出去打死。” 正在这时,墨管家在院外回禀,苏锦汐给听雨使个眼色请进来。 墨管家进来一看被听露押起来的田嬷嬷,心中复杂。 这些年府中没有女主人,殿下这五六年一直在边疆,以至于田嬷嬷仗着是殿下的奶娘,便在府里拿大起来。 如今被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王妃好不容易进了门,这田嬷嬷不说协调王妃管好内院,反而上赶着到王妃面前拿派头,给王妃 下马威。 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墨管家上前恭敬地朝苏锦汐行了个礼: “属下见过王妃。” “墨叔快请起。听雨,搬把椅子给墨叔坐。” 如此不同的对待,田嬷嬷更气了。 拼命挣扎着,想挣脱听露紧紧禁锢着的双手, 双眸似喷火似的瞪了一眼苏锦汐冲墨管家道, “墨管家你评评理,若王妃这般每日睡到天大亮,殿下都上朝去了她还没起床侍候,如何称得上贤妻良母,如何配得上殿下?” “王妃年轻,无规矩不成方圆,殿下也太纵容她了。” 墨管家沉声道, “田嬷嬷,说到底您还没弄清自己身份,你越矩了。” “王妃是这定王府的女主人,她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指手画脚。” 田嬷嬷仍不服气地吼道, “墨管家,没想到连你也被王妃给收买了。你们这般纵容王妃是害了她!太后娘娘派老奴来就是替殿下管理府内之事的。” 墨管家沉声道: “何为纵容?这世上多的是打着为其好的名义,行的却是令其伤心之事。” “你口口声声都是太后如何吩咐,殿下这些年没在京中,田嬷嬷是不是都忘了谁才是这定王府的主子了!” “你说王妃没有规矩,嬷嬷刚去指责王妃就懂规矩了吗?有奴才指责主子的吗?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听到外面围来不少下人,田嬷嬷不再和墨管家多讲,而是冲苏锦汐吼道: “老奴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太后娘娘本就不喜欢你,你若再不收敛些,只怕也没几天好活。识趣的赶紧放了我。” 这下,不等苏锦汐开口,墨管家就沉声朝外面吩咐, “来人,把田嬷嬷堵上嘴抬到外面院子里打,别脏了王妃的院子,把所有人都叫去观刑。” 第247章 炫耀 “殿下早有吩咐,见王妃如见殿下,这刁奴倚老卖老,恶奴欺主,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院子内外的人都明白,若是这田嬷嬷不说太后还好,说她是太后的人更是犯了忌讳。 吃里扒外,狗仗人势。 “王妃 ,不知属下如此安排可好?”墨管家恭敬的行礼道。 “墨叔做的很好,那本王妃就不去观刑了。” 苏锦汐起身走到主院门口,看着围在那里的下人,语气淡淡, “大家不用太过紧张,本王妃不是喜欢迁怒打罚下人的人。只要做好份内之事,别逾越了本分,本王妃能保你们安然无恙。” “若是有谁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本王妃也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世上。若有人以为本王妃是虚张声势吓唬你们的,那尽管来以身试法。” 在外院把人打死后,墨总管扫了一眼在场众人道, “王爷有令,王妃在王府地位与王爷相当,凡不敬王妃便是不敬王爷 ,按规矩轻则掌嘴重则仗毙,若是谁活够了的,尽可以身试法。” “奴婢绝不敢对王妃心存不敬。” “属下见王妃如见王爷。” 外院上下众人齐声道。 当天晚上,苏锦汐没能等回墨晏辰,只等来江寻带回的一句话, “殿下今晚和沐状元有事,王妃不必等殿下回来。” 见江寻离开,外院一个二等丫鬟多嘴嘟哝一句, “也不知殿下刚大婚,就整天出府忙什么忙?谁知道是不是像高小王爷一样宿在牡丹楼了。” 正站在走廊的苏锦汐几人,都是习武之人,个个耳聪目明,都听清了她说的话。 话音刚落,那丫鬟就感觉 到一股冰凉刺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抬眸望去,却见是苏锦汐笑意不达眼底, “你知本王妃一向心慈手软又已怜恤下人。” “若你不喜在府中服侍,我便让人送你去和今天刚打死的田嬷嬷作伴。” 丫鬟闻言身子一抖,若是之前她错以为王妃是心慈手软的话,那么从上午命人把田嬷嬷活活打死,便知心慈手软和王妃一点儿也不沾边。 不等她开口辩解,苏锦汐又接着道, “我知你一向爱热闹,想来王府多是侍卫,不爱多话。城外的乱葬岗人挺多的,不知你可否满意 ?咱们好歹主仆一场 ,倒是不用谢我了。” 她既当了这定王府的女主子,府里的这些钉子都该清理一下了,免得他们像个癞蛤蟆似的,不咬人膈应人。 大婚前买下人时,她和墨晏辰就想过会有人塞眼线进来,本想着有些消息还要靠这些眼线传给他们各自的主子,便留下了。 没想到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还到她面前拿乔起来。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赔罪。 “好了,不必磕了,即知自己该 死,就选 一个自己喜欢的死法吧。” 苏锦汐笑着说道,那模样好像是说晚上咱们吃点啥 似的寻常。 丫鬟没想到苏锦汐这么快就要把她除掉。 “王妃,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您不能杀了奴婢 。你如此乱杀无辜,想来定王殿下也不会容你。” 丫鬟大喊大叫,守在外面的孙斩闻声进来,在看到苏锦汐点头后,随手抓了个抹布塞进嘴里,点了她的穴道就要拎出去。 苏锦汐突然道, “等一下。” “她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便留一口气,给她主子送回去吧。咱们也能少沾一条人命 。” 孙斩失笑, “属下遵旨。” 很快,主院里又恢复了宁静。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有些胆战心惊,没想到王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今天一天就处死两人。 而且,一个是太后的人,一个是皇后的人。 苏锦汐看着大家,笑道, “大家放心。本王妃不是噬杀之人,打杀她只因她吃里爬外,把咱们府里的秘辛往出府,这种人自然不能容她。” “本王妃不管你们之前跟的主子是谁,只要从今往后谨遵守王府制度,别干那吃里扒外的事儿,本王妃自会奖赏。” 说着,命听雨拿了些银锞子分给大家。 墨晏辰回府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在书房等到前来议事的姜昭,两人直到中午传膳时才停下话音。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的姜昭,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块精致的手帕,拿在手上摆弄着,嘴里发出夸张的惊叹声: “哎呀呀,真是没想到啊,我家盼儿的手可真巧啊,竟然不声不响地就给我绣了这么一个漂亮的手帕。” 说完,还得意洋洋地冲墨晏辰眨眨眼,似乎在炫耀什么。 墨晏辰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随意地把手伸到领口处,轻轻一扯,将领口扯开了一些,然后若无其事地说: “这阵子蚊子实在是太多了,稍不留神就会被咬一口。” 姜昭听了这话,下意识地顺着他扯开的领口望过去,瞬间瞪大了眼睛,顿时就嫉妒得面目全非。 只见那白皙的脖颈上,赫然印着几个鲜红的吻痕,犹如一朵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呵呵,你们府上的蚊子可真大啊。” 姜昭咬牙切齿地说道。 墨晏辰终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故作惊讶地问道: “怎么?难道你们府上没有蚊子吗?” 原本兴致勃勃赶来的姜昭,此刻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猛地站起身,用力一甩袖子,黑着脸转身离去。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书房的门被狠狠地关上,震得墙壁都微微颤抖。 姜昭:……他也要大婚,立刻,马上! 墨晏辰神清气爽的回了主院。 看他只一人回来,苏锦汐疑惑道, “不是说姜昭要留下用饭的吗?人呢?” 墨晏辰嘴角微勾, “无事,他羡慕我身边有你知冷知热关心,准备回去请姑母快些定下大婚的日子,他也急着成亲。” 苏锦汐并未多想,毕竟姜昭和郑盼儿两人情投意合,两府长辈都乐见其成。 昭阳长公主又急着抱孙子,早就催着把婚事给办了。 如今姜昭也急,看来要不多久就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了。 当下两人边用膳,苏锦汐边把处置田嬷嬷和那丫鬟之事说了一下。 墨晏辰边给她布菜,边温声道, “这些事阿锦只管处置就是,你是这定王府的女主人,你想处置谁都可以。” 苏锦汐挑了下眉,双眸灼灼地看着他: “处置你也可以吗?” 墨晏辰低笑出声,头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 “当然,在床上你如何处置都可以。” 苏锦汐抬手把凑到跟前的俊颜推开, “那怎么我每次让你停下,你都不停?你说快了快了,怎么总是还要那么久?” 墨晏辰:…… 第248章 皇后传召 墨晏辰磨了磨牙,若不是自己心疼她身体吃不消,一定让这小姑娘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当下饭也顾不上吃了,直接伸手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把头埋在了她的颈间,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声说道: “我要出城一趟,估计明天下午才能回来。等我回来后,我们再来算算在床上的账。” 他呼出的热气直接扑在了苏锦汐的颈间,让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并轻轻推着墨晏辰,说道: “痒~别闹。” 就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墨晏辰瞬间破功。 正当他想要把苏锦汐紧紧地按进怀里,准备和她来一场负距离的亲密交流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了江寻的禀报声: “殿下,皇上命人请您立刻进宫。” 听到这句话,墨晏辰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苏锦汐则掩唇,吃吃地笑了起来。 墨晏辰低下头,轻轻地扒开她的手,寻着那抹诱人的红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一吻作罢,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乖乖等我回来。” 说着,男人低头再次印上一吻,语带蛊惑: “我走了,你今天好好休息,等明晚为夫好好侍候侍候你。” 话语落下,他起身走到脸盆旁,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喝下两杯冰水,等身体的燥热逐渐平息,他才嗔了一眼调皮笑着望向他的苏锦汐,然后大步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皇后脸色阴沉得可怕,她靠在椅子上,由嬷嬷扶着,并在背后塞了一个软垫。 宫人们则恭敬地站在一旁,轻轻地给皇后打着扇子。 “这个苏锦汐竟然敢把本宫的人打杀了!她简直是无法无天。本宫如果不好好惩治她一番,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回想起那个血淋淋、即将死去的人躺在自己的床上,皇后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苏锦汐不仅把人打杀了,还明目张胆地将尸体送到了她的床上,这让皇后气得咬牙切齿。 这是直接打她的脸! 这不是挑衅下战书是什么? “去定王府传本宫口谕,请定王妃明天午时两刻进进宫来,本宫有事和她说。” 嬷嬷眼睛微敛,皇后娘娘不是每天这个时辰雷打不动要午休吗? 当下领命而去。 当苏锦汐听了嬷嬷传去的消息后,轻笑一声, “本王妃知道了,嬷嬷回去告诉皇后,本王妃明天按时进宫就是。” 待嬷嬷离开,听雨便急不可耐道, “王妃,午时两刻正是宫里贵人们午休的时间,皇后让您这个时辰进宫,摆明了就是要刁难您,您怎么还应了呢?” 昨天王妃才让孙斩把皇后安在王府的眼线,打得只剩一口气送进皇后宫中,今天皇后就传王妃进宫,怎么看都不会有好事儿。 苏锦汐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 “若是我不应下,只怕很快满京城都该传出,定王妃恃宠而骄,连皇后通传都敢不去。到那时咱们才是有口难变呢。” “怎么,你就这么看不起你家王妃我?我有那么弱小可欺吗?” “不让她出点儿血,只怕她日后还会千方百计宣我进宫。” “怎么着她也算是八杆子打得着的长辈,若传出去,咱们不占理。何不一次就让她长长记性,以后见着本王妃就让她心有余忌,不敢再来招惹。” 听雨还是不想让自家王妃进宫受委屈。 但是知道王妃决定的事情,他们没人能改变的了。 不由小声嘟囔道,“咱们殿下又不怕他们的流言蜚语,反正说上几句也不会掉块肉,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说就是了。” 苏锦汐失笑, “傻丫头,虽然咱们不惧流言,但是能简单解决的,就不要等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于墨晏辰名声终是不好。” “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而且,你跟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了,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听雨想想,还真是,不管事情的开端如何,王妃从未有吃亏的时候。 就是进宫皇后万一真的想刁难王妃,大不了她去皇上那里通风报信。 第二天,苏锦汐在府里用了丰盛的午膳后,才带着听雨慢慢悠悠地进了宫。 之所以没带听露,一是听露对宫里的规矩不熟,二是她嘴皮子没有听雨更溜。 而且听雨是墨晏辰暗卫营里的人,对于宫里他们定王府的暗线也知道,万一遇到要用人之即,听雨能及时叫来人。 虽然她苏锦汐一向走的是风风光光,嚣嚣张张的路线,但她知道凡事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能风光。 否则只会落个被人踩在脚下。 毫无意外,当苏锦汐主仆两人到了皇后宫门口时,守门宫人通传后,一名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不卑不亢地朝她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定王妃,实在不巧,娘娘刚刚午休,还请定王妃在此稍等片刻。” 苏锦汐看了一眼这位嬷嬷,心中不禁感叹,此人与容嬷嬷简直如出一辙。 怪不得之前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苏锦汐扶着听雨的手,勾唇一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既然皇后正在午休,作为儿媳,我自然不敢打扰她的休息。既然已经进宫了,自当去拜见父皇的。本王妃现在先去父皇那里,等母后醒来,麻烦嬷嬷去父皇那里通知我一声。”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话落,苏锦汐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三丈开外了,根本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嬷嬷,直接带听雨干脆利落的走了。 嬷嬷气得半晌没反应过来,转身进了内殿下,皇后正悠闲的坐在榻前吃着果子,宫人正在给她捏肩。 看到嬷嬷进来,皇后淡淡道: “定王妃可是候在外面?” 嬷嬷一噎,开口道,“并无。老奴刚一说您在午休,定王妃转身就走,说是不敢打扰您午休,即进宫了,要去皇上那里请安。” 说完,嬷嬷有些胆战心惊的低头站着。 皇后气得脸色铁青,对着身后的宫人吼道:“别捏了,滚出去。” 宫人们吓得连忙跪地告罪,然后匆匆退下。 皇后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苏锦汐,胆子可真不小啊!居然敢跑去皇上那里告状!真是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了呢!” 一旁的嬷嬷深知皇后的脾气,她小心翼翼地劝道: “娘娘息怒,以老奴之见,她和定王如今正受皇上宠爱,咱们实在没必要跟他们过不去。” “无论如何,您可是皇后娘娘,她只是个小小的定王妃,论身份,她还是您名义上的儿媳呢。只要您传召,她就不敢不来。” 然而,皇后却听不进去这些话,气得把手里的帕子都揪烂了。 “她昨天敢让人打杀本宫的人,明天就敢杀进我这凤仪宫里来。” 第249章 皇后吃瘪 “定王妃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你看,本宫传她进宫觐见,不过是想让她在门外多站会儿杀杀她的威风而已,结果她转身就跑到皇上那里告状去了。” 皇后越说越气,猛地站起身来, “不行,本宫不能坐以待毙,我要立刻去面见皇上。” “本宫倒要看看,皇上是信她这个刚过门的儿媳妇,还是信本宫。” 说着,皇后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嬷嬷想劝,但知道在气头上的皇后,根本听不进话。 皇上可不是不相信皇后吗? 自从十八年前宸妃娘娘去世,皇上便不相信皇后了。 否则也不至于,有中宫皇后,皇上会对贤妃和婉贵妃宠爱有加。 甚至免了婉贵妃每日来皇后跟前的晨昏定省。 只是这么多年,还没能让皇后认清这个事实 。 这边皇后气势汹汹的收拾妥当去求见皇上,那边皇上已经让人摆上了各种水果点心在苏锦汐面前。 看苏锦汐吃得香甜,皇上不由笑道: “你怎的这个时间进宫了?辰儿没和你说过吗?这个时辰正是宫里贵人们的午休时间。不见人的。” “回父皇的话,昨日母后身边的嬷嬷去定王府传口谕,让臣媳今日未时两刻进宫。” “臣媳不敢让长辈久等,但掐着时间来了,哪知母后正在午休。” “臣媳怕站在殿外等着,会让母后不能安心休息,便想着来父皇这儿偷会儿懒。还好父皇不嫌弃臣媳打扰。” 话落,苏锦汐又吃了个葡萄。 嗯,当皇上就是好,进贡来的葡萄酸酸甜甜很是好吃。等出宫时看能不能从皇上这里讨些回去。 皇上笑骂, “你怕扰了皇后休息,就不怕扰了朕休息吗?” 苏锦汐一默,抬眸真诚地看向皇上的眼睛: “那不一样。墨晏辰和臣媳说过,若在宫里遇事不决,便来寻父皇就是。” 皇上一听龙颜大悦,看来在辰儿的眼中,自己是最可信的,太后和皇后都比不上。 当他看到苏锦汐又捏个葡萄吃下后,问道: “你还没用午膳吧?” 苏锦汐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臣媳怕误了见母后,并未用膳。不过眼下还未见着母后,臣媳吃不下饭,万一母后身边的人寻来,影响不好。” 主要是来之前我吃饱了,眼下就是摆上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下。 正说话间,有内侍进来通禀: “启禀皇上,定王殿下求见。” “传。”皇上挑了挑眉。 墨晏辰很快满头大汗地进来,先对皇上行了个礼,接着就仔细打量了苏锦汐一番,见她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他最知宫里这些女人,闲着无事便生出许多折磨人的法子。 他怕苏锦汐不懂,受了委屈。 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从城外军营赶回,当进宫后得到消息苏锦汐来了皇上这里,便松了口气。 “瞧瞧,辰儿这是不放心你,专程进宫给你保驾护航的。”皇上取笑道。 “老三还没用膳吧?正好朕也没用,你媳妇儿也还饿着肚子,便都陪朕用些饭吧。” 陈全快速退出去传御膳。 这边饭菜刚摆上,那边就有内侍进来通禀,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闻言,苏锦汐刚拿起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忙起身惊慌失措地说道: “父皇,母后定是生气臣媳没候在殿外,臣媳这就出去见母后,惹她生气就不好了。” 墨晏辰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知道阿锦是在演戏,但不得不承认,她演起戏来真是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皇上看着苏锦汐那张小脸都有些发白,语气和善地道: “不必担心,坐下安心用膳,凡事有朕和你夫君呢。” 苏锦汐听了这话,还是有些诚惶诚恐的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皇上和墨晏辰,小心翼翼地问道: “母后不会怪罪吧?” 皇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墨晏辰则伸手轻轻拉住苏锦汐的胳膊,示意她坐下,并安慰道: “既然父皇让你用膳,你就安心吃便是。” 随后,皇上转头看向内侍,吩咐道: “就说定王和定王妃在陪朕用膳,请皇后先回去,稍后朕会让他们前去向皇后请安。” 很快,那名内侍又满脸惊恐地跑了回来,低着头小声禀告道: “皇后娘娘说她就在此处等候。还说……还说从没见过哪个晚辈给长辈请安,连这么一小会儿工夫都等不了,直接就跑到皇上面前告状来了!” 听到这话,苏锦汐刚刚夹起来的菜突然啪嗒一声掉到了桌上,小脸儿上满满都是恐惧之色。 而皇上则沉着脸对内侍吩咐道: “既然她想等就让她等着好了。” 皇后这显然是在用小人之心去揣度君子之腹啊! 毕竟苏锦汐自从进来到现在,可没有说过皇后半句坏话。 相反,她还一直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样子,甚至连饭菜都不敢吃。 皇上看向苏锦汐道: “你安心用饭,皇后愿意等那就随她去吧。” 尽管御膳看上去色香味俱佳,但苏锦汐却只是简单吃了几口而已。 这般模样看在皇上眼里,便是惧怕皇后,没心思用饭。 不过墨晏辰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皇上见他吃得这么香,自己也跟着多吃了一碗饭。 等到两刻钟过去,殿内已经收拾妥当,皇上这才传话让皇后进来。 墨晏辰和苏锦汐身为晚辈,忙起身行礼。 皇后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皇上面前,微微福身道: “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可有可无的抬了抬手,语气平静无波: “皇后往常这个时间不是都在午休吗?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因为在外面等了足足两刻钟,又热又气,皇后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 “本宫确实是午休了,突然想起昨天传定王妃今日进宫,心里一直不踏实,便惊醒了。” “后来听嬷嬷说定王妃一到凤仪宫门口,听到本宫正在午休,竟然转身就来皇上这里了。” 说到此处,皇后看向了一旁的苏锦汐,眼中满是不满, “怎么着?身为儿媳,难道连婆婆午休时等待片刻也不能吗?这便是定王妃身为儿媳的教养吗?” 看着眼前如小可怜般的苏锦汐,皇后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晚辈敢在她头上动土。 这苏锦汐是第一个! 皇上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他那双威严的双眸微微眯起,语气冰冷地道: “朕记得皇后多年来都是雷打不动地在未时开始午休,不知道今天找定王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破了这个习惯呢?” 第250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后被皇上的话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如此偏宠定王和定王妃。 这时,皇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苏锦汐可是连太后都不曾放在眼里的人啊! 自己怎么就脑子一抽,以为她会给自己面子呢? 皇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定王妃大婚第二天进宫请安的时候见过她一次,辰儿的母妃走得早,本宫想着请她进宫来说说话。” 然而,皇上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皇后的笑容而有所缓和。 毕竟苏锦汐可是他亲自下旨赐婚给晏辰的。 现在皇后居然拿苏锦汐开刀,还嫌弃人家不懂规矩,这不等于说他这个皇上也是个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吗? 更何况,自从苏锦汐和晏辰订婚之后,晏辰的身体状况可谓是一日比一日好。 如今大婚后,更是能够跑来跑去地帮他处理各种事务了。 可见冲喜一说确实是有用。 苏锦汐功不可没。 苏锦汐:……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功劳。 自从除夕之夜撞见了康王和王大人之事,皇上便对皇后母子嫌弃得很,因此看到皇后时脸色也不好看,语气更是不佳: “是吗?没什么大事你让人大中午的进宫干什么?” 皇后听到这话,心里一紧,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 “回皇上话,臣妾昨日约了定王妃今日过来一起用膳,顺便说说话的。” 这话也就骗骗鬼。 这个时辰,宫里大多数贵人都用过膳了,此时正是午休时间。 皇上听了,冷哼一声说道: “定王妃过来和朕说,她若站在凤仪宫外等着,怕扰了你的午休,所以才来朕这里坐上片刻。而且,她为了见你不迟到,连午膳都没用。” 皇后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臣妾惶恐。臣妾一时疏忽记错时间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皇上却丝毫不为所动, “皇后倒好,一句忘了,便把约好的人晾在外面。还带人找到朕这里。怎么着,是不是要朕给你个说法呀?” 皇后被皇上的话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臣妾惶恐,请皇上恕罪。臣妾绝无此意。” 说着,皇后气得紧紧握着拳头,尖利的指甲快把手掌掐破了。 这时,皇上又开口说道: “定王妃本是不用膳的,怕你醒来传她见面。是朕命她用的。” 皇后闻言,心中更是把苏锦汐恨之入骨,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地应道: “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考虑不周。” 皇上沉默片刻,接着道: “皇后,定王妃自幼长在乡野,没了亲娘庇护,胆子小。若是有什么事,你大可等晏辰在府里时一起传他们进宫。” “这孩子听到你刚刚在外面等着,吓得连午膳都没用几口。皇后,你做为婆婆,可要好好安抚安抚她。” 皇上本来对皇后就有所不满,现在逮到这个机会,当然要趁机敲打敲打她。 说着,皇上看向站在身后的陈全, “今日定王妃受到惊吓了,你去朕的私库里面把那套新得的水晶头面,再拿两匹天蓝色流云缎给定王妃压压惊。” “臣媳多谢父皇赏赐。”苏锦汐乖巧懂事地行礼谢恩。 皇上朝她抬抬手,又看向皇后: “你也赏些东西来安抚一下定王妃吧,若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让他们小两口出宫去吧。” “两人刚大婚,晏辰便被朕指使得脚不沾地。小两口本就聚少离多,让他们小两口好好团聚团聚。” 皇后气得够呛,但脸上还不得不露出笑容: “皇上说得对,今天确实是臣妾做得不妥当。” 自己白白受了一肚子气不说,竟然还要送东西去安抚定王妃! “臣媳多谢母后赏赐。”苏锦汐依旧乖巧得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白兔。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也不必谢来谢去的了。” 皇上笑道。 “你们二人就在朕这里等着吧,免得定王妃出去又被吓到。刚好中午没用几口饭菜,现在皇后又不生你气,你只管在父皇这里多用些点心水果。” 听到这话,皇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气得胸口疼痛难忍。 皇上又想起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康王宠妾灭妻之事,当下看向皇后: “老二府里的事儿你过问一下。外面传的不像样,皇室丢不起这人。” 皇后自然知道外面传的丢人,但京城多的是宠妾灭妻的男人。 而且,她说了儿子不听她也没有办法。 皇后挤出一丝笑道: “是,臣妾下午就传临儿进宫。” 回到宫中后,皇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气得将宫里砸了个遍。 这时,一旁的嬷嬷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娘娘,定王妃还在皇上那里等着呢,皇上可是叮嘱您赏赐她的,咱们不能被皇上抓到错处啊。” 皇后闻言,气得脸都变白了,她咬咬牙,只得吩咐嬷嬷, “去捡些面上好看的金银俗物赏给定王妃,免得皇上说本宫吓着她。” 而此时,正在皇上那里吃得开心的苏锦:金银这种俗物,我最喜欢!多多益善。 等苏锦汐二人从宫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快要黑了,他们当下决定直接去醉扶归用膳。 苏锦汐想起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皇后所出的静和公主,不由问道, “皇后能稳坐后位多年,按说也不会是没脑子的。怎么做事这么直接?” 墨晏辰笑, “皇后能稳坐后位,主要在于她有个好父亲镇国将军。否则,就她那脑子,皇上哪能容她。” “至于静和,听说皇后给她寻了一门亲事,如今让她安心待在她自己宫里备嫁。”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议论: “你说定王妃第一胎会生男娃还是女娃?” “听说外面已经开了盘口,我押的是生男娃。虽然我也想定王多活些日子,但众所周知,定王自幼就是体弱多病。” “虽然说在边疆那六年身强体健,但自他回京城以来,就不是受刺杀就是中毒,身体本就虚弱,又是余毒未清,像他那般顶天立地的天圣战神,早些生一个男娃,好继承他的衣钵,护卫我天圣边疆。”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 “说的有理。我稍后也去押男娃。” “我两个都押。大家都知道定王龙章凤姿,定王妃也是天人之姿,不管他们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想来都会很漂亮。” 墨晏辰唇角勾起,眼神瞟向苏锦汐。 苏锦汐也有些惊讶,这京城里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就连自己将来生男娃女娃都能开个盘口赌一场 。 抬头看向望着他的墨晏辰,不由心里腹诽,嗯,若是生一个长的像墨晏辰的男孩,倒是不错。 第251章 生男孩还是女孩 若是生个长得像自己的女孩子,也很好。 若是能一胎双胞就好了,这下男孩女孩都有了。 不行,这个钱不能让别人赚,她得亲自去开个盘口。 若到时自己生了双胞胎,那可是通吃。 想想就很美。 墨晏辰不知道他的王妃想到了什么好事,嘴角咧得快与太阳肩并肩了。 只听外面继续道:“现在外面押男娃女娃的各两成。” 有人愤愤不平道: “还有那些黑心玩意儿,居然说定王殿下不能人道,押殿下生不出孩子。” “还有人说即便定王妃顺利怀孕,定王殿下说不定也活不到孩子出生。什么东西!我呸!让老子见着哪个押定王早死,老子先揍死他个畜生。” “是啊,这些人太没良心了。定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另一个人道。 墨晏辰眉眼间都是冷意。 这些人为了银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苏锦汐也听到了,抬眸看向墨晏辰,挑了挑眉, “话说,你喜欢男娃还是女娃?” 墨晏辰一脸疑惑地看着苏锦汐: “什么意思?” 苏锦汐笑了笑说道: “这银子怎么能让外人赚去?你知道我手上有不少闲钱,若你喜欢男孩,我就押男孩;若你喜欢女孩,我就押女孩。怎么样?” 墨晏辰听后,心里不禁一暖,阿锦这是在宠着自己吧。 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如同三月里盛开的春花一般,双眸灼灼地看着苏锦汐: “若我说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呢?” 苏锦汐眨眨眼,笑道: “那我就两个都押呗。再不济也能中一个。” 她的眉眼间皆是笑意。 墨晏辰看着她有些一言难尽,他的王妃平日里多聪明一个人,怎么在这事儿上倒是犯糊涂了呢? “阿锦,生男还是生女,你不靠为夫,去靠赌?难道那些开盘口的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本来听到前半句,苏锦汐脸上还有些热意,听到最后一句,不由俏脸微寒。 她刚刚可是准备自己开盘口的,这家伙居然说开盘口的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这不是连她都骂了吗? 当下小脸一仰, “哼,生男娃还是女娃,没有本王妃,你自己生个屁!” 墨晏辰…… 眼看着脸色变了的苏锦汐,墨晏辰识相的从心起来,笑容可掬: “是是是,不管生儿还是生女,全都是阿锦的功劳。不如咱们现在就回府,我努努力,说不定十个月后咱们就能抱个孩子出来。” 两人还未用完膳,江寻便推门进来,压低声音道, “宫里传出消息,雪颜公主咽气了。婉贵妃听到消息直接晕了过去,如今正在传太医呢。” 墨晏辰尚未开口,苏锦汐先道: “静安公主可有去看婉贵妃?” 江寻恭敬回答道: “这个还不曾得到消息。” “密切监视静安公主和景王。还有派人盯紧康王。” 江寻看了墨晏辰一眼,应声离去。 看着苏锦汐放下筷子,墨晏辰倒了杯水递过去, “咱们大婚时,大哥和二师兄他们在京城四围布下了铜墙铁壁, 不管京城里谁想往外传消息也传不出半分。外面的消息也进不来。” “如今人手撤了,只怕那些阿猫阿狗又该跳出来做妖了。” 说到这里,墨晏辰语先笑, “姜昭的婚期本是九月初六,谁知道那小子软磨硬磨,硬是让昭阳姑母把婚期给改了。改到六月十九。” 苏锦汐默默一算, “那要不几天就到了呀,咱们准备什么时候去盘城?姜昭大婚,咱们得参加婚礼吧?” 且不说姜昭是墨晏辰手下副将,就是昭阳姑母也帮墨晏辰良多。 年幼时若非有她护着,能不能顺利长大都难说。 墨晏辰低声道, “是的,昭阳姑母的儿子大婚,咱们是一定得参加的。盘城那里……” 说到后面,墨晏辰附耳低语了几句,苏锦汐听罢,放下心来。 “咱们此时越是在京城花天酒地,他们那边越是好行事。” 苏锦汐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深沉,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既然不急着去盘城,我想进宫看一看那静安公主到底是何模样。” 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如果不去验证一番,恐怕会一直萦绕在心头,让她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墨晏辰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也好,刚好雪颜死了,静安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得去见最后一面。咱们刚好去看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然而,苏锦汐却皱起眉头,挑起眉毛看着墨晏辰,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是说咱们正大光明的去?不太合适吧?” 她深知自己与雪颜之间的矛盾和仇恨,不往跟前凑,婉贵妃都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若自己凑到跟前,她怕婉贵妃直接发疯打上来。 “无妨,咱们该回府了。只怕皇上的口谕该来召咱们进宫了。”墨晏辰笑着拉苏锦汐起来。 怎么着雪颜也是皇室公主,虽然皇上不会大办丧事,肯定会让几位皇子进宫见最后一面的。 如此刚好光明正大的能见一见静安公主。 作为未出阁的公主身亡,是不能入皇陵的。 以婉贵妃宠雪颜来看,只怕和皇上还有得闹。 果然,两人刚回府,就见一个内侍飞奔而来,先朝两人行了一礼,这才开口, “传皇上口谕,请定王殿下和定王妃即刻进宫。” 话落,那小太监压低声音道, “雪颜公主没了。皇上令众位殿下进宫见最后一面。” 墨晏辰微一点头, “好,公公先行一步。本王和王妃马上就进宫。” 等他们二人被人直接带到雪颜公主的宫殿时,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间还夹杂着婉贵妃的哭诉。 此时,里面静安公主和景王都陪在一旁,皇上和皇后坐在主位上。旁边站着康王和康王妃,靖王和靖王妃也在。 皇室的几位公主也都站在一旁,但无一例外,大家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的悲伤。 毕竟雪颜公主和死去的容华公主两人不相上下,经常仗着受皇上宠爱,而欺压其他几位公主。 正在哭泣的婉贵妃,在听到定王和定王妃到时,她猛地扭过头,看向了那一身红色锦衣的苏锦汐。 只见婉贵妃直接站起身来,眸子里似是要喷出火来一般,不顾一切地向着苏锦汐冲去。 第252章 雪颜身死 婉贵妃一边冲一边面目狰狞地冲着苏锦汐大声叫嚷着: “你赔我女儿的命来!都是你害的雪颜中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我女儿偿命!” 皇上眉心直跳, “拦住她!!” 这时,只见一位身材高挑、身着素色衣服的姑娘快步走上前去,死死地拉住了婉贵妃,然后轻声安慰道: “母妃,雪颜没了,我们大家心里都很难过。定王兄和定王嫂是来送雪颜最后一程的,请您不要在这个时候冲动行事啊!” 这位姑娘的声音十分温柔,但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锦汐挑了挑眉,看来这位就是静安公主了。 当下不动声色仔细打量一番,果然如墨晏辰所说,看起来除了个子比寻常姑娘高些,身上并无男子特征。 言行举止,是妥妥的大家闺秀。 景王也快步上前扶住婉贵妃, “母妃,静安说的对。定王兄和定王嫂是来送雪颜的,您可不能在此时冲动行事。” 说着,景王扶着婉贵妃的手,微微紧了紧。 也不知哪句话触动了婉贵妃,终于让她安静了下来。 墨晏辰和苏锦汐先朝坐在主位的皇上皇后行了个礼, “儿臣(臣媳)见过父皇、母后。” 皇上朝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婉贵妃还在那儿哭着呢。 两个人很自然地转过身来,向着婉贵妃走去,“婉母妃节哀。” 当婉贵妃一看到苏锦汐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 静安公主连忙向前走了一步,挡在婉贵妃的身前,朝两人人福身一礼, “静安见过定王兄定王嫂,还没来得及恭喜定王兄大婚之喜呢,是静安的不是。” 苏锦汐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这位静安公主可真是礼节周全啊! 自己的妹妹刚刚去世不久,尸骨未寒,而她却能够如此心平气和地向他们恭贺大婚。 而且,自己还是婉贵妃口中害死雪颜的凶手! 要么就是她和雪颜公主这个妹妹之间没有感情,要么就是她隐藏得太深了。 “静安公主快请起。”苏锦汐上前拉着静安公主的手温声扶她起来,顺势把了下脉。 小手触手温润柔软,而且脉相也是姑娘家。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这时皇上看了一眼康王,靖王等一眼,开口道, “你们都是做兄长嫂嫂的,去再看一眼雪颜吧。” 虽然雪颜公主后来犯蠢屡次去害苏锦汐,惹得皇上不快。 但之前那十几年,皇上对雪颜公主的喜欢可是实打实的。 不然,也不会在那次谋害苏锦汐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只对雪颜公主做禁足处罚。 毕竟婉贵妃长的太像宸妃了,皇上爱屋及乌,对她所生的三个孩子都格外上心一些。 众人纷纷应和,缓缓朝雪颜的床前走去。靖王妃胆子向来胆小,当看到床上躺着的雪颜时,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而且,由于雪颜公主全身肌肤溃烂,加上现在正值炎炎夏日,虽然入了不少冰盆在此,但散发出来的气味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众人纷纷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苏锦汐也随大家上前查看自己那药的效果。 她一身红衣站在那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婉贵妃见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大声尖叫道: “定王妃别过去了!你害死了我的雪颜,此时却身着红衣前来,是来看她笑话的吗?” 苏锦汐听到这话,猛地转过身来,一脸愧疚地看向婉贵妃,温声解释道: “婉母妃误会了,晚辈和定王出宫后直接去了醉扶归,刚回府就接到内侍传的父皇口谕,当下没来得及换衣服,便直接进宫了。” “我只是想过来看看雪颜妹妹最后一眼。我虽与她有过误会,但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深感悲痛……” 说着,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嗯,杜衡这个催泪的效果不错。回去给他加鸡腿。 婉贵妃却是状若疯颠: “你少在这儿假惺惺了,这里不欢迎你,你滚出去。快滚。” 皇上看着婉贵妃如今这般疯魔的样子,哪里还有宸妃半分神彩? 当下不悦地看向婉贵妃, “够了!当初是雪颜先去害定王妃,结果被定王妃识破。定王妃没和雪颜一般见识,还提醒她回去把指甲缝里的药洗干净,已经是定王妃大度。你如今这般说,可是恩将仇报了。” 苏锦汐心里小人疯狂鼓掌,对对对,皇上说的太对了。 这婉贵妃母女真是罪有应得啊。 静安公主走上前紧紧拉住婉贵妃的手,眼神中透露出关切和担忧,压低声音说道: “母妃,你失态了。你得为景王兄多想想。若因此惹了父皇厌弃,到时不但是你的日子不好过,景王兄又该怎么办呢?” 听到这话,婉贵妃心中一震。 景王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骄傲和希望,他的前途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尽管内心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为了儿子的未来,她不得不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苏锦汐一直在密切关注静安公主的一举一动。 当她看到静安公主与婉贵妃之间的互动时,虽然没有完全听清她们所说的话,但通过观察她的口型,她识出她说的什么话了。 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婉贵妃,苏锦汐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的猜测。 也许,静安公主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并没有其他特别的身份或意图? 婉贵妃之所以能如此忍耐,或许是因为她深知景王成事的重要性。 即使面对失去小女儿这样巨大的痛苦,她依然能够放下过去,重新为了儿子的前程而努力。 就在这时,靖王妃突然捂住嘴巴开始呕吐,虽然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但这一举动却让婉贵妃气得脸色涨红,怒声驱赶道: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本宫的雪颜不需要你们来看望!统统都给我滚!” 在场的康王和景王,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靖王妃。 与此同时,皇上和皇后也纷纷看向靖王妃。 众人心中不禁升起一个共同的猜测。 第253章 夜探静安寝宫 而苏锦汐则认为靖王妃之所以会呕吐,完全是因为受不了屋内的气味。 从靖王妃的气色来看,并不像是怀孕的样子。 不过,可以想象得到,从此以后,靖王妃想要过上安静的日子,恐怕就难了。 靖王面上一喜,接着很快敛了神色,忙扶着靖王妃,冲皇上皇后行礼道, “父皇母后,儿臣王妃身体不适,儿臣带她先行告退。” 皇上微微眯起双眸,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光芒, “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将她带到偏殿,请个太医过来诊断一下脉。” 说完,皇上扭头看向陈全: “派人去请个太医来给靖王妃诊脉。” 话落,皇上便站起身来,看向婉贵妃, “如今正值炎炎夏日,天气酷热难耐,稍后内务府将会派人前来装殓雪颜。早日让雪颜入土为安才是。” 婉贵妃满脸震惊地盯着皇帝,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她无法接受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竟然就是曾经对女儿宠溺有加的皇上! 他们的女儿才刚刚去世,皇上却迫不及待地命令侍卫将其收殓入棺,并要求尽快下葬。 说完这些话,皇帝便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了宫殿,显然,他也无法忍受宫殿内弥漫的刺鼻气味。 随着皇上的离去,宫殿内的其他人也纷纷行礼告退。 当苏锦汐走近时,景王冷漠的声音响起: “定王妃,雪颜的账,咱们且慢慢算。” 苏锦汐伸手拦住想要冲上去的墨晏辰,朝景王淡淡一笑: “随时恭候。就连静安公主一介女子都能明白的道理,景王作为堂堂王爷,怎么就不明白呢?可千万别让婉母妃最后的希望落空了呀。” 苏锦汐内心小人叉腰,凡是朝她放狠话的,个个都去西天报到了。 想来景王也急着加入他们的大军了…… 话落,苏锦汐牵着墨晏辰的手仰着头,像只高傲的孔雀般走了出去。 当然,她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向站在婉贵妃身侧的静安公主,见她却不发一言,只低着头,似是伤心垂泪一样。 但苏锦汐本能地就不相信她会哭。 总之,她直觉这个静安公主,绝不会是表面看起来的这般温婉端庄。 毫无意外,大家都没有离开,而是全聚集到了偏殿,美其名曰,担心靖王妃的身体。 苏锦汐本来想走的,但是听到大家都是担心靖王妃的身体,他们两口子若是离开,倒显得太不合群了。 没想到墨晏辰却直接走到皇上跟前行了个礼, “儿臣先行告退。想来有太医在,四弟妹定能安然无恙。” 皇上看着墨晏辰和苏锦汐眸光微闪,看来这两口子对那个位子是一点儿看法都没有。 如今皇室尚无孙子辈,靖王妃若真是有孕,可是皇室下一代里第一个孩子。 “行,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刚回府不久,江寻就递了消息进来, “太医说靖王妃并怀孕。只是受不得那殿内的气味而已。” 苏锦汐点了点头,示意江寻出去。 看向倒了冰镇酸梅汤递过来的墨晏辰,苏锦汐接过喝了一口, “虽然今天见了静安公主,也顺手把了脉,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姑娘家。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静安公主不简单。” 墨晏辰笑望着她:“所以呢?” “所以我今晚还是要进宫探一探。” 想想今天皇宫他们可是已经两进两出了,再去一趟,说不定真的有意外之喜呢。 当天晚上两人一起摸进宫,墨晏辰对宫里到底比苏锦汐熟,领着她熟门熟路地往静安公主的宫殿摸去。 一边走来,苏锦汐默默记着地形。 按道理来说,静安公主作为深受皇帝宠爱的女儿,她所居住的宫殿应该位于比较中心或者显眼的位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地处偏僻。 随着越来越多的暗卫出现,苏锦汐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她拉住墨晏辰的手闪身进入了空间之中。 进入空间后,苏锦汐皱起眉头,语带不解: “你有没有注意到,越是接近静安公主的宫殿,周围的暗卫数量就越多。这些暗卫的密集程度甚至快要赶上皇上所在的地方了。” 墨晏辰点了点头,他也察觉到了这个异常情况。 “确实如此,看来静安公主正如你之前所说,她身上隐藏着秘密。” 转眼间,两人利用空间的便利,成功潜入了静安公主的宫殿内部。 苏锦汐小心翼翼地借助空间的力量,仔细观察着宫殿内的一切。 这座宫殿的装饰豪华而精致,展现出了一国公主应有的尊贵地位。 无论是华丽的家具还是精美的装饰品,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的高贵身份。 然而,经过一番仔细搜索,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或异常的地方。 整个宫殿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姑娘家的闺房,充满了女性化的气息。 卧室中的布置温馨宜人,床上铺着柔软的被褥,摆放着可爱的抱枕;衣柜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华服,箱笼里装满了各种珠宝首饰和胭脂水粉。 尽管如此,苏锦汐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在哪里。 一无所获的二人,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苏锦汐无意间瞥见了站在内殿下的一名侍卫。 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那名侍卫剑眉星目,容貌英俊,身材瘦削高挑,比墨晏辰也低不了多少。 让苏锦汐注意到他的并非仅仅是他的外貌,而是他独特的气质和行为举止。 别的侍卫都是身材挺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个个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状态,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然而,这名侍卫却与他们截然不同。 他姿态自如,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一样,毫无拘束之感。 他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不仅如此,在他的身旁居然还放着一杯泡好的茶,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光是闻着这股味道,便能判断出这必定是上等的贡茶。 再看他身上所穿的衣服,虽然乍一看与其他侍卫相同,都是黑色锦衣,但只要细看就会发现,在袖口和衣摆处,竟然用同色线精心绣制了暗纹,这显然不是普通侍卫所能拥有的待遇。 第254章 再探静安寝殿 苏锦汐示意墨晏辰看那名侍卫 。 墨晏辰看去,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那是雪颜的贴身侍卫,是雪颜十岁生辰时,皇上赏赐的。我前两天进宫还遇到他奉静安之命出宫采买。” 苏锦汐瞪大了眼睛。 “皇上赏给雪颜一个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做贴身侍卫?不会是皇上暗中给她定的驸马吧?” 闻言,墨晏辰把自己的脸往她面前凑, “娘子是不是一天没见为夫了,就不知道长的好看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了?那种姿色的男人也能称得上好看!” 苏锦汐无语的一把拍开他的脸,这人还要不要脸? 这人也就仗着是在空间里,便随时随地的孔雀开屏! “你确定不是皇上给静安选的驸马?” 墨晏辰牵着她的手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不屑地撇了撇嘴,就这模样能叫好看?顶多叫能过得去。 “皇上既然宠爱静安,定然会给她选死忠他的大臣之子为驸马。而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暗卫做驸马。” 苏锦汐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墨晏辰说的有点儿道理。 但是这名暗卫看起来确实太过与众不同了,别说只是皇上赏给静安公主的贴身侍卫,就是说他是皇子,走出去也有人信。 不甘心的苏锦汐,又在宫殿内寻了一遍,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只得作罢 。 看着有些郁闷的苏锦汐,墨晏辰安慰道: “先回去吧,皇上下令明日就让把雪颜抬出去下葬,静安是否有问题,她做为雪颜的姐姐,今晚势必要和婉贵妃他们陪雪颜最后一晚的。” “你若还不放心,不如明晚我再陪你来查看一遍。” 苏锦汐无奈点头,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等两人回到府中,江寻迎上前禀报, “洛公子在小客厅等殿下和王妃。” 墨晏辰和苏锦汐对视一眼,能让懒惰成性的洛少商这么晚还跑一趟,看来是从越鹏那里有所收获。 两人进去时,洛少商正在大块朵颐,见着两人,忙吞下口中饭菜, “师兄,师嫂,刚刚越鹏收到消息,越国二皇子府上,除了如今在越国的几个孩子,还有一个在皇室玉碟上的儿子。” “奇怪的是,越鹏的人在二皇子府查过,并未有人听说,越国二皇子还有一个儿子。” 苏锦汐没来由的,就突然想起今晚在静安宫里见到的那个侍卫。 虽然这些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但若是仔细想想,也不无可能。 毕竟婉贵妃曾是越国二皇子的侍妾,很有可能当时怀着他的孩子,潜伏进天圣来做细作,后被皇上纳进宫里做了妃子。 也不对呀,苏锦汐不禁摇了摇头。 若真有一个是越国二皇子的孩子,那也该是景王才对,毕竟景王比静安年龄大。 越鹏看着苏锦汐自顾自也不说话,只在出神,正想出声,墨晏辰一个眼神就制止住了他。 越鹏翻了个白眼,继续吃饭。 苏锦汐在心里默默来回推理,还有那一拨隐秘势力,会是谁的呢? 想不通那就先不想吧,苏锦汐看向吃得正香的洛少商: “让越鹏的人继续查,既然能查到越国二皇子还有一个上过皇室玉碟的儿子,总能查到人在哪里。告诉她,本王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才想起洛少商是墨晏辰的师弟,自己直接下令好像不大好。 忙笑着伸手借着袖子的遮挡,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瓶新研制的药粉, “辛苦洛师弟了,这是师嫂送你的谢礼。” 洛少商一听,眼睛都亮了。忙伸手接过苏锦汐递来的瓶子, “自己人说谢就见外了。这种事儿师嫂以后尽管交给我,折磨人我最在行。” 苏锦汐失笑,不过想想还真是,洛少商折磨人最是在行。 “越鹏好歹是越国九皇子,以后还要用他呢,你别折磨的太狠了。” 洛少商拿着瓶子笑,“放心,我有分寸。” 肯定会留越鹏一条命就是了。 知道了想要的消息,墨晏辰牵着苏锦汐的手起身,看向像是三天没吃饭正在狼吞虎咽的洛少商, “吃完饭赶紧走,让越鹏跑了唯你是问。” 洛少商一口鸡腿咬在嘴里,连话都没空和他说,只抬手挥了挥,示意自己明白。 大师兄也真是的,他不相信自己,还能不相信师嫂给的药吗? 两天没吃上肉的墨晏辰,牵着苏锦汐的手一回到主院,就挥退院内所有人,迫不及待地拦腰抱起苏锦汐就往后面温泉走。 看着听雨等人掩唇笑着离开,苏锦汐有些脸热,挥着小拳头捶着墨晏辰胸膛, “不是,你放我下来,外面那么多人呢,你正经一些。” 墨晏辰不但不放,反而把人搂得更紧了,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乖,咱们是正经夫妻,大晚上的你叫我正经一些干嘛?正经一些怎么造出孩子来?” 苏锦汐:……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墨晏辰说着,便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后面温泉池,苏锦汐来不及反抗,便被人剥了个精光,抱着进了温泉。 大婚之前,墨晏辰让人又引了一处泉水进来,温泉水温适宜,泡着倒是很舒爽。苏锦汐不由舒服的喟叹出声。 听着这声音,墨晏辰不由眸光微深,喉结滚动,目光顺着那起伏的山峰向下望去,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再往下去,清澈见底的温泉水,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后知后觉的苏锦汐,抬手捂住山峰,然而发现,并没什么做用。 墨晏辰见着她这般动作,不由失笑。 他伸手轻轻地揽住她的后颈,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先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轻柔,仿佛怕惊醒了她。 然而,在短暂的接触之后,他似乎无法满足于这简单的一触,他的舌尖微微翘起,轻挑开她的贝齿,探寻着更深层次的甘甜和温暖。 苏锦汐腰一软。 哎哎……等会儿…… 拒绝男色,从我做起。 不能每次被他一撩拨,便从了他。 然而,苏锦汐很快便毫无坚定立场地放弃了。 算了,拒绝男色,从他人做起。 温泉池水,水波荡漾。直到月上中天,才恢复平静。 在第二天晚上,两人又进了宫。 当看到静安挥退殿内宫人,声称要入寝时。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名侍卫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离开。 苏锦汐八卦心起,拉着墨晏辰咬耳朵, “你还说他不是皇上给静安选 的附马,你看,所有人都离开了,静安只留下了他。” “显然,这人要么是未来的驸马,要么就是她养的面首。啧啧啧,当公主可真好啊,可以随心所欲地养面首。” 正当她说得起劲时,突然惊讶地停下了。 站在她身边的墨晏辰眸光微深,他的小妻子整天脑袋里都想些啥 ? 看起来是自己努力得还不够,以至于她竟然开始羡慕别人能够养面首了。 就在这时,苏锦汐突然手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道: “墨晏辰,快点,快看外面。” 只见那名侍卫龙行虎步走到主位坐下,静安公主却像个丫鬟似的,泡了盏茶双手递上去,语带恭敬: “主子请用。” 主子? 第255章 让他们更尽兴 空间里的墨晏辰和苏锦汐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只见那侍卫伸手接过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语气显得有些散漫: “听说昨天几位皇子和公主都去雪颜那里了,没有出差子吧?” 静安则恭恭敬敬地回答: “主子放心,属下自十一岁开始便扮作静安公主,这么多年来早已得心应手,就算是婉贵妃和景王也从未认出过我。” 只听见那侍卫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 “母妃和那个野种真是越来越愚蠢了,自然认不出来。” 空间里一直密切关注着二人对话的墨晏辰和苏锦汐不禁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惊讶之色。 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可不小啊。 听这话的意思,侍卫虽然对婉贵妃有所嫌弃,但仍然称呼其为“母妃”,这说明他确实是婉贵妃的亲生儿子。 那么,如果景王被称为野种,那他会是谁的儿子? 难道这个侍卫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但不像啊,若他是皇上的儿子,婉贵妃为何为隐瞒他的真实性别,让他以公主的身份长到十七岁? 景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其实是男子? 空间外面,静安低头没有说话,见侍卫没再说话,她才抬头看过去, “今天定王和定王妃也来了,属下向他二人见礼时,定王妃伸手扶我起来,不知是不是她怀疑什么了。” “定王妃?”侍卫挑了挑眉, “无妨,别说她没见过我,就是墨晏辰与我见面也在六七年前了,早就忘了我长什么样了。” “而且,前几天你去给皇上请安时,不是见过墨晏辰一面,他并未怀疑什么吗?不必一惊一乍的。” “你在这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静安公主,如今便是他说你不是,也未必会有人相信。” 静安低头道: “是属下过于谨慎了。” 侍卫神色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招手让静安上前,抬手把人拉进怀里, “你做的很好,那苏锦汐的师兄屡次坏我好事,等下一次她进宫,我去会会她。” 见两人开始做些少儿不宜的动作,空间里的苏锦汐收回视线,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吃惊地看向墨晏辰, “听他们那话的意思,那侍卫就是静安公主?静安公主真是个男的?” 墨晏辰此时甚至想自戳双目,眼瞎啊。 居然没发现这个侍卫就是静安,亏他七年前还见过静安。 若非阿锦谨慎,只怕自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走,先出宫再说。” 既然已经知道了静安是男子,不管他是不是皇上的儿子,他们的计划肯定是要改变 一下了。 苏锦汐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闪身出了空间。 那侍卫还说要会会自己,既然来了,就先送份大礼给他吧。 不管他是皇上的儿子,还是越国的杂种,自己都要除掉他的。 墨晏辰满心担忧地看着苏锦汐闪身离开空间,心里焦急万分。 终于盼到苏锦汐重新进入空间,他立刻上前,眉心微皱,语气中满是关切和担忧,轻声嘱咐道: “下次再出去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上我。万一被他发现了,而我又被困在空间里无法出去,那就糟了。主要是,现在我们也不清楚那侍卫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苏锦汐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当下笑着‘吧唧’一声,亲在了他的脸颊上,然后笑嘻嘻地道: “知道啦,你别担心!不是要出宫吗?我们快走吧。” 说完,她便转过身,顺着空间蹦蹦跳跳地往外面走去。 墨晏辰看着已经转身往外走的苏锦汐,双眸微眯,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快走两步,追上了苏锦汐的步伐,与她并肩而行。 “阿锦这么开心,到底是做了什么?” 墨晏辰可不相信苏锦汐会什么也不做就离开。 苏锦汐调皮地眨眨眼,神秘兮兮地回答道: “没什么呀,我这人一向最爱成人之美,只是给他们加点儿料,让他们更尽兴而已。” “他们总是藏着掖着的也不是长久之事,我帮帮忙,说不定明天皇上会给二人赐婚呢。” 毕竟那个静安公主是假的,真正的静安是那个侍卫。 假静安拼死也不会让皇上把人处死的,那么只剩一个办法,便是让那侍卫当她的驸马。 另外就是,既然是下药,她这个用毒的祖宗,若只给点尽兴的药,有点拿不出手。 所以,又送那侍卫一些别的补品! 她这人一向人美心善,出手大方。 雪颜公主都被她送走了,这侍卫可也是婉贵妃的孩子,怎么能区别对待呢? 尽兴? 墨晏辰的嘴角微微勾起。 嗯,京城越乱越好。 想象着那个自以为英明神武的皇上,整日疼爱有加的女儿静安竟然是别人假扮的,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到这里,墨晏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 第二天墨晏辰和苏锦汐正在用早饭,江寻一脸幸灾乐祸地走进来禀报, “静安公主居然和她那个贴身侍卫搞在一起了,宫人见她一直未起身,便去寝殿查看,撞破了两人好事。” “最骇人的是,那侍卫因受惊吓而得了马上风,不能抽身离开,太医已经被叫去了。想来此事肯定瞒不过皇上。” 苏锦汐眉眼间带着笑意,可以想像得出,皇上的脸色会是多么 难看。 墨晏辰嘴角微勾,就是静安他们想瞒,自己也早已经安排好人,帮他们把这个消息递给皇上知道。 嗯,自己可真是个好人! 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的终身大事,竟然不惜动用人手,将消息禀报给皇上。 皇上此时确实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怒不可谒的抽出御林军的配剑要一剑把那侍卫捅个对穿。 由于今日正值休沐,他原本打算用过早膳后去探望一下婉贵妃。 毕竟昨天因为雪颜安葬的地点问题,他们二人发生了争执。 然而,早膳还未用完,便有宫人匆忙跑来禀报。 几句话便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皇上顿时感到一股气血涌上心头,甚至连御辇都来不及乘坐,直接大步流星地赶到静安公主的宫殿。 没想到一向以温婉端庄闻名的静安公主,在亲生妹妹离世未过三天,居然在寝殿与侍卫做出这种苟且之事,而且还弄得无法脱身...... 皇上站在寝宫门外,心中满是怒气,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那侍卫碎尸万段。 但考虑到女儿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堪入目,只能愤怒地斥道: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叫杨太医来!” 第256章 真人不露相 细数整个太医院,皇上也只信得过杨太医。 即便皇上此刻怒不可遏,但静安终究是他的亲生骨肉,堂堂一国公主,倘若宫中传出与侍卫私通的丑闻,不仅女儿将来无法见人,他自己也颜面扫地。 六神无主的宫人,这才小跑着往太医院去。 毕竟出了这档子事儿,他们稍微行差踏错,便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杨太医来得很快,但对于静安和贴身侍卫搞到侍卫马上风,他仍然感到难以置信。 在他眼中,静安公主堪称所有公主中的楷模。 她温柔婉约、端庄大方,对上尊敬长辈,对下呵护幼妹,从未参与过宫廷中的阴谋诡计,更不会与人争斗不休。 谁曾想,就在她亲妹妹离世仅仅两日之后,竟会与一名侍卫做出这种事情。 杨太医一边跟随宫人快步前行,一边暗自叹息。 果然是老喽,看人也看不准了。 因有过给苏锦汐二叔治马上风的经验,所以面对眼前这个情况 ,杨太医倒也算是轻车熟路。 几针下去,那侍卫便顺利抽身离开。 看着那侍卫如释重负的样子,杨太医颇有些幸灾乐祸,慢悠悠地道: “至于日后还能不能再用,那就得吃上几副药看看了。” 年轻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居然敢和公主无媒苟合! 你这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话落,杨太医心道,说不定皇上稍后就把这侍卫处死了,哪里还有以后呀? 只是这静安公主,可是把全京城的人都给骗了。 果然真有不露相。 杨太医边暗暗思忖,边大步走了出去。 哼,他老头子嫌晦气! 要他说,整个京城小一辈的还得是定王妃最真实,最坦荡。 她才是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从不会像静安公主这般,面子上和雪颜公主姐妹情深,妹妹死了才两天,就迫不及待的和侍卫玩脱了。 不识字的平民百姓尚且知道守孝,她这个当姐姐不得给妹妹守几天? 再怎么急色也过了头七再说。 皇上眸光深邃地看向前来行礼的杨太医, “杨太医,静安因妹妹雪颜去世,而伤心过度晕倒了。” 杨太医正了神色,朝皇上行了一礼, “的确如此,静安公主与雪颜公主真是姐妹情深。老臣稍后就派人把汤药送来。” 皇上朝他点了点头,他就喜欢杨太医的机灵劲儿。 看着杨太医离开,皇上下令御林军把殿内宫人全部堵上嘴绑起来扔到院子里,这才吩咐雪颜收拾妥当滚出来。 看到那名自己亲自赐给雪颜的侍卫 ,皇上怒上心头抽剑就要刺死他。 他的女儿,他的掌上明珠,居然被一个侍卫给毁了。 静安公主见状,忍着身上酸软,踉跄着扑上前挡在那侍卫面前,皇上一看更气了,声音低沉, “静安,让开。” 静安公主却紧紧抱着那侍卫,眼中满是坚定和决绝: “父皇,您要杀他,便先杀了女儿吧。” 皇上满脸失望,愤怒涌上心头, “静安,你还要为他求情?!” 静安公主膝行上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一个头磕了下去,声音决绝, “求父皇成全儿臣。”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握剑的手更是抖得厉害,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你真的要为了这个侍卫,而忤逆父皇?” 静安公主泪流满面,哽咽着说: “儿臣今生非他不嫁。父皇,您体会过爱而不得的心情,求父皇成全儿臣。” 话落,静安公主抬眸注视着皇上。 皇上闻言,不由后退一步,手中的长剑也随之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片刻之后,皇上沉声道, “好, 朕成全你们。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 话落,便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 圣旨下达得非常迅速,但皇上终究还是心疼静安公主。 因此,他并没有明确表示将雪颜许配给一名侍卫,而是宣称将其赐婚给左相的义子。 这么大的事儿,自然瞒不过婉贵妃。 当她听说皇上让一个侍卫做自己女儿静安的驸马时,当即就火急火燎地跑去找皇上。 “皇上……” 婉贵妃刚走到宫门口,就被守在那里的公公拦住了: “贵妃娘娘,您请回吧。皇上说了,谁都不见。” 婉贵妃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本宫要见皇上,本宫有要事与皇上商议!” 那公公却只是摇头: “娘娘,您还是回去吧。皇上现在心情很不好,谁都不见。” 婉贵妃哪里肯听,她直接推开了公公,一边往里冲,一边喊着: “皇上,臣妾求见!” 可是,还没等她走几步,就被一群侍卫拦住了。 “贵妃娘娘,请留步!” 婉贵妃看着眼前这些陌生的侍卫,心中一沉。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皇上的心腹,他们既然敢拦住自己,那就说明皇上真的不想见自己。 “你们让开!本宫要见皇上!” 婉贵妃大声喊道。 可是,那些侍卫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皇上,求您见臣妾一面,若您不出来,臣妾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婉贵妃无奈,只能使出杀手锏。 自己的小女儿才刚刚下葬,皇上就把大女儿赐婚给一个暗卫。 虽然……但也不能把他许给一个侍卫呀,以后事成,这将会是他一生的污点。 她不允许! 然而,婉贵妃太高估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了。 皇上直接视若无睹,连个眼神都没给婉贵妃,他的声音充满威严和低沉: “你愿意跪着那就跪着吧。自己教导出来的好女儿,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作为母妃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向御书房去处理政务。 婉贵妃试图阻拦,但无奈被侍卫挡住,根本无法靠近。 她实在不明白,静安只是悲伤过度晕倒,皇上为什么会突然给她赐婚呢? 而且赐婚给左相的义子。 她怎么不知道左相有义子? 思来想去,婉贵妃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冲动了,一定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否则,按照皇上多年来对静安的宠爱程度,绝不会如此生气。 于是,她立刻拍掉裙子上的灰尘,转身大步朝着静安公主的宫殿走去。 得到静安晕倒的消息,做为兄长的景王便马不停蹄的进宫了。 然而,刚到宫门口,景王便听说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之事,心中大惊失色,赶忙马不停蹄地奔向御书房。 远远的,景王正巧看到墨晏辰从御书房走出来,于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静静地等他过来。 待墨晏辰逐渐走近,景王便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怒火,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说!是不是你在背后捣鬼,撺掇父皇将静安赐婚给左相的义子?” “你自己没了亲爹,见父皇对静安宠爱有加,便心生嫉妒,竟然想出这种阴险狡诈的招数来,你简直卑鄙无耻!” 第257章 景王挨砸 墨晏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迈开脚步缓缓走向他,景王不由得被吓退了一步。 看到这一幕,墨晏辰不由低笑出声,“放心,本王如今还不屑杀你。回去问问你母妃,到底谁才是你的生父,可不要等到临死前,都不晓得自己是谁的儿子。” 景王顿时呆住了,当他回过神来,领悟到墨晏辰话语中的深意后,不禁向前迈出一步,双眼圆睁,怒气冲冲地盯着他,大声吼道: “把话说清楚!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墨晏辰微微挑眉,语气冰冷地回应道: “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或者你也可以去问问你的好妹妹静安,或许她能帮你解惑呢。” “静安?她不过是一个深居简出的闺阁女子罢了,能知道些什么?” 景王面露疑惑之色,不解地问道。 听到这里,墨晏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一丝戏谑之意: “也许,她所知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得多。你应该知道她身旁有个贴身侍卫吧?是很贴身的那种。他就是皇上口中所说的左相的义子。” “昨天哭的泣不成声为雪颜送葬,晚上她可是和那个侍卫玩游戏玩了个通宵,至于玩的什么游戏,想来景王府里也有侍妾,你们怎么玩,他们就怎么玩。” 景王感觉脑袋充血,要炸开了。 静安竟然如此…… 他不相信,静安是如此温婉守礼的姑娘,她怎么会,怎么会如此放荡? 一定是墨晏辰污蔑妹妹。 当下景王双眼通红瞪着墨晏辰, “你住口,本王的妹妹轮不到你来置喙,你不就是因为自己是个野种,便嫉妒父皇宠爱静安吗?” 墨晏辰眸色倏然一变,抬手拉住景王衣领,压低声音道, “呵呵,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身世吧,本王是名正言顺的墨家皇室子孙,就是不知你是哪家的野种呢。” “所以,本王劝你还是先去见见你的好妹妹,再去见皇上,免得到时候你白白挨皇上一顿骂。” 话落,墨晏辰便大步离开。 嗯,阿锦最爱看热闹,今天若不是乐瑶临时来寻阿锦,她肯定也能进宫看戏。 得想个办法快些促成乐瑶和沐凌风的婚事才成,这样,乐瑶就没空来打扰他们夫妻恩爱了。 眼看着姜昭快大婚了,他得多努力些才行,免得将来自己的孩子比姜昭的小。 景王却以为墨晏辰故意混淆视听,当他被陈全请进御书房的时候,甚至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顾及,直接向着皇上大声喊道: “父皇,这桩婚事不公!一个小小的侍卫哪里配得上静安!” “您不能听从定王兄挑拨离间,便让静安草草嫁人。” 皇上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顺手抓起御案上的砚台,狠狠地朝着景王的脑袋砸过去。 “喜怒皆形于色,朕就是这般教你的?朕看你这些日子越发不成器了。就你这般,朕敢把天圣交给你吗?” “你哪只耳朵听到辰儿挑拨着朕把静安随意嫁人了?辰儿来此,也是听说了此事,来劝朕慎重考虑的,不要仓促就定下静安的婚事,免得将来后悔。” “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到这里,皇上说不失望是假的。 其实皇上最中意的人一直都是景王,但没想到景王一次又一次地令他失望。 原本皇上还期望着凭借自己给予景王的人力和物力,景王能够有足够的实力与墨晏辰一较高下。 但事实证明,景王所用的全部都是些见不得光的阴险手段,比如刺杀、下毒、买凶杀人,甚至还派人闯进靖远侯府企图暗杀苏锦汐…… 回想起景王所做的那些事,皇上都感到丢人。 景王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像他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应有的样子啊! 怎么感觉全是后宅女人的宅斗之术? 景王被砸得头破血流,但仍然不肯罢休,继续喊道: “父皇,即便是儿臣说错定王兄。但静安是您的女儿,您不是最宠她吗?怎么能随意给她指门婚事!” 皇上本来就气得不行,此刻更是怒不可遏,怒吼道: “你给朕闭嘴!这婚是静安自己求来的,她就是哭着,也得给朕嫁!” 静安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从小就乖巧懂事,性格温婉端庄,知书达理,知道进退。 然而,如今却因为一个小小的暗卫而迷失了自我,甚至不惜放下尊严和身份,只为救那个侍卫一命,还口出狂言非他不嫁。 堂堂一国公主,怎么能下嫁给一个卑微的暗卫呢? 就算真的喜欢他,可以把他收进房当面首啊。 而不是当面鼻子一把泪两行,要死要活的嚷着非他不嫁。 皇上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涨红,双眼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跟不上人。 眼看着景王张开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不等他开口,皇上就猛地抓起御案上的奏折,狠狠地朝着景王砸了过去。 “滚!立刻给朕滚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 皇上怒吼道,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御书房都回荡着他的怒喝声。 一旁的陈全连忙上前低声劝说景王: “殿下不如先行离开,您头上的伤也需要包扎……” 被这么一通吼,景王突然明白自己是中了墨晏辰的计了。 当下喉结滚动,深吸一口气,朝皇上行了个大礼,语气恭敬: “父皇息怒,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儿臣知错,以后一定改正,还请父皇恕罪。” 皇上从喉咙里轻哼一声,看都没看他,只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等人离开,皇上皱眉揉了揉额头。陈全见状,忙上前轻轻的帮他按摩。 低声劝解道, “皇上,景王殿下也是关心则乱。他们兄妹感情最好,雪颜公主才没了,又突然听到静安公主被赐婚,一时心里难以接受也是有的。” 皇上闭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陈全也不敢再劝。 圣心难测,多说多错。 就在这时,皇上却突然转头看向陈全,目光深邃而锐利: “陈全,你觉得朕哪个儿子最好?”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陈全措手不及,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 “当然是定王殿下最好!” 然而,话音刚落,陈全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懊悔不已。 第258章 小心未老先衰 因为他们心知肚明,定王是谁的骨血。 可令陈全没想到的是,皇上并没有因此而动怒,反而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难得你会直言谁最好。说说看,为何你认为辰儿最好呢?” 御书房摆了几个冰盆,虽然外面炎热,但屋内很是凉爽。 此时陈全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但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回陛下,因为定王殿下胸怀坦荡,一心只为陛下分忧解难,从来不屑于玩弄那些勾心斗角、阴私权谋之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上的表情,当看到皇上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时,陈全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老奴还记得,去年定王殿下一回京城,就不顾得罪朝中众臣,查抄贪官,那手段真是雷厉风行,老奴看着,殿下颇有皇上年轻时的样子。果然不愧是陛下教出来的孩子!” 陈全最后一个马屁拍上,皇上心中的那点儿不悦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皇上嘴角微扬, “是啊,年前查抄贪官之时,那几个皇子个个畏手畏脚,只有辰儿不顾一切为朕排忧解难。” 话落,皇上又看向陈全,似笑非笑道: “你认为辰儿好,那么也就是认为他最应该当太子了。” 陈全心头一跳,连忙跪地请罪,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皇上却不放过他,继续道:“你起来说话,朕让你说你便说就是,朕恕你无罪。你认为辰儿是最适合当太子的吗?” 陈全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低头沉思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道: “老奴认为定王殿下人好,但不一定是最应该当太子的。”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哦?你为何会如此想?说来听听。” 陈全深吸一口气,斟酌着道: “回陛下,定王殿下确实优秀,有勇有谋,心系百姓。” “但定王殿下为人太过正直无私,从不懂得如何变通,所以经常会得罪人。从他年前直接带人查抄钱尚书府就能看出来。” “京城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知道当时钱尚书投靠了端王殿下,而端王殿下又是贤妃的儿子,定王是在贤妃宫里长大的,当时就有人说定王殿下白眼狼。” 这些传言,皇上当时自然也有所耳闻的,当下指着陈全笑骂道, “老东西,你还真敢说。” 陈全躬腰赔着笑道, “老奴在陛下面前,向来只讲真话,不讲假话。” 皇上哈哈大笑, “你说的对,朕要听的就是真话。” 笑过之后,皇上又想起了自己那几个亲生儿子,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再想到墨晏辰,心中更是不由得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不由自主地低声呢喃: “可惜啊,若他真是朕的儿子该多好……” 尤其是最近自己一直寄予厚望、倾尽心力去培养的景王,如今行事作风越发让他失望了。 这话陈全可不敢贸然接口,只能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争取做一个小透明。 墨晏辰回到府上的时候,乐瑶郡主早就已经离开了。 而此时苏锦汐正在指挥着听露在缝制衣服呢,一边比划还一边兴奋地说着话。 墨晏辰听到动静,不由得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然后疑惑地问道: “这是在做什么啊?难道咱们定王府现在已经穷到没银子给你买衣服了吗?” 听雨和听露二人看到墨晏辰来了,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向他行礼问安。 墨晏辰微微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们俩拿着东西先出去。 苏锦汐忍不住嗔了他一眼,然后朝着大步朝外走去的二人喊道: “你们就按照我刚才跟你们说的去缝!多缝几件出来,总能有两件可以送人的。” 这下子墨晏辰更吃惊了, “娘子,咱们府上真的已经穷到要用几根布条当作礼物送人了吗?”” 苏锦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和一个古代土着说不清了。 “这是情、趣内衣。姜昭不是马上要大婚了嘛,我这是送给盼儿的。” 苏锦汐看着手中的衣物,嘴角微微上扬。 姜盼儿身材和她一样凹凸有致,想来穿上之后肯定很惊艳。 “情、趣内衣?” 墨晏辰一脸茫然,他从未听说过这个词,但从苏锦汐的表情来看,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东西。 不过听说是姜昭大婚时,让姜盼儿穿的。 墨晏辰福至心灵,悄眯眯地靠近苏锦汐,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压低声音语带蛊惑: “想来娘子穿上一定很好看。不如让他们做快些,做好你先穿给为夫看看如何?” 苏锦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她连忙摇头,“不如何。” 自己不穿这个就被他折腾得小腰酸软,若是穿上那个,自己这小腰还能要吗? 夏天衣衫实在轻薄,温香软玉在怀,墨晏辰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低头俯在她颈间轻咬了下耳垂,低声呢喃, “在为夫心里,阿锦穿什么都好看,当然,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墨晏辰呼出的热气灼烧着苏锦汐的脖颈,她不由腿一软。不由轻斥道: “咱能要点儿脸吗?” 只听“刺啦”一声轻响,前面的衣襟便已经被墨晏辰撕开,露出里面高耸浑圆的山峰。 墨晏辰低头便寻着那红莓果亲了上去。 “哎,你……” 你不能不随时随地的就想着那啥。 话未说完,苏锦汐便软了腰身,任他为所欲为了。 一个时辰后,墨晏辰抱着苏锦汐进了温泉池,把她里里外外洗的干干净净的送回床上。 墨晏辰低头在她唇角轻吻一下,低声道: “娘子先睡一会儿,午饭想来马上就好。” 苏锦汐嗔了他一眼,他们现在可真够没羞没臊了,不管白天黑夜的想搞就搞。 那春潮未退的俏脸,因这一嗔,更是娇艳妩媚,露在薄被外面的细白如瓷的肌肤上,那朵朵红梅更是娇艳动人。 看得墨晏辰不由喉结微动。 低头朝着那抹红唇又亲了上去,而修长大手又开始四处点火。 苏锦汐推着他,嗔道: “你还有完没完?小心未老先衰。” 听到这话,墨晏辰俯身双撑在她身子两侧,眉心微皱, “咱们大婚后可是去母后和娘亲坟前说过,要早些开枝散叶,免得他们在天之灵还为我们担忧。” 苏锦汐眨了眨眼,所以呢? 第259章 不能惹媳妇生气 墨晏辰俯身压了上来, “所以,未免我未老先衰,所以现在我多努努力,早些生出孩子来让他们的在天之灵放心。” 苏锦汐…… 这理由,很好很可大! 为了吃上肉,连早就过世的婆婆和娘亲都请出来了。 正出神间,那人已扑了上来……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云消雨歇之时,早已经过了午膳时间。 苏锦汐浑身酸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懒得搭理在旁边给她做全身按摩的墨晏辰。 当时爽是爽到了极致,但现在累也是真累。 这项运动可真是累并快乐着啊! 发现苏锦汐睫毛轻颤,墨晏辰笑着说起上午进宫的情况, “当婉贵妃得知那侍卫和静安厮混,而得了马上风留在她宫里养病时,听说脸都白了。她以为静安扮做女子的时间久了,便真以为自己是女子,而喜欢上了男子。” “痛斥静安得为以后想想,以后可是要娶妻生子,繁衍后代的。” “不过,那侍卫不知为何并未说出自己才是静安。” 听着墨晏辰温声说着,苏锦汐不由勾唇轻笑, “放心,不管那真静安现在是不是喜欢男子,以后肯定是做不成男人了。” 墨晏辰眨了眨眼,很快便明白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他便感觉下身一冷,万一哪天自己惹阿锦生气,她会不会也给自己下点儿药,让自己做不成男人? 他可记得梦中的阿锦说起过,若是男人不听话,就嘎了他第三条腿。 当时自己还问什么意思来着…… 那可不成。 他们是要生生世世,长长久久做夫妻的。 若是不能做夫妻间最快乐的事,那可是会少很多乐趣的。 所以,以后千万千万不能惹阿锦生气。 闭着眼睛享受墨式全身按摩的苏锦汐,还不知道墨晏辰在这眨眼间,已经想了这么多。 而静安公主宫里的侍卫,则脸色难看的吩咐人悄悄从宫外请大夫进宫。 婉贵妃自然有自己信得过的太医,但是侍卫要脸,他实在不好意思让太医给他医治,然后转头跑去他母妃那里说,原来得马上风的就是他。 听杨太医那话的意思,若不好好调理,只怕以后他身上那东西就彻底不能用了。 …… 虽然皇室死了个公主,但丝毫不影响昭阳长公府,给姜昭和郑盼儿办婚事。 皇上更是给足了面子,亲自来长公主府喝了喜酒。 将皇家的恩宠与喜悦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本来在姜昭大婚后,墨晏辰和苏锦汐就要启程去盘城。 然而,那皇上却突然令陈全来定王府传话,让他们暂缓两日出发,务必参加完那谭大人府上举办的赏荷宴之后方可启程。 苏锦汐听闻此令,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她微微侧过头,眼神中透露出不解,悄然看向身旁的墨晏辰, “皇上那几日恨不得我们能长出翅膀立刻飞到盘城去,怎地如今又这般不急了呢?” “而且还特意指名道姓地让我们参加谭大人府上的赏荷宴,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墨晏辰则神态自若,手中把玩着那精致的扳指,缓缓说道: “他的人暗中打探到谭府中有从盘城送来的密信,只是具体藏在了何处,目前尚不得而知。” “他此番便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与姜昭一同正大光明地进入谭府,仔细查找一番。” 苏锦汐听后,不由得轻轻嗤笑一声,嘲讽道: “呵,简直是将人利用得淋漓尽致啊!此刻他怎么就不想着康王、景王那些人了呢?” 墨晏辰闻言,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低声道: “他如今已是孤家寡人,谁都不相信。先前曾将景王视为最后的底牌,可眼下看来,对景王也是颇为不满了。” “听说昨天我出宫之后,景王从御书房出来时,额头都被砸破了。可见是下了狠手。” “如今他是把我当做他手里的刀,用得正顺手呢。” 说罢,墨晏辰又不放心地交待苏锦汐, “你明天去了谭府,听雨听露跟在身边别让他们离身。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的安全要排在第一位。” 苏锦汐失笑,“他谭府又不是龙潭虎穴,我还怕他们不成?” “龙潭虎穴是排不上号,就是怕他们用些后宅阴私手段,到时你防不胜防,万一中计…” 话还未说完,苏锦汐就笑着接过话道, “你放心,我到时和盼儿,乐瑶,霜儿他们一起,你才是该小心的那个。” 第二天,郑盼儿是和苏锦汐几乎同时到达的。 郑盼儿和姜昭按礼节去给姑母谭夫人见了个礼, 谭夫人坐在上首,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郑盼儿心中微微一紧,但她还是强忍着不安,和姜昭一起向谭夫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 谭夫人似乎有意冷落郑盼儿,她的目光只是紧紧地落在姜昭身上,脸上立刻浮现出亲切的笑容,亲热地说道: “昭儿快坐,你表妹听说你今天要来,可是高兴坏了,特意亲自做了荷花糕呢。你先坐会儿,她很快就过来。” 姜昭则是不动声色地轻轻后退一步,默默站在了郑盼儿的身边。 随即淡淡地朝谭夫人抱了抱拳, “姑母先忙,我带盼儿先出去。麻烦姑母转告表妹,我自小到大,最不爱吃糕点,尤其对荷花糕更是毫无兴趣。” 这番话语说得不卑不亢,既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又不失对姑母的尊敬。 话落,姜昭毫不犹豫地拉起郑盼儿的手转身离去。 “哎…”谭夫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话还未出口,心中的愤怒与不满已如火山般即将喷发。 她眸光阴狠地盯着与姜昭一起走出门去的郑盼儿,那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心中不由暗暗“呸”了一声。 “小贱蹄子,居然敢抢我女儿的夫君。老娘今天要你好看。” 第260章 小儿科的陷害 郑盼儿一踏出谭夫人的院子,那紧绷的心弦顿时松懈下来,一股莫名的轻松感瞬间涌上心头。 她不自在地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胳膊。 姜昭则满脸关切地看向她,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感觉不适?” 郑盼儿连忙摇摇头,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 “没有,只是觉得你姑母好像很不喜欢我,那眼神似是要把我剥皮抽筋一样,让人心里直发毛。” 其实,同在京城的郑盼儿自然是清楚得很,谭薇一直对姜昭心怀爱慕,不是一回两回在众人面前大言不惭地以姜昭未婚妻自居。 姜昭自然感觉到了姑母的恶意,所以他才很快带郑盼儿出来。 郑盼儿是他心尖上的姑娘,他平日里和盼儿连高声说话都不曾,哪里会舍得让她来看别人的脸色。 若非圣命难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郑盼儿登姑母家的门。 话一说完,郑盼儿便有些后悔,那谭夫人怎么着也姜昭的亲姑母,她这般言语,着实有些不妥。 忙笑着找补道, “不过,我又不是金银珠宝,哪能人人喜欢我呢,只要夫君喜欢我就好。” 姜昭哪能不知她那点儿小心思,他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之色,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随后揽着她的纤细腰肢,缓缓往外面走去,柔声说道: “走吧,不必理会他们。” “定王嫂、乐瑶她们应该已经等得着急啦,你快去找到她们一起玩耍吧。记住,除了定王嫂和乐瑶之外,不管是谁来叫你离开这里,你都千万不要听从。无论要去哪里,你都必须要和她们在一起,知道吗?” 郑盼儿乖巧地点点头。 两人走到园子里,果然看到苏锦汐和乐瑶等人就在不远处站着,她脸上立刻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朝着姜昭欢快地挥了挥手,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朝他们跑去。 赏荷宴嘛,自然是少不了要欣赏那美丽的荷花啦。 只见众人纷纷三五成群地朝着湖边涌去,兴致勃勃地赏起荷来。 而苏锦汐却一遍又一遍地,再三叮嘱着与她同行的郑盼儿、乐瑶以及其他几位姐妹,一定要离那水边远远的。 毕竟看过的古言小说里面,凡是水边,都是宫斗宅斗的高发区。 他们今天来此,不过是为墨晏辰和姜昭做掩护的,犯不着和这些后宅妇人斗个你死我活。 没想到直到宴会即将结束,也没发生一点儿小插曲。 毕竟之前这谭薇可是扬言非姜昭不嫁的,转眼姜昭就娶了盼儿为妻。 苏锦汐就怕以谭薇那没脑子的,会来一出毁人名节之事。 眼看着宴会即将结束,苏锦汐刚要松一口气,却见一个丫鬟在上甜品之即,脚下不慎一滑,她手中端着的汤羹朝着正坐在那里的郑盼儿歪斜而去。 好在苏锦汐反应极为迅速,下意识地就将郑盼儿朝着自己身旁猛地一拉,即便如此,还是有那么一些滚烫的汤汁不可避免地洒落在了郑盼儿的裙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使得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那犯错的丫鬟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惹出这样的大祸,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口中不停地哀求着, “求世子妃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奴婢该死,求世子妃饶恕奴婢这一次吧。” 郑盼儿身边的丫鬟拿帕子帮她轻拭裙子上的水渍,苏锦汐则挑眉看了一眼谭薇。 只见那谭薇在看到郑盼儿身上沾染的水渍时,原本平静的眼眸中竟飞快地闪过一丝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却又难以掩饰的得逞笑意,那笑意一闪即逝,却被苏锦汐敏锐地捕捉到了。 当下就知道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作为东道主家的小姐,谭薇平日里或许总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但此刻,她却急忙沉着脸快步上前,对着那惊慌失措的丫鬟怒声斥道: “你怎么做事的?这般毛毛躁躁的,也不看看这是谁?世子妃乃是我们府上的贵客,岂能容你如此疏忽大意!” 说完,她一挥手,大声喝道: “来人,拖出去打死!” 那丫鬟一听,吓得双腿一软,趴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朝着谭薇连连求饶: “奴婢知错了,求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弄脏世子妃衣服的……” 郑盼儿见状,轻轻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谭薇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行了,她也是无心之失罢了,不过就是衣服上沾了些水渍而已,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谭薇面上的怒气依旧未消,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 “表嫂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也罢。若是换作平时,我定要狠狠地惩罚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说着朝身边丫鬟使眼色, “还不带世子妃去换衣服。” 说到这里,谭薇似是刚想起来,对着郑盼儿笑道, “今日实在对不住表嫂,咱俩身量差不多,我有新做没上身的裙子,不如表嫂先换上。” 来了来了,换衣服捉奸的常用情节要来了。 苏锦汐心里疯狂大笑。 这般小儿科的阴谋竟然也敢拿到台面上来现眼,真不知道是该夸赞谭薇那异于常人的大胆呢,还是该狠狠骂她一番,竟想出如此拙劣的手段。 此时,谭薇身旁那机灵的丫鬟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朝着郑盼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请世子妃随奴婢去客房更衣。” 郑盼儿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稍微被溅湿了一点儿的裙摆,轻轻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不用了,待会儿我就和姜昭一起回去了,只是湿了裙摆,并无大碍。” 谭薇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劝的情真意切: “表嫂千万不要推辞,此事说到底都是我府上丫鬟不小心冲撞了您。” “我这条新做的裙子,虽说料子和款式可能比不上表嫂您平日里所穿的那些,但在京城里也算得上是上等之物了,您就别跟我客气了,快去换上吧,也让我这个做表妹的尽尽心意。” “还请表嫂不要嫌弃,否则我心里过意不去。” 苏锦汐挑了挑眉,啧啧,你不换衣服,就是嫌弃不好。 就看你换不换! 第261章 眼药上得好 郑盼儿眉心微皱,心道这谭薇是有病吧? 说了不用换,还死拉硬拽的非要换不可! 谭薇给旁边的姑娘使了个眼色 ,那姑娘笑道, “世子妃,你就随丫鬟去换一个吧,也是薇儿的一片好意。否则她心里该内疚死了。” 另一个姑娘接话道: “是啊是啊,虽然薇儿的裙子料子可能比不上世子妃的,但款式是整个京城最新款的,世子不想换,莫不是真的嫌弃不成?” 郑盼儿是直性子,向来喜欢直言直语,别人对她好三分,她便对人好十分。 当下便不想拂了人的好意,起身想随丫鬟去换衣服。 乐瑶本就脾气火爆,正准备发作,坐在她身旁的苏锦汐却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下,而后又突然拉住郑盼儿,脸上露出些许焦急之色, “盼儿,我突然感觉头有些疼,你能不能陪我先回去呀?” 郑盼儿一听,正合她心意,当下毫不犹豫地应道: “怎么回事啊?需不需要叫太医来瞧瞧?” 说完,她立刻转头吩咐起苏锦汐身边的听露: “阿锦头疼得厉害呢,赶紧去请定王殿下传太医到定王府来。我们这就先出去吧。” 听露常年跟随在主子身边,自然清楚自家主子这是在演戏,可也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脚下生风般转身朝着男宾那边跑去。 谭薇右眼皮一直不停地跳动,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但一想到自己已经精心布置好的局,上前一步拦住正要离去的郑盼儿和苏锦汐道: “定王妃怎么突然就头疼了呢?要不表嫂和定王妃一起去客房休息一会儿吧,我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既然苏锦汐这个讨人厌的上赶着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大不了多叫几个人去客房招待他们,看今天过后,定王还会要她吗?昭表兄还会要郑盼儿这个贱人吗? 顺着着把苏锦汐收拾了,周芸还欠她一个人情,嘿嘿,一举两得。 哪怕郑盼儿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此刻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当即扶着苏锦汐的手紧了紧,后者轻拍她两下表示安抚。 乐瑶上前眯着眼看向谭薇: “谭薇,你确定要定王嫂和我嫂嫂去客房休息吗?若是我定王嫂有个好歹,你担得起吗?” 在场众人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人家定王妃都头痛要请太医了,谭小姐还一定要留人家和世子妃去客房休息。 众贵女都见多了各种后宅阴私之事,当下不由沉默了下来。 难不成,她那客房有龙潭虎穴等着定王妃和昭世子妃? 墨晏辰和姜昭来得很快,因这边都是女眷,所以两人并未近前,而是站在不远处道, “阿锦,我来接你回府看太医。江寻已经去请太医了。” 郑盼儿也直接扒拉开挡住道的谭薇,大步往姜昭那边走去, “姜昭,我的裙子被丫鬟撒上一点儿水,薇表妹非拉着我去客房换衣服,我都说了不用,她还不同意。” “就连定王嫂头痛,想让我陪她回府都不行,一定要让我陪定王嫂去客房休息,她给请大夫。” “话说,这寻常大夫,哪有宫里太医医术高?薇表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苏锦汐不由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这眼药上的好啊! 这下不但姜昭和墨晏辰,就连在场众人猜也猜到谭府客房有猫腻。 很好,谭府这下子一下得罪了定王府和长公主府。 姜昭一把将郑盼儿轻轻拉至自己身前,仔细打量一番,见没有不对之处,这才放心下来,温声道: “是吗?不如你和乐瑶先陪定王嫂回府。” 说到这里,姜昭抬眸看向不远处的谭薇,声音冰冷: “薇表妹如此卖力推销府上客房,本世子和定王兄去客房休息一下可好?” 往日里,那谭府仗着自己父亲是长公主驸马,在京城之中也算是颇有地位,因此便有不少人看在这份面子上,会给谭家几分薄面。 可谁能想到,今日谭薇竟然胆敢算计到盼儿的头上,这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谭薇眼底那一丝慌乱瞬间被捕捉到,她的脸色微微变白,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然而,她很快便强装镇定,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道: “表哥说哪里的话,我刚刚是想着府上的丫鬟不小心弄脏了表嫂的衣服,所以想给她赔个不是,道个歉而已,绝无其他心思。”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姜昭的表情,试图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但姜昭的脸上却是一片冷漠,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正在这时,江寻快步走来,附耳和墨晏辰回禀了一下。 墨晏辰脸上神色顿时寒若冰霜。 居然敢算计阿锦。 急着去见阎王,本王就成全你们。 当下凉凉的看了一眼谭薇,那一眼就让谭薇如坠冰窟,浑身僵硬。 墨晏辰牵着苏锦汐的手,姜昭拉着郑盼儿,一行几人径直往府外走去。 得到消息的谭夫人和谭公子匆匆赶来,对着向人行了个礼,笑道, “定王殿下和昭世子难得来一次,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墨晏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姜昭凉凉地看了他二人一眼: “不用了,定王嫂有些不舒服,我们送她回去。” 姜昭再气谭府的行事,还是顾忌着父亲的面子,怎么着谭夫人也是自己姑母。 便想等晚上再来谭府算账。 没想到谭公子却笑道, “现在还早呢,不如我让人去请太医,让定王妃和昭世子妃先去客房休息一下。” 谭夫人眸光微闪,也附和着道, “岩儿说的是,定王妃和世子妃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府上,不如去客房休息一下。” 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府上客房有猫腻似的。 “知道姑母府上的客房好,但也不用你们接二连三的劝着去。不如我和定王殿下去看看如何 ?” 姜昭似笑非笑道。 谭夫人及谭公子神色微僵,到了此时,才知刚刚劝得太过热情 ,让人怀疑了。 第262章 以牙还牙 谭公子勉强挤出一丝笑道: “这个,因今天来的夫人小姐比较多,所以客房都是为他们准备的,若是定王和昭表弟想要休息,不如去在下院子委屈一下可好?” 墨晏辰冷哼一声,直接牵着苏锦汐的手离开了。 姜昭紧随着带着盼儿离开。 因这一插曲,院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大家都猜测着,谭府客房里准备了什么招待世子妃。 只是大家感到疑惑的是,世子妃是长公主的儿媳妇,而长公主的驸马武顺侯,正是谭夫人的亲兄长。 谭薇没道理害自己舅舅家的表嫂呀。 不明白不要紧,要紧的是大家都知谭府今天可能是龙潭虎穴,于是大家纷纷告辞离开。 看着众人离开,谭夫人和谭薇也无奈。 只是等众人离开后,谭薇气得在屋里摔了一地的狼藉。 那边墨晏辰一行四人去了茶楼,墨晏辰示意江寻把查到的情况告诉姜昭。 “谭小姐一心想嫁给昭世子,之前在昭世子没回京城之前,谭夫人曾找长公主提过,被长公主给拒了。但谭小姐不死心,认为世子妃配不上昭世子,只有她才配得上。” “所以,今天在谭夫人,谭公子和谭小姐一起设计下,准备用一个侍卫来污了世子妃清白。如此以来,即便昭世子不和世子妃和离,肯定也会慢慢与世子妃离心。” “而谭府的侍卫会自杀。让外人看便是,威惧昭世子强权才死的。到时昭世子便是百口莫辩,不管世子妃那时是死是活,长公主肯定也容不下世子妃了。” “等到那时,谭小姐的机会就来了。” 听到这里,墨晏辰脸寒如水,他记得那谭薇也力邀阿锦去客房。 可见也是抱着毁了阿锦的心思。 谭府既然上赶着找死,不成全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郑盼儿气得拳头都硬了,乐瑶更是直接抽出腰间长鞭,想要杀进谭府。 “这个谭薇简直是有病!她是嫁不出去么?非上赶着要嫁给大哥?姑奶奶我想现在就去弄死她!” 苏锦汐忙拉住乐瑶,其实这些计谋,在谭薇让丫鬟弄湿盼儿衣服时,她就想到了。 “咱们有的是兵不血刃的法子,何必去脏了自己的手呢。” 墨晏辰扭头对江寻道, “让人把证据摆到皇上案头。既然找死,就送他一程。” 今天刚好在谭府也办好皇上交待的事儿了,顺道给皇上递个梯子,一准能把谭府给连根拔起。 “是。”江寻应声去传令。 第二天一大早,谭府就热闹了起来。 原来是谭薇的丫鬟,看自家小姐到用膳时间还没起床,就进屋叫她起床,结果看到谭薇和一个男人红果果的睡在一起。 而且谭薇身上布满暧昧的痕迹,即便丫鬟没经过人事,但也知道那不正常。 那丫鬟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着,当下不由惊呼着出去叫人,屋子的门也没关。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以为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为了避免将来谭夫人寻到他们的错处,便一窝蜂地都冲进了屋子。 结果就是,大家都看到了屋内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大家一拥而进的嘈杂脚步声,也把床上的谭薇和男人给吵醒了。 谭薇先是一脸迷茫,当她看到床上的男人及两人的情形时,不由尖叫一声,猛地扯住薄被裹住自己。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大家不由窃窃私语着退了出去,就任由那男人红果果的躺在谭薇床上。 主要是,谭府主子们的脾气都不太好,动辄就是打骂。 大家都以为是自己撞破了小姐与男人的私情,此时个个都恨不能自戳双目,也好过稍后被谭夫人处置来得好。 谭薇又惊又吓,崩溃地大哭大叫。 得到消息赶来的谭夫人,在看到床上两人的情景时,顿时脸都白了。 男人却不急不慢的穿上衣服,眼神清冷的对谭夫人道, “夫人,谭小姐昨天邀在下来她房里,哪知她给我下了药,在我不清醒下占了我的清白。在下还请谭夫人给我个说法。否则,我会上告到大理寺。” 谭夫人脑子都气懵了,什么玩意儿? 占了她女儿清白,还在这儿要说法? 谭薇则大哭着道, “娘,娘,女儿可怎么办呢?如今我可还怎么嫁给昭表兄?我现在已非完璧之身,他更不会要我了,呜呜呜呜呜。” 男子起身缓缓系好腰带,听到她这般说,不由嗤笑道, “啧啧,谁知道你是被谁破了身子?小爷我昨天被你下了药强上了,爷还委屈着呢。真当爷什么玩意儿都下得去嘴?若非你下药,爷还看不上你这种货色呢。” “你,你,你,闭嘴。来人,把这个男人乱棍打死!” 谭夫人脸一阵白一阵红。 心知此时只能尽快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只要府里人不传出去,快些给薇儿找个婆家嫁出去就好,不会影响儿子娶妻。 然而,院子里都是些丫鬟婆子,哪里会是这男人的对手? 待叫来侍卫时,这男人已经把谭薇给捆了起来,好整以暇的坐在她的闺房里喝起茶来。 女儿在男人手里,谭夫人投鼠忌器,只得吩咐侍卫守在院子外面,没有她的吩咐,不得进院子一步。 “谭夫人,给在下准备十万两银票,在下只当没发生过这事。” “在下清清白白尚未娶妻,洁身自好从不流连花丛,如今莫名其妙被谭小姐给下药强上了,说出去爷可丢不起这人。” “当然,谭夫人也可以不承认此事。但在下身上这些痕迹可都是实打实的证据,若是小爷拿不到银票,自当去大理寺报官让官府给爷个说法。” 谭夫人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这人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但想想若真让这男人把此事给宣扬出去,只怕儿子的婚事都成问题。 当下只得忍着胸中怒气, “你要这么多银票,我哪里有?你且等我家老爷下朝回来,到时让他想想办法给你凑一些。” 那男人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来, “怎么会没银子?爷可是听说了,你们许给府里的侍卫,只要他毁了昭世子妃,便给他三万两银子。怎么到爷这儿就没了?” 听闻此言,不但是谭夫人,就是谭薇也是心惊胆战。 他们商量此事时,确定屋子外面都是府里的侍卫。 这人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第263章 遣回原籍 只听那人继续笑道: “而且谭小姐可是大手笔呢,她可让两多两个侍卫,顺便把定王妃也给毁了呢。要是谭夫人舍不得银子,爷不介意去大理寺把这事好好说道说道。” 谭夫人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丝笑来, “且慢,容我去凑一凑。” …… 很快,谭大人下朝回来,刚出宫门就听到了风言风语。 “你听说了吗?谭府小姐谭薇,竟然放荡不堪的偷偷命府里下人弄个男人进闺房,不但如此,还给男人喂了药,把人给强上了!” “嘶!这么饥渴?看不出来呀,表面上看着可是妥妥的大家闺秀。” “你懂什么,这些姑娘表面端庄守礼,其实内里是放荡不羁。否则谭小姐又如何做出给人下药,强上之事?” 一起下朝的不少大人都听到了,一时看向谭大人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谭大人一个趔趄,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过去。 看着附近的众位大人,谭大人不知是告诉别人,还是给自己打气。强撑着那最后一丝尊严,颤抖着声音道: “污蔑!纯粹是污蔑!我家薇儿岂是这般不堪之人,她一直都是善良纯真的,定是有人恶意陷害。” 话落,也不管大家怎么想的,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马车处走去。 走到热闹的街上时,时不时便能听到周围行人纷纷扬扬的议论声,那些话语如同尖锐的针一般刺入耳膜,让他的心愈发烦躁不安。 刚踏入自家大门的那一刻,谭大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夫人满脸惊慌失措的模样迎了上来。 那焦急的神色让他心中一紧,连忙急切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夫人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地将女儿闺房里发生的事情讲述完毕,谭大人听完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他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咬着牙冷冷地道: “把凡是知道此事的下人,全部给我打杀,一个都不留。” “哟,谭大人好大的口气。” 还未看到人,一个尖细的声音当先传入耳中。 为官多年的谭大人脸色大变,忙起身迎了出去。 却见随着谭公子一起来的陈全大总管,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就是不知咱家这把老骨头,进了你谭府还能不能囫囵着出去?” 谭大人抹了把头上的汗,朝陈全笑道, “陈总管快请进。不知大总管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陈全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玩意儿居然还想害定王妃和昭世子妃,简直是老虎头上拔毛——找死。 “谭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谭宏身为朝廷大臣,本应忠君为国,却心怀叵测,意图谋害定王妃与昭世子妃,严重危害皇室血脉安全。其心可诛,其行可恶。朕念其曾经微功,特赦全家性命,但削去一切官职,遣回原籍,终身不得入朝为官。” 谭大人听闻此言,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身子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 陈全笑着缓缓蹲下身子,目光紧紧盯着瘫坐在地的谭大人,嘴角微微上扬, “谭大人,接旨谢恩吧。”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让谭大人的心猛地一沉。 谭夫人惊慌失措地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长公主附马武顺侯的亲妹妹,我怎么会害昭世子妃和定王妃。这是污蔑,纯粹是污蔑。” 凡是作奸犯科的,都说自己冤枉,是被人污蔑的。 陈全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 “谭夫人,冤冤冤枉,自有大理寺审理。” “我要出府,我要去找我大哥。”谭夫人状若疯癫的在大门口大吵大叫。 然而,门外守着禁军,无人理会。 陈全看了谭夫人一眼, “若非武顺侯进宫苦苦求情,只怕你们谭府今日就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凄惨下场了。竟然胆敢意图谋害定王妃和昭世子妃,令爱和令夫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呀。” 原本还心存侥幸,想着稍后长公主府求情的谭宏和谭夫人,此刻听到陈全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血液。 陈全站起身来,声音微凉,“昭阳长公主年轻时出了名的火爆脾气,若非武顺侯拉着,只怕昨天就杀进你们谭府了。” “谭夫人身为昭世子的亲姑母 ,居然意图谋害侄儿媳妇昭世子妃,武顺侯还能给你们求情,只怕也是最后一次了。谭大人还是好自为之吧。” 而在另一边,洛少商却是一脸的悠然自得,他欢快地飞身进入定王府,脚步轻快地朝着主院走去,口中还不时大喊着: “师兄,师嫂。” 孙斩见状,连忙笑着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地道: “洛公子回来了,可见事情办的十分顺利啊。” 洛少商头一仰,随即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扔给孙斩, “那是自然,本公子一出马,肯定是一个顶俩,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那银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孙斩手中。 说到这里,洛少商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急促地催促道: “快些备水来,小爷我要立刻沐浴。” 若非为了那十万两银票,爷才不会听师兄的去演戏。 虽然没和那个蠢女人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是挨了那蠢女人的身子,他就感觉恶心。 他可是立志要为未来夫人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的,绝不能让这种不洁之事玷污了自己。 孙斩不由忍笑叫人去抬水。 洛少商则一边迈着大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边语气略带不满地对孙斩道: “去告诉师兄,就说事情已经按照计划办成了,让他赶紧把答应我的事儿也老老实实地办好。” 第264章 屡败屡战 孙斩脸上挂着笑容,郑重地应道: “是,洛公子尽管放心便是,我们主子向来一诺千金,答应的事儿绝不会食言。” 洛少商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好像师兄只对师嫂绝不食言,对他可是无赖至极的。 回到自己院子的洛少商,连着洗了五六遍澡,可是身上的那些痕迹如长在上面一样,皮都搓红了,就是搓不掉! 洛少商满脸焦急地冲进墨晏辰的主院,一边跑还一边呼喊着: “师嫂,师嫂,救命啊!” 那声音急切而又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当他终于冲到屋里时,屋内刚刚放下碗筷的墨晏辰瞬间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而一旁的苏锦汐则是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示意听雨将人请进来。 洛少商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懊恼和无奈, “师嫂,你不是说涂上的那药一洗就掉了吗?我都连着洗了五六遍了,可到现在也没见痕迹减轻一点儿。” “要是长在上面洗不掉可怎么办呢?万一被我将来的夫人误会我在外面鬼混,那我可是有理都说不清了啊。” 苏锦汐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墨晏辰他们两真不愧是师兄弟,一个说是黄、花大闺男,一个怕身上有痕迹不好和将来的夫人交待。 啧啧啧,都挺守男德的! “放心吧,明天一准儿就没有了。” 苏锦汐说着,接过听露递来的碗筷盛了一碗粥递给洛少商。 “辛苦师弟了,快喝点儿粥。” 端着师嫂给盛的粥,洛少商不由又得瑟起来,笑着接过,还挑衅地看向墨晏辰, “谢谢师嫂,能为师嫂办事,师弟我是在所不辞。” “有师弟这句话,以后师嫂有什么事儿第一个找你。当然好处绝对不会少你的。” 说着,苏锦汐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扔过去, “效果如何,你可以在越鹏身上试一下。” “谢谢师嫂,谢谢师嫂。” 而墨晏辰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扭头温柔地看向苏锦汐,轻声说道: “我今天要出城去见大哥,有点事情要处理,估计得到晚上才能回来。你先准备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好的,我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今天就让听雨他们把车子都装好就行。” 看着苏锦汐应下,墨晏辰一把拎上正喜滋滋地拿着药瓶宝贝似的打量的洛少商,就往外走。 “喂喂,师兄你这是干嘛呀?”洛少商被突然拎起来,顿时慌了神,连忙挣扎着叫道。 “师嫂,救命啊。” 洛少商那么大高个儿,在墨晏辰手里像个小鸡似的被拎了起来。 听到他大叫,墨晏辰抬手在他身上轻点一下,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洛少商一脸的生无可恋,只求救似的朝苏锦汐望去。 苏锦汐笑着扭开脸不看他。 叫你得瑟,屡次在你师兄手里吃亏,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洛少商:…… 麻了,这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 宫里的太后娘娘,自从墨晏辰和苏锦汐大婚后,接二连三气得病就没好全。 看着一大早就顶着黑眼圈进宫侍疾的周芸,太后不由又叹了口气。 自己那么好一个孙儿,怎么便宜了苏锦汐这个乡野长大的? 反观在她身边娇养着长大的芸儿,不论是才情还是样貌,哪点儿比苏锦汐差? 如今却屈居在康王府做侧妃。 想到这里,太后顿时气得心肝一阵阵的疼。 这还不说,那田嬷嬷可是自己安插在定王府多年的老人了,苏锦汐嫁进去几天就把人给打杀了。 当得到消息墨晏辰今天出城,要到晚上才回府时,太后便朝身边嬷嬷道, “哀家身子不适,传定王妃进宫侍疾。” 苏锦汐来的很快。 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不给你们一些深刻印象,你们就不长记性。 进殿后看到坐在太后身边的周芸,苏锦汐眉梢微挑。 她就说太后如今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一个个都是她的手下败将,怎么还屡败屡战呢。 好好活着不好吗? 非得来挑衅她? 当下规规矩矩地朝太后行了个礼,起身后淡淡笑着看了周芸一眼。 那一眼,周芸就不由想起婚前,苏锦汐说的话, “侧妃不过是好听点儿的称呼,说到底就是个妾,一个小妾有什么资格和我称为妯娌?” 但是,姑祖母在这里坐着,她是康王府的侧妃又怎样? 她就不给苏锦汐这个贱女人行礼。 苏锦汐笑道, “原来康王侧妃也在这里呀?康王嫂没来吗?哎呀,都是做孙媳的,康王嫂怎么没来侍疾呢?” 周芸一脸不悦,“本侧妃来了不就行了,定王妃可真多管闲事。” 苏锦汐笑道, “并非如此,我们是妯娌,康王嫂若是身体不舒服,我稍后出宫便去康王府探望一下。” 太后今天本来看到周芸一脸憔悴,心中不由就对皇后和康王强烈不满。 仔细过问之下才知,那康王只在周芸三天回门后,还是下药的情况下同过一次房,这之后周芸便是夜夜独守空房。 如今看着苏锦汐如那雨露滋润的花儿般娇艳,那般清新动人、活力四溢,这鲜明的对比让太后心中瞬间涌起一肚子的怨气。 当下便沉着脸道: “哀家这一病多天,多亏了芸儿常来宫里陪伴照料。难得今天能请来定王妃,你若是不嫌弃,就来帮哀家捶捶肩膀。” 苏锦汐又怎会不知太后此举乃是故意要为难她呢? 她在心底暗暗叫嚷着,我当然嫌弃啊,我嫌弃的不得了。 然而,她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太后身旁,柔声道: “侍候皇祖母,本就是孙媳应该做的。” 说罢,苏锦汐轻轻地抬起手,有节奏地捶了上去。 哪知太后原本就因心中不满而脸色愈发不悦,此刻更是皱起眉头, “定王妃这是没用饭吗?怎地捶得如此之轻,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半点力道都没有,莫不是故意敷衍哀家?” “算了算了,哀家是使不起你这般柔弱的力气。还是芸儿来吧,她向来懂得如何伺候长辈。” 苏锦汐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 “是孙媳的不是。您也知道孙媳长在乡野,生就一身蛮力,怕力道大了皇祖母会受不住。所以才不敢用力过度,还望皇祖母见谅。” “既然皇祖母嫌弃孙媳捶得太轻,那孙媳便听从皇祖母的吩咐,加重些力道便是。” 第265章 孝死您老人家 说着,举起小粉拳,随着“咚”的一声沉闷声响,太后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旁的周芸噌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满脸怒容,斥道: “苏,定王妃,你究竟是做什么?若不想给姑祖母捶背,大可直言相告,何必下此狠手,捶得这般重,难道你就不怕伤了姑祖母的身子吗?” 苏锦汐却笑眯眯道, “周侧妃哪只眼睛看到我捶得重了?皇祖母都没吭声呢,你嚷什么嚷?” 不等太后开口,苏锦汐笑道: “皇祖母您说孙媳捶得如何?可感觉好些了?不然让周侧妃给孙媳做个示范?” 太后疼得直咬牙,心中那个气呀,可又一想不能就这么轻易地饶了苏锦汐。 于是强忍着疼痛,微微点了点头,声音生硬: “嗯,确实感觉好像是好了一些,你从小生长在乡野之地,手上的力气就是比常人要大些。不过可以稍微轻点劲儿了。” 苏锦汐心中小人疯狂叉腰狂笑,脸上却露出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打,我要是不狠狠地教训你几下,都对不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当下,她便如小媳妇般,敛眉低声道: “能够帮皇祖母减轻一些病痛,孙媳心里可是高兴得很呢,一定会注意力度的。” 还特意加重了“一定”两个字的语气,似乎是在向太后和周侧妃表明自己的决心。 在太后微微颔首后,苏锦汐便轻一下重一下的两个肩膀换着捶。 最初太后还忍着不出声,几下之后,太后忍不住痛哼出声。 “苏锦汐,身为孙媳,你不说好好给哀家侍疾,竟敢故意用力折磨哀家,其心可诛。” “传太医,快传太医。定王妃不乐意给哀家侍疾,重手伤了哀家。哎……哟……” 苏锦汐嘴角微微一勾,一脸委屈巴巴地道: “皇祖母,可是孙媳哪里做的不对?您也知道孙媳没有母亲教导,所以不知道哪些事做的对,哪些事是错的。” “今天皇祖母让孙媳给您捶背,孙媳不该上手捶的,那本是宫人该做的事,可孙媳想着是替定王殿下孝敬您了。” 太后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道: “你……” “快宣太医。定王妃胆大包天意图谋害哀家,哀家今天要代孙儿休了她这个不孝孙媳。” 太医很快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皇上。 苏锦汐笑了,进宫时她就让听雨带了些府里做的糕点送去给皇上。 宫外的东西,皇上当然不会吃。 但是,他会知道自己被太后请进宫侍疾了。 面对太后连连给自己使眼色 ,太医也只当没看到。 有皇上在这里守着,他哪儿敢说谎? 当下就如实道, “微臣给太后娘娘把过脉,并无不妥,而且医女检查过,太后肩膀上定王妃捶过的地方,并无不妥,即不青也不红。” “显然定王妃并不懂如何捶背 ,其实捶背应该稍微些力,以捶过的地方轻微发红最好。” “多谢太医指点,本王妃下次给皇祖母捶背,再用些力气。” 苏锦汐说着,一脸愧疚地看向皇上, “父皇,儿媳怕把皇祖母捶疼了,所以才不敢用力的。既然太医说了,那儿媳便再用些力气。其实儿媳手无缚鸡之力,手都捶肿了。” 苏锦汐一脸无辜的伸出红肿的小手让皇上和太后看。 嗯,杜衡闲着无聊研究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药终于派上用场了。 今天进宫她可是放了不少进空间,以备不时之需。 瞧瞧,眼下就用上了吧。 太后脸色发黑,还要再用些力气? 是想把老婆子捶去见列祖列宗吗? “罢了罢了,哀家哪敢使唤你呢?你回去吧,是哀家没福份,不用你侍疾了。” 苏锦汐小脸一垮,顿时泫然欲滴,委屈巴巴的软了声音, “皇祖母,孙媳哪里做的不好,您直接说就是,定王今天不在城中,孙媳要替殿下孝顺皇祖母。” 我孝死你。 “皇祖母,您让孙媳如何都行,千万不要做主休了孙媳呀。” 说着说着,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一旁的皇上看到这一幕,眉心微微皱起,和蔼地安抚道: “锦汐丫头休要胡说,太后怎么可能做主休了你呢?你可是朕亲自赐婚的定王妃,没有朕开口,谁敢休了你啊。快别再担心了,有父皇在呢。” 太后则是双眸微合,脸上隐隐露出一丝不耐之色。她轻轻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有皇上给你当靠山,哀家哪敢擅自作主休了你这个定王妃呢。” 皇上面上虽未显露出过多情绪,但心里却很清楚,从太后刚才的态度来看,显然是在苏锦汐那里吃了些暗亏。 当然,太后越是吃瘪,他越是高兴。 当下笑道, “母后,定王妃孝心可佳,您难道不打算赏赐一下吗?” 太后一听这话,顿时犹如被点燃的炸药桶一般,差点没当场气到晕厥过去。 这小贱蹄子都快要把自己给捶死了,居然还要赏赐她? 但一想到在皇上眼中,苏锦汐今天现在确实是来侍疾的,也确实给自己捶背了。 当下也只能咬咬牙,不情不愿地拿出一些东西来赏赐。 苏锦汐连忙谢恩,乖巧地道: “孙媳回到王府之后,一定会每天都为皇祖母祈福,祈求上天保佑皇祖母早日康复。” “好了,哀家知道你有心了。” 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心想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然而苏锦汐却一脸认真地继续说道: “皇祖母什么时候需要孙媳伺候,尽管派人去府上传话就是了,孙媳一定随叫随到。” “毕竟皇祖母也是知道的,孙媳一直都是最孝顺的。” 说完便行礼告退。 太后强咬着后槽牙才没有骂出来,只闭着眼挥手示意她离开。 眼见着太后也不能把苏锦汐如何,站在一旁的周芸,那张原本就略显刻薄的脸上此刻更是布满了阴狠之色,,心中那个气啊,就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心肝一般。 当她看到苏锦汐转身离开时,猛地抬起脚,狠狠地伸了出去,哪怕不能真的伤到这个苏锦汐,也要让她在皇上的面前出尽洋相,好好丢丢脸。 苏锦汐又岂会不知她这等小人的心思? 从她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间,苏锦汐就已经察觉到了她没安好心的意图。 只见她就像是完全没看到周芸的举动一样,神态自若地抬脚踩了上去,只听“咔嚓”声响,周芸的尖叫声在殿中响起。 第266章 一脚踩在钉子上 这下直接把周芸的脚踝踩骨折了。 苏锦汐犹如被闪电击中般,猛地惊跳了起来,抬手轻抚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脸上尽显惊魂未定之色,厉声质问道: “康王侧妃,你这腿脚怎的如此莫名其妙?好端端地将腿伸到我的脚底下做什么?莫不是还想玩那无耻的碰瓷把戏不成?” “哼,虽说你之前对墨晏辰那般倾心痴迷,但如今我们都已各自婚嫁,各有归属,你难道是因为嫉妒我能嫁给墨晏辰,便心生怨恨,故意想要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吗?” 苏锦汐紧蹙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嘲讽。 ““又或者,是你心中嫉妒太后娘娘特意传我前来给她侍疾,所以才使出这等下作手段?” 苏锦汐字字句句如利箭般射向周芸,语气中满是鄙夷。 周芸此时疼的小脸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但她仍强装镇定,试图狡辩道: “定王妃,你切莫血口喷人,妾身怎会嫉妒你给太后侍疾?我乃康王侧妃,身份尊贵,岂会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还有,如今是你把我的腿踩骨折了。哎哟……” 皇上自然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事,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此刻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只是静静地盯着康王侧妃,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解释。 周芸本想着能借机讹诈苏锦汐一番,可当她不经意间抬头对上皇上那威严而锐利的眼神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心虚之感,她连忙开始争辩道: “皇上明鉴,妾身绝无此意,定是定王妃误会了我。” 皇上微微眯起双眸,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有力: “朕也着实想弄清楚,康王侧妃在未出嫁之前,在京城可是素有才女之名,且常常听闻母后夸赞你,乃是京城贵女中最懂礼仪的典范,今日这般情形,实在让人费解。” “不知你明明站得好好的,为何在定王妃离开之时,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前伸出脚来?这其中究竟暗藏何意?” 太后心头一跳。 皇上武功不低,而且他身边的人都会武功,芸儿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皇上及他身边人定是看到了。 太后当下不由又唉哟叫痛,倒是周芸疼的小脸发白,如今又被皇上直接点明,顿时羞的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臣妾,臣妾不是故意 的,臣妾只是突然脚有些发麻,所以才下意识地伸了一下,哪想定王妃就恰好踩上了。” 苏锦汐脸色苍白如纸,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随后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望向皇上, “父皇,您一定要替臣媳做主啊,我家殿下不在府中,臣媳乃是前来给皇祖母侍奉疾病的,那康王侧妃这分明见太后赏赐臣媳,心中嫉妒,趁机想要讹诈臣媳,臣媳可没银子给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呼喊:“定王驾到。”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门口处,只见那定王正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大步走了进来。 在看到墨晏辰的一瞬间,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水如珍珠般从苏锦汐姣好的面庞上滑落下来。 墨晏辰察觉到了苏锦汐的异样,他连忙朝着太后和皇上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便快步走到了苏锦汐的跟前,轻轻地将她拥入了怀中,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轻声问道: “阿锦怎么了,可是心疾又犯了?为何这般伤心落泪?” 苏锦汐伏在墨晏辰的怀中,抽噎着道: “殿下,阿锦来给皇祖母侍疾,本是一片孝心,却不料那康王侧妃竟如此歹毒,父皇还在这儿看着呢,她便伸出腿来绊我,我没注意到,一脚踩了上去,她竟然污蔑我踩断了她的腿。呜呜呜……” 说到这里,苏锦汐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淌,仿佛要将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全部倾泻出来。 苏锦汐演的可来劲儿了。 哼,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脚踩在钉子上。不把你扎出血,下次你还来找姐的麻烦。 太后:…… 皇上:…… 周芸:…… 苏锦汐踩断她的脚 ,还叫着被吓死了? “苏锦汐你还讲不讲理?现在是本侧妃的腿被你踩断了,我这是污蔑吗?” 周芸又气又疼,小脸煞白。 本就给太后看诊的太医还没走,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皇上示意太医先给苏锦汐诊脉。 片刻后太医朝皇上拱了拱手, “回皇上的话,定王妃确实受了惊吓引发了心疾。日后得好生养着,不能生气,不能累着。” 苏锦汐唇角微勾,她若连点儿脉相都不能改变,这两辈子也白活了。 太后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 她可不信苏锦汐能被吓得患了心疾。 但这太医是她信得过的,诊出的脉自然可信。 皇上又示意太医顺便给周芸看诊。 太医蹲下摸了下周芸的脚踝,手下微动,只听一声轻响过后,太医便直起了身子。 “回皇上的话,周侧妃并未骨折,而是脚踝脱臼了。微臣虽然已经帮周侧妃把脚踝复位,但还得固定起来,需卧床休息三十五天,在此期间不得下地走动。” 周芸一惊,这才后怕起来。 “太医,能不能减少些日子?这天气这么热,总躺在床上多难受。” “康王侧妃当谨遵医嘱才是。下地活动的早了,不利于日后恢复。” 周芸一脸傲悔。 一个多月呀!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她进了康王府才与康王同房一次,这到啥时候才能有子嗣? 姑祖母还说让她尽早为康王开枝散叶,只要她能生出男孩,并且长了长,将来就能扶持她的儿子上位。 如今要卧床一个多月,可便宜了杨侧妃那个小贱人了。 墨晏辰揽着苏锦汐,面带不悦地看向周芸,声音清冷, “康王侧妃,你在皇祖母的宫中就敢明目张胆的谋害本王的王妃 ,其心可诛,不知你的父兄是不是也胆大包天到连本王,连父皇都想害。” 这话说的就重了,不但是皇上,就连太后脸也黑了。 周芸又痛又怕,她哪知道只是想伸腿绊苏锦汐一下,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当下也顾不得脚疼,扑通跪地道, “皇上皇上,臣妾不敢,臣女父兄皆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敢害陛下呢?臣妾刚刚只是鬼迷心窍,嫉妒定王妃独受定王恩宠,才故意想要绊她的。” 第267章 离京 苏锦汐在定王怀里轻嗤一声, “你是嫉妒忌本王妃,但也不能保证你的父兄就不嫉妒定王,嫉妒陛下。” 不等周芸再开口,墨晏辰直接俯身把苏锦汐拦腰抱进怀里,朝皇上行了个礼, “父皇,今天是阿锦的不对,阿锦不该在康王侧妃伸出腿来绊她时踩上去。” “毕竟她不喜欢走路时一直低着头,她就应该被康王侧妃绊着摔个跟头。毕竟康王侧妃在皇祖母眼中,最是知书达礼,贵女典范。” “即然皇祖母不用阿锦侍疾,那儿臣先告带她出宫了。” 皇上点了点头,完全不在意太后和周芸,笑容和煦的看向眸中泪意未消的苏锦汐: “锦汐丫头没错。谁走路还总低着头呢。若满京城的姑娘都是康王侧妃这般贵女典范,那朕可就头疼了。” “锦汐丫头今日受委屈了,只管在府里安心养病。” 说到这里,皇上吩咐陈全道, “去朕库房把新得的祖母绿头面,再加一斛东珠,送到定王府上。” 太后见皇上都赏东西安抚苏锦汐了,她也只能赏,而且要比皇上赏的更多。 墨晏辰又看向太后,神色清冷: “皇祖母以后若需要侍疾,只管叫孙儿来,哪怕孙儿扔下父皇交待的事,也会来给您侍疾的。” “您也知阿锦长在乡野,她没那么多心眼,容易被人蒙骗,还请皇祖母体恤。” 太后气得差点儿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去了皇陵。 苏锦汐没心眼? 她那心眼只怕京城所有贵女加起来都没她多! 周芸今天进宫一遭,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不过无人在意。 太后自己都疼得直哼哼呢,哪有功夫管她? 等人都走了,太后忙叫嬷嬷看看她的肩膀, “你快看看,是不是青紫了?现在疼的厉害。 ” 嬷嬷看了之后,皮肤如常白腻,道, “娘娘,看起来是如常,并无不妥之处。” 太后疑惑了,想试着抬胳膊,不由“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 气。 “疼疼疼,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定是那狐媚子搞的鬼。” 嬷嬷有些无语,她早劝太后不要招惹定王妃,太后偏受不了康王侧妃来哭泣几句,就想拿捏定王妃。 如今白白吃了亏不说,外人还传定王妃孝顺。 若是当着皇上的面,让太医检查出有什么不对来,还能讹上定王妃,治她个不敬之罪。 偏太医和医女都检查了无事。 太后这不是平白吃了个哑巴亏吗? 周芸被几个下人小心翼翼地抬回了康王府,她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懊悔。 康王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桌上的茶杯瓷器摔得粉碎,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本王早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交待过你,千万不要去招惹那个定王妃,那可是惹不起的存在,你就是这般冥顽不灵,不听劝告!早晚有一天,本王要被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害死!” “你若心里还一直想着老三,本王可以成全你。给你一纸休书,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进定王府做妾。” 说罢,他再也不愿多看周芸一眼,愤然地甩袖而去,那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也带着他心中的怒气般。那本王可以成全你,给你一纸休书,看你能不能进定王府做妾。” 然而,即便心中怒气难消,但作为康王府的主人,他还是不得不准备礼物去定王府赔礼道歉。 不过,康王和康王妃并未见着苏锦汐及墨晏辰。 守门侍卫道王妃发了心疾正在休息,殿下请他们先回。 当然礼物是留下了。 第二天,墨晏辰和苏锦汐便大张旗鼓地启程去南边探亲。 父亲靖远侯已经先行启程,留在京城的舅母师兄等人一大早到定王府来送行。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定王和定王妃,要去南边探望定王妃的外祖武安侯。 他们身后跟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有护卫、侍从以及各种行李辎重。 在静安公主的宫中,那位正在养病的侍卫正静静地躺在榻上。 在得知消息后,拳头紧握了下,叹了口气又松开了。 静安公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连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道: “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侍卫从喉咙里轻哼了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静安,面色不善地道: “你那天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静安公主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轻声辩解道: “主子莫要误会,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侍卫冷哼一声, “最好是没有。若让本皇子查出来是你动了手脚,后果相信不是你乐见的。” 侍卫眉心紧皱,和假静安在宫里厮混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自己并非重欲之人,更从来没有出现过彻夜贪欢的现象。 可偏偏那日,两人仿佛被某种魔力蛊惑一般,一直折腾到天色大亮才停歇下来。 以至于自己现在那玩意都不会起立了。 虽然不少外面的寻来的大夫都说,估计过一阵子就会有反应,但吃了那么多药了,为何还没有抬头的迹象? 万一自己以后不行…不会不会,自己肯定不会不行的! 想到这里,侍卫心里便不由一阵火大。 “去找皇上,尽快把咱们的婚事办了。” 趁着墨晏辰不在京城,他得加快进程。 整日待在宫里,很多人很多事都不方便。 毕竟宫里的御林军并不是摆设。 静安公主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忙点头应道, “好好,属下这就去找父皇请婚期。” 只要她正大光明的嫁给他,将来他上位,自己最少也是贵妃…… 皇后听闻墨晏辰和苏锦汐离京的消息,高兴的令宫人传康王进宫。 自墨晏辰年前回京后,一直抢了大家的风头,如今他离京了,可得抓紧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 城门口处,墨晏辰看着相约而来的康王靖王和景王,勾唇一笑, “多谢康王兄和两位王弟前来相送。本王陪阿锦去探望她外祖,也就一个月就回来了,几位兄弟太客气了。” 康王接接连他手下吃瘪,前来相送不过是个面子情,当下淡淡一笑, “祝定王弟和弟妹一路顺风。” 景王心里巴不得墨晏辰此一去就死在外面,但当着众人面,还是笑得一脸纯善, “臣弟在此恭侯定王兄和定王嫂能够平安归来。” 墨晏辰唇角微扬, “放心,一定能平安归来。” 靖王在旁边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祸害遗千年。像定王兄这种人,肯定是能长命百岁的。” 墨晏辰眸光微闪,淡淡笑道, “老四说的没错,像本王这种人,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靖王面带不悦,冷哼一声,当先转身离去。 墨晏辰和苏锦汐朝康王等人拱了拱手,转身上了马车。 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景王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康王,转身上马一夹马腹,很快追上前面的靖王。 他面带微笑,语带深意道: “靖王兄,时间还早,不如咱们去喝杯茶可好?” 第268章 算账虽迟但到 靖王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迟疑,片刻之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原本紧紧跟在身后、满脸急切之色的康王,眼见靖王已然点头应允,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本想着能够尾随二人一同进去,可就在这时,恰好碰到了从府里匆匆赶来寻他的侍卫。 那侍卫上前低声道: “殿下,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前来了,还带来了皇后娘娘的口谕,请您即刻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康王听罢,不由自主地往那热闹的茶楼里望了最后一眼,随后只得狠狠一夹马腹,打马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景王当先走了出来打马离去,靖王随后出来。 哪知靖王一出茶楼,迎面就碰到了晋老王爷。 当下忙恭敬行礼道, “晏鸣见过叔祖。” 晋王叔祖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 “既然遇到了,就陪叔祖喝杯茶再走。老头子我如今无权无势,可没人愿意陪喽。” 靖王低头笑着伸手相请: “能陪叔祖喝茶,是晏鸣的福气。叔祖请。” 两人并未上二楼雅间,就在一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现在时间还早,来喝茶的人并不多。 简单的一壶龙井茶,几碟子点心,晋老王爷乐呵呵地眯着眼哼着曲儿。 一盏茶下肚,晋老王爷又吃了块点心,这才抬眸看向静静坐在对面做陪的靖王。 不急不躁,态度恭谨。 晋老王爷不动声色打量了下靖王,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老四,叔祖早就想和你一起喝喝茶说说话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今日可巧在这儿遇到你,叔祖有句话不知你爱不爱听?” 靖王正了神色,执起茶壶给晋老王爷添上茶,温声道, “晏鸣能得叔祖指点一二,是晏鸣的荣幸。叔祖请讲。” 看着他这谦恭的态度,晋老王爷扫了眼周围,见附近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 “老三这人一向手腕强悍果决。虽然他为人向来淡漠 ,但从不刻意与人为敌,也不屑与人玩勾心斗角的把戏,有什么事儿,他爱摆在明面上,即便是想抄谁的家,他也直接打上门,不怕得罪人。” 靖王眸光微闪, “叔祖的意思是……” “老头子没什么意思。”晋老王爷又喝了口茶, “叔祖只想告诉你,老三这人虽然和你们几个皇兄弟不亲近,但他不是那种主动害人的人。不过若有人惹了他,那肯定落不了好的。” “叔祖相信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你,对你母妃最好的。” 四皇子眼底闪现若有所思。 起身朝晋老王爷郑重一礼, “晏鸣谢叔祖不吝赐教。” 晋老王爷一盏茶饮尽,起身朝靖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送出去。 自己边往外走边道, “老喽老喽,茶也不能多喝了。走了。” 那边墨晏辰和苏锦汐两人坐着马车,出城后便加速赶路。 到了晚上,苏锦汐巧手就把听雨和陈卓易容成他们,而他二人则带着江寻和听露,快马加鞭改道往盘城赶去。 他们此行的重要事情就是奉皇上之命,去盘城查案的。 明明盘城富庶,却被朝中某些人说是贫困,请求朝廷免除赋税。 盘城郑家与安国公府是姻亲之事,在京城并不是秘密。 皇上当然知道此事。 但安国公府早已经被斩首示众,而谭府已经排除掉了,京城里还有谁在给盘城郑家做掩护呢? 左相府里,左相严怀谨坐在书房,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不安萦绕。 “来人。” 屋外一名暗卫飞身进来单膝跪下,“相爷。” “最近盘城姜家可有什么不对?” “暂时并未收到消息。” “京中可有人探查某城姜家的消息?”严怀谨眉心紧皱。 他把京城的事儿捋了个遍,也没找到让他不安的地方,唯有就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姜家,鞭长莫及,让他格外的不安。 “并无。” 严怀谨起身站在挂在墙上的舆图前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传令下去,让人留意各方动静,特别是几位皇子府,还有盘城姜家的,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暗卫应声而去。 左相在屋里思量半天,轻敲桌面两下,只见一个黑衣人如鬼魅似的现在人前,单膝跪地, “主子有何吩咐?” “递个消息进宫,问问可有谁往盘城去了。” “是。”黑衣人闪身离开。 看着人去传令,左相还有些心绪不宁。 自从年前定王回京城开始,他的心一直揪着就没放松过。 年前定王大刀阔斧的严查贪官污吏,抄家开始,他就严令府中上下小心行事,更令亲朋好友谨言慎行,免得一着不慎被这个活阎王给抓到蛛丝马迹。 而且,他发现,定王远不是他平日表现出来的那般横冲直撞,反而是心思缜密,情报网也厉害的多。 否则又怎会在抄家时,能及时把各府的证据全部呈上? 哪府上没点儿上不得台面儿的事儿? 自然是严防死守,藏的严之又严的。 即便如此,还是让墨晏辰在才回京城两个月,就把京城权贵闹了个天翻地覆。 多少达官贵人被斩首示众,抄家流放。 …… 那边墨晏辰苏锦汐一行人并未在城镇投宿,而是寻了一处有水的地方搭了帐篷。 听露江寻扎帐篷,苏锦汐则拉上墨晏辰往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去。 一会儿功夫,从林子里出来的两人,每人手上都提着一大堆的吃食及用具。 江寻看着俊美不凡的主子,一手拎着锅碗瓢盆,一手提着几个包袱。 而王妃也提着不少东西, 他忙上前去接过来,这才发现,两人拎过来的这些东西,好像只有京城才有的。 而且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两人就是去买,也没这么快。 江寻识相的没有开口问出来,他感觉王妃身上有个大秘密,但是对主子有益无害,而且是主子护在心尖的人,他们便也都护着了。 也许,王妃手底下除了‘无声门’,还有一群神秘下属在跟着护送呢。 简单用过晚饭,墨晏辰边整理路上收到的消息,边摊开舆图来在上面勾勾画画。心中早已对局势有了清晰的谋划。 片刻后笔一扔,脸色不善, “郑家胆子可真不小!这下可以把郑家在京城的靠山圈定那几人了。若是一般的小官,没那么大的权利。” 而苏锦汐拿起那些纸条逐一看去,眉心皱了起来。 “若不是当初在城外刺杀时我故意示弱,将计就计中毒,年前我大张旗鼓查朱贪官时就想要我的命了。呵,本王的命是那么好要的吗?” 这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苏锦汐瞬间回想起当时自己焦急担心的模样。 当下,她毫不留情地揪着他的耳朵,声音微冷地看着墨晏辰: “故意为之?” “本王妃怎么记得当时你说不知是谁所为?还说若不是我大哥及时带人前去救援,你可能就死掉了?” 第269章 自己睡帐篷吧 墨晏辰有嘴说不出。 他能说当时就是因为知道苏锦汐心软,所以才使得苦肉计吗? 若非如此,就那些小喽啰,哪里能近得他这个在战场上刀枪剑影里过了无数遍的‘活阎王’。 苏锦汐聪慧过人,很快便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随即冷笑一声, “很好,今晚你自己睡帐篷吧。” 一看苏锦汐生气,墨晏辰顿时慌了,连忙开口解释: “阿锦,我当时不是怕你不理我才出此下策嘛。你行行好,别和我一般见识了。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锦汐最看不得在外面向来说一不二、冷酷无情的定王殿下,在自己面前乖的像个大狗狗似的。 但是,不给他点儿教训,下次他还敢为博自己同情,而以身犯险。 当下便重重地冷哼一声,扭开了脸,不再去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墨晏辰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慌乱与不安。 他连忙快步上前,紧紧地搂住苏锦汐的腰,低下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委屈与哀求,可怜巴巴地道: “阿锦,你不知道我寻你寻了多少年,好不容易寻到你了,你却不亲近我。” “你也知道,当时不但有张琛,还有端王都在向你示好,我怕你真的被他们给骗走了,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说着,他搂紧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道,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满脸都是诚恳的求饶之色, “阿锦,虽然我当时将计就计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借着受伤好亲近你。但是,我看到你担心的一夜未睡的黑眼圈,我当时就后悔了。” “阿锦,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保证再也不骗你,不瞒你,不和你耍一点儿心机。否则就让我万剑穿心,永世不得……” 话未说完,就被苏锦汐抬手捂住了嘴, “下不为例!” 墨晏辰心头一松,忙不迭地点头, “是是是,谨遵娘子吩咐。保证没有下次。” 墨晏辰努力想让自己笑的没有那么不值钱,但是嘴角就是不听使唤。 苏锦汐笑, “那今晚你睡帐篷吧。” 墨晏辰一脸哀怨地看着她,不是原谅他了吗? 怎么还要分床睡? 然而,苏锦汐不再给他分辩的机会,闪身进了空间。 独留下墨晏辰一人在帐篷里懊悔不已。 心中再一次后悔当初不该听江寻的鬼主意,以身犯险来博阿锦的同情。 对,今天自己独守空房,都怪江寻。 “江寻,你今夜守在外面,随时接到盘城的消息随时送进来。” 江寻:…… 麻了,主子又发什么疯? 好像自己近日并未做什么惹主子生气的事儿啊? 看到听露掩唇轻笑,江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腆着脸看向墨晏辰: “主子,可是今晚要发生什么事儿吗?要不要属下发信号弹唤兄弟们过来接应?” 毕竟王妃可以未卜先知,主子知道些什么事儿也是正常的。 墨晏辰脸色微沉, “守好夜就是,记得,两只眼睛站好岗,若是漏过什么重要情报,本王拿你是问。” 江寻一看墨晏辰的神色,便猜测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发生,当下站直身子应道: “是。” 然而,打起精神准备杀人放火的江寻,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站在帐篷外守了一整夜,别说杀手了,连只鸟都没见到。 奇怪的是,主子一向起的早,今天到现在帐篷里连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 当然没有声音发出,此时的墨晏辰正和苏锦汐在空间里耳鬓厮磨。 墨晏辰拉住苏锦汐的手在亲了一下, “咱们今天快马加鞭,应该在明早能到盘城。” 苏锦汐抽出手来,嗔道: “正事要紧,既然要赶着去盘城,还不快起床?我煮碗面出去大家一起吃,然后咱们快…” 话未说完,苏锦汐突然想起来,这空间里有她的越野车,既然热武器等能拿出空间,汽车是不是也能拿出去? 当下兴奋噌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快点儿快点儿,我急着去验证一下。” 墨晏辰不明所以,看着苏锦汐兴奋的小脸,忙跟着起身下了床, “验证什么?” 苏锦汐整理好衣服,拉住他闪身出了空间。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前世平整的柏油路,但胜在此时地广人稀,这边往盘城去鲜有人去。所以路上可以撒着欢儿飙车。 若真可以,以后不管去哪儿都方便多了。 她是真的坐够了这个时代既颠簸,速度又慢的马车了。 当下意念一动,自己前世熟悉的越野车出现在了眼前的路上。 墨晏辰拉着苏锦汐的手一紧,身子灵敏地上前一步,把她挡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那个大家伙。 听到动静的江寻瞬间长剑出鞘,然而当他看到眼前的庞然大物时,顿时一惊,忙大叫道: “主子,王妃,退后。” 苏锦汐笑着拉开挡在身前的墨晏辰, “放心,这是我的车。就像马车一样的交通工具。” 听到这话,墨晏辰放松下来,但还是不放心的拉着她的手,与她一起走到汽车旁。 苏锦汐拉开车门当先坐上了主驾驶,示意墨晏辰坐在副驾驶上。 当下启动汽车,当听到熟悉的声响时,苏锦汐不由有些激动。 没想到来了这个时代 ,还能再开上她前世心爱的汽车。 看着王妃开着那奇怪的汽车,拉着主子一溜烟儿的跑出老远,不由暗叹王妃肯定是天上的仙女。 否则普通的人类,哪能突然变出来这么一个物件来? 江寻突然想起昨天主子和王妃进了树林,然后出来时拎的东西,当时他还疑惑那些是只有京城有的。 以为是王妃还有一拨神秘属下跟着呢,现在看来,都是王妃变出来的! 早早去小溪边洗漱的听露,听到这边奇怪的声响,忙跑了过来,当看到一阵尘土飞扬之后,王妃和殿下笑嘻嘻地从那个大家伙上面走了下来。 听露担心地上前仔细打量了下苏锦汐, “王妃您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我好得很呢。”苏锦汐笑着捏了捏听露白皙的小脸。 “你和江寻把帐篷收拾一下,我去弄点儿吃的。稍后咱们就坐着这个去盘城。” 第270章 盘城姜家 当苏锦汐一行人在烈日炎炎的中午抵达盘城时,江寻的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这所谓的汽车啊,简直就如同一个神奇的盒子,奔跑起来的速度之快,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从今早离开的地方算起,若是按他们平日快马加鞭赶路,最快也得到明天才能到盘城。 没想到坐在那汽车里面,风吹不到,太阳晒不到,最重要的是,如今大夏天的,骑马赶路肯定少不了一身臭汗,但汽车里却非常凉爽。 刚下车的他,感觉像是进了蒸笼里似的,转眼就出了一身的汗。 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马匹,江寻已经麻木了。 主要是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大了。 听露则表现的淡定多了。 之前在靖远侯府里,王妃就给过他们一些在京城没见过的吃食和洗漱用品,女子用品等。 在城外易容过的几人,骑马直接进了约定好的客栈,打开门的高寒看着门口的几人微愣了下,当看到墨晏辰的信物时,大吃一惊。 “不是说还得两天吗?这么快?” 墨晏辰拉着苏锦汐轻哼一声,推开堵着门的高寒走了进去。 江寻则眼观鼻鼻观心,和听露一起站在外面守着。 “说说看,这些天可查到了什么?” 高寒拿起茶壶给两人倒上茶,又把瓜果、点心盘子朝苏锦汐这边推了推, “苏妹妹一路辛苦了,先吃点儿东西,稍后我让人做盘城特色菜给你们吃。” “多谢小王爷。”苏锦汐笑着捏起一粒葡萄吃下。 难怪自从他们大婚后,在京城好像就没见到高寒,连姜昭的婚礼上都没见到人影 。 后来听说是在外眠花卧枊,被永王给揍得卧床养伤。 原来是暗中先来了盘城查案。 也是,以高寒的嘴欠,只怕京城里大多数人,包括皇上,都希望他在府里养伤不出。 “叫什么小王爷,显得多生分呀,还是叫大哥吧。” 高寒笑着挑衅地看了眼墨晏辰。 只要苏妹妹叫自己大哥,那自己也是墨晏辰那个病秧子的大舅哥了,以后他得对自己客气点儿。 墨晏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就高寒肚子里那点儿弯弯绕,他打眼一看就明白了。 苏锦汐只当没看见两人的眉眼官司,从善如流的开口, “多谢高大哥。” 高寒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苏妹妹真叫自己大哥了!? “不客气不客气,有什么事儿只管和大哥说,大哥一准儿给你办好。”说到这里,高寒看了墨晏辰一眼,挑衅道: “还有,若是墨晏辰欺负你了,一定要和大哥说,大哥帮你出气。” 话落,高寒也不等苏锦汐说话,直接冲墨晏辰道, “听到没?以后我是你大舅哥了,对我妹妹好点儿,若是让我发现你欺负她,一定要你好看。”说着,还冲他挥了挥拳头。 苏锦汐失笑,这两人到一块儿,幼稚的不得了。 墨晏辰瞪了他一眼,想想永王叔多儒雅,永王婶多温柔贤惠,怎么就生了高寒这么个玩意儿?, “行,大舅哥,你在这儿都查到了些什么?” 这一刻,高寒觉得自己可以为墨晏辰去死~! 他真叫自己大舅哥了! 以后自己可算压他一头了。 高兴过后的高寒,看着在座两人都满脸无语的望着他,这才记得正事要紧,当下看向墨晏辰叹了口气, “查到的东西并不多。” 当听高寒说完,苏锦汐眉心微蹙, “姜家这是干嘛?总不会是想谋反吧?” “但如今天下虽说不上太平盛世,但也说得过去。他总不会是什么前朝后裔之类,为了复国隐姓埋名,伺机复辟吧?” 墨晏辰嘴角微勾,把玩着手中茶杯, “娘子想象力真丰富。姜家既不是前朝后裔,也不是皇室私生子。” “因此,就算他们想要谋反,也是出师无名。不过,他们确实怀有称霸一方的野心。否则,他们又何必在府邸内布置如此多的机关陷阱,并豢养众多暗卫呢?” “此外,盘城地处偏远,可谓是天高皇帝远之地。姜家在此地独霸一方,势力庞大。以至于当地百姓对姜家家主耳熟能详,但对于当今圣上却知之甚少。” “更重要的是,普通百姓都对姜家敬畏有加,自然不敢轻易招惹。因此,此地的消息难以传递到京城。倘若朝中有奸臣故意阻拦消息,那便更是轻而易举之事。” 苏锦汐一边翻阅着高寒呈上的那一摞卷宗,一边叹道。 “这姜家家主委实聪明。他虽然靠着京城官商勾结,壮大势力,非法经商,欺上瞒下,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却没有蠢到动百姓的饭碗,想来这也是他们这些年在盘城一直安然无恙的原因。” 高寒笑着点了点头, “苏妹妹所言极是,所以当地百姓对姜家,没有畏惧,反而很是尊重。而且,城中盘查得厉害,若是发现谁家有生人进城,更是严加盘问。” 苏锦汐暗道,难道他们在京城接到消息,让他们来盘城时易容的行商。 毕竟商人是四处流动的,也是最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的。 墨晏辰把所有的卷宗都看了一遍,冲高寒道, “行了,你可以回京城了。时间久你不露面,皇上该起疑了。” 高寒本想说苏妹妹才来,他还没陪苏妹妹在盘城逛逛呢,但看到墨晏辰的眼神,便从心地没说出口,但若那么听话,倒显得他太怂了。 当下眉梢微挑, “你当本小王愿意在这儿呆呢?我早就想回京城看我母妃了。哼,走了,你们不要想本小王。” 说着,高寒简单收拾了下,转身便昂着头走了出去。 苏锦汐失笑,高寒有时真的很幼稚。 当下从空间准备了些好带方便带的吃食和喝的,让江寻给高寒带上。 用过饭后,墨晏辰和苏锦汐去了隔壁屋子午休,但是睡不着的二人,索性把姜家祖宅图纸铺在桌子上研究。 半晌,墨晏辰抬手指向图纸上某处道, “这里是姜家主院,但是姜家宅子很大,里面布局错综复杂,据暗卫所说,里面巡逻侍卫一波接一波,昼夜不停、从未间断。” “而且里面机关无数,有曾想入府盗窃的,还不曾寻到库房,就被机关弄死了。所以说,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姜府,又何谈能够查出其中的任何蛛丝马迹呢?” “啧啧啧,本王对姜府可越来越感兴趣了。一介商贾,宅院里的防守堪比皇子府,可见府里定然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和见不得人的东西。” 第271章 姐姐罩着你 苏锦汐却依然神色淡淡, “再难姐姐也不怕,姐有空间姐怕谁?只要咱们在空间里直接进入姜府,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娘子果然威武!此次为夫能否活命,可就全都要仰仗娘子您了。” 墨晏辰笑着朝她拱了拱手,拍起了马屁,那模样显得颇为滑稽可爱。 手下暗卫搜查各种线索可以,但进姜府却不行。 毕竟那些抄家灭族的证据,肯定不会放在让人唾手可得的地方。 以姜府的机关暗器和防卫,还有那各种各样的毒物,一个不好就会丢了小命。 暗卫的命也是命,他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当然舍不得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苏锦汐看着眼前这个纯真可爱的小奶狗般的墨晏辰,嘴角微扬, “乖,叫声姐姐听听。姐姐高兴了,你想去哪儿都行。” “姐姐。”墨晏辰乖巧的叫道。 毕竟在梦中时,苏锦汐就爱逗着让他叫姐姐。 苏锦汐一愣,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叫了出来。 “嗯,真乖,姐姐给你糖吃。” 苏锦汐笑着把手伸到墨晏辰面前,一枚糖果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然而,眼前突然一暗,一股熟悉的松柏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还没等苏锦汐反应过来,微凉的唇已经印在了她的唇上,那一吻轻柔而缠绵,仿佛带着无尽的甜蜜。 良久,墨晏辰松开了嘴唇,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笑道: “真甜!” 苏锦汐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嗔了他一眼: “说正事呢。” “为夫遵命。”墨晏辰笑着坐在她身旁。 “据调查到的消息可知,姜府除了机关陷阱,还从苗缰寻来的善使虫蛇之人。能驭虫驱蛇,只要被这些虫蛇咬上一口,就可死于死命。” “啧啧,此次皇上派我来查案,也不知是想借此要我死在此处,还是真的想把姜家连根拔起。” 墨晏辰嘴角带着讥笑。 他一直知道皇上是想除掉他的,只是有些矛盾。既想宠着他,又想除了他。 “放心,你是姐姐的人,有本王妃罩着,谁都不能要了你的命。若有胆敢觊觎你性命之人,本王妃必定会率先取了他们的性命。” 苏锦汐哥俩好的搂住人的肩膀,豪气直冲云霄。 “娘子说话可要算数,要一直罩着为夫。”墨晏辰顺着她的力道,直接靠进她怀里,如小白兔般乖巧惹人怜。 苏锦汐嘴角抽了抽,这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定王殿下吗? 明明是惹人怜的小娇夫一个。 “咱们现在先做什么呢?”苏锦汐身子后仰,靠在椅子背上,让身体舒展一下。 “不忙,天黑了才好办事。如今盘城多的是姜府的眼线,咱们是生面孔,小心无大碍。先休息一下,晚上再行动。” 两人并未睡多久,天黑时分两人准时醒来,苏锦汐睁开眼,感觉到腰间还紧紧缠着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 她扭过脸,正对上墨晏辰那张妖孽似的脸。 “阿锦醒了。” 墨晏辰脸上带着神采飞扬的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沙哑,格外的撩人心弦。 苏锦汐被他那张笑颜呆了一下,反应过来,抬手拿开他的胳膊,坐了起来: “嗯,起来干活了。” “急什么?先看看江寻递进来的消息再说。” 墨晏辰慵懒地倚在床头,抬手把苏锦汐拉进他怀里坐在腿上。 为了避免江寻临时有消息找不到人,所以二人并未进空间休息,而是从空间里搬了些冰块放在房里,一样的凉爽宜人。 “姜家主长子和次子均是一妻两妾?”苏锦汐瞟着那纸上的消息,身子放松的倚在人肉靠垫上。 “姜家势力再大,按说他们商贾之家,按天圣律是不能纳妾的吧?” 墨晏辰伸手在那软肉上摸了一把,吃了口豆腐,这才懒洋洋地开口, “阿锦说的没错,但这世上对朝廷律例视若无睹的大有人在,只要没人揭发举报,他们便乐得逍遥。” 更何况这是在盘城一手遮天的姜家,多的是人家愿意把女儿送进姜府做妾。 这只是表面上的一妻两妾,其他的名目繁多的什么歌伎,舞伎等等,据查,姜府里面有上百人之多! “而且,盘城山高皇帝远,皇上哪儿顾得上盘城介商贾的后院有几个女人?” “不过,这也算姜家罪名里的一条。” 两人把所有消息看完,便起身下床洗漱。 把江寻听露二人叫进来都做了易容。 收拾妥当后,墨晏辰牵着苏锦汐的手, “走吧,朝中大臣的折子上说盘城贫瘠,百姓食不饱,穿不暖,要求免除赋税。咱们也出去逛一逛,看看这盘城到底有多贫瘠。” 苏锦汐但笑不语,只随他往外走。 中午进城时,虽然他们并未多看,但是,打眼一扫,还是能看出来一个城市的大概情况的。 几人走在大街上, 发现此城到处灯火通明,人潮如织。 街边商铺林立,各种摊贩的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 盘城民风开放,如今已是晚上,但大街上还有不少姑娘带着丫鬟在闲逛 ,尤其在胭脂水粉铺子和珠宝首饰铺子,更是随处可见衣着华丽的夫人小姐等。 远远观之,盘城与京城比,也不逊色多少。 这盘城穷不穷,只要有眼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墨晏辰叹了口气。 如此繁华的盘城,却被人称为贫瘠,要求免除赋税。 可见朝中欺上瞒下的大臣,胆大包天。 苏锦汐眸光微沉,天圣国土广袤,皇上不过是坐在朝堂上,靠听着众臣的汇报来治理江山。 至于他治下的江山到底如何,他哪里能真切知道。 所以才会出现瞒报谎报,欺君罔上,蒙蔽视听之流。 一个盘城不过是天圣各城的冰山一角,其他各地的真实情况如何,不亲自看一看,谁知道有没有官商勾结,欺压百姓之举? 两人在街上逛了个遍,眼看着有的商贩已经开始收摊,两人便带着江寻听露回了客栈。 看过了盘城街上的情况 ,他们还想去姜府散个步。 “主子,您和王妃两人去姜府?不带我们?”江寻有些委屈。 第272章 笃定将被推翻 “带着你们是累赘,万一遇到厉害的侍卫和机关,我们还得分心救你们。”墨晏辰面无表情的开口。 苏锦汐看着江寻和听露都是一脸的失落,笑道, “主要是客栈也离不开人,万一有人来汇报消息,找不到人怎么办?我们只是去外围看一下,并不进姜府里面,所以不会有危险。你们可以放心。” 看着两人应下,墨晏辰一揽苏锦汐的纤腰,直接从窗户飞身出去。 果然耳闻不如眼见。 当苏锦汐两人借着空间游走在姜府时,才对姜府这个盘城霸主有了真实的认知。 当晚两人并未打草惊蛇,而是在大概看了下府里的情况后,就打道回客栈休息了。 连着几天,两人不分昼夜,除了吃饭睡觉,大多时间都是在姜府度过的。 两人把姜府各房关系以及各房存房银钱的地方,查了个底朝天。 墨晏辰无数次庆幸,老天真是厚待他,让小仙女似的阿锦来帮助他。 就像这姜家,若无阿锦的帮助,只怕他带着暗卫进是能进去,但以姜府各种机关,以及蛇虫蝎子等毒物,打草惊蛇不说,还可能把性命都搭在这里。 几天后,暗卫们终于将外围的证据收集整理完毕,墨晏辰命江寻去调了附近城池的援兵,决定收网。 毕竟姜家在盘城经营多年,只怕此处的驻军,是听姜家的还是听皇上的都未可知了。 墨晏辰接过江寻递过来的一大一小两个药瓶。 “主子,杜衡交待,小瓶里面的撒在自己身上,可以避免那些蛇虫之类近身。” “大瓶里的是吸引各种蛇虫蝎子之类的药粉,只要地上撒上一点儿,一里之内的各种毒物都会闻着味儿寻来……” 听江寻仔细说完,两人把那小瓶药粉仔细撒在身上,便出发前往姜府。 苏锦汐虽然有空间可避,但是做为姑娘家,本能地看到那些蝎子蜘蛛之类,心里会有些膈应。 两人很快便来到姜府,借着空间进入姜府院内。 墨晏辰示意先去那个所谓的姜二公子那里,边走边低声道: “姜家二公子院内乐伎舞伎无数,若是失了宠,就会被拿来饲养那些毒物。但还是有许多不知情的百姓,以把女儿送进姜府做下人而自豪。” 他们或许并不知道,姜府内部隐藏着多么黑暗的秘密,那些所谓的“宽待下人”不过是骗人的幌子。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让女儿进入姜府,过上看似体面的生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对上苏锦汐倏然大睁的双眸,墨晏辰道, “因为姜府给的银子多,而且盛传姜家主子们宽待下人,所以那些家里穷的人家,并非都是为了银子,也为了自家女儿有个好的出路。” 说到这里,墨晏辰叹了口气,“岂不知,不少人自从把女儿送进姜府,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见不到她们的身影。她们究竟是死是活,无人知晓,也没有人敢去打听。” 苏锦汐拳头不由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 人面兽心说的就是姜家。 在盘城众人面前的姜家,可是大善之家, 平日里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的慈悲和善举,原来只是虚伪的面具,背后却是无尽的残忍和血腥。 “这姜二公子脑子有病吧?喜欢什么不好喜欢这些毒物?居然把活生生的人喂给虫子,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儿吗?” “阿锦说的是,他就是畜生,哪儿算得上人。” 墨晏辰边说,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悄悄打开瓶塞,一点点把药粉洒落在院子里靠墙根的位置。 今夜无风,药粉稳稳地飘落在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慢慢弥漫在姜府这一处偏院,越传越远。 苏锦汐隔着空间看着外面到处蠕动着的各种毒物,不由汗毛都竖起来了。 “走,咱们再去那个机关高手那里。” 苏锦汐明白 ,姜家内部防守很厉害,而且有种毒物,还有机关高手,若不把这些搞歪门邪道的解决了,待行动之时会死伤无数无辜将士。 两人很快借空间到了那处看起来孤零零的小院子,此处并未有侍卫看守,也没有看到侍卫在附近巡逻,墨晏辰如法炮制,把药粉撒到墙根处。 屋内的那个机关高手感觉心咚咚地猛跳几下。 今天姜家主命他把府内机关全部检查了一遍,说是得到京城来的秘信,可能会有人来查姜家。 势必要让来人有来无回。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在府里忙活,连午休都没。 这位机关高手仔细地回想了下,今天在府内各处布下的机关,没有发现有纰漏,疲惫难忍的他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苏锦汐扫了一眼墨晏辰的动作,没有吭声。 她借空间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机关高手把他住的地方打造成了铜墙铁壁的存在,一道道错综复杂的机关如同细密的蛛网般密布其中,随时都会喷射出致命的攻击。 这里面的机关,就算她和墨晏辰身手厉害,若不借助空间,只怕也难以轻易闯过这重重机关。 若他们贸然地就闯入此地,说被扎成筛子都算是轻描淡写了,搞不好真的会被瞬间绞碎成肉泥了。 正是因为有这些机关的层层严密防护,这位机关高手才能够如此放心大胆地不要侍卫守护,便能安然入睡。 他是笃定无人能闯进来。 然而,他的这种笃定,今夜注定要被苏锦汐和墨晏辰二人彻底推翻。 有苏锦汐这么个作弊空间在,还有墨晏辰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活阎王’,什么高手低手,注定都要栽跟头。 很快,墨晏辰便带着她在姜府主院也撒上药粉,直到那瓶子里药粉撒尽,墨晏辰顺手就把那瓶子扔在院子角落里。 苏锦汐抬眼就看到墨晏辰脱外衣。 当下眉心微簇, “你干什么呢?” “把你的衣服也脱了。”墨晏辰边说,边利落的把外衣仔细团了团。 看着苏锦汐不悦的眼神,不由笑着解释, “咱们是借助空间撒的药粉,我是怕万一身上不小心沾上些,外衣脱了更安全。” 苏锦汐忙脱了外衣,仅剩里面轻薄里衣。 墨晏辰不由呼吸微室,忙接过她的外衣,扭过脸不看她, “那些小东西嗅觉灵敏,想来很快便会寻到这里来。” “小东西?”苏锦汐很快明白过来,但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那姜二公子院子,到这个偏院和主院,可是不短的距离。 第273章 深入姜府 “不会吧?” “怎么不会?” “你别看杜衡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干正事,他做出来的东西还是可信的。” 墨晏辰笑望着她身上那该遮的地方一点没遮,不该遮的地方却遮的严严实实的里衣,嘴角的笑意不由更盛。 这件衣服真好看。 对上他的视线,苏锦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里衣有点儿问题,忙去衣柜找了一件穿上,这才抬眸嗔了他一眼。 也就在墨晏辰嘴里才会说人家杜衡不干正事。 看着衣服整齐的苏锦汐,墨晏辰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失望。 “走吧,带你去看戏。” 说着,墨晏辰牵着苏锦汐的手,借着空间往姜二公子的院子走去。 那个善使虫蛇毒物之人,也住在姜二公子的院子里。 当两人回到姜二公子的院子,苏锦汐发现此时从各个角落,缝隙里钻出来的蝎子,蜈蚣,蜘蛛,小蛇,还有其他不知名的软体小虫之类。 看着那些满地蠕动的各种虫子,苏锦汐感觉头皮发麻。 她自认为胆子不小,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却是感觉到血液逆流的僵硬。 墨晏辰感觉到她的不对,一伸紧紧握住她汗津津的小手,轻轻握了握,低声道: “别怕,咱们身上撒了药,它们不敢过来。再说,咱们在空间里,它们也进不来。” 苏锦汐轻轻朝他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压抑下胃里的翻滚,屏住呼吸看着地上这些让人即害怕又恶心的各种虫子。 那些一看颜色就知身含剧毒的各种小虫子们,似是闻到了什么美味的气息,疯狂的朝某一个方向奔去。 颇有一种池鱼夺食的感觉 。 苏锦汐知道,那边是墨晏辰之前撒的药粉,应该就是那些东西吸引了小虫子们过去。 墨晏辰搂住苏锦汐的纤腰,借着空间上了屋脊。 “咱们先看场好戏。” 据他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些毒物应该是养在姜二公子院内地下的密室里,只有把毒物先引出来处理掉,他们后续才好进行下一步动作。 两人跟着这些蜿蜒往前爬行的各种毒物,苏锦汐发现它们 爬行的位置刚好就是墨晏辰刚撒过药粉的地方。 直到来到姜府偏院的一个小院子。 “这些药粉对它们来说就像是美味,它们会疯狂寻味前行,那院子里的各种机关和院外武功高强的侍卫能拦得住来刺杀的人,却拦不住这些无孔不入的各种虫子。” 苏锦汐眉心微簇, “那这些虫子爬的到处都是,如何把它们都杀死?” 若是有跑到外面街上的,岂不是会伤了无辜之人的性命? “阿锦放心,那些药粉足够让这些毒物丧命,眼下不过是它们死前的狂欢。天亮之前,它们将全部死亡。不过,姜府里的人会不会都死掉,这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墨晏辰解释道。 姜府里的人,没一个手上是干净的,都沾染了不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若是哪个不小心葬入虫口,也是他们的福他。 姜府大宅布局错综复杂,若不是事先看过图纸,他们也摸不到姜家主及主要成员所 住之地。 哪怕是借助空间,也要费一番心思才行。 两人借空间跟在这些毒物后面,果然看到它们列队似的顺着机关高手的院墙爬了进去,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那些足以把人射成肉泥的机关,可以拦得住人,却拦不住这些无孔不入的毒虫。 今晚,就是那机关高手的死期。 “走吧,搞定了他,就可以给江寻他们发信号,开始行动了。” 苏锦汐皱眉道: “还有姜二公子院子里的那善使虫蛇之人呢?若不把他也搞定,岂不是只要他一招呼, 这些引来的毒物就会被他唤回去了?” “咱们的人进来岂不是危险?” “阿锦放心,那姜二公子和那苗疆之人,大概是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苏锦汐一拍脑袋,好像自从和墨晏辰大婚后,不怎么用脑子,脑子都生锈了。 既然墨晏辰在姜二公子院子里也下了药粉,想来他院子下面密室里的毒物都会被吸引出来,只怕那苗疆之人也会被这些毒物反噬了。 想通之后,苏锦汐不由抬手朝他举了举大拇指, “厉害。” 墨晏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唇角上扬,低头眸光灼灼地看着苏锦汐, “其实为夫还有更厉害的,等这边事办完之后,咱们再深入交流。” 苏锦汐抬手拍了他一下,什么人啊,随时随地就想着深入交流? “办正事呢。你正经些。” 墨晏辰一脸委屈, “生孩子难道不是正事吗,为夫很正经的在和阿锦商量呢。” 苏锦汐懒得理他,只借空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此时姜二公子院子里,各种毒物横行,奇怪的是,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人出来查看一下。 墨晏辰伸手揽住她的腰借空间往姜府主院走。 远远的就听到脚步声响起,随即就有人惊呼: “快看!”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快快快,快去禀报二公子。” “这些东西正往后院爬呢,快点儿叫人啊。” “快跟上看看怎么回事。” 几人说着,便有人去寻姜二公子,有人去通报家主。 还有人跟在毒物后面往后院走去。 眼看着各种毒物四处乱爬,哪怕是那些训练有素的护卫,只要一着不慎被毒虫咬到,立刻就会中毒身亡。 很快,姜府里的护卫动了起来。 四处去各房通知主子起来躲避毒物。 姜家家主住在姜府最靠里面的院子,年逾六十,却是精神矍铄,收到消息后,当先取了些药粉涂抹在身上,这才大步流星的往花园走去。 边走边皱着眉道: “二公子呢?怎么的容那些毒物四处爬行?昨晚又喝醉了不成?老夫就说喝酒误事,他现在是越发的不听管教了。” “老爷尽管放心,属下已经让人去请二公子,想来稍后公子就会把这些毒物收拢起来。” 走在前面探路的侍卫惊叫一声, “蛇!” 只见一条通体鲜红,筷子粗细的小蛇从姜二公子院子的方向 ,朝这边游了过来,让看到人不由心神一惊。 第274章 龙潭虎穴 大家都认识这种小蛇,但是并不常见。盖因这小蛇毒性剧烈至极,平素皆由那姜二公子与苗疆人士所驱策,终日隐匿于地下密室之中。 只是,这小蛇缘何竟会出现至此呢? 那侍卫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心下想着要抽出佩剑将其挑至一旁,可刚一扭头,便瞧见一条长长的蜈蚣正缓缓爬行而来。 在那蜈蚣之后,尚有数条色彩明艳的小蛇紧紧相随,更有那成人手掌般大小的蝎子,以及浑身漆黑、足有拳头大小的蜘蛛…… 刹那间,在场诸人皆是脸色骤变,身体本能地向后退缩,唯恐稍一不慎触及这些毒物,便会即刻毒发身亡。 姜家主见此情形亦是面色剧变,匆忙抬起手打出一个手势。 立在其身侧的一名侍卫见状,赶忙躬身伏低身子,将姜家主背负于背上。 直至双足离地,姜家主方才觉得心中安稳了些许,随即沉声吩咐: “速传二公子与季先生前来收拢这些毒物!动作务必要快!” 然而,仅仅就在这转瞬之间,各类毒物已然完全失控,开始在整个姜府之内肆意乱窜起来。 有的爬上了树,有的攀上了花枝,有的爬进了长廊,有的往各房院子里爬去,还有的在窗户上逗留…… 有的如同敏捷的猴子一般,迅速爬上了高大的树木,稳稳地站在树枝之上;有的则轻盈地攀附着娇艳的花枝,仿佛与花朵融为一体; 有那鲜艳灵活的小蛇,蜿蜒地爬进了悠长的长廊之中,消失在了阴影里;有的则朝着各个房屋的院子快速爬去,还有的停留在窗户上,不时晃动着身子...... 一时间,整个姜府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人们纷纷躲闪着这些不速之客,有的惊慌失措地奔走呼喊,有的则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原本静谧地夜晚瞬间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嘈杂和恐慌。 而此时,姜家主正趴伏在一名侍卫的背上,焦急地指挥着前行方向。 他紧皱眉头,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周围慌乱的景象。 对于这些突然间四处乱窜的毒物,他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它们如此疯狂?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日收到的那封信,信中提到京城方面很有可能会派遣人员前来盘城。 一想到这,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得去密室查看一番才能安心。 苏锦汐和墨晏辰巧妙地借助空间,悄然跟随着姜家主一行人。 眼看着姜家主快要到达花园的假山处时,走在最前方的侍卫突然停下脚步,抽出腰间锋利的长剑,一脸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这里的守卫呢?怎么这么安静?” 姜家主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此处竟然不见丝毫毒物来袭的迹象,这实在太过反常。 他眉头紧皱,向身旁的侍卫投去一道凌厉的目光,并微微颔首示意其将自己放下。 双脚刚一着地,他便如鹰隼般迅速地环顾四周,但除了一片死寂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 就在此时,另一名侍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地在附近巡查一番后返回原地,只见他呼吸急促,面色煞白,颤声说道: “回禀家主,这里的守卫……全死了!” “全死了?” 姜家主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紧接着,恐惧和愤怒瞬间交织在一起,令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要知道,在这里他可是精心部署了三十多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啊!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的三十多名高手一举歼灭? 想到此处,姜家主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 而那名报信的侍卫此刻也是满脸惊恐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他们……他们的尸体全身发黑,看样子像是被剧毒之物活活咬死的。” 听到这番话,姜家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暴怒,仰天发出一声怒吼: “二公子呢?快让他给我滚过来!” 这些毒物平日里都被严格控制着,为何今夜会突然全部失控? 难道是有人暗中捣鬼不成?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焦虑与惶恐。 侍卫战战兢兢道, “已经有人去请二公子和季先生了。” 此时,苏锦汐与墨晏辰正隐匿于空间之中,两人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姜家主身上,一刻也不敢放松。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座看似普通的假山内部恐怕隐藏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不得不说,也是他们二人之前想得过于简单了,将搜索范围仅仅局限在了各个主院的屋内屋外以及地下等地。 却万万没有想到姜家主竟然如此心思缜密,会想出以假山作为掩护,在其内部开辟一间密室这样的妙计。 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只见姜家主走到假山旁一个毫不起眼的突起处,轻轻按下。 紧接着,一阵低沉而沉闷的响声传来,随着声响,那假山内部的一块山石缓缓移动开来,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黑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姜家主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地抬步就要走进去。 一旁的侍卫见状,急忙上前一步,面露担忧之色,劝道: “老爷,要不还是等等二公子到了之后再进去吧?毕竟这里面情况不明,万一......” 说到此处,他忍不住朝着那些被毒物咬死的侍卫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然而,姜家主只是稍稍迟疑了片刻,便毅然决然地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着洞内走去。 几名侍卫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进去。 苏锦汐二人紧随其后,没走几步,便见姜家主又在一处按了一下,一阵沉闷的响声过后,里面一阵石块移开,露出下面长长的石阶。 往常侍卫是万万不得进入密室的,除了姜家主和几个心腹以及姜二公子之外,也就是苗疆的季先生和机关高手可以进去。 然而今日状况却非同寻常! 外面的毒物失控,而原本负责镇守在外的守卫们,竟无一幸免,尽数被这些凶残的毒物给活活咬死,现场惨不忍睹。 姜家主虽然一把年纪,但他更怕死。 既怕里面有毒物进去,又怕里面有什么刺客之类。 因此,当那扇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之后,他立即下令让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先行一步,下到通道之中探查一番,并留下数人守护在自己身后以防万一。 第275章 棋差一着 只见那几名侍卫手持利刃,神情紧张且小心翼翼地护卫着姜家主,顺着陡峭的石阶徐徐而下。 与此同时,躲藏在暗处的苏锦汐与墨晏辰,则巧妙地借助周围环境所提供的有限空间,悄无声息地跟随着他们一同往下方行进。 没过多久,众人便来到了一条异常狭窄的甬道之内。 甬道两侧的墙壁之上,高高悬挂着几颗足有成人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 这些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将整个甬道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此处地势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 那些侍卫个个精神紧张地盯着脚下,生怕有什么毒物突然窜出来咬上一口就此毙命。 顺着这狭窄的甬道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只见前面出现了五个分叉路口。 姜家主随手在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凸起按了一下。 始终保持警惕、密切关注着姜家主动作的苏锦汐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 她定睛看去,心中不禁一惊:原来像这样不显眼的凸起,仅仅在这个地方竟然就多达八个! 很明显,这些凸起绝对不是可以随便乱动的,如果不小心按错其中任何一个,都极有可能触动机关陷阱,让所有人当场丧命。 苏锦汐透过空间,发现这些机关一旦触发,不但有各种满是刀剑的陷阱,还有能把人射成筛子的箭阵,以及能把人挤成肉饼的阵法…… 所以说,一般人即便知道姜府宝库房所在,即便有命进去,只怕也没命出来。 据说,那个机关高手,可以随时调整这些机关按钮的功用。 这无疑又给破解机关增加了极大难度和不确定性。 因为,哪怕你记清了进去的机关怎么摁 ,但是出来时,机关就变了。 难怪盘城姜家能繁荣昌盛这么多年。 且说这机关高手,其技艺之高超实乃世间罕见,可谓凤毛麟角、举世难求。 也正因如此,今晚墨晏辰才决定首先将其置于死地。 毕竟若是留着此人,必会后患无穷。 再说那姜二公子以及来自苗疆擅长操控毒物的季先生,此二人命丧黄泉之后,今晚那些引发骚乱的毒物便再无人能够掌控驾驭。 而这机关高手一旦殒命,此处的机关也就无法进行有效的调整与操纵。 如此一来,后续攻进来的将士们便可毫无顾忌、勇往直前,无需担忧遭遇机关陷阱的威胁。 众人紧紧跟随在姜家主身后,沿着其中一条岔路鱼贯而行。 又走了快一柱香的功夫,姜家主脸色难看地在一处凸起按下。 这声音与之前所听到的别无二致,紧接着,前方赫然出现了五条岔路口。 姜家主率人径直朝其中一条大步迈进。 又走了一段,眼前景象骤然一变,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外面的布置宛如一座典雅华贵的会客厅,而内里则是一间宁静清幽的书房。 墨晏辰牵着苏锦汐的手,目光如炬地搜寻着重要证据可能会存放的地方。 只见姜家主走到书案前,目光定定地落在书案一角。 苏锦汐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此时只见姜家主盯着书案一角的笔山在看。 这是一个羊脂白玉材质的笔山,通体白润细腻没有一丝杂质。 苏锦汐心头微动。 只见姜家主盯着看了片刻,便抬手握住笔山微向下按,只听一阵“咔咔”轻响,靠墙的书架缓缓移开,眼前呈现一方新天地来。 从年前到年后,苏锦汐光临过上到皇子府,侯府的库房 ,下到贪官污吏的的库房 。自以为是见过世面之人。 然而,此刻看着眼前的密室,她还是大为惊叹。 只见室内十数排的架子上,整齐排列着金元宝。以及几十只大箱子。 苏锦汐不由借空间走近去看,只见那些箱子里别无他物,全是金灿灿的元宝。 不由暗赞姜家果然有钱! 姜家主当先进去查看一番,然后对身后几名侍卫道, “仔细查看一下,看箱子里是否有东西少了。” 几名侍卫面带疑惑,他们平日里又进不来,怎知这里可有少东西? 但是家主的命令他们又不能不听,只得领命进去。 墨晏辰和苏锦汐对视一眼,静静的在空间里看着。 苏锦汐悄悄打量着这间密室,这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屋子,墙面上没有任何机关按钮,所以只能从外面开门。 若是把人困在这里面,只怕是上天无门,入地无缝,活活困死在里面。 两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同时借空间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那姜家主健步如飞的退了出去,刚走出石门。 苏锦汐与墨晏辰宛如鬼魅一般瞬间闪现在众人面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姜家主不禁心头一颤。 随即便迅速转过身来,朝着书案上的笔山猛地按下。 墨晏辰出手如电 ,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伸向姜家主的脖颈处,左手则稳稳地捏住了姜家主那只正伸向笔山的手臂。 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姜家主的手腕竟被墨晏辰毫不留情地干脆捏断。 刹那间,剧痛传遍全身,姜家主的脸色变得煞白,惊恐与震怒交织在一起,使得他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此刻显得极为扭曲。 “你……你……你究竟是谁?又是如何闯进来的?” 姜家主一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一边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墨晏辰那犹如铁钳般坚固的束缚。 但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墨晏辰嘴角微勾, “姜家主果然是个能成大事之人,够心狠手辣啊!宁愿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仅仅因为怀疑有外人混入府内,便将那些无辜之人哄骗进密室之中,妄图将他们活活困死在此。如此行径,当真是令人发指! 听闻此言,姜家主的双目瞪得浑圆,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然而,还未等他再次开口反驳,墨晏辰的声音再度传来: “可惜啊,姜家主终究还是棋差一着。” 第276章 给她安全感 话音未落,墨晏辰捏着姜家主脖子的右手微微发力,只听“咔擦”一声脆响,姜家主的脖子就这样被轻易地扭断了。 随手往地上一丢,砰的一声,了无生机的姜家主如破布一般摔倒在地。 墨晏辰直接进了库房,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几名侍卫。苏锦汐直接意念一动,把库房里的宝贝收了大半进空间。 剩下的留着给皇上派来的人取。 毕竟姜家这么大一个家族,行商多年,所得金银无数,若是没有一点儿金银,皇上肯定是要疑他们的。 留下一少部分给皇上就好,即便充入国库,将来也还是他们的。 国库? 苏锦汐眼睛一亮,目光直直地投向墨晏辰,满含期待地问道, “你可进过国库?那里面的金银财宝是不是堆积如山啊?” 墨晏辰不禁哑然失笑,想起梦中那个总是心心念念着赚钱的苏锦汐,嘴里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语来。 像是什么“与其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啦、“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啦、还有那句“你要是对我真心,那就直接给我买黄金”之类的。 他深知她如此执着于财富,无非是因为缺乏安全感罢了。 也正因为这样,早在他们订婚之时,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名下所有的产业全都送给了她。 看着眼前一脸好奇的苏锦汐,墨晏辰微笑着回答道: “我确实进去过一次,不过当时并没有仔细查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金银财宝。如果你真的感兴趣,等我们回到京城以后,我可以带你过去瞧一瞧。” 苏锦汐:…… 她才不稀罕什么‘看一看’。 她想要的是‘搬一搬’! 只有把那些金银财宝统统搬进我的空间里,那才真正算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呢!摆在外面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别人的! 眼看着金子是进空间了,但是还有一些重要证据没有找到。 当下墨晏辰在外面书房寻找,苏锦汐则借着空间把这密室里里外外又探了一遍,免得有什么漏网之金银。 寻遍发现再无他物,二话不说拉着墨晏辰就进了空间, “有那功夫慢慢寻,何不直接弄进空间再找省事?” 当下又让墨晏辰见识了一番,各种密信之类如雪花般飞进了空间。 两人在空间里翻得很快,墨晏辰目光敏锐地扫视着那些堆积如山的物品,很快就注意到了几本颜色各异、封面有着独特标记和分类的名册以及账本。 他随手拿起一本,轻轻翻开几页,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走了,姜家的罪证都在这儿了,这名册上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而另一边的苏锦汐,则全神贯注地翻看着一堆已经微微泛黄的纸张。 “稍等,我把这些看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她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似的,眼睛一亮,急忙将手中的纸张递向墨晏辰, “这些是姜家主和静安公主多年来往来的密信,其中竟然还提到了静安公主不为人知的身世秘密!” “想必这便是这么多年来姜家能够牢牢控制住她的筹码。” 墨晏辰接过那叠密信,以极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后,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轻声嗤笑道: “呵呵,真不知道到底是静安借助姜家大肆敛财呢,还是姜家仰仗静安的势力得以称霸一方。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密信小心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话落,再看向苏锦汐,声音已经缓和了, “咱们走了,你不是常说熬夜对皮肤不好?若是回京后被舅母和大舅哥,师兄看出来了,我肯定不好交待。” 苏锦汐无语的看向他,这理由找的也太随意了。 放墨晏辰出去把密室门关上,两人既然 已经知道了来时的开关,当下并未再走密道,而是直接借空间走了出去。 当他们刚刚踏出假山之外,一阵嘈杂混乱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放眼望去,只见姜家这座偌大的宅院里此刻已然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四处皆是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和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首恐怖的交响曲,让人毛骨悚然。 墨晏辰紧紧握住苏锦汐柔软的小手,温声道: “阿锦闭上双眼,只管跟着我走就行。” 原来,外面那些被毒物无情咬死的人,其死状实在是惨不忍睹,令人触目惊心。 他本能地不愿让阿锦目睹这般可怕的场景。 聪慧如苏锦汐,瞬间便领会到了墨晏辰的良苦用心。 尽管她早已见识过无数死状凄惨之人,但面对眼前这一幕,她依然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于是,她顺从地闭上双眸,任由墨晏辰牵引着自己,一步一步地朝着宅院外走去。 在黑暗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墨晏辰掌心传来的温暖。 听着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和人们的呼喊声,苏锦汐也明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姜家在盘城多年,如今看着府里毒物乱窜,以及死伤无数之人,自然知道有外人入侵了。 只听得有人沉声催促, “快去叫机关大师过来,立刻开启机关!老子今天非要让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们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这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杀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掉一般。 “老二呢?季先生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赶紧再派个人过去催促一下!” 墨晏辰听到这个声音后,扭头借空间向外望去,只见说话之人身材高大威猛,面容冷峻,正是姜家主的长子姜兴——未来姜家家主。 他冷哼一声,用他们姜家人的性命来喂养那些他们亲手饲养的毒物,也算死得其所了。 至于在天亮之前有几个人能够侥幸存活下来,那就只能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姜兴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姜二公子和季先生,以及机关大师,早已被他所豢养的那些凶残至极的毒物给啃食得连一根骨头都没剩下了。 这边姜府还在鸡飞狗跳,那边墨晏辰和苏锦汐已经回到客栈和江寻汇合。 见着江寻,墨晏辰直接道: “立即让人带兵进城。” 第277章 搬空姜府 “今晚的动静有点儿大,姜家主的死和整个姜府机关的破坏,姜大公子难保会狗急跳墙,咱们必须当先控制住姜家。” “密切监视着姜家,不能让姜家飞出一只苍蝇。” “是。属下这就去传令。”江寻双目灼灼,声音干脆响亮。 来盘城好些天了,每次都是主子和王妃出去办事,让他一个暗卫在客栈看家。 他手痒的恨不能劈木头了。 此时城外的将士早已准备妥当,只等一声号令,众将士便可兵围盘城,保证让姜家众人插翅难飞。 更别提想在封锁城门前大肆搜捕他们了。 有他们仙女一般的王妃在,会怕一个小小的姜家吗? 望着飞身离开去传令的江寻,苏锦汐吩咐听露守好门,便拉着墨晏辰进空间洗漱。 虽然是借着空间在姜府里面散步,但想想姜府里那些数不清的各种毒物,苏锦汐还是感觉身上汗毛竖起。 主要是那些软体虫类太过恶心人。 里里外外换洗一新,苏锦汐才感觉恢复过来,直接在空间泡了两碗面当宵夜吃,边吃边对墨晏辰道, “接下来怎么办?军队过来接管姜家?” “嗯,姜家在盘城经营多年,势力庞大,他们深知证据落在朝廷手里的后果。” “若是知道证据是咱们取走的,肯定是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倾巢出动,不计后果的追杀咱们。” “就算咱们带了不少暗卫来,但难免会多死一些无辜之人。” 墨晏辰算了算时间,牵着苏锦汐的手起身道, “走吧,想来那些毒物也死的差不多了,有你这个宝贝空间,咱们在军队进驻姜家之前,先去收点儿功夫钱。” 苏锦汐对此非常乐意。 若非之前她怕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以她的性子,早就恨不得将姜家主子们院子里所有东西全部扫荡一空啦! 不过没关系,现在时机刚刚好。 军队来接管的时候,没有寻到姜家各房的财产,那就只能说明,是姜家提前把财产转移了。 要知道,就凭姜家所犯下的罪行,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可惜那个姜家二公子早被毒虫啃食的尸骨无存,否则就他强抢民女,谋财害命等一系列令人发指的罪名,就算砍掉他十个脑袋都不足以平民愤! 苏锦汐两人去的很快,毕竟她担心姜家那些财产被前来接管的军队当先看到。 那样的话她就不好动手了。 毕竟不管前来的接管的带兵之人是谁,若是在他接管后丢失的话,责任都要算到他头上的。 她这么人美心善,肯定是要直接把姜府给搬空了,留个空壳子给那位即将到来的将领。 此时,位于姜家主院之中的姜大公子,在得知姜二公子以及来自苗疆的驭虫之人已然殒命,就连擅长操控机关的高手也不知所踪的消息之后,瞬间怒火攻心。 盛怒之下的他当机立断,命令府中的侍卫们不惜任何代价,务必将府内那些已经失去控制的毒物尽数诛杀殆尽。 然而,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姜大公子此举无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随着这些蛇、蝎、蜈蚣等毒物纷纷遭到屠戮,难以避免地便有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 这股刺鼻的味道犹如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那些毒物的狂暴情绪,令它们陷入了极度疯狂的状态。 此时此刻的它们,如同发了狂的恶魔一般,不顾一切地向着周围所有能够呼吸的生物发起凶猛攻击,不论是人类还是动物皆不放过。 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蛇类,有纤细如丝的小青蛇,色彩斑斓的蜘蛛,或小巧玲珑,或体型巨大令人毛骨悚然;还有那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蜈蚣,它们或是通体乌黑,或是闪烁着诡异光芒。 此外,更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奇形怪状的毒物,它们在各个角落潜伏着,伺机而动。 这些毒物犹如鬼魅一般,见缝插针,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 无论是人的脖颈、手臂、腿部,还是其他任何部位,只要稍一不慎被咬上一口,毒液便会瞬间蔓延至全身,使人当场毒发身亡。 然而,由于这些毒物此前曾嗅到过墨晏辰所撒下的药粉,此刻,药效开始发作。 只见那些毒物便开始一只只死去。 有的毒物甚至在死前还紧紧咬着侍卫们的腿脚不放,有的蜘蛛则恰好悬挂在人们的头顶上方,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给人致命一击;而有些蜈蚣则死死咬住人们的胳膊,不肯松口。 整个姜府上下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与惊恐之中。 众人尖叫连连,四处逃窜,但无论逃到何处,都难以摆脱这恐怖的阴影。 有些人亲眼目睹同伴被毒物咬死,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而那些侥幸未被咬中的人,亦是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松懈,时刻警惕着不知何时又会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一只毒物,向自己猛扑过来,夺走性命。 此时此刻,姜府内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苏锦汐和墨晏辰二人,从姜家主院子里开始搜刮。 直接意念一动,大到成箱的金银布匹,小到一张张的银票和珠宝首饰,直接都被苏锦汐收进了空间。 当有人看到屋子里的东西凭空消失后,顿时吓得胆战心惊,浑身颤抖。 两人把姜家各房财产搬空后,苏锦汐又直接借空间来到了厨房。 墨晏辰有些不解, “厨房又没有金银珠宝,你来此作甚?” 苏锦汐微微一笑, “厨房虽无金银,但有食物啊。但前来接管姜家的那些将士们,半夜不辞辛劳赶来此处,难道不需要吃饭吗?” “如今姜府到处都是死人与毒物,任谁见了恐怕都会倒尽胃口。所以,我打算将这些米面蔬菜搬至城外,也好让大家能饱餐一顿。” 说罢,苏锦汐意念一动,将厨房里的各类食材源源不断地收入了空间之中。 当然,连锅、水缸、柴火都没放过。 毕竟有了这些东西就能随时随地支锅开火做饭。 看着厨房里的东西满满当当地全搬进了空间,苏锦汐习惯性的用意念扫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一个不起眼的罐子,看清里面装的东西时,不由有些吃惊, “墨晏辰你快看!” 第278章 奉旨查案 当打开罐子,看着里面白花花的细盐,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这干净程度一看就不是官盐。 墨晏辰捏了一撮盐放到掌心,闻了闻又沾了点放进嘴时在,嫌弃地皱起眉头, “这是井盐。” 而且纯度特别好,与贡盐不相上下。 苏锦汐闻言眉心微蹙,这个时代食盐是不允许私自开采的。 墨晏辰脑中转了几转, “想来这才是姜家一直守在盘城的原因。” 在这个一两食盐一两金的时代,掌控了食盐就掌控了经济命脉。 利益动人心,想来姜家就是因这儿产盐,才会拿静安公主的身世做要挟,让他给他们做靠山。 只怕静安也只知姜家在盘城经商,私扣赋税,称霸一方,并未想到他们会开采井盐来卖。 若让他知道此地产盐,只怕他早就派人来把此处给接管了。 至于姜家的死活,他可不会在意的。 想来静安之所以愿意和姜家妥协 ,不过是个双赢的局面。 姜家在此赚钱,哪怕分他三分,也是白得的意外之财。 苏锦汐来回踱了几步,笑了, “看来这盘城油水很大嘛,我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厚重的城门缓缓被人打开。 与此同时,城内原本驻守的军队也如潮水般涌出,他们训练有素、行动迅速,眨眼之间便已列阵完毕。 而城外,江将军所率领的大军早已严阵以待,双方就这样对峙着,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只见两军之间,士兵们个个手持兵器,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眼中闪烁着警惕和敌意。 江将军端坐在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上,他身姿挺拔,威风凛凛,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抬起右手,高高举起手中的令符,令符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江将军面色凝重,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战场: “本将奉圣上旨前来查案,谁敢阻拦,一律视作同谋论处!”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旁打马跟随的江寻看着父亲这般气势,心中暗自赞叹道: “老爹威武霸气!” 远远地望去,城外那一排排整齐划一、威风凛凛的铁骑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尽管盘城的官员们或多或少都与姜家有着错综复杂的关联,然而这些驻守此地的士兵们却并非全无牵挂之人。 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后都有着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年幼的子女等待抚养,家庭的责任犹如沉重的枷锁,让他们不得不对违抗圣旨这件事情心生畏惧。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哐哐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原来是那些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兵器纷纷被丢弃在了地上。 紧接着,城门内的驻军们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一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就算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此时此刻也没有人胆敢做出抗旨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 站在高处的江将军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盘城驻军的将领,大声说道: “姚将军,今日你协助本将军平定叛乱立下大功,待到此事了结之后,本将军必定会向陛下上奏,恳请陛下犒赏你以及诸位忠心耿耿效命于朝廷的将士们!” 听到这番话,姚将军和他麾下的众多将士们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一些。 毕竟,与自身乃至全家人的身家性命相比起来,所谓的犒赏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姚将军及他部下众将士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与自己及家人的性命相比,犒赏不犒赏都是小事儿。 与此同时,姜府之内的毒虫已然全部死亡殆尽。 放眼望去,整个府邸之中四处可见各种各样毒物的尸体,以及被它们咬死的姜府上下人等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其景象之恐怖简直令人毛骨悚然、触目惊心! 姜大公子做为姜家下一任家主,自然知道密室一事,当下便带着侍卫前去查看。 然而,望着打不开的假山机关,他额头青筋直跳。 随他进来的是府里略懂机关的侍卫。 然而,他查看一番后,只能低头回禀, “此处机关已经被破坏,属下打不开的。而且此处机关都是陈先生设计的,当初家主怕太多人知道会泄露机密,所以,除了此处可开启之外,别处有没有可打开的机关,属下并不知道。” “可能除了家主和陈先生外,也就二公子知道。” 说到这里,那侍卫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他们至今未寻到家主,也未寻到家主的尸体,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家主十有八九是没了。 否则不会这么久还不露面。 至于二公子和那苗疆驭虫之人,只怕早死了。 前去请二公子的人,远远的只见到二公子的衣衫,并未见到人,而他的床上却满是各种的毒物,只怕早就葬身各种毒虫腹中了。 姜大公子听得一阵头大,正要发飙,外院侍卫大步跑了过来, “大公子,有官兵把咱们府给围了!” 姜大公子瞳孔猛缩, “你说什么?” “外面围满了官兵!” “蠢货!我让他们把盘城封锁起来,围着姜府做什么?姚将军呢?叫他即刻来见我!” 姜大公子是怒不可遏。 侍卫有些惶恐不安地低头回禀。 “是……是……那些官兵声称是奉旨查案的。” “奉旨查案?”姜大公子瞬间脸色雪白。 他们姜家这些年在盘城都做了些什么,做为未来家主,对于家族所行之事,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别的暂且不提,光是私扣赋税这一项罪责,就足以将整个姜家满门抄斩。 更不用提那最重要的一条罪,若那一条被查出来,只怕他们姜家十辈子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而且,今晚府里的乱象频出,让他心跳加快。 尽管未曾发现有贼人的踪迹,但刚才侍卫匆忙前来禀报,称府里各个房间的财物竟然全都不翼而飞。 最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就连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厨房,居然也被那神秘的贼人给洗劫一空,连一粒米、一棵菜都没有剩下。 甚至,甚至,连厨房的锅碗瓢盆和劈柴,以及那口笨重的大水缸都不见了踪影! 试问哪个贼人会要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而他们府里巡逻侍卫不断,机关森罗密布,到底是什么高人进了他们姜府? 到底是为财还是其他? 第279章 大祸临头 如今此处密室打不开,里面的东西到底丢没丢,他也不敢肯定。 想到此处,姜大公子不禁怒发冲冠,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力道之大几乎能将骨骼捏碎。 姜大公子拳头猛握,心中忐忑不安。 奉旨查案? 莫非是静安公主不慎暴露了行迹? 亦或是姜家日益庞大的势力已然引起了当今圣上的警觉? 又或许是他们私下开采井盐的勾当被他人告发了出去? 可是,那与姜家私交甚笃的严相至今尚未传来任何消息,这着实有些不合常理 啊! 姜大公子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然而,脑海中的种种猜测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令他感到一阵眩晕。 最终,他无奈地睁开眼睛,抬起沉重的脚步,朝着门外缓缓走去。 此时此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的心头——姜家,恐怕这次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大祸临头”这四个字如同闪电一般瞬间掠过姜大公子的脑海,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之中。 他实在是想不通啊! 要知道,姜家可是堂堂盘城霸主,地位尊崇无比,跺跺脚整个盘城都得抖三抖。 怎么可能会突然大祸临头呢? 在此之前,那可是连一丁点儿的迹象都没有出现过呀! 他们姜家在京城以及各个地方都精心布置了大量的探子和眼线,还有为数众多的死士潜伏着。 按道理来说,任何风吹草动都应该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才对。 可诡异的是,直到现在为止,居然半点儿消息都没能传回来。 一边急匆匆地往外走着,姜大公子的脑袋里各种念头如潮水般不断涌现。 就在这时,他忽然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般,猛地冷静了下来。 只见他迅速停下脚步,招手叫来了身边的一名侍卫,然后压低声音道: “你立刻悄悄地去矿上查看一下情况究竟如何。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隐匿好自己的行踪,千万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别人给跟上了。” 而此时此刻,隐藏在空间里的苏锦汐二人,正在为找不到盐井的位置而发愁呢。 听到姜大公子的话,两人心中一喜,可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矿上? 想来应该就是盐井了。 思及此处有江将军在,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墨晏辰牵起苏锦汐的手笑道, “走吧,咱们先随他去盐井看一看吧。” 两人不再理会姜府里的事儿,而是随着那侍卫七拐八拐,进了一处民房。 此时两人已经出了空间,但以他们的功夫,跟着这么个侍卫还是轻松异常,丝毫不用担心 会被他发现的。 当连着过了六七处机关,这才到了一个井口,上面吊了一个拇指粗的铁丝做的大铁笼,那侍卫在井当先钻了进去,抬手轻轻一拉旁边的绳子,那大铁笼便顺井而下。 两人忙闪身进了空间,紧紧跟随着那个巨大的铁笼一路向下滑行而去。 他们心中默默估算着距离,大约已经下滑了二三十丈之深时,原本急速下降的大铁笼突然间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他们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明朗起来。 苏锦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壮观的开采场景,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感。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古代人的智慧竟然如此高超,能够在这片地底之下挖掘出数量如此众多、白花花的食盐。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姜家的密室当中会有堆积如山般的黄金了。 “这些都是属于姜家的盐矿吗?!仅仅只是一个家族而已,居然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难怪他们宁可一直盘踞在盘城不愿离开了。” 苏锦汐不禁喃喃自语道。 换做是她,她也愿意守在此处。 毕竟,又有谁不愿意守着一座几乎可以与金矿相媲美的盐矿呢? 一旁的墨晏辰却淡淡开口:“不,是我们的盐矿。” 这话听得苏锦汐甚是欢喜。 扭头吧唧一下亲在墨晏辰脸上, “很好,我很喜欢。” 墨晏辰喉结微动,却发现苏锦汐已经扭过头去,双目似是不够用般,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苏锦汐借空间四处勘探一番,兴奋的小脸通红。 眉飞色舞的拉着墨晏辰道, “还没开采出来的不说,只开采出来的食盐,就够整个天圣子民用上十年了。” 墨晏辰眉梢轻挑,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了。 阿锦真是他的福星。 那边姜大公子踏出大门,看到眼前乌泱泱的铁骑把姜府门前堵得严严实实,耀眼的火把把这附近照得亮如白昼。 姜大公子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哀。 当他看到盔甲着身,端坐马上的江将军时,不由心中猛跳。 江将军虽已不惑,却仍旧威风凛凛。 江将军的容貌如同经受岁月磨砺的岩石,刚硬而沉稳。 他眸光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姜大公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朝江将军拱了拱手, “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今夜兵围姜府,究竟所为何事?” 只见江将军面色凝重地朝着京城方向恭恭敬敬地抱了抱拳,然后用低沉而又浑厚的声音说道: “本将乃是庆阳守将江肃,今日率部前来此地,乃是奉圣上旨意,协助定王殿下查办此案。” 听到这话,姜大公子不禁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定王殿下!”他忍不住失声惊呼道。 对于定王墨晏辰的种种事迹,他可谓是耳熟能详、如雷贯耳。 自从定王殿下于年前返回京城之后,其所作所为更是令人瞩目。 其雷厉风行的查抄贪官之行,更是让在战场上得的“活阎王”这一称号,实至名归。 江将军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回答道: “没错,正是定王殿下。” 说话间,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开始上下审视起面前的姜大公子, “久闻姜家在这盘城之中可谓是权势滔天、富可敌国,宛如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不仅坐拥泼天富贵,竟然还胆敢与地方官员相互勾结,胆大包天地私扣盘城的赋税!” “不仅如此,还让人上奏皇上,谎称本是富庶的盘城为贫瘠之地。此乃欺君之罪。” 姜大公子听到此处,心中猛地一紧,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280章 够诛九族了 他张了张嘴,正欲出言辩驳之时,却被江将军接下来的话语生生打断。 只见江将军冷哼一声, “此外,你们姜家还大肆贿赂各级官员,指使他们向陛下谎报盘城乃是一座贫困之城,以此为由头,妄图使得陛下减免此地的赋税,甚至还要从朝廷的国库中调拨银两予以援助支持。” 说到这里,江将军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紧紧盯着姜大公子,追问道: “敢问姜公子,以上种种,可否属实呢?今日在此,还望姜公子能够坦诚相告,为本将军解惑一二啊。” 姜大公子闻言,急忙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陪着小心说道: “江将军远来是客,草民欢迎之至。只是……若有人要硬给我们姜家安上个谋逆之类的罪名,那姜某可是万万不能认同。” 江将军尚未开口,只听一个清冷至极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仿佛这声音来自于九幽之下,让人不寒而栗。 “姜家培育静安成为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利用她和左相严怀谨之势,在盘城大肆敛财。此为其一!” 那声音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砸在了众人的心头上。 “更是罔顾朝廷律令,私设马场,圈养马匹和死士,如此行径,简直就是视朝廷如无物,等同谋逆,此为其二!” 这话语犹如疾风骤雨,让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勾结盘城官员,利用左相在朝中职务之便,欺上瞒下,竟将盘城富庶之城谎称为贫瘠之地,多年以来一直妄图免除赋税。此为欺君之罪,按律当斩。此为其三!”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此时,姜大公子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正远远走来的一对璧人。 待到他终于看清来人身上所穿着的王爷服饰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不由自主地一软,“扑通”一声便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 江将军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后,纷纷转头望去。当他们看到墨晏辰和身旁的女子时,皆是神情一惊,急忙翻身下马,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齐声高呼: “末将见过定王殿下,见过王妃!” 墨晏辰上前亲自扶起江将军,缓声道, “江将军快快请起。将军率众将士日夜兼程而至,一路辛苦了,本王回京后会为诸位在皇上面前请功。” 江将军顺着墨晏辰的力道站起身来,抱了抱拳道: “末将承蒙王爷抬爱,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乃是末将此生最大的荣幸,自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江寻在旁边撇了撇嘴,老爹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挺厉害的! 就那么个玩意儿,有哪里值得为他效忠的? 墨晏辰那深邃双眸猛地转向仍跪在地上的姜大公子,原本温和的神情瞬间变得冷峻无比, “至于你们姜家这些年来在盘城做下的种种肮脏龌龊之事,本王今日便不再逐一细数。” “但想必姜大公子心中也十分清楚,本王所说之言绝非空穴来风,而是有真凭实据。” “单是欺君和谋逆这两项重罪,就足以诛尽姜家九族。” 姜大公子如遭雷击,猛然抬起头来,他那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庞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今晚姜府内动乱不断,那些毒物在府内豢养多年,从未出过岔子,为何今晚会齐齐出动,且老二和季先生都被毒物蚕食。 然而这个念头仅仅只是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很快他便释然了。 因为无论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那位定王殿下的手笔,他们姜府恐怕都难以逃脱覆灭的命运了。 毕竟以定王殿下的权势和手段,既然胆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想必是早就悄无声息地将他们姜家的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朝天。 只见墨晏辰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他的面容英俊而冷酷,神态从容闲适,他嘴角微勾, “当然,姜大公子也可以否认这些罪名。” “但是,属于姜家的罪名,一个也不会少。” 听到这话,姜大公子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通红,他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墨晏辰,大声吼道: “定王殿下您空口无凭就给我们姜家安下如此之多的罪名,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我姜某不服!” 墨晏辰冷冷一笑,目光犀利地直视着姜大公子,缓缓开口: “本王从来不会做空口无凭诬陷他人之事,所有的证据早已派人送去了京城。姜大公子不用着急,想来用不了多久,朝廷自会有定论。” “还有,姜大公子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贵府不久前往外送的妻儿女眷,已经被控制了起来,他们会得到什么待遇,完全取决于姜家主和姜大公子对朝迁的态度。” 墨晏辰明知故问: “哦,怎么没见到姜家主呢?还是说姜家主压根儿就没把朝廷和本王看在眼里?” 听到这话,姜大公子心头猛地一震,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之色。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今晚潜入府中的并非是定王所派之人? 可是,若不是定王动手,又会是谁有如此能耐,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制住姜府的女眷呢? 事到如今,容不得他再多想,只能强自镇定下来,硬着头皮回应道: “启禀定王殿下,今夜府中有恶贼突然闯入,惊扰了家父。以至于家父身体欠安,故而无法亲自前来迎接。还请定王殿下不要见怪。” 墨晏辰微微颔首,那位所谓“身体抱恙”的姜家主,其实早已命丧黄泉——其脖颈正是被他亲手捏断的。 而此时,那具尸体正躺在密室之中。 想到此处,墨晏辰的脸色显得愈发从容淡定了。 “那现在姜家主事的想来就是姜大公子了,本王相信姜大公子是聪明人,你以为如今京城里的静安和严怀谨还会站在你这边帮你吗?” 墨晏辰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姜大公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听到这番话,姜大公子不禁心头一颤,面上仍强作镇定,默不作声。 然而,他内心深处却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281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深知墨晏辰所言不虚。 他听父亲说起过静安公主和左相严怀谨。 深知这两人愿意和他们姜家与虎谋皮,无非就是想要谋取双方共赢的局面罢了。 如今姜家被揪住把柄,他们只怕躲都来不及,哪里还会递消息给他们? 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捅他们姜家一刀。 想到这里,姜大公子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迅速蔓延开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姜家怎么突然就大祸临头了? 一点征兆都没有! 当然,一直被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的姜大公子,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只见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区区姜家,怎么敢与朝廷抗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墨晏辰淡淡开口, “姜大公子还是太年轻了,连自己的身份都认不清了。” 姜大公子蓦然清醒,站起来朝墨晏辰恭敬地行了个礼, “定王殿下所言极是。草民实在是太过年轻气盛、目光短浅,有些认不清自己了。我姜家纵然在盘城显赫,但到底并无官职在身,不该自称臣的。” 毕竟姜家虽然 在盘城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但整个姜家并无一人在朝为官。 主要是这些年来,一朝左相严怀谨和静安公主一直和他们交往密切,让他们不由生出一种两人是他们姜家人的错觉。 墨晏辰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区区一个偏居一隅的盘城姜家,倘若胆敢不自量力,妄图以卵击石与朝廷对着干,想必后果绝非姜大公子所喜闻乐见的!” 说罢,他双手背负身后,昂首挺胸,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令在场众人皆感到呼吸一窒。 姜大公子闻言沉默下来。 什么一方霸主,什么家大业大,什么土皇帝,在朝廷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墨晏辰不再理会姜大公子,扭头对江将军道, “辛苦将军吩咐下去,安排三班人手轮流当值,务必确保姜家上下人等皆不得踏出府门半步,同时严禁任何人擅自闯入姜家宅邸。若有违者,严惩不待!” 江将军闻令而动,当即挺直身躯,朝着墨晏辰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其动作干净利落,尽显军人风范。 声音铿锵, “殿下尽管放心!有末将在此坐镇,保证姜家固若金汤,连一只蝇子也休想从这里飞出去!” 墨晏辰对于江将军这番话自然是深信不疑,毕竟这位江将军的真实身份可不简单。 父皇不在后,身为暗卫的江将军毅然决然选择隐姓埋名,混入军中从底层士兵做起,一路摸爬滚打,最终做到如今的将军之位。 当江将军知晓了他乃是先皇之子的真相之后,更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幼培养的江寻伪装成小乞丐模样送到他身边,全心全意地守护着他的安全。 可以说,无论是江寻还是杜衡,他们皆是陪伴着墨晏辰一同成长起来的亲密伙伴。 墨晏辰笑道, “有江叔在,我放心的很。墨叔还说好久没和江叔在一起喝酒了。” 江将军爽朗大笑, “那老东西身子如何?可还硬朗?” “好着呢,就是时常念叨见不到你们这些老兄弟。” “哈哈哈哈,等末将有时间了,回京城和他一醉方休。” 墨晏辰亦是笑着应道: “如此甚好,那我们这便先行前往知府衙门吧。姜家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本王就不信盘城大小官员居然没得到消息。” 而且据他之前调查到的消息,这位知府大人,可是已经死了的端王的人。 “殿下尽管放心前去便是,此地有末将镇守,定然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他突然抬起脚来,朝着身旁的江寻踢去,并低声呵斥道: “臭小子,保护好殿下,有点儿眼力见!” 江寻见状身子一闪,便掠到了墨晏辰身后,扭头朝他咧嘴一笑。 老爹啥都好,就是一见着就收拾他。 他都这么大了,不要面子呀。 一行人便打马朝盘城府衙疾驰而去。 当他们将至府衙门口时,只见盘城知府门前灯火通明,知府孙大人正率领着一众上下官员,行色匆匆地从府内快步往外走去。 当孙大人等人终于看清到一马当先,身着亲王服饰的墨晏辰和苏锦汐时,不禁面色一惊,随即纷纷加快脚步小跑着迎了上来。 待到近前,众人连忙跪地行礼,齐声高呼: “见过定王殿下!见过定王妃!” 墨晏辰挑了挑眉,和苏锦汐对视一眼,双双飞身下马。 孙知府忙上前道, “下官孙晏,不知定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墨晏辰扫了他一眼,嗓音淡淡: “不知者无罪。孙大人请起。” 待众人起身,墨晏辰才又望向孙知府, “孙知府这是府里遭贼了吗?怎的还受了伤?” 孙知府见定王终于提起自己受伤一事,当即松了口气道, “启禀殿下,下官府里今天夜里突然闯入了贼人,下官阻拦不及,被贼人砍伤了胳膊。多亏了府医救治及时,否则,下官只怕这条胳膊就要保不住了。” 说到这里,孙知府故意抬起那条缠满绷带、包扎得极为夸张的胳膊,还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痛苦不堪又强忍着伤痛的模样来。 站在一旁的苏锦汐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嘴角抽了一下。 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孙知府这种人! 瞧他刚才那么利落地抬起受伤的胳膊,动作丝毫不见迟缓,可见并非如他说的那般伤的很重。 想必这不过是他编造出来的借口罢了。 难道是为了解释,为何在姜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时,身为这一方父母官的他却没有亲自前往查看吗? 要知道,就连江将军都已经率领大军进入了盘城,并且与城中的驻军发生了对峙冲突。 在这种情况下,孙知府若还装作对此一无所知的话,那岂不是显得太假了么? 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想到此处,苏锦汐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孙知府,想看看他接下来还要如何表演。 墨晏辰笑着开口, “让孙大人带伤迎接本王,是本王的不是。” 这话一出,不但是孙大人,就是孙大人的那些同僚们,也不由睁大了眼睛。 这真是绰号“活阎王”的定王殿下? 莫不是个假的吧? 第282章 捞点油水这么难 这位看起来和死了的端王殿下相比,脾气温和多了。 看起来怎么也和“活阎王”不沾边呀。 孙大人心中一喜,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正要再说,却听墨晏辰声音清冷 : “不知贼人可有捉到?” 孙大人心中一凛,忙道, “并未。在伤了下官之后,府里侍卫齐齐出动,但那小贼身手极为敏捷,眼见形势不妙,便匆忙逃逸了。” 苏锦汐上前一步,目光缓缓扫过孙知府身后的一众随从,扭头看向墨晏辰,声音温和: “殿下,依妾身之见,孙大人这堂堂知府府邸竟然能够让刺客轻易混入其中,想必是他身旁有人暗中捣鬼,出了岔子啊。” “而且,这刺客不仅能够成功地避开孙大人家中的众多侍卫逃脱,事后孙大人还亲自带领人手四处搜捕,却依旧久久未能将其抓获。” “如此看来,要么是这城中负责防卫工作的城防军或是巡逻卫队太过无能,简直就是一群酒囊饭袋;要么就是他们与孙大人离心离德,根本就没有心心去搜寻那名刺客。” 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孙大人耳边炸响,惊得他心中一颤,刚要张嘴辩解几句,却听到苏锦汐紧接着又说道。 “再者说,此次妾身与殿下乃是奉圣上旨意前来查案的。若是咱们刚到盘城,便有贼人胆敢公然闯入行刺孙知府,可见这些恶徒是何等的嚣张狂妄!” “所以,不如派亲卫营封锁城门,并对全城展开严密搜查。以亲卫营的实力和效率,想必找出那名贼人并非难事。” 墨晏辰看着苏锦汐,眉眼带笑, “王妃说的正是本王之意。江寻,你即刻带领众人前去搜查。本王限你们两日之内将刺客擒获,否则提头回来见我!” 江寻应声就要离去,孙大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没想到定王刚一打照面就派人接管了城内巡防,那他再有什么小动作,岂不是全都暴露在定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 当下孙大人忙出言阻拦道: “殿下请稍等片刻啊!殿下您和王妃及江护卫一路舟车劳顿、长途跋涉而来,实在是辛苦了。下官怎敢轻易劳烦江护卫呢?” “依下官之见,不如殿下再多宽限下官两日时间。倘若两日内下官无法成功缉拿刺客归案,届时再由江护卫率领亲卫们展开搜索行动也不迟呀。” 江寻闻言,微微侧身看向孙大人,朗声道: “孙大人不必客气。捉拿刺客这事,咱们最是拿手。” 话虽如此,但其实江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孙大人哪里是什么真心客气,分明就是不想让他们插手此事罢了。 孙知府:…… 他真没客气! 苏锦汐顺水推舟道, “想来对于盘城治安的问题,孙大人自然比咱们熟悉,若有您亲自出面处理此事,必然会事半功倍。” 孙知府忙赔着笑连连点头。 看来定王殿下这个王妃单纯嘛。 却听苏锦汐又道, “不过,若是孙大人真在捉拿刺客时遇到麻烦 ,可以随时来找江寻。” 顿了一下,苏锦汐又道, “对了,孙大人搜查时若是人手不足,也可以来找江寻帮忙 ,到时封锁盘城,别说区区一个毛贼,就是再能藏的刺客也能逃脱。” “孙大人说对吗?” 听到这话,孙知府肺都快气炸了。 定王妃敢当众这般说,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定王殿下授意她这样干的。 说到底,他们不就是想要借着这个由头,把盘城这边所有的事务都接手过去,从而彻底架空自己嘛! 到时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想到这里,孙知府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令堂的,好不容易熬死了端王,又来了个活阎王! 老子想捞点儿油水怎么这么难呐! 虽然胸中怒火中烧,但是面上还得笑眯眯地道谢, “下官在此多谢王妃关怀备至、思虑周全呐!倘若下官果真无法妥善办好这件事情,届时定会再来叨扰江护卫大驾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墨晏辰终于缓缓开口说话了: “如此甚好。顺带告知孙大人一声,本王在来到此之前,就已然下令将姜家严密看管起来,并且所有相关证据皆已火速送往京城了。待本王把姜家之事查清,便会押解回京城由皇上亲自审问定罪。”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接着说道: “所以,还望孙大人能够全力配合本王,妥善处理好盘城的其他各项事务。” 这番话一出,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随后便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不但孙大人满脸惊愕之色,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个个瞠目结舌,顿时汗流浃背了。 要知道,姜家在这盘城可是树大根深、势力庞大,犹如一座难以撼动的山岳。 而定王不过才刚刚来到盘城不久啊! 怎会如此迅速地就找到了确凿无疑的证据,并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京城去了呢? 难道说,定王其实早已悄悄地潜入盘城多日,一直在暗中调查取证,只是未曾暴露行踪罢了? 又或者,他此番前来根本就是有备而来,不仅针对姜家,就连他们这些官员平日里的贪污受贿等种种劣迹,也都被查了个水落石出?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担忧涌上众人心头,令整个场面愈发凝重压抑起来。 孙知府抹了把汗,赔笑道, “殿下放心,只要殿下开口,下官定会竭尽全力配合。” 墨晏辰牵上苏锦汐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转身朝外走去: “行,那本王就不打扰孙大人了,咱们就先回客栈了。这一路赶来,实在劳累,本王和王妃先休息两天,若没什么要紧的事,孙大人自行处理就是。” 听到墨晏辰说要先休息两天,这两天让自己自行处理盘城事谊,孙知府暗暗松了口气,他原本略显僵硬的面庞之上瞬间绽放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真切笑容: “殿下和王妃长途跋涉至此,着实辛苦万分!请进去喝杯茶再走,也好让下官略尽一些地主之谊。” 有这两天时间,他就可以把一切尾巴都扫干净了。 第283章 身体力行表达谢意 “不打扰孙大人了,两日后本王再来叨扰。告辞。” 话落,墨晏辰几人便转身上马,直奔客栈而去。 望着打马而去的几人,姚知府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朝身边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点了下头,转身施展轻功离开,很快便隐没进夜色当中。 姚大人身后众人也都直起身来,一窝蜂地簇拥至他身旁,个个忧心忡忡,其中一人急切地开口道: “大人,咱们之前不是得到消息,定王还在路上吗?怎么就已经到了盘城?还以雷霆之势,直接把姜家给围了。” 另一人紧接着附和道: “是啊,大人!定王殿下那‘活阎王’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想我等这些年一直在盘城经营,难免会留下尾巴,若是被他揪住不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呐!” 想想京城被定王查抄的京官,重则抄家灭族,轻则流放岭南。 以他们这些年做过的那些事儿,只怕最轻也得落个流放岭南吧。 这时,又有一人插话进来,语气沉重地道: “苗大人所言极是!要知道那姜家在这盘城可谓是横行霸道、称霸一方多年。而定王殿下此番前来,竟是如此雷厉风行,二话不说便直接就直接掀盖子,甚至还特意从外地调拨兵力将其围困住。” 旁边有人点头称是,补充说道: “一点不错!刚才定王殿下更是宣称已将姜家所犯罪行的一系列证据整理妥当,并派人火速送往京城。不日便会把姜家押去京城由皇上亲自审问定罪。” 人群中有位老者面露焦急之色,颤声对姚大人哀求道: “大人呐,您可得赶紧替下官想想办法才好啊!下官那可怜的小女儿,年前才被送进姜府,做了姜家二公子的侍妾。本想着是让她进姜府享福的,这万一要是姜家倒台,小女她可该如何自处哟……” “说实话,老夫这些年没少仗着姜家敛财。毕竟只靠着朝廷给的这仨瓜俩枣,如何养活得了府上一大家子人呢。” 这时,旁边另一个官员附和道: “是啊,大人!咱们在座的各位谁不是多多少少沾了姜家的光呢?谁的手能说是完全干净的呢?” “想来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去年年底的时候,定王殿下在京城大力查处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那手段可谓是雷厉风行啊!照这么下去,恐怕咱们以前那种逍遥快活的日子就要彻底结束喽。”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没有逍遥快活的日子不说,就怕定王殿下一个不高兴,小题大做,直接摘了他们脑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见大家都不再吭声,孙知府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谎什么。他不是说要休息两天吗?有这两天时间,各位还不能把屁股擦干净,那就别怪本官翻脸无情了。” 其实他心里也是慌的一批。 以他得到的消息来看,墨晏辰是今晚才到的盘城,但他到的同时,却已经调了附近江将军率将士前来接管下姜家。 更是把姜家秘密送走的女眷孩子给看管了起来。 可见,定王并非今夜来的盘城。 不过,看他刚刚的态度,应该不想和他们盘城的众官员撕破脸。 否则,就不会说要休息两天了。 这等于是正大光明的告诉他们,他已知道他们在盘城的作为,赶紧趁着这两天把收拢一下,别太明目张胆了。 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众人沉默片刻,有人当先朝孙大人行了个礼, “天晚了,下官不打扰大人休息,先行告退了。” 很快,大家便纷纷告辞离开。 这一夜,盘城注定是不平静。 凡是心中有鬼的,都争分夺秒的在扫清尾巴,他们深知墨晏辰手段狠辣,素有“活阎王”之称,一旦被其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而孙大人则进了衙门的密室里,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心里在来回思忖着。 这些都是之前借着端王殿下的势,费尽心思聚敛而来的。 想当年,端王的外祖宣平侯曾经信誓旦旦地对他许下承诺,只要待到端王殿下成功登上皇位,便会将他调往京城,安排进入户部任职。 说白了,便是要利用他担任盘城知府这一职务之便,源源不断地为端王筹集起事所需的巨额银两。 没想到端王是个不中用的,定王才回京城几个月,不但是端王,就连宣平侯也没了性命 。这些金银珠宝才便宜了他。 只是如今定王来此,他该怎么做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呢? 无人在意孙知府愁得睡不着觉,那边以墨晏辰几人的功夫,自然知道有人跟着他们。 对于他们的到来,姚知府肯定要提防着。 回到客栈,用过夜宵后,墨晏辰两人暂时都没有睡意,便挥退听露和江寻,闪身进了空间。 这么热的天,客栈里虽然放的有冰盆,但哪有空间里的恒温舒服? 墨晏辰抬手把苏锦汐拉着坐在腿上,动作极其自然的把人圈在怀里, “此行为夫还得多谢阿锦,若非有阿锦在,为夫只怕没这么容易就拿下姜家。” 说着,墨晏辰低头亲了亲她那圆润小巧的耳垂。 苏锦汐闻得此言,不禁娇嗔一笑,伸手轻轻地捏住了墨晏辰高挺笔直的鼻梁,打趣道: “哟呵,瞧瞧这小嘴儿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这是谁家的夫君呢?” 墨晏辰闻言,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轻笑之声, “自然是你家的咯。” 言语之间,饱含着无尽的宠溺与深情。 “嗯,千恩万谢,不如给点儿银子亲切。”苏锦汐伸出白嫩的柔荑举到他脸前。 墨晏辰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他低头在那娇嫩白皙的手心落下一吻。 这一吻,犹如蜻蜓点水,但却又饱含深情,让苏锦汐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我的银子自然都是阿锦的,在姜家密室收的那些金子,都是阿锦的。” “咱们夫妻一体,为夫会身体力行的来表达对阿锦的谢意。” 第284章 山中鬼怪 墨晏辰一边轻声说道,一边用炽热的目光凝视着怀中佳人那绝美的容颜。 苏锦汐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此刻正坐在墨晏辰腿上的她,明显察觉到身下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她,当下便想要赶紧从墨晏辰的身上跳下来。 可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墨晏辰那双修长有力的胳膊就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将她禁锢在了怀中。 任凭苏锦汐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来。 “阿锦怎么如此心急呀?别急别急,为夫这就抱着你去床上……” 墨晏辰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眸子里更是闪烁着化不开的浓浓春意,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勾走似的。 “不是,我” “没关系 ,阿锦不想在床上,想在哪里为夫都会全力配合。” 说着,墨晏辰起身,顺势就把苏锦拦腰抱起。 “嗯,是沙发?浴室?还是外面草坪?” 苏锦汐小脸通黄。 大哥,咱能不能含蓄点儿。 墨晏辰抬手把苏锦汐单手抱起,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把两人衣服扯下。 轻轻拉过苏锦汐的腿让她跨在腰间,双手托着她的双腿,苏锦汐怕掉下去,忙伸出胳膊抱住他右脖子。 这般动作,看在墨晏辰眼里,无疑是迎合。 早已出鞘的利刃便强势进攻。 苏锦汐轻呼一声,不由抱紧了他的脖子。 “你这叫恩将仇报!“ 墨晏辰嘴上说着,动作不停。 “嗯,分明是奖励。为夫说过,钱财乃身外之物,为夫会身体力行的表达对阿锦的谢意。” “那也是我奖励了你。”苏锦汐还有力气争辩。 “嗯,为夫心中感动不已,只能加倍回报娘子了。” 说着,动作便更加用力了些。 苏锦汐很快便说不出话来。 这个混蛋,这明明是对你自己的奖励! 夜,还长…… 这两天时间,墨晏辰和苏锦汐也没闲着。 直接把江寻和听露留在客栈,姚知府那侍卫还道是两人真的在客栈休息,其实两人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盘城之所以叫盘城,其实是因为这里山峦众多,地势起伏不平,导致道路蜿蜒曲折、盘旋而上。 易容后的墨晏辰两人,打马顺着路查看盘城地形。 进山以后,两人一边信步而行,一边低声交谈着。 忽然听闻墨晏辰提及孙知府竟然已在此地任职长达十年之久,这让他们不禁同时一愣。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按照朝廷所定的规矩,地方官员每一任期通常仅为三年,待任期结束便必须离任另赴他处。 然而,这位孙大人居然能够在这里担任知府一职整整十年时间。 可这个孙大人,却能在此任了十年知府。 正所谓“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倘若此地并无丰厚的油水可供谋取暴利,那么孙大人又怎会甘愿在这个偏远地方一呆就是十年? 他们来之前调查过,孙大人治下虽没有什么惊人的政绩,但在他在任十年内却也没出过什么大错,可见此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只是这才更让人奇怪呢, 十年没有升过一级,除非此地有什么他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正在这时,两人忽然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伯,只见他弯着腰,步履蹒跚地背着一大捆沉甸甸的柴火艰难地向外走着。 在看到他们两人打马还往山里面走时 ,扯着嗓子叫住了他们, “小哥,万万不能再往里走啦!这座山里常常有鬼怪出没,还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见过有无头之人从头顶上方飞掠而过!” 听闻此言,墨晏辰与苏锦汐不禁面面相觑,牵着马走到那老伯跟前,苏锦汐顺手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饼子递过去, “老伯,您说的是真的吗?” 面对苏锦汐递过来的白面饼子,老伯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连连摆手推辞道: “小姑娘啊,老汉我家就住在这山脚下,家中虽然谈不上富裕,但也还能勉强糊口度日,实在不好意思收下你这吃食。” 话虽如此说着,但是目光还是舍不得从这白面烧饼上移开。 见此情形,苏锦汐不由分说地直接将手中的烧饼塞进老伯手里, “老伯,您砍了这么多的柴火,定然已经累坏了吧?此处离山脚还远,先吃点儿垫垫。” “当然,也不是白送您吃的,我这人最爱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您吃了有力气,细细说给咱们听听可好?” 那老伯一听只说点儿稀奇古怪的事儿,便给一个烧饼,心里顿时踏实下来。那便不是白收她的烧饼了。 当下接过饼子,咬了一小口,在嘴里细细嚼了嚼咽下,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眉飞色舞道, “老汉从不说谎,我们这儿山里的怪事儿忒多了。” “那说见过无头之人飞过,没过几天人就死了。所以咱们这附近村子里的人,都不进山的,一般砍柴都是在外面,绝不往大山深处走的。” 说到这里,老伯似乎想起了什么更为惊人的事情,眼睛瞪得大大的,提高了嗓门继续道: “还有一些猎户也曾透露过,他们在进山打猎的时候,时常会听到从林子深处传来阵阵奇怪的声响。但是任凭他们怎么寻找,就是找不着那发声之处究竟在哪里。” “大家都说山里有狐仙在修炼!” “记得前几年,有不少年轻人不信邪,偏要进深山里砍柴,结果就此不见了人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都说,估计是被狐仙给吃了。也有的说,是被狐仙看中抢走当夫君了。说啥的都有。” 苏锦汐和墨晏辰二人都是不怕鬼的。 如今人比鬼可怕。 听他们说的,只怕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故意不让人进山。 可见山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半晌,那老伯又叹了口气道, “我那小儿,也是进山砍柴不见了。若是活着,今年都和这小哥年纪差不多了。” 说完,老伯的眼眶微微泛红,脸上满是岁月刻下的沧桑与哀伤。 墨晏辰不禁眉头微皱,追问道: “如此说来,这附近村子里还有其他人进山砍柴后失踪不见的情况发生么?” 第285章 盘山寺 老伯点了点头,应声道: “有的呀,早些年前这种事可多呢。后来大家都害怕了,不敢再让年轻人上山砍柴啦,所以现在上山的基本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 “就算是我们上山,也都只是在这边砍柴,绝对不敢往山里头走得太深咯。” 说到这里,老伯将手中的烧饼仔细地塞到怀中,生怕一不小心掉出来似的。 重新背起他那捆沉甸甸的柴火,又不放心地看向墨晏辰, “小哥,听老汉一句劝,你们千万不要贸然进山呐!年纪轻轻的,带你媳妇进城里玩儿。这荒山野岭的能有啥好玩的。” “要是万一你出了事,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哟!” 墨晏辰连忙点头称是,笑道: “老伯说的是。我们这就准备下山回去了。” 说罢,他伸手从老伯肩上接过那捆柴放在马背上, “您说家就在山脚下,咱们能去您家讨口水喝吗?” 老伯笑道: “别说水了,只要你们不嫌弃咱们那苞米面饼子,饭也管饱。” 当几人来到山脚下三间茅草房时,老伯扬声喊: “老婆子,来客人了。” “不是客人,就是来讨口水喝。” 苏锦汐朝屋里走出来的老婆婆笑的乖巧, “大娘,打扰了。” 老婆婆笑着摆摆手,转身赶紧进了屋。 “进屋里坐。”老伯热情的招呼两人进屋, “坐这儿,穿堂风凉快。” 苏锦汐拉着墨晏辰坐了下来,边道, “家里如今就您和大娘两人?” “可不就我们两人。两个闺女嫁人了,大儿在外面做工,做啥工老汉也不知道。” 正说着,老婆婆端着两碗水出来。 苏锦汐起身笑着接过,看着带有淡黄色的水,喝了一口,接着便一饮而尽。 墨晏辰瞟了一眼水的颜色,眸光微闪了下,也是痛快把水喝尽。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水的味道不太对。 倒不是被人下了毒,而是有股淡淡的铁腥味儿。 苏锦汐笑着开口: “咱们这里的水都是这样吗?” 一旁的老伯听到她的问话后,先是举起手中的大碗,仰头咕咚咕咚地猛灌下一大碗水,然后用袖子随意抹了一把嘴,这才缓缓回答道: “可不咋滴!咱这儿世世代代的人啊,可都是喝着这种水长大的哟。不仅我们村儿,就连周围其他村子里的水呀,也都跟这没啥两样哩。” 说着,他又伸手指向远处山峦转角处若隐若现的一座寺庙,继续说道: “就像那座转过山去才能瞧见的盘山寺里头的水,也是这样嘞。” “可惜你们今天来的时间不对,若是初一、十五来,可以去盘山寺逛逛。那两天寺里的人最多,也最热闹。” 这时,苏锦汐身旁的墨晏辰也微笑着插言道: “平日里那盘山寺让不让进呢?若是能进,咱们既然来了,可以进去看看。”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婆婆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筐热气腾腾的苞米面饼子。 “平日里那寺门可是紧闭着的哟,一般情况下不会让人随便进去的啦。这是老婆子刚做的饼子,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尝尝。味道可香着呢!” 看着热情朴实的老婆婆,苏锦汐笑眯眯的接过,咬了一口,一股新鲜玉米的甜香就溢入喉中。 “真好吃。大娘,我拿白面烧饼给您换行吗?” 这话一出,老伯和老婆婆都笑了。 “傻姑娘,咱们是没有白面才吃这苞米面的,要是有白面吃,谁愿意吃这个?” 苏锦汐明白,前世大家吃根玉米,都是当配餐偶尔吃的,吃个玉米面饼子,那也是稀罕物尝一下。 这时,坐在旁边的墨晏辰也接过一个,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夸赞道: “嗯,是很好吃。大娘,老伯,难道你们家中常年都没有白面可吃吗?而且每年收获的苞米面,是不是旧的还没吃完,新的就已经接上了呢?” 面对墨晏辰的询问,老伯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早就接不上咯。好在咱家大儿在外边找了份活儿干,多多少少能挣点钱回来。” “所以每当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啊,我们还能勉强买些大米对付着过过日子。剩下的时间嘛,就只能眼巴巴地盼着新粮食赶紧成熟收割啦。” “那些没有人在外做工的人家,哪家不得挖野菜顶饥?这附近村子里,十家得有八家,苞米面配野菜煮一锅糊涂,勉强够一家人不饿肚子罢了。” 说到这里,老伯又叹了口气, “日子难熬喽。” 苏锦汐心中叹气,就是前世国富民强,还是会有偏僻地区吃不饱穿不暖的,更何况这个时代呢。 他们几人说着话,苏锦汐起身走出去,借着从搭在马背上的包袱掏东西,从空间里取了十几个白面烧饼出来。并塞了一些碎银子在最下面。 再多她也不能拿出来,毕竟在老伯他们眼中,她和墨晏辰只是出来玩儿的富家子弟罢了。 苏锦汐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看向两位老人家道, “咱们这里的盐贵吗?平日里可有盐吃?” “贵的哟,咱们一般老百姓,吃盐那都是数着吃的。干活多时多放点儿盐,不然没力气。平日像没农活时,就不吃盐。” 墨晏辰眉心微皱了下,看来姜家的盐并未在盘城大卖,而是运出去了。 两人带着几个苞米面饼子从老伯家离开,便打马往盘山寺赶去。 “墨晏辰,看来这里有铁矿。你可有听说,孙知府往朝廷上报过铁矿之事?” 墨晏辰摇了摇头, “孙知府之前是端王的人,宣平侯多年前就四处筹谋着助端王将来起事,只可惜墨晏清那人福薄,没命坐上那把椅子。” “如今端王与宣平侯皆已身死,只怕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将铁矿之事如实上报给朝廷呢?” “不过,他这是自寻死路。” 第286章 别有洞天 苏锦汐了然。 金贪财,铁造反。 若是私挖金矿,就是被人捅到皇上跟前,也不过是贪恋钱财而已。 一旦沾上铁矿,那在皇上心中就与造反无疑了。 毕竟冶铁就能制造兵器,有兵器就可招募私兵。 私开铁矿,一个不好就是要诛九族,按谋反定罪的。 难怪书中端王最后能起事成功坐上那把椅子,他的外祖宣平侯真是有先见之明,居然早早就在盘城让人开采铁矿。 怪不得当时端王逼宫时,竟在城外藏匿了数量惊人的各式兵器! 不过,倒是都便宜了自己,被自己全部收进空间了。 当时还奇怪,毕竟全天圣的铁矿皆由朝廷严格管控,端王究竟是如何弄来如此众多的精良兵器呢? 只是如今端王和宣平侯都死了,这个铁矿之事,孙知府能不能背得起来。 即便他巧舌如簧,将铁矿一事尽数推诿给早已不在人世的宣平侯和端王,恐怕也难以洗刷他作为一方知府,对辖内存在铁矿却知情不报的罪责。 更别提那二人已然离世多时,况且其中一人还是当今圣上的亲生骨肉。 虽说皇上对端王或许并无太多宠爱之情,但他又怎会容忍自己的儿子在身故之后还要背负他人之过? 一旦龙颜大怒,只怕绝不仅仅是诛杀孙知府九族这般简单了事了。 “这些年来,他在盘城可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苏锦汐拉着马缰绳笑, “听你这么说的,我都想晚上去孙大人府上散散步了。” 墨晏辰不由宠溺的笑出声来,这个小财迷哟。 她哪儿是散散步呀,分明是想去搬空人家的仓库。 两人一路疾驰,很快便能远远望见老伯所说的盘山寺了。 从远处眺望过去,只见这座寺庙坐落在一座幽静的山坡之上,周围绿树环绕,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观察力,同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在这处山坡的某个角落似乎隐匿着一些人影。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疑惑。 若说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刺客,又不太像, 毕竟他们也是听到老伯所说,临时起意来此的。 究竟这些隐匿之人是什么身份? 他们在此又有何目的呢? 种种疑问涌上心头,让二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两人当下便觉得此处不简单,便下马闪身进了空间,避过这些隐匿在此的人,二人才从空间出来,警惕的朝盘山寺而去。 一路上,风声低语,树叶沙沙作响,似乎都在诉说着这座寺庙隐藏的秘密。 当他们终于来到盘山寺门前时,发现大门紧闭,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丝毫人气。 两人对视一眼,闪身进入空间,借空间进入寺内。 原本以为会看到僧侣们忙碌的身影或者诵经声回荡,但令人惊讶的是,整个寺庙空空如也,竟连一个和尚的影子都未曾瞧见。 他们不禁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之前遇到的那位老伯和大娘明明告诉过他们,这座寺庙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很多香客前来祈福上香,平日里则闭门谢客,不允许外人进入。 但是,哪怕处于闭寺期间,寺中的僧人们又去了哪里呢? 总不能是他们集体外出云游了吧? 还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种种猜测涌上心头,让两人越发感到此处诡异起来。 突然,静谧的寺庙内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这声音似有似无,若非两人习武,耳聪目明,只怕听不到这声音。 当下苏锦汐拉着墨晏辰进了空间。 借着空间寻声而去,在进了寺庙下两丈来深时,发现了一条用碎石铺成的路,路宽可容两辆马车并行。 看地上的车辙印,可见拉的马车上拉的东西都是重物。 想及此处可能会有铁矿,两人不由都想到,不会此处便是铁矿所在之地吧? 苏锦汐默默算了算距离,此处应该离寺庙门口不远。 她稍作思索之后,果断地拉起一旁墨晏辰的手,向着门外迈步而去。 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料想的那样,他们没走多远,前方道路的尽头就赫然出现了一堵看上去极为厚重的大门。 当下拉着墨晏辰朝外走去,果然,没走多远,便看到这路尽头直接是一堵厚重的门。 然而,当他们借空间踏入其中时才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并非想象中的通道或者庭院,而是一间布置简洁的屋子。 屋内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一张床铺,与其他僧人的住处别无二致。 而在后门口的位置,恰好放置着一张床,床幔恰到好处地垂落下来,将后方的门严严实实地遮挡住。 如此一来,即便外面有人不小心闯入此地,乍一看也只会认为这不过是某位僧人日常起居之所罢了。 接着,两人继续朝着屋外走去,眼前呈现出的景象正是寺庙的内院。 只见左手边耸立着高高的寺庙院墙,如果仔细观察,可以注意到靠近墙边大约有两辆马车宽度的地面,是用石块铺垫的,里面还有不少被碾压碎了的石块。 苏锦汐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整个寺庙内部凡是临近院墙的地方,地面无一例外都是由这样的石块所铺垫而成。 如此巧妙的设计使得那些前来上香祈福的人们难以察觉到任何异样,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平常。 沿着院墙缓缓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寺庙的偏门。 这扇偏门虽不如正门那般宏伟壮观,但它却是平日里僧人们外出打水、采购生活用品的必经之路。 即使偶尔有人发现了地上的车辙印记,也能轻易地以各种理由搪塞糊弄过去。 毕竟,来此的大多都是心怀虔诚的善男信女们,他们一心专注于敬香拜佛之事,又怎会对这些细微之处细细查看呢? 出了门再往外走,转个弯便能看到寺庙外面宽阔平坦的大路。 初一、十五时,前来上香的人们便从这条路进盘山寺。 每逢初一和十五这两个特殊的日子,前来上香祈福的人们就会沿着这条道路进入盘山寺。 此时,两人已经将出口的位置摸得一清二楚,于是便转身折返回去,巧妙地借助着空间,沿着来路听到响声之处走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耳边传来的声音变得愈发清晰起来,仿佛近在咫尺一般。 第287章 寻到铁矿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赫然是一座规模不小的铁矿。 里面不少衣衫褴褛之人在忙碌,而且这些人看起来都有些呆滞 ,只是机械的做着事,鲜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墨晏辰二人在空间里,倒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两人发现有一处比来时的路更宽的路一直朝山里面延伸,对视一眼,便代空间一直沿路朝里面走。 只见路两边墙壁上挂有灯盏,虽然不如外面亮堂,但足够人们看清道路了。 在路上,两人还看到几辆拉着铁矿石的马车往里走。 当下便尾随在马车后面,想看看这些铁矿石到底运到哪里。 却听那赶车之人边走边不停骂骂咧咧, “格老子的,老子把这矿石拉到里面,然后再从里面把炼好的兵器拉回去。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龟儿子想出来的嗖主意?怎的不把两个调换一下呢?” 他身旁的另一人听闻此言,顿时神色紧张起来,赶忙前后张望一番后,压低声音劝道, “你不想活啦?能这样安排的,肯定是上头的意思。要是让人听到你这番话,只怕又要吃一顿鞭子。” 然而那赶车之人却是丝毫不领情,只见他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圆睁双眼怒喝道: “去他娘的!老子还怕他们不成?老子如今在这里生不如死,也不知我那老子娘在外面如何了呢!” 旁边那个人依旧耐着性子继续劝解道: “兄弟,先保住自己命再想别的吧!你没瞧见前些天,那个叫柱子的想要偷偷逃跑,结果当场就被监工给逮住了,最后被活活当众打死?” “几年咱们都熬过来了,再忍忍。咱们只有活着,说不定哪天朝廷就会派人来收拾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生,到时候咱们才有机会重获自由,出去好好孝顺爹娘!” “这帮畜生,又想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好歹让老子吃饱饭啊,饭都不让吃饱,就盯着让干活!” 空间里听着的两人明白过来,这些做工的人,看来是被人或骗或掳来的。 他们一旦踏入这个地方,便如同陷入了无底深渊,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想起山脚下那老伯说的年轻人进山砍柴离奇失踪之事,两人心中不禁一阵愤怒。 想来这里面做工的人,就有不少是那些失踪之人。 这一走,就是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就在这时,前方原本昏暗的道路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苏锦汐两人借空间先行往前走去,当他们走出漫长的地道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宽阔的山谷。 谷内随处可见滚落的铁矿石,成堆的树木和木炭,甚至还有散落的兵器。 叮叮当当声敲打金属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人训斥说话的声音。 两人快步去看,发现这里是冶铁的场所。 这里不仅堆积着大量铁矿石,还摆放着数量众多已经冶炼完成的各式兵器,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苏锦汐仔细查看一番,发现还真是和当初端王藏在京城外的那批兵器,如出一辙。 两人在此查看完毕,便直接离开回了盘城。 一回去,听露就忙准备了水给他们洗漱,江寻进来汇报, “陈卓和听雨已经按计划往海城去,路上有尾巴一直跟着,并未识出两人并非是殿下和王妃 。” 墨晏辰微微颔首,盛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递到苏锦汐面前。 待苏锦汐接过酸梅汤后,墨晏辰这才问道: “京城那里情况如何?皇上派遣何人前来盘城接管姜家这一摊事务?” 江寻闻言,脸上露出愤恨之色,语气激动地回答道: “回殿下,得到消息说,此次前来的是靖王殿下!而且还是皇上亲自点名指派他到此的。” 说到此处,江寻不禁咬牙切齿起来,继续抱怨道, “靖王每一次都如此,老是抢夺主子您的功劳。” “明明当初是皇上命您暗中前来查办此案,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出关键证据,到头来居然要把后续事宜交由靖王处理。” “这不明摆着是要让他坐享其成、领取这份功绩吗?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说到最后,江寻明显感觉到屋里的气温有些低,悄悄抬头看了墨晏辰一眼,噤了声。 墨晏辰微微眯起双眸,淡淡地开口说道: “你要是觉得活得不耐烦了,本王不介意亲自送你到江叔面前,让他好好再管教你几年。” 听到这话,江寻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诚惶诚恐地应道: “属下知错,请主子息怒。” 以老爹那整人的手段,自己回去训几年,不死也得脱条命。 自己还没脑残到,放着快活的日子不过,去过那地狱般的日子。 苏锦汐眸光微闪,看向两人, “靖王既然是皇上派来的,咱们只管按旨意交接便是。况且,如今也确实只有他前来最为合适。若是换成凌王叔或者姜昭,恐怕皇上该多想了。” 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当天晚上,墨晏辰用过晚饭便带着江寻去找江将军谈事情了。 苏锦汐因惦记着白日里墨晏辰所提及的关于孙知府这些年来搜刮民脂民膏、贪污受贿之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虽然墨晏辰说等着明天他回来一起去孙知府家,但她担心那些金银珠宝万一真被贼人偷去,她得后悔死。 还是放进自己空间来得保险。 于是又留下听露在客栈看家。 听露幽怨的看着苏锦汐, “王妃,奴婢都感觉自己没什么用了。大事小事您和殿下都自己干了,奴婢自来了盘城,都胖了两斤了。” 苏锦汐捏了捏她肉呼呼的脸蛋,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 “哎呀,哪里有胖啊?我可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呢!在我的眼里,我家的小听露啊,长得是越来越水灵可爱啦!” “你留在客栈才是更重要的,万一有人送来消息,你能及时收到,等我们回来好查看。乖乖在家等我,回来给我带宵夜。” 听露只是觉得没有能帮上主子的地方,并不是真的不高兴。 原本还有些失落的心瞬间被主子这番话给填满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欢快地应道: “知道啦,主子您就放心地去吧!奴婢一定会好好看家的!” 第288章 外挂逆天 夜里子时,本应该是夜深人静之时,然而,当苏锦汐来到孙大人府上时,看到的却是主院里灯火通明,而偏院里的下人房里,却是黑灯瞎火,听得打鼾声此起彼伏。 苏锦汐眉心微蹙,不应该啊,主子没睡,下人哪敢先睡?还睡这么沉? 随便一瞟,便见着孙府的侍卫躲藏之地,可见这府里的防卫很是称松平赏,与姜家的防护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找了个视野盲角,闪身便进了孙府正屋。 只见屋内亮着烛火,却没有下人在些侍候,苏锦汐闪身进了空间,正要往里屋走,却听到里面男人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苏锦汐立刻停下,不会是孙大人正在和夫人在运动吧? 她可没有现场吃瓜的习惯。 正准备转身出屋,待他们事了再进屋搜寻,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爷,不够深啊,你再用点儿力,再深一点儿。” 只听孙知府的声音传来,大喘着气,带着些不耐烦, “用力用力,本官没力气了。有本事你自己来。” 草! 这孙知府看着仪表堂堂,实则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没想到那天看到孙夫人端庄贤淑、大家闺秀的样子,床上这么狂野奔放? 只听得孙夫人娇嗔地说道: “妾身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拿得起那个东西?” 而孙知府则一脸不耐烦地呵斥道: “拿不起那就给我闭上嘴!把你那张嘴管好了,如果哪天在定王妃面前不小心露出破绽来,本官定饶不了你!” 听到这里,空间里的苏锦汐有些懵。 貌似你们夫妻房中之事,跟本王妃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吧? “快把篮子递下来。” 听到孙知府的话,苏锦汐一拍脑袋,看来是自己脑中带颜色的废料太多了,以至于区解了两人话中的意思 。 当即借空间走了进去,却见屋内灯火通明,入眼便是孙夫人拎着裙摆站在衣柜旁边,躬身在朝下面看。 苏锦汐见状,心中好奇更甚,不由得加快脚步凑近前去查看。 这一看之下,不禁令她大吃一惊! 原来下方竟有一个约两米深的大坑,而那坑中的孙知府,此时正满头大汗地挥舞着手中工具,奋力将挖出的泥土装入一旁的篮子之中。 苏锦汐的视线顺势一扫,又瞥见屋角摆放着数个硕大无比的箱子。 她借空间朝箱子内部窥探而去。 只见箱内满满当当装着的尽是黄澄澄、金灿灿的金元宝。 就在这时,一篮子泥土已然装满。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孙知府并未唤孙夫人将其向上提拉,反倒是自己手提篮子,一步一颤,吭哧吭哧地朝着一侧的阴影之处艰难挪去。 孙夫人满脸忧虑之色,关切地道: “老爷何不多叫些侍卫前来相助?大不了还像之前一样,挖好之后把人处理了就是。” 说到“把人处理了”,语气很是漫不经心。 可见这孙知府没少干害人性命之事。 “今天一早就开始忙,都挖了五个坑了,到底还要挖几个?挖一个坑用两个侍卫,就是再挖五个,也不过十条人命。怕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得孙知府带着些许恼怒的斥责声传来, “闭嘴,你是嫌没把定王的人吸引过来吗?老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整日里就知道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 “还不过就‘十条人命’,老子今天已经杀了十个人了,你当府里这些侍卫都眼瞎呀?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真真是愚不可及!” 孙知府面色阴沉,怒不可遏地朝着夫人就是一顿输出。 在空间里的苏锦汐心中怒火瞬间升腾而起,拳头紧紧握起,关节处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这便是堂堂一方知府么? 竟敢将他人性命视作蝼蚁般轻贱,随口之间便是十几条鲜活生命消逝于无形。 仅仅于此地见到一名地方官员便已这般漠视人命,那天圣王朝上下众多官吏又当如何? 即便十个官员之中仅有一人如此昏聩无道,那其总数怕也是颇为惊人。 想到此处,苏锦汐不禁眉头紧蹙。 他们对自己培养起来的侍卫,尚且能够毫不留情的要了性命,更何况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的百姓呢? 岂不是在他们眼中如蝼蚁一般轻贱?任他们肆意践踏和欺凌吗? 他们对待那些由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心腹侍卫尚且能够毫不留情地下达杀令,随意就要了对方的性命。 姓们的生死存亡、喜怒哀乐,在这些人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或许根本不值一提吧! “本官若是不能把这些金子妥善地藏起来,一旦被定王的人察觉到蛛丝马迹,老子就是长十张能言善辩的嘴,也解释不清了。” 就他那点儿微薄的俸禄,别说这辈子,就是十辈子也攥不了这么多金子。 想到此处,孙知府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可能发生的可怕后果。 姜家就是现成的样板。 之前在盘城就是他这个知府,见了家大势大的姜家主也得赔个笑脸。 可是定王一来,姜家便树倒胡孙散,被兵围了起来,想来不日便是抄家灭族了。 “只要定王离开盘城,咱们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本官就是这里的土皇帝,还不是本官说的算。” 孙夫人却是忧心忡忡, “可是您也不能把金子藏在茅房下面呀,将来往外挖也是麻烦事儿。” “虽然那是个新茅房 ,万一将来用了,那金子挖出来不就沾上粪臭味儿了?” “哼,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这叫做狡兔三窟。任定王想破天,他也想不到本官会把金子藏在茅房下面。” “再说,茅房盖在主院,下人们哪敢进去?本官不下令,谁也不准进那个茅房方便。”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捋了捋胡须,仿佛自己的这个主意高明至极。 在空间里悄悄聆听着夫妻二人对话的苏锦汐,眉眼间不由溢出笑意。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若非刚好听到二人谈话,她也得借空间一点点儿搜寻。 如今知道了地点儿,那不就好找多了。 想到这里,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孙夫人不必担心,本妃不等你家那金子沾上粪臭味儿便取走了。本妃人美心善,最爱乐于助人,就不用特意感谢我咯。 得知了地点儿,苏锦汐便转身借空间往外走,去寻孙夫人所说的那一处新盖的茅房。 既在主院,又是新盖的,简直不要太好找。 很快,苏锦汐便寻到了,当下借空间往下走,在地下六七尺的地方,有几口大箱子静静的被泥土埋在下面。 借空间看清箱子里面的物品,苏锦汐的嘴角不由向上翘起。 意念一动,箱子里的金元宝直接进了空间,只留着空箱子埋在里面。 想想孙夫人说的已经埋了五个地方,现在已经找到一个,还有四个没找到,想来以孙大人的多疑的性格,肯定也是在主院。 有金子可搬,苏锦汐精神百倍,不过一刻钟功夫,其余四处皆被她找到搬进空间。 当下便又折返进孙夫人屋里,她想等着孙大人把金子埋进去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它们全部搬走。 她这么善良,总得给人点儿希望。 这希望越是强烈,待到最后孙大人发现自己辛辛苦苦藏匿起来的金子,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之时,所感受到的失望也就会越发巨大。 哎呀呀,真不是说孙大人不聪明,而是有她这么个带外挂的人,任他藏在哪里,都能被她找到。 若是此行不是她和墨晏辰来,只怕任谁来,也不好找到姜家的地下密室和孙知府藏的金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入了苏锦汐的耳中。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紧接着便听到有人语气焦急、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 “大人,那边刚刚派人送来消息,说是有万分紧急之事需要与您相商,请您务必速速出城前去一见!” 第289章 再进盘山寺 还在洞里的孙知府, 不由眉心突突直跳,嘴时嘟嘟囔囔的骂道, “他娘的,一点儿都不让老子省心!” 虽然心中满是恼怒,但他很清楚眼下的情况紧急,容不得有丝毫耽搁。 万一没收拢住那帮子人,只怕他得带着三族的人,一起去下面侍候列祖列宗了。 想到这里,孙知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手脚并用爬了上来。 看着孙大人火烧眉毛般的从下面爬上来,孙夫人顿时有些不高兴, “老爷,城外那些人一点儿眼色也没有。” “明知定王来了盘城,却还让人来送信,这万一让定王的人发现?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本就因打乱计划而异常烦躁的孙大人,此刻听到夫人的话语后,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闭嘴,我抄小路去看看。若一切顺利,或许在天亮前就能回来,若稍有差池,恐怕就得等到明晚才能回府了。” “府里的下人都约束着点儿,能不出府都别出府,管好自己的嘴巴,别给老子惹事儿。” 话音刚落,孙知府动作飞快的换了一身夜行衣,黑色面巾一蒙,任谁也想不到他便是盘城的知府。 抬脚就要出门的孙知府,却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夫人,面色凝重道, “还有,你这两天不要宴请,也不要去赴谁家的宴席。一会儿你先把那几个箱子盖起来,等我明天回来再往里面放。” “女儿这几天也别出府了,定王妃也在盘城,女人嘛,肯定少不得去看首饰水粉衣裳之类,万王女儿冲撞了人家,到时又是一桩官司。” 孙夫人眼睛一瞪就要反驳,在看到孙知府那阴沉的脸色后,霎时换上笑脸, “老爷尽管放心,咱们女儿最是明事理。你是没看到,整个盘城没有不夸女儿的。“ 自家女儿是个什么德行,孙知府知道。 但此时他也没工夫多劝,便转身大步离开。 苏锦汐抬脚就要跟上孙知府,但想到孙夫人视人命如草芥的语气,她若不送给孙夫人点儿礼物,心里很过意不去。 待孙知府迈着匆匆的步伐离去之后,孙夫人原本还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品茶,但突然间,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紧紧捂住腹部,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肚子里搅动一般,疼痛难忍。 她紧皱眉头,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嘴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哎哟……我的肚子啊!” 一旁伺候的丫鬟们见状,赶忙上前搀扶着孙夫人往茅房跑去。一路上,孙夫人脚步踉跄,几乎是被丫鬟们架着走的。 好不容易到了茅房,孙夫人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去,紧接着便是一阵上吐下泻。 那边苏锦汐一直跟着孙知府的马车往城外去,她直接随他坐在马车里面,当然,她是隐在空间里的。 当随着孙知府在两刻钟后到了城外时,却见一人打马快速迎了上来, “大人,里面那些贱民要反,老五一时没忍住朝那些人动了手,结果……结果出人命了,死……死了不少人。” 一听这话话,孙知府顿觉心头一紧,眼皮不受控制地连连跳动起来。 这群混账东西,整天就知道给本府惹事生非!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怎么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想到此处,孙知府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吓人,他伸手猛地掀开了车帘,目光如同两道冷电一般直直地射向那名骑马之人,厉声喝问道: “到底死了多少人?” 那名男子被孙知府凌厉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原本就有些结巴的话语此刻更是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这……这个,大概……大概有将近二十个吧。” 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今他们这边正是急需用人之际,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这可如何向上峰交代哟! 隐在空间里的苏锦汐也是心头一跳,不由就想起白天他们在盘山寺地道里,见到的那个拉着矿石骂骂咧咧的男子。 孙知府略一思索,沉声道: “带路,本官去看看。” 一路疾驰,当来到盘山寺时,只见孙知府的马车,直接就从寺庙偏门直驱而入。 刚一进门,马车尚未停稳,一名肥头大耳的和尚便急匆匆地快步迎了上来。 他神色惊惶,额头上甚至还渗着细密的汗珠,一边擦汗一边对孙知府说道: “大人啊,您可算来了!那位此刻正在里头候着呢,一直不停地催促,还扬言说若是咱们到时候不能按时交货,就要让咱们赔银子呐!” 本来心中就憋着一股怨气的孙知府闻言,顿时怒不可遏。 他猛地停下脚步,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怒声道: “岂有此理!这里是咱们的地盘,由不得他在此嚣张!” 说着,便气冲冲地大步向前走去。 而此时,悄悄隐身在空间之中的苏锦汐也紧紧跟随着他们一同前行。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寺庙的正堂前。 还未等他们走近,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抢先一步打开了大门。 苏锦汐抬眸朝里面望去,只见屋内只亮了一盏油灯,光线昏暗,隐约能瞧见一个身影席地而坐。 待看清那人面容时,苏锦汐心头忽地一震,不由得双眸微眯。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然而,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既没想起到底在哪儿见过,也没想起他到底是谁。 抬眸一扫,却见这里摆满了佛像,本该是庄严肃穆之地,如今却让这些人在此做鸡鸣狗盗之事。 看着孙知府大步走了进去,只听那席地而坐的人并未起身行礼,淡然自若的坐在那里,嗓音浅淡, “辛苦孙大人走一趟。” 说是这般说,却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有丝毫恭敬之意。 孙大人显然与这人相熟,也不啰嗦,径直走到对方面前坐下,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别兜圈子了,有什么事儿直说吧!本官可还有一堆事务等着去处理呢。” 只见那人爽朗一笑, “孙大人爽快。此次颜某乃是奉主上之命前来告知大人,这一批武器必须要在七日之后全部运送出去。” “还望大人能够费心催促一下进度。” 第290章 颜公子 听到这里,孙知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一双鹰眸死死地盯住面前这个被称作颜公子的男子,咬牙切齿道: “颜公子,令主上是想要孙某的命吧?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批武器,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定王已经来了盘城之事,想来以颜公子的消息渠道,不会不知道此事吧?” “他能够一举把姜家给拿下,并寻到确切证据送回京城,谁知道他的人来盘城多久了?” “姜家的后台想来你也知道,就这他都敢直接拿下。” “本官这身小力薄的,此时哪还敢轻举妄动?” 却见那位颜公子轻笑一声, “真有什么事儿,我家主上自然不会不管大人的。” “再说,咱们合作这么久,从未出过纰漏。不过来了个病秧子,你怕什么?!” “再说咱们这在大山里边,定王还能悄悄派人进山?这些年来,别说是京城里的官员了,就是百姓,你可见过还有谁敢进山的?不要命了?” 孙知府嗤之以鼻, “什么病秧子?那是活阎王!一个病秧子能在京城兴风作浪?能把宣平侯、端王还有安国公给弄死?” “到时就怕你家主上直接把我给卖了。再说,你们可以一走了之,本官这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往哪里走?” 那位颜公子皱了皱眉,满脸不悦道, “这么说,孙大人是不想履行约定了?” 孙知府微微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咱们也算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了。待定王离开,本官立刻从别处抽调人手,夜以继日的把这批货给你们赶出来。” 说到这里,孙知府朝那人拱了拱手,赔着笑道: “还请颜公子在你家主上面前替孙某美言几句。” “当然,好处是少不了颜公子的。” 面上笑着好言好语说着,孙知府心里却恨不得把这姓颜的千刀万剐。 本来这人是替端王来监管铸造兵器,没想到端王死了后,他还是依旧定时按原来的要求取兵器。 只是,给他的好处比端王给的多了许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何况端王都死了,他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这些开矿和铸造兵器的人马,给他们谋个出路。 虽然挣来的银子大多落在他的手里,但就是将来皇上问罪,他也养了不少的百姓,说不定可以功过相抵呢。 颜公子眉心紧皱,低头略微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盯着孙知府问道, “定王何时离开?若是时间久了,只怕主上那里不好交待。” 听到这话,孙知府明白有缓和的余地,忙道, “估计很快就会离开,毕竟那定王妃看起来身娇体弱的,此地风沙又大,只怕她吃不了苦,不会在此久留。” 在空间里静静听着两人谈话的苏锦汐,一直没想起自己是何时见过这位颜公子,突然想起空间里的手机。 热武器、汽车都可以拿出空间用,想来手机也可以用。 至于没有信号这个问题,不在苏锦汐的考虑范围,能用就用,不能用也不掉块肉。 自己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人,可以拍下来回去让墨晏辰看看是否知道。 当下直接找到手机,借着空间拍摄。 她发现,只要是自己经手的东西,借着空间可以拿进拿出。 就是墨晏辰牵着自己的手,在空间里也能看到听到外面的情况。 当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开手机录像。 嘿,没想到还真行。 看来她这空间可用之处多着呢,且等着她慢慢开发吧。 那颜公子沉默片刻,抬眸看向孙知府, “最多推迟三天,也就是十天之后交货,再晚只怕在下也不好和我家主子交待了。” “还请孙大人包涵。” 孙知府也知道颜公子主上的脾气 ,当下叹了口气,抬手抱了抱拳, “也好,孙某多谢颜公子体谅。” 送那颜公子离开,孙知府这才火急火燎地前去矿区查看。 当他看到那横七竖八倒着的一具具死尸时,脸色是黑的能滴出水来,抬眸扫向那个被侍卫押来的监工时,不由怒火中烧,飞起一脚朝那人身上踹去。 “老子是让你当监工,没让你草菅人命!” “那边一直催着发货,这里本就人手紧缺,你居然敢一下杀了快二十人,你咋不上天呢!” 那名监工被踹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但他却丝毫不敢吭声,只是低垂着头,默默地承受着孙知府的责骂。 这时,站在一旁的另一名监工见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 “大人息怒,不过是一些贱民,死就死了。不杀鸡儆猴,那些人哪会那么听话?” “大不了我们再去外面抓一些壮劳力进来就是。” 听着这人丝毫没把人命当回事,苏锦汐怒上心头。 抬手一个巧劲,借着地上一个双眸圆睁、死不瞑目的尸体,如同炮弹般迅猛地朝着那名监工撞去。 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那名监工还来不及反应,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撞向了身后那块坚硬的大石头。 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那名监工的头部遭受重创,头骨破裂,脑浆四溢,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他那扭曲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模样甚是凄惨恐怖。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 “啊!诈尸了!!!” 这声喊叫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原本静谧的夜空。 孙知府等人都被吓得脸色煞白,不由纷纷向后退去。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最开始打杀一二十人的那名监工,突然疯癫似的冲那山洞里的尖石上撞去,直撞得头破血流,命丧黄泉。 这连番的惊吓,使得孙知府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实在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太过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了! 试问天下间有谁曾亲眼见过,已经死去多时的尸首竟然能够重新活动起来,并残忍地杀害活人呢? 而今日,他们却真真切切地开了这样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界。 瞧啊,那两具冷冰冰的尸体宛如被恶魔附身一般,以一种诡异至极的方式暴起发难,眨眼之间便夺去了两名武功高强监工的性命! 第291章 现世现报 面对这般恐怖场景,孙知府哪里还有半分心思继续逗留于此,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佯装出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高声喝道: “来人呐!速速将本官的命令传达下去,从即日起,任何人都不得再肆意虐待那些可怜的做工之人。若有人胆敢违抗本官之命,一旦被本官察觉,绝不轻饶!” “此外,务必保证这些人的伙食质量要好一些,别只顾着催促他们拼命干活儿,饭都舍不得让人吃饱。” “人家催着要货,眼下就这么些做工的人,你们不能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 顿了一顿,孙知府道: “另外,别让本官听到你们近期出去抓人,若是让定王的人发现了蛛丝马迹,本官定不轻饶。” 说罢,他再也不愿多做停留,急匆匆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群噤若寒蝉的下属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待再看不到孙知府的人影,一个监工终于回过神来,扫了一眼鲜血淋淋气绝而亡的那两个监工,皱眉道, “老规矩,把这些抬进后面埋起来。” 说完,又扫了几位监工一眼, “各自手下的手人,都看紧一些,别让他们在一起多说话。” “一个两个的成了不气候,若是让他们这些人再像今天这样联合到一起,只怕这种事儿还会再出。” “今天是死了老五和老七,若再出一次这种事儿,谁知道咱们几个谁下去和兄弟们团聚呢。” “为了咱们自己的小命着想,兄弟们也都打起精神,等应付完定王离开,再把这帮子贱民都杀了又如何?无人在乎他们的生死。” 其他几人点了点头,动手抬起死尸往后面走。 隐在空间里尚未离开的苏锦汐,自是把他们的话都听在耳中。 看来不把孙知府和这帮子监工解决了,剩下的这些工人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见亲人那天。 但眼下又不能把他们全杀了,若这些监工全死了,只怕就会打草惊蛇。 她想顺藤摸瓜,找出到底是谁从孙知府手里买兵器的。 京城里那几位皇子,不是她看不起他们,还真没想出来会是谁有这个本事。 想想这些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是给他们喂些药吧。 一旦谁动用武力,便会筋脉尽毁,生不如死。 啧啧,她可真善良,都没有要人性命。 那边孙夫人一番上吐下泻折腾下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此时的她筋疲力尽,连站都站不稳了。 经过这半宿的折磨,孙夫人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憔悴,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也凌乱不堪,简直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就这样,孙知府离开之前交待让她用东西把箱子盖起来的事情,被孙夫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孙知府在匆匆忙忙地赶回府邸之后,便立刻唤来了平日里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人,在书房议事。 此刻,他的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想要趁着墨晏辰还未有所行动之前,看看是否能够借着这混乱的局势,从中谋取一些好处,将姜家的一部分产业悄悄地纳入自己的囊中。 一直以来,孙知府都秉持着一个信念:“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早早投靠了端王。 若是仅凭那少得可怜的微薄俸禄,他又怎能拥有如今这般荣华富贵、风光无限的生活呢? 想到这里,孙知府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再联想到自家府里所埋藏着的那一箱箱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孙知府觉得今夜在城外所受到的惊吓简直不值一提。 然而,眼下留给孙知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仅仅只剩下今天这最后一天。 如果不能迅速采取行动,一旦等到明日被定王察觉,那么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原本唾手可得的肥肉,落入他人之口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加快速度,赶在一切都来不及之前完成这个计划。 想到这里,从前天晚上定王来后,一直没有合眼休息的孙知府,顿时感觉如打了鸡血一般。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因惦记着桃花坞里的水粉有新品发售,孙知府的女儿孙薇,一大早就来给母亲请安。 谁知,当她刚一踏进房门时,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直冲她的天灵盖。 孙薇不由得皱起眉头,用手捂住口鼻就骂: “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整日里就知道收赏银,难道不知道把屋子里打扫干净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味儿?” 躺在床上的孙夫人本来刚刚才有些睡意,正迷迷糊糊地快要进入梦乡,结果被女儿这高分贝的嗓门一下子给惊醒了。 当下蹙了蹙眉,满脸困倦之色,有气无力的开口: “薇儿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可是有事?” 只见那孙薇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娇嗔地嚷道: “娘娘娘,快给女儿点儿银票呗,女儿想去买点儿水粉。” 说话间,孙薇看了一眼与昨日似是换了个人的母亲,有些嫌弃的撇开眼睛。 孙夫人此刻实在没有精力与女儿计较这些琐事,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 “薇儿,你爹爹交代过了,定王殿下如今来了盘城。他特意嘱咐要你这段时间收敛一些性子,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切莫随意外出走动。” 谁知这番话刚一出口,孙薇那张俏丽的小脸上立刻浮现出不满的神情,眉头紧紧皱起,小嘴嘟囔着抱怨道: “娘,不过一个定王罢了,有什么好怕的?这盘城可是爹爹的地盘,就算定王是龙他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娘,您也知道桃花坞每月出的新品今天开售,而且是限量的,女儿若不去买,只怕就买不到了。” 孙薇强忍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娇嗔地摇晃着母亲的胳膊说道。 “休得胡说。你可知定王前天到的盘城,晚上就率兵把姜府给围了,而且把姜家各种证据都送往京城了。一个不好那可是灭九族的。” 听到这番话,孙薇不仅没有丝毫害怕之意,反而撅起小嘴反驳道: “哎呀,娘,您可千万别听信爹爹说得如此吓人嘛。” “依我看呐,既然定王已经把姜家那条地头蛇给围困起来了,但却对爹爹秋毫无犯,这不正说明了爹爹安然无恙嘛。” 第292章 不自量力 “等定王一走,以后这盘城可不就是爹爹说了算么?” 越说越兴奋的孙薇不禁挺直了身子,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与得意之情,接着又补充道: “没有了姜家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爹爹真就要成为盘城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喽!” 腹中又是一阵子刀绞般的疼痛,孙夫人无暇管女儿,朝身边的丫鬟摆摆手,急忙挣扎着起身去茅房。 看着母亲离开,孙薇无聊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咦?什么时候放这儿几口大箱子? 孙薇直接挥退下人,打开了箱子。 当她看到里面是金灿灿的金元宝时,兴奋的难以自持。 母亲平日里虽然允许自己去买各种首饰衣服,但也是有一定限制的。 没想到她屋里居然藏了这么多的金子! 当下悄悄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主仆两人悄悄揣了两个金元宝离开。 留了一个放回她自己的屋子,便带着丫鬟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一出门便二话不说直奔桃花坞而去。 进了门便脸仰到天上,傲慢地道: “掌柜的,把今天的新品水粉全给本姑娘包起来。” 盘城谁人不知孙知府家小姐? 这可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而且一不合她意,她便会让侍卫直接出手伤人。 听着孙薇这般口气,旁边同样等着想买新品水粉的姑娘,个个脸色难看,但是在盘城,除了姜家的几位小姐不能惹,就是这位孙小姐也不能惹了。 好不容易听说姜家可能要完了。 城内有不少人拍手称快,只那些不知内情的人,甚至还为姜家喊冤。 当下大家悻悻的互相看了一眼,转身便三五成群的离开了。 掌柜的把水粉装好递过来,孙薇朝丫鬟使了个眼色。 当掌柜的以为还是像往常那般给的银票时,却被一个黄澄澄金灿灿的金元宝闪花了眼。 “哎哟,孙小姐大手笔。只是这么大的金元宝,咱们一时也找不开,不如您先记账,待回头小的去府上领银子可好?” 他在这里多年,从未见过孙小姐或是孙夫人带着金元宝来买水粉的。 就是做为盘城一霸的姜家,也从未见过有哪位夫人小姐带着金元宝来买水粉的。 当下便知这金元宝只怕不好收。 “本姑娘还是头一次见,给金子还不要的呢。” 掌柜的赔着笑道, “小的胆子小,没见过那么大的金元宝。还请孙小姐莫要吓小的。” 听得飘飘然的孙薇,便笑着带着丫鬟拎着水粉离开,去了不远处的首饰楼。 回到客栈睡了两个时辰的苏锦汐,听说墨晏辰去和江叔议事未归。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苏锦汐,但带着听露去逛街了。 当她正要往首饰楼二楼走时,正好听到孙薇和身边几个姑娘肆无忌惮的说笑声。 苏锦汐不由蹙了蹙眉。 从江寻他们调查来的消息得知,眼前这位便是孙知府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孙薇,向来也是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 昨天夜里她暗中随着孙知府出城,便知那位也是个草菅人命的狗官。 若说姜家没倒台之前,算是盘城的的老大,那孙知府便是盘城的老二了。 如今姜家一倒台,孙知府便是盘城的土皇帝,他的女儿可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这里的土公主。 听说自姜家被围困,有不少原来与姜家姑娘交好的,如今都转投了孙薇。 现在的孙薇,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在京城的宫里的公主都自在如意。 听说,只因孙小姐穿了一件盘城新到的裙子,而恰巧城内另一姑娘也穿了同款不同色的衣服。 她便让人把当众那姑娘给扒光了衣服,害那姑娘羞愤欲死。 还有一次,她看上了某府的公子,偏那公子有喜欢的姑娘,她便让人去把那姑娘给当着那公子的面,奸污至死。 偏她爹是此地知府,那姑娘的爹娘告状无门,申冤无处去。 一家子无法,带着死去的女儿,回了老家,最后还孙薇派人把人家老两口也给害死…… 以至于孙薇有种错觉。 这盘城就是她家的,她想如何都可以。 苏锦汐眸色微冷,这哪是小姑娘啊? 分明是恶魔! 偏孙薇身边跟着几个巴结她的姑娘公子,个顶个的舔狗,恨不能把她的绣花鞋给舔干净。 若是不知孙薇做下的恶,苏锦汐不屑于和小姑娘计较。 但即知她的为人,当下苏锦汐就朝掌柜的淡淡开口: “我这人喜静,先去挑完首饰再放人进来。影响你的生意,我会给你补偿的。” 反正有孙知府的付银子,她也乐意做个好人。 掌柜的乐得如此,当下引着人往二楼走。 孙薇一见就怒了,她若不发飙,还真当她是病猫呢。 也不看看这盘城是谁家的! 当下上前一步怒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人拦着本小姐!” 在京城见多了仗势欺人的东西,听露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当下冷声道: “你什么你!再不把手放下,姑娘我不介意帮你剁了喂狗。” 孙薇哪受过这种委屈,自她出生以来,从没受过这般冷遇。 眼见着一个丫鬟都敢对她冷言厉语,她眼看着就要忍不下这口气。 不等她开口,随她一起来的几位姑娘便纷纷开口: “哪里来的贱婢,也敢在孙小姐面前放肆?” “就是,这位可是孙知府的女儿。” “孙小姐又没把你家夫人如何,你倒猴急的跳出来指责。哼,孙小姐若真将你家夫人如何了,你们也得跪下来谢恩,谢孙小姐看得上你们。” 这些马屁可算是拍到孙薇心坎上了。 她等着苏锦汐和听露给她磕头道歉。 然而,她没等到道歉,倒等来了听露更狠厉的眼神。 而正准备上二楼挑首饰的苏锦汐,好整以暇的转身笑着冲她点头致意。 虽然是笑着,但孙薇却觉得她笑得有些慎人! 总感觉哪里不对。 孙薇眼皮猛跳。 掌柜的殷勤的请苏锦汐上二楼,他刚打眼扫了一下苏锦汐身上的首饰,个顶个的都是精致。 随便一支簪子,便抵上孙小姐那一身的首饰。 一看便知是京城里才有的手艺。 京城里多的是行事低调、不喜张扬之人,而凭借着他在此地担任掌柜长达数十年的经验,一眼便能瞧出眼前这位夫人绝不平凡。 只见那孙薇气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娇斥道: “你什么意思?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这盘城还没有本小姐需要等人的地方!” 说着,孙薇朝那掌柜的吼道, “还不快把人给本小姐轰出去!还是你,你想为了她得罪我们孙府!” 不等掌柜的说话,苏锦汐缓缓开口: “孙小姐是耳背没听清么?等我买好离开,你再上去。” 然而,这番话语显然进一步激怒了孙薇,她当下便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地吼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要让本小姐等你!我爹可是这盘城的知府。” 说着,她扭头向身后喝道: “来人,快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轰出去!本小姐今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啊!” 可她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突然间只听得两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孙薇那张原本娇艳如花的俏脸之上,赫然多出两个鲜红醒目的巴掌印。 第293章 再鬼嚎宰了你 听露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沾的脂粉,嫌弃的丢掉,语带不屑: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此乱吠。” 冷眸看了孙薇一眼,转身大步去追苏锦汐。 而被掌掴了的孙薇及她身边的几位姑娘,半晌才反应过来。 孙薇那张原本还算俏丽的脸蛋此刻因为愤怒和羞辱而涨得通红,一阵尖锐刺耳的哭声简直要冲破屋顶。 “我一定要马上回去告诉爹爹,让他将这几个不知死活、目中无人的家伙全部处死!” 孙薇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着。 在外面候着的江寻听到动静大步走了进来,当他看到仍在放声大哭的孙薇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杀意。 “再鬼嚎信不信老子立刻宰了你!” 若不是王妃吩咐过不许他们随便动手,他早在这疯狗乱吠时就捏断她的脖子了。 江寻随墨晏辰在战场上杀人无数,身上自带一股肃杀之气。 这一声冷斥,把孙薇吓得一个战栗。 眼睁睁看着掌柜的带着苏锦汐几人上了二楼。 孙薇本能的想要跟上去时,却见正在上楼梯的江寻一转身,手中长剑微微往外抽了一下,孙薇便似被点了穴似的站那里不敢再上前了。 她恨不能现在就让爹爹让人来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直接处死! 爹爹平日里最是疼她,一定会给她出气的。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 这位夫人看上去气质不凡、容貌姣好,可孙薇却从未在盘城见过此人。 然而更令她诧异的是,当她得知自己的父亲乃是堂堂盘城知府后,这夫人以及她身旁的下人们竟然依旧如此放肆无忌! 难道是…… 不不不,肯定不是的。 之前母亲曾提起过定王与定王妃来到了盘城。 但是,那女人若真是定王妃,为何在听闻自己爹爹是知府之时,她竟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表现出来? 倘若,如果这女子当真表明其定王妃的身份,那么自己恐怕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可是,那女人没有提。 何况,谁听说过京城里的王妃,穿的一点儿也不招摇? 不过话虽如此,她身边的那些丫鬟和侍卫们确实好嚣张啊。 嚣张到让孙薇觉得,即便自己的爹爹亲临现场,他们也未必会将其放在眼里。 想到此处,孙薇不禁微微蹙起眉心,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之感。 今早出门前母亲还交待自己不要出门,说是定王和定王妃在盘城,怕冲撞了。 想到这里,孙薇大步走出门去,外面连一个侍卫的影子都没有,只有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停在那里。 这一幕让孙薇心生疑惑:这不应该啊!倘若那女子当真是定王妃,怎么可能仅带着一个丫鬟和一个侍卫便出来闲逛呢? 要知道,京城中的那些贵女们每次出行,可都是丫鬟、婆子以及侍卫成群结队的,排场大得很呢! 更何况,如果她真的是身份尊贵的定王妃,其身边的丫鬟和侍卫岂不是应该更多才符合常理吗? 就在孙薇暗自思忖之际,随她一同前来的几位姑娘也匆匆跟了上来。 她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 “那位夫人是哪里来的?居然敢对我们孙小姐这般无礼!” 另一人附和道: “可不是嘛,没听说咱们盘城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连咱们孙小姐都敢得罪 ,真是无法无天了。” “就是,我看她是老吊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我猜不过是狐假虎威的东西。” 听他们如此议论,孙薇感觉越发的不安了。 一下子觉得她就是定王妃,一下子又觉得不是。 正要回府找爹爹求证,忽听一个姑娘道, “我大概猜到她的身份了。” 孙薇和另几个人抬眸朝她看去。 只听那姑娘神神秘秘的低声道, “听说滨城颜侯家,颜世子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府里有一妻两妾,外面还养了不少外室。这些附近城池的人都有耳闻。” “听我哥哥说,前几天那颜世子还来盘城,在这里养了个外室,说是那外室貌美如花。” 说到这里,那姑娘似是怕孙薇几人不信,又道, “你们也看到刚刚那位夫人了,你们看她那长相、那胸、那腰,若我是男子,我也想纳她做外室。” 这下孙薇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孙薇一手捂着脸,语带讥讽, “哼,不过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本小姐的晦气。” “难怪长的模样不错,不然也不能勾得颜世子把她养在这里。” …… 那边与江将军彻夜议事的墨晏辰,在天亮时分迎来了从京城昼夜兼程而来的靖王, 当看着风尘仆仆的靖王和易容成侍卫的洛少商时,墨晏辰连个眼神都没给洛少商,只朝靖王点了点头, “来得挺快的。” “臣弟见过定王兄。” 靖王嘴里毕恭皆敬,动作却不怎么恭敬地朝墨晏辰行了个礼, 墨晏辰瞟了眼跟在靖王身边的幕僚,眸光微闪,随意的朝他摆了摆手, “本王可不敢受你的礼,只求你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别朝本王和阿锦下黑手就行。” “本王也没什么野心,不会影响你们的,唯一所求不过是能多活些时日,免得早早撇下阿锦孤苦一人在这世上。” 听到这话,靖王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意,连忙开口解释道: “定王兄说笑啦!臣弟岂会朝定王兄弟下黑手?” “臣弟此行,乃是奉父皇之命,专门负责处理姜家相关事宜的交接工作。绝非有意要抢夺定王兄您的功劳。” “还请定王兄不要臣弟为难,下令让你的人撤了,剩下的由臣弟接手就是。” 墨晏辰瞟了眼那个露出一抹得意笑容的幕僚一眼,淡淡一笑, “不是抢本王的功劳?呵呵。那后续之事就全权交由你来处理吧。至于具体事宜,你去找江寻以及江将军交接即可。” “本王身体受不得劳累,就先回客栈休息,不陪靖王弟了,告辞。” 话落,便一甩衣袖打马离开。 靖王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墨晏辰骑马远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郁闷之情。 第294章 他的产业 他紧咬嘴唇,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身旁的幕僚见状,赶忙快步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安慰道: “殿下今日之举甚是英明!要知道,咱们此番前来本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交接事务的。皇上如今能够早日将姜家掌控于手中,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幕僚顿了顿,接着说道: “只要此事办理得妥妥当当、顺顺利利,待到回京之后,皇上定然会对殿下垂青有加,另眼相待啊!届时,殿下您在朝中的地位必定会水涨船高,前途不可限量呐!” 听了这番话,靖王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中依旧透露出些许不甘与恼怒。 当下冷哼了声, “走吧,去与江将军和江寻交接 。” 那边从姜家这边离开的墨晏辰,并未如和靖王说的那般回客栈,而是直接打马出了盘城,在城外与几名侍卫汇合后,打马朝盘山里面疾驰而去。 此处金矿不仅有辛勤劳作、专注开采的矿工们,还有负责巡逻放哨的哨兵们。 得亏在那天发现铁矿后,他就立刻把附近的人手都调来在盘山四处查探。 否则仅凭阿锦和他两个人的力量,要想找到如此隐蔽的金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毕竟这地方藏得极深,如果不是大规模的搜索排查,恐怕很难被察觉。 就这样,墨晏辰带着几名身手矫健的侍卫,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忙碌的矿工和警惕的哨兵,悠然自得地在他新发现的这片产业里闲逛起来。 他们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设施,对这座金矿的规模和潜在价值做着初步评估。 一番视察下来,墨晏辰心中甚是满意。 自家有个小财迷,若是知道了这里居然隐藏着一座金矿,一定会很高兴吧吧! 阿锦一开心,说不定自己还能多吃点肉呢。 想想来盘城这一路,虽然两人是宿在空间里的,但心里惦记着盘城的事儿,两人并未过多深入交流。 嗯,今天晚上是个好时机,可以直接在空间里大战三百回合。 想着想着,墨晏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墨晏辰与几名侍卫避开这些人,悠悠的把他的产业逛了一圈,还是比较满意。 心情大好的墨晏辰,还特意去找了几颗纯度很高的金矿石,准备送给苏锦汐玩。 几名侍卫警惕的朝四周望着,而墨晏辰却坦然自若得像逛自家的后花园一般。 这里的巡逻的哨兵若能收为自己用最好,若不行再杀了。 毕竟他身边的培养的侍卫暗卫等都是杀人在行,开矿可是门外汉。 到时候安排几个人过来打理就行。 在回城的路上,墨晏辰对一名侍卫道, “此处金矿先压下不报,铁矿立刻修书回京给皇上。” 金贪财,铁造反。 他就是想要了孙知府的命。 他本非善类,而孙知府又不是什么好人,那他就做一回好人,为民除害吧。 至于他将来起事所用金银粮草兵器等,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有阿锦这个神仙似的妻子,就是国库里的金银等也如探囊取物! 眼下这些铁矿兵器等,不过是让皇上先替他们经营保管一下…… 那边苏锦汐在二楼挑了几套头面,准备回京城了送人用。 不算贵重,但胜在做工还算精巧。 看着掌柜的装好,苏锦汐示意听露付钱,却见孙薇气势汹汹地大步走了上来。 江寻正要上前制止,苏锦汐一个眼神过去,便乖乖的和听露分别站在她身后两边。 只见孙薇一脸鄙夷的看了面容姣好,身材凹凸有致的苏锦汐一眼,不由有些自惭形秽。 不过,她想到苏锦汐不过是一个外室而已,就算长得再漂亮又能怎样? 这样的身份注定是低贱卑微的,根本无法和自己相提并论。 于是乎,孙薇立刻把头高高地仰起,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显示自己高贵的地位。 同时,她还用一种极其轻蔑的口吻朝着店铺里的掌柜说道: “哼,那个女人看上的所有头面,本小姐统统都要了!” 话语之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傲慢态度,似乎完全没有把苏锦汐放在眼里。 江寻和听露正要出手,苏锦汐一个眼神,两人乖乖的站在她身边不说话。 掌柜:…… 他最开始只是远距离看着这位夫人身上的首饰不凡,刚近距离看过这位夫人头上的首饰,识得有些是宫里才有的花纹。 “你聋了吗?本姑娘和你说话呢,快把那些首饰给我包好。” 见着掌柜的没有理她,孙薇很是不悦。 说着,她乜斜着眼看向苏锦汐, “这些头面少说也得五六千两,你付得起吗?” 不过是个外室,再受宠,能有多少银子? 敢不知死活跑到这儿来和她抢! 思及此,孙薇更加得意了,就是个靠脸上位的外室而已。 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眼神轻飘飘地落在眼前之人身上,仿佛在审视着一只滑稽可笑的跳梁小丑。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我瞧孙小姐在此处,还当这里的东西价格低廉得很呐。” 话音刚落,孙薇瞬间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娇嗔地呵斥道: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下贱至极的外室,竟敢如此口出狂言!本姑娘家中金银财宝数不胜数,岂是你一个外室能比的!” 说着,示意丫鬟把金元宝拿出来。 当下一脸得瑟的看着苏锦汐, “看到没?本姑娘出门都是带金子的!” 苏锦汐:…… 该死!那是我的金元宝!! 只听得那孙薇仍旧不知死活地嘴碎着: “哼,不过就是个靠着一张狐媚脸蛋上位的外室罢了,居然还敢跟本姑娘叫嚣......啊啊啊!” 话未说完,只见江寻身形一闪,飞起一脚便将孙薇狠狠地踹趴在地上。 自己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王妃 ,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敢骂王妃? 若非怕坏了主子的事儿,他早就一刀把这个孙薇解决了。 杀人这事儿他最在行。 之前还要考虑处理尸体这事儿,自从有了王妃 ,处理尸体根本不在话下,一小点儿药粉全解决了。 被踹在地上懵了半天的孙薇,反应过来后发出尖锐的哭声,她带来的丫鬟婆子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来人,不准放他们走,把他们几个朝死里,不用怕,打死有我爹呢。” 那几个婆子丫鬟虽然平日里虎假虎威惯了,但还分得清软硬的。 眼前这几人分明是硬茬子,他们哪敢惹? 不要命了。 第295章 按律当斩 江寻连半句话都懒得跟孙薇多讲,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后,顺手抓起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毫不犹豫地朝着孙薇快步走去。 只见他动作迅猛如电,还未等孙薇反应过来,那块抹布已然紧紧堵住了她的嘴巴。 “哼!既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干脆就别再开口了。我看这块抹布与孙小姐倒是挺相称的!” 江寻一脸冷漠地说道。 其实,如果这孙薇只是言语稍微过分一些,他至多也就是出手封住她的哑穴而已。 可谁让她如此口不择言,那么用一块脏抹布将其嘴巴堵上也算是便宜她了。 站在一旁的苏锦汐见状,不禁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孙知府正与他的幕僚围坐在一起,仔细商讨着要孝敬给墨晏辰的礼单。 幕僚的意思是,眼下盘城姜家已经倒了,以后这盘城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既然是孝敬,便一次到位,直接给墨晏辰准备三十万两银票。 大家都是聪明人,想来收了好处之后,墨晏辰便会对他们这两天四处收拢姜家产业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人,咱们不能因小失大,只要把好处给足了,那定王肯定很快离开此地。属下刚进来之前得到消息,皇上命四皇子靖王殿下来接管姜家之事。” “眼下已经到了姜家,想来此时正在交接了。” “前期肯定是定王秘密派人来调查姜家的,否则他怎么可能甫一抵达盘城,便能如此快速地将姜家的罪证摸得一清二楚,并径直送往京城呢?” 另一人附和着说: “现今换成了靖王前来,他对此事的了解程度显然远远不及定王。因此,只要能够成功封住定王的口,那么日后我们在盘城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岂不是易如反掌吗?” 这时又有一人补充道: “而且根据确切的消息来源,靖王和定王二人关系素来不睦,在京城的时候就曾屡次发生激烈冲突。” “此番靖王前来,明摆着就是要抢夺定王的功绩。定王岂能心甘情愿拱手相让?依我看,他给靖王使绊子,大家都会夸他一句顾全大局呢。” “大人,您想想,定王明面上也不过才来盘城两天,就这短短两天后,靖王居然从京城赶来啦。” 这位幕僚一脸焦急地说道。 “就算皇上接到了定王发出的飞鸽传书,然后立刻下令让靖王日夜不停地、快马加鞭地从京城往这边赶。但是,哪怕他们一路上不吃不喝,人和马匹都不休息、不更换,这两天的时间也是绝对不可能赶到盘城的啊!” 幕僚一边比划着,一边加重语气强调道。 此时,那位孙大人脸上还带着些许犹豫和踌躇之色。 见此情形,幕僚更是心急如焚,连忙继续劝说道: “大人呐,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如今这个局面,谁知道定王究竟在盘城查到了多少东西?要他较起真儿来,只怕大人您头顶的帽子可就难保喽!” “若是一年前,真被定王查出什么,上面还有端王殿下顶着,可眼下端王没了,您可是首当其冲啊!” 孙大人想想自己的铁矿和那座就是端王也不知道的金矿,皱眉看向幕僚,忧心忡忡地道, “本官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在想一下孝敬他三十万两白银,会不会太多了?万一他误以为本官贪赃枉法,收受贿赂,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他们这边还没商量明白,只见一名衙役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狂奔而入,连礼都顾不行,便慌慌张张地高声喊道: “大……大人,大事不好啦!定王殿下身边的侍卫绑了个姑娘送到衙门里,说是冒犯了定王妃,请大人按律法发落。” 只见孙知府猛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大步流星般的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道: “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敢冒犯定王妃?本官看她是活腻了!就是本官见着定王妃也得毕恭毕敬的,居然敢冒犯定王妃,藐视皇权,按律当斩。” 当江寻看到孙知府匆匆赶来时,便随手把嘴里堵住抹布的孙薇往地上一扔,朝孙知府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个礼, “孙大人,此女实在胆大包天,竟敢污言秽语污蔑我们王妃。若在京城,我们早就手刃了她。” “看在此处是孙大人的地盘,还请孙大人务必给咱们王爷王妃一个满意的交待!” “对了,她居然胆敢称自己是贵府小姐。”江寻语气平淡, “我们王妃和在下都不相信,毕竟咱们那天见过孙大人和孙夫人,两位都是格外通情达理之人,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孙知府一听,忙低头去看地上被绑着双手,堵着嘴巴的姑娘。 自家女儿什么样子,他心里有数。 只见刚被扔到地上、狼狈不堪的孙薇,听到江寻提及孙知府时,顿时像是抓到了救星般,拼命地抬起头,用充满哀求与恐惧的眼神直直地望向孙知府。 只可惜此时的她嘴巴已经被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死死地堵住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呜呜咽咽的闷哼声。 孙知府一看地上那姑娘怎么有些熟悉。 再仔细一看,可不是熟悉吗? 还真是他的宝贝女儿。 刹那间,孙知府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股熊熊怒火猛地从他心底升腾而起,两只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了起来,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微微泛白了。 正要和江寻理论,脑海中忽然闪过刚刚江寻所说的那句话——冒犯王妃乃是对皇权的大不敬,按照律法应当斩首示众! 想到此处,孙知府不由得浑身一颤,原本燃烧正旺的怒火瞬间就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幻着,先是愤怒、震惊,然后渐渐转为惊恐与谄媚。 第296章 本王如何息怒 当下孙知府急忙放低了姿态,一边赔着笑脸,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 “误……误会,这其中一……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这是小女,她向来知书达理,怎么会出言伤人呢?更何况是定王妃,谁敢欺负她不成?” 江寻:“孙知府这是不想承认吗?孙小姐可是签字画过押了。再者说,我们这儿可还有人证呢!” 江寻一拍手,紧接着从门外鱼贯而入几个被绳子拴成一串儿的姑娘。 正是帮孙小姐一起诋毁苏锦汐的姑娘。 此时此刻,这些姑娘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一个个都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将刚才在首饰店里,孙小姐如何破口大骂苏锦汐之事,一五一十地给讲得明明白白。 她们心里头虽然害怕知府大人会跟孙薇沆瀣一气来对付她们,然而相比之下,她们却更加畏惧定王妃的那些手下。 且不说眼前这个看起来杀人不眨眼的侍卫,就定王妃身边那个丫鬟,他们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那丫鬟给拴成一串了。 孙知府眼见如此情形,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他强忍着心中的恼怒与尴尬,朝着江寻抱拳施礼道: “是本官教女无方!让定王妃受了委屈,是小女罪孽深重,我做父亲的责旁贷,愿带着小女去给定王妃磕头赔罪。” 孙知府这番说的是情真意切。 “还请江护卫在定王妃面前替小女美言几句。” “磕头赔罪倒不必了,咱们王妃被孙小姐气得头疼,如今回客栈刚歇下了。”江寻面色冷淡。 “我们王妃说了,今日得亏是她,若是换成别的姑娘,岂不是要白白被孙小姐给欺辱了?若是心眼小的,只怕回去就寻死了。” “而且孙小姐口口声声说自己爹是知府,在这盘城没人敢惹她,张牙舞爪威风得紧呢。只是,今日若不给孙小姐一些教训,只怕她以为孙知府便是盘城的皇帝了。” “这话若是传进京城……想来孙大人知道后果。” 话音刚落,只见孙知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眨眼间便浸湿了衣衫,整个人如坠冰窖般,从头到脚冒出一身冷汗来。 若让皇上听说他是这盘城的土皇帝,只怕他家上下人等的脑袋都要搬家喽。 正在这时,只听见江寻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 “因此呢,我们王妃特意交代过了,孙大人您和孙夫人向来对令爱宠溺有加,疼爱备至,自然是舍不得加以责罚的。既然如此,这个恶人她做了。” 孙知府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定王妃行事竟然如此滴水不漏,甚至连他想要开口替女儿求情的后路都提前给封堵得死死的。 事已至此,他深知再多说无益,只能硬挤出一丝笑容,陪着小心说道: “小女确实有些刁蛮任性,平日里也是被我与内子惯坏了,不过她也就是嘴巴厉害,并无恶意。” “如今江护卫将她五花大绑地带回来,想必她已经吓坏了,可否先将她身上的绳索松开,再把塞在她口中的那块抹布取出来?” 江寻的脸色一沉,他紧紧地盯着孙知府,声音冰冷地道: “孙大人是说我们王妃不该让在下把孙小姐绑了?不该堵住她那张肆意胡言乱语的嘴巴?不你要不要听听孙小姐是如何污蔑我们王妃的?!” 说到此处,江寻便气不打一处来: “孙小姐一张口便对我们王妃百般诋毁与侮辱!她说我们王妃是滨城颜世子偷偷养在盘城、根本见不得光的外室,还信口雌黄地指责我们王妃品行放荡不堪!” “孙大人,依您之见,难道这不算折辱我们王妃 ,不算是折辱皇室吗?” 此时,孙知府已经被吓得冷汗涔涔,不断地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他不由自主地狠狠地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孙薇,心中暗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给自己惹下如此大祸。 孙薇鼻涕一把泪两行,委屈到不行。 她哪知道定王妃会这么低调? 若让她知道那真是定王妃,她肯定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绝对做个忍气吞声的乖宝宝。 “孙大人说孙小姐不知我们王妃身份。也是,我们王妃可不像贵府小姐,借着身份招摇过市 。我们王妃行事向来低调,在京城就多次因此受到皇上的赞赏。” “王爷和王妃前天刚刚抵达盘城,他们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姜家之后便打马来见了孙知府。难道孙知府没有知会令爱吗?” “就怕孙小姐是心里知道,但却故意佯装不知,故意拿那颜公子来污蔑我们王妃!” “孙大人说是不是?” 此时的孙大人早已是满头大汗,浑身颤抖不止。 他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孙大人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刹那间,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 因为映入他眼帘的,正是墨晏辰那仿佛能杀人一般的冰冷目光。 孙大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双腿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完了完了,这下可真是把这位杀神彻底惹怒了! 想到此处,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结结巴巴地道: “下官……下官见过定王殿下。” 墨晏辰心情很不高兴。 本来新得了金矿,心中想着今天只怕能吃上肉,可以一饱口福。 没想到刚回城,就听到这孙知府的女儿居然胆敢骂他的阿锦。 那孙知府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始终没有等来墨晏辰开口说一句话。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浸湿了衣领。 他深知这位定王殿下向来喜怒无常,手段狠辣,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对方,恐怕不仅自己官位难保,甚至连性命都可能丢掉。 丢自己一条命还好,就怕这位素来喜欢抄家灭族的‘活阎王’,借故把他们家九族给诛了。 无奈之下,孙知府只得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再次说道: “下官教女无方,才致使小女这般出言不逊,冒犯了王妃娘娘。下官这就立刻带她前去向王妃赔罪,请殿下息怒!” “息怒?你让本王如何息怒?!” “本王与父皇向来都是将王妃视若珍宝,连半句重话都未曾说过,可你的女儿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公然污蔑本王的王妃!” “此等罪责,岂是简简单单几句道歉便能了事的?” 第297章 不放心我的金元宝 此时此刻,孙知府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而趴在地上的孙薇,此时早已经吓得脑中一片空白。 在早上出门之前,她还曾幻想过,若是定王长相英俊,说不定自己一高兴,给他个面子,做个定王侧妃。 可如今一看,英俊是足够英俊,只怕整个盘城也找不到一个,样貌比得上定王的。 但若让她给一个活阎王做侧妃,哪怕给她个正妃当,她都不愿意。 保不齐哪天脑袋就被拧掉了…… 却听墨晏辰声音冰冷,面若寒霜。 “敢问孙知府,藐视皇权,污蔑皇室,该当何罪?” 孙知府:…… 按律当斩!! 但是,但是,这是他的女儿呀! 此时,孙夫人得到消息,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一看到脸色阴沉着墨晏辰,也顾不得趴在地上的女儿,急忙跑到孙大人身边跪了下来, “殿下恕罪,都是妾身教女无方。” 如今已是七月,正是炎热的时候,哪怕此时是在衙门里面,也是燥热的厉害。 身材发福的孙夫人很快便汗如雨下,当下眼睛一转, “殿下不如先里面请坐着喝杯凉茶,咱们商量一下小女当如何给王妃赔罪可好?若是让殿下中暑了,可就是我家老爷和妾身的错了。” 自家府里有的是金银,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若再在此一直僵持下去,只怕定王一个不高兴,真把女儿的小命给要了。 孙知府闻言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正是,殿下身体要紧,快里面请里面请。” 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此事,恐怕不仅自己乌纱难保,别说那个孽女一条命了,就连整个家族都会遭受牵连。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锦汐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罗裙,身姿婀娜,步履匆匆地带着听露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 苏锦汐微微福身行礼,娇柔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 “阿锦怎么来了?不是头疼得厉害吗?怎不好好在客栈歇息?” 墨晏辰剑眉紧蹙,满脸关切之色,他连忙快步迎上前去,伸手牵住苏锦汐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低头轻声问道。 苏锦汐:…… 我能说是不放心我的金元宝吗? 但嘴上却说道: “妾身听闻殿下来了府衙,妾身担心殿下安危,故而前来看看。” 说到这里,原本娇柔婉转的嗓音此刻也仿佛被寒霜所浸染一般,变得冰冷刺骨起来: “孙知府难道不知晓我们殿下向来体弱多病么?如此酷热难耐的天气,您竟然还让他在此处与您交谈?” 说着,苏锦汐假模假样的拿起帕子给墨晏辰擦了擦子虚屋有的汗,一边碎碎念, “瞧把殿下给热成什么样儿啦,倘若此事传入父皇耳中,只怕该心疼坏了。” 孙知府身子不由一颤儿! 听说皇上宠这位定王殿下的很呐。 一旁的孙夫人赶忙换上一副谄媚讨好的笑容,疾步走到苏锦汐跟前对她盈盈一拜,恭恭敬敬地说道: “妾身见过定王妃。殿下和王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光是瞧着您二位这般恩爱有加的样子,就叫人好生羡慕呢!” “王妃来得正好,我家老爷和妾身正要请殿下进屋里坐呢。妾身着实担心会热坏了殿下,殿下和王妃快里面请~” 当下引着墨晏辰二人往屋里走,那孙薇还在地上趴着,但墨晏辰不发话,孙知府也不敢让人把女儿扶起来。 待一行人进了屋里,招呼墨晏辰和苏锦汐在主位坐下。 孙知府一个眼神过去,孙夫人忙进屋拿了个食盒过来,亲自递到苏锦汐面前, “咱们这盘城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殿下和王妃,这里面是咱们府上厨子做的点心,给王妃尝尝。” 说着,还打开盖子让苏锦汐看。 里面是一盒子千两面值的银票。 苏锦汐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装满银票的盒子,粗略估计一下,少说也得有十来万两呢。 当下微笑着看向孙夫人说道: “夫人有心了,这点心看起来还不错,本王妃很喜欢。” 说着,随手把盒子抬手递给了站在身后的听露。 此时,孙知府与孙夫人见此情形,赶忙双双跪地,态度恭敬而谦卑。 孙知府率先开口道: “今日之事皆因小女而起,实在是她不懂事,竟惹得王妃您受了这般委屈,下官在此替小女向王妃您赔个不是,还望王妃大人大量,莫要与小女一般计较。” 紧接着,孙夫人也忙附和着道: “妾身亦代小女向王妃谢罪,恳请王妃恕罪。” 苏锦汐并未说原谅不原谅,而是意有所指的看向孙大人, “本王妃和殿下听说盘城清贫,但今天本王妃可是亲眼所见,贵府小姐出门买个首饰居然拿着大金元宝,啧啧啧,即便是殿下,出门也没带过金元宝。” “由此可见,这盘城在孙大人您的治理之下,当真是极为富庶啊!可并非如大人所说的那般贫瘠嘛。” 墨晏辰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冷汗涔涔、面色苍白的孙知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盘城如此富庶繁荣,作为知府的孙大人自然是劳苦功高、居功至伟呀!” 墨晏辰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般轻柔,但却让孙知府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 他心中暗自窃喜,看来是准备的银票有用了。 脸上却是堆满了谦逊的笑容,连连摆手说道: “哪里哪里,定王殿下过奖啦,下官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吾皇洪福齐天、天佑我朝,才能让这天圣的每一寸土地都变得富饶肥沃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墨晏辰突然轻轻一笑,原本温和的语气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但让人感到颇为费解的是,孙大人您为何会在递交给朝廷的奏折里,言之凿凿地声称此地民生凋敝、贫瘠不堪,急需朝廷施以援手,减免赋税呢?” 这句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孙知府的心头上。 第298章 说的比唱的好听 他顿时呆若木鸡,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他那身官服的前襟。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紧接着,他膝行上前,双手死死抱住定王的双腿,一边抽泣着,一边鼻涕眼泪横流地哭诉起来。 “请殿下恕罪啊!下官真的是没有办法呀!那姜家在本地可是家大业大、权势滔天呐!” 他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苦衷, “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员,根本无力与他们抗衡。他们要我做什么,下官只能乖乖听命啊!否则……否则下官恐怕连性命都难保,又如何能活着见到殿下您呢?” 说到这里,孙知府哭得更加凄惨了。 “下官家中上有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而膝下更是有年幼的子女嗷嗷待哺,如果下官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怎么办啊!” “下官实在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才会听从姜家的吩咐行事,还望殿下垂怜,饶过下官这一次吧!下官知罪啦!下官知罪啦!” 他不断地叩头谢罪,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听得人心惊胆战。 墨晏辰神色不动,只借着衣袖的遮掩,握着苏锦汐柔弱的小手把玩,静静的看着孙知府的表演。 待孙大人再磕不下去时,墨晏辰才缓缓开口, “孙大人既已在盘城兢兢业业做十年知府,本应得到升迁。” “来盘城时,皇上已亲赐本王金牌令箭,遇事可自行决断。本王怜恤孙大人的难处。所以,即日起,你便调进京城去吧。” 孙知府这下傻眼了。 他进什么京城? 京城哪有盘城好啊。 此处山高皇帝远的,他这里有金矿,铁矿,还有姜家那些产业,他的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说句大不敬的话,他就是盘城的皇帝呀。 皇上有三宫六院,他府里的姬妾也不少,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有千秋。 在这盘城,他便是夜夜做新郎,以后没了姜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得亏苏锦汐和墨晏辰二人不会读心术,否则只怕很快就会把孙知府这个祸害给阉了。 “殿下,定王殿下,下官在盘城多年,下官实在是舍不得这些淳朴善良的乡亲父老们呐!” ”下官愿意将自己余下的全部人生,毫无保留地奉献给我盘城的百姓们,下官愿为盘城父老乡亲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知府言辞恳切,脸上满是真挚之情。 墨晏辰只眸光淡淡看着他,并未说话。 而苏锦汐都想给孙知府鼓掌了。 这话多熟悉呀,那些贪官污吏都大言不惭的,一套一套的话,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但实际是呢? 当下勾唇一笑, “孙大人这番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当真是可歌可泣、感人至深,本王妃佩服。” 听到定王妃的夸赞,孙知府赶忙拱手作揖,连连谦虚道: “哪里哪里,定王妃您实在是谬赞了,下官不过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分内之事罢了,当不得如此赞誉啊。” 说着,他还不自觉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苏锦汐见状,美眸微转,似笑非笑地继续问道: “孙大人如此心系民生,一心只为百姓谋福祉,以至于在此地一待便是整整十年之久,且从未有过调任他处之意。” “只是不知,是真的想为盘城百姓做事,还是……另有隐情呢?” 这话一出,孙知府心中更是忐忑。 谁知道定王在盘城查到多少事呢? 万一查到他的…… 定王一直由着定王妃说话,显然定王妃的意思就代表定王殿下的意思。 事已至此,孙知府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 狼。 当下孙知府一咬牙,给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把那没来得及藏起的箱子抬来,打开给墨晏辰看, “殿下您请看,这都是姜家主贿赂下官的,下官向来两袖清风,连一点儿金子都没动啊。” 这时江寻走上前来,从怀里摸出一枚金元宝放在箱子里, “这是孙小姐说偷偷从这箱子里拿走的,还有一枚金元宝放在她闺房梳妆台上的首饰匣子里,还请孙夫人前去取一下。” 孙大人:……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 若非她行事张扬,自己这两箱金子又怎会白白送出去! 若不是看在是亲生女儿,一定要亲手掐死她。 墨晏辰闻听此言,原本紧绷的面庞微微松弛下来,神色间也多了几分缓和之意: “如此看来,孙知府当真是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啊!倒是本王一时不察,错怪了孙大人,还望孙大人切莫怪罪于我。” 孙知府这才松了口气,露出谄媚的笑容, “下官岂敢,是定王殿下办事雷厉风行,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自然该同心同德才是。殿下若有什么吩咐,只要您一声令下,下官必定全力以赴,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话到此处,孙知府不禁一脸肉疼地偷偷瞥了一眼那装满金子的大箱子,然后强颜欢笑着说道: “至于这箱子……不知是由下官派人给您送到客栈去呢,还是殿下您安排自己的人手来搬运呀?” “不必麻烦孙大人了。江寻,你去喊几个得力的手下过来,把姜家这些满是铜臭味儿的赃银统统带回去,免得污了孙知府的屋子。” 孙知府:…… 我不怕有铜臭味儿,也不怕污了我的屋子,真的! 然而,此时他真得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 “辛苦江护卫了。” 送定王这两箱金元宝,只当是破财消灾了,只希望这个活阎王,能早些离开盘城才是。 孙夫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金元宝就这样被人抬走了,而她自己之前更是已经给出了十来万的银票。 想到此处,她的心简直犹如在滴血一般疼痛难忍。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陪着笑道: “殿下、王妃,妾身那小女儿,是不是可以先把她松开?” “这孩子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一直以来都是被我们夫妻二人百般娇养长大的。今日遭此一劫,可真是让她受尽了委屈啊!” 话音未落,墨晏辰的脸色猛地一沉,如乌云密布般阴沉下来,冷冷地反问道: “怎么着?孙夫人觉得本王让令爱受委屈了不成?” 第299章 谈谈人生 说到这里,墨晏辰抬眸冷眼看着孙知府, “她污蔑皇室,藐视皇权,按律当如何,孙夫人不知,孙大人还不知道吗?” “孙夫人是想让本王把你们九族诛尽才高兴是吧?既然如此,那本王便索性成全了你们!” 孙大人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急忙伸手死死拉住自家浑身抖如筛糠的夫人,同时弯下腰去,满脸惶恐地陪笑道: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贱内向来愚钝笨拙,不善言辞,以致冒犯了殿下与王妃,还望殿下切莫与她一般见识。” “今日此事全都是小女之过,实在是该狠狠地责罚于她,也好让她长长记性,免得她以后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 “殿下此番教训得极是,下官对此深感愧疚。” “今日还恳请定王殿下和王妃能够看在下官薄面上,对小女从轻发落,下官必当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说罢,孙大人当即恭恭敬敬地俯身朝着墨晏辰磕了个头。 墨晏辰与苏锦汐对望一眼,缓缓开口, “罢了,就由孙大人做主从轻发落吧。” 孙知府朝墨晏辰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朝外面衙役喝道, “把孙薇关进大牢,三天不得给水食。若还不知悔改,再关三日。” 一旁的孙夫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伸手拉住孙知府的衣袖,满脸焦虑地高声叫道: “老爷……不可啊!薇儿她只是一时糊涂,口出狂言,您怎能如此狠心对她呀!” 孙知府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厉声道, “哼!都是因为平日里被你娇生惯养的,才致使她如今这般无法无天。” “今日是王妃不和她计较 。若再不加以管教约束,日后恐怕更是要闯出弥天大祸!” 说罢,他微微侧头,不着痕迹地给夫人递去一个眼色。 眼前这般严惩孙薇,无非是做给那定王和定王妃看的。 只要能暂时稳住局面,待他们二人离开之后,自己便可立刻命人将宝贝女儿从大牢之中接回府内,好好安抚一番。 想到此处,孙知府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朝着墨晏辰恭敬地再次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殿下,您觉得下官这般处置是否妥当呢?” “罢了,既然孙大人开口了,那便小惩大戒吧。” “也就是本王的王妃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若王妃真像令爱那般拿着鸡毛当令箭,只怕直接砍了你们的脑袋,父皇也会为她拍手称好。” 孙知府身子又颤了颤,朝苏锦汐又恭敬地行了个礼, “下官多谢王妃大度不和小女计较。” 送走墨晏辰和苏锦汐,孙知府一个巴掌扇在孙夫人脸上,怒斥道, “本官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看着点儿薇儿,这几天别让她出去。” “你倒好,是把本官的话当耳旁风吗?今天薇儿出去就撞上了定王妃。这下你高兴了?本官费了多大力气,才挖了这么大个坑,金子却没了!” 孙夫人委屈的拿帕子抹泪, “是妾身的错,可昨晚自老爷离开后,妾身便上吐下泄,直到天亮才得安生一会儿,薇儿来请安时,我已经叮嘱过她了,哪知她会趁我上茅房便偷拿了金元宝出去。” 孙知府此时既心疼给出去的金子,也心疼女儿。 但是,即然定王铁了心要惩罚女儿,他再心疼也得做做样子。 “来人,把小姐关进大牢。” 孙夫人正要反驳,却见孙大人一个眼神过来,她便噤了声。 谁知道定王有没有眼线在外面盯着? 万一被他发现自己阳奉阴违,那只怕后边更不好交待了。 …… 那边两人回到客栈,苏锦汐望着那食盒里的银票,随手拨了拨,笑道, “我发现真的越来越喜欢盘城了。瞧瞧人家孙夫人随便一出手就是十来万两银子。” “这可比京城一些大户人家的夫人还大手笔!” “难怪别人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京城里爬,偏孙知府宁愿呆在这里十年不动,想来这里有个金窝窝呀。” 墨晏辰若有所思的右手手指有节律的在桌子上敲着, “阿锦说的对,想来这里真有个金窝窝,才使得孙知府舍不得离开。”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晚上去孙知府家里再去散散步?” 他可不信孙知府舍得把姜家送的金子,转手就送给他。 想来孙知府除了埋起来的那些被阿锦取走的金子,应该还有别的金子。 毕竟有个开采多年的金矿,应该还有别的金子。 至于花在哪里了,想来他们去孙府多转转就知道了。 墨晏辰接过苏锦汐递来的冰镇绿豆汤一饮而下,说起正事来, “我早上见了老四之后去那金矿转了转。” “那金矿哨兵大概有上百人,开采的那些人,要么就是孙知府买下的家奴,要么是一些乞丐,要么就是盘城周边那些家里揭不开锅,为了混口饭吃的百姓。” 那些人个个瘦骨嶙峋,死气沉沉。 只知机械地干着活,只求能够饿不死就行。 孙知府的心可真够黑的。 苏锦汐思一思索,便道, “家奴有卖身契,不敢不为孙知府卖命。那些乞丐本就居无定所,就是失踪也无人在意。” “还有那些百姓,皆是种田为生,自然有的是力气。既是为混口饭吃,那肯定让如何干都会拼命干的。” “我的阿锦果然聪明,一下就想明白了。” 说着,墨晏辰拦腰把人抱起,胳膊一转,直接就把人面对面摁在怀中骑坐在自己腿上。 “下午太热无事可干,不如咱们做些有意义的事儿?比如谈谈人生?” 苏锦汐:…… 大白天的,你脑子都想些啥? 什么谈谈人生,你那是想谈谈如何生人! 然而,被圈在怀里的苏锦汐,对于墨晏辰的动作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他这人对她身体的了解,比自己都更清楚。 夏季的衣衫本就轻薄,温香软玉在怀,墨晏辰上下其手更是方便。 只是不等他下一步动作,苏锦汐的小手已经按住他四处作乱的大手, “先说正事。” 墨晏辰一脸委屈, “阿锦,这也是正事儿。” “你想想母后和娘亲,一直在挂念着咱们的孩子,咱们做晚辈的,好意思让长辈一直操心吗?” 听他说到这事儿,苏锦汐正了颜色,把他的手按的更紧了, “墨晏辰,回京城后你再让杨太医给你诊个脉吧。” 第300章 心有灵犀 “我好好的,诊什么脉呢?”墨晏辰一脸的不解。 苏锦汐小脸微红,低声道, “咳咳 ,咱们成婚也有两个多月了,按咱们这般频繁的房事来说,我肚子里应该已经揣上孩子了。可是我给自己诊过脉 ,并没有。” “总不会是你真的子嗣艰难吧?” 其实她想说的是,不会是小蝌蚪活力不够吧。 虽然她也没想现在要孩子,但若是墨晏辰真有问题,也能及早诊治,免得耽误了。 墨晏辰脸一黑, “本王行不行,看来阿锦还是不够深入了解。现在刚好有空,咱们再互相深入透彻的了解一番。” “而且,阿锦不就是大夫吗?找什么杨太医呀,本王让你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遍如何?” 他能说在大婚前,他就了解到,女子服用的避子药对身体有害,所以他就请杨太医研制了男子服用的避子药吗? 到现在他还记得,当时杨太医惊掉下巴的样子。 每次房事前,他都有服用的。 现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他怕到时万一自己有个好歹,阿锦有了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虽然他有时自私的想让阿锦早些为他生个孩子,但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的阿锦这么好,他不忍心万一自己不在了,阿锦余生只守着孩子过。 万一自己真的不在了,他希望有个好男人能守在阿锦身边,陪着她共度余生。 阿锦前世就亲情缘淡薄,自幼在孤儿院长大。 曾经在他梦中的阿锦,是那么的孤单。 他希望在这个时代,尽他所能,尽量的弥补阿锦。 所以,他才早早布局,拼尽全力的活着,力求最后成功。 而且,他记得梦中的阿锦曾说过,女子生孩子的年龄最早也得到二十岁,否则对女子身体有损。 他舍不得阿锦受到伤害,而且,他也想多享受一些和阿锦二人时光。 用阿锦在梦中的话说,这叫做享受二人世界。 嗯,刚进门前他已经服过避子药了,现在该享受二人极致的乐趣了。 看着一脸困惑的苏锦汐,视线往下,饱满的山峰在衣衫下微微颤动,似在邀请他来品尝。 墨晏辰不由喉结微动,扶在苏锦汐腰间的大手微一用力,她裙间的腰带已被他捏断,顿时衣衫散开,如玉肌肤现在眼前。 “你。” 苏锦汐忙收拢衣襟,敏锐的感觉到那处一个火热的家伙准备随时出战。 “你能不能管管它?” “管不了,它不听我的,只听你的。它说想你了,你忍心拂了它的对你的思念吗?你若拒绝,它会伤心流泪的。” 苏锦汐嘴角微抽,你猜我信你的鬼话吗? 还流泪,流哈喇子吧。 突然想起金矿的事,墨晏辰都去看过了,她也想去看看。 “墨晏辰,我想……” 墨晏辰抬手用力把她往怀里紧按,看她的眼神就不纯粹, “嗯,我也想。果然咱们心有灵犀。” 修长指尖轻轻揉捏着溢出来的春光,墨晏辰吻上了她的唇。 从轻到重,从缓到急,从和风细雨,到疾风骤雨…… 怕掉下去的苏锦汐,只得两臂紧紧攀着他的脖子。 攻势时缓时急,让她也如海上的小船,随波飘荡……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 她一动,墨晏辰就醒了。 主要是,墨晏辰为了力证自己行,两人运动的有些激烈。 而且,两人现在如连体婴般还连在一起呢。 其实苏锦汐想说的是,‘行’并不代表小蝌蚪就有活力。 但是,这些话和这个古代土着讲不通。 苏锦汐敏锐的感觉到了那处的变化,不由轻溢出声,身子正要退出去,却被那人揽着腰,一个翻身,入了个瓷实。 “你!天都黑了,晚上不忙了?” 墨晏辰动作不停,俯身在她唇上轻吻一下, “这不正在忙吗?” 丝毫不给苏锦汐反悔的时间,就带着她忙上忙下,忙里忙外,忙个不停。 这一忙,又是一个时辰。 抱着苏锦汐在空间沐浴后又回到客栈睡下 ,看着她睡熟,一身水汽的墨晏辰才出去见江寻。 江寻自然不会帮那孙薇隐瞒,甚至还添油加醋一番。 敢朝他们王妃出言不逊,真是活腻歪了。 墨晏辰越听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只听得他冷冷地说道: “这些人虽然自己本就是姑娘家,自然知道这些恶言恶语会坏人名节,却半点不顾别人的死活。” “可见都是心黑的。为了攀上了孙知府家的小姐,真是不择手段。”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泼脏水的人,他们根本不在意真相如何,在意的只是享受泼脏水时所带来的那种扭曲的快感罢了。” 江寻看向墨晏辰, “殿下,属下去把他们宰了。” 墨晏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语气淡淡: “你家王妃不喜杀人,你别总是那么血腥。” 江寻眼睛眨了眨。 殿下说的是王妃吗? 怎么感觉和他认识的不是一个人呢? 他记得他们王妃杀人夺命,出手干脆,眼睛都不带眨的。 “既然她们这么喜欢被称为外室,那就索性成全她们好了。” “稍后我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到颜侯府上,让颜世子来把几人全带回滨城养在外面。” “有本王的书信,想来颜侯也不会再罚颜世子,免了他两地奔波之苦。” 江寻微微皱起眉头,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开口说道: “那孙知府的女儿又该如何处置呢?毕竟她可称算得上是这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啊!” “依属下看,像这样嚣张跋扈且自以为是的女子,就连给人做外室都不配,倒不如直接将其送入青楼得了!” 话音刚落,只见墨晏辰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道: “看在她爹送阿锦那么多金子的份上,就顺便把她送给颜公子做小妾好了。” “那几个姑娘不都是整日里围着孙薇巴结讨好么?” “倘若她们几人同时成为了颜公子的外室、小妾,你觉得她们是否还会如从前那般对孙薇百般巴结呢?” 江寻:…… 肯定不会! 第301章 广纳面首 一旦这些女人们开始争风吃醋,场面恐怕就难以控制了。 要知道,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各种明争暗斗向来都是家常便饭。 尤其是当涉及到利益和男人的时候,女人们之间的战争更是一触即发。 而孙薇,这位官家千金,因其父官职颇高,自然成为众矢之的。 其他几位女子虽然碍于孙家的权势,明面上不敢轻易得罪她。 但是,她们极有可能暗中勾结,形成联盟,共同排挤孙薇这个强劲的对手。 在后院里,如果一个女人得不到夫君的宠爱,那么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那些为了争夺恩宠的女人,往往会不择手段地使出各种阴险狡诈的招数。 什么下毒、诬陷、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 毕竟,生不如死的折磨才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 墨晏辰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敢欺负他的阿锦,他必百倍报之。 “明天把这个好消息送给孙夫人,就说本王屈尊纡贵,亲自为孙小姐保媒给颜世子做妾。” 江寻不由担心的道, “万一孙大人不同意呢?属下听说孙大人可是爱女如命呢。” “呵呵,这话你信吗?他若真的爱女如命,今天还会把孙薇打入大牢吗?在他的官位面前,其他一切都不值一提。” 江寻还有些不理解, “虽然咱们在时孙薇给颜世子做妾,万一咱们离开此地,孙知府向颜侯施压,让孙薇做颜世子的平妻,那咱们岂不是帮了她吗?” 要他说,还是直接把人宰了更痛快! 墨晏辰这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让你多读书,你偏要去喂猪。 既然都来了盘城,怎么不多了解一下附近城池呢? 颜侯会怕他孙知府? 而且,等他们离开盘城时,孙知府都去地下侍候他列祖列宗了 ,能让孙薇活着都已经是他开恩了。 墨晏辰不由夸夸自己, “嗯,本王可真越发仁慈了。” 江寻:只怕颜侯知道你给颜世子又是安排小妾,又是外室的,气的都得减寿十年。 苏锦汐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一心惦记着金矿的她,匆忙吃过饭,便拉着墨晏辰易容后打马进了山。 从空间找出不少金属探测仪,分给江寻等人,仔细教给他们使用方法后,便令他们两人一组,如沙子般分散开去勘探。 她记得大多数情况下,矿产资源在地域分布上都是不均匀的,往往会相对较为集中地出现在某些特定区域。 既然之前盘山一带已经发现了铁矿、金矿以及盐井等宝贵资源,那么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山深处,是否还隐藏着其他未知的矿藏呢? 说不定还能再次寻到更多令人惊喜的金矿呢! 要知道,盘城周围可是有着数不清的山峦起伏,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一座巨型金矿呢! 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走走走,咱们去四处山上转转。” 然而,毕竟苏锦汐和墨晏辰两人都对如何寻矿不太了解。只靠拿着金属探测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找,根本没有章法。 看着有些泄气的苏锦汐,墨晏辰不由失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 “我的阿锦已经很能干了,若是连探矿也会,你让大家还怎么活?” 苏锦汐眯着眼笑, “墨晏辰,你可真够相信我。我不过说想来寻矿,你便召集来这么多的人手。若是到最后什么也没找到,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我不信阿锦的话,那该信谁的话呢?”墨晏辰笑望着她。 苏锦汐又眨了眨眼,这人的情话说的是越发熟练了。 “你放心,我手下有擅长寻矿之人,算起来今天晚上就能赶到这里了。听说他会从矿的伴生植物,就能看出这地下有什么矿。” 苏锦汐一拍脑袋 ,笨哦 。 可以上网搜一下啊。 当下四处看看,没有发现有人,拉着墨晏辰闪身进了空间。 此时,正在书房议事的孙知府已然获悉有人进入山中的消息。 本就心情烦躁不堪的孙知府,听到这个禀报后更是眉头紧皱,一脸不耐地挥手打断了来人的话语: “哼!进山就进山呗,管他是谁!倘若真敢闯入禁地之中,那就直接逮了送去挖矿。如今颜公子那边催的急,咱们正急需大量人手呢!” 站在一旁的幕僚见状,不禁面露忧色,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大人,依属下之见,此事恐怕未必如此简单呐。您说这进山之人,会不会是定王殿下的手下,又或是靖王殿下派来的人呢?” 孙知府听后微微摇头,笃定地回答道: “应该不会。我安排在客栈盯着他们的人刚刚才传递回消息,说是定王的房间昨夜蜡烛一直亮着,直到五更时分方才熄灭。到现在定王和定王妃还未起身呢。所以,这进山之人断不可能是定王所遣。” 顿了顿,他接着分析道: “至于靖王,眼下刚接手姜家那一摊子繁杂事务,想必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这山里的情况。” “给本官把进山的那些人盯紧了,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差池出现!” 说到这里,孙知府便感觉右眼皮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跳动起来,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不安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心瞬间揪成一团。 孙知储眉头紧皱,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脑海中思绪如飞,不停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以及应对之策。 他猛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说道: “快!速速派人前往金矿查看一下具体情形。注意着点儿,别让带着尾巴进去。” 那边苏锦汐已经兴冲冲的拉着墨晏辰出了空间, “走走走,说不定本王妃运气好得爆棚,真能找到一座超级大金矿呢!要是那样的话,哈哈,我可就要发大财啦!等我坐拥金山银山的时候……” 话说到这里,苏锦汐突然意识到墨晏辰正紧跟在自己身旁,于是连忙闭上嘴巴,不再往下说了。 墨晏辰脸色微黑,接着似笑非笑地看向苏锦汐,接过她没说完的话说道: “等你坐拥金山银山之后,是不是就打算广纳面首?想要养多少就养多少,甚至可以夜夜做新娘?” 第302章 阿锦喜欢这个调调 听到这话,苏锦汐顿时惊得掩住嘴唇,剧烈咳嗽起来。 双眸不敢置信的瞪着墨晏辰,但很快便又释然了。 肯定又是那个该死的梦! 显然又是梦中的自己在墨晏辰面前嘴花花的。 对上墨晏辰似笑非笑的眼神,苏锦汐有些尴尬的笑道, “开什么玩笑呢?有你这么好的美玉在前,别的男人哪还能入得了我的眼?” 话落,看墨晏辰还不做声,一咬牙,拽着他衣襟让他低下头来,在他唇上狠狠印上一吻, “好了,这事儿揭篇儿了。若是我曾经说过那什么不着调的话,先声明,那并非我本意。你找梦中的我去算帐,与我无关。” 墨晏辰幽幽的开口: “阿锦这话说的,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若心里没有那么想过,又怎么会在梦中说出来呢?” “我穿来那天,还梦见自己当女皇开后宫呢,正要把你按在身下练骑射,谁知……” 苏锦汐脑子一时没跟上嘴,不由脱口而出。 紧接着小脸一黄,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 叫你嘴花花,就什么荤的素的都往外说。小腰还要不要了! 墨晏辰不怒反笑,语气淡淡, “把我按在身下练骑射?原来阿锦喜欢这个调调。” 为自己小腰着想的苏锦汐,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不不,我那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 墨晏辰双眸灼灼的盯着她,语气暧昧, “让妻子满意 ,是做夫君应尽的本分。阿锦放心,咱们今天回去为夫定让你梦想成真,吃饱喝足。” “不过,离回城还得一段时间,为夫就先付点儿利息给娘子吧。” 话音未落,苏锦汐便被墨晏辰揽着转了个圈。 由刚刚和他并立而站,变成了面向着墨晏辰。 炙热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落在墨晏辰的脸上,让原本清冷的眉眼,多了些暖意。 墨晏辰低头寻着那抹红唇吻了上去,且越吻愈深,揽着她后腰的手紧紧的把人箍进怀里,似要把人融入骨肉一般。 “主子!” 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 墨晏辰抱着苏锦汐的双臂,把人又往怀里紧了紧,对上苏锦汐戏谑的笑眼,用力又亲了她一下,这才松开手。 苏锦汐坏心眼的瞟了眼那袍子都快遮不住的形状勾唇一笑,转身就要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墨晏辰从后面一把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部,微一用力,把单手把人给抱了起来。 这个姿势抱着,如抱小孩子一般,苏锦汐不由有些羞耻。挣扎着想要下去。 “别动,小心树枝划伤。” 很快,他们来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那里站着几名侍卫,他们看到墨晏辰怀中抱着苏锦汐走来时,脸上纷纷流露出惊讶与兴奋交织在一起的神情。 几名侍卫眸光灼热的看着墨晏辰,其中一名侍卫更是兴奋得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主子,是铜!这里竟然有铜矿!咱们这次的运气可真是好到爆棚了!”” 苏锦汐听闻此言后,心中亦是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 她深知在古代由于技术条件所限,大多数情况下开矿仅能开采位于表层的那些矿石而已。 然而眼前这处铜矿竟能被侍卫们如此迅速地找到,这无疑表明这座铜矿具有极高的开采价值和便利性! “主子,可要召集人手前来开采?” 墨晏辰微微眯起双眸,右手摩挲着下巴,稍作思考后说道: “暂时先不要动。” “也是,如今靖王殿下在此,还有孙知府虎视眈眈,只怕这山里有点儿动静,他们那边都知道了。” 反正矿就在这里,无人能连夜把这矿山给搬走。 而且,这铜矿在深山里面,若非有王妃给的这种仪器,只靠人力的话,他们还真寻不到铜矿。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只见江寻等人也快步走来,拱手向墨晏辰禀报: “启禀主子,属下虽然未能找到铜矿,但却在山中意外发现了众多珍稀的树木以及珍贵的药材。若是能够将这些资源妥善开采并运出山外,想必也能带来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这倒是不怎么稀奇了。 通常而言,有矿产资源的地域,其周边环境往往呈现出植被繁茂、郁郁葱葱之态,各类动植物资源亦相较其他地方更为丰富多样。 “这盘山倒是一处宝地。” “不过,此处是阿锦寻来的。” 众侍卫忙齐声道: “王妃真乃聪慧过人,举世无双,属下们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不是王妃执意前来寻矿,他们又怎能如此轻易就发现这珍贵的铜矿呢? 苏锦汐不由得抿嘴轻笑起来。 哪里算得上是我寻来的呀? 若是让那孙知府知晓此事,恐怕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吧。 这边厢,苏锦汐满脸兴奋地拽住墨晏辰的衣袖,迫不及待地想要拉着他一同前往金矿视察。 而另一边,正在忙碌处理姜家事宜的靖王,则正与他的幕僚在书房内围着一张铺展在书桌上的舆图,圈圈划划。 只见那幕僚凑近靖王,压低声音提议道: “殿下,依属下之见,您不妨向陛下呈上一道折子,恳请将盘城划归到您的封地里来,如此一来,岂不是美事一桩?” 说着,他伸手指向舆图上的盘城位置,继续说道: “您瞧,您现有的封地本来就距离盘城甚近,二者之间仅仅隔着一座扬城而已。” 单单一个盘城里头的姜家便有着极为丰厚的油水可捞。 倘若能够成功将整座盘城纳入囊中,那将来靖王在争储时也多一分胜算。 然而,面对幕僚满怀期待的目光,靖王却只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杯。 过了片刻,他轻轻放下杯子,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那张舆图之上缓缓勾画起来。 只见他边画边轻声说道: “你想什么好事儿呢?光瞧见盘城离本王的封地近,你没看到定王兄的封地,其实与盘城原本就是接壤的呢?” “此次调查处置姜家一案,定王兄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以我对父皇的了解,一旦他主动开口请求,想必父皇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应允将盘城赏赐于他。如此一来,哪里还轮得到本王插手此事呢?” 幕僚捋了捋胡子,笑道, “殿下此言差矣,定王此次是大功一件,但皇上若有心把盘城给定王,又岂会在未得盘城确切消息之前,就急匆匆下旨让殿下您秘密前来?” “显然,相较于定王而言,皇上心里其实还是更为信任殿下您呐!” 第303章 虚与委蛇 靖王微微颔首,稍作思考后道: “先生所言极是,烦请先生为本王拟一份折子,待本王过目之后,即刻派人快马加鞭送入京城。” 那位幕僚听闻此言,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他赶忙拱手应道:“属下遵命,这便着手去办理此事。”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苏锦汐与墨晏辰等人,在金矿待到快天黑时,才打马回城。 当墨晏辰和苏锦汐刚刚踏入客栈时,远远地就瞧见孙知府正站在一楼,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朝着楼上张望着,满脸都是焦灼不安的神情。 苏锦汐和墨晏辰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默契地转过身,迅速走出客栈,借空间悄然进入了房间之中。 待到两人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苏锦汐吩咐听露前去将孙知府请到楼上来。 孙知府一进门,目光快速扫过屋内,却只见墨晏辰端坐在那里,而并未发现苏锦汐的身影。 他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定王妃带人进山了不成? 想到此处,孙知府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他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 “下官特意在府中略备了一些薄酒,想借此机会向殿下和王妃表达歉意,还望殿下和王妃能够赏光前往。” 说罢,孙知府便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目光殷切地望向墨晏辰,等待着他的回应。 墨晏辰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开口, “王妃身子略有不适,恐怕不便前往赴宴。” 听到这话,孙知府心里瞬间打起了鼓。 一方面,他想起之前侍卫所言,定王和定王妃昨夜房事颇为激烈,天快亮时屋内才熄了灯。说不定就是因此累着了王妃; 可另一方面,他又暗自琢磨着会不会是定王妃进山去了尚未归来。 一时间,孙知府心中犹豫不决,难以判断究竟是哪种情况。 为了确认,孙知府连忙躬身行礼,言辞愈发恳切地道: “还望殿下和王妃给下官一个赔罪的机会啊!贱内早已备好薄酒与精致菜肴,下官也已备好舒适的马车在外等候多时了。恳请殿下和王妃务必赏光莅临寒舍,让下官得以当面谢罪。” 墨晏辰剑眉微蹙,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就在这时,只听得屏风后面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 “殿下,既然孙大人已经备下酒菜,咱们若是执意不去,岂不是显得殿下您太过不近人情了吗?” 接着又听那声音继续说道: “请孙大人先行一步,本王妃和殿下稍作收拾后便会随后赶到。” 听到这里,原本一直提心吊胆的孙知府,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稳稳地落回到了肚子里。 因为只要确定定王妃没有进山去,那么其他事情都还好商量。 于是乎,孙知府连忙恭恭敬敬地朝着屏风方向行了一个大礼,口中应道: “下官遵命!下官在寒舍恭候殿下与王妃大驾光临!” 说完这话之后,孙知府才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去。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孙知府和夫人一同站起身来,动作利落地朝坐在主位的两人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殿下,王妃,小女自幼愚昧无知、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编排起定王妃的闲话。屡次仗着身份在外面兴风作浪,此次是她的错,让定王妃受了委屈。” 说到这里,孙知府看向淡定而坐的苏锦汐, “让定王妃受惊了,下官特备了些薄礼,给王妃压压惊。” 说着,奉上了一个锦盒。 苏锦汐没和他客气,接过打开看了一眼。 比孙夫人给的多,少说也有二十万两。 啧啧啧,这孙薇还挺值钱。 昨天孙夫人给了十几万两,今天孙大人眼睛都不眨的给了二十万两。 她好像找到了一个来钱快的门路! 孙知府接着朝墨晏辰奉上一个大锦盒。 “殿下此行处置姜家,可谓是帮下官解决了个大麻烦。只是让殿下辛苦奔波,下官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下官知道殿下不喜宴请,所以这里面的三处庄子和五间铺面,其他的,就请殿下和王妃喝茶了。” 若非景王殿下曾经亲口许诺,声称一旦他成功登上皇位,便会将自家女儿纳入宫中封为妃子,否则自己又怎会舍得下这般血本呢? 在他看来,定王夫妇纯粹就是那种见钱眼开之人。 只要能把银子送足、送到位,说不准定王殿下一高兴,还会对他多多提携照顾一番呢! 若是那样的话,到时候他在京城之中可就拥有两座坚实可靠的大靠山啦! 墨晏辰伸手接过,递给了苏锦汐。 苏锦汐随手打开,房契地契果真如孙知府所说。还有那喝茶的银票…… 她随手拨了拨那一叠厚厚的银票。 好家伙!整整五十万两呐! 啧啧啧,身为一方知府,出手竟然如此阔绰大方,可当真是够大手笔的呀! 果然“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孙知府可真是出血本了。 若非要在此查与孙知府接头的购买兵器之人,他们才没有功夫和孙知府虚与委蛇呢。 没想到倒是得了一大笔银子,这实属是意外之财。 嗯,可以把这银子拿去买些肉食给爹爹那里的将士加餐了。 “本王妃也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孙小姐虽然出言不逊,但本王妃念其年幼,便不和她计较了。人呢,是孙知府亲自关押的,本王妃就不亲自去接人了。” 听露在旁低声以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 “什么年幼,她可是比王妃您还大一岁呢。” 孙知府和夫人脸色讪讪,苏锦汐轻斥: “休得多言。” 这边几人坐下喝着茶,那边已经把孙小姐带回来了。 孙薇见着苏锦汐等也顾不得行礼,而是着急忙慌的看向孙夫人, “娘,我的名声是不是坏了?” 孙夫人尚未回答,苏锦汐放下手中茶杯笑道: “怎么会?想来孙小姐的婚事应该快定下来了。” “咱们殿下自大婚后越发的心善,就连你恶语伤我,殿下也说不要和你计较,并亲自帮你安排了一桩婚事 。” “滨城颜世子正在来的路上,想来要不多久,孙知府就得办喜事了。” 孙薇闻言有些不悦,她一直听父母讲,自己将来可是要嫁给景王殿下的。 怎么能嫁给那个声名而狼藉的颜侯府世子呢。 孙夫人却是喜笑颜开,对着苏锦汐连声道谢。 在她看来,只要能先把定王夫妇糊弄走,至于女儿将来是要嫁景王还是颜侯世子,那都不是事儿。 第304章 我们的私库 因还记挂着孙知府家里是否还有别的藏金之处,回客栈后,命江寻听露在外守着门,苏锦汐二人直接进空间休息。 原本他们计划昨晚就前来探寻一番,但无奈墨晏辰那身为男子至死都不肯服输的精神,愣是让苏锦汐一直酣睡到了大天亮。 今晚是无论如何要去看一下了。 如今靖王已经来了,而盘城的事情已经也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他们得快些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好去探望外祖。 于是乎,两人休息了一个时辰,便迅速起身朝着孙知府家进发。 反正自己有空间这么个作弊神器,故而即便不是月黑风高之夜,做起梁上君子来也是毫无压力。 信心百倍的苏锦汐,拉着墨晏辰在孙知府家轻车熟路的搜查起来。 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此番地毯式搜索下来,居然没有任何斩获。 就在他们正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间,一道身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定睛一看,原来是孙知府正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朝着偏院走去。 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位堂堂知府竟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带在身边,独自一人提着一盏灯笼,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一般。 而这个偏院,对于苏锦汐来说并不陌生。 想当初,她初来孙府之时,曾经逐个院子仔细察看过。 她清楚地记得,这里居住着孙知府的一房小妾,而且听闻此女子乃是青楼中的花魁出身,容貌绝美,风情万种。 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的二人,便借着空间尾随着孙知府走到窗前。 如今天气太热,这位小妾晚上并未关窗。 没想到孙知府并未直接推门走进去,而是鬼鬼祟祟地来到窗口。 只见孙知府先是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周围无人之后,便迅速地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竹桶。 紧接着,他将竹筒对准窗户,轻轻一吹,顿时,一股淡淡的烟气如同一缕轻烟般直直地飘进了屋内。 做完这些之后,孙知府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 过了片刻,他再次朝着屋里瞄了一眼,随后便放心大胆地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苏锦汐不由得眨巴了几下眼睛。 难道这孙知府的口味独特,是要先把这花魁给迷晕过去,再行那鱼水之欢之事?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一直注意着孙知府的墨晏辰,眉梢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拉着苏锦汐就往里走。 却见那孙大人并没有径直奔向小妾的卧房,反而是转身朝着后方的一间小佛堂走去。 等到了小佛堂门口,孙知府更是显得极为熟练,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供桌前,一把掀开垂落在上面的布帘,然后身形一闪,便如同泥鳅一般敏捷地钻进了帘子后面。 苏锦汐两人对视一眼,紧跟着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狭窄得只能勉强容纳一人通行的小道。这条小道蜿蜒曲折,向着地下延伸而去,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他们沿着小道一直前行,直走了有一盏茶功夫,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 这地下竟然别有洞天。 令堂的,这里的人都是土拨鼠吗? 个个都爱往地下挖密室! 孙知府的地下秘室,里面的摆设倒像一间普通的书房。 苏锦汐觉得这人简直有毛病。 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谁家书房不放在地上,而专门在地下挖一个呢? 带着满心的好奇与疑虑,她牵着墨晏辰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孙知府的动作。 只见他在墙上挂的那幅古画上的雄鹰头顶微微一摁,只听得有微不可见的声响,古画旁边的那面墙整个移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孙知府闪身而入。 苏锦汐牵着墨晏辰借着空间就跟了进去。 当两人跟在孙知府身后,顺着这条犹如迷宫的地道,七拐八拐。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莹润的光线,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那发着莹润光线的,是三颗脑袋大的夜明珠。 宛如三轮明月悬于屋顶,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随意扫了一眼室内堆放着的物件,苏锦汐不由轻笑出声,果然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宝库啊! 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尤其是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更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就这孙知府还上折子称盘城贫籍。 仅粗略一扫,便知这些财宝都快抵上一个城三年的税收了。 而且很显然,这些东西不可能是通过正常途径征收而来的赋税。 就在这时,苏锦汐无意间朝墙边瞥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嘶! 即便是她曾经在京城搜罗过众多贪官污吏的府邸,也从未见过哪一家拥有如此之多的金砖! 她甚至觉得,光是这间屋子里所堆砌的金砖,就已经足够建造一间宽敞舒适的房屋供自己居住了。 别的地方官,都恨不能削尖了脑袋往上钻营。 难怪孙知府宁愿在此地待上十年而毫无升迁之意呢! “这些是孙知府的私库?”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房间里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和一箱箱码放整齐的金砖 然而,站在一旁的墨晏辰却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不,是我们的私库。” 苏锦汐眨了眨眼。 这……不太好吧。 孙知府和孙夫人送的铺子庄子要了,银票要了,铁矿和金矿要了,如今还要把这密室里的金银珠宝全要了。 苏锦汐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看到墨晏辰见到这么多的金砖竟然波澜不惊,苏锦汐心中越发好奇,她拉住他的胳膊急切问道: “快说,你是不是曾经见到过比这里还要更多的金砖啊?” 墨晏辰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应道: “嗯,若是跟我之前所见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说国库,就是皇上的私库,也比这里的多。” 苏锦汐眸光微闪! 她好像找到了一条迅速暴富的捷径。 两人在空间里,边悄悄说着话,边注意着孙知府的动作。 只见他从几块金砖中间,摸出几本账册来。 第305章 犒劳为夫 望着那些账册,有的页面微微泛黄,边角处也因长期翻阅而略显卷曲;而另一些则纸张依旧洁白如新,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显然刚放进来没多久。 就在这时,目光锐利的苏锦汐突然注意到了其中一本崭新的账册,只见账册封面上赫然写着“墨晏辰”三个大字。 苏锦汐赶忙凑近细看。 只见上面详细地记录着,孙知府在最近几日赠送给墨晏辰的各种金银财宝等物。 看到这里,苏锦汐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何这孙知府尽管贪污受贿劣迹斑斑,但仍能够稳坐此地知府之位长达十年之久。 想来便是凭借着他这种随时随地都给自己留下后手、以备不时之需的狡黠习性,不知道暗中掌握了多少人的把柄,从而得以让这些人为其效力卖命。 却见孙知府在这堆账册里挑拣一番,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把记录着墨晏辰的那个塞进怀里,其他又原样放了回去。 同样在空间里注视着孙知府动作的墨晏辰,神色淡然,连丝毫诧异都没有。 自己割了孙知府那么多肉,他若再没有动作,他都以为孙知府是忍者神龟了。 苏锦汐碰了碰他,低声道, “你猜孙知府要找谁联手?” 墨晏辰轻声笑道: “还能是谁?我让老四把他上折子请求皇上把盘城给他做封地之事,透露给了孙知府。” “他以为找上老四,两人合伙便能把我拉下来,可见在盘城呆久了,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 苏锦汐:你好坏,故意撒饵钓鱼。 意念一动,就把整间库房里的金砖等全部收进了空间,拉着墨晏辰快速离开密室。 两人边往外走,苏锦汐边翻看着那些账册。 当她看到里面与孙知府有关联的官员时,不由大为咋舌。 难怪孙知府在此十年而无人问,他这些年是拿银子把上一级的官员,以及来巡察的官员,拿银子喂得他们舍不得他这个金饽饽! 得亏孙知府有座金矿和铁矿。 否则,别说一般的官员,就是二般的官员也拿不出像他这么多的银子来。 待出了孙府,墨晏辰直接揽着她的腰,施展轻功飞回了客栈。 两人也不折腾江寻去提热水,直接就在空间里洗漱了。 苏锦汐却对那些金砖还有些依依不舍,洗过澡又跑去仓库视察她的宝贝。 墨晏辰寻来时,只见苏锦汐正双手抱着一块金砖抛着玩儿呢。 墨晏辰抬手把金砖接过扔在一边,把苏锦汐揽腰搂在身前用力在红唇上印上一吻, “走了,回去睡觉。为了奖励阿锦带为夫寻到这么多的宝贝,为夫愿意为你当牛做马,让你练骑射。” 苏锦汐小脸一黄,猛咳一通。 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抬手精准地揪住了墨晏辰腰间的那块软肉,然后用力一拧。 “你的脸呢?莫不是今天丢在盘山那边,忘记带回来了不成?” 墨晏辰不仅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反而顺势低下头去,让自己的鼻尖与她的鼻尖轻轻触碰在一起。 紧接着,他那薄唇微微一动,轻轻地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浅吻。 带着几分戏谑和暧昧的语气道: “在阿锦面前,还要什么脸呢,若是要脸,咱俩晚上盖着被子纯聊天,孩子能造出来吗?”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苏锦汐竟是无言以对。 突然脑中一闪,苏锦汐忙道, “等等,金矿你安排好人来接手了吗?盐井的开采和销路呢?铜矿由谁负责呢?” 其实相比而言,苏锦汐最喜欢的还是金子。 黄澄澄,金闪闪的,看着就让人满足! 盐在这个时代是价比黄金,但是盐归朝廷管理,不许私人开采销售。 铜矿和铁矿、盐井一样,同样不许私自开采。 自己开采是好,等于守着金山银山。 但是一旦被皇上发现,直接就会给你来个九族消消乐。 她感觉这盘城还有许多的宝藏等待他们发掘呢。 时间就是金钱啊。 “不必担心,那些为夫都安排好了。” 墨晏辰失笑,边说边揽着她的腰往外走。 如今盘城有老四在,他们可以放心的在空间里面做深入交流。 当下把人摁在身前,微微低头望着她,语带蛊惑, “娘子,此次寻到这个宝库,为夫可是大功一件,娘子就不犒劳为夫一下吗? 只见苏锦汐秀眉微蹙,娇嗔地抬手拍打在那只正在她身上作乱的大手上,没好气道, “你脑子里整天就想着那点儿事!” “我记得洛少商随靖王来了盘城,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到他?” “让他在京城给我看着越鹏呢,谁承想他人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越鹏现在如何了?我还指着从他那里多得一些婉贵妃的消息呢。” 唉……这些个家伙,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都是不靠谱的。 正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的苏锦汐,一不留神被墨晏辰拦腰抱起。 还未等苏锦汐反应过来,墨晏辰已经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进卧室,并手脚麻利地把两人剥了个精光。 墨晏辰双目炙热的望着床上手忙脚乱捂住上面,下面就失守。捂住下面,上面又失守的如玉人儿,喉结微动, “既然阿锦不主动奖励为夫,那为夫只好自己动手啦。” 话落,便如饿虎捕食般扑了上去…… 云消雨歇,苏锦汐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般,软绵绵地依偎在某人温暖的怀抱之中。 任由墨晏辰把她抱在怀里,仔细的里里外外都清洗干净。 待一切收拾妥当,她被小心翼翼地抱回了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之上。 一躺在床上,一股无法抵挡的倦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令她几乎是立刻就沉沉睡去。 就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她的心中仍忍不住愤愤不平起来: 凭什么事后自己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抬,而墨晏辰却能神清气爽,如服仙丹? 还没想明白,便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到底不是在定王府里,苏锦汐早早就醒来了。 意念一动,二人便出现在客栈床上。 墨晏辰扭头在唇上印上一吻,温声道, “阿锦累了就多睡一会儿,我出去见见洛少商。听露和江寻就在外面,你有事直接叫人就行。” 第306章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被从睡梦中叫醒的洛少商,恹恹的倚在椅子靠背上,听到墨晏辰吩咐,不由撇了撇嘴, “凭什么小爷要听你的吩咐?你可别忘了,我即不是你的下属,又不是你的亲卫,小爷没有义务去为你办事。” 对于洛少商如此强硬的态度,墨晏辰似乎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 只见他神色自若,面沉似水,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没什么用处了。” 听到这话,洛少商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抬起眼皮看向墨晏辰,笑嘻嘻地回应道: “哟呵!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不成?要杀便杀,反正我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说完,他竟然毫无顾忌地将整个身子往后一仰,重重地躺在了椅子上,同时还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用力伸直,呈现出一种极其慵懒随意的姿态。 看到洛少商这般放肆不羁的举动,墨晏辰的眼神微微一动。 站在他身旁的孙斩心领神会,瞬间抽出腰间的长剑。 只听得“锵”的一声脆响,寒光闪烁的剑身霎时出鞘,如闪电般朝着洛少商直刺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洛少商顿时吓得浑身冒出了一层冷汗。 好在他反应迅速敏捷,身体像一条灵动的鱼儿一样向侧边一闪而过。 尽管他躲闪及时,但那强大的剑气还是波及到了一旁的椅子扶手,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传来,坚固的木制扶手已然应声而断。 刚刚从椅子上狼狈跳起并闪到旁边站定的洛少商,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不成样子的椅子,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道: “卧槽!你来真的啊?!!!” “本王没空和你闹着玩儿,既然你自己都说活着浪费粮食,那还留着条命干什么?”墨晏辰淡淡开口。 洛少商…… 一大串国粹不知当不当出口? 谁特么知道你居然真让人下杀手啊! 脑袋有些懵! 墨晏辰既然布这么大的局,留着他自然有用,现在怎么说杀就要杀了他? “本王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考虑,若是还没考虑好,我到时亲自来帮师父清理门户。” 话落便转身走了出去。 洛少商咽了下口水,轻拍了下胸口,吓死小爷了。 “我,小爷我要找师嫂告状!” 他身边的侍卫看着他怂怂的样子,便凑过来低声劝道, “公子,您接到大公子的消息便跟着靖王殿下一起来盘城,不就是要帮大公子的吗?如今您怎么又不同意了?” 洛少商闻言冷哼,满脸不屑地反驳道: “本小爷凭啥要帮他呀?就凭他是我大师兄吗?哼,不过就比小爷早入师门几天而已。” 他哪次帮他,落得好了? 哪次不是前脚刚帮完,后脚就被冷言冷语对待? 想到这些过往经历,洛少商怒火中烧,他再次愤愤不平地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次说什么也不帮了!” 说完,还把头扭向一边,一副坚决不肯妥协的模样。 侍卫深知自家公子的脾气,当下便不再说什么。快步走到墙角站那里了。 洛少商翻了会儿书,却是一页也没看进去。 扫了眼如木头般站着的侍卫 , “你就不劝劝小爷?” 侍卫垂眸开口, “属下尊重公子的选择。” 洛少商沉默了下,看下侍卫, “要不你再劝劝?” 侍卫摇了摇头, “不劝。” 洛少商冷哼了声, “活该你扫茅厕。” “哼,小爷是在帮我师嫂,才不是帮墨晏辰那个讨厌鬼。” 话落,洛少商起身朝外走去,却听得苏锦汐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多谢洛师弟。师嫂就知道师弟做事向来有分寸,比你师兄靠谱。” 嗯,这话我爱听。 洛少商忙快步迎了出去, “师嫂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苏锦汐笑道, “我听你师兄说了,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难为你了。” “我大师兄如今在西蜀,我给他写了封信,你拿着我的信物去西蜀寻他,相信他有办法帮你打开销路。” 说着,苏锦汐把一枚温润光滑的玉佩递给洛少商。 本能的顺手接过,洛少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一接下玉佩,岂不是说自己要帮墨晏辰那个讨厌鬼做事了? 然而,正当他准备反悔之时,目光却不经意间在手中的玉佩上扫过。 刹那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他赫然发现那枚温润晶莹的玉佩之上竟然精雕细琢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逍遥! “逍遥?逍遥门?!” 洛少商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苏锦汐,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师嫂啊,您还缺不缺师弟呀?您瞧瞧我行不行嘛?要不您帮帮忙,跟咱师父好好说一说,就让我也加入这逍遥门吧!” 此时此刻的洛少商,满脸谄媚之色,只差没真的像一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狗那样欢摇起尾巴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微冷的声音传来, “那本王就先代师父清理门户,之后你再考虑能不能入了这逍遥门吧。” 洛少商白眼快翻上天,接着眼睛一转便窜到苏锦汐身边, “师嫂,小弟可是帮你在做事,你得保证小弟的人身安全。不能让某人动不动就朝我动武。” 不等苏锦汐开口,墨晏辰已经大步走来,眸光不善的盯着躲在苏锦汐身后的洛少商, 紧接着,墨晏辰面无表情地道: “你准备一下,第一批货物已经装车完毕。底下一层装的是食盐,而上层则放置了丝绸、茶叶等等货品,你跟随颜世子一同前往西蜀走一遭。”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放心,过关的文碟什么,本王皆已替你备妥。” 洛少商:…… 说半天,小爷我是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呀! 一切你们都已经安排的妥妥的了。 苏锦汐看着他无语的样子,不由失笑, “虽然你不能做我师父的弟子,但你是墨晏辰的师弟 ,便也是我的师弟。师嫂也会保护你的。” “还有,我大师兄的功夫是我们几兄妹里最好的,你若能和他搞好关系,说不定他指点你一二,以后某人再揍你的时候,你可以有点儿还手之力。” 洛少商:…… 你要不要听听你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怎么听着像是捅人心窝子的? 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来。 正在这时,江寻快步进来,走到墨晏辰身边低语几句。 只见墨晏辰神色不动,声音却同倏然冷了下来, “今晚收网。派人给颜侯递个信,别到时候被皇上把颜侯府上下人等的脑袋给拧了,颜侯还不知怎么没的命。” 第307章 直男 墨晏辰深知,一旦洛少商应允此事,必定会全力以赴、竭尽所能地将其办好。 因此,他心安理得地牵着苏锦汐返回房间。 二人再次仔细地梳理了一番所布置的局,反复确认毫无疏漏之处后,方才彻底放松下来,悠然自得地静候夜幕降临,坐等收网时刻的到来。 长日漫漫,屋内放了几个冰盆,凉爽宜人;屋外骄阳似火,酷热难耐,苏锦汐根本提不起出门闲逛的兴致。 眼见着苏锦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墨晏辰挥手让听露退下,笑着坐到苏锦汐跟前,温声道: “阿锦既然觉得这般无趣,不若我来教你下棋如何?” 然而,苏锦汐只是懒懒地应道: “不好,没心思下棋。” 墨晏辰略作思索,忽地忆起眼前这小姑娘对银钱向来钟爱有加,于是心生一计,循循善诱道: “若是你能胜我一局,我便给你一百两银子,这样可好?” 岂料,苏锦汐依旧不为所动,撇撇嘴回应道: “不好,赢你有什么意思?要赢当然得是从外人口袋里赢银子才行。” 也不知哪句话愉悦了墨晏辰,只见他那原本微微上扬的唇角竟是不由自主地再度向上翘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悄然浮现在俊朗的面庞之上。 “好。阿锦不想下便不下吧,只是这般久坐不动弹,可能会长胖的。” 原本正慵懒地斜倚在榻上,似要阖眼小憩片刻的苏锦汐,乍然听闻“长胖”这两个字,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 一下子从榻上蹦了起来,柳眉倒竖,美目圆睁,怒嗔道: “怎么?这才成亲没几日,你便开始嫌我胖了么?” 墨晏辰…… 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阿锦胖。 当下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不不,阿锦一点儿也不胖 。” 恰恰相反,他倒是觉着阿锦还可以再丰腴些许。毕竟阿锦骨架纤细,若再多些肉感,想必触感更是妙不可言呐。 这位向来直来直去的定王殿下哪里晓得,世间女子对于提及身材发胖之事,皆是极为敏感且忌讳的,又怎会有好脸色相待呢? 见苏锦汐仍是气鼓鼓的模样,墨晏辰赶忙伸手将其揽入怀中,低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低声轻哄, “不管阿锦是胖还是瘦,在为夫心里都是无与伦比的,我都喜欢。” 说着,修长而宽厚的大手则缓缓地在她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上来回摩挲游动着。 “而且,我知道有些运动可让阿锦既能活动,又不会觉得劳累,反而还能享受。” 墨晏辰大手顺着、衣襟滑了进去,那饱、满的酥软,让他为之一颤。 苏锦汐秒懂了他的所谓,即能享受又不会劳累的活动,不由睨他一眼, “谁享受啊?还不是你享受,而且我也会累的。” 墨晏辰附耳低语: “今天为夫定给阿锦赔罪,你只管躺那儿就行,为夫保证让阿锦满意。” 苏锦汐忙抬手捂住他的唇, “喂,现在是白天。” 被捂住嘴的墨晏辰突然伸出舌尖,轻轻地在她那白嫩如羊脂玉般的手掌心上轻轻一舔。 这突如其来的触感,仿佛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了苏锦汐的全身,她不由自主地像触电一般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而就在这一刻,那些曾经与他共度的夜晚里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尤其是某一天晚上,他也曾用同样灵活的舌尖......想到这里,苏锦汐的小脸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 看着苏锦汐小脸微红,墨晏辰嘴角微勾,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拦腰把人抱进屏风后面的雕花大床上,三下五除二把二人衣服扯了个精光,露出彼此那令人心跳加速的身躯。 墨晏辰俯身压在苏锦汐的娇躯之上,双目灼灼地凝视着身下的美人儿,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声音低沉暗哑: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为夫都保证会随时随地听从娘子的召唤。一定会让你满意至极。”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去,追寻着那抹娇艳欲滴的嫣红,狠狠地亲吻了上去...... 此时的苏锦汐心中虽然还想着要反驳一句: “说的你好像多么伟大一样!” 但很快,她所有的思绪都被墨晏辰强势的攻势带走,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胡思乱想了…… 一个时辰后,苏锦汐沉沉睡去,墨晏辰神清气爽的起了床。 待梳洗过后,刚好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墨晏辰对着镜子把领口稍微扯了一下,刚好能露出上面绯色的斑痕,扭头向屏风后面望了一眼,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抬眸向附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江寻在隔壁屋门口站着,而听露则站在不远处。 见他看过去,听露便急忙跑了过来。 不等听露行礼,墨晏辰压低声音道, “你家王妃在休息,你守在这里,听到她睡醒便让人准备午饭。” 话落,便大步走向隔壁屋子。 当看到屋内正端着杯子在喝茶的凌王时,墨晏辰忙俯身朝他行礼, “小侄见过凌王叔。辛苦凌王叔这么热的天日夜兼程赶来。” 凌王闻言,抬眸看向低头行礼的墨晏辰。 当看到他那还往下滴水的头发,以及从其微微敞开的衣领处不经意间露出的颈间斑驳痕迹时,心中不禁微微一愣。 不过这短暂的失神很快便被掩饰过去,凌王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语气略带调侃地回应道: “知道辛苦还催的这么急?” 尽管他尚未成家立室,但对于男女之事倒也并非一无所知。 此刻他看着墨晏辰脖颈间那些若隐若现的红痕,心里自然明白这些痕迹意味着什么。 毕竟,阿锦与墨晏辰早已有夫妻之名,行鱼水之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也不会没品到觊觎侄儿媳妇。 但是,用得着墨晏辰明里暗里的提醒吗? 这怕不是醋坛子,而是醋缸了吧! 当下没好气道, “有什么事儿快说?大老远的飞鸽传书催本王来此,真当本王很闲呢?” 只见墨晏辰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 “自然是有极为要紧之事,需得劳烦凌王叔出手相助......” 待墨晏辰将事情原委讲述完毕之后,向来处变不惊、淡定从容的凌王殿下,此刻费尽全力才勉强克制住自己几欲暴走的内心,坐在那儿即没动也没说话。 第308章 醋缸 “凌王叔,在这世上,小侄能够全心全意信赖之人唯有您了,此事至关重要,所以小侄才会找您来帮忙。” 墨晏辰笑的一脸和煦, “至于京城之中凌王府内的太妃娘娘,您大可放心,小侄在此向您担保,定会确保她安然无恙。” 凌王意味深长的瞪了他一眼,信任本王,便拉着本王来玩火? “晏辰,这个搞不好可是要诛九族的。” 凌王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采铁挖铜,贩卖私盐,金矿据为己有,随便拎出来一件,都是要掉脑袋的。 却见墨晏辰淡淡一笑,语气微凉, “那挺好的,九族不也带着他吗?像他那种人,死了也不配葬入皇陵,就适合破席一卷,直接扔在乱葬岗,由野狗啃食,才算是对他应有的惩罚。” 说到此处,墨晏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愤恨。 思及墨晏辰的身世,凌王轻叹了口气, “说吧,需要本王怎么做?” 听到这话,墨晏辰嘴角微勾, “就知道还是靖王叔疼小侄。” 说着,压低声音把计划对凌王说清楚。 听完,凌王略思索片刻,轻声道, “行,这里的事儿本王应了,但是,本王母妃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 墨晏辰起身朝他郑重一礼, “还请凌王叔放心,不管什么时候,小侄都会第一个保证太妃的安全。” 话落,墨晏辰笑道, “凌王叔先休息一下,中午阿锦醒了,我们来陪你用饭给你接风。” 凌王朝他摆了摆手,笑道, “不用麻烦,我听江寻说了,你们这两天事儿也忙,不必管我。” 接着,凌王稍稍停顿了一下, “不如这样吧,安排个人带我先去几个矿上看一下。” 墨晏辰抬手轻击三下手掌,只见孙斩应声而入。 只见孙斩快步走进屋内,朝着墨晏辰和凌王拱手行礼。 只见凌王则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孙斩,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将目光转向墨晏辰问道: “可信?” 他记得这个孙斩乃是当今圣上特意安排到墨晏辰身旁的。 面对凌王的疑问,墨晏辰表情严肃认真起来,正色道: “凌王叔请放心,孙斩绝对可信。他可是与我在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番话犹如一股暖流,直直地涌入了孙斩的心窝,让他不禁心头一热。 能得殿下一句“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算此刻立刻为殿下赴汤蹈火,他也万死不辞,觉得此生无憾了。 墨晏辰看向走上前来的孙斩道, “你这一阵子跟着凌王叔,只要是他的吩咐,无需再来向我回禀,只照办就是。” “属下领命。” 墨晏辰正要再交待两句,却听得江寻在外面禀报, “主子,颜侯求见。” 凌王神色一凛, “颜侯?” “凌王叔放心,自己人。我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凌王叔先休息一下,我去见见颜侯。” 凌王起身叮嘱道: “好,务必注意安全,记得你如今可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你身边还有阿锦。做事定要多想一想,切莫冲动。” 墨晏辰恭敬地朝他抱了抱拳, “小侄谨记凌王叔教诲。” 话落,便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在一间专门用于接待客人的屋子里,年逾五旬的颜侯正满脸焦虑之色,不停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心中暗自咒骂着自家那个不成器的逆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做下这种足以诛九族的勾当。 若不是定王悄悄给自己透了口风,恐怕自己脑袋什么时候被砍下来都不自知呢。 一想到此处,颜侯不禁感到一阵后怕,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正在沉思中的颜侯突然听到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他心中不禁一紧,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门外望去。 只见门墨晏辰身着一袭玄色锦衣,身姿挺拔如松,气质清冷矜贵,宛如高山之巅的雪莲,令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微笑,任谁看到眼前这位俊逸非凡的男子,恐怕都难以想象到,他便是在战场上令敌军望风披靡、谈之色变的“活阎王”! 颜侯见状,连忙起身,双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老臣见过定王殿下。” 声音洪亮而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和惶恐。 墨晏辰见此情形,急忙快走两步来到颜侯身前,伸手将他扶起: “侯爷快快请起,如此大礼,本王实不敢当啊。” 颜侯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低头说道: “殿下,老臣实在是愧对天圣,愧对陛下对我颜家多年的恩宠啊。” “老臣实在不知,我那不成器的孽子竟会犯下如此大错!”说着,他不禁老泪纵横。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颜侯继续道: “还请殿下放心,老臣及府中上下所有人等,一直以来皆忠于朝廷,绝无二心!” 他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地看向墨晏辰。 接着,颜侯又转身指向地上那个被五花大绑着昏迷过去的男子,恨铁不成钢地道: “如今这个孽子已经被老臣带来了,请殿下严加拷问责罚,以正国法!” 说完,他长叹一声,满脸都是愧疚与不安。 墨晏辰不由暗赞颜侯果然老奸巨滑。 这一出舍车保帅用得好。 不仅能保住颜侯自身,还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对整个侯府的影响。 不过,自己也没有要为难颜侯的意思,否则就不会让人给他递信了。 想到此处,墨晏辰朝颜侯拱了拱手,朗声道: “侯爷大义之举,晏辰着实钦佩不已。今日之事,侯爷无需担忧过多。此事就到本王这里为止。” 听到这话,颜侯心头微微一松,但仍不敢完全放下戒备之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多谢殿下高抬贵手,不知王爷所言‘此事到此为止’具体所指为何?” 墨晏辰微微一笑,缓声道: “侯爷放心便是,本王既已开口,自然算数。此次罪责仅止于涉事之人,绝不会牵连侯府上下。只是……那犯事者怕是难以逃脱律法制裁了。” 说罢,他目光微凝,似是别有深意地看了颜侯一眼。 第309章 摊牌 颜侯朝墨晏辰拱了拱手,神色郑重道, “任凭殿下处置。如此孽子,死不足惜。在来之前,老臣已经开祠堂把他逐出家族。” “今日我颜府阖府上下老小能够侥幸存活下来,皆仰仗着殿下您宅心仁厚、宽宏大量。日后但凡殿下有用得上老臣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侯爷爽快。侯爷忠君爱国,日后想来必能带着侯府飞黄腾达。” …… 送走颜侯,墨晏辰和苏锦汐直接把颜公子带进秘室审问。 苏锦汐直接喂颜公子一粒小药丸,片刻后他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江寻:…… 他就说王妃是天上的仙女,否则这世上哪有这种神奇的药丸? 然而,随着话语的不断传来,墨晏辰和苏锦汐等人的脸色却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越听越是心惊胆战,到最后竟是神色大变! 难怪外面传颜世子竟敢公然养外室,原来这颜世子是颜公子假扮的。 而那所谓的“外室”,其实是来自西蜀的细作! 自端王和宣平侯相继离世之后,孙知府仿佛一匹挣脱缰绳的野马一般,肆意妄为。 他竟然将铁矿铸造出来的大批兵器,通过颜公子这条渠道,私底下偷偷地贩卖给了西蜀。 如今这批数量惊人的兵器皆被囤积于西蜀与天圣交界之处的大营之中,显然是为了随时随地能够对天圣发起攻击做足了充分准备。 尤其是眼前这一批被催促得异常紧急的兵器,更是西蜀迫不及待想要趁着天圣毫无防备之际,计划在十日之后便攻打天圣平阳之用。 得知此消息后的墨晏辰,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压抑至极。 想他堂堂天圣大国,岂会容忍这西蜀这样一个区区弹丸之地的小国有如此嚣张气焰? 这西蜀莫非当真以为天圣软弱可欺,如同病猫一般好拿捏不成? 居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从天圣购买兵器,然后调转矛头,妄图用这些兵器来进攻天圣! 略一思索,墨晏辰面色严肃地凝视着凌王,语气郑重地说道: “凌王叔,关于矿上的事宜暂且放缓处理。眼下当务之急,还请您先行拔掉盘城的那些暗桩。我与阿锦必须立刻动身赶往边疆。” 凌王闻言猛地一震,面露担忧之色,连忙劝道: “此处之事你们尽可安心交付于我,但若是边疆真的燃起战火,阿锦随你一同前往岂不太过凶险?” 苏锦汐微微一笑,宽慰道: “凌王叔不必忧心,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再者说了,我的外祖父和舅舅恐怕也即将奔赴战场,所以我此番前去也是想要探望一番。” 知道二人都是极有主意之人,凌王也不多劝,便道, “你们注意安全,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定平安归来。” “凌王叔放心。这个姓颜的,直接凌迟处死。” 墨晏辰说着便起身道, “阿锦先去收拾东西,我得去见一下孙知府那个狗东西,很快就回来。” 边回房收拾东西,苏锦汐边在记忆中搜索,书中可有写有关西蜀攻打平阳之事。 然而,任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书中写过此事。 就连西蜀镇南王这般与西蜀皇可以抗衡之人,书中也未提起过。 显然,因自己的穿越,书中后面的故事情节发生了改变! 毕竟书中原男女主都被自己嘎了,剧情改变也属正常。 …… 面对突然到访的墨晏辰,孙知府有片刻的恐慌,但他很快镇定下来, “殿下怎么有空来了?若是有事吩咐,只管派人来说一声,下官必定不敢耽误的按您的吩咐执行。” 墨晏辰直接看着他的眼睛道, “孙大人在盘城呆了十年,不会以为此处只有铁矿和金矿吧?” 这话一出,孙知府身上的汗毛刷的都竖了起来。忙道, “殿下此话何意?下官听不懂。” “不管孙知府听不听得懂,本王想告诉你的是,此处不止有孙大人在开采的铁矿金矿,还有铜矿银矿等。” 只见孙知府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墨晕辰再接再厉, “而且,不怕告诉你,本王新寻到的金矿,就有超万顷之量,你是不是更心动了呢?” 孙知府双目顿时露出贪婪的光芒。 但接着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可能不可能。下官早已派遣人手对盘城境内诸山进行了详尽周密的勘察,从未发现还有其他金矿的存在啊!” 面对孙知府的矢口否认,墨晏辰只是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冰,缓缓说道: “如此说来,孙大人这是承认自己私下里挖掘金矿与铁矿之事了么?” 此言一出,孙知府顿感如坠冰窖,浑身冷汗涔涔而下。 他面色惨白,强作镇定地怒视着墨晏辰,颤声道: “你……你这是故意设局诈我?” 墨晏辰缓缓摇了摇头: “非也,此事根本无需用诈。实不相瞒,本王手中证据确凿。” “你从何时起开始私自开采金矿、铁矿,以及所制造出的那些兵器最终销往何处,本王皆已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脸不甘的孙知府紧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道: “不知殿下想把这些矿藏,是归于国库还是自己吃下?” 墨晏辰微微抬起双眸,那清冷的目光犹如寒星般淡淡地扫了孙知府一眼,嘴角轻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说道: “孙大人这是在威胁本王?” 听到这话,孙知府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去,额头上冷汗涔涔,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下官不敢。” “下官只是在提醒殿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殿下对此地了解的够多吗?” 墨晏辰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知府,反问道: “孙大人是说此地知州还有通判是陛下的人吗?” 此言一出,孙知府顿时呆若木鸡,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定王竟然连通判乃是皇上的人这件事都摸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孙知府只觉得手脚发凉,大脑一片空白。 只听墨晏辰两根手指在桌子 上有节律的敲着,声音冷漠, “知州王哲急病而死,孙知府畏罪自杀。通判传到京中的话,自然是看本王让他说什么了。” 第310章 畏罪自杀 孙知府闻言被吓得面如土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他指着墨晏辰,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你,定王殿下,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墨晏辰竟是一头永远都喂不饱的恶狼! 自己之前送给他那么多的金子和银票,可到头来,他不仅不领情,反而还要置自己于死地!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本官不义! “下官要进京告御状!” 孙知府义愤填膺地吼道。 没想到墨晏辰不怒反笑, “呵呵,孙大人在盘城呆久了,虽然过得是如土皇帝般,但人却变得幼稚了。” 墨晏辰的话语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孙知府的身上。 只见孙知府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定王。 而墨晏辰却依旧气定神闲,继续说道: “孙大人,你觉得就凭,能活着走到京城吗?还是说你指望本王那位景王弟得知消息后会出手救你呢?” 说到这里,墨晏辰忍不住冷笑一声, “哼,别痴心妄想了!现如今这盘城,莫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只鸟儿,没有本王的应允,它也休想飞出这座城池半步!” 孙知府只觉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 刹那间,他的额头便迅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端王死后转投景王一中,定王居然都了解得如此清楚! 如此一来,这盘城中怕是再无任何事情可以瞒过定王的耳目了。 想到这里,孙知府不禁感到一阵惶恐不安。 信件无法送出,自己更是被困于此,难以脱身。 那么眼下,在这盘城之中,唯一有能力与定王相抗衡的,恐怕就只有即将前来接手姜家产业的靖王殿下了…… “行了,看在孙大人送本王那些银票的份上,孙大人若是想明白,就尽快去找本王那靖王弟自首吧。毕竟 ,这盘城以后会是他的封地。” 墨晏辰起身掸了掸并无褶皱的衣袖,大步离开。 于是,在墨晏辰离开后,孙知府不敢有丝毫耽搁,便匆匆忙忙地赶往姜府去见靖王,想要向靖王表明自己的忠心。 见到靖王后,孙知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靖王殿下啊,定王那个恶贼讹诈了下官好多银子啊!下官听说这盘城以后会是您的封地,还望殿下能为下官作主啊!” 靖王端坐在一把雕花檀木椅上,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听闻孙知府的哭诉后,他只是微微眯起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嘴角不易察觉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紧不慢地道: “哦?竟有此事?” “只要孙大人日后真心实意地为本王效力,本王自当为你主持公道,绝不会让你受此冤屈。不过嘛……” 说到此处,靖王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孙知府身上,接着又道: “孙大人也需拿出些许诚意来才行。” 听到这番话,孙知府犹如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他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多谢靖王殿下开恩!下官一定肝脑涂地,誓死效忠殿下!” 说完,他迅速从侍卫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精致锦盒,双手高举过头,恭恭敬敬地呈到靖王面前。 靖王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侍从接过锦盒。 待侍从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张庄子、铺子的地契,还有厚厚一叠崭新的银票。 孙知府谄媚地笑道: “这些都是下官的一点小小心意,实在不成敬意,权且当作下官请殿下喝酒了。” 然而,只有孙知府自己心里清楚,为了凑齐这些财物,他可是倾尽所有。 毕竟埋起来的那些金子是他的底气,那些是不能动的。 只要不死,哪怕金矿铁矿被定王要走,他有这些金子,也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是希望能得到靖王的庇护,否则等待他的只怕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倘若靖王不答应保全他,那他哪怕拼尽府上所有侍卫以及矿上工人之力,也要与定王鱼死网破,决一死战! 正在此时,只见数名侍卫鱼贯而入,手上端着丰盛的酒菜,小心翼翼地放置于桌上。 孙知府见状,赶忙满脸谄媚地上前,微微躬身,伸手拿起酒壶,动作娴熟而讨好地替靖王斟满,他又顺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双手捧着酒杯,恭恭敬敬地对靖王说道: “殿下您真是宅心仁厚,日后这盘城在您的英明治理之下,定然会蒸蒸日上、繁荣昌盛,一年更胜一年。” “下官在此敬殿下一杯,下官先干为敬,还望殿下随意就好。”言罢,孙知府毫不犹豫地扬起头,张开嘴巴,将杯中那醇香四溢的美酒一饮而尽。 然而,面对孙知府如此殷勤的举动和言辞,靖王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甚至连面前的酒杯都未曾挪动一下。 突然间,孙知府猛地捂住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 他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有成千上万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在腹中疯狂搅动一般。 那种痛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席卷全身,令他几乎无法站立。 紧接着,一股浓烈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的喉咙深处喷涌而上。 孙知府惊恐万分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靖王,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话还未出口,他就感觉到口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甜味儿。 刹那间,一大口紫红色的鲜血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溅落在面前的桌子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花。 “你……你……下官自问与殿下无怨无仇,殿下为何要下此毒手?” 孙知府强忍着剧痛,满脸惊恐地望着靖王,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靖王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孙知府那双瞪大双眼。面无表情地抬手拍开孙知府颤抖着指向自己的那只手。 然后,他微微俯下身去,附耳低语了一句,孙知府双眸不敢置信瞪的溜圆,嘴巴大张着,气绝身亡。 话落靖王便站起身来,拍了拍并未沾染灰尘的衣袖,朝站在门外的侍卫吩咐道, “立刻飞鸽传书给皇上,孙知府自知罪孽深重,已然畏罪自杀了。” 第311章 战事突起 墨晏辰刚踏入客栈门槛,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儿,就瞧见苏锦汐正满脸急切地快步跑向他。 “墨晏辰,大师兄来信,说是西蜀镇南王突然集结十五万大军往平阳进发。大概三日后赶到平阳。” “大师兄在西蜀京城,得到的消息稍有滞后。而且,此次西蜀镇南王出兵,并未经过西蜀皇同意。” “西蜀皇在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 墨晏辰的眸色愈发深沉起来,西蜀镇南王与西蜀皇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此番贸然出兵恐怕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然而眼下更为棘手的问题是,平阳那边的武安侯手下仅仅只有五万将士,如果真让那十五万大军成功压境,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墨晏辰不禁转头看向身旁一脸焦急的苏锦汐,忙轻声安慰道: “阿锦放心吧,我早已派暗卫传信给正在附近训练的赤焰军,令他们速速前往平阳支援。” 他的赤焰军本是驻守在天圣西北,而非西南。 自从和阿锦订婚后,知道驻守西南平阳的武安侯乃是阿锦外祖,便分出三万赤焰军以训练为由,分散开来到平阳附近。 “另外,已经传信给皇上,他若不想看到平阳落入西蜀手中,便会立派永王叔率军前去增援。” “你忘了,听雨和陈卓早就易容成你我前往平阳外祖那里了,若真是事情紧急,陈卓会事急从权,自然会联系附近的暗桩前去相助的。” 墨晏辰叫来孙斩接连下了几道命令后,两人再不迟疑,出城后到无人之地,苏锦汐便意念一动,汽车又出现在大家面前。 默默算了算时间,若是骑马赶路,就是他们昼夜不停,赶到平阳也得六七天时间。 若是开汽车的话,估计要不了三天。 希望西蜀军队慢上一些。 他们这边离开,那边靖王已经得到消息。 只见他身旁的那位幕僚急匆匆地走上前来,压低声音说道: “殿下,现如今这盘城可算是由您当家作主啦!至于那座铁矿......” 话说到此处,这位幕僚忽然止住了话语,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要知道,如果殿下日后有心起兵造反,那么眼前这座铁矿无疑将会成为打造兵器的绝佳资源啊。 然而,面对如此诱人的利益,靖王却面不改色, “铁矿之事,定王兄早已派人送密信回京给父皇。” “本王目前需要做的,便是妥善处理好姜家的相关事宜。另外,在父皇尚未派遣新的知府和知州前来接管盘城政务之前,先暂代管此地的大小事务罢了。” 听完靖王这番话后,那名幕僚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靖王了。 若是以往,只要一有机会捞取好处、给手定王使绊子,靖王必定会迫不及待地出手争抢。 可是眼下却…… 靖王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他的神情变化,心中顿时警觉起来,脸色也随之一沉,严肃地问道: “可曾查出那姜家在京城究竟与何人相互勾结?要知道仅仅一个普通商户,怎会有如此胆量竟敢伙同孙知府私自扣押赋税!” 那幕僚闻言,赶忙拱手作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殿下,目前尚未查到此方面的确切消息。” “按理说,这姜家在京城必定有着强硬的后台靠山,然而截至目前为止,属下等人确实未发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属下斗胆猜测,莫不是定王殿下暗中动了手脚,故意将相关线索通通掐断,以阻挠我们的调查?” 说完,便抬起头来,目光略带忐忑地观察着靖王的神色反应。 只见靖王面色依旧沉静如水,只是眉头微微皱起,沉思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被定王掐断了线索么……倒也不无可能。” “罢了,稍后你将此地发生之事详细整理成一份奏折呈上来,待本王确认无误之后,再派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幕僚应声退下,靖王眸色微深地望着他的背影。 难怪…说这幕僚有问题。 就是不知,除他之外,自己身边被安插了多少眼线呢。 那位是恐怕他和定王打不起来吧? 略作沉吟之后,靖王突然沉声喝道: “来人!” 话音未落,数名侍卫如鬼魅般迅速现身于眼前,单膝跪地,齐声应道: “属下在!” 靖王面沉似水,语气森冷地下达命令: “立刻将孙大人以及王大人府上所有下人等全部捉拿归案,统统打入大牢,务必严加审讯!一个都不许放过!” 侍卫们领命而去,靖王则负手而立,凝视着远方,若有所思。 就是不知皇上得知,他特意安排在此的王哲竟然畏罪自杀了,会做何感想? 不过,皇上如何想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王哲的认罪书,自然得按照本王的意思来书写! 那边苏锦汐几人正开车往平阳赶。 此时皇上也已收到了西蜀发兵的消息,急召众臣商议应对之策。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满朝文武皆面色沉重地注视着龙椅之上的皇上。 这时,永王率先挺身而出,他恭敬地向皇上施礼后说道: “皇上,微臣愿亲率大军赶赴平阳支援。” 此语一出,众人皆为之侧目。 众所周知,当今圣上对武将心存忌惮之心。 在天下太平、并无战事之时,不仅大幅削减军队数量,更是将众多武将召回京城闲置起来。 如今战事突起,西蜀竟然出动多达十五万的雄师悍然压境。 而负责镇守平阳的武安侯所掌控的兵力却仅仅只有区区五万而已。 面对如此悬殊的军力对比,恐怕这五万将士只能成为敌军的开胃小菜罢了。 皇上皱眉并未应下,就在这时,左相严怀谨面色凝重地向前迈出一步, “陛下!定王此次未得圣上诏令,便私自率领赤焰军匆忙赶赴平阳,这实在是犯了兵家之大忌啊!” “倘若诸位将领都像定王这般肆意妄为,不遵从皇上您的旨意而仅凭自己的意愿行事,那么咱们这天圣王朝岂不是乱了套吗?” 第312章 让俩生瓜蛋子带兵 自从墨晏辰回从去年十月回京城开始,左相就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定王除掉。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在得知定王并未去如离京时所说的去平阳探武安侯,而是去了盘城查清查姜家,左相严怀谨就一直提心吊胆的。 这次定王及靖王报回京的折子,虽然并未提他,但他还是怕定王已然握住了他的把柄,静侯佳时好咬他一口。 所以,定王还是早点儿死了的好。 听到左相这番话,永王的眉心也不禁紧紧皱起。 他目光锐利地扫向左相,语气严肃地质问道: “严相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定王在得知有西蜀大军压境、平阳城危在旦夕之时,应当装作对此事一无所知,然后继续与定王妃悠然自得地游山玩水,眼睁睁看着西蜀敌军长驱直入,侵入我天圣的领土不成?” 话说到此处,永王双目直直地盯着左相,声音低沉地追问道: “本王倒是想要请教一下严相,您究竟是哪一国之人呢?” 面对永王的质问,左相严怀谨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怒视着永王,大声反驳道: “高斐!你这是何意?本相自然是一心只为我天圣着想,愿为天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休要偷换概念!” 一时间,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异常,众人皆屏息凝神,静待皇上如何裁决这场争论。 站在后面的姜昭垂眸微思,走上前去道, “启禀皇上,战场上瞬息万变,如今西蜀出兵十五万,微臣斗胆请求陛下准许微臣率领军队即刻赶赴前线进行支援!” 其言辞恳切,语气坚定,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决心。 康王闻听此言,心中不禁一紧,暗自咬了咬牙。 他深知此刻若再不主动出击,恐怕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将会愈发边缘化。 于是,他上前一步道: “启禀父皇,儿臣愿与姜昭一同前往平阳守护我天圣疆土。誓死不容西蜀大军踏入我天圣半步!” 康王之所以如此急切地表态,实在是因为此前皇上不动声色派遣靖王前往盘城一事,他这个中宫皇后所出的嫡子,在靖王出发两日之后方才知晓此事。 这样的冷遇让康王倍感失落,因此此番面对平阳战事,对他来说可谓是天赐良机,他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争取到一些表现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景王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轻瞟了康王一眼后,微微撇了撇嘴,然后同样快步上前一步,朗声道: “儿臣亦愿为父皇排忧解难。恳请父皇应允儿臣前往平阳奋勇杀敌,以报皇恩浩荡!” 一时间,朝堂之上气氛紧张起来,三位年轻的臣子皆争先恐后地向皇帝请缨出战。 而此时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却面沉似水,不动声色地审视着眼前这几位跃跃欲试的年轻人。 若说姜昭是真心实意去杀敌,还说的过去。 但是老二和老五… 沉默片刻之后,只见那高坐龙椅之上的皇上突然哈哈一笑,声震屋瓦: “好!康王真是勇气可嘉,朕深感欣慰。既然如此,那就由康王与姜昭一同率领十万大军火速赶往平阳支援吧。明日辰时必须整装待发,不得有误!” 听闻此言,一旁的永王不禁眉心紧皱。 这康王从来就没有带过兵打过仗,而那姜昭也不过是在定王手底下当个副将罢了。 说白了,他俩就是两个毫无经验的生瓜蛋子。 倘若西蜀大军抵达平阳后兵分多路展开攻击,而定王又不像孙悟空那般七十二变来应对,姜昭或许还能够勉强带兵抵挡一阵,但这康王嘛......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捡回一条性命活着回来,要是运气不好,恐怕就得把小命葬送在那里咯。 其实康王死不死,永王不在乎倒。 永王是担心皇上会借此机会故意刁难定王,指责他不顾及手足之情,不知道好好保护兄长。 只要想给定王安上罪名,简直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永王赶忙抱拳拱手说道: “陛下,微臣......”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皇上已然面带微笑地转头看向他,只不过那笑意不达眼底, “永王啊,咱们应该多给这些年轻人们一些机会才是啊。” “咱们都老喽,日后这天下终究还是属于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总得放手让他们去历练一番、锻炼锻炼才行呐。” 永王嘴巴微动,抱了抱拳, “陛下考虑周到,是微臣思虑不周了。” “既是这般,那不妨让微臣那不争气的犬子一同前往磨砺一番也好。那小子整日的在老臣身边,微臣感觉要少活十年!” 皇上听闻此言,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允了。那个臭小子,朕每次见到他都觉得头疼得很呐!”皇上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说道。 站在一旁的景王听了这话,心中暗自窃喜。 京城才是权力中心。 留在京城,那么对于自己争夺皇位将会有极大的帮助。 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不敢保证能活着回来。 他将来是要坐那把椅子的,父皇常教导他,君子不立于危墙。 然而,尽管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但景王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相反,他一脸坚定地看向皇上,不甘示弱地又开口祈求: “父皇,儿臣也十分渴望能够一同前往,为我天圣效力。请父皇准许儿臣一同出征!”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曾寄予厚望,又有许多失望的儿子,心情复杂。 如今他能够主动上战场,可见还心性不坏,只是太过急于求成了些。 当下笑道, “景王其心可佳。只是你妹妹雪颜才没了几个月,你母妃伤心过度一直病卧在床,你若是去了战场,朕怕她的病更是难以痊愈。” “你还年轻,想上战场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就把机会让给你康王兄他们吧。” 待散了朝后,姜昭等人便出城去军营调兵,随之带去的,还有皇上给苏羡的口谕, “无诏不得出军营。” 第313章 为他人作嫁衣 姜昭逮着机会和苏羡低语了几句,苏羡听后微微皱眉,低声嗤道, “他不就是怕墨晏辰不受他控制吗?名义上说是让我在此练兵,实则是把我扣押在此地当人质,以此来牵制住阿锦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放心,你们只管去就是,这些兵是我练出来的,可用,可信。” 姜昭闻言轻轻拍了拍苏羡的肩膀,压低声音道, “有你在京城,想来定王兄和定王嫂也能放心。” 说罢,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此时,在静安公主的宫殿内,一个身形挺拔、英姿飒爽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着。 此人并非他人,正是那位假扮成侍卫的真静安公主。 当听到侍卫讲了今日朝中之事,不由面露喜色, “哈哈哈,还得是西蜀镇南王有胆色!我只是略施小计,让人稍加引导,镇南王便敢挥兵十五万直逼平阳。当年西蜀太上皇把皇位传给西蜀皇,实在是大错特错。” 他兴奋地说着,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那名侍卫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向静安公主禀报: “主子,如今定王在往平阳赶去,皇上今日又派了康王,姜昭一同率十万大军前往,只怕那西蜀镇南王,胜算不多。” 您莫高兴的太早了呀。 听到这话,静安公主先是微微一愣,但随即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轻轻嗤笑一声道: “你懂什么?那墨晏辰又不会飞天遁地之术,他从盘城快马加鞭,哪怕不眠不休,到达平阳最快也得六天之后。” “到那时,黄花菜都凉喽!” 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只见静安公主带着几名太医走了进来给他诊脉。 真静安公主满怀期望的坐下让太医诊脉 ,却在片刻后看到几名太医接连摇了摇头。 沉默片刻后,静安公主一脸期盼的看向几位太医, “公子的身体可有起色?” 几名太医对望了一眼,叹了口气, “回禀公主,马上风本就难医。您可听说过靖远侯府苏二的情况?他当时是直接瘫了。” 得了马上风,已是伤了根本,如今能保住这位公子的命本就不易了。 您还期望他能生龙活虎与您像之前那般颠鸾倒凤不成? 这话一出,只见那真静安公主勃然大怒, “你们这群蠢货!一个个全都是饭桶!治了这么久,为何没有一点儿反应?” “真以为自己是太医就厉害了?厉害你倒是给本公子治好了呀?又是喝药,又是针灸,又是药浴的,折腾这么久连点反应都没有!” “滚!都给我滚!” 有太医当即就不高兴了。 直接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道, “在下是奉静安公主之命来给公子治病的,在下学艺不精,没能治好公子的马上风,在下承认。” “就是皇上皇后见到我等也没这般动辙打骂,公子不过是左相府义子,便对在下等张口闭口都是粗俗谩骂之语,在下不伺候了。” 说着,这位太医便转身要离开。 只听那侍卫脸瞬间阴沉下来, “来人,把他给我宰了!” 这话一出,殿内空气霎时似凝固了般。 几位太医们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静安公主的未来驸马竟然如此大胆妄为,竟敢在这皇宫大内之中对着他们喊打喊杀。 假静安公主反应过来,忙满脸堆笑地上前朝几位太医道, “辛苦诸位了,想来各位太医院还有事要忙,就不留几位了。” 说罢,她悄悄地向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心领神会,赶忙从袖笼中掏出几锭沉甸甸的银子,不动声色地塞进了每位太医的手中。 而真正的静安公主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但她仍然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待几位太医离去之后,假扮的静安公主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望着那真静安公主,只见她依旧面色阴沉,周身寒气逼人。 于是,假静安公主壮起胆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旁,压低声音劝慰道: “还请主子忍耐些日子,在外面请的神医已经正在往京城赶了。想来他一定能医好主子的,让主子雄风大振的。” “滚开!连你个贱婢也敢嘲笑本皇子了!谁给你的胆子?!”那真静安公主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地呵斥道。 假静安公主吓得花容失色,诚惶诚恐地连连叩头求饶: “主子饶命,主子息怒啊!奴婢绝无半点嘲笑主子之意,实在是一心盼着主子早日康复啊!” “奴婢只是担心,如今若对太医院那帮庸医大动肝火,只怕会惊动父皇,到时候于主子您可是大大不利呀!” 假静安公主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闻听此言,那真静安公主脸上忽地浮现出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他斜睨着跪在地上的假静安公主,语气冰冷彻骨: “哟呵,一口一个‘父皇’叫得可真是够亲热的啊!莫不是这些年来你早就盘算好了要取而代之,顶替本皇子不成?嗯?” 静安公主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上来,她连忙磕头如捣蒜般说道: “奴婢万万不敢有此等非分之想啊!” “奴婢时时刻刻铭记着主子当年的救命大恩,主子于奴婢而言就如同再生父母一般,奴婢誓死不会背叛主子,请主子明察!” 真静安公主眸光犀利的盯着假静安公主, “没有最好,若让本皇子发现你有非分之心,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是,请主子放心,奴婢一定谨守本分。”假静安公主恭敬地道。 真静安公主此刻心如乱麻,烦躁不堪。 若是,若是自己真的不能人道了,只怕那边也会放弃自己的。 所以,此事不能传出去。 这也是他一直待在宫里的原因。 宫中太医医术高,而且嘴巴严。 他不能容忍自己隐忍这么多年,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到头来为他人作了嫁衣。 第314章 提前开战 他相信,如果让他的母妃婉贵妃得知自己已无传宗接代之能,想必母妃定会成为第一个舍弃他之人。 届时,母妃极有可能毫不留情地将景王说成是那个人的亲生骨肉,而自己则不过是皇上赐静安公主的区区一名侍卫罢了。 若真是发展到那般田地,那么要取他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就这般胡思乱想着,这位乔装改扮成侍卫模样的真静安公主,只觉得通体发凉,冷汗涔涔而下,仿佛整个人都已经被恐惧所吞噬。 第二天,在众人即将启程出发之际,沐凌风竟然也扬鞭催马追赶而来。 当与康王等人的视线交汇之际,沐凌风只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定王妃乃是我之小师妹,身为她的师兄,我自当前去协助妹夫一臂之力啊!” 然而,康王并不知道沐凌风会武,当下便冷嘲热讽道: “沐状元还是先想想自己是否能够骑马跟上我们吧,若是跟不上,就莫怪我们丢下沐状元先去平阳了。” “毕竟平阳战事刻不容缓,想来沐状元也能理解。” “多谢康王殿下的关心,在下会寸步不离的跟上大家的。” 站在一旁的姜昭和高寒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心中皆对康王的话感到有些可笑。 他们可是非常清楚沐凌风的真实功夫到底如何,那可绝对称得上是顶尖高手啊! 两人此时看着康王,像看傻子似的。 谁跟不上,还未可知呢? 别高兴的太早了。 在送走大军之后不久,皇上就接到了两份至关重要的密信。 一份来自靖王,另一份则出自那位负责地方事务的通判之手。 当皇上匆匆展开信件阅览之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额头上的青筋更是因为愤怒而剧烈跳动起来。 “什么?”皇上难以置信地怒吼出声,“王哲勾结西蜀,把兵器私自贩卖给西蜀?真是胆大包天!” 若是墨晏辰呈上来的,他还要怀疑一下。 但眼下是老四送回的,谅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糊弄他。 在再加上还有那位通判送回来的信件作为佐证,两相印证之下,足以证明靖王所言非虚。 想到此处,皇上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像是被人狠狠地揪着一般疼痛难忍。 终日打鹰,没想到有朝一日被鹰给啄了眼。 “来人啊!”皇上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速速将那王哲及其家族上下所有人等统统拿下,一个不留,全部处以极刑!” “朕要让这些乱臣贼子知道,胆敢背叛朕的下场,究竟会是何等凄惨!” 且不说皇上如何震怒,那边苏锦汐心急如焚,开车带墨晏辰日夜兼程,已然离平阳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在中途稍事休息时,苏锦汐边吃东西补充体力,边默默计算着还要多久能到达平阳城。 此刻,平阳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喊杀声、金戈相交之声此起彼伏,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事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 西蜀镇南王老奸巨滑,在呈给西蜀皇说向天圣平阳发兵时,其实他私下里早已经从别处调兵直接抄近路攻向平阳。 所以,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几天。 就是要打天圣一个措手不及。 楚大将军身披重甲,手持长刀,站在战场上,他的身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 他扭头望向身旁同样浴血奋战的武安侯,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伸手轻轻扶住武安侯的手臂, “父亲,您已征战多时,身心疲惫,不如先去歇息片刻,这里有儿子率兵抵挡敌军,定不会让他们越雷池一步!” 然而,武安侯却猛地一甩手,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大声喝道: “你?就凭你也想拦住古哲?你还嫩着呢!” 说着,他一把拽起腰间悬挂着的酒葫芦,用力拔掉塞子,然后扬起头,将酒葫芦对准嘴巴,咕咚咕咚地大口灌下烈酒。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浸湿了他胸前的战袍,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狠狠地抹了一把嘴。 要知道,这敌军将领可不是一般人,乃是西蜀赫赫有名的大将古哲。 此人智勇双全,威名远扬,与武安侯年纪相仿,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将。 当年,他们几乎同时崭露头角。 如今两人都已步入花甲之年,但那份好胜之心却丝毫未减。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天圣一直派武安侯驻守平阳,而西蜀国则始终让古哲镇守与平阳相邻的宜城。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默契,又或者是两人之间暗自较着劲,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这场旷日持久的对峙,不仅是两国之间的军事较量,更是两位老将一生荣辱的见证。 听雨和陈卓所召集而来的那些暗桩们个个都是铠甲加身,他们的身上溅满了斑斑驳驳的血渍。 这些暗桩皆是从暗卫之中精心挑选而出,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杀人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只见他们手起刀落之间,寒光一闪,敌人便已命丧黄泉,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而听雨则一心留意着武安侯的安危,不敢有丝毫懈怠。 突然间,她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朝着武安侯急速扑去,显然是企图趁其不备发起偷袭。 说时迟那时快,听雨毫不犹豫地飞身跃起,手中长刀如闪电般划过半空,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那偷袭之人的脑袋已然与身体分离开来。 那颗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一般重重地砸落在地上,然后骨碌碌地滚动了几圈才缓缓停下。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双眼睛却依然大大地睁着,仿佛死不瞑目一般。 就在这时,听雨恰好听到了武安侯和楚将军正在交谈的话语。 于是她赶忙开口说道: “侯爷、楚将军,请二位放心!只要我们再坚持两天,想来我们殿下和王妃一定能带着援军赶来。” 虽然在今天一早,就陆续来了有两万多的赤焰军支援,但对上西蜀十五万大军,加上平阳城的驻军,也不足西蜀兵力的一半! 如此悬殊的差距,武安侯哪敢有半分懈怠? 第315章 贪生怕死 默默地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后,苏锦汐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焦急万分。 此刻的她深知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仅下车活动了几下有些麻木的腿脚,她就迅速返上车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平城疾驰而去。 在离开盘城时,她已经飞鸽传书给师父师母,让“无声门”的人全速往平阳赶。 此时此刻,她满心祈祷着外祖父和舅舅平安无事,同时也期盼着平阳城的守军能够坚守住城池,一直坚持到他们的支援抵达。 值得庆幸的是,此处人烟稀少,苏锦汐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车速提升至极限,一路风驰电掣般地向前飞奔。 眼下唯一让她感到欣喜若狂的是,尽管已经全速行驶了如此远的距离,但她惊讶地发现汽车的油耗竟然没有减少。 想到这里,一个奇妙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 如果日后墨晏辰学会了开车,那么即在油耗不减少的情况下,他自己岂不是也可以开着车满世界乱跑? 想想就挺让人兴奋的。 那边康王、姜昭、沐凌风一行人虽然是急行军,但是由于人数众多,且携带大量辎重物资,整个大部队的行进速度受到了极大限制,想要快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康王在赶了一天路时,大腿在马上磨的就受不住了,还美其名曰, “这般急行军,众将士如何受得了?” “若这般不眠不休的赶到平阳,只怕也无力打仗,反而给敌人送人头了。咱们得体谅将士的辛苦,大家都在此休息一个时辰。” 康王话音刚落,还没等其他人发表意见,高寒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反驳道: “康王殿下,你这是当成游山玩水了吗?这才走了多远的路程啊?众将士这就受不了啦?” “苏羡从年前回京城后,便奉皇伯伯之命在城外练兵,练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你当他们平日里在军营里是吃饱喝足睡大觉呢?” 接着,高寒越说情绪越发激动,他怒目圆睁地瞪着康王, “如今平阳城危在旦夕,你不但不催促大家加速赶咱,反而在这里拖大家的后腿。本小王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居心叵测,故意想让西蜀攻入我天圣境内的!” 说到此处,高寒的语气愈发严厉起来。 康王闻言,顿时怒不可遏,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似能喷出火来。 “高寒,你简直就是信口雌黄,一派胡言乱语!父皇之所以让你随队而来,无非是看在永王叔的面子罢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就在此时,趁着队伍休整歇息之际,姜昭和沐凌风二人压低声音悄悄商议起来。 只见姜昭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既然苏羡认定这些人可信可用,不如由我率五千精锐人马,先行一步,加快行军速度。后面的粮草辎重由康王和高寒押送,其他大军则由张将军和你率领随后跟上。” “这样一来,也许我率这五千精锐可以赶上在平阳城外截住西蜀大军。” “若是随着康王这般游山玩水式的行军速度,只怕咱们到那儿黄花菜都要凉了。” 沐凌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但随即又提出自己的担忧: “只是……你觉得康王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最后押送粮草辎重吗?他这趟明显就是奔着立功去的。” 听到这里,姜昭忍不住轻哼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道: “就凭他?还想着立功呐!不坏事就谢天谢地啦!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真到了战场上,恐怕连刀枪都拿不稳呢!” 沐凌风没说,自己三师弟早在前天收到小师妹的飞鸽传书后,便先行一步集结人手赶往盘城了。 他们的小师妹要去那里,他们做师兄的自然要去帮忙。 此刻,眼见着康王与高寒二人争吵得愈发激烈,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沐凌风和姜昭便瞅准时机,赶忙叫上张老将军,将精心策划好的计划向其详细讲述了一番。 “姜世子和沐状元本将佩服。本将一早就想如此安排,但是皇上却令康王主事,只怕本将说的话康王也听不进去。” 只听得张老将军连连点头称赞道: “姜世子和沐状元考虑周全,本将佩服。本将一早就有此打算,但无奈皇上明令此行由康王主事,恐怕就算本将开口进谏,康王也听不进去。” 说到此处,张老将军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满脸皆是无奈之色。 “将士本就是为保家卫国,何惧生死?” “自从年前苏羡苏世子来到军营之后,便对军中将士展开了高强度的训练。” “如今莫说是普通的急行军了,哪怕是负重急速行军,咱们的将士们也绝对不在话下。哪里会像康王所说的那样,仅仅行进这么一点儿路程就得停下来歇息休整呢?” “本将看是康王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自己的受不了啦。” 那边高寒和康王已经吵恼了起来,若非还顾忌着众将士就在不远处,只怕两人就要动武了。 只听高寒讥讽道, “既然贪生怕死,又为何在殿上向皇伯伯请命?伪君子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康王刷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直指高寒,厉声道, “高寒,别给你脸不要脸!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对本王说话?” 哪知高寒对于直指颈间,闪着寒光的长剑眼都不眨一下,两根手指如拈花般轻巧地捏住剑身,稍稍用力一挪,那原本气势汹汹的长剑就这样被轻易地移到了一旁。 康王大惊失色,他自己握剑用的力度多大,自己心里清楚。 没想到高寒这个整日只知游手好闲的纨绔,居然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的剑给移开,可见他是深藏不露啊! 高寒自然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神色,当下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 “康王若是识相,就不要挑衅本小王,毕竟本小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若当着十万大军的面说了什么让你难堪的话,试问康王,你在这十万将士面前还有何威严?” 第316章 与平阳城共存亡 听到这番毫不掩饰的威胁之语,康王双目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敢威胁本王?!” 面对康王的质问,高寒却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 “没错,就是威胁你了,你又能拿我怎样呢?” 康王不能拿高寒怎么样。 直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铁青。 姜昭和沐凌风这边也商量的差不多了,见高寒二人眼看着要打起来,忙笑着上前劝解。 沐凌风抬手勾着高寒的脖子把人勾了出去,这边姜昭低声劝解康王,把自己的提议说了一下。 康王皱起眉头,刚想要开口反驳,姜昭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紧接着又继续说道: “康王表兄,我相信你也不愿看到西蜀攻进平阳城。” “定王兄曾经跟我说过,在诸位皇子之中,唯有你才是真正心怀大义之人啊!所以我坚信,对于我的这个提议,您一定会给予支持的。” 其实当时墨晏辰是这般说的, “若不是康王的外祖父是威震四方、保家卫国的护国大将军,平日里见着康王多多少少都会和他灌输一点儿家国天下的理念。” “恐怕康王就会一直听从皇后指使摆布,为了争夺皇位,早就做下私通外敌之事了。” 康王听闻此言后,不禁沉默了片刻。 他着实没有想到,墨晏辰竟会对自己有着如此之高的评价!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被人认可后的欣喜与激动。 康王轻咳一声,只见他一脸正气凛然、义愤填膺地高声道: “你说得没错!平阳之地自古以来就是我们天圣王朝的固有疆土,绝容西蜀狗贼践踏半步!” “康王表兄说的对,只是……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粮草乃重中之重。只是咱们此次行军仓促,粮草这些只怕跟不上。” “不知康王表兄可否降尊纡贵先行一步,去前面城池征集粮草?” “你也知道高寒那个不靠谱的,实在不敢指望他。” 正欲应允的康王,忽地回过神来,满脸疑惑道: “征集粮草?咱们不是携带有足够的粮草么?” 姜昭笑着解释: “康王兄,你不会以为咱们带的粮草就够了吧?你可知自古行军打仗,纵使备足十成的粮草运往边疆,最终能够剩下个六七成,便算是不错的啦。” “一路上人吃马喂,全都得依仗着这些粮草呢。不仅如此,返程之时亦需预留一部分粮草备用呀。故而,通常运抵边疆的粮草,往往仅剩六七成罢了。” 闻听此言,康王不禁面露惊色,这些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康王心里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一方面,他确实很想应下这件事;可另一方面,他还心心念念着要去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呢! 若是因此耽误了时间,只怕等他赶到平阳的时候 ,战事早就结束了。 那他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仿佛看穿了康王心中的想法一般,姜昭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康王表兄,此次西蜀镇南王来势汹汹,看那样子,这场战事恐怕不会那么快就结束的。” “依我看,以康王表哥您的身手和谋略,必定能够在战场上大显神威、建立不朽功勋的啦!” 说罢,只见姜昭伸手入袖袋之中摸索了一番,随后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递了过去, “这是我之前从杜衡那儿要来的药膏,康王表兄抹在伤处很快便能痊愈。” 这时,姜昭又笑着回忆起他们初次上战场时的情景: “康王表兄这般已经很不错啦!” “当初咱们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一路骑马长途跋涉,结果每个人的大腿内侧都被马鞍给磨掉了整整一层皮呢!那滋味儿呀,可真是不好受……” 说到此处,姜昭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苦笑。 即已和康王说定,姜昭便马不停蹄点齐人手打马急行军,沐凌风和张将军带着大军也加速前进。 粮草辎重则由高寒押送。 此时,平城城正在经历又一轮的攻击。 城外二十里处,武安侯率众将士苦苦支撑着防线,而对面的敌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气势汹汹。 听雨陈卓等人,身上已挂了彩,但无一人停下休息。 纵然他们武功高强,但挡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虽然又赶来了一万赤焰军,即便再骁勇善战,但到底天圣将士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只有敌军一半的人数。 敌军哪怕是车轮战,也把天圣将士的体力给消耗尽了。 “祖父,您先撤进城去!这里有我顶着,孙儿就算拼了这条命,誓死也不会让那些西蜀的狗贼踏进咱们平阳城半步!” 只见那武安侯府的长孙楚尧,紧紧握住手中长枪,一脸坚毅地护卫在武安侯身旁。 武安侯端坐在高大威猛的战马上,虽已年过花甲,但身姿依然挺拔,威风凛凛。 他右手紧握着一杆寒光闪闪的长枪,那枪身修长且锋利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冷光。 听得楚尧此言,武安侯怒喝道: “胡闹!本侯纵横疆场数十载,历经无数风雨,什么时候当过逃兵?今日即便敌众我寡,本侯也要与这平阳城共存亡!” 说罢,他双目圆睁,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就在这时,武安侯猛地大喝一声,手臂肌肉瞬间隆起,青筋暴突,然后用力一挥手中长枪。 只听“嗖”的破空声响,那长枪如同闪电一般急速向前挥去,直接将一名偷袭的敌军捅了个对穿! 只见对面西蜀军阵营之中,一员花白头发,年逾花甲却精神矍铄的老将,正稳稳地骑坐在一匹枣红色战马上。 他便是西蜀军的老将王哲,此时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般紧紧盯着这边战场的局势变化。 “众将士听令!” 王哲猛地高举手中长枪,声嘶力竭地喊道: “给我全力进攻!楚毅那老匹夫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我们再加把劲,只要再有两轮猛烈攻击,必定能够一举拿下这平阳城!”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西蜀军如潮水一般向着楚军阵地汹涌而去,喊杀声响彻云霄。 第317章 援军来了 咦!不对,楚毅的长子楚云霄哪里去了? 王哲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禁眉心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名士兵神色慌张地飞奔而来,口中高喊: “将军,大事不好啦!” 王哲心头一紧,连忙喝道: “何事如此惊慌?快快道来!” 那名士兵气喘吁吁地道: “将军,我军的粮草不知为何突然起火,火势凶猛,已经难以控制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哲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 当下正值七月酷暑,往年此时雨水较多,不利于行军作战。 所以镇南王才会挑中这个时间出兵,本想以为西蜀将士人数众多,碾压性的把天圣平阳轻易夺到手里。 哪知今年七月却是骄阳似火,天气异常干燥,连着多日并未下一滴雨。 干燥的粮草,哪怕沾着一点儿火星便会着起来。 如今十来万将士在此,若是没了粮草,那他们就不得不退兵了。 若镇南王得到消息,只怕…… 王哲来不及多想,他急忙转身对着身旁的副将大声喊道: “你马上率领一部分人马迅速返回营地去救火!务必全力以赴,想尽一切办法把粮草抢救下来。若此次能够成功保住粮草,本将必亲自向镇南王为你请功!” 此时对于王哲来说,眼前不仅是一个拯救粮草、避免军队陷入困境的关键时刻,更是一举攻克天圣平阳城的绝佳机会。 这座城池一直以来都是战略要冲,拿下它对于整个战局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而且,这也是镇南王精心策划许久的大事。 倘若自己真的能够顺利攻破平阳城,那无疑将会立下开疆拓土的不世之功。 待到凯旋回京,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朝中的文武百官,都会对他另眼相看。 想到此处,王哲不禁热血沸腾,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看着对面军中端坐马上的天圣武安侯,王哲突然脑中一闪。 若能拿下平阳城,活捉天圣武安侯楚毅,自己必将青史留名! “结阵。全力进攻!” 就在这时,本就疲于应对的天圣众将士,只见对面尘土飞扬,黑压压的一片快速朝这里奔来。 紧接着,左右两侧也相继出现了同样的情景。 三面敌军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平阳城席卷而来,大地在他们的践踏之下,竟然隐隐地颤抖了起来,发出低沉的轰鸣之声。 面对如此危急的局势,武安侯却依旧神色镇定自若。只见他端坐马上,目光锐利,扬声道, “结灵蛇阵!” 随着一声令下,阵法灵活变动起来,前来支援的三万赤焰军,在副将耿亮的率领下,和平阳城的将士们很快便组成一条条灵动的小蛇。 这些形如小蛇的队伍以惊人的速度冲入敌军队列之中,左冲右突,上下翻飞。 它们时而分散开来,从各个角度对敌军发起攻击;时而又聚拢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撕开敌军的防线。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的撞击声响彻云霄,场面异常激烈。 然而,尽管天圣一方的灵蛇阵发挥出了极大的威力,成功地打乱了敌军的阵型。 但无奈对方在人数上占着绝对的优势,使得天圣众将士难以抵挡,就连武功高强的陈卓和听雨身上也负了伤。 就在这时,耳聪目明的听雨突然捕捉到了那熟悉而又令人振奋的“哒哒哒哒”声。 她那原本紧绷着的面庞瞬间绽放出欣喜之色,兴奋地高呼道: “陈卓,听啊!援军来了!” 要知道,拥有这般独特声音的武器,放眼整个天下,除了他们王妃之外,就只有王妃的师父和师母手中持有了。 无论是其中哪一方及时赶来支援,对于此刻身陷绝境的他们而言,无疑都是雪中送炭,能够极大地缓解当前所面临的巨大压力。 果然,没过多久,众人便远远望见苏师父与苏师母率领着一支五六百人的队伍如疾风般疾驰而来,并迅速投入到激烈无比的战斗之中。 只见这支生力军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手持神秘而强大的新式武器,奋勇杀敌。 很快,便看到苏师父和苏师母带着一五六百人马加入到战斗当中。 端坐马上观战的武安侯微微眯起双眼,紧紧盯着这支突如其来的援兵。 尽管这些人确实是前来增援己方的友军,但他一时并未辨认出来者究竟何人。 不仅如此,让武安侯感到尤为惊讶的是,这批援兵所持有的武器竟然如此奇特诡异。 与他们自己火力营惯用的火铳大相径庭——他们的火铳每次射击仅能射出一枚子弹。 然而眼前这些援兵手中的武器却好似一条火龙,源源不断地喷吐出一串串密集如雨的弹丸,可以持续不断地进行连发攻击! 他们气势如虹,锐不可当,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冲向了近在咫尺、眼看就要攻破防线的西蜀军。 刹那间,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乐章。 原本还气势汹汹、志在必得的西蜀军,此刻却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纷纷倒下,瞬间死伤惨重,血流成河。 正端坐马上观战的西蜀王哲,亲眼目睹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脸色煞白。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攻势竟然会在转眼间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然而,身为一军之主的他并未因此乱了阵脚,稍作镇定之后,他立刻举起手中的令旗,准备下达继续进攻的命令。 可就在这时,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感觉到一股致命的危险正在逼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身手敏捷地滚下马来,并顺势朝着一旁快速翻滚而去。 与此同时,只听得一阵密集而急促的“哒哒哒哒”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鸣声传来,那匹伴他多年的战马已然身中数弹,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第318章 拼死一搏 而在另一边,苏师母手握冲锋枪,飞身而起,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边,搜寻着王哲的身影。 眼看着对面军中一个女人手握一个似火铳带着危险气息的东西朝他这边看来,王哲心中暗叫不好。 他来不及多想,当即又是一个就地打滚,动作迅速地闪入了众多将士的身后,试图借助人群的掩护来躲避苏师母的追杀。 王哲深知此刻形势紧迫,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攻克平阳,平阳有了这些援军,想要攻陷这座城池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苏师母四处寻找王哲未果后,便与众人一同手持冲锋枪,朝着西蜀军展开了无差别的猛烈射击。 在冷兵器时代,他们用如此先进的热武器来对抗敌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显得有些不太厚道。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西蜀军主动来犯,天圣国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与他们西蜀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从未想过去侵犯他们的领土。 可如今这场战争既然是由西蜀率先挑起的,那他们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 最主要的是,他们急行军而来,所携带的弹药不多,必须快速结束战斗。 眼看着西蜀军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就连那些见惯了沙场惨烈场面的将士,也不由有些胆寒。 不少西蜀将士眼见着天圣来增援的人,拿着奇怪且杀伤力巨大的武器,看着他们自己的将士一片一片的倒在血泊中没了生机,便本能的如惊弓之鸟般向后撤退。 由于他们在此处聚集的人数实在太多,如此混乱不堪的一退,瞬间引发了一场灾难性的后果——许多伤员根本来不及躲避,直接就被自己人无情地踩踏在了脚下! 一时间,痛苦而凄厉的惨嚎声响彻云霄,令人毛骨悚然。 见到西蜀军这般仓皇后撤,天圣这边的将士们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毕竟,连续数日来高强度的激烈战斗,早已令每一个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到达了极限。 此时此刻,他们无比期盼着皇上所派遣的援军能够尽快抵达战场,给予他们强有力的支援与帮助。 然而,身为平阳守将的武安侯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西蜀军狼狈逃窜的身影。 王哲那厮此次吃了如此大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我们此刻稍有懈怠,恐怕就会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想到此处,武安侯当即高声下令道: “将所有重伤员迅速抬下战场,送往后方妥善救治。其余众人听令,立刻重新布阵,严阵以待,以防敌军卷土重来!” 苏师父和苏师母都不是嗜杀之人,本想着如今西蜀死了这么多人,该鸣金收兵了。 等入夜,他们悄悄潜入西蜀军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对方领军将领的首级取下。 如此一来,西蜀军队群龙无首,必然会陷入混乱,届时西蜀便会退兵了。 毕竟普通士兵无辜,他们没有决断权,是进还是退,都取决于发号施令之人。 哪知西蜀老将王哲,眼看着天圣来了援兵,自己胜算无望,便想着拼死一搏! 若是侥幸获胜,那么自己必将名垂青史;就算不幸战败身亡,以他这般年纪,能战死沙场也算不枉此生了。 更何况,前去救援粮草的副将至今仍未归来,想必粮草之事已然无望。 如今镇南王还在率大军往这里赶的途中,自己所率领的总计十五万大军,乃是镇南王私下调遣而来,并非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的。 而自己此次作战失利,搞砸了镇南王精心策划的战略布局,死了这么多的将士 ,恐怕也是罪责难逃,横竖都是个死。 既然左右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放手一搏,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乎,王哲当机立断,躲在众将士身后,为了防止天圣那些杀人发现他,王哲直接吩咐传令兵传他号令。 只见那传令兵站得笔直,他面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奉将军令,全军听令!给我全力进攻!若有谁敢临阵退缩,一律按逃兵之罪论处!” 其声音之大,仿佛要穿透这喧嚣的战场,直达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放眼望去,西蜀原本十几万的将士们虽然已经死伤不少,但存活下来的仍有十万余人。 眼看着西蜀将士再次如潮水一般发起了凶猛的反攻。 然而,天圣这边却丝毫不乱,他们的防御阵线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有条不紊地抵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与此同时,苏师父所带领的“无声门”众人则展现出了极其灵活的战术。 他们就像是一群游弋在战场上的猎豹,时刻观察着战局的变化。 一旦发现天圣防线的薄弱之处,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手持冲锋枪,如闪电般冲向那里,对着敌军就是一阵突突突的扫射。 只是,尽管他们手中的热武器威力强大,但由于弹药数量有限,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弹药很快就要被消耗殆尽了。 毕竟在他们主子苏锦汐到来之前,他们的弹药有限。 不过,这并没有让“无声门”的众人感到丝毫畏惧。 因为对于他们这些以杀人为业的杀手来说,冷兵器他们同样擅长。 于是,当弹药用尽之时,他们纷纷迅速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大刀。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这些杀手们动作敏捷、身手矫健,每一刀挥出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和致命的杀伤力。 在他们面前,那些普通的敌军将士简直不堪一击,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任人屠戮。 眼看着平阳城已然近在咫尺,尽管车窗被紧紧关闭着,但那熟悉而又令人胆寒的“哒哒哒哒”声,伴随着刀剑相交时发出的清脆金属共鸣声,依旧如潮水一般透过车窗的缝隙涌进车内。 坐在车中的苏锦汐只觉得自己的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双手紧握方向盘,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心中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来迟一步。 脚下的油门一踩到底,车子犹如脱缰野马一般直直朝着平阳城南那片正处于混战之中的区域疾驰而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声声激昂高亢、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也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墨晏辰剑眉紧蹙,面色凝重地说道: “听这声音,乃是西蜀的战鼓无疑。看来此刻战况已经到了极为紧急的关头。” 话音未落,只见苏锦汐所驾驶的越野车仿佛一支离弦之箭,以风驰电掣之势向着前方猛冲过去。 狗贼!敢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外祖,看姑奶奶我炸你丫的! 第319章 热武器轰炸 当他们赶到时,正好看到乌压压的一大片西蜀将士,正气势汹汹的朝平阳城这边猛扑过来。 苏锦汐来不及多想,汽车停下便意念一动,瞬间便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大堆令人瞠目结舌的武器:炸弹,手榴弹,各种型号的枪支以及堆积如山的弹药等等。 接着伸手掩唇做了个“无声门”才听得懂的鸟鸣声,声音清脆婉转,透过战场上嘈杂的声音传入大家的耳中。 别人尚不明白是何意,“无声门”的众人一听到这个熟悉的信号,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 因为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只要主子出现了,那么接下来他们便能放开手脚痛宰西蜀狗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苏锦汐动作敏捷如风,她一边不断地从空间里取出一个个威力巨大的炸弹,一边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朝着西蜀阵营飞速掠去。 眨眼之间,她已经飞到半空中,并毫不留情地接连点燃手中的炸弹,精准的将它们一个又一个地投向敌军阵营。 墨晏辰飞身而上,紧紧地揽住苏锦汐纤细柔软的腰肢在西蜀阵营上空快速掠过,好让她放开手脚投掷炸弹。 随着一连串的炸弹如同雨点般准确无误地砸向西蜀阵营,不等他们朝苏锦汐二人拉弓射箭,此起彼伏的剧烈爆炸声已然响彻云霄。 刹那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无数的西蜀士兵被那惊天动地的爆炸炸得人仰马翻。 有的士兵直接被炸飞到空中,然后又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摔落在地上;有的则被强大的冲击波震得四处横飞,撞到周围的树上或其他士兵身上,引发一连串的惨叫和哀嚎声。 就在前方的西蜀将士们被炸得七零八落之时,“无声门”众人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行动起来。 他们身形敏捷快速朝着之前发出声音的地方冲去,那声音正是门主给的信号,想来是让他们去领枪支弹药的。 而刚成功朝西蜀将士投了一圈炸弹的苏锦汐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苏锦汐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正在赶来领取枪支弹药的“无声门”众人,点了点头,大声叮嘱道: “都注意安全,可别把小命折在这儿了。等这边事了, 我请兄弟们大碗喝酒 ,大口吃肉。” 听到苏锦汐这番话,众人纷纷笑着回应道: “门主放心吧,兄弟们都等着呢。” 说罢,大家毫不犹豫地转身,怀揣着新到手的武器装备,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奔向激烈的战场。 此刻,尽管苏锦汐等人带来了充足的枪支弹药,但面对数量众多的西蜀敌军,他们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只见一些“无声门”的兄弟即使已经身负重伤,却仍然咬紧牙关,毫不退缩地继续向着敌人冲杀过去。 看到这一幕,苏锦汐不禁皱起眉头,转头对身边的墨晏辰: “能把陈卓和听雨所召集的暗卫叫来吗?” 墨晏辰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朝着不远处的江寻轻点了一下头。 江寻从怀中摸了个信号弹出来,抬手掷向空中,只见一蓝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很快,便有一大群身着黑衣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 这些暗卫可个顶个的武功高手,学什么东西都快,任何新事物都能迅速掌握。 苏锦汐拿起一把冲锋枪,动作娴熟地向众人演示起来。 这些暗卫们不愧都是顶尖的武林高手,学习能力超强。 仅仅只是看了苏锦汐的一次简单示范之后,他们便已经对这把冲锋枪的操作方法了然于胸。 于是乎,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接过枪支,跃跃欲试地想要亲自感受一下这种新型武器的强大威力。 他们之前只见过‘无声门’的人在用,远远的便能把敌人击毙,个个都是眼馋的不行。 “兄弟们,结一字长蛇阵,只管扣动扳机朝敌军射,不必担心没有子弹 。” 苏锦汐大声喊道。 “还有那些手榴弹,只管一股脑儿地往敌军阵营里扔就是了!” “不过大家一定要小心使用,注意自身安全!”她接着补充说道。 众人齐声应诺,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只见苏锦汐身形一晃,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一般飞身向前,直冲向敌阵前方。 她双手紧握冲锋枪,用力扳下,顿时,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 那一道道火舌喷涌而出,犹如雷霆万钧之势,直直朝着敌军横扫而去。 刹那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敌军便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惨叫声、呼喊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无数的敌军士兵在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下身受重伤,纷纷中弹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伤亡人数多得难以计数。 与此同时,众暗卫及“无声门”的人们也毫不示弱。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在跟随苏师父刻苦练习射击技巧,但今天才是第一次经历实战。 此时,当门主一下子给他们足够多的枪支弹药时,个个都兴奋异常,勇气倍增。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冲锋枪,义无反顾地向着敌阵冲杀过去。 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混乱。 激烈的枪战使得天空中回荡着连绵不断的枪声,响彻云霄;滚滚浓烟四处弥漫,遮天蔽日,让人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站在远处观战的武安侯长孙楚尧,目光紧盯着那个在战火纷飞中依然身姿矫健、英勇无畏的姑娘。 他亲眼目睹她手持武器,那喷射而出的火舌每一次闪烁都意味着至少一个敌人生命的终结。 这样的场景让他瞠目结舌,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与他一样感到震撼的不但是他的外祖,还有平阳城数万将士。 他们从未见过杀伤力这么大的武器。 但是,只要能把西蜀狗贼杀死,他们自然乐见其成,甚至也想拥有一把这种武器。 西蜀老将王哲,在看到前方响声震天,硝烟弥漫,西蜀将士惨叫声不断时,当即便令人鸣金收兵。 他虽然急于攻下平阳城,但在没有弄清楚天圣这是什么新型武器之前,他不敢,也不舍得将士白白送命。 第320章 取之不尽 西蜀鸣金收兵,武安侯心下也是一松。 经过连续的激战,他们这边的将士也是身心疲惫,很多将士都是带伤作战的。 此时正好可以休息包扎一下,补充下给养。 简单和师父师母说了下平阳的情况,安排他们去休息,苏锦汐便急忙端着煎好的药送到外祖武安侯房间时,她一眼便瞧见了那位受伤未愈却依旧忙碌不停的老人。 只见他伏于案几之上,奋笔疾书,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苏锦汐见状,不由得眉心微微皱起,快速走上前去,脸上带着一抹温柔而关切的笑容说道: “外祖,什么事儿不能先放一放?您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呀!如今墨晏辰和孙女儿来了,您便偷会儿懒吧。” 听到苏锦汐的话语声,武安侯这才停下笔来,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当他的目光触及那张与自己早逝的爱女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时,眼眶不由微微发热。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然后缓声道: “虽然你大舅舅带人放火烧了西蜀军粮草,但还是被人救下了一半的粮草。而且西蜀镇南王全力支持此战,粮草是源源不断的往西蜀大营送。” “而我们平阳原本只有五万驻军所需的粮草供应,就这皇上还屡次拖欠,得连着上折子催促才能送到。” “如今突然间迎来了你们及赤焰军这么多人马。军中的粮草短时间还能支撑,时间久了只怕就无米下锅了。” “所以,我得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然而,面对这样棘手的局面,苏锦汐却表现得毫不担忧。 当初从端王府及宣平侯府地道里取了不计其数的金银兵器粮草,如今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就连油盐酱醋,锅碗瓢盆都齐全。 而且,在她的空间里还有一间巨大的库房。 里面不但有来自前世的各种各样的肉类、充裕的粮食储备,甚至还有大量专为急行军准备的压缩饼干以及五花八门的速食食品。 最重要的一点儿是,这些东西取之不尽。 想到此处,苏锦汐不禁笑着宽慰武安侯, “外祖您大可放心好了。关于粮草方面的事情,我有办法解决。” “况且墨晏辰说了,皇上已经派了十万大军,并准备了充足的粮草补给。由张老将军亲自统率,康王与姜昭协同领军,目前正马不停蹄地朝着此地赶来。” “想来不日便能赶到。” 粮的问题她能解决,主要就是马匹需用的草料。 她空间里原来有人的食物,但是没有马的食物。 不过,先解决了眼下的难题再说。 听墨晏辰讲,康王不是边往这里赶 ,边在各城征集粮草吗? 大不了自己到时辛苦跑一趟,把那些粮草收进空间弄过来就行,也不费什么事儿。 考虑到众人已经接连数日未曾饱腹,苏锦汐意念一动,刹那间,只见库房之内瞬间堆满了堆积如山的大米和白面。 以及各类肉菜和鸡蛋等,更是被直接以整盆的规模源源不断地端了出来。 尽管当下天气炎热,确实不宜让众人进食过于油腻的食物以免引起不适,但若是整日清汤寡水的,又怎能有足够的力气去上阵杀敌呢? 所以说,必要的营养补充还是不可或缺的。 而就在此时,江寻与陈卓这两位深受信任的心腹之人则坚守在门口负责看守。 他们眼睁睁地望着人们络绎不绝地前来搬走这些丰盛的食物,然后眨眼之间,屋子里又会重新填满各式各样的鸡鸭鱼肉等食材。 面对此情此景,这二人已然变得有些麻木不仁了。 他们只听说过天上的神仙会点石成金的。 没想到他们殿下居然娶了个仙女做王妃 ! ‘无声门’的兄弟们则有些出神,今天才知道,他们的门主居然是天上的小仙女! 否则又怎么解释这凭空而来的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一盆盆色香味俱全的肉菜,米饭,馒头,面条等端出去,疲惫的将士们顿时口水直流。 他们好像还是过年时,才见过这么多的肉菜! 而听雨和听露心里虽然震惊,但想的却是一定要为主子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被外人知道了。 否则,他们还不得把王妃当做稀世珍宝,都来争抢王妃? 当楚尧得知那个出手狠辣,把西蜀军炸得人仰马翻,仓惶收兵的姑娘,便是祖父及父亲他们提起的锦表妹时,一脸的难以置信。 看着一身男装比他还要潇洒三分的苏锦汐,豪气的端着酒碗和将士们一起喝着说笑着,楚尧愣在那里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是谁?我在哪儿? 他缺的是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兄弟吗? 他缺的是软萌可爱的妹妹! 结果呢? 结果这妹妹比爷们还彪悍! 难怪几天前当他问陈卓和听雨, “这里在打仗,锦表妹现在来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小姑娘家会不会害怕?” 陈卓和听雨面面相觑半天,又神情古怪的看了他半晌,才意味深长的笑道, “楚公子到时候见了就知道了。” 楚尧仰头望天长叹,在我当哥的余生中,还能收到妹妹绣的荷包吗? 苏锦汐:荷包妹妹可能绣不来,不过若是在你的伤口上绣花那是完全没问题。 看着伙房放着的大水缸,楚尧眨了眨眼, “锦表妹,这水缸怎么看起来做工像是京城的?我好像没见过平阳城有卖这种水缸的。” 苏锦汐:我能说这就是从京城带来的吗? 但还是眉梢一挑, “表兄整日里呆在军中,能注意多少城中卖这些杂物的。” 楚尧想想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如今天气炎热,才一天时间,城外那堆积如山的死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如果再不妥善处理这些尸体,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引发一场可怕的瘟疫。 想到这里,苏锦汐心急如焚,赶忙叫来了“无声门”的兄弟们。 从空间取出一套套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分发给他们。 她亲自示范如何正确地穿着这套装备。 接着便检查大家的穿戴,若有不规范的地方,她动手指导一下。 原本大家还担心这样严密的防护装备会让人感到无比闷热,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穿上之后竟然感觉十分凉爽舒适。 苏锦汐:前世最先进的东西在我空间里面,若是还闷热,只怕就要派那些所谓的‘砖家’上战场了。 正在这时,墨晏辰大步走了进来,看了看无声门的兄弟们穿的防护服, “阿锦,你这种衣服还有没有?让赤焰军的兄弟们一起去。” 城外那么多的死尸,只清理就是个大工程。 苏锦汐眨了眨眼, “有,要多少有多少。我让无声门的兄弟们去教他们如何穿戴。还有消毒的物品,一起分发给他们。” 墨晏辰拉着苏锦汐,附耳低语, “让他们自己去分,我想趁此机会,带你去……” 第321章 私自出兵 苏锦汐莞尔一笑,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要带我去哪里。稍等一下,我这里很快就好。”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听雨如疾风一般大步冲进屋内,神色焦急地喊道: “殿下、王妃,耿亮率领着一万赤焰军,贸然前去偷袭西蜀军了!” 听闻此言,墨晏剑眉竖起,眼中闪烁着怒火,厉声道: “胡闹!区区一万人马,怎敢如此冒失地去偷袭有十万之众的西蜀军?他真当自己有三头六臂不成!走了多久?” “已经一个时辰了。” 听到听雨口中说出“耿亮”这个名字,苏锦汐想起来了。 下午西蜀军队刚撤退不久,对战时她取出去的枪支弹药以及手榴弹有多余的。 耿亮跑来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威力强大的武器,笑着抱拳道, “请王妃把这些武器赐给末将,末将带着兄弟们去城外布防。免得西蜀狗贼趁机偷袭。” 当时的苏锦汐并未多想,城外布防若能用上热武器,定然能够更好地震慑住西蜀的将士们。 当下她便以帐篷做遮掩,又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了大量的武器交给了耿亮。 可谁曾想到,这个耿亮竟是如此胆大包天之人,竟敢瞒着众人私自调兵遣将出城袭击敌军。 耿亮心中一直憋着一股闷气,他本来满腔热血地赶来支援平阳,却没想到差点让西蜀的军队攻破防线,这简直就是对他和赤焰军的奇耻大辱。 于是,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 此时的耿亮,正率领着大军如猛虎下山般冲进了西蜀的防线。 这次偷袭,他手中有苏锦汐提供的神秘热武器,这种威力无比的兵器一经使用,瞬间就让防守的西蜀军乱了阵脚。 只见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西蜀军在热武器的威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溃败如山倒。 看着仓惶撤退的西蜀将士,耿亮志得意满大吼, “兄弟们,跟我冲啊。咱们定要把西蜀狗贼打得屁滚尿流,以雪前耻。” 正在大帐中的西蜀老将王哲听到前线传来的战报,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双眼微眯,透露出一丝寒光: “哼,真当本将是病猫吗?阿猫阿狗都也来欺我西蜀!来人啊,传本将令......” 与此同时,墨晏辰和苏锦汐急率援兵前去接应。 当苏锦汐通过望远镜,远远的看到西蜀军如疾风般往回撤,但奇怪的是,他们撤退时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走走停停,仿佛生怕耿亮等人无法跟上自己的步伐。 苏锦汐心头猛地一紧,只怕前方有诈。 她转头对身旁的男人喊道: “墨晏辰,你拦住他们!我去前面去探查一番情况。” 话音未落,不等墨晏辰来应话,苏锦汐已然身手敏捷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宛如一只轻盈的飞鸟般向着前方掠去。 墨晏辰脸色微黑,这个小姑娘又自己跑了。 不过此刻他也无暇顾及太多,赶忙举起手中的望远镜,朝着前方望去。 透过望远镜,他看到那些看似正在狼狈撤退的西蜀军,心里不禁冷笑一声。 以他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一眼就识破了对方这恐怕只是一个诱敌深入之计罢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抬手将数枚信号弹掷向半空。 只听得“咻——咻——”几声尖锐的声响响起,绽放出一朵朵绚烂夺目的火焰之花,乃是赤焰军所特有的标志。 与此同时,墨晏辰又迅速地用手捂住嘴唇,借着内力吹出了几声长短不一、节奏分明的口哨声。 这哨音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穿透战场的喧嚣与嘈杂,清晰地传达到远处。 正在前方奋力疾驰追击敌军的耿亮等人听到这熟悉的哨音之后,心头猛地一颤,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 这是殿下发出的紧急号令! 显然,殿下已经察觉到他们未经允许私自调兵出战的举动了。 顿时,大家都急忙勒住马缰绳,调转头往发出哨声的地方疾驰而去。 大部队人马,哪怕是纵马疾驰,速度也不会太快。 当耿亮率大军赶到墨晏辰跟前时,前去探查的苏锦汐正好回来。 墨晏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见她无恙,这才放心,朝耿亮淡淡扫了一眼,声音淡淡, “搬兵回营。” 耿亮不由脖子一缩,有点儿怕怕。 根据他在定王殿下手下做副将多年的经验来看,殿下越是如现在这般不动声色,只怕事儿越大。 待回到营地后,耿亮默默的跟着墨晏辰和苏锦汐进入大帐。 只见墨晏辰扶苏锦汐坐下后,便目光凌厉地盯着耿亮,沉声问道: “耿亮,你可知错?” 耿亮一脸茫然,心里暗自嘀咕:“我今日不仅成功击退敌军,还缴获了不少物资,怎么会有错呢?” 于是,他挺起胸膛大声回答道: “末将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耿亮确实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在他看来,自己此番作战可谓是一雪前耻,立下了赫赫战功。 “是吗?你今日在成功击退西蜀国将士之后,明明知晓他们已是穷途末路之寇,缘何还要执意前去追击呢?” “难道你不曾想过,倘若这是他们精心设计的诱敌深入之计,又当如何应对?” “西蜀王哲乃是久经沙场的一员宿将,即便此番溃败,他被你们追着打,但他率领的人马亦两万有余。你真觉得他会怕你畜禽的区区一万兵马不成?” “究竟是你认为他对于兵法的运用不及你高明,还是坚信他麾下的精兵强将远逊于你这边?” 墨晏辰脸色阴沉,声音越发凌厉, “莫非你忘了,多年前本王与你统率大军同祈国那位老将交锋之事?” “要知道,祈国的这位老将与西蜀的王哲可是同时声名鹊起,彼时我们与之交战,最终也不过只是险胜而已。” “你凭什么认为今日他所统率的两万兵马,就定然无法战胜你这区区一万人马?就凭你手中王妃赐予你的那些武器吗?” “那些武器是厉害,但需知你所携带的这些武器毕竟数量有限,一旦耗尽,恐怕等待你们的便是被西蜀军重重包围、惨遭屠戮之时啊!” “你可有考虑过众多将士们的生死安危?” 第322章 以血还血 这番话语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耿亮的心间,令其如梦初醒。 谁知道他那会儿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居然带着一万将士就敢追上去,若是王哲事先设下埋伏,那他所率将士,将全部葬命了。 当下对着墨晏辰深深一礼, “末将代众将士谢殿下救命之恩。今天是末将莽撞了,愿领军法处置,一定谨记绝不再犯。” 墨晏辰缓缓开口道: “你可知你们若再前行两百丈,西蜀准备了什么好酒好菜招待你们?” “据你们王妃探查,王哲命人在两百丈外设了毒烟,若你们追上去,西蜀将士撤到安全范围外,就会点燃毒烟,刚好顺风刮向你们,只要吸上一口,你们不死也活不了。” 耿亮闻言,心中后怕不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深知自己这次的冲动,差点让上万名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死他一人不足惜,但是那上万将士可有父母妻儿在家,若平白枉死,可太冤了。 想到此处,耿亮双膝跪地,叩头认罪道: “末将知罪,末将即刻前去领受责罚,绝无怨言!” 墨晏辰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一旁的苏锦汐微微一笑,温声说道: “此时正值用人之际,领罚之事暂且押后吧。你当先将功补过,争取尽快把那西蜀敌军击退,这才是当务之急啊。” “虽说任何兵法诡道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或许都显得有些多余,但战场之上局势向来瞬息万变、难以预测。” “即便我们自身已足够强大,也必须要确保万一遭遇意外状况时,能够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地应对,给自己以及麾下的将士们留出一条退路来。” “如若不然,那可就是对自己以及众多将士生命的极不负责之举。” 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耿亮的心间,让他原本涨红的脸色瞬间变得紫红起来。 今日这场战事,的确是他太过自负、自以为是了,竟然险些酿成大祸。 此刻,他满心懊悔与自责,连忙再次叩头应道: “末将知错,多谢王妃教诲。” 见此情形,墨晏辰终于开口道: “行了,知错就滚出去将手下将士好好约束好,把布防做好。” 听到这话,耿亮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都松快了起来,犹如蒙赦一般,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连忙应承下来: “多谢殿下!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话毕,他迅速站起身来,朝着墨晏辰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准备告退离开。 然而,就在他刚迈出几步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苏锦汐提及的毒烟之事。 想到这毒烟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耿亮脚步猛地一顿,急忙转过身来,眉头紧紧皱起,满脸忧虑地对墨晏辰说道: “殿下,可是那毒烟该如何处理呢?若是不能将其彻底解决,恐怕西蜀迟早还会用它来对付我们啊。” 墨晏辰微微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耿亮,缓缓开口道: “此事无需担忧,那些毒烟你们王妃会解决掉,你只需管好营中的将士便可。” “是。” 耿亮虽然不知道王妃如何能解决掉,但主子眼下无意多说,他也不好多问,只对着苏锦汐又是一礼,一脸担忧地道, “还望王妃多加小心才是,毕竟这毒烟防不可防。” “放心吧,”苏锦汐笑了笑, 眼前这位耿副将虽然性格耿直,但心地善良,心术正直。 若是他们想要应对这毒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但自己有空间,便不惧任何毒烟的侵袭。 而且,自己就是用毒高手,西蜀布下的那点儿毒,她还没放在眼里。 眼看着耿亮转身离去,墨晏辰走上前来,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苏锦汐,认真地说道: “我和阿锦一同前去。” 苏锦汐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不必,你知道这人惜命的很,自然不会以身犯险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况且,这次我们面对的只是区区毒烟而已,我自有办法应付。” 事实上,苏锦汐之所以从未想过用毒来攻击西蜀的将士们,主要是她觉得普通的士兵无辜。 毕竟士兵只能服从号令,那些发号施令发起战争的人,才是最该死的。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但她仍然希望能够凭借真正的实力和智慧来取得胜利,而不是依靠一些阴损的手段。 在苏锦汐看来,这样做实在有些胜之不武。 但如今西蜀军都先下手为强了,她不回报一二,传出去真当她“无声门”的老大好欺负了。 于是乎,当平阳这边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尽管天空依旧明亮得晃眼,苏锦汐便和那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墨晏辰一同向西蜀进发。 什么是真正的强悍? 像她这样的才是。 只有足够的强悍,杀人不需要月黑风高,也不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就好比此刻,她想下毒无人能挡得住。 就如她现在大白天直闯西蜀大营下毒一样,堂而皇之的出入西蜀大营伙房,光明正大的往饭菜里下药。 偏偏敌人还发现不了她。 就问你气不气! 原本,对于那位西蜀军老将王哲,苏锦汐本打算在沙场上与之一较高下。 可惜啊,这位老将却选择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与墨晏晨在空间里,看着西蜀伙房里的人把饭菜分发出去。 两人便借空间寻到王哲的大帐。 看着王哲大口把饭菜吃完,随后唤来了自己的心腹下属,开始低声商议着明日作战的策略与战术安排。 与此同时,身处空间之中的苏锦汐和墨晏辰也已酒足饭饱。 又喝了杯茶消消食,苏锦汐这才和墨晏辰从空间出来,掀开大帐的帘子,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闲庭信步一般走进了营帐之内。 正在此时,原本正专注于讨论战事的老将王哲不经意间抬起头来,目光恰好落在了刚刚踏入营帐的苏锦汐和墨晏辰身上。 刹那间,他的瞳孔猛缩,脸上露出惊愕至极的表情,口中更是失声惊叫: “快,来人啊!速速将此二人拿下!呕......” 第323章 多年秘辛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一股腥甜之气从喉咙深处涌上,紧接着便是一大口殷红的鲜血如喷泉般狂喷而出。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营帐内其余众人也纷纷出现相同症状,一个个面色惨白如纸,接二连三地张嘴喷出猩红的血水。 一时间,整个营帐内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 此时此刻别说是要拿下墨晏辰和苏锦汐了,这些人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纷纷瘫倒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出气多进气少,生命仿佛即将走到尽头。 尽管身中剧毒、命悬一线,但西蜀老将王哲依然强忍着剧痛咬紧牙关,怒目圆睁地瞪视着墨晏辰,恨恨地道: “真没想到堂堂天圣定王竟会使出如此卑劣无耻的手段,居然在战场上公然用毒!传出去必将被各国不耻!” 说罢,他死死盯着墨晏辰的双眼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其生吞活剥。 苏锦汐不由笑了,看来这西蜀老将颠倒黑白的本事也不小嘛。 只见墨晏辰一脸淡然地在那张雕花大椅上缓缓落座,而后伸手一揽,便将苏锦汐轻轻地拉到自己的大腿之上,这才缓缓开口, “本王这可不是跟王老将军您学来的嘛!今日难道不是您精心策划,引诱那耿亮率军追击,以便放出毒烟毒害他们吗?” 苏锦汐目光快速扫过一旁的其他椅子,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明显的嫌弃之色,还是坐真皮沙发吧。 “你怎知……” 王哲的话语尚未说完,只见他突然面色剧变,一张嘴,殷红的鲜血仿佛决堤之水一般,不要钱似的从其口中喷涌而出。 墨晏辰微微眯起双眸,嘴角轻扬,缓声道: “本王岂止知晓你们在设置了毒烟陷阱,就连您老打算明日于战场之上再度用毒一事,本王也是心知肚明呐!” “更甚者,您竟然不顾及己方将士们的生死安危,甘愿冒着毒死自家士兵的风险,也要使出如此阴狠歹毒之计,妄图将我天圣的将士们尽数毒杀。” 说到此处,墨晏辰稍稍停顿片刻,接着又面带微笑继续说道: “不过,王老将军无需感激本王。” “本王定会尽心尽力地替您宣扬一番,让诸国都晓得这西蜀王哲将军,在明知不敌天圣的情况,为求立功,完全漠视麾下将士性命,在自己人身上投毒,不择手段地想要置我天圣将士于死地。” “想必用不了多久,您这番‘丰功伟绩’便能迅速传遍各国!” 苏锦汐:…… 你这是气死人不偿命呀。 王哲突然毫无顾忌地对着墨晏辰放声大笑起来。 而墨晏辰则依旧面沉似水,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笑得有些癫狂的人。 王哲止住笑后,咳嗽了几声,直视着墨晏辰声音虚弱: “想必定王殿下如今已经知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了吧。” “那么,不知定王殿下可知令尊,也就是天圣在登基那天死掉的先皇,到底是因何缘故而离世的呢?” 说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墨晏辰,想要从对方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然而,让王哲大感意外的是,墨晏辰只是淡淡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毒。” 听到这个回答,王哲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一副神色古怪的模样,继续追问道: “原来天圣定王已经知道你父亲是被毒死的,那么,可知那毒来自何处?” 此时的王哲,心中暗自思忖着墨晏辰究竟掌握了多少内情。 苏锦汐心中骇然,看来皇上给墨晏辰下毒一事,与西蜀有关。 墨晏辰始终保持着那份超乎常人的淡定,面对王哲的质问,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王哲见状,心中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但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 “想来当今天圣帝给令尊下毒之事,天圣定王定然早已查得水落石出。只是不知,您可有查明那剧毒,天圣帝是从何得来的呢?” 话音未落,只见王哲突然面色一白,喉咙一甜,竟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他用手捂住胸口,强忍着痛苦看向墨晏辰,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墨晏辰终于微微抬眼,给了王哲一个冰冷彻骨的眼神,缓缓说道: “你若是乖乖将那毒药的来源告知本王,本王或许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也好让你免受那毒药噬心之苦。” “哈哈哈哈……” 王哲闻言不仅毫无惧色,反而仰头狂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营帐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就这么点儿痛楚,本将军又岂会承受不住?想要我吐露实情,门儿都没有!有种你现在就动手!” 只见此刻的王哲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双目圆睁,满脸癫狂之色。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苏锦汐突然出手,一粒小巧玲珑的药丸精准地飞进了王哲张开的口中。 王哲猝不及防之下,药丸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唔……你这妖女,给本将吃了什么?”王哲怒不可遏地质问着苏锦汐,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苏锦汐勾唇一笑: “不过是一颗能让你老老实实开口说实话的‘糖豆’罢了。没收你银子已是便宜你了,你就偷着乐吧。” 听到这话,王哲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此时药性已然发作,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紧接着,他便听着墨晏辰二人的问话,而他自己在明明清楚的知道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全部不由自主的告诉了二人。 当从王哲口中得知,害死父亲的毒,乃是西蜀镇南王给当今皇上的,墨晏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压抑沉闷的天空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好个西蜀镇南王,本王与他不共戴天!不灭西蜀,誓不回朝!” 墨晏辰咬牙切齿地说着,浑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很快,营帐内西蜀大小将领,个个吐血而亡。 就连那位身经百战、威名赫赫的西蜀老将王哲,也未能幸免,最终瞪大双眼,含恨而终,可谓是死不瞑目。 然而,对于苏锦汐和墨晏辰来说,这些西蜀国将领的生死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趁机将西蜀大营中的所有粮草、马匹以及各类兵器统统收进了空间里。 第324章 攻打西蜀 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兵,苏锦汐则并未痛下杀手,而是选择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毕竟,战争从来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左右得了的,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并非她圣母,而是认为可以用这些西蜀普通士兵,攻回他们西蜀京城,可以省了我天圣将士来回奔波辛劳。 在她听到西蜀老将王哲在和副将商谈用毒灭天圣将士时,她就把他们的谈话给录下来了。 前世养成的习惯,这些可是重要证据。 当王哲等人毒发身亡后,墨晏辰和苏锦汐借着空间,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西蜀大营里寻了一些校尉,点了他们的穴道。 在营帐里放出了王哲与众副将不必管普通将士死活,只管放毒的录音。 这段录音一经播出,顿时在整个西蜀大营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大家不明白这声音如何保存并播放出来的,但是他们听得出来一个是他们西蜀大宫老将王哲的声音,其他的则是大营的几位副将。 眼看着这些校尉气得脸都青了,苏锦汐才把他们拎着到一空地道, “你们也是奋不顾身为国而战,我敬佩你们。但你们可有想过,死在战场,虽死犹荣,也算为国捐躯。” “但你们若是被王老将军用毒害死,却是窝囊。你们家里白发苍苍的爹娘,嗷嗷待哺的儿女,你们的妻,将来怎么办?” “你们觉得王老将军能毒死你们这些战场上的同袍,又怎会对你们的亲人有怜惜之情?” 大家都沉默了,虽然知道苏锦汐说的对,但大家可不敢说反了西蜀。 不过,苏锦汐是谁呀? 前世小嘴就特能叭叭,如今忽悠这些古代土着,更是不在话下…… 当墨晏辰二人从西蜀大宫回到平阳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写密信进宫给皇上。 接着便着人请武安侯,楚大将军和楚二将军,苏师父师母,以及赤焰军中副将,共同商讨有关攻打西蜀的事宜。 当听到要攻打西蜀时,在座诸人面面相觑,脸上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其中一位副将忍不住开口道: “这……这怎么可能?昨日我们还被西蜀那帮狗贼打得节节败退,若非殿下和王妃赶到,只怕咱们有可能都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怎么今日竟变成由我们主动出击去攻打西蜀了?” 是自己耳朵失聪,还是定王殿下没有睡醒? 一时间,厅内议论声四起,众人皆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十分诧异和不解。 苏师父和苏师母并未开口,只接过苏锦汐递来的杯子缓缓喝着水。 他们并不在意要攻打哪国,他们在意的只是女儿苏锦汐。 前世亏欠女儿良多,如今上天眷顾,让他们一家三口重活一世相聚在一起。 那么,只要是女儿想要的,他们定然在所不辞帮她实现愿望。 待众人的议论声逐渐停歇下来之后,武安侯率先打破沉默,一脸凝重地开口说道: “殿下,您刚才所说的话可是当真?皇上真的会支持我们攻打西蜀吗?” 其实,武安侯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依他对当今圣上的了解,这位皇上向来只喜欢安安稳稳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没有攻打其他国家的胆量和魄力! 对于武安侯的质疑,墨晏辰淡淡一笑, “外祖放心就是,如今本王主动提出攻打西蜀,想来皇上是求之不得呢。” 恐怕皇上更愿意让自己把整个西蜀打下,变成天圣的版图。 “当然,咱们刚经过连日激战,先休整几天再说,刚好可以等一下京城派来的那十万将士及粮草。” “既然是闲着,咱们便先商量一下,攻打西蜀的具体细节,和后续各地官员的交接之事。” 众人纷纷瞪大了双眼。 定王殿下向来不打诳语,怎么现在说的话他们有些不大敢相信呢?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商量着和西蜀官员的交接问题了? 不过,哪怕是假的,他们听着也很高兴啊。 当下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转眼间便到了第二天。 当负责刺探敌情的斥侯们小心翼翼地靠近西蜀大营时,却惊讶地发现那里异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鸦雀无声。 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从大宫内不断升腾而起的滚滚浓烟,伴随着阵阵刺鼻的恶臭,令人作呕。 看到这一幕,斥侯们面面相觑,紧接着便打马回平阳禀报。 却听定王殿下神态自若听完,淡淡地说道: “不必理会这些,西蜀的将士们已经中了他们自己所设下的毒,本王昨天带着王妃过去给他们放了一把大火而已。” 听闻此言,站在一旁的耿亮不禁感到感到很震惊。 要知道,昨天殿下还曾提及敌营中有毒烟弥漫,说王妃会出手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想来,恐怕是王妃直接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当皇上在朝堂之上展开这封信笺阅读之时,脸上起初浮现出一丝惊讶,但紧接着便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原来,墨晏辰在信中详细阐述了他攻打西蜀的计划和决心。 皇上深知西蜀国一直以来都是心腹大患,更何况还有个手握自己把柄的西蜀镇南王。 如今墨晏辰主动请缨出征,实在令他大喜过望。 “朕果然没有看错定王!如此果敢有谋,实乃我天圣之幸啊!” 皇上不禁脱口称赞道。 他就欣赏墨晏辰敢想敢做的魄力。 毫不犹豫地,皇帝提起御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个大大的“准”字。 不仅如此,他还当即下令从各地调集大量的兵马和充足的粮草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往平阳方向。 务必确保墨晏辰的军队在前线能够得到充分的支持,不会出现后续乏力的情况。 对于皇帝而言,谁请军缨出征不重要。 重要的是,每攻下一座城池,都意味着国家版图的扩张;若是能够连克两城,那更是天大的喜事。 因此,他对此次征战寄予厚望,满心期待着捷报频传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第325章 粮草紧缺 既然要打西蜀,当然不能因一次打败西蜀老将王哲便轻敌。 再者说他们攻打西蜀,乃是带兵深入,需得做足准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西蜀镇南王,乃是一员智勇双全的骁将。 若非西蜀皇一直在节制着他,只怕他早就率兵攻打天圣,而不是到现在四五十岁了才不顾西蜀皇的反对,而私自对天圣出兵。 于是,源源不断的细作和暗卫被墨晏辰散进西蜀各地,摸清各城驻兵及守将。 而苏锦汐的‘无声门’,被她派进西蜀,只时刻留意西蜀镇南王及他麾下的动向。 姜昭率领着一万兵马风驰电掣般地赶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这一万将士一到平阳,稍做休整后,便被墨晏辰派了出去。 仅仅过了三天,他们便如一阵狂风骤雨般抵达了平阳城。 而张老将军和二师兄沐凌风也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也在几天后,紧随其后赶到了平阳。 看到沐凌风,苏锦汐奇怪的朝他身后望了又望, “三师兄呢?怎么没见到他。” 按说此次应该三师兄来的快才对,毕竟二师兄如今已经入朝为官,皇上未必会轻易准许他离开京城。 沐凌风笑着朝听到动静出来的师父师母行礼问安后,这才转头看向苏锦汐,, “你三师兄去帮你筹集药草,想来很快就到。” 苏锦汐嘴角咧得都快到后脑勺了。 有几个师兄就是好,自己想到的没想到的,师兄都会帮自己考虑到。 缺医少药这事儿,确实迫在眉睫。 一旦开战,不可避免的就有人受伤。 那天和西蜀交战后,她是让‘无声门’的兄弟们暂时帮伤员处理伤口的。 药品可以从她空间里取,但是大夫,她还真不会大变活人。 现如今,平阳城本就不多的粮草,在来了十万大军后,人吃马嚼,更是捉襟见肘。 苏锦汐有些遗憾,只有自己空间里面原有的东西,会取之不尽,但是后来放进去的,仅仅只能保持原样而已。 虽然墨晏辰派出暗卫前去接应,但因高寒押送的辎重行路较慢,至今未到。 就连当先去各城征集粮草的康王,也未赶来。 苏锦汐思来想去,眼下就是西蜀镇南王得到王哲的死讯,从别处另调主将及士兵来,只怕也没那么快。 谨慎起见,她决定自己去接应高寒。 毕竟派其他任何人去,都不如她更有优势。 她有汽车和空间,赶路快,又可以把那些辎重装进空间里面。 事不宜迟,尽管墨晏辰对让苏锦汐独自前往有些不太放心,但他深知苏锦汐性格倔强,一旦做出决定就很难改变。 而且,他也清楚苏锦汐有空间可以保命,所以在百般无奈之下,还是派出了大批暗卫跟随她一同前去接应粮草。 出城不久,苏锦汐便把趁这些暗卫不备,把人弄晕,意念一动,便都进了空间睡大觉了。 她则直接开着汽车一溜烟儿的赶路。 连着赶了半天路,正全速行进中的她突然瞥见前方不远处似乎有几个人影在快速奔跑。‘ 当下便意念一动,直接连人带车进了空间。 不管遇到的是什么人,她正好可以在空间里休息片刻。 在空间里的她,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当她看到前面一个身着男装,但一看身材和样貌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家。 此刻,这姑娘正惊慌失措、狼狈不堪地向前狂奔着。 赫然紧跟着几名面目狰狞、神色凶恶的黑衣人。 他们手持刀剑,气势汹汹地追赶着,眼看着那姑娘的步伐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即将被这群如狼似虎的追兵赶上…… 体力不支的姑娘最终摔倒在地,她满脸惊恐之色,一边拼命地往后挪动身子,一边颤抖着声音说道: “几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究竟是收了谁的银子要来为难我?我……我也可以给你们银子的。” “哈哈哈哈哈……” 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只见那领头的黑衣人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色眯眯地盯着那姑娘,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 “小美人儿,哥哥们可不缺那点银子哟。我们啊,就是看上了你这副如花似玉的模样。” 说着,便弯腰伸手要去摸那姑娘的脸。 就在这时,那姑娘她迅速抬手,把握着的粉沫用力朝那黑衣人的脸上扔了过去。 刹那间,那黑衣人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双手捂住眼睛痛苦地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其他黑衣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纷纷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剑,呼啦啦一下子将那姑娘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黑衣人嘴角挂着一抹淫笑,不怀好意地对那姑娘说道: “嘿嘿嘿,没想到小美人儿居然还是个带刺的玫瑰呢!不过嘛,小爷我就喜欢驯服你这样的烈马。” “乖乖跟了小爷吧,可比跟着你那个快要死翘翘的夫君强多啦!只要你从了小爷,保证能让你天天快活似神仙呐!” 他身边的黑衣人忙道, “老二,直接一 刀把她宰了就是。咱们也好回去交差。” “闭嘴。他们只说要了这小美人和她男人的性命,可没说咱们不能做点儿其他的呀。” 说着,那个黑衣人抬起剑鞘就朝那姑娘后颈敲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的苏锦汐心中已然明了了大概情况。 右手轻抬,一枚红枣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射出,直直地朝着那名正欲行凶的黑衣人疾驰而去。 接着意念一动,苏锦汐从路边大树上面飞身而下,三下五除二,那几个刚还气势汹汹的黑衣人,顿时如死人般不能动弹分毫。 那姑娘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忙起身朝苏锦汐道谢, “多谢姑娘仗义相救!沈念感激不尽。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救命之恩,小女今生今世都没齿难忘啊!” 苏锦汐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些黑衣人,看向那位惊魂未定的姑娘轻声道,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我姓苏,沈姐姐无需这般客气。” “只是,此处荒郊野岭、人迹罕至,姐姐怎会独自一人匆匆赶路呢?” 第326章 都杀了 要知道,在当下这个时代,虽说对于男女大妨并不严苛,但还是鲜少见有姑娘一人赶路的。 毕竟这里人烟稀少,若是遇到坏人,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见沈念叹了口气, “我也是迫不得已呀。我家夫君前些日子遭人刺杀,身受重伤,如今只能终日坐在轮椅之上,无法陪我同行。今日若不是幸得苏妹妹及时出手相助,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话到此处,沈念不禁又想起先前惊心动魄的一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显然仍是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沈念突然咬着牙,抬起脚狠狠地朝着黑衣人的身上连踢了好几下,每一脚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边踢,她还一边恶狠狠地道: “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些来杀我和夫君的?” 却见那黑衣人瞪大双眼,不屑的轻哼一声, 苏锦汐抬手捡起地上的长剑,眼都不眨地朝他颈间刺去。 那人被点了穴道,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长剑刺向自己的脖子,却是动弹分毫。 顿时鲜血喷涌,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那黑衣人都没想明白,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 居然上来就要他性命,比他们这些杀手都狠。 旁边那些黑衣人眼看着苏锦汐杀个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暗叫不妙,知道这次算是碰上了狠角色。 他们面面相觑,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当下便齐声高呼: “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小的们这就说,这就说……是、是梅城的顾二老爷派我们来的。” 苏锦汐一听,想起梅城顾家世代经商,如今可是天圣首富。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念一听到是‘顾二老爷’,脸色不好起来,看向苏锦汐道, “是我夫君的二叔。” “我的夫君乃是梅城顾家的少主顾砚。” 苏锦汐轻轻叹息一声,心想这多半是为了争夺顾家庞大的家产所致。 “沈姐姐,依你之见,这些人该当如何处置呢?是留下活口还是干脆将他们全部杀掉?” 她赶时间,若非看沈念一介弱质女流竟遭人如此追杀,心生怜悯之意,她才懒得插手此事。 沈念紧紧握住双拳,贝齿轻咬下唇,沉默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都杀了吧。” 她这话一出,苏锦汐倒对她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居然敢轻轻说出把几个大男人给杀掉。 只听沈念道, “即便留下他们,料想那顾二老爷也断然不会承认与此事有关。况且,我现在急于赶往兰城看望我的夫君,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也不知道他那边情况究竟怎样了……” 说到此处,沈念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险些就要滚落下来。 她很怕顾二叔已经派了杀手去兰城刺杀顾砚。 那些黑衣人闻言,个个惊恐的想要挣开穴道逃跑。 然而 ,不苏锦汐长剑瞬间出手,在那些黑衣人目瞪口呆下,长剑在几人颈间转了一圈,又飞回到她的手里。 只见那些黑衣人的颈间,很快溢出一条红线,转眼间便一命呜呼了。 “沈姐姐,您不是着急赶去兰城嘛?正巧我也要路过兰城呢。要不这样吧,您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追赶您。” 沈念匆匆瞥了一眼地上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死尸,心中一阵发紧,赶忙伸手紧紧拉住苏锦汐说道: “苏妹妹快走吧!万一被旁人瞧见这满地尸首可就麻烦大啦!” “既然妹妹也要经过兰城,那就先随我回家里歇歇脚,也好让姐姐我好好感谢一番妹妹今日对我的救命之恩呐!” 说罢,沈念用力握住苏锦汐的小手,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继续说道: “今日若不是有幸遇见妹妹出手相助,恐怕我......” 拍了拍她的手,苏锦汐轻声道, “沈姐姐不必担心 ,我把这些死尸处理了。如今天气炎热,若是一直放在这里只怕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对对,要挖坑把他们埋起来。”沈念说着,又犯愁了, “咱们什么工具都没有,仅靠双手得挖到什么时候?” 苏锦汐笑笑,看来这姑娘胆子不小嘛。 当下也不避她,直接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白色瓷瓶,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清香顿时飘散而出。 只见苏锦汐把瓷瓶里的药粉朝这些死人身上各倒了一点药粉,很快这些人便肉眼可见的开始融化了。 “快走快走,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啦!” 苏锦汐一边用手帕捂住口鼻,一边连连后退几步,脸上露出一丝嫌恶之色。 说罢,她转身拉起被吓得不轻的沈念,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苏锦汐动作轻柔地拍了拍沈念的肩膀,并轻声呼唤道: “沈姐姐,醒醒啦,我们已经抵达兰城喽。” 正在酣眠中的沈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唤醒,迷迷糊糊间还有些许懵懂,心中暗自思忖着: 怎么这么快就到兰城了呢?按照正常行程推算,最快也到晚上才能到达啊! 带着满心的疑惑,沈念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撩开了车帘向外望去。 只见兰城城门已然近在咫尺。 而且,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坐上了马车呀? 难道…… 抛去脑中那些乱七八遭的想法,沈念转头对苏锦汐说道, “我家就在西三街那边,如果不会耽搁妹妹的要事,可否请妹妹随我一同回府稍坐片刻呢?” “认认门,下次妹妹若是再路过兰城,也好到家里歇歇。” 听到这话,苏锦汐不由展颜一笑,爽快地点头应下。 其实,她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书中所描绘的、颇具大义的顾家少主顾砚,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书中这位顾少主似乎从未遭遇过刺杀事件导致身体残疾,只是着重强调了他心怀家国天下的高尚情怀。 尤其是当越国悍然入侵天圣国时,他毫不犹豫地将整个顾氏家族的家产尽数拿出,换取大量的粮草物资,亲率车队送给墨晏辰所率领的赤焰军。 顾家,那可是天圣国当之无愧的首富啊! 第327章 顾家少主 其家族产业遍布全国各个领域,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财源广进,令人咋舌不已。 甚至在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顾家所拥有的财富,简直可以和国库相媲美! 然而,就是如此富可敌国的顾家,顾少主竟然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财产尽数拿出,全力支援给了赤焰军。 要知道,这笔财富是普通人或许几辈子都无法积攒到,但这位顾少主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做出了这般惊人之举。 此等气魄和决断力,实在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想到这里,苏锦汐不禁对即将见到的顾砚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当马车在一个两进小院停下来时,沈念不等江寻放好马凳便跳下马车,苏锦汐紧随其后,也一跃而下。 江寻摸了摸鼻子,看来自己跟着王妃一同出门纯粹就是个多余的存在啊! 平日里向来警觉性极高的他,不知道为何,只要跟随着王妃出行,总会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睡之中。 守门的小厮听到沈念的声音,一个飞快的打开大门,另一个小厮已经飞奔着往里面去通传了。 所以,当苏锦汐随沈念刚一进大门,就见一个小厮飞快的推着轮椅朝他们奔来。 只见轮椅上坐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子,面容俊朗,神情却略显焦急。 “念儿,路上可有遇到麻烦?受伤了没?” 言语之间,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沈念快走两步,走到跟前接过顾砚的轮椅把手,摇了摇头道, “无事,进屋说吧。这位是苏妹妹,还得多谢她的救命之恩才是。” 顾砚心中一惊,忙上下再打量了一番沈念,并未见到伤势,这才放下心来。 听到这话,原本坐在轮椅上还算镇定的顾砚不禁心里猛地一震,他连忙抬起头,目光急切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沈念来。 待看到沈念身上确实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或者伤势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顾砚这才将视线转移到苏锦汐身上。 像他之前身体康健时走南闯北做生意,见过的人可谓如过江之鲫。 只一眼,他就感觉到此女气质不凡,绝非寻常之人。 只见那苏锦汐生得眉如远黛,眼若秋水,肌肤胜雪,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一股英姿飒爽。 当下,顾砚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真诚而温和的笑容,朝着苏锦汐抱拳施礼道: “多谢苏小姐的救命大恩!请恕在下失礼。在下如今不良于行,无法起身相迎,还望苏小姐多多包涵。” “快里边儿请!”说着,他伸手示意让苏锦汐先行进入屋内。 在顾砚观察苏锦汐时,苏锦汐也在打量他。 只见顾砚坐在轮椅上,虽面色苍白,但眼神却明亮如星,透着一股坚毅之气。 她发现顾砚虽然看上去略显病弱,可这种虚弱之感似乎并非是因为之前遭遇刺杀所导致的外伤所致,反倒更像是身中剧毒后的模样。 当下朝着顾砚拱了拱手,轻声道: “叨扰了。” 几人进屋分宾主落坐,简单用过茶点,一番交谈之后,苏锦汐得知,顾砚的双亲不幸早逝,自小便是由其祖父悉心照料并带在身旁亲自教养长大。 令人惊叹的是,年纪轻轻的顾砚竟展现出了非凡的商业才能,在生意场上可谓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平日里,顾砚的二叔和二婶对他宠爱有加,时常毫不吝啬地夸赞他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甚至直言不讳地表示希望他能够接任下一任家主之位。 对于这样的赞誉与期望,祖父自然也是深表认同。 在众多孙辈当中,唯有顾砚有眼光,有魄力,有手腕。 唯一的缺点儿是,太顾念亲情了。 顾砚一直婉拒,并称有祖父和二叔在,他一个晚辈不好越过长辈去。 但祖父不听,执意让他当顾家下一任家主。 当顾砚在外收到祖父四处发请帖,说是在八月十二在府里摆酒,宣布顾砚为下一任家主的消息时,便急忙往回赶,想着再劝一劝祖父。 哪知就在回府当天的家宴上,祖孙两人中毒,一死一伤。 虽然沈念及时从府外请了大夫来,给祖孙两人服下了解毒丸。 但顾老爷子还是因年纪大了,到底没能救回来。 而顾砚虽然保住性命,但还是伤了根本,不能生育不说,大夫说他最多只有五年好活,如今,距离大限只剩下短短两年时间。 这几年若非沈念一直陪着他苦苦撑着家里的生意,只怕顾府早就没他们夫妇的容身之地了。 这次出门,也是沈念执意带他出来。 说是与其在家里还得提防着别人随时再给他下毒,不如走出来,万一能遇到神医呢? 即便最终无法寻得良方得以续命,但至少在这最后的两年时光里,夫妻俩可以携手相伴,游山玩水,也算不枉此生了。 攀谈之间,苏锦汐不禁对眼前这对夫妻心生敬佩之情。 尤其是他们夫妻之间那份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深厚情感,更是令她感动不已。 算算自己的时间,苏锦汐起身道, “我略懂医术,若是顾少主不嫌弃,我帮你把个脉可好?” 顾砚先是一怔,旋即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求之不得。” 他死不足惜,他是担心自己去后,念儿该何去何从? 虽然自己这几年把顾家属于他们大房的各处庄园,铺子都分出来,写在了念儿名下。 可是念儿毕竟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孤孤单单、无依无靠。 即便今日众人碍于他的情面,在生意场上对念儿还算照顾有加。 可一旦他撒手人寰,那些曾经给予方便之人是否还会一如既往呢? 恐怕到那时,这些生意只会变得愈发艰难起来吧! 站在一侧的沈念则紧张的看着苏锦汐诊脉。 只见苏锦汐神情专注,时而轻皱眉头,时而若有所思。片刻后,又换至另一只手腕继续诊断。 终于,苏锦汐缓缓松开了手。 一直焦急等待结果的沈念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满脸期待地望着苏锦汐: “苏妹妹,不知我家夫君这身子到底如何?可有法子医治吗?” 第328章 大恩不言谢 她的声音略微发颤,显然心中十分担忧。 “沈姐姐稍等。” 苏锦汐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地捏了捏顾砚那毫无知觉的双腿,同时仔细地询问着有关病情的各种细节。 待了解得差不多之后,她缓缓站起身来,目光转向面前神色紧张的夫妇俩,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沈姐姐,经过我的诊断,顾少主的腿之所以无法正常行走,并不是因为遭受过什么外伤,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中毒。” 话音刚落,只听得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毒?!” 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 苏锦汐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 “没错,的确是毒所导致的。而且这个毒时间久了,毒素还会蔓延至全身,到时就是整个人瘫在床上等死了。” 说到这里,苏锦汐不禁在心中暗暗咒骂起那个下毒之人的心肠竟然如此狠毒险恶。 听到这番话,沈念先是微微一愣,仿佛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接着便见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双眼。她紧紧抓住苏锦汐的裙摆,哀求道: “苏妹妹,既然你能诊出病因所在,想必你也一定有办法医治吧。求求你帮帮我家夫君解除身上的剧毒,无论要花多少银子都在所不惜。” “念儿!” 听到妻子这般悲切的呼喊,一旁的顾砚顿时心急如焚。他急忙伸出手去,想要将跪在身边的爱妻搀扶起来。 然而此时的沈念早已顾不得其他,满心满眼都是对丈夫安危的担忧和焦虑。 苏锦汐赶忙上前一步将沈念扶起,并轻声宽慰道: “沈姐姐快快请起,你尽管放心便是,我一定会尽全力把顾少主医好的。” 这顾砚倒真是个有福之人呐! 虽然不良于行,但他的妻子却是如此深情款款、不离不弃。 而更为巧合的是,要想替顾砚解毒所需的一味关键主药——珍稀罕见的水晶八瓣兰,苏锦汐恰好就拥有。 就是洛少商第一次飞进锦汐苑见她时,临走送的水晶八瓣兰。 经过一番紧张而忙碌的操作,终于成功地为顾砚解除了体内的剧毒。 当顾砚试着动了动腿时,竟发现腿真的有知觉了,能活动了。 沈念忙扶着顾砚的胳膊,让他试试站在地上,没想到竟真的能独立站起,甚至还能走几步。 夫妻二人喜极而泣,要知道这几个月顾砚都是坐在轮椅上的。 顾砚那么骄傲一个人,落得只能坐着轮椅被人推着走动,若说他心里不失落难过,那是假的。 当下顾砚就要屈膝朝苏锦汐跪下道谢,苏锦汐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扶住了他。 “顾少主不必如此。若你真的要感谢我,就给我拿一万两银票,或者给我准备一万两银子的草料也行。” 听到这话,原本还心怀感激之情的顾砚瞬间变得警觉起来。他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问道: “苏小姐要草料做何用?咱们天圣可是明令禁止私养战马的。而且各个府邸所养的马匹数量也都有着明确规定的。” “这一万两银子的草料……可不是个小数目呐。” 面对顾砚的质疑,苏锦汐只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我最近听闻平阳城那边正在和西蜀激烈交战,而那里的战马草料严重不足。我虽心有余却力不足。” “如果顾少主能够行个方便的话,不妨替我准备好一万两银子的草料,并派人将其送往平阳城去支援前线。” 听完这番话后,顾砚连犹豫都没有就点了点头,应声道: “可以。既然苏小姐一片赤诚之心,想要为平阳战事出一份力,那这个忙我自然是会帮的。” “顾少主爽快。”苏锦汐说着,又走到旁边书案上提笔写了一下药方, “照此方抓药,连服三天,便能彻底清除体内残留余毒。休养三个月后,你们便可以考虑要个孩子了。” 沈念刚刚的惊喜还未过,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喜极而泣, “真的可以要孩子?” 在这个时代 ,若是女人没有孩子,得被多少人戳脊梁骨啊。 苏锦汐拉着沈念低声笑道, “沈姐姐,顾少主身上的毒已经清除,便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做什么都可以了。” 沈念脸上不由飞上云霞,拉着苏锦汐满脸感激, “苏妹妹,大恩不言谢,若有什么时候用得上姐姐的,只管让人来递个信就行。顾家别的不多,就银子多。” 苏锦汐笑了, “沈姐姐,我不会和你客气的,等妹妹哪天没银子用。定来找你要。只要顾少主不生气就好。” “那我便也腆着脸叫声苏妹妹了。你救了我一命,我感激还来不及,就是把顾家全部家产给你,我也没有二话。” 顾砚是真的满心感激。 本是将死之人,苏锦汐突然把他治好,如同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之前本想着我没两年好活,在天圣和周边列国都给念儿留了些产业。我本想着待我死后,就把天圣其余的产业尽捐国库。” “如今,就是把这些产业全给苏妹妹也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意,苏锦汐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婉言谢绝道: “多谢顾少主的美意,我这身小力薄的,可扛不起顾家那么大的商业帝国。” “沈姐姐,我现在急于赶路,实在不宜在此过多停留。待我他日再次来到兰城之时,定会前来拜访顾少主与沈姐姐。” 两人见她真有急事,顾砚给沈念使了个眼色,对苏锦汐道, “苏妹妹忙活半天,你先吃些茶点,让念儿给你准备一些吃食带着路上用。” 很快,只见沈念步履匆匆地提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 她轻轻地将包袱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些简单的干粮和厚厚的一沓银票。 \"妹妹,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大恩不言谢啊!这些东西你拿着在路上用吧。\" 沈念满脸感激地说道。 然而,还没等苏锦汐开口拒绝,一旁的顾砚伸手将一块温润光滑、晶莹剔透的玉佩递到了苏锦汐面前。 \"苏妹妹,这是我们顾家的信物玉佩,只要你拿着它,便可以在天圣以及列国中的任何一家顾家商铺支取银两。” 第329章 猜出身份 “你一定要收好,要是途中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所需求,尽管进去顾家商铺支取就行了。\" 顾砚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面对如此贵重的礼物,苏锦汐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微微一笑,婉言谢绝道: \"顾少主实在是太客气了,光是沈姐姐给我准备的这些银票,数量之多,不知情的人看到了恐怕还会误以为是给我出嫁时候准备的压箱底呢。” “只可惜妹妹早已经成婚了,不然就腆着脸收下了。\" 苏锦汐扫了眼沈念准备的那叠银票,都是千两面额一张的银票,目测那厚厚的一叠,少说也有十来万两。 “那你就当是姐姐补给你的压箱钱吧。”沈念按住她的手道, “你救了顾砚的命,就是救了姐姐的命。算起来,妹妹已经救我两次了。我本想着若是两年后他去了,我在世上无牵无挂,便也跟着去的。” 苏锦汐闻言便笑着欣然收下, “既然如此,那妹妹可就收了,我得了个有钱姐姐和姐夫,以后没银子了可找你要了,到时你可别嫌我烦。” 说罢,她俏皮地眨眨眼。 如果收下这份礼物能够让沈念和顾砚安心一些,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待回到平阳,她把这些银子都用到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身上去,这样一来也算给沈姐姐和顾大哥积下一份善德,留下一个好名声。 见到苏锦汐收下了礼物,沈念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回应道: “这就对嘛,自家姐妹理当如此!不过你此去路途遥远,一定要多加小心,确保自身安全。” 待送苏锦汐离开,沈念对身旁的顾砚,压低声音道: “夫君,我总觉得这位苏妹妹似乎有点怪怪的呢……” “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是在来兰城的半路遇到的,但是我的记忆就在那里,如何回的兰城,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就像是睡了一觉就到了似的。在城外被她叫醒时,是在马车上。” 顾砚听后沉默片刻,轻声道, “这些事不要再往外说。只要知道苏妹妹没有害我们之心就好。你看她能主动提出帮我解毒治病,肯定不会是坏人。” “而且,我看她给我解毒用的那个药,很像以前听说过的水晶八瓣兰,珍稀难得,价值万金。” 顾砚很好奇苏锦汐的身份,能随手就把这么珍稀的药材,给他这个可以说是陌生人的用了,只怕非富即贵。 想来应该是勋贵之家出来的吧。 沈念点点头, “我知道她不是坏人,否则也不敢带她来咱们家。就是觉得有些离奇。” 顾砚拿起沈念手里苏锦汐给她的回礼,那是一块玉佩,但常年在外行商的顾砚一看便知不凡。 “这做工是京城的,准确来讲应该是宫中的。苏妹妹可有说叫什么名字?” 沈念不明所以, “苏锦汐。” 顾砚在嘴里默默念了两遍,电光火石间,噌的站了起来, “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定王妃。她不是说要去平阳吗?如今西蜀正在攻打平阳,听说定王殿下去了平阳。” 那边苏锦汐在出了兰城到了僻静处,就又把她的汽车给弄了出来。 开惯了汽车,谁还想风吹日晒的骑马呀。 当到苏锦汐打马而来时,本来被太阳晒的蔫蔫的高寒 ,顿时精神起来了, “苏妹妹,就知道你心疼哥哥,不像墨晏辰那个没良心的。这么热的天,哥哥我可是快要被烤熟啦!” 高寒一边夸张地抱怨着,一边满脸堆笑地朝着苏锦汐迎了上去。 苏锦汐笑着打量了他一眼,嗯,这才多久没见,高寒看起来比在京城时黑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 “高大哥,你这番话若是让墨晏辰听见了,恐怕他又得好好‘谢谢’你对他的这番评价喽!”苏锦汐笑着打趣道。 高寒闻言,浑身猛地一个激灵,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连连摆手道: “好妹妹,你可千万别跟他说啊!他要再多谢我几次,我估计最少都得减寿十年!” 说着,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苏锦汐见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不再与高寒继续逗趣,转头看向那些一路奔波早已疲惫不堪的押运粮草的士兵们, 扬声道: “定王殿下令本王妃带人来接应大家,大家先歇息片刻吧,喝口水解解渴。” 语毕,只见她意念微动,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原本浩浩荡荡、塞满道路的士兵以及一辆辆满载粮草的辎重车辆,竟然在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颗鸡蛋,整个人都被惊得呆立当场,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满脸惊愕地冲着苏锦汐道: “苏妹妹,这些……这些人到底去哪儿了?还有粮草怎么说没就没了啊!” 苏锦汐在得知从空间里的汽车在自己开着长途跋涉时,居然不需要消耗燃油时,便决定给墨晏辰和师父师母,还有师兄他们,每人都配备一辆汽车。 这样他们不管去哪里,赶路也方便了。 高寒做为和墨晏辰一起长大的兄弟,早晚要知道的,所以也不打算瞒他了。 苏锦汐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寒, “高大哥是想与我一起赶路呢,还是想一觉睡到平阳呢?” 听到这话,高寒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连连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当然是跟你一同前行啊!与苏妹妹一起赶路,若是遇到危险哥哥还能保护你。” 当下苏锦汐意念一动,汽车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高寒见状,噌的窜到苏锦汐前面挡住她, “苏妹妹退后,不知这是个什么怪物。别怕,高大哥保护你。” 苏锦汐心中一热,笑道, “高大哥,这是我的汽车,就像你们的马车一样。” …… 正在开车的苏锦汐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副驾驶座,惊讶地发现高寒像一尊雕塑般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呆呆的愣神。 实在是今天苏锦汐的所做所为,太超出高寒的认知了。 第330章 我心悦你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苏妹妹竟然能够凭空让众多将士和大量辎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有眼前这辆名为“汽车”的奇怪玩意儿,更让高寒感到困惑。 它既不需要吃草料,也无需喝水,却能够不知疲倦地奔跑如此遥远的距离。 而且车内还保持着令舒适凉爽的温度,比起他自己那辆放置了冰盆的豪华马车还要惬意许多! 高寒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苏妹妹真的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否则又怎能拥有这般神奇的能力和神秘的法宝呢?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草一般在他心中疯狂生长起来…… 两人开了三个多时辰,直到追上康王,苏锦汐才在无人处把汽车收进空间。 “高大哥,你让康王前面先走,筹集到的粮草交给你来押送。” 高寒听到这句话后,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愣了片刻方才缓缓地点头应下。 刚被此城知府好酒、好菜、好银子的招待过的康王,如今正心满意足地被人簇拥着走出府衙大门。 康王满脸春风、意气风发之时,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府衙大门时,一出门便瞧见高寒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康王心头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向四周迅速扫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场后,方才挥手示意知府及其随从们先行退下。 随后,康王将目光投向高寒,眉头紧皱,面露不悦之色,厉声道: “你来此作甚?你身负押送粮草辎重之重任,竟敢擅自离岗,如此玩忽职守之举,待回京之后等着吃瓜落吧!” 面对康王的质问与斥责,高寒却毫无惧色,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王玩乎职守了 ?只怕玩乎职守的是你自己吧。” “本小王若不来,只怕康王殿下您还不知道要磨蹭到何时方能抵达平阳呢!” “如今平阳城十来万将士在等米下锅,康王却是一路悠哉悠哉吃喝玩乐。” “不知情的人见了,还真以为康王殿下这是在游山玩水呢!” “也不知墨晏辰那小子和西蜀打的怎么样了,若照康王这般下去,只怕等你到平阳,战争早就结束了。” 康王被当面打脸,顿时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他强忍着内心的羞恼和愤怒,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本王已筹措了不少粮草,正好你来了,便由你押送好了。本王便先行赶往平阳了。” 说完,康王不等对高寒回应,一心想要在战场上立功的他,便对身边侍卫交待让他和高寒交接粮草,自己转身飞身打马而去。 而苏锦汐又如法炮制,把康王筹到的粮草全部收进空间,马不停蹄的开车赶路。 一路上,苏锦汐忧心忡忡,生怕西蜀镇南王会出其不意地从其他地方调遣兵力前来袭击平阳。 时间紧迫,容不得她有丝毫懈怠,因此她甚至连片刻的休息都不肯浪费。饿了就边开车,边从空间里取出面包牛奶,边吃边开车。 对于苏锦汐可以凭空变出吃的来,高寒已经麻木了,不管给他什么吃的喝的,他也不问,只默默接过吃喝。 那边西蜀镇南王这两日不知为何,心中老是忐忑不安,仿佛有什么不祥之事即将发生一般。 他整日里坐立难安,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白天更是食不下咽,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与镇定。 要知道,这样的情况对于见惯大风大浪的镇南王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 在又一个不眠之夜后,镇南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唤来了身边的侍卫。他神色凝重地问道: “可曾有王哲的消息传来?” 那侍卫闻言赶忙摇头回应道: “回王爷,并未。这两三天,我们都没有收到王老将军的飞鸽传书。” 说罢,侍卫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位眉头紧蹙的镇南王,试探道: “王爷,可要属下调派一些人手前去打探一下前方的战况究竟如何?” 此时的镇南王正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目光紧紧盯着上面代表敌我双方兵力部署的标识和地形。 天圣驻守平阳的武安侯,是与王哲同时成名的老将。 与探查得知的平阳仅五万兵马不同,王哲那里,他可是直接派了大规模人马过去,加上原来驻守的将士,足有十五万人之多。 尽管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此次战役他们都占据绝对优势,攻破天圣平阳不过是时间问题,但镇南王却始终无法消除心头那种莫名的恐慌感。 他一边沉思默想,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本王实在不明白,明明胜券在握,为何还会如此心神不宁……” 倏然,西蜀镇南王倏然抬起头来,眸光犀利地看向侍卫, “立刻派人前往王哲将军的营地,仔细探查那里的情况!不得有误!” 自从西蜀图鲁将军奉诏出使天圣被打得只剩一口气,在刚进入西蜀国境内就和五皇子遇劫匪被刺而亡,西蜀镇南王便憋着一口气,想要攻入天圣,一雪前耻。 只可惜,尽管镇南王有心杀敌,但一直以来都未能觅得良机。 而西蜀皇那个懦夫,终日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只顾着自己贪图享乐,对于国家大事全然不顾。 即便是亲生儿子惨死,也不过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毕竟在他眼中,儿子多达十几个,少一个两个又算得了什么? 这般昏庸无道的君王,如何能带领国家走向强盛之路? 又怎能让臣民们心服口服? 他就是要一举攻下天圣,趁机反了当今皇上! 西蜀镇南王脑中思绪万千,心中还是不安,不由双眸牢牢盯着沙盘上天圣平阳城。 若说在兵力数倍于天圣平阳的情况下,还能出什么变数,那么这一变数无疑便是出在天圣定王墨晏辰的身上。 据可靠消息,这位定王殿下已然率军赶赴平阳。 那边苏锦汐等人经过一路风驰电掣般的狂奔,终于来到了平阳城郊外。 苏锦汐先把汽车 收起来,又把那些将士及粮草辎重放出来。 众将士都感觉感受到外面太阳的火辣,抬眸便见平阳城近在咫尺。 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失措,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已经抵达平阳。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如梦初醒般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 “定王妃,这……这里难道就是平阳了吗?” 第331章 大师兄来了 听到大家的询问,苏锦汐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咱们已经到平阳了。” 吩咐大家开始赶路,苏锦汐便看向高寒, “高大哥,哪些话能讲,哪些话不能讲,想必无需妹妹我再多费口舌教导于你吧?” 高寒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承,脑袋晃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他心里很清楚,苏妹妹要么是神通广大的仙人下凡,要么就是什么精怪化身,即便没有这番嘱咐,他也是万万不敢胡乱言语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城门口去,得到消息的墨晏辰等早就迎了过来,虽然来回不过两天时间,但墨晏辰感觉好像隔了五六个秋天一般。 “阿锦。” 说着,便施展轻功朝苏锦汐掠了过来。 翻身下马的苏锦汐,因连着开车腿脚有些麻木,腿一软,身子便歪了一下,脚腕处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 墨晏辰忙上前一把抱住她。 “怎么了?我看看崴着脚了。” 苏师父苏师母、沐凌风和楚尧等人都跑了过来。 “怎么样?可是崴着脚了?”苏师母担心的上前道。 苏锦汐被墨晏辰抱在怀里,身边围着的都是自己的亲人。 一向厚脸皮的她,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当她看到苏师母担心的样子,忙笑道: “师母放心,应该没有崴着脚,只是赶路赶得紧,腿麻了崴了一下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沐凌风看着墨晏辰把小师妹抱在怀里,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唇角微勾。 还得是我小师妹,任你战场上的“活阎王”,也变成了绕指柔。 墨晏辰忙道, “师父,师母,我先带阿锦进屋检查一下可有崴着脚。我那里有药,若真崴着了,也好及时上药。” “好好,快去吧。” 看着墨晏辰对阿锦如此上心,苏师母自然是高兴的。 抱着苏锦汐,墨晏辰连坐马车都嫌慢,直接抱着人施展轻功回了住处。 看着围上来的听雨、听露,墨晏辰直接抬手挥退两人。 把苏锦汐轻轻放在软榻上,墨晏辰小心地帮她把裤子往上挽起,褪去袜子,发现只有脚腕处一处红肿起来。 墨晏辰轻轻按了按,知道并无骨折,放心不少。 拿了药膏涂在她脚腕处,修长大手使着巧劲帮她按摩,促进药膏的吸收。 只是疼的苏锦汐呲牙咧嘴。 等药膏涂好,苏锦汐脚腕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墨晏辰洗了手,又坐过来把她双腿放在自己膝上,那双修长且温暖的大手体贴入微地揉捏起她那略显酸胀的小腿肌肉。 “连着赶路,阿锦想必是累坏了吧?腿部是不是有些酸痛?” 此时的苏锦汐静静地倚靠在椅背之上,双眸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般,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温柔至极的男子。 许久之后,她轻声道:“墨晏辰……” 听到她的呼唤声,墨晏辰微微抬头,目光交汇间,满含关切与疼惜: “怎么了?可是我的手法太重弄疼了你?若是如此,我再放轻些力道便是。” 只见她的眼眸愈发灼热明亮起来,宛如燃烧着两团炽热的火焰一般。 终于,在沉默片刻之后,她再次缓缓开口道: “我可有曾告诉过你,我心悦你?” 话音未落,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刻骤然凝固。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静谧无声,唯有两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墨晏宸心扉处一点点浸满了柔情蜜意。 他的嗓音犹如春日里潺潺流淌的溪流,温润而舒缓: “我亦心悦于阿锦。日后阿锦尽可常常与我说此般话语,我心甚喜。” 要知道,这可是阿锦首次如此直白地向他袒露自己的情意啊! 正当此刻,一阵仓促且急切的脚步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美好。 紧接着,便听到门外传来江寻略显焦急的呼喊声: “殿下,沐公子传话过来,说是有贵客到访,让您与王妃速速前去相迎。” “贵客?” 墨晏宸不禁微微蹙眉,心中暗自思忖道,究竟是什么样身份尊贵之人竟需得他与阿锦一同前往迎接? 他低头柔声道: “走吧,我抱阿锦过去,咱们看看这不速之客到底是何方神圣。” 苏锦汐挣扎着不让他抱, “我的脚腕已经没事儿了,自己走就可以。” 外面那么多的人,她可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自觉脸皮还没有厚实到那种程度。 墨晏辰不由分说就把人抱进怀里。 “无妨,我抱着阿锦去就行。”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背后实则隐藏着一丝私心。 既然沐凌风让阿锦与他一起去,显然来人是认识阿锦的。 他害怕万一再来个像凌王叔那样觊觎阿锦的男子, 阿锦是他的,他得宣失主权。 拗不过他的苏锦汐,只得把头像鹌鹑似的埋在他怀里,被他抱着往外面走去。 还没等他们走近客厅,一阵喧闹而欢快的说笑声就已经远远地传了过来。 正在这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突然闯进苏锦汐的耳中,瞬间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小脑袋“噌”地一下直直抬起,满脸的惊喜,接着便急切地挣扎着要从墨晏辰的怀中下来。 无奈,墨晏辰只好就是松手放她下来。 双脚刚刚着地,苏锦汐便迫不及待地拉住墨晏辰的大手,迈开大步,风驰电掣般朝着屋内飞奔而去。 终于,她一眼就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脸上不由自主地洋溢起灿烂的笑容。 没有丝毫犹豫,她宛如一只欢快的小鹿,直直地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她的步伐轻盈而急切,口中还高声呼喊着: “大师兄——” 墨晏辰抬眸望去, 只见阿锦正像一阵风似的冲向与沐凌风一同坐在偏座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淡青色的玉带,显得既稳重又不失风度。 他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墨晏辰不由心中长叹,有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怎么几个师兄个个都是容貌出众? 就在这时,那男子注意到了苏锦汐正提着裙摆朝自己狂奔而来,原本平静的面容上不由地溢出一丝宠溺的笑容,温声道: “小师妹慢着点儿,师兄又不会跑了。” 而此时,端坐在主位之上的苏师父和苏师母则微笑着看着这一幕,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满满的无奈之色。 然而,他们眼中那份对女儿的疼爱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大师兄潘逸尘面带微笑,心下暗自思忖着: 看来在几个师兄弟中,还是自己在小师妹心中最有份量。 想到此处,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弧度愈发明显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大师兄,怎么就只有你自己来了呀?师嫂呢?她怎么没有一同前来呀?我都想死她了。” 第332章 齐聚平阳 原本还处于兴奋状态、嘴角高高勾起的潘逸尘,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娇俏可爱的小师妹。 刚刚才因为小师妹对自己的重视而乐不可支,可这份喜悦来得快,去的也快。 坐在一旁的沐凌风见状,不禁忍俊不禁,轻轻地摇动手中的折扇,笑着调侃道: “大师兄,你看看你,每次都这样。哪一次小师妹见到咱们,第一句话不都是先问起大师嫂?” “瞧瞧你刚才那高兴劲儿,现在是不是感觉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呀?” 说完,沐凌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潘逸尘不由也是忍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苏锦汐,缓声道, “你师嫂这会儿实在是忙得分身乏术啊,但她有话让我转达给你。” “只要你能一路杀到西蜀京城,她便抽出整整五日时间来陪你。而且啊,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地给你这小馋猫做好吃的!” 墨晏辰闻言,不由眸光微闪。 这么说大师兄和大师嫂是在西蜀京城喽。 他虽然在西蜀有细作,但是对于阿锦的几个师兄,并未刻意调查过。 他相信苏师父收徒弟的眼光。 话音刚落,只见潘逸尘与沐凌风相视一笑,而后双双站起身来,朝着墨晏辰恭敬地抱拳施礼道: “拜见定王殿下!” 墨晏辰忙侧过身子不受他们的礼,摆了摆手笑道: “都是自己人,二位师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吧!” 说着,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向苏锦汐所在之处,拉着她向苏师父和师母恭敬地行礼, “晏辰见过师父,师母。这几日辛苦师父,师母了。” 苏师父笑了笑,一脸的慈祥, “就像你说的,都是自己人,无需言谢。” “你大师兄带来了西蜀的消息,你们商量一下,看下一步先派兵往哪里最好。” 听到这话,墨晏辰赶忙上前一步,态度恭谨地看向潘逸尘: “晏辰在此多谢大师兄不辞辛劳跑这一趟。” 虽说他自己也有着广泛的消息渠道,但大师兄能亲自将消息送来,足见其对阿锦的重视程度。 想到此处,墨晏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一直以来,对于在梦中与他一起长大的阿锦,他都深知阿锦在前世时缺少亲人的关爱与呵护,那种孤独和无助让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因此,如今看到有这么多人如此在意阿锦,他由衷地感到高兴。 他衷心期望有更多的人关心、爱护阿锦,以弥补前世她没有亲人爱护的缺憾。 潘逸尘笑着起身。 “无需这般客气,助你实则也是帮助我们小师妹,但凡能够对她有所助益之事,咱们这几兄弟皆会全力以赴、在所不惜!” 语罢,他拿起桌上的包袱,走向一旁放置着的那张宽大的书案前,小心翼翼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卷粗粗的油纸卷,轻轻的将其摊开在书案之上。 站在不远处的苏锦汐见状,赶忙伸手拉住身旁的墨晏辰,两人一同迈着急促的步伐迅速靠近书案。 “殿下先来看一下西蜀镇南王为此次攻打天圣,而布置的兵力及主将。当然,附带着西蜀各战略要地的地形图和驻守兵力等。” 待到近前,二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张摊开的油纸上清晰且详尽地罗列着关于西蜀镇南王,此番为攻打天圣所部署的各路兵马,以及各军主将等重要信息。 不仅如此,上面还详细标注了西蜀各个战略要地的地形图,及兵力配备的具体将领姓名及其麾下所统领的兵员数量。 此外,对于各类兵器的种类和数量、粮草储备的多寡以及战马的调配情况等诸多关键细节也均有明确记载。 苏锦汐抬手在油纸上比比划划,当然,她主要看的是有关西蜀各战略要地的地形图及驻守兵力情况。 至于说西蜀镇南王准备要攻打天圣所布置的兵力情况,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有她在,任凭那西蜀镇南王如何调兵遣将、排兵布阵,根本不存在能攻进天圣的情况 ! 此时此刻,苏锦汐脑海里飞速运转着各种策略和方案。 她所思考的并非仅仅是抵御外敌入侵那么简单,而是要以最小的代价,一举拿下整个西蜀国! 此时,屋内的气氛显得格外宁静,没有人胆敢轻易地打断苏锦汐那正在飞速运转的思绪。 与此同时,墨晏辰同样沉默不语,他静静地俯身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忖着即将展开的攻打西蜀之战。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地图上的线条,脑海中不断模拟着各种战术方案。 根据大师兄这张地图所显示的信息,他已经大致能够确定在攻打西蜀时应该向各个方向派遣多少兵力,以及选择哪些将领去率领这些军队。 每一个决策都关系到这场战争的胜负,容不得半点马虎。 就在此时,只见大师兄不慌不忙地又掏出了一个相对较小一些的纸卷。 他轻轻地将其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摊开。 大家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饶苏师父也不由发出一声低呼。 站在一旁的苏锦汐漫不经心地朝纸上瞟了一眼,但就是这随意的一瞥,却令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 “大师兄,您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够把这些人物都收拢到自己手中!” 其实,早在得知新科状元沐凌风乃是苏锦汐的师兄之时,墨晏辰心中就暗自揣测,想必她的其他三位师兄定然也是出类拔萃、人中龙凤之辈。 而后当他真正见到三师兄谢珩的时候,无疑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想。 然而,此时此刻大师兄潘逸尘的这番惊人举动,着实让墨晏辰大开眼界。 看着眼前这张看似普通却蕴含巨大能量的纸卷,墨晏辰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大师兄竟有如此手段和能耐。 第333章 一切皆为小师妹 若他手中还掌握着一定数量的兵马,只怕直接在西蜀揭竿而起,说不定也能成功称帝! 想到这里,墨晏辰对于几位师兄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愈发尊崇起来。 潘逸尘淡淡一笑, “所以说,定王殿下和小师妹此次攻打西蜀,实际要打的仗并不多。” “如今西蜀皇并不主张挑起战争,此次战争的主推者乃是西蜀镇南王。只要把西蜀镇南王解决了,那整个西蜀归于定王和小师妹手中,便指日可待。” 说到这里,潘逸尘看向墨晏辰,正色道, “定王殿下大可放心,我等师兄弟绝不会干扰天圣政权。我们几个自由自在惯了,对于那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之事着实提不起丝毫兴趣。” “若非为了帮小师妹和你,二师弟也断然不会参加科举。” “我们几兄弟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能让小师妹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 “所以,还请定王殿下一定要善待小师妹。” 说到此处,潘逸尘不禁微微叹息一声,然后郑重其事地朝墨晏辰抱拳行了一礼。 遥想当初小师妹出嫁之时,身为大师兄的他若非分身乏术,肯定会亲自到场参加婚礼的。 好在那时师父和师母皆在现场见证,而两位师弟也都及时赶到了,总算是没让小师妹的大喜之日留有遗憾。 苏锦汐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大师兄对墨晏辰所说的话,心中和眼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潮。 那股热浪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了一般,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和感动。 几位师兄平日里待她如同亲妹妹般呵护备至,他们默默地为她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存在心里,感激不尽。 墨晏辰朝着潘逸尘郑重一礼, “请大师兄放心,当初我们大婚时,晏辰就亲口对师父师母做过承诺,今生必会对阿锦宠爱入骨, 与此同时,墨晏辰朝潘逸尘郑重一礼。 “请大师兄放心,当初我与阿锦大婚之时,晏辰便已当着师父和师母的面,亲口许下承诺——此生此世,定会将阿锦视若珍宝,宠爱有加,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绝不辜负于她!” 墨晏辰的这番话掷地有声。 “晏辰言出必行,绝无反悔。” 此时此刻,周围一片静谧,唯有墨晏辰那铿锵有力的声音还在众人耳边萦绕不绝。 而站在不远处的苏锦汐听到这些话后,眼眶早已湿润。 她苏锦汐何其有幸,前世缺少亲人的关爱呵护,今生便有了疼她宠她爱她的师父,师母,还有三位待她情同手足的师兄,更重要的是,身边还有这么一个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夫君。 想到此处,苏锦汐心中满满的幸福与感激之情。 墨晏辰又看了眼桌案上展开的油纸舆图,对潘逸尘抱了抱拳, “既然大师兄把场子都给咱们搭好了,那接下来晏辰便召集人马好好唱戏了。大师兄一路辛苦,先休息一下。晏辰先去召集大家议事。” 潘逸尘笑着点了点头。 弯腰把桌案上的两张油纸都卷起来递给墨晏辰。 墨晏辰忙双手接过,又礼数周全的朝苏师父和苏师母,以及沐凌风都行礼后,这才弯腰和苏锦汐温声道, “你是在这儿陪师父师母和两位师兄说话,还是与我一起去议事?” 苏锦汐摆了摆手, “你自己去吧,等向西蜀进攻时我再一起去。” 开玩笑。好久好久没见到大师兄了,她得问问大师嫂好不好。 正在这时,康王带着幕僚等人冒着酷热打马赶到了平阳城。 连日赶路,快累成狗的康王,没有看到墨晏辰等人的迎接,只看到高寒嘴里叼着一根草,悠然自得地坐在树荫之下乘凉。 康王见状,心中的愤怒瞬间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厉声呵斥道: “高寒,你竟敢如此懈怠!身为押送粮草的将领,竟然抛下众人先行至此偷懒?” “难道你不知道粮草对于军队来说有多么重要吗?若因你的疏忽导致粮草出现任何差错,即便你是永王叔的儿子,也休想逃脱军法的严惩!” 面对康王的斥责,高寒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冷冷地回应道: “果然丑人多做怪!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王是独自跑来平阳了?” “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本小王押送的粮草出差错了?” 粮草等全被苏妹妹不知收到哪里去了,哪儿能出什么差错? 思及此,高寒不由冷笑道, “康王殿下不妨去问问墨晏辰和武安侯,看看本小王是否将这批粮草完好无损、一粒不少地妥善运送过来了?” 说到这里,高寒上下打量了康王一眼。 只见那康王面色苍白如纸,额头和鼻尖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绵绵地靠在马背上,就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和沉重。 “哼!” 高寒不禁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脸上满是不屑与鄙夷之色, “仅仅是骑马赶路而已,康王竟然就已经累得跟条死狗似的。如此孱弱不堪的身子骨,能指望你上战场杀敌吗?” 说着,高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本小王看你是等着被杀吧! 康王刚要开口反驳对方,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寻骑着一匹骏马疾驰而来,转眼便到了跟前。 江寻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对着高寒拱手施礼道: “高小王爷,我家殿下有请您速速回营议事。” 议事? 高寒闻言,眉梢微微一挑,心中暗自思忖着: 莫不是已经准备好要攻打西蜀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哈哈笑道: “甚好!本小王这就回去。” 他就喜欢干杀人放火的勾当。 江寻转头看向康王等人,这才发现他们一个个脸都被都被炽热的太阳晒得像猴屁股似的。 顿时心中暗自发笑,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连忙向康王行礼,恭敬地说道: “见过康王殿下。殿下一路奔波劳累,实在辛苦。还请殿下随末将进城歇息。” 第334章 让他们感受下水深火热 康王正要质问他墨晏辰为何不出城迎接? 可谁曾想,就在这时,高寒突然飞身上马,一夹马腹,马蹄扬起一阵滚滚尘土。 康王猝不及防之下,竟然直接被灌进了一大口灰尘,顿时嗓子眼儿里一阵瘙痒难耐,连连咳嗽起来。 那模样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康王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跑远的高寒,随后狼狈地翻身骑上了马背。 紧接着,他用力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直直朝着高寒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 “殿下,等等下官。” 跟在康王身后的幕僚,又热又累之下,早已快撑不住了。 他只是个文臣呀,没道理要像那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将般长途奔波赶路呀。 这连日赶路,都快要了他的老命了。 奈何康王虽然是皇子,但平日里该练的武一样不少的练,虽然比不上高寒姜昭,还是要比幕僚强上许多。 再加上康王一直怕平阳这边战事结束,一心想要上战场立功的他,便激发了身体的潜能,夜以继日的赶路。 可苦了这位四十多岁身材发福的幕僚了。 两条腿早就被马鞍磨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无奈,眼看着康王打马远去,幕僚只得咬牙轻踢马腹去追。 苏锦汐陪着师父师母和师兄说了会儿话,便心疼大师兄冒着酷暑赶路辛苦,催着他快去休息。 当然,大家的屋子里,苏锦汐都给放了足够多的冰块,所以,并不觉得闷热。 苏师父和苏师母逮着机会,自然是想多陪陪女儿,当下便坐在那里没动。 沐凌风也正好无事,便看着小师妹趴在西蜀的舆图前左看右看。 正在看西蜀舆图的苏锦汐,不由就想起前世的小日子。 这两个不要脸的程度,简直如出一辙。 不一次把他们给灭了,只怕还要来挑衅 。 就像那个当初和西蜀图鲁将军一起出使天圣的西蜀五皇子,那猥琐、死缠烂打的样子,如今想起来还让她恶心。 苏锦汐默了默,空间里的热武器是多,也是取之不尽的。 但是天圣地域广袤,若总从她的空间里拿出来,往各边疆去运,只运输就是个大工程,万一路上再出点儿什么事儿,只怕就得不偿失了。 想起如今已经有了硝石这一重要材料,苏锦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兴奋之情。她迅速提笔列出一个单子。 “二师兄,你来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全部找齐呀?” 苏锦汐将手中的单子递给了一旁的沐凌风。 沐凌风好奇地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都不是难寻的,放心,下午就能备齐。不过……阿锦要这些做什么的?” 听到二师兄的询问,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 “当然是做点儿好东西给西蜀放个大烟花,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水深火热。” 一硝二磺三木炭,加点儿白糖大伊万。 “西蜀不是不长记性,屡次挑衅吗?” “本王妃有的是法子让他们记住!” 这句话从苏锦汐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中轻轻吐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霸气。 此时,苏师父和苏师母快步走了过来,从沐凌风手中接过那张纸。 仅仅是匆匆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两人的脸色便微微一变,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 苏师父和苏师母快过来接过沐凌风手里的纸看了一眼,当即神色微变。 苏师母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开口询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发出声来。 看着沐凌见离开去准备,苏师母迅速转过头,拉起苏锦汐的手,一脸焦急且压低声音问道: “阿锦,你和娘说实话,你前世究竟是从事何种职业的呀?” “别再糊弄娘说什么在炊事班喂猪啦!一个真正喂猪的人怎么可能懂得这些东西呢?” 听到母亲的追问,苏锦汐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暗自懊悔自己之前随口胡诌的借口。 她深知,如果如实相告,恐怕爹娘又要觉得前世亏欠于她太多了。 于是,她眼珠子一转,嘻嘻一笑,赶忙解释道: “哎呀,娘您也知道,前世可是一个各方面信息都处于大爆炸状态的时代呢!” “像这种东西,只要在网上随便一搜索,就能找到一大堆相关的资料和知识。” “我也就是理论知识比较扎实而已,真要说实际操作起来,那可就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会咯!” “我也是刚刚心血来潮,才想着让二师兄帮忙找来原材料,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要尝试一下。” “至于最后到底能不能做成,现在还不好说呢!” 当墨晏辰和众将领议事完毕,已经是下午了。 当他回了住处,还未踏入房门,便听到江寻急匆匆地跑来禀报: “殿下,王妃用过午膳后,便与沐状元一同出城进山去了。” 墨晏辰听闻此讯,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然而,还不待他开口询问更多细节,江寻紧接着又说道: “不过,主子尽可放心。苏师父、苏师母,还有孙斩以及听露、听雨他们也都跟随其后呢。” 听到这里,墨晏辰的脸色稍霁,但依旧紧绷着心弦。 江寻补充道:“对了,王妃特意交代过,如果您议事完毕,就让您进山去找她。她还吩咐孙斩在山脚下等待并接应您。” 墨晏辰闻言,冷冷地瞟了江寻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略带不满地斥责道: “日后说话要先讲重点!莫要这般啰嗦!” 江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嘀咕:这重点难道不是跟王妃一同进山之人吗? 至于说让您议完事去寻王妃,想来那不过是王妃随口的一句客气话罢了。 毕竟,谁能知晓您这场议事究竟会持续多长时间呢? 墨晏辰自然没有心思理会江寻内心的小九九,飞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便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马蹄声响彻官道,扬起一路尘土。 不多时,他便抵达了山脚下,已经远远看得到孙斩站在那里了。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从大山深处猛然传出一阵巨响! 这响声仿佛平地上骤然炸响的惊雷,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人们的耳膜,直震得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第335章 发现大营空无一人 墨晏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猛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原本静谧的山林此刻变得一片混乱,浓烟滚滚,无数只栖息其中的鸟儿像是被惊扰到的精灵一般,惊恐万分地拍打着翅膀,拼命地向着天空飞去。 想起苏锦汐他们正在山里,墨晏辰心中猛地一跳,打马朝冒着浓烟的方向疾驰而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墨晏辰终于能够远远地 望见苏锦汐的身影。 只见她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正与苏师父以及其他人有说有笑,看上去轻松自在。 直到这一刻,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才缓缓落回肚子里,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沐凌风等人也听到了由远及近传来的急促马蹄声,纷纷转头望去。 当看清来人竟是墨晏辰后,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苏锦汐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着朝墨晏辰迎来。 跑到墨晏辰面前,苏锦汐停下脚步,仰起头满脸得意地道: “你刚才进山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巨大的响声啊?告诉你哦,本王妃成功研制出炸弹啦!嘿嘿,是不是超级厉害呀?” 说话间,那张精致的小脸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满是期待地望着他。 那小脸上就差没写上“快夸夸我”四个大字了。 墨晏辰见状,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他先是将手中的马缰绳随手扔给身后紧跟而来的孙斩,伸手握住苏锦汐柔若无骨的小手,亲昵地捏了捏,柔声道: “我的阿锦自然是最厉害的,能造出如此威力惊人的炸弹,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有了你研制的的炸弹,这下天圣所有边疆都能用上了,不管哪国想来犯,就等着咱们天圣用炸弹招待他们。” 阿锦空间里的炸弹等取之不尽,但她还要费心来试着自己做炸弹,除了想巩固天圣边疆各军营的武力值,再无其他 。 毕竟,之前能拿出枪支时,阿锦就在考虑如何把这些武器运往赤焰军驻地,和靖远侯驻地了。 苏锦汐嘴角咧得都快与太阳肩并肩了。 还得是墨晏辰最懂自己! 虽然自己之前并未和他商量过此事,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只听墨晏辰看着她压低声音,语带蛊惑, “阿锦时时刻刻为我着想,为天圣着想。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式来答谢阿锦的,想来想去,便只能把自己给你了。” 苏锦汐…… 大可不必! 在墨晏辰眼里,奖励她,可以是陪睡,惩罚她,也可是陪睡,道谢,自然也是陪睡……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苏师母等人正远远地望着这边恩爱的小两口,看到他们两人凑在一起低声细语、有说有笑的模样,脸上不由自主地也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阿锦能够过得幸福快乐,那么大家都会感到由衷的欢喜。 正在这时,闻迅赶来的武安侯、姜昭,高寒等人,在看到爆炸面积时,无不为之惊叹! 没想到那些不起眼的东西,按照特定比例混合在一起威力居然如此大! 武安侯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他缓缓开口道: “阿锦能造出此等厉害之物,固然是好事一桩,但若是不幸落入奸佞之人手中,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到时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呢。” 站在一旁的墨晏辰却是微微一笑,宽慰道: “外祖且放宽心,关于此物的制作方子,晚辈定会严加保密,绝不会让其泄露出去。即便要将其分派到各地使用,也必然会安排可靠之人专门负责保管,确保万无一失。” 武安侯与苏师父等一干人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东西既然能够被成功地制造出来,那便是用的,便不算违背自然法则。 “走吧,咱们回城,我还有些其他好东西给大家。待今天准备好,明天一早咱们就要打西蜀个出其不意。” 空间里前世的那些防弹衣,头盔等,它们与这个时代的铠甲相比,不仅材质更为坚固耐用,而且重量也要轻巧许多。 这些先进的防护装备无疑能给将士们提供更好的保护,让他们在战场上如虎添翼。 还有各种枪支弹药、单兵夜视仪等,别的不说,“无声门”的人和墨晏辰的那些暗卫,都是要打头阵的,肯定是要装备齐全些,必然会对敌人造成沉重的打击。 而此刻,位于西蜀镇南王的大帐之内却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众将领们都低着头,偷偷地观察着镇南王的脸色变化。 只见镇南王面色阴沉,眉头紧锁,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胆寒。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之下,每个将领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终于,西蜀镇南王那双布满血丝、充满愤怒与惊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来回话的侍卫,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话语: “你……你是说,我堂堂西蜀大营竟然是空的?里面居然空无一人?” 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令人不寒而栗。 “这怎么可能!西蜀大营本来五万驻军,本王亲自又派去十万精锐大军,难道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有那领军大将王哲呢?让他提头来见本王!” 镇南王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由于过度用力,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鲜血缓缓渗出。 只见那侍卫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单膝跪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浸湿了身前的地面。 他战战兢兢地回答: “属……属下遵命。只是……属下仔细探查过西蜀大营,各个营帐都保存得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攻击或者破坏的迹象。” “但是,里面却真真切切是空空如也,不仅不见一兵一卒,就连马匹、兵器以及粮草等物资也都统统不见了踪影。” 第336章 反攻 说到此处,侍卫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愈发惶恐: “整个西蜀大营就像是……就像是一座毫无生气的死营,阴森恐怖至极。” “休得在此危言耸听!本王派出的那可是十五万生龙活虎、勇猛善战且能征惯战的精锐之师!” “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又怎会平白无故地凭空消失呢?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镇南王勃然大怒,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前来禀报之人,那愤怒的目光仿佛要将对方烧出一个洞来。 稍稍冷静之后,镇南王略作思索,然后沉声下令道: “立刻派人展开全面搜查行动!无论是这些人是叛逃到了天圣那边,亦或是在战场上临阵脱逃,总归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可寻。” 紧接着,镇南王略一思索,沉声吩咐道, “莫格将军听令,速率三万驻军火速赶赴西蜀大营。做好布防,严防天圣趁虚而入。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末将遵命!”莫格将军恭敬领命后便转身离去执行任务。 “图阿城的驻军守将扎特尔将军,本王命你速率领四万兵马迅速开往西蜀大营。” “到达目的地后,要与莫格协同合作,共同做好防御工事,绝对不允许天圣国的军队踏入我西蜀领土哪怕半步!否则严惩不贷!” “末将领命!”巴特尔应声而出,匆匆离去。 最后,镇南王转头看向身旁的一员猛将——巴鲁将军,郑重说道: “巴鲁将军,此次情况紧急,刻不容缓!现本王命你即刻率领五万大军全速向西蜀大营进发。” “此行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做好与天圣国决一死战的充分准备。一旦发现敌军踪迹,无需犹豫,直接做好与敌军决一死战的准备!” “末将谨遵王爷军令!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巴鲁将军抱拳行礼,而后带领五万大军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西蜀大营疾驰而去。 镇南王站在原地,目送着巴鲁将军远去的身影,眉头微皱。 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留下来的将领们身上。 他的眼神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了图格将军身上。 镇南王略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图格将军!”镇南王高声喊道。 “末将在!”图格将军连忙上前一步,拱手应道。 “本王命你率领三万大军,速速跟上巴鲁将军,一同赶赴西蜀大营。此次战役至关重要,务必竭尽全力,绝不能让那天圣的军队踏入我西蜀半步!” 镇南王的语气严肃而郑重。 “遵命!王爷放心,末将定当誓死守护西蜀疆土!” 图格将军领命后,毫不犹豫地带着三万大军迅速出发,紧紧追随在巴鲁将军身后。 如此一来,原本镇守在西大营的,还是十五万精兵强将。 根据前方探子所传来的情报,天圣平阳仅有五万驻军,再加上墨晏辰调来的三万赤焰军,总共也不过八万兵力而已。 镇南王心中暗自思忖:以自己这边十五万精锐之士,如果连这天圣区区八万人马都无法战胜,那可真是无颜面对家乡父老,倒不如自己找个尿壶把头扎进去淹死算了! 想到此处,镇南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墨晏辰那带肉的道谢,到底没有送出去。 因为当天他们回城后,苏锦汐便率“无声门”的人,悄悄离开了平阳,潜入了西蜀。 次日清晨,天色尚早,康王就被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拍门声惊醒。 康王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心中满是恼怒。 昨日他历经长途跋涉才进入城中,一路奔波劳累,加之天气炎热难耐,待他被江寻引领至这处院子后,匆匆洗漱一番,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是昨天半天加整整一宿,直到此刻方才醒来。 守门的侍卫们听到拍门声,赶忙上前想要阻止江寻。 康王殿下昨日来时便心情不好,若是没有休息好,只怕一发火,他们的小命便不保了。 然而,江寻哪管他们的死活,一心只想将墨晏辰的命令尽快送达康王手中。 只见他气势汹汹地继续用力拍打着房门,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终于缓缓打开,康王一脸睡眼惺忪、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门口。 他头发凌乱,眼神迷离,显然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看到眼前的康王如此狼狈模样,江寻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难怪高小王爷一直对康王不屑一顾,就凭他这副懒散的样子,怎能上阵杀敌? 只怕到了战场上,不是他杀敌,而是敌人取他性命。 看到站在门外的江寻,康王面带不悦地边整理衣衫,边语气不满地斥道: “大清早的,敲什么敲?本王还当你要将门直接敲碎了不成!” 面对康王的斥责,江寻脸上迅速堆起笑容,恭敬地向康王抱了抱拳,说道: “康王殿下息怒,在下乃是奉我们定王殿下之命前来,请殿下立刻着装准备出发。如今大军已经集结于城外,只等康王殿下抵达,便可启程出征了。” 康王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从迷糊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 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问道: “出发?难道是西蜀攻来了不成?”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昨天赶到,今天就要和西蜀打仗。 终于可以打仗了,他终于可以立功了!! 只见江寻扬起下巴,略带几分傲娇地斜睨了康王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康王殿下可真会开玩笑啊!那西蜀大营的王哲,早就已经被咱们定王殿下和王妃给一举击溃啦!” “现如今,咱们可是要发起反攻,直攻西蜀呢!” 康王听后不禁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在他所获取的情报当中,明明一直都是西蜀那足足十五万大军将平阳驻军死死压制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怎会突然间局势就发生如此惊天逆转,竟然变成了己方要反攻西蜀? 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都没有人来告知于他! 第337章 出发 想到此处,康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狠狠地瞪向身旁的侍卫,厉声呵斥道: “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何不早些向本王禀报此事?” 侍卫低声道, “昨天晚上定王殿下就让人来请过殿下,只是殿下在熟睡,属下叫不醒……” 江寻低头忍笑。 康王怒火中烧。 他想说叫不醒多叫几次不就行了。 但一想自己的脾气,若真死命把自己叫醒,只怕自己当场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只得轻咳两声,“先生呢,速去请他随本王一同出征!” 然而,那侍卫却是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嗫嚅着回答道: “殿下息怒……谭先生此刻尚未起床呢。昨日抵达此地之后,便突然发起热来,看样子似乎是中暑所致。” 康王眉心直跳,这位先生可是母后特意给寻的,听说是给了大笔银子。 真当本王的银子那么好拿? 想到此处,康王不禁面色一沉,转头对着身旁的侍卫低声吩咐道: “你速速再去一趟,请谭先生过来。” “倘若他还是病的起不来床,你就直接告诉他,让他索性留在这平阳好好养病吧,也省得随本王来回奔波劳累!” 说罢,康王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江寻这才再次朝康王抱了抱拳, “在下便先离开了,还请康王殿下尽快赶到城门口汇合,毕竟大家都在等殿下出发呢。” “稍等,本王随你一起走。” 说着,康王吩咐身边侍卫把他的铠甲拿出来,三下五除二便穿戴整齐。 江寻悄悄打量了一下,若是不知道康王的功夫,只看这身装备,还真的挺能唬人。 只可惜,绣花枕头一个。 “殿下请。” 康王冷哼一声,大步走出门外,接过侍卫递来的马缰绳,翻身上了马。 就这么一个动作,就让他眉头紧皱,身形微顿。 大腿磨破的地方虽然涂了药,但一挨马鞍,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如潮水般袭来。 康王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依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只见他抬脚用力地踢向马腹,胯下的骏马吃痛,嘶鸣一声后撒开四蹄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而江寻及康王的一众侍卫们见此情形,不敢有片刻耽搁,纷纷扬鞭催马紧跟其后。 不多时,康王一行人风驰电掣般地来到了城门口。 早已等候在此的墨晏辰远远望见康王阴沉着一张脸快马加鞭而来,原本紧绷着的神色不由得稍稍缓和了一些。 待到康王勒住缰绳,停稳马匹之后,墨晏辰迎上前去开口问道: “康王兄此次可是下定决心要随本王一同攻入西蜀?” 康王一脸的不耐, “那是自然!本王此番前来此地,就是为了上阵杀敌、征战沙场。” “若非如此,我留在京城那舒适安逸的王府之中岂不快活?又何必长途跋涉地骑马奔波至此找罪受?” 康王这番话倒是让墨晏辰颇为认同,心中对他也不禁高看了两眼。 且不论康王此行的真正目的究竟为何,单就他敢于离开京城那个安乐窝,千里迢迢骑马奔赴战场这点来说,就已经比景王强出太多了。 就在这时,康王的幕僚——那位谭先生状态不佳的打马追来。 看到来人,墨晏辰眸光微闪,接着眼底便闪过一丝冷意。 他这人最爱成人之美,既然有人上赶着找死,那便送他一程。 只见那位谭先生打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待到近前,他猛的一勒缰绳,身手敏捷地从马背上滚下来,快步走到康王面前一脸愧疚的请罪, “殿下恕罪,是老夫的错。耽误了殿下的事情,请殿下责罚。” 看他态度还算谦逊,康王面色稍好,微微抬手示意谭先生起身, “先生快请起。无需向本王请罪,此次是定王弟要向蜀发起进攻,军情紧急,因此此事也怪不得先生,是定王弟决定要向西蜀发起进攻。本王也是今早才得到消息。” “不知先生身体如何?若是不方便再接连赶路,那便在平阳休养也行,待本王得胜归来,再带先生一起回京城就是。” “不要紧,殿下的事要紧,老夫能坚持。” 墨晏辰面色凝重,低沉地喝出一声: “出发!” 话音未落,只见他一踢马腹,跨下俊马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紧跟其后的张老将军和赤焰军的副将耿亮等人见状,纷纷挥动手中的马鞭,催赶着自己的坐骑紧紧跟上。 一时间,马蹄声响彻云霄,尘土飞扬。 平阳仍由武安侯率原驻军驻守,毕竟平阳乃天圣西南的大门,不但要防要防西蜀,还要防着天圣南边的暻国趁虚来分一杯羮。 在不远处,早已集结完毕的大军严阵以待,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 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手持兵刃,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他们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但只要看到自家定王殿下身先士卒,勇往直前,他们便毫无畏惧之心。 墨晏辰向来不喜搞什么虚头巴脑的战前动员,只要将士们看着他冲在前面,不用动员,大家也会跟着向前冲。 与他刚好相反的是,昨晚趁着夜色开车出发的苏锦汐,可是准备了大堆材料给“无声门”的兄弟们。 这些材料详细记录了天圣一系列有利于民生的政策。 而“无声门”的任务便是派遣部分人手提前前往西蜀各地,通过各种方式向当地百姓传播这些信息,从而引导舆论,为后续接管西蜀做好铺垫工作。 要知道,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的心思往往单纯而质朴。 他们所求不过是能够衣食无忧、居有定所、亲人相伴,并且能有一份稳定的生计来维持生活。 因此,只要让他们了解到新政权将会带来更好的生活条件,便能轻易赢得他们的支持与拥护。 当然,西蜀大营老将王哲,为了战胜天圣平阳守军,竟然丧心病狂地不顾手下众多将士们的性命,公然给将士们下毒一事,苏锦汐早就让人在西蜀和周边列国,将此事大肆宣扬开来。 一时间,舆论哗然,人们对于王哲这种卑劣手段无不感到愤怒与震惊。 第338章 易如反掌 至于说王哲是受谁的指使这么做的,那还用猜吗? 谁发动的这场攻打天圣平阳的战争,便是谁指使王哲干出这般天理难容之事! 因夜晚开车载着姜昭和高寒赶路,其他的兄弟们则被她收进了空间。 如此一来,行军速度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快捷。 刚和听雨陈卓交待完事情的苏锦汐,忽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由远及近传来,抬眸望去,只见姜昭快马加鞭地折返回来,并高声喊道: “定王嫂,前方有情状况!” 听姜昭详细说罢,苏锦汐勾唇一笑, “好极了,咱们前面直接端了西蜀两座城的府衙,抄了人家的金银粮草,若是他们还没有动静,我都怀疑西蜀已经从根子里烂透了。” 听她说到这些,姜昭心中还是感慨万千。 昨天连夜坐着定王嫂的什么汽车一路疾驰而来,那种速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即便是他们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快马与之相比,也是望尘莫及。 还有定王嫂收缴人家的金银粮草时,也没见她手中有什么传说中能够容纳万物的乾坤袋,但那些堆积如山的东西,确实在他们眼前凭空消失了! 还有他们昨日出发之际,原本浩浩荡荡跟着定王嫂一同前行的队伍里,有着数百名训练有素的暗卫以及威名远扬的“无声门”兄弟。 可谁能想到,就在转瞬之间,这些身经百战的好汉们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最后只剩下他和高寒二人陪着定王嫂坐着汽车向西蜀疾驰。 最让他感觉匪夷所思的是,定王嫂直接把人家的知府、知州等官员给绑了,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在府衙放了个信号弹。 眨眼之间,只见数个年轻身影迅速闪现而来,动作娴熟敏捷,仿佛训练有素一般。 没过多长时间,他们之间便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事务交接流程,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 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两座城的政权轻而易举地转移到了自己人手中。 当时的他心中充满了疑问,正欲张口询问,然而还未等他来得及发出声音,定王嫂已然先一步笑吟吟地说道: “你不必担心,这些人是我的大师兄早早安排潜伏于此的,对于这府衙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务,他们可谓是了若指掌。” 姜昭心道,我不是担心。我是震惊! 我震惊潘公子竟有如此厉害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回想起当时那些诡异离奇的场景,姜昭仍然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简直难以置信,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之中。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只见苏锦汐已经把“无声门”的兄弟和暗卫们都放了出来,大家虽然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懵,但在看到苏锦汐时,都自觉的迅速站好队形。 对于大家的表现,苏锦汐满意地点了点头,扬声向众人道: “兄弟们,都来这边领武器。” 接着又特意叮嘱道: “稍后进城小心着点儿,别误伤了自己人。” “主子放心吧。” 因有了苏锦汐这个超强外挂的存在,他们进入城门简直易如反掌。 城楼上西蜀将士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语带疑惑, “队长,刚刚我好像看到有人在城外站着,怎么这眨眼间就不见了呢?总不会是我见鬼了吧。” 没有听到他们队长的应声,周围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静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骤然响起: “本王妃人美心善,怎么可能是鬼呢?我看啊,分明是你的眼神不太好!” 话音未落,苏锦汐猛地抬起手来,朝着面前那人的颈部狠狠击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瞬间晕死了过去。 而在另一边,姜昭和其他人的动作也是快如闪电。 眨眼之间,城楼上的敌人就被他们迅速解决掉了。 高寒快步走到苏锦汐身旁,皱着眉头说道: “直接将这些人宰杀便是,若是等他们苏醒过来,恐怕又会生出许多事端。” 苏锦汐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暂且不要杀掉他们,这些人我还有用。” 她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西蜀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盘城拥有众多的矿产资源,如果想要顺利开采,必然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而眼前这些身强体壮的西蜀士兵,不正好可以充当免费的壮劳力吗? 突然,苏锦汐抬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儿上。 我真是脑子秀逗了! 明明可以直接将这些人收进空间之中,何必再多此一举将他们打晕呢? 姜昭和高寒面面相觑,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紧接着他们便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只见刚还晕倒一地的西蜀士兵,瞬间便不见踪影了。 两人不动声色对望一眼,想来这些人又是被定王嫂给变没了吧。 正在这时,只听得城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的碰撞声。 几人从城楼上飞身而下,直接朝那传来声响的向掠去。 眼看着苏锦汐直接施展轻功朝打斗声最为激烈的地方而去,姜昭忙提醒道, “定王嫂,小心是敌人诱咱们深入好打巷战。” 做为跟在墨晏辰身边多年的副将,姜昭深知巷战之凶险。 在狭窄曲折的街巷之中,敌我双方短兵相接,局势瞬息万变,稍有差池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听闻此言,苏锦汐脚尖踩在树梢上,眉梢微挑,流露出一抹自信与不屑。 只见她玉手轻抬,一枚小巧精致的信号弹瞬间脱手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之声“咻”地一声直冲云霄。 刹那间,半空中绽放出一团绚烂夺目的光芒,竟形成了一面鲜艳夺目、迎风招展的红色旗帜模样。 看着那旗帜的样子,苏锦汐不由眼眶微热,师父离开前世几十年,那抹耀眼的红还是他心中的忘不掉的执念。 面对姜昭的担忧和警告,苏锦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傲然说道: “什么巷战?哪儿来的巷战?本王妃一发炮弹轰过去,让他们没有巷子可战!” 话音未落,只见无数个黑影从那打斗中脱身而出,朝他们这边掠来。 第339章 连下三城 就在这时,只瞧见数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身形一闪便飞身落在了苏锦汐身旁不远处。 很自然的便分为两队,动作整齐划一地朝着苏锦汐抱拳行礼,一队齐声道: “属下见过主子!” 另一队紧接着开口道: “见过小姐。属下乃是奉大公子之命,特来此处接应小姐。” 苏锦汐看着眼前这群训练有素的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里不仅有自己“无声门”里的兄弟,还有大师兄特意安排在此等候的人手。 她轻轻点了点头,笑道: “辛苦了,咱们的人可都撤出来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回小姐的话,所有人都已成功撤离。” 听到这话,苏锦汐示意大家稍往后移开一些,意念一动,一架夜视望远镜出现在她的手里。 这架望远镜不仅看到的距离远,而且能够透过障碍物看清里面的活物。 当她看到前面的巷子里,确实像姜昭所说,不但准备了各种埋伏,甚至还准备了火油来对付他们。 苏锦汐冷冷一笑,急着去死,本王妃就做做好事送你们一程。 眨眼间,眼前出现一架高射炮,那黑黝黝的炮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喷射出致命的炮火。 苏锦汐站在高射炮旁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手一动,一声巨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高射炮的炮弹如同流星般划破天际,飞向了藏匿敌人的巷子。 炮弹在巷子中爆炸,掀起了巨大的烟尘和火光,不但是整个巷子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就是这城中的人也都被爆炸的响声惊醒。 个个惊恐失措,试图躲避,却被炮弹的威力无情地吞噬。 随着一阵接一阵的爆炸声,巷子及附近的街道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敌人的哀嚎声在空气中回荡。 若非是大师兄调查得知,她也不知道原来这座巴格城里住的大多数人,都是镇南王特意派遣过来的死士。 否则以她前世所受过的教育和自身性格来说,她绝对不会轻易选择使用炮火来攻击这里。 假如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她会把人收进空间。 不管是将来送进盘城矿山,或者对其进行洗脑改造之后再为己所用。 可问题在于,这些死士从小接受的就是一种极端忠诚、不惜为主子死的教育。 这种信念早已根深蒂固地深入到他们的骨髓里。 若此时心软留他们一命,那是自找麻烦。 高寒和姜昭两人站在不远处,亲眼目睹这一幕,皆惊得目瞪口呆。 尽管之前苏锦汐在平阳城外的山里制作出来的炸弹,当时他们在城里听到爆炸的声响,以及后来他们跟随武安侯一同赶到现场后,所见到的景象已经令他们深感震惊。 然而与眼前所见相比起来,那些却显得微不足道。 这里的一切实在太过震撼人心,那种毁天灭地般的破坏力,就如此真实且直观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高寒才率先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满脸钦佩之色,情不自禁地朝着苏锦汐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苏妹妹啊,我发现你特有王霸之气!哥哥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比墨晏辰那个讨厌鬼的要牛多啦!嘿嘿,从今天起,我高寒决定跟着你混咯!” 苏锦汐:……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道上混的似的。 虽然我那“无声门”前身是个杀手组织,但现在兄弟们可妥妥的都是好人啊。 被高寒吐槽的墨晏辰,此时正率着大军一路急行,马蹄声如雷般轰鸣作响。 康王骑在马上,左顾右盼,目光急切地搜索着四周,但始终未见苏锦汐、姜昭和高寒等人的身影。 他不禁眉头紧蹙,转头看向身旁的墨晏辰,语气略带不满地问道: “本王听闻定王妃此次亦随军前来平阳,可眼下我们即将攻打西蜀,那身为靖远侯之女且贵为定王妃的她,怎会不见踪影?” “莫不是被战场的血腥场面给吓得肝胆俱裂了不成?” 说罢,康王又冷哼一声,接着道, “还有,那姜昭和高寒竟然也不见人影!” 一提到这两人,康王便忆起昨日初至之时,高寒竟敢当众对自己冷嘲热讽,心中顿时怒火中 烧,咬牙切齿地吼道: “倘若他们胆敢临阵脱逃,本王绝对饶不了他们!” 墨晏辰无语地看了康王一眼,没搭理他。 顾目四望,吩咐张老将军安排大军就地扎营休息,并安排好巡逻人员。 天气炎热,他便率大家连夜趁着凉爽一些赶路,如今已经子时,休息两个时辰,再行赶路。 而此时,与苏锦汐一同坐在飞速行驶的汽车里、朝着下一座城池疾驰而去的高寒和姜昭,突然不约而同地接连打起了好几个喷嚏。 高寒一边用手揉搓着鼻子,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哼,肯定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正在背后嚼本小王舌根!若让我知道是谁,非得将其吊起来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姜昭望着车外的夜色,心中暗自思忖着。 若照定王嫂如此迅猛的攻城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整个西蜀收入囊中。 想到此处,姜昭不禁微微眯起双眸,脑海中浮现出刚刚被他们攻克的巴格城。 这座城池虽然并非西蜀最为富庶的大城,但却是西蜀储藏军需物资最多的城市。 此城东距离天圣不过三城距离,南距离暻国也不过五城距离。 所以,不久前定王嫂才能在城中寻到数量惊人的金银财宝、充足的粮草以及大量精良的兵器装备,这一发现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而苏锦汐此时边开车,心中边在幸灾乐祸地想着: 若是西蜀镇南王得知巴格城不但被他们给拿下了,还把城中的金银粮草兵器都给取走了,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气吐血? 汽车一路疾驰,三个时辰后,已经远远的能望到下一座城池。 然而,此刻正在熟睡的镇南王,却被身旁的侍卫轻声唤醒: “王爷,有秘信传来。” 第340章 随本王攻城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镇南王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坐直身子。 他伸出一只手,从侍卫手中接过那个小巧的纸卷,然后轻轻用手指将其推开。 随着纸卷缓缓展开,上面的字迹也逐一呈现在眼前。 当镇南王终于看清楚纸上所写的内容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好,很好!” 过了许久,镇南王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嘲讽。只见他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一旁的侍卫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连忙问道: “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镇南王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猛地抬起手,将手中的小纸卷狠狠地扔向侍卫。 “你自己看看!”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透露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 镇南王起身下床,大步走到桌案旁。 那里铺着一幅巨大的舆图,详细标注了各方势力的分布和地形情况。他 紧皱眉头,目光紧盯着舆图上的巴格城位置,陷入沉思之中。 而侍卫接住纸卷,迅速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 刹那间,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他们并未收到任何关于天圣军队进攻的消息。 如今却收到了巴格城金银粮草尽失的消息! 究竟是王爷之前派出的几路兵马没能成功阻拦住天圣定王的进攻,还是这些人马早已暗中投靠了对方?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镇南王猛地一掌狠狠地拍在了那张巨大的舆图之上,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声音更是冰冷至极: “好一个墨晏辰!” 站在一旁的侍卫满脸疑惑地转过头望向自家主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王爷,您说这事儿是那天圣定王干的?” 镇南王冷哼一声,怒目圆睁道: “哼!除了墨晏辰,还有谁有胆子竟敢在本王的嘴边夺食?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侍卫闻言,顿时沉默不语。 确实如王爷所说,放眼周边列国,也就唯有那位天圣定王墨晏辰,才拥有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和魄力。 巴格城曾经是一片繁荣昌盛之地,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这里不仅商业发达,而且军需物资储备极为充裕,更有着数量众多的死士守护着这座城市。 为了将其打造成为如此繁华且强大的存在,镇南王多年来投入了不少的精力和财力。 没想到如今却变成了一座废墟般的死城。 镇南王原本满心欢喜地计划着凭借巴格城内充足的军需物资,无论是向朝天圣宣战,还是对暻国发起攻击,即便皇上不赞同,他也坚信自己定能够毫无顾虑地放手一搏。 可现实却是这般残酷无情,所有的期望瞬间化为泡影,一切努力皆付之东流。 思及此,镇南王心头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让他几近失去理智。 只见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传本王令,立刻集结大军迎战!不把天圣定王碎尸万段,本王誓不回朝!” “是!”一旁的侍卫连忙应下,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匆匆地跑出去传达命令。 待侍卫离去之后,镇南王龙行虎步地走到书案前,伸手抓起一支毛笔,正准备向上奏请朝廷派遣更多的兵力支援。 然而,当笔尖即将触碰到纸张时,他却突然犹豫了一下。 最终,他愤怒地将手中的毛笔狠狠地扔到地上,墨汁四溅开来。 即便此刻他上书折子给皇上,详细陈述当前局势,请皇上派遣大批精锐大军出征天圣,恐怕以当今皇上那胆小怕事、懦弱无能的性格,也未必会轻易答应这个请求。 只怕还会反过来指责他,怪罪他率先挑起事端,贸然向天圣平阳出兵,从而引发这场激烈的战争。 镇南王接连下达了数道命令,待一切部署妥当之后,他才站起身来,动作利落地穿上厚重坚固的铠甲,亲率领大军奔赴前线战场。 此刻,正在被西蜀镇南王咬牙切齿念叨着的墨晏辰,正率领着麾下大军气势汹汹地朝着西蜀的四通城发起猛烈进攻。 这四通城其内部街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再加上城墙高大坚固,防守严密,可以说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城。 但即便面对这样一座看似固若金汤的城池,墨晏辰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充满了自信与斗志。 借着火把的照耀,墨晏辰望着四通城高高的城墙,以及城楼上手持弓弩的士兵,墨晏辰沉声道: “神机营打头阵,随本王攻城!” 话落,便身先士卒朝前冲去。 神机营,乃是苏锦汐把各种现代热武器武装的一个部队。 这些都是由墨晏辰的暗卫,以及从赤焰军里挑出来的人组建的,由陈卓率领。 有热武器的加持,这些本就在军中是强者的将士,如今更是势不可挡。 他话音一落,神机营那帮小子如下山的猛虎般,“嗷”的就朝四通城城墙冲去。 对于敌军射下来的带着风声的羽箭,他们手中身形微闪便避过了,随之还给敌人的,是从冲锋枪里怒喷出的子弹。 墨晏辰及众神机营士兵手中的冲锋枪怒吼着,火舌喷吐,将守城的敌军打得落花流水。 但紧接着,城楼上又补上一批守城将士。 他们对于天圣这种武器,由衷的感到害怕。 子弹和炸弹的爆炸声 ,让他们惊恐失措。 康王端坐在马上,身边一众侍卫把他护在中间。 当他目睹这一幕从未见过的武器杀敌时,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的,他从未想过战争能如此高效和残酷。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弩箭如同雨点一般向下方倾泻而来,形成了一片密集的箭雨。 尽管城下的攻城将士们都身手敏捷,但仍无法完全避开这些致命的攻击。 不时地,就会有一名将士被弩箭射中,惨叫着倒在地上。 然而,他们的战友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前赴后继地继续冲锋向前。 一根根带着锋利钩子的长绳被用力地甩到城墙上,紧紧地钩住了墙砖。 紧接着,一个个背着冲锋枪的士兵迅速抓住绳索,手脚并用,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城墙上方攀爬而去。 其间,不断有士兵因为中箭而失手从高处坠落,但更多的人毫不畏惧,坚定地继续向上攀登。 就在这时,只见陈卓带着几名武功高强的暗卫如鬼魅般飞身而上,眨眼间便登上了城墙。 第341章 拿下四通城 几枚炸弹朝着城楼处前赴后继赶来救援的四通城士兵扔了过去。 只听几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城楼上的敌军士兵瞬间被炸得死伤惨重,损失过半。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原来是墨晏辰亲自投掷出一枚巨型炸弹,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城门之上。 巨大冲击力直接将坚固的城门炸成了碎片。 刹那间,烟尘滚滚,火光冲天。 康王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墨晏辰率领着士气如虹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城中。 他心中清楚,这场战斗的胜负已定,夺下四通城已毫无悬念。 他心中泛起一丝酸楚,也迫切立下战功。 可战场是如此的残忍,以他的身手,今天若无侍卫随护,只怕…… 跟在康王身旁的那位幕僚,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康王那张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的脸,然后稍稍压低声音,语气诚恳而又沉稳地劝慰道: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自古以来坐上那个位置的,并非是战场上最勇猛的,而是最会治理国家,最会善用人的。” “殿下啊,请您切莫如此妄自菲薄。想那古往今来能够成功登上那至高无上之位的人,未必就是沙场上最为勇猛无畏之人。真正重要的,乃是那些懂得如何治理国家、善于运用人才之士。” 随着墨晏辰率军入城,听着幕僚的话,康王的嫉妒像毒药一般侵蚀着他的心,他的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甚至隐隐有鲜血渗出,但他却仿若未觉。 过了好一会儿,康王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先生说的对,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此时,墨晏辰正指挥大军从正面发起猛攻,而另一边,江寻则和几名暗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城内的府衙。 正在熟睡的知府大人,被一把寒彻入骨的利刃抵在颈间惊醒。 在守军尚未反应过来时,墨晏辰的部队已经占领了四面城墙的关键位置。 城内守军在混乱中无法组织有效抵抗,墨晏辰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四通城在一夜之间易主。 三天后,墨晏辰率领着他那气势磅礴的军队,如猛虎下山一般,再次成功地攻下了一座城池。 就在墨晏辰刚刚结束这场激烈战斗,收拢大军打扫战场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苏锦汐身穿一袭黑色劲装,英姿飒爽的打马疾驰而来。后面跟着高寒,姜昭等人。 原来,她得知墨晏辰这边战事紧张,特意驱车前来给他的军队送来急需的热武器。 没想到来的还是晚了,这边战事已经结束了。 就在苏锦汐抵达不久,三师兄谢珩带着一个车队的药草与潘逸尘,沐凌风也刚好赶到这里。 其实,早在苏锦汐还在平阳的时候,她就未雨绸缪,将自己空间里前世仓库中的大量创伤药、消毒药水以及绷带等等医疗用品,只要是能派上用场的,全都取出了一大堆送给了墨晏辰。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充足的药品储备,所以尽管每场战事都异常惨烈,导致许多士兵受伤,但药品的供应始终没有出现短缺的情况。 当众人听说苏锦汐居然接连攻克了三座城池时,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便是满心欢喜和钦佩之情。 尤其是高寒,他兴奋得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唾沫横飞地向大家讲述着苏锦汐这一路走来所创造的种种惊人战绩。 正当这时,江寻突然快步进来禀报: “殿下,外面有人传话来说,运送粮草的队伍到了!” 这一消息无疑又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毕竟粮草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至关重要。 有了这批粮草的补充,将士们就能更好地养精蓄锐,继续征战沙场了。 墨晏辰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虽说皇上已经下令催促户部尽快将粮草送达前线,但以他们目前的行军速度来看,从遥远的天圣运送过来的粮草,理应无法如此迅速地抵达此地。 “照理而言,不可能这么快就送到啊。” 一旁的江寻充解释道: “这批粮草并非来自朝廷的押送队伍,而是由一男一女专程送来的。而且这两人声称与王妃相识,一个叫沈念,另一个叫顾砚。” 苏锦汐一听这话,二话不说拉着墨晏辰就脚下生风一般迅速朝着外面跑去。 她一边迈着急促的步伐,一边还不忘转头对身旁的墨晏辰快速地介绍起,这两个人与自己的关系来。 “沈姐姐,顾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苏锦汐脸上满是惊喜之色,但语气里又带着一丝疑惑。 只见顾砚爽朗一笑,开口解释道: “主要还是妹妹你的名头太响!我们只要稍微一打听,便能得知原来你是定王妃啊!” “当我们知晓你们正在平阳一带打仗时,便赶忙筹集了一些粮草物资准备给你们送来。哪曾想,等我们把这些东西送到的时候,却听闻你们已然成功攻入西蜀境内了。” 沈念只看着苏锦汐一脸崇拜的笑,没想到当救了自己和夫君的苏妹妹,竟然是定王妃。 听说定王妃武功高强,还率军夺下了西蜀三座城池。 只听得顾砚又道, “好在咱们在西蜀这边也有不少铺子,只是时间紧迫,目前在西蜀这边也就只能先筹备到这么多了。” “妹妹你暂且先用着,后面我们再想办法给你筹集更多的物资。” 话音刚落,只见顾砚拉着沈念一同向墨晏辰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草民见过定王殿下。” 墨晏辰见状,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他同样抬起双手,微微抱拳,向对方回了个礼。 “之前曾在顾少主手里买过不少粮草,顾少主不但没赚过本王银子,反而还贴了不少钱进来,说起来本王还要谢你才是。” 墨晏辰言辞恳切,语气之中满含感激之意。 顾砚听闻此言,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谦逊地回应道: “那些保家卫国、戍守边疆的将士们每日风餐露宿,奋勇杀敌,他们所需要的粮草物资乃是重中之重。” “草民作为天圣一员,能够略尽绵薄之力,不过是尽了自己身为天圣子民应尽的一份责任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几人说着,便进了大帐。 那边几位师兄正在议论顾砚其人。 只听大师兄潘逸尘道, “听说列国名号最大的商人姓顾,生意遍布天下,涉及产业多而繁杂,听说他手中战马是列国争抢的。” 第342章 不为五斗米折腰 谢珩听他说完,摇了摇头, “不清楚。” “三师弟一心痴迷武术的人清楚什么?” 潘逸尘嗤道。 “我倒是听说过,只是也只闻其名,未曾谋面,只知道顾少主三年前曾被他叔父下毒,当下大夫救活了他,但也断言他只有五年寿命。” 说到这里,大师兄有些惋惜, “如今算来还有两年好活了。啧,太可惜了!他算得上个商业奇才。” 沐凌风点了点头, “能够轻易在西蜀筹来大批粮草,看来刚来的就是顾砚顾少主。” 谢珩眉心微皱, “所以顾少主是妥妥的金大腿么?是不是只要能把他的身体治好,小师妹军中的粮草他都能帮忙解决?” 潘逸尘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 “理论是可以这么认为。毕竟只有人活着,才能赚更多的银子,若是两年后人真的死了,那顾砚再是商业奇才也没用。” 谢珩头一仰,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本公子可是有骨气的人,不会上赶着去求着给他治病的。” 一直在默默坐在后面喝着冰镇可乐的高寒,傲娇的一仰头, “谢兄说的不错,本小王才不会为五斗米折腰。” 沐凌风笑着转身拍拍高寒的肩膀, “小王爷,那是富可敌国的金山银山,可不是五斗米。” 众人皆沉默了。 沐凌风言之有理! 潘逸尘轻咳两声提醒大家道, “当然,若是顾少主能弄来粮草,咱们按市价给他银子。” 银子他们兄弟几个都不缺,缺的是粮草。 哥几个一合计,命人去外面盯着,稍后看到顾砚离开,大家便一起去请他喝酒。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只要能给小师妹弄来粮草就行,面子值几个钱? 有时候,粮草这种稀缺的东西,你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 这时,潘逸尘轻咳一声,看向大家, “那个,咱们都不会医术,小师妹能不能治好呢?别咱们在顾少主面前把话说出去了,到时小师妹再治不好,这不成坑人了吗?” 高寒脱口而出问道, “你们不是一个师父吗?难道苏师父对你们几个徒弟还藏私,只把医术教给苏妹妹了?” 沐凌风几人微愣,他们能说自己也不知小师妹是从哪儿学的医术吗? 因为师父和师母都不懂医术的。 沐凌风笑道, “师父教我们师兄弟几个,教给每个人的都是不同的东西,既然教小师妹医术了,当然不会再教给我们。” 谢珩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没错,就是因我们三个师兄老是打架受伤,师父便教给师妹医术,好给我们治伤。” 高寒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片刻后才道, “苏师父和苏师母的想法果然异于常人,难怪能教出苏妹妹那种古灵精怪的性子。” 那师兄弟三人对视了一眼,还好是糊弄高寒这个心直口快的,若是旁人听怕就听出不对来了。 那边康王正满脸阴沉地从他那令人感到闷热无比的营帐之中缓缓走出,心中似有一团无名怒火在熊熊燃烧。 然而,就在此刻,一阵嘈杂而又兴奋的议论声传入了他的耳际。 只听得几名侍卫围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咱们王妃可太厉害了!竟然能够连战连胜,一举连下三座城池,就连那固若金汤的巴格城都被她给攻下来啦!” 其中一名侍卫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另一名侍卫赶忙附和道: “可不是嘛!果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英雄配美人呐!咱们殿下与王妃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且不说王妃天生丽质、温婉动人,单论这身手和智谋,那也是世间罕见啊!既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攻城略地,又精通医术,可以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如此才貌双全之人,实乃我等之楷模啊!” 康王闻听此言,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他大步朝着那群暗卫走去,并怒声呵斥道: “尔等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定王妃不过一介弱质女流罢了,能上阵杀的了敌?她提得动刀吗?拎得起枪吗?” “真是牛都被你们吹到天上了!” 这般说完,康王犹不解气,接着斥道, “哼!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连夺三城?本王看你们简直就是没睡醒,在这里痴人说梦呢!” 几名侍卫原本兴高采烈的神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们对视一眼后,皆是露出了不满之色。 只见这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朝着康王不太恭敬地拱了拱手。 其中一名侍卫向前迈出一步,挺直了腰板,义愤填膺地大声说道: “康王殿下,请恕小的们无礼,但我等自问从未曾开罪过您啊!咱们定王殿下和定王妃更是一直对您尊敬有加,不曾有丝毫冒犯之处。“ ”可不知您为何要如此诋毁我们的王妃?她身为女子,却有着非凡的勇气和智慧,能够亲自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您怎能仅凭一己之见就否定她的功绩呢?” 这名侍卫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 “想当初,在您尚未抵达平阳之时,如果不是王妃及时率领援兵赶到,不顾危险助我等杀退西蜀王哲所率领的大军,恐怕西蜀大军早就攻入天圣了!” 说到此处,其他几位侍卫也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赞同。 一时间,现场气氛变得紧张而凝重起来。 片刻后,恼羞成怒的康王抬手指着几名侍卫大声喝斥: “荒谬,简直荒谬!定王妃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这般相信她?我天圣男儿众多,何时轮到她一个女人上战场?” 其中一名侍卫听到他一直诋毁苏锦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便梗着脖子道, “我天圣男儿是众多,但也分有种没种。” “有那没种的,在战场上却要身边围上一圈人保护着,那种人上战场上干嘛的?是杀敌呢?还是参观游玩呢?” 他这话音一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住了,时间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第343章 伤员 不等康王来得及发火怒斥,另一名反应迅速的侍卫急忙伸手捂住了那名直言不讳的侍卫的嘴巴,并朝着康王满脸歉疚地点了点头。 随后,这名侍卫与另外一人手忙脚乱地连拉带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名冲动的侍卫给强行拖走了。 此时的康王脸色可谓是精彩至极,先是涨得通红,紧接着又变得煞白,然后由白转青,最后竟然变成了紫色,活脱脱就像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调色盘一样。 只见他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地吼道: “站住!你们两个给本王立刻站住!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在影射谁呢?” 康王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是除了他自己所带的侍卫忙出来查看之外,其他无人在意。 就在此时,姜昭从里面走了出来,恰好与这几名侍卫撞个正着。 待听完他们讲述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姜昭不禁面色一沉,二话不说便抬起手来,揪住其中一名侍卫的耳朵,一路将其拉扯到了远处。 待到四周无人时,才压低声音怒斥道: “你这臭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吧!竟然敢去招惹他,你难道不知道那是谁吗?” “你刚那话说的,就差直接点康王的名字了。” 被揪住耳朵的侍卫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连忙解释道: “将军,属下真不是故意的呀!实在是康王欺人太甚,您是没听到他都说了些什么。” 另一名侍卫赶紧凑上前来解释: “将军,您有所不知,康王他居然污蔑我们定王妃,说她只是个弱质女流,连刀枪都提不动,又怎么可能上得了战场杀敌呢?” 说着,这名侍卫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之色。 姜昭转头看向那名满脸委屈的侍卫,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大家皆有双眼,定王妃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她根本无需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更没必要跟别人争论是非对错。所以,你们以后行事都给我小心谨慎一些,莫要再这般鲁莽冲动了。” 说着,姜昭挥挥手示意几人散去,并再次叮嘱道: “好了,你们几个记住我的话,最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在康王面前出现。” “依康王那心胸狭隘、小鸡肚肠的性子,若是让他逮到你们,只怕你们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咯!” 见几人顺从的点了点头,姜昭才挥手让他们离开。 本来想着留下一部分人照顾伤员,他们继续前进的墨晏辰,因为苏锦汐的到来,便决定在此休整两天。 一是因眼下正值酷热难耐之际,许多将士身上的伤口若不及时妥善处理,极有可能引发感染恶化。 二是考虑到苏锦汐的空间里的肉类取之不尽,想着趁着她在此,取出一些给连打两场硬仗的兄弟们加个餐,无疑会大大提升士气。 待到送别顾砚与沈念二人离去之后,苏锦汐片刻也不敢耽搁,风风火火地直奔伤兵营而去,她想亲自查看一下诸位伤员的状况。 虽说此前她已预留了大量前世军营所用,可以说是最好的创伤药以及消毒药品。 但身为一名医者,既然已经到了此地,若是不亲眼瞧一瞧这些伤员们的真实情形,心中总归还是难以踏实下来。 岂料,刚刚踏入帐篷,一股灼人的热浪便迎面扑来。 苏锦汐放眼朝帐篷里望去,只见为数众多的伤员皆被这炎炎暑气折磨得苦不堪言,一个个热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甚至有不少人干脆脱去上衣,仅着一条单薄的下裤,赤裸着上身,以图能够稍稍缓解这份酷热所带来的煎熬。 当大家看到她时,个个都手忙脚乱的想找衣服遮体,然而由于动作太过慌乱急促,很多人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伤口。 刹那间,吸气声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 看着眼前这番混乱的场景,苏锦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之意。 是她考虑不周了。 天气炎热,她早就应该想到要把制作冰块的方法教给墨晏辰他们才对。 这样一来,只要有水源存在的地方,便能够轻而易举地制造出冰块来了。 想到这里,苏锦汐脸上露出一抹充满歉意和愧疚的笑容,对着面前这些因为自己而变得狼狈不堪的人们道: “各位兄弟实在不必如此慌张失措,你们都是我苏锦汐的兄弟!“ ”本来大家为了天圣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身负重伤,就已经让我心疼不已了。若因我的贸然前来,导致各位的伤势加重,那可真是我的罪过啦!” 这时,在后面听到苏锦汐的声音的老军医,神色匆匆地迈开大步迅速走了出来,声音因紧张和焦急显得有些急促: “老夫拜见王妃!后面有一名伤员伤势严重,老夫看着需要截肢才行。” “可是依老夫这浅薄的医术,再加上如今这般酷热难耐的天气状况,即便真的截断了那条伤腿,恐怕这位伤员也是难以存活下去呀。” 说到此处,老军医不禁面露难色,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紧接着又满脸恳切地继续说道: “所以老夫才斗胆腆着这张老脸,来求王妃能过去帮忙瞧一瞧。” 定王妃虽然年轻,但他听说过她的医术,也在平阳亲眼见过她给伤员疗伤,深知自己的医术不如定王妃。 当时,面对那些伤势严重、伤及胸膛和肚腹的伤员,他深知以自己有限的医术水平,恐怕多半只能依靠伤员硬扛了。 毕竟对于这样凶险的重伤而言,如果运气好、命够大,或许还能侥幸存活下来;但若命运不济,那就只有一命呜呼这一条路可走了。 然而,令人惊叹不已的是,当定王妃接手这些重伤员之后,没过几日,他们竟然一个个都恢复得相当不错! 看着原本奄奄一息的伤者逐渐康复,他不禁暗自感叹:定王妃的医术果真出神入化! 然而,还没等老军医把话说完呢,心急如焚的苏锦汐便已然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伤员现在何处?快带我前去看看!” 毕竟在这样一个缺乏消炎药的时代里,一旦出现伤口感染的情况,那可真是会要了人命的! 第344章 把药省下来能多救几位兄弟 当苏锦汐随老大夫进到后面的帐篷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她定睛一看,只见这不大的空间内挤满了一个个身受重伤的士兵们。 他们或面色苍白地躺着,或紧闭双眼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就在此时,躺在最里面那张简易床铺上的一名伤员似乎察觉到了有人进来的动静,但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只是用微弱而又坚定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赵叔,您别再浪费药物和精力在我身上了,把这些药节省下来,说不定还能多挽救几位兄弟的性命呢。” 说完,他微微动了动嘴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小子我贱命一条,即便扛不过去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躺在他旁边床上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嗤道, “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在老子面前说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子用你给我省药吗?” “怎么着老子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家里老婆孩子都有了,就是现在死了也值了。” “你还没我儿子大呢,老子就是不治,也得让老赵先给你治。” 老大夫闻言,眉头一皱,迈着大步迅速走到那名伤员身旁,弯下腰去,像对待自己家孩子一般轻声斥责道: “你这臭小子,尽在这里胡言乱语!年纪轻轻的,怎么整天把‘死’字挂在嘴边?不吉利!咱留着命还得打西蜀狗贼呢。” 接着,老大夫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那名伤员的肩膀, “听叔的,打起精神来,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你瞧,定王妃来给你看伤呢。想来在平阳时你也听说过,咱们王妃的医术连狗娃肚子破了都能治好,治你的腿还不是小菜一碟?” 闻言,那年轻人眼睛倏然睁开,眼睛溢满了惊喜。 “定王妃给我看伤?这……这怎么可能!” 但紧接着便想到自己下身只着了亵裤,并未着外裤,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窘迫感涌上心头,让他面红耳赤,慌乱不已,手忙脚乱的想找衣服盖起来。 苏锦汐眼疾手快,忙出声制止, “别动,你的伤口不能碰,若是感染就麻烦了。” 赵大夫也忙道, “对,听王妃的,别碰到伤口了。” 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劝阻,那年轻人虽然心中依然感到十分难为情,但还是乖乖地停止了动作。 不过,他那张脸早已涨得通红。 苏锦汐仔细打量了下伤口,又给他诊了脉 ,发现并不严重。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当下笑着宽慰道, “放心吧,你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只要你配合治疗,我有信心能够保住你的腿。” “但是你先稍等一下,我先回去准备一下稍后做手术的东西。” 那年轻人一脸的惊喜,眼睛都在放光,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真能治好?真不用截腿?” 面对年轻人满怀期待与疑虑交织的目光,苏锦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而自信地回应道: “放心,我说能保住就是能保住,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准备好东西过来。” 苏锦汐说着,又抬头看向躺在简易病床上的众位伤员,随即扬声道, “兄弟们都不用担心缺医少药,我师兄带了足够的草药来,而且还有顾少主不但送了粮草,也在帮咱们筹集药材,所以,药材是足够的,粮草也是足够的。” “既然我来到这里,肯定会竭尽所能,让每一位兄弟,都得以恢复至受伤之前的状态。” “所以,大家也都要打起精神来,对我有点儿信心。” 听闻此言,众人不禁相视而笑,纷纷附和道: “咱们谨遵王妃之命,在平阳都见识过王妃救病救人的本事,自然坚信王妃妙手回春的高超医术。” 见此情景,苏锦汐不再耽搁,转身快步走出了帐篷。 只在这帐篷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她身上的衣物便已被汗湿一片。 望着眼前这般酷热难耐的环境,苏锦汐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在这样高温闷热的状况之下,实在不利于伤员伤势的恢复。 稍有不慎,恐怕还会引发伤口感染等一系列严重问题。 正当苏锦汐忧心忡忡之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锦,原来你在这里啊!” 她循声望去,只见墨晏辰正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走来。 苏锦汐见状,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忙快步迎上去,一把拉住墨晏辰的手,急切地说道: “我正打算回去找你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议。” 两人一同走进营帐之后,苏锦汐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多说,直接从空间之中移出了一大堆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凉意的冰块来。 苏锦汐转头看向墨晏辰,一脸严肃地吩咐道: “你赶快派人将这些冰块搬进伤员所在的帐篷里去。” “那里边又闷又热,就算是身体强健的正常人,长时间待在里面估计都会被闷出病来,更别提那些身负重伤、本就虚弱的伤员们了。” 对于苏锦汐的话,墨晏辰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当然,在床上除外。 当下墨晏辰扬声朝外面的江寻吩咐了声,很快便进来一些暗卫把这些冰块给抬了出去。 紧接着,苏锦汐又从空间里取出待会手术要用的一系列手具 工具和器械。 一直默默注视着苏锦汐一举一动的墨晏辰,直到看见她终于暂停下手头的事情,这才赶紧开口说道: “阿锦,这里的兄弟们连打了两场硬仗,却也只能吃些粗粮,只能见着一些油花花。所以,想请你支援一些肉食,也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听到这话,苏锦汐不禁轻笑, “你早说呀,这还不简单。” 语毕,只见她心念微动,刹那间,各种各样生的,熟的肉类,如同变戏法一般凭空出现在了营帐之内。 不仅如此,还有堆积如山的冰块也满满当当占据了整个帐篷的角落。 接着又把一个写满字的纸条递给墨晏辰, “这是制冰的方法,你找几个靠谱的人教给他们,这么热的天,若能把大家的帐篷里都放上冰块,也能让兄弟们好生歇息一番。” 话锋一转,苏锦汐神色凝重地继续言道: “我需前往伤员帐篷做几场手术。我师兄他们在哪儿?你叫他们过去给我守着门。” 说到这里,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凑近墨晏辰耳畔低语道: “我要带伤员进空间做手术,别人守门我不放心。” 此时,被苏锦汐惦记着想让帮忙的三位师兄,此时正拉着顾砚在茶馆喝茶呢。 当顾砚听几人旁敲侧击的说明来意后,不禁哑然失笑,摇头叹道, “潘兄,今天注定要让你们失望了。” 第345章 信任 这时,坐在一旁的谢珩赶忙笑着开口: “顾少主,您先别这么快拒绝嘛!” “您放心好了,我家小师妹的医术可是深得我师母的真传!” 谢珩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道,脸上满是自豪之色。 “不论是中毒也好,受伤也罢,哪怕是那些极为罕见的疑难杂症,对于我小师妹来说,统统都不在话下。” 谢珩越说越是兴奋,手中的茶杯也跟着轻轻晃动起来。 坐在谢珩身边的沐凌风,听着他越说越来劲儿,不由嘴角微抽。 看似云淡风轻地喝着茶,心中却不由在暗自腹诽。 师母根本不懂医术,若让师母出手,只怕真的就药到命除了。 也不知小师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谢珩如此热情的推荐和夸赞,顾砚的神色竟然丝毫未变。 他一脸微笑地回应道: “谢兄莫急,其实小弟并非怀疑定王妃的医术不够精湛高明。” “实不相瞒,我的身体目前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沐凌风见状,不由得狠狠地瞪了潘逸尘一眼。 你那情报机构可以回炉重练了,连这点儿情报都没弄明白。 当下面带笑容地看向顾砚,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顾少主身体康复如初啊!” “之前听闻顾少主身体抱恙,所以咱们几个兄弟担心不已,这才想着给您介绍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过来帮忙看看。” “既然如此,咱们就不打扰顾少主了。” 说完,沐凌风朝着顾砚拱了拱手,给潘逸尘和谢珩使个眼色。 顾砚笑道, “多谢凌兄及潘兄和谢兄的关心,顾某感激不尽。实不相瞒,给我治病的那位神医,正是定王妃。” 这下轮到潘逸尘三人面面相觑了,没听说小师妹离开京城,什么时候给顾少主治病了? 不等他们开口询问,顾砚已然笑着将定王妃给自己治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 紧接着,顾砚笑道: “定王妃叫我家娘子一声姐姐。既然这样,那顾某也就斗胆厚着脸皮称呼她为苏妹妹啦。” “所以,就算今日潘兄你们几位不来,顾某也定会全力以赴地为苏妹妹筹备粮草。” 就在此时,忽然间,从门外传来了一阵异常急促的敲门声。 谢珩闻声赶忙站起身来,快步起身开门,只见江寻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 “几位公子,我们王妃有请,说是有急事相商,请诸位速速前往!” 这话一出,潘逸尘和沐凌风同时“噌”的从座位上弹起,急忙快步向门外奔去。 只潘逸尘扭头朝顾砚说了句, “改日有空再请顾少主喝茶。告辞。” 然而,他们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身影却已然如离弦之箭一般,从敞开的窗户飞身而出。 听说小师妹有急事相请,对于他们师兄弟来说,就连骑马前行都觉得太慢了些。 当下直接施展轻功往营地疾驰而去。 那边苏锦汐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帐篷内因放置了大量的冰块,使得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那些受了轻伤的将士们,感受到这股难得的清凉,纷纷放松下来,不少人甚至已经抵挡不住倦意的侵袭,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由于军中军医数量有限,面对众多受伤的士兵,人手明显不足。 关键时刻,苏锦汐灵机一动,将一直藏于空间之中的听露和听雨召了出来,让她们协助军医一起照顾伤员、处理伤口。 听露很有学医的天赋,对于如何给伤员治疗包扎,一看就会。 在平阳时给伤员做手术,就是听露给她当助手。 很快,潘逸尘三人来到伤员帐篷这里。 苏锦汐简单与他们交待了几句,正要让他们把那年轻人抬进后面准备的小手术房,突然,她脑中灵光一动: 为何不把自己空间里那先进而完备的手术室给搬出来呢? 不仅如此,那些舒适宜人、设施齐全的病房同样也是绝佳之选啊! 要知道,空间中的病房可都是清一色的现代化设计,内部能够实现冬暖夏凉的理想环境。 想到这里,苏锦汐连忙伸手拉住站在帐篷外的墨晏辰,并压低声音与他快速交流了几句。 紧接着,只见她转过身去,步伐轻快地朝着伤员帐篷的后方疾步而去。 没过多久,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空荡荡的地面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座完全封闭且一尘不染的无菌手术室,与此同时,十余间宽敞又明亮的病房也依次呈现在大家眼前。 看到这番景象,潘逸尘等三人不禁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愕和疑惑之色。 不过,尽管心中充满了无数个问号,但他们对于苏锦汐却是毫无保留地信任。 一直以来,只要是出自小师妹之手的事情,无论多么匪夷所思,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绝不会过多追问其中的缘由。 这种彼此之间无条件的信任,就如同苏锦汐敢于在他们面前毫不掩饰地,展露自己的异能一样。 那边墨晏辰已经叫来了不少定王府的暗卫,把这附近给围了起来。 这些人是信得过的,有他们守在外面,不但伤员在这些病房里能够得到更好的救治,阿锦在里面更可以安心给伤员做手术了。 准备妥当,苏锦汐便让两位师兄换上无菌服把那年轻人推进手术室。 此时的年轻人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迷茫,但更多的还是对生存的渴望。 然而,有一件事苏锦汐并没有告诉这位年轻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在此处,那么按照老大夫最初的判断,截肢将会是唯一且正确的选择。 毕竟,这位年轻人的膝关节已经彻底粉碎,其受损程度之严重令人咋舌。 要想对这样的伤势进行修复,不仅难度极大、过程繁琐复杂。 最主要的是,如今天气炎热,一不小心伤口就会感染,到那时,腿能不能保住是小事,命能不能保住才是大事。 而且即便最终成功保住了这条腿,日后恐怕也只能依靠拄着拐杖艰难地行走了。 第346章 做手术 若是仅仅实施一个膝关节置换手术,按照前世的经验和技术水平而言,大概只需花费一个小时左右便能够顺利完成整个操作流程。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情况却颇为复杂棘手。 他不仅需要更换膝关节,而且由于腿部存在其他多处严重的撕裂伤口,这些伤口也都必须经过缝合处理才行。 因此,当这场的手术最终落下结束时,时间已然悄然流逝了将近一个时辰。 外面的康王听闻幕僚禀报称伤员帐篷处竟然围拢了众多定王府的暗卫,心中不禁涌起好奇之意,于是匆忙赶来一探究竟。 然而当他抵达此处时,却发现这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些暗卫们丝毫没有因为他康王殿下的身份而退让放行。 康王见状,心头怒火瞬间燃起,怒喝道: “大胆!竟敢阻拦本王的去路!还不快叫墨晏辰出来与本王对话!” 然而任凭他如何叫嚷,面前的人依旧纹丝不动,仿佛将他视若无物一般。 就在康王气得暴跳如雷之际,只见墨晏辰迈着大步,气定神闲地朝这边走来。 他的语气平淡如水, “康王兄此时不应该潜心研究下一步大军的行动方向么,怎会有闲暇到此地来?” 康王一时语塞,但很快便扬起头颅,强作镇定道: “本王想去何处,难道还有限制不成?” “本王不过是听闻定王妃正在给伤员动手术,心下担忧,故而前来查看一番罢了。” 话到此处,康王突然眯起双眼,目光锐利地盯着墨晏辰,略带嘲讽地继续说道: “只是,本王从未听闻定王妃懂得医术啊,她当真能够给伤员手术之事吗?可莫要逞强好胜,到头来反而令伤员的伤势愈发严重才好。” 面对康王那充满质疑和不屑的目光,墨晏辰面不改色,冷冷回应道: “康王兄若是未曾听闻此事,那也只能说明康王兄孤陋寡闻罢了。” “去年昭阳姑母于宫中享用甜品时,容华竟暗中在其中加入了致人过敏的苦杏仁!昭阳姑母一时不察,当时过敏症状急剧加重,险些危及性命。” “幸而那时阿锦恰好就在附近,她当机立断施以援手,凭借着精湛的医术和过人的胆识,这才将姑母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本王想想那时康王兄在哪儿?哦,对了,可能当时正在与那位……什么王大人的在一起…” 他的话尚未说完,康王突然怒不可遏地吼道: “住口!给我闭嘴!” 康王心中又羞又恼,好像当时原本计划设计陷害苏锦汐,让她身败名裂,没想到最后倒霉的却是自己。 中了药不说,鬼知道自己怎么会和王大人搞在了一起。 以至于父皇撞见,自此便厌了自己。 这个苏锦汐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他越想越是气愤难平,当下狠狠地一甩衣袖,冷冷说道: “既然定王妃精通医术,本王就不再叨扰了。”说罢,康王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愤怒而又狼狈的背影。 墨晏辰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勾。 真是做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 阿锦给昭阳姑母治病那次,并不是皇上撞见康王和王大人鬼混在一起那次。 在手术室内给苏锦汐做助手的听露,看着自家王妃额头上布满汗珠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家王妃的疼惜之情。 在看着谢珩和沐凌风进来把病人推出去后,她摘掉手套,迅速找来了一块干净柔软的手帕,轻柔地替苏锦汐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 苏锦汐笑着点了点头, “无妨,你去净手消毒后重新戴一付手套,师兄他们应该很快推下一位病人进来了。” “时间紧急,西蜀镇南王想来很快就会率兵赶来。而且,这些伤员的伤口若是不快些处理好,天热感染了就麻烦了。” 听露虽然心疼苏锦汐,但也知道她向来说一不二,当下只得乖巧地又给她擦了擦汗,忙去消毒做准备。 这般接连忙下去,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苏锦汐还未从手术室走出来。 墨晏辰站在门口急得来回踱步,他是心疼这些受伤的将士,但他更心疼他的媳妇。 阿锦连番赶路到这里,只见顾砚和沈念时休息了一会儿,这已经大半天了,中午连饭都没吃……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只见沐凌风和谢珩推着一个病人从里面出来,墨晏辰忙抬头往里面望去,却见苏锦汐身上的手术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且染上了血迹。 “阿锦。”墨晏辰心疼的不由脱口而出。 正要去换衣服的苏锦汐听到他的声音,不由扭头冲他笑笑, “稍等,我去换个衣服。” 待收拾妥当,和听露一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墨晏辰快步迎了上来,关心地扶着苏锦汐的胳膊, “累了吧?给你准备好了饭菜,咱们快回去。” “还好,你先等我一下,我先去病房看一圈就回去吃饭。” 说着,苏锦汐就大步往病房那边走去。 毕竟有不少伤员是刚做过手术,得时刻观察着情况。 当她看到有伙房里的士兵送来的简单的病号饭时,不由一愣,忘了弄些鸡蛋出来给这些伤员补充营养了。 算了,先查看之后再说。 当下一个病床接一个病床的把脉,有的还在熟睡,只有少数已经醒来。 查到最后一个床位时,最先做手术换腿关节的那个年轻人一看到苏锦汐就咧嘴笑开了。 “属下多谢王妃。若不是您不嫌弃,亲自动手给属下治伤,属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咱们天圣呢。” 苏锦汐笑着边给他把脉,边道, “可有哪里不适?若有不舒服的要及时说出来。” 那年轻人摇了摇头, “多谢王妃,属下并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话落,那年轻人犹豫了下,看向苏锦汐, “王妃,属下真的还能站起来吗?” “当然能站起来。你腿上刚缝合的那些伤口肯定会有些疼,若你不怕疼,大概四五天后,你就可以行走自如了。” 那边江寻快步来到墨晏辰身边, “主子,有探子送来急报。” 第347章 全无生路 墨晏辰漫不经心地推开面前的小纸卷,嘴角忽然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轻声说道: “倘若咱们已经连续攻克了西蜀的好几座城池,可那位传说中文韬武略的西蜀镇南王却依旧毫无反应,本王都要怀疑他这所谓的赫赫威名,是浪得虚名罢了。” 恰好潘逸尘与沐凌风二人刚刚将伤员妥善安置完毕,正并肩朝着这边走来。 当他们听闻墨晏辰所言之后,不禁快步走了过来。 只见潘逸尘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 “西蜀镇南王已经率领大军前来应战了吗?” 墨晏辰轻轻一笑,“二位师兄不必担忧,镇南王此次只是派遣了一支先头部队前来试探我们虚实而已。” “不过依我之见,他本人或许会稍晚一些才抵达战场。咱们当然要提前准备好酒菜招待他们。” 说完,他那双深邃双眸中闪过一丝的狡黠光芒。 站在一旁的潘逸尘和沐凌风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嘀咕: 看你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有那说话时隐隐透出的兴奋劲儿,怎么听都觉得你口中所说的酒菜并非寻常之物。 倒更像是要用小师妹研制出来的那些威力惊人的炸弹,和火力凶猛的冲锋枪来招待敌人呢! 说话间,苏锦汐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朝潘逸尘和沐凌风抱了抱拳,笑嘻嘻道, “谢谢两位师兄,今天辛苦你们了。” 潘逸尘看着苏锦汐笑道, “小师妹永远不用和师兄们道谢,咱们是自家兄妹,若说谢倒是见外了。” 墨晏辰笑着上前一步,牵上苏锦汐的手,朝潘逸尘道, “师兄们为阿锦和我所做的事,晏辰全都铭记于心。” “走吧,战事将起,咱们先回去用饭,晏辰便以水代酒,敬师兄们一杯。” 几人不由笑了。 说实话,对于即将爆发的战事,几个人并未过多地放在心上。 主要是有了小师妹提供的那些威力强大的热武器作为后盾,就算那西蜀的定南王率领再多的人马前来进犯,他们也丝毫不感到畏惧。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如今的西蜀,早已算是他们天圣的囊中之物了。 几人简单用了些饭菜,墨晏辰便迅速召集麾下将领们商议作战计划。 另一边的苏锦汐也没有闲着,只见她马不停蹄一个接一个帐篷的从空间往外搬运热武器。 只有给墨晏辰他们留下足够多的热武器,她带人离开才能放下心来。 对于那些伤员,苏锦汐直接把大家连病房一起收进空间了。 反正大家在空间里只能睡觉,而且伤势只会渐渐好转,不会恶化。 她有时间也能及时给大家换药,比在外面强许多。 经过半宿漫长的等待,西蜀镇南王的先头部队,终于姗姗而至。 在商议作战计划时,急于立功的康王殿下,据理力争要率军在城外迎战,让墨晏辰在城楼观战。 虽然当时张老将军眉头紧皱,想要反对,但看到墨晏辰和姜昭都未反对,当下只得叹了口气。 希望康王殿下不要拿战士们的性命当儿戏…… 当墨晏辰站在城楼上透过望远镜,随着镜头的拉近,当看清率领西蜀军马而来的将领面容时,他那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庞上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些许惊讶之色。 而此时,同样站立于一旁手拿望远镜看的苏锦汐,当她认出前方领军的将领身份后,不禁发出一声轻叹: “这位竟然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啧啧啧,西蜀镇南王还真是下了血本呢!” 然而,对于苏锦汐的这番话,墨晏辰却是报以一声不屑的冷哼。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略带嘲讽地说道: “这西蜀镇南王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亮,其司马昭之心早已是路人皆知了。” “此次派他的长子率领先头部队前来应战,无非就是想让他这个宝贝儿子在军中多多积攒威望罢了。” “如此一来,待他日他事成之后,这镇南王府的世子便能顺理成章地接管军权,继续掌控西蜀军队。” 说到这里,墨晏辰笑了, “只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只看大师兄在西蜀布下的那么多的棋子,西蜀镇南王都没有发觉,可见他是久居高位,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听到此处,苏锦汐亦是抿嘴一笑, “你可以夸我师兄手段了得,所以西蜀镇南王才没能发现。” “来了,很快就会要进入雷区。” 墨晏辰双手紧握着望远镜,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前方,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他之前从未亲眼目睹过阿锦所描述的那种地雷的恐怖威力,此刻正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就在此时,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骤然响起,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轰隆!\" \"轰隆!\" 连续不断的巨响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远处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滚滚浓烟如巨大的黑色巨龙般腾空而起,遮天蔽日。 还没等西蜀的将士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无数颗地雷已经相继爆炸开来。 强大的冲击力将地面掀起,石块、土块和树枝如同雨点一般四处飞溅。 而那些不幸处于爆炸中心的西蜀将士,则被炸得肢体横飞,血肉四溅。 惨不忍睹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空中。 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彻底炸懵了的镇南王府世子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眼前那宛如人间炼狱般的一幕,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然而,作为一军统帅,他深知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当机立断,声嘶力竭地大声下令: \"撤军!快撤!咱们中埋伏了!\" 可是,此时此刻,又该往哪里撤退呢? 天圣大军显然早已精心策划好了一切,布下了天罗地网。 无论他们朝着哪个方向逃跑,似乎都无法逃脱死亡的阴影。 前进,有更多隐藏的地雷等待着他们;后退,同样也是死路一条;向左向右,亦无生路可言。 往哪里走,哪里都是地狱之门! 第348章 送死的康王 只见那西蜀镇南王世子所率领的人马,在此起彼伏的剧烈爆炸过后,已然伤亡惨重,存活下来者竟不足三成! 即便是那些侥幸活下来的西蜀士兵,也几乎人人身上挂彩,伤痕累累。 然而此时此刻,众人对于这些伤势早已无暇顾及,能够在这恐怖的爆炸之中保住性命,已属万幸中的大幸。 同样在爆炸中不幸受伤的镇南王世子,趁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稍稍停歇之际,满脸惊恐与狼狈地带领着残兵败将准备落荒而逃。 一直在侍卫严密护卫之下的康王,目睹此景,心中不禁大喜过望。 建功立业的绝佳时机终于来临了! 康王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用力一挥,高声喊道: “众将士听令,随本王追击敌军,决不能放走一个敌人!” 墨晏辰和苏锦汐并肩而立于高高的城楼之上,目光紧紧锁定着下方康王率领士兵追击而去的身影。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流露出一抹难以置信和深深的鄙夷之色。 “这家伙当真是自寻死路啊!”墨晏辰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他真以为一举歼灭镇南王世子七成的兵力全是他自己的功劳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究竟是谁给他如此大的胆子,竟敢贸然率兵追击?” 一旁的苏锦汐微微皱起眉头, “镇南王世子可不是吃素的主儿,那可是西蜀镇南王亲自带着战场上摸爬滚打、久经磨炼多年才培养出来的。” “哪像康王这个从小就在京城那个安乐窝里长大,甚至就连真正的战场都未曾上过一次的能与之相比呢?” 墨晏辰冷冷一笑道: “他那脑子早在京城给养废了。镇南王既然胆敢派遣自己的儿子前来,定然是做好了万全之计,后面肯定安排的有接应之人。” “老二居然敢莽撞地带人追上去,这不是明摆着前去送死么?” “阿锦,你暂且留在这儿继续观察局势,以防万一。康王一个废物死不足惜,但那些无辜的将士们却不该平白无故地陪着他去送死。” “好,你注意安全。”苏锦汐随手又给他几个手榴弹挂在腰间。 江寻一脸愤懑地开口道: “主子,就康王那种人,救他做什么?以属下之见,他这种人活着就整天不安好心。您看他以前给咱们使过多少绊子?” 康王自己去找死,就成全他吧。 他这次来平阳,不过是想要军功,好在夺嫡时加一些筹码。 墨晏辰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苏锦汐递过来的冲锋枪,转头看向江寻,沉声道: “再争也是自家事,对待外敌时,要同仇敌忾。” 家国大义面前,这点私仇不值一提。 “而且本王要查清老二是否和西蜀有联系,内斗也就算了,若让本王查出西蜀攻打平阳有老二的手笔在里面,本王定会亲手以叛国之罪处理了他。” 说到这里,墨晏辰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中倏地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狠厉之色。 他曾戍守边关多年,亲身经历过无数惨烈战事,深知边关的和平安宁,乃是千千万万名英勇无畏的将士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拼死拼活换来的。 所以,若是老二当真做出引狼入室这种丧心病狂之事,那他就万死难辞其咎。 话音刚落,只见墨晏辰猛地一个闪身,其身影快若闪电一般,瞬间便朝着康王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就在墨晏辰一路疾驰赶到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令他心头一紧。 只见康王及其身旁的侍卫和幕僚已然被镇南王世子所率领的人马团团围住,形势岌岌可危。 而另一边,姜昭正与康王世子展开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刀光剑影交错之间,火星四溅。 再看康王这边,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侍卫此刻竟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他们虽然奋力抵抗,但明显已逐渐力不从心,眼看着就要难以招架对方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了。 在昨日众人共同商讨制定作战计划之时,墨晏辰便私下里和姜昭交待过了。 对于康王这种好大喜功且刚愎自用的人来说,是需要吃点苦头才能真正长记性。 但这并不意味着要以牺牲众多将士的生命作为代价,绝不能因为康王一人的鲁莽冲动就让他们无辜枉死。 当时,墨晏辰其实也只猜到康王会在战场上急于建立功勋。 却万万没有料到,康王竟然会如此不假思索地亲自率领大军前来追击康王世子,以至于如今身陷重围,局面变得如此棘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西蜀的将士们高举着锋利的长刀,如饿狼扑食一般直直地朝着康王猛力砍下。 而此时的康王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呆若木鸡,只能发出惊恐万分的尖叫声,手中的宝剑也仿佛有千斤之重,根本无法挥动起来对抗敌人。 康王身旁的那些侍卫们虽然忠心耿耿、奋勇抵抗,但无奈对方人数众多且来势汹汹,他们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难以抵挡这汹涌的攻势。 眼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大刀即将无情地落在康王的头顶之上,刹那间,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疾驰而来。 只见墨晏辰看似随意地对着那急速落下的刀背轻轻一弹。 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那原本气势汹汹的持刀之人顿觉手臂一阵酸麻,不由自主地握着刀柄向后倒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墨晏辰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拉住康王后颈处的衣领,猛地向后一拽。 康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感觉自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树叶一般,瞬间脱离了那凶险无比的境地。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康王,终于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当他惊魂未定地转过头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一命时,却惊讶地发现站在面前的竟然是墨晏辰。 刚刚到了嘴边的感激之言便咽了下去。 康王那张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随即又阴沉下来。 他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地说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就算没有你出手相助,本王照样能够将这些西蜀的狗贼打得落花流水!” 面对康王这番逞强的言辞,墨晏辰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哦?是吗?那本王倒要好好地拭目以待,看看康王兄究竟如何大展神威,击退强敌。” 话落,墨晏辰便朝着姜昭等人打了个呼哨。 刹那间,只见姜昭和其他随从们闻声而动,身形敏捷如闪电一般,迅速向后退去,眨眼之间便已拉开了与康王及其手下之间的距离。 康王:…… 第349章 三弟救我 就在那一瞬间,墨晏辰毫无征兆地转身离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康王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整个人都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与康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西蜀人士却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 他们像是一群被激怒的野兽,手中紧握着锋利的刀枪,口中发出阵阵怒吼,一窝蜂似的朝着康王以及他身旁的众人猛扑而来。 康王身边的侍卫数量毕竟有限,尽管他们个个身怀绝技、训练有素,但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西蜀将士,这点人手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这些侍卫们纷纷施展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杀声此起彼伏。 然而,任凭他们如何拼命抵抗,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敌人实在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地冲杀上来,让他们应接不暇。 康王站在人群之中,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中充满了恐惧。 但是,身为皇室贵胄的尊严又迫使他不得不举起手中的宝剑,迎向那些如狼似虎般朝他扑来的西蜀将士。 可惜的是,康王平日里在京城所学的剑术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花架子罢了。 当真正置身于战场之上,与这些身经百战、从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出来的西蜀将士交锋时,他才深刻体会到其中的天壤之别。 仅仅只是与敌军兵器相交的第一次撞击,强大的冲击力便顺着剑身传到了他的右手上,震得他整条右臂一阵酸麻,几乎握不住剑柄。 正在这时,他身边的幕僚身子一矮躲过敌人挥来的一枪,却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另一边,康王眼睁睁地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无数明晃晃的刀枪闪烁着寒光,直直朝着自己招呼而来。 刹那间,死亡的恐惧笼罩心头,他本能地扯开嗓子大喊: “三弟救我!” 当这声呼喊脱口而出的时候,康王突然愣住了。 他怔怔地望着远处面无表情的墨晏辰,心中一阵恍惚。 曾几何时,因年纪相仿,们兄弟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然而,自从母后口中得知,未来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只能由一人独坐,且墨晏辰将会成为他登上那个位子的最强劲敌之后,一切都变了。 从那一刻起,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墨晏辰,曾经的兄弟情谊也渐渐被他的算计的一分也无,不但如此,甚至多次不择手段想要置晏辰于死地…… 算起来,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称呼过墨晏辰“三弟”了。 如今,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这句下意识喊出的话语,仿佛一下子打破了两人之间长久以来的隔阂与冷漠。 听见康王的呼喊,墨晏辰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行动。 康王心中一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激怒了墨晏辰。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之时,只见墨晏辰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欺近那群敌人。 紧接着,他手中长剑一挥,剑势如虹,带起阵阵凌厉的剑气,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敌人席卷而去。 只听得一片惨叫之声此起彼伏,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敌人眨眼间便已纷纷倒地不起。 墨晏辰毫不犹豫地率领着身后的大军,径直朝着前来接应镇南王世子的敌军冲杀过去。 刹那间,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交错闪烁,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之中。 而另一边,康王身旁的幕僚眼见局势突变,急忙凑到康王耳边,压低声音低语了几句。 康王闻听此言,脸色骤然一变,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沉似水。 只听得康王怒喝一声: “谭先生,此种言语日后休要再提!本王与他虽有兄弟之争,但在外敌当前之时,必须齐心协力共同御敌,绝不可自相残杀,更不能在彼此背后暗施冷箭!” 稍作停顿后,康王又继续说道: “本王若想取胜,定当凭借自身真正实力,光明磊落地战胜于他,而非使用这些卑劣手段。正如方才他在目睹本王将要惨遭敌手斩杀之时,能够不顾生死奋力相救那般。” 幕僚摇了摇头,满脸忧虑之色,凑近康王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殿下,机不可失。定王殿下乃是征战沙场多年的骁将,而您才初上沙场。您若想凭借自身之力立下战功,谈何容易呐!” 说到这里,幕僚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见周围站着的皆是康王的心腹侍卫,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继续压低嗓音说道: “殿下,如果我们能够与那西蜀镇南王世子达成合作,又何愁无法将定王留在西蜀呢?” “一旦事成,待到班师回朝之时,这开疆拓土、建立不世之功的荣耀便尽归殿下所有啦!” “到那时,圣上龙颜大悦,对殿下您定然会刮目相看,至于那太子之位嘛......岂不就水到渠成的落入殿下您的囊中了!”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康王瞬间勃然大怒,面色铁青,猛地伸手死死掐住了幕僚的脖颈,怒吼道: “大胆狂徒!你竟然敢出此叛国之言!” “本王虽自知实力不如老三,但好歹也曾跟随太傅研读了数年的圣贤之书,深知我朝先祖皇帝创业艰难,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打下这片锦绣河山。” “如今西蜀之人狼子野心,妄图染指我朝疆土,倘若与其相互勾结,无异于与虎谋皮!” 幕僚半晌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 “殿下,或许您看不起属下所献之计,但事到如今,唯有属下提出的这个方法才是最为可行且胜算最大的。” “定王那边可是有着实力雄厚的靖远侯府和武安侯府作为后盾,并且还掌控着驻守边关的十几万精锐大军呢。” “而反观殿下您这边,虽然镇国将军是您外祖,但他一向对皇上愚忠,根本不会助您起事。” “所以,您手中根本没有丝毫兵权可言,若想成事,难如登天。” “再者说,自古能够成功登上高位者,哪个不是尸山血海垒出来的,从来没有哪个政权是平安过度的。” “殿下,听属下一句劝,成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 第350章 镇南王世子死 “殿下,与您的大业比起来,这些将士的性命不值一提。” “就算因此牺牲掉这十来万将士又如何,等您将来继承大统之时,完全可以给予他们的家人更多优厚的抚恤补偿嘛。” “至于暂时将部分城池拱手让予西蜀也无需惧怕担忧什么,待到来日咱们养精蓄锐之后再重新夺回来便是了。” “当前最为关键紧要之事,乃是要全力以赴与定王殿下争那把椅子啊!毕竟与其他几位皇子比起来,定王才是殿下的劲敌!” “呵呵!”康王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屑,看着眼前的幕僚说道: “本王着实没有想到啊,谭先生您竟然已经将事情考虑到如此深远之地步了。” “但是,您难道不曾想过吗?这引狼入室之举,岂是那般轻易就能将恶狼驱赶出去的?那已经咬入嘴中的肥肉,又有哪头饿狼会心甘情愿地吐出来呢?” 康王微微眯起双眼,双手抱胸,继续说道: “诚然,本王确实心心念念着那个位子,但做人总归要有底线存在。这叛国之事,本王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说到此处,康王突然面色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手中长剑,只见剑光一闪,那锋利的剑尖便直直地刺进了幕僚的胸口。 随着幕僚痛苦的闷哼声响起,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 康王却并未就此罢手,他挥手示意左右侍卫上前,厉声道: “来人呐!将此人绑起来,看着别让他死了,待稍后送给定王处置!” 随着康王这一声令下,几名侍卫动作迅速,三两下便将那名幕僚牢牢捆住。 被缚住的幕僚面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此刻,他的双眼圆睁,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直以来,这位幕僚都深知康王对墨晏辰恨之入骨,在京城更是屡次策划阴谋想要取其性命。 然而,今天面对能够借助西蜀之力一举除掉墨晏辰的大好机会,康王竟然选择放弃,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是康王脑子坏了,还是他这个幕僚判断失误? 那边墨晏辰已经突破镇南王世子身边侍卫的防守,手持长剑直指镇南王世子。 眼下虽然还未与挑起战事的西蜀镇南王正面交锋,但既然已经他儿子先找上来,那便先宰了收点儿利息。 要知道,墨晏辰的武功之高,即便是西蜀镇南王亲自前来,恐怕也未必能在他手下讨到便宜。 说时迟那时快,墨晏辰瞬间发动凌厉的攻势,如疾风骤雨一般朝着镇南王世子攻去。 镇南王世子大惊失色,连忙挥起手中的兵器试图抵挡,但他的武艺与墨晏辰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在墨晏辰强大而又凶狠的攻击之下,镇南王世子很快便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尽管他身边的侍卫拼死抵挡,纷纷舍生忘死地冲上前去,想要保护自家主子。 只可惜,这些侍卫的实力远远不及墨晏辰,即便他们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挡住墨晏辰那狠辣无比的剑法。 刹那间,剑光一闪而过,伴随着一道血光冲天而起,镇南王世子的头颅竟然被墨晏辰一剑硬生生地削了下来! 那颗头颅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然后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了好几圈才缓缓停下。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直到此时,镇南王世子那双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恐万分的神情。 仿佛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命丧黄泉。 在后面的康王目睹了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骇然。 然而,看到墨晏辰这般神勇无敌,康王猛的深吸一口气。 自己的兄弟这么神勇,自己也不能当怂包! 当下用力握紧手中长剑,突然仰头大吼一声, “杀西蜀狗贼!” 说着,便手持长剑打马朝西蜀将士杀了过去。 他身后的侍卫们受到康王勇气的鼓舞,除了看押幕僚的那两个侍卫,其他人纷纷紧跟其后,朝敌军杀去。 镇南王世子带来的大军本就已被地雷炸得所剩无几,如今加上来接应的军队,也是难以抵挡墨晏辰一方的强大攻势。 在他们的雷霆攻击下,镇南王世子带来的大军和接应他的大军,十不存一,残余的败军眼见大势已去,只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当墨晏辰率军回到营地后,康王没有像以往那样回自己营帐歇息,反倒是面色凝重地带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的幕僚,急匆匆地朝着墨晏辰所在的大帐走去。 一进入大帐,康王便迫不及待地对墨晏辰道: “老三,我虽然一直想要跟你竞争,甚至不择手段多次要置你于死地。” “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要勾结西蜀人来置你于死地!”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旁那个垂头丧气的幕僚,接着道, “就是这个叫谭德的家伙,居然瞒着我私自和西蜀那边取得了联系。” “还好你手底下审讯人的手段高明,赶紧好好查查,看看他到底是跟西蜀的哪个人暗中勾结的。再重新调整一下咱们这边的布防,千万不能让西蜀那些贼子有机可乘,钻了空子混进来啊!” 墨晏辰闻言,目光紧紧盯着康王的眼睛。 终于,墨晏辰缓缓收回视线,因为他并未从康王的眼神之中察觉到丝毫撒谎的痕迹。 抬手一挥,一旁的江寻立刻心领神会,大步上前,一把拎起那名幕僚,如同拖死狗一样将其带往了后方的刑房。 没过多久,从那刑房里便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听得康王不禁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此番怕是难以轻易脱身了。 只见墨晏辰则一脸淡漠地开口: “康王兄暂且先回去吧。等到审问结果出来之后,本王自会派人前去告知于你。” 康王心里清楚得很,此墨晏辰对于自己的说辞显然还持有一定程度的怀疑态度。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三弟费心了。” “还有,今天多谢三弟的救命之恩。” 说罢,康王转身离去,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自己身边的幕僚居然勾结西蜀,他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没有其他叛主之人。 第351章 孩子气的定王殿下 而且,他这个幕僚做事向来多手准备,他得去问问身边的侍卫,看谭德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就在这时,江寻刚刚结束对谭德的审讯工作。 只见那被沉重刑具束缚着身体的幕僚谭德,其嘴角竟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无巧不成书,这一幕恰好被站在帐篷外、透过缝隙窥视内部情况的苏锦汐尽收眼底。 她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墨晏辰,你瞧!这谭德都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能露出这样阴森的冷笑来。依我之见,此人必定暗中另有盘算啊!”苏锦汐面色凝重地说道。 墨晏辰微微颔首。 “嗯,阿锦所言极是。方才康王也派人传话过来,称这谭德生性狡猾奸诈,做起事来更是喜欢给自己留好几条后路。” “如今他胆敢妄图将本王出卖给西蜀,想必绝对不会只做这么简单的一手准备。” “不过你放心,我已然派人彻查此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将他所有的阴谋诡计统统揭露出来。” 墨晏辰轻轻拍了拍苏锦汐的肩膀,安慰道。 说话间,二人已经行至他们休息的营帐门口。 突然,只见一名看起来颇为陌生的士兵正从帐内快步走出。 苏锦汐眼神一凛,当即喝问道: “站住!你是什么人?谁安排你过来的?” 面对苏锦汐那凌厉的质问声,那名士兵显得有些惶恐不安,赶忙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回禀王妃,小的乃是奉江寻大人之命,特意前来给王妃送上一些冰盆消暑的。” 当下苏锦汐看了墨晏辰一眼,后者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出手如电点了那士兵穴道,抬手把人像暗器一样扔进了营帐。 因为她一向进空间休息,所以帐篷里并不放冰盆。 这一点,江寻是知道的。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整个营帐被炸飞了起来。 几乎在听到响声传来的刹那间,墨晏辰反应神速,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一把将苏锦汐紧紧护在了怀中。 与此同时,他脚尖轻点地面,施展轻功,带着她向着远方飞去。 单从爆炸的威力来讲,虽然与苏锦汐自己做出来的,或空间里取出来的炸弹相差甚远。 但在这个时代来讲,能够拥有如此威力的爆炸物,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是潭德自己做的,还是说西蜀人自己研究出来的? 若真是西蜀人自己研究出来的,就连镇南王世子都未能配备使用,可见尚未批量生产。 苏锦汐当机立断, “回去,再审一下谭德。” 而紧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的江寻,在听到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响起之时,心头不由自主地猛然一紧。 主子和王妃的安全,一直由自己和陈卓负责。 如今陈卓随姜世子离开办事,却因自己的疏忽让殿下和王妃差点儿遇险。 想到此处,江寻不禁自责不已,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当听到苏锦汐说要再审谭德时,便知此事只怕与谭德脱不了干系。 当下忙快步上前道, “王妃,令主子和您受惊是属下的错。属下再去审那老小子一番。” 说到最后,江寻颇有些咬牙切齿。恨不能把谭德生吞烂剥一般。 苏锦汐抬手扔了个小瓷瓶过去, “把这里面的药丸喂他吃一粒,保准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寻抬手接过,悄悄瞟了主子一眼,忙低下头来。 “多谢王妃,属下保证很快就把审问结果给您送来。” 果真是不负所望,此次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苏锦汐手中那杯冰镇酸梅汤尚未来得及饮尽,江寻已然带着审问结果匆匆归来。 众人赶忙围拢过来,当目光触及到纸上的文字时,在场之人皆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谭德的家伙着实有些能耐。 此人竟然能够仅凭市面上常见的烟花爆竹材料,便制作出了简易版的炸弹。 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还是让他早登西方极乐世界为好。 待墨晏辰去和大家议完事回来,看到帐篷里堆满了炸弹等热武器。 墨晏辰不由深深叹息一声。 他大步上前,伸出双臂将苏锦汐紧紧地拥入怀中。 感受着她柔软的身躯和温暖的气息,墨晏辰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他微微低下头,轻柔地在苏锦汐的额头上印下深情一吻。 压低声音道: “阿锦,我一定要尽快解决掉那个可恶的西蜀镇南王。这样咱们就不再分离了。” 说到此处,墨晏辰是满心满眼的委屈。 毕竟,他和阿锦才刚刚成婚不久,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啊! 他俩本只是应皇上之命前往盘城调查姜家之事,谁能料到竟会一路辗转来到这西蜀之地,直接带兵打仗呢。 按照他曾经的想象,他和阿锦作为新婚小夫妻,理应如阿锦曾在梦中所言那般,共度甜蜜浪漫的蜜月时光,整日里相依相伴、耳鬓厮磨。 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情,他们夫妻俩甚至连深入交流感情的时间都没有。 想到这些,墨晏辰下意识地将怀中那娇柔温婉的人儿又用力抱紧了一些。 同时心中对西蜀镇南王的怨气便愈发浓烈起来。 “镇南王这个老匹夫,肯定是没人要的老男人。否则为何放着安稳太平的好日子不过,活腻了来挑起战争,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耽误我与阿锦恩爱。哼,待本王将其生擒活捉之后,定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非得把他剥皮抽筋不可,方能消解本王心中这口恶气!” 听到墨晏辰这番罕见的孩子气十足的话语,苏锦汐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忍不住抿嘴轻笑起来。 她觉得此时的墨晏辰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可爱又好笑。 然而,还没等她的嘴角完全上扬,墨晏辰已然低下头,精准无误地找到了那一抹娇艳欲滴的红唇吻了上去。 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传遍全身,苏锦汐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了这突如其来的甜蜜之中。 良久,直到双方都已呼吸急促、气喘吁吁,墨晏辰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怀中的佳人。 低头看着衣袍下的异样,心中对镇南王的恨意瞬间放大十倍! 若不是他挑起战争,自己此时肯定能抱着亲亲媳妇大战三百回合了! 第352章 西蜀镇南王 那么大个儿杵着自己,苏锦汐自然发现了。 抬眸望着一脸幽怨的低头看着的男人,只见他眉头微皱,嘴唇轻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苏锦汐不禁轻笑出声,抬手勾下墨晏辰的脖子,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附耳低声道, “好了,这次就先委屈一下它了。待下次见面,我一定喂饱它。” 这话说完,苏锦汐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发热,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虽然她脑子里带颜色的废料不少,但真要让她当着墨晏辰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还是会感到有些难为情的。 能说出刚才那些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闻言,墨晏辰两眼放光, “阿锦可得说话算话,为夫定会竭尽所能加快速度赶来与你汇合!” 战事紧急,没有太多时间给小两口耳鬓厮磨,待大军集结完毕,苏锦汐便又神不知鬼不觉很明显带着姜昭和高寒离开。 几位师兄则还如先前一般,自由行动。 墨晏辰和张老将军则率大军,朝西蜀镇南王带兵而来的方向迎去。 自从发生了幕僚叛国之事后,康王对于身边的侍卫们已无法再像从前那般,毫无保留地予以信任。 因此,此刻的他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着墨晏辰,不敢有丝毫松懈。 经过昨日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场厮杀,他深切地意识到,当真正面临生死危机之时,唯一能够救他性命的人,只有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墨晏辰一人而已。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墨晏辰所率大军并未遇到西蜀镇南王。 墨晏辰当机立断,就地扎营休整一个时辰。 而那边开着汽车载着姜昭和高寒赶了一夜路的苏锦汐,在和大师兄的细作约好的位置停了下来。 同时把“无声门”的一些人从空间放了出来。 当下一枚信号弹升空,很快便有一灰衣人打马而来。 见着苏锦汐便恭敬地行礼, “属下见过小姐。西蜀镇南王率军正往这边赶来,大概再有一刻钟便能赶到。小姐可要避一避?” 苏锦汐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我找的就是他。你继续按大师兄的吩咐潜伏,其他不用管。” “是,属下告退。” 说着,那灰衣人朝她行了个礼,打马离开。 当那人离开后,苏锦汐便意念一动,把在空间里睡大觉的西蜀大营那差不多十万将士放了出来。 那些人清醒过来,待看清面前站着的女人是谁时,不由惊呼出声, “天圣定王妃?” 苏锦汐脸上挂着灿若云霞的笑容。 “各位记性不错,正是本王妃。” “本王妃得到消息,西蜀镇南王就在不远处,正率大军往这边赶来,想来很快咱们就能走个碰面。” 众人大吃一惊。 有人担心,若是让镇南王知道他们投靠了天圣定王妃,只怕他们都难逃一死。 还有人面露喜色,只要他们镇南王把天圣定王妃打输,那他们便还是西蜀的将士,还是西蜀的子民。 且不说十万将士,若一人有一个想法,那也有十万个想法。 苏锦汐只看站在前面的这些副将的神色,便把他们的心思猜了个差不离。 当下笑着从空间里拿出了扩音器, “各位不必担心 ,本王妃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若是各位有想回西蜀镇南王身边的,待会儿遇到之后,只管去就是,本王妃绝不拦着。” “若有一心一意投靠我天圣的,将来的好处,本王妃绝不会少了大家。” 且不说那些人瞬间像炸开了锅似的议论纷纷,就是姜昭也是大吃一惊。 定王嫂还会大变活人吗? 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西蜀将士?! 当下便警惕的抽出兵器护卫在苏锦汐周围。 唯有见识过大批粮草和士兵突然凭空消失的高寒,此时虽然心中也是一惊,但好歹自己见识过了,当下拍了拍姜昭的肩膀, “别大惊小怪,这些对于苏妹妹来讲,不过是小菜一碟。” 姜昭肩膀一动,闪开了高寒拍下来的手。 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这叫小菜一碟?咱们现在才多少人马?若是那些人冲过来,只怕踩也把咱们踩成泥了!” “傻子!你不会躲啊?还真站在那里等着人来踩你?” 高寒现在对苏锦汐是迷之相信。 就没有苏妹妹办不到的事儿。 两人正说着,只听西蜀大营那些将士中有人振臂高呼, “这是咱们西蜀地盘,凭什么听她一个天圣女人的吩咐?跟老子一起宰了这个女人。咱们只要宰了她,见了镇南王,咱们也是大功一件。” 有人反对道, “若让镇南王知道你曾降了天圣,你觉得他还会相信你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只怕镇南王会命人把咱们五马分尸。” 有人忙道, “王哲将军为了立功,居然不管咱们的死活,要在咱们身上下毒,这种将领,咱们凭什么还忠于他?。” “众所周知,王哲是镇南王的一条狗,年轻时王将军还有些血性,知道为手下将士着想,自年龄大了后,那是一门心思往自己立功上去了,哪管咱们的死活?” “各位兄弟就是不爱听,我也要说。若非当初定王妃救了咱们,只怕咱们早投胎了。哪还能在这儿活蹦乱跳的叫嚣着要宰了定王妃的?” “我看各位是把忘恩负义这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这人话音一落,大家都沉默了。 苏锦汐不由唇角微勾。 若非自己安排进去的有人,哪会真放心把他们这么多人放出来? 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麻烦么? 姜昭眼看着那些闹事的人纷纷偃旗息鼓,顿时松了一口气。若是他跟着还让定王嫂受伤,只怕他要提头去见定王兄了。 唯有高寒神色淡淡,还是那副吊而郎当没个正形的样子。 他就知道苏妹妹早就做了万全之计,否则也不会这么淡定了。 瞧刚刚姜昭紧张的样子,而苏妹妹身边那些“无声门”的兄弟们动都不动,眼睛都不眨,便知此事胜券在握。 想来这最后说话的人,是苏妹妹早就安插进去的。 看大家都不说话了,苏锦汐端坐在马背上,嗓音淡淡, “各位若是还没考虑好,那么在稍后见到镇南王后,还有一次机会。” “谁若是想回到镇南王身边,本王妃绝不拦着。当然,一旦各位回了镇南王身边,那本王妃在攻打时,可就无差别对待了,到时可别说又要回到这边来。” 第353章 拿炮轰你 “对于反水之人,本王妃向来没有耐心。” 刚刚为苏锦汐说话的那人当先道, “定王妃放心,您救了我等性命 ,我等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救命之恩,定然没齿难忘!”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苏锦汐,率西蜀大宫十万大军,与西蜀镇南王的大军直接对上。 此时,那位年逾四旬的西蜀镇南王端坐马背之上,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眼前这支由女子率领的大军。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副将,语带不屑: “这天圣莫非真已无人可用了不成?怎会派一个女流之辈前来统兵作战?” 那名副将赶忙抱拳回禀道: “据我方探得的情报显示,这位女子应当便是天圣的定王妃无疑。据悉,此次出征乃是由天圣定王亲自统率大军殿后压阵,而定王妃则率领精锐先锋队冲锋在前。” 听闻此言,西蜀镇南王不禁眉梢一挑,原本略显严肃的面庞瞬间浮现出一抹饶有兴致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 “哦?如此说来倒是本王小瞧她了。既如此,速速布阵,本王今日倒要好好会一会这位胆识惊人的定王妃!” 说罢,大手一挥,身后众将士闻令而动,迅速摆开阵势,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眼看就要拉开帷幕…… 而此时,姜昭正静静地站在苏锦汐的右后侧。 当他看到西蜀镇南王一方的将士们那一系列有条不紊的动作时,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眉心,面露忧色道: “定王嫂,您可懂得排兵布阵?” 听到这话,苏锦汐轻轻地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 “不懂。” 毕竟在前世的时候,到处都是热武器横行霸道,又何曾想过居然会有需要用到这种古老阵法的一天呢? 姜昭见此情形,连忙向前迈进一步,满脸担忧道: “定王嫂有所不知,这西蜀镇南王所擅长的阵法甚是厉害,如果定王兄在此处的话,或许还能够和他斗上个旗鼓相当。” “但可惜小弟我才疏学浅,只是跟随着定王兄学习了一些阵法方面的皮毛而已。” “让我去试试能否拖延他们一段时间,定王嫂你就率领‘无声门’的诸位兄弟趁此机会赶快撤退吧!” 然而,苏锦汐却摇了摇头,从容地回应道: “不必,我虽说对阵法一窍不通,但你可别忘了我手中还有炸弹以及充足的枪支弹药呢。” “他越是精心布置阵法,将人员聚集得越紧密,那么他们反而会死得更快。” 管你是什么阵法,我成堆的炸弹一股脑儿地扔过去,保准他们瞬间溃不成军! 说罢,只见苏锦汐眼神凌厉,毫不犹豫地借着“无声门”兄弟的遮挡,从空间弄出一大堆的炸弹枪支弹药等热武器。 只见西蜀镇南王那边阵旗一摇,众将便按令行动。 战斗正式打响了。 就在这时,还有那些不甘心失败、企图拼死一搏的西蜀大营士兵们,一边朝着镇南王大军猛冲过去,一边高声呼喊着: “王爷啊,我们是西蜀大营的将士啊,都是这可恶的天圣定王妃把咱们全都给强行掳走的呀!”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举动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不提西蜀大营还好,提起西蜀大营,就会让镇南王感到耻辱。 他派去西蜀大营十万大军,本是要攻打天圣的,结果却是人去营空,给了天圣攻打西蜀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偏这天圣定王妃,还故意派人拿这话来捅他的心窝子! 只见镇南王面沉似水,冰冷的目光如同寒夜中的霜雪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只听得他冷冷地开口下令道: “放箭!” 刹那间,无数支锋利的羽箭铺天盖地射向那群冲过来的西蜀大营将兵。 伴随着阵阵惨叫和弓弦声,众将士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时,镇南王稳稳地端坐在一匹高大威武的战马之上,他目光如炬,冷冷地看向不远处的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嘲讽地说道: “天圣定王妃,这种雕虫小技就别拿到本王面前现了。想当年本王纵横沙场、带兵打仗之时,恐怕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 说罢,他身旁的随从们也都跟着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敌方如此嚣张跋扈的态度,苏锦汐却面不改色,她静静地站在一门巨大的迫击炮前,眼神坚定而冷静。 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对着那黑洞洞的炮筒,朝着对面趾高气扬的镇南王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镇南王透过手中的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后,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发出一阵轻蔑的嗤笑之声: “呵呵呵,果真是一介女流之辈啊!难不成以为这般夸赞本王几句,本王便能饶过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吗?”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还说这些人是西蜀大营将士,哄鬼呢!” 可他的话音未落,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响起,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瞬间打破了战场上原本的喧嚣。 紧接着,一团巨大的火光腾空而起,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原来是苏锦汐发射了炮弹,那威力惊人的炮弹直直地朝着镇南王所在之处呼啸而去。 尽管镇南王凭借其高深莫测的武功以及敏锐的直觉,在察觉到危险降临的一刹那便飞身急速后退,试图躲避这致命一击。 但无奈炮弹的速度实在太快,爆炸所产生的强大冲击波还是无情地将他掀翻在地。 与此同时,敌军阵营中也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呼喊声。 许多士兵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吞噬掉了生命。 一时间,硝烟弥漫,血肉横飞,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哼,并不是所有对你竖起大拇指的人都是在夸赞你,说不定就是在暗中准备拿炮轰你呢!” 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她冷冷地注视着对面军营里滚滚升起的狼烟,率先拿起一把冲锋枪,抬手用力一挥,口中高呼: “兄弟们,跟我一起杀!” 第354章 活捉镇南王 随着她的命令下达,跟在她身后的“无声门”众人,毫不犹豫地拿起炸弹和冲锋枪朝镇南王大军冲了过去。 而那些在看到前去投靠西蜀镇南王的人被射成刺猬的西蜀大营将士们,心知自己已无退路。 只有跟着定王妃或许有条活路。 当下将士们士气大振,一个个如猛虎下山般,气势汹汹地朝着西蜀镇南王的大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由于镇南王大军布阵人员较为密集,当苏锦汐等人的炸弹如雨点般落下时,只听得一声声巨响接连响起。 刹那间,镇南王军人仰马翻,战马受惊嘶鸣,四处乱窜。 战场上到处都是惨叫声和哭喊声,原本整齐有序的敌军阵型瞬间土崩瓦解。 在那接二连三响起的巨大爆炸声中,西蜀镇南王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正骑着骏马疾驰而来的苏锦汐,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只见他迅速伸手拉过身旁的一匹受惊的战马,翻身跃上马背,手中紧紧握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宝刀,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苏锦汐猛冲而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苏锦汐的时候,突然有无数枚黑乎乎的炸弹如同雨点一般朝他飞掷而来。 这些炸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纷纷朝他掷来。 紧接着,一阵密集的“哒哒哒”声传来,原来是一排排冲锋枪同时开火,子弹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地向着他激射而去。 面对如此凶猛的火力,西蜀镇南王不得不勒住缰绳,让胯下的战马急速转向,以避开那些致命的攻击。 此时,远处的苏锦汐看到西蜀镇南王如此狼狈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她挑衅地举起右手,将大拇指向下翻转过来,对着西蜀镇南王晃了晃,仿佛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这一举动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镇南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要知道,这位威震一方、战功赫赫的镇南王,其一生纵横沙场,罕逢敌手,几乎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 然而今日,他竟然在一个女子面前遭遇惨败,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众将听令!”只听得镇南王勃然大怒,怒吼声响彻云霄。 他那因愤怒而涨红的面庞显得格外狰狞可怖,双目圆睁,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活捉那天圣定王妃者,赏赐黄金千两,加官进爵,世袭罔替!” 此语一出,原本已经被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的镇南王大军,顿时像是被打了鸡血般,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只见他们一个个面露狰狞之色,双手紧紧握住那寒光闪闪的刀枪,口中高呼着口号,如同一群饿狼,双眼闪烁着贪婪与凶残的光芒,不顾一切地朝着苏锦汐等人猛扑过去。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加官进爵和世袭罔替这样的诱惑简直如同天上掉下的馅饼一般诱人。 只要能够成功抓住或者杀死苏锦汐等人,荣华富贵便会唾手可得。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他们的美梦注定无法成真。 不等他们气势汹汹地逼近,“无声门”众人手中热武器全力开火。 刹那间,冲在最前面的西蜀将士纷纷中弹倒地,鲜血四溅。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更多的子弹和炸弹接踵而至,转眼间便有大半的敌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高寒此刻更是怒不可遏。 若是他跟在苏妹妹身边,还能让她被西蜀人给伤了,那回去不用墨晏辰那个讨厌鬼揍他,自己都得找根面条上吊死了。 当下手中炸弹是不要钱似的朝镇南王大军扔去。 与此同时,苏锦汐眼睁睁地看着西蜀镇南王在众多将士的严密保护之下,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般径直朝她猛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手中的炸弹犹如长了眼睛一般,无比精准地朝着那一小片人群狠狠砸去。 不过,镇南王毕竟武艺高强、身经百战。 就在炸弹即将命中目标的一刹那间,武功高强的镇南王在敏锐的感知到危险时,便飞身而起想要朝后跃去。 然而,苏锦汐早就料到了镇南王会有如此反应。 就在镇南王刚刚腾空而起的瞬间,她手中紧握着的冲锋枪已然对准了他的双腿,并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一时间,“哒哒哒”的枪声骤然响起,一连串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镇南王飞射而去。 若不是要留着镇南王活着回天圣指证皇上,那么这一梭子子弹可就不是瞄准他的双腿,而是直接将他整个上身都打成马蜂窝了!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只见一道苏锦汐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飞身而起,直直地朝着那双腿已经被打得彻底废掉的镇南王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姜昭、高寒以及其他几位来自“无声门”的兄弟也毫不迟疑地紧跟在她身后,护卫着她的安全。 眨眼之间,苏锦汐便已笑颜如花的稳稳地在镇南王面前落定身形。 当镇南王见到眼前之人竟然是苏锦汐时,本能地挥起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大刀,朝着苏锦汐狠狠地砍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提防着他的高寒,眼疾手快地抬起手中长枪,对准镇南王的手臂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哒哒哒”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哐当”一声脆响传来——镇南王手中紧握的大刀瞬间脱手而出,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而与此同时,他的那条胳膊更是刹那间变得鲜血淋漓。 姜昭出手如电直接点了镇南王周身大穴,这下任他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此刻也是无法施展分毫了。 高寒则毫不客气地粗鲁地一把抓住镇南王的后脖颈,然后猛地一提一甩。 只见镇南王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小鸡似的,被高寒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 随后,高寒纵身一跃,飞身稳稳地落在一旁高大威武的马背上。 威风凛凛地朝着镇南王军的残余部将高声喊道: “放下武器!西蜀镇南王已经落入我们天圣定王妃手中,胆敢不从者,本小王便先宰了镇南王,再送尔等与他在地府团聚!” 第355章 天要亡西蜀 由于高寒这番话是运足了内力喊出来的,所以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远远地扩散了出去。 不光是镇南王军的那些残余部将们听到了,就连一直跟随在苏锦汐身后的那十万西蜀大营的将士们,也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高寒的喊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在他们心目中,西蜀镇南王可是西蜀战神一般的存在啊! 他征战沙场多年,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镇南王,此时却败在了天圣这位十七八岁的定王妃手下! 不但如此,还被人轻易地拎在了手中,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西蜀镇南王此时被封住周身大穴,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 当下心中想的就是:天要亡我西蜀! 否则,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他压根就没将其放在眼里。 可谁知,就这么一个看似柔弱不能自理的姑娘,不但把他数万大军给打的溃不成军,居然把他给生擒活捉!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西蜀镇南王毕竟是一代名将,苏锦汐并未折辱于他。 在镇南王军放下武器投降后,她便借着着“无声门”兄弟们的遮挡,把镇南王收进空间里了。 待大家清理战场后,苏锦汐意念一动,又把这些西蜀大军给收进空间了。 其实连苏锦汐自己有时都会感到十分好奇,这个神奇的空间究竟有多大呢? 它到底能够容纳多少人进入其中啊? 然而截至目前为止,尽管已经装入了十多万名士兵,但这空间内部依然显得无比空旷,仿佛永远也填不满似的。 对于这么多的人凭空消失,别说高寒了,就是姜昭也麻木了。 反正定王嫂不会害定王兄就行,管她是神仙还是妖精呢。 紧接着,苏锦汐取出西蜀舆图展开,与姜昭和高寒商议起来。 经过一番商讨,姜昭不禁面色凝重地推断道: “恐怕此刻镇南王所派遣出的其他兵力,正在马不停蹄地朝着定王兄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想到这里,苏锦汐当机立断做出决定——立即折返前去支援己方大军! 毕竟之前她留给墨晏辰来的热武器数量是有限的,如果不能及时增援,一旦遭遇敌军大规模围攻,哪怕墨晏辰指挥得当,将士们也难免伤亡。 她希望随墨晏辰来征战西蜀的将士们,健健康康的来,还能平平安安、毫发无损地返回天圣。 当下他们便不再耽搁,立即开车返回。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墨晏辰率大军已经一鼓作气,攻下了西蜀最大三城之一的丰安城。 此时正在马不停蹄的布防,以应对镇南王分派而来的大军。 在离丰安城不远的凌吉城,此时也正在遭受战火。 不过与丰安城不同的是,在凌吉城内,西蜀的军队正在自相残杀,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于耳。 凌吉城虽不如巴格城那么富庶,也不如巴格城被镇南王安插进去数不清的死士。 但凌吉城守将赵狄一直以来都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矢志不渝之人。 他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和责任,尽心尽力地守护着这座城市以及城中百姓的安宁。 赵狄一直坚信,那位手握重兵的镇南王实际上心怀不轨,有着极大的野心妄图推翻现有的皇权。 可是,与此恰恰相反的是,与赵狄共同负责镇守凌吉城的副将陈青,对于镇南王的看法则完全不同。 在他的眼中,那位手握军权的镇南王,才是真正能够保护西蜀长治久安的战神级人物。 而当今圣上,则被他视为软弱无能之辈,根本无法与英勇无畏、威风凛凛的镇南王相提并论。 这日,原本气氛融洽的酒席间,赵狄与陈青不知怎地便开始争论起,究竟谁才能带领西蜀走向强盛。 起初还只是言辞激烈的辩论,但随着几杯烈酒下肚,两人的情绪愈发激动,争吵也逐渐升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最终,在酒精的作用下,失去理智的赵狄和陈青,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竟然率领各自所属的部队相互厮杀起来。 一时间整个凌吉城内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正在战况激烈胶着之时,只见一支利箭如闪电般破空而来,直直地朝着赵狄飞去。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那支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赵狄的胸口。 刹那间,赵狄胸前鲜血四溅,染红了他身上的战袍。 跟随着赵狄的侍卫们见状,不由得齐声惊呼:“将军!” 只见其中一名侍卫名叫杜飞,此人眼疾手快、身手敏捷。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没有丝毫犹豫,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向前一扑,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已然身负重伤的赵狄。 此刻的赵狄面色苍白如纸,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但杜飞顾不上这些,只是一心想要带着赵狄逃离险境。 他咬紧牙关,脚步踉跄却又坚定不移地朝着不远处的一座民房狂奔而去。 而在一旁,另一名侍卫杨洪也没闲着,他动作娴熟地搭上弓弦,张弓搭箭,眼神犀利地盯着前方。 随着一声轻喝,羽箭离弦而出,直直飞向敌人,为杜飞和赵狄提供掩护。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侍卫也迅速做出反应。 他们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弓箭,双手稳稳握住,目光紧锁住陈青所在的方向。 只听弓弦响动,两支利箭破空而去,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朝陈青射了过去。 而在另一边,陈青所率领的队伍目睹了赵狄中箭倒地这一幕,顿时群情激昂,士气大振。 众人纷纷高举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口中高呼着: “兄弟们冲啊!宰了赵狄,凌吉城就会成为咱们镇南王的囊中之物啦!” 一时间,喊杀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一般。 待那杜飞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地抱着赵狄跌跌撞撞地躲进那座略显破旧的民房之后,赵狄的另外三名侍卫也是且战且退,好不容易才狼狈不堪地躲了进来。 一进入屋内,杜飞便心急如焚地用双手紧紧捂住赵狄那不断往外冒血的胸口,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手掌。 第356章 离间计成 他满脸忧虑地对着另外三个人急切说道: “为今之计,咱们必须赶快将赵将军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请大夫来及时给他医治才行啊!否则,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将军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忧啊!” 与他几乎同时冲进这间民房的杨洪此时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地道: “可是现在这城中到处都是陈青的人马,我们又能去哪里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呢?” 另外两名侍卫闻言也纷纷皱起眉头附和道: “是啊!我之前早就苦苦劝说过将军,陈青那家伙可是镇南王的走狗,让将军一定要小心提防着他。” “只可惜将军一意孤行,不肯听劝,结果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唉!” 说到这里,其中一名侍卫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赶紧想出个法子来救治将军要紧呐!” 杜飞稍稍定了定神,略微沉思片刻之后,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其实,我倒是知晓一处极为隐蔽的所在.....就在那城外五里祈山中,有一个隐秘的洞穴。” “而且那附近寺庙里的住持懂医术,听说经常给进寺的香客治病,咱们可以求他给将军治伤。” 听到这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深知杜飞和杨洪皆是将军从军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侍卫,不仅武艺高强,更是对将军忠心耿耿。 而且,这两人此前都曾经舍生忘死地救过将军的命,因此对于杜飞所言,他们自是深信不疑。 其中一人当即朝他抱拳拱手,一脸郑重地说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还望二位兄弟速速护送将军前往救治,我等留在这里,定会拼尽全力为将军报仇雪恨!” 杜飞与杨洪也不多言,连忙抬起身负重伤、已然昏迷不醒的赵狄,迅速朝着密道的方向奔去。 …… 距此五十里的图叶城,其守城将领正是赵狄的亲大哥——赵亁。这件事情说来也巧,竟是赵狄之前一次醉酒之时无意间透露出来的。 杜飞和杨洪听闻此事之后便特意派人前去打探了一番。 原来,这赵乾年长赵狄十多岁,兄弟俩年龄差距颇大,但感情却是十分深厚。从小到大,赵乾一直都对这个弟弟宠爱有加,可以说是呵护备至。 如今,赵狄正被那陈青率领一众手下穷追不舍,命悬一线! 深爱着弟弟的赵乾,难道能忍下这口恶气? 果不其然,正如杜飞二人所猜测的那样,当他们俩身上伤痕累累,快马加鞭地带着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赵狄一路狂奔赶到图叶城。 并急匆匆地见到赵乾向他说明事情的原委。 当赵乾看到浑身血污、生死未卜的亲弟弟时,刹那间脸色变得铁青无比,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怒火仿佛要从眼眶里喷涌而出一般。 紧接着,只听他一声怒吼: “来人呐!速速去把城中最好的大夫给我请来,务必全力抢救我弟弟的性命!” “再派人立刻集结所有兵马,随本将去凌吉城捉拿反将陈青!”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整个图叶城瞬间陷入一片紧张忙碌之中。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忙着去请大夫,有的则匆忙前往兵营集合。 待大夫来给赵狄诊脉 ,赵乾面色凝重的朝同样满身血污和伤痕的杜飞和杨洪抱了抱拳, “本将多谢二位拼死救我弟弟出来,大恩不言谢,待本将杀了那陈青为赵狄报仇雪恨之后,定当重谢二位。” 说罢,赵乾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愤恨。 杜飞和杨洪闻言,赶忙抱拳回礼, “赵将军言重了!小的们只是念及咱们将军平日里对我等关怀备至、厚爱有加。” “没能挡住那陈青射向将军的羽箭,我等心中非常内疚。赵将军若再说谢,可就折煞小的们了。” 只见杜飞上前一步,义愤填膺地补充道: “只可惜小的们无能,还请赵将军为我们将军报仇雪恨,把那陈青及他的同党斩杀怠尽,方能解我等心头之恨。” “放心,本将定将那陈青碎尸万段,为我弟弟报仇雪恨。” 话落,赵乾便龙行虎步出门上马,率兵朝凌吉城疾驰而去。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飞身潜入了赵乾家中。 身手凌厉地解决了府里的侍卫。 若是细看,便能看出这些人的身手与苏锦汐如出一辙,凡是出手皆是杀招,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当他们看清屋内已经把赵狄给送上西天的杜飞和杨洪时,为首一人抬起手来,朝着两人轻轻击了击掌,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哈哈,好小子,你们二人此次可真是立下了大功啊!回头门主和定王殿下定然会给你们记大功!” 杜飞和杨洪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自从他们选择跟随门主以来,每一天的生活都是那么的刺激而又充实。 自从门主和定王殿下大婚后,他们这些曾经隐匿在黑暗中的杀手们,竟然迎来了命运的巨大转折。 让他们一下子从默默无闻的杀手,摇身一变成为了定王妃的娘家人。 其中杨洪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开口问道: “知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变故?” 来人闻言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放心吧,潘公子早已安排好了人手,此刻想来那知府已成阶下囚了。有潘公子的人出马,此事自然是万无一失。” 正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从外面飞奔进来, “凌公子的人刚发了信号弹,图叶城已经完全掌控。” 杜飞看向大家, “咱们是去与门主汇合,还是去凌吉城?”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站了出来,他略作沉思后说道: “依我之见,既然这座城池已然被拿下,不如就此折返凌吉城吧。” “待到赵乾和陈青二人打得两败俱伤之时,我们正好可以趁虚而入,一举将他们拿下。如此一来,也能助力潘公子的人马顺利掌控凌吉城。” 其他几人连连点头应是。 与此同时,在丰安城中,只见江寻神色匆匆地快步奔上城楼上,一路小跑来到墨晏辰面前。 “殿下,刚刚有人送来了一个信物,指明要交给您!” 说着,江寻抬手把一枚精致的玉佩,小心翼翼地呈到墨晏辰面前。 第357章 攻打九织城 墨晏辰接过定睛一瞧,心中不禁一动。 这是“无声门”独有的信物,阿锦之前特意给他看过。 当下忙道, “快请进来。” 只见一名身形矫健、面容坚毅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行礼道: “属下见过定王殿下。属下乃是‘无声门’高远,奉我们门主之令,特来向定王殿下传递紧急消息。” 见着苏锦汐的人,又听是奉她之令来传信的,墨晏辰便不由的神色和蔼起来,温声道, “起来细说。” 道过谢高远站起身来回禀道, “属下从西边百里之外的九织城赶来。据属下等暗中查探所知,目前九织城明里暗里的驻军总计约有六万余人。” 说到这里,高远看着墨晏辰道, “而且,西蜀二皇子在三天前也来了九织城。” “城中已有我们‘无声门’的众多兄弟以及潘公子的人手潜伏其中。如今城中百姓在咱们的引导下,早已对咱们天圣向往已久,盼着早日归入天圣。” “只要咱们做到里应外合,相信要拿下这座九织城必定不费吹灰之力!” 闻言,墨晏辰不由失笑。 阿锦这“无声门”的人,说话行事倒和她一模一样。 “你们门主此时也到了九织城?” “正是,门主就是收到西蜀二皇子到了九织城的消息,才改道去了那里。门主到达九织城后,便命属下火速赶来这里报信。” 墨晏辰眸光微闪,以阿锦的本事,别说一个西蜀二皇子了,就是几位西蜀皇子都在那里,她也能轻松把他们给拿下。 特意令人报信让他率军赶去,不过是为了给他增加威望罢了。 想到此处,墨晏辰心中暖暖的。 那是他的妻为他费心谋划的,他当然不会拂了她的意。 当即看向江寻, “令大军集结,本王率五万人前去九织城与你们王妃汇合,让张老将军和康王率其余大军在此驻守。” “是。” 江寻应声而去传令。 康王眼睁睁地望着墨晏辰翻身上马,就要率领着区区五万大军出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担忧之情。 他急忙迈步向前,神色焦急地开口说道: “老三!你怎么就只带着这么点人马出发呢?还是再多带上一些吧!” “我和张老将军留在这里,如果真有那西蜀的大批军队前来攻打城池,此处有你精心布置的防御工事,他们也难以轻易地将其攻下来呀!” 然而,墨晏辰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康王兄,无需多虑,有这五万将士已然足矣。倒是康王兄您,应当紧跟在张老将军身旁,凡事多听多看多记。才不枉你不畏艰险地来此一趟啊!”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康王。 自从康王身边那位幕僚犯了叛国之罪被处死后,康王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曾经的他浑身充满了暴戾之气,令人望而生畏;可如今,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戾气尽消,而且还多出了几分心平气和以及虚心求教的态度。 见到康王如此转变,墨晏辰自然也是心生欣慰,所以才愿意多费几句口舌。 此时,当康王听到墨晏辰所说的这一番话语后,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惊喜之色。 他连连点头应道: “对对对,三弟所言极是!我一定牢记在心,绝不敢有丝毫懈怠。还望三弟此番出行一切顺利,务必多加小心以确保自身安全啊!” 当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九织城时,已经入夜,只听得城内人声嘈杂,喊杀声震天。 墨晏辰坐在马背之上,心急如焚地眺望着城门方向。 他心中无比牵挂着苏锦汐的安危,不知道她此刻是否安好无恙。 然而,身为一军之主帅,身负重任的他深知自己绝不能轻易擅离岗位,否则必将影响整个战局。 当机立断让高远返回城内寻找苏锦汐。 接着,墨晏辰转身对着身后的将士们高声喊道: “众将听令!准备攻城!今日定要一举拿下此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将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排兵布阵,一时间军威浩荡,气势如虹。 而与此同时,在城内的西蜀二皇子却全然不知,城外的局势已然紧张到如此地步。 此时此刻,这位骄奢淫逸的皇子,正左拥右抱搂着两名娇艳欲滴的美人儿,沉浸在温柔乡之中无法自拔。 然而,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屋内的粉色气息。 只听得“砰砰砰”的拍门声,紧接着便听到侍卫气喘吁吁地开口禀报道: “启……启禀殿下!大事不好啦!天圣定王率领大军正在攻打城门啊!”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盆冰水,瞬间将西蜀二皇子的欲火泼灭。 当下不由心中一股邪火无处发作,抽身而起时,便抬手朝那两个美人身上柔软处用力抓了几下,霎时雪肤上青紫一片。 两个姑娘忍痛不敢叫出声,只瑟缩着身子往后微微挪了挪。 “滚!” 一声怒吼脱口而出,西蜀二皇子匆忙披衣下床,拎起墙上挂着的大刀朝外走去。 刚一出门,他就扯开嗓子大声吼叫起来: “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守将乔赢何在?还不赶紧给本皇子滚出来守住城门!” 声音之大,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颤抖起来。 此时,远处一群身影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来。 待他们靠近一些后,二皇子才发现原来是浑身血迹斑斑的乔将军等人。 然而,心急如焚的二皇子根本顾不得这些人的状况如何,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冲着他们继续咆哮道: “拿着朝廷给你们发的俸禄,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如今天圣定王率军前来攻城,各位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城门!敢放一个敌军进来,本皇子定会诛你们九族,绝不姑息!” 这话一出,众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乔将军等人更是心头微寒。 他们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城中和敌人战斗,而二皇子却是面都没露。 不但如此,城内粮草早已经空空如也,二皇子不但不想办法让朝廷前来支援,反而令将士去强抢商铺和百姓的粮草。 若不是…… 第358章 归降 若非天圣定王妃从城外给百姓运来救命的粮草,恐怕城内的暴乱更加严重。 然而,就这么个东西,当今圣上居然有意让他当未来的储君。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知皇上的脑袋是被门夹了,还是说二皇子会什么巫蛊之术,迷惑住了皇上。 想到这里,乔赢不由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在诸位皇子之中,还真没有一位,能真正设身处地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之人。 他们一个个皆是自私自利至极,心中只想着如何维护自身的利益,生怕自己吃上半点儿亏。 对于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黎民百姓,这些皇子们更是视若无睹,弃之如敝屣,仿佛他们的生死与自己毫无干系一般。 如此冷漠无情的态度,着实令乔赢感到心寒不已。 此时,西蜀二皇子那愤怒的咆哮声再次响起: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去加强防守,绝不能让天圣贼子攻打进来!” 乔赢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微微颤动着。 他缓缓低下头,随着众人一同低声应道: “末将遵命……” 随后,他转过身准备离去,但刚迈出一步,脚下却突然一软,身体猛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一直跟在他身旁的侍卫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了他,并关切地问道: “将军!您的伤势如何?要不要属下去请大夫前来为您包扎一下伤口?”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关心话语,竟然瞬间点燃了西蜀二皇子心头的怒火。 只见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吼道: “少在本皇子面前耍弄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身为堂堂守城将领,连这么一点伤痛都忍受不了吗?真是窝囊废!” 接着,他又恶狠狠地指着乔赢等人说道: “既然拿了我父皇给你们的俸禄,那就必须对本皇子唯命是从!” “说到底,你们不过是我父皇养的一群狗罢了!既然是狗,就要懂得听从主人的命令。” “否则,就不是饿上两顿的事儿了,而是要了你们的狗命!” 西蜀二皇子满脸怒容,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众人,嘴里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乔赢双手握拳,关节处握的咯吱咯吱响。 一口银牙要咬碎,才忍住没把拳头砸在二皇子脸上。 站在乔赢身旁的那些侍卫们,同样也是愤怒到了极点。 然而,他们心中很清楚,面前这位可是堂堂的二皇子啊,绝不是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小喽啰能够轻易招惹得起的人物。 于是,尽管内心充满了怒火与不甘,他们此刻也只能强压着情绪,小心翼翼地扶住乔赢,并压低声音劝解道: “将军请息怒。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赶紧前往城楼查看一下那里的布防情况吧。” “天圣定王用兵如神,如今短短时间已经连续攻下咱们西蜀半数城池。” “若是咱们不做好防守,只怕下一座被天圣定王攻下的城池,就是咱们这座城了。” 乔赢听到“天圣定王”这四个字,再想想那个为了给百姓弄口粮食吃,而不惜暴露的十七八岁的定王妃。 再想想自己效忠了半辈子的西蜀皇室,心中是天人交战。 很快,他扶着侍卫的胳膊,步履坚定的朝城楼走去。 其他人见乔赢离开,便也纷纷跟着离开。 看着大家都按他的吩咐去办事,西蜀二皇子心中很有成就感。 投胎果然是门技术活儿,瞧瞧,他就多位选人家! 一出生就是皇子,其身份尊贵,已经超过大多数人。 那乔赢不是桀骜不驯吗? 如今见着他还不得乖得像猫咪似的。 那边乔赢看着城内百姓们个个双目无神,神色呆滞的如行尸走肉。 还有不少的乞丐在街上四处游荡。 唯有在一处顾氏医馆旁边,人们个个双眼放光的排起了长龙。 这里是天圣定王妃施粥的地方,有了活着希望的人们,在这里才有了生气。 若说之前乔赢走过来时,心中对那个想法还有些迟疑,那么看到眼前这一幕,那个想法便坚定起来。 随着城外攻势加剧,城内的防守是再也坚持不住了。 就连西蜀二皇子都心急如焚。 若是把这九织城给丢了,那他此生便与那把椅子没有交集了。 突然,只听得城门外天圣大军扬声大喊, “城内的人听着,交械不杀,凡降者,从轻处置。若坚持不降,一条道走到黑,那便别怪咱们心狠手辣。” 天圣将士们的声音如松海林涛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在城楼下震响,只听得敌守军胆战心惊。 不管是乔将军的人,还是西蜀二皇子的人,都乱了起来。 正在这时,九织城的东城门处突然火光冲天,熊熊烈焰瞬间照亮了半边天空。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一名士兵策马狂奔至城下,高声喊道: “报——”其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宁静。 “乔将军举着降旗,带着人马从东城门杀出去啦!”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皆面露惊愕之色,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而此时端坐马背上的西蜀二皇子,则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要知道,就在昨天,这座城池还是固若金汤,防守严密。 可如今,局势却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实在令他始料未及。 更糟糕的是,在出征之前,他曾当着自己父皇的面立下军令状,信誓旦旦地表示哪怕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誓死保住这座城池。 此刻,乔将军正率领着一众部众跟随在苏锦汐的手下高远身后,缓缓朝着墨晏辰跟前走来。 在城楼上方众多西蜀将士的注视之下,乔将军翻身下马,径直走到墨晏辰面前,然后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道: “末将乔赢,此前已与定王妃商议妥当,今日特率领三万将士前来归顺投诚。” “城内尚有将近三万将士,末将愿意前去劝降他们。城中百姓皆是无辜之人,恳请定王殿下能够施以仁政,善待此城百姓。” 说罢,乔将军将头颅深深地埋在了地上。 第359章 拿下九织城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乔某虽然算不上是什么贤臣,但起码也还懂得分辨是非善恶。” “谁真心对待百姓,谁就是值得追随之人;谁漠视百姓的苦难,谁就必将遭到唾弃。” “所以,在我看来,选择站在哪一方阵营,答案已是显而易见了。” 有了九织城守将乔赢的鼎力相助,城内那些隐匿于暗处的大军很快便纷纷举起了降旗。 而那位不可一世的西蜀二皇子,则被乔赢亲手给抓住绑了起来。 至此,粗略一算,西蜀大军已经十不存三。 待到将整个九织城内那些忠心耿耿追随西蜀二皇子的人彻底清除之后,天色已然大亮。 就在这短短一夜之间,距离城池稍远一些的百姓,尚且对城中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但城内的政权却早已悄然完成了更替。 墨晏辰见苏锦汐连日来马不停蹄、四处奔波劳累不堪,心中满是疼惜之意,于是决定在此地休整两日。 苏锦汐自己也着实感到困倦,当下便也不客气,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待她悠悠转醒之时,发现窗外夕阳已经西沉。 听听得屋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与听露低声交谈着什么。 苏锦汐努力想要分辨出这个声音究竟属于何人,可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下她连忙迅速起身,手脚麻利地整理好仪容仪表,然后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 屋内的响动引起了屋外之人的注意,听露听到声音后,立刻加快步伐迎了上来。 “王妃您终于醒啦!饿坏了吧?奴婢这就去把饭菜端过来。” 话音未落,听露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几乎与听露同时,另一个身影也快步跟上前来。 此人正是沈念,只见她满脸疼惜之色,一把握住苏锦汐的手,柔声说道: “妹妹这些日子看起来清减了不少。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面对沈念的关心,苏锦汐微微一笑, “沈姐姐别担心,清减一些反而更好呢,这样我吃东西的时候就不用老是惦记着要减肥啦。” 说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听露已然端来几盘色香味俱佳的清爽饭菜走了进来。 那些菜肴虽然寻常,但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人看了不禁食指大动。 待到苏锦汐吃完饭后,沈念笑道: “听你顾大哥提起,定王殿下今日在城中,特意给你带回了好些新鲜的果子、可口的点心以及精美的首饰呢。” “阿锦是有福气的,像定王殿下这种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的。” 苏锦汐笑着把奶茶推到沈念面前,嗔道, “沈姐姐也别总夸他,你也夸夸妹妹我。像我这般贤惠与美貌并存的妻子,可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听到这话,沈念不禁哑然失笑,连连点头应道: “是是是,咱们家阿锦自然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得到的好女子哟。定王殿下能够有幸迎娶阿锦作为自己的王妃,那绝对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说着,两人笑作一团。 听得外面脚步声响,沈念猜是墨晏辰回来了,想起小两口应该也许久不见,当下忙起身告辞。 待沈念的身影完全不见之后,苏锦汐听到动静扭头去看,目光恰好落在正迈着大步朝她走来的那个男人身上。 此刻,她那双美丽杏眼眸带着别样的意味,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走到跟前的墨晏辰望着她微微敛眉,嘴角轻扬,略带戏谑地道: “阿锦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为夫,为夫以为你想把我就地按倒蹂躏呢。” “咳咳咳……”听闻此言,苏锦汐不由得猛地咳嗽了几声。 这话是能说的吗? “瞎说什么呢。” 苏锦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但紧接着,蓦地压低声音,语气也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其实,我只是觉得吧,你这个人呀,真的很好,特别好。” 他听到了什么? 一瞬间,墨晏辰只感觉脑海中犹如烟花骤然绽放开来,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沸腾涌动起来。 他下意识地轻轻滑动一下喉咙,然后抬起手来,自然而然地牵住了苏锦汐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声说道: “我们先进屋。” 说着,便拉着她一同走进屋内,并顺手将房门轻轻给关上。 不远处的听露与跟在老军医身边打下手的听雨对望一眼,两人识趣的站在远处没有近前来。 苏锦汐望着突然关上门有些暗了的屋子,抬眸看向眼中暗流涌动的墨晏辰,心跳蓦的跳速加快。 而墨晏辰则低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苏锦汐不由得蝶羽轻颤, “墨晏辰,你收敛着些,外面还有人呢。” 然而,面对苏锦汐的这番话,墨晏辰的眼眸之中却快速地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乖乖别动哦,我来帮你。” 听到这话,苏锦汐的心跳如雷。 话说这帐篷一点儿也不隔音,外面的人来来往往,脚步声、说话声此起彼伏。 这般情境下,还真是有点儿令人感到莫名的兴奋和紧张呢! 不等她把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扔走,只听见墨晏辰压低了声音温柔地道: “把头再稍稍低一点……对,就是这样。” “来,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好不好看?” 就这? 苏锦汐抬手摸了下头下插着的珠钗,满脸都是迷茫之色。 她都脑补了一百零八式了,敢情他只是帮她戴个珠钗? “好看,谢谢。” 说话间,只见墨晏辰轻轻地将手中的镜子放回原处,然后伸出双臂,轻柔地将她整个人圈进怀中。 俯身凑近她的耳畔,压低声音轻语问道: “阿锦方才心里在想些什么呀?难不成还以为为夫要对你做点别的什么事情吗?” 他呼出的热气吹拂在苏锦汐的耳边,惹得她的耳朵一阵发痒。 苏锦汐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仰了仰,脸色却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哎呀,你瞎想什么呢,我哪会想到你要做什么呀!” 苏锦汐娇嗔地反驳道,可目光却是四处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就在这时,墨晏辰突然再次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地咬住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并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了一句话。 这句话犹如一道电流瞬间传遍苏锦汐的全身,让她顿时感觉呼吸一滞,心跳陡然加速,原本闪烁不定的眼神此刻更是充满了慌乱和羞涩。 第360章 谈判 毕竟夫妻那么长时间了,彼此间还是有那种默契的。 当下也不反驳,反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道, “难道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吗?你若不想,那我今晚就去找沈姐姐了。” 墨晏辰闻言,低头把她往怀里拥得更紧了些, “是是是,我就是那个想法,是我不对,现在就补偿我的阿锦。” 说罢,低头就顺着她圆润可爱的耳朵垂向下吻了下去,一路沿着她修长莹白的脖颈缓缓向下移动,直至抵达那精致迷人的锁骨处。 而后,这个深情的吻并未就此停止,而是继续向着更深处蔓延开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苏锦汐终于因为体力耗尽而沉沉睡去。 此时的她,面色绯红,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美得让人窒息。 反观墨晏辰却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完全不见一丝疲态。 只见他俯身又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轻轻下床走了出去。 直奔议事大帐,开始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一道道清晰明确的指令接连不断地传达出去。 就在他们停留在九织城的第三天,正当墨晏辰等人正准备朝下一座城池进发的时候,突然间,西蜀皇上派人前来谈判。 当西蜀皇从探子口中惊闻镇南王世子不幸战死沙场、镇南王更是惨遭天圣定王妃生擒的噩耗之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心中的震撼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要知道,镇南王在西蜀可是犹如战神一般的传奇人物,其威名远扬,战功赫赫,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强大到近乎无敌的存在,如今竟然会沦为他人的阶下囚,这实在是让西蜀皇始料未及。 起初,刚刚获此惊人消息的西蜀皇,内心深处还在窃喜。 但随着后续情报源源不断地传来,尤其是当天圣定王和定王妃势如破竹,接连攻克西蜀半数城池之后,西蜀皇终于如梦初醒,开始感到恐慌不安起来。 此时的朝堂之上,大臣们也是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其中以主张言和的派系占据多数,原因无他,只因在这些大臣心目中,就连身为战神的镇南王都能被天圣定王妃轻易活捉,那么放眼整个朝廷,恐怕再也找不出能够与之相抗衡的人物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权衡利弊之后,西蜀皇最终决定派遣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恭王前去与天圣定王展开谈判。 这位恭王爷向来走的是文臣之路,对于行军打仗这类事务可谓一窍不通。 虽然也曾耳闻过墨晏辰那响当当的名号,却从未有机会亲眼目睹其真容。 如此年轻且俊美无俦的男子竟然就是天圣国中那位以杀伐果决、心狠手辣着称于世的“活阎王”墨晏辰吗?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审视,都觉得与传闻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眼前这位明明是个翩翩如玉的公子,哪能瞧出半分像是在沙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的常胜将军呢? 在恭王爷的认知当中,他原以为那位在边疆驻守了足足五六年之久,并被众人冠以“活阎王”之称的定王殿下,必定是个体格魁梧雄壮、虎背熊腰的威猛大汉形象。 可万万没有想到,实际所见之人竟与自己想象之中的模样截然不同! 眼前的定王,浑身上下反倒透露出一种属于文人雅士特有的潇洒飘逸之气度。 尽管看上去年龄尚轻,但他身上却有一股贵气天成的感觉,让人不由对他生出敬畏,如岳峙渊渟。 似乎天塌下来也不会让他皱一下眉头。 “天圣定王殿下?”西蜀恭王带着些许怀疑的道。 “正在本王,西蜀恭王有礼了。”墨晏辰淡淡一笑,直接走到主位坐下。 震惊过后的西蜀恭王,才缓步走到客座。 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当恭王说起天圣退兵的条件时,墨晏辰东拉西扯,就是不切入正题。 退什么兵? 本王既然打到这里来了,就没想过退兵之事。 西蜀恭王此时心急如焚,额头上甚至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发现他这个在朝中鲜有敌手的文臣之嘴,在天圣定王面前,如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只见恭王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开口问道: “不知天圣定王,如果贵国愿意退兵,究竟想要多少白银作为补偿呢?” 然而,墨晏辰眼睛都不眨一下,十分随意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挥了一挥。 恭王见状,不禁心头一紧,试探性地猜测道: “莫非……是五百万两白银吗?” 话音未落,就看到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 紧接着,只听墨晏辰缓缓说道: “不,是五千万两……黄金!” 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恭王耳边炸响。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因为太过惊讶而张得极大,几乎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 “五千万两黄金?天圣定王,您莫不是白日做梦吧!” 恭王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忍不住腹诽起来。 但表面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天圣定王可真是爱说笑啊。” 墨晏辰却是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语气冰冷地回应道: “本王从来不开玩笑。” 见此情形,恭王心里越发没底了。 他犹豫片刻后,硬着头皮说道: “如此巨额的赔偿,恐怕我实在难以做主啊。” 墨晏辰闻言,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既然西蜀恭王做不了这个主,那不如咱们就边打边谈好了。反正对于本王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西蜀恭王:…… 您这边打边谈,以你们如今攻城略地的迅猛势头,如果真的边打边谈,恐怕还不等双方达成协议,整个西蜀都已经被对方攻陷了,到时候还有何谈判可言? 但是,天圣定王张嘴就要五千万两黄金,他可真敢开口! 于是,西蜀恭王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试探着说道: “如果价格能降低到五百万两黄金,本王或许还能够斟酌一番。” 只见墨晏辰神色依旧淡漠如水,轻轻挑了挑眉梢,随后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便没得谈了。” 第361章 偷梁换柱 说罢,他端起酒杯在手中晃了晃,笑道, “不过嘛,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天圣一向热情好客。” “既然西蜀恭王来了,那不妨就让本王尽一下地主之谊,听个曲儿喝杯酒再走吧。” 毕竟此时所处之地勉强还算西蜀境内,所以西蜀恭王倒也并不惧怕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而且他带了不少好手就埋伏在外面,听他信号动手。 于是,恭王淡定的坐下与墨晏辰对饮了一杯。 这一杯酒刚刚入喉下腹,恭王便情不自禁地对其称赞有加。 如此醇厚香浓、口感浓烈的美酒,他在西蜀可从未喝到过! 于是乎,他忍不住又接连喝下好几杯。 正当他心里琢磨着要起身告别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身体出现了异样。 “天圣定王,你竟敢暗中给本王下毒!?” 恭王的脸色瞬间骤变,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此刻充满了愤怒和惊愕,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瞪视着对面的墨晏辰。 然而,面对恭王的质问,墨晏辰却是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 “哪儿能啊!本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偷摸下毒害人的勾当。” 紧接着,墨晏辰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本王不过是偶然听闻,恭王已经有好些年头不曾踏入府中那些妻妾们的房门了,想来是力不从心。” “所以,本王好心向鬼医买来一些补药给恭王,好让恭王一展雄风。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恭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浑身颤抖不已,连脸上的胡须都因为愤怒而不停地抖动着。 只听他怒声吼道: “竖子尔敢!” “呵,这世上没有本王不敢做的事。” 面对恭王勃然大怒的模样,墨晏辰不仅毫无惧色,反而冷笑一声。 “啪”的把手中杯子放在桌子上,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薄可透光的细瓷杯子完好无损,桌子却肉眼可见的裂开了一条缝。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西蜀恭王被吓得脸色煞白,喉咙处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紧绷,到嘴边的狠话愣是生生咽了回去,再也不敢出声挑衅。 而此时的墨晏辰 则若无其事地抬手轻轻一拍,随着他这个动作,只见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眨眼之间,一个身影便大步走进了屋内。 当恭王看清来人的样貌时,不由的惊愕得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只见这人竟然长得和他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更为惊人的是,此人今日的穿着打扮竟然也跟自己分毫不差。 若是这人走出去,恐怕任谁都会以为他便是恭王呢! 江寻仔细地审视着眼前这位扮作西蜀恭王模样的陈卓。 心中暗自惊叹不已:王妃这究竟是何等高超的化妆技巧啊! 竟能将一个人装扮得如此惟妙惟肖。 如果让陈卓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上西蜀朝堂,恐怕就算是西蜀皇,也难以辨别出此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恭王! 只见墨晏辰缓起身朝着陈卓微微抱拳,语气平缓而又不失礼数地说道: “恭王请慢走,今日暂且到此为止,咱们明日再继续详谈相关事宜。” 陈卓身着一套与西蜀恭王如出一辙的华丽王爷服饰,听到墨晏辰的话语之后,连忙躬身向着对方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然后,他动作优雅地转过身去,迈着从容的步伐向外离去。 那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之下,仿佛真的就是西蜀恭王一般。 很快,便听得走出门的陈卓语带不悦, “速速回京!天圣定王无意谈判,本王回去禀报皇上早做应对之策!” 坐在那里的西蜀恭王嘴里能塞进个鸭蛋。 若他不是正主,他都怀疑自己是那个赝品。 这人不但扮相像他,就是这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和他如出一辙。 “天圣定王你……” 恭王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眼前之人,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只见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既然恭王不识好歹,那从今往后,就由他代你来掌管你手中的皇上亲卫。” “打你的孩子,睡你的妻妾,嗯,想来你多年不行,如今突然行了,想来你的妻妾会争着抢着邀宠的,恭王觉得是不是很有趣呢?” 听到这番话语,恭王简直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墨晏辰的手抖得愈发厉害: “你...你这个无耻之徒!” 然而,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恐惧。 这天圣定王绝不是好相处之人。 “本王率领手下的将士们浴血奋战,历经无数场生死厮杀,才打下了这一座座城池。” “这些都是我天圣的儿郎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成果,岂能任由你们轻飘飘几句话,就想要来和谈了事?” 墨晏辰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子,高大挺拔的身躯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瞬间弥漫开来,让人不敢直视。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王把西蜀全打下来归入天圣!” 虽然他本来就是要把西蜀给纳入天圣。 坐在一旁的西蜀恭王此时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位仿若魔神降临一般的男子。 只见他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语不成句,只能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墨晏辰, \"你......你......你竟敢......\" 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墨晏辰便已不耐烦地一挥手,冷冷地喝道: \"来人啊!速将此贼人给本王押下去,关进大牢,严加看管!\" 随着他这声令下,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迅速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便将那西蜀恭王死死按住,堵上嘴,拖曳着朝门外走去。 而陈卓扮作的西蜀恭王,已然坐上回西蜀京城的马车,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墨晏辰从营帐里出来,目光朝西蜀京城方向看了一眼,沉声吩咐, “传本王令,全军整备,明日日出时分,向西蜀京城进发!” 第362章 努力过不后悔 大师兄和师嫂已经在西蜀京城为他们做好了一系列的舆论引导工作。 不仅如此,西蜀其他城池也有阿锦的”无声门“早早去做舆论导向。 所以他们这一路行来,不管是攻下哪一座城池,当地的百姓们都会对他们的到来表示出欢迎和认可。这种良好的民意氛围无疑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然而,尽管在外人的眼中,他们攻城掠地的速度已经堪称迅速,但对于墨晏辰而言,这样的进展实在是太慢了。 越国也在对天圣虎视眈眈,还有京城里那也几个不省心的人在,若他们在外呆久了,还不知那些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希望尽早终结这场战事,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争斗上面。 所以,在得到西蜀恭王有意前来谈判求和的消息后,墨晏辰便与苏锦汐商量好了应对之策。 第二天一大早,铁骑整齐列队,战旗猎猎作响,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眼神中燃烧着对战斗的强烈渴望。 除了留下一定数量的守城士兵外,其余人等则在墨晏辰的一声令下,如离弦之箭般全力朝着西蜀京城进发。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场面甚是壮观。 与此同时,远在丰安城的康王和张老将军,在接到前方传来的消息后也是毫不迟疑,迅速整理行装朝西蜀京城进发。 而在天圣京城内,朝堂之上更是一片哗然。 当得知墨晏辰和苏锦汐竟然能够在西蜀攻城略地,已然攻下西蜀半数城池时,众大臣皆惊得合不拢嘴。 尤其是听闻那威名赫赫的西蜀镇南王,竟是被苏锦汐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所生擒时,所有人心中都是难以置信。 另一边,乐瑶郡主正兴奋异常地与郑盼儿以及沈傲霜聚在一起谈论着这场战事。 她激动地道: “哎呀呀,定王嫂就是厉害!早知道我就应该跟她一同前往西蜀了,说不定还能一睹她手起刀落杀敌时的绝世风采呢!” 说着,乐瑶郡主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满满的遗憾和羡慕之情。 听到这话,沈傲霜微微一笑,抬手轻轻地点了点乐瑶郡主的额头,打趣道: “你是真的想去看阿锦杀敌吗?恐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阿锦的师兄——沐状元吧?” 被戳穿心思的乐瑶郡主先是一愣,随即双颊绯红,娇嗔地跺了跺脚,反驳道: “你……你胡说什么呢!” 然而,话刚出口,她自己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又像是豁出去一般说道: “哼,就算本郡主在意沐凌风又怎么样?谁叫他长得那般英俊潇洒,才情更是出众非凡,就连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好呢!” “像他这样完美无缺的男子,试问有哪个女子能够不动心?反正我就是喜欢他,哪怕他对我无意,我也依然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下去!” 说完这番话,乐瑶郡主双手抱胸,扬起下巴,一副倔强又可爱的模样。 一旁的郑盼儿见状,不禁莞尔一笑,轻轻伸手拉乐瑶郡主坐下, “乐瑶说的没错,如此出众的男儿,恐怕整个京城之中至少得有半数以上的姑娘家都暗自倾心于他呢。” “只不过她们可不像咱们乐瑶这般勇敢无畏,敢于大胆去追求自己心中所爱罢了。” 说着,郑盼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好妹妹,嫂嫂支持你。若是最后那沐凌风依旧不肯点头娶你,嫂嫂便与你一起绑也要把人绑回府。” 闻言,沈傲霜无奈地摇了摇头,略带嗔怪之意地看向郑盼儿道: “昭世子妃啊,乐瑶这般胡闹,你不说劝着点儿,反倒在这里推波助澜的。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感情之事终究还是强求不得的呀。” 听到这话,乐瑶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娇声说道: “哎呀,霜儿就别担心啦,我只不过是单纯地喜欢他、欣赏他罢了,又不是非他不嫁!” 然而,就在她说话间,只见她原本明亮的双眸便红了。 沈傲霜见此也后悔拿沐凌风逗乐瑶了,忙一把揽住她轻声道, “好乐瑶,是我不对,我不该提起他的。” 哪知乐瑶深吸一口气, “其实……我只是想要去争取一下而已,如果连尝试都不敢就轻易放弃的话,恐怕日后回想起来我肯定会后悔的。若是争取了还没有成功……” 说到此处,乐瑶像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挺直了身子,双手叉腰,豪气冲天地道: “哼!想娶本郡主的男人多如牛毛,从这儿一直能排到南城门外呢!本郡主才不会傻乎乎地只吊在他这一棵树上呢!” 一旁的郑盼儿见状,连忙附和道: “就是,乐瑶说得太对啦!倘若最后那沐凌风还不乐意,咱们乐瑶还不稀罕他呢!这世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男人可是到处都是哟!” 说完,几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将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了一般。 身在后宫的真静安公主,依旧是一身侍卫装扮,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浑身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气。 “废物,都是废物!这西蜀镇南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真是徒有虚名在外,连个弱女子都不敌!” 真静安公主怒不可遏地低吼道,抬手把桌案上的东西一挥而下。 一旁的假静安公主见状,心中不禁一紧,连忙小心翼翼地上前,双手恭敬地奉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轻声问道: “主子,出什么事儿了?”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那侍卫如鬼魅般迅速出手,一只铁钳似的大手猛地掐住了假静安公主纤细的脖颈。 瞬间,假静安公主只觉得呼吸一窒,俏脸涨得通红,惊恐万分地望着眼前那双充满阴狠之色的眼眸。 只见那侍卫面目狰狞,一双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随着他手部力量的逐渐增强,她只觉呼吸愈发困难,脸色也因缺氧而变得涨红。 第363章 主仆离心 侍卫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恶狠狠的话来: “哼!连你这贱人也敢来看本皇子的笑话了吗?莫不是以为本皇子身体一直没有好转,满足不了你的野心和欲望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嘲笑我、背叛我?” 那假的静安公主此刻早已吓得浑身颤抖不止,她拼尽全身力气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那犹如噩梦般的束缚。 然而,侍卫的手劲实在太大,令她的努力显得那般徒劳无功。 “主……子,求求您饶命啊!” “请主子明察秋毫,奴婢对主子忠心耿耿,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万万不敢有半分其他念头啊!” 尽管口中苦苦哀求着,假静安公主的脸上也满是惊恐之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但实际上,她的内心深处正飞速地盘算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策略。 其实,对于那个女人所提出的建议,她早在心里暗暗心动不已。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被太医宣布以后再也不能行男女之事后,真正的静安公主性情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这让假静安公主感到无比的压力和不安。 因此,她越发渴望那个女人能够尽快回到京城,帮助自己顺利实施那个策划已久的计划。 然而,此时局势异常紧张,稍有不慎便可能会激怒眼前这个犹如恶魔一般凶狠残暴的男人,从而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就在这时,听到她身边的宫女在门外扬声回禀: “公主殿下,贵妃娘娘派身边的嬷嬷前来请您过去一趟呢。” 听到这话,原本还掐着假静安公主脖子的侍卫,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在了假静安公主的身上,足足凝视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压低声音警告道: “哼!若是你胆敢让人故意假传消息来欺骗本皇子,那后果想来不是你喜闻乐见的。” 面对侍卫的威胁,假静安公主连忙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奴婢自始至终都跟您待在一起,又哪里有机会去指使他人假传消息呢?” “再说了,奴婢身边侍候的宫人,都是主子您安排的。奴婢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有半点不轨之心呐!” 听到这里,那侍卫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疑,但他手上的力道还是略微松了一些。 假静安公主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没等她完全放松下来,只听那侍卫冷哼一声,厉声道: “哼,量你也不敢!不过……” 说到这儿,侍卫顿了一顿,目光紧紧盯着假静安公主, “等会儿到了母妃跟前,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想来不用本皇子教你了吧?” 假静安公主一听这话,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主子放心,主子放心!奴婢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保证不会说错半个字儿,绝不会给主子您添麻烦的!” “还不快滚!” 侍卫骂完见着假静安公主拎着裙摆就要往外走,忙叫道, “回来。换身高领的裙子。” 刚刚手劲有点儿大,把她的脖子掐红了,若是就这般去见母妃,肯定又要一番解释。 “是。” 假静安公主此时对他是百依百顺。生怕一个不好惹怒了他,自己小命不保。 待她缓缓地走出殿外,那宫女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迅速迎上前去,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起她来。 只见宫女眉头紧蹙,满脸忧虑之色,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 “你没事儿吧?我方才听到里面动静很大,吓死我了!幸好贵妃娘娘那边恰巧派人前来传话。” 说话间,那宫女仍心有余悸,还小心翼翼地朝着殿内张望了一眼。 而假静安公主投以一个宽慰的眼神后,便大步朝外面走去。 婉贵妃远远瞧见她的身影,当即面色一沉,挥手示意周围的宫人们尽数退下。 待到众人皆离去之后,婉贵妃这才面露不悦之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 “静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废物你还真打算将其长久留在宫里不成?” 说到此处,婉贵妃似乎愈发恼怒起来,声调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哼,你不要脸,本宫还嫌丢人呢!” 婉贵妃越说越气, “自从你遭你父皇厌弃,就连你哥哥也不常进宫给本宫请安了。” 说到这里,婉贵妃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之意: “你说说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本宫虽让你自幼扮作女子,但你不能忘了自己是男儿身。否则本宫令人教你那么多的为君之道,岂不是白废了。” “就算你偏好男色,但那个侍卫都已成了废人一个,你为何还不将他速速逐出宫外去,偏要留在这宫中故意惹本宫气恼不成?” 婉贵妃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 “待你将来成就大业,坐上那把椅子,无论是想要男人还是女人,对你而言不过是不睁一只眼一桩罢了!留那个废物在宫里做什么?” “你可知晓,自那日你们二人之事被皇上亲眼撞破以后,本宫便再未胆敢踏出宫门一步!” 婉贵妃越说越是激动,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即便如此,那皇后等人竟还巴巴地跑过来嘲笑本宫!” “口口声声说本宫所教养出来的‘女儿’毫无廉耻之心,竟敢公然在宫中与侍卫肆意胡闹,以至于那侍卫竟然得了马上风!” 假的静安公主眼眶微红,一脸难过, “母妃,都怪儿臣不是,是儿臣不孝,让您受委屈了。” “只是……那侍卫是侍候儿臣时才让他得了马上风的,而且,太医说他以后便不能行男女之事。” 说到这里,假的静安公主满面愁容, “儿臣,儿臣实在难以开口让他离开。再说,他还被左相收为了义子。这……” 婉贵妃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母妃明白了。你放心便是,母妃保证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世上消失。” 第364章 西蜀皇宫 她早就想弄死那侍卫了,若非因为他,皇上也不会厌弃静安,也不会不来她的永春宫。 此前她一直有所顾虑,生怕自己的儿子对那侍卫动了真情。 毕竟,她耗费了无数心血来悉心栽培这个儿子,如果因为一个小小的侍卫而与儿子离心离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即便心中有万般愤恨,她也只能选择忍耐。 但如今既然明白了儿子的心思,那么在这深宫之中,悄无声息地除掉一个人,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假的静安公主与婉贵妃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随后,假静安公主恭恭敬敬地朝着婉贵妃施了一礼,并轻声说道: “儿臣在此先向母妃道谢了。” 被婉贵妃点名的皇后娘娘,此刻也是怒不可遏,她那张绝美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着。 只见她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物件,将屋子里的瓷器、书画等物品砸得粉碎。 满地都是破碎的瓷片和凌乱的纸张,一片狼藉。 原本以为此次让自己的儿子随军出征西蜀,定能立下赫赫战功,一雪前耻,扬眉吐气一番。 谁曾想,到头来竟然是那个野种最为出风头! 这怎能不让她愤恨交加? 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就连那平日里在京城弱不禁风的苏锦汐,居然也能上马杀敌,并且还活捉了西蜀威名远扬的镇南王! 想到此处,皇后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暗祈祷那位神秘的谭先生能够靠谱一些,助自己的儿子顺利除掉墨晏辰! 只要能达成目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皇上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顿时双眸阴沉,脸若寒霜。 但转瞬之间,皇上竟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来。 此时,陈全正低头恭恭敬敬地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圣上。 他发现皇上是越发的阴晴不定了。 正当陈全心惊胆战地暗自思忖之际,忽然听见皇上开口问道: “陈全,你可知道朕为何会如此高兴?” 闻听此言,陈全心中一惊,连忙快步走上前去,躬身施礼,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回答道: “回陛下,老奴愚钝,实在不敢妄自揣测陛下您的心思啊!” 皇上见状,微微抬起手来朝着陈全虚空一挥,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皇上敛了笑容, “对于朕而言,究竟是何人率领大军攻下了西蜀之地,又是哪个人成功活捉了西蜀的镇南王,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待到日后史官撰写史书之时,所有这些辉煌的功绩最终都会归属于朕一人名下。” 说到此处,皇上略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名垂青史的那一刻。 接着,他话锋一转, “至于那苏锦汐是在京城故意藏拙也好,还是背后有着她师父和师兄等人的相助才攻下西蜀多城。” “总之,只她拿下的西蜀城池越多,朕就越高兴。” “因为这些最终都将成为朕开疆拓土的见证!” “算起来,自高祖开国起,所驭疆土也不及朕如今掌控地域的三分之二呢。” 皇上越说越兴奋,大步走到舆图前站定,抬手描摹着整个西蜀,以后这广袤的土地,将全部属于天圣。 这开疆拓土之功,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皇上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陈全忙扑通跪下,笑道: “老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嘴里这般说着,陈全心里却在思忖,为何定王殿下要把定王妃活捉西蜀镇南王之事给传回来呢? 定王妃在京城时本来是个娇娇弱弱、温柔贤淑的人设,这突然风格大变,不得引起皇上怀疑吗? 而此时此刻,远在西蜀的江寻,对于主子让人传回天圣京城的消息也很是不解, “主子,您说要是皇上怀疑王妃之前在京城是故意隐藏实力、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来蒙骗众人,从而对王妃加以刁难,那可如何是好啊?” 然而,面对江寻的忧虑,墨晏辰只是微微一笑,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本王的王妃自然就应该如此耀眼夺目!本王就是要让阿锦名震天下,成为世人皆知的奇女子!即便有人心生疑虑又能怎样?本王自会护她周全!” 只有阿锦威名在外,将来才…… 与此同时,远在丰安城的康王和张老将军,在接到前方传来的消息后,毫不迟疑的迅速整理行装朝西蜀京城进发。 与之前一样,苏锦汐与墨晏辰兵分两路,全力朝西蜀京城而去。 在墨晏辰的指挥下,他们所率领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不仅如此,沿途还有许多城池,在斥候打探到天圣大军即将抵达的消息之后,各个城池的官员们早早命人大开城门迎接入城。 就这样,墨晏辰率领的队伍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顺利地向着目的地挺进。 三天后,苏锦汐终于率先抵达了西蜀京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大师嫂白芷。 当她看到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时,情不自禁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猛扑进大师嫂的怀里。 “师嫂,你也不去天圣看我,都想死我了!” 苏锦汐娇嗔地抱怨道,语气中充满了思念之情。 白芷微微一笑,伸手轻捏了捏她的俏脸,打趣道: “让我瞧瞧,是这张小嘴巴想了呢,还是那颗小心肝儿里想了呀?” 听到这话,苏锦汐紧紧地搂住白芷纤细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怀中撒娇道: “都想,全都想得要命!” 白芷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拉起苏锦汐的小手温柔地道: “好好好。咱们快回家吧,师嫂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处宅院,今天师嫂专门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美食哦!” “有香喷喷的松鼠桂鱼、肥而不腻的东坡肘子、皮脆肉嫩的叫花鸡、鲜美可口的糟鹅掌……” 只听得苏锦汐久别重逢的眼泪,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当两人坐着马车一直走到西蜀皇宫门口停下,白芷拉着她面不改色的往里走…… 第365章 整个西蜀做封地 宫门口的侍卫在见到二人时,忙恭敬行礼。 苏锦汐眉光微闪,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还请师嫂给我解惑一二呢。” 白芷笑着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 “有什么需要解惑的?以你的聪明不会看不明白吧?” “听师父师母说那天圣皇上不是个东西,年前给你封了个什么劳什子郡主,可却小气巴拉的,连块封地都舍不得给一块。” “但咱们不能委屈了阿锦,不是没有封地吗?咱们师兄妹给你打下了西蜀半壁江山,加上你自己打下的城池,加起来也有大半个西蜀了。以后这就是阿锦的封地。” 说到这里,白芷豪气冲天地一挥手, “要是那天圣的狗皇帝胆敢不答应,那阿锦你索性就直接登基称帝得了!咱们这些师兄妹定当全力支持你!” “咱们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兵器粮草更是多不胜数,立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对于白芷这话,苏锦汐是一点儿都不怀疑。 毕竟大师兄在西蜀经营多年,在得知他竟然拉拢了西蜀朝堂半数官员时,便知西蜀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西蜀皇上久不得民心,只要是良心未泯的官员,都知道如何选择才是对这个国家,对黎民百姓最好。 “若是阿锦嫌这地盘儿小,那师嫂和你师兄们干脆一鼓作气,把那天圣给下来并到一起!” 说到这里,白昔才突然想起来,阿锦的夫君是天圣定王。 当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转头看向苏锦汐: “对了,你那夫君天圣定王是如何想的?” 苏锦汐笑了一下,她也想知道墨晏辰会如何看待师嫂这个提议呢。 墨晏辰如何想的? 他早在打入西蜀时,就已经拟好了折子,只等把西蜀全打下来,请皇上把整个西蜀给阿锦做封地。 至于皇上会不会同意,这些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待父仇得报之后,别说一个西蜀了,就是天圣,越国,都是他的阿锦的!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突然间,数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定睛一看,原来是苏师父、苏师母以及大师兄、二师兄还有三师兄,正满面笑容地站立在前方,似乎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专程迎接她的到来。 待到与师父师兄们一同享用过丰盛美味的饭菜之后,大家伙儿兴致勃勃地结伴走出宫殿,悠然自得地漫步于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一路上,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而苏锦汐所听到最多的话语,无不是对她的形形色色的夸赞之词。 这时,走在一旁的大师嫂忽然忍不住轻笑出声,并压低嗓音悄悄对着苏锦汐说道: “你那‘无声门’的兄弟们可真是些妙人!他们在各个城池中的舆论引导工作做得简直堪称一绝呢!” 听闻此言,苏锦汐想想一路走来听到的那些夸赞,亦是忍俊不禁,轻轻地笑出了声来。 其实对于普通黎民百姓,对于坐在那把龙椅之上的人 是谁并不在意。 他们真正在意和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谁能够切实有效地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需求,让他们得以饱腹无忧、温暖有加; 让他们拥有可供耕种劳作的肥沃土地;让他们可以找到一份稳定可靠的工作; 更重要的是,还能够帮助他们赚取到足够维持生计乃至改善生活质量的钱财。 待墨晏辰与康王等人一同匆匆赶来之际,呈现在眼前的西蜀京城竟是出乎意料地宁静祥和,仿佛之前那场激烈的战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康王有些不敢置信地听着墨晏辰吩咐麾下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而墨晏辰提出与他一起,仅率领一小部分身手敏捷的暗卫进城。 就他们这点儿人,就敢大摇大摆的进入西蜀京城? 不怕西蜀人把他们给剥皮抽筋挂上城头? \"走吧,阿锦他们想必早已在城内等候多时了。\" 墨晏辰转头看向康王,轻声说道。 康王稍稍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他觉得就算定王妃在城内等着又如何? 她一介弱女子,还能将整个西蜀皇宫夷为平地不成?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却让康王瞠目结舌。 哪知,当苏锦汐英姿飒爽地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直接带着他们径进入西蜀皇宫! 更令人震惊的是,此时的宫内竟然已经汇聚了众多西蜀大臣,他们在见到墨晏辰一行人到来之时,纷纷恭敬地躬身行礼。 康王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就在这时,高寒、姜昭和沐凌风三人快步迎了出来。 当他们瞥见康王那副惊愕失色的神情时,高寒不禁嘴角上扬,略带讥讽地笑道: \"康王殿下这副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的?” “我苏妹妹早就把这皇宫变成咱们天圣的了。你们知道吗?苏妹妹率咱们一路攻下多少城池?” 高寒一脸骄傲地说道。 “哼,只怕比你们只多不少,而且,咱们的战损肯定是远远低于你们的。” 听到这话,姜昭不由心道,战损能不少吗? 真刀真枪对着干的机会都不多,定王嫂和她师兄的人都直接就把人家各库房给搬空了,把人家各城的当官的全给换了。 就这样,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轻轻松松就被拿下了。” 回想起整个征战的过程,姜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般看起来像闹着玩似的,就把西蜀多个城池给拿下了,若非他们一直与定王嫂在一起,只怕还以为是痴人说梦。 一直到进入西蜀皇宫里面落坐的时候,康王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仿佛还没有从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中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他口中一直被视为累赘的定王妃,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打下了西蜀的半壁江山! 再反观自己,平日里总是自以为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需要定王弟出手相救的那个累赘! 想到这里,康王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阵羞愧之色。 第366章 准备回京 待大军在西蜀休整数日后,沐凌风深思熟虑之后向众人提议,由自己留下来处理官员交接等相关事宜,待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再返回天圣。 对于这个建议,苏锦汐略作思考便表示赞同。 她深知二师兄跟随师父学习多年,无论是政治谋略还是官场经验都颇为丰富,应对这些事务自然能够游刃有余、信手拈来。 然而,当墨晏辰听到这个提议时,却并未立刻表态,而是沉默了一小会儿。 随后,他缓缓开口说道: “依我之见,既然大师兄与师嫂已在西蜀经营多年,想必对于此地的各种事务早已得心应手、轻车熟路。” “所以,二师兄不妨还是同我们一道返回天圣为宜。” 顿了一顿,墨晏辰接着又补充道: “相较而言,目前天圣那边确实更需要二师兄的协助。而且,阿锦往后将会常住于天圣,有许多事情还需仰仗二师兄相助呢。” 其实,还有一点墨晏辰并没有明言。 那便是乐瑶对沐凌风那份深沉而真挚的感情,以及沐凌风内心深处对于乐瑶那种难以言表的在意之情。 所有的这一切,都被墨晏辰尽收眼底。 若说之前是乐瑶的一厢情愿,那么在那次靖远侯府乔世子宴会上,沐凌风悄无声息救下乐瑶,便知他心里有乐瑶。 墨晏辰心里明白,沐凌风之所以至今尚未接受乐瑶,并不是因为他对乐瑶毫无感觉,恰恰相反,他深爱着乐瑶。 只是当下局势复杂多变,他忧心未来帮助自己起事之时可能会遭遇意想不到的状况,唯恐因此而牵连到乐瑶,令其受到伤害。 当然,这其中也有墨晏辰的小心思。 武将中有阿锦的亲哥哥苏羡、姜昭,文臣中有阿锦的师兄沐凌风和陆清尘。 等将来父仇得报,便请凌王叔来西蜀坐镇。 以他对阿锦情谊,肯定对阿锦封地上的事儿上心。 如此算来,将来哪怕由阿锦坐那把椅子,也不无不可。 沐凌风尚未应下,苏师父已经开口了, “定王所言甚是!逸尘与芷儿于此处已生活多年,无论是对于朝堂之上的诸般事宜,亦或是京城之中各位权贵的情况,皆可谓是了如指掌。” “暂且由他们夫妇二人在此代为管理一段时日,倒也是极为合适的。” 言罢,苏师父将目光转向了墨晏辰, “不守,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仍需尽快寻得一个稳妥之人前来交接才好。毕竟,逸尘和芷儿久居西蜀之地,如今也应当让他们夫妻俩有机会出去游历一番了。” 听到这话,墨晏辰赶忙拱手应道: “师父说的是。我打算让墨晏临留在这儿协助大师兄处理事务。” “虽说他之前在天圣屡次朝我使绊子,但至少在其尚未返回京城之前,他还是能够让人放心的。” 就在这时,一旁的姜昭忍不住插话问道: “康王当真可信么?他不会在背后下黑手吧?” 还好今日他们这些人议事,康王识趣的没来。 闻听此言,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声道: “在他未与皇后有所接触之时,尚且算是可信之人。只是倘若日后他回到京城面见皇后之后,究竟是否依旧可信,恐怕就得另当别论了。” 说白了,康王这种人就是没有什么主见。 自幼总是对皇后的话言听计从,被养成了阿锦说的那种“妈宝男”,凡事都听他母后的意见的安排。 这些年,多亏了有康王的外祖镇国将军,时时奉劝提点。 若是没有镇国将军在外帮衬着,只怕康王母子早就作死了。 “行,既然你觉得他可信,便让他来协助逸尘。” 苏师父知道墨晏辰是知轻重的人,既然敢提议让康王留下,那便是暂时可信。 苏锦汐坐在桌前,耳朵虽然听着他们的谈论,但心思全放在眼前那盘美味无比的香酥鱼骨上。 关于康王留在原地这一决定,实际上正是由她率先提出的。 原因很简单,如果让康王跟随众人一同返回京城,那么毫无疑问,等待着大家的将会是又一轮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的日子。 相比之下,倒不如将康王留在当地,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发挥一些作用呢。 毕竟,一旦康王回到京城,再度受到皇后的蛊惑和洗脑,恐怕就会故态复萌,再次给他们制造各种麻烦和障碍。 说句实在话,她内心深处着实不愿意对墨晏辰的这些皇兄们痛下杀手。 因为倘若真的如此行事,即便最终是墨晏辰成功登上皇位,也难免会有人指责他心狠手辣、毫无容人之量,甚至连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都无法容忍。 虽说这些人若真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但她仍然不希望哪怕一丁点不好的声名沾染上墨晏辰的身。 在她的心中,始终期望着墨晏辰能够顺利登基称帝,成为一代贤明之君。 待到那时,当百姓们提及他时,无不竖起大拇指,满口皆是赞美之词。 不过,这可能也只是她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毕竟皇后与墨晏辰着杀母之仇,皇后肯定是要死的。 若真到必须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她也希望自己动手杀了康王,而非墨晏辰亲自动手…… 只见她捏起一块鱼骨放入口中,轻轻一咬,酥脆的口感伴随着浓郁的香气瞬间在口腔里散开。 不一会儿功夫,一小盘香酥鱼骨就被她吃得精光,可她还是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呢。 正当苏锦汐准备伸手再去拿另一盘时,却见苏师母眼疾手快给移开了。 苏师母满脸关切地说道: “如今天气这么干燥,这东西虽好吃但也不能一次吃太多。” “你师嫂还做了好多其他好吃的,都给你装好了,让你带着在路上慢慢吃。” 说着,苏师母指了指旁边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几个食盒。 一旁的白芷温柔地笑了笑,将一盏冰镇杏仁茶轻轻地推到了苏锦汐的面前,并轻声细语道: “先喝点这个润润喉吧,这些干巴巴的东西吃多了会喉咙疼的哦。” “我已经把你爱吃的几样食物的做法教给听雨听露了,等你回到天圣要是想吃,就让她们给你做好啦。” 听到这里,苏锦汐心中原本因为美食而带来的喜悦,瞬间被离愁别绪所取代。 第367章 回到平阳 她一把把坐在她身边的白芷紧紧地抱住,嗡声嗡气道, “师嫂,我真的好舍不得离开你啊!要不……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天圣好不好?让墨晏辰另外找人过来嘛!” 墨晏辰听到动静看了过来,目光恰好落在了苏锦汐紧紧抱着白芷的身影上。 他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起来。 自己整天的防着有男人对阿锦心怀不轨,没想到有朝一日还得防女人! 再看看阿锦,抱着她师嫂的时候如此亲热,简直像是要把人揉进骨子里似的。 抱着自己咋没这么亲热呢? 想到这里,墨晏辰不禁有些吃味,眼神也变得幽怨起来。 不行,晚上回房得在床上和她好好算算账! 当墨晏辰向康王提起打算返回天圣之时,康王不禁皱起眉头说道: “我们全都回到天圣去,那么这西蜀又该如何是好呢?绝不能如此轻易地就将它拱手让给他人啊!时间一长,恐怕会引发新的争端和麻烦。” 墨晏辰微微一笑,从容回应道: “倘若康王兄愿意,不妨暂且留在此处代为照看。稍回京禀报皇上之后,再请凌王叔前来接替你。” 对于让凌王来到此地一事,康王倒并无异议,然而心中却仍有一丝顾虑。 康王目光直直地望向墨晏辰,迟疑片刻后开口问道: “我若留在这儿,你放心么?这西蜀可是由你与弟妹一起打下来的,总不能平白便宜我了吧?” 墨晏辰听闻此言,反倒是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反问康王: “康王兄,你姓什么?” 康王顿时面露愠色,没好气地回答道: “这还用问?本王自然是姓墨!” 然而,面对康王的恼怒,墨晏辰反而笑得更欢了。 他轻声说道:“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总归没有便宜外人就是。” 再说,你若真敢起二心,不等阿锦出手,她的那些师兄弟们,早就分分钟把你打得姓什么都不知道。 康王:…… 在墨晏辰和苏锦汐率军离开后,康王站在西蜀京城城门口望着远远离去的两人背影,对身边的侍卫叹道, “唉,难怪父皇宠爱老三!相比之下,我确实远不及他。” 说完,康王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 此次回天圣,大军由张老将军和姜昭率领,墨晏辰和苏锦汐带着高寒开车先走。 主要是苏锦汐想与外祖和舅舅他们在一起团聚几天,毕竟一回到京城,再来平阳,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几人昼夜赶路,几天时间便到了平阳。 当武安侯听到侍卫的禀报,忙率领军中部将迎了出来,当看到墨晏辰时,不由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口中更是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老臣恭祝殿下,贺喜殿下啊!如此开疆拓土之赫赫功勋,老臣实乃始料未及,殿下竟能这般轻而易举便斩获囊中。” 说罢,武安侯双手抱拳,躬身向着墨晏辰行了一个大礼。 虽然他算出墨晏辰此行会成功拿下西蜀,但没想到会是这般快! 按他盘算的,哪怕是天圣这边兵马粮草供给及时,若是一座城一座城打下来,最快半年能拿下就算是快的了。 哪成想这才短短一个月时间,便已经把整个西蜀收入囊中。 若是太上皇活着,看到孙儿这般优秀,只怕高兴的睡觉都能笑醒。 墨晏辰见状,赶忙加快脚步走上前去,伸手扶住武安侯,微笑着说道: “外祖切莫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哪知武安侯却执意行礼, “殿下,礼不可废。” 墨晏辰无奈之下也只好由他去了。不过他忙侧开身子,并未受他的礼。 随行官员忙齐声道,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墨晏辰正了神色看向大家, “众位请起。” 待墨晏辰挥退众将领,随武安侯进了屋子。 苏锦汐忙朝武安侯和舅舅表哥见完礼,分宾主落座后,墨晏辰才缓缓开口道, “其实此次能够顺利且轻松地拿下西蜀,阿锦居功至伟。” 此言一出,武安侯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当初西蜀王哲,统率大军气势汹汹前来攻打平阳城时的场景。 若非阿锦他们及时赶到,用什么炸弹、冲锋枪等等新奇武器杀敌,只怕他们早就做了败军之将了。 这些武器一旦用到战场之上,其杀伤力相较于他们如今所使用的传统刀枪而言,无疑要强大许多倍。 只见武安侯轻轻地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须,满脸谦逊地说道: “咱们家阿锦所研制出来的武器就算再好,若是没有殿下英明果断、指挥有方,恐怕也是难以将其威力发挥到极致啊!” 说罢,武安侯缓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苏锦汐,那张历经沧桑的脸庞上顿时绽放出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任谁都无法忽视这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 自家阿锦当真是聪慧过人呐! 想他老头子一生戎马生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可到头来,竟然还比不上阿锦研制出来的那些武器具有更强的杀伤力。 一想到此处,武安侯看向苏锦汐的眼神之中便充满了慈爱与骄傲之色。 两位舅舅看向苏锦汐,同样的满脸的自豪。 这个外甥女,比家里几个臭小子加起来都有本事! 大表哥楚尧安静地坐在下首位置,他身姿挺拔,气质儒雅,仿佛与生俱来般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此刻的他正端端地坐着,宛如翠竹青松般笔直挺立,给人以沉稳大气之感。 墨晏辰则将目光投向了笑眯眯且乖巧地坐在那里喝水的苏锦汐身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紧接着,他开始兴致勃勃、绘声绘色地向众人讲述起,苏锦汐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功夺取城池的传奇经历。 只见墨晏辰口若悬河,言辞生动形象,将整个过程描述得栩栩如生,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就连坐在一旁倾听的苏锦汐本人都不禁心生疑惑: 难道当时墨晏辰真的偷偷跟在我身后不成? 不然怎会知晓得如此详细! 第368章 不能食言 想到此处,苏锦汐抬头望向墨晏辰,正巧对上对方那俏皮地冲她眨动的眼睛。 墨晏辰虽然未能亲自跟随在苏锦汐身边目睹这一切。 但只要一见到高寒或者姜昭,关于苏锦汐的任何事情,哪怕再微不足道,他都会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地追问个清楚明白。 待听完墨晏辰将所有有关苏锦汐的事情讲述完毕之后,大家却仍然觉得不够过瘾,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意犹未尽的神情来。 就连武安侯都不由的朝着墨晏辰问来问去,倒是忘了苏锦汐这个正主就坐在这里。 楚尧更是笑着站起身来,一边轻轻摇着头,一边感慨道: “唉!咱们这些兄弟全部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及锦表妹的十之一二呢。” “难怪之前楚灿会写信回来跟我说,他自己在锦表妹面前简直就是自惭形秽呀!哈哈哈哈哈……” 随着楚尧这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其余人也纷纷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欢快的气氛。 待大家笑罢,楚尧面带微笑的看向武安侯等人, “祖父,想来定王殿下和锦表妹连着赶 路辛苦了,不如早些用饭,也好让他们早些休息。” “若是祖父、父亲和二叔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咱们明天再逮着定王和锦表妹问个清楚。” 听着楚尧处处为他们考虑,苏锦汐不由感到心中一热。 记得书中的楚尧,自始至终都将原主视若珍宝,疼爱有加。 即便到了最后被推上了断头台,但对于原主却依旧毫无半点怨恨之意。 有的只是深深的懊悔和自责,恨自己为何未能早些帮助原主识破那张世子伪善的面具,以至原主早早被张琛折磨至死。 尽管这一路上他们是开汽车而来,比起骑马赶路来讲的确要轻松不少。 然而,连续几天几夜不间断地赶路,终究还是让人感到疲惫不堪。 苏锦汐不由朝楚尧笑着点了点头。 武安侯笑着起身, 朗声道: “哈哈哈哈哈,真是多亏尧儿想得周全啊!是本侯考虑不周。酒菜早已备齐,还请殿下快快入席。” 说罢,他热情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两位楚将军也忙起身相请。 其实倒也不是他们忘了要招待定王殿下,实在是因为身为武将,他们对于那些能够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强者,总是会本能地表现出更多的关注和敬意。 想更多的听到一些战场上如何对敌,如何取胜的细节。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定王和自家的外甥女居然一举将西蜀收入囊中之后,内心的激动简直难以言表。 以至于在得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几人兴奋得一宿都没睡着。 …… 在平阳这几日,苏锦汐对外祖和舅舅,以及表哥,是竭尽所能的想为他们多做点儿事。 想对他们更好一些,以弥补书中原主对他们的愧欠。 不但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粮草,还给他们准备了更多更好的武器。 就是热武器,也给他们准备了不少。 虽然如今西蜀属于天圣了,不用提防西蜀朝平阳出兵。 但平阳守在天圣的西南,不但邻着西蜀,南边还邻着暻国。 听说前一阵子,暻国还有小股士兵前来试探,被楚尧率兵给击退了。 特别是对于大表哥楚尧,苏锦汐不由想对他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墨晏辰看在眼里,他表面上虽未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但内心早已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的滋味儿不断涌上心头。 尽管他强忍着没有将这份嫉妒宣之于口,可心思细腻的苏锦汐又怎能察觉不到呢? 待到两人回到住处,苏锦汐瞧见墨晏辰一脸幽怨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 “傻子!那是我表哥。” 然而,墨晏辰却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与不甘: “表哥表妹,自古以来就是最为般配的一对儿……” 听到这话,苏锦汐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挑起秀眉,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哦?你这是在提醒我,我可以嫁给表哥吗?” 说罢,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仿佛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正蓄意逗弄着眼前这个乱吃飞醋的男人。 “嗯,听起来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呢!” 苏锦汐继续轻笑着说道, “我记得咱们当初还未大婚时,你已经写过和离书了吧?按理讲,咱们如今实际上可算不上是真正的夫妻关系......” 闻言,一直不作声的墨晏辰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眼看着苏锦汐越说越离谱,他生怕再从那张樱桃小口之中听到什么更为刺激的话语,猛地将苏锦汐一把揽入怀中。 低头便吻住了苏锦汐那粉嫩诱人的唇瓣。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周围的一切也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只剩下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以及彼此炽热的呼吸相互交融、缠绕交织在一起。 良久,直到两人不能呼吸。 两人的额头轻轻相抵,墨晏辰微微喘着粗气,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休想嫁给别人。阿锦,你可是亲口答应过我的啊,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永远都要相守相伴,不离不弃。你不能食言! 听到这番深情的话语,苏锦汐不禁嫣然一笑。 她轻轻地在墨晏辰的嘴唇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轻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又吃哪门子的飞醋?” 墨晏辰闻言,双臂再次用力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她似的。 他的下巴紧贴着苏锦汐的肩窝,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肌肤上,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嗡声嗡气说道: “我就是见不得阿锦对其他男人好嘛,我真的好害怕,万一哪天你遇到比我更好的男子,会不会就狠心抛弃我,离我而去了……” 说到最后,那股浓浓的委屈之情几乎满溢而出,让人听了心生怜爱。 苏锦汐伸手轻轻搂住他坚实有力的劲腰,笑道, “傻子,这世上也就你把我当个宝。所以,我可是要赖着你,等你养的。” 墨晏辰闻言,双眸顿时闪过一丝欣喜若狂的光芒。 他像个孩子似的,可怜巴巴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轻声问道: “阿锦真的愿意要我吗?不会反悔吧?” 第369章 回来再和他算账 苏锦汐毫不犹豫地点着头,柔声说道: “当然要你啦,这辈子都只要你一个人!” 苏锦釥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刚刚还一脸无辜可怜模样的男人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只见墨晏辰猛地一弯腰,将苏锦汐拦腰抱起,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屏风后面那张宽大华丽的大床走去。 “既然阿锦想要我,那么作为夫君,我又怎能让你失望呢?今日,为夫定会竭尽全力来满足你的所有需求。” 墨晏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尚未等话音完全落下,他人已然俯身压在了苏锦汐那柔软娇嫩的身躯之上。 “喂,你......” 苏锦汐满脸惊愕,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才到嘴边,便被那两片微凉的嘴唇给牢牢堵住了。 紧接着,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其中。 当下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场热烈而缠绵的吻之中,与墨晏辰共赴巫山...... 当苏锦汐悠悠转醒之时,窗外的鸟儿正欢快地歌唱着新一天的开始。 她慵懒地睁开双眼,发现此刻已然是辰时两刻。 苏锦汐环顾四周,却未见墨晏辰的身影。 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听露和听雨听到房内传来的细微动静,赶忙快步走了进来。 她们一进门,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了苏锦汐白皙的颈间,那里赫然印着几颗若隐若现的草莓印记。 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后抿嘴轻笑起来。 听露轻声说道:“王妃终于醒啦。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说着,便欲上前帮忙。 然而,还未等她们靠近,只见苏锦汐一个翻身坐起,动作利落地开始自行穿戴衣物。 她一边快速整理着衣衫,一边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你们两个怎么不早些进来叫醒我呀?”苏锦汐略带责备地看向听露和听雨。 毕竟如今并非在自己的王府,且还有长辈在此,她竟然睡到这么晚才起身,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听雨见状,连忙用手轻捂着嘴唇,笑着解释道: “王妃息怒,这可怪不得我们呀!殿下说了,您昨夜受累了,特意吩咐让您安心睡到自然醒呢。” 说完,她调皮地向苏锦汐眨了眨眼。 苏锦汐听闻此言,脸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狠狠地瞪了听雨一眼,嗔道: “就你多嘴!殿下呢?” 闻言,笑的正欢的听雨突然如锯嘴的葫芦,只自顾自帮苏锦汐梳头,并未应声。 苏锦汐敏锐地知道事情不对劲。 透过面前的铜镜,正好看到听雨不停地朝着旁边的听露挤眉弄眼,那眨动的眼皮子简直快要飞起来了一样。 当下微微侧头朝两人道, “说说看,你们殿下这是犯了什么错事儿,居然让你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连提都不敢提?” 在苏锦汐的逼视之下,听露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压低声音轻轻地道: “回禀王妃,殿下他……他昨儿个半夜的时候,就开着车带着高小王爷以及陈卓、江寻三人一同启程前往暻国去了。” 说完这句话后,听露忙悄悄抬眼观察苏锦汐的反应。 眼看着苏锦汐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瞬间阴沉了下来,听露连忙又补充道: “不过,临行之前,殿下特意交代过,说是两日之后必定会定会赶回来,让王妃不必担心。” 然而,这番话并没有能够平息苏锦汐心中的怒火,反而使得她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敢情昨天晚上墨晏辰对我百般撩拨,就是为了让我累极熟睡过去,他竟然只带着区区几个人就胆敢孤身闯入暻国!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攥起拳头,银牙紧咬。 难怪他昨天白天借口说要教高寒学开车,让把汽车放在外面一辆,没想到是早就做好打算了。 哼!等回来再和他算账! 此时的墨晏辰,正在驾着车一路疾驰,目的地正是暻国京城。 暻国京城并不像天圣那般坐落在整个国家的中间城市,而是在离天圣和西蜀较近的城市。 眼看着已经连夜开车快到暻国京城,此时天色大亮,墨晏辰把汽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让江寻和陈卓弄些树枝来遮挡一下。 正在这时,他不由的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高寒见状,不由打趣道: “墨晏辰,依我看一定是因为你来这儿都没跟苏妹妹吱一声,现在她醒过来知道你不辞而别,正气得骂你呢!” 听到高寒这番话,墨晏辰心里猛地一紧,但嘴上还是强硬地反驳道: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阿锦那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舍得骂我?” 然而,当他说完这句话后,自己也不禁感到有些心虚起来。 仔细一想,还真保不准就如高寒所说,阿锦早上醒来得知他偷偷跑来暻国,说不定真会生气地骂他几句。 想到这里,墨晏辰不由得朝高寒道, “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赶紧下车按计划行事,早些将事情办妥,也好早日返回。” 早点儿回去和阿锦解释一番,只要能让阿锦消气,哪怕让他跪搓衣板,嗯,他一个堂堂王爷……只要能哄得媳妇消气,跪搓衣板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说罢,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要尽快赶回去向阿锦好好解释一番才行。 就在这时,高寒一边动作利落地跳下马车,一边满脸疑惑地转头望向墨晏辰,开口问道: “墨晏辰,既然苏妹妹手中既有威力巨大的炸弹、地雷,又有冲锋枪等武器装备。” “这暻国都敢公然挑衅我们了。倒不如干脆一鼓作气,如同剿灭西蜀那般将其彻底灭掉,永绝后患!” 然而,令高寒意想不到的是,墨晏辰竟然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道: “不行!暻国暂且还不能动。” 阿锦向来极为护短,尤其是对她的那几位师兄更是关爱有加。 倘若他真的下令灭掉了暻国,恐怕阿锦一旦得知此事,定会勃然大怒。 到时候,阿锦说不定会一气之下直接灭了他...... 这般想着,墨晏辰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了苏锦汐愤怒的模样…… 第370章 多此一举 此时,远在京城的皇帝已然得知了墨晏辰和苏锦汐成功将整个西蜀纳入版图的捷报,内心不禁涌起一阵狂喜! 对于前些天收到的墨晏辰那道奏折,就是提议把西蜀划为苏锦汐做为郡主的封地之事,早已忘在了九霄云外。 尽管皇帝自己忘却了此事,但身旁自然有人会适时地予以提醒。 看到皇上正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反复端详着那道报喜的奏折,一旁的陈全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 “陛下,不知您对之前定王殿下所呈递的那份,关于划分西蜀为锦汐郡主封地的奏折作何看法呢?” 一提起这道奏折,皇帝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不悦之色。 毕竟,现如今的西蜀已经成为他统治之下的疆土,如此广袤辽阔的一片土地,怎能轻易就赐予苏锦汐当作封地呢? 他若想给她封地,早在最初册封其为郡主之时,就应当有所表示了。 可是,如今这西蜀是由墨晏辰与苏锦汐夫妻两人打下的,倘若就这样直截了当地加以回绝,恐怕...... 沉默片刻,皇上缓缓开口: “不急,等他们回京城再说。如今重要的是,该派谁去常驻西蜀管理。” 毕竟偌大的西蜀,任谁在那儿常驻久了,只怕会滋生野心。 若不是可靠之人,他宁愿晏辰或是晏临留一个人暂驻那里。 不管如何,总归是他的儿子。 对于派谁去西蜀,皇上是不急,但心急如焚之人可不在少数。 别的不说,单说婉贵妃就已经急的开始上窜下跳了。 与此同时,左相亦是接二连三地呈上奏折,言辞恳切地恳请皇上派遣隶属于景王派系的人员前往常驻西蜀。 而靖王一派与康王一派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积极举荐自家阵营中的得力干将。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好不热闹。 只是令人感到诧异的是,竟没有一个人为墨晏辰发声,更别提推荐他所统领的人马常驻西蜀了。 此刻,皇上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中,面沉似水,冷眼旁观着堂下众大臣们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激烈辩论。 看着这一幕闹剧般的场景,皇上不由得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嘲笑。 当时朝廷决定派兵出征西蜀之时,满朝文武当中,除了素有威名的永王以及昭阳长公主的驸马之外,竟然只有那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康王挺身而出,主动请缨要求奔赴前线。 当时其余众多文臣武将面对此等艰险任务皆噤若寒蝉,畏缩不前。 可是现如今呢? 如今看到利益了,一个个却又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真可谓是无利不起早啊! 皇上目光如炬地看向那一直低头紧闭双眸、似在养精蓄锐的永王,忽然间,他嘴角微微上扬,攸然开口问道: “永王,依你之见,朕此番应当派遣何人前往最为妥当呢?” 只见永王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迎向了皇上的视线。 他先是微微一笑,随后缓缓说道: “陛下贵为一国之君,睿智非凡,想必对于这人选之事,早已胸有成竹。老臣愚钝,实在不敢妄加揣测陛下的心思。” “想来陛下定然有自己独到的考量和安排,老臣在此便不再多言了。” 语毕,永王再次低下头去,那微垂的眼眸之中,似有暗流涌动。 其实,他心中原本想要举荐的那些看好定王之人,但自从那次派遣军队前往支援平阳之事发生后,他对于当今圣上的心思已然明了大半。 记得当时面临着西蜀兵力远超平阳数倍的险峻局势之时,皇上竟然舍弃众多经验丰富的老将不用,反而指派康王这个并未上过战场的“生瓜蛋子”率领大军出征。 若非当时朝堂上众臣据理力争,只怕也不会派姜昭和张老将军随军出征。 如此决策,其意图再明显不过——皇上显然是欲将定王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啊!, 还好定王殿下战神之名并非浪得虚传,短短两个月时间,便与十七八岁的定王妃一起,率军攻克下了整个西蜀。 这般赫赫战功,不仅震惊朝野,更是让皇上始料未及。 所以,无论如今皇上派谁去西蜀接管事务,恐怕都占不了便宜。 毕竟以西蜀如今的形势而言,定王与其王妃历经艰辛方才打拼下来这片江山,又怎会不留下一些绝对忠诚可靠的心腹呢? 再者,以定王的聪慧,恐怕早已洞悉皇上此番举动背后的真正用意。 如此,他又怎会为他人做嫁衣呢? 因此,在永王看来,皇上此刻不论如何绞尽脑汁地谋划派人前往西蜀一事,都是多此一举。 皇上此时心中的确有了合适的人选,便是他那个小皇弟——凌王殿下。 凌王这些年并未在朝,对朝中之事也不热衷。 除非是皇上偶尔强行交给他一些必须完成的重要任务之外,其余时间里,凌王便在外游览名山大川,体验各地风土人情。 据传闻所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几乎已经踏遍了整个天圣王朝的山山水水。 想来如今也确实到了该让他为天圣王朝贡献一份力量的时候啦! 在静安公主所居住的宫殿之中,那位真正的静安公主依旧身着一袭侍卫服饰,英姿飒爽地端坐在案几前。 当他听到这件事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递信给左相,别听母妃的上窜下跳。这般行径只会引得皇上对我们心生厌恶罢了。” 言语之间,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和冷静睿智。 “不管是谁常驻西蜀,只要本皇子把天圣拿下,那西蜀也就是囊中之物。” 假的静安公主低着头眸光微闪,嘴上恭敬地应道,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然而,此刻她的内心却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这些日子以来,她可谓是度日如年,甚至觉得这样的形容都太慢了些。 这静安自从得了马上风后,虽然一直在医治,但并未有好转。 甚至太医说他以后都做不成男人,其心便彻底扭曲起来。 第371章 负伤而归 每一个夜晚对于她来说,都是一场噩梦。只怕青楼里都没有人这么折磨里面的姑娘。 此刻的她,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唯有裸露在外的肌肤完好无损,而被衣物所遮掩之处,则布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青紫斑痕。 尤其是下身,疼痛难忍,就连行走都变得异常艰难,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承受着千钧之重。 如今她身上除了露在外面的肌肤是完好的,凡是衣服遮住的地方,都是青紫斑痕,下面更是痛的走路都是困难的。 就这般,静安还不放过她! 她曾无数次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们能够早日返回京城。 因为只有他们回到京城,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同时,她也无数次懊悔自己为何没有早早地向那个女人投诚,如果当初果断一些,也许现在就不会陷入这般绝境。 婉贵妃曾信誓旦旦地说有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此人除去,可时至今日,过去了这么多天,却始终未见任何动静…… 在第三天傍晚,墨晏辰几人如约回到了平阳。 不过,去的时候是活蹦乱跳的,如今却是带伤而归。 高寒是一回来就躲开了,说实话,他也怕苏妹妹生气。 江寻和陈卓则一脸害怕的跟在墨晏辰身后往回走。 武安侯得到消息,大步迎了出来。 当他看到墨晏辰带伤归来时,不由心头猛地一紧,双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满脸忧虑地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 “殿下,您这伤势究竟如何啊?末将这就传唤军医前来,为殿下好好包扎处理一下伤口!” 墨晏辰微微垂首,目光落在自己腹部那染着斑斑血迹的绷带上,只见那原本洁白的绷带此刻已被鲜血浸染得鲜红一片,触目惊心。 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轻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只是些小伤罢了,无需劳烦军医了。” 然而,武安侯却不这么认为,他一脸严肃地劝道: “如今天气这般炎热,若是伤口处理不当,极易引发感染恶化。还是让军医来为殿下上好药,并重新仔细包扎一番比较妥当。” 话刚说完,武安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对了,阿锦那丫头的医术可比咱们军中的军医还要高明几分。要不就让阿锦来为殿下包扎吧?” 听到这话,墨晏辰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想都没想便连忙摇头拒绝道: “万万不可,还是麻烦外祖赶紧传军医过来吧。” 说罢,他还下意识地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待确定没有看到苏锦汐后,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万一让阿锦知晓我受了伤,她肯定该担心了。” 武安侯闻言不由一愣,他以为阿锦在得知定王受伤,会更生气了才是。 毕竟定王是瞒着阿锦去的暻国,如今更是负伤而归,而且还隐瞒不报,想必阿锦一旦知晓此事,定会大发雷霆。 想到此处,武安侯赶忙转头吩咐身旁的侍卫: “速速去请一名军医来给定王殿下包扎伤口。动作务必要快些!” 那侍卫得令后,随即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去。 此时,武安侯一脸忧色地凝视着墨晏辰,语重心长的道, “殿下实在不该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叹息,脸上满是关切与担忧之情。 墨晏辰微微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我不该谁该?战场上谁不是拿命在拼?” “总不能众将士皆在拼死保卫我墨家的江山社稷,而我这个墨氏子孙连与人拼命的勇气都没有,那岂不是愧对那些为我墨家江山浴血捐躯的英灵?” “如果本王不敢拼搏,那些英勇战死的将士们怎能安息瞑目?” 他此一去,不但免了将士们征战沙场之苦,也让暻国皇室乱成一团。 既无暇分心来寻天圣的晦气,也让阿锦的三师兄谢珩欠自己一个人情。 虽然这个人情是他强迫让谢珩欠的。 听到墨晏辰的话,武安侯有片刻的沉默。 他一直听说墨晏辰好,但此时一见才知,果然是名不虚传。 当下正了衣冠,朝墨晏辰郑重地行了个大礼, “殿下颇有太上皇的遗风,乃我天圣之幸!” 墨晏辰忙双手扶起来,压低声音道, “外祖快请起,我得快些包扎好换身衣服好去见阿锦。也不知她这两天生气了没。” 此时因墨晏辰悄悄去暻国,又生气又担忧的苏锦汐,正在伤兵营与军医一起给那些征战西蜀时受伤的伤员换药。 突然传来侍卫气喘吁吁的声音, “军医,军医,定王殿下受伤了,快带着药箱随我去给殿下包扎伤口。” 原本专心致志给伤员换药的苏锦汐,乍一听到“定王殿下受伤”几个字,心头猛地一颤,手中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她急忙抬起头,一脸惊惶地向那名侍卫追问: “殿下伤得严重吗?伤到何处了?” 那侍卫闻声望去,这才注意到苏锦汐竟然也在此处忙着照顾伤员。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定王和侯爷说的,怕定王妃担心 的话。 他的心中不由得一紧,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应……应该不算太重吧。方才我看到殿下和侯爷并肩而立,交谈了很长时间,而且在整个过程当中,都没有听到殿下喊出哪怕一声疼痛呢。” 听到这番话后,一直紧绷着脸、满脸担忧之色的苏锦汐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像侍卫所言,能够站立着与人交谈这么长时间而未表现出明显的痛苦之态,那么想必伤势应当不会太过严重。 于是,她暂时放下心来,继续专注地将手中那位伤员的伤口包扎妥当。 只是手上的动作明显加快了不少。 那位受伤的士兵却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只见他满脸焦急与愧疚之色,连忙说道: “王妃,您还是先去给定王殿下治疗伤势吧,属下这点儿小伤不要紧的。” 苏锦汐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安抚道: “无妨,你且不要乱动,很快就会包扎好了。” 说话间,她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熟练而快速的把绷带系紧。 苏锦汐直起身子,看到军医听到侍卫的话后,在忙着收拾小药箱,忙道, “王叔你先忙,我过去看看就是。” 话落,朝听雨听露道, “你二人在这儿给王叔打下手,我回去看看殿下的伤势。” 想来肯定需要她给扎几针才行。 第372章 活在我心里 当墨晏辰看到苏锦汐远远的大步而来时,头皮不由一紧,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 一旁的武安侯见状,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压低声音对墨晏辰说道: “哎呀!末将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两日阿锦一直都在伤兵营里帮忙照料伤员呢。” 听到这话,墨晏辰心中更是一沉,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此刻的他心急如焚,拼命思考着应对之策。 几乎是下意识地,墨晏辰想要找个什么东西来挡住自己身前那件带着斑斑血渍的衣服。 可是,他环顾四周后却发现,眼下正值八月酷暑时节,众人皆身着单薄的衣衫,根本没有能够用来遮挡血迹的物品。 一时间,墨晏辰不禁有些慌乱无措。 然而,还没等墨晏辰想出个所以然来,苏锦汐已然来到了他们面前。 只见她先是上下仔细地打量了墨晏辰一番,目光最终落在了他腹部带血的衣衫上。 确认只有这一处伤势之后,苏锦汐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稍稍放下心来。 接着便似笑非笑道: “哟,原来是定王殿下得胜归来了。怎的不提前派人来传信,本王妃也好出城迎接呀。” 此时的墨晏辰一脸苦相,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武安侯。 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阿锦这般笑嘻嘻的模样看似轻松,可实际上却是真的动怒了,而且看样子这次怕是很难哄得好了。 只见武安侯轻咳一声,然后和声细语地对苏锦汐说道: “阿锦啊,定王殿下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你赶紧先带他回去包扎一下伤口。稍后外祖让人把晚饭给你们送过去。” 听到这话,苏锦汐这才注意到原来外祖父也在此处,她赶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随后伸手扶住武安侯,笑道: “外祖您就放心回去忙您的吧,殿下这边有我照顾着呢,您无需担忧。” “再者说了,像这种受点小伤之类的事情,对于殿下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早已习以为常啦。” 然而,武安侯看着自己外孙女脸上那灿烂如花的笑容,心中却不禁暗暗嘀咕起来: 瞧这丫头笑得如此开心,不知为何,反倒令老夫愈发替那位定王殿下忧虑不安起来。 不过嘛,毕竟是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已然年逾古稀的老头子实在不便过多插手干预啊! 想来阿锦心里有数,不会给定王殿下甩脸子的。 看着武安侯离开,苏锦汐笑眯眯的看了眼墨晏辰,朝站在他身后低着头的江寻、陈卓道, “还不快扶你家殿下回去。” 话落,便当先转身走了。 她与墨晏辰曾经约定过彼此之间坦诚相待,绝不相互隐瞒任何事情,即便是出于善意的谎言也绝不容忍。 因为在苏锦汐看来,谎言终究是谎言,无论出发点是否善良,都会破坏他们之间那份难得的信任。 江寻和陈卓面面相觑,还是高小王爷有先见之明啊,一到平阳便先躲起来了。 然而,他们二人还来不及伸手去搀扶呢,只见墨晏辰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脚下步伐轻快如飞,朝着不远处的苏锦汐迅速追了上去,并高声喊道: “阿锦,等等我。” 可是,任凭墨晏辰如何呼喊,苏锦汐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地直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没过多久,墨晏辰就紧跟着进了屋子。 原本那个大步流星、健步如飞地追赶苏锦汐而来的男子,此刻一踏入屋内,突然脸色一变,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呼声。 紧接着,他连忙伸出右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受伤的位置,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一侧歪斜过去,然后就这样一步一拐、艰难无比地朝着苏锦汐所在的方向缓缓挪去。 在听到墨晏辰痛苦的叫声时,苏锦汐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他,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墨晏辰那怪异别扭的走路姿势后,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之前被他欺骗而偷偷摸去暻国之事。 想到此处,苏锦汐心中的关切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之火。 于是乎,她只是轻轻地抿了抿嘴唇,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将视线转移开来,不再看他一眼。 墨晏辰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将苏锦汐这一系列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看到她这般冷漠疏离的反应,墨晏辰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懊悔不已。 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走到苏锦汐的身边坐下,赔着笑低声道: “我腹部的伤口可能又裂开了,阿锦……你能不能帮我看一看?” “这伤口还是江寻给包扎的,你也知道,江寻向来不靠谱,你帮我重新上药包扎一下可好?” 说话间,墨晏辰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可怜巴巴的神色,直勾勾地盯着苏锦汐,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苏锦汐缓缓地抬起眼眸,目光如水般静静地凝视着他,朱唇轻启,语气平淡得仿佛一潭死水: “伤口绷开了?” 然而,这看似波澜不惊的话语背后,却隐藏着她内心深处翻涌的情绪。 回想起他那不告而别去暻国偷袭,苏锦汐心中的怒火渐渐升腾。 她的语气愈发平静,但这份平静之下却是汹涌澎湃的愤怒。 如果不给墨晏辰长长记性,那么下一次,他恐怕依然会瞒着自己行事。 若是带自己一起去,哪怕情况再糟糕,至少自己有空间,也不至于让他孤身涉险、身负重伤。 夫妻之间本该相互扶持、相辅相成,他固然心疼自己,害怕自己受苦受累。 但是,难道他就从未考虑过,万一他因为此次冒险而重伤不治,甚至不幸身亡,那么自己未来的日子又将何以为继呢? 想到此处,苏锦汐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轻轻地拨了下蜡烛,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她微微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之人, “想来这点儿小伤在殿下心里不算什么,不过像被蚊子盯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反正你也无牵无挂的,即便你真的伤重而亡,百姓也会记得你的好,你也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第373章 阴阳怪气 “毕竟自从遇到你起,就常听说你快不行了。像你这次这般生死一线的情况,想来以后也会常有的。”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呀!既然避免不了,那我自然得早早学会坦然接受才行。” “要不然万一哪天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驾鹤西去了,我岂不是要伤心欲绝啦?”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接着,苏锦汐话锋一转: “哦,对了,在没回来之前,我心里头正琢磨着呢。听说此地的木材品质上乘,颇为不错。” “趁你眼下还算活得好好的,要不咱们明儿个一同前去挑选一些合你心意的木材如何?” 墨晏辰一时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又转到木头上来了呢。 哪知苏锦汐接着道, “也好早点儿将你的寿材给预备妥当喽。如此一来,万一什么时候需要用,也省得劳烦礼部了。” 言罢,苏锦汐微微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凝望着眼前的男子,轻声问道: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呀?” 墨晏辰眉心直跳,怎么听着这话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怎么透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尽管心中这般想着,但墨晏辰的嘴角却是抑制不住地上扬,几乎快要与太阳肩并肩了。 阿锦越是这般说,便越是证明她十分在意自己。 否则,她又哪会关心他的死活? 念及此处,墨晏辰不禁哑然失笑,笑声清朗而愉悦。 不过,墨晏辰嘴角向上扬的都快与太阳肩并肩了。 阿锦越这般说,证明越是在乎他。 否则又哪会关心他的死活? 想到这里,墨晏辰不由轻笑出声。 起身走到苏锦汐身边,一把把人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 “阿锦,这次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就好。我保证,保证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一定如实和你说。” 正在这时,听露在外面道, “殿下,王妃,侯爷吩咐厨房送了饭菜过来,还有专门给殿下送来的补汤,叮嘱让殿下一定要多喝点。” 苏锦汐挣开墨晏辰怀抱,起身打开门。 墨晏辰也忙快步跟过来,看着听露提着的食盒,忙伸手去接。 听露不知墨晏辰伤的如何,忙道, “殿下受着伤,奴婢来吧。” 苏锦汐伸手从听露手里接过食盒, “你去忙吧,不用过来侍候了。” 听露听话的行礼退下。 等听露一走,苏锦汐抬眸看向墨晏辰,就见他一如既往体贴的来接食盒, “我来吧,看起来挺重的。” 若是以往,苏锦汐定然不会给他,还会嗔他几句, “我来就是,你身上有伤,要多休息才是。” 哪知现在,苏锦汐抬手就把食盒朝他递去,突然道, “殿下能行吗?” 眼见苏锦汐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墨晏辰忙道, “阿锦太看不起人了,我就是只剩一口气在,也不至于连一个食盒都提不动。” “是吗?我也以为殿下是金刚不坏之身,这点儿重量的东西,殿下又怎么会拿不动呢。” 说着,直接把食盒递到他手中。 墨晏辰忙接过食盒,但还不忘记自己腰上有伤。 只见他脚步略显踉跄,身形一歪一扭地朝着桌子缓缓走去。 这滑稽又令人心疼的模样,令一旁的苏锦汐实在忍不住快要被气笑了。 墨晏辰虽然身上有伤,但瞧他刚追着自己回来时健步如飞的样子,想必伤势不算太重。 否则也不会连着开车赶回来。 此刻,苏锦汐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一方面,着实为墨晏辰的安危感到担忧不已;另一方面,看到他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又是气恼万分! 当下笑道, “殿下您身上既然有伤,依妾身之见,不如先去请军医给您换药包扎一番才妥当啊。倘若因为这点小伤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只怕我回到京城在皇上面前说不清了。” 墨晏辰眉心不由跳了跳。 那什么,此刻他是无比怀念阿锦以往笑嘻嘻脆声声的叫他的名字了。 曾经,每一次听到阿锦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喊出“墨晏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尽管之前他总是贪心地想要听到阿锦亲昵地称呼自己为“晏辰哥哥”,然而阿锦却常常更喜欢连名带姓地直呼其名。 只有当她对自己有所央求,亦或是不小心犯下错误需要讨好他的时候,才会勉为其难地叫上那么两声“晏辰哥哥”。 即便是偶尔仅仅只是喊一声“晏辰”,也足以令他兴奋上好一阵子呢! 如今听她与外人那般叫自己“殿下”,心里那个难受,那个堵哟,那种滋味不可言喻。 墨晏辰把食盒入在桌子上,走到苏锦汐身边站定,目光温柔而又带着一丝委屈巴巴的神情,轻声细语地道: “阿锦帮我上药包扎好不好?为夫的身子可是只让你一人看的。” 苏锦汐:……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不过,看着这人低着头眼带祈求地看着她,苏锦汐笑了。 就等着你送上门来挨针扎呢。 这是你自己求来的,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衣服脱了。”苏锦汐面无表情地说道。 若是没受伤时,听到苏锦汐说这话,只怕墨晏辰会像一头饿狼一样,兴奋得直接将身上的衣物撕扯开来,迫不及待地向阿锦展示自己那令人垂涎三尺、堪称完美的好身材。 毕竟,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于阿锦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现在…… 墨晏辰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动作利落地脱掉了上衣,露出了腰间缠着的那条已经被鲜血染得斑驳不堪的绷带。 当苏锦汐的目光落在那带着血迹的绷带上时,她的心猛地一揪,一股紧张和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她不禁暗自祈祷,希望自己之前的判断并没有出错。 紧接着,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空间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箱,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准备帮助墨晏辰解开绷带。 第374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就在这时,苏锦汐那柔软温暖的小手不经意间轻碰了一下墨晏辰的腰部。 刹那间,墨晏辰像是触电一般,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也下意识地朝着后方微微弓起。 实在是因为,阿锦对他来说太具诱惑性了,哪怕只是这样一个无意间的接触,都足以让他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不过,苏锦汐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一切,她只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全神贯注地拆解着绷带,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而谨慎。 当苏锦汐看着腹部那道斜着皮肉外翻的伤口时,眼皮猛的一跳。 伤成这样,居然还敢连着开车赶路,刚刚在从外面回来时还健步如飞! 心中 一股无名业火无处发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用尽量轻柔的声音问道: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们这次暻国之行,都办成了哪些事情吗?” 提到这个,墨晏辰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略带得意的笑容。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让暻国那位老皇帝身受重伤,命不久矣;顺便再把暻国的那几个皇子,一个个都废掉了下半身而已。” “哦对了,还有他们的子嗣,也都没能幸免,全都被废掉了。” 如此一来,只怕暻国皇子对皇位从原来暗搓搓的争夺,转化为不死不休的争抢了。 反正也无后人,自己也不能再繁衍子嗣,那便能当多久皇帝就当多久。 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不能人道了。 墨晏辰这番话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是巨大无比。 如此一来,暻国皇室恐怕已然陷入了后继无人的绝境之中! 想到这里,苏锦汐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这个看似漫不经心却手段狠辣的男人。 而此时的墨晏辰,则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苏锦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快夸我,快夸我。 为夫可是不遗余力地,帮你师兄铲除了所有的竞争对手啊! 苏锦汐却连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墨晏辰这人向来是给点儿阳光他就灿烂,若敢夸他两句,只怕他能带伤再返回暻国把暻国皇室中人给杀个干净。 “你这伤口有些深,需要缝合,我带你进空间。稍等一下。” 苏锦汐说着,大步走了出去,吩咐站在门口的江寻和陈卓守好门,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待苏锦汐再走进来,墨晏辰望着她笑道, “就知道阿锦心疼为夫。”言语之间,满含着宠溺与期待之情。 说罢,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想要拉住苏锦汐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双小手之际,墨晏辰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之后,便毫无征兆地晕厥了过去。 苏锦汐勾唇一笑。 叫你不设防。 中招了吧? 若不是我刚才趁着离开的时候悄悄给你下了一点迷药,恐怕要想将弄晕过去,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呢。 紧接着苏锦汐直接意念一动,就把他弄进空间手术室了。 经过一番仔细查看,她发现其实墨晏辰所受之伤并不算太严重,只是那些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而已。 简单缝合上药包扎后,苏锦汐便把人弄出空间了。 待墨晏辰悠悠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正当他努力回想着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时,耳边忽然传来了苏锦汐那略微带着一丝清冷的声音: “咱们今日就得启程返回京城了,以免在此地久留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 她真怕墨晏辰想起一出是一出,一眼看不住,说不定又带伤就朝哪里杀过去了。 当得知今日就要回京的消息时,高寒第一时间便将目光投向了苏锦汐。 举起手信誓旦旦地向苏锦汐保证道: “苏妹妹,当时我真的劝过墨晏辰的!但你也知道他的臭脾气,根本听不进人话。所以,他此次受伤真怪不得哥哥我!” 墨晏辰听闻此言,一双眼睛犹如锋利无比的刀子一般,直直地朝着高寒身上狠狠扎去。 倘若眼神当真能够化作刀子的话,只怕此时的高寒早已被戳成一个千疮百孔的筛子精了。 高寒无意间瞥见墨晏辰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后,身体本能地向后猛地一缩。 然而,当他转念想到苏锦汐就在眼前之时,心中的惧意瞬间消散无踪。 不仅如此,他反而故意摆出一副大摇大摆走到墨晏辰身边来,上下打量着腰上绑着绷带、显得有些狼狈不堪的墨晏辰, “本小王早就告诫过你啦,叫你莫要这般莽撞行事,你偏不听!这下可好,不但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还连累我苏妹妹整日为你提心吊胆的!” 墨晏辰眼神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现在阿锦在跟前且放过你。待回了京城本王再和你算账。 高寒不由又往后退了一步。 明明头顶上方就是炽热的大太阳,可不知为何,他却感觉到一股嗖嗖的凉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苏锦汐对这两个大男人如同小孩子般相互斗气、阴阳怪气的行为丝毫不感兴趣,径直朝着旁边的库房迈步而去。 墨晏辰见状,刚想要抬脚跟上,然而苏锦汐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只是淡淡地抛下一句话: “若想跟来就坐轮椅,否则就在那儿待着吧。” 听到这句话,墨晏辰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敏锐地察觉到苏妹妹此时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妙,高寒凑到墨晏辰身边,压低嗓音说道: “你是不是惹功苏妹妹不高兴了?小心点,要是真把她给惹毛了,小心我这个当大舅哥揍你!” 这时,一直在旁边低头当小透明的陈卓看到高寒那副欠揍的模样,赶紧走上前来解围道: “高小王爷,您之前不是说要开车走在前面带路的嘛?如果再不出发的话,万一待会儿王妃想起这件事,恐怕就要把汽车给收回去喽。” 说起开车这事儿,高寒立刻就忘了要嘲笑墨晏辰了。 当下笑着朝旁边库房瞄了一眼,发现苏锦汐尚未现身,急忙后退了好几步,嘚瑟的朝墨晏辰挥了挥手, “本小王先走一步了,你个病秧子可不能欺负苏妹妹,否则本小王这个大舅哥可饶不了……哎哟,谁打我?!” 第375章 虚情假意 江寻和陈卓顿时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拼命抿唇忍笑。 每次高小王爷都在主子面前讨不了好,但他还每次都爱不知死活地前来挑衅。 高寒揉着被打的额头,满心狐疑地环顾四周。 当他看到江寻和陈卓那副极力憋笑的表情,以及墨晏辰脸上那似笑非笑、明显带着几分戏谑的神情时,不用猜也知道,刚刚动手打人的肯定就是墨晏辰这家伙! 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墨晏辰的对手啊! 思及此,高寒纵然心中有万般不甘与恼怒,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狠狠地瞪了墨晏辰一眼,转身快步跑开。 哼!本小王虽然打不过你,但论逃跑的本事,难道还会输给你这个病怏子不成? 那边苏锦汐站在库房门口,意念一动,各种枪支弹药都排列整齐地出现在库房里面。 紧接着在旁边的库房里如法炮制,直到留下了足够多的热武器,她才移步到那个专门腾出来给她放各种肉干罐头之类的库房。 就连新鲜的肉类,她也搬出来不少。 她前几天让表哥楚尧派人制了不少冰砖出来,在地下垒了一个简易版的冰窖,只要能够保证冰块的及时更替,那么存放的肉类便足以满足他们好几个月的需求。 几天之后,苏锦汐墨晏辰一行人顺利回到了京城。 然而,令墨晏辰倍感诧异的是,他身上的伤口非但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反而看上去似乎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这种状况实在罕见,毕竟在此之前从未发生过类似的情形。 要知道,凭借阿锦那精湛绝伦的医术,哪怕伤口未能痊愈,但至少也不至于会恶化啊。 可是,他心里又无比坚信,阿锦绝对不会害自己的。 最后,他只得把这些归咎于一路奔波,没能好好休息养伤的缘故。 毕竟身负重伤之人,病情出现反复甚至恶化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待亲自护送苏锦汐平安进入府邸之后,墨晏辰没有过多停留,旋即转身迈步朝外走去。 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苏锦汐,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墨晏辰,真的不需要我陪同你一同入宫吗?” 生气他私自跑到暻国是一回事儿,如今墨晏辰带着西蜀镇南王去面对仇人又是一回事。 主要是,这个仇人眼下还不能死。 墨晏辰心里得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做到在皇上面前云淡风轻的样子? 听到呼唤声,墨晏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专注而又深情地凝视着苏锦汐那张清丽动人的脸庞,用极其轻柔温和的声音回应道: “不用,阿锦放心。我有分寸。我会等把越国收拾之后再宰了他为我父母报仇!” 此时,江寻刚好把之前的轮椅搬了过来,墨晏辰便在苏锦汐的眼神示意下,从善如流的又坐上了那把陪他进宫无数次的轮椅。 当墨晏辰坐着轮椅被孙斩江寻直接推着往御书房走去,站在御书房门口的陈全眼尖的看到,赶忙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 只见他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口中谄媚地道: “哎哟喂,老奴拜见定王殿下,恭喜定王殿下此番出征大获全胜,立下这不世之功啊!” 然而,话刚说完,陈全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目光直直地落在墨晏辰身下的轮椅之上。 刹那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与讶异。 随即,他更是夸张地抬手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扯着嗓子惊叫道: “哎呀呀,我的殿下哟!您……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的又坐到这轮椅上去啦?莫不是那些个该千刀万剐的西蜀狗贼伤了您上不成?” 而此时,御书房内原本正处理政务的皇上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响,连忙放下手中的朱笔,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待到看清眼前墨晏辰那副略显孱弱、面色苍白的模样之后,皇上不由得眉头紧蹙,面露关切之色,焦急地开口问道: “辰儿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为何朕未曾听那送信之人提及此事呢!” 听到皇上急切的询问,墨晏辰微微颤抖着嘴唇,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 “父皇……儿臣在受伤之时,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说罢,他缓缓低下头,伸出一只手用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似乎想要掩饰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然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众人分明看到他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已经变得通红。 墨晏辰心里已经把杜衡给骂了个底朝天。 弄的什么鬼东西! 眼睛都要辣瞎了! 见他这般模样,皇上不由心疼起来,一叠声的道, “快快,赶紧进屋去,外面太热了,对你的伤口不好。父皇让杨太医来帮你看下伤。” 说着,皇上扭头朝陈全急切地吩咐道, “快去请杨太医来,一定要快!” 陈全一听,哪敢再有半分耽搁,连忙应声道: “是,老奴这就去。” 话音未落,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撒开双腿朝着太医院飞奔而去。 这时,皇上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孙斩,急忙催促道: “孙斩,你跑的快,快去把杨太医给朕背过来。那老东西走起路来慢吞吞的,不知要磨蹭到何时才能到这儿。动作麻利点儿!” 墨晏辰坐在轮椅上低着头,看似顺从乖巧,但他的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讥讽。 若是那些不明真相之人在此,定然会认为皇上对他是何等的关爱有加、嘘寒问暖。 可实际上呢?呵呵…… 只有墨晏辰自己心里清楚,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表面上一副慈父模样,背地里却是心狠手辣至极。 为了取他性命,皇上竟毫不顾忌十万将士们的生死存亡,一心只想将他置于死地。 孙斩背着杨太医一路飞奔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当他们抵达御书房时,众人甚至还来不及喘口气、喝口茶,杨太医便已经出现在眼前。 只见皇上满脸焦虑地朝着要向他行礼的杨太医连连摆手,并急切地喊道: “快快!赶快给辰儿查看伤势,动作要快啊!” 皇上朝向他行礼的杨太医摆摆手,一脸焦急地道, “快给辰儿看看伤,快点儿。” 第376章 赐封地 面对皇上如此紧张的催促,杨太医不敢有丝毫怠慢。 其实,给墨晏辰看伤这种事情,对杨太医来说可谓是家常便饭。 然而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因为当他一眼望见墨晏辰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时,心中不禁一沉。 通常情况下,如果是装受伤,墨晏辰身旁的江寻和孙斩肯定会忙前忙后地帮助遮掩,但此刻两人却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任何上前帮忙的举动。 由此可见,这次墨晏辰只怕是真的受伤了。 想到这里,杨太医的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当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墨晏辰腰间缠绕着的绷带时,心中那个不祥的预感竟然真的得到了证实。 只见腹部那条长长的伤口,此刻却呈现出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狰狞模样,周围的皮肉翻卷着,还有血水不断从中渗出。 就连一直站在后面默默观察的皇上,在看到这个恐怖的伤口之后,也不禁心里猛地一惊!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自主地失声惊呼起来: “怎的会伤得这般严重?锦汐那丫头不是跟着一同前去了吗?以她精湛的医术,这伤口怎么非恶化至此?” 不等墨晏辰开口,杨太医便赶忙上前一步对皇上解释起来, “回禀皇上,如今天气异常炎热潮湿。想来定王殿下又连续多日匆忙赶路,未曾有片刻停歇,这样一来,自然是大大不利于伤口的愈合啊。” 听到杨太医这番话,皇上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生硬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是朕错怪锦汐丫头了。” 一炷香后,杨太医给墨晏辰重新包扎好伤口离开。 而墨晏辰此时则脸色更加苍白了些,抬眸看向皇上, “父皇,儿臣此次从西蜀带了个人回来,此时正在宫门外,还请父皇开恩,允他进宫觐见。” 皇上听闻此言,眉头微皱, “什么人?既是你带回的人,怎么不直接带进宫来?” 墨晏辰连露出一副恭顺乖巧的模样,轻声道: “回父皇,没有得到您的允准,儿臣不敢私自做主带人进来。” 看着墨晏辰那张英俊的面庞上带着一丝孺慕之情,皇上不禁感到一阵欣慰,随即嘴角上扬,笑骂道: “好你个臭小子!怎地去了一趟西蜀,跟父皇反倒生分起来啦?咱们父子之间还用得着这般客气吗?还不快叫江寻将人给领进来!” 墨晏辰心道,只怕你稍后见到人就笑不出来了。 江寻听到皇上发话,迅速转头看向墨晏辰,见他微微颔首,江寻便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墨晏辰轻轻地拍了拍手,向身后的孙斩示意。 孙斩心领神会,赶忙走到轮椅后面,将悬挂着的几个包裹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 随后,墨晏辰亲自接过这些包裹,动作轻柔而缓慢地逐一解开,并将其中的东西呈现在皇上面前。 “父皇,这是儿臣从西蜀特意给您带回来的。里面有西蜀特色小吃,还有当地的特产等……” 皇上看着桌子上摆满的各种物品,有吃的,有玩的,有穿的,不由眼眶微热。 要知道,这些东西或许并非世间最为珍贵之物,但其中所蕴含的心意却是无比诚挚与深厚。 尽管这个儿子并非自己的亲生骨肉,然而恰恰就是这个孩子,始终如一、全心全意地将自己放在心上。 任谁能够想象得到呢? 那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威名赫赫的“活阎王 ”,竟然会如此心思细腻、体贴入微地为他筹备这般丰富多彩且极具西蜀特色的种种物件。 “辰儿此次为我天圣王朝开疆拓土,建立下这不朽功勋,父皇自当重重赏赐于你。” 皇上面带微笑,眼中满含慈爱地望向面前的墨晏辰,缓声说道: “跟父皇讲讲,辰儿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是父皇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应允,绝不食言。” 说到奖赏,墨晏辰犹豫了下,抬头看向皇上欲言又止。 皇上不由笑骂, “和父皇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趁着朕高兴,快点说。除了父皇现在坐的这把椅子,其他都能允你。” “父皇,儿臣,儿臣在西蜀时一时高兴,就说请父皇把西蜀给她做郡主封地。” 不等皇上说话,墨晏辰紧接着解释道, “父皇您放心,这只是名誉上给阿锦的封地,实际还是咱们天圣的国土。她是儿臣王妃,自然儿臣在哪儿,她也在哪儿。” “再者,阿锦此次随儿臣出征西蜀,一路上可谓是殚精竭虑、不辞辛劳。不仅如此,她更是身先士卒,屡立奇功,其赫赫战功实乃众人皆知!” “若是我们对此毫无表示,哪怕是她本人以及靖远侯等一众忠臣良将闭口不言,恐怕外界的悠悠众口也难以堵住啊!” 原本皇上听闻墨晏辰这番冒失之言,心中已然升起了不满之意,正欲开口反驳。 但当他听到墨晏辰后续所讲的这些理由之后,到嘴边的反对之语却又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辰儿在给他的信中是说过苏锦汐功不可没。 但皇上不以为然,一个女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据他心中所猜,恐怕是苏锦汐的师父和几位师兄帮了大忙,然后把功劳给了苏锦汐。 只是她的二师兄沐凌风是先帝师家族中人,便知她那两个师兄的身份只怕也非寻常。 还有她那位神出鬼没的师父,能让先帝家族把沐凌风送去教导,可见她那师父也不简单。 若能因此把苏锦汐的师父收为己用,那他天圣何愁不能再繁荣百年? 皇上原本紧绷着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沉默片刻笑道, “晏辰所言不无道理,父皇允了。” 说着,便龙行虎步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圣旨,招来陈全, “陈全,速速拿着这份圣旨前往定王府传旨。” 话音刚落,皇上似乎意犹未尽,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笑意,接着又补充道: “你此去定王府,可一定要多多向定王妃讨要一些赏赐。” “要知道,朕此次赐她的封地,可是整个西蜀。这么大的郡主封地,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仅此一份啊。” 说罢,皇上还轻轻地笑出了声。 陈全赶忙满脸堆笑地点头应承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圣旨,转身快步离去。 这边墨晏辰挣扎要起身跪下向皇上道谢,皇上眼疾手快,连忙笑着斥责道: “行了行了,咱们父子之间,哪用这些虚礼!” 待墨晏辰坐好,皇上看着他道, “只是锦汐丫头肯定是常年陪你呆在京城,那西蜀虽然赐她为封地,可终究还是需得寻一个可靠之人前往常驻管理才是。” 第377章 皇上慌了 说罢,皇上微微眯起双眼,定定的看着墨晏辰, “父皇以为,让你凌王叔前去如何?” 墨晏辰满脸感激地看向皇上, “父皇考虑的极为周到,凌王叔定能将咱们西蜀治理得井井有条。儿臣先替阿锦谢过父皇。” “行了,咱们父子就不用谢来谢去的了。只要能确保锦汐那丫头的封地安稳有序,便是极好的。” 语毕,皇上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但见江寻正押解着一个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之人缓缓走进了大殿之中…… 看着眼前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之人,皇上的眉心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究竟是何人?为何会让朕产生如此不祥的预感? 墨晏辰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朝江寻轻斥: “还不快把他的斗笠摘下。见了父皇怎可如此失礼!” 江寻看了眼皇上,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押着的人,当下便抬手把斗笠给扯了下来。 就在斗笠脱离头部的瞬间,皇上的双眼猛地睁大,脸上满是惊愕之色,甚至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 “西蜀镇南王?!!竟然是你......” 只见西蜀镇南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 “天圣帝别来无恙。真没想到,时隔二十余载未曾谋面,您竟还能在第一眼就认出本王来,足见对本王的印象之深呐。” 话至此处,他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想当年,本王帮你铲除了定王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皇弟,从而助你顺利登上皇位。按理说,本王算得上是你的大恩人吧。可如今......你就是这样报答本王的吗?” 说罢,他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五花大绑的绳索,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皇上神色大变,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急忙看了墨晏辰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皇上心中略微安定了一些,忙斥道, “朕不知你在说什么。想来是你成名多年的西蜀镇南王,被吾儿一举斩惑而感到颜面扫地,心有不甘,所以才会如此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妄图借此挑拨我们父子之间深厚的感情!” 然而,面对皇上这番义正言辞的说辞,镇南王却只是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笑声回荡在宫殿之中,震耳欲聋,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待笑声停歇之后,镇南王看着皇上缓缓开口: “不知就对了!不过,那你可曾听说过鬼医汪鹏这个人?实话告诉你吧,他乃是我麾下之人!” 说到此处,镇南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些话,墨晏辰早在之前审问镇南王时,便已听他说过,所以此时面上并无波澜。 皇上瞟见墨晏辰神色未变,当下沉声斥道, “什么鬼医神医的?不过就是些不入流的乡野村夫罢了!朕贵为天子,日理万机,又岂会知晓这些无名之辈?你休要妄图以此等莫须有的人物来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镇南王低低笑了起来, “天圣帝不知鬼医倒也罢了,只是不知定王殿下可知晓呢?据本王所知,定王殿下乃是鬼医的得意高徒呢。” 此言一出,原本还强自镇定的皇上顿时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将目光投向墨晏辰。 却见墨晏辰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直视着镇南王,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没想到堂堂西蜀镇南王,也会用这般下作的手段来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本王自幼受父皇宠爱长大。” “如今你不但污蔑本王并非父皇亲生骨肉,更是信口胡诌本王的师父鬼医是你的人。这简直是荒谬至极,令人贻笑大方!” “本王自拜入师门,从未听师父与西蜀有过任何瓜葛,而且师父仁善,一直致力于救死扶伤,从不收百姓分文。” “如此宅心仁厚之人,怎会与你这种有人交集?休要胡说八道!” 婉贵妃和左相严怀谨未除,越国还未除掉,此时天圣内忧外患,京城还需要皇上坐镇,此时不是除掉皇上的最好时机。 听到这话,心里揪着一把汗的皇上,顿时松了一口气, “辰儿说的没错,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挑拨咱们父子关系的。” “想来定是因辰儿把他整个西蜀国给拿下,他心中怨愤,便信口胡言。” 皇上说完,但抬手轻击, “来人,把此人押进大牢,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视。若有违者,严惩不贷!” 随着皇上一声令下,数名影卫立刻冲上前去,动作迅速地将西蜀镇南王押了出去。 随着众人离去,墨晏辰恰到好处地轻咳了几声,这轻微的咳嗽声在空旷的宫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皇上听到这声音后,突然意识到墨晏辰的身上仍然带着伤呢! 此时此刻,不正是身为慈父的他向儿子表达关爱之情的最佳时机吗? 于是,皇上连忙满脸关切地说道: “辰儿快快回府安心养伤吧。父皇安排杨太医与你一同回府,让他再仔仔细细地为你检查一遍伤口,可千万不能让伤情有任何恶化呀!” 一边说着,皇上立即吩咐身旁的人赶紧去传唤杨太医到宫门口等候着。 紧接着,又又令陈全开私库选了一大堆封赏给墨晏辰。 待陈全把一大堆奇珍异宝整理好放在墨晏辰面前,他才一脸乖巧的看向皇上, “回禀父皇,儿臣回来连府都未回,直接来拜见父皇,还未去给皇祖母和皇后娘娘请安呢。” 皇上心里很是受用,可见在辰儿心里,自己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当下摆了摆手道, “你的身体要紧,不必去和他们请安了。稍后朕自会派人去向他们解释清楚的,你且放心回府好好养伤便是。” 辰儿如今受了重伤,得让太后,皇后,婉贵妃等人都出点儿血才行。 “待过两天你身体好些,朕再给你们办庆功宴。此次你和锦汐丫头一举拿下西蜀,居功至伟 ,到时朕定要给你们好好庆祝一番。” 待墨晏辰离开,皇上脸色一沉,叫来影卫,沉声吩咐, “速速查明鬼医现在何处,把他悄悄带进宫来。” 第378章 装可怜 当墨晏辰被孙斩推着出宫时,正好遇到了景王。 当景王一眼看到两名内侍费力地抬着一个硕大的箱子,便猜到里面定是皇上给墨晏辰的封赏 ,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呵,这不是咱定王兄吗?怎么又坐上轮椅啦?莫不是在战场上,不小心把身上哪个重要的零部件给弄丢了吧?” “要是真因此无法传宗接代了,小弟我倒是乐意帮这个忙哦。”说完,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墨晏辰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倏然抬手一枚珍珠闪电一般疾射而出。 只听得景王“哎哟”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颗珍珠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的额头,刹那间,景王的额头上破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沿着脸颊流淌而下。 景王遭受如此重击,顿时面容扭曲,变得异常狰狞恐怖。 他怒不可遏地冲着墨晏辰咆哮道: “你个野种,敢打本王?父皇饶不了你的。” 这下不等墨晏辰动手,跟在他身边的孙斩抬手握拳带着风声朝景王肩头砸去,这一拳若砸 实了,只怕景王的肩头最少得几个月不能活动。 景王身边侍卫眼疾手快,匆忙拉了景王一把,然而虽然孙斩这一拳没能砸在景王肩膀上,但却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景王顿时一手捂住,大叫了起来。 “你个下贱的侍卫,敢动手打本王,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脑袋。” 孙斩神色淡淡,在墨晏辰身后站定。 墨晏辰掸了掸衣袖,抬眸看向景王, “景王弟怕是忘 了,孙斩是父皇亲赐给本王的侍卫,你若想处置他,只管去父皇跟前说。” “孙斩,咱们走。” 景王只气得一口牙咬碎,却也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如今父皇对他多有不满,他也不想徒生事端。 哼,本王且看你个野种还能蹦跶几天! 突然额头传来一阵头痛,景王不由怒斥身边侍卫, “都傻了吗?还不快去叫太医给本王包扎!” 那边杨太医在定王府又仔细给墨晏辰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好,这才看向站在一旁娇花一般的苏锦汐,郑重地叮嘱墨晏辰道, “殿下这次伤在腥部,且伤口较长,一定要禁止剧烈运动。” 至于什么剧烈运动,杨太医在两人之间瞟了一眼, “殿下明白了吗?” 墨晏辰笑眯眯的瞟了一眼回府后已经梳洗换过衣服的苏锦汐,口是心非的应道, “杨太医放心,本王一定谨遵医嘱。” 然而应的好好的墨晏宸,待苏锦汐送杨太医离开回来,他抬手就把人拉进了怀里摁在腿上。低头寻着那片菱唇就吻了上去。 不但如此,双手还不老实的顺着她的衣襟就钻了进去。 苏锦汐抬手拍上, “杨太医现在应该还没走到大门口,要不要本王妃把人再叫回来给你交待交待?” 定王闻言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我就摸一下,又没说要如何 。” 坐在他怀里已经感受到他的火热,苏锦汐似是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并退到离他三丈远的距离 ,警惕的看着他。 好像之前自己给他包扎伤口时下的药少了! 否则怎么动不动就又起立了? 定王一脸被抛弃的小可怜模样, “阿锦,你是嫌弃我了吗?还是你已经玩腻我了?不想要我了?” 苏锦汐眉头青筋直跳。 什么叫玩腻他了? 这话说的怎么一点儿也不点王。 看着一向英明神武的定王,委屈巴巴像小狗似的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她的心真的软成了一滩水。 最主要的是,她知道他此时心里肯定不好受。 毕竟刚刚在宫里,肯定西蜀镇南王和皇上当面对峙了墨晏辰父亲的死因。 她不由的就把之前对他的生气先收了起来,上前隔着椅子把他搂在怀里安抚道,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怎么会腻呢?更不会说不要你了。但是你现在是伤员,要遵医嘱。这样才好的快。” 墨晏辰知道今天有杨太医的话在先,苏锦汐是怎么也不会让他碰了。 当下只得恹恹的躺下养病了。 心里把那伤他的暻国皇宫侍卫的祖宗十八代统统咒骂了个遍。 看着墨晏辰沉沉睡去,苏锦汐终究还是不太放心,轻手轻脚地起身出门,唤来了江寻和孙斩二人。 把今日在宫中所发生之事的仔细的问了一遍。 随着江寻和孙斩的讲述,苏锦汐越听越是眉头紧皱。 尤其是当她听闻景王竟然当众取笑墨晏辰,坐在轮椅之上可能无法传宗接代之时,苏锦汐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嘴角更是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 当她得知景王取笑墨晏辰坐轮椅不能传宗接代时,苏锦汐不由冷冷一笑。 晏辰究竟能否传宗接代,本王妃清楚得很! 本王妃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能传宗接代! 这天圣的江山,本就该属于我家晏辰所有,任谁也休想从他手中夺走分毫! 当天晚上,苏锦汐就进了景王府,简单粗暴的朝熟睡着的景王胯间撒上一些药粉,直接就把他的命根子给化成了一滩血水…… 且不说第二天景王醒来会如何暴跳如雷,那边杨太医又如约而至来了定王府。 待杨太医帮墨晏辰换过药之后,苏锦汐特意问了句, “若是现在殿下有房事,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 她这话直接把屋内两个男人问了个大红脸,尤其是墨晏辰,那俊美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好在杨太医年纪大了,尽管心中也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当他看到苏锦汐悄悄地向自己眨眼睛时,顿时心领神会。 只见他抬起手来,轻轻捋了捋自己那已经花白的胡须,然后缓缓说道: “回王妃娘娘的话,其实倒也不会太过严重。只是……可能会导致定王殿下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正常行房罢了。” “毕竟此次殿下受伤较重,伤及内里,需要静心调养方可痊愈。再者,伤口位于腹部,实在不宜进行过于剧烈的运动啊。” 说完这番话,杨太医不禁在心里又把苏锦汐大夸特夸了一番。 他就说这锦汐丫头是个好的。 瞧瞧,多关心定王殿下的身体! 墨晏辰面上点头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说是不适合做剧烈运动,可只要他控制一下力度和频率,不做得那般激烈不就好了吗? 可以让阿锦自己动…… 他突然想起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一种特别的姿势,好像还没尝试过那种动作。 想到此处,墨晏辰不由自主地抿嘴一笑,脑海中的画面愈发清晰起来。 自杨太医说了医嘱后,苏锦汐是一眼不眨的盯着定王,在看到他嘴角勾起时,就知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不过,他有对策,她会直接给他换了上策。 第379章 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趁着杨太医给墨晏辰换药时,苏锦汐在他身边帮忙,顺便做了点儿小动作。 按说昨天皇上下了圣旨把西蜀划为苏锦汐的郡主封地,她理当进宫谢恩才是。 但是,一大早皇上就令陈全来传口谕,说是体恤定王妃一路舟车劳顿,又要照顾定王,实在辛苦,所以特准其无需进宫谢恩了。 苏锦汐和墨晏辰虽然想去看望舅母和昭阳姑母他们,但因着一个身上有伤,行动多有不便; 二来就连皇上都特意降下口谕,让他们夫妻二人在府上好生歇息调养,故而两人此时若贸然出府,恐怕有些不妥当。 未曾想,还没等他们前去拜见各位长辈,上午时分,昭阳长公主便携同乐瑶和郑盼儿,还有前去长公主府寻乐瑶的沈傲霜,一同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定王府。 与此同时,另外两位舅母也领着楚晴来到了这里。 刹那间,定王府内热闹非凡,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们聚在了一块儿,叽叽喳喳地议论不停。 有的在津津乐道于苏锦汐英勇攻打西蜀的惊险历程,有的则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京城之中近期发生的种种趣闻轶事。 整个定王府充满了欢声笑语,好不欢快! 他们这边是高兴了,景王府里是一大早就阴云密布,血腥味弥漫。 景王昨天夜里本是做了个美梦! 梦到墨晏辰死了,而苏锦汐被他禁固在了景王府里,正准备把她拉进房里进行传宗接代的活动,却突然感觉腿间一阵钻心的疼痛! 当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忽然觉得身上少了些东西! 本是半梦半醒的景王,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惊慌失措地低下头,急切地寻找那个不翼而飞的“物件儿”。 可是,无论他怎么看,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双腿之间和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惊得他不由大叫出声。 而此时,守在门外的侍卫们听到景王的尖叫声后,纷纷如临大敌般地冲了进来。 他们一个个手持兵器,神情紧张,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但是,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见景王的腿间一片血肉模糊,原本应该存在的某个关键部位已经消失无踪。 这样惨不忍睹的场景让在场的每一个侍卫都感到毛骨悚然,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要知道,他们这些侍卫可是分成明里暗里好几拨轮流守护着景王,按理说应该万无一失才对。 可如今,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之下,景王殿下居然还是遭此毒手,被人活生生地阉割了,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反应过来的景王,第一时间就是盖上薄被,紧接着就是令暗卫把这些看到他成太监的侍卫给灭了口…… …… 到了晚上,望着沐浴回来的苏锦汐,墨晏辰就又忘了医嘱之事。 腆着脸直往她身上蹭。 “阿锦,太医也说不能做剧烈,咱们动作温柔一些,不让伤口撕裂,不就没事了吗?” 苏锦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 但是这人就是狗,此时说的动作温柔一些,当做起来时就不管不顾了。 温香软玉在怀,墨晏辰的手又不老实了。 动作娴熟的顺着衣襟钻了进去,低头吻上了她的菱唇 。 此时他感觉自己热情似火,唯有阿锦能喂饱他,能用同样的热情来回报他。 他猜的没错,苏锦汐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微抬起头迎合他的热吻,同时柔荑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墨晏辰不由喜上心头,他的阿锦最懂他了。 当下也顾不得身上伤口,抬手就去扯她的衣服,他想要得到的更多,而不是就这么亲亲抱抱举高高。 他定会举的高高的,来迎接他的阿锦品尝。 然而,高兴的正起劲儿呢,他突然身子一僵,整个人都有些不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苏锦汐双眸含笑,小手还在他身上作乱。却发现他停了下来,当下一手攀着他的肩膀道,一手就要向下摸。 “晏辰哥哥怎么了?别停啊,你不是说要我喂饱你吗?” 墨晏辰眸中闪过一丝难为情,抬手快速抓住苏锦汐小手,另一手拦腰把她从腿上抱了下来。 轻咳了一声, “无事,突然想起杨太医连着两天都交待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免得坏了根本。” “咱们才成婚不久,我想确实不能一时贪欢享乐而毁了身体,误了阿锦下半辈子的幸福。” 话落,他就起身正色道, “阿锦昨天劝诫我的很对,我听阿锦的。” 苏锦汐强忍住心底笑意,面上装作一脸的不解, “晏辰哥哥不是说没事吗?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行了吗?” 说着,她不依不饶的伸手朝下探了过去。 墨晏辰见状,急忙后退两步,满脸通红地摆手道, “不,阿锦且慢。我觉得这种事儿还是遵医嘱比较好。” 然而,苏锦汐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继续道: “难道你忘记了我也是略通医术之人吗?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墨晏辰连连摇头,赶忙解释道: “不不不,阿锦毕竟没那么多的行医经验,为了阿锦以后的幸福,还是听杨太医的好。” “阿锦这几天既担心我的伤,又夜以继日地开车赶路,很是辛苦。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 他真的有些急了,万一让阿锦知道他兄弟不会起立了…… “好吧,那早些休息吧。” 苏锦汐本想去扶他上床的,哪知墨晏辰大长腿跑的飞快,她都怀疑装上马达了。 等她走到床前时,墨晏辰已经将薄被拉过来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自己的身体,紧闭双眼,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看到这一幕,苏锦汐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这家伙跑得这么快,是怕我吃了他,还是怕我知道他不行了? 等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本已经睡着的墨晏辰睁开眼睛,双眸一片清明,抬眼看了她片刻, 这才默默朝外面侧了身子,手探入被中,有些急切的撸了两下。 不起立? 扭头又看了苏锦汐几眼,脑中想了下她惹火的身材,再来。 还是卧倒不起! 墨晏辰瞬间头皮发麻,脑袋充血! 总不会他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第380章 郁闷的定王 他好不容易才娶到手的媳妇儿! 墨晏辰急的浑身冒汗,又悄悄折腾了几次,皆是不行。 这下再也睡不着了,轻轻起身想要去后面温泉研究一下怎么回事。 哪知他刚掀开被子,就听到苏锦汐带着睡意朦胧的声音道, “你怎么不睡啊?太医交待让你多休息的。乖,快睡。” 墨晏辰一脸哀怨的看着苏锦汐:…… 媳妇,恐怕我以后都不能睡了! 说不定以后它会一直休息了。 呜呜呜呜…… “咳咳咳咳,我口有些干,喝两口水,阿锦要喝吗?” “不用,那你快些,”苏锦汐嘟囔了一声,扭身睡了。 然而,墨晏辰是真的睡不着了。 但他不敢和她说:他不、举了! 当苏锦汐又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时,墨晏辰悄悄去了后面温泉。 自己点了蜡烛,俯身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但是,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当下他整个人都抑郁了,默默的坐在那里,委屈得像两百多个月的孩子。 苏锦汐悄悄从门口观察着他,看着他乱忙一通后,委屈巴巴、衣衫不整的坐在那里,不由嘴角向上勾起,笑意越来越大。 叫你不好好养伤! 第二天,墨晏辰蔫蔫在去书房议事,太后命人来召苏锦汐进宫。 在太后看来,墨晏辰回京两天没去给她请安,定是苏锦汐这外狐媚子搞的鬼。 皇上虽然派人来传话,说什么晏辰受伤了。 即是受伤了,那如何能进宫见皇上? 即然进宫见了皇上,就不能多走两步来见见她这个皇祖母? 显然是受到了苏锦汐的教唆挑拨,以至于变得如此不孝不敬起来! 原本太后对于周芸未能如愿嫁入定王府一事便心怀不满,而如今对苏锦汐和墨晏辰的怨恨更是与日俱增。 恨不能鸡蛋里挑骨头。 对于太后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苏锦汐完全没看在眼里。 正所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不过,在宫里对上太后这种长辈,她还是喜欢以柔克刚。 毕竟太后说起来是墨晏辰皇祖母,她又不能与太后动刀枪。 所以,对镜画了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妆容,又换了一身素色衣裳。苏锦汐对镜欣赏了一番,不由满意地道, “我如今这模样,出门都怕被大风给吹跑了。” 听雨不由掩唇轻笑, “王妃这手法挺好的,奴婢日后可得跟着您好好学学,您这般弱栁扶风,若不扶着点儿,奴婢都怕您站不稳了。” 听到听雨的夸赞,苏锦汐微微一笑,随即用手轻捏着帕子,做出如同林黛玉般的捧心掩面动作,同时还假作哽咽抽泣状,簇眉抱怨道: “我如此娇弱不能自理,太后居然还想着要给殿下塞其他女人进府。这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说完,她又是一声轻叹, “走吧,我今天回来定要问问墨晏辰,他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听露有些忍俊不禁, “王妃,你若这般见了殿下,我都怕自己的脑袋会离家出走。殿下会以为是奴婢没侍候好,让您受了委屈。” 苏锦汐这边出门,那边墨晏辰已经派人往宫里给皇上递了信。 自己要在府里养伤,总不能让媳妇孤身一人进宫受委屈呢。 另外顺便请杨太医过府,他得趁阿锦不在家,仔细问问杨太医自己的情况才行。 然而,杨太医仔细诊过脉 后,又重新给伤口上药包扎后,笑道, “殿下放心便是,并无大碍。只要照常服药,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 闻言,墨晏辰不确定的问道, “本王可还有别的隐疾?可要服什么药?杨太医,您可是看着本王长大的,若本王有什么隐疾,您但说无妨。” 面对墨晏辰急切而诚恳的询问,杨太医笑着摇了摇头, “殿下莫要担忧过多,年轻就是好啊 ,像殿下受了如此重的伤,短短几日就能恢复到如今这样好的状态,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 当杨太医瞧见墨晏辰那略显急切地盯着自己的目光时,脑海里忽地闪过自己先前嘱咐过他不可行房之事,一时间竟是忍不住想要发笑。 小年轻就是好啊,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了? 这般想着,杨太医不由得伸手捋了捋下巴处那花白的胡须,强自压下心中快要抑制不住的笑意,缓缓开口道: “依老夫之见,用不了多长时间,殿下您便能行动自如了。自然,这里面也是包括那男女之事的。” 然而,此时的墨晏辰却是满心的郁闷与无奈。 本王的身子如今倒是能够活动了,可问题在于……它根本不听使唤啊!!! 无论如何都无法起立啊!!! 越想越是觉得憋屈,墨晏辰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杨太医敏锐地察觉到了定王情绪上的变化,赶忙朝他行了个礼,提起药箱,嘴里还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那边苏锦汐进宫先去拎着一盒子府里做的点心,去皇上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这才去见太后。 太后见着苏锦汐,便直接了当开口道, “算起来你和辰儿也大婚几个月了,你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不孝有三,无后最大。” “哀家看这刘小姐一看就是好生养的,适合做定王侧妃。你回府后便把娶侧妃之事张罗起来吧。” 苏锦汐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合着你这老太婆非要塞个女人给墨晏辰不成? 那刘小姐乖乖巧巧地起身朝着苏锦汐福身一礼, “见过定王妃。” 因有太后撑腰,刘小姐不由就有些得意忘形, “姐姐,都是服侍殿下,待妹妹入府之后,若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姐姐指教。” “姐姐放心,就是妹妹入府先有了殿下的骨肉,孩子也会叫你一声母亲的。” 苏锦汐眉梢轻挑,声音清冷: “刘小姐就那么自信能入定王府做侧妃?” 刘小姐似是吓着一般,忙抬眸看了一眼太后。 太后脸色一沉, “怎么着?定王妃,连哀家的话你也敢反抗吗?哀家做为辰儿的皇祖母,理当为他的操心府中之事才行。” 第381章 天生善妒 “他母妃去的早,这孩子又是个实心眼的,哀家当为他多纳几房妻妾,多多开枝散叶才是。” 正在这里,皇上 跟前的陈全奉命前来给苏锦汐解围。 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行了个礼,说道: “老奴给太后娘娘请安。皇上有旨,请定王妃速速前往御书房一趟,说是想要询问一番定王殿下如今的伤势情况如何。” 苏锦汐闻听此言,朝陈全微微颔首示意,笑道: “有劳陈总管跑这一趟了。烦请您稍候片刻,本王妃再跟皇祖母说几句话就走。” 太后正因皇上传召苏锦汐之事而心中气恼不已,当下脸色一沉,面露不悦之色,狠狠地瞪向了她。 就在众人皆以为苏锦汐会因此心生畏惧之时,却见她突然间动作敏捷从腰间“唰”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软剑来! 紧接着,苏锦汐手持软剑,昂首挺胸直面太后,毫无怯意地大声说道: “皇祖母,孙媳今日也不怕您老人家笑话。实话告诉您吧,我这个人呐,天生就是个善妒之人!我就是容不得别的女人来分享墨晏辰。” “您是长辈,您是可以直接赐个侧妃小妾通房之类的进定王府,但是,只要我还是定王妃,其他的女人都休想踏入我定王府半步!” 话到此处,苏锦汐那清冷的目光犹如寒星一般,迅速地扫过在座的几位姑娘。 她挺直了背脊,声音清冷, “当然,如果真有哪位不要命的,大可以前来一试。不妨看看究竟是你们的脖子结实,还是本王妃手中这把宝剑更为锋利!” 刘小姐仗着今天有太后撑腰,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底气,不由反驳道, “定王妃,你如此张狂,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竟敢携带利器入宫,难道说你还妄图行刺太后娘娘不成?” 听到这话,苏锦汐不仅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清脆悦耳的笑声瞬间响彻整个宫殿。 “你连定王府正妃有权佩剑进宫这样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居然还有胆量在这里妄自尊大地教训起本王妃来了?” 苏锦汐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手中那柄精致而又锋利无比的软剑。 而一直坐在上方的太后,此刻却仿佛失了神一般,双眼紧紧地盯着苏锦汐手中的那柄软剑。 那是故去的太上皇送给死了的先太后的。 她不过是当今皇上登基后,把她一个太妃封为太后罢了,所以对那把软剑,也只是远远的见过。 听说太上皇和先太后去后,这柄软剑便被当今皇上收入私库,没想到竟是给了苏锦汐这小贱人。 那刘小姐一愣,抬头望向太后,却发现太后并未出言反驳。 当下便知苏锦汐所言非虚。刹那间,刘小姐脸色微红,强自镇定下来争辩道, “太后即赐人进定王府,那便是长者赐不敢辞,你如此做风,可一点儿没有身为皇室媳妇应有的风范!” 苏锦汐眯眼看了她一瞬,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位是太后娘娘的远房亲戚家的吴小姐是吧?此剑乃父皇所赐,不管是奸佞权臣,还是达官贵人,只要敢犯上作乱,皆可一剑斩杀!” “吴小姐要不要试试?” 此言一出,在场的那些姑娘们顿时脸色大变,一个个神情紧张起来。 她们虽然一心想要嫁入定王府享受荣华富贵,但相比之下,显然还是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啊! 陈全适时的催促道, “定王妃,咱们快点儿去吧,莫让皇上等急了。” 苏锦汐手中软剑瞬间如灵蛇般刷的入鞘,在她腰间宛如一条精美的腰带一般,难怪方才她进来时,大家不曾发现她身上藏有利器。 太后也知此次又在苏锦汐手下落败,若再纠缠下去,丢脸的只会是自己。 当下只脸色阴沉着朝她摆了摆手,连话都懒得和她说。 然而,但苏锦汐有话要说。 “皇祖母,孙媳斗胆进言几句。孙媳瞧着您这一年老态愈发明显了呢,可见是操心太多所致。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有时候你自以为的为他好,并不是真的好。” “此次定王出征攻打西蜀不幸身负重伤。可是自从孙媳踏入这宫殿以来,您竟然连半句询问定王伤势究竟如何的话语都不曾有过。” “敢问皇祖母,您口口声声说着疼爱墨晏辰,难道这就是您所谓的关心吗?” “亦或是说,您真正在意的,仅仅只是能否在定王府内塞进您的眼线罢了?” 听到苏锦汐讲到此处,太后那张原本保养得当、雍容华贵的面庞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泼上了一层浓墨一般漆黑无比。 然而,苏锦汐却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到太后脸色的变化,依旧毫不顾忌地继续说道: “孙媳刚刚前来拜见您的时候,碰巧在路上遇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真是关爱晚辈,她得知墨晏辰受伤,特意令人准备了不少名贵药材及金银珠宝让孙媳带回府。”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陈全忽然满脸堆笑地接口说道: “哎呀呀,定王妃要是不说起这件事,老奴都差点儿给忘记啦。” “刚才皇上那边也吩咐老奴开私库准备了几根百年老山参,还有天山雪莲,以及世间罕见的百年血灵芝。” “皇上特别吩咐过,说是要让王妃将这些统统带回王府,好给定王殿下好好地滋补一下身体。” 太后:…… 你们这一唱一和是什么意思? 又想讹老婆子我的东西呗! 尽管此刻太后内心早已怒火中烧,但碍于在场众人的面子,她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努力展现出一副慈祥仁爱的模样来。 只见太后转头对着身旁伺候的嬷嬷轻声吩咐道: “快去,赶紧把哀家近日才得到的那玉灵芝,还有水晶八瓣兰一并取来,交给定王妃,让她带回去给定王好好地调养调养身子。” 苏锦汐笑的很甜, “孙媳代定王谢过皇祖母的厚爱,孙媳就知道皇祖母是最疼定王的。” 第382章 送太后早登极乐世界 轻车进宫,满载而归的苏锦汐,心情愉悦至极。 毕竟此次入宫可谓收获颇丰,各种赏赐堆满了整个车厢。 回府之后,苏锦汐满心欢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墨晏辰那熟悉的身影。 她不禁心生疑惑,于是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陈卓, “殿下呢?怎么不见他人影?” 陈卓赶忙抱拳行礼,恭敬地回答道: “回王妃,殿下此刻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呢。可要属下前去将殿下请来?” 苏锦汐微微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 “不必麻烦了,我过去找他便是。” 说罢,她迈步走进屋内,迅速换上一身舒适的居家衣裳。 又从今日 带回的赏赐里,挑选出一些对墨晏辰身体有益的药材,脚步轻快地朝着书房走去。 此时在书房中的墨晏辰,已经从听雨那里得知了今日太后再次故意刁难苏锦汐之事,顿时气得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二话不说,霍然起身,迈开大步径直朝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赶来的苏锦汐恰好看到他急匆匆大步往外走,忙道, “你这是要去哪里呀?伤还没好呢!” 听到苏锦汐关切的话语,原本阴沉着的脸庞稍稍缓和了一些,墨晏辰停下脚步,转身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道: “乖,你先回房好好歇息一会儿,我剥了一盘你最爱吃的坚果,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苏锦汐不疑有他,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而就在苏锦汐转身离开的时候,墨晏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寒光,径直朝着杜衡所在的方向奔去。 当他看到在小院里正在晾晒药材的杜衡时,声音低沉, “跟本王进宫。” 杜衡满脸疑惑地看着墨晏辰,开口问道: “殿下,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呢,这么着急进宫到底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啊?” 墨晏辰听了杜衡的问题,突然间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杜衡,一字一句地说道: “有,当然有。” “送太后她老人家,早登极乐世界!” 嘶! 杜衡听到这句话,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刹那间全身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能说的吗? 你若想杀她有的是办法,犯不着直接当堂鼓对面锣的闹出来。 回头寻个法子,直接悄无声息的让她在睡梦中早登仙界就是了。 想到这里,杜衡忍不住暗暗叫苦不迭,看向跟在墨晏辰身后的江寻。 江寻三下五除二便把今天苏锦汐在宫里,受太后刁难之事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杜衡再看向脸色不悦的墨晏辰,心道,以王妃的性子,想必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哪里还用你特意给人报仇的? 当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殿下,您可要三思而后行!您今天若是真的冲动之下去为王妃出气,咱们这么多年筹谋岂不是白费了吗?” “而且,依属下瞎写见,就算王妃知道了此事,她定然也会拦住你的。” 然而,墨晏辰根本听不进去杜衡的劝告,他猛地抬起手,用力地把杜衡拍到一边,没好气儿地说道: “哼,说得倒是轻巧!又不是你媳妇受了委屈,你自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哦,忘了你还是孤家寡人,难怪不懂疼媳妇。” 杜衡…… 非得要朝我心里捅上一刀是吧?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开口反驳道: “不是啊,殿下!您还记得以前属下也曾因替你背锅,而被太后责打板子吗?当时您又是怎么对我说的来着?” 只见杜衡刻意模仿起墨晏辰平日里那种冷冰冰的语调,满心酸楚地说道: “不就是挨上几十下板子,又不是要死了。即便是死了,本王也会让人厚葬你的。” 然而,墨晏辰脸上竟然连一丝一毫因为被揭穿区别对待的羞愧,反而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然后极其冷漠地反问: “阿锦是本王什么人?你又是本王什么人?你能与本王的阿锦相提并论?” “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活该你孤独终老!” 杜衡…… 不是,你有病吧? 老子劝你还不落好了! 墨晏辰也懒得和杜衡多说,当下直接转身离开,回了主院苏锦汐放药材的屋子。 在那一堆的瓶瓶罐罐里扒扒捡捡,也没仔细看名字,反正他知道阿锦放在这里的都是慢性毒,两三天后见效的那种。 反正无所谓,毒不死让太后多受些罪,若能一下毒死那就正好。 杜衡跟进来看到墨晏辰拿的那些药,松了口气。 算了,让太后多受些罪好了,只要眼下不是直接死了就行。 江寻最是听话,接过墨晏辰递过来的药,当下一闪身人就不见了。 墨晏辰瞥了杜衡一眼,轻哼一声大步离开又去了书房。 毕竟现在天气还热,衣衫轻薄,若是阿锦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现在是只能看不能吃,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是呆在阿锦身边,纯粹是自我折磨。 谁知,当天晚上,沐浴过后的苏锦汐身披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罗裙,身姿婀娜地走向墨晏辰。 而且,很是主动的搂上墨晏宸 ,并踮脚吻了吻他的唇。 同时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像一只调皮的小猫咪一样在墨晏宸的身上四处游走、摩挲着。 然而,面对如此热情似火的苏锦汐,墨晏辰却是显得有些慌乱无措。 若是以往,他肯定以百倍千倍的热情来回应阿锦,但如今…… 此时的墨晏辰有些慌,他急忙伸手捉住苏锦汐那肆意妄为的小手,生怕她再继续乱动下去。 不仅如此,他的腰身还不自觉地稍稍往后弓了一弓,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此时此刻,墨晏辰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若是阿锦知道自己不举了,会不会嫌弃自己? 以前自己引以为傲的兄弟,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当下只得装作若无其事,温柔地劝道, “阿锦乖,早些歇息吧。你不是叮嘱我要谨遵医嘱么?只要将身子养好,届时无论阿锦想要如何检查,都随你的意。” 然而,苏锦汐却并不买账,她倔强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对方: “昨日你还说伤势已无妨,今日我要彻彻底底地对属于我的‘私有财产’做个全面检查。” 第383章 本王的朋友 说着,她毫不顾忌地伸手去拉扯墨晏辰的衣襟,那副执拗模样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叫你之前不停发、情。 见此情景,墨晏辰只得无奈地轻咳一声,按住她做乱的小手,继续辩解道: “身为医者,阿锦应当知晓我此刻身受重伤,不宜做剧烈运动啊。” 想到前两天他不顾身上的伤势,死缠烂打的想要做深入交流,苏锦汐故意嗔道, “无妨,你不是说了嘛,可以不那么剧烈就行。” 墨晏辰:…… 此时的他一脸的生无可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起自己的脚,他此时深有体会! 看着他无动于衷,苏锦汐故意脸带微愠, “既然与我同榻而眠会妨碍殿下安寝,再者,也免得我不小心占了殿下便宜。所以,我还是到其他房间就寝为好。” 说着,苏锦汐就要起身离开。 墨晏辰面露难色,他只是不、举,但没想和媳妇分房啊。 “阿锦,你不怕传出咱们夫妻不和的消息吗?” 苏锦汐闻言,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怕什么?天下间哪有夫妻从不拌嘴争吵的?” 看着苏锦汐抱着被子缓步出去,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病恹恹的颇有些生无可恋。 苏锦汐悄悄瞥了他一眼,快步出了屋子关上门后,嘴角再也抑制不住的向上勾起。 就……挺好笑。 还不能让墨晏辰看到的笑。 第四天,在看着杨太医给墨晏辰重新换药包扎后,苏锦汐就声称与人有约,带着听雨听露出府了。 此时的墨晏辰再也忍不住了,吩咐江寻快些把杜衡叫过来。 杜衡是一脸的懵逼,杨太医和王妃才离开多久? “殿下,您可是哪里不舒服?想来杨太医最多走到大门口,属下让江寻去把他叫回来。” “不必。本王相信你的医术。只是有点儿小毛病想让你看看。” 杜衡再次懵逼,自从殿下有了王妃,可是很少再让自己给诊脉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想不通不要紧,要紧的是面对殿下那杀人的目光,还是快些诊脉的好。 然而,两只手都诊过脉,杜衡也没发现殿下有哪里不好。 虽然他腹部的伤口看起来挺吓人的,但是实际上身体壮的徒手打死一头虎也没事。 “殿下身体并未异常,只把外伤养好就是。” 墨晏辰眉心紧簇,不相信的看着杜衡, “真的没事儿?本王可有什么隐疾?你尽管直言。” 杜衡不解的摇了摇头, “殿下现在身体壮的能空手打死一头牛!殿下若不放心,待王妃回府让她再给您诊下脉,或者属下这就去把杨太医给追回来。” 这下子墨晏辰彻底糊涂了,心里头犹如一团乱麻般理不出头绪来。 但他这人要脸,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而且杜衡给自己把脉,并没有异样,还说自己的身体壮的空手打死一头牛。 那为什么自己不行了呢? 好像阿锦也没机会给自己下药,下针的。 此时的杜衡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墨晏辰那张涨得通红的脸以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觉得甚是有趣和好笑。 看到他们殿下的笑话,可真太不容易 了。 杜衡忍不住悄悄勾起了唇角,但很快便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情,催促道, “殿下还有何事?不妨直说吧,属下稍后确实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听到杜衡这么一说,墨晏辰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还是略显尴尬地开了口: “嗯......本王有一个朋友......” 话刚出口,杜衡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然后呢?” 看了他一眼,墨晏辰接着道: “本王这个朋友啊,原本一向都是气血旺盛之人,可是不知怎的,最近却突然间发觉自己竟然......那个不起来了。” 说完这番话后,墨晏辰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一口气,但同时脸上的尴尬之色依旧未减分毫。 杜衡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眉头微皱,满脸狐疑地开口问道: “哪个不起来?” 墨晏辰轻咳一声,看着他一脸的求知欲,深吸一口气,闭了下眼,似是豁出去般, “是……不举了。” 话落,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杜衡的眼神正若有若无地朝着他的下身瞟去。 墨晏辰的脸色瞬间微微一黑,急忙开口强调道: “不是我!是本王的一个朋友,朋友!” 听到这话,杜衡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 “哦,殿下也不必担心 。以属下之见,想来是劳累所致,不过休息几日自然就会恢复如初的。” 说完,还冲墨晏辰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确定?” 墨晏辰显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紧紧盯着杜衡追问道。 只见杜衡再次笑着肯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确定无疑,殿下放心便是。” 殿下身边有几个朋友,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自己,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得到杜衡如此肯定的答复后,墨晏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耳根处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红晕,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地道: “那就好,不过这件事情千万不可向外传扬,本王那位朋友很要脸面。” 杜衡强忍着笑意,连连应声道: “是,殿下放心,属下绝对守口如瓶。” 说罢,便赶忙行礼告退了。 啧啧啧,不知这次是殿下哪个朋友背锅呢? 望着杜衡离开,墨晏辰坐在书案后面,在心里思考着,若是过两天还不好,该如何向阿锦坦白。 毕竟从平阳离开前,自己可是向阿锦保证过,任何事都不互相隐瞒的。 半天他也没想好该如何开口,而此时的苏锦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离端王府不远的一家茶楼的雅间之中,手中端着细瓷茶盏把玩着。 与她相对而坐的,是一位遮着面纱,衣衫普通的姑娘。 只见得苏锦汐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不慌不忙地轻抿一口香茗,仿佛她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品茗一般。 然而,与之相对而坐的那位姑娘可就没有这么淡定了,眼见着苏锦汐这般气定神闲,她不禁心急如焚。 第384章 讳疾忌医 “定王妃,关于我方才所提之议,不知您意下如何啊?” 那姑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连忙开口问道。 苏锦汐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之上。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捻动着杯盖,缓缓地拨动着杯中的茶叶,让它们随着水流上下起伏。 过了片刻,她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桑小姐,求人要有求人的诚意。” “依你所言,这整件事情似乎完全只是为了你自身的利益考量,而我却要白白出人又出力。如此亏本的买卖,你觉得本王妃会做吗?” “想来本王妃的行事作风,你也有所耳闻。你可曾听说本王妃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 听到这话,那姑娘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不决的神色。 沉默片刻之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地一抬头,直直地望向苏锦汐,眼中满是恳切之意。 “定王妃,实不相瞒,我所能给出的条件也就仅限于此了。我的爹娘和弟弟如今都在他的手中。我……” 说罢,那姑娘眼眶微红,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起来。 苏锦汐一脸淡然地坐在那里,对于对面那姑娘的表现似乎毫无波澜。 只见她轻轻地将手中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既然桑小姐如此没有诚意,那么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反正这件事情无论你做还是不做,对本王妃来说都不会造成任何碍碍。” 苏锦汐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姑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本王生擒了西蜀镇南王一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不知道你认为他与那位镇南王相比起来,孰强孰弱呢?” 说罢,苏锦汐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的姑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本王妃若想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所以,不要自以为是的觉得帮了我多少忙似的。 苏锦汐缓缓站起身来,理了理裙摆,看向那姑娘, “时候不早了,本王妃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姑娘再也坐不住了。 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给揪烂了。 终于,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她咬了咬牙,抬头直视着苏锦汐, “定王妃……你开个条件吧,如果我能够做到,自然会全力以赴。但是,请您务必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当她听苏锦汐压低声音说完,吃惊地嘴巴都合不上。 苏锦汐淡淡笑道, “你不会告诉我,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居然连他印信都弄不来吧?” 那姑娘深深地看了苏锦汐一眼,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咬了咬嘴唇,凑近苏锦汐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这下轮到苏锦汐吃惊了。 果然,那男人能一直愿意扮做女儿身示人,脑回路就是与常人有异。 短暂的惊讶过后,苏锦汐迅速恢复了镇定,她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应道: “成交。三日内必有你家人的消息,到时我会让人通知你。” 话落,苏锦汐抬手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 “这个药能帮你减轻些疼痛。我会安排人尽量护你周全。我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但无论怎样,至少可以确保你的性命无虞。” 听闻此言,那姑娘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她缓缓站起身来,对着苏锦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多谢定王妃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 只听得苏锦汐轻轻地拍了拍手,刹那间,一个黑衣人闪身进来,朝着苏锦汐单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礼,沉声道: “王妃有何吩咐?” “送桑小姐回去。安排几个兄弟保护着点儿,但要小心别让那人发现你们。” “王妃请放心,属下定不辱命。” …… 待苏锦汐回到府中,正好到了午膳时间时分。 边用饭,苏锦汐边和墨晏辰就今天与那姑娘见面之事说了一下。 墨晏辰细心的把虾剥干净,把虾肉放在苏锦汐面前的盘子里, “难怪我让人宫里宫外,几乎把他们的据点儿翻遍,也没有找到有任何传递命令的蛛丝迹迹。原来那盖了印章的空信封便是。” 苏锦汐夹起虾仁吃下,这才道, “是啊,谁能想到,他传递命令竟是只用一个空信封,只在信封上盖上私印,所传的命令皆是口头传递。” “如此倒是不会留下把柄,即便有人劫走信封,也是枉然。” 没错,桑小姐说,那人定下的规矩便是,见印便听令。 信封是空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越鹏回越国有段日子了,还有咱们的人在越国,想来查清桑酒的家人不难。” 墨晏辰点了点头,他在想,是把那人的真面目揭开的好,还是就那么把人给处理了更好。 待用完饭 ,杜衡也如约而至。 墨晏辰看到他便不由眉头微皱,, “你来做什么?” 杜衡嘴角微勾, “王妃回府之时特意吩咐属下前来为您把一把脉象。” 听到动静,苏锦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着看向杜衡, “给你家殿下好好把个脉,看他某些方面是否需要进补。正好前天从宫里带回来许多药材,看看有合适的尽管入药便是。” 墨晏辰想起自己昨天才让杜衡诊脉 ,还说一个朋友不举了。 昨天阿锦难得主动一次,自己却以伤重为由拒绝了她,气得和自己分房而睡。 难道说,阿锦已经怀疑自己不行了? 却见杜衡已经抬手拉过他的手就要诊脉,墨晏辰迅速抬起手臂一闪而过,并略带责备地呵斥道: “本王根本就不需要进补!杨太医今早刚为本王诊过脉,难不成你觉得自己的医术能够超越杨太医不成?”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补充道: “况且,若是这补药服用过多,只怕到时候王妃的身子反而承受不住啊。” 杜衡两眼瞪大,啊这!这是我能听的吗? 你们开车也不避着点儿人! 这是故意在我这个单身狗跟前秀恩爱吧? 苏锦汐抬手一摁,又把墨晏辰摁在椅子上,笑眯眯道, “是否要进补,需要听大夫的,殿下可不要讳疾忌医。有病得早治。” 第385章 太后欠安 墨晏辰幽幽地看着苏锦汐。 你就差没把“不行”两个大字刻在我脑袋上了! 看来本王需要早些证明给你看才行。 面对墨晏辰那充满怨念的眼神,苏锦汐却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感受,依旧摆出一副一心只为对方着想的无辜表情来。 杜衡一副现场吃瓜的样子。 正当他满心欢喜准备继续欣赏这场好戏的时候,冷不丁听到墨晏辰对着自己缓缓开口: “滚!” 吃瓜未遂的杜衡麻溜的滚了。 他怕再不滚,殿下就让自己的脑袋滚了。 然而,正当杜衡行至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墨晏辰身上,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 “殿下莫急,待属下翻阅古籍调个新方子给殿下补补,保证能让您大展雄风!” 墨晏辰一向温润如玉的面容有一瞬的炸裂, “闭嘴!本王没有不行。” 杜衡偷笑,从善如流的改口道, “是是是,属下没说您不行。是您的朋友不行。您放心,属下保证 不告诉别人。” 此时的墨晏辰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浓墨一般漆黑无比, “杜衡,你若是想死,本王成全你。” 眼看着一向淡定从容的主子有些恼羞成怒,杜衡连忙识趣地闭上嘴巴,转身朝门外飞奔而去。 看着有些忧闷地坐在那里的墨晏辰,苏锦汐暗自好笑。悄悄地转移话题道, “我答应了桑酒把那人给除掉,你觉得什么时候动手比较合适呢?” 说起正事,墨晏辰很快便把刚刚的囧事给丢到一边, 当下手指在桌子上有规律的轻敲着, “就在三日后的庆功宴上。” “皇上说了要大办,想来那天即便那人向婉贵妃说自己才是她的孩子,只怕婉贵妃为了保住景王及她自己的性命 ,也不会承认的。” 两天过后,墨晏辰听到宫里的线人传来消息,说是太后身体昨天晚上开始欠安。 怎么个欠安法? 线人简单描述了下。 苏锦汐眉心微蹙,这症状怎么像是自己研究出的来毒药所引发的状况? 她不禁将目光投向墨晏辰。 对上他那无辜的眼神,苏锦汐便越发肯定了。 这人最会装模作样。 第二天,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墨晏辰特意派人去永王府给高寒递了信,毕竟这么大的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混世魔王高寒呢。 耐着性子在府里等着江寻递信回来,当听到太后又要传太医时,便与苏锦汐急忙坐马车往宫里赶,连轮椅都没来得及带。 进宫后墨晏辰和苏锦汐先去皇上那里露个脸。 看到墨晏辰竟然没有乘坐轮椅,而是被苏锦汐搀扶着走进来,皇上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面露愠色,斥责道: “晏辰啊,你这孩子怎如此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今才刚好转些许,这天儿又这般炎热,你还往外乱跑作甚?若有何事,派人进宫跟父皇说一声就是。” 说完,皇上又将目光转向苏锦汐,略带不满地说道: “锦汐丫头,你也是,怎能任由他这般胡来?就不知道管着点儿?” 不等苏锦汐开口解释,只见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率先轻笑出声: “父皇,您这可真是错怪阿锦啦!她对我向来关怀备至,平日里照顾我都唯恐不够周到呢,又怎会对我不管不顾呀?” “实不相瞒,此次是儿臣听闻皇祖母身体欠安,心中实在担忧,便执意要入宫来给皇祖母请安。” 皇上听后,也不禁微微一笑,转头将视线投向苏锦汐,和声说道: “看来倒是朕误会锦汐丫头了,是父皇不好,不该这般轻易下结论。这样吧,父皇这儿刚得了一套极为精美的红宝石头面,待到你们出宫之时,就让人给你一并带回去好了。” 闻此话语,苏锦汐脸上瞬间绽出笑容,赶忙盈盈施礼谢恩道: “长者赐,不敢辞。臣媳在此多谢父皇的慷慨赏赐。”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再次把目光移回到墨晏辰身上,略带责备之意地嗔怪道: “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你皇祖母知晓你的一片孝心便是了。再者说了,你如今身上还有伤未曾痊愈,何必如此着急忙慌地带伤进宫呢?” 而且,太后她老人家若不见你,只怕心情会更好一些。 然而,墨晏辰却一脸乖巧又坚定地回应道: “父皇此言差矣,儿臣自西蜀归来之后,尚未曾亲自前往皇祖母跟前请安问礼。” “而今既然已经得知皇祖母身体微恙,若是再不赶紧前来探望请安,那岂不是显得儿臣太过忤逆不孝了吗?” 正在这时,只听得高寒清朗而响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皇伯伯,小侄给您请安啦!” 听到高寒的声音后,皇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并笑骂道: “好你个臭小子,给朕请安还不赶紧滚进来,难道还要等着朕亲自出去请你不成?” 皇上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高寒一身锦衣华服,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笑嘻嘻地大步走了进来。 “嘿嘿,皇伯伯,小侄若不是手里提着这个食盒,一准儿会滚着进来让您开心开心!” 高寒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了皇上的面前。 然后,他轻轻地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将里面的美食呈现在皇上面前。 “皇伯伯,您快尝尝看,这些可都是小侄特意跑到醉扶归给您买回来的开胃小菜哟!” 高寒满脸期待地看着皇上。 皇上饶有兴致地朝着食盒里望去,只见里面摆放着几碟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食欲大振,垂涎欲滴。 “哦?这些都是什么菜?朕竟是未见过。不过,这些菜看起来很是清爽可口。”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站在一旁的苏锦汐鼻翼微动,嗯,这熟悉的泡椒味真是太好闻了。 想来应该是泡椒类的小吃吧。 没想到自己只是跟那位大厨简单描述了一下想法,对方居然真的就做出了这么美味的食物。 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陈全见状,赶忙走上前去,微笑着从高寒手中接过了食盒, “哎哟,小王爷孝心可佳,只是陛下刚用过早膳,如今怕是吃不下的。不如先放着,等午膳时给皇上吃。” 这宫外来的食物,皇上哪能随便乱吃? 皇上笑着看向高寒: “不错,高寒有心了。辰儿他们要去给太后请安,你可要去?” 去,当然要去。 若不是墨晏辰让人传信说太后宫里有热闹可瞧,当本小王乐意进宫啊? 第386章 吃闭门羮 高寒咧嘴笑道, “是小侄思虑不周了。” “小侄也许久没给太后请安了,便随墨晏辰他们一起去请安吧。” 等他们三个人去了太后的福寿宫,一名宫人赶忙进去通传。 不多时,那宫人便出来传话, “太后娘娘此刻正在用早膳,特命诸位先在此稍候片刻。” 就在此时,只见景王也前来向太后请安。 那宫人一见景王到来,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原本平整的面容瞬间被挤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褶子,她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谄媚地说道: “景王殿下您可算来了!太后娘娘早就盼着您呢,特意吩咐说要等您一同用早膳呐!” 景王闻言,先是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站在福寿宫门外的几个人,随后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这才抬起头,目光略带傲慢地望向墨晏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哟呵,这不是定王兄嘛!怎么,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么?真是可怜呐!本王要去陪皇祖母用早膳,就先行一步咯。” “至于各位嘛,就在这儿晒会儿太阳吧。哈哈哈......” 言罢,景王挑衅似的大笑着,堂而皇之地从三人面前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高寒望着景王那副嚣张跋扈、令人憎恶的样子,气得脸色发青,忍不住开口想要怒斥对方: “墨晏斌,你......” 然而话刚到嘴边,一旁的墨晏辰却是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了高寒,并微不可见地朝他摇了摇头。 此时,各宫嫔妃也都来给太后请安了,然而,令众人感到意外的是,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被告知要在福寿宫外等候传唤。 墨晏辰身子看似倚在苏锦汐身上,其实没放一点重量在她身上。 他怕累坏亲亲娘子,等过几天他身体恢复了,不能陪他做运动。 但在外人看来,皆以为是墨晏辰身上重伤未愈,站都站不住,还得定王妃扶着他呢。 面上不说,但大家心里都认为定王殿下仁孝。 自己身体都这样了,还特意来给太后请安。 相较之下,太后对于景王殿下的偏爱可就太过明显了。 那位景王殿下明明好模好样的,却能够直接被请进宫内与太后一同用膳; 而可怜的定王殿下,与定王妃一起征战西蜀,为天圣开疆拓土,以致如今还重伤未愈,站都站不稳,太后却让他与定王妃站在门外等着。 正在这时,靖王和靖王妃也来了。 在看到墨晏辰夫妇时,靖王眸光微闪了下,上前一步,中规中矩的朝二人行了个礼。 然而,面对前来行礼的靖王夫妇,墨晏辰却只是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便双眸微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冷哼。 “原来是靖王弟呀,本王可受不起你的礼。” 墨晏辰这句看似轻飘飘的话语,就如同点燃火药桶的火星一般,瞬间将靖王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给彻底引爆了。 他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阴阳怪气地大声反驳道: “定王兄,臣弟知道您还在因为那天回城之时,小弟未曾亲自出城相迎而心生不满。” “可是,且先不论小弟当时根本就不知道您和定王嫂会在哪天归来,就算是景王弟,他不也是同样没有出城迎接吗?” “凭什么您单单就要拿臣弟来出气呢?真当本王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不成!” 话说到此,靖王那张白皙的面庞已然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哪知墨晏辰却神色未变,只轻轻睁开眼,声音清冷, “长兄如父,靖王弟不懂吗?做为弟弟,本王不想给你好脸色又怎么样?你能如何?” 闻听此言,靖王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猛地抬起手,颤抖着指向墨晏辰,咬牙切齿道: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本王会请父皇评理的。” 哪知墨晏辰辰听闻此话后,不仅没有半分惊慌之色,反而低笑出声, “靖王弟,你是还没断奶吧?还找父皇告状,丢不丢人啊你。” 墨晏辰这番毫不留情面的嘲讽之言,彻底点燃了靖王心头的怒火。 只见他双目圆睁,眼中似有熊熊烈火燃烧,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着墨晏辰猛扑过去,势要将眼前之人狠狠揍上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一旁的苏锦汐见此情形,假模假样的连忙扶着墨晏辰往一边躲。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靖王妃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忙伸手紧紧拽住靖王的胳膊,拼尽全力想要制止他这冲动之举。 站在旁边的那些侍卫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快步上前,齐心协力才好不容易将情绪失控的靖王给强行拉扯开来。 正在这时,从福寿宫里走出来一位面容冷峻的嬷嬷。她板着脸,眼神凌厉地扫过在场众人,口中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各位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太后娘娘都被你们这般喧闹声搅得没有心情用饭了!” 说罢,这位嬷嬷稍稍顿了一下,接着又面无表情地说道: “太后娘娘有请各位进去请安。” 听到这个消息,众嫔妃心中皆是一喜,赶忙整理了一下仪容,鱼贯而入。 众人见到太后纷纷赶忙请安问礼,但还没等大家依次落座,只见太后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难看。 她甚至顾不上让身旁的宫人搀扶,便匆匆忙忙地站起身来,抬脚就要朝着后方走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太后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然而,就在太后刚刚走出几步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屁响声,刹那间,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宫殿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大家皆愣在当场,不明白太后是何意。 哪知太后刚走几步,突然就传来一声震天屁响,宫殿内突然静了下来。 太后的身子猛地一僵,紧紧地攥住身边嬷嬷的手,脚步愈发急促起来,想要尽快走到后面去。 可是事与愿违,紧接着又是一声响亮的屁响传来,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刺鼻的恶臭味迅速弥漫开来,眨眼之间就充斥了整个宫殿。 高寒急忙伸手捂住口鼻,脸上露出一副极度嫌弃的表情,皱着眉头大声说道: “太后娘娘,您这宫中莫非是有人闹肚子啦?怎么这么臭也无人去清理一番?” 第387章 拉裤子了 话音未落,那股恶臭已然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入了离太后最近的景王鼻中。 景王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忍不住干呕出声。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连忙抬起手来掩住嘴巴,试图挽回一些颜面。 而此时的太后早已顾不得自身所处的尴尬处境,猛地转过身来,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指着景王破口大骂道: “滚出去!你们统统都给哀家滚出去!” 墨晏辰自是不忍让苏锦汐继续待在这里闻臭味,于是当机立断地拉起她的手,迅速转过身去,朝着门外走去。 高寒见状,也赶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各宫嫔妃也忙起身行礼离开。 唯有景王,还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明摆着是太后拉身上了呀,他做为孙儿若是嫌弃的太明显,日后只怕会惹得太后对他心生不满。 正在景王内心纠结之时,出糗的太后早已怒不可遏。 她恨不得将在场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通通灭口。 可偏生见到面色苍白如纸、还用手捂住口鼻的景王依旧稳稳当当地端坐于原处时,太后心头的怒火瞬间燃烧得更旺了几分。 不由的怒喝一声: “还不快给我滚出去?难道还要等着哀家亲自送你不成?” 听到太后这声呵斥,景王忙站起身来,原本还想着要装出一副恭敬有礼的样子向太后辞别一番。 怎料刚张开嘴巴,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便直直地冲进了他的鼻腔与口腔之中。 刹那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景王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哇”的一声当场呕吐起来。 被自己的孙子如此当众嫌弃,太后顿觉颜面扫地,又羞又恼又气愤,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而一旁的嬷嬷则赶紧上前扶住太后,匆匆忙忙地向着后方走去。 好不容易在殿内吐完的景王,不敢有丝毫耽搁,紧紧屏住呼吸,迈开大步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冲出了殿外。 直到来到空旷之处,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仿佛要将刚才吸入体内的恶浊之气尽数吐出。 就在此时,只见墨晏辰佯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扶着苏锦汐的胳膊慢慢走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 “景王弟,不知皇祖母如今状况究竟如何啦?” 刚刚好不容易止住呕吐之感的景王,听到这话后,瞬间扭过头去,再次弯下腰来,哇啦哇啦地狂吐不止。 直吐到连苦胆水都快要喷涌而出的时候,众太医这才赶来。 而这边呢,墨晏辰见状,连忙看似虚弱无力地伸手轻轻扶住身旁的苏锦汐。 在外人眼中看来,仿佛这位定王殿下的身体已然孱弱到难以支撑自身站立,非得倚靠在定王妃身上才能勉强稳住身形似的。 眼见着景王只顾呕吐顾不得回话,只听墨晏辰缓了口气, “依本王之见呐,皇祖母此番如此情形,恐怕……是有歹人算计!” 话落,墨晏辰扶着苏锦汐道, “咱们快去给父皇报个信,一定得把这害了皇祖母的歹人给抓住。” 站在旁边的江寻低头忍笑,殿下您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听到墨晏辰这话,在场众人才发现,太后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大家竟然都没想起要赶紧去向皇上禀报! 好胳膊好腿的靖王二话不说,拉起靖王妃就走, “本王这就前去向父皇禀报此事,就凭你这个走一步就得喘三喘的病秧子,等你磨蹭到那儿,黄花菜都凉透啦!” 高寒眼睛一转,机会难得,他得对的起太后给自己起那‘混世魔王’的称号,直接干一票大的。 于是,上前一步扯开嗓子喊道: “本小王跑的快,我去请太医。” 正弯腰呕吐不止的景王,听闻高寒此言,不由得眼皮子一阵猛跳。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直觉告诉他绝不能让高寒去请太医。 然而,此刻的他由于呕吐太过剧烈,根本无法抬起头来,更别说开口叫住高寒了。 就这样,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寒如疾风似的跑远。 殊不知,当大家一同从殿内走出之后,太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气得气血翻涌。 情绪激动之下,身体的某些部位竟然开始有些失控了,秽物顺着她的裤腿缓缓流淌而下。 一直在旁边侍奉的那位嬷嬷见状,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将身子悄悄地往后退缩了好几步。 尽管那股刺鼻的恶臭直扑鼻腔,令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但她深知自己绝不能在此刻表现出丝毫异样。 于是,她紧抿住双唇,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与此同时,殿内的宫人们一个个皆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鸦雀无声,唯有那股难闻的气味在空中弥漫开来,久久不散。 那边墨晏辰和苏锦汐对视一眼,既然皇上和太医院那里都有人去报信了,那他们就去通知一下皇后娘娘吧。 皇后原本听闻太后出了事,身为后宫之主,于情于理她理应前来探望一番。 然而她的贴身宫女跑去一打听,在看到景王都吐得脸发白时,忙跑回告诉 ,皇后正要转回,却偏偏撞上了墨晏辰夫妇。 只见两人一脸郑重的道, “儿臣(臣媳)给母后请安。” 紧接着,墨晏辰又面带微笑说道: “难怪常听到皇祖母夸赞母后您孝顺有加呢,不知母后这般匆忙,可是着急赶往福寿宫看望皇祖母呀?” 皇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她便强作镇定地回答道: “本宫突然有些身子不适……”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墨晏辰忙识趣地接过话茬: “哦?原来是母后身体抱恙啊!” 只见他脸上露出关切之色,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 皇后微微颔首,心想这孩子倒也挺有眼力劲儿的。 却听到墨晏辰从善如流的开口, “那可巧了,高寒已经去请太医去了。想来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很快就能赶到皇祖母那里,母后您这会儿过去正好,刚好可以让太医帮您诊个脉。” 皇后…… 合着本宫不去闻那股子臭味儿都不行了是吧? 墨晏辰:如此千载难逢的好事儿,怎么能少的了皇后娘娘呢? 太后之前可是一向可是最宠皇后和康王的。 他们自然要有福同享了。 墨晏辰猜的没错,此时的高寒已经到了太医院。一进门他就扯着嗓子大喊: “不好了,太后出事儿了,你们快去看看!” 说着,一把拉上杨太医就要往外走。 杨太医被他拽了个趔趄,忙道, “别急,老夫去拿药箱,太后怎么了?” 高寒就等着他问呢,当下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说的很大声,恨不能传遍整个皇宫。 “太后当着众嫔妃和几位皇子的面……”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才猛地爆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拉裤子了!!” 第388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然炸响,瞬间将整个太医院都震慑得鸦雀无声。 杨太医拿着药箱的手一抖,不由皱眉看向高寒, “太后你也敢编排,看来是去随定王去西蜀几个月,你父亲没有收拾你了。” 这话是敢说的吗? 自从定王娶了锦汐丫头,太后是就没消停过。 三天两头不是寻这个妃子的晦气,就是寻那个世家夫人的晦气。 不仅如此,她还时常传唤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夫人们入宫侍疾。 你若说她有病吧,她骂他们这些太医时,那可是中气十足,没有半分病态可言。 太后既没病,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出现拉在裤子上这般荒唐之事呢? 然而,面对杨太医的指责与质问,高寒却是一本正经地道, “杨太医,您想啊,太后她老人家岁数大了,有时会控制不住,这不是很正常吗?还是说你们以为太后不用亲自拉屎?” 话音刚落,杨太医抬手就朝他脑后拍了一巴掌。 “还不快住嘴!老夫看你是欠收拾了。” 也就是他把高寒看作小辈,才敢上手打他。 什么浑话都往外说,不要命了? 高寒却是抬手揉了揉后脑勺,一脸焦急, “是是是,我实话实说不对。我又不是大夫,我只是把看到的和你们说一下而已。你们还是快些去看看吧。我只是来传个话而已。” 说到这里,高寒还有些不解地道, “总不能是太后急着上茅厕,或者是看到墨晏辰和苏妹妹,她心里不痛快,故意拉裤子恶心他们的。” 站在一旁的杨太医等人则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有这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吗? 高寒急忙催促道, “快点走吧,这么丢脸的事儿,咱们还是不要议论了。” 众太医望了他一眼。 你还知道丢脸啊! 怎么听着你刚刚那嗓门,恨不得全京城都知道似的。 当下众太医也怕太后真的身体不适,大家都拎着药箱急匆匆地赶去福寿宫。 那边皇上已经得知定王和靖王两人争吵之事,不由的眉心舒展。 吵了好啊,他希望他们兄弟几个都反目成仇才好。 正当他于心底暗自得意之际,忽听得靖王前来回禀,言道太后似乎当着众人之面失禁拉在了身上。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耳边,直将皇上惊得“噌”地一下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目光直直地射向靖王, “你适才所言何事?朕未曾听清!” 只见那靖王面色微白,嘴唇轻颤,似有几分畏惧之意,犹犹豫豫地压低声音再次说道: “皇祖母好似……失禁拉在了身上,整个福寿宫内此刻已是臭气熏天。” “现如今众位前去请安的嫔妃,皆已被皇祖母驱赶至福寿宫外站着了。” 待皇上终于听明白了此番话语所表达之意后,其面上虽是并未显露出丝毫异样,但内心深处却是早已乐开了花。 出糗好啊。 他就爱看太后出丑丢人。 “可有请太医?走,朕随你们去看看。” 去看看太后的笑话。 说着,皇上便龙行虎步朝外走去。 皇宫里屁大个事儿都能很快传的人尽皆知。 很快,整个皇宫上下人等,皆知太后拉裤子了。 而此时的福寿宫前,可是挤满了人。 那些得到消息来瞧热闹的宫人,本还以为说太后拉裤子是以讹传讹。 如今一看景王吐得直不起头,便知这听着离谱的事儿,八成是真的。 皇上过来时,险些挤不进去。 众人一看到皇上驾到,纷纷诚惶诚恐地跪地行礼,异口同声地高呼: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急着进去看太后笑话,没功夫同他们闲谈,当下只摆了摆手。 当皇上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视过眼前这群人的时候,突然发现墨晏辰面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晃晃的,整个人几乎完全倚靠在了一旁的苏锦汐身上。 见此情形,皇上不禁上前一步皱起眉头问道: “外面天气这般炎热,你身上的伤又没好,怎么也出来了?” 还未等墨晏辰开口回话,站在旁边的高寒便迫不及待地向前跨出一大步,抢先说道: “皇伯伯,他自然是被太后给赶出来的。不但是墨晏辰,你们在场这些人,都是来给太后请安被赶出来的。” “您是不知道,如今这福寿宫里,臭味熏天,令人作呕!” 说到此处,高寒似乎回想起那股味道,不由得皱起眉头,一脸嫌恶之色。 “您看太后平日里多疼墨晏斌,咱们这么多人都忍着臭味没吐,偏他毫不顾忌太后的颜面,当着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就吐的昏天黑地。” “他得多嫌弃太后,才这么干啊。啧啧啧,真替太后感到不值,真是白疼他了。” 高寒是越说越是激动,满脸的愤愤不平。 皇上听得是额头青筋直跳。 就高寒这么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他过来的路上可是听说,高寒去传太医直接说太后拉裤子了。 太后不要脸面呀? “你的事儿,朕让你父王和你算!”皇上说着,吩咐人去请永王速速进宫。 接着不悦的瞟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景王。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朕是白放了许多心思在你身上了。 由于静安公主与侍卫在宫中私通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这使得皇上已经许久未曾踏入婉贵妃的宫殿了。 然而,当他不经意间望见安安静静地站立在景王不远处,并对着他微微浅笑的婉贵妃时,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位早已香消玉殒的宸妃身上。 但是,宸妃所诞下的晏辰那可真是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啊! 说起来,辰儿无论是治国理政之谋略还是行军打仗之勇略,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令人赞叹不已。 尤其是其拿下西蜀,立下了开拓疆土的不世之功。 再看看眼前这婉贵妃所生育的几个子女,真是一个不如一个能上台面啊! 已逝的雪颜暂且不提,本以为那看似知书达理的静安公主会有所出息,没曾想到她竟然敢在这宫中与侍卫私通,闹得人尽皆知,简直是将皇室的颜面给丢尽了! 至于老五,自己当初可是煞费苦心地悉心栽培于他,谁承想他学到的竟是那些不入流的小家子气的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 这般想着,皇上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抑制,越看越是气恼万分。 最后,他索性猛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些令他烦心的人和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端庄稳重的皇后。 “太医可来了?” 第389章 人尽皆知 皇后强忍着那股若隐若现的臭味儿,努力维持着端庄得体的仪态, “杨太医等人已经进去了。” 皇上点了点头,然后一挥衣袖,抬脚就朝殿内走去。 “皇后,你随朕一同进去。” “是。” 皇后心中暗自得意,皇上可是不待见自己儿子许久,如今叫上自己一同进去,却未叫婉贵妃和景王,显然是嫌了他们。 还有定王,皇上之前可是最宠墨晏辰的。如今却没叫他一起进去,可见自家晏临重获皇上疼爱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皇后暗暗压下眼底的得意。 她哪知墨晏辰根本就不想进去。 他是想看热闹,可没想闻臭味儿。 然而,皇上只是才进门,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扑鼻而来,直冲着他的鼻腔钻去。 刹那间,皇上只觉得自己的胃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腾起来。 当下连忙停下脚步,用手捂住口鼻,皱眉对皇后吩咐道: “你先一步进去瞧瞧太后那边是否已收拾妥当,朕若是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恐怕会有失礼之处。” 皇后听闻此言,面上赶忙应承下来,心里却是暗自咒骂不停。 合着你嫌臭,就让本宫进去? 怎么不让多年备受你恩宠的婉贵妃先进去闻臭味儿? 待进殿后,发现殿内虽然燃着浓郁的熏香,但仍遮不住那令人作呕的臭味儿。 太后端坐在床上,厚厚的床幔垂下,只伸出手给太医诊脉。 然而,众太医挨个儿的上前诊脉,愣是没诊出太后有什么病。 其实大家心里想说的是,也许太后根本就没病,纯粹是年纪大了,没忍住,拉裤子上了…… 然而,太后怎么能拉裤子上呢? 像太后这般尊贵的人儿,怎么会拉裤子呢? 她可是太后,还用像寻常妇人那般亲自入厕吗?? 众太医出去商议开方子,这边皇后缓缓走来,接过嬷嬷准备的茶水递上, ”母后先喝点儿水吧,太医已经去开药了。“ 哪知太后冷哼一声,满脸不悦地回应道: “哀家这里不用你侍候,你回去吧。” 虽然周芸嫁给了康王做侧妃,但太后每每想起康王自从大婚后,除了那次被周芸下药才与她同房之外,此后便再未踏进过周芸的房间一步。 想起这事,太后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业火熊熊燃烧。 当初若非皇后求来,她又怎会同意芸儿嫁给康王做侧妃? 现在倒好,嫁进康王府守活寡吗? 在深宅大院里,若是没有男人的宠爱,府里上下人等都会看不起不说,还会明里暗里的欺负。 皇后自然巴不得快些离开这臭味熏天之地,当下赔着笑道, “既然母后不喜欢儿媳在这里侍候,那儿媳这就告退。” “您是没看到,婉贵妃在外面可是担心您担心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呢。不如让婉贵妃和景王进来陪您可好?” 想到自己疼爱有加的晏斌居然当着她的面呕吐了两次,太后此时的心情变得愈发糟糕起来,看谁都不顺眼。 只见她猛地用力一拍床铺,怒声吼道: “让他们进来看哀家的笑话吗?统统都给我滚开!叫他们离哀家远远的!” 哪知道仅仅只是这么稍微一用力,某个关键部位竟然像脱缰野马一般完全失去了控制! 瞬间 ,那浓郁的臭味儿直冲天灵盖儿。 皇后本就不想进来,此时更是一刻也呆不下去,当下朝太后福身一礼, “是。” 话音未落,皇后便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似乎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似的。 皇后一出去,一直候在外面的众多嫔妃们顿时纷纷围拢过来。 其中一名嫔妃面露担忧之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娘娘,太后她老人家……”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皇后便脸色一沉,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厉声道: “今日之事,任何人都不准向外传播半句。若是胆敢有人私下议论此事,休怪本宫无情无义,绝不轻饶!” 听到皇后这番严厉的警告,众嫔妃皆是心头一颤,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一句。 只听皇后稍稍放缓了语调,继续说道: “太后洪福齐天,只不过是近日身体略有不适罢了。太医已在开方子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太后便能恢复如初。好了,都各自散了去吧。” 说罢,皇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偏殿之中,皇上正一脸焦急地向着太医询问太后的具体状况。 众太医面面相觑半天,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杨太医深吸一口气,上前躬身回话道, “回陛下,太后的脉相并无异常。而且,老臣查看了这几日太后入嘴之物,以及所接触到的各种物件,皆无异常。” 看着皇上面色阴沉下来,杨太医只得硬着头皮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后突然出现失禁的状况,或许……或许是因为年纪渐长所致。” 听到这样的回答,皇帝的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 年龄大失禁他可以理解 ,但是为何会奇臭无比? 他是想来看太后笑话,但不想忍受这臭味儿啊! “哼!”皇帝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地盯着杨太医等,质问道: “即便太后年事已高导致失禁,可为何会散发出这般浓烈刺鼻的臭气?你们身为太医院的御医,难道连这点都查不出来吗?” 眼看着皇上眉心越皱越紧,杨太医忙道, “老臣,老臣正在商议开个调理的方子,给太后调理一下。” 其实皇上也不想太后好的太快,这老太婆之前屡次刁难辰儿和锦汐丫头,也该遭点儿报应了。 一向被大家称赞仁孝的皇上,只得装模作样骂了众太医一通,便挥手示意众太医退下。 得到旨意后,这些太医如蒙大赦,纷纷快步离去,一个个都恨不得脚下生风,跑得再快些。 毕竟,谁也不想多停留片刻,更不愿再次被皇帝叫回去闻那福寿宫中那令人作呕的臭味儿。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只恨不能立刻逃离这是非之地。 麻了,他们这些凡人要入厕,但从未闻过如此之重的臭味儿! 第390章 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太医院院首杨太医颤颤巍巍的离开,跟在墨晏辰他们后面进宫的杜衡,此时扶着他回去。 杨太医一脸愁容地哀声叹气,不住地连连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 “老朽行医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疑难杂症,可这次竟然连太后究竟患了何种病症都诊断不出啊!” 他和皇上说是年纪大了所致,但他心里是认为太后肯定有病的。 他在宫里做太医几十年,京城里年纪比太后大我老人他见多了,也没见谁会失禁拉裤子上的。 特别是那处臭味儿,实在太不正常了! 杜衡:…… 你诊不出来就对了,若是诊出来,太后才是真的生病了。 想起墨晏辰给江寻的一兜子从王妃那里偷来的瓶瓶罐罐,杜衡叹了口气。 只怕这几天福寿宫要接连叫太医了。 念及此处,再看看眼前这位与自己祖父颇有交情的杨太医,杜衡心生怜悯,于是关切地说道: “杨太医,您老人家年事已高,如此这般繁忙操劳,身体怕是吃不消啊。依晚辈之见,您不妨向陛下告个假,暂且归家休养一段时间,待养足精神之后再来当差也不迟呀。” 杨太医连连点头,捋着胡子不解的道, “杜衡,你说太后这到底是怎么了?” 杜衡没话说。 毒虽不是他下的,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怕以后太后的症状会一个接一个出来,至于会是什么症状,他也不知道。 想起这个他有些头疼! 王妃什么都好,就是爱研究毒药。 说出去谁信啊! 那么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家,平日里没事儿时却偏爱钻屋里研究毒药。 而且,她还是只管配毒,不管解药的那种。 说多了都是泪…… 此时,只见杨太医站在一旁,满脸愁容,那紧紧皱起的眉头快能夹死蚊子了。 杜衡瞧着实在不忍,于是好心地压低声音出言提醒道: “依您看,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暗中给太后下了毒呢?” 然而,杨太医闻言却是连连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不可能,哪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竟敢向太后下毒?除非这人活腻歪了,嫌自己命太长不成?” 杨太医直接给排除了。 要么,就是太后作恶多端,如今报应来了,老天在惩罚她。 要知道,太后自年轻的时候起,便非良善之辈,其手段狠辣、心肠歹毒可谓是人尽皆知。 如今年纪大了,更是变本加厉,不知收敛。 要么,就是她真的控制不住拉在身上了,说不定床上也拉了很多,所以福寿宫里才会臭气熏天。 那边皇上特意叮嘱墨晏辰和苏锦汐回府休息,明日庆功宴,务必要以好的状态参加。 眼看着宫里今天的热闹也看完了,明天还有另一场大戏上演,墨晏辰二人乖巧的行礼告退。 两人坐着皇上特赐的肩舆快走到宫门口时,忽然间瞧见前方不远处永王怒气冲冲地拎着一根马鞭,风风火火地朝着宫内猛冲而来。 见着墨晏辰二人,永王只来得及朝二人点了点头,便急忙朝里冲去。 那倒霉儿子,若再不教训一二,只怕哪天他就把自己小命给玩完了。 望着永王渐行渐远的身影,墨晏辰微勾。 他早就说过,高寒在平阳出卖他,嘲笑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瞧瞧,永王叔这不就出手了嘛。 只可惜他不能亲眼目睹高寒上窜下跳挨抽的景像,可真是太遗憾了。 他虽然没能看到,但扶着杨太医还未出宫的杜衡,正好看到了这滑稽又刺激的一幕。 只见永王正手持一根长长的马鞭,气势汹汹地追着高寒抽。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 “混账东西,今日本王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才是。” 高寒则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在前面狼狈逃窜,边跑边求饶道: “父王饶命啊!您一见着孩儿就打,哪怕是要我死,总得告诉我为何打我,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你!”永王气的两眼一瞪。 他能说是因为高寒大嚷着太后拉裤子之事,才惹了皇上震怒吗? 再说一遍,岂不是把太后的脸面摁在地上磨擦了。 对上高寒狡黠的笑脸,永王拎起马鞭又朝他抽去。 “哟,永王爷,这可使不得呀。您这一鞭接一鞭往小王爷身上招呼,再这么打下去,恐怕小王爷浑身都要鲜血淋漓了!” 皇上早就回御书房了,说话之人正是皇上身旁的总管陈全。 别看他表面上语气焦急万分,但却没有半分要阻拦永王的意思。 虽然听起来语气挺急的,但是半分拦着永王的意思 都没有。 永王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紧,看来不下狠手不行了。 “陈总管莫劝,这臭小子罪该万死。” 紧接着,他痛心疾首地长叹一声: “唉!都怪本王与他那母妃平素里对其过于宠溺放纵,以致于养出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才酿成如此大祸。本王真是有愧于圣上隆恩,更有负太后娘娘的厚爱啊!”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咬牙切齿道: “待本王将这孽障狠狠惩治一番之后,自当亲赴御前领罚谢罪!” 然而,话虽如此,可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啊!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本就不大聪明,若是打傻打残了,他也心疼啊。 再说,回府媳妇不得和他玩命? 但是,皇上命人把他叫进宫,恐怕今日这臭小子不见点儿血怕是不成了。 权衡再三之下,永王终是把心一横,扬起手中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裹挟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径直朝着高寒的屁股狠狠地抽去。 “臭小子,今日本王若不狠狠收拾你一番,本王就不是你爹!” 高寒猝不及防,只觉一阵剧痛袭来,顿时杀猪般地嚎叫起来,一边嗷嗷乱叫,一边连滚带爬地拼命闪躲。 尽管高寒此时疼得龇牙咧嘴、面容扭曲,但他那倔强而又调皮的性子却丝毫未改,竟然还不忘嘴贱地调侃道: “父王您不想当我爹,难道是想反过来当我儿子不成?哎呀呀,那我可承受不起啊!” 永王:…… 这种东西还心疼个屁! 直接打死了心净! 站在一旁的杜衡看到眼前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高寒果然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第391章 太冤枉了 回府后的苏锦汐喝着听露端来的银耳莲子羹,看向墨晏辰, “明天的事儿可安排妥当了?” “放心,都安排好了。” 苏锦汐突然想起墨晏辰今日还未换药,当下道, “今日杨太医在宫里被折腾的够呛,你的伤势如何了?不如今天我给你换药可好?” 这话一出,却见墨晏辰连连摇头, “不用不用,稍后让杜衡来给我换药就好。” 以前他是恨不能十二个时辰与苏锦汐黏黏糊糊在一起,但如今,他真的很怕阿锦触碰他的身体。 他怕苏锦汐发现自己不举了。 话一说完,墨晏辰便转头朝着门外站着的江寻喊道: “去瞧瞧杜衡回来了没,回来了让他来给本王换药。” 江寻闻言,连忙应声称是,正准备转身前去寻找杜衡时,却瞧见杜衡正满头大汗、神色匆匆地一路小跑而来。 不等江寻发问,杜衡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王妃在屋里吗?” 江寻一脸茫然,指了指屋子, “在呢。正好殿下吩咐我去找你过来给他换药。既然你来了,那就快进去吧。” 屋内的苏锦汐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当下扬声道, “进来吧。” 杜衡大步进屋,眼神意味不明的先看了墨晏辰一眼,这才朝苏锦汐抱了抱拳道, “王妃,您那里止疼的药丸还有没有?高寒在宫里被永王用鞭子抽的浑身是血,杨太医正在给他清理包扎,只是高小王爷疼的嗷嗷叫。” 听到这里,苏锦汐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道: “永王就高寒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会舍得下如此重手?高寒到底伤得如何?” 此时她方才意识到,他们之前出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高寒的身影,原以为他先行离开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墨晏辰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永王叔会下狠手。 但再一想,也是高寒嘴欠,恨不得把太后拉裤子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即便皇上与太后不和,但皇室的脸面还是要的。 杜衡接着道, “高小王爷是被人直接抬回府中的。依属下所见,恐怕没有个把月的时间,高小王爷是无法下床走动了。” 说罢,他偷偷瞄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墨晏辰,心中暗自思忖: 要不是自家殿下……高小王爷又怎会遭此劫难? 江寻站在门口嘟囔道, “高小王爷也着实冤枉。他不过就是在请太医的时候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却差点儿就连小命都保不住啦!” 要他说,就是太后自己拉裤子上,脸上挂不住,便迁怒了高小王爷。 听两人说着话,苏锦汐已经转身走到屏风后面,从空间找来一些前世的消毒的,口服的,外用的药物装在药箱里递给杜衡。 并一一交待道, “你快些去永王府,这个是清理伤口消毒的,涂在伤口上没那么疼,这个口服消炎的,这个是活血生肌的,还有这个是止疼的。” 若是去的慢了,可就有高寒受的罪了。 杨太医向来爱用烈酒消毒,但高寒此时一身的鞭伤,倘若真用烈酒擦拭,那种剧痛简直难以想象。 万一他因疼痛难忍而挣扎乱动,势必会导致伤势进一步恶化。 杜衡二话不说接过来,朝她抱了抱拳,脚尖一点施展轻功离开。 看着杜衡离开,苏锦汐还有些不放心,起身想去看看。 今日这事儿,只怕高寒是受他们连累了。 若非墨晏辰给高寒送信让进宫看热闹,他哪用受这无妄之灾? 哪知墨晏辰一把拉住她, “放心吧,永王叔可是个老狐狸,只怕皮肉看着严重,不会伤着筋骨的。总得做做样子给皇上看看。” 那高寒如今浑身是伤,只怕是衣服全扒了上药,如何能让阿锦去? 万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景,那可如何是好啊? 苏锦汐哪会不知他的小心思,当下瞪了他一眼道, “怎么说高寒今日也是被咱们连累了,哪怕不进他的屋子,也得去永王府走一趟,听杨太医说说伤情才是。” “阿锦,你猜此时咱们府门口有没有皇上的眼线?杜衡去永王府,是因为随杨太医一起去的。” “若咱们专门去,只怕皇上就会以为永王叔与咱们交情深厚了。” 毕竟皇上多思多疑,永王叔又是当年父皇的好兄弟。 而他如今又在皇上眼中是重伤在身。 苏锦汐明白他的意思,心道只能停几天再去看高寒了。 这两天让杜衡多跑几趟,把需要的药物及时给他送去,能让他身上的伤好的快些,也免得永王婶担心焦虑了。 这事儿作罢,苏锦汐又想起一事。 “明日是你的庆功宴,我大哥可能回城?今日匆忙间也忘了向皇上请道旨意了。” 还是刚从西蜀回来时,她与墨晏辰夜里悄悄去军营见过大哥。 “放心吧,我已经和皇上说过了。皇上说让大哥今晚回城。明天参加咱们的庆功宴。” 听到这话,苏锦汐只觉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她深知墨晏辰凡事总能为她考虑得细致入微、面面俱到。 于是,她微微俯身,轻柔地低下头,在他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并柔声细语地道谢: “谢谢你。” “我说过,阿锦永远不用和我说谢谢。”墨晏辰拉着她坐下。 他那深邃而炽热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游离着,实则时不时地悄然飘向她那丰盈有致的身姿。 若是以往,恐怕他那利刃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脱鞘而出,一展锋芒。 但此刻,却宛如沉睡一般,毫无反应。 墨晏辰心里不由又沉了沉,脸上的笑容也肉眼可见的淡了下去。 本是满怀感激与感动之情的苏锦汐,留意到墨晏辰这般微妙的神情变化,不由有些好笑。 都说男人啊,男人啊,没挂在墙上之前,就不老实。 如今老实了,只能证明是他不行了。 算了,看他这阵子表现还不错,若是明天他的伤势轻了,便把解药给他吃下。 第二天,苏锦汐二人早早的就坐着马车出门了。 随着马蹄声有节奏地响起,马车缓缓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城中最为繁华喧闹的街道。 此时,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坐在马车内的墨晏辰突然开口对驾车的江寻说道: “在这里停一下车。” 听到主子的命令,江寻赶忙拉紧缰绳,让马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随后,墨晏辰伸出手扶住江寻的胳膊,故作艰难地下了马车。 江寻见状,顿时入了戏。 只听他焦急地大声嚷道: “殿下,您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啊!还是暂且在此等候吧,属下替您去买那孝敬太后娘娘和皇上的点心即可。” 第392章 离本王的王妃远点儿 然而,墨晏辰却只是苍白着脸,微微喘着粗气,坚决地摇头拒绝道: “不行,这孝敬皇祖母和父皇的点心,自然应当由我亲自去买。” 说完,他不顾身体的不适,坚持要继续往前走。 街上的行人看清来人之后,原本喧闹的街头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行礼之声: “见过定王殿下!殿下万安!” 众人皆恭敬地跪地行礼,向这位刚从西蜀征战归来,身受重伤的战神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街上的行人见状,不由纷纷行礼, “见过定王殿下。殿下万安。” 墨晏辰一袭华服显得有些宽大,脸色也略显苍白。 他一手扶着江寻的胳膊,一手微微抬起示意众人起身,缓声道: “各位请起,本王只是去‘一品斋’买些点心罢了,各位自便。” 说罢,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周围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有不少人都听到江寻刚刚说的定王殿下要给太后和皇上买点心之事了。 当即就有人小声议论道: “定王殿下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惦记着太后和皇上爱吃的点心,这份孝心当真是可感天地啊!” 另一人连忙点头附和道: “可不是嘛,咱们这位定王殿下向来以纯孝着称,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呐!” 随着这些议论声响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对定王殿下是赞不绝口。 一时间,整个街道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敬佩之情。 而定王殿下则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善如流的坐上江寻搬下的轮椅,由他推着往“一品斋”而去…… 坐在马车内的苏锦汐不由撇了撇嘴,这人演起戏来简直以假乱真。 当下吩咐听雨赶着马车先往宫门口走。 出门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墨晏辰既然回到京城了,而且还受了伤,自然要在京城百姓面前露露脸,刷刷好感的。 让大家瞧瞧,墨晏辰之前在边疆能抵御外敌,保家卫国。 现如今不仅如此,还能够开拓疆土、立下赫赫战功。 相比较其他几位皇子而言,定王殿下对于天圣王朝来说无疑称得上是一位功勋卓着的大功臣呐! 那边苏锦汐带着听雨已经到了宫门口,此刻,宫门口处人已经聚了不少人。 哪知刚刚步下马车,苏锦汐的目光便与正大步走来的景王相遇。 只见景王眨眼间就已来到苏锦汐身前,并将其去路牢牢堵住。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开口说道: “皇嫂,这可真是应了那句‘相请不如偶遇’呢。既然在此相遇,不若我们一同前往附近寻个地方喝杯香茗,好好叙叙旧,您看如何呀?” 听雨正要上前,苏锦汐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毕竟身份不对等,听雨一个侍女上前只会吃亏。 然而,对于景王这番看似热情的邀约,苏锦汐心生厌烦。 斯文败类说的就是景王。 之前装的仁善谦恭,如今是一点儿也不装了。 当下苏锦汐面沉似水,冷冷应道: “景王弟,请恕我无法奉陪。” 说罢,她微微侧身,想要从景王身旁绕过去。 可是,景王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他迅速移步,再次拦住苏锦汐的去路,并且更进一步地靠近她,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轻声细语道: “皇嫂莫要急着拒绝嘛。听闻定王兄在战场之上负伤累累,身体状况大不如前,说不定某些方面已然难以正常使用。” “想来皇嫂独守空房寂寞,不如小弟来帮你排解一下寂寞可好?” 闻听此言,苏锦汐不禁面色骤变,她猛地向后退开一步,扬手朝景王那张俊美的脸庞狠狠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景王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一道清晰可见的掌印。 苏锦汐怒目圆睁,指着景王厉声斥骂道: “没想到景王弟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居然是如此不知羞耻、寡廉鲜耻之人!” “竟然连自己的亲嫂嫂也胆敢肆意调戏,简直就是道德沦丧,无耻至极!” 她嗓门极大,此处恰好位于宫门口,今天来参加庆功宴之人众多,此时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纷纷扭头朝他们看来。 景王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动手打自己! 一时间,景王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石化一般杵在原地。 然而,苏锦汐可不管这些,她怒气冲冲地伸出手指指向景王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好你个不知羞耻的景王殿下!本王妃与定王夫妻恩爱、情比金坚,你作为弟弟,竟然调戏欺辱于我!身为皇子,难道连最基本的礼仪廉耻都不顾了吗?” 看来只断了他的子孙根还是太轻了,这种渣滓就该直接扔去乱葬岗喂狗! 待景王终于回过神来,他那张英俊的脸庞瞬间变得阴沉如墨,难看至极。 对上周围众人探究的目光,景王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解释道: “皇嫂您真是误会小弟了啊!实在是因为静安仰慕皇嫂在西蜀上马杀敌的风彩,进宫后想请你去她宫里说说话而已。” “只是她与皇嫂不熟,所以才特地拜托我前来邀请您过去一叙。” “哼!你这话像放屁!” 苏锦汐毫不留情地驳斥道, “静安公主既不是缺胳膊少腿,也不是身患残疾无法行走,她若真想找我说话,她做为妹妹,不该亲自前来吗?” 正在这时,两辆华丽的马车停下,只见江寻从车辕上跳下,打开车帘先搬下一张轮椅,接着墨晏辰扶着他下了马车。 被江寻推着走向苏锦汐,墨晏辰笑道, “阿锦,昭阳姑母和乐瑶以及弟妹也来了,你们一起先进宫吧。” 只见郑盼儿和乐瑶跟着昭阳长公主笑着朝苏锦汐快步走来。 在看到昭阳长公主的时候,景王脸上立刻堆满了乖巧的笑容,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走上前去,然后恭恭敬敬地向昭阳长公主请安: “晏斌见过昭阳姑母!” 昭阳长公主淡淡地瞟了景王一眼,便嫌弃的移开眼睛。 婉贵妃不是个东西,生出来的儿子也不是东西。 当下微微颔首,便扭头笑望向苏锦汐道, “阿锦,先随姑母进宫吧。” 这边墨晏辰眸光深邃的盯着景王,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老五,以后离本王的王妃远点!” 面对墨晏辰如此直白的警告,景王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反而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挑衅地回应道: “本王若是说不呢?” 第393章 试试就逝世 听到这话,墨晏辰原本平静如水的眸子瞬间冷了三分,仿佛有一层寒霜凝结其上,让人不寒而栗。 但他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冷冷地回击道: “那你大可以试试看!” 景王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更加嚣张起来。 只见他吊儿郎当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满不在乎地继续挑衅道: “呵,试试又如何?” “定王嫂那样的女人,若是睡起来肯定别有一番风…呃…” 景王话未说完,突然脖子就被墨晏辰一手掐住,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袭来,使得景王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声,却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字。 墨晏辰微微眯起双眸,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眼前之人,同时压低嗓音,冰冷地道: “本王让你试试就逝世。” 话音未落,只见他手上的劲道猛然加重几分。 就在此时,景王的侍卫们才如梦初醒一般,慌忙疾步冲上前去,口中高呼: “定王殿下息怒!” 然而,还不等他们靠近,墨晏辰已然手臂一挥,将手中之人如同弃物一般狠狠掷出。 只听得砰然一声巨响,景王狼狈不堪地重重摔落在地。 他双手颤抖着抚向自己的脖颈,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满脸惊恐地望向墨晏辰。 他做梦也未曾料到,墨晏辰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嚣张跋扈,光天化日之下于宫门口对他痛下狠手! 而原本已与昭阳长公主一同先行离去的苏锦汐,听闻身后传来的这番异动后,不由转身急匆匆地折返而来。 墨晏辰一眼瞥见她的身影,当即伸手从一旁的江寻手中接过一方洁白的丝帕,不紧不慢地擦拭着自己刚才掐过景王的手掌。 待做完这些,他方才缓缓收敛了身上那股冷冽肃杀之气,转而换上一副温和宠溺的笑容,凝视着苏锦汐柔声道: “不是都叫你先随着姑母她们一道进去嘛,怎的这般不听话,又匆匆折回?” 苏锦汐接过江寻手中轮椅, “走吧,我推你进去。今日父皇可是为你办的庆功宴,可别因那些猫狗坏了兴致。” 刚推着走两步,只听得后面又传来嘈杂声, “麻烦大家都让一让,都让一让。让我们小王爷先过去。” 接着便传来高寒的痛呼的声音, “哎哟,轻点儿,你们不知本小王现在是体无完肤啊!本小王现在可是重伤员,要轻拿轻放。” 听到这声音,苏锦汐和墨晏辰不由扭头望去。 只见高寒头顶玉冠,熠熠生辉;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天蓝色锦衣,更衬得他风度翩翩、气质不凡。 只可惜此时他是可怜巴巴地趴在一张担架之上。 倘若他是远远地骑着骏马飞驰而来,单凭他那张取了永王叔和永王婶各自优点的脸庞,不知会令多少无知少女为之倾倒。 当高寒瞧见墨晏辰时,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嫌弃之色,撇撇嘴道: “哟呵,墨晏辰,真没料到你这个病恹恹的家伙居然来得这么早啊。本小王原本还以为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到的呢,谁知道又被你这家伙给抢先一步啦。” 墨晏辰懒得理这个逗逼,当下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去, “咱们走,不等这个倒霉玩意儿。” 苏锦汐笑着朝高寒点了下头,边推着墨晏辰往里走,边低声笑道, “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高寒今天穿身新衣看起来还挺俊的。” 墨晏辰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闪,再扭头打量了下高寒那骚包的新衣,不由一脸的嫌弃。 起身扔下轮椅,拉着苏锦汐转身就往宫里走,任高寒在后面趴在担架上扯着嗓子高喊“等我一下”,墨晏辰却是充耳未闻,脚下步伐丝毫不见放缓。 昭阳长公主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晚辈如同小孩子一般斗气,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她低声嘱咐乐瑶和郑盼儿随苏锦汐先前面走,她则转身去看高寒。 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显然伤势未愈,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倔强与兴奋。 昭阳长公主轻轻皱了皱眉,语气温柔而带着些许责备: “听说被你爹抽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今日怎不好好在府里安心养伤呢?还这般莽撞地跑出来瞎凑热闹。” 高寒听到昭阳长公主的话,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语气略带撒娇地道: “哎哟,昭阳姑母啊,您有所不知呀!侄儿本来确实打算在府里老老实实养伤的,可是今儿个一大早,陈总管就到府上传皇伯伯的口谕,令小侄今日务必进宫参加庆功宴!” 说到此处,高寒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内心的激动与兴奋而泛起了一丝红晕,他双目放光,接着说道: “小侄寻思着,这次我前往西蜀有功,肯定是皇伯伯想要嘉奖我的!所以才令我带伤前来。” 就在这时,宫门口处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前来赴宴之人。 众人听到高寒这番话语,心中皆是暗自思忖起来,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翻滚。 听说昨天高寒在宫里是被皇上勒令永王施以惩戒,出宫时高寒是被人抬回去的。 一路上被诸多路人侧目围观,皆言高寒被永王拿鞭子抽得浑身是血,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遭受如此重创之后,岂料今日皇上居然还特意遣人传话,责令高寒再度入宫。 这怎么看都有些不近人情。 昭阳长公主不禁嗔了高寒一眼,压低声音告诫道, “管住你的嘴,切莫再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了。小心你爹又抽你一顿。” 高寒朝她咧嘴一笑,低声道, “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话间,永王夫妇的马车也到了。 想及昨日亲眼目睹高寒满身鲜血被抬回府上那一幕场景,永王妃若说不心疼,那定然是假话。 只是无奈,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即便他们心中有所不满,亦是无法公然违抗圣意。 也只能委屈自家儿子。 此刻眼看着高寒面色惨白如纸般被再次抬进宫,永王妃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起来。 皇上这是故意折腾人呐。 昭阳长公主见状忙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笑道, “永王嫂,时候不早,咱们先进去吧。” 此处人多嘴杂,不定传着传着话都变味儿了。 第394章 安国郡主 在庆功宴上,高寒瞧见所有该到的人都已经悉数到场,就连皇上和皇后也缓缓而来。 待众人一齐行礼后,高寒抬起头目光迎向皇上,脸上露出恭谦的笑容,高声说道: “皇伯伯,侄儿在此给您行礼了!” 看着高寒脸色苍白,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担架上,那模样看上去甚是虚弱。 皇上一眼望见这样的高寒,心头不禁涌起一阵疼惜之情,昨日还萦绕在心中的些许怨气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毕竟也算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虽然高寒整日里说话欠揍些,但这孩子向来没有坏心。 当下皇上微微一笑,和声说道: “行了,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坐下吧。” 哪知高寒的脸色却突然一垮,原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庞此刻更是显得惨白一片。 他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小侄多谢皇伯伯的一番好意,但小侄对皇伯伯的敬佩之意犹如那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正因如此,小侄实在不敢就这样直起身子啊!” 皇上听了这话,不由得嘴角轻轻一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故意板起脸,佯装严肃地道: “罢了罢了,你这臭小子,马屁拍得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朕准你坐下。” 谁知高寒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愈发苍白了几分。 只见他苦着脸,声音颤抖地说道: “皇伯伯,只怕小侄接下来至少两个月都无法安安稳稳地坐着了呀……” 说到这里,他又来劲儿了,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永王,满脸委屈地朝皇上诉苦道, “皇伯伯,您是不知道,昨天我爹那架势是要打死我的,如今我这背上屁股上,没一块好的地方。” “若非您今天特意派人传信让侄儿进宫,只怕小侄是起不来床的。不信您瞧瞧我这衣服是怎么穿的。” 说罢,高寒稍稍抬起了身子,众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他身上。 只见他上身确实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锦衣,看上去还算整齐得体。 然而,当大家看到高寒把小腿从薄被下面往外一伸时,顿时都惊呆了——原来他的小腿竟然光溜溜的,肉眼可见上面鞭伤还是血淋淋的,可见下身是没穿衣服的。 刹那间,殿内的女眷们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声,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家更是羞得连忙低下了头,捂上眼睛。 不等皇上开口,坐在一旁的皇后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扬起声音斥责道: “高寒,你这般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把腿缩回被子里面去!” 皇后今日前来参加这庆功宴时,心中着实有些不情愿。 她的儿子同样去了西蜀战场,凭什么如今儿子还未归,皇上却已然开始为墨晏辰和苏锦汐举办起了这场盛大的庆功宴! 这怎能不让皇后心生怨怼与不满呢? 永王妃忙上前帮忙把高寒的腿塞进薄被里同,轻斥道, “一身的伤还不说老实些,仔细回府你爹又抽你!” 高寒疼的是呲牙咧嘴,抬头就朝皇上告状, “皇伯伯,您得给侄儿作主啊,我娘说让我爹回府还抽我。” 皇上不由失笑,抬手指着他笑道, “别说你爹抽你了,你若还这般说话不知遮拦,朕都想抽你一顿。” 说到这里,皇上看向永王道, “行了,这小子想必长记性了,你若是手痒想抽他,先让他把伤养好再说。” 永王瞪了高寒一眼,上前一步朝皇上行礼道, “皇上切莫被这臭小子糊弄了,这小子是三天不打就上房子揭瓦。微臣书房已经备了十多条马鞭,他若还不知悔改,到时微臣抽他,皇上可不许拦着。”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抬手虚指着高寒道, “听到没,到时你爹再抽你,朕也救不了你。自己安分一点儿。” 听到这话,永王夫妇对视一眼,这事儿算是翻篇了。 满座宾朋汇聚一堂,皇上身穿金龙黄袍,庄严肃穆地站在殿前。 他的目光落在墨晏辰和苏锦汐身上,声音洪亮而有力: “今日朕心甚悦,特为征战西蜀得胜归来的定王与定王妃举办庆功宴,以昭告天下,你们是我天圣的大功臣!。” “定王勇猛无比,智谋过人,西蜀之战,以少胜多,实乃我朝之栋梁;” “定王妃机智果敢,以女流之身,立下汗马功劳,让朕见识了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 “拿下西蜀国开疆拓土是你们的功劳,亦是朕的荣耀。今日,朕要将你们的功绩载入史册,让后世子孙永远铭记。” “朕在此宣布,赐定王墨晏辰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封定王妃苏锦汐为‘安国郡主’,赐其打下的西蜀为安国郡主封地,以示嘉奖!\"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要知道,苏锦汐早在年前便已获封郡主之位,但那时一来未曾赐予封号,二来也未划分封地,故而京城众人对此事并未过多关注。 然而此刻,当“安国郡主”这一封号,以及将整个西蜀国作为其封地之事公之于众时,所有人都不禁为之震惊。 且看那几位与其他皇子结党营私之人,此时更是一个个面色剧变,惶恐不安起来。 尤其是左相大人,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诧和忧虑,霍然站起身来,拱手向皇帝进言道: “启禀陛下,此等封赏,恐有不妥。以一国疆土作为某位郡主的封地,此举实在是前所未闻、史无前例呀!” “恳请陛下慎重考虑,再三斟酌此事。毕竟如此封赏,恐会引起诸多非议和后患呐。” “左相说的是,即便是各位皇子的封地,也从未有过这般出格。” “况且西蜀地广人稀,若赐予苏锦汐,岂不是让她坐大?” “正是,苏锦汐虽有功绩,但西蜀国乃是国家重地,怎可赐予一介女流。” 其他大臣亦纷纷附和,称此举有违祖制,会使国家陷入动荡。 皇上看着左相蹦跶的最欢,本来听到大家的反对,有些动摇的心思便愈发坚定起来。 第395章 厌了左相 原本让左相将与静安公主私通的那个侍卫收作义子,不过就是想保住皇室的颜面罢了。 毕竟无论如何 ,静安都是自己从小悉心养育长大的亲生女儿。 她贵为一国公主,又怎能够随随便便地就把她嫁给一个身份如此低微卑贱的侍卫呢? 可谁能想到,就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左相竟然隔三岔五、接二连三地跑来向他进谏,不停地劝说他赶紧为静安和那名侍卫举办婚礼。 哼!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要知道,就算自家女儿平日里的私生活稍稍有点放纵,但是纵观历朝历代,公主豢养一些男宠作为面首以供取乐消遣之事,屡见不鲜。 如果真要认真计较起来的话,像那样一个侍卫,恐怕就连给静安当面首的资格都没有,居然还敢痴心妄想着成为堂堂公主的驸马爷! 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正因如此,其实皇上对于左相早就心怀不满了。 只见皇上冷冷地扫视了一眼站在下方满脸义愤填膺模样的左相,然后面色阴沉地开口说道: “诸位爱卿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而且赐予封地的圣旨也早已颁布出去了。朕身为一国之君,向来都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 这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哗然之中。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各种猜测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其中一些善于揣摩圣意之人更是压低声音,暗自嘀咕着皇上此举是否意味着有意将定王立为太子。 靖王端坐在那里,神色依旧淡然如水,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然而,一旁的景王却是面色阴沉得吓人,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直以来,父皇明明对自己青睐有加,不仅暗中悉心培养多年,甚至还将手中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青衣卫都调拨了一部分给自己调用。 可如今,为何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居然将如此广袤富庶的西蜀之地,赐予身为定王妃的苏锦汐作为郡主封地! 这究竟是何用意? 莫非…… 景王眸色又深了深。 若是父皇真的变了心思,那就休怪自己翻脸无情了。 用他给的刀来杀他,想来不是他喜闻乐见的。 墨晏辰却是神色淡然与苏锦汐上前谢恩, “儿臣(臣媳)叩谢父皇隆恩。” 望着眼前那对堪称郎才女貌的璧人,皇上不禁龙颜大悦,满脸笑容地说道: “快快起身吧,辰儿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赶紧坐下好生歇息一番。” 待到二人依言缓缓落座之后,突然间,只听得高寒扯起他那高亢的嗓门,嬉笑着开口说道: “皇伯伯啊,侄儿原本还满心欢喜地想着,您特意差人传信让我今日进宫,还以为今日我是这庆功宴的主角呢。没想到……” 说到这里,高寒故意顿了一顿,这才接着道, “原来竟是为墨晏辰这个病秧子和定王妃庆功呐!” 话音刚落,只见高寒的脸上瞬间流露出满满的失落之色,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然而,不过须臾之间,只见他那张原本还略带沮丧的脸庞,转瞬间就堆满了笑容,甚至还带着几分谄媚之意。 笑嘻嘻地向皇上讨赏道: “皇伯伯,侄儿我好歹也是亲自奔赴过那凶险万分的西蜀战场,即便没有功劳,总归也有苦劳吧。” “您多少总得赏赐侄儿一些东西才是呀。我也好拿回去让我母妃高兴高兴。” 听到高寒这番不知羞耻的话语,站在一旁的永王顿时气得脸色发青,连忙朝着高寒怒声斥责道: “本王看你又皮痒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有臣子自己主动上前讨要赏赐的道理!本王看你是把脸皮丢在西蜀战场没带回来吧!” 说罢,永王似乎仍然觉得心中的怒气未消,接着又愤愤不平地补充道: “以后出去可别跟别人说你是本王的儿子,本王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番话逗得皇上哈哈大笑。 而殿内众人,也都纷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地轻笑起来。 毕竟,满京城中要给那些没脸没皮之人排个名次的话,这位高小王爷若是自称第二,恐怕无人敢称第一了。 待皇上那爽朗的笑声渐渐停歇下来后,他龙颜大悦地看向高寒,高声说道: “赏!高寒此去西蜀有功,朕赐予你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以彰表你的功绩。” 说罢,皇上微微一顿,稍作沉吟之后,接着开口道: “朕念及你一片赤诚孝心,实乃难得。故而在此额外再赏赐你黄金头面两套,珍珠头面两套,玉如意两把。” 皇上嘴角微扬,朗声道: “如此厚赏,望你能继续为国尽忠,不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高寒笑的露出一嘴白牙,喜不自禁道: “多谢皇伯伯赏赐!小侄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皇恩浩荡!” 紧接着,高寒又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说道: “皇伯伯对小侄的疼爱,那可是比天高、比海深呐!待小侄这身上的伤势痊愈之后,定会进山里猎只虎,到时候,将那虎皮硝制妥当给皇伯伯铺地。” 说罢,高寒还调皮地冲皇上挤了挤眼睛,模样甚是可爱。 哪知皇上听了高寒这番话语之后,竟然连连摆手摇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 “还想着去猎虎呢?你还是算了吧。别到最后虎把你给猎走咯!你父王和母妃还不得哭死!” 正在这时,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细听还有女子的哭泣声。 这突兀的声响瞬间 打破了宴会原本和谐的氛围,也引得皇上不由面带不悦地看向皇后。 身为后宫之主,怎么连这点秩序都维护不好? 如此重要的宴会,居然有人在外喧哗! 紧接着,只听一个女子略带哽咽且焦急的声音传来, “给本公主让开,本公主要立刻进去见我父皇。” 只听得另一个略显谦卑的声音传来, “公主,您先稍后,容小的先进去向陛下禀报一声,得到应允后您再入内可好?” 殿内众人都听到了这话,纷纷面面相觑,不知是哪位公主竟往这里闯。 皇上却是听出是静安公主的声音,顿时眉头皱了起来,扭头看向身边的陈全道, “你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陈全连忙躬身应诺,快步走出大殿前去查看情况。 很快,一向端庄得体的静安公主,此时却头发凌乱不堪,衣衫不整。 她却全然不顾形象地一路小跑着冲了进来。 来到御前,静安公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泣不成声地哭诉道, “恳请父皇为儿作主!儿臣要与严恒退婚。” 第396章 各怀心思 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在此之前,如果有人提起严恒这个名字,或许众人还茫然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自从皇上赐婚静安公主与左相严怀谨的义子严恒后,这严恒的底细,早已被有心人查了个底朝天。 人们实在难以理解,向来以端庄守礼着称、深受皇上以及婉贵妃宠爱的静安公主,为何竟然会钟情于自己一名身份低贱的侍卫? 更令人诧异的是,她居然还不顾身份亲自前往皇宫请皇上为他俩赐下婚约。 毫无疑问,今日这场原本应该是喜庆欢乐的庆功宴,因为此事而变得格外刺激精彩起来! 只是,皇室的瓜不好吃,他们怕有毒。 稍有不慎恐怕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与皇上并排而坐的皇后,在听到静安公主说出这番话语之后,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对于备受皇上恩宠多年的婉贵妃的女儿出事,她可真是太高兴了。 若非身份场合不允许,她都想令人燃放鞭炮庆祝庆祝了。 她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日了。 只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发展的速度如此之快,甚至尚未举行大婚典礼,静安公主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闹腾着要解除婚约了。 此时,不仅皇上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就连左相严怀谨的脸也是黑如锅底! 他就是怕夜长梦多,才会三番两次催着皇上把严恒与静安公主的婚事给办了。 他不是怕这个静安公主会反悔,而是怕皇上会反悔。 一个假的静安公主,不过是个贱婢,谁给她的胆子敢闹到皇上面前退婚?! 思及此,左相的目光愈发阴戾起来。 可见是恒儿太放纵他了。 恒儿还想借着她的身份自由出入皇宫呢,否则做为一个侍卫,想要出宫是难上加难。 若是没有闹出马上风之前,恒儿想要出宫是易如反掌,但自从出了那事之后,皇上便派了不少人手在那附近守着。 在马上风事件之后,他们也曾想过杀掉这个假静安公主,让恒儿恢复真正公主身份的念头。 但当时还想着让太医给恒儿医治。 而且 ,细思量过后,发现此计实在难以施行。 一来,恒儿本就是男儿身,若是在十二三之前或许还能够勉强混淆视听,只要仔细梳妆打扮之后,让人难辨雌雄。 但如今恒儿都已经十八岁了,男子的身量自然比女子高上许多,也壮实许多。 二来,他是最担心的是,一旦这假静安铁了心咬定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静安公主,那么恒儿恐怕很难拿出确凿证据,向皇上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毕竟恒儿若是认了,同样是欺君之罪。 如此想来,严怀谨只觉得自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又束手无策。 恒儿明明是男儿身,这么多年却一直以女子示人。 若说没有图谋,只怕宫门口的石狮子都不相信。 只见皇上轻轻击掌,很快便有两名黑衣影卫出现在他的面前。 “去把严恒给朕押来。”皇上面色阴沉,语气冰冷地命令道。 “是。” 影卫应声闪身离去。 紧接着,皇上扭头看向身旁的陈全,“叫婉贵妃给朕滚过来。” 做为母妃,对自己女儿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上心。以致于静安闯到庆功宴上闹着要退婚。 简直把皇家的脸面给丢尽了。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左相严怀谨心头猛地一颤,连忙快步向前迈出一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陪笑着说道: “陛下息怒。依微臣所见,这当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恒儿平日里对公主可谓言听计从,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丝毫忤逆之心。” “若是他不小心犯下什么过错,惹恼了公主殿下,微臣愿意在此替他先行向公主赔礼道歉。” 谁知,严怀谨的话尚未说完,那位假扮成静安公主的女子突然用力一扯衣袖,赫然呈现出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瘀痕。 皇上见状,双目圆睁,瞳孔急剧收缩,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 他的女儿再言行无状,也由不得一个下贱的侍卫打骂。 “那个畜生他打你?!” 只见那假的静安公主眼眶泛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串串地滚落下来。 她声音颤抖,带着明显的哭腔说道: “父皇啊,若不是儿臣实在忍不下去了,也不愿将这件事闹到人尽皆知。” 她微微抽泣着,继续哭诉道: “儿臣心里明白得很,无论我说些什么,那严相必然会想尽办法为他义子严恒找到各种合理的说辞。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说着,假静安公主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臂,向着殿内众人展示起来。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她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伤痕,有的地方甚至还渗出血丝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假静安公主咬了咬牙,接着说道: “各位大人请看,就凭我身上这些伤,但凡家中有儿女的,要是看到自家女儿被未来夫婿打成这般模样,又怎敢轻易将女儿嫁过去呢?” 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就连那原本想要开口反驳的严相,此刻也是哑口无言,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而且,这都还仅仅只是能够暴露在外人面前的伤口罢了。至于我身上那些无法示人的伤处,更是不计其数。” 说到此处,假静安公主哭得愈发伤心欲绝。 只听得殿内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严相的义子着实大胆,竟敢对皇上的女儿大打出手。” “可不是胆子大嘛,还是在皇宫里住着呢,就敢把静安公主打成这样,若真是成婚出了宫,不定怎么磋磨静安公主呢。” “哼,一个小小的侍卫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还不是仗着严相的身份便猖狂起来。” “啧啧啧,听说前一阵子,严相可是经常催促皇上早日把静安公主和严恒的婚事给办了。公主大婚可就要出宫立府了。” 说到这里,那人往严相那里瞟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谁知道严相打的什么主意呢。咱们可以说是看着静安公主长大的,一向是端庄守礼,怎么会和一个侍卫在宫里厮混。说不定是那侍卫给公主……下了药呢。” 就在这时,震怒中的皇帝终于回过神来,他连忙道: “静安,你快随朕与皇后去偏殿。”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假的静安公主却异常坚决地摇了摇头,拒绝道: “父皇,恕儿臣不能从命。今日之事,儿臣定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讨个说法!” 第397章 按律当诛 “儿臣知道您 是为了儿臣名节着想,也是为了皇室颜面着想。但是,儿臣宁死,也不愿与那个畜生再有瓜葛,也不想让京城权贵抵毁父皇的英明神武。” “所以,儿臣宁愿在大家的面前与那严恒对质。若是儿臣有半分假话,愿青灯古 佛一辈子。” “若他真的对女儿用暴力,那请父皇按天圣律严惩。” 皇上之前那些年疼爱静安不是假的,此时看到她这般,心中自然心疼,正要同意把赐婚圣旨作废。 却见那左相已然心急如焚,赶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 “皇上,此事不过是小儿女之间一时产生了些许误会罢了,何必闹到这般田地呀?” 说到这里,左相话音一转道, “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严恒既然已经是微臣义子,微臣自然要为他说上几句话的。” “当初静安公主和恒儿在宫里胡闹 ,使得恒儿得了马上风,虽然遍请名医,但至今不能人道。” “静安公主虽然贵为皇室公主,但也不能过河拆桥。看着我儿不行了,便要退婚?如此岂不是背信弃义?” 听闻此言,那假的静安公主却是冷笑了一声,眼神之中满是不屑之意,她娇声呵斥道: “左相,本公主之所以执意不肯随父皇前往偏殿,正是怕你会蓄意歪曲事实真相、肆意搬弄是非!” 说到这里,静安公主又朝皇上膝行几步,泪眼婆娑,她泣不成声地说道: “父皇啊,儿臣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呀。当初之事,都是那可恶的严恒给儿臣下了迷药,这才致使儿臣失身于他,犯下如此大错。”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左相,则是双眸微微闭合,心中暗自思忖着眼前这个局面究竟要如何破解,才能确保自己的义子严恒能够安然无恙地脱离险境。 毕竟此事一旦处理不当,不仅严恒性命难保,就连他自己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皇上听到假静安的话后,却已是怒火中烧,在他的皇宫里,左相的义子居然敢对自己的女儿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其心实在可诛! 况且,回想起当初只不过随口提了一句让那侍卫拜左相为义父,谁曾想那左相竟毫不犹豫地连忙应承下来。 并且自那以后,左相更是将那严恒视作亲生儿子一样百般呵护,还屡屡催促自己尽快为二人操办婚事。 想到这些过往种种,皇上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细缝,不由地便想多了。 眨眼间便想了许多可能。 就在这时,假的静安公主的话音刚刚落下,真正的静安公主——也就是严恒本人,恰好被影卫一路押解而来。 恰巧将刚才那假冒者所说之话一字不漏地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刹那间,严恒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终日打鹰,没想到有朝一日 ,被鹰给啄了眼。 没想到把这个贱婢的胆子给养肥了,不但想霸占静安公主的身份,居然还想要他的命。 呵呵,她真以为静安公主是那么好当的? 母妃能容得下她? 正在此时,只见婉贵妃脚步匆忙地赶了过来。 按说这场庆功宴她本就应该出席的,可是她的小女雪颜因苏锦汐而死,她又怎么可能有心情来参加专门为苏锦汐举办的庆功宴呢? 当婉贵妃一眼瞥见假的静安跪在皇上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时,心中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加快步伐走上前去,朝着皇上行礼后,便满脸担忧地转头望向那假的静安公主,急切地问道: “到底发生了何事?快些与母妃讲讲清楚!” 皇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对她说道: “婉贵妃啊,静安公主可是遭了大罪啦!” “她被她那未婚夫婿严恒打得浑身伤痕累累呐。不仅如此哦,她还声称当初就是那严恒暗中给她下了药,这才有了所谓的私通之事。” “如今呀,静安公主在此恳请皇上将那严恒严惩不贷,直接处以死刑,以此来匡正纲纪伦常呢。” 听闻此言,婉贵妃心中不禁一松,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静安这是终于想明白了,竟然想出这般苦肉之计,借助皇上之手除去那个可恶的侍卫。 这一招着实高明,既让那严恒得到应有的惩罚,又能挽回静安的声誉。 婉贵妃当即连声附和: “处死好啊,就该立刻处死!像这样低贱的侍卫,居然妄图迎娶本宫的静安,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然而,话锋一转,她又悲从中来,心疼地看着静安,泪水潸然而下, “只是可怜我的孩儿遭了大罪啊……” 说到此处,婉贵妃抬起头,目光殷切地望向皇上,言辞诚恳至极: “皇上,臣妾恳请您一定要为静安做主,将那严恒处死,为静安报仇雪恨呐!若不严惩此人,天理难容!” 左相此刻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婉贵妃平日多聪明一人,此时怎么就糊涂了呢? 那严恒可是她亲生骨肉啊,她竟然哭天抹泪的让皇上把人给处死?! 不怪婉贵妃一直以为,假的静安便是她自幼让男扮女装养大的儿子。 毕竟那个假冒的静安从十二岁起就入宫假扮严恒了。 这么多年下来,对于皇上和婉贵妃的种种习性可谓是了如指掌、谙熟于心。 而且当初真正的静安担心这个冒牌货会在皇上面前露馅,更是竭尽全力地将她调教成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模样。 皇上此时脸色阴沉的盯着那侍卫严恒。 就算婉贵妃和静安不求自己,皇上也是打算严惩严恒的。 自己般宠溺养大的宝贝女儿,竟被这样一个下贱的小侍卫给糟蹋不说,那家伙竟然还敢动手殴打静安,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严恒,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只见那严恒昂首挺胸地站在朝堂之上,面对皇上的质问,竟然毫无惧色。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平静地说道: “恳请皇上让在场众人暂且回避一下,微臣有一些重要的话语想要单独向您禀报。” 然而此刻的皇上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有心思去听严恒讲话。 他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吼道: “哼!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按天圣律,下毒谋害当朝公主,理应处以砍头之刑,立刻行刑!” 不等那严恒开口,左相不由高呼出声, “陛下请息怒,此时还有待商榷。” 面对左相的苦苦哀求,皇上却是不为所动,依旧面沉似水,不置一词。 严恒心中一沉,看向一脸怒容的婉贵妃,轻轻开口: “母妃,您真的要让儿子死吗?” 第398章 真假静安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大殿上空炸响,震得在场众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原本就庄严肃穆的宫殿此刻更是鸦雀无声,唯有那一颗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发出“砰砰”之声,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 今日究竟是何良辰吉日? 怎会有如此之多皇室秘辛接踵而至! 众人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般惊世骇俗之事。 而此时,高高在上的皇帝面色骤变,龙颜大怒! 他那威严的目光如利刃般狠狠地射向一旁的婉贵妃,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竟敢背着他做出此等丑事,给堂堂一国之君戴绿帽子,这婉贵妃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景王则是满脸惊愕,瞳孔猛缩。 这严恒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那么……母妃到底是与何人私通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 想到此处,景王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若说之前自己敢肯定父皇不会舍弃自己,毕竟他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培养自己。 但现在,他只想着希望母妃之事不要波及自己,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然而,在这一片紧张凝重的氛围之中,皇后却在暗中窃喜。 眼见皇上雷霆震怒,她的心底简直乐开了花。 自从这婉贵妃入宫以来,皇上便对其宠爱有加,常常流连于婉贵妃宫中,将她这位正宫皇后冷落在一边。 没想到婉贵妃却在二十年前就给皇上戴了绿帽子,而更为可笑的是,圣上对此竟一无所知,还对婉贵妃宠爱有加。 一想到此处,皇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窃喜。 不过,若这侍卫是婉贵妃生的,那静安也是婉贵妃生的,这搞到一起的两人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啊。 想到这里,皇后望向婉贵妃的目光之中不由自主就带着点儿幸灾乐祸。 此时此刻,大殿之内众人皆是心潮起伏,暗自思忖不停。 暂且不论这婉贵妃的一双儿女如何乱伦苟合之事,单说那至高无上、贵为九五之尊的圣上居然也会惨遭他人背叛,头顶绿帽,这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况且,瞧这侍卫模样约摸二十来岁光景,由此推断,陛下头上这顶绿帽少说也已戴了足足二十年之久! 当下有人悄悄的瞟向皇上,只见皇上脸色铁青,身子微微颤抖,显然已是怒不遏。 与此同时,墨晏辰则一手端着酒杯把玩,一手在桌下若无其事地牵着苏锦汐的纤纤玉手轻轻摩挲把玩。 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高寒此时也是满脸兴致勃勃地趴在那里,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来回转动着。 若不是自己近日不想再挨父王的马鞭,他恐怕得给他们添把火。 只见婉贵妃回过神来,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倒在了皇上的面前。 她那张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因焦急而变得有些扭曲,额头上甚至还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陛下!您千万不要听信这此人的胡言乱语呀!臣妾自入宫以来,承蒙您多年的恩宠,一心只为您开枝散叶,如今不过才育有一子二女罢了。” “哪里又来这么大的儿子呢?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 婉贵妃一边声泪俱下地哭诉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指向站在一旁的严恒,眼中满是愤怒和怨恨。 紧接着,婉贵妃恶狠狠地瞪着严恒,厉声呵斥道: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严恒!先是处心积虑地暗中下药,害得本宫如花似玉的女儿失身于你这无耻之徒。” “如今在皇上下旨将你斩首之后,竟然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妄图混淆圣听!” “如此欺君之罪,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皇后掩唇轻笑, “婉贵妃生的那一子二女,到底是不是陛下血脉,还未可知呢。” 皇上闻言心中猛的一紧,双眸喷火般睨了皇后一眼,瞬间把皇后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接着皇上便扭头目光直直地锁定在那个侍卫身上。 越看下去,皇上心中越是惊疑不定,只因这侍卫的眉眼间竟与婉贵妃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婉贵妃本来反驳皇后的,但在察觉到皇上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侍卫身上,不由得心头一紧。 当下也顾不得和皇后打舌仗,急忙看向皇上: “陛下,请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自从入宫以来,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背叛之意呀!” 这时,端坐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皇后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轻声说道: “婉贵妃,是非对错自在人心,皇上英明神武,自然会做出公正的判断。你这般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只听得皇上面色凝重地沉声对那严恒问道: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乃是婉贵妃之子,可有什么确凿无疑的信物能够证明你的身份呢?” 这话一出,婉贵妃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目光直直地盯着严恒。 景王也是目不转睛的看向严恒。 却见严恒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婉贵妃,接着直视着皇上的眼睛道, “准确来讲,我应该是婉贵妃的女儿,静安公主。那儿跪着的,是个冒牌货。” 此言一出,更是让在场众人浮想联翩。 “我怀里有一枚皇室子女皆有的玉佩,想来皇上一定认识。而且,玉佩后面还有一个‘婉’字。” 说到此处,严恒略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补充道: “据微臣的母妃所言,这个字乃是当年由皇上您亲手所刻。” 听闻此言,婉贵妃心头猛地一颤,满脸震惊之色难以掩饰。 她暗自思忖着,此人怎会知晓得如此详细? 难道眼前这位严恒当真是自己的静安?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静安,那么此时跪在旁边的那个静安又是何人? 一时间,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令婉贵妃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整个宫殿里的人们都瞠目结舌、惊愕不已。 皇上毕竟是久居高位之人,他迅速地回过神来,沉声道: “婉贵妃所诞下的静安乃是一位尊贵的公主,而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又怎能冒称静安呢?再者说了,朕自小亲自将静安抚养长大,对于她究竟是男是女,岂会不清楚!” 第399章 毒发身亡 婉贵妃此时脑子转的飞快,不管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静安,此时都不能轻易承认。 一旦承认,那可是欺君之罪! 不但自己性命不保,就连斌儿只怕也难逃一死。 当下柳眉倒竖,怒喝道: “你这个无耻之徒,污我静安清白,现如今竟然还胆敢妄言自己便是静安,你到底是何居心?真当陛下是好糊弄的不成?” 听到婉贵妃这般说辞,却见那严恒凄凉一笑。 他年幼时尚且不懂,在年纪大些,早就想过自己男儿身暴露后的种种后果了。 只是,他没想到,之前恨不能把他疼到骨子里的母妃,会如此轻易便抛弃了他。 皇上眉头紧锁,朝影卫微一颔首,那影卫动作利索的伸手把玉佩摸了出来,仔细检查过后,才双手呈给皇上。 殿内一片死寂,众人皆凝神屏气,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枚莹润的玉佩之上。 只见皇上微微眯起双眸,仔细地端详着玉佩。 片刻之后,皇上抬起头来,将视线投向一旁的景王,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的玉佩呢?” 景王闻言,神色一凛,连忙伸手入怀,掏出一枚与皇上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皇上接过景王递上来的玉佩,再次低下头,将这两枚玉佩放在一起,认真地比对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殿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终于,皇上缓缓抬起头,眸光复杂。 他确定这两枚玉佩的确是皇室子女皆有的信物,且玉佩 后面所刻‘婉’字,也是自己当年亲自所刻。 那么问题来了。 当年他就刻了两枚玉佩,那静安的呢? 当下,皇上的目光犹如冷箭一般射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假静安公主。声音如淬冰渣, “静安的玉佩呢?” 那假静安公主倒也不慌不忙,她从容地从脖颈处摘下佩戴已久的玉佩,双手奉上。 此时,皇上的手中已经集齐了三枚玉佩。 他将它们来回翻转,反复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然而,随着检查的深入,皇上原本稍稍舒展的眉头却渐渐紧锁起来,而且越皱越紧。 他清楚记得自己只刻了两枚,眼下却出现了三枚同样的玉佩。 显然其中有一枚是假的! 左相此时也是束手无策。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要陛下不是当场令人把严恒处死,那自己就有办法把人给救走。 眼下自己只能尽量做小透明,免得皇上寻自己的晦气。 就在众人都陷入沉思、气氛紧张凝重得几乎快要凝固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终于缓缓地张开了口,轻声说道: “陛下,皇室血脉乃是重中之重,绝对容不得半点混淆与差错啊!臣妾斗胆恳请陛下即刻进行滴血验亲之法,以辨明真相。” 皇后这番话刚一出口,跪在地上的婉贵妃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猛地跳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喊道: “万万不可啊!” 在对上皇上看过来的目光时,婉贵妃便扭头朝严恒骂道, “你一个低贱的侍卫也妄想冒充本宫女儿?” “整个京城哪个不知,本宫的静安是位知书守礼,端庄娴静的公主,宫中太医院存有记录可查。” “而你呢?不过是个如假包换的臭男人,还妄图冒名顶替,实在是荒谬至极!” 婉贵妃越说越是气愤,双手叉腰,胸脯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真正的静安——严恒听到这番话语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之感,他早就猜到可能会是这种结局。 但是此时真的无解。 就在这时,苏锦汐之前悄悄给严恒下的剧毒恰好开始发作起来。 只见他突然感到腹中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便是一口又一口的黑色淤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刹那间,他胸前的衣服都被黑血所染,看上去极为恐怖。 严恒以为给自己下毒的人定是那个假冒的静安公主。 于是他强忍着身体的痛苦,抬起手用力擦去嘴角边的黑血,然后用一双阴森恐怖的眼睛死死地跪在地上的假静安,咬牙切齿地道: “你真以为这个公主之位是好坐的?别天真了。我等着看你横死那天。” 话音刚落,他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后身子一软,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只双目死死的瞪着婉贵妃和假静安的方向 。 假静安吓得身子抖了抖了,忙道, “父皇,他若真是母妃的儿子,怎么会畏罪自杀?还请父皇彻查此人。” 听到这话,皇上那深邃如渊、冷冽似冰的目光缓缓扫视过整个大殿内的众人,每个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最终,皇上的视线停留在了几位皇子和公主的身上。 沉默持片刻后,皇上沉声道: “传杨太医过来,滴血验亲!” 此语一出,在场之人除了婉贵妃的内心略微有些忐忑不安之外,其余人等大都是怀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等待着接下来事态的发展。 而站在旁边看似镇定自若的景王,此刻在袖子里的双手也不禁微微蜷缩起来,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终于看到杨太医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进了大殿…… 此番滴血验亲,倒是未再出什么波折,当看到众皇子公主的血,都与皇上的血融到一起时,皇上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对于墨晏辰的血液与他相融,皇上很是高兴。 不管如何,都是墨家血脉。 突然,跪在地上的静安公主却突然痛呼出声,紧接着就像严恒似的,口吐黑血,很快便倒地没了气息。 “静安,朕的静安!杨太医,快,快来救救朕的静安。” 皇上霎时慌了,所有的公主里面,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 如今却落了个暴毙而死,他心是实在是接受不了。 杨太医上前查看后,面色灰白,朝皇上缓缓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向皇上禀报: “皇上节哀,静安公主……公主她……已经去了。” 婉贵妃的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眼中的泪无声的向下淌着。 她的雪颜没了,如今静安也没了。 婉贵妃突然浑身颤抖起来。 若是,若是那人知道他的孩子死了,说不定会掐死自己的。 皇上挺拔的身躯突然似塌了。 这些皇子公主里面,若说皇子最疼的是墨晏辰,那公主里面最疼的就是静安了。 没想到她花儿一般的年纪 ,却说没就没了。 第400章 重展雄风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苏锦汐听着外面街上人来人往的声音,压低声音看向墨晏辰, “严恒和静安的尸体会如何处置?三天之内静安必须得服解药,否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墨晏辰唇角微勾, “严恒今天肯定会扔去城外乱葬岗喂狗,静安尚未出嫁,想来也不过在城外寻个地方葬了,不会大办丧事的。” 略顿了一下,墨晏辰接着道, “想来皇上会把静安与雪颜葬在一起。如今天气炎热,估计今晚就会把人下葬。我让陈卓带人去准备着,一旦下葬,就把人给救了。” 话落,墨晏辰又道, “不过一个越国女人,你救她做什么?死了就死了呗。” 苏锦汐从空间取了两杯奶茶出来, “做人要言而有信。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不管怎么说,也帮了咱们大忙。” 这话墨晏辰不置可否。 在他看来,就算没有那假静安帮忙,他的人手一样可以把越国细作一网打尽,不过是费点儿时间已。 不过,他时刻谨记,媳妇说的话都是对的。 墨晏辰并未伸手接苏锦汐递来的奶茶,反而微微俯身,凑近苏锦汐,直接就着她刚刚用过的吸管轻啜了两口。 那满足的模样,仿佛品尝到了世间最珍贵的美味一般。 喝完之后,他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声说道: “我今日可是帮了不少忙呢,阿锦打算怎么谢我呀?” 然而,这句话刚一说出口,墨晏辰心中便涌起一丝懊悔之意。 若是以往,他肯定要争取到带肉的感谢,只可惜,现在就是把肉送到他嘴边,他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想到此处,墨晏辰不禁暗自叹气,心情瞬间变得低落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被霜打蔫儿的茄子一般。 瞬间整个人就不好了,但是又不敢在苏锦汐面前表现出来。 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彼此之间的默契早已深入骨髓。苏锦汐自然从他的神色中明白他的想法。 不由得有些想笑,算起来,从平阳到现在也让他素了些时候,也该让他开开荤了。 免得时间久了该不自信了。 于是,苏锦汐微笑着看向墨晏辰,柔声说道: “既然如此,待我们回府之后,我亲自下厨为你做几道可口的菜肴,好好犒劳一下你,怎么样?” 听闻此言,墨晏辰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连忙摆手拒绝道: “不用了,天气太热,阿锦你就别往厨房里钻了。先记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谢我也行。” 说罢,他在心底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家兄弟能够争气一些,尽快恢复往日雄风才是…… 当天回府后,苏锦汐便悄悄把解药给墨晏辰吃下了。 到了晚上,苏锦汐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却被墨晏辰推醒了。 苏锦汐费力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之人,嘟囔道: “怎么了?你怎么还不睡?” “阿锦是不是也睡不着觉?”墨晏辰看着她,幽幽道。 “睡着了……”苏锦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又不知道在发什么疯呢。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到墨晏辰说道: “太巧了,本王也睡不着。” 苏锦汐打了个哈欠,不是你有病吧? 大半夜不睡觉想干嘛? 正当她翻个身,想要接着睡觉时,墨晏辰迅速伸手一捞,将苏锦汐整个人连同薄被一起紧紧地包裹住,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在外头。 紧接着,他脚下轻点,身形一闪,眨眼间便飞身跃上了屋顶。 站稳脚跟之后,墨晏辰得意洋洋地低头看向怀中的苏锦汐,挑眉问道: “你看本王是不是比高寒俊?” 月光如水洒落在他的脸上,更衬得那张原本就英俊非凡的面容越发迷人。 墨晏辰抱着个超大粽子,晒着月亮阴阳怪气: “但凡你多看我两眼,以后就说不出高寒俊的鬼话了。” 苏锦汐:…… 这醋的后劲儿还挺大哈! 至于嘛,早上的事儿,你半夜不睡觉把我薅起来,只为了让我说你更俊? “俊,你是最俊的。先睡觉好吧,我都要困死了。” 说着,苏锦汐的眼睛便不受控制的合了起来。 墨晏辰知道自己把人抱在房顶又做不了什么,只得蔫蔫的把人抱回床上。 看着苏锦汐翻了个身就睡着了,墨晏辰恨不能把杜衡那个没用的家伙薅起来揍一顿。 说的几天就好了,怎么自己的兄弟还是不听使唤? 毕竟这人当了这么多天的和尚,又担心自己是真的不行了,心里委屈的不行。 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当他半夜醒来时,突然发现自己一柱擎天,喜的伸手就想叫苏锦汐。 伸刚手过去又顿住了,若是让阿锦看,她岂不是就知道自己前一阵子不行了吗? 当下他没喊她看,而 是直接身体力行的让她感受自己的热情,感受自己对她的爱意。 十来天没吃肉的定王殿下,精力十足,直接从屋内折腾到温泉,又从温泉回到卧室。 直到苏锦汐体力尽失昏睡过去,他才餍足的把人清洗干净,松了骨后放她去睡觉。 重展雄风大战一夜的定王殿下,则神清气爽的去书房处理事务。 苏锦汐醒来已经下午了,由着听露听雨侍候着倚在床头喝了些粥,便又困倦的睡下了。 墨晏辰那身子简直是铁打的,同样奋战一夜,而且他还是主要出力的,但却能龙精虎猛的一大早起来去办事,而自己只能躺平混吃混喝被人侍候…… 当天晚上,睡了一天的苏锦汐倒是精神十足,于是换了一身黑衣,亲自去城外送那假静安——桑酒离开京城。 见到苏锦汐到来,桑酒面露感激之色,盈盈拜倒: “定王妃,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忘。若有您用得上的时候,只管着人来递个信,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苏锦汐一手把她扶起来,接过听露手里的包袱连同一枚玉佩递了过去, “这里面是一些碎银子,换洗衣物和干粮,你到泉城后,拿着这个玉佩去找何思远,他自会安排人手带你去见你爹娘兄弟的。” 第401章 症状逐渐增加 听到这番话,桑酒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多谢王妃想得如此周到……若不是王妃您出手相助,小女只怕早已死于非命了……这份恩情,我桑酒此生没齿难忘!” 说着,她又扑通跪下朝苏锦汐磕了个头。 自从静安公主与严相义子严恒在庆功宴上双双殒命之后,整个朝廷上下都为之震动。 原本权倾朝野、不可一世的左相,此刻却如惊弓之鸟一般,恨不能立刻夹起尾巴做人。 因为他深知皇上对此事定然极为震怒,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揪住错处,遭受严厉的惩处。 身处深宫之中的婉贵妃更是一蹶不振,整日卧榻不起。 一方面,她痛心疾首地哀悼着爱子的惨死;另一方面,也担心有朝一日事情败露,那人得知自己儿子死了,不但会要了她的性命,就连斌儿也不能幸免。 往日里对她百般殷勤的严怀谨,在这个敏感时期也不敢轻易前来探望,生怕惹祸上身。 婉贵妃千思百想之后,终于决定,不管如何,待到那时,就一口咬定斌儿就是那人的儿子。 当短短时日看起来老了许多的太后,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有些幸灾乐祸。 “该!老五敢看哀家的笑话,以哀家看,他妹妹静安死了就是报应。” “还有那婉贵妃,不过是个替身,这些年还真以为得了皇上宠爱,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呢。真是可恶至极!哼!” 正说着话,太后突然脸色骤变,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恐与尴尬。 她慌慌张张地想要站起身来,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只听得“噗嗤”一声,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原来,就在刚才太后所坐之处,赫然留下了一大滩肮脏不堪的污渍。 更糟糕的是,由于她起身过于匆忙,那些排泄物竟然顺着裤腿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道恶心的痕迹。 如今的福寿宫早已不复往日的宁静与祥和,整日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臭气。 尽管宫人们用尽各种办法,使用了数不清的名贵熏香试图掩盖这股刺鼻的味道,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曾经那位对宫中稍有异味便会大发雷霆、动辄打骂下人的太后,此刻面对如此令人作呕的环境,却表现得出奇地淡定。 她倒是安然无恙,但这可就苦了福寿宫中侍奉的宫人们。 要知道,太后失禁拉裤、不时放出阵阵恶臭熏天的响屁早已成为家常便饭。 此刻,她身旁的那位嬷嬷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太后准备往后面走。 谁知太后的身体竟突然像失去控制一般猛地向一侧歪斜过去,只听“扑通”一声闷响,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更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太后原本就有些难看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嘴巴歪到了一边,眼睛也斜向一旁,大量的口水无法自控地从嘴角流淌而下。 不仅如此,太后的脸上和身上这几天冒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黑斑和红斑。 这些斑点颜色深浅不一,有的如墨般漆黑,有的则似血一般鲜红,看上去触目惊心,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宫中的众多太医们纷纷赶来为太后诊脉,但无论怎样探查,都始终未能找出病因所在。 甚至有些太医心中暗自揣测,会不会是太后故意将这些斑点画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以此来诬陷他们,进而借机铲除他们呢? 毕竟,宫廷之中尔虞我诈之事屡见不鲜。 由于病情不明且症状可怖,太后近来甚少露面见人。 即便是皇上和皇后亲自前来探望,她也只是戴着厚厚的布纱遮面相见,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此刻,宫人们见到太后这般模样,一个个都被吓得魂不守舍,惊恐万分。 他们慌乱地围拢过来,有的人急忙跑去传唤太医,有的人则赶紧去向皇上报信;还有一些人手忙脚乱地试图将太后搀扶起身。 “娘娘,太后娘娘您怎么啦?” 宫人们焦急地呼喊着,但太后却只是双眼翻白,毫无反应,宛如失去了意识一般。 这下把大家可吓坏了,当下也顾不得太后满身脏污,七手八脚把太后抬到了床上。 此刻仍保持着清醒意识的太后,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破口大骂一通以泄愤懑。 怎奈她一张嘴,吐出来的尽是些含混不清、难以分辨的“唔唔啊啊”声。 皇上向来善于惺惺作态,此番也是如此,跟往常一般迅速地赶到了福寿宫。 此时,太医正在床边为太后切脉诊脉。 而皇上呢,则气定神闲地站立在距离床榻不远之处。 尽管福寿宫内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气息,足以让人恶心欲吐,但皇上竟然能够若无其事地安之若素。 皇上惯会装模作样,此次与以往一样来得很快。 此时太医正在床边给太后诊脉,而皇上则站在离床不远处,虽然福寿宫里那呛鼻的气味令人作呕,但皇上却能淡然处之。 眼看着皇后脚步踉跄、神色慌张地奔出房间去呕吐不止,皇上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说来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锦汐丫头,多亏了她给自己送来的一瓶神秘药丸。 每次在来福帮宫之前只需服下一粒,便能让自己的嗅觉暂时失灵。 虽说这样一来确实无法闻到那股熏天的恶臭了,可是当他亲眼目睹太后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容时,仍旧忍不住心头一颤,被狠狠吓了一大跳。 太后那张曾经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面庞此刻却变得狰狞可怖,仿佛被恶鬼附身一般,别说是小孩儿见了会吓得止住哭泣,就连大人恐怕也得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此时,远在永王府中的高寒正趴在床上安心养伤。 当他听到这个关于太后的惊人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那笑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屋顶都给掀翻了似的。 “哈哈哈哈哈……快!赶紧收拾担架,本小王要进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啦!” 高寒一边大笑着下令,一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第402章 岁岁长宁 站在一旁的侍卫见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语和担忧: “主子啊,您身上的伤可还没开始结痂呢!您若是真想让杨太医再来给您清理一次伤口,那属下这就立刻吩咐人去准备担架。” 说完,侍卫还故意做出一副转身就要走的样子。 一听这话,高寒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蔫儿了下来。 一想到杨太医上次给自己处理伤口时那如剥皮抽筋般的疼痛 ,他就不由得浑身一颤,倒吸一口凉气。 刹那间,只觉得身上原本已经逐渐麻木的伤口突然又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肉里一般。 杨太医的烈酒,他再也不想尝试了。 “你小子是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呀,居然敢威胁本小王了。等本小王伤好了,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只是太遗憾了,这么好的看太后笑话的机会,本小王居然不能去。哎!” 话落,高寒便蔫蔫的趴了下去。 一旁站立着的侍卫见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心下一转,赶忙上前献计献策: “主子莫急,小的倒是有个法子。要不派暗七悄悄地潜入宫中,查看一下太后那边究竟是什么状况,等他回来再仔仔细细地向您禀报如何?” 高寒一听,黯淡无光的双眸猛地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行行行,快快快,赶紧去给暗七传我的命令!” 一个时辰之后,等来的却不是暗七本人,而是一名侍卫匆匆送来的一卷画轴。 此时的高寒早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火燎得不行,满心满脑都想着能尽快知晓太后那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见他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迫不及待地一把将画轴粗鲁地推开。 然而仅仅只是那么随意一瞟,他那张原本俊逸非凡、仿若谪仙下凡的面容,刹那间便犹如被熊熊烈火灼烧过一般,变得极度扭曲狰狞。 “忒!哪来的妖怪!” 随着一声怒喝,高寒手忙脚乱地像触碰到什么可怕毒物一样,将手中的画卷狠狠扔了出去。 “快快快,找些美人画卷给本小王洗洗眼睛!不然我怕今天恶心地要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那侍卫还有些不大相信的去捡起扔在地上的画卷,只瞟了一眼,那侍卫便跑出去“哇哇”吐了起来。 听到他这般,趴在床上的高寒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 这几天墨晏辰和苏锦汐明面上虽然是在府里养伤,但夫妻二人却一直未在府里,而是神出鬼没的把该拜访的人家都走了一趟。 不仅如此,两人更是连着两日前往舅母家中用餐。 主要是那两位舅母一见到苏锦汐,便心疼不已地念叨着她外出一趟竟然消瘦了许多,非得要给她好好进补一番不可。 而苏锦汐呢,自然也是抵挡不住舅母们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的诱惑,于是便欣然应允。 就在夫妻俩携手拜访完晋王叔祖永王叔之后,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舅母家享用丰盛的饭菜。 至于太后如何,无人在意。 只听说太后如今不但嘴歪眼斜,浑身长斑,时不时的拉在身上床上,而且如今又多了一项——瘫在床上了…… 转眼间便来到了九月初六这一天。 按照天圣国习俗,从重阳节的前三日起,城中各处都会陆续点亮华美的灯笼,举办热闹非凡的灯会。 届时,人们可以放飞孔明灯许愿。 眼见着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墨晏辰却吩咐江寻准备马车。 随着车轮缓缓滚动前行,听着车外原本喧闹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地变得安静起来。苏锦汐猜测他们现在应该出城了。 拉开轻帘,外面果然暗了下来,便看到不远处的澧河边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无数只形状各异,色彩斑斓的灯笼高高挂起,将整条河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那些灯笼的光芒倒映在水中,随着微风拂过水面而微微晃动,仿佛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正徐徐展开。 无数只各式各样的灯笼倒映在河里,宛若一幅画卷。 此时,宽敞的马车内部显得格外宁静。 唯有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静静地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在这朦胧的光影之中,墨晏辰那张英俊的脸庞被衬托得愈发迷人。 苏锦汐杏眸凝视着眼前的男子,手指不由自主地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轻轻地画着圈圈,语带魅惑: “眼看这天就要黑透了,殿下莫非是要诱拐本王妃与您一同私奔不成?” 听到这话,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他伸手一把捉住了苏锦汐那只正在自己胸前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语带笑意, “正是,不知王妃可愿意随我远走高飞呢?” 苏锦汐笑的眉眼弯弯,一点儿不知矜持的双手捧着他脸颊,对着薄唇印上一吻,轻声说道: “我愿意。” 她的心早已完全属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愿意陪伴他走过人生的每一段旅程,无论是青春年少时的风花雪月,还是垂暮之年的相濡以沫。 从满头青丝直至华发如雪,此生此世,永不分离。 说话间,马车已经缓缓停下,江寻心领神会地带着听露悄然离去,留下一片静谧。 墨晏辰当先跳下马车,伸手把苏锦汐抱了下来。 苏锦汐很享受他无微不至的宠溺,乖巧地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搂住他的脖子。 当双脚稳稳落在地上时,墨晏辰顺势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走吧,今天在下可要把小娘子给拐跑啦。” 墨晏辰嘴角微扬,含情脉脉地望着苏锦汐,眼中尽是温柔与爱意。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不约而同地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并肩漫步于那条被璀璨灯火装点得如梦似幻的河边。 忽然河对岸腾空飞起无数只色彩斑斓的孔明灯,有的随风扶摇直上,有的则飘飘悠悠地向着苏锦汐和墨晏辰所在的方向徐徐飞来。 每一盏孔明灯下方,都悬挂着一张写有字迹的红色纸条,然而由于距离稍远,那些字看起来显得模糊不清。 终于有一只孔明灯晃晃悠悠地飞到了近处。 苏锦汐定睛一看,只见那张红纸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一行字:愿阿锦岁岁长宁。 很快又有一只飞过来,苏锦汐抬手接住,下面同样垂着一张红纸,上面的字迹依旧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心动:愿阿锦平安喜乐。 紧接着又是一只、两只……愿阿锦百岁无忧…… 每一只孔明灯上都系着纸条,无一不是对她深深的祝愿和关怀。 每一只孔明灯上都有纸条,都是对她的祝福。 第403章 你可欢喜 苏锦汐凝视着这些纸条,心中满是感动。 她一眼就认出,这些全都是墨晏辰的笔迹。 苏锦汐噌的转过身去,而此时墨晏辰就在她的身后,忙双手环着怕她摔倒了。 苏锦汐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真好,不管她何时转身,这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总会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后,给予她最坚实的依靠和保护。 苏锦汐抬手环绕住墨晏辰的劲腰,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之中,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墨晏辰,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苏锦汐娇嗔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 “阿锦是辰心尖儿上的人,即便宠坏又如何?不管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便是。我始终站在你的身后,为你遮风挡雨,排忧解难。” 言罢,他轻轻地将苏锦汐往自己怀里又紧了紧,仿佛要让她完全融入自己的骨肉之中一般。 苏锦汐微微仰头,如水的眼眸望着眼前这个俊朗非凡的男子,柔声问道: “所有的孔明灯里写了字呀?” 墨晏辰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润,眸中带着温润宠溺的笑, “没错。” 苏锦汐的好奇心愈发强烈起来,继续追问道: “那……那你还写了什么?” 其实,聪慧如她,已然猜到那些孔明灯上所书之字定然皆是对自己满满的祝福。 但此时此刻,她想亲耳听面前这个心爱之人亲口说出。 墨晏辰嘴角微扬,俯身贴近苏锦汐的耳畔,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说道: “阿锦此生所愿,皆能得以实现。” 话音未落,他便低下头去,在她那粉嫩娇艳的唇瓣之上轻轻印下一吻。 苏锦汐只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双颊绯红如霞。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搂住了墨晏辰的脖颈,热烈地回应着他的亲吻。 墨晏辰的薄唇在苏锦汐的唇上辗转反侧,流连忘返,动作轻柔至极,生怕弄疼了她一分一毫。 许久之后,他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嘴唇,与她鼻尖相对,目光交汇之间,情意绵绵。 “阿锦,我早对你说过,任何时候,你都无需与为夫言谢。我们夫妻一体,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苏锦汐用力抱了抱他,穿书以来最幸福的事儿,除了得到前世不曾得过的父兄的疼爱,还有就是有幸能够邂逅眼前这位对她深情款款的夫君。 墨晏辰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真好,他喜欢的人儿就在身边,再没有比这一刻更让他感到幸福的了。 “阿锦,你永远都是我心尖上的宝贝,一辈子都是,晏辰此生唯愿宠你一人。” 墨晏辰一边轻柔地亲吻着苏锦汐那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一边喃喃细语道。 “阿锦,可欢喜?” 墨晏辰满怀期待地问道。 “欢喜。”苏锦汐笑的眉眼弯弯,两个酒窝都盛满了甜蜜。 紧接着仰起头直视着墨晏辰那深邃迷人的双眸,轻声说道: “墨晏辰,我爱你。” “我也爱你,比阿锦爱我更多一点儿。”墨晏辰轻轻地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嗅着她发间传来的淡淡清香,心中满是幸福与满足。 沉默片刻后,墨晏辰紧抱着她,低头深情凝望着她,声音低缓,其中带着些暧昧不明的意味: “晚上回去,阿锦能否让我也欢喜欢喜?” 自从那天之后,阿锦说他的伤还未彻底恢复,已经让他睡几天书房了。 他都快素成和尚了。 今天,他想睡个荤的。 说罢,他故意凑近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引得她浑身一颤。 感受到墨晏辰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苏锦汐不禁面红耳赤,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随后,她扬起下巴,眉梢轻挑,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好啊,只是不知道定王殿下您……到底能不能受得了呢?”说完,还不忘冲他调皮地眨眨眼。 每次都是他把她撩拨得不要不要的,今天晚上姐姐势必翻身把王、上。 姐的马儿姐做主,想怎么骑就怎么骑。 墨晏辰不由喉结滚动,很期待晚上他的王妃会给他什么惊喜。 “不早了,我们现在回去可好?” 毕竟春宵苦短! …… 回程时墨晏辰催赶车的江寻快些,苏锦汐脸颊通红,拍开在她身上作乱的手,把散开的衣裙整理好,若非自己拒绝,这人恨不能现在就来个车震! 某人衣服都快撑破了! 拍开顺着裙子又寻来的大手,苏锦汐红着脸嗔了他一眼。 明明摸到吃不到,难受的还是他自己,偏还不老实! 墨晏辰喉结滚动,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 “阿锦,你都不疼我……” 苏锦汐眉心直跳,顾忌到外面的江寻和听露,压低声音道, “别再乱动,回府好好疼你。” 外面的听露掩唇直笑,江寻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只把马鞭甩得啪啪响,恨不能让马儿拉着车飞回府上。 终于回了府,墨晏辰直接把人抱进了后面温泉池。 到了池边,把人轻轻放在地上,漆色的眸子,翻滚着情欲的光芒,声音低哑或人, “娘子,春宵苦短……” 苏锦汐瞧着他那肆意又魅惑的双眸,想到自己要撩拨他,不由心跳加速。 看着那张俊雅无双的脸,苏锦汐脸一仰,抬手捏着他刀削般的下颌, “知道姐姐是王妃,你还敢让姐姐侍候你?谁给你的胆子?嗯?” 墨晏辰咕咚又咽了下口水,哑声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小弟好好侍候姐姐吧。” 说着,修长大手轻轻一弹,苏锦汐腰带已经解开。 夏天衣裙单薄,大手轻轻一拉一扯,但露出浅蓝小衣,莹白酥软随着他的动作呼之欲出。 透过小衣……由让人想要含在口中细细品尝它的甘甜。 灼热的呼引扑在酥软上,苏锦汐呼吸一窒,推开身前的青丝,挺直身子,语气凛然: “本王妃说了,今天要听我的。” 早已经急不可耐的墨晏辰看着随着她动作而乱颤的酥软,喉结滚动一下。 “谨遵王妃吩咐。” 苏锦汐把人摁进温池里,紧接着她像一尾鱼似的游了过去,墨晏辰看着那条白嫩光滑的美人鱼,恨不能立刻把她拆吃入腹。 只着小衣的苏锦汐,抬手轻轻环住墨晏辰的脖子,翦水星眸带着勾人的意味,莹润嫣唇落在他的薄唇上,轻轻一碰。 第404章 空口画大饼 丁香小舌轻轻一舔,在他来寻时,却已经下滑至他光洁的下颌,看着来回滚动的喉结,樱唇覆上,轻轻一咬。 耳边吸气声响起,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 苏锦汐笑的酒窝又现,舌尖在喉结上轻轻一舔,顺着向下又吻向锁骨,一直向下…… 墨晏辰眸光暗沉,身子已经绷紧。 利刃已出鞘,急切地想要攻城掠地,再也不能忍受片刻。 偏苏锦汐柔弱无骨的小手轻移,在他身上带起阵阵战栗。 墨晏辰再也忍不住,手指轻抬,勾起她身后那根细细的衣带,轻轻一拉,那什么似在引人前去品尝吮吸…… 苏锦汐抱住俯在身前轻咬细磨的头颅,声音轻颤, “如此你可欢喜?” 回答她的,是强势攻城掠地。 良久之后,温泉池水终于平静下来,墨晏辰把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的人儿,抱回了卧室。 轻轻放在柔软大床上,墨晏辰俯身在累到睡着的人儿唇上轻吻了一下,附在耳边低语, “我很欢喜!” 本闭着双眸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甜蜜。 墨晏辰拉过薄被把两人盖上,抬手就把光滑的像一尾鱼的人儿揽时了怀里。 一盏茶后,苏锦汐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 “管好你兄弟。” 墨晏辰把人又朝自己怀里摁了摁,委屈的道: “它有自己的想法,我管不住。” 苏锦汐感脸颊飞上云霞,扭头瞪了他一眼。 哪知墨晏辰面不改色,理所当然道, “真的与为夫无关。” 话落,看着脸色越发红艳的人儿,墨晏辰到底还是没忍住,掀开薄被翻身覆了上去。 “墨晏辰,你还要不要脸,唔” 苏锦汐小腰酸软。 夜还长,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合…… “乖,很快的,为夫不让你出力,你只管躺着享受就好。”墨晏辰安抚的轻啄着粉嫩的唇瓣。 又是一刻钟过去,墨晏辰拥着在他怀里还低低喘息的人儿,怜惜的轻抚着她光洁的后背,心里不由有些后悔。 今日太狠了些,明日阿锦身子又该不舒服了。 “乖,我看看可要上药。” 苏锦汐眼睛都没睁,抬手把人拍开, “不用,你再不老实,就等着睡一个月书房吧。” 墨晏辰用薄被把身边人儿从上到下盖紧,只露出头在外面。声音暗哑: “好,我不看,阿锦睡吧。” 苏锦汐经过接连两场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累的实在不想动弹。 看着她睡熟,墨晏辰起身小心抱起怀里的人儿,拿披风裹着快步进了后面温泉池,池水氤氲,墨晏辰把怀里的人儿如珍似宝的洗了个干净。 回房墨晏辰不放心,到底是给她涂了些药膏。 只是抹了药膏的苏锦汐睡的更香,而动手抹药的那人注定又要难受了。 低头看了看那傲然耸立的武器,墨晏辰淡定的躺下睡觉。 这东西就不能惯着,吃起来不知饱足还没完了! 第二天,靖王一大早就进宫朝皇上告状。 “父皇,昨日天晚时分 ,儿臣发现定王兄竟然带着定王嫂出城放孔明灯。” 听到这话,皇上微微皱起眉头,没好气的瞪了靖王一眼。 辰儿不带定王妃去放孔明灯,难道带你去吗? “辰儿放个孔明灯有什么好说的,你想放也带着你媳妇出城去放。还是说,你靖王府穷的连买孔明灯的钱都没有了?” 靖王被皇上这番话怼得一噎,喉咙里像是突然卡了一根鱼刺一般,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靖王一噎,顿了一下低声道, “怎么说静安妹妹才没了几天,他怎么能有心情带定王嫂出城玩乐呢?”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可是父皇,您想想看啊,静安妹妹她前不久才刚刚离世,定王兄做为兄长,怎么就有心思带着定王嫂出城去寻欢作乐呢?” 皇上怒目圆睁,没好气地说道: “荒唐至极!静安不在了,难道辰儿就不能带着定王妃出城游玩享乐了吗?” “辰儿与你一样,同样只是静安的哥哥而已。” “他和定王妃能够齐心协力,一举攻克下西蜀这等强敌,立下如此显赫的战功,这些功绩你为何视而不见呢?” “而你呢,作为他的亲弟弟,不但不为自己的兄长取得这般成就而感到欣喜自豪,反倒在此处挑三拣四、无中生事、搬弄是非!简直不成体统!” 说到此处,皇上心中的怒火已然熊熊燃烧起来。 抬手就想把书案上的镇纸砸向靖王,但是一眼瞟到这块镇纸乃是墨晏辰孝敬他的,皇上的手顿了顿,轻轻把镇纸放在了书案上。 慈父心突然爆棚的皇上,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墨晏辰过往的种种经历。 年仅十五岁时便奔赴边疆,一待便是整整六年之久啊!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本以为可以过上几日平静安稳的生活,可谁曾想,接二连三地遭遇刺客暗杀以及歹人的投毒谋害。 多少次命悬一线,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挣扎,真可谓是历经了无数次生离死别,方才侥幸存活下来。 如今刚大婚不久,还未来得及好好享受新婚燕尔的甜蜜时光,便又接到圣旨,马不停蹄地离开京城去盘城查案。 想到盘城,皇上又把靖王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盘城若非你定王兄拿下,哪能让你捡到便宜并进你的封地里?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四,朕知道你们兄弟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咱们格局得大点儿。” “辰儿和阿锦打下的可是整个西蜀,是开疆拓土之功,当天因静安和那严恒之事,毁了他们的庆功宴,还不能让人家小夫妻乐和一下?” “你有那功夫,不如去定王府,向老三学学武功,别总是那三脚猫的功夫在那儿丢人现眼的。” 靖王嗫嚅了下,不大情愿地道, “父皇……儿臣,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这就去定王府找定王兄学武功。儿臣告退。” 皇上朝他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把姿态摆低点儿,别总是头仰到天上去。” 说到这里,皇上换上一副慈父模样, “在朕心里,你们几兄弟是一样的,至于父皇坐的这把椅子,将来你们能者居之。” 看着靖王眼睛瞬间 一亮,皇上便知自己这饼画成功了。 当下语重心长的道, “所以晏鸣,有些时候做事不要那么冲动,要善于扮猪吃虎。把别人的本事学为己用,这才是聪明人。” 第405章 靖王到访 靖王恭敬行了一礼, “儿臣多谢父皇教诲。父皇的教导,儿臣一定谨记在心。儿臣这就备上厚礼,前去拜见兄长。” “好,去吧。见了你皇兄皇嫂,要客气着点儿。” “是,儿臣告退。” 突然想起京城中这几天传的风生水起的流言,皇上皱眉看向走到门口的靖王, “ 等一下。” “ 父皇还有什么吩咐?”靖王转身看向皇上。 皇上双眸微眯盯着他, “你可有听到外面传你景王弟不能人道之事?” 靖王有些吃惊, “什么时候的事儿?儿臣并未听说。” 皇上看着靖王一脸蠢萌的样子,便知他并未说谎。 当下头疼的摆了摆手, “影卫才送来的消息。行了,你去吧。“ 正在陪苏锦汐下棋的墨晏辰听到江寻的禀报,挑了挑眉, “你说谁来拜访?” “靖王殿下。” 其实江寻也有些不理解,在京城靖王怎么敢正大光明的来定王府。 也不怕皇上怀疑他。 墨晏辰嘴角微勾, “请进来吧。” 苏锦汐捏着棋子在手里抛来抛去, “这是皇上给他画大饼了?” 墨晏辰接过她手里的棋子放进盒子里, “总之老四来此,肯定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的,至于如何,待稍后他就来就知道了。” 两人刚喝了半盏茶,就见靖王头上带着薄汗,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见着两人,靖王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晏鸣见过定王兄定王嫂。” 墨晏辰抬了抬手道, “这里没有别人,快过来坐。” 苏锦汐见状,扭头对听露道, “靖王热的满头大汗,别上热茶了,把那冰镇可乐端上来。” 靖王一听,脸上满上笑意,朝苏锦汐拱了拱手, “小弟多谢嫂嫂。上次嘉敏和玥儿都没喝够,还说要我找机会来向嫂嫂再讨一些呢。” “可巧,今日让小弟我寻到了机会。” 苏锦汐闻言笑道, “这有何难,下次想喝了你直接悄悄派个人过来就行,我让人给你准备着。” 靖王笑着谢过,接着把今日进宫之事说了一遍。 墨晏辰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他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画大饼、挑拨离间。本王看他是嫌这江山坐的太沉了。”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靖王缓缓从定王府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显得颇为狼狈不堪。 而这一幕,很快便传到了皇宫之中,传入了当今圣上的耳中。 得知此消息后的皇上,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心中满是畅快之意。 笑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陈全叹道: “唉!瞧瞧这老四啊,平日里就是个缺心眼儿的主儿。此次对上晏辰夫妇二人如此耿直坦率之人,岂能不挨揍呢?也罢,派人给他送去一些上好的伤药吧。” 陈全连忙躬身应道: “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皇上点了点头,稍作停顿后又继续吩咐道: “另外,记得传话给靖王,就说是朕听闻他此番受伤颇重,心中着实感到十分心疼。不过嘛……尽管如此,他还是需要每日前往定王府跟随定王练习武功。” “告诉靖王朕已然严厉训斥过定王,让其莫在心里记恨。” 最好是记恨吧,你们几兄弟互相记恨,朕才能睡得安稳。 若是你们真的团结一致,相亲相爱,朕只怕是夜不能寐了。 陈全微低头眸光微闪,恭敬笑着称赞, “陛下真乃慈父也,为了让几位皇子兄弟和睦操碎了心。” 皇上哈哈一笑, “他们都是朕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实在是不忍看他们兄弟阋墙。” 定王府里正是午膳时间。 苏锦汐想起靖王所说关于景王不能人道之事,看向墨晏辰道, “夫君可知道是谁往外传此事的?” 景王不能人道这事儿,想来除了他身边的侍卫,也就是自己在下药第二天给墨晏辰提了一嘴。 墨晏辰给媳妇夹了个虾仁,勾辰一笑,, “这京城还有为夫不知道的事儿吗?” “不过是高寒气不过那天皇上让永王叔打他,便记恨到景王头上了。” 苏锦汐不禁感到有些疑惑,眉头微皱道, “这关景王什么事儿啊?” 发现自从大婚后,自己脑子有些生锈了。 “高寒挨打不就是因为实话实说太后拉裤子了吗?近日太后最疼的不是景王吗?” 墨晏辰笑着又夹了个泡椒鸡爪放在苏锦汐面前盘子里。 苏锦汐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她怎么有些不信呢? “这中间可有夫君的手笔?” 墨晏辰幽幽地看着苏锦汐, “在阿锦心里,我就是这种阴险小人?” 苏锦汐笑了笑,从善如流的换了种问法, “这件事可有殿下助高寒一臂之力呢?” 这话一听就很高光,很正人君子。 墨晏辰眉眼间都带了淡淡的笑意, “我也没做什么呢,不过是看不下去太后和景王欺负高寒罢了。” “毕竟这些年永王叔帮我良多,就是高寒也出了不少力,我自然要帮他一二。” “若真让皇上的人彻查,只怕要不几天就能查到高寒的头上。我便好心让人将他那条线索给抹干净了,便是谁也查不到高寒的头上。” 苏锦汐睨了他一眼,是呢,你可真是大好人! “小心景王狗急跳墙,不是说好了过几天出发去越国吗?” “阿锦放心,眼下急的是景王和婉贵妃。还有,老二这两天也该到京城了,到时就是咱们离开,京城有老二和老四互相制衡着,景王他们翻不了大天。” 第二天下午,一路舟车劳顿的康王回到京城。 连府都顾不得回,直接打马进宫,先去拜见过皇上,接着便往凤仪宫拜见皇后。 然而,当他满怀期待地踏入宫殿,见到皇后的那一刻,却未曾迎来想象中的温暖关怀和问候。 只见皇后目光凌厉,面沉似水,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既没有关切康王一路上是否安好、身体有无恙疾,更不曾询问康王在攻打西蜀时战况如何。 反倒是毫不留情地对着康王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斥: “你当初离京之时,本宫是如何叮嘱你的?” 第406章 满心失望 她语气愈发严厉,继续指责道: “这一场又一场攻打西蜀的战役里,想必存在诸多良机能够将那野种置于死地,可你究竟又是怎样行事的呢?为何没能把握住这些绝佳时机? “你们是把本宫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了是吧?” 面对皇后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康王脸上原本因重逢而浮现出的喜悦之色渐渐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曾几何时,这位温柔慈祥的母亲如今竟变得这般冷酷无情,满心满眼只有权力欲望。 此时此刻,康王不禁想起外祖父曾经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语——皇后已然彻底沉溺于权势之中无法自拔。 哪怕是亲生骨肉如他,在其心中的地位恐怕也要远远逊于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想到此处,康王只觉得一颗心直直坠入冰窖,寒冷彻骨。 “母后……”康王强忍着内心的痛楚,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皇后,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您可否知道,儿臣此番征战西蜀战场,数次身陷绝境,险些就再也无法活着回来与您相见了呀……” 原本正义愤填膺准备开口指责康王的皇后,听到这番话后不禁一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但毕竟久居深宫,历经无数风浪,她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冷哼一声道: “哼,你如今不也好好地站在这里跟本宫说话么?哪有那么多的如宫!莫要在此危言耸听。” 康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母后,您为何一定要将三弟置于死地呢?” “您难道已经忘记了吗?儿臣年幼之时,曾经差点儿被贤妃害死,若非当时的宸妃挺身而出救下儿臣,恐怕儿臣早已命丧黄泉了。” 提到宸妃这个名字,皇后的脸色骤然一变,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她猛地一拍座椅扶手,怒喝道: “住口!休要在本宫面前提及那个贱人!若不是因为她,本宫又怎会在这后宫之中备受冷落,这么多年都得不到皇上的半点青睐?都是拜她所赐!” 康王见皇后如此动怒,心中虽有万般无奈,但还是坚持说道: “母后,请您息怒。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此次在战场上,当儿臣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是三弟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救了我一命。若非他及时出手相助,只怕此刻您就真的没有机会再来和儿臣说这些话了。” “还有,母后您给儿臣找来的那位幕僚,竟然是来自西蜀的奸细!此事不知母后是否知情呢?” 康王紧紧地凝视着皇后,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皇后的眼睛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时,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后眼中那稍纵即逝的光芒闪烁。 仅仅这一瞬间,康王便心知肚明——皇后对于这位幕僚乃是西蜀细作一事,显然是知晓内情的。 康王暗自思忖起来:也许,母后真正合作的对象并非那个表面上的幕僚,而是西蜀的皇帝,亦或是位高权重的西蜀镇南王。 念及此处,康王微微眯起双眼,压低声音对皇后说道: “母后可能还没有收到消息,西蜀镇南王已然被定王妃亲手擒获。” “至于三弟手下那帮审讯之人究竟能从他口中撬出些什么秘密,母后您最好祈祷他的嘴巴够硬才是。” 听到这番话,皇后心头猛地一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不少,神色变得极为难看。 然而康王并未就此罢休,紧接着又补充道: “不过嘛,此次儿臣跟随三弟出征期间,倒是听闻他们手中有一种神奇的药丸。据说只要让人服下那么一粒,此人便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言一出,皇后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额头上甚至隐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恼羞成怒道, “墨晏临,你要知道本宫这么做是为了谁?” “你父皇当初给你取名临,就是君临天下的‘临’,若非因为那个女人生下的野种,你做为皇上的嫡子,太子之位是稳稳的。偏偏有了那个野种,才让你父皇对你弃若敝履。” “本宫这些年若不小心算计,只怕咱们娘俩早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皇后越说越气,不由的红了眼眶, “你外祖不理解本宫,连你也不理解本宫。如今竟为了那个野种来忤逆我,是不是你还要为了那个野种,去皇上那里告发本宫?” 皇后怒不可遏地质问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康王听到皇后这番斥责,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疲惫。 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揉了揉由于长时间奔波劳累,以及睡眠不足而隐隐作痛的额头,缓声道: “母后息怒,是儿臣出言无状了。” “儿臣此次回京,一路上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尚未有时间梳洗整理便匆忙入宫。” “此刻实在是身心俱疲,请母后宽恕。待儿臣回到府上稍事歇息,梳洗一番之后,明日定会偕同王妃一同进宫陪伴母后用膳。” 闻言,皇后原本的恼怒霎时消散不少,抬眸望着眼前略显憔悴的儿子。 她心中暗自思忖道: 自己所做的一切无非为了儿子能够顺利登上皇位,继承大统。 倘若此时逼得太紧,令他心生逆反之意,那自己这么多年来自己所付出的心血岂不是全都付诸东流了吗? 想到此处,皇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也罢,倒是母后考虑得不周全了。既然如此,你快快回府去好好休息吧。不必急于一时,等过两日养足精神了再来宫中看望母后也是一样的。” 康王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暮色四合,突然想到听母后说定王弟回京后身受重伤,不由心中有些担心。 这京城里多的是明枪暗箭、牛鬼蛇神,也不知定王弟恢复的如何了。 被康王忧心忡忡惦记着的墨晏辰,此时正率领着手下众人,风驰电掣般地穿梭于城外不远处那座幽深静谧的大山之中。 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追杀前方那二三十个行踪诡秘的黑衣人。 在这群黑衣人中,有一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第407章 山中追袭 此人身上穿着一袭华丽的锦衣,其气质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绝非普通人物。 原来,这位正是当今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左相严怀谨的庶子,名叫严昆。 此刻的严昆,在山林中仓惶逃命、狼狈不堪。 若非身边这群忠心耿耿的黑衣人拼死保护着他,恐怕他早就死于非命了。 突然间,一阵轻微而又诡异的声响传入了严昆的耳中。 出于本能反应,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猛然转过身来朝着旁边急速后退。 还没等他完全躲开,只见铺天盖地的箭雨朝着他疾射而来。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严昆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开始仓皇躲闪起来。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射箭之人似乎并不急于要他性命。 眼看着严昆身边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地身亡,但他本人却始终没有遭到致命一击。 正在严昆疑惑不解时,一支冷箭还是无情地射中了他的小腿部位。 当下严昆不由痛哼一声摔倒在地,出于求生的本能,严昆挣扎着想就地翻滚开来躲避那源源不断射来的羽箭。 但事与愿违,就在他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更多的羽箭如雨点般落下,瞬间将他的四肢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之上。 至此,严昆再也无法挪动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绝境,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紧接着江寻飞身袭来,冰冷的长剑稳稳地抵住了严昆的脖颈处。 伴随着一阵沉稳而又有力的脚步声,墨晏辰缓缓走来。 他目光如炬,盯着被江寻用剑抵住脖子的严昆,面无表情地开口: “越国十七皇子,可真是让本王好找啊!” 听到这话,严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地。 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墨晏辰那强大的气场压迫,严昆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定……定王殿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严昆强装镇定,但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落入墨晏辰手中,自己倒是不怕死,而且怕遭受极其残酷的折磨。 想到这里,严昆猛然张开嘴巴,想要咬破事先藏在牙缝中的毒囊自尽。 然而,一直紧盯着他一举一动的江寻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江寻眼神微眯,手臂迅速抬起,手肘猛地击打在严昆的下颌之上。 只听得一声闷响,严昆的下巴被打得脱臼,彻底断绝了他自杀的念头。 此时的严昆终于意识到自己求生无望,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恐之情。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真正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落入墨晏辰之手。 要知道,墨晏辰对付细作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残忍狠辣,其“活阎王”的名号早已传遍天下。 如今自己不幸成为了他的阶下囚,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下不管不顾的想要挣脱,却在下一瞬惨叫起来,墨晏宸接过江寻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嫌弃的随手扔掉。 江寻等人有些幸灾乐祸的朝已经被废了手脚筋的严昆看去。 这种人死不足惜,但让他死的痛快有些便宜了他。 墨晏辰淡淡开口, “带回去关起来,暂时别让他死了。”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黑影迅速闪现而出,动作干净利落地抬起那已毫无反抗之力的严昆,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等墨晏辰回到府中书房,吩咐道, “陈卓,把严昆是越国皇子之事,传到左相耳中。记住,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需得做得不着痕迹才好。” 陈卓连忙点头应是,正欲转身离去时,墨晏辰却再次开口补充道: “且慢!一定要将婉贵妃暗中令人谋害严昆,并安排一个冒牌的越国皇子进入左相府以取代严昆一事,也如实告知严昆的亲生母亲。” “切记,务必要让她知晓其中的来龙去脉以及所有细节。” 陈卓低头不禁抿唇忍笑。 想来左相府有热闹看了。 那严昆的姨娘可是出了名的泼辣难缠,就连左相夫人平日里对她也是忌惮三分,轻易不敢与之正面冲突呢。 又连着几道命令传了下去,墨晏辰才起身回房。 挥退站在门口守夜的听露,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 当他看到正安然熟睡的苏锦汐,身上原本散发出来的冷戾之气不由自主地收敛了起来。 转身去后面的温泉池沐浴完毕,换上一袭宽松的寝衣,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床,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哪知他刚刚躺下,苏锦汐便突然一个翻身,双手双脚如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住了他。 嘴里还嘟囔着,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声音带着些许嗔怪,但更多的却是关切。 听到这句话,墨晏辰眉眼间霎时绽开一抹宠溺的笑意。 他伸出手臂,轻柔地将人往自己怀里又搂紧了一些,让她能更贴近自己的心口。 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均匀的呼吸以及那熟悉的体温和气息,他那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夜,静谧而温馨。 第二天用过早饭,墨晏辰如实和苏锦汐汇报了下昨晚的行踪。 毕竟自那回在平阳让阿锦恼怒之后,他便暗暗发誓要对苏锦汐坦诚相待,凡事皆事无巨细、毫无隐瞒。 当听墨晏辰提到府里的地牢,苏锦汐两眼瞬间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话说她嫁进定王府这么久,还从未有机会见识过府中的地牢究竟是何模样呢。 当下小手拉着墨晏辰的胳膊晃呀晃,笑的甜甜,娇声说道, “晏辰哥哥,带我地牢参观一下可好?” 守在门外的江寻听雨几人听闻此言,不禁对视一眼,就知道她家王妃的兴趣异于常人。 对于苏锦汐的要求,墨晏辰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这定王府里任何一个地方,只要阿锦想去都可以去。” 苏锦汐兴奋地随着墨晏辰一直走到书房。 看着两人都走了进去,江寻也快步跟着进屋,径直走到窗台前,把上面摆着一盆花转动了一下。 只听得一声轻响,书房进门左手边的墙上出现一道暗门,此时正在缓缓打开。 苏锦汐眨了眨眼,快步走了过去,只见映入眼帘的就是台阶,下面隐约透着微弱的亮光。 墨晏辰抬手递了个帕子给苏锦汐, “下面味道不好闻,你掩住口鼻。” 说到掩住口鼻,苏锦汐摇了摇头,没有接他的帕子。 意念一动,直接从身近取出几个口罩出来。 对于苏锦汐突然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江寻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几人沿着石阶而下,尚未下到底部,苏锦汐便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叫骂。 细听下去,怎么这声音有些熟悉? 第408章 舌头割了 当几人步入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腐臭气味的地牢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而刺耳的叫骂声传入她的耳中。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被牢牢地钉在玄铁制成的刑架之上,被折磨得以至于辨认不出其原本面容。 江寻快步搬来两张椅子,墨晏辰牵着苏锦汐欣然落座。 苏锦汐接过墨晏辰递来的茶盏轻嗅,顿时,一股淡雅的茶香弥漫开来,将刑房里浓烈的血腥味道冲淡了不少。 突然,一阵铁链碰撞的响声传来,紧接着,那个熟悉的嘶哑声音再次响起: “定王妃,别来无恙啊!” 苏锦汐猛地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但眼前之人满脸血污与伤痕,让她一时间无法确认对方究竟是谁。 她疑惑地扭过头,望向身旁的墨晏辰。 墨晏辰微微勾起嘴角,朝江寻使了个眼色。 江寻心领神会,立刻快步上前,动作利落的一把抓住那钉在玄铁刑架上的人的头发,用力一扯,迫使那人不得不抬起头来。 随着那人的头部被迫扬起,一张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且泛着死气的脸庞呈现在众人面前。 由于头发被强行拉扯,那人脸上的肌肉因疼痛而略微扭曲变形,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站在一旁的苏锦汐不由地脱口惊呼道: “西蜀镇南王?!怎么会是他?” 她记得当时墨晏辰从宫里见过皇上后,说是说个西蜀镇南王被皇上关进大牢了。 这时,墨晏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淡淡地说道: “皇上命人宰了他,但我可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就死去。”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向西蜀镇南王,眼中闪烁着寒光。 然而,听闻此言,西蜀镇南王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透着一股凄凉和决绝。 “哈哈哈哈哈!本王自从不幸落入尔等之手,便从未奢望过还能苟活下去。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顿,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忽然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墨晏辰,其中饱含着无尽的嘲讽之色,随后又继续说道: “你那杀父仇人,如今过得可真是逍遥快活啊!也不知你那死去的父皇母后,泉下是否瞑目。” 此话一出,宛如一道惊雷骤然炸响于墨晏辰耳边,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 一双铁拳更是不由自主地攥紧到极致,关节处由于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甚至发出一阵轻微的“咯咯”声响。 一旁的苏锦汐见状,温柔地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缓缓掰开,并与其十指紧密相扣。 感受到苏锦汐掌心传来的温暖后,墨晏辰那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脸上的怒色也稍稍有所缓和。 在看到墨晏辰的神色缓和下来,苏锦汐这才看向西蜀镇南王道, “镇南王此言差矣。那是因为,墨晏辰心中有天圣,更懂得取舍,为了百姓安宁,他选择了更长远的计策。” “他不是不为父报仇,而是在选择合适的时机报仇,且不波及普通百姓。” “所以,镇南王这般小儿科的挑拨,还是随你一起带地地府吧。”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待把越国给收拾了,墨晏辰便能全无后顾之忧的把皇上给宰了! 正在这时,旁边四肢被钉在木桩上,看起来满是血污的严昆倏然睁开眼,入目的就是墨晏辰那张矜贵淡漠的脸,瞳孔骤然一缩,脸色更白了三分。 就连被钉住四肢的身子,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苏锦汐也注意到了严昆,他虽然被钉了四肢,但与西蜀镇南王相比,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是谁。 前世今生,她最恨的就是细作,当下笑着看向江寻, “江寻,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越国十七皇子怎么着也是贵客。虽然屈居左相府多年,但你们也不能因此就怠慢了人家。” 江寻等人有些不解,对这奸细还不能怠慢了? 这还 是他们认识 的嫉恶如仇的王妃吗? “每天一日三餐鞭子招待着,两晌点心别少了,还有晚上的夜宵记得来点儿硬菜。”苏锦汐说着,目光从地牢里那一众刑具扫过。 这下江寻懂了,心里也舒坦了! 原来王妃说的好好招待是这样,爽快的笑着点头认错, “属下知错,刚是属下误会了王妃 。这就先给贵客上茶水点心。” 地牢刑房里多的是掌刑之人,多的是各种行刑手段,哪怕是普通的刑罚,只要他们想,绝对能让受刑人体会到生不如死的痛苦煎熬。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寻招呼人先上了开水,直接从严昆脖子上浇下,紧接着只听得: “嗖啪!”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在刑房响起,沾了辣椒盐水的鞭子抽下去,一鞭下去便深可见骨。 看起来比起被铁索穿过的四肢的疼痛更胜一筹,严昆感觉四肢百骸都要碎了似的,鞭子抽过的地方,似在感受凌迟之刑 。 但是不知被人喂了什么药,他即便疼的想叫,却是叫不出声。 只余脸上的汗水似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呼吸都近于无,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想要晕过去,却不知为何,他明明感觉虚弱的头都直不起来,但是对各种刑罚却是都能清醒的感知到…… 一盏茶喝完,墨晏辰放下杯子起身,反正该审的已经审过,该招的已经全招出来了。 当下嗓音淡淡, “四肢敲碎,舌头割了。” 江寻抬手拿起挂着的刑具,朝着严昆四肢敲了过去,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听得一清二楚,很快就已经寸寸敲碎。 霎时,严昆整个人像在水里泡过一般,他有脸也因疼痛而扭曲起来,但又叫不出来,只能像缺水濒死的鱼,在大张着嘴巴呼气。 江寻一手捏住他的嘴巴,另一手拿出一个带着钩子的小刀直接把他舌头勾出,刀子顺势一划。 舌头已经飞落地上,殷红的血水顺嘴流出,严昆只能大瞪着双眼,张着嘴巴,脸部扭曲…… 第409章 回暻国夺权 那边,严昆的姨娘已然获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她含辛茹苦、费尽心力抚养长大的孩子,竟然并非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是婉贵妃暗中调换而来的越国皇子! 尽管对于此事,她心中仍存有几分疑虑,但当再一次收到神秘的密信之后,按照信中的指引前去向左相兴师问罪时,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让她不得不深信不疑。 只见左相在听到她所说话的瞬间,先是面露惊愕之色,紧接着目光便开始躲闪起来。 此情此景,无疑证实了那位黑衣人的所言非虚。 刹那间,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全然顾不得其他,径直冲上前去,对着左相就是一阵猛力地拍打,口中怒喝: “严怀谨,你还我的儿子来!” “休要再提什么婉贵妃乃是你的远房表妹之类的话,就算她是你的亲妹妹,也得为我儿偿命!” 此时的左相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颇为狼狈不堪,他面色铁青,厉声呵斥道: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泼妇!如此行径成何体统!” “待本相入宫将事情原委查探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言罢,左相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地锁住对方的双眼, “究竟是何人告知于你,昆儿乃是越国皇子之事?” 那姨娘眼神躲闪, “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只要是真的就行。还有,若是让人知道相爷养在后院的儿子是越国皇子,只怕相爷头顶的乌纱帽也戴到头了。” 听到这话,左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额头上青筋暴起。 然而还没等他发作,那姨娘却突然提高了声调,大声叫嚷起来: “我知道相爷子肆众多,不在乎我儿子。但我只有一个儿子,可怜他年幼就被那毒妇给害死。” “别想着糊弄老娘,老娘只想为我儿报仇!大不了老娘闹个鱼死网破。” 听到这泼妇越说越不像话,左相不由沉声斥道, “放肆!” “管好你的嘴,若让本相听到外面有什么传言,那本相会亲自送你去与你儿团聚!” 话落,左相便甩袖而去。 待走出屋门,吩咐侍卫道, “把这院子围起来,没有本相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 严昆的姨娘想要再喊 ,却见左相倏然转过身来,眸光凌厉地盯着她, “你若是急着想去与你儿团聚,本相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话落,只见严昆的姨娘呆在原地不敢再发一言,便转身大步离开。 那边,苏锦汐与墨晏辰一同将目光投向了那位风尘仆仆、正端坐在客座之上的谢珩。 只见谢珩一脸倦容,但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抹坚毅之色。 待得听完他此番前来的用意之后,苏锦汐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心,轻声说道: “师兄,你不必为了我……” 要知道,暻国对于她这位三师兄而言,乃是伤心地。 自从来到这天圣之后,据说三师兄便再也未曾回去过。 然而,未等苏锦汐把话说完,谢珩却是微微一笑,宽慰道: “小师妹莫要担忧,师兄的手段你还不清楚么?此次回去,我定然能够将暻国顺利收入囊中,绝不会让它成为你们困扰。” 听到这里,苏锦汐依旧是面露忧色, “可是,师兄你不是不喜暻国吗?” 听到这话,谢珩不禁笑出声来,打趣道: “瞧小师妹这般为我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还会以为我此去乃是要闯龙潭虎穴呢!” “放心吧,我是回去继承皇位,是去享万人之位的尊荣的,哪里会受了委屈呢?” 紧接着,他稍稍收敛笑容,认真地解释起来: “再说,定王殿下已然为我扫除了前方道路上的一切阻碍。若在这种情况下,我都还不肯回去的话,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定王殿下的一片良苦用心嘛!” 墨晏辰连连点头,自己在平阳时,偷偷带人去暻国,就是因为查到谢珩其实是暻国先皇后之子。 当年暻国发生内乱,暻国先皇后不幸战死,而年仅七岁的皇子便不知所踪。 在内乱平定之后,暻国皇上虽然派人四处寻找,但一直没有谢珩的消息。 便接受了谢珩死在战乱中的说法。 此时,谢珩这些话并没有安慰到苏锦汐。 在苏锦汐心里,毕竟对师兄来说,暻国如今对他而言全然是一片陌生之地。 他将要孤身一人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打天下,其中艰辛又岂是常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哪里会是容易的事儿呢? 看着一脸担忧的苏锦汐,墨晏辰抬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温声道, “阿锦不必担忧,我会安排一部分得力之人随师兄一同返回暻国。此外,那些我们安插在暻国的暗桩,也都交由师兄调配使用。” 谢珩神色微暧,真心实意的朝他抱了抱拳, “多谢!” 毕竟他回去是夺皇位的,墨晏辰若是不帮他也说的过去。 若是墨晏辰直接挥兵把暻国给灭了,并入天圣也不无不可。 但是墨晏辰好像并无这个野心,在他去暻国把那些皇室子嗣都给阉了后,便给他送信说明了这些情况。 与其让墨晏辰再费心费力培养个信得过的皇帝,还不如自己回去,再怎么着自己这些年也在暻国培养的有自己的势力,拿下暻国比他会容易些。 苏锦汐虽然不舍,但还是尊重谢珩的意愿,起身准备了不少保命的武器、药物等。 面对即将远行的师兄,苏锦汐满含关切地叮嘱道: “师兄,无论遇到何种艰难险阻,请务必记住,保住性命才是最为关键的。只要命还在,什么都有可能,若是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谢珩笑着点头, “阿锦放心吧。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归来,也会顺利把暻国收入囊中的。” 送走谢珩,墨晏辰略一思索后,唤来陈卓吩咐道, “暻国护国大将军,是先皇的私生子,如今总揽暻国兵权。此事护国大将军知道,只是当今暻国皇上不知。” “把这事儿捅给暻国皇上知道。” 陈卓抱拳应道, “属下遵命。” 虽然暻国护国大将军一直想要攻打天圣,而且这也是暻国皇上的意思。 但如今护国大将军是皇上的哥哥,那就看暻国皇上是不是真的心胸宽广到,卧榻之侧,容一只猛虎安睡。 不过,不管暻国皇上能不能容下,他们天圣定是容不下的。 总得让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才能让谢珩顺利夺权。 第410章 婉贵妃密辛 这边左相已经进宫见到婉贵妃。 这几个月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婉贵妃心力憔瘁、疲惫不堪。 在听到左相来看望时,先是微微一愣,便忙道, “快请。” 此时她满心欢喜,还以为左相是因为关心自己,担忧她的状况,这才特意入宫来探望呢。 想到此处,婉贵妃那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容上不禁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眼中也重新焕发出一丝光彩。 左相踏入宫殿之后,他那犀利而冷峻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殿内的宫人,紧接着毫不客气地开口命令道: “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本相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对于左相今天这般专横跋扈的态度,众宫人显然有些吃惊。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纷纷抬起头望向坐在主位之上的婉贵妃。 只见婉贵妃秀美的眉头微微一蹙,心中虽然对左相此番行为感到颇为不解,但还是轻点臻首,和声说道: “你们先暂且退下吧。” 得到婉贵妃的许可后,一众宫人如蒙大赦般鱼贯而出,偌大的宫殿转眼间便只剩下了左相与婉贵妃二人。 待众人都出去后,婉贵妃秀眉微蹙,目光略带不满地望向缓缓走近的左相。 只见她朱唇轻启,语气略显不悦地道: “你这当口进宫所为何事?皇上近日心情欠佳,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本宫真担心万一让他撞个正着,恐怕会无端生出许多是非来。” 左相神情不变,微微俯身,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定着婉贵妃,压低嗓音道: “本相此番贸然入宫,实乃有事想要请教婉贵妃。本相那昆儿,到底是何时被贵妃给换走的?如今又葬身何处?” 听闻此言,婉贵妃原本刚红润一些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便强作镇定地回应道: “本宫不明白你所言何意。昆儿不是好好的在你府里吗?” 然而,话音未落,左相却突然欺身向前,婉贵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由后退两步。 左相双眸犀利地盯着婉贵妃,低声质问道: “时至今日,想必贵妃也无需再隐瞒下去了吧。如今身处相府之中的那个所谓‘昆儿’,根本就不是本相的亲生骨肉,而是来自越国的十七皇子!我说的可对?” 婉贵妃霍然色变,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一般,猛地向后退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稍顷,婉贵妃终于镇定下来。 上前两步,抬手揽上左相近在咫尺的腰身,娇声嗔道, “相爷这般咄咄逼人,可实在太伤人心。本宫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咱们的斌儿?” 面对神色不变的左相,婉贵妃双眸瞬间通红,泫然欲泣, “相爷当初是如何说的?您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您心里只有本宫一人。” “可谁知就在我刚怀上斌儿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您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将那个稍有几分姿色的乔氏收了房。” 说到此处,婉贵妃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眼泪如决堤之水般一串串地滑落脸颊。 “你知道本宫那时心中究竟有多么痛苦和绝望吗?” “为了能够顺利怀上你的骨血,本宫不知道在这深宫内院里喝下多少苦药汤子!” “哪知本宫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怀上你的骨肉……你竟然这么快就背弃了曾经对妾身的誓言,转投到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去了。” 左相眉心紧皱,沉声道, “所以你就为了报复乔氏,把昆儿给换走了?” 婉贵妃哭得是梨花带雨,她抽噎着接着说道: “错!本宫当时只是伤心,却并未想着要报复那乔氏。” 稍作停顿,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想要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悲痛继续说下去: “是在生下斌儿整整三个月之后,就在昆儿满月之际……” 婉贵妃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像是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让她痛不欲生。 “一个黑衣蒙面人寻上我来,直接说出我们之间的私情。并威胁我,若不听他的话,便把咱们之间的事儿告发到皇上那里。” “并扬言要将斌儿是你的亲生骨肉这事一并宣扬出去!” 说到此处,婉贵妃已是泣不成声, “我们费尽心机才走到这一步,哪能前功尽弃?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听从他的,忍痛将那庶子给换了。” “如今既然相爷已知前因后果,若要我给那孩子偿命,尽管取走便是,只求相爷能善待我们的斌儿。” 说到这里,婉贵妃似是伤心欲绝,她紧闭双眼,决然地抬起头,将白皙修长的脖颈展露无遗。 她深知自己此刻这般凄美决绝的姿态,最能够吸引男人的目光和怜悯之心,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左相继续为自己所用。 只是脑中却在飞速思忖:当初就把知道这事的人都处理掉了,左相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这个疑问犹如一根鱼刺卡在喉咙,令她感到极度不安。 左相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搂进怀里, “月儿,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可是,你当初为何不让人告诉我呢?” 听到这话,婉贵妃微微仰起头,美眸中眼波流转,娇嗔地回答道: “相爷事务繁忙,本宫怎敢随意打扰。再者说了,即便告诉了你,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让你也跟着徒增烦恼罢了。” 话虽如此,但她心中却暗自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却听左相轻声道, “如今不知是谁把消息捅到了乔氏那里,并说昆儿早已身亡。如今那庶子也不见踪影,不知是被人掳走了,还是说他得知实情悄悄回了越国。” 婉贵妃静静地趴在左相宽阔的胸膛之上,嘴角悄然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容。 其他人是死是活,她根本毫不在意。 在她看来,只要能够顺利地让她的儿子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任何不择手段的方法,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不就是给皇上戴绿帽子嘛,她就是给他戴了,还不止一顶…… 第411章 鬼医过往 且不说左相对于婉贵妃所说半信半疑,那边本是奉墨晏辰之命往西蜀贩盐的洛少商,如今却是坑蒙拐骗的把鬼医汪鹏, 带到了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城池。 至此,无论洛少商如何软磨硬泡、苦苦哀求,鬼医汪鹏就是坚决不肯再往前迈出哪怕一小步。 并且怒目圆睁地对着洛少商大声斥责起来: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敢如此戏弄老夫,把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路坑蒙拐骗到此处到底所为何事?” “赶紧给我从实招来,有话就痛痛快快地讲出来,别像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否则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说着,鬼医汪鹏便扬起手来作势要打洛少商。 洛少商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若不是因为师嫂给的那无色无味的药粉,恐怕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成功将师父带到这里。 想到此处,洛少商心中一紧,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满脸堆笑道: “师父饶命啊!徒儿真的知道错啦!这次确实是徒儿太过胡闹,收了人家的银子,可却没能把人的病给治好。这才斗胆恳请您老人家出山相助呢!” 说着,他还不忘偷偷瞄一眼天空中的太阳,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师兄应该很快就能赶到了吧。 只要能再多留住师父一天,那自己就能顺利完成师兄交代的艰巨任务啦,到时候就能从师嫂那里拿到两颗她新研制出来的神奇药丸咯! 一想到这儿,洛少商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真挚起来。 “嘿嘿嘿……不过嘛,如果师父您不在乎毁掉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赫赫威名,您大可见死不救哦。反正我早就跟人家说了,我可是堂堂鬼医的关门弟子哟!”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还一脸淡然的鬼医瞬间脸色大变,气得吹胡子瞪眼,扬起手就朝着洛少商的脑门狠狠地拍了下去。 嘴里更是怒喝道: “好你个臭小子,居然连师父都胆敢算计了!真是反了你啦!病人在何处,赶紧的,快带为师过去!” 洛少商见状,嬉皮笑脸地侧身一闪,灵巧地躲过了这一击。 随后,他又迅速上前一步,小心地扶住鬼医的胳膊,一边讨好地赔着不是,一边引着鬼医朝着客栈快步走去。 “师父咱们先住下吃点东西,徒儿知道您向来不喜往北走,所以徒儿已经让人通知把病人带到这里来。” 听到这话,鬼医先是微微一愣,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之色。 不过很快,他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任由洛少商带着自己向客栈走去。 不知为何,汪鹏一直觉得心神不安,但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当天晚上,墨晏辰便与苏锦汐一起开车来到这家客栈。 屋内的汪鹏正坐在桌前沉思,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那声音犹如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的心房,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然而,此刻的他仍然想不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紧张和害怕。 就在这时,洛少商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随着门扉缓缓开启,汪鹏的目光也随之投向门口。 当他看清走进房间的人的面容时,心中所有的疑惑瞬间迎刃而解。 此时的汪鹏反而变得异常平静,他默默地注视着携手走进来的两人。 只见墨晏辰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而苏锦汐则温婉娴淑、貌美如花。 他们站在一起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望着眼前如此般配的二人,汪鹏心中微微叹息。 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他懊悔不已,只怪自己当时轻信他人的谗言,害得晏辰这孩子遭受了许多磨难和痛苦。 还好如今苦尽甘来,有一个知他爱他的女子伴他左右。 想到这里,汪鹏的脸上露出了温和慈祥的笑容。 他将目光转向苏锦汐,亲切地说道: “这位想必就是晏辰的媳妇吧?真是个标致的姑娘啊!你们大婚时师父没能赶来,实在抱歉。” “但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可是一直随身携带着呢。” 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轻轻打开盒盖,只见里面躺着一枚色泽温润、晶莹剔透的玉佩。 那玉佩通体碧绿,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仔细看去,这些花纹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韵律,散发着一种古老而深邃的气息。 整枚玉佩看上去十分古朴,显然已经历经了不少岁月的洗礼,极具年代感。 苏锦汐见状,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身旁的墨晏辰,只见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当下苏锦汐便和他一起上前一步,朝汪鹏先行了个礼, “徒儿(锦汐)见过师父。多谢师父。” 听到墨晏辰的这声‘师父’,汪鹏不由有些愣忡。 这孩子既然活捉了西蜀镇南王,想必也知道了他父亲的真实死因。 想到此处,汪鹏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毕竟,这件事情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此刻墨晏辰却依旧愿意称呼他为“师父”,这着实出乎了汪鹏的意料之外。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汪鹏只觉得眼眶一阵发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叹出,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 “晏辰啊……想来你应该已经了解到当年先皇驾崩背后的真相了吧?” “说句实话,为师现在真是无颜面对你啊!每当听到你喊我一声‘师父’,我的内心就会感到无比的愧疚。” 稍稍停顿片刻之后,汪鹏接着说道: “我并非想要为自己开脱罪责,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为师绝非那种十恶不赦、丧心病狂之人,更不是有意要去谋害你的父皇呀!” 说到这里,汪鹏不禁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这话墨晏辰认可。 自他拜师这些年看来,汪鹏给人治病不收分文乃是常态。 但他也需要卖草药,也要生活。 所以,他时常会做些药丸去卖。 但是,并非毒药。 他也是后来悄悄调查得知,鬼医在二十年前制毒是列国中最出名的。 只是大家都不知,鬼医为何后来突然便不再制毒药了。 第412章 和解 “如果我事先得知那位西蜀镇南王,从老夫这里花费重金求得的药物,竟是用来加害你父皇的话,那么就算拼上这条老命,我宁可自己将那毒药吞入腹中,也绝对不会拱手相让给他半分一毫的!” 说到这里,汪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仿佛瞬间被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似乎那段记忆正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过了好一会儿,汪鹏才重新睁开眼睛,轻声说道: “我后来也是无意中听到一些传闻,说是天圣新帝在登基当天就离奇死去了,其死亡的症状竟然与当初我所制的那种毒药一模一样。” “当时这个消息传来,我是既愧疚又害怕,自那以后,我便多年都不敢再回天圣。” 接着,汪鹏看向墨晏辰,眼中闪过一抹歉意和悔恨之色,继续说道: “直到我偶然间得知了你原来是先皇的儿子,为了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你,帮助你解除身上的毒。” 听完这番话,墨晏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鬼医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总是怪怪的,仿佛是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而且还带着满满的愧疚之情。 此刻,站在一旁的苏锦汐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她觉得这件事情处理起来恐怕有些棘手。 虽说后来鬼医确实救下了墨晏辰的性命,并且还传授给他一身高超绝伦的武艺。 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由于鬼医所制造的毒药,最终导致了墨晏辰的父皇惨遭不幸离世。 尽管那瓶毒药是由西蜀镇南王从汪鹏手中购买走的,但当鬼医将毒药出售之时,他其实心里应该很清楚买药之人必然会用它去加害他人。 若按照苏锦汐个人的看法,她倒是认为鬼医在此事上并没有太大的过错。 然而,面对这样一段错综复杂的过往,又该如何评判是非对错呢? 墨晏辰沉默片刻,眼神平静地看向汪鹏, “师父,虽然当时毒药是出自你手,但我从调查中得知,你当初并不知道那药是用在何处的。” “我不怪你。我恨的只是西蜀镇南王和当今皇上。是他们联手害的我父皇。” “当初只是他们恰巧从您这里买了毒药而已。” “再说,您还救了徒儿一命,若真论起来,这些年您帮我良多,是我愧欠您才是。” 他让洛少商把鬼医带到这里,并非是要治鬼医的罪。 而是想从他口中得当年的情况而已。 否则,就是他下令,洛少商也不会真听他的把师父给骗到此处的。 “好孩子,好孩子。都怪师父啊,当初师父若是没有做出那毒药,没有卖出去,又岂会害了你父皇,又怎会让你认贼作父二十年。” 说到这里,鬼医颤抖着拉着墨晏辰手,老泪纵横。 他是真的悔啊,真的恨啊。 恨自己怎么就光想着来钱快,研制毒药卖呢。 “师父别的也没什么本事,唯有这身医术比寻常大夫强些。你若有用得上师父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是。” 墨晏辰拉住汪鹏的手,轻声道, “师父,此时您实在不宜在此出现,且不说皇上正在派人四处寻您想要置您于死地,而且徒儿也真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 汪鹏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令他无比骄傲的弟子,毫不犹豫地应道: “你尽管开口,只要为师力所能及,就算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定然会全力以赴助你达成心愿!” 墨晏辰扶着他坐下,缓缓说道, “不瞒师父说,我过几天就要率军出征越国了。” “然而,军中大夫是少之又少。若是平常时期倒还勉强够用,可一旦进入战时状态 ,这些军医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呐!” 说到此处,墨晏辰满怀期望地看向汪鹏, “因此,徒儿斗胆恳请师父能够与我一同随军出征。” “一来,可以在战场上救治更多受伤的将士们;二来呢,也希望师父能够从中挑选一些具有学医天赋的士兵加以培养,使其成为新的军医。” “当然啦,要求并不高,只需他们掌握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技巧即可。” 话音刚落,原本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汪鹏顿时两眼放光,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一般。 只见他兴奋地一拍大腿,大声应道: “好!既然如此,师父就全听你的安排。至于药材方面嘛,嘿嘿,师父我多少还是有些门路的。” “放心吧,我这就立刻吩咐下去,让人将各类所需药材源源不断地运往天圣和临越两国交界之处。” 洛少商不合时宜的挤眉弄眼开口, “师父,您老人家这心都偏到脑后了。您怎么不问问徒儿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徒儿我需要大量的金银,越多越好,把您老人家库房里的宝贝给徒儿分点儿可好?” 不等汪鹏出手,墨晏辰抬手一巴掌就拍到他头上了, “少打师父库房的主意。等你成家时,师兄可以支援你一些银子。” “真的?那少商先谢过师兄,谢过师嫂。”说到这里,洛少商促狭地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手里没有银子,银子可全在我师嫂手里呢。” …… 送走汪鹏和洛少商,墨晏辰两人驱车回京。 待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墨晏辰两人赶回府中。 看着苏锦汐沐浴安然睡下,墨晏辰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早朝应该已经散去,于是便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向着皇宫缓缓驶去。 待进入御书房,墨晏辰恭敬地向皇上行礼请安。 接着,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儿臣在从西蜀回京途中听闻,那越国的狗贼屡屡侵犯我国边城,致使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恳请父皇准许儿臣率领大军前去驱逐越国狗贼,护我天圣百姓平安无忧,还我天圣安定! 皇帝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连连点头称赞道: “好好好!吾儿有如此胆魄和气度,实乃我朝之幸啊!” 第413章 攻打越国 对于任何一位帝王来说,无论是谁能够开拓疆土、扩张版图,都将成为其在位期间的辉煌功绩。 将来史书上必将给他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就在此时,墨晏辰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儿臣尚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皇上微微一笑,大手一挥道:“但说无妨,只要是父皇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应允于你。” 只见墨晏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望向皇帝,神情严肃且郑重其事地开口道: “儿臣只希望父皇暂且隐瞒儿臣即将出征越国这件事。不论是在前朝还是后宫之中,都不要与他们提起。” 这下子皇帝不禁面露疑惑之色,眉头微皱地问道: 这下皇上有些疑惑不解, “此乃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啊,为何却不能提及?” 只见墨晏辰神色凝重地回答道: “至于其中缘由,父皇日后自然会知晓。” 接着,他一脸恳切地继续说道: “还望父皇能够相信儿臣这一回。另外,请父皇务必牢记一点,无论是谁前来劝阻您不可出兵征讨越国,那么此人必定就是越国的奸细!” 看皇上抬眸凝视着墨晏辰那张无比郑重的面庞,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父皇便依你便是。” 听到皇帝答应下来,墨晏辰紧接着又开口说道: “儿臣在从西蜀返回京城之前,就已经秘密派人送书信于您,信中提到让张老将军与姜昭所率领的那些将士们,待他们自西蜀归来抵达天圣之时,先在南边稍作休整一番。” 说到此处,墨晏辰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拱手请求道: “所以,恳请父皇应允儿臣带领这些将士直接攻打越国。” “如此一来,既不会惊扰到京城中的众多百姓,同时也可避免我们的作战计划被越国的奸细所察觉,从而能够出其不意地给予敌人沉重一击!” 说到这里,墨晏辰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皇上,语气坚定地道: “儿臣这里可以保证,此事绝对没有其他人知道内情。” “就连那张老将军和姜昭,儿臣也仅仅告诉他们,大军从西蜀长途跋涉返回天圣,一路上将士们都疲惫不堪、风尘仆仆。因此,需要在南边稍作休整之后,再行启程回京。” 听着墨晏辰这番话,皇上微微颔首。 他深知自己这个儿子向来行事谨慎,如此安排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而且,晏辰天圣‘战神’之名,并非是浪得虚名。 “朕再给你加个筹码,令靖远侯率军随你出征越国。有他随军,自然能助你顺利拿下越国。” 墨晏辰眸光微闪,靖远侯的大军,早在几日前便已经秘密奔赴越国边境了。 “儿臣多谢父皇。” 当下,皇上不再纠结于军队行程之事,而是将关注点转移到了墨晏辰的身体状况之上。 只见皇上眉头微皱,满含关切之情地问道: “只是,你身上的伤势究竟如何?是否还能够上阵杀敌呢?” 墨晏辰听闻此言,嘴角微勾,意有所指道, “父皇大可放心,儿臣身上的这一点儿小伤不妨事。而且,儿臣在战场比在京城安全多了。” 待越国一平,就不必再与皇上虚与委蛇了。 “又胡说!倘若伤势未愈,又怎能领军出征、奋勇作战呢?” 皇上见墨晏辰对自身伤情毫不在意的态度,不禁有些气恼。 随即扭过头去吩咐躲身站在角落里的陈全: “去请杨太医速速前来给定王殿下诊脉。” 陈全应声躬身快步离开。 这边父子两人虚情假意的还没说几句话,杨太医便提着小药箱子随陈全进来了。 不等杨太医行礼,皇上笑道, “不必行礼,给定王看看他的伤如何了,可能打马疾驰?” 杨太医不着痕迹的瞟了墨晏辰一眼,定王殿下算无遗策啊。 今日他未进宫之前,便收到定王派陈卓送去的口信。 若是皇上让给定王诊脉,哪怕定王如今身体恢复的壮如牛,也要说成弱柳扶风。 待杨太医左右手腕都诊过脉,这才缓缓开口, “启禀陛下,定王殿下如今看着外伤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此次伤到了里子,无气大损呐。倘若日后不能多加调养,只怕真的会子肆艰难啊。” 皇上那狭长而深邃的眼眸之中,倏地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早些年众太医说定王子肆艰难,他还以为是以讹传讹、无稽之谈罢了。 如今看辰儿大婚几个月了,定王妃的肚子却没有一丝动静。 可见太医所言非虚。 想到此处,皇上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 子肆艰难了好啊。 只有他不能繁衍后代,才会一心一意的为天圣着想,一心为他这个皇上尽忠效力。 也难怪上次太后要给辰儿赐侧妃,苏锦汐软剑都掏出来了,威胁着不许太后赐侧妃给晏辰。 难道是说,晏辰真的不行,苏锦汐是为了顾忌晏辰的面子,所以不让别的女人进定王府? 如此看来,这苏锦汐还是挺喜欢晏辰的。 罢了,难为她了。 “不如这样,三日后启程,这三天辰儿在府里好好休养。尽量把身体养的好一些。” 墨晏辰无所谓是今天启程还是三日后启程,如今左相和婉贵妃势必会翻脸,且看他们如何斗下去。 哪知墨晏辰还未出宫,孙斩便风风火火地进宫来寻人,当看到皇上也在坐时,孙斩忙跪地行礼。 接着便火急火燎的对墨晏辰道, “殿下,突然有一拨刺客闯进府里,差点儿伤着王妃 。” 听到这话,皇上和墨晏辰的脸色瞬间大变。 墨晏辰立刻追问: “刺客可曾抓住?” 孙斩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这才看向墨晏辰道: “回殿下,刺客已经悉数落网。只不过......” 说到这里,孙斩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还没等墨晏辰开口询问,皇上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既然抓到了刺客,直接就地正法便是,何必如此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的呢?” 孙斩听后,小心翼翼地道: “启禀皇上,实在是这刺客的首领……是勇国公府的嫡长孙,更是康王侧妃的亲兄长呐!” 皇上眉心一皱,太后的娘家侄孙子?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呐! 第414章 是时候消失了 孙斩接着道, “王妃说虽然那周世子率人来刺杀,但并未伤着她,只是受了些惊吓。” “而且,那周世子是太后的侄孙子。王妃说,若是处置了他,只怕太后更要为难殿下了。” “所以,王妃便命人把那周世子送回勇国公府了。” 孙斩没说的是,被送回勇国公府的周世子,是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周世子。 闻言,皇上脸色阴沉, “这勇国公府仗着是太后娘家,便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站在一旁的墨晏辰此时也是神色黯然,满脸都是沮丧与无奈之色,他微微躬身向皇上行礼道: “父皇,这勇国公府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是不把儿臣看在眼里,更不把父皇看在眼里。” “先是那周芸三番五次地欺负阿锦,现如今这周芸的兄长竟然胆大包天到在光天化日之下,率刺客公然杀进儿臣的定王府!” “儿臣身为皇子,却连自家媳妇的人身安全都保护不了,真是愧对父皇对儿臣的厚爱和期望啊......” 说着这里,墨晏辰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起来。 哪知皇上听到这里,神色莫名。 只见皇上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 “晏辰,你可知这世间的麻烦之事,从来都不是你想要躲避便能轻易避开得了的。你向来对太后孝顺有加,可她老人家却屡屡偏袒庇护那周芸,任由她肆无忌惮地挑衅锦汐丫头。” 说到这里,皇上顿了一顿,接着又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依朕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 “自从你这天圣战神凯旋回京之后,行事作风未免过于低调谦逊了些,以至于让那些个不知死活的阿猫阿狗们都忘了你‘活阎王’的赫赫威名呐!” 墨晏辰闻听此言,不由得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只见皇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只管放开手脚大胆去做便是!倘若真出了什么乱子,一切皆由父皇替你撑腰做主!” 说罢,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之色。 打,打起来,他爱看! 勇国公府在京城称王称霸几十年,是时候消失了。 多年以来,太后仗着自己娘家的势力,时常与皇上暗中较劲,让皇上颇为头疼。 此次直接将勇国公府连根拔起,不仅可以狠狠打击太后的气焰,更能让那些胆敢忤逆自己的人瞧瞧,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宰。 当年若不是因为太后膝下无子,而自己又恰好继承大统,这太后之位又岂能轮到她来坐享其成! 这些年来,自己一直以仁孝之名示人,且这美名早已传遍天下。 即便此刻悄悄地将太后除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竟是自己下的毒手。 墨晏辰眼底闪过一丝冷笑,皇上还真是六亲不认啊。 凡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皇上心里皆被他毫不留情地铲除殆尽。 墨晏辰对皇上恭敬一礼, “儿臣多谢父皇。儿臣先回去看看阿锦,只怕她此次吓得不轻。” “好,你快出宫吧。阿锦这孩子受委屈了。” “陈全,把那新得的玉如意拿两柄让辰儿带给定王妃。” 就在墨晏辰心急如焚地策马疾驰赶回府邸之时,远远地就瞧见自家定王府门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仿佛整个京城的人都聚集在了此处一般,将府门前围得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他赶忙勒住缰绳,一个纵身跃下马背,疾步朝着府门走去。 待到近前,他目光急切地朝着门口张望过去。 当视线触及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时,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下来,暗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时,听雨、听露以及江寻、陈卓四人分立于苏锦汐身侧,警惕地盯着四周人群。 而在不远处的人堆之中,那位受伤的周世子正脸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之上,由周夫人带领着一群家丁堵在定王府门前。 正在这时,人群中有那眼尖之人率先发现了墨晏辰的到来,当即高声喊道: “定王殿下回府啦!” 这一嗓子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刹那间,原本喧闹嘈杂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墨晏辰所在之处。 “见过定王殿下!” 众人齐齐躬身行礼,态度恭敬无比。 那周夫人眼看着墨晏辰回府,顿时一惊。 若说只对上苏锦汐,她觉得有六七分胜算, 但若是再加上个墨晏辰,她觉得自己是一分胜算也没有了。 当下便不管不顾的丢下受伤的儿子,朝苏锦汐冲去。 听雨听露几人拦在前面,哪能让她一个泼妇伤害到苏锦汐? 所以,不等她走近,便被江寻一脚给踢开了。 墨晏辰懒得与众人挤,但飞身从众人头顶跃过,直接落到苏锦汐身边。 苏锦汐忙拉住他低声道, “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听到这泼妇在此闹事,你也不知避着点儿。” 墨晏辰握住她的手温声笑道, “咱们夫妻一体,他们欺你便是欺我。若是随便出来一条狗都能欺负你。那本王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呢?”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苏锦汐: “更何况,要是让岳父大人和大舅哥知晓本王在京城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他们岂不是会认为本王无能至极?” 苏锦汐听后,不禁扑哧一笑,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知道你有本事能够护得住我啦,但像这种蛮横无理的泼妇,哪里需要劳烦你堂堂定王亲自出手嘛。交给我来应付就行了。” 正在这时,只见那位刚刚被江寻一脚踢飞的周夫人正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一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边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太后姑母呀!您快睁开眼看看吧,这京城里的小辈们简直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如此嚣张地欺辱到您的娘家人头上啦!” “您快瞧瞧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竟然连您娘家的侄孙都胆敢动手殴打,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还有公理可言吗?” 围观的人群里忽然传出这样一道声音来: “太后娘娘如今尚在宫中安然无恙呢,可瞧这女人哭得这般凄惨,活脱脱就像是在给太后哭丧一般。” 第415章 作死的周夫人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可不是嘛,我家隔壁那家男人死了,他家女人就是这般哭的。啧啧啧,这周夫人可是太后的娘家侄儿媳妇,这不是诅咒太后吗?”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慎言!人家可是太后的娘家侄儿媳妇,就是诅咒了太后又如何?咱们普通百姓哪敢乱说话?” 只见原本正在大声叫骂的周夫人突然间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瞬间噤若寒蝉。 如今太后年事渐高,对于这类言语自然是颇为忌讳的。 倘若自己刚才那毫无顾忌地嚎啕大哭真的传入宫中,恐怕自己也难逃责罚。 想到此处,周夫人不禁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但就此打住多没面子? 当下周夫人便把矛头对准了苏锦汐。一边朝她冲了过去,一边破口大骂: “打死你这个该死的小贱人,都是你害的我儿子命在旦夕!” 江寻上前一步抽出剑挡住周夫人的去路,冷嗤道, “不是你这人有病吧?光天化日之下,你儿子带刺客闯入定王府刺杀我们王妃。” “若非我们王妃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只怕早送你儿子去阎王那儿报到了。没想到王妃心善留你儿子一条命,反过来还要受你这泼妇责骂。” 苏锦汐轻声道, “江寻,你让开。” 江寻闻声错开身形。 王妃既然让他让开,肯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就在江寻刚刚错开身子的瞬间,那周夫人见状,立刻如饿虎扑食一般再次扬起手掌,朝着苏锦汐狠狠地抓了过去。 然而,苏锦汐身姿轻盈灵动,只是轻轻一侧身,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周夫人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紧接着,苏锦汐扭头望向正端坐在一旁的京兆尹,提高音量朗声喊道: “张大人,您瞧瞧!这周夫人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公然动手打人,出口成脏,难道您就视若无睹吗?” 可是那张大人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苏锦汐的话一般,只是自顾自地低着头,装出一副正专心致志翻阅卷宗的模样。 苏锦汐双眸微眯,原来的贺大人左迁,如今的京兆尹是勇国公提携而上的张大人。 看来,这位张大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帮勇国公府了。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墨晏辰微微动了动手指。 只见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周夫人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击中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一个踉跄,紧接着双膝一软,扑通一声便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那跪地之声,清脆响亮得连隔老远的苏锦汐听着都不禁感到一阵疼痛。 见到张大人如此偏袒自己,原本还有些忌惮的周夫人顿时变得愈发嚣张跋扈起来。 她瞪大了双眼,面露凶光,咬牙切齿地冲着苏锦汐恶狠狠叫嚷道: “哼!小贱人,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老娘也定要将你这贱蹄子活活打死在此处,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也好替我儿报仇雪恨!” 说着,周夫人便一手撑住地面,艰难地再次爬起身子,然后像一头凶猛的野兽般朝着苏锦汐猛扑过去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躲藏在担架之上、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的周世子,突然急切而又虚弱地张开嘴巴,断断续续地喊道: “娘……您……您下手轻点呐,千万……别把她给打死啦,我……我还心心念念着想将她收进房里当作妾室呢……啊!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竟敢打老子?” 话未说完,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骤然响起,犹如杀猪一般响彻云霄。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定王究竟是怎样出手的,但却清清楚楚地将那周世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尽收耳底。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墨晏辰面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他那一双眼眸更是冰冷如寒霜,正死死地盯着面前已然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万状的周世子。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若是你不知道该怎样管住自己那张嘴好好说话,那么本王倒是不介意代劳一下,从此以后让你再也无法开口。” 周世子听到这番话后,浑身猛地一颤,顿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他深知定王向来都是言出必行之人,只要定王说出这样的狠话,就算是太皇姑祖母出面求情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然而就在此时,一旁的周夫人眼见自己的儿子遭此厄运,情绪瞬间失控。 她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着: “杀人啦!定王杀人啦!难道这天底下就没有王法了吗?” 一边不顾一切地朝着苏锦汐猛扑过去。 因为她心里明白,以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在定王面前根本就连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都没有。 但那个苏锦汐不过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罢了,就算不能当场将其置于死地,至少也要想尽办法毁掉这个小贱人的脸才行。 毕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女儿的定王妃宝座,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怎能不让她对苏锦汐恨之入骨呢! 而此刻正躺在地上紧咬牙关、痛苦呻吟着的周世子看到母亲如此冲动的举动,不由得心生恼怒之意。 他很想出声制止母亲这种愚蠢的行为,可无奈自己身上的伤痛实在太过剧烈,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都被定王打了,母亲还不说过来看自己的伤势,还在追着那苏锦汐干嘛? 只见苏锦汐美眸圆睁,直直地看向依旧端坐在那里的张大人,语气凌厉地质问道: “本王妃最后再问您一句,这光天化日之下,周夫人竟然敢当众殴打皇族,张大人难道真就打算坐视不理吗?” 然而,那张大人却仿若未闻一般,继续装聋作哑起来。 此时此刻的张大人心中可谓是叫苦不迭啊,如今这种情形让他着实左右为难。 若要秉公办理此事,定然会开罪于太后; 可要是明目张胆地偏袒周夫人,那定王那边肯定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此处,张大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那周夫人眼见定王自始至终都站立在原地未曾挪动一步,又见苏锦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被自己打了之后居然也没有还手,反倒是不停地向张大人问话。 她心中的气焰愈发高涨起来,当下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再次狠狠地朝着苏锦汐那娇美的面庞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锦汐身形一闪,灵巧地避开了周夫人这迅猛的一击。 紧接着,她转过身面向周围围观的众人,扬声道: “恳请诸位乡亲父老们在此给我做个见证,是这周夫人一直在咄咄逼人地殴打我,本王妃实在是忍无可忍,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还手自卫!” 第416章 指鹿为马 围观众人中多有对太后娘家人心怀不满之人,此刻听到有人大喊要给定王妃做见证,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纷纷附和起来。 只见苏锦汐稳稳站立,美眸微眯,冷冽地盯着如饿虎扑食般冲过来的周夫人。 就在周夫人即将靠近之时,苏锦汐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猛地踹向周夫人的腹部。 这一脚力道极大,周夫人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周夫人重重地砸在了不远处躺在担架上的周世子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然而,下一刻,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划破了京城的上空,让人毛骨悚然。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张大人也被这一幕吓得猛然站起身来,他满脸惊愕地看向苏锦汐,声音颤抖地质问道: “定王妃,您怎能当众出手伤人啊?” 苏锦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嘲讽道: “张大人不是耳聋眼瞎了吗?她打我时你怎么看不到?我一还手你的眼睛就好了。“ ”本王妃还以为张大人那两只眼睛长在屁股上了!” 张大人闻言气得脸色涨得通红,脖颈处青筋暴起,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苏锦汐,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才憋出一句: “你……你,你简直就是粗鄙不堪、毫无教养!” 却见苏锦汐笑吟吟道: “张大人,你这话是骂父皇有眼无珠吗?” 闻言,张大人惊出一身冷汗,这话他可不敢认。 “你胡搅蛮缠,本官何时骂陛下了?” “本王妃是父皇下旨赐给定王为正妃的,当时父皇赐婚圣旨上可是说本姑娘聪敏贤淑,你骂我粗鄙不堪,可不就是骂皇上吗?” 张大人…… 对上苏锦汐,他是没有一分胜算。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高喊: “我们可以作证,刚才张大人确确实实辱骂了当今圣上!”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议论起来。 一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有人愤愤不平地叫嚷着: “那张大人简直无耻至极!方才那老婆子对定王妃大打出手时,定王妃接连询问于他数次,他居然装作耳聋哑巴一般毫无反应。” “而定王妃迫不得已还手之后,他倒是立刻变得耳聪目明、精神抖擞了!如此行径,真不愧是勇国公府养出来的走狗啊!” 另一个人紧接着附和道: “哈哈哈哈哈,可不是嘛!那老婆子跟张大人简直就是一路货色,同样的不要脸皮!正所谓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错错错,那老婆子是不要脸,张大人却是更不要脸!” “可不是,张大人一会耳聋眼瞎,一会耳聪目明,这官当得可真绝了!” 此时还有几个纨绔在细数张大人办的那些冤假错案。 张大人气得满脸通红,脖颈处青筋暴起。 然而,他又不能把这些人怎么样,毕竟这些人是纨绔,但他细看这几人的样子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儿。 站在一旁的苏锦汐见状,朝着他们抱了抱拳, “多谢诸位仗义直言。” 随后,苏锦汐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张大人,沉声道: “张大人,今日之事,本王妃绝不会善罢甘休!” “其一,我要状告周世子谋害皇族,光天化日之下,率众人闯入我定王府行刺定王及本王妃。” “其二,我要状告周夫人,当众行凶不说,竟辱辱我皇族,此等罪行天理难容!还望张大人能够秉公处理此事!” 此刻依旧瘫倒在地的周夫人神色惊惶地大声呼喊道: “你胡说,分明是你出手殴打于我!” 然而,苏锦汐却只是轻抬眼眸,冷冷地望向周夫人, “哼,你眼瞎,还当大家和你一样眼瞎吗?” 周围围观的人群听闻此言,顿时群情激奋起来,纷纷高声叫嚷着: “就是,咱们可个个耳清目明,我们都看到你这恶妇三番五次去扑打定王妃,若不是定王妃身手敏捷,躲闪及时,只怕要伤在你这个老婆子手里了。” “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打人,还想当众否认,谁给你的脸!” “原来还不知那周世子为何嚣张到敢带人闯进定王府,刺杀定王殿下和定王妃,敢情是家传啊!” 更有人义愤填膺地高呼: “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辱骂、谋害皇族中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理应当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此时的周夫人早已失去理智,口中不停地咒骂着: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小贱人,简直就是想要逼得我们家破人亡啊!老娘在此诅咒你此生不得善终、不得好死!!” 而站在一旁的京兆尹张大人则是一脸的尴尬与无奈,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定王在此处坐镇,而苏锦汐更是被皇上降下圣旨亲自赐婚的定王妃啊! 可你竟然胆敢如此不知死活地谩骂,倘若皇上真的龙颜大怒起来,哪怕是太后出面求情,恐怕你们就是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了。 麻了,他今天 怎么就不知早些请病假呢? 掺和这出力不讨好的浑水干嘛? 咬了咬牙,想想自己一家老小,想想太后素来对她母族母族之人都是极为偏袒护短的…… 没办法,权衡利弊之下,张大人只好硬着头皮,用没任何说服力的语气说道: “这个嘛……周夫人确实是存在一些不太妥当的地方,不过毕竟她的儿子如今伤重到无法起身,一时之间情绪有些失控倒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听到这话,周夫人脑中灵光一闪,便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自己儿子身旁,心肝肉的哭喊着。 那哭天抢地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的儿子已然一命呜呼、驾鹤西去了呢。 周围围观的众人见状,纷纷叫嚷起来: “张大人若是这案子都不会审理的话,那就赶紧把它移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去处理得了呗,免得在这儿丢人现眼啦!” “就连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都能看得明明白白的,这他娘就是赤裸裸地污蔑定王妃嘛,亏您还堂堂堂京兆尹大人呢,居然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第417章 气得手脚不受控制 张大人脸都黑了,若不是自己早早投靠了太后,哪里需要替太后那些不成器的娘家人善后? 那一窝子人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败类! 整日只知道惹是生非、横冲直撞,却丝毫不懂如何收场,照这样下去,恐怕迟早有一天太后都会被她这些娘家亲戚给拖下水。 “张大人,周世子和周夫人明明是被告一方,然而您不仅完全不按正常流程行事,反倒睁着眼睛说瞎话,任由他们肆意诬陷王爷与本王妃。” 苏锦汐美眸含怒,冷冷地质问着张大人。 张大人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然后满脸谄媚地朝着苏锦汐赔笑道: “王妃息怒啊,这话下官可万万不敢应承呀。这件事情嘛,理应......” 他的话还尚未说完,只见苏锦汐猛地抬起手来,毫不犹豫地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瞬间响起,在场众人皆是惊愕不已。 张大人捂着脸颊,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苏锦汐,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 “定王妃,您这可是当众殴打朝廷命官!!” 面对张大人的质问,苏锦汐却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回应道: “张大人怕是看花眼了吧?本王妃不过是区区一介柔弱女子罢了,又怎能有力气去动手打人呢?” “即便真的动了手,那想必也是今日被张大人您这不公之举,给气得手脚不受控制。” “毕竟本王妃今天先是被周世子率人闯进府里刺杀受到惊吓,接着又无端被周夫人泼脏水。” “若非想着父皇日理万机,我委屈的都想进宫朝父皇告御状了。” “想来本王妃此番动手,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张大人为人大度,不会和我一介弱女子计较。” 张大人:“……” 这话他感觉有些耳熟! 半晌,张大人强挤出一丝笑道, “王妃说的是,陛下日理万机,怎可拿这些小事去麻烦陛下呢?今日之事的确委屈定王妃……” 然而,他话音未落,苏锦汐抬手左右开弓,狠狠地又给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 “张大人,你竟然敢说本王妃活该遭受周夫人和周世子的欺凌?” 苏锦汐扑进定王殿下里“嘤嘤”哭诉告状: “殿下,如今证据确凿,是勇国公府的周夫人、周世子欺负我,张大人居然说我活该被欺负。” 张大人不敢置信的瞪着苏锦汐,这空口白牙说瞎话的本事,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墨晏辰轻轻摸了摸苏锦汐头顶,安慰道, “阿锦莫气,稍后本王就带你进宫见父皇。父皇眼睛里向来容不得沙子,定会把那帮子阳奉阴违的狗东西罢官流放。” 苏锦汐点头赞道, “父皇英明神武,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毕竟周夫人和张大人眼里没有天圣律法,他们才敢肆无忌惮的仗势欺负人。” 一旁的张大人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惊慌失措地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扯起嗓子高声喊道: “下官知罪啊!恳请定王殿下与王妃重重责罚吧!” 苏锦汐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欲扶起张大人,口中说道: “张大人快快请起,这如何使得呀!您可是堂堂京兆尹,身负维护京城治安、保障百姓安宁之重任。” “我今日就仰仗您公正裁决,为我主持公道呢。如今你这般向我下跪,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瞧见了,岂不是要误会成是我仗势欺压于您么?”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怒喝之声: “哼!明明就是那张大人仗着太后的威势,胆敢公然欺负定王殿下和定王妃。” “如今眼见事情败露,竟然妄图反咬一口,将这‘仗势欺人’的罪名强加在定王和王妃头上,真是无耻至极!” “就是!定王妃巾帼不让须眉,与定王殿下一起征战西蜀,并屡立奇功!” “如今咱们的女英雄竟被这狗官欺辱至此,实在是太过分了!” 此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众人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大家纷纷指着张大人破口大骂,斥责他不知廉耻、厚颜无耻。 一时间,各种难听的话语不绝于耳,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正在这时,忽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 “让一让,让咱家过去。” 陈全抬头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在看到苏锦汐时,立刻扯开嗓门大声叫嚷起来: “老奴见过定王妃,哎哟哟,哪个不长眼的让您受委屈了?皇上就是担心您受欺负,才让老奴快来看看。” 苏锦汐抬眸看到是陈全挤了过来,忙低头袖子往眼睛上一抹,再抬头时眼睛立刻通红。 接着她上前一步道, “陈总管,您怎么来了?我不过是些许委屈,哪里用得上父皇在百忙之中还惦记着呢。” 话音未落,她又轻轻地低下头去,喉咙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哽咽声,听起来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陈全听后,眉头微皱,一双精明的眼睛迅速地在在场的众人身上扫过。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一旁神色略显慌张的张大人以及满脸惊愕的周夫人。 当下,他的脸色猛地一沉,对着那张大人脸 笑道: “张大人啊张大人,咱家今日可是奉了皇上亲口下达的旨意前来办事呢!”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据查,张勿德私下收受巨额贿赂,品行道德败坏至极,更是胆敢污蔑皇族!按天圣律,即刻罢黜你的官职,并发配边疆流放!” 听到这番话,张大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这下可真的全都完了!!” 张大人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懊悔,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然而,陈全对于瘫倒在地的张大人却是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周夫人身上。 “皇上已经命令影卫彻底查清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勇国公府的世子周鱼,竟然率领一群刺客明目张胆地闯入定王府,妄图刺杀定王殿下和定王妃!其罪当诛!现将其打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第418章 推波助澜 说着,陈全一摆手,冲进来一群侍卫,直接把周世子给拖了起来。 说到这里,陈全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勇国公府周夫人,污蔑谩骂皇族,并意图谋害皇族中人,按律杖责一百,并流放三千里。钦此!” 随着陈全话音落下,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就连周夫人和被拖起来周世子都忘了大叫。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苏锦汐和墨晏辰带领着周围的众人一同跪地行礼,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太后的娘家侄儿周大人,得到妻儿皆被打下大牢的消息赶来时,黄花菜都凉了。 当下周大人心中慌乱不已,急忙马不停蹄地入宫请求拜见太后娘娘。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此时的太后竟然已瘫痪在床,连说话都变得十分吃力,吐字含糊不清。 毕竟皇上又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自然不会把太后的情况事无巨细的让人通知给勇国公府。 当周大人好不容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太后说清,只见太后气得满脸通红,怒火瞬间喷涌而出。 可谁知,由于她这情绪过于激动,身体的某个部位竟突然失去了控制,一股秽物不由自主地倾泻在了床上。 此刻的太后嘴里仍然呜哩哇啦地叫嚷着一些话语,但遗憾的是,无人能够听懂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跟随陈全一同进宫前来向皇上谢恩的苏锦汐与墨晏辰二人,则恭恭敬敬地朝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行了大礼。 皇上一眼瞥见苏锦汐那双红红的眼睛,原本到嘴边准备斥责他们的话语硬生生地被吞回了肚子里。 他只得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假惺惺地说道: “你们啊,日后行事还是应当稍微收敛一些才好。不管怎样,那毕竟也是太后的娘家人嘛。” 面对皇上这番不痛不痒的说辞,苏锦汐毫无畏惧之色,挺直腰板回应道: “是儿媳的错,还请父皇见谅。若是儿媳不出手,岂不是让那勇国公府把咱们皇家脸面踩地上摩擦吗?还请父皇明察!” 皇上气笑不得,她打了人骂了人,到头来他这个皇上给她收拾烂摊子,还成了她是为护皇家脸面? 罢了罢了。 不管是苏锦汐还是晏辰,只要把勇国公府惩治了就行。 当下皇上赏赐苏锦汐一堆东西, “今日锦汐丫头受委屈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过几天你还随辰儿一起出征。” “回去想想若是缺什么了,只管让人进宫找父皇就行。” 苏锦汐乖巧的上前谢恩。 只见皇上又语重心长的看向两人道, “你们两口子啊,就是心太善了。有些人你若不能把他斩草除根,只怕他们还会千方百计的害人。” “所以呀,该出手时不必手软,有朕给你们撑腰。” 拿出你们攻打西蜀的架势,直接把勇国公府给朕灭了! 墨晏辰眸光微闪,上前道, “儿臣在此多谢父皇的厚爱与信任。儿臣只是想着他们毕竟是皇祖母的娘家。这才委屈阿锦没有将此事闹大的。” 正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走进殿内,跪地行礼后高声禀报: “启禀皇上,勇国公在外求见。” 皇上神色微顿了下,沉声道, “不见。” 小太监忙应声出去传信。 皇上这才看向苏锦汐二人道, “欺负了朕的儿子儿媳,这老家伙此时来只怕是想让把周世子放了。” “哼,想什么好事儿呢。真当这天圣朝廷是他家的!!” “父皇英明!臣媳多谢父皇庇护。” “行了,你们随陈全从那边出宫,免得撞见勇国公徒生事端。” 皇上说着,吩咐陈全带二人从偏门走出御书房。 哪知墨晏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父皇,既然儿臣和阿锦在京城碍了某些人的眼,儿臣也不想多生事端,免得到时父皇夹在中间难做。” “不如我今日便带阿锦离京,待到南边与张老将军和姜昭汇合后,直攻越国。” 皇上迟疑了一下,他还想借墨晏辰之手,把勇国公府给除了呢。 可是他现在就要离京…… 不等皇上开口反驳,墨晏辰接着道, “父皇,攻打越国事不宜迟,儿臣只怕若是让张老将军等人在南边休整久了,隐在京城的越国细作会有所发觉。” “也好,只是你身上的伤…”说到这里,皇上看向苏锦汐, “晏辰身上的伤还得锦汐丫头多加照应着点儿,他向来粗枝大叶惯了,你在身边提醒着点儿。” 苏锦汐低头应下: “臣媳谨记父皇教诲。” 哪知两人刚出宫门不久,便遇到康王侧妃——周芸急匆匆朝宫门口奔来。 苏锦汐唇角微勾,不用想周芸也是为周夫人和周世子之事而来的。 当周芸迎面看到苏锦汐一身天蓝色流光锦,行走间似有波光闪烁。 自幼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周芸,自是对天蓝色流光锦有所耳闻。 在各色流光锦中,只有天蓝色的最为珍稀,每年皇室不过能得两匹。 静安公主此前那么得皇上宠爱,听说曾向皇上撒娇想要一匹天蓝色的流光锦,却被皇上拒绝了。 如今这苏锦汐多大的脸,居然能让皇上把这流光锦赏给她! 在周芸看来,肯定是皇上爱屋及乌。皇上疼爱定王,所以便把这最好的天蓝色流光锦赏赐给苏锦汐。 若是,若是自己是定王妃,说不定这流光锦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周芸看着苏锦汐的眸子似要喷火。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之后,周芸脸上的表情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看似和善实则暗藏心机的笑容。 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本来还想打听着哪天苏锦汐去福寿宫给太后姑祖母请安时,趁机来个偶遇呢,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就碰到了这个贱人,可见老天都在帮我呀! 这般想着,周芸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一边笑着,一边亲亲热热地朝着苏锦汐和墨晏辰两人快步走去。 与此同时,苏锦汐则轻轻地凑近墨晏辰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你猜猜看,这周芸究竟想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我敢打赌,她肯定又是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算计我呢。” 说完,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第419章 不作死就会不死 墨晏辰闻言,紧紧地握住了苏锦汐的小手, “既然知道她不安好心,咱们不理她直接转身离开便是了,何必与这种人纠缠不清。” 苏锦汐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别呀,那让人看到岂不是要说我们不知礼节?我倒是想看看她这次能想出什么阴谋诡计呢。” 说着,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来。 说话间,周芸已经走到两人跟前,笑盈盈地行礼道, “妾身见过定王殿下,见过定王妃。” 苏锦汐脸上带着不失礼的微笑在,轻声道, “康王侧妃不必多礼。” 却见周芸起身后,亲热的要拉苏锦汐的胳膊,那亲热劲儿仿佛两人是相识已久的密友一般。 并热情洋溢地说道: “定王妃,妾身前几日特意去城外寺庙里求了平安符呢!” 说着,就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张平安符向苏锦汐递过来, “这可是开过光的,灵验得很呐!妾身想着既然求了,便给皇室中几位女眷都求了一份。快收下吧!” 然而,苏锦汐却轻轻将手一缩,委婉地推辞道: “康王侧妃有心了,不过这平安符我还是不收了吧。” 可周芸哪里肯依,依旧紧紧地拉住苏锦汐不肯松手,执意要把平安符塞到她手中。 苏锦汐嘴角微勾,这周芸热情的像是被人施了法一样,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当下伸手接过那护身符,意念一动,便丢进了空间。 “如此多谢康王侧妃。” 周芸见状,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来,但很快她便又换上笑脸,拉着苏锦汐的手再三叮嘱道: “定王妃您可一定要随身携带着哟!之前都是我的不是,年幼无知、不懂礼数,还望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苏锦汐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道: “多谢康王侧妃美意,只是……我怎么好像不太记得之前咱俩之间究竟发生过何事啦?” 这话一出,周芸顿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她干笑两声,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忙不迭解释道: “呵呵呵……许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误会罢了,不提也罢!” “就不打扰定王殿下和定王妃了。妾身还有事要进宫,那就先行一步啦!” 言罢,周芸匆匆行了个礼,然后脚下生风般快步离去,似乎生怕再多停留片刻会生出更多事端似的。 待坐上回府的马车后,苏锦汐意念一动便带墨晏辰进了空间。 当她把那平安符仔细检查后,不由冷笑出声。 有些人还真是不作死就急得慌! 站在一旁的墨晏辰见状,不禁轻声问道: “这上面难道是被人下了毒药不成?” 听到他的问话,苏锦汐转过头来,脸上依旧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 “这可远比寻常毒药还要阴险歹毒得多呢!你看这符纸,竟然是用那种专门损害女子身体的药物长时间浸泡而成的。” “女子若是长期佩戴此符,不但无法生育后代,而且最终还会慢慢地病入膏肓直至死亡。” 话音刚落,墨晏辰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压抑。 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伸手猛地一把夺过苏锦汐手中紧捏着的平安符, “既然此物如此凶险,会对女子不利,阿锦万万不可再触碰它。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是。” 苏锦汐挑了挑眉,一向温润如玉的墨晏辰,此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预示着:周芸及她的家人要不幸了! 可惜的是,她连拿着花生瓜子矿泉水,去看热闹的权利也被墨晏辰给剥夺了。 就一个“此药对女子不利”,墨晏辰就对那药畏之如虎。 开玩笑,若论玩毒,她才是祖宗。 那些小儿科的毒药,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当天,墨晏辰夫妇便在皇上线人的注视下,悄悄离开了京城。 不过在离开京城之前,苏锦汐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借空间去勇国公府散了下步。 更是不辞辛劳的把勇国公府所有库房里的金银珠宝等等,全给一搬而空了。 只是,当他们在离京百里处的一座小城休息时,等苏锦汐睡着后,墨晏辰便悄悄开着汽车又返回了京城。 无他,别人如何加害于他都无关紧要,但若是有人胆敢伤害他心爱的阿锦,那便是绝对不可饶恕之事! 第二天苏锦汐在客栈刚刚醒来,就听到听雨送来一个爆炸性新闻。 “王妃,奴婢刚收到消息,康王侧妃周芸被景王从青楼带回府了,而且还被他折腾的有些惨。” 刚刚睡醒的苏锦汐一时间还有些迷糊,皱起眉头道: “折磨得很惨?” 听雨轻咳一声,解释道: “周侧妃被景王给玷污了。听说昨晚景王喝得酩酊大醉,直到今早醒来才发现自己昨夜折腾的女子竟是康王侧妃……” 苏锦汐听完,眼睛眨了眨, 好嘛,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那周芸向来心术不正、阴险狡诈,曾经多次妄图谋害于她,不仅如此,还处心积虑地想要让她无法生育,甚至取她的性命。 听到周芸的遭遇,她都想放挂鞭炮庆祝庆祝了。 只是,她早就把景王的命根子给用药融化了,他如何折腾的康王侧妃? 原本还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苏锦汐,瞬间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瞌睡虫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只见她整个人容光焕发,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听雨,急切地开口问道: “快跟我讲讲具体是怎么回事?越详细越好!” 听雨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据说昨天景王在外和人议事完毕之后,突然心血来潮去了牡丹楼。” “听说牡丹楼里的花魁,只要一万两银子就可带回家随意折腾。于是,景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牡丹楼的花魁给抱回了景王府。” “谁知道今天早上一觉醒来,那花魁却摇身一变,成了康王的侧妃!!” 说到这里,听雨稍稍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现在外面都议论疯了。有人猜测:景王早就和周芸两情相悦,奈何太后棒打鸳鸯,逼着周芸给康王当侧妃。” “景王和周芸迫于无奈,只得私下里幽会,没想到两人干柴烈火的发生了苟且之事,且景王把人折腾得不轻。或许是为了景王名声着想,才对外宣称景王是从某青楼带回来的女子吧。” “据说婉贵妃听说此事就去求皇上要出宫去景王府,皇上没同意。” 第420章 霉运罩顶 苏锦汐听得是合不拢嘴。 她又不是圣母,景王和周芸都是屡次想害她和墨晏辰的人。 自己不会因为周芸这个康王侧妃被景王给带回府折腾了,就同情心泛滥的。 当下笑道, “也是,说不定景王殿下和康王侧妃两情相悦,昨日只是人家未婚小夫妻之间的情趣呢。” 听雨…… 好吧,王妃说什么都对。 此时的皇宫御书房 婉贵妃满脸憔悴地站在门外不远处,而周大人,康王,靖王,景王,左右相,刑部尚书等人俱在屋内。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面色阴沉地盯着门口缓缓走进来的景王。 只见那景王低垂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唯唯诺诺的模样,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威风凛凛。 皇上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怒不可遏地抬起手,抓起桌上的砚台便狠狠地朝景王砸了过去。 景王也不敢躲,砚台正中额头,霎时血流了出来,染红了他苍白的面庞。 然而,即便如此,景王却依旧不敢抬手擦拭一下,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看着他这个熊样,皇上更气了。沉声道: “景王府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周侧妃现在如何了?” 听到皇上的问话,景王的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几下,然后才用极低的声音回答道: “回父皇的话,太医已经去诊治了。” 话落,景王满脸委屈地看向皇上, “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啊!” “儿臣清楚地记得,昨晚我明明是带着牡丹楼的花魁回府的呀,可谁知一觉醒来,身边躺着的竟然变成了周侧妃。” 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睡了太后的侄孙女——如今的康王侧妃啊! 再说,他就是真想睡她,自己也是有心无力呀。 自己那天生武器早就没了,如何能折腾周芸? 只怕是自己给人背黑锅了! 但是,景王思前想后,也知不能把自己没了命根子之事说出来。 所以这个黑锅,他是不背也得背了。 一听这话,满脸官司的周大人恨不能一口咬死景王。 “景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大人怒吼出声,声音震耳欲聋, “你把微臣女儿毁了,竟然还有脸反咬一口不成?” “难道是我女儿自己爬上你的床吗?” 周大人越说越气,额头上青筋暴起, “小女一向知书达理,谨守礼仪,行事端庄,她怎会做如此出格之事?” 说到最后,周大人已是声嘶力竭,眼中满含悲愤与不甘。 话音刚落,周大人突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悲怆地喊道: “陛下,微臣请您一定要为微臣的小女主持公道啊!小女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之上。 回想起这几日所发生的事,周大人只觉得头痛欲裂。 自己的妻儿皆被关进大牢,至今生死未卜。 而现在,就连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儿居然也闹出了这样不堪入目的丑闻! 更糟糕的是,今早当父亲勇国公得知这个消息后,当场气得昏厥过去,如今正卧病在床,生命垂危。 在场那些知晓周芸曾经三番四次企图谋害定王妃的人们,个个眼神复杂的看向周大人。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别人还真学不来。 那么个刁蛮狠毒的女儿,居然被周大人说成行事端庄。 他怕是“行事端庄”和“谨守礼仪”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 康王面色阴沉地向前踏出一步,眸光不善的盯着景王,厉声道: “还请景王弟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本王的侧妃向来在府内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如今却为何会被景王弟带回了王府之中?” “本王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缘由,不得不怀疑景王弟是用了某些见不得光的卑劣手段!” 面对康王咄咄逼人的质问,景王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就周芸那种东西? 别说是让他主动去招惹了,就算有人倒贴给他大把的银子,他也绝对不会碰她一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终于开口说话了。 “周大人稍安勿躁,即便景王乃是朕的亲生骨肉,但在这件事情上,如果确系他之过错,朕定然不会徇私枉法。必定会按律严惩不贷!” 这时在场的几位大臣忙齐声彩虹屁, “陛下英明 。” 这些大臣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皇上不过嘴上说说而已,大家也就听听作罢。 皇家哪有错? 就算真有什么错处,那也得想方设法给它掰扯成对的才行。 果然,皇上话音一转,脸上露出些许愁容来,叹息着说道: “只是眼下这周侧妃与景王之间的事情,已然闹得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啦,这可如何是好哟!朕着实有些头疼呐。” 听到皇上这么说,站在人群中的某位隶属于墨晏辰一系的官员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后恭声回应道: “启奏陛下,微臣斗胆进言。依微臣之见,此事关乎到女子的清誉名节,切不可等闲视之。” “况且这周侧妃乃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身份尊贵无比;而景王殿下更是地位尊崇,二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呀!” 接着他稍作停顿,环顾四周看了看其他大臣们的反应,然后继续说道: “既然如今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加上这件事早就传人尽皆知。倒不如皇上您索性顺水推舟,直接下旨将周侧妃赐予景王为侧妃吧。” “如此一来,也算成就一桩好事。不仅能够保住双方的脸面,不至于让事态进一步恶化;同时也算是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成全了这两个人呐。” “毕竟景王殿下掳了周侧妃进府之事不好听,若是传出两人两情相悦,昨晚只是两人情不自禁而已。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皇上揉了揉殷殷作疼的眉心,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之色。 还得是晏辰最让人省心啊。 瞧瞧晏辰两口子,从来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不但如此,人家两口子还能为天圣开疆拓土。 想到这里,皇上眉心紧皱。 同样都是皇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而站在一旁的景王,则感激的看了那位大人一眼。 难得还有个为为他考虑的人。 然而,周大人闻言不由怒道: “胡闹!景王欺辱小女,小女还要嫁他做侧妃吗?他也配?” 第421章 被灌毒药 随着周大人的怒吼声响起,皇上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更是变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黑得吓人。 朕的儿子再不成器,那也是皇家血脉,又岂是你一个小小臣子所能嫌弃的? 不过是太后的娘家侄子,朕这些年太惯着你们,没想到如今你们却是愈发地蹬鼻子上脸,真当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不成? 想到此处,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轻易出声。 有人眼尖地注意到了皇上那难看至极的脸色,连忙开口劝说道: “周大人啊,您先消消气。如今周小姐失身于景王一事早已是人尽皆知,不嫁景王做侧妃难不成还想做正妃不成?” 另一位大人也凑过来附和道: “就是嘛,周侧妃之前不是康王殿下的侧妃吗?像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还奢望当景王正妃不成?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话锋一转,这位大人突然面露疑惑之色,喃喃自语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景王宣称自己是从牡丹楼买下的花魁带回府上的,而周小姐正是以花魁的身份被景王收走的。” “难道……难道周小姐实际上一直都在牡丹楼里做花魁?” “你!” 听到这番话,周大人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铁青。 你女儿才在牡丹楼做花魁! 我家女儿冰清玉洁,怎会在那种地方做花魁! 然而,尽管怒火中烧,周大人却深知此刻不能轻易发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愤怒,紧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这时,先前那位大臣似乎并未察觉到周大人的愤怒,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不管实际情况到底如何,景王即然坏了周侧妃的名节,自该负起责任,把人纳进府做个景王侧妃。” 如此一来,既能保全皇家颜面,也算是对周家有个交代。 又有人开口道, “周侧妃如今也只能嫁给景王。否则,要么自我了断,要么青灯古佛了却惨生。” 御书房众人齐齐点头,相比来讲,嫁进景王府做侧妃,是周侧妃最好的归宿。 周大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一口恶气堵在胸口无处发作。 只得上前跪下道, “微臣全凭陛下做主。” 皇上神色淡淡, “赐周芸为景王侧妃,择日完婚。” 他们这边是看似妥善的解决了此事,唯有康王脸色铁青。 自己再不喜周芸,也是自己的侧妃。 如今不但给自己戴了绿 帽子,反而还正大光明的被父皇赐给了景王弟。 想想就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父皇,儿臣” 然而,他的话未说完,皇上就已经看向刑部黎尚书, “黎尚书,朕派几个影卫协助你,十日之内查明此事。” “微臣领旨。” 应是应下了,但是黎尚书一个头两个大。 事主两家都是不好惹的。 一个是景王,一个是太后的娘家侄孙女,康王侧妃。 听说太后对这个周芸疼爱有加,之前还曾想把她许配给定王殿下,但定王喜欢苏大小姐,此事才作罢。 难道,真是景王喜欢周芸,求娶不成,才会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只听皇上又道, “在未查明事情来龙去脉之前,景王在府里闭门思过。” “儿臣遵旨。”景王低头应下,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人进了景王府,是死是活就是他说了算。 “行了,都退下吧。”皇上揉了揉殷殷作痛的额头,朝大家摆了摆手。 无人在意康王的死活。 一肚子气的康王,眼看着大家离去,无奈只得跟着一起离开。 当墨晏辰收到这份处理结果的时候,他那如刀削般锋利的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深邃的眼眸之中瞬间涌起一股暴戾之气。 对于这样的结果,无论是景王还是周芸,都太过仁慈宽容了! 他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周芸三番四次去挑衅阿锦,更是心生歹毒要下毒害阿锦,他若不报复一二,还真当他这个战场上被人称为的‘活阎王’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就在周芸被送入景王府做侧妃后的第三天,听雨成功易容成了周芸的模样,直接从勇国公府的正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一路上众多仆从纷纷朝她行礼,无人认出她并非真正的周芸。 周大人纵然心中恼怒万分,但此时此刻,他心里也清楚得很,能够进入景王府对于自己的女儿来说,恐怕已经算得上是最为理想的归宿了。 “芸儿怎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呢?身子可还好些了?”周大人一脸关切地问道。 只见听雨模仿着周芸平日里的模样,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回应道: “爹爹放心吧,女儿已无大碍了。女儿想去看看祖父。” 说完之后,她微微欠身行礼,转身朝勇国公居住的院子走去。 待到听雨踏入勇国公的屋子,一眼望去,发现屋内仅有寥寥数个丫鬟侍奉左右。 她面色一沉,冷声呵斥道: “都给我滚出去!我陪祖父好好说会儿话。” 那躺在床上的勇国公听到孙女如此言语,只当是这孩子历经此番磨难之后,性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故而并未觉察出其中有何不妥之处。 于是,他冲着那些丫鬟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尽数退出房间。 就在众人刚刚退出房门的一刹那间,原本还表现得温顺乖巧的听雨突然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床前,一把将一包早已准备好的毒药硬生生地灌进了勇国公的口中。 勇国公满脸惊愕之色,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他完全无法理解一向乖巧懂事的孙女为何会突然对自己下此毒手。 然而,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着他奋力挣扎,并试图张口呼救。 但可惜的是,听雨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就在她给勇国公灌药的时候,便已悄无声息地点住了他的穴道。 如此一来,勇国公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休想发出半点声音来引起他人的注意。 只见那药粉的毒性异常凶猛,仅片刻功夫,勇国公原本红润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他的双眼瞪得浑圆,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一般;七窍之中更是鲜血汩汩流淌而出,景象甚是骇人。 此时的勇国公正痛苦不堪地在床上剧烈抽搐着,整个身躯都因为剧痛而扭曲变形。 眼看着勇国公渐渐没了气息,听雨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她毫不犹豫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将勇国公的脖颈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第422章 勇国公府灭 做完这一切后,听雨面无表情地将染血的匕首擦拭干净并收了起来。 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略微有些凌乱的衣物,这才神态自若地步出房间。 走到门口时,听雨停下脚步,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守在外头的丫鬟们,厉声呵斥道: “你们都是怎么侍奉祖父的?一个个如此不尽心!全都到院子里跪着去,没有本侧妃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许起来!” 说罢,听雨猛地一挥衣袖,迈着大步扬长而去。 转眼便已到了正午时分。 那些丫鬟们一直跪在院子里,长时间的跪地使得她们的双腿早已麻木不堪。 其中一些胆子稍大些的丫鬟实在支撑不住,便壮起胆子起身走进屋内想要查看情况。 可当她们看到床上勇国公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原来,此时的勇国公不仅早已气绝身亡多时,而且其尸体都已经变得冰凉僵硬,毫无生机可言...... 还没等周大人来得及冲进景王府去质问周芸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便先一步收到了由景王差人送回来的周芸的尸体。 这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让周大人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起来。 在那精神恍惚之间,周大人竟鬼使神差地爬上了高高的摘星楼。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之中,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直直地从楼上跳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周大人重重地摔到地上,瞬间摔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而随着周大人的离世,曾经显赫一时的勇国公府也就此彻底灭绝,昔日的辉煌与荣耀都化为了过眼云烟。 得知此事后的皇上,好心地亲自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了太后。 然而,此时的太后在听到这个噩耗之后,除了口中不断发出\"嗬嗬\"的声响之外,竟是再也说不出其他任何一个字来。 想想这近一年来,太后可是整日里对宫中众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稍有不顺心之处便会大发雷霆。 对那些前来给她诊脉的太医更是动辄破口大骂,丝毫不留情面。 可如今呢? 她却只能这般痴痴傻傻地呆坐着,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嚣张跋扈了。 康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无太大反应。 反正那周芸也不是他喜欢的,死就死了。 自从康王从西蜀回到京城后,似是转了性一般,每日里都是宿在康王妃屋里,并不再去几位侧妃那里。 而且,再不似之前那般每日里在书房和那些幕僚议事,每天都有时间陪在康王妃身边。 有时只是静静的坐着,便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康王妃时常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但每日能看到康王在眼前,康王妃感觉踏实不少。 自从娘家被抄家问斩、康王又连娶两位侧妃后,康王妃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并不奢望康王能坐上那个九五至尊的位子…… 哪知,在墨晏辰离京去攻打越国不过三四天,左相严怀谨便急匆匆地进宫求见皇上。 待跪地行礼后,严怀谨焦急地说道: “陛下,老臣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说到这里,严怀谨一脸凝重地看向皇上, “微臣听说定王殿下竟然私自率兵朝越国而去。” 说到这里,严怀谨脸上的忧虑之色愈发明显,他再次望向皇上,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皇上啊,如果此事属实,那么定王殿下此举,无疑将会挑起我们天圣国与越国之间的战火呀!” 紧接着,严怀谨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分析道: “想我天圣与越国交好多年,而定王殿下才攻下西蜀不久,莫非是因为战场上杀敌过多以至于杀红了双眼,如今竟如此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地觉得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越国一举拿下吗?” “依老臣之见,他这般行径实在是太过自不量力啦!” 面对左相严怀谨这番滔滔不绝的话语,皇上只是面色平静地坐在龙椅之上,淡淡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正慷慨陈词的臣子。 此时,皇上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墨晏辰临行前曾再三叮嘱过他的那些话: “若有人前来阻挠此次征讨越国的行动,那么此人定是越国派来的奸细。” 听完严怀谨所言之后,皇上并未立刻表态,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片刻过后,眼见皇上似乎并不认同自己的观点,严怀谨眼珠一转,连忙又进言道: “既然陛下对定王殿下此番举动有所顾虑,微臣的外甥江勇率兵驻扎在杭城,离越国边关较近,不如先让他统领兵马赶赴边关吧。” “这样一来,既可以确保边境安全无虞,又能避免定王殿下因冲动行事而引发不必要的战乱。” 皇上听后微微颔首, “也好,还是左相思虑周全。” 随后,两人又针对此事深入地探讨了一番具体的细节问题。 待严怀谨告退离去之后,皇上当即唤来身边一直隐匿于暗处的影卫,低声吩咐道: “速速飞鸽传书给晏辰,将严怀谨得知此事,并派江勇前往越国边境之事告知于他,好让他能够及时掌握情况并作出恰当的应对之策。” 就在墨晏辰等人尚未抵达越国边境之时,一则惊人的消息从暻国传来——皇上已然知晓镇国大将军乃是先皇私生子一事! 且不论此消息究竟是真是假,对于暻国如今在位的这位皇上而言,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去查证事情的真相。 不论这个消息是真还是假,暻国当今皇上都没功夫去查验,但他却能让镇国将军消失。 其实,暻国皇上心中暗自揣测,或许早在多年以前,当父皇破例提拔镇国将军之时,便已经清楚知晓此人乃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说不定父皇早有预谋,打算在未来的某一天,扶持镇国将军取代自己,从而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坐拥这片大好河山。 想到此处,暻国皇上不禁怒火中烧,遂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派遣数量众多、训练有素的暗卫前去执行一项绝密任务——接连不断地对镇国大将军展开暗杀行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镇国大将军敏锐地察觉到了皇上对自己态度的微妙转变。 脑海之中第一个浮现出的念头便是:莫非皇上已经洞悉了自己那不为人知的身世秘密? 第423章 手段强硬 自己本来就战功赫赫、威名远扬,这已经让当今圣上心生忌惮,毕竟功高震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更要命的是,自己还是先皇的亲生骨肉,即便自己无不臣之心,只怕皇上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想来皇上迟早会对自己动手。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拥兵造反。 一时间,整个暻国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各地军队纷纷响应镇国大将军的号召,战火连天,百姓们惶恐不安。 而朝廷这边也是乱作一团,官员们忙着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务。 如此一来,暻国自顾不暇,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挑衅天圣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珩按照原定计划准时回到了暻国。 刚一回国,便直奔皇宫大门,请求面见皇上。 当谢珩出现在暻国皇宫门口时,那些前来上朝的大臣们纷纷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只因为这谢珩与暻国皇上长得如出一辙,简直就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大臣们一个个瞠目结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随后,这些大臣赶忙入宫向皇上禀报此事。 待皇上听闻之后,也是惊愕不已。 待看到谢珩递进来的信物时,暻国皇上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连声吩咐身边的太监快去将其迎入宫中。 当谢珩踏入宫殿的那一刻,暻国皇上一眼望去,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够见到心爱之人所生下的儿子。 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暻国皇上感慨万千,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喜悦之情。 很快,皇上当众宣布认回谢珩这位失散多年的皇长子,并流露出自古帝王之家最为敏感的话题——欲立谢珩为太子。 毕竟自己已经没了生育能力,那几个儿子整日里只晓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为了争夺权力和利益不择手段,全然不顾手足之情。 谢珩这孩子着实令人眼前一亮,怎么看都觉得比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顺眼多了。 再者,自己曾经有意试探过谢珩的办事能力,特意将朝堂之上好几件极为棘手、旁人都避之不及的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结果没过多久,这些难题便被他轻松地解决掉了。 如此出色的才能,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如今,就在暻国面临危急存亡之际,这般优秀的谢珩竟然主动归来认祖归宗,这无疑是上天对暻国的眷顾与恩赐啊! 此消息一出,朝堂之上立刻炸开了锅,满朝大臣以及诸位皇子皆是群情激奋,强烈表示反对。 他们各抒己见,认为此举实在过于仓促,且谢珩初归宫廷,对朝中事务尚不明晰,实难担此重任。 面对如此汹涌的反对浪潮,谢珩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从容。 他根本就不管什么迂回,权谋之类。 在众臣猝不及防之下,谢珩强势地连杀数位重臣,就这样,凭借着果敢狠辣的手段,以及他舅舅及几位武将的支持下,硬生生地“抢”走了太子之位。 在众位大臣眼中,谢珩的太子之位,是他用暴力手段抢来的。 这样一位有手段强硬的太子,众位大臣私心里并不想接受。 但是皇上同意,他们反对无效,并且他们也那惜命,怕一个不好,也会被太子殿下斩首示众…… 此时,天圣这边靖远侯早在墨晏辰拿下西蜀时,就已经接到他的消息,当下便率领麾下的大军马不停蹄地朝着越国边境疾驰而去,与早就被苏锦汐派去的‘无声门’的何思远会合。 有何思远及‘无声门’兄弟早早做过的功课,使得靖远侯所率领的军队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将原本气势汹汹地攻向天圣的越国军队杀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不仅如此,靖远侯更是乘胜追击,一举拿下了越国的三座重要城池,使得越国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而与靖远侯这边连战连胜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位被左相严怀谨极力举荐的江勇将军。 虽然江勇所率部队邻近越国边境,但是此人能力有限。 若非有左相在皇上面前大力举荐,以他的能力,只怕终此一生,也难以成为一军将领。 他所率领的军队在与越国军队乍一接触,便接二连三地遭遇惨败,不断向后撤退,直接丢掉了两座至关重要的城池。 当墨晏辰抵达天圣边境的城池时,正好接到‘无声门’兄弟送来的最新战报。 看完之后,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冷哼道: “江勇此人,什么花样都会,但除了花样什么也不会。就单论排兵布阵,他能照书上搬来排出花儿来,但一用到实处,那些屁用都没!” 说到这里,一向说话讲究的墨晏辰,竟然难得的粗话都爆出口了。 “现今之计,是如何阻止越国这一股大军前进,若是照此下去,只怕不日就要进入中原腹地。” 就在他们匆忙赶来此地的途中,已然将之前从西蜀收入空间的众多将士们重新打乱了原有编制,并从中抽出一部分安排到了盘城的几座矿山之上从事劳作。 毕竟,身处这个时代,可没有像前世那般先进精妙的机械设备可用,所以开采矿石所需投入的人力自然也就颇为庞大。 只见苏锦汐微微俯身,专注地凝视着平铺在桌面上那张详细的舆图,手中捏着一支铅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她手下‘无声门’的兄弟们如今已经分散开来,其中一部分被派往了暻国,供三师兄驱使; 另有一部分留在了西蜀,协助大师兄处理当地事务; 还有一些则伴随师父师母奔赴北狄; 更有甚者早已提前跟随何思远前往越国与天圣两国交界之处精心布局。 如今看来,随何思远早早在此布局的那些人已经初见成效,否则父亲靖远侯不可能那么顺利就能连下越国三城。 墨晏辰眼神随着她的笔尖移动,突然,他唇角微勾,修长手指指向舆图上的一个位置低声道, ”阿锦可是想在这里布防?此处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若是能把越国军队引向这里,再让咱们的人手从后方包抄过去,可就直接把他们全部给包饺子了。“ 第424章 一个都别想跑 苏锦汐傲然一笑, “本王妃今日就是要把他们给包饺子了,一个都别想跑掉!” 说着,纤手轻轻在桌上轻敲了两下,展颜一笑,, “而且,今晚就要行动。” 当晚,苏锦汐便令‘无声门’的人和墨晏辰的暗卫互相配合,引越国军队前来追击。 只见他们如鬼魅一般穿梭于黑夜之中,巧妙地布置着陷阱和诱饵,引诱越国的军队上钩。 与此同时,苏锦汐还特意安排了一些机灵的手下混入越国军队内部。 这些人装扮得毫无破绽,与越军士兵融为一体。 当一切准备就绪后,苏锦汐一声令下,那些混入敌军的人开始大声呼喊起来: “杀呀!只要能够拿下这座城池,咱们日后必定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兄弟们,跟我一起冲啊!” 他们一边高呼着口号,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身先士卒地朝着前方猛冲过去。 受到这股激昂情绪的感染,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越国将士们瞬间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他们纷纷跟随在那几名带头冲锋的人身后,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向着目标城池狂奔而去。 一时间,喊杀声、马蹄声响彻云霄,整个战场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充满了紧张激烈的气氛。 苏锦汐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前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要的就是让那些敌人冲过来,这样才能更好地实施她的计划。 透过手中那高倍数的望远镜,苏锦汐清晰地看到几名“无声门”的兄弟如鬼魅般迅速冲进了安全地带。 时机已到! 苏锦汐意念一动,手中出现一个大喇叭,干脆利落带着杀气的“进攻!”二字,如同惊雷炸响,瞬间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越国将士被这喇叭的声响给震得还未反应过来,原本隐匿在暗处的众多暗卫兄弟们,已如猛虎下山一般,纷纷现身而出。 每一个暗卫皆身着深色调的衣物,仿佛要融入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而他们头顶所戴的头盔,却与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那独特的造型和材质令人眼前一亮。 只见他们手中紧握着一把把火力凶猛的冲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腰间更是系着数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这样的装备,若是在前世,或许仅仅是普通特种部队的常规配置,但在此刻的时代背景下,无疑是超越了人们想象的存在。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盔甲大多异常笨重,虽然在骑马上阵与人正面厮杀时能够提供一定程度的防护。 但对于需要悄无声息地执行偷袭任务的暗卫来说,其不仅会发出明显的声响暴露自身位置,更重要的是严重影响行动的敏捷性。 因此,墨晏辰麾下的暗卫们,平日里很少穿戴盔甲。 当然平日里那些调查情报,偷袭刺杀之类,只要大家身手敏捷,一般情况都不会没了性命,最多受伤而已。 然而,当真正踏上战场之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刀光剑影交错纵横,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冷不丁射来的暗箭击中要害。 如今有王妃给他们装备的轻便防弹衣在身,此时这些暗卫们毫无畏惧,身形如电、动作敏捷如风,以一种决然无畏的气势朝着越国军队猛然扑去。 这些人严格遵循着苏锦汐的吩咐,一旦遭遇越国军队,二话不说,首先便是一轮猛烈的炸弹轰炸。 刹那间,只听见一声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火光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红莲,直冲云霄;浓烟滚滚翻腾,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吞噬殆尽。 越国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轰炸打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不堪的局面当中。 还没等他们从这惊心动魄的轰炸中稍稍缓过神来,密集而急促的“哒哒哒哒”声又骤然响起。 暗卫兄弟手中的冲锋枪不断喷射出熊熊火舌,一颗颗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倾盆而下。 那强大无比的火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冷酷无情地收割着越国将士们的生命。 战场上,鲜血四溅,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越国大将杨启脸色苍白,他怎么从未听说过,天圣有如此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眼看着越国大军死伤一片,而那天圣人手中的神秘武器还在喷着火舌。 杨启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所有人听令,立刻撤退!快!动作要快!” 然而,此时是前进还是撤退,哪还有他做主的份儿? 与苏锦汐一起站在高处的墨晏辰,冷眼注视着战场状况。 就在此时,他突然撮起嘴唇,发出了一道独特而尖锐的呼哨声。 这声音犹如龙吟虎啸一般,裹挟着强大的内力,以惊人的速度瞬间传遍了整个广袤的战场。 原本因猛烈炮火轰炸而陷入一片混乱的战局,在听到这道呼哨声后,立刻发生了变化。 只见无数黑影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这些黑衣人动作敏捷如风,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高手。 他们毫不犹豫地冲入战场,严格按照墨晏辰的指示展开行动。 随着墨晏辰一声声短促有力的呼哨响起,这些黑衣人手持先进的冲锋枪,分别从左右两翼如潮水般汹涌包抄过去。 与此同时,后方还有一部分将士也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彼此配合默契,眨眼间便结成了一座严密的阵法,如同一张天罗地网般,将越国大军牢牢围困在了中间。 紧接着,又是一声熟悉的呼哨划破长空。 这次,墨晏辰身先士卒,亲自率领着一支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的精锐部队,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越国大军的正面猛扑而去。 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弥漫。 越国大军在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 苏锦汐趁此机会把姜昭及他所率将士从空间放了出来。 这些将士们都是苏羡在京城精心训练而成的铁血精英。 尽管对于自己为何会在睡梦中莫名其妙地来到此地感到十分困惑不解,但是大家都谨记绝对服从命令。 所以并无人质疑此事,而是个个都对苏锦汐唯命是从。 第425章 康王请战 越国大将杨启心中犹如掀起惊涛骇浪。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场战斗竟会如此迅速且惨烈地走向失败! 眼前己方的将士们纷纷倒下,伤亡惨重,鲜血染红了大地,哀号声此起彼伏。 然而,退路已被封死,杨启深知此时除了拼死一战,别无选择。 只见他紧紧握住手中那把沉重的大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喷火,怒吼一声,率领着残存的部下向着敌人冲杀过去。 那悲壮的气势仿佛能冲破云霄,但这一切对于墨晏辰来说,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墨晏辰稳坐马背之上,身姿挺拔如松,面沉似水,冰冷的目光死死锁定住杨启。 当看到杨启挥舞着大刀冲过来时,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酷而轻蔑的笑容。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的大狙,黑洞洞的枪口精准无误地对准了杨启的脑门。 就在这时,杨启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本能地想要侧身躲闪。 可是,已经太晚了! 墨晏辰轻扣动扳机,刹那间,子弹如流星般直直朝着杨启的眉心疾驰而去。 杨启只觉眉心处传来一阵灼热之感,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涌出,顺着鼻梁流淌而下。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所有的力量仿佛在瞬间被抽空,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重重地从马背上摔倒在地。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杨启的眼睛依然圆睁着,那里面充满了疑惑、不甘和绝望。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身经百战,为何今日会落得这般下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丢掉了性命…… 有了墨晏辰和苏锦汐所率大军的到来,再加上二人所带来的热武器,天圣这边很快就反败为胜。 没几天时间,在墨晏辰和苏锦汐的英明指挥下,天圣大军如虎添翼,迅速展开反击。 很快,之前被越国攻占的两座城池就重新回到了天圣的掌控之中。 此时,远在京城的皇宫内,康王得知越国已经出兵攻打天圣,而且左相举荐的江勇在前线连连失利、节节败退的消息后,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向皇帝请缨出战: “启禀父皇,如今越国犯境,儿臣愿亲率大军前往迎敌。” “请父皇放心,儿臣誓将越国敌军彻底击溃,绝不容许他们再踏入我天圣半步!” 皇上凝视着眼前这个从西蜀归来之后仿佛脱胎换骨般的康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目光变得愈发深沉起来。 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 “此次越国大军来势汹汹,康王可有十足的把握战胜他们?” 康王听闻此言,连忙拱手回答道: “父皇,儿臣在攻打西蜀期间,虽未立下赫赫战功,但有幸跟随在定王弟身侧,得以亲眼目睹他多次与敌人交锋作战的英姿。” “通过这些经历,儿臣对行军打仗之道也算略知一二。所以即便儿臣实力稍逊一筹,也断不会在刚刚与越军接触之际,便狼狈不堪地溃败而逃啊!” 康王这番话一出,皇上顿时龙颜大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且不说康王到底能不能击败越军,只这番话听着就让人为之一振。 然而,这番话语落入左相耳中时,却令他心生不悦,眉头紧皱起来: “康王此言差矣!江勇此举完全是出于对我天圣黎民百姓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面对众人那愤怒的目光,严怀谨轻咳一声便情绪激昂地高声说道: “要知道,越国与我天圣已然交好多年。江勇之所以如此行事,无非就是不愿轻易与他们彻底决裂、撕破脸皮而已。说到底,还是想给彼此留一线余地。” 他话音刚落,在座的众多武将们纷纷面露怒色,心中的不满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其中,永王早已按捺不住性子,率先发难,猛地上前一步,指着左相大声怒斥道: “左相这话纯粹是放屁!他娘的越贼都已经长驱直入,攻入咱们天圣的国境之内了,你竟然还在这里说什么不能跟他们撕破脸皮?” “难道真要等到这群越贼攻入咱们天圣京城,你才说要和他们撕破脸吗?” 说到激动处,永王双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继续咆哮道: “是不是本王率领一队人马冲进你的左相府邸大肆烧杀抢掠一番,你还会主动打开府上的库房大门,毕恭毕敬地朝我拱手相送?” “若真是这般,本王现在就率人去左相府。正好搜刮些金银财宝好给我军将士发粮饷!” 此时,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将深邃的目光投向了左相,眼神之中透露出丝丝疑虑与审视。 之前,皇上并未察觉到左相有何异样之处,但经过晏辰的一番提点之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起左相的一言一行。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皇上越发觉得左相的许多行为举止实在是经不起仔细推敲。 这左相看上去,竟越来越像是潜伏在朝中的越国奸细! 听到永王这般毫不留情的指责,左相的脸色瞬间变得犹如熟透的猪肝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已是被气得不轻。 “永王此言差矣,越国毕竟是友邦,即便让他们三分又如何?毕竟咱们才灭了蜀国,如今正是需要养精蓄锐、休养生息的时候啊。” “倘若这个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就和越国闹得不愉快,岂不是得不偿失?” “再说了,如果此事传扬出去,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定会借机造谣生事,说我们天圣国妄图一统周边列国。” “到那时,万一真的引得其他各国对我们群起而攻之,遭殃受难的不还是咱们天圣国的无辜百姓吗?” “所以,凡事还是应以大局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呀。” 永王不由气得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道: “如此荒谬绝伦的话,亏你这一国左相也说得出口!” “本王都怀疑你是不是越国派来的奸细,或者干脆就是越国的走狗!” “若换作是别人将你家洗劫一空,然后你不仅不反抗,反而还要去感激对方,这种行为难道不令人觉得可笑至极吗?” 第426章 景王质问 殿内一时间人声鼎沸,众臣们群情激昂地附和着永王的话语。 其中一位大臣义愤填膺地说道: “永王所言极是!左相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样子,让众人都以为他是个正直之士。” “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如此软弱无能,真是让人失望透顶!”这位大臣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摇头叹息,脸上满是愤恨之色。 另一位大臣紧接着冷哼一声,睨了左相一眼,愤愤不平地道: “可不是嘛,严怀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软骨头!” “这般怯懦的行径,实在是丢尽我们天圣王朝的脸面!” 一位大臣站出来大声道: “我天圣乃泱泱大国,地域辽阔,资源丰富,人才辈出!何必去在意一个弹丸小国的脸色呢?” “他们愿意与我天圣交好自然最好,但即便不愿意,我天圣又有何惧!”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句高亢的呼喊: “没错!高祖皇帝曾经说过:‘犯我天圣者,虽远必诛!’这句话至今仍回荡在每一个天圣子民心中。” “那些胆敢冒犯天威的小国,就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此语一出,立刻引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刑部尚书黎大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 “正是因为咱们这些年来对周边的小国太过和颜悦色,以至于他们一个个都变得不知天高地厚,蠢蠢欲动起来。甚至有些国家居然妄图攻入我天圣境内,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满脸怒容,声音震耳欲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最后,身材魁梧的镇远将军秦将军猛地大手一挥,豪迈地吼道: “像这种不自量力的小国,不灭了它难道还要留着过年不成?只有以雷霆之势将其彻底消灭,才能重振我天圣的国威,让其他国家再也不敢轻易挑衅!” 话落,秦将军便上前一步朝皇上恭敬一礼道, “启禀皇上,末将愿率军前去驱逐越贼,绝不允许越贼在我天圣放肆!” 皇上轻轻点了点头, “秦将军先稍安勿躁。” 靖王在朝中向来以无脑着称,此刻更是毫不掩饰地径直走上前去,指着左相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没想到我堂堂天圣的左相大人,竟然从头盖骨到脚趾头都是软的。” 左相气得脸都青了,正要开口反驳,哪知靖王压根儿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左相您这般尽心尽力地为越国着想,不明真相之人恐怕还会误以为那越国贼寇前来侵犯我天圣城池,竟是为了让咱们老百姓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呢!” 严怀谨气得脸都青了,但人家是皇子,他再看不上靖王,也绝不敢当着皇上和众朝臣的面骂人。 于是乎,严怀谨强压下心头怒火,快步走上前争辩道: “靖王殿下只怕把率兵打仗想的太简单了,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多着呢。” 不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面对左相的讥讽,靖王非但没有丝毫恼怒之意,反而面色平静如水,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哦?愿闻其详。” 左相一噎…… 你此时不是该生气反驳本相吗? 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 “我天圣已多年未有战事,平日里将士并无经常练兵。若是真有别国攻打,将士们可如何打得过呢?就如现在这样,已经接连丢失两座城池了嘛。” 说到此处,左相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无人言语,便接着慷慨陈词: “咱们不如忍辱负重几年,刚好争取一些时间用来练兵。而且,只要我天圣子民活下来,本相愿做这割地赔偿的千古罪人。” 靖王定定地看了严怀谨片刻,敛了神色对着他郑重一礼,语气凝重地道: “左相大人千古。” “噗嗤!” 朝臣中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其他大臣们也纷纷忍不住开始耸肩抖动起来,虽然碍于场合并未放声大笑,但任谁都能瞧得出他们正在极力憋着笑意。 一时间,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种诡异而尴尬的氛围之中。 就是坐在上首的皇上面上也不由忍俊不禁。 “你!靖王殿下欺人太甚!” 严怀谨气得浑身发抖,那模样恨不能上前拽着靖王暴打一顿。 但他不敢。 不但是他一介文臣打不过靖王,更重要的是殴打皇子——死罪。 他还有大好前程呢,怎可毁在这里呢! 哪知靖王再接再厉道, “想来左相脑部有疾久矣,才会说出如此无脑的话来。” 此言一出,殿内众朝臣不约而同点头认可。 永王上前一步道,朝皇上行了一礼道, “启禀陛下,左相乃我朝文人之首,平日里只知舞文弄墨,并不知我们天圣将士常年都会操练兵马。” 说到这里,永王眉心微皱,抬眸看向左相道, “只怕左相年纪大了健忘,不久前定王殿下还率军灭了西蜀一国,把整个西蜀纳入了天圣版图。” 说将士们常年不练兵,也就忽悠朝中这帮不通军事的文臣傻子罢 了,真当他们这些武将没长耳朵啊? “还有,从战报上来看,此次越贼轻易拿下我天圣两城,想来咱们天圣有越国内应,更主要的是江勇将军指挥不利所致!” 这话皇上认可。 他自登基二十多年,周边列国一直对他们天圣虎视眈眈,但从未有哪一国轻易攻打进来。 此次越国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他们天圣两城,怎么看都不正常! 与康王并肩而立的景王此时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着。 尽管他内心深处极为赞同左相所提出的意见,但面对眼前这复杂且微妙的局势,若是贸然开口表示支持,显然绝非明智之举。 同时心中刚刚靖王的议论很是吃惊。 景王深知靖王说话行事一向直来直去,半点儿本事也无,却一直觊觎太子之位。 康王听到永王的这番话后,抬眸看向皇上恭声道: “永禀父皇,儿臣认为永王叔所言极是!想那越贼竟敢悍然攻入我们天圣的领土。若我们还对这些侵略者百般迁就,岂不是要让全天下人笑话我天圣软弱可欺?” 第427章 墙头草 说到此处,康王的语气越发激昂起来。 “依本王的意思,就该让定王弟拿出攻打西蜀的架势,直接把越国那弹丸之地给并入咱们天圣!” 景王:…… 老二去了一趟西蜀,回来后怎么性情大变,变的如此好战了呢? 按说以他往日的行事作风,应当会趁着这个时机,一门心思地留在京城之中,想尽办法去拉拢那些权贵势力才对啊! 怎会突然转性,对开疆拓土之事这般上心了? 坐在上首的皇上,自然把几人的议论听进耳中。 此刻,只见皇上微微眯起双眼,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径直朝着下方的景王投射而去,并扬声道: “景王对此事是怎么看呢?” 随着皇上这一番话出口,原本还有些嘈杂喧闹的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众臣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景王所在之处。 要知道,之前备受皇上宠爱的婉贵妃正是左相的远房表妹! 虽然这半年来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少事,使得皇上对婉贵妃不似之前那般宠爱。 但是,即便婉贵妃的儿女犯了不少的错,皇上也只是稍微冷落了婉贵妃一些,并未对她有所处罚。 所以此时此刻,在场众人心中无不在暗自思忖着——作为婉贵妃之子的景王,对于左相这位远房表舅所提出的观点究竟会持何种态度呢? 左相的观点,如果说得稍激进一些,那就是想要做卖国贼、甘愿做越国的舔狗! 那么问题来了,倘若景王赞成左相如此大逆不道的观点,那皇上又是否会表示认同呢? 一时间,整个大殿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皆是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景王接下来的回应。 景王只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了,那股寒意顺着脊梁骨一直蔓延到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微微躬身上前一步先朝皇上恭敬一礼,才小心翼翼地道: “回禀父皇,儿臣对康王兄和靖王兄刚才所讲之话,自是深表认同。” 紧接着便满脸义愤填膺之色,大声道: “对于左相所说不可与越国交恶一事,儿臣却是坚决不能苟同!” “现今越国已然势如破竹般地攻破了我天圣两座城池,此时若我们不但不予以反击,反而还要去向他们示好求和,那岂不是等同于放纵他们继续肆无忌惮地攻打我天圣吗?” 说到此处,他不禁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 “儿臣着实担忧长此以往,越国必将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啊!” “他们既然能够轻而易举地拿下咱们两座城池,那么接下来必然还会妄图染指更多的土地。直至将我天圣蚕食殆尽!” 言罢,只见景王猛地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犹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左相所在的方向。 他紧紧地盯着左相,厉声质问道: “本王倒是想请教一下左相大人,您这般处处为越国考虑谋划,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呢?” 皇上一脸淡然的端坐在龙椅之上,对于景王的这番言辞未置一词。 只是皇上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实则暗流涌动,深邃的目光在景王和左相之间扫了一眼。 听到景王的这番话,左相原本揪起来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脸上紧绷的神情也渐渐松弛下来。 只见左相恭恭敬敬地朝着龙椅之上的皇上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满脸愧疚之色,声音颤抖地说道: “恳请陛下开恩饶恕老臣的罪过啊!老臣实在是罪该万死,竟会愚蠢到提出如此荒诞不经的提议来。” “实在是老臣一心为我天圣着想,才会一时想岔了。” 话说到此,左相突然间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似的,原本愧疚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浩然正气、义正辞严: “老臣坚决支持康王殿下率领雄师劲旅出征,前去与定王殿下会师一处,齐心协力将那越国的贼寇彻底驱逐出境,扬我天圣国威!” 左相这一番话语刚落,整个大殿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众大臣皆目光复杂地看向左相。 墙头草说的就是左相! 然而不管众人目光如何赤裸裸的嘲讽,严怀谨却仿若未觉,依旧站在原地,昂首挺胸,仿佛自己刚刚发表了一篇惊世骇俗的正义宣言。 永王听闻此言,不禁冷哼一声,满脸都是不屑之色。 左相这人脸皮比城墙都厚! 也就是皇上与左相狼狈为奸,否则稍微英明一点儿的君主,都不可能让严怀谨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坐在左相位子上这么多年! 皇帝面沉似水,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左相,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就在不久前,影卫匆匆前来禀报,称左相府上的一名庶子的真实身份竟是越国的皇子! 然而,当影卫赶到时,那位越国皇子早已被人割掉舌头,身上更是伤痕累累。 更让人扼腕叹息的是,在还未从其口中获取到半点有价值的情报之前,这名越国皇子就已魂归西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宫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终于,皇上缓缓开口道: “既然左相亦对康王所提出之建议表示赞同,那么朕便下旨命康王统率五万精锐兵马,不得有误,即刻启程奔赴前线战场。” “并与定王率领之大军会师一处,务必给那越国军队以迎头痛击,狠狠杀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 说到这里,皇上看向康王道: “定王号称‘天圣战神’,康王此前去西蜀也是功不可没。想来只要你们兄弟二人同心同德,定会其利断金,把越国像西蜀一样纳入我天圣版图!” “到时你二人有了这开疆拓土之功,便能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听闻此言,永王、镇远将军等人不由面面相觑。 就给康王五万兵马赶赴边境,但听皇上这话中的意思,仿佛赐予康王的乃是五十万雄师劲旅一般! 这张大饼真是画得既大且圆,令人咂舌惊叹! 第428章 有埋伏 镇远将军此前与江勇一样,一直镇守在临近越国边界处的一座城池之中。 这座城池地势险要,战略意义重大,而镇远将军则凭借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英勇无畏的作战精神,成功地抵御了无数次来自越国的侵犯,确保了边境地区的安宁和平静。 然而这一次,镇远将军却是奉了当今圣上的旨意,不得不离开那座他坚守多年的边城,踏上返回京城之路。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如今定王正率领大军攻打越国,此时正是用人之际。 但无奈皇命不可违抗,即便心中有所不舍,他也只能遵命回京述职。 当下上前一步恳请道, “启禀皇上,末将愿为康王殿下充当副将,一同奔赴边境前线,驱逐那些胆敢犯我疆土的越贼!”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透露出满满的报国之志和杀敌决心。 岂料,皇上听到这番话后,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淡淡的神情,只见他缓缓开口说道: “秦将军啊,你在边关戍守多年,实在是辛苦至极。朕认为,此刻你理应留在京城好生歇息调养一番才是。” “况且,此次既有康王亲自领军出征,又有定王在前方浴血奋战,相信他们二人联手,必定能够一举将越国彻底击溃,收复失地。” 镇远将军闻听此言,心下焦急万分,还欲再次开口申辩几句。 可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永王眼疾手快,悄悄地从背后伸手拉住了他。 因为永王深知,此时多说无宜,恐怕不仅无法达成所愿,反而会因言语不当触怒龙颜,到那时,镇远将军这么多年来在边疆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恐怕都要付诸东流了。 康王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即迈步向前,躬身施礼后高声应道: “父皇尽管放心,儿臣此去定当与定王弟齐心协力,宁死也要将越国狗贼赶出我天圣的疆土,把越国纳进我天圣版图!” 康王话音刚落,皇上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豪迈,响彻整个宫殿: “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有志气的孩子!不愧是朕的儿子!” 殿内众人皆是心中一惊,脸上纷纷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看向康王的目光像是看傻子似的。 灭一国哪是那么容易的! 若非有着智勇双全的定王殿下以及足智多谋的定王妃亲自挂帅出征西蜀,恐怕此刻西蜀早就长驱直入,攻入我天圣境内了。 然而,与众人反应截然不同的是景王。 当他听闻康王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之后,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康王这个脑袋缺根筋的! 战场上刀枪无眼,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这康王居然去过一次战场后还不知悔改,一心想要再去冒险,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果然是天助我也! 若是老二和老三都战死沙场,那本王岂不是无需费吹灰之力就能登上太子之位? 一想到此处,景王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而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几位皇子神色的皇上,自然将景王这一瞬间的得意尽收眼底。 待到景王察觉到皇上投来的犀利目光时,已然为时过晚,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管理。 他惊慌失措之下,只得匆忙低下了头,试图躲避皇上那洞悉一切的视线。 靖王张了张口,想起之前定王兄交待的话,便低下头没再吭声。 皇上自然也看到了靖王的表情,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只以为靖王是想立功,却又贪生怕死罢了。 这边康王准备率军出征,另一边在越国境内,却是另一番风起云涌之景。 靖远侯率领的大军,犹如猛虎下山一般锐不可当。 而之所以能如此势如破竹,皆因有着“无声门”诸位兄弟的鼎力相助。 他们自越国西南方向长驱直入,一路过关斩将,已成功夺下越国的五座城池。 与此同时,墨晏辰与苏锦汐已经把越国杨启所率军队赶尽杀绝,紧接着便从越国西北方向发起反攻。 虽说他们攻入越国的时间相较靖远侯而言要晚了许多,但队伍中有苏锦汐这么一个堪称无敌的超级外挂存在。 于是乎,当康王率领大军日夜兼程地赶赴至越国边境之时,竟听闻墨晏辰和苏锦汐已然一举拿下了越国半数城池! 面对这样显赫的战功,康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当初他前往西蜀之前,或许还曾对定王夫妇心存嫉妒。 但如今的康王与去西蜀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于定王夫妇只有钦佩之意,再无半分嫉妒之心。 就在此时,奉定王之命前来接应的赤焰军副将耿亮抵达康王营帐。 待两人秘谈一番后,康王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 “全速前进,力争尽快与定王和靖远侯汇合,争取早日将越国拿下。” 这道军令如同雷霆万钧,瞬间传遍整个军营,所有士兵都精神抖擞,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战。 那边苏锦汐此时却与墨晏辰分开赶路。 因靖远侯所率大军的热武器及粮草需要补充,所以苏锦汐带着听雨、听露和江寻、陈卓开车去给靖远侯所率大军送补给。 当距离靖远侯驻地五十里处休息时,遇到靖远侯派来接应的他们的苏强等人,苏锦汐才把粮草车马从空间里移了出来。 浩浩荡荡的车队再次启程,向着目的地进发。 当他们行至一处峡谷时,苏锦汐几人都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江寻自告奋勇前去探路。 得到苏锦汐首肯之后,他如离弦之箭般,施展轻功朝着峡谷方向掠去。 没过多久,江寻便折返回来, “启禀王妃,属下已探查清楚。再过五里我们便能进入峡谷,但此峡谷地势险要,道路两旁皆是茂密的丛林。” “据属下观察,林中有大约三百人埋伏其中,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绝非普通的山贼流寇。这些人身形彪悍,手持弓箭与大刀,行动间颇有章法,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之人。” 听闻此言,苏锦汐的脸色不禁微微一沉,眼神中闪烁着一抹寒意。 听雨和听露闻言,都握紧武器戒备起来。 第429章 一击必杀 峡谷地势低矮,粮草车队一旦被困,势必遭到敌人用弓箭袭击,增加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按正时行驶来看,粮草车队行驶五里路需两刻钟左右。 那么他们也就是要在两刻钟内把三百名埋伏之人全消灭,才能确保粮草车队不被暗算。 苏锦汐翻身下马,手腕微动,玄铁匕首已经握在手,扭头吩咐: “江寻、苏强,你们二人带领车队正常行驶。没有我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车队都绝不能停下来!” 此时苏锦汐心中所担忧的,并不仅仅只是这明面上的三百名伏兵而已。 这几百人,几枚炸弹下去,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她担心此处很可能还隐藏着其他越国的将士。 毕竟此地距离靖远侯所统领的天圣大军驻地不过五十里之遥,她担心会有越军想要偷袭天圣大军。 若是打草惊蛇,把人给放跑了…… 江寻微惊,王妃虽然武功高强,但前面可是三百训练有素的劫匪,若是王妃有个好歹,只怕他们殿下会活剥了自己。 “王妃,不如属下带人……” 话未说完,就被苏锦汐截住了话头, “你听令行事就行。” 苏强上前一步道: “小姐,属下带人跟您前去。” 他是靖远侯的贴身侍卫,奉侯爷命带人来接应小姐,自当全力以赴保障小姐的安全。 怎料苏锦汐却摆了摆手, “不必,你与江寻只需带着兄弟们守好车队及粮草便可。” 言罢,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听露几人, “听露、听雨、陈卓,跟我走。” 话音刚落,只见苏锦汐身形一闪,已然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前方急速掠去。 而听露等人也不敢怠慢,紧紧跟随其后。 江寻见状,急忙催马赶到车队的最前端,而苏强则紧紧跟随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车队行了大约走两里路,前方竟然没有传来哪怕丝毫动静。 这异常的寂静让苏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担忧之情。 只见苏强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开口问道: “江侍卫,我家小姐的身手究竟怎么样呢?她和那两个丫鬟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就算再加上一个陈卓,对方却足足有三百人之多,她们真的能够应付得了吗?” 江寻侧脸扫了他一眼,王妃和听露、听雨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你怕是对“娇滴滴”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你放心好了,不用王妃亲自出手。单说那两个小姑娘,就算人家让你一只手,恐怕你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听雨是与他一起在暗卫营训练的,自然知道听雨的凶残。 听露的功夫他也领教过,若真到拼命的时候,只怕听露的杀伤力比听雨还要强上三分。 被江寻这么一说,苏强顿时哽住了,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 不过,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赶紧吩咐所带来的侍卫,紧急戒备起来。 与此同时,在距离此地约四里远的地方,一群埋伏已久的黑衣人正隐匿在密林之中。 这些黑衣人手握锋利的弓箭,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苏锦汐等人本就为了便于行走赶路,全都身着一袭黑色的紧身劲装。 此时四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掠入了密林中。 守在边处的身材高大男子,双眸犀利的盯着峡谷下方蜿蜒曲折的山路。 突然,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袭来,仿佛有蚊虫叮咬一般。 男子并未将其放在心上,毕竟这山林中的虫蚁咬人向来厉害得很。 他随手挥了挥,想要驱赶这些恼人的小虫子,然后继续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然而下一瞬,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窒息感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快速的流失。 男子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手上的凉意,却发现是一抹殷红。 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整个身躯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直直地向前扑倒在地。 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名男子浑身上下并无其他伤口,仅在脖子上留下一条细若发丝的红线。 这条红线极浅极淡,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另一边,苏锦汐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林间,宛如黑夜中的精灵一般轻盈灵动,很快她便察觉到前方不远处另两名杀手的存在。 只见一人正手持一张强弓,箭头闪烁着寒光,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下方的道路。 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响动传入耳中,那名杀手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扭过头来察看情况。 却见身边的同伴大睁又眼,很快,他便惊愕地发现同伴脖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若发丝的红线,而一颗颗血珠正沿着这条红线缓缓渗出…… 杀手握紧手中弓箭正要反应,骤然间感觉颈间一痒,这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紧接着,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绵绵地歪斜着倒在了地上。 已经闪身离开的苏锦汐,连看都没有再多看那个倒下的杀手一眼。 她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身形一闪,便以惊人的速度向着下一个目标疾驰而去。 对于苏锦汐来说,一击必杀早已成为她在无数次练习中练就的拿手好戏。 每一次出手,都是精准、迅速且致命。 …… 当车队缓缓进入峡谷,在江寻和苏强的带领下,大家皆手握武器,神情戒备,做好了应战准备。 苏锦汐站在高处,望着逐渐靠近的车队,只见她嘴角微勾,飞身而下。 “戒备!” 江寻和苏强几乎同时发出了紧急的命令。 一时间,整个车队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然而,当人们看清从空中飞掠而下的竟然是定王妃以及她身边的听雨和陈卓,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苏强目光紧盯着宛如神仙下凡一般的苏锦汐,心中更是充满了惊讶和敬佩之情。 但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定地开口问道: “小姐,请问前面的那些贼人如今情况如何?” 苏锦汐展颜一笑: “已经全部解决掉了。” 她之前猜测的没错,据听露探知,这附近隐匿的有越国的一支军队。 如今听露已经率领‘无声门’的人前去摸查详细情况。 她这话一出,别说苏强了,就是江寻也吃了一惊,三百余人啊,这么快就全部解决了! 第430章 见到父亲 苏强不由咽了下口水。 我的娘啊,他们家小姐哪儿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啊,分明是夺命阎罗! 苏锦汐翻身上马, “大家加快速度,争取尽快与大军汇合。” 话落,她轻踢马腹,走在队伍前面。 这后面的路程倒是顺利,待天黑时分,他们便赶到了靖远侯所率大军的驻扎地。 靖远侯远远的看着女儿打马而来,不由得眼眶微热。 他的女儿自幼流落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磨难。 知天庇佑,女儿不但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他的身边,还练就了一身非凡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 听说阿锦更是在不久前攻打西蜀时,立下赫赫战功,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然而,作为父亲,靖远侯在感到无自豪的同时,内心深处又对女儿充满了疼惜之情。 别人家的姑娘此刻或许正在京城中悠闲地赏花弄月,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他的女儿却像个男子一样,在刀光剑影之中摸爬滚打,时刻面临生死考验。 正思量间,苏锦汐已经打马而至。 在看到靖远侯时,她不等马儿停稳,便飞身而下,笑着朝靖远侯飞奔而去, “爹爹。” 靖远侯忙大步迎上前去,眼中满是关切,焦急地问道: “好孩子,爹听闻你们路上遇到埋伏,你可有受伤?快让爹好好看看!”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拉住苏锦汐打量开来。 面对父亲的担忧与关怀,苏锦汐傲然一笑,朗声道: “爹爹放心,女儿的身手您还不知道 吗?那些个毛贼能奈我何?” 其实靖远侯心里也很清楚女儿的确身手不凡,可是在未曾亲眼见到她平安归来之前,心中始终还是免不了牵挂和忧虑。 毕竟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凶险异常,即便是再高强的武功,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如今看着女儿的笑颜,靖远侯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女儿带了粮草兵器来,爹爹先安排人把这些东西安置起来。” 苏锦汐边说,边拉着靖远侯的手腕把了个脉。 嗯,爹爹的身体还算好。 之前她一直担心父亲的身体,毕竟在这个能活到六十岁都算长寿的年代,像父亲这种常年征战沙场的武将来说,身体有些小病小痛都算家常便饭了。 靖远侯安抚地拍拍苏锦汐的胳膊,笑道, “阿锦放心,爹爹的身子骨好着呢。你先进营帐梳洗一下,爹先把这些物资安置好。” 靖远侯说着,眼中满是对女儿的赞赏与疼爱。 历来运送粮草物资都很凶险,更何况此次他们是在越国。 谁知道暗地里隐藏着多少越国将士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爹,您先去忙,我正好还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待回来再和您细说。” 苏锦汐三言两语把听露发现隐匿在附近的越国军队之事给靖远侯说了一下。 靖远侯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忙道, “你先歇着,爹让人率兵去灭了他们。” 然而,苏锦汐却摆了摆手,自信满满地回应道: “爹,您放心好了,我有人手。” “刚刚若不是想把粮草先送来,就已经带人把他们给灭了。” 望着眼前这个已然能够独挡一面、英姿飒爽的女儿,靖远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看到女儿成长后的欣慰与自豪,同时又有些心疼女儿。 不过,他并未过多地表露出来,只是笑着对女儿叮嘱道: “注意安全。爹让苏强带着一队人马跟随你一同前往,也好相互照应。” 说罢,他拍了拍苏锦汐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关切和信任。 苏锦汐笑着应道: “好啦,爹爹就别再担心我啦!您放心便是,女儿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既然带上苏强他们可以让爹爹安心一些,苏锦汐自然同意。 …… 苏锦汐从空间里放出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的暗卫,手持热武器,顺着听露留下的记号,如同鬼魅般迅速接近那伙越军所在之地。 随着她一声令下,暗卫们纷纷扣动扳机,一时间枪声大作。 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越军,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轰隆的炸弹爆炸声炸得越军摸不着头脑,在越军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时,就已经倒下一大片。 而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越军,则被苏锦汐和暗卫们以凌厉的攻势彻底消灭殆尽。 任务完成之后,苏锦汐带领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回靖远侯驻地。 待回到靖远侯驻地后,从空间取了不少好酒好菜孝敬爹爹。 如今已经十月初,天气逐渐冷了下来。 因有了存放物资的仓库,苏锦汐又趁机往里面放了不少肉类,好给将士们补充体能。 毕竟她那空间里面吃的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战马的口粮。 在给靖远侯大军留下数量可观的热武器之后,苏锦汐便率领着江寻等人离开了此地,准备去与墨晏辰汇合。 然而,刚离开此处不久的苏锦汐,便收到了越鹏着人送来的消息。 只见那信笺之上白纸黑字赫然写道: “墨晏辰现已落入我手,若汝欲救之,则需单枪匹马前来相见,否则后果自负!” 下面则画了个详细的地形图。 虽然不大相信,但苏锦汐还是如约而至。 当看到越鹏神态自若地端坐在上首时,苏锦汐心里把洛少商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己用药控制住了越鹏,可谁能想到洛少商那个不靠谱的,居然捣鼓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所谓新药,竟然改变了越鹏体内原本的药性。 如今更是让越鹏脱离了掌控! 此时,端坐于上首的越鹏想起之前在天圣落入苏锦汐手中受过的非人折磨,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冷冷地注视着苏锦汐,咬牙切齿地道: “天圣定王妃,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面对越鹏那充满恨意和敌意的目光,苏锦汐非但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九皇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啊。我不过刚刚抛下一点小小的诱饵,你便迫不及待地咬上钩啦!” 听到苏锦汐这番毫不留情的讥讽之言,越鹏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吼道: “苏锦汐,你莫要如此嚣张!” 第431章 你没得选择 “难道你真以为墨晏辰能够顺利登上高位吗?你就不怕他上位之后第一个就把你踹掉另娶重臣之女?” 苏锦汐傲然一笑: “只要我想,别说只是一个天圣了,哪怕是将列国统一归于我的麾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帮我达成所愿。” “至于他日后会不会抛弃我另寻新欢?” 她嘿嘿一笑, “我一点儿都不担心。” “人生苦短,何必自扰?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今天对我掏心掏肺,我自然也会万般维护他。” 言罢,苏锦汐突然转头看向越鹏,眼睛身眯,语气笃定地道: “再者,我看人一向挺准的,就像我能断言九皇子此生都绝无可能登上高位一样准!” 听闻此言,越鹏瞬间怒火冲天,额头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吼道: “哼!如今是你有求于我,竟然胆敢故意激怒我!难道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墨晏辰的死活?” 自己当初去天圣寻上苏锦汐,就是因为暗卫搜集来的消息。 据那消息称,自从墨晏辰与苏锦汐订婚后,可谓是顺风顺水,最有可能坐上太子之位的端王被天圣帝抄家问斩。 做为皇后嫡子的康王惹了天圣帝厌弃,在后宫盛宠二十年的婉贵妃在天圣帝面前失宠,她所出的景王也顺理成章的被天圣帝不喜。 若照这样下去,天圣太子之位非定王墨晏辰莫属! 如此看来,这苏锦汐身上是有点子玄学的。 若是自己能得苏锦汐为妻,是不是也能扫平一切障碍得父皇宠爱,最终登临高位? 所以自己才为不远千里,带人潜入天圣,想要把苏锦汐带回越国。 哪成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第一次与苏锦汐交手就被她一招制住给喂了毒药…… 面对越鹏的怒斥,苏锦汐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都前俯后仰起来。 “你笑什么?” 越鹏见状,脸色愈发阴沉,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明显的怒意。 然而,苏锦汐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依旧笑意盈盈地说道: “九皇子,你还是没有一点儿长进啊!难道没人教过你,不可喜怒皆形于色吗?” “瞧瞧你如今这般模样,可真是自负又骄傲。在没有把握的情况 下,居然非要逞一时之快,争强斗胜。” 说到此处,苏锦汐微微一顿,美眸流转间似有光芒闪烁而过,接着轻启朱唇道: “就以你的本事,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捉到了墨晏辰?” “弄了个赝品绑在那儿,还把你自己给骗了!” “你怎么不叫人去地牢里查看一下,那个赝品现在还在里面吗?” 听闻此言,原本气势汹汹的越鹏不由得心头一震,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惊愕之色。 紧接着,只见他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迅速抽出腰间长剑,直直地朝着苏锦汐猛刺过去。 轻风拂过剑刃,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只见苏锦汐猛地后退一步。 不等越鹏反应过来,苏锦汐出手如电,猛地抬起右臂,手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击中了对方握剑的手腕。 只听得“哐啷”一声脆响传来,越鹏手中的剑柄竟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从其掌心滑落而出,掉落在地上。 越鹏正要弯腰去捡 ,却见绣着栀子花的绣花鞋一脚将剑踢起,剑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了站在一旁的苏锦汐手中。 只听得“争!”的一声清脆剑鸣响起,苏锦汐手持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一挥,刹那间,寒光闪烁的剑尖已然稳稳地抵在了越鹏的脖颈之间。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完成的,快得让在场的众人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等到大家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局势已经来个翻天覆地的反转。 “放开我们殿下!” 越鹏的侍卫们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他们齐声高呼着,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朝着苏锦汐猛扑而来。 然而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侍卫,苏锦汐身形微动,手中长剑一闪而过,伴随着两声惨叫,冲在最前面的两名侍卫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到眼前这一幕,周围的人们全都惊呆了。 众人惊呆了,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天圣定王妃,功夫 这么厉害。 眨眼间就已经杀了两人! 苏锦汐一击得手,便顺势向另外几人刺去。 那些侍卫眼见形势不妙,纷纷举起手中的短刀试图抵挡苏锦汐的攻击。 这些短刀看上去锋利无比,刃口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仿佛只需轻轻地一蹭,就能轻易地划破人的肌肤。 苏锦汐低啧一声,漫不经心的抬起手中长剑,看似随意一挥,却精准无比地划过刺来的锋利短刀,直直抵在那侍卫喉头之处。。 “锵——” 侍卫手中短刀瞬间脱手掉在地上,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脆响。 苏锦汐手握长剑,挑了挑眉,嘴角上扬, “本王妃出手,你没得选择。” 侍卫头上冷汗直流。 他甚至都没能看清楚苏锦汐的动作究竟有多快! 只见苏锦汐手腕稍稍一动,一道细微的血痕便出现在了侍卫的喉头处。 紧接着,那侍卫的身体就像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那双圆睁着的眼睛依旧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死不瞑目。 看着手持利器步步紧逼而来的黑衣人,苏锦汐眼眸微冷 ,抬脚猛地踹向其中一个正逐渐靠近自己的黑衣人。 只听得那人惨叫一声,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飞去。 令人震惊的是,尽管苏锦汐看似并未使出多大的力气,但那人竟然接连撞倒了后面的两三个人,最后才重重地摔倒在地。 倒地后的黑衣人痛苦不堪,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与此同时,那些被他撞倒的侍卫们则满脸惊恐地望着苏锦汐,一个个呆若木鸡,甚至连嘴角流淌出的鲜血都不敢抬手去擦拭一下。 第432章 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苏锦汐身形一闪,飞起一脚准确无误地踢飞了冲来的侍卫手中紧握的长剑,紧接着,动作敏捷地点了在场众侍卫的穴道。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锦汐面不改色心不跳,走到越鹏面前,淡淡开口: “九皇子可真是不知死活啊,你忘了上次我三师兄给你的教训了吗?” 听到这句话,越鹏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怎么会忘记? 正是从那天开始,自己就落入了苏锦汐的掌控之中,从此过上了备受折磨的日子…… 特别是在那个酒楼里待的那漫长而又煎熬的一个时辰,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 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手腕处鲜血一滴接着一滴,有节奏地坠落到地面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犹如死神的脚步正在逐渐逼近。 那种滴答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同时,还能够真切地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缓缓地从自己的身体内流淌而出,可以感觉到死亡的召唤。 尽管那时谢珩曾言之凿凿地声称一个时辰之后穴道便会自动解开,然而在那个时刻,在场的众人心中皆是忐忑不安,根本无从判断谢珩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回想起来,当时的他一心只想将苏锦汐擒获掳回越国,以至于竟然冒险地将身边的暗卫全部调离。 如今看来,当天哪怕他与众多侍卫最终命丧于此,恐怕也无人知道。 只见那越鹏此刻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其双眼之中更是流露出明显的怯意。 他的双腿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止,身体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退缩着。 站在对面的苏锦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不由轻嗤一声: “怂货!既然没胆,就该在被我擒住饶你性命后,老老实实给我做事,而不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 话落,手中长剑向前一掷,精准无误的刺入越鹏心脏…… 与此同时,墨晏辰已经率军攻入了越国京城。 毕竟他的‘战神’之名并非浪得虚名,又有了苏锦汐给的热武器加持,简直如虎添翼,锐不可当。 所到之处,敌人无不闻风丧胆,多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甚至连一些守城的官员和城中的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打开城门,夹道欢迎他们的到来。 当墨晏辰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被擒获的越国皇室众人时,却意外地没有看到越国二皇子的身影! 当下双眸微眯,声音清冷, “押入大牢严加看管。派人往天圣传信,把婉贵妃、景王和严怀谨盯紧了。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报给高寒或苏羡。” 站在一旁的江寻和孙斩听到命令后,齐声应道:“遵命!” 随即两人动作迅速地带人将那些越国皇室众人押解了下去。 墨晏辰扭头看向姜昭: “你暂且先留在这里,负责统筹管理各方事务。待到康王赶来之后,就让他驻守此地。” 不管如何,老二这些日子的改变他还是看在眼里的。 若是老二还想回京,哪怕他再无夺嫡之心,景王和婉贵妃也不会让他活着。 姜昭听闻此言后,双手抱拳,朗声道:“是!” 然而,话音刚落,姜昭脸上却流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稍作犹豫之后,他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定王兄,若是越国的那些朝臣中有不愿意顺从我们的人该如何处置呢?” 此时,只见墨晏辰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一沉,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冽之意。 他缓缓开口: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如今局势已然明了,若有人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一味地愚忠于越国皇室,那就直接送他与他们的主子一起去见阎王!” 待姜昭颔首应下并缓缓退出之后,墨晏辰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片刻,随后抬手轻挥,示意身旁的侍从将‘无声门’的何思远传唤而来。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瘦削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来到墨晏辰面前单膝跪地行礼。 墨晏辰忙起身扶他起来,朝着何思远抱了抱拳, “不必多礼。此次还需麻烦思远兄派人前往越国通往天圣的路径仔细搜寻一番,查看那越国的二皇子是否已然悄悄潜入我天圣地界。” 不得不说,阿锦训练人真的有一套。 她‘无声门’的兄弟们,在搜索,暗杀,摸哨等方面, 很多时候比他的暗卫还要更胜一筹。 何思远忙侧身避开,而恭敬地朝墨晏辰抱了抱拳道, “殿下折煞属下了。我们主子交代过,见殿下如见主子。凡是您的吩咐,属下等人必竭尽全力完成。” 何思远心里清楚,定王对他看重,实则是看重他家主子。 墨晏辰拍了拍何思远的肩膀,笑道: “辛苦兄弟们了,待回到天圣京城后,本王定会论功行赏,犒劳大家!” “先替兄弟们谢过殿下,属下告退。” 何思远抱了抱拳,快步离开。 刚端起水喝了两口,墨晏辰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时此刻苏锦汐究竟身在何处。 正当他思绪飘飞之际,却见江寻满脸焦急地快步跑了进来, “殿下有急报。” “康王殿下在抚西城遭遇了弓箭手的埋伏,不幸身受重伤!”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墨晏辰耳边炸响,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随行军医怎么说?可有人给阿锦递消息?” 在墨晏辰心里,苏锦汐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无论伤势多么严重、情况何等危急,只要苏锦汐在场,就一定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让伤者起死回生! 江寻赶忙回答道: “耿亮已经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给了王妃,但至于王妃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赶到那里,目前尚不得而知。不过据军医所言......” 说到此处,江寻略微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了墨晏辰一眼,随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军医说这次康王殿下的伤势极为严重,恐怕是凶多吉少。” 虽然之前他们都恨不得把康王剥皮抽筋,但是自从康王改变后,对他们家主子很好,时时处处都在为他们主子着想。 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自然知道主子自幼孤单,渴望亲情,看重亲情。 闻言,墨晏辰神色一凛。 凶多吉少? 第433章 回天乏术 “你和孙斩留下协助姜昭稳住当前局势,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我开车去抚西城。” 墨晏辰当机立断。 他们再怎么看不顺眼,互相捅刀子,那也是墨氏血脉。 若是能救, 他还是不想老二死在异国他乡! 而且,他手里有一枚阿锦给的药丸。 据阿锦所说,哪怕命悬一线之人,只要服下此药丸,便能保住性命长达三个时辰之久。 阿锦如今就在越国,只要耿亮派出的人把消息递到阿锦手里,想来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会尽快赶来救老二的。 有了这样一颗救命药丸在手,墨晏辰心中多少增添了几分底气和信心。 抚西城距此大概有六百里,他早一些赶到,也能给老二多争取一些活命的机会。 他此刻非常庆幸,庆幸阿锦有那个神奇的空间,能从里面取出汽车这种日行千里的神奇交通工具!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能够如此迅速便捷地抵达远方,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墨晏辰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向着抚西城飞奔而去…… 待墨晏辰赶到抚西城外五十里处的康王大军驻地时,已经是晚上戌时一刻了。 被耿亮等人迎进康王大帐,墨晏辰第一眼就朝躺在床上的康王看去。 此时的康王早已被军医上药收拾妥当,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看到墨晏辰进来,军医及侍卫忙向他行礼。 墨晏辰抬了抬手,看向军医一脸担忧道, “康王的伤势如何?” 只见那军医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回答道: “启禀殿下,老夫已经尽力了。以康王殿下的伤势来看,只怕大罗金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啊……” 正在昏昏欲睡的康王,在听到侍卫及军医向墨晏辰行礼的声音惊醒。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费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墨晏辰那关切的双眸。 康王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呼唤: “三弟?!” 这声呼喊虽然微弱,却充满了惊喜与疑惑。 墨晏辰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不由自主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加快脚步走到床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康王那只略显冰凉且无力的手。 看着康王面无血色,气息微弱的样子,墨晏辰忙从怀中掏出瓷瓶里的小药丸,不由分说朝他嘴边递去: “康王兄,这药丸是阿锦之前给的,你先服下。” “阿锦之前与我分开给靖远侯送粮草,耿亮已经给阿锦递了消息,想来她现在一定正在赶来的路上。” 哪知康王却费力地躲开墨晏辰递到嘴边的救命药丸。 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墨晏辰定睛一看,只见康王的嘴角缓缓溢出一缕缕触目惊心的殷红来。 康王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每一声都像是要把肺腑咳出来一般。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后,他才虚弱的缓缓开口道: “不必麻烦。想来弟妹这药必定是千金不换之物,何必白白浪费在我这将死之人身上呢?” 他之前与墨晏辰一起在攻打西蜀时,曾听将士们提起过,苏锦汐医术超群,而且她做的药丸药效奇好,就连军中大夫都啧啧称赞! 想来苏锦汐在京城是藏拙了。 大家只知她懂医术,并无人认为她的医术有多好。 说完,康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待止住咳,康王看向墨晏辰,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只怕是不能活着回到天圣了。我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和辰儿说几句话。” 听到“辰儿”二字,墨晏辰神色不禁有些动容。 这熟悉的称呼是自己的母亲常用的,当今皇上也是这般唤他。 其实在年幼时,几个皇子因年龄相仿,彼此间尚未生出诸多勾心斗角之事,康王与端王也都亲昵地称他作\"辰儿\"。 然而,不知自何时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渐渐发生了变化,曾经的无话不谈逐渐演变成如今见面时的冷嘲热讽、刀剑相向。 墨晏辰缓缓坐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低头看向康王轻声道, “皇兄有什么话只管和我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必不推辞。” 康王面带愧疚之色,声音略微颤抖地道: \"为兄这些年鬼迷心窍,朝你下过无数次黑手,次次都想置你于死地。” “如今想来,实在追悔莫及。不管是不是同一个父亲,但咱们都同属墨氏一脉,血浓于水呀。” 说罢,康王稍稍顿了一顿,接着又道: “还有一事,关于我母后……以及宸母妃之死,为兄也是此次离京之际方才知晓其中真相——原来是因我母后在背后暗中推波助澜,才致使宸母妃最后病逝。” 康王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自责, “我母后所犯过错不可饶恕,为兄也没脸奢求你饶她一命。“ ”她这些年在宫里过的也不痛快,也有后悔当年没听外祖的话,执意进了宫。为兄只求你给我母后一个痛快的死法。” 康王说到这里,费力的从怀里摸索出一块令牌递给墨晏辰, “这是我的令牌,拿着这它,便能号令我康王府所有暗卫及府兵。若你需要人手协助处理相关事宜,尽管调用便是。” 说到这里,康王微微仰起头,目光越过墨晏辰,望向远方,继续说道: “还有你康王嫂,她已有了身孕,前些时日太医诊断后告知乃是个女孩。” “你康王嫂自从嫁入我康王府以来,便未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 说到此处,康王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你康王嫂的为人,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她当初之所以会嫁给我,完全是迫于父命,并非心甘情愿。如今我要死了,只希望能够还她一份自由。” 康王紧紧握住墨晏辰的手,眼中满是恳切之意。 “你帮为兄代个话给她,就说府里的财产全都折换成银票,让她带着这些钱财赶紧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如果她还想嫁人,那就改嫁他人;若是不想再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好,起码身边能有个亲人陪伴。”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是人,狼心狗肺,才害得她娘家遭受灭顶之灾。如今想来,真是悔不当初啊,只可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第434章 最好的归宿 康王满脸痛苦之色。 “三弟,为兄在这里求你,日后还望你能够多多看顾一下她们母女二人,千万别让她们受太多的委屈。” 康王紧紧地握住墨晏辰的手,那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的眼中满是恳切之意,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之人身上。 墨晏辰看着他,低声道: “皇兄,照顾皇嫂和侄女的责任是你这个做夫君和父亲的,你把这颗药吃了,只要阿锦来了,她必会竭尽全力把你治好的。” 哪知康王凄凉一笑,费力的摇了摇头, “为兄知道此次是真的不成了。但凡有一分活着的可能,我都会听你的吃下这颗药。但如今真的没必要再浪费药丸了。” “至于府中的那些侧妃和通房,干脆就让人直接打杀了吧。那些女人一个个心里想的都是荣华富贵,留下她们的性命,以后也是徒生事端。” 话说到此处,康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也跟着不停地颤抖。 外面突然传来侍卫们紧张而警惕的呼喊声: “什么人?竟敢擅闯天圣大军驻地!” “我乃定王妃苏锦汐,快带我去见康王!” 苏锦汐掏出令牌,声音急促。 她收到耿亮派人传去的消息,就急忙开车往这里赶。 如今看着眼前戒备森严、如临大敌般的情景,她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只怕康王的状况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听到苏锦汐的声音,屋内的墨晏辰脸上一喜,忙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扬声道, “阿锦,这里。” 听到墨晏辰的声音,苏锦汐脚尖一点,施展轻功徇声而来。 “康王如何了?你来多久了?” 苏锦汐柳眉紧蹙,急切地问道。 闻言,墨晏辰神情微愣了下,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 “阿锦,麻烦你给康王兄把个脉吧。” 说罢,墨晏辰侧身牵着苏锦汐的手一同走进屋内。 此时,只见康王正半倚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如今已经进了十月,他却额头上冷汗涔涔。 尽管如此,当看到他们进来时,康王仍然强打起精神,勉力朝着二人挤出一丝微笑。 然而,仅仅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忍不住喘息了两下。 “有劳弟妹辛苦跑这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我的身子骨自己清楚得很,你莫听辰儿的白费功夫啦。” “弟妹一路赶来想必也累坏了,不如先去歇歇吧。” 康王一边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苏锦汐却恍若未闻,径直走到康王床前,二话不说便伸手抽出康王的右手,抬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片刻后,苏锦汐不由轻叹口气,朝墨晏辰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在对上他有些失望的眼神时,苏锦汐虽然知道康王的情况已经回天乏术,但还是摸出银针,示意墨晏辰扶康王躺平。 之后便出手如电的在他周身几处大穴扎上银针。 这套针法乃是她压箱底的绝技之一,平日里极少使用,只因这套针法实在太过凶险。 它可以激发出人体内部潜藏的生机,给濒死之人带来一线希望;可若是施针者稍有差池,不仅无法救人一命,反而极有可能令患者当场毙命。 但康王眼下已是一脚踏进鬼门关,能让他多活片刻也是赚的了。 很快,康王的身体状况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但苏锦汐知道,此时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当下看向墨晏辰,压低声音道: “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兄弟二人若有什么想说的尽快说,莫要留下遗憾。” 话落,苏锦汐便转身走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兄弟。 门外的苏锦汐则默默地站在那里,心中思绪万千。 她虽然有空间,可以把将死的康王放进去,可保他一直维持现在的状态,直到顺利返回京城之后,再让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然而,苏锦汐深知这并非最佳之选。 她相信墨晏辰同样明白,康王此时死在战场上是最好的归宿。 若是回到京城死,只怕皇上不会让康王妃善了。 但康王在这里死了,说不定皇上会可怜康王妃无依无靠,善待于她。 还有,皇后与墨晏辰母亲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待越国这边局面稳定,他们势必要返回天圣,将这种种旧账彻底清算一番。 即便康王侥幸存活下来,届时面对这般局面,想必他亦会陷入进退维谷的艰难境地。 她与墨晏辰皆有所耳闻,自从康王自西蜀返京以来,由于未能趁墨晏辰身处战场之机将其铲除,致使他与皇后母子间渐生罅隙。 想到这里,苏锦汐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待苏锦汐出去后,康王抬眼看向一脸难过的墨晏辰,喘息了好几口气后,勉强一笑,声音沙哑地叮嘱道: “辰儿不必心里为我伤心难过。我之前多次置你和弟妹于死地,说起来我们该是不共戴天才是。” “而今我大限将至,你该高兴才是啊。” 墨晏辰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若是老二未去西蜀,还是如在京城那般鼠目寸光,勾心斗角,恐怕自己早就对其痛下杀手了。 只听康王又道: “还有一件事至关重要,三弟你千万要记住!父皇绝对不可信,别看他平日里总是表现得对你宠爱有加,但实际上他心怀叵测。” “此次我离京之前,他曾经秘密召见我,并许诺只要我在战场上取了你的性命,就立我为太子。” 说到这里,康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所以,三弟,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切不可被父皇那虚伪的慈爱所蒙蔽......” 康王话音未落,便又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溅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墨晏辰心中一紧,忙上前扶着康王,抬手拿布巾帮他擦拭了下。 “皇兄可要喝口水?” 康王似是没有听到,只是他的眼神开始迷离,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和墨晏辰以及端王在御花园中嬉戏,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 良久,他才笑着开口: “辰儿,你可记得当年老大咱们三个在御花园放风筝……” 墨晏辰笑着回答他。 在康王生命的最后一个时辰里,营帐内只有墨晏辰陪着他。 兄弟二人说了什么,无人可知。 候在外面的侍卫及苏锦汐,时不时听到屋里隐约传出笑声,直到屋内陷入寂静…… 苏锦汐在屋外又停了片刻,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康王已没了呼吸,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不等苏锦汐开口,却听得外面耿亮大声禀报, “启禀定王殿下,一位名叫何思远的声称有急事来求见殿下和王妃。” 第435章 返回天圣 苏锦汐有些不明所以,按说何思远此时不知道自己在此呀。 却见墨晏辰轻抹了下眼角,起身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快请。” 话落,低头看了似睡着般的康王一眼,抬手轻轻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喉结滚动了下,转身拉上苏锦汐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两人刚踏出房门,恰好就瞧见耿亮领着何思远迎面走来。 何思远见此情形,赶忙加快脚步,朝着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属下见过主子,见过定王殿下。” 苏锦汐眉心微皱。 “不必多礼,你这般行色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何思远直起身子,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耿亮和那些侍卫都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后,这才压低声音对苏锦汐说道: “殿下之前吩咐属下的事,属下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了。” “属下收到兄弟们传来的情报,越国二皇子目前正在前往天圣的路上,按照行程推算,大概再有七八日就能抵达天圣京城。” 只见墨晏辰神色冷冽,声音清冷: “辛苦思远兄了。” “不着急,本王就等着他去天圣京城呢,他若不去,好戏怎么开场呢?” 墨晏辰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声音森冷: “当务之急,本王要先去抚西城杀点儿人!” 说到最后,墨晏辰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杀意。 康王中了埋伏,是他技不如人。 但做为兄弟的自己,肯定要为他报仇雪恨的。 “立刻命人准备棺椁!康王殿下伤重不治。三日后扶灵返回天圣。” 不管康王之前与他的恩怨如何,如今康王为国战死,就理当葬入皇陵。 墨晏辰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后,一旁的耿亮赶忙躬身应诺,匆匆前去操办此事。 待到墨晏辰亲自将康王妥善装殓完毕,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依旧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眼底深处暗藏着一抹狠绝之色,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岩浆,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喷涌而出。 不多时,墨晏辰迅速集结好人马,率领众人趁着夜色掩护,一路疾驰而行,径直朝着抚西城进发。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地平线时,抚西城的守军还未反应过来,墨晏辰的大军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城门涌去。 一时间,喊杀声、惊叫声、金属碰撞声响彻云霄,整座城池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不堪的局面。 明明苏锦汐空间里的热武器取之不尽,足以轻松摧毁眼前的敌人防线。 但墨晏辰却执意要用冷兵器解决这些越国将士。 或许在他眼中,只有通过这种近身搏杀的方式,才能真正宣泄心中的怒火和仇恨。 墨晏辰身着一袭黑色锦衣,面如寒冰,挥舞着长剑,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冲入敌阵,所过之处,敌军如割麦子般倒下。 在他的带领下,整个抚西城的守军在短短几个时辰内被彻底歼灭,不留一丝活口。 苏锦汐紧跟他的步伐,一开始还怕墨晏辰会失控屠城。 还好,墨晏辰只是率军把越国守军给全部歼灭,命人把守将凌迟……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墨晏辰与苏锦汐二人并肩作战,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们开着车,风驰电掣般穿梭于越国疆土之上,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攻占了尚未拿下的数座城池。 这一系列行动迅猛异常,让越国的军队和百姓都措手不及,甚至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城池便已易主。 之前已经有‘无声门’的兄弟及顾砚的商铺做舆论引导,越国百姓对于天圣定王接管,并无抵触情绪。 在此之前,“无声门”的兄弟们以及顾砚所经营的商铺早已暗中展开了舆论引导工作。 通过各种方式向越国百姓传递信息,使得他们对天圣定王的接管并没有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 相反,不少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或许这样能给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带来更多的好处。 待尘埃落定,墨晏辰便令靖远侯率军在越国先助姜昭稳住局面,耿亮则率领着康王带来的一众将士,护送康王灵柩返回天圣。 至于墨晏辰和苏锦汐二人,则选择了轻装简从,趁着夜色的遮掩,悄悄开车风驰电掣般往天圣京城赶去。 那些积压已久的新仇旧恨,是时候清算了。 一路上,苏锦汐心中思绪万千。 她原本以为皇上只是对墨晏辰心存忌惮,想要削弱他的势力而已。 但如今得知皇上竟然多次企图在墨晏辰为国家开疆拓土、浴血奋战时下黑手,这种卑劣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这是一国之君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数日后,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天圣京城。 墨晏辰与苏锦汐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宫,摸进了皇上的私库。 进入私库后,只见里面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宝奇物,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各种名贵书画、古玩玉器更是数不胜数。 苏锦汐毫不手软,意念一动,将这些宝物统统收入自己的空间之中。 就连传国玉玺都被她弄进空间里了。 据说这传国玉玺已经传承了数百年之久,乃是皇权的象征。 如果皇上在此期间将皇位传给景王,而没有这传国玉玺作为信物,那么即便景王登上宝座,也难以服众,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就在即将离去之际,只见苏锦汐那双灵动的眼眸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拉着墨晏辰借助空间摸进了御书房。 朝墨晏辰眨了眨眼,苏锦汐在皇上平日里批阅奏折的书案上做了些手脚。这才拉上墨晏辰的手笑嘻嘻道: “走了,咱们等着明天看好戏。” 待出了宫,两人又如法炮制,把国库给搬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皇上身着龙袍,气宇轩昂地走到御案前缓缓坐下。 他那威严的目光随意扫过桌面,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因为他赫然看到御案上竟然凭空显现出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景王”。 第436章 好戏开场(一) 皇上的心中不由咯噔一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由于动作太过急促,甚至带倒了一旁放置的笔墨纸砚。 “来人!” 隐在屋内的隐卫及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们听到呼喊,如疾风般冲了进来,单膝跪地齐声问道: “陛下有何吩咐?” 众人脸上满是紧张之色,不知发生了何事,能让一向沉稳的皇上如此失态。 皇上手指微颤着指面前的御案,如鹰隼般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紧盯着眼前的御案。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只见那原本干净无尘的御案之上,竟然莫名其妙地凭空显现出一行清晰可见的字迹: “景王非龙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话是能说的吗? 隐卫忙上前一步,上下左右及门窗仔细检查一番,可以十分肯定的是,昨晚整个御书房内自皇上离开后,无人进入过。 面对满脸铁青的皇上,那隐卫又仔细的用手一寸寸抚过御案,别说有什么东西了,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那么,这些神秘出现的字迹又是从何而来?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思绪犹如脱缰野马般不受控制地奔腾起来。 难道,景王真的不是皇上的血脉? 还是说,死去的太上皇得知皇上想要立景王为储,知景王不是皇上的骨肉,怕江山旁落,棺材板压不住了,前来示警? 亦或是当真存在某位神通广大之人,能够在这戒备森严的御书房中来去自如,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这样惊人的信息? 皇上此时眉心紧皱,心里是天人交战。 毕竟此事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安稳传承,他不得不慎重。 不过,就算老五确实并非自己的亲生骨肉,但好在他膝下尚有其他皇子可选。 且不说老四已然成年,已经具备一定的能力;单就再过几年而言,老六和老七也都会逐渐长大成人,届时同样可为他分忧解难。 想到此处,皇上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念头忽地闪过皇上的脑海——既然老五有可能并非自己的亲生孩子,那么老六和老七又是否真是自己的骨血呢? 这个问题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皇上的心头,令他刚刚有所缓解的心情再度沉重起来…… 一想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皇上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瞬间袭来。 紧接着,他眼前突然一黑,整个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经过太医们一番紧张的救治后,皇上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但他的眼神却已经变得无比阴沉和阴郁。 皇上眯起双眸,仔细回想景王的样貌时,心中不自觉地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越想越觉得景王长得没有一丝像自己的地方。 无论是眉眼之间的轮廓,还是面部的神情,亦或行事作风,竟找不到半分相像的地方。 而且,也不像婉贵妃! 那么,景王到底是谁的血脉? 思及此,皇上又想起膝下其他几位皇子。 四皇子靖王的长相也和自己大相径庭,甚至连一丁点相似之处都难以寻觅。 不过,老四的容貌倒是与其生母颇为相似。 可紧接着,皇上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六皇子和七皇子,既不像自己,亦不似其各自的母妃。 难道说……他们也并非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成? 念及此处,皇上只觉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正在这时,他脑中突然闪过墨晏辰那熟悉的面容。 是了,只有辰儿长的像他。 可惜的是,辰儿像的不是他,而是他那在登基当天被毒死的太子皇弟。 回想起过往种种,皇上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悔恨和恐惧。 报应啊,真是报应。 当年,他为了争夺皇位,不惜狠心毒死了自己的太子皇弟,并强行霸占了弟媳。 本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如今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费尽心思夺取而来的皇位,到头来却找不到一个真正属于自己血脉的继承人! 那他夺来还有何用? 就在此刻,只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腥甜迅速涌上喉咙,紧接着便是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皇上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眼前一黑 。而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他耳边最后传来的,只有太医们惊慌失措、大呼小叫的声音..... 只觉得一股腥甜涌向喉咙,紧接着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皇上在晕过去时,只听到太医惊呼的声音…… 与此同时,永春宫里的婉贵妃近日一改往日的憔悴,此时正在永春宫里对镜梳妆打扮。 望着镜中妖艳动人的面容,婉贵妃不由勾唇轻笑。 很快,这天圣江山就是她儿子的了。 正当婉贵妃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时,突然一名宫人急匆匆地快步走了进来,并附身到她耳边轻声低语道: “娘娘,左相来信。” 听闻此言,婉贵妃不禁微微一愣神。 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风波,左相已经很久都未曾私下与她联系过了。 可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却突然来信了呢? 带着满心的疑惑,婉贵妃缓缓伸出手,从宫人手中接过那支看似普通无奇的簪子,然后轻轻地将其旋转开来。 当她定睛看清簪子里隐藏着的那行熟悉字迹,只见上面写道: “越国二皇子不日即将来到京城。午时一刻来见相商定王之事。” 婉贵妃的心顿时乱成了一团麻。 既有近乡情怯般的激动和紧张,又夹杂着深深的担忧与恐惧。 万一,万一越国二皇子认出斌儿不是他的亲生骨肉,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即便暂且能够侥幸瞒过血脉这件事,但若将来斌儿成功登上天圣皇位,而越国二皇子却趁机将天圣纳入越国版图,到那时,他们母子岂不是死路一条? 但是,自己当年之所以千里迢迢从越国潜伏进来多年,所要达成的目标不正是让天圣成为越国的一部分吗? 想起二皇子曾亲口承诺,只要此事成功,自己必将成为越国的大功臣。 一时间,各种思绪在婉贵妃的脑海中翻涌交错、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后面那句“相商定王之事”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 与定王到底有何关联? 第437章 好戏开场(二) 难道仅凭定王所率领的那些军队,当真能够把强大的越国拿下不成? 不对,定王拿下越国很难,但万一定王率军返攻天圣京城,以他战神的赫赫威名,只怕振臂高呼一声,便有成千上万人响应跟随。 莫非……那个野种此次出征乃是别有用心,实则准备借机起事造反? 想到此处,婉贵妃不禁焦虑万分、坐立难安起来。 她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 “快去打听一下皇上此刻身在何处,还有接下来都要忙些什么事情。” 得到命令后的宫女立刻匆匆离去前去探听消息,而这边婉贵妃强按下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耐住性子端起茶盏来。 没过多久,那名宫女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启禀娘娘,奴婢刚刚打听到,皇上今日上午一直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说到这里,那宫女皱眉不解道, “只是听说陈总管传唤太医进御书房,却并未传出皇上身体不适的消息来。” “而且六部官员都已经递上了求见的牌子。” 听闻此言,婉贵妃那颗原本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稳下来。 皇上么,金尊玉贵的,向来是稍有适就传太医的。 抬头看了下沙漏,婉贵妃秀眉微簇,缓缓站起身来,对那宫女道: “本宫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你快去将叶太医请来。” 那宫女赶忙应声称是,匆匆转身离去。 不多时,头发花白的叶太医便拎着他那小药箱走了进来。 他先是恭敬地向婉贵妃行了个礼,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婉贵妃微微一笑,朱唇轻启: “叶太医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接着,她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本宫今儿晨起就觉着脑袋昏沉得厉害,一点儿食欲都没有。还望叶太医给本宫开上两剂汤药。” 叶太医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他一边伸手为婉贵妃号脉,一边和声说道: “如今这十月份正是最冷的时候。娘娘当注意保暖,尽量减少外出走动,以免受寒邪侵体。” “稍后老夫把药煎好,会着人送来的。” 还要大张旗鼓的送到永春宫。 婉贵妃眼中笑意更盛, “叶太医所言极是,本宫自当谨记在心。” 言罢,她不着痕迹地向身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那名宫人见状,心领神会地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银票,熟练地塞入叶太医的手中。 瞟了眼银票的面额,原本就堆满笑容的脸庞,瞬间笑得如同一朵绽放的菊花般灿烂无比。 他喜不自禁地连连点头哈腰道: “多谢娘娘赏赐!” “娘娘目前还是应当以卧床休养为主,切不可过度操劳。老夫先行告辞。” 待叶太医令人把煎好的汤药送到长春宫时,整个后宫都已经知道婉贵妃染了风寒,需卧床养病了。 皇上倚在御书房的软榻上,听到陈全低声回禀的婉贵妃病卧在床的消息后,只轻哼了一声,接着便双眸微合。 站在一旁的陈全心领神会,暗自思忖着:看来婉贵妃已然不复往昔那般深得圣上的宠爱与眷顾了。 待到午时,婉贵妃对镜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待收拾妥当后,这才压低声音吩咐身边宫人道: “你还装扮成我的样子留下,本宫出宫一趟。” 话落,婉贵妃在面前那面硕大无比的铜镜边缘轻摁一下。 只听一声轻响,原本严丝合缝的镜面竟然缓缓移动开来,一条幽暗深邃的地道入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对于这条地道,婉贵妃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多年以来,她不知已经在其间往返穿梭了多少次。 哪怕是闭着眼睛,她也能走到左相府。 然而,让婉贵妃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她刚刚迈入地道没多一会儿功夫,一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紧随其后,也闪身钻进了地道之中…… 正倚在榻上闭目沉思的皇上,突然耳朵微动了下,倏地睁开双眸,眼神清明犀利。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飞速掠过,眨眼间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隐卫已然稳稳地落在了屋中。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陈全见状,连忙抬头望向皇上。 只见皇上面无表情地朝着他轻轻挥动了一下手掌,陈全心领神会,赶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快速退出房间,顺手把房门关好,守在门外。 片刻之后,安静的御书房内忽然传出一声清脆的瓷器坠地破裂之声。 紧接着,只听皇上低沉的嗓音响起: “隐七,你说的可是当真?” 隐七单膝跪地,低着头,压低声音回答道: “属下绝不敢有半句虚言!今日乃是属下与十一一同在婉贵妃宫中值守。当婉贵妃离去之时,属下已令十一悄然跟上。” 说到这里,隐七稍稍停顿了一下, “为避免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属下当时并未当场揭穿婉贵妃身边宫人的假扮之举。”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陈全那略显焦急的声音: “启奏皇上,隐十三在外求见,说是有万分紧急之事要向您禀报!” 听到这话,皇上原本舒展的眉心瞬间紧紧皱起。 这隐十三可是他特意指派前去监视左相的得力隐卫啊。 自从他心中对左相不大相信以来,不仅安排隐卫密切关注着婉贵妃的一言一行,更是将左相也纳入了严密监控之中。 “进来吧!” 随着皇上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闪入屋内。 隐十三刚一站定,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扫到了跪在一旁的隐七身上。 他眸光微闪了下,忙朝着皇上面色恭敬地行了一礼, “回禀皇上,左相在大约一个时辰之前,派遣手下亲信之人给婉贵妃传递了一封秘信。” 听完隐十三的禀报,皇上那张本就因为上午连吐两次血而略显苍白的脸庞,此刻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怒不可遏地猛然一拍面前的桌案,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和笔墨纸砚都随之跳动起来,甚至有一只毛笔滚落到了地上。 紧接着,皇上霍然站起身子,由于动作太过猛烈,身子不由晃动了下。 第438章 好戏开场(三) 隐七和隐十三低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到。 只见皇上稳住身形后,朝着隐十三低声喝道: “此话可当真?” 刹那间,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弥漫着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紧张气氛。 隐十三单膝跪地,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 “回陛下,属下当时隐在房梁上,亲眼目睹了左相书写此封秘信的全过程。” 说完这番话后,隐十三不敢再有丝毫迟疑,迅速将自己所见到的左相秘信上的内容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向皇上诉说了一遍。 随着隐十三的讲述,皇上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黑沉得简直能够滴出水来。 若仅仅只是隐七一人所言,皇上或许还会心存疑虑,认为其中可能存在误会或者不实之处。 然而,现在既有隐七的报告在前,又加上隐十三这番确凿无疑的证词相互印证,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了。 想到此处,皇上不禁紧紧握住了拳头,关节处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辰儿是自己养大的,自己想让他死他便得死。 没有自己的允许,谁都不能害他! 更何况辰儿如今正在攻打越国,为天圣开疆拓土,堂堂天圣的左相和贵妃居然狼狈为奸,妄图伤害辰儿! 突然,皇上抬头看了眼那座大自鸣钟。 刹那间,皇上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今天早上,出现在御案上那凭空显现出来的几个大字。 那几个字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窝。 说起来,左相和婉贵妃表兄妹的感情是比寻常人深厚许多。 这么多年来,左相频繁入宫探望婉贵妃,其关怀备至之态可谓是人尽皆知。 不仅如此,对于景王,左相更是关爱有加,尽心尽力地帮助他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拉拢各方势力,培植党羽。 想当初,当皇上尚且看重景王,并有意将皇位传予他之时,左相所做的这一切,毫无疑问皆是深得圣上欢心之举。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皇上先是心生疑虑,怀疑左相与越国暗中有所勾结; 紧接着又对景王的身世产生了质疑;更糟糕的是,连婉贵妃与左相之间是否存在私情也成为了皇上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行,他要眼见为实! 此时,皇上再也顾不得其他,只见他的身形忽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但他还是紧咬牙关,强撑着稳住身体,完全不顾还跪在地上的隐七和隐十三,迈开大步就朝外走去。 隐七两人对视一眼,匆忙起身跟上皇上。 陈全见皇上走路一晃一晃的,忙上前扶着,吩咐人抬肩舆过来。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来到了长春宫前。 皇上抬头凝视着高悬在宫门上方那块匾额,只见上面题着“长春宫”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这块匾额还是当年婉贵妃刚刚入宫的时候,他亲笔题的! 回忆起往昔种种,皇上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紧接着,皇上从肩舆上下来,也不让宫人通传,直奔寝殿。 看到床上若隐若现的人影,皇上紧绷的心神微松了下。 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隐七,皇上沉声问道: “贵妃这不就是好好地躺在床上养病么?怎么会……” 隐七闻言连忙低下头去,轻声道: “也许……也许是属下看错了人,皇上恕罪!” 此时,整个长春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全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然而,皇上并未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他清楚地看到被子正随着躺在床上那个人抖动着。 皇上心中猛的一跳,手比脑子快的用力把那人拽到面向自己。 当他看清那张有几分像婉贵妃的面孔时,不由怒上心头: “牡丹!怎么会是你!你家主子呢?” 此时的牡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哆嗦嗦,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话说她也假扮主子多年了,从未被人识破过,而今天,却是她头一回遭遇这样的情况。 皇上见牡丹如此惊恐失措的模样,愈发恼怒不已。 他伸手一把死死掐住牡丹那纤细的脖颈,厉声质问道: “说!你主子到底在哪儿?” 可怜的牡丹在这般惊吓之下,只觉得眼前发黑,脑袋嗡嗡作响,最终两眼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皇上见状,狠狠地将手中之人甩开。 由于用力过猛,再加上他自身本就有些虚弱,以至于身体也跟着摇晃了几下。 一旁的陈全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了皇上。 站稳身形之后,皇上缓缓转过身去,面色阴沉得盯着隐七, “你刚才说婉贵妃的宫中哪里有地道?” 隐七忙上前走到那面巨大的镜子前,在边缘一摁,一声轻响过后,幽深的地道缓缓出现在皇上面前。 皇上扶着陈全走到地道口,仔细观察地道里被人踩踏过的痕迹来。 从这些痕迹可以判断出,这条地道存在的时间已经相当久远,起码得有一二十年了。 地道里面踩过的痕迹来看,便知这地道得有一二十年了。 想到这里,皇上不禁感到一阵悲凉和愤怒。 可笑啊,他宠在心尖二十多年的爱妃,宫里有个通往宫外的地道。 皇上看着那个晕死过去的宫女,看向隐七, “弄醒。审!” 这些手段隐卫最是擅长,几句话那宫女就如实招了出来。 “左相派人送秘信邀请婉贵妃过府?”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站在一旁的宫女早已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如同筛糠般颤抖不止,只能一个劲地点头称是。 呵呵,他这位忠心耿耿的臣子居然敢私自邀请自己的女人前往其府邸。 虽说左相乃是婉贵妃的表兄,但即便如此,一介外男若想见贵妃,不是该按规矩递牌子进宫吗? 可如今倒好,左相非但没这么做,反而让婉贵妃去他府里。 去私会吗? 只要一想及这种可能性,皇上顿时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整个人气得火冒三丈。 他怒喝一声道: “走,去左相府!” 第439章 婉贵妃往事 那边婉贵妃从地道里步行前往左相府。 常年在宫里养尊处优的她,走的并不快。 待到左相府下的地道时,已经接近约定的时间。 婉贵妃谨慎地停下脚步,扭头目光警觉地借着地道墙壁上镶嵌的小夜明珠散发出微弱光芒向后看去。 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之后,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然后加快步伐沿着阶梯向上走去。 说起来,她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左相了。 这些年若非靠着左相的温情软语,她只怕过不了这么滋润。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左相,婉贵妃的脚步更轻快了几分。 …… 那边已经被墨晏辰和苏锦汐弄进京城的越国二皇子,在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天圣京城。 虽然奇怪自己如何睡一觉就到了此地很是困惑,但是更让他困惑的是,他面前那张墨迹未干的纸条上所写的内容: “完颜容悦与左相此时在相府书房私会。” 纸条下方更是细心地画好了左相府的详细地图,连书房所在之处都用鲜艳的红笔特意圈了出来。 越国二皇子紧紧盯着纸条上那个熟悉的名字,眸色微深。 回想起完颜容悦在天圣所受到的恩宠,先是以孤女身份得以入宫,而后又迅速获封婉贵妃,如此殊荣,着实令人侧目。 如今看来,其中缘由恐怕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他早就怀疑完颜容悦迅速得到天圣帝的恩宠有些奇怪,但当时只想着让她打入天圣皇室,让自己的血脉在天圣皇室中长大,并成为下一任君王。 到那时,天圣必将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如今看来,想必是完颜容悦来到天圣之后,便用当初勾搭自己的手段攀上左相这位皇帝身旁的大红人,才有机会爬上龙榻,成为圣上的新宠吧。 想到此处,越国二皇子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暗自思忖道:好一个水性杨花、攀附权贵之人! 本皇子身为堂堂越国二皇子,在越国向来只有本皇子将女人如弃敝履般地抛弃,何曾有过哪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背叛于我,爬上其他男人的床榻? 做为越国二皇子,在越国向来是只有他把女人抛弃,还从未有女人敢背判他去上别的男人的 如今自己头上被戴了两顶绿帽子,越想越是气恼,越国二皇子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 他伸手紧紧捏住那张纸条,仿佛要将其揉碎成齑粉一般。 待他仔细把纸条上所画地图记下后,霍然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 出得门来,他略微向周围人打听了一番,没想到竟得到了一个令他喜出望外的消息——此处居然紧挨着左相府! 一时间,越国二皇子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抹得意至极的笑容。 当真是天助我也! …… 左相看着虽然已经将近四十岁,却依然娇艳动人的婉贵妃,不由得面带笑意的伸手拉着人走进书房,把暗门关好。 婉贵妃看到他很是欢喜,一进来便扑进他怀里。 左相抱住她,动作一如当年第一次抱着扑进他怀里的姑娘时温柔。 静静相拥片刻,婉贵妃抬头巧笑俏兮地望着左相,朱唇轻启: “怀谨哥哥可想月儿?” 已经顺利摸进来隐在房梁的越国二皇子正好听到了这一句,顿时一愣,下意识地支起耳朵仔细听二人谈话。 而隐在空间里的苏锦汐与墨晏辰二人,差点儿被婉贵妃那一句“怀谨哥哥”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婉贵妃都一把年纪了,还老黄瓜刷绿漆装什么嫩啊! 只听左相语气温柔: “当然想,这么多年,想你都成习惯了。之前每隔几日都能进宫与你相会,这次都多久没有见你了。” 左相轻抚了下婉贵妃鬓角,轻声道, “近来在宫中可好?皇上没有去找你麻烦吧?” “我好着呢,今日接到你的信,我便让叶太医把我染了风寒的消息传的宫中人尽皆知。” 说到这里,婉贵妃笑望着左相, “今日上午听说皇上在御书房请了太医,你可听说了?” 左相听到这话后,不禁眉头微皱, “说来也怪,最近这段时间,我总觉得皇上对待我的态度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不知道为何,我总有种被他防备着的感觉。” 话音刚落,婉贵妃不由得愣了一下,满脸狐疑地追问道: “皇上竟然会防备着你?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是最信任你的吗?难道是我们不小心露了破绽不成?” 左相凝眉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并无露了破绽。好像是自定王出征越国开始。” 越国二皇子在房梁上看着完颜容悦自听了左相的话,便一心为他着想的样子,不由有些生气。 想当年,她也是这般一心为他着想的。 否则,一个女人,怎么会宁愿长途跋涉来到异国他乡,委身于其他男人,只为了能把这天圣夺来给他? 是了,容儿还是最爱他的。 否则也不会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拼死生下属于他的儿子呢? 当年容儿不过是一个逃荒来到越国京城的小叫花子,只因自己随手丢给她的一块点心,她便如同认准了主人一般,追着赶着跟到他的皇子府。 信誓旦旦地声称愿意为奴为婢,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行。 一直不知她的父母是怎么调教她的。 自从进了皇子府后,短短时间内,容儿便赢得了府内上下人等的喜欢。 当然啦,其中自然也包括他本人在内。 就这样,没过多久,容儿便顺利成为了他身边备受宠爱的侍妾。 而这一系列惊人的变化,从初入府邸直至荣升侍妾之位,容儿竟然只用了区区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让容儿暗中潜入天圣皇室…… 当他把想法如实告诉容儿后,她也只是眼睛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但自始至终她都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在他与她分析利弊后,容儿点头同意听从他的安排。 事不宜迟,他当机立断派出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心腹暗卫,全力协助容儿秘密潜入天圣京城。 起初,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权倾朝野的左相身上,并以此作为跳板。 凭借着容儿出众的美貌和聪明才智,很快就成功引起了左相的注意,进而顺利进入了天圣帝的视野。 第440章 好戏开场(四) 最终,容儿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天圣帝的后宫之中,而且备受天圣帝恩宠。 这一路走来,他深知容儿所付出的艰辛努力绝非旁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好在如今大事将成。 容儿递给自己的信中写过,天圣帝对他们的儿子斌儿青睐有加,有意将太子之位传给斌儿。 想到这里,越国二皇子不禁喜形于色。 毕竟,只要能够确保天圣皇位顺利传到斌儿手中,那么即便越国暂时被天圣定王所攻占,只要他们趁着定王未回天圣之前,把天圣江山纳入囊中,那也是反败为胜。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一雪前耻,还能给天圣定王来个措手不及,直接端掉他的大本营! 越国二皇子正在思量间,只听下面搂着完颜容悦的左相严怀谨低声道, “先不管这个,皇上现在还想借助我的力量去对付定王,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对我下手。” 完颜容悦微微颔首。 心中不由暗自思忖: 只要不牵连到我们母子,你也快到该死的时候了。 只听左相接着道: “而且我刚刚得到可靠消息,定王如今已经成功攻占了越国京城,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凯旋而归。” “待到那时,这太子之位究竟花落谁家可就难说了。” 听闻此言,完颜容悦不禁失声惊呼出声: “什么?竟然拿下了越国京城?这怎么可能!” 话落,她便猛地直起身子,双眼紧盯着左相,心中急切地盼望着能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戏弄自己的意味。 可是,让完颜容悦大失所望的是,映入眼帘的只有左相满脸的焦急与忧虑。 “那怎么办?要不就让斌儿提前起事?” 说到这里,她猛地想起左相给自己密信上所写的内容。 她的心头一紧,不由抬头望着左相,眼中带着几分急切与疑惑,轻声问道: “你说越国二皇子不日即将来京城,消息可准确?” 说到越国二皇子,左相的眸色微深,眼睛直直的盯着完颜容悦,缓缓开口: “本相听闻,月儿在来天圣之前,是越国二皇子的宠妾?” 话音未落,完颜容悦顿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处升腾而起,瞬间传遍全身。 然而,多年来在宫廷中的摸爬滚打让她迅速恢复了表面的镇定。 只见她微微仰起头,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着左相娇嗔道: “怀谨哥哥这话可真是好笑!当初月儿跟着您时,可是完璧之身呐,您可不能冤枉我。” 一边说着,完颜容悦伸出胳膊搂住左相的腰身,脚尖踮起,娇艳欲滴的红唇朝着左相的嘴唇印去。 面对完颜容悦突如其来的举动,左相的双眸之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毫不犹豫地低下头,迎向那片嫣红诱人的唇瓣。 担心留下痕迹,左相的亲吻显得格外轻柔,只是蜻蜓点水般轻啄了几下,便迅速分开。低头看着完颜容悦: “我相信月儿的话。” “我的人查到越国皇室中人皆被定王打入大牢,唯有越国二皇子得以逃脱,正往天圣京城而来。” “只是听说越国二皇子府二十年前有位宠妾,突然暴毙身亡……” 这边左相和婉贵妃二人还在打着机锋,那边左相府那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陈卓假扮的守门小厮忙上前开门,隐十三身着御林军的衣服大步上前。 “左相可在府中?” 陈卓连忙躬身回答: “回这位爷的话,相爷此时并不在府内,请您改日再来拜访吧。” 说罢,便伸手作势要将大门重新关上。 隐十三一个手刀击在他后颈,及时把晕倒的陈卓接住轻轻放倒在地,确保不要惊动左相府其他 守卫。 这才转身快步返回停放在不远处的轿子旁,压低声音向轿子里的皇上轻声禀报: “启禀皇上,属下亲眼目睹左相给婉贵妃写下的书信,并且派人在此严密监视。左相今日返回府邸之后,便一直未曾踏出府门半步。” “刚门房小厮却言之凿凿说左相不在府中,但他的神情不对,属下觉得有异。” 只见皇上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微微眯起,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既然如此,那就进去一探究竟,看看这严怀谨究竟是否在府里。还有朕的爱妃,说不定此刻也正在此处呢。” “请陛下稍候片刻,属下先行带人入内查看一番情况。” 皇上环视了一圈身旁紧跟着的隐七以及其他十多位训练有素的隐卫,冷哼一声, “你动静小些,若是打草惊了蛇,朕饶了不你!“ 隐十三连忙抱拳应声: “陛下尽管放心便是。” 言罢,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闪身朝左相府内掠了进去。 隐十三去的快回的也快,一边低声禀报着府中情况,一边小心翼翼地护送皇上朝府里走去。 一路上,所经之处皆是横七竖八倒卧在地的护卫、丫鬟、婆子和小厮们,隐卫早已悄然接管了整个左相府。 皇上目不斜视,坐在轿子跟着隐十三直接到了最里边的一个院子。 隐约能听到婉贵妃那熟悉的声音,再听下去,另一个男声突然传来。 皇上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无比。 因为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左相严怀谨的嗓音! 听听,听听,“月儿”! 叫得可真亲热啊! 事到如今,若是有人胆敢声称左相与婉贵妃之间毫无私情,恐怕就连左相府邸门前那对石头狮子都不相信!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如此亲昵地呼唤彼此,可见两人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想到此处,皇上迅速走下轿子,大步进了院子。 刚一进门,看上就看到一名男子正被隐卫捂住嘴按倒在地。 待皇上看清那人竟是他特意安插在婉贵妃宫里的暗卫周鸿时,脸色更难看了! 好啊,好啊,真是好极了! 一个贵妃,一个左相,两人在屋里私会,贵妃的暗卫还在外边给他们守门! 敢情只把他这个皇上蒙在鼓里! 气极了的皇上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倒要听听自己的好贵妃和左相在商议什么大事! 那被隐卫按倒在地的周鸿,突然瞥见了走到跟前的明黄身影时,顿时双眸充满了恐惧,面如死灰。 第441章 好戏开场(五) 就他刚才听到的屋内刻意压低声音的那些对话,确定婉贵妃与左相早有私情! 自二十前婉贵妃突然进宫得宠,他便一直奉皇上之命负责暗中守护婉贵妃的安全。 他自然知晓左相乃是婉贵妃的表兄,平日里也经常入宫探望表妹。 但他从来从未想过,这对狗男女会搞到一起啊! 他也气! 但他更怕! 一旦婉贵妃被皇上拿下,只怕他与婉贵妃的私情也瞒不住了! 到时,他的儿子,他的无上尊荣,他的史书留名,全都没了! 他隐忍筹谋多年,到头来却要落个一场空! 后院里风雨欲来,前院假扮成门房小厮的陈卓,招来暗卫将之前杀死的相府护卫拖出来放回原地,悄悄撤离左相府。 此时不走,只怕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隐在空间里的墨晏辰和苏锦汐,竟然堂而皇之的待在左相书房里听两人议事。 苏锦汐看向墨晏辰, “越国新潜进来的细作都盯好了吗?下令收网吧。” 墨晏辰抬手宠溺地把她鬓边碎发拨在耳后, “进来之前已经吩咐江寻和孙斩动手了。只怕那些人早已去阎王那儿报到了。” 听到这话,苏锦汐那双灵动的眼眸望向墨晏辰,俏皮地眨了眨眼,心中暗自感叹:果然是心有灵犀啊! 只听得墨晏辰紧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目前整个京城的局势皆牢牢地把控在大哥以及永王叔手中,不会出乱子的。” “就凭老五那满是阴谋鬼计的脑子还想起事成功?” “他还是白日做梦来得比较快。” 闻言,苏锦汐不禁轻笑出声: “话虽如此,但总得让他闹起来才是。毕竟他可是皇上暗中培养多年的下一任君王,得让皇上好好瞧瞧,他悉心培养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阿锦所言极是。昨晚待你入睡之后,我悄悄去见了大哥。他的意思与你的如出一辙。” “大哥告诉我,如今城外军营中的那些将士们全都听从他一人的号令。一旦城中放出约定好的信号,他便会率领城外的将士迅速入城前来救驾。” 说到这里,墨晏辰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钦佩之意。 仅仅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苏羡就能将城外那些来自不同派别的整整十万将士收服得服服帖帖,并且令他们全都听从自己的指挥调度。 如此手段和能力,靖远侯府世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此时书房外面的皇上听着婉贵妃那娇俏的笑声,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哪个好人家的女人,会对夫君以外的男人笑的这么荡漾! 紧接着,又传来婉贵妃那带着几分笑意的低语声: “你就放心吧,你交待的话我自然都会铭记于心。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我又怎会急于这一时片刻呢?” 左相也知婉贵妃心性坚韧,但还是担心她一介女流,在大功告成之际,会有些沉不住气。 毕竟,在这等关键时刻,稍有差池便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也就这几天了,想来斌儿该记的已然铭记于心。我晚上再去一趟景王府,与他商议一下细节,免得忙中出错。” 当“斌儿”二字从左相口中说出之时,让书房外的皇上与周鸿都不禁瞪圆了眼!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左相竟会以这般亲昵的称谓来称呼景王。 不过,短暂的惊愕过后,两人迅速自我宽慰起来: 左相怎么说也算是景王的表舅舅,如此称呼倒也说的过去。 可谁曾想,紧随其后传来的竟是婉贵妃那轻柔之声: “真是辛苦你了,幸得有你这样精明强干的父亲在,我才会放心斌儿起事。” 闻此言语,屋外的皇上身形猛地一晃,若不是身旁的隐七反应敏捷、伸手及时扶住,恐怕就要狼狈跌倒在地了。 而被隐卫死死按压于地面之上的周鸿,在听到这句话后,则像是突然受到了极大刺激一般,猛然抬起上身,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双眼圆睁着直直望向眼前那扇紧闭的房门。 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屋内的左相和婉贵妃早已被千刀万剐~! 只听左相语带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当父亲的帮自己的儿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但其中蕴含的权谋算计却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站在门外的皇上早已怒发冲冠,平日里总是不怒自威面庞,因为无法遏制的怒火而变得狰狞扭曲,身子也因愤怒而颤抖。 这位至高无上的君主,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自己苦心栽培多年,一直视作未来希望和寄托的下一任皇位继承人,竟然并非自己的血脉!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屋内那正在亲昵私语、卿卿我我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宠了足足二十多个春秋的爱妃; 另一个则是他深信不疑、倚重了二十余载的朝廷重臣。 然而,就是这样两个被他视为心腹之人,如今却亲口说出那个令他震惊 不已的秘密: 他辛苦养大、倾注了无数心血和期望的儿子,竟然是这对狗男女背着他偷偷生下的孽种! 这个真相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皇上的心头,让他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 隐在房梁上的越国二皇子也是怒火冲天。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一直声称天圣景王乃是她亲生儿子的容儿居然会骗他! 而且还哄得他这二十年间,花费众多人力财力来协助这所谓的儿子起事。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亲耳听闻那天圣左相言之凿凿地宣称景王其实是他的骨肉至亲! 这种被人肆意戏弄和蒙骗的感受瞬间如潮水般涌上越国二皇子的心头,令他的愤怒之火燃烧到了极点。 只见他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由于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突然之间,只听见接连传来两声震耳欲聋的“砰!砰”巨响。 那原本紧闭着的房门突然被人踢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屋内的婉贵妃和左相惊恐万分,两人下意识地紧紧相拥在一起,身体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第442章 好戏开场(六) 就在左相与婉贵妃惊惶无措之际,一抹耀眼的明黄色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刹那间,让紧紧相拥着的二人脑海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皇……皇上怎么会来这里? 两人的心中同时涌起这样一个惊恐万分的念头。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失态,要知道,自从他们勾搭在一起这二十年间,这私情从未被任何人察觉过。 婉贵妃每次都是通过自己宫中那条秘密通道悄然来到左相的书房,而左相的这个书房更是禁地一般,外人不得入内,平日里与人谈事都是在外书房。 再加上他们在众人面前一直以表兄妹的身份示人,自然而然就没有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丝毫怀疑。 正因如此,这二十年来,二人行事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他们哪里知道,有苏锦汐这个超强外挂存在,别说是左相和婉贵妃之间见不得光的私情了,就是书中大多数人的最终走向,她都一清二楚。 就连左相所接收到的有关越国二皇子即将前来京城的消息,实际上也是由苏锦汐暗中派人传递给他的。 如今别说这京城了,就是左相之前派遣出去的那些手下,恐怕也没有一个还能活着回来向他通风报信了吧。 皇上的那些隐卫早已是墨晏辰的人,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一点儿风吹草动,墨晏辰与苏锦汐都尽在掌握。 左相权倾朝野多年,对于自家府上那些身份卑微的门房小厮,自然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所以在知道婉贵妃要来与左相见面时,墨晏辰便令陈卓悄悄摸进来换掉原来的门房小厮。 至于左相府里的护卫,有孙斩和陈卓在,再加上有苏锦汐给的药,自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人给解决掉。 如此一来,便可确保当隐十三和隐七带领着皇帝前来捉拿这对“奸夫淫妇”之时,绝对不会惊动到正在私会的左相和婉贵妃。 不过,苏锦汐并未想过,一向老奸巨滑的左相,竟会直接说出景王是他亲生骨肉这个惊天秘密 ! 其实,苏锦汐最初的计划,仅仅只是想要让皇帝亲眼目睹左相和婉贵妃之间的不轨私情而已。 毕竟以皇上那狭隘善妒的心胸,若是发现自己心爱的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而且一直悉心培养的儿子居然并非自己的亲骨肉。 想来怒火中烧的皇上,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过他们的。 至于越国二皇子那个大冤种,让他知道他花费了大量人力财力支持的女人,早已背着他与别的男人勾搭就足矣…… 给人心窝捅刀子,她苏锦汐可最拿手了。 皇上本就怒火冲天,当进屋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霎时气血上涌,全无理智。 冲过去一把抓住婉贵妃的头发拽住就往地上砸。 左相下意识的想伸手救婉贵妃,但很快反应过来,便赶紧松了手,眼睁睁看着婉贵妃被皇上甩到地上,并用尽全力踹了两脚。 若不是皇上因上午连吐两次血而力气不足,只怕能直接踹死婉贵妃。 一口甜腥涌上婉贵妃喉咙,紧接着唇角便溢出一抹殷红来。 就在这时,只见隐七和隐十三噌的从皇帝身旁掠过,直接伸手牢牢摁住了正从房梁上飞身而下的越国二皇子 同时两人齐声厉喝一声:“别动!” 然而,此时的越国二皇子已然怒不可遏,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仿佛要爆裂开来一般。 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硬生生地挤出了几个充满愤怒和绝望的字: “完颜容悦!你骗我!!” 狼狈匍匐在地上的婉贵妃,心口针扎般的疼痛 ,正要求皇上饶命的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已经有二十多年未曾有人提及的名字。 她先是微微一怔,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这个名字正是属于自己的。 于是,她下意识地扭过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时,顿时惊叫出声: “二殿下!?” 完了,全完了。 希望还有补救的机会。 房屋外被隐卫已经拿破布堵住嘴巴的周鸿,在听到屋内还有一个人时,不由一愣。 皇上神色阴晦莫名盯着婉贵妃,又看向那被摁在地上的越国二皇子。 只见隐七伸手从越国二皇子怀里摸出一块令牌,仔细检查后双手呈给皇上。 “越乾?” 皇上略一思索, “原来竟是越国二皇子!哼,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站在一旁的左相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惊。 他下意识地回想起之前查到关于婉贵妃曾是越国二皇子宠妾的那些传闻,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扭过头来望向婉贵妃。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便听到越国二皇子那如同杀猪一般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房间。 “容儿啊,你不是告诉我,斌儿是我们的儿子吗?怎么会是严怀谨这个老不休的?” “你今天必须给本皇子交代清楚,斌儿究竟是谁的血脉?” 越国二皇子一边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一边怒不可遏地质问着婉贵妃。 听到这话,左相心中猛地一震,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瞬间被拉到了极致,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两道火炬一般,直直地射向婉贵妃。 他也想知道,斌儿到底是谁的儿子。 屋外的周鸿眸光微闪,心跳如鼓,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心中暗自祈祷着婉贵妃千万不要把自己供出来,只要不供出来,那他和儿子的成败还未可知。 皇上眼前阵阵发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自心头涌起。 只见他怒目圆睁,抬脚便朝着婉贵妃狠狠地踹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婉贵妃那娇弱的身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皇上走上前低头看着婉贵妃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朕的皇五子墨晏斌,竟然不是朕的亲生骨肉!” “你这个贱人,快说!他到底是谁的孽种?是你和左相私通所生?还是你与那越国二皇子苟合的产物?亦或是旁的男人的种?” 第443章 都是大冤种 却见婉贵妃口中涌中一大口血,但她却不敢去擦,只声泪泣下,挣扎着抱住皇上的腿, “皇上,您听臣妾说,臣妾,臣妾是有求于他们,臣妾是骗他们的,斌儿自然是您的儿……啊!” 婉贵妃话未说完,一声痛呼声响起,皇上抬脚踢断了她的腿骨。 皇上却不管不顾的一把拽住婉贵妃的头发,迫她抬起头来,咬牙切齿道, “朕倒是不知,堂堂一宫贵妃,有何事要求左相和一个别国的皇子?嗯?还要抱在一起求?” “还要从自己寝宫挖条地道来左相府求?嗯?” 婉贵妃忙道: “皇上,臣妾,臣妾可以解释。”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寝宫里这地道是通往左相府的。臣妾是今天无意中发现,就好奇想来看看。没想到,这地道怎的刚好就到了左相府。” 皇上都气笑了,这就是他的爱妃。 他喜欢了快二十年的爱妃。 这种哄三岁小儿的谎话也拿来应付他。 当下他笑的温柔无比,就连声音都和平时一般无二: “朕的爱妃还是这么的能说会道,爱妃觉得朕冤枉你们了吗?” “臣妾不敢,皇上是天子,您说什么都是对的。臣妾死不足惜,还请皇上不要气坏了身子。” 婉贵妃双眸含泪,欲落不落。 皇上弯腰伸手拽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抬起来, “真好啊,你倒是说说,老五到底是谁的种?” 婉贵妃头皮被皇上扯得生疼,但这疼痛反而让冷静了下来。 自己生的孩子自然自己说了算,反正斌儿的长相与在场几人都不像,只有眼睛与自己有三分相似。 所以,谁也不能凭斌儿的长相来断定谁是斌儿的父亲。 “皇上,您可不能冤枉臣妾。斌儿自然是您的孩子。” 被隐卫押着的周鸿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他是松了口气,但皇上却是听到婉贵妃死到临头还死性不改,顿时状若癫狂,拽着婉贵妃的头发用力把人甩倒在地,转身唰的抽出隐七的剑,不管不顾直接朝婉贵妃刺去。 皇上紧握着长剑乱刺,脑中边不停转换着今日的这些画面。 早上他在看到那突然显现的“景王非龙嗣”的几个字时,心里还有些怀疑。 如今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给他。 婉贵妃可以和左相搂搂抱抱,互诉忠肠,说老五是他们的孩子。 也可以与越国二皇子通信,说老五是他们二人的孩子。 她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 婉贵妃躲闪不及,胸前到底被刺中了一剑。 看到婉贵妃胸前被刺了个口子,鲜血直往外冒,皇上便接着朝左相刺去。 只是皇上刺向左相的剑,是朝着他双腿间刺去的。 想起面前这个被他信任多年的左相给他戴绿帽子,皇上此时恨不能直接把他那二两肉剁了喂狗。 摁着左相的隐卫很懂事,在皇上刺来时,把左相上身摁 着后仰,好让他的下半身呈现在皇上面前。 由于太过激动,皇上第一剑没刺中,恼差成怒的他,便接连刺了七八剑,直接把左相双腿间刺的血肉模糊。 左相严怀谨疼的额头青筋暴起,身上冷汗淋漓,只一个劲儿求皇上饶命。 然而,此时皇上怒上心头,哪会饶他的命? 没把他断尸成段,也得亏是皇上自力气不足。 不过还存三分神智的皇上,记得被摁住的越国二皇子也说过老五是他的孩子,当下紧握着沾满血的剑朝越国二皇子腿间刺去…… 直到越国二皇子腿间再无完肉,皇上才眼前一黑,身子踉跄一下。 隐七忙上前扶住, “皇上,不如先回宫再说?毕竟宫外人多嘴杂……” 说着,隐七扫了一眼书房外的跪着的那些文臣武将,示意皇上朝外看去。 为人臣子,自然关心皇上的去向和安危了。 当听说皇上来了左相府时,各位朝臣纷纷前来,都想着说不定能得了皇上的青睐。 但现在这些朝臣都后悔莫及! 皇上秘辛是他们能听的吗? 更何况还是这种被戴了几顶绿帽子的。 当皇上看到跪了一院子的那些人时,不由眼睛微眯。 这些酒囊饭袋听到了多少? 是不是他们都知道自己贵为一国之君,竟然被自己的爱妃给戴了绿帽子? 一想到这里,皇上恨不能把这里的朝臣全杀了! 但是,仅有一丝理智让他没有下令。 来的这些人都是位高权重的的,他若真敢动他们,只怕这些人敢反了他! 他不能,起码现在不能! 还有,家丑不可外扬,至于那个贱女人,回了宫是打是杀,都能遮掩。 当下皇上虚弱的点了点头,盯着婉贵妃的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一想到满京城都在传他被自己的爱妃戴绿帽子,给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皇上就目眦欲裂。 看到被隐卫押着的暗卫周鸿,皇上抬脚朝他身上踹去, “朕让你给婉贵妃做暗卫,你就是这么做的?来给私会的婉贵妃和左相守门?朕要你有何用?” 说着,皇上恨不能抽剑宰了周鸿。 听到这话,周鸿微不可见的瞟了婉贵妃一眼,忙道,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微臣冤枉啊。” “微臣只想着保护婉贵妃的安全,并未想着左相身为婉贵妃表兄,竟然不顾伦理道德,勾引贵妃娘娘……” 婉贵妃心中却暗赞周鸿还算有几分急智。 反正严怀谨这颗棋子已经废了,是死是活已经无关紧要了。 只求周鸿别犯糊涂,及早助斌儿起事。 事到如今,往前一步是死,往后一步也是死。 那就向前冲吧。 成王败寇,只要斌儿能把皇上拿下,自己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到那时,她便是后宫中至高无上的太后娘娘! 当下婉贵妃便一脸委屈,泪眼朦胧地望着皇上,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知道自己这欲说还休的样子很是惹人怜! 皇上最吃自己这一套的。 果然皇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沉声吩咐: “把周鸿先关进大牢,过后再和他算账!” “把严怀谨,越国二皇子还有婉贵妃带进宫!” 皇上说着,由影七扶着他往外走,临上轿前,才沉声吩咐跟来的御林军统领, “查抄左相府,上下人等全部打入大牢。” 第444章 脸丢尽了 左相被抄家问斩,是大家意料之中的。 就是严怀谨也知道,今天的事儿,不论如何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他。 所以,他也懒得与周鸿争辩婉贵妃的对与错。 但他还是恨啊。 恨他自以为聪明绝顶,可到头来,用了二十年都没能看清一个女人的真面目。 仅仅只是因为当年婉贵妃巧舌如簧地哄骗他,说景王乃是他的亲生骨肉,于是在这过去的二十多年间,他心甘情愿地为了他们母子二人尽心尽力。 不仅毫不吝啬地将府上的财力和人力统统投入到帮助景王的事情当中,甚至还不惜四处奔走,拉拢各方势力以结成帮派。 可结果呢? 结果这个女人不但与自己有了首尾,还真与越国二皇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当年这个女人一身破旧衣裳,突然昏倒在了他的轿子前方。 那时的他正值年少,看到她那令人一见倾心的脸,竟鬼使神差的就把她带回了府中。 自那以后,她便以表妹的身份在他的府上住了下来。 声称寻到亲人的她,执意要与他彻夜畅饮,不醉不休。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她面带红晕,眼神迷离,朱唇轻启间吐露出的话语如丝般柔滑,令他无法抗拒。 就这样,他们二人在那个夜晚推杯换盏间,不知怎么却到了他的床上…… 第二天醒来,她却哭的声泪泣下,说昨晚是她自愿的,不让自己负责,也不要名分,只求随侍在他左右报救命之恩。 原本已经打算将她纳为平妻,给予她应有的名分和地位。 可谁能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皇帝陛下竟然毫无征兆地亲临府上。 正当自己手忙脚乱地起身迎接圣驾之际,她却匆匆梳妆打扮好,乖巧地进来端茶递水。 谁知,就是这么惊鸿一瞥,她竟被皇上给看上了。 当皇上问起她的身世时,没想到她竟直接说是自己的远房表妹,因家中出了变故来投奔自己的。 谁曾想皇上竟真的把人接进了宫,他明白皇上看上这个女人,不过是因这个女人与早死的宸妃娘娘有几分相像而已。 当自己做为表兄进宫探望时,这个女人却抱着自己说, 她的心里只有他。 她只想给他生孩子,不喜欢皇上近身。 她想助他位及人臣。 而自己竟然鬼使神差般地相信了。 如今看来,自己对婉贵妃可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啊! 就连她的名字,只怕都是假的。 刚听越国二皇子叫她“完颜容悦”,而她并未反驳,可见这才是她的真名。 而不是她糊弄自己的什么“颜惜月”三个字…… 严怀谨凄凉一笑,瞟了眼哭的梨花带雨的婉贵妃,他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没有心疼了。 若是以往,别说婉贵妃哭成这样,就是眼圈一红,自己都心疼的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肝剖出来奉上…… 因自己无意间得知离她寝宫不远的一处宫殿底下,隐藏着一条前朝时挖掘的通往宫外的地道,便张罗着让她想办法搬到这处宫殿来住。 与此同时,身在宫外的他也没闲着,绞尽脑汁地设法买下了位于地道出口附近的一处府邸,并特意将书房修建在了那个出口之处,只为方便二人私会。 后来,她说怀了自己的孩子。 尽管心中尚存疑虑,然而当景王呱呱坠地之时,仔细推算其出生日期,竟与她居住于自家府上的那段时间完全吻合。 自那时起,他便殚精竭虑、煞费苦心地为她以及景王谋划未来之路。 未曾料到时至今日,不仅冤大头替他人养孩子,更是搭上了全族老少的身家性命...... 此刻,左相府大门之外,御林军严阵以待,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居住在附近的寻常百姓,即便心痒难耐想要一探究竟,却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凑上前去围观。 不过,他们仍能通过门缝、街角乃至屋顶等各个缝隙和角落,偷偷窥视着此处聚集的人群。 起初,众人瞧见身穿各式各样朝服的官员们鱼贯而入,接连不断地走进了左相府。 紧接着,一队队身披厚重铠甲的御林军如潮水般涌来,迅速将整个左相府团团围住。 当有那眼尖又身手麻利的,从屋顶上看到了穿着五爪金龙衣服的人出现在相府时,人们心里顿时确定左相府真的要出大事了。 虽然住在皇城根下的一般小老百姓不认识皇上,但大家都认得绣着五爪金龙的衣裳。 那可是只有皇上才能穿的。 百姓们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但知道能让皇上亲自出宫抓人,可见这是犯了天大的事儿。 此时,皇上坐在轿子里,恨得是咬牙切齿。 他自登基以来,从未像今日这般丢人过! 身为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自己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妃子绿了,而且还给自己戴了不止一顶绿帽子,简直是把他的脸皮摁在地上摩擦! 辰儿,辰儿怎么不是自己的儿子呢? 若是辰儿是自己的血脉,自己何需为继承人的事儿发愁! 想到这里,皇上不禁感到太阳穴处传来一阵剧烈的跳动感,头痛欲裂。 他还有老二和老四,只要多加打磨,两人还是能堪大用的。 即便两人担不起这天圣江山也无妨,他如今正值壮年,只要广纳嫔妃,多多开枝散叶。 相信假以时日,必定能够生出一个天资聪颖、德才兼备的皇儿来作为朕的接班人。 只要他再活个二十年,一定能够培养出一名优秀的继承人! 对,回宫就把选妃一事吩咐下去。 一直躲在空间里看戏的苏锦汐和墨晏辰,在尘埃落定后,便早已离开左相府摸进了景王府。 当然,在离开之前,苏锦汐便先御林军一步,把左相府财产搜刮一空,全部搬进空间里了。 婉贵妃及左相被抓,这个消息只怕很快就会传到景王耳中。 而被抓的周鸿很快也会从大牢里逃出去,集结自己的人手与景王汇合。 这京城,很快就要起风了。 墨晏辰思及此,嘴角微勾,牵着苏锦汐的手身形一闪,便躲过了外面的侍卫,摸进了景王书房隔壁的房间。 二人悄然潜入之后,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屏息凝神,静静地聆听着隔壁书房内传来的议事声音。 第445章 是时候翻案了 过了片刻,墨晏辰与苏锦汐对视一眼,两人便借空间离开了这里。 看着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墨晏辰冷冷一笑,抬手从空间里把那封信朝他扔了过去。 景王起事总得师出有名,自己也算是帮了他大忙了。 被自己一手调教的儿子带头造反,皇上会做何反应呢? 只是想想就觉得兴奋啊! 墨晏辰嘴角向上勾起。 是时候将皇上披着的那层皮给揭掉了。 靖北侯府姜家……是时候翻案了。 那被冤死的几百口人,都该堂堂正正的。 哪怕是死了,也得还他们一世清名…… 看着凭空直直朝他飞射而来的信封,侍卫敏捷地侧身一闪,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厚厚的信封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那侍卫心中一惊,瞬间警惕地迅速扫视四周。 正在书房内正与众人议事的景王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轻微响动。 他面色一沉,略带不满地轻声呵斥道: “屋外究竟发生了何事?本王不是早已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此处吗?” 侍卫听闻景王的斥责,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 “回殿下的话,适才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封书信。小的已经在四周仔细查探过,但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的踪迹。” 景王略微沉吟片刻,然后开口说道: “将信拿进来给本王看看。” 得到命令后的侍卫不敢有丝毫怠慢,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弯腰捡起那封信。 对于景王看过此信之后将会采取何种行动,墨晏辰可谓是成竹在胸。 即便没有自己这封信,一旦景王知晓其母妃因与左相私会被皇上擒获之事,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必定会趁机起事的。 毕竟,景王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 多年来更是把皇位视为己物。 而自己所送的这封信,无非只是想让景王进一步宣扬皇上所谓的罪行罢了。 果不其然,一切皆如墨晏辰所预料那般发展着。 只见书房之内,景王一目十行的粗略浏览了一番之后,不由得喜上心头: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残害忠良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面对着书房里满脸疑惑、不明所以的众人,景王脸上依旧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笑着将手中的信件分发给众人, “各位都看看吧。” 很快,只听一人惊呼出声, “原来先皇登基当日就突发急症暴毙身亡,竟然是当今皇上暗中下的毒手?!” 此人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手中的信件,声音颤抖不已。 紧接着,又有另一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叫道: “什么?太上皇的离世居然也和当今圣上脱不了干系?!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时间,满场哗然,众人皆被这惊人的消息震惊得目瞪口呆。 这时,只听得旁边又有一个人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 “唉……与这些相比,恐怕二十多年前那曾经名动一时的靖北侯府姜家惨遭灭门之祸一事,都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啊。” 说到此处,他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情。 有人附和着点头应道: “是啊,想当年那靖北侯府上下皆忠心耿耿,却不想一朝之间便灰飞烟灭,而且还被斩草除根,连一个后人都未曾留下。就连翻案都无人了啦。” 这番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坎上,让大家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不仅是他们这群人,放眼整个京城,但凡年龄在三十多岁左右的人,对于曾名动四方的靖北侯府姜家所遭遇的那场惊天大祸,其实都心照不宣、了然于心。 猜到靖北侯府乃是遭奸人陷害,但无奈当时局势动荡不安——先是太上皇突发急病骤然离世民,紧接着先皇登基当日又离奇暴毙! 面对如此波谲云诡的局面,想要明哲保身、避免惹来杀身之祸的人们,无一不是三缄其口,不敢多说一句。 突然,一个幕僚郎声道, “殿下,此乃天助殿下也。有这些证据在手,殿下也算师出有名。” “殿下作为皇孙,理当为太上皇,为先皇报仇雪恨才是!” 话音未落,只见另一个人迫不及待地连忙随声附和道: “没错!殿下当为太上皇报仇雪恨!” 此时的景王兴奋地满面红光,他笑着高声道: “就依各位先生所说去办。速速安排下去。咱们争取早日……” 话未说完,突然间听到门外传来侍卫惊慌失措、扯着嗓子大声禀报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刚得到消息,娘娘和左相竟然被皇上大张旗鼓地从左相府抓走,并押解进宫中去了!” 听闻此言,景王心中猛地一震,仿佛遭遇晴天霹雳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他噌地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身子,由于动作过于迅猛,就连身后那沉重的椅子也被带倒在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景王顾不上许多,迈开大步径直冲向门口,同时声色俱厉地喝问道: “到底发生了何事?快给本王详细讲来!” 待那侍卫战战兢兢讲完,屋内众人感受到景王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个个是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良久,只听那幕僚硬着头皮,顶着压力开口, “殿下,事不宜迟,咱们当提前动手了。倘若再拖延下去,等皇上派人来把殿下看押起来,那时可就真的陷入被动局面了。” 景王眉头紧皱,脑海之中犹如万马奔腾般飞速地思考着各种应对之策。 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最终令他感到无比困惑不解的是: 母妃为何会突然离开皇宫来到左相府中? 要知道,左相是母妃的表兄,按照常理而言,每次他们表兄妹相见,向来都是由左相亲自入宫去探望母妃的呀。 然而今日却如此反常,不仅母妃亲自出宫来到了左相府上,而且还那么巧被皇上撞个正着。 只是他们表兄妹相见,皇上撞见就撞见了,怎么还把人抓起来了? 不等他想明白,那幕僚再次焦急地催促起来: “殿下,眼下局势对您极为有利!你不但师出有名,更是为救母亲,于情于理您现在都站上风。” 屋内众人看着犹豫不决的景王,对视一眼,齐声道, “还请殿下早下决断。” 第446章 又晕倒了 那边被点了穴道扔进一辆马车里的婉贵妃,虽然此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不耽误她心中万千算计。 她是皇上的女人,以她对皇上的了解,就算犯下再大的过错,皇上顾及皇家颜面,也绝不会在前殿朝臣面前处置她。 只要斌儿能把握机会,自己肯定安全无虞! 然而,与婉贵妃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被五花大绑得结结实实的严怀谨和越国二皇子。 他们二人此刻的模样可谓是狼狈至极,简直惨不忍睹。 两人的下半身都被皇上拿剑刺了个稀烂,本就疼痛难忍。 如今又那些冷酷无情的隐卫像拖死狗般硬生生地拖拽着往前走,那种如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骨髓里的疼痛! 若非被破布堵了嘴巴,两人恨不能当场咬舌自尽,以求从这生不如死的折磨当中解脱出来! 当皇上乘坐的轿子刚到宫门口,突然被城中一声接一声的“行人退避”声给惊了一下。 他连忙伸手掀开轿帘,满脸狐疑地望向紧跟在身旁的陈全: “你可有听到传令兵的叫声?” 陈全赶忙恭敬地点头笑道, “回陛下,老奴也听到了。依老奴之见,想必与此前一样,是定王殿下在越国又取得了大捷。” 话落,正好听到马蹄声疾驰而来,紧接着便听到传令兵扯着嗓子大吼,声音嘶哑: “报——!越国大捷!越国大捷!” 紧接着,又是一声高亢激昂的呼喊: “报——!越国大捷!越国大捷!” 紧接着便能听到百姓的欢呼声。 皇上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就连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他兴奋得双手拍着轿子,高声喊道: “越国大捷!越国大捷!朕的辰儿果真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此次大捷实乃我朝之幸事,更是天下苍生之福啊!” 果然老天都恩待他! 如今偌大的越国也成了天圣的疆土,若是之前按自己想的,把这江山交给墨晏斌那个杂种,那才是江山旁落了呢。 还好让他及时知道了,只要没把皇位传给墨晏斌,那就还不晚!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甲胄,满脸尘土的传令兵,在前后四骑的护送下,高举手中战报疾驰而来。 当看到皇上御驾后,几人忙匆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传令兵高声道: ”启禀陛下,越国大捷!定王殿下亲率大军势如破竹,如今已将整个越国一举拿下!” 听到传令兵亲口说出越国大捷之事,原本端坐在轿辇之上的皇上顿时喜形于色。 那张苍白的脸此时因兴奋而涨得通红,似吃了仙丹一般,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来。 开疆拓土的捷报,让皇上暂时忘却了自己爱妃戴绿帽子之事。 皇上不禁起身下轿,朗声道: “好!好!好啊!此次能大获全胜,定王实乃我朝之栋梁,功不可没!” 站在一旁的陈全连忙扑通一声跪地高呼: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天佑我朝呐!” 而跟随皇上一同前来的那些朝中众官员们,个个神色惶恐又谄媚地纷纷上前双膝跪地,齐声高呼起来: “恭喜吾皇洪福齐天,天佑我朝开疆拓土,千秋万载,一统江山!” 一时间,呼喊之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希望这件天大的喜事儿,能够让皇上龙颜大悦,一高兴,便饶过他们刚刚在左相府窥见皇上秘辛的大不敬之罪。 “众卿平身,定王果真不愧我天圣‘战神’,所向披靡呀,哈哈哈哈……” 马车里的婉贵妃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由心都揪了起来。 希望斌儿能够当机立断,及早起事。 若是晚了等墨晏辰那个野种回到京城,只怕斌儿成功的几率连五成都没有! 越国二皇子对这个消息,没有半点反应。 毕竟他逃离越国时,就已经知道墨晏辰夺下了越国京城,把皇室众人全部打入天牢了。 若非当初他逃的快,只怕此时已经在给地下的列祖列宗请安了。 而与越国二皇子一起被押着的严怀谨,则痛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不止。 他心里很清楚,无论事态如何发展,自己都是必死无疑。 不但自己,府中上下,全族老少,就如同二十多年前的靖北侯府那样,满门皆被斩首示众! 此时那传令兵依旧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动弹分毫。 想想自己将要回禀的事儿,他有些踌躇不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希望定王殿下拿下越国的事儿,能够庇佑自己得以保命。 当下传令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回禀陛下……还有一事……康王殿下在攻打越国抚西城时,不幸遭遇敌军埋伏。” “尽管康王殿下奋勇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身负重伤,最终……不治身亡……” “定王殿下收到消息后,率军赶到抚西城已经为康王报仇,如今……正扶灵回京。” 说到此处,传令兵声音颤抖,再也不敢抬起头来看向皇上。 一时间,现场气氛骤然凝固,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得目瞪口呆。 皇上更是如遭雷击,身体晃了两晃,险些站立不稳。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传令兵,嘴唇微微哆嗦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久前他还想着,景王已经确定不是自己血脉 ,若是把老二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也能担下这江山社稷的重担。 哪曾想,转眼便听到他身亡的噩耗…… 皇上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终究支撑不住,在今日是第三次晕厥过去。 “皇上!”陈全不由惊叫一声。 紧接着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皇上。 跟随着皇上一同前来的那些朝臣们,此时也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所措。 跟随而来的那些朝臣见状,都有些慌了。 “陛下!陛下!” 众臣回过神来后,纷纷围拢上前。 不等大家靠近,隐七一个眼神,其他隐卫已经上前一步,把众臣拦住。 谁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什么死士细作之类。 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可不能出事儿啊! 隐七和隐十三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合力将失去意识的皇上小心翼翼地抬上了轿辇。隐七果断吩咐道: “快!赶紧回宫!” 陈全闻言,便心急火燎地吩咐身旁的人: “速去太医院,请各位太医速至皇上寝宫待命!” 话落,他便紧跟在轿辇之后,一路小跑着护送皇上回宫。 正在太医院闭目养神的杨太医,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时, 不由神色一凛。 很快,便有人领了个小太监进来。 只见小太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冲杨太医焦急地道: “奴才奉陈总管的命令,来请杨太医去给皇上诊脉 。您老快着点儿。” 杨太医边起身拿起小药箱,边心中腹诽:定王殿下果然算无遗策! 就连皇上会晕倒都算到了。 第44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时被杨太医称赞“算无遗策”的墨晏辰,早和苏锦汐一进摸进了永王府。 高寒一脸惊喜的边在前面领着二人往永王书房走,边压低嗓音道, “没想到你们回来的挺快。我都担心景王会趁你和康王不在,趁机起事呢。” 听到高寒的话,墨晏辰低声道: “越国已经拿下了,如今有靖远侯和姜昭坐镇主持大局。只待京城这边变了天后派遣官员去越国。不过……” 说到此处,墨晏辰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几分, “老二在越国攻城时不幸中了敌人的埋伏……身负重伤,最终还是没能抢救过来。耿亮率军护送他的灵柩回京,估摸着还需要几日时间才能抵达京城。” “康王没了?!”高寒声音不由提高了不少。 虽然他一向与康王不对付,但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突然听到康王的死讯,他心中不禁一沉。 “可告诉了康王妃?”高寒急切地问道。 墨晏辰缓缓摇了摇头, “康王临死前我在他身边,他想让我保下康王嫂和她腹中的孩子,我应下了。” “你疯了不成?”高寒脸上满是惊愕, “万一康王妃到时生下的是男婴,岂不是后患无穷?” 墨晏辰看了他一眼,傲然一笑: “老二当时告诉我,已经请杨太医把过脉,是女胎。即便最后生下来是男娃又怎样?老二都没能耐我何,本王还会怕他一个小娃娃不成?” 说到这里,墨晏辰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 “我们回来的当天晚上,阿锦就潜入康王府,悄悄地给康王嫂把了脉。她和腹中的胎儿一切安好。而且,确定康王嫂所怀的确是女胎无疑。” 听墨晏辰如此说,高寒犹有些不信地看向苏锦汐。 要知道,墨晏辰此人看似冷酷无情、铁石心肠,但实际上他却最是心软之人。 谁也无法保证当他见到康王即将离世之时,会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答应康王所提出的那些苛刻条件。 面对高寒质疑的眼神,苏锦汐微微一笑,轻点臻首, “没错,康王妃身怀的是女胎,如今已三个多月。” 听到这话,高寒松了口气。 他虽然纨绔不化,但也是跟着墨晏辰一起随谢太傅学习多年的。 听多了史书上那些为争皇位而不择手段之事。 墨晏辰看着近在咫尺的永王书房,扭头对高寒道: “八百里加急我早已经安排人手送入城中,想来此时皇上已经得知我成功攻克越国,以及老二不幸殒命的消息。” 说到这里,他突然低笑出声, “说不定,皇上现在该忙起来了呢。” 墨晏辰猜的没错,此时刚刚苏醒过来的皇上,尚且来不及平复心中的悲痛与震惊,便接二连三地收到诸位大臣火急火燎请求觐见的消息。 当他强撑着来到金銮殿,刚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坐定。 就见一名隐卫飞身进殿,来到皇上面前单膝跪地,举起几张写满字迹的纸张,神情焦急地朝皇上道: “陛下,这些传单如今已在城中四处散布开来,几乎无处不在!” 皇上见状,眉头微微一皱,什么样的传单能让一向沉稳的隐卫如此惊慌失措? 他示意身旁的陈全接过呈上来。 当皇上接过那几张纸,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纸上所写的内容。 然而仅仅只是这一瞥,便令他心头猛地一颤,一股无名之火和恐惧瞬间涌上脑门。 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紧紧握住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 接着,他快速翻动着手中的纸张,一目十行地匆匆浏览起来。 皇上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这些事当年做的都极其隐秘,谁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但凡知晓内情之人,无一例外全都已经被他暗中下令灭口了。 可眼前这纸上所记载的一桩桩、一件件往事,若非亲身经历过的当事人,又怎么可能描述得如此详尽逼真呢? 若是被人证实这些是他做的,那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一世英名,积攒下的好名声,必将土崩瓦解,毁于一旦。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如潮水般涌上皇上的心头,令他思绪纷乱如麻。 终于,皇上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震惊和恐惧,怒吼出声: “污蔑!这纯粹是污蔑!” 话音未落,他便再次狠狠地拍案而起,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来人呐!立刻给朕严查此事,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居心叵测的幕后黑手给朕揪出来!” “朕定要将此贼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殿内众臣们一个个都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位失态的君王,心中暗自诧异不已。 要知道,平日里的皇上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处变不惊,今日却如此一反常态,竟然接二连三地大发雷霆。 如果说先前是因为发现自己心爱的妃子与心腹重臣有染而怒不可遏,那么此刻究竟又是所为何事呢?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谁也猜不透皇上心中所想。 那隐卫则静静地看着皇上怒不可遏的脸,强忍下心中的讥笑,低头回禀: “属下在收集这些传单时,偶然间听到一则消息:咱们的国库……不知何时竟已被人搬空了!现如今里面空空如也,一无所有啊。” 这一番话犹如一道惊雷般在朝堂之上炸响,皇帝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猛地一晃,险些坐不稳摔倒在地。 殿内原本噤若寒蝉的诸位大臣们,刹那间全都惊愕万分地将目光投向了皇上,紧接着人群之中便响起了一阵嗡嗡嗡的低声议论之声。 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竟敢做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事,连堂堂一国之库都胆敢偷盗一空! 然而没过多久,皇帝便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面色阴沉如水,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说道: “休要轻信那些捕风捉影之言!想必一定是某些心怀不轨之人蓄意编造出来扰乱民心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皇上的心中其实也是半信半疑的。 毕竟通常情况下,这类流言蜚语一旦传播开来,往往都会越传越离谱,最后极有可能会变成确凿无疑的事实。 想到此处,皇上连忙高声喝道: “来人呐!速速派人前往国库仔细查看清楚 !” 正在这时,只见一名神色慌张的侍卫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甚至连给门口小太监通报的时间都没有,便径直冲向了众臣所在之处。 随后,他一个箭步来到皇上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因为极度惊恐而不停地颤抖着,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哆嗦: “陛下不好啦!打入大牢的周鸿趁乱越狱出逃,并且还纠集了一大批黑衣人,此刻他们正气势汹汹地朝着皇宫杀奔而来!”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闻言,身子猛地一震,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站在一旁的陈全见状,急忙快步上前扶住了皇上。 皇上只觉得双腿发软,眼前阵阵发黑,一股深深的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 到底是谁? 是谁策划的这一切? 先是散发传单诋毁他的清誉,紧接着周鸿就带人敢攻打皇宫? 周鸿一个暗卫,在宫里给他做了十来年的狗,谅他也没那个胆子! 是不是周鸿早已与婉贵妃和左相狼狈为奸在一起了,所以自己抓了婉贵妃二人,他便怀恨在心,集结人攻入皇宫为救婉贵妃? 还是说,周鸿与严怀谨那个老匹夫一样,也是婉贵妃的入幕之宾? 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皇上就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以婉贵妃的身份地位和高傲性子,她怎么可能看得上周鸿这么一个卑贱的暗卫? 第448章 景王反了 此刻,朝堂之上一片混乱,群臣们惊慌失措地交头接耳.。 兵部黎尚书与太仆卿郑大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便与众臣一起催促着皇上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毕竟如今天色将晚,殿内已经燃起烛火。 此时殿内几乎没有武将。 爱拍皇上马屁多是些能言会道的文臣,那些只会舞枪弄棒的武将,早在下朝之后便各回各家了。 谁能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他们这些文臣在得知轻易不出宫的皇上,突然去了左相府。 深谙为官之道的他们,便想着皇上的去向和安危是最重要的。 他们本想着去皇上面前露露脸的。 哪成想吃了个难以消化、搞不好要噎死人的超级大瓜! 更糟糕的是,现在婉贵妃身边的暗卫周鸿,竟敢带人攻打皇宫! 此时大家心中把周鸿骂了个狗血淋头。 区区一个暗卫,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皇上强忍着内心的不安,面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巡防营的都是些死人吗?连一群乌合之众都拦不下?” “传朕旨意,周鸿胆敢犯上作乱,实乃大逆不道!命巡防营即刻出动把周鸿等人捉拿归案。不论生死,以儆效尤!” 话落,皇上扫了眼殿内的御林军首领: “加强宫内巡防,有可疑之人便格杀勿论!” “是。” 随着皇上这一声令下,宫中的禁卫军迅速行动起来,加强了各处的巡逻,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 那边景王一改往日在人前演的那般温良仁善,面色凝重地接连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声音洪亮而坚定。 待众人开始行动起来,他也一身铠甲着身,神情端肃地带领亲卫大步朝外走去。 一直紧跟在他身旁的那位侍卫,乃是跟随景王多年的心腹之人。 此刻,这侍卫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向景王道: “殿下,您此时若直接起事,只怕贵妃娘娘和左相危矣。不如属下先带人潜进宫去,把娘娘和左相给营救出来可好?” 毕竟这二位与殿下的关系非同一般呐。 一个是殿下的母亲,一个是殿下的表舅舅。 哪知景王似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地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反问道, “救?怎么个救法?难道让你们这群人冒然冲进宫里去送死?” “如今本王身边可用的人手本来就为数不多,如果这样鲁莽行事,岂不是让大家去白白丢掉性命么?” 接着,景王又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周鸿那蠢货竟敢集结人手大张旗鼓朝皇宫而去,只怕如今皇宫早已把守的如铜墙铁壁。” 话说到此处,景王面色阴沉似水,目光犹如寒刃一般冷冷地扫过身旁的侍卫。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寒意缓缓响起: “莫要忘了,本王此番乃是举兵讨伐当今圣上,只为给太上皇报血海深仇!” “我母妃与左相被皇上带回宫,可见是他们犯了错。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相应的后果。” “欲成大业,岂能拘泥于些许小节?想必我母妃与舅舅定然也是作此想法。” 那侍卫闻言,心中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左相待景王亲厚? 左相待景王向来不遗余力、忠心耿耿,却未曾料到景王竟会如此轻易便决定将其舍弃。 然而细细思量一番后,侍卫也不禁释然——连生身之母婉贵妃都能毫不犹豫地舍去,又何况只是区区一个表舅舅呢? 只见景王一边迈着大步朝外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道: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世间哪有成就宏图霸业而不死人的道理?” “待到本王成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时,自然不会忘却母妃与舅舅所立下的汗马功劳。” “还有,左相手下那些人若有不服管教的,直接解决了就是,免得后面生乱。” “是。”侍卫应声去传令。 待走出景王府府,侍卫抬头望天,感觉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景王殿下现在是越来越没人性了。 也是,景王连他自己的母妃和亲妹妹都利用至死,再多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左相,好像也并不让人意外了。 此时,一名侍卫甚至来不及等人前去通禀,便神色慌张地飞奔进入那庄严肃穆的金銮殿内。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顾不得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和沾染的尘土,抬头冲面带怒色的皇上高声喊道: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啦!景……景王起兵造反了!说,说是为太上皇报仇。现如今,他正率领着京畿大营的将士们朝着皇宫方向杀来呀!”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大殿之中炸响,原本有些诡异地安静的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个殿内霎时炸开了锅。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巨变,令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脸色迅速涨得青紫,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呆呆地望着那名前来报信的侍卫,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一个字也未能吐出。 这话一出,殿内霎时炸开了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皇上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 当下气得脸色青紫,气喘吁吁。 殿内的臣子们一个个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如木雕般愣在了原地。 他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们这是霉运照顶啊! 今年这已经是第二个皇子起兵造反了!! 看来这天圣,真要变天了。 “好,好啊!朕真是养虎为患呐!” 皇上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愤怒。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悉心培养了整整二十载的景王,在明知并非皇室血脉的情况下,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地率军造反,公然挑战皇权! “这个不知死活的孽畜!这么多年朕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皇上咬牙切齿地怒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着扶手,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白色。 当下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速宣永王、镇远将军以及武顺侯进宫觐见!” 武顺侯乃是昭阳长公主驸马,多年以来一直只是挂着个闲职而已。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皇上所能想到的、可以全心全意信任并依靠的,也便只有他们这寥寥数人罢了。 第449章 真的空了 皇上略微沉吟片刻,又道: “传朕的旨意给靖远侯府世子苏羡,命他即刻率领城外大营将士火速进城,不得延误!务必将这群叛党一举剿灭,以正国法!” 被绑着扔在角落里的左相以及越国二皇子,听到景王造反的消息时,不由双双对视了一眼。 暂且不论景王究竟是谁的儿子,但就看他此次选择率军起事的时机而言,把握得可谓恰到好处! 待皇上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这些重要事务之后,他这才突然回想起之前被一同带回宫中但却还未来得及处置的婉贵妃等人。 当下皇上看向陈全,沉声问道: “婉贵妃现在何处?将她给朕押上来!” 万一景王那个孽畜真攻进来,也能拿那个女人挡一挡刀! 很快,面色苍白的婉贵妃被两名御林军押解进殿。 皇上沉着脸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冷峻的目光如冰刃般扫过被押解进来的婉贵妃,她脸色苍白,却依旧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 当婉贵妃看着金銮殿内的众臣,以及皇上那张黑的能滴水的脸时,心中猛地一跳,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婉贵妃心头一慌,下意识地垂下头去,迅速收敛眉眼,然后双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按理说,皇上这个虚伪小人肯定会顾忌他自己一国之君的颜面,不会在众臣面前审她才是。 但眼下不管如何,只求斌儿快些率兵攻进来才是。 若是晚了,只怕就得给自己收尸了。 想到此处,婉贵妃不禁浑身一颤,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对于被押进来的婉贵妃,皇上也只吝啬地只扫了一眼,便朝那负责押送婉贵妃的御林军挥了挥手,示意把人与左相和越国二皇子押在一处。 做完这些后,皇上微微皱起眉头,双目凝视着宫殿之外,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消息传来。 整个金銮殿内一片死寂,众大臣们见到皇上这般神情凝重,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龙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已然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可殿内的众臣子依旧无人敢出声提醒皇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瞬间打破了殿内死一般的沉寂。 这下殿内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殿门口,只见一个身影如疾风般冲了进来。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位被派去查看国库的官员。 十月底滴水成冰的天气,那人却是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如纸,看上去惊恐万分。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跪倒在皇上面前,身体因过度紧张而不停地颤抖着。 他低着头,声音发颤: “启…启禀皇…皇…皇上。国……国库……真的空……空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整个大殿上空炸响。 一时间,皇上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而殿内群臣更是一个个面露惊愕之色,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国库空了? 这可绝非小事啊! 有些大臣不禁想起了去年南方发生雪灾之时,皇上曾下令让各位大臣捐献银两以救灾民。 当时就有不少大臣哭天抢地地叫穷,声称自家根本拿不出银子来捐赠。 然而没过多久,这些哭穷不愿意捐银的大臣府上居然相继遭遇失窃事件。 那个时候,大家都怀疑是皇上有意借此机会敲打他们一番,所以尽管人人都心怀不满,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连报官都不敢。 但这可是国库啊! 向来都有重兵严密把守着,寻常人等想要靠近都难如登天,更别说将其搬空了。 难道说,是皇上自己贼喊捉贼,暗中派人把国库给搬空了不成? 只是,此刻正心乱如麻的皇上又哪里能知晓众臣心中的这番揣测呢? 突然,皇上扭头看向陈全,声音里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颤音,仿佛极力压抑着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 “快,赶紧去看一下朕的私库是否还安然无恙。快去。” 陈全去的快,回的也快。 然而此刻的他,却与刚刚离去之时判若两人。 就像那前往察看国库情况的官员一样,大汗淋漓,面如土色。 不等他张口禀报,仅仅是看到他如此惊慌失措的神情,皇上的心便不由自主地紧紧揪了起来。 可是,尽管心中已经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皇上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甘心地追问道: “怎么样?朕的私库想必不会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小贼胆敢擅自闯入吧。” 听到皇上那充满威严与质问意味的话语,陈全只觉得如坠冰窖一般,一股寒意瞬间 从脊梁骨蹿升起来,让他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 只见陈全哆哆嗦嗦地张开那早已变得苍白无色的嘴唇,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扼住,每一个字都像需用尽全力才能挤出来似的。 终于,他继继续续地吐出了几个字: “皇……皇上,没……没了,全都没了啊……” 皇上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震,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件至关重要之事。 他双眸犀利地盯着陈全,紧咬牙关,从牙缝中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话,那声音低且压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怒火: “玉,玉玺呢?” 陈全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惊恐万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掉的更欢快了。 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迎上皇上那令人胆寒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玉……玉玺,也……不见了。” 当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陈全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正朝着自己步步逼近,甚至已经能够预见到自己的脑袋即将与身体分离的悲惨下场。 与此同时,皇上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只觉喉间一阵翻涌,一股浓烈的腥甜味瞬间弥漫开来。 第450章 吃软饭 然而,皇上心里很清楚,此时绝不是发泄怒火的时候。 若不能维持冷静和克制,只怕这原本就剑拔弩张的局势会瞬间失控。 想到此处,皇上不禁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因用力过猛,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仿若要破皮而出。 他的喉咙也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强忍着将那即将喷涌而出的一口腥甜硬生生地咽回到了肚子里。 不等他发号施令,只听得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几名隐卫不动声色地将皇上护卫在了中间。 尽管此时皇上表面看起来依旧镇定自若,但其扶住龙椅把手的双手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了起来,甚至因为用力过大而微微颤抖着。 他那锐利的双眸,死死地紧盯着殿门口。 很快,只见身形高大的永王出现在众人眼前。 跟在他身后的依次是镇远将军、武顺侯以及那位头发和胡须已然花白的镇国将军。 当终于看清楚来人之后,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皇上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他微微坐直身子,脸上的阴霾稍稍散去了一些。 见此情景,殿内原本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大臣们,此刻终于如释重负般地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之前殿内都是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如今有了永王、镇国将军等人在此,便再也不怕景王的叛军会冲进金鸾殿伤了他们。 几人大步走到前面,正要行礼,皇上已经先一步开口, “众卿不必多礼,当务之急乃是速速将那墨晏斌这个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给捉拿归案!” 此时还不是查国库和私库失窃的时候,先把那孽子和周鸿给拿下再说。 话音刚落,只见永王当即向着皇上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一脸郑重其事地回应道: “请陛下尽管放心便是,有我等在此护驾,定不会让景王伤了陛下分毫!” 说到这里,永王笑着看向皇上: “微臣在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犬子恰好就在身边。他当场便义愤填膺地拎着剑嚷着要亲自率领府上亲卫去剿灭那些叛军。” 且先不论高寒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能不能灭掉那些叛军,单单这番话听起来,都让人感到欣慰。 皇上眉眼之间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连连点头称赞道: “好啊,真是太好了。朕果然没有白疼高寒这小子。朕就知道,这小子平日里虽然看着有些顽皮捣蛋,但关键时刻还是最为靠谱的。” 当下,镇国将军等人与皇上又凑在一起压低声音细细商议了几句之后,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除了由永王率领一部分人手留在金鸾殿负责贴身护卫皇上之外,其余的几人则马不停蹄地分头行动起来。 …… 那边墨晏辰和苏锦汐已经把京城该去的人家都走了一遭,此时二人已回到定王府用了些点心。 算着时间,此时永王等人应该已经进了宫。 墨晏辰起身看向苏锦汐,犹豫了下,看着她低声道: “阿锦,若是事成,你陪我站在高处。若是事败,你” 不等他说完,苏锦汐起身站在墨晏辰面前笑吟吟地开口: “若是事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当然是各自飞了。还想本王妃陪你一起死不成?” 墨晏辰自然知道阿锦不会撇下他不管,当即把人往怀里一拉,低头吻了上去。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分开。 苏锦汐搂住他的腰,紧了紧,退后一步,望着他道: “傻瓜,没有那么多的若是。你只管尽力去做便是,若真到最后不成,本王妃手里金银珠宝粮草足够咱们的儿孙花十辈子的。” “所以,不用考虑失败。真不成,咱们就去云游四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比当皇帝舒坦?只要把仇报了就行。” 话虽然这样说,但苏锦汐心里却从未想过会失败之事。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这天圣的皇位本就是她家墨晏辰的。 更何况她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前世的热武器空间里也是储备充足。 只是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否则以她现有的实力和资源,即便是横扫六合,一统天下,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墨晏辰像一只乖巧的大狗狗,对着苏锦汐眨了眨眼,身后仿佛摇着尾巴,嘴角微勾,带着几分戏谑道: “若真那样,为夫岂不是要吃软饭了?” 苏锦汐柳眉轻轻一挑,美眸流转间透着一丝挑衅,娇嗔地反问道: “你不喜欢吃?” 墨晏辰先是哈哈一笑,而后剑眉微扬,眉眼之间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与宠溺,缓声道: “本王怎么着也是在边关让敌人闻风丧胆、被人称为活阎王的人物,怎会轻易去吃这软饭呢?” 话虽如此,但紧接着他的语气却骤然变得温软起来,犹如一阵轻柔的春风拂过耳畔, “不过嘛,若是阿锦给的软饭,那本王自然是十分乐意吃的。” 说罢,还不忘朝苏锦汐投去一个饱含深情的眼神。 此时,苏锦汐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揽住墨晏辰那精壮有力的腰肢,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而又郑重其事地说道: “一定要注意安全,只要人还在,没有什么事儿是办不成的。若是人没了,便真的什么也没了。” 说到此处,苏锦汐稍稍顿了下,紧接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半开玩笑似地警告道: “所以你可要记清楚了,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哼哼……本王妃是绝不会给为你守身如玉哦!” “到时候,我要开后宫,广纳天下美男,养很多面首,然后领着他们去给你送葬上香!” 说完,她还故意冲着墨晏辰眨了眨眼,那模样既俏皮可爱又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墨晏辰眉心微跳,这小姑娘嘴上说的是够凶硬,可见心里对他很是在意。 当即伸手环住她纤细地腰身,将身前的人儿用力往怀里压了压,低头与她额头紧紧相抵,轻声呢喃道: “阿锦,等事成之后,咱们生个孩子吧?” 面对心爱之人突如其来的提议,苏锦汐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羞涩。 只见她迅速抬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柔声应道: “好呀。” 第451章 死亡的召唤 然而,尽管此刻气氛温馨甜蜜,但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越是接近最终成功的时刻,就越发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当下两人又把后面的计划仔细交流了下,墨晏辰用力握了握苏锦汐的手,郑重交待: “要注意安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管你去哪儿,让听雨听露随时跟在你身边。” 苏锦汐回握了下他的手,没再说话。 待目送墨晏辰大步离开,苏锦汐站在窗口望了眼外面漆黑的夜空,默默估算了下时间,接过听露准备的香茗小口抿着。 待一盏茶见底,苏锦汐攸然收敛起方才的温柔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毅决然。 “出发。” 为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她早已将舅母、表妹楚晴,乐瑶郡主、靖王妃、嘉敏公主、淑妃娘娘、郑盼儿,还有沈傲霜及其家人们统统安置在了自己的空间之内。 当然,怀有身孕的康王妃自然也早早就被苏锦汐弄进了空间。 既然答应了康王保住康王妃,自然会保他们母女安全无虞。 如此一来,他们动起手来,再无后顾之忧。 倒是昭阳长公主并未弄进空间。 之前她与墨晏辰去昭阳公主府商议进,为安全计,两人提议昭阳姑母与乐瑶他们一起避一避。 哪知昭阳长公主却义愤填膺地表示定要亲自上殿,揭露当今圣上的罪行,以报先皇之仇。 想到此处,苏锦汐不禁深吸一口气,暗暗攥紧了拳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此番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皇上是早已经给巡防营的人下令剿灭景王和周鸿等叛党。 然而皇上没想到的是,此时巡防营的众人,却大张旗鼓地跟随在景王身后,与景王府亲卫,左相私下养的死士一起,借着夜色的掩护,浩浩荡荡地一同朝着皇宫进发。 只见景王身着一身漆黑的铠甲,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他那冷峻的面容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显得越发阴森,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阴冷气息。 往日里,这个时候的京城街头本该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充满了喧闹与繁华。 但此刻,整条街道却是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那些久居京城的百姓们似乎早已察觉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敏锐地嗅出了危险即将来临的气息。 商铺早已闭门谢客,百姓早已经回家插紧门闩。 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景王及其军队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打破了这片宁静。 正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的景王一行人,马蹄声响彻云霄。 突然,远远望见前方道路中央,一群身着铠甲,手握兵器的将士位正严阵以待,目光警觉地着他们。 景王端坐在马背之上,身姿挺拔,他那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抹冷冽与威严。 当他看清为首将领的面容时,景王握刀的手紧了紧: “镇远将军秦巍?” 只见镇远将军手中长枪在地上一杵,发出一阵沉闷地撞击声。 秦将军声如洪钟: “本将在此恭候多时了。景王殿下若是识相的,当即刻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或许陛下念及旧情,还能网开一面,饶殿下一死。” 然而,面对秦巍这番警告之语,景王只是嘴角一勾,声音冰冷 : “少废话!动手吧。” 话音未落,景王不着痕迹地向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刹那间,景王身形一晃,双脚猛力一蹬马鞍,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身从马上跃起。 与此同时,他右手紧握长刀,顺势朝着秦巍狠狠地劈砍过去。 这一刀气势如虹,仿佛能够斩断山河。 秦巍见状毫不畏惧,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疾驰而出迎向景王。 他双手舞动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刺景王要害。 只听得“锵!”的一声巨响,金属相交迸射出耀眼火花。 景王只觉得握刀之手传来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手臂瞬间酸麻不已,手中那把沉重的大刀险些脱手震落。 但他咬紧牙关,强行稳住身形,手腕一转,刀锋再度划过一道弧线,继续向着秦巍攻去。 镇远将军秦巍久经沙场,愈战愈勇;景王武功乃是师从左相寻来的一位武功高手,此人所授招式阴险狠辣,让人防不胜防。 一时间两人刀光枪影,竟打得难解难分,旗鼓相当。 秦将军手中长枪带着风声朝景王刺去,心中却在庆幸定王早已告诉自己景王的武功路数,否则自己稍一轻敌,只怕今天就要丧命在景王手中了。 与此同时,双方兵马也如潮水般厮杀在了一起。 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形势极其混乱。 景王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没想到这个刚回京不久的镇远将军,身手如此厉害,竟能与自己打个不相上下。 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局势对己方不利。 思及此处,景王趁着与秦巍缠斗之际,猛然响起一记尖利刺耳的口哨声。 只见一直守在景王身边的贴身侍卫闻声而去,手中信号弹用力向空中一抛。 没过多久,伴随着信号弹的爆开,远处传来一阵杂乱无章且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镇远将军耳朵微动,他听到了弓弩的声音。 秦巍心头一沉,暗自在心中估摸了一下时间。 按照定王之前的部署和安排,自己在此处负责阻挡叛军前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秦巍双手紧握长枪,运足全身力气,犹如蛟龙出海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景王的颈项猛刺而去。 那闪烁着冰冷寒光的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直地指向景王脆弱的脖颈。 若这一枪真的刺中目标,毫无疑问将会直接洞穿景王的脖子,瞬间取其性命。 当景王看到那裹挟着无尽杀意的长枪朝自己呼啸而来时,顿时惊得脸色煞白,浑身汗毛倒竖。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景王瞳孔猛地一缩,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仿佛感受到死神的召唤。 刹那间,景王内心深处迸发出一非常强大的求生欲望,整个身体以一种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飞速向后退去。 然而秦巍飞身而起,手持长枪对景王紧追不舍。 枪尖上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直直地刺向景王。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 原来,就在秦巍的长枪即将刺中景王的一刹那,突然从旁边斜刺里杀出一柄银色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撞击在了秦巍的长枪之上,硬生生地将其打偏了方向。 第452章 父子情深 只见周鸿身着一袭黑色的暗卫服饰,神色冷肃地挡在了景王面前。 他的身后,有上百名同样身着黑衣的身影紧随其后,手持利器正在待命。 周鸿头也未回,只是微微压低声音问道: “殿下可有受伤?” 尽管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仅仅是这简短的几个字,便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关切之情。 然而,景王却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他对着周鸿沉声喝斥起来: “谁让你擅自起事的?为何事先不与本王商量就如此仓促起事?” “你可知这样做会给本王带来多大的麻烦吗?简直就是个蠢货!” 景王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最为狼狈的时候,竟然会被母妃的暗卫撞见。 面对景王的斥责,周鸿不禁愣了一下。 他呆呆地扭头看着景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低下头,用更低沉的声音解释道: “皇上突然下令将娘娘和左相抓进宫中,如果末将不起事营救,恐怕娘娘会遭遇不测啊……” 说到这里,周鸿本能的略过婉贵妃与左相在相府私会之事,以及婉贵妃还牵扯到越国二皇子之事。 那两个蠢货,一直误以为斌儿是他们的儿子,这些年来可是花费了不少钱财和精力。 然而,即便如此,周鸿却丝毫没有感激他们的念头。 毕竟,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子给自己戴绿帽子。 还不止一顶。 更何况,在这段混乱不堪的情感纠葛之中,自己的身份地位远远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低。 在周鸿的内心深处,左相和越国二皇子简直如同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令他憎恶至极。 他巴不得这两个人能够尽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今日若有机会,他甚至想亲自将皇上给一刀宰了。 只有当这几个与月儿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男人命丧黄泉之时,他才能成为月儿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思及此,周鸿语重心肠地看向景王: “而且,此时殿下起事正是好时机,待是大业成了,天下百姓都会认为殿下是为救母,迫不得已之下才如此行事。这乃是仁善至孝之举!” 景王神色一冷,厉声道: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起事?你将本王置于何地?你不过是本王母妃身边的一条狗,本王到底该怎么做,难道还需要你一个暗卫来指指点点?” 周鸿一噎,喉结滚动了下,没有吭声。 以景王的脾气,此时即便自己把实情告诉他,只怕他也不相信。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两人的秦将军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双眼微微眯起,凝视着眼前与画像一模一样的周鸿。 心中暗自思忖道:定王殿下当真是算无遗策啊! 居然能算到自己在此拦住景王,周鸿得知后会放弃攻入皇宫,拼死来救景王。 可令人费解的是,周鸿不过是婉贵妃身边的一名普通侍卫罢了,犯得着拼上性命来救景王吗? “二位聊得如此投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父子情深呢。” 话音未落,秦将军手中长枪倏地朝景王直直刺去。 他可不能坏了定王殿下的好事,殿下吩咐说要把景王引进金栾殿,有好戏要在那里上演呢。 站在一旁的周鸿闻言,眼皮猛地一跳,出于本能反应,他的目光迅速转向景王。 然而,他却发现景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根本没把秦将军的话放在心上。 周鸿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说不清究竟是失望还是其他。 只握紧手中长枪,毫不犹豫地向着秦将军猛刺过去。 令人惊讶的是,不知何时,秦将军的长枪之上竟然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 说时迟那时快,周鸿的长枪不偏不倚地刺向了那个神秘的圆球。 刹那间,一股浓烟骤然升腾而起,滚滚黑烟瞬间弥漫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使得人们根本无法看清对面的身影。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周鸿果断地伸手抓住景王的胳膊,然后身形一闪,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飞身跃起。 转眼间,他们便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屋脊之上。 待到浓烟稍稍散去一些,众人定睛一看,却发现此地除了未散尽的黑烟以及己方的人员之外,哪里还有秦巍等人的半点踪迹。 而此时的景王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状况,他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后,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在出发之前收到的那条关于墨晏辰已经暗中返回京城的消息。 想到此处,景王心中不禁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眼皮更是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 “不好!只怕是墨晏辰那野种的调虎离山之计!快进宫!” 景王咬牙切齿地说着,额头上已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略一思索,迅速下达命令: “立刻传令给城外的严昊,命他火速率大军攻进城来。凡是能活着随本王成功攻入皇宫之人,皆可视为立下从龙之功。” 说到此处,景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接着高声喊道: “待到本王顺利登上皇位后,定会对这些有功之臣论功行赏!无论是谁,一律连升三级,加官进爵!” “另外,派人把城内所有官员家眷全抓起来,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话音未落,景王猛地一挥长袖,飞身一跃,稳稳地落在马背上,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手中缰绳一抖,骏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景王身后,巡防营众将士及景王府亲卫则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怠慢。 周鸿来不及多想,示意身后暗卫紧随景王,朝皇宫而去。 只是,景王没想到的是,靖王的人马早就在严昊所率大军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 不但是景王没想到,就是皇上也把自从墨晏辰出征越国后,就越发低调的靖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第453章 待宰的羔羊 那边苏羡身先士卒,率领着城外大营众将士已然声势浩荡地朝着城内而来。 待到城门口时,苏羡端坐马背上,一手举起身份铭牌,扬声喊道: “在下乃是靖远侯府世子苏羡,今日陛下旨意,率部进城救驾,并奉命围剿景王等乱臣贼子,还不速开城门!” 守城将士一听这话,哪敢怠慢? 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手忙脚乱地赶紧把城门打开,迎苏羡大军进城。 与此同时,苏锦汐也收到了景王下令捉拿各位官员家眷,不从者格杀勿论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后,苏锦汐心里是把景王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来自己之前还是高估了景王的人性! 想到这里,苏锦汐不敢再有片刻耽搁,匆忙间便施展轻功往各府邸而去。 趁景王那些人马还未到之际,便把所有官员的家眷给弄进了空间里面。 暂且不论这些官员是支持谁的,这些家眷暂时不能死。 当她来到镇远将军秦巍的府邸附近时,待把秦夫人等弄进空间后,找遍整个镇远将军府,却没有发现秦爽的身影。 苏锦汐不禁有些疑惑,总不会是秦将军去拦截景王,秦小姐也跟着去了吧? …… 当景王派出的那些人寻遍众位朝臣府邸,却发现无一例外,各府中家眷皆无,只余得一些丫鬟仆从。 惊讶之异,这些人觉得事情有异,便飞速往皇宫而来,想要尽快禀报给景王。 然而,不等他们见到景王,在路上便被神出鬼没的黑衣人给斩杀殆尽了。 而此时,景王和周鸿率领着大军,竟然出人意料地一路畅通无阻,成功攻入了戒备森严的皇宫之中。 景王威风凛凛地端坐于那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之上,周鸿以及众多侍卫们则紧密地围绕在景王身侧,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护屏障。 众人皆神情凝重,高度警觉,目光如炬般迅速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无论是宫墙还是屋脊之上,皆未发现有伏兵的迹象。 景王有些不大相信,当他看向身边众人时,众人皆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周鸿眉头紧皱,压低声音道: “属下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想来宫里的御林军等此时都守在金銮殿保护皇上。” 这一结果让原本信心满满的景王不禁心生疑惑: 难道墨晏辰并未归京? 按理说,那个野种若是回京了,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进宫,为他父母及外祖家报仇才是! 毕竟,以墨晏辰之聪慧机敏,想必其早已洞悉自身身世之谜。 这么多年来,他无非是佯装顺从圣上,实则暗中蛰伏、等待时机,以便能够一举复仇罢了。 不过,若是墨晏辰没有回京,那过了今天,这天圣可就是自己说了算。 思及此,景王勾唇一笑,抬手朝前轻轻一挥,郎声道: “去金銮殿。” 他的好父皇此时肯定早就令人把那里打造的如铜墙铁壁般了。 但那又怎样呢?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那位表舅严怀谨,可是早就用大笔银子收买了皇上身边的隐卫。 …… 此刻,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以及激烈的打斗声,还有兵器相交发出的清脆撞击声。 皇上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浑身紧绷,心跳如雷。 “怎么回事?护国将军和苏羡他们那么多人,难道都没能拦住那个逆子吗?” “宫中御林军全是酒囊饭袋不成?居然连一个乱臣贼子都抵挡不住,任由其攻入宫内!” 皇上怒不可遏地低声咒骂着,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随着那打斗之声愈发逼近,皇上的心情越发沉重,他扭头看向永王,急促地道: “快,快去拦住他们!不准那野种进入这金銮殿!” 墨晏斌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其心狠手辣、野心勃勃比他更胜三分! 若是墨晏斌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今日即便死了,也放心将这天圣江山交到他手中。 但如今知道墨晏斌是个父不详的野种,他怎会甘心看着自家传承数代的墨氏江山就此落入旁人之手? 想到此处,皇上只觉得心如刀绞,悲愤交加。 若是真的让墨晏斌得逞,那自己死后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 只怕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皇上并未听到永王那熟悉的音声传来。 不仅如此,就连一直守护在皇上身边的隐卫们,此刻竟然也是如同雕塑一般伫立在原地,纹丝未动。 皇上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他瞪大双眼,怒视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快,拦住他,拦住这个孽畜!” 与此同时,皇上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力气正在快速流失,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龙椅上滑落下来,狼狈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来不及多想的皇上,拼命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龙椅腿上。 更令皇上感到恐惧的是,不仅仅是他一人是这种状态。 身边的陈全,永王,众位大臣都毫无例外地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一个个面容惊恐,仿佛如待宰的羔羊。 而那被捆绑着的左相、越国二皇子和婉贵妃也未能幸免, 同样无力地倒伏于地。 不过,在这群人中,还是有那么几个勉强坐在那里,但即便如此,他们想要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始终无法做到。 就在此时,原本在众人眼中总是那般温润如玉、纯良无害的景王,今日终于撕开了自己多年的伪装,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哈哈大笑着迈着大步走进这金碧辉煌的金鸾殿。 此时,作为景王生母的婉贵妃,当然不愿意错过儿子这般辉煌的胜利时刻。 于是她拼命挣扎着试图从地上坐起身子,正当她竭尽全力之时,突然身上绑着的绳子尽数绷断。 在看到是周鸿时,婉贵妃心松了下来。 紧接着周鸿那强有力的臂膀伸到她的腋下,稳稳地将她扶起,并小心翼翼地让她坐到一张椅子上面。 “娘娘当心些。” 周鸿体贴的扶着她坐稳之后,便站在她身边守护着。 婉贵妃在坐定之后,抬手将遮挡住自己视线的周鸿往旁边一推。 随后,她迫不及待地抬头朝殿门口望去,一眼便瞧见了自己儿子正意气风发地率领一众手下阔步走进大殿。 至此,她那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 斌儿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看来整个京城如今都已掌握在儿子手中,大局已定啊! 这般思量着,婉贵妃眉眼间俱是笑意。 而一旁的严怀谨和越国二皇子瞥了站在婉贵妃身边的周鸿一眼。 这个暗卫看来不简单啊。 不过,两人连个眼神都没给之前一心相助的景王,反正此人也不是他们的儿子。 事到如今,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于他们而言都已经毫无关系了。 他们心里很清楚,等待着他们的结局唯有一死。 此时他们唯 一所求便是,希望下辈子能够擦亮双眼,莫要再被那心如蛇蝎的女子给骗了。 倚在那里的皇上冷冷地看着墨晏斌大步走近他。 然而,面对皇上那凌厉的目光,墨晏斌只是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 “父皇,若非您苦苦相逼,儿臣实在是不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第454章 丑闻败露 说到此处,景王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又道: “儿臣本也不想让这京城陷入一片生灵涂炭之中,更希望您能够安享天年、寿终正寝。” “如此一来,不仅对您老人家有好处,对于京城的万千百姓亦是好事一桩,当然对于儿臣自身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只可惜……唉!” “住…住口!你个父不详的野种!你有什么资格坐这天圣江山?” 皇上怒视着景王,浑身颤抖: “尔等乱臣贼子,识相的当即刻束手就擒,朕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留你一条全尸!” 面对皇上的怒斥,景王非但毫无惧色,反而肆无忌惮地仰头大笑起来。 那笑声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令人毛骨恒悚然。 他笑得前俯后仰,甚至连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景王用一种充满嘲讽的挑衅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地瘫在地上的皇上,冷冷地道: “父皇,儿臣行事作风,可都是您悉心教导的呢。您不愿意将皇位传给儿臣,难不成还想让墨晏辰那个野种来坐这天圣江山吗?” 不等皇上开口,墨晏辰斌再接再厉,慷慨陈词: “难道您忘了当初为了登上皇位,是如何不择手段将太上皇置于死地,又是怎么狠毒地谋害了墨晏辰生父,从而夺得皇位的么?”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原本寂静无声的殿堂瞬间变得嘈杂起来,众大臣们面面相觑,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与惶恐之色。 他们心中一直对太上皇突然病故以及先皇在登基当天离奇暴毙之事存有疑虑,只是碍于种种原因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毕竟当时太医院几乎所有的太医都前往诊治过,却未能查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不仅如此,就连德高望重的晋老王爷、尊贵的昭阳长公主以及与先皇亲如兄弟的永王等人亲自前去查验,也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妥之处。 正因如此,才会不了了之,随后大家便忙着筹备让当今圣上登基之事。 景王很满意殿内众臣的反应,望着脸色苍白的皇上,他再接再励: “父皇做下恶岂止这些?说是罄竹难书也不为过!” “您一直觊觎墨晏辰的生母,也就是您的弟媳。所以在您登上皇位之后,便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弟媳强掳入宫,使其遭受无尽的羞辱与折磨。” “不仅如此,您怕自己的丑行败露,居然将墨晏辰的外祖一家赶尽杀绝,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不留!” 说到这里,景王笑的更加欢快。 这笑声回荡在整个金銮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突然,他猛地收住笑容,一脸狰狞地看向满头大汗的皇上,咬牙切齿地道: “这一桩桩、一件件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罪行,无一不是出自您的手笔啊!” 瘫在地上的皇上又冷又怕,浑身似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但仍然哆嗦着嘴硬道: “你,你胡说!朕,朕没有!” 景王对此不置一词,只冷眼看着瑟瑟发抖的皇上,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有您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父皇悉心教导,儿臣又怎能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昔日您教导儿子的为君之道,儿子都记在心里呢,您该高兴才是。” 说完,墨晏斌再次发出一阵冷笑,那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久久不散。 此时的皇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他就像一条即将窒息而亡的鱼儿一般,张着嘴巴拼命地喘息着,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顺畅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正当皇上挣扎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看见景王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伸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那一叠厚厚的纸张翻阅起来。 很快,便听到景王轻笑一声说道: “哈哈,没想到父皇竟然已经提前收到这些东西了呢。这可真是太好啦!” “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如此不辞辛劳,将这些至关重要的证据搜集得这般齐全?” 言罢,景王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目光随意地扫过一眼殿内那些早已瘫软在地的大臣们,然后转头对着跟随着自己一同前来的侍卫们吩咐道: “去,给在场的每一位大人都准备好一份,也好让诸位大人能够亲眼瞧一瞧,他们忠心耿耿所侍奉的这位皇上到底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货色!” 听闻此言,皇上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浑身猛地一颤,原本无力耷拉着的手臂竟开始拼命地向上伸展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发出一阵沙哑而又惊恐的呼喊声: “不……不要……不要啊!”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墨晏斌那冷酷无情的举动。 只见墨晏斌低头冲皇上邪魅一笑,那笑容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与贪婪,冷冷地说道: “父皇若是识趣的,就该尽快写下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儿臣。否则,您做下的那些丑事,很快将传遍列国,到时候,您可就真的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了!” 话音未落,墨晏斌突然右手一挥,“唰”的一声抽出腰间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锋利的剑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直直地指向皇上的脖颈。 随着剑身轻微晃动,冰冷的剑气扑面而来,使得皇上颈间的汗毛瞬间根根竖立起来。 “父皇,您若不肯乖乖听话,那就休要怪罪儿臣大逆不道,做出这弑君之举了!” 墨晏斌的声音如同腊月里的寒风一般刺骨,充满了威胁之意。 此时皇上心中惊惧交加。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已经变得陌生无比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脑中不由想到墨晏辰。 若是辰儿在此,肯定不会让他落到这般窝囊的境地。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般在皇上耳边响起: “不知皇上和老五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不介意让本王也听一听吧?” 第455章 我才是你亲生父亲 倚在那里的皇上瞪大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口中喃喃道: “辰儿……朕的辰儿竟然回来了,哈哈哈哈哈,朕有救了!” 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朝大步而来的墨晏辰喊道: “辰儿,辰儿,快,快给朕杀了这个孽障!” 随景王一同进入殿内的那些亲卫们见墨晏辰等人进来,呼啦一声围拢过来,将景王紧紧护在中间。 随后一个个手持兵器,齐刷刷地指向正迈着大步走进来的墨晏辰一行人。 只见景王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而又冷酷的笑容。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泛着寒芒的长剑瞬间直直地指向了皇上的脖颈处。 声音低沉而阴森: “老家伙,你不妨猜猜看,究竟是本王在你脖子上开个洞快,还是定王兄来救你的动作快?” 顿了一顿,他接着嘲讽道: “再说,你以为定王此番急匆匆赶来,当真是为了救你于水火之中么?依本王之见,他怕是专程前来送你归西的哟!” 听到这番话,皇上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本就苍白如纸的面色瞬间又白了三分不止。 婉贵妃在看到定王带着一众手下鱼贯而入,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 她急忙朝墨晏斌高声喊道: “斌儿,快,杀了皇上,杀了皇上!” 只要皇上死了,便不能号令隐卫。 一旦隐卫按兵不动,以斌儿带来的众多人手,对付墨晏辰绰绰有余。 此时皇上惊恐万状地瞪着景王,又瞟向满脸冷肃而来的定王,嘴唇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辰儿!辰儿!隐七!隐十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朕把这个畜生杀了,快!快动手啊!” 然而,面对皇上声嘶力竭的呼喊,墨晏辰却仿若未闻,依旧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隐卫们听到皇上的命令,不动声色的朝缓步走来的墨晏辰看了一眼,便抬起手中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被众人护卫着的景王直直刺去。 刹那间,只听得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景王身边的侍卫与隐卫厮杀在一起。 景王的长剑稳稳地抵在皇上颈间,脸色阴沉,声音冰冷: “老家伙,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本王写下传位诏书,或许本王一高兴,会发发善心,留你一具全尸。” 说到这里,他阴恻恻地笑道: “你不妨好好想一想,如果落入墨晏辰手中,恐怕等待你的将是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下场了!” 然而,面对景王的威胁,皇上不仅没有丝毫惧色,反而仰头直视着眼前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墨晏斌,双眸突然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冷笑。 与此同时,皇上看似不经意地将撑在地上的右手悄悄往身后的椅子腿上用力一按,紧接着猛地低下头来。 就在下一刻,龙椅上猛然迸射出数枚细如牛毛般的银针直冲景王胸口而去! 皇上心中冷笑。 这些银针皆是浸过剧毒的,但凡有一枚与人体皮肤稍有接触,那么中毒之人必将全身腐烂而亡。 一直暗中留意着景王这边的周鸿,在看到皇上抬手的瞬间 ,便拼尽全力掠了过来,后发先至,用力将景王狠狠推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毒针。 被推了一个趔趄的景王在稳住身形后面带不悦地扭头瞪向周鸿,正要开口喝斥时,却惊讶地发现,周鸿一脸痛苦的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很快,景王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愕万分,他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周鸿胸前的衣物以惊人的速度在溶化,眨眼间便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肌肤。 紧接着,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完好无损的皮肉竟也像是遇到高温的蜡烛一样,迅速融化成一滩血水顺着身体向下流淌。 周鸿见状,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想要捂住伤口,但只轻轻触碰了一下,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像触电般急忙把手移开。 令人骇然的是,仅仅只是这么短暂的接触,周鸿那只刚捂过胸前的手居然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溶化着,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感觉将死的周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艰难地扭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景王。 他的喉咙上下滚动着,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斌儿……斌儿……我才是你的父亲啊!我……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说到这里,周鸿颤抖着抬起那已经能看到森森白骨的手,缓缓伸向自己耳后。 随后他轻轻一揭,那张看似与常人无异的脸皮瞬间脱落下来,露出了底下隐藏已久的真实面容。 此时,殿下原本就震惊不已的众位大臣已经彻底麻木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一个接一个的惊天秘辛如潮水般涌入他们的脑海,令他们应接不暇。 此时无论再出现怎样惊人的场景或言论,都难以激起他们丝毫的反应了。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了刚刚揭下人皮面具的周鸿身上。 根本不需任何佐证,只看这张与景王如同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脸,便知周鸿所言非虚! 周鸿死死地凝视着着站在前方的墨晏斌,眼眸深处闪烁着复杂而又痛苦的光芒。 “斌儿,我……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来,每当我听到你亲切地称呼皇上为父亲时,我的心就像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刺穿一般疼痛难忍。” 一旁的景王看到周鸿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时,他知道,即便自己否认也无济于事了。 与此同时,被紧紧捆绑着的左相和越国二皇子,也将目光投向了景王以及那个自称是墨晏斌生父的周鸿。 很快,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婉贵妃。 这个巧舌如簧的女人,竟然会与一名地位卑微的暗卫私通,并生下了一个儿子。 却把他们骗的团团转,为她鞍前马后、出钱出力。 如今真相大白,二人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心中的愤怒难以抑制。 皇上此刻面沉如水,气得是浑身颤抖。 自己宠爱了二十多年的贵妃,自己百般疼爱的人儿,竟然背着自己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 她到底给自己戴了几顶绿帽子?! 第456章 都是朕玩剩的 当下皇上瞟见景王神情愣怔,当下眸光一冷,抬手朝龙椅一侧狠狠地按了下去。 与此同时,正大步往前走的墨晏辰一直注意着皇上的神色,当他察觉到皇上神色一冷时,连忙停下脚步,并迅速抬起手臂,拦住了跟随在身后一同前来的几人。 刹那间,只听得尖锐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数十枚闪着寒光的飞镖朝景王呼啸而去。 自从他登基那天起,便暗中令能工巧匠对其做了改造,防的就是怕有今天这种局面出现。 皇上深知自己得位不正,因此自登基后,日日夜夜提心吊胆。 不仅对朝中大臣百般猜忌,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没想他已经如此谨小慎微,最终还是陷入这般进退维谷的困境之中。 景王身边侍卫齐齐出手格挡,奈何有皇上隐卫出手,他们这些侍卫很快就被制服了。 正在走神的景王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躲闪不及,只听“噗嗤”一声闷响,其中一枚飞镖穿透了铠甲深深刺入景王的肩膀。 巨大的冲击力让景王站立不住,后退几步摔倒在地。紧接着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把他身上的铠甲都染上了黑色。 “斌儿!!” 一旁的周鸿在目睹此景,不由得睚眦欲裂,想都没想便抬起手掌,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龙椅旁边的皇上狠狠击去。 奈何此时他胸口血肉正在迅速溶化,而且一只手已经能看到手腕处的森森白骨了。 曾经十成的功力,如今却只能发挥出微不足道的一成而已。 站在皇上身边的隐七,轻而易举地就将他这虚弱无力的攻击给格挡开了。 此时虽然身上力气不大,但试着已经能站起来的皇上,顺势抽出隐七腰间长剑,手腕猛地朝前一送,直接把周鸿脖子捅了个窟窿。 鲜血顿时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溅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猩红的血泊。 坐在椅子上的婉贵妃目睹景王身中飞镖之后,不由惊叫一声,起身踉踉跄跄地朝着景王狂奔而去。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皇上身上。 只见皇上在一剑刺穿周鸿的脖子之后,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再次向着景王猛刺过去。 景王瞳孔猛缩,拼尽全力一躲,虽然这一剑未刺中,但他却是“哇”一声的喷出一大口黑血。 那黑色的血液仿佛带着剧毒,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遭受重创后的景王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如纸,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皇上,声音颤抖着说道: “你……你竟然没中毒?” 然而,面对景王质问,皇上却是哈哈一笑,笑声响彻整个宫殿,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若不装的孱弱无害,哪能对这个孽障一击必中! 只见皇上挺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景王,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冷冷地说道: “就凭你这般不入流的小伎俩,还妄想将朕拿下?真是异想天开!” “你用的这些手段,不过是朕曾经玩剩下的罢了。哼!” 说到这里,皇上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朕早就给你们说过,这江山是朕的,朕想给谁便给谁。就凭你还想从朕手中抢走?” “简直是痴人说梦!能从朕手里把这龙椅抢走的人恐怕还未出生呢!” 话落,皇上抬起手中长剑就要朝景王颈间刺去。 踉跄而至的婉贵妃飞扑上去,把景王紧紧护在了自己身后,双眸含泪地看向皇上,声音颤抖着苦苦哀求: “陛下,请您看在臣妾曾为您生儿育女的情分上,也请您念在斌儿这些年来一直在您身边承欢膝下,并承蒙您亲自教导多年的情谊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听到婉贵妃提到‘生儿育女’及‘承欢膝下’,皇上不由就想起自己曾经宠在手心里的静安和雪颜,他们都是自己曾经疼爱的孩子。 皇上有瞬间的动容,但很快,便是眉眼一冷 。 即便如此,也不能抹去这个女人与人私通,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实! “生儿育女?承欢膝下?哈哈哈哈哈……”皇上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声音震得宫殿似乎微微颤抖起来。 “你以为朕会被眼前这个野种所欺骗吗?” “他整日在朕身边费尽心思、阿谀奉承,无非就是想哄骗朕将天圣这万里江山拱手给他罢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见皇上满脸怒容,额头青筋暴起,抬手指着景王,朝婉贵妃怒吼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血脉!” “朕甚至怀疑,静安和雪颜是否真的是朕的亲生骨肉!天晓得她们到底是你与哪个男人苟合而生下来的杂种!” 皇上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宫殿,震得在场之人无不胆战心惊。 他们是造了什么孽呀,听到了皇上这么多见不得人的秘辛! 此时在场众人甚至期盼着皇上今日能够驾鹤西去,省得他给他们秋后算账! 就在这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突然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苏锦汐面带笑容,步履轻盈地一边鼓着掌,一边缓缓走了进来。 对于苏锦汐的突然而至,皇上双眸微眯。 他之前一直盼着辰儿能够前来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然而,当看到苏锦汐的时候,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他怕辰儿已经知道了当年的那些秘辛! 若是知道了,那自己便再容不得他活着走出这金銮殿了。 辰儿曾经是自己用得那么顺手的刀,可现在他却不得不考虑是否要亲手将其斩断。 啧啧,还是有些舍不得呢。 思绪飘飞间,皇上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墨晏辰去年从边境归来时的情景。 那时的墨晏辰意气风发,以雷霆万钧之势对朝中的贪官污吏展开了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清查行动。 仅用了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不仅使得国库变得充实丰盈起来,就连整个朝廷的风气都为之焕然一新。 想到此处,皇上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如今可好,国库竟然遭人盗窃,而自己的私人金库也已空空如也。 倘若再给辰儿一个月的时间,说不定他真能再次创造奇迹,还给他一座满满当当的库房吧? 正在皇上出神之际,只见苏锦汐那美眸中闪烁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之色,嘴里更是毫不留情地说道: “恭喜皇上,您这回可真是一语中的呀!雪颜公主是不是您的骨肉有待商榷,静安公主确实并非您的亲生孩子呢。” 第457章 报应啊 墨晏辰一脸宠溺地看着笑嘻嘻走来的人儿,抬步迎过去上下打量了下苏锦汐,见并无异样这才牵住她的手低声道: “可有受伤?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并无。”苏锦汐笑着冲他摇了摇头, “我急着来看好戏呀,若是来晚了好戏就该落幕了。” 说到这里,苏锦汐安抚地轻轻拍拍墨晏辰的手,抬头望向一脸疑惑的皇上,再将视线移向被绑着的越国二皇子,脆声声的开口: “越国二皇子不必纠结景王不是你的孩子,其实婉贵妃还是为你生了一个儿子的,只不过是从小男扮女装,以女儿家养大的。” 此语一出,婉贵妃如遭雷击,瞬间面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她惊恐万分地扭头望向苏锦汐,这个小贱人如何知道的那么清楚? 而此时,皇上的眼神也充满了疑虑和质问,直直地落在了苏锦汐身上。 面对这等压力,苏锦汐却毫无惧色,只是微微一笑,缓声道: “陛下,其实这位公主您再熟悉不过了。在众多公主之中,唯有她深得陛下恩宠。不仅如此,婉贵妃更是将其当作皇子一般悉心教养,倾注了无数心血呢。” “当然,人家本身就是儿子,只是为了哄你才做女儿养的。” 皇上眉头紧蹙,脑海中飞速闪过诸位公主的身影,突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 “你说的是……静安?”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如刀绞。 报应,报应啊! 他付出心血最多的一儿一女,居然都不是他的骨血! 偏他还宝贝似精心培养两人! 苏锦汐笑的很开心, “皇上英明!婉贵妃为越国二皇子生下的孩子,正是那死了的静安公主。” “准确来讲,应该是皇上赐给静安公主的那名侍卫。” “毕竟真的静安公主是男儿身,身量比一般姑娘家高些。所以他未雨筹谋,在十岁时,就利用越国二皇子给的人手寻了个姑娘来装扮成静安公主。” “而他做为真的静安公主,则摇身一变成了静安公主的贴身侍卫。就是皇上赐给静安公主那个,后来与假的静安公主在宫中荒唐被大家发现得了马上风。” “哦对了,皇上为了把那侍卫正大光明的赐给假静安公主为驸马,便让左相把那侍卫认作义子,取名为严恒。” 话落,苏锦汐可不管她说这一通让皇上老脸往何处搁,而是笑嘻嘻地看向越国二皇子。 “越国二皇子,你那儿子若是不死,可真是个人物呀。” “直把咱们京城搅了个天翻地覆,皇上也未查出是他的手笔。“ ”若非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又加上婉贵妃为保住她与周鸿所生的景王,才让皇上把人处死了。” 对于说那严恒早就被她与墨晏辰给下了药,在被假静安公主告到皇上那里时才毒发身亡一事,苏锦汐毫无心理负担。 反正那严恒已经死了,至于怎么死的不重要。 越国二皇子若是一直没有儿子倒也算了。 如今听苏锦汐说自己之前不但有儿子,而且那孩子还极为出色。 可偏偏被眼前这个蠢女人为了和暗卫生的那个贱种而害死了。 刹那间,越国二皇子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犹如一头陷入癫狂状态的猛兽一般,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 “完颜容悦!你这个心如蛇蝎的贱妇,你还我的儿子来!啊啊啊啊!!!” 左相严怀谨双眸淡淡地看向婉贵妃,此时不管大家说婉贵妃与谁有私情,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了。 虽然他早就怀疑婉贵妃就是越国二皇子的宠妾,但一直像只鸵鸟似的选择逃避现实、自欺欺人罢了。 而如今被苏锦汐毫不留情地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之后,严怀谨突然觉得自己活这几十年就是个笑话。 婉贵妃先是与越国二皇子私通并生下孩子,接着又跟一个身份卑微的暗卫有染且育有一子。 而自己呢?堂堂一国重臣,却被这个女人耍猴似的玩弄于股掌之间,犹如跳梁小丑般任其摆布。 想到这里,严怀谨不禁悲从中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愚蠢,竟然对婉贵妃的阴谋诡计毫无察觉。 这么多年过去了,口口声声爱自己,心里只有自己的婉贵妃,却没有给自己留下哪怕一丝血脉,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和讽刺…… 对于越国二皇子的怒吼,婉贵妃仿若未闻,只是撑开双臂紧紧地挡在景王身前,泪眼朦胧地看向皇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委屈: “陛下,这是污蔑,全都是污蔑!您千万不要听信定王妃的一派胡言啊。静安是您的亲生骨肉,雪颜也是您的血脉至亲,还有斌儿,斌儿也是您……”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因为,她发现此时皇上望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阴森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婉贵妃心中不由得一紧,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已经死去的周鸿,那个蠢货,死都死了,还要连累她与斌儿。 正在这时,越国二皇子身上捆着的绳子却突然断了,他双目赤红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身旁侍卫手中的长剑。 不等那侍卫反击,他便身形一闪瞬间就冲到了婉贵妃身前。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抬手把长剑朝前猛地一送,伴随着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嗤”声响起,那锋利的长剑已经直直地插入了婉贵妃的胸膛。 只听“噗嗤”一声响,长剑已经没入婉贵妃的胸前。 而被婉贵妃挡在身后的景王,当他看到越国二皇子的长剑朝着婉贵妃刺来时,出于本能的朝右侧猛然一闪。 与此同时,他顺势一把夺过身边侍卫手中的长剑,抬手朝越国二皇子狠狠刺去。 刹那间,景王手中的利剑直接把越国二皇子刺了个对穿。 而此时随着婉贵妃中剑,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重重摔倒下去。 胸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处,鲜血正如泉涌般不断流淌而出,很快就将她的衣衫彻底浸湿,形成一片暗红色的血泊。 此时的越国二皇子,尽管身受重伤,但他依然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抬起手紧紧握住景王刺入自己胸口的长剑。 第458章 对峙 锋利的剑刃无情地割破了他的手掌,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淌而下,一滴接着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血花。 越国二皇子使出浑身最后的力气,奋力挣脱了景王握着剑柄的手。摇摇晃晃地向前迈出一步,最终“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婉贵妃的身旁。 望着眼前脸色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大量失血而迅速变得苍白如雪的婉贵妃,越国二皇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凄惨至极的笑容。 “完颜容悦,二十三年前是本皇子救了你一命,今日……本皇子要亲手了结。” 话音未落,越国二皇子猛地握住插在自己身上的长剑剑柄,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抽。 刹那间,一股猩红喷涌而出,溅落在他身前的地面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可他似乎对这钻心刺骨的疼痛浑然不觉,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来,毫不犹豫地将那染满鲜血的利剑朝婉贵妃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用力一划。 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婉贵妃白皙如玉的脖颈处顿时出现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婉贵妃双手拼命想抬起阻挡,那美丽的双眸带着惊恐,大张着嘴巴想出呼喊,但喉咙里只传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转瞬间,婉贵妃那想要抓住利剑的双手突然软绵绵地垂落了下来,只是那双美眸还大睁着,满是不敢置信。 她至死也没想到,越国二皇子会舍得杀了她。 与此同时,越国二皇子反手在自己颈间一划,唇角带笑着没了气息。 此刻,一旁被五花大绑的左相则面无表情地冷冷观望着眼前这一幕。 他心中暗自祈祷着自己能够多活一会儿,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因为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他也绝不想再次见到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女人了。 景王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婉贵妃和越国的二皇子相继惨死在自己面前。 他满脸惊愕,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景王忽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赫然发现自己的胸前不知何时竟插上了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 抬头望去,只见皇上正手持剑柄,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皇上却是冷笑一声,在景王惊恐目光的注视下,抬手把剑往外拔出一些,紧接着“噗嗤”一声又刺了进去…… 在不远处冷眼看着皇上把景王刺死,墨晏辰这才牵着苏锦汐的手缓步朝前走去。 望着相携而来的一对璧人,皇上眸光微微一沉。 当年的秘辛,这两人到底知道了多少? 不过转瞬,皇上便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满脸笑容地对二人道: “辰儿和锦汐丫头回来了?你们回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若非你们及时出现,只怕朕今日就要遭遇不测了啊。当赏,当重赏啊!哈哈哈……” 皇上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顾及二人会有怎样的回应。 “想来你二人一路奔波辛苦,不如先回府好好休息一下。辰儿此次能够成功拿下越国,实在是立下不世之功啊!” 说到此处,皇上稍稍停顿了下,似乎在等众臣的附和之声。 但见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应声。皇上这才清了清嗓子接着道, “待明日,朕定要亲自为你们操办一声盛大的庆功宴,褒奖辰儿和锦汐丫头的开疆拓土之功!”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众大臣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齐投向了高高在上的皇上。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尽管他们都清楚皇上向来都是好几副不同的面孔,但不久前景王才将皇上弑父、弑弟、夺妻以及残忍灭掉靖北侯府满门之事抖擞出来。 算起来,定王殿下与皇上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啊! 可眼下,皇上居然还把定王当作三岁无知稚子来耍。 众人的目光不由看向墨晏辰,只见他长身玉立,不急不缓地开口: “那倒不急,本王看今日人来的齐全,正好来算算咱们的账。我亲生父母的,还有我外祖靖北侯一家的。” 这话一出,皇上不由得浑身一震,脸色瞬间苍白无比,心猛地狂跳起来。 然而,皇上很快便强行让自己恢复了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故作不解地开口道: “辰儿说的这是什么话呀?父皇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呢。如今当务之急乃是要先稳住朝堂局势,至于其他那些小事,咱们父子待日后闲暇之时再慢慢商议解决也不迟啊。” 听到皇上如此轻描淡写地将血债说成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墨晏辰不禁冷冷一笑,那笑声犹如冬日里刺骨的寒风,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小事?”墨晏辰咬着牙,再次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冰冷至极。 他死死地盯着站在龙椅前的皇上,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皇上是说靖北侯府五百四十二条人命是小事,还是说皇祖父之死是小事?亦或是说我父皇母后的死是小事?” 殿内众臣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开口议论。 因为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深知靖北侯府当年乃是遭奸人陷害,才会被满门抄斩。 而当时皇上下旨之时,朝中虽有寥寥数人仗义执言表示反对,但其余大多数人都慑于皇上的威严,选择了沉默不语。 毕竟能够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局中站稳脚跟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皇上之所以对靖北侯府痛下杀手,无非就是忌惮其势力日益膨胀,担心日后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罢了。 况且,靖北侯府本就是那位在登基当日便离奇驾崩的先皇的岳家,一直以来都是坚定地站在先皇一边,支持先皇的各项决策。 如今新帝即位,自然要想尽办法铲除这些旧有的势力,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先皇虽然在登基当天便身亡,但实际上他已经被册封为太子多年。 在成为太子之后,他更是代太上皇批阅奏折、处理各类繁杂的政事,其卓越的才能和勤勉的态度赢得了朝堂上下所有人的一致赞誉。 而说起那靖北侯府,可谓是满门英烈啊!他们世代忠诚,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 到头来却落了个被当今圣上与左相严怀谨相互勾结、扣上莫须有之罪名下旨抄家问斩的悲惨结局! 当初先皇身体强健,任谁都未料到他竟会在登基之日骤然驾崩,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当时并非无人对死皇的死因产生过怀疑。 但当时宫中对先皇登基前一个月来往宫里的人员挨个排查,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们也都被逐个来检验是否有毒药作祟。 而且,先皇身边侍奉的始终都是那些忠心耿耿,跟随多年的老人。 经过详尽调查之后,也未发现异常之处。 大家虽然心中仍存疑惑,但也只能就此作罢 。 可是,如果细细想来,若是当年动手的是当今圣上…… 第459章 当堂对峙 第459章 当堂对峙 先皇虽然年纪比当今圣上稍小一些,但因是中宫嫡子,太上皇便在他年满十八岁之时,便毅然决然地将其立为太子,并令他协助处理朝政。 而当今圣上与先皇之间的关系又最为亲厚,倘若真是他暗中下此毒手......那么凭借着他与先皇之间的亲近,以及平日里对宫廷内外事务的了解,确实是有可乘之机。 当今陛下平日里表现得极是护着先皇,更是在先皇突然去世后,悲痛得当众晕厥过去,在醒来后还是难过得数日水米未进。 所以后来他顺理成章继位,也无人疑他。 毕竟,当时朝臣商议让他继位时,皇上还曾推举时年才五岁的凌王墨霄继位。 此一举动着实令人惊讶不已,就连德高望重的晋老王爷对此也未曾产生丝毫怀疑。 相反,晋老王爷不仅没有认同当今陛下的提议,反而严厉地斥责道: “霄儿不过才五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若是将这江山社稷交付于他之手,只怕日后会引发内乱,导致天下动荡不安。” “现今唯有你具备足够的能力和威望来执掌乾坤,因此你万不可再行推辞!” 面对晋老王爷的这番言辞,当今陛下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在众臣的拥戴下,半推半就地仓促登上了皇帝宝座。 在登基大典后,当今陛下强打起精神,着手处理政务。 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先皇葬入皇陵。 哪知第二天,便传出先皇后因过度悲伤,服毒身亡的消息。 紧接着就传出先皇后娘家——靖北侯府里通外敌,被当今皇上下令满门抄斩…… 这边众人思绪飞扬,那边皇上已经示意陈全扶自己在龙椅上坐定。 望着殿内众人投来的目光,皇上脸色一黑,望着墨晏辰,语气沉重且带着一丝无奈与失望地道: “辰儿,朕不知你是听信了哪个奸佞小人的提拔离间,居然敢如此莽撞地质问于朕!” “但你要记住,你是父皇的亲生骨肉!父皇可是把你自幼当储君悉心培养的。” “这些年来,朕对你寄予了厚望,期望有朝一日能看到你继承大统,成为一代明君。” “然而,未曾想到今日你竟会用这般不敬的态度跟父皇讲话,这着实令朕感到心寒至极呐!” 说到此处,皇上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哀伤之色。 “父皇知道你向来都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可为何今日却突然说出这些大逆不道、忤逆父皇的话语呢?可是在战场上受刺激魔障了不成?” 皇上一脸痛心地看着墨晏辰,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苏锦汐不由冷笑起来。 这狗皇帝还真是会惺惺作态、花言巧语啊! 要是放在前世,以他这般忽悠人的本事,绝对能够成为某些邪教组织的头目,把那些无知的信徒们骗得团团转。 只可惜,墨晏辰不是无知小儿,又怎会轻易被他这几句虚情假意的言辞所打动呢? 只见他冷冷一笑,看向殿内众臣道: “各位不如再问问,当年太上皇是如何突然中风身亡?在登基大典当天,先皇又是为何突然醉酒后在睡梦中离世?” 墨晏辰连个眼神也没给皇上,只望着殿内众臣: “想来朝中不少老臣都知先皇宅心仁厚,广施仁德,不但在京中备受尊崇,就是在民间也颇有贤名。” “熟识先皇的都知道,先皇一向身体康健,无病无痛。平日里甚少饮酒,更别提酗酒这等荒唐事了。” “然而,先皇却在其登基大典当日,于醉酒后沉睡不醒,最终离奇离去!此事难道当真这么简单吗?” 殿内众臣纷纷窃窃私语。 对于先皇的离世,尽管大家在外面三缄其口,但在相熟之人面前也曾有过议论。 按理说,即便先皇鲜少醉酒,但偶尔喝醉一次,也不会因此就没了性命! 京城中晚上的街道,时常能看到那些喝得酩酊大醉后席天幕地而眠的酒鬼们,却从未听闻有谁因为醉酒而一命呜呼的。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清脆而又利落的脚步声,犹如鼓点一般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后面还跟着一些沉重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张望,当先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昭阳公主身着一袭长公主规制的华美衣裳,正迈着大步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后面则跟着一些诸如晋老王爷,谢太傅、刘御使等老臣,随着昭阳长公主步入金銮殿内。 不过,大家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却无一人向他行礼。 昭阳长公主目不斜视,径直朝着皇上走去,眼神犀利且冰冷,仿佛两道寒光直直刺向对方。 待到走到御前,她接过墨晏辰尚未说完的话语,声音更是带着无尽的寒意与凌厉: “那是因为,如今高坐于这龙椅之上的这位,实则心怀叵测、狼子野心!在父皇面前装作唯唯诺诺、心无成府的小透明。” “在父皇刚下了传位圣旨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暗中勾结太医,给父皇下了药,造成父皇突然中风身亡的假象!” “在皇兄跟前又装做兄友弟恭的好兄长。在皇兄登基大典当天,寻来剧毒下在酒水中请皇兄饮下。” “可怜我皇兄最是信任他,饮了那毒酒当夜便在梦中离世。独留下皇嫂和她腹中不足两个月的骨血。” 本来在听到墨晏辰的话便眼皮跳个不停的皇上,此时脸色大变,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皇上看着昭阳长公主声音冷厉: “昭阳!是朕这些年太宠你这个妹妹了,才让你今日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在朝堂之上信口雌黄,肆意污蔑于朕吗?” 面对皇上的怒斥,昭阳长公主并无丝毫退缩之意。她连个眼神都没给皇上,而是转过身去,看着下方的众臣。 “各位大人可知辰儿是谁的孩子?本宫就不信各位多是两朝老臣,都没能发现一点儿端倪。”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接话。 沉默片刻后,站在前列的谢太傅率先向前迈出一步,声音微颤: 谢太傅仔细打量了下墨晏辰,颤声开口, “像……确实很像啊!尤其是这眉眼之间,简直与先皇如出一辙。” 话音刚落,一旁的右相也紧接着附和道: “没错,定王殿下幼年时看着不显,如今再看这眉眼越发与先皇相像了。”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心中或多或少都曾有过这样的猜测,只不过一直碍于各种因素,不敢想太多罢了。 只想着,先皇和当今圣上皆是太上皇之子,想来这容貌方面极有可能承自太上皇一脉。 右相接着道, “如今再看,这高挺的鼻梁,简直与先皇后如出一辙啊!” 此时,皇上面无表情地冷眼扫视着殿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众人,突然沉声说道: “晏辰乃是朕的亲生骨肉,朕实在不明白,为何辰儿及昭阳长公主今日竟会异口同声地坚称他是朕那皇弟的孩子。” 说罢,皇上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看向昭阳长公主话锋一转: “既然昭阳言之凿凿认定辰儿是皇弟的儿子,那么你可有证据?” 语毕,皇上好整以暇地轻轻向后一靠,整个人悠然地陷入那宽大奢华的龙椅之中。 当年的一切证据都早已被他处理干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他倒要看看昭阳和墨晏辰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第460章 证实 第460章 证实 皇上话音刚落,不等昭阳长公主和墨晏辰开口,只见站在角落里的杨太医大步走上前来。 霎时殿内众臣目光皆随着杨太医往前行移动。 看到杨太医,皇上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后悔当年怎么就放过了这个老家伙! 杨太医上前躬身行礼后,扬声道: “启禀陛下,老臣能证明定王殿下确实为先皇之子。”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只听杨太医竹桶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往外倒: “当时还是太子妃的先皇后,一日突然呕吐不止,身为太子的先皇本也略通医术,当下便亲自为太子妃诊脉 ,结果便是滑脉。” “先皇唯恐自己诊断有误,便趁着与太子妃一同给太上皇请安之机,恳请当天正在给太上皇请平安脉的老臣诊脉。” 杨太医丝毫不给皇上打断的机会,接着说道: “老臣虽不才,但凭借多年行医经验,当即便断定太子妃已然有孕月余,且是男胎。” “太上皇和先皇高兴之余,吩咐老臣不要声张,待太子妃腹中胎儿满三个月坐稳后再公布这一好消息。” 端坐在高位的皇上脸色阴沉着,强压下心头怒火,冷冷地质问道: “杨太医,你可知空口无凭?就算当初你诊出先皇后有喜,可这又跟辰儿有何关系?辰儿可是朕的宸妃所生!” 杨太医不卑不亢地挺直脊背,面色沉静: “陛下,老臣不才,唯诊脉最优。” “当年在先皇后服毒自杀第三天后,您大张旗鼓给她办了丧事,京城不少女眷都曾到场给先皇后守灵,就是昭阳长公主当时也在。” “当时京城内外,大家都以为先皇后是因先皇去世,悲伤过度而服毒身亡的。” “老臣最初也以为先皇后真的死了,直到您给先皇后办完丧事,紧接着便抬了宸妃进宫,还让老臣给宸妃请平安脉。” “当时老臣虽然隔着帘子看到,晕倒的宸妃与恍惚与先皇后长的很是相像,本想着世间相貌一样之人良多,并未怀疑 。“ 说到这里,杨太医攸然色变,眼睛似是要喷出火一般看向皇上: ”但当老臣给宸妃诊过脉后,发现她体内有‘断魂丹’。老臣才确定皇上是那人面兽心、不顾伦理之人,居然干出抢夺弟媳之事。” 只听皇上怒道, “你休要血口中喷人!宸妃体内有‘断魂丹’,与先皇后又有什么关系?先皇后早被朕葬入皇陵了。” 杨太医缓缓开口, “皇上怕是不知,这‘断魂丹’是老臣师父研制出来的,因药材难寻,世间仅两粒。一粒被我研究弄碎了,还剩一粒……” 皇上沉默了。 杨太医又道, “皇上可记得当年您在老臣给宸诊脉之时,您曾因事儿出去一会儿?“ “先皇后在被老臣救醒后,在明白她的处境后,当即就要寻死。若非皇上刚好出去那一会儿,只怕老臣也没有机会劝她。” 皇上倏然陷入回忆之中。 他是记得当年身边侍卫突然进去回禀,宫中闯入刺客! 一直未能寻到先皇身边隐卫的他,当时想到的就是那些隐卫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进宫是来寻先皇后的。 便由杨太医给先皇后诊着脉,自己出去吩咐了几句。 皇上眸光咻地看向杨太医,难道,就是那一会儿的功夫,杨太医就刚好把先皇后救醒了? 杨太医迎着皇上的目光 ,缓缓点了点头, “陛下想的不错,当时您前脚刚走,先皇后便醒了过来。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求老臣给她毒药让她求死。” “是老臣提醒她腹中还有先皇骨血的。先皇后冷静下来,为了给先皇留下血脉,决定忍辱负重在后宫苟活。” “当年老臣为安全计,在给宸妃请平安脉的第二天,便称病不起,并把老臣唯一的儿子送进了太医院。” 闻得此言,皇上气得浑身发抖,一双拳头紧紧攥起,口中牙齿更是被咬得咯咯作响,几近碎裂。 他当年就想着捏着杨太医儿子的性命,谅杨太医不敢胡言乱语,才会留他一命的。 此时,皇上面对杨太医的证言,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反驳道: “那又如何?就算你能证明宸妃就是当年的先皇后,即便说宸妃也把孩子生下来了,但你如何能证明墨晏辰就是先皇的亲生骨肉?” 此言一出,不仅是墨晏辰本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就连殿内众多大臣也是瞠目结舌,纷纷对皇上感到失望透顶。 如此强词夺理、胡搅蛮缠的说辞,哪里有半分一国之君的样子? 只见墨晏辰眼神微微一冷,透露出丝丝寒意。 紧接着,他不着痕迹地用手掩住嘴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杨太医闻声,立即识趣地低下头来,不再多言半句。 皇上以为杨太医词穷,正在沾沾自喜之时,只见闪身进来两名黑衣人。 待看清来人,皇上原本紧绷的面容瞬间绽出惊喜,扬声道: “墨林,墨扬你们怎么来了?” 这两人可是他在登基后花重金寻来的教头,专门帮他训练隐卫的。 如今有他们二人在,别说区区一个墨晏辰了,就是此时有重兵把守,这两人也能把保他平安无虞。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皇上的热情呼喊,二人恍若未闻,径直走到墨晏辰和苏锦汐跟前,恭敬地单跪地行了个礼,齐声道: “属下拜见小主子,见过王妃。” 当皇上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犹如遭到雷击一般,身体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噌地站了起来。 他双眸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正跪倒在墨晏辰面前的两人,心中惊涛骇浪。 若这两人是墨晏辰的人,那他自己身边的隐卫恐怕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了! 想到此处,皇上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腾而起,瞬间传遍全身。 那自己该如何逃出生天? 皇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若说之前对上景王,皇上的惧怕还有三分是装的。 那现在他可是真的感觉身子不听使唤起来,最终扑通一起,再次重重地跌坐在身后的龙椅上。 只伸出一只胳膊,哆哆嗦嗦地指向那两人,嘴巴动了半天,却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望着眼前的两人,墨晏辰心头微暖,伸手扶两人起来,温声道: “林叔,杨叔快请起,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两人摇了摇头,随之站起身来,扭头看向脸色苍白的皇上。 “皇上若想证明定王殿下乃是先皇之子,其实并非难事。” 第461章 是又如何 第461章 是又如何 “太庙大殿额匾后面,有先皇还是太子时,得知时为太子妃的先皇后有孕时,向列祖列宗祈求庇护的一封信,上面有先皇私印。” “还有太上皇给定王殿下亲笔写下的名字,上面不但加盖了玉玺,还有太上皇的私印。” 此言一出,皇上瞳孔猛缩。 难不成太庙真有能证明墨晏辰身份的东西? 要知道太庙可是只有皇室子弟能进去祭拜的地方,就连昭阳长公主都没资格进去。 但仍不死心地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皇上脑中灵光一闪,双目直直盯着两人: “你们……是太上皇赐给墨渊的隐卫?!” 墨渊,是墨晏辰父皇的名讳。 若非如此 ,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只听墨扬勾唇一笑,抬手把证明两人是先皇隐卫的身份铭牌,精准地扔到皇上手中。 “陛下猜的不错。我等正是太上皇立先皇为太子时赐给他的隐卫。从太子妃诊出有孕,我等一直在随护在旁。” “当年在先皇驾崩后,若非是你出动大批死士做出刺杀先皇后的举动,我等也不会上了你的当,中了你的调虎离山之计,才会让一心求死的先皇后有了服毒自杀的机会。” 皇上双眸紧紧盯那铭牌,翻来覆去仔细查验着。他多希望这是假的! 只见墨林看了墨晏辰一眼, “杨太医刚刚所说当年他在给先皇后看诊时,有刺客闯入宫来,那些刺客正是我们。” “在我们得知娘娘被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弄进宫来,才拼命闯宫来营救她的。” 说到这里,墨林扭头看了殿内众臣一眼,扬声道: “当年太上皇吩咐先皇,胎儿前三月未坐稳,且皇室里阴私之事太多,先不要声张出去。待三个月后再说。” “虽然这般说,但太上皇还是高兴的当场赐名,亲笔写下了名字,若是生下来真是男孩就叫墨晏宸 。” 说到这里,墨林看向皇上, “太上皇取的并非时辰的辰,而是北宸宫的宸。所以,先皇后在生下我们小主子后,才会固执地要给小主子取名为辰。”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这个宸字,历来只有皇上能用。 只听墨林继续道: “当年咱们在见到我们娘娘时,是要把她救出宫去的。但是娘娘说,她在世人面前已经是死了的人,若是出了宫,将来孩子生下来,更难证明是先皇的孩子了。” 这话殿内所有人都认同,就看皇上现在这副嘴脸,若是定王殿下在宫外长大,想要认祖归宗,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只需烦请晋老王爷 、谢太傅、右相、永王、昭阳长公主以及六部官员一同前往太庙即可。” 晋老王爷走上前来,朝着皇上拱了拱手: “请皇上领文武百官移驾太庙,当着众臣的面取下书信,杜绝任何意外的发生。” 皇上恶狠狠的瞪了晋老王爷一眼。 怎的这老不死的也要来坏他的大事~! 他是想不同意。 但眼下他没有不同意的理由,身后也没有倚仗敢不同意。 只听永王上前一步,与众臣齐声道: “请皇上移驾!” 皇上狠狠地瞪了永王一眼,这才看了贴身总管陈全一眼,起身背着双手走下龙椅: “摆驾太庙!” …… 墨晏辰倒是不怕皇上临时派人去太庙把东西移走,且不说那里早已经被他的人严密把守着,更是因为皇上此时已无人可用。 更是因为当年父皇的隐卫从母后口中得知,证明他真实身份的秘信藏在那里时,为安全起见,他们当即就把东西取走了。 就是算计好了今日需要当着众人之面取下秘信以正其名,所以阿锦才没有陪他一同前来此地,反而先行一步借着空间把秘信放回原处。 此时,皇上看着墨林飞身去取太庙额匾后面的秘信。 此时他虽然怀疑那所谓的秘信是弄虚作假,但眼下他已如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里,皇上双眸闪过一丝狠戾。 就算最终能够证实墨晏辰是先皇的儿子又如何? 他若没有后手,怎能从墨晏辰老子手里把皇位抢过来? 又怎么能稳坐皇位二十多年? 不,绝对不行! 他是绝不会把这夺到手的江山再拱手相让的! 皇上眼睁睁地看着墨林从那额匾后面取出一个小巧的楠木盒子。 众臣看着那盒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楠木向来以极高的耐腐蚀性以及防潮防蛀而闻名,想来里面若真有秘信之类的东西,应该是能完好无缺的保存下来的。 墨林并未把楠木盒子直接交给皇上,而是当着大家的面打开。把里面的秘信与太上皇所写名字的纸张一同展开,他与墨扬一人一张,展示给大家仔细查看。 朝中老臣不在少数,对于先皇和太上皇的字迹,他们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因此,仅是匆匆一瞥,大家就已经确定眼前这秘信及太上皇亲手写下的那个名字都是真的! 皇上垂眸看向那两张纸,不由冷笑出声。 呵呵,还真是他那好父皇与皇弟亲笔所写呀。 不过,那又如何? 他现在可是一言九鼎的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上终于卸下了伪装,再也顾不得那虚假的仪态,突然间纵声大笑起来。 笑声未落,他猛地收起笑容,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墨晏辰,脸上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轻蔑地开口说道: “正所谓成王败寇,你那父皇就是个妇人之仁的蠢货,根本没有能力挑起治理这天圣江山的重担。他不死,朕又怎么能坐上这皇位?” “历来皇上都是称孤道寡,偏你那父皇竟然天真的以为朕会与他兄弟齐心,对朕关爱有加。哈哈哈哈,趄是太可笑了。所以,他死不足惜。” “同样都是皇子,凭什么他即能娶了你母亲这样的佳人,又能坐上皇位?鱼与熊掌他想兼得?呸!他想得倒美!” “明明朕远比你父皇要优秀得多,论才智、谋略、胆识,哪一样不比他强?凭什么你皇祖父把皇位传给他那个无能之辈?” “他为何就看不到朕的能力,朕为天圣的付出?你皇祖父如此昏聩,不死留着继续打压朕吗?” 说到最后,皇上已经是梗着脖子往外吼了。 与苏锦汐并肩而立的墨晏辰只神色淡淡地看着如疯狗般的皇上,轻声道: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害死皇祖父,害死我父皇了?” 却听皇上满脸不屑: “是又如何?你能拿朕如何?还能以下犯上不成?” 第462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第462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墨晏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双目犀利地盯着皇上, “你把我母后强掳进宫,怕被我外祖察觉,便与严怀谨狼狈为奸,以莫须有的罪名,把靖北侯府五百四十二人赶尽杀绝!”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已经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面对墨晏辰的指责,皇上却只是冷冷一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不屑一顾道: “君要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靖北侯一家是朕的子民,就是他们本身并无罪过,只要朕想处决他们,也只不过是动动嘴的事儿。” 说这话时,皇上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对于这数百条人命的消逝毫不在意。 墨晏辰上前一步,面沉如水,声音低沉地道: “照你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冤屈了我的外祖父靖北侯,并以那子虚乌有的罪名将整个靖北侯府抄家灭门、斩首示众了吗?” 然而,面对墨晏辰的质问,皇上却是满不在乎地笑道, “不错,正是如此!若非朕担心靖北侯那老东西认出你的母亲来,朕又岂会下令将整个姜府屠戮殆尽呢!” 话至此处,皇帝突然双目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继续说道: “朕承认曾下令屠杀靖北侯府,亦承认强掳你的母亲入宫,但朕不承认毒死你的父亲!若你无真凭实据,那就是污蔑!哼!” 当初给墨渊下的那毒很是隐秘,其毒性发作时,会让人似是醉酒般在睡梦中悄然离世。 而且那当初与他同谋下毒的西蜀镇南王,早已被他在大牢里灭口。。 他不信墨晏辰能让死了的人起死回生与他对峙。 想到此处,墨昌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而嘲讽的笑容。 要怪还得怪墨晏辰,当初实在是太过于信任他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了。 不仅深信他们是亲生父子,甚至还愚蠢地认为西蜀镇南王只是妄图挑拨他们父子关系的小人罢了。 墨晏辰默默地凝视墨昌那自鸣得意的模样,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狠戾。 但他并没有急于开口反驳,反而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苏锦汐。 苏锦汐退后几步,借着墙角的遮掩,从空间把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西蜀镇南王给拎了出来。 而当皇上终于看清楚苏锦汐如同丢垃圾一般“扑通”一声扔到他面前的这个身影时,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以他对墨晏辰和苏锦汐二人的了解,此时两人绝不会扔一个无关人等过来。 当皇上终于看清眼前这个瘦骨嶙峋、浑身满是伤痕的“怪物是谁时,不由后退两步,并失声惊呼出声: “你!你没死?!” 他记得当初墨晏辰把西蜀镇南王掳来扔到他面前时,他当机立断下令把人打入大牢。 因担心墨晏辰会从西蜀镇南王嘴里问出不利于自己的消息,当晚就令隐卫潜入大牢,将其置于死地…… 被如此粗暴地扔在地上,本就虚弱不堪的西蜀镇南王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没忍住咳嗽几声。 在听到皇上的话时,西蜀镇南王不由低笑出声, “墨昌,当年给墨渊下毒一事是咱们两人一起做的,你都还活的好好的,本王怎么能死呢?” 说到这里,西蜀镇南王强忍着身上的痛楚,挣扎着扫了一眼周围众人。回过头望向满脸惶恐不安的皇上,冷笑着讥讽道: “怎么没看到你那条狗?” 说完,他了然一笑, “哦~想来是早已经被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给灭口了。” 话音刚落,只见高寒拎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严怀谨大步走来,抬手把人“砰”的一声扔到西蜀镇南王身边。 “你说的可是个畜生?” 闻言,西蜀镇南王扭头看向被五花大绑、如同货物般随意扔到他身边的男子。 严怀谨早已经波澜不惊了,翻了翻眼皮看向头发乱七八糟与乞丐无异的西蜀镇南王,便又垂下头去。 “没错,就是他!当年就是他和墨昌一起与本王密谋如何毒死墨渊的。” “哈哈哈哈,没想到当年是咱们一起做密谋,今日还能一起受死!哈哈哈哈哈……” 不等墨晏辰开口,却见两朝老臣刘御史上前一步, “御史有纠察百官,肃正纲纪,向皇上谏言等职责,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已经证实是皇上在犯法。” 皇上眉梢一挑,沉声喝斥: “刘承,你身为臣子,胆敢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不等刘御史开口,只见墨晏辰上前一步,朗声道: “天圣第七位帝王墨昌,为夺皇位,弑父杀弟,残害臣下,于社稷有损,于百姓有愧,于私德有亏。如此无才无德无能之辈,不配为一国之君。”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寂静。 百官的沉默震耳欲聋,墨晏辰的责问振聋发聩。 哪知皇上却哈哈一笑,镇定地看着墨晏辰道: “晏辰,你本就是朕名下的皇三子,待朕百年之后,你可名正言顺继位,这不比你背个谋朝篡位的名声强?” 墨晏辰面若寒霜,冷哼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认贼做父二十二年,就已经对不住我亲生父亲。” 紧接着,只见他满脸不屑地嘲讽道: “至于你说的谋朝篡位,皇上怕是读书少,连词都不会用。本王这叫拨乱扶正,可不是谋朝篡位。” 说到这里,墨晏辰冷冷一笑, “皇上这些话,是把本王当无知小儿哄骗吗?若本王没记错,你在本王十五岁时,就已经多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了。 “若非我后来借中毒装病,只怕你派的刺客更多了。” 谁曾想,皇上闻言不仅毫不慌张,反而也是冷笑一声,轻蔑地回答道: “哼,难道你当真以为朕会愚蠢到不知道你一直在装病吗?只不过是我们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你帮朕开疆拓土,帮朕守护边疆,帮朕查抄贪官,整顿朝堂风气,帮朕把不成器的儿子排除出去。” 皇上笑的意味深长, “朕若真蠢,就不会夺了你父皇的皇位坐到现在。你放心,朕必定会长长久久的坐在下去,直到朕寿终正寝、驾鹤西去的那一日。” “你祖父和父皇都斗不过朕,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能扳倒朕吗?” 第463章 无人可用了 第463章 无人可用了 此时,墨晏辰的声音冰冷而清脆,宛如寒泉流淌一般: “本王从未想瞒过你,否则又怎会露那么明显的破绽给你?” 皇上听闻此言,脸色骤然一变,目光如电般迅速扫向墨晏辰身后所站立着的定王府管家——墨叔。沉声喝道: “墨展,还不动手!” 却见墨叔讥讽一笑, “皇上怕是老眼昏花了,连在下究竟是谁都认不清了。你之前派到我家小主子身边的眼线墨展,早就死了。” 话音未落,只见墨叔猛地伸手往自己脸颊处一抓,瞬间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扯下来,露出里面一个熟悉的面孔。 皇上见状不由得浑身一颤,满脸惊愕地失声叫道: “墨诚!竟然是你!你……你没死?!!” 这墨诚是墨渊的贴身侍卫。 当年在墨渊离奇身亡后,了防止其身边侍候之人察觉到端倪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皇上下令将所有侍奉过先皇的侍从们,以各种借口全部处死。 墨叔则不慌不忙地轻轻掸去手上残留的面具碎屑,抬头迎上皇上那充满震惊的目光,缓缓开口: “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皇上还记得在下。” 话音未落,墨叔料光森寒地盯着皇上,一字一句地道: “像你这种道貌岸然、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尚且活在世上作威作福,在下又怎敢去死?” “在下苟延残喘至今,只为守护我家小主子周全,并亲眼见证你这狼心狗肺之人的下场!” 然而,面对墨叔这番犀利言辞,皇上不仅毫无半分恼怒之意,反而不以为意地悠然勾唇一笑,随后转头将视线投向正静静伫立在墨晏辰身后的贴身侍卫身上。 “孙斩,杀了墨晏辰,朕就封你为御林军统领,继承你父亲的衣钵。” 在场众人不由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墨晏辰身后的侍卫身上。 却听孙斩冷笑一声, “皇上是不是以为自己做过的事儿,便真的无人知道?当年我父亲究竟是如何惨死的?我母亲又为何会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说到这里,孙斩双眸中的怒火似要把皇上给焚烧殆尽。 “很不巧,我父亲在被你害死之前,就猜到你定会置他于死地,所以我母亲能及早离京。” 听闻此言,原本还强装镇定的皇上瞬间脸色煞白如纸,两眼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腥甜从喉咙深处喷涌而出,紫黑色的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这一刻,曾经自自诩精明无比的皇上终于意识到: 自己精心谋划布置在墨晏辰身边的两颗重要棋子,竟然早已被识破并收为己用,如今反倒成了他对付自己的致命武器。 回想起过往种种,皇上不禁凄凉一笑。 枉他以为自己英明神武、算无遗策,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是最蠢的那个! 再看看之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妥善照顾的陈全,此时也低着头,离得远远的。 呵呵,想来陈全这个狗东西也早已倒向了墨晏辰。 苏锦汐眸光微闪,给皇上下的这种毒并不会让他很快死去,却能让他体会到噬骨剖心之痛,必会受够三天三夜地折磨才命丧黄泉。 昭阳长公主看着皇上语气凌厉: “墨昌,当初你害我父皇,害我皇兄时,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想来你这种没人性的畜生是想不到的。” “你靠卑劣阴私手段抢来的江山,如今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这话,皇上撑起身子,眼神阴鸷地看着墨晏辰,一颗心如坠无边深渊。 自墨晏辰十五岁起,样貌越来越像先皇,他便没有一日不想杀他。 只有墨晏辰死了,他心里才能安稳。 才能自欺欺人的认为宸妃是爱自己的,先皇不是自己杀的。 否则,自己每日里只要看到墨晏辰那张与先皇如出一辙的脸,就算他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也无法骗自己。 在恍惚间,皇上想起在墨晏辰年幼时,自己是有过真心实意疼爱他的。 直到墨晏辰长到十一二岁时,那副面容愈发地酷似先皇。 尽管从眉眼之间仍能寻见几分其母宸妃的影子,可但凡曾经目睹过先皇风采之人,只需瞥一眼墨晏辰,便会认定这孩子是先皇的骨血。 虽然说眉眼间与宸妃相像,但是凡是见过先皇的人,只要看到墨晏辰,第一眼就会认为他是先皇的骨血。 当时皇上心里矛盾重重,看到晏辰,就像是看到了先皇。 一方面,那份深藏心底的负罪感如影随形,不断啃噬着他的心; 另一方面,却又暗自窃喜不已——毕竟,连当年备受父皇赞赏、声名远扬的墨渊,不也在登基大典当日被自己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毒杀了吗? 甚至连墨渊的儿子,如今都只能恭恭敬敬地称呼自己一声“父皇”,心甘情愿地听从自己的差遣,成为自己手中锋利无比的刀枪,任自己随意驱使摆布! 直到听隐卫讲起,京城中已有人悄悄议论墨晏辰长的像先皇了。 皇上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当下便暗示贤贵妃,让墨晏辰去边关历练,远离京城,以此来平息 那些流言蜚语。 贤贵妃很上道,当即顺着他的话请求让墨晏辰去边关。 没想到年仅十五岁的墨晏辰是个天生将才。 初至边关的第一年里,他勤奋学习兵法战术,刻苦训练士兵,逐渐崭露头角。 待到第二年,当祈国大军来袭之时,十六岁的墨晏辰就率兵一举击退祈国偷袭大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在十七岁时,更是以五千精兵成功击退敌方五万大军,并且亲手斩杀了敌国大将,一战成名,被世人誉为“天圣战神”。 在接下来的六年时间里,由于墨晏辰治军严谨、作战勇猛无情,令敌人闻风丧胆,因此得了一个令人敬畏的绰号——“活阎王”。 此时皇上却心中暗自懊悔不已。 后悔当年自己不该只为了博取那女子的欢心,一时心软便让这孩子生了下来。 然而,即使孩子生下来,也有的人不知鬼不觉的法子让他死于非命 。 怪自己心软,未能狠下心来,让他长大成人,终于要为他的亲生父母报仇了。 突然间,他感觉喉咙深处涌起一股浓烈的铁腥味,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紧接着便是一大口黑血喷涌而出。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皇上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仿佛生命之火正在渐渐熄灭。 望着皇上面如死灰的样子,昭阳长公主冷笑一声, “呵,本宫自从知道你的狼心狗肺后,无数次后悔当初对你那么好。本宫的父皇和皇兄,在九泉之下看到我这些年对你这个仇人这般好,不定该怎么怨我呢。” 说到这里,昭阳长公主眸中寒意更甚, “既然本宫心里不舒坦,你也别想好过!” 第464章 窝囊朕 第464章 窝囊“朕” “墨诚,把他十根手指,一根一根的给本宫剁了。” 墨叔口中应下,手里已经出现一把利刃,上前一步拉起皇上的手腕就要动手。 “慢着。” 昭阳长公主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淡淡开口, “去寻一把钝一点儿的刀,钝刀子割肉才记忆深刻 。” 苏锦汐唇角微勾。 不愧是长公主,要的就是个过程。 原本心中刚刚燃起一丝希望之火的皇上,在听到昭阳长公主那令人胆寒的要求之后,整个身躯仿佛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惧所笼罩,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起来。 待皇上十指斩断,只见墨晏辰面沉如水,用低沉而充满杀意的声音缓缓道: “把墨昌从皇室玉碟上除名。把他所犯下的每一条罪状详细罗列出来,张贴于城中各处显眼位置,让全城百姓都知晓他的罪行!” “把人绑起来押到宫门口,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一刀一刀凌迟处死。” 此时的皇上,全身上下无论是从骨髓深处还是到体表肌肤,都好似有成千上万只毒虫正在疯狂啃噬着他的身体和灵魂,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令他几近昏厥。 然而,当他听到墨晏辰扬言要将自己的罪行逐一公布于众的时候,当下拼命挣扎着想要开口阻拦。 他一心所求的乃是能在青史上留下美名,成为受百姓世世代代颂扬歌颂的明君英主,而非背负千古骂名、遗臭万年啊! “你敢!朕,朕,朕要把你们统统斩,斩……” 皇上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苏锦汐满眼不屑,脆声声地开口: “行了,别再朕来朕去了。” “将来史书上肯定会记住你是天圣第一个被赶下皇位的“朕”,被文武百官、身边侍卫仆从抛弃的“朕”,更是被敌国奸细肆意玩弄于股掌的“朕”,甚至还是那个头顶上被人给戴了无数顶绿帽子的窝囊“朕”!” 苏锦汐每字每句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向皇上的心窝。 沐凌风站在众臣后面,头用力低着才能掩住他那拼命向上翘的唇角。 若论骂人,还得是小师妹厉害! 这是句句似拿刀子往人心窝里捅啊。 不过,若是捅的对象是皇上,那沐凌风是拍手叫好的。 随着她话语的不断吐出,皇上那原本还有些血色的面庞逐渐变得惨白如纸,毫无生气可言。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苏锦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终于,当听到最后那句话语时,皇上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冲击和羞辱。 只觉双腿一阵发软,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量一般,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然而,就在此时,苏锦汐却突然展颜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哦,忘了告诉你了,先皇后给墨晏辰留下的手书中提过,当年她在临死之前,就给你下过绝嗣药。” “所以,从景王开始往下的那些皇子公主,其实都不是你的亲生骨肉,都是你在替别人养的孩子!哈哈哈哈……” 这一连串的话语宛如重锤击打在皇上心头,令他瞬间面如死灰、心如刀绞。 “我一定把你的这些丰功伟迹详细记上史书,并且大书特书,让后人世世代代耻笑你!让你遗臭万年!” 面对此情此景,皇上早已怒不可遏。 他气得浑身发抖,那张原本英俊威严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只见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我......我定要亲手杀,杀了你这个贱人!”说着,便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冲向苏锦汐。 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墨晏辰忽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下达命令道: “押下去。待到把其所犯罪状全部誊写完毕之后,即刻押往宫门口当众行刑问斩!不得有误!” 话音未落,江寻便带着暗卫迅速冲上前去,毫不留情地将瘫倒在地的皇上五花大绑起来,然后像拖死狗一样硬生生地拽走了。 说到这里,墨晏辰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严怀谨和西蜀镇南王既是同谋,那就把他们三人一起凌迟处死,以正国法!” 对于这个结果,严怀谨不置可否,反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相比之下,西蜀镇南王则显得有些癫狂。 他脸色苍白如纸,却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落入墨晏辰之手后,他每日遭受的折磨简直比凌迟还要痛苦万分。 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早已令他生不如死。 此刻听闻即将面临凌迟之刑,在他眼中反倒成了一种解脱。 至少,从此再也不必忍受墨晏辰这个“活阎王”的无尽折磨了。 站在一旁的苏锦汐,则紧紧握住墨晏辰的手。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此时墨晏辰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 隐忍蛰伏这么多年,终于大仇得报了。 待江寻带人把皇上几人押解下去,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此时,只见晋老王爷身形颤抖、步履蹒跚地缓缓走向墨晏辰跟前。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之上,此刻布满了深深的愧疚之色,嘴唇微微颤动着,终于艰难地开口说道: “晏辰啊,都是叔祖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父皇还有皇祖父啊!” “若不是叔祖我老眼昏花,看人不明,又怎会让你认贼作父这么多年!老头子我死了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说到此处,晋老王爷不禁老泪纵横,悔恨交加。 墨晏辰见此情景,心中亦是一阵酸楚。 他急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晋老王爷,轻声宽慰道: “叔祖莫要这般苛责自己,此事如何能怪到您头上呢?” “那墨昌本就是个极其狡诈阴险之人,其手段之恶毒,心思之深沉,常人难以识破也是情有可原。” “况且,就算叔祖当时有所察觉,以他的心机和势力,恐怕也未必能够轻易将其揭露。” 墨晏辰顿了顿,接着说道: “再者说,这些年来晏辰承蒙叔祖您诸多关照和爱护,若非您一直守护相助,恐怕晏辰早已命丧于那墨昌之手了。” “还望叔祖保重身体,莫要因过往之事而过度伤怀。” 就在这时,昭阳长公主也迈步走了过来,她轻轻地伸手扶住晋老王爷的另一只胳膊,柔声细语地道: “晋王叔,您千万别自责啦。” “这些年若不是有您一直明里暗里照看着辰儿,只怕他受到的迫害会更多。” “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墨昌也受到他应得的惩罚。如今咱们大家都当好好地活下去才是。” 第465章 想不想当女皇 就在这时,永王也走了过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重地道: “长公主所言极是,当年我和先皇常与墨昌那个畜生打交道,却始终未能识破他那虚威阴险的真面目,以于于先皇不幸枉死。” “每每想起此事,我便后悔自己没能早些察觉墨昌的阴谋诡计,若是早些发现……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说到这里,永王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犹记得先皇登基那日,整个皇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然而谁能料到就在这样一个本该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先皇却在醉酒之后陷入昏睡之中,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永王震惊不已,内心深处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尽管后来墨昌顺利登上皇位,但永王始终对先皇离奇死亡心存疑虑。 于是乎,他暗地里从未停止过对此事的调查。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待到他好不容易查出些许蛛丝马迹的时候,晏辰都已然满一周岁了…… 只见谢太傅面色严肃,缓缓地上前一步,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着墨晏辰行了一礼,声音洪亮而坚定地道: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乃是先皇的嫡亲血脉,如今继承大统可谓是名正言顺之事。” “恳请殿下以天下社稷为重,尽早登上皇位,重振我朝纲纪,让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话音刚落,众臣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高呼起来,那呼喊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宫殿的屋顶给掀翻似的: “请殿下早日登基,重振我朝纲纪!” 正在这时,武顺侯、镇远将军、匆匆从城外赶回的靖王,以及率大军进城围剿反贼的苏羡和高寒相携而入。 武顺侯疾步向前,朝着墨晏辰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武将礼,朗声道: “启禀殿下,臣等幸不辱命!城内外乱臣贼子,已尽数除去!” 话音刚落,在场之人皆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随后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同时右手握拳置于胸前,齐声高呼道: “恳请殿下顺应天命,早日登基,以重振我朝纲纪,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一时间,整个宫殿内回荡着他们激昂慷慨的呼喊之声,震耳欲聋。 …… 登基的日子很快便定了下来,就在七天之后! 虽然登基的日子定下了,但还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墨晏辰这个准皇帝去处理。 看着墨晏辰有些不大乐意的神色,苏锦汐不厚道的拉着他低声笑道, “你快去忙吧,我先回府啦!” 说完,还不忘向他眨眨眼,那俏皮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墨晏辰虽然心疼媳妇这些日子陪他一起辛苦,但此时听着她赤裸裸的炫耀,还是有些扎心。 望着外面天已经大亮,墨晏辰握着苏锦汐的小手低声嘱咐: “你这些天辛苦了,回府后赶紧睡一觉,别的什么都不用想,一切有我呢。” 苏锦汐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瞟见昭阳长公主等人在笑,知道此时不是黏糊的时候,朝墨晏辰挥了挥手, 京城里如今都在墨晏辰的掌控之中,苏锦汐回府后睡的很香。 只怕如今整个京城也就苏锦汐能睡的很香了。 那边瘫痪在床的太后在得知了墨昌被墨晏辰下令凌迟处死后,不由狂喜大笑。 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在这寂静的宫殿中回荡: “好!好啊!凌迟得好啊!他终于被凌迟了!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用那枯瘦如柴的手紧紧抓住床单,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哀家胸中这口恶气,终于能吐出来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太后躺在满是污秽的床上又哭又笑,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 突然,她伸出手,一把抓住身边的宫人,声音颤抖地问道: “定王呢?可继承大统了?” “众臣恳请定王殿下登基,登基大典就是七天之后。” 听到这话,太后笑得前仰后合,那瘫痪的身体在床上不停地扭动着, “好,太好了!哈哈哈哈!” “哀家就知道墨昌浑身从头到脚满是算计,卑鄙无情,为了那皇位不择手段。没想到最后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果然报应不爽啊!哈哈哈……” 太后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突然,太后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睛一亮,急切地说道: “对了,哀家的芸儿,哀家的芸儿,将来可就是皇后了!哈哈哈!” 太后高兴得直拍床,那干枯的手掌拍在床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宫人却是毫不留情地打断她道, “太后娘娘,景王侧妃早已经病逝了。” 太后豁然色变,厉声斥道, “景王侧妃死不死与哀家何干?哀家的芸儿就要当皇后了,不许提那晦气玩意儿!” 那宫人却面不改色地道, “太后怕是忘了,勇国公府的周芸小姐,先是嫁入康王府为侧妃,后不知检点公然与景王私通,皇上便又把她赐给景王做侧妃了。” “哪知景王侧妃福薄,被抬进景王府没多久就死了。” 说到这里,那宫人笑意不达眼底,走到太后床前低声道, “太后怕是忘了吧?勇国公府里的主子们,早就死绝了!不对,这不还有个太后您是出自勇国公府的嘛!” 虽然有些疯癫的太后,听着宫人肆无忌惮的话,看着那她那冷冽的眼神不由打了个激灵,神色大变,本能的就要往床里面退。 “住口!胡说什么!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来人!快来人!” 然而,任凭太后扯着嗓子叫,也无一人应声。 此时整个福寿宫里空无一人,里面侍候的宫人早就被皇上给遣走了。 太后只感觉颈中一阵冰凉,不由拼命挣扎起来。 这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她可是赏给墨昌不少嫔妃用过! 然而,早就病入膏肓,应该说早被各种各样的毒给折磨得没了力气的她,哪里是宫人的对手。 宫人用力勒住太后的脖子,轻声道, “陛下说,你当年不但自己处处针对宸妃,给宸妃使绊子,还给贤妃当靠山,让她欺负宸妃。如今贤妃早已经死了,您也是时候死了。” “更何况,您心里一直容不下定王妃,一心想让您那娘家侄孙女当定王妃。但定王心中只喜定王妃,您若心里有一丝疼爱定王殿下,就该安心赴死才是。” 太后不想安心赴死。 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 她这一生,从一个小小的秀女一步步爬到太后的位置。 她想着一直在后宫当养尊处优,无人敢驳的老祖宗,直到驾鹤西去! “墨昌!该死的墨昌!你被凌迟也要拉上哀家做垫背的!活该你亲娘被哀家毒死啊!!” 太后在心中怒吼着,脸上满是扭曲的愤怒。 太后拼命望向殿门的方向,她多么希望能有人来救她。 渐渐地,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最终,她不甘地咽了气,脑袋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当在御书房议事的墨晏辰等得到消息赶来时,福寿宫里哭声一片。 对上墨晏辰犀利的眼神,那宫人直接了当道, “启禀定王殿下,奴才奉先皇,哦,恶贼墨昌之命,送太后归西。如今已经完成任务,奴才,奴才……” 话未说完,那宫人嘴中溢出一口紫血,紧接着便倒地而亡。 墨晏辰皱眉瞟了一眼被勒死的太后,嫌弃地撇开眼。 这时,一同过来的晋老王爷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说道: “如今国库空空,丧事从简!尽快安排下葬。” 晋老王爷明白,此事只能他来安排。 若是让定王开口,若是从简,传出去若被有心人利用,只怕会有人指责定王不孝。 “重要的是,七日后的登基大典!” 朝中这些人大多都知道太后屡次刁难定王妃之事,对于如今太后去世一事都乐见其成。 若是定王登、基,只怕太后还要作妖。 所以,太后的去世,在这些朝臣们看来,就像是一场及时雨,化解了一场即将来临的危机。 他们暗自庆幸,将来新帝登基,朝堂之上终于可以少一些纷争,多一些安宁了。 …… 那边苏锦汐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一睁开眼,就发现墨晏辰身着寝衣,一身水汽的倚在床头看奏折。 发现她醒来,墨晏辰俯身轻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轻声道: “阿锦想不想当女皇?” 走到如今这一步,阿锦居功至伟。 从他才回京城时查抄贪官污吏开始,阿锦一直在明里暗里的帮他。 可以说,若没有阿锦,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把皇上弄死,也不可能这么快查清父母死亡真相,并为他们报仇。 而且把周边列国打怕,也是阿锦出的武器。 所以,她做女皇,实在是当之无愧! “不想。当皇上有什么好的?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哪有我现在逍遥快活!”苏锦汐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这话是她的真实想法,她夜探过皇宫多次,好几次都到子时了,发现皇上还在看折子。 早上一大早又要起来早朝,想想皇上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何大家对于皇位如此热衷? 墨晏辰嘴角微扬,蛊惑道, “阿锦不妨再仔细思量思量。倘若你当了女皇,那从此以后整个天下都将唯你马首是瞻,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金口玉言,无人胆敢忤逆。” “即便是那些横竖看你不顺眼的人,见了你也得毕恭毕敬地向你行礼。” 然而,面对墨晏辰如此诱人的说辞,苏锦汐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只见她秀眉紧蹙,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想就是不想啦,我对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没兴趣。整天孤零零一个人端坐在那里多孤单啊,光是这么一想,我都觉得当皇上着实挺可怜的。” “所以呀,这种苦差事还是交给能力出众的你来做吧。” 墨晏辰闻言不由失笑,看着她一脸的宠溺,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翼,声音低沉而温柔, “阿锦,我的心很小。在我心里,先是阿锦再是百姓。我先是你一人的墨晏辰,再是百姓的君王。” 所谓大业,不过是为了让天下黎民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率土普天无不乐,河清海晏穷寥廓。 皇祖父和父皇没有做到,墨昌更没有做到。 自己有阿锦的支持,墨晏辰希望他可以做到。 第466章 并肩前行 苏锦汐一盏乳蒸酥酪用完,看向静静坐在桌前的墨晏辰,疑惑地道: “按说你这个准皇帝不该是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忙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说到这里,苏锦汐突然想起来, “后宫那些嫔妃如何处置的?康王妃呢?” 墨晏辰轻声道: “皇后在昨天得知康王战死时便突然疯癫了,在宫中大肆打砸,把能看到的东西全都摔得粉碎,宫女和太监们被吓得逃了出去。” “等听到里面没了动静进去看时,皇后早已自缢身亡了。” “不过,她在死前还留下封懿旨,康王府除康王妃外,其他侧妃通房一律殉葬。” 苏锦汐不由眉心拧起, “殉葬?” 虽然她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了,但对于如此残忍地将人置于死地的做法,仍然不能苟同。 墨晏辰轻轻拉住她的手, “阿锦放心,除了那位先前一直深受康王兄宠爱的杨侧妃按照懿旨殉葬外,其他未曾怀有身孕的女子,我都已下令将她们送到城外的痷堂了。” “那里有专人负责,让这些女子为前线作战的将士们缝制鞋袜,也算是能够发挥一些作用吧。” “还有墨昌的其他嫔妃,也一律送往痷堂,如今后宫已经空了出来。老四把他母妃接回府了。” 说到这里,墨晏辰有些唏嘘, “说起来淑母妃也不过是二十多年前受过我母后的些微庇护,她便一直记在心里,在得知老四动了害我之心后,便说动老四放弃争储之心。” 苏锦汐点了点头,赞赏道, “靖王也是心思通透之人,若非他自己能想得通,只怕淑太妃再劝也无用。” 言及此处,苏锦汐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墨晏辰,神情严肃且郑重其事地言道: “所以,墨晏辰,你日后定要成为一代明君!以史为鉴,明辨是非,保持初心。” “切不可忘却身为君主所应承担的责任与使命。唯有如此,方能保得江山社稷长治久安,造福黎民百姓。” 墨晏辰紧紧地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嘴角微微上扬,朗声道: “谨遵娘子吩咐!” 笑罢,墨晏辰神情郑重地看着苏锦汐,缓声道, “我已经和老四仔细商谈过了,一个月之后,会安排他带着淑母妃、靖王妃以及福敏一同前往东越驻守。” 说到此处,墨晏辰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昭阳姑母一心盼着早日抱上孙子,姜昭肯定不能长时间留在那边。而且,岳父大人肩负着镇守天圣东南边境的重任,同样无法一直在东越停留。” 墨晏辰看着苏锦汐笑道, ”所以,我打算让何思远接替岳父,负责掌管东越军队的大权!只不过,这何思远是阿锦的得力干将,此事还需征得你的同意才行。” 听到这里,苏锦汐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思索片刻后问道: “你觉得何思远有能力担此重任吗?如果确实可行,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举双手赞成啦。” 毕竟看到自己手下的兄弟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身为门主的她,心里也是由衷地感到高兴呀。 墨晏辰摩挲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声道, “何思远的能力,远超你我的想像。毕竟当年他是何家嫡长子,也是全力培养的。既然阿锦同意,那我就这么安排了。” “有何思远率兵在东越节制老四,谅他也不敢生出野心来。” 苏锦汐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那个屡次要给墨晏辰塞侧妃通房的太后娘娘! “太后呢?” 墨晏辰闻言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这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在墨昌被押到宫门口凌迟之时,太后在她宫里被一个宫人用绳索活活勒死的。” “据那宫人回禀,是受了墨昌的密旨。一旦听到皇上亡故的消息,便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太后置于死地。 苏锦汐眨了眨眼睛,倒是便宜太后了。 不过,墨昌与太后之间似乎仇恨不小,他死也得让人把太后弄死。 正思量间,墨晏辰起身走到她背后,抬手轻轻帮她捏着肩膀, “晋王叔祖吩咐,太后与皇后的丧事从简,明日一同下葬。” 说到这里,墨晏辰伸手把苏锦汐拥进怀里,声音低沉, “阿锦,今日我休息一天,咱们去看看父皇、母后还有外祖父他们。” 苏锦汐起身伸手搂住他的腰,温声道, “大仇得报,是该去告诉父皇母后他们。” …… 时隔一年后,苏锦汐再一次随墨晏辰到了城外竹林深处姜伯那处小院。 当姜伯蹒跚着打开门,看到墨晏辰两人时,脸上不由现出惊喜。 “小主子和王妃来了?!快请进,老奴给你们宰鹅吃。” 墨晏辰和苏锦汐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把提来的食盒递给身后的江寻。 待几人进了院子,墨晏辰扶着姜伯进屋坐下,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姜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墨昌被处以凌迟之刑,他的罪名一项项都被公之于众。如今,我外祖父他们,终于得以沉冤昭雪。” 听闻此言,姜伯激动得浑身颤抖,泪水如决堤般涌了出来,却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墨晏辰,声音颤抖地问道: “这,这是真的吗?小主子说的可是真的?” 墨晏辰重重地点了点头。 姜伯见状,顿时喜不自禁,高兴地语无伦次起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啊!老奴这就赶紧去告诉侯爷,这就支起香案,向侯爷和夫人禀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说着,姜伯便忙着去张罗起来。 墨晏辰牵着苏锦汐的手,相视一笑,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当两人漫步至树林深处时,眼前再次出现了那片被姜伯悉心照料着的墓地。 此时两人的心境与一年前来的那次大不相同。 回首过去的这一年,他们携手走过了无数风风雨雨。 这一年来两人成了婚,他们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亲密的伴侣,一起经历了攻下西蜀和拿下越国。 如今把墨昌的种种罪行公之于众,并最终让这个恶贯满盈之人受到了应有的极刑惩处。 至此,他们终于得以报了父母和外祖父惨遭毒手的血海深仇。 而且,曾经被墨昌用阴险卑鄙的手段夺走的皇位,如今也顺利回到了墨晏辰的手中。 此刻,当他们静静地站在这片墓地里时,心中涌起的不再仅仅是悲伤和仇恨,更多的则是无尽的感慨与释然。 苏锦汐随着墨晏辰恭敬地行礼祭拜,她安静地聆听着身旁的爱人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缓缓地诉说着这一年以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自两人从城外回来的第二天,在晋老王爷的主持下,匆匆把太后和皇后下葬,便开始了筹备登基大典的忙碌当中。 特别是墨晏辰,除了每日三餐用饭时能见到人外,其他时间苏锦汐都见不着他的人影。 不过,墨晏辰还是趁着晚上有空,连着几个晚上与苏锦汐一起,分别去看望了两位舅母,永王叔永王婶,昭阳姑母,还去陪晋王叔祖用了顿晚膳……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登基大典这天。 墨晏辰身着一袭华丽而威严的黑色龙袍,那精美的刺绣和闪耀的金丝线交织在一起,仿佛将整个天空的星辰都汇聚于其身。 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每一步都散发出令人敬畏的王者之气。 然而,与以往祖制不同的是,墨晏辰并未先行,而是紧紧地牵住身旁那位同样身着黑色凤袍的苏锦汐并肩前行。 第467章 共执江山 苏锦汐的美丽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凤袍上绣着的凤凰栩栩如生,似乎随时会振翅高飞。 两人并肩而行,直至登上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高位。 在众臣的惊讶的目光中,墨晏辰轻轻把苏锦汐按在宽大的龙椅之上,随之他紧挨着她坐下。 众位大臣气血上涌,差点昏厥过去! 不符祖制!不符祖制啊!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阻止,就听到站在两侧的皇上隐卫和定王府暗卫,以及站在前排的永王、靖王、苏羡,沐凌风等人当先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陛下万岁,皇后娘娘万万岁。” 众大臣气得大喘气! 听听,听听! 这说的像人话吗? 皇上万岁! 皇后娘娘万万岁! 不符祖制啊!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不过,当他们抬眸望见端坐龙椅之上的皇上时,顿时偃旗息鼓了。 好吓人,还好他们没有不管不顾的冲撞皇后娘娘。 这位可不同先皇,这位“活阎王”的名号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不等这些挑刺的老臣行礼,只见镇远将军和各部尚书跟着拜道: “皇上万岁,皇后万万岁!” 其他人心里虽然气这些人喊“皇后万万岁”,但是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鸡蛋能碰得过石头吗? 当下只得不情不愿地随大家一起行三跪九叩之礼,山呼,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万万岁。” 嘴上喊着,心里暗骂自己: 完了完了,节操没了! 不过,节操这种东西,与性命比起来,自然是保命重要。 不管如何,据皇上昨日所说,这位皇后娘娘是实打实的为天圣做了贡献的。 打西蜀,攻越国,若非有皇后娘娘研制出来的武器,不知要有多少儿郎要丧命在战场呢。 正在这时,只听墨晏辰沉声道: “自今日起,皇后与朕共执天圣江山。众位爱卿见皇后如见朕,若有不从者,诛九族。” 众臣眉心都皱得能夹死蚊子了。 与皇后共执江山? 那皇后和女皇有什么区别? 不等众臣发难,却听到墨晏辰又郑重其事补充道: “此外,朕在此立誓,此生只迎娶皇后一人,永不纳妃。若违此誓,朕将皇位禅让于皇后苏锦汐,并诛除苏锦汐外九族!” 当他说出这番话时,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臣们脸上皆露出惊愕之色。 墨晏辰的双眸缓缓扫视过大殿内那些瞠目结舌的臣子们,再次强调道: “若有胆敢劝朕纳妃者,与朕同罪,诛九族!” 不得不承认,墨晏辰的这番言辞极大地取悦了苏锦汐。 她微微仰起头,望向身边这位霸气侧漏的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她不是没有想过在墨晏辰登基后,会不会由之前独宠她一人,而变得为平衡朝堂各方势力而博爱。 方法不是没有,可她唯独没有想过,墨晏辰会选择亲手斩断他所有的退路。 她在意的她担心的,他都扫清了。 此刻,被墨晏辰紧紧牵着的小手,轻轻地在他温暖的掌心中调皮地挠了几下。 墨晏辰全然不顾自己刚刚那话如同在热油锅里泼了瓢水,反而眉眼含笑地望着苏锦汐低声道: “阿锦可开心?” 只见苏锦汐笑容明媚,毫不犹豫地望着他低声应道: “自然,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是稳赚不赔嘛。” “若是有朝一日你真敢对我三心二意,那我就是女皇了。到时,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招收面首入宫。若是腻了就换一批。” 墨晏辰:…… 他后悔了,不该给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这么大的权利。 万一哪天她真的将自己给休掉了,再去纳一堆面首,到时他可怎么办? 想到此处,墨晏辰的脸色不由阴晴变幻起来。 一旁的苏锦汐饶有兴致地看着墨晏辰那张不断变化的面庞,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低声笑道: “傻样!逗你玩儿的。自从我的生命中有了你,其他男人便再也无法入得了我的眼。所以,此生我只想要你一人相伴!” 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一经出口,肉眼可见地看到墨晏辰原本阴沉沉的脸色瞬间如同雨过天晴一般绽出了笑容。 抬手把她的小手紧了紧,压低声音道: “淘气!等回去为夫再“收拾”你。” 苏锦汐朝他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听明白他说的“收拾”是什么意思,顿时小脸一黄。 在登基大典上说这个合适吗? 两人在高处是说的开心,此时下面众臣却一个个面色涨红,气血翻涌,几近昏厥。 皇上万岁,皇后万万岁他们都忍了。 但如今皇上竟然说出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 皇后与他共执天圣江山,还当众承诺终身只娶皇后一人,若纳妃便将皇位让给皇后……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有一条符合祖制啊? 说白了,这不就是明晃晃地把天圣江山拱手让给皇后了嘛! 终于,有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上前一步高呼道: “陛下,您这般行事,实在是,不符祖制啊!” 然而其他大臣尽管同样义愤填膺,但却都强忍着没有吭声。 毕竟要论及违背祖制之事,光是刚才皇帝和皇后手牵着手并肩而行之时便已经有所触犯了。 面对着众人此起彼伏的质疑声浪以及强烈的反对意见,墨晏辰不仅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反而嘴角轻轻向上扬起,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 “哦?” 接着他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缓缓扫过殿下一众大臣,悠悠开口: “既然诸位爱卿皆认为此举不符祖制。不如这样吧,朕倒是非常乐意拥戴皇后成为一代女皇,而朕,则心甘情愿地屈居其下,做一个安守本分的皇夫罢了。” 众臣脑袋霎时嗡嗡作响! 难以置信地望着龙椅上与皇后并肩而坐的皇上。 皇上在做定王时行事雷厉风行、果敢决绝,颇有王者之风。 怎么如今当了皇上如此儿戏呢? 皇位是能让的么? 明明自己是皇室正统,却说愿屈居皇后之下做皇夫! 而此时,苏锦汐脑中不由闪现自己穿越时那个女皇梦,把各色美男按在身下练习骑射功夫。 顿时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这女皇梦,眼看着不就要实现了吗? 瞟见身边爱妻脸上的喜色,墨晏辰眉心微跳,低声附耳道, “阿锦就是当了女皇,这辈子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不许有其他男人,永远都不许。” 苏锦汐眼睛眨呀眨,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内心所想的? 不能开后宫,当个毛线的女皇啊? “皇上不可。天圣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女子为帝的先河。” 只见朝堂之上,一位年事已高、德高望重的老臣颤巍巍地走上前来,满脸忧虑与惶恐之色,言辞恳切地表示强烈反对。 而此时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墨晏辰,则一脸淡然地缓缓开口说道: “没有不代表不能有。即日起,皇后将与朕一同成为这天圣国的君王,她所下达的命令便如同朕亲自下令一般。” “否则,朕就退位当皇夫,直接让皇后称帝。” 第468章 惊喜一个接一个 说到这里,墨晏辰眸光犀利地扫向众臣, “朕不是和你们商议,而是通知你们。所以,不要让朕以后听到有人忤逆皇后的话!否则,相信后果不会是各位喜闻乐见的!” 众臣:…… 只听得墨晏辰再次趁热打铁道: “诸位爱卿想必都知道,在墨昌在位时,国库及皇上私库被盗。” “今日登基大典的一开销,皆是皇后慷慨解囊相助。” “如今国库空空如洗,连众位爱卿的俸禄都都没有着落呢,所以,朕希望大家能够群策群力,想办法来解了这燃眉之急。” 听闻这番话后,原本鸦雀无声的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但始终没有人能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一时间,整个朝堂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尴尬的气氛。 见到众臣为难,墨晏辰就高兴了。 “朕想起来还有件事没有告诉各位。皇后娘娘的义姐乃是列国首富顾砚的爱妻沈念!所以,若是有人胆敢与皇后过不去,就要做好在商业领域被顾砚夫妇围剿的准备!” 听到这里,众臣们只觉得心头一紧,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微的汗珠。 皇后娘娘看起来有些不好惹啊。 之前大家也都知道皇后在未出嫁前,就不是好惹的主儿,但也仅限于此。 毕竟身为靖远侯的嫡女,厉害些很正常。 没想到她背后除了靖远侯府和她外祖武安侯府外,竟还有如此强大的靠山。 正在这时,只见陈卓一脸喜色地疾步上前,恭敬地向墨晏辰和苏锦汐行礼后,朗声道: “启禀皇上,苏师父一行正在殿外,恳请面圣。”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 “此外,东海国太子以及南暻国太子率领着使臣不远千里而来,特意恭贺陛下荣登大宝之喜。他们现在也都在殿外候着呢!” 苏锦汐心中一喜,前两天二师兄还说师父、师母要过几天才能赶到呢。 没想到刚好赶到登基大典这天赶到。 不但如此,三师兄这个如今南暻国的太子,竟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赶来,事先居然都不透露半点风声给自己。 然而,欣喜之余,苏锦汐不禁心生疑惑,这东海国太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只见墨晏辰那俊郎的面容上满是笑意,忙不迭地高声道: “快快有请!” 同时,他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阿锦不会责怪自己瞒着她将师父、师母以及两位师兄请来。 沐凌风眉梢微挑,以他对墨晏辰的了解,自然不难猜出此时他把师父、师兄和师弟请来的用意了。 当下默默地朝墨晏辰拱了拱手,转身大步朝外迎去。 苏羡抬眸看了一眼墨晏辰,紧跟着沐凌风迎了出去。 无论是苏师父也好,亦或是阿锦的那几位师兄也罢,如果不是因为心系阿锦,又怎会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地赶来京城呢? 在场众臣都知沐状元是皇后娘娘的师兄,能教出沐状元和皇后娘娘这般人中龙凤来,大家都都对他们的师父究竟是何许人也充满了好奇。 更让他们不解的是,东海国太子和南暻国太子竟然会如此凑巧地在今天这个日子抵达天圣京城,还声称是特意前来恭贺新皇登基之喜。 要知道由于新皇登基之事筹备匆忙,时间紧迫,即便各国有心派使臣前来道贺,只怕时间也是来不及的。 不过,东海国在原来的越国以东,南暻国在天圣以南,都是邻国,若能交好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儿。 礼部尚书也是一脸懵逼,他好像事先没有得到一点儿消息。 当下也来不及多想,只得快步追上沐状元和苏世子二人,一起去迎接贵客到来。 与此同时,苏锦汐一双美眸紧紧盯着殿门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焦急。 终于,当她看到自己的师父一行人大步走进来时,心中一阵激动,情不自禁地就要站起身来迎接他们。 苏师父未卜先知般直直朝她看来,一个眼神让她瞬间乖乖坐好。 她此时的身份是天圣皇后,身份尊崇无比。 跟随师父一同进来的还有东海国和南暻国的使臣们。 当看到进来的那些熟悉面孔时,苏锦汐不由眉心微蹙。 三师兄是南暻国太子她知道,那所谓的东海国太子是谁? 当她看到站在三师兄前面那玉树临风的人时,脑中灵光一闪,不由捂住嘴巴。 好家伙!好家伙! 居然瞒得这么紧! 连她这个小师妹都不告诉! 似是料到她心中所想,长身玉立的大师兄潘逸尘朝她讨好一笑,当先上前一步优雅地躬身行礼,朗声道: “本宫奉吾皇之命,特此前来向天圣陛下致以最诚挚的祝贺,恭祝天圣陛下荣登大位!东海国衷心期望能够与天圣国携手共进,共同开创一个繁荣昌盛、光辉灿烂的全新纪元!” 端坐在上方龙椅旁的墨晏辰闻言微微一笑,开口回应道: “多谢东海国太子不辞辛劳、长途跋涉而来。朕自然也殷切期盼能与贵国结为亲密无间的友好邻邦,共谱和平发展之华章。” 潘逸尘目光一边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墨晏辰身边的苏锦汐身上。 今日的苏锦汐身着一袭华丽端庄的皇后正装,其雍容华贵之气韵着实令人眼前一亮,但即便如此,那微微撅起的小嘴却还是不经意间将她此刻心底的气恼给泄露了出来。 潘逸尘见状,当即冲着苏锦汐宠溺一笑,轻声说道: “为兄在此恭贺小师妹执掌凤印,母仪天下。” 若非现在坐在高位,苏锦汐肯定要下来揪着大师兄的耳朵质问他为何欺骗自己。 但如今她是皇后,一举一动皆代表着皇室威严。只能轻轻哼一声,尽量保持着应有的礼仪风范,嘴角微微上扬,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 只是潘逸尘还是从那声轻哼当中听出了小师妹的生气,不由有些失笑。 三师兄南暻国太子自然也听了出来,当下只得强忍笑意朝墨晏辰行礼道: “本宫奉吾皇之命,前来恭贺天圣陛下登基。” “恭贺天圣陛下万寿无缰,天圣国祚繁荣昌盛,愿我南暻与天圣永世交好。” 此时,坐在龙椅之上的墨晏辰嘴角含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 阿锦的几个师兄一个比一个厉害,如今在朝堂上的沐凌风,若非是为了阿锦这个小师妹,只怕也不会屈居他之下。 当下开口说道: “多谢南暻国太子的美意和祝福。朕亦希望能与贵国保持友好往来,相互扶持,共铸辉煌。” 话落,墨晏辰朝二人及他们身后使臣道: “今日诸位远道而来,朕定当盛情款待,以尽地主之谊。” 待众人行礼完毕,墨晏辰携苏锦汐走下高位,亲自扶起苏师父和苏师母。 而苏锦汐扶着师母胳膊,看着身边的大师嫂,眼睛微微泛红。 大师嫂白芷安抚地拍拍她的胳膊。压低声音笑道, “如今你可是皇后了,不能哭鼻子,师嫂会在京城多陪你一阵子的。” 站在一旁的苏师母同样满含宠溺地望着自己的爱徒苏锦汐,脸上洋溢着欣慰与欢喜。 待到苏师父站稳身形之后,他先是朝着墨晏辰恭敬地抱了抱拳,然后朗声道: “启禀皇上,草民幸不辱使命,现已成功将北狄之地收入我朝版图之中。恭喜陛下开疆拓土,成就千秋霸业!”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多大臣们皆是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什么时候布下的局呢? 第469章 靠山太强大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的师父委实厉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北狄给拿下了! 这般手段,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由此观之,无论是西边的西蜀,还是南边的越国,乃至眼前这难以攻克的北狄,其中皆有着皇后娘娘的功劳啊! 难怪之前那被凌迟的先皇对沐状元那般客气。 原以为是因为沐状元是帝师后人,如今看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沐状元的师父。 墨晏辰笑容满面,朝着苏师父恭敬一礼,言辞恳切地道: “此次真是辛苦师父师母和大师兄、大师嫂了。想那北狄这些年屡次犯境,扰得百姓不得安宁。若非有你们出马,只怕我们还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去应对。” 在场的众多大臣们心头皆是猛地一震,不禁面面相觑。 如今这天圣国的国库早已空空如也,甚至就连官员们的俸禄都没有着落。 若是没有皇后娘娘的师父率领众人成功拿下北狄,以当下天圣的财政状况,哪里还有足够的银两去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呢? 只见苏师父摆了摆手,笑道, “这话草民可不敢居功。主要是皇后娘娘手下的“无声门”兄弟们,提前把北狄的各种情报摸清并拿下了关键人物。” “咱们也不过是协助皇后娘娘的手下,顺势而为,才得以成功把北狄给拿下罢了。” 苏师父苏师母此时看墨晏辰,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若非墨晏辰把他们家阿锦疼到骨子里,又怎么可能费尽心思地安排他们在今天这个重要时刻来此为阿锦撑腰呢? 此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众大臣们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因为苏师父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面,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过巨大且惊人了! 难道说,真正成功攻克北狄的竟然是皇后娘娘的势力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南暻国太子谢珩忽然展颜一笑,接过苏师父的话头说道: “师父所言极是啊!若不是皇后娘娘麾下那些神通广大的‘无声门’兄弟,恐怕就算我能够平安回到南暻国,想要顺利回归皇室并夺得太子之位,也是难如登天呐!” 说着,谢珩面带微笑朝着苏锦汐拱了拱手: “所以啊,师兄在此还得多谢小师妹的鼎力相助呢!” 苏锦汐明白,这分明是师父和师兄在给她撑腰呢。 当下嫣然一笑,娇嗔地回应道: “三师兄可要说话算话!万一哪天我受了别人的欺负,你可得来帮我撑腰出气才行呐!” 殿内众臣都快晕了。 尤其是那位最初坚决反对皇后与皇上共同执掌江山的老臣,更是觉得眼前发黑,呼吸急促,仿佛随时都会晕倒在地。 面积与天圣不相上下的东海国太子是皇后娘娘的大师兄? 国土比天圣小不了多少的南暻国太子也是皇后娘娘的师兄? 才消化完列国首富顾砚的妻子是皇后娘娘的义姐这个惊人的消息,又得知了以上这两个令人目瞪口呆的消息。 对了,听起来,似乎皇后娘娘手中所掌控的“无声门”异常强大啊! 皇后手里到底有多少底牌? 她的势力到底庞大到何种程度? 突然,这位老臣后知后觉的想起: 能把东海国太子、南暻国太子以及出自帝师后人中的沐状元和皇后娘娘收为徒弟的人,这位苏师父岂不是更厉害? 此时的墨晏辰则悠然自得地坐在龙椅之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下方群臣们瞬息万变的脸色。 只见这些大臣们一个个瞠目结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然而,就在这时,墨晏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狡黠的笑容,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说道: “想必诸位爱卿对于皇后所掌握的‘无声门’定然充满了好奇之心吧?实不相瞒,就连朕对此也是兴趣浓厚呢。” “想来众卿一定对皇后的“无声门”很感兴趣,朕也很感兴趣。” 殿内众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满眼期待地望向苏锦汐。 可就在大家都以为墨晏辰要详细讲述有关“无声门”之事的时候,只听得他突然提高声音朗声道: “不过嘛,这‘无声门’乃是皇后尚未出阁之时便已经拥有的一股强大势力。朕身为一国之君,又岂能做出那种贪恋皇后婚前势力的卑鄙小人行径呢?” “因此,皇后嫁入朕之前所拥有的一切势力,仍旧由她本人全权掌控。” “不仅如此,朕还决定将朕的心腹隐卫与青衣卫统统交由皇后打理。从今往后,所有相关调令一概以皇后的旨意为准!” 此时,朝中众臣一个个面如土色,心中懊悔不迭。 谁能想到,皇上竟然把护其周全的隐卫和青衣卫统统交予了皇后! 这无异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毫无保留地托付到了皇后手中啊! 这些大臣们越想越是惶恐不安,冷汗涔涔而下。 他们原本以为皇上乃是天下之主,权倾朝野,无人可与之抗衡。 然而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皇后娘娘背后的势力竟然远比他们所倚仗的皇上还要强大许多倍! 倘若皇后娘娘真的心怀不轨,有意称帝,那以她所掌握的力量,又岂是他们这群狗屁老臣能够阻拦得住的? 想到这里,大臣们便觉得仿佛末日降临一般,浑身颤抖不止。 没把他们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已然算是皇后娘娘仁慈善良了。 他们若想活命,最好都夹起尾巴把皇后娘娘当女皇尊重吧。 不管他们心中如何翻江倒海,胆战心惊,宴会如约而至。 礼部尚书目光偷偷瞄向上首处摆放着的几张桌子,头低了低。 得,那几位贵客都是皇后娘娘的亲人,根本轮不到他们上前招待。 …… 在那场盛大而庄重的登基大典之后,整个天圣都沉浸在了新帝即位的喜悦氛围之中。 然而,对于大师兄潘逸尘和三师兄谢珩来说,这却意味着离别时刻的临近。 他们二人贵为他国的太子,身负着回国履行职责、继承大统的重任。 就连一向疼爱苏锦汐的师父、师母,这次也要随潘逸尘和谢珩一同离去。 尽管他们心中对前世的女儿万般不舍,但他们深知此时天圣局势已定。 墨晏辰登基,天圣国内再无动荡不安的因素存在。 而且,有墨晏辰这个夫君,还有她二师兄沐凌风在朝堂上相助,以及阿锦此生的亲大哥苏羡率军驻守京城,阿锦必不会受了委屈。 作为师父,手心手背都是肉。 而且这一年来,他们师兄弟都在明里暗里的帮助阿锦这个小师妹。 第470章 大刀阔斧改革 大弟子逸尘乃是东海国的太子,其上有父皇母后全力支持,下有无数黎民百姓衷心拥戴,继承皇位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相较之下,三弟子珩儿在南暻国的处境则稍显艰难一些。 虽说有他舅舅在背后给予一定程度的支持,但终究是人单力薄。 因此,他们决定此番随谢珩前往南暻,助珩儿在民间树立威望,以便于他日正式称帝之时,能够成为一位广受民众爱戴、人人推崇敬仰的好皇帝。 苏锦汐虽然不舍,但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只得依依不舍的送别他们。 谢珩看着苏锦汐难过的样子,心有不舍,轻声安抚道, “小师妹放心,师兄有空就来看你。咱们有你给的汽车,最起码半年能来看你一次。” 话音未落,只听潘逸尘笑着接过话道, “三师弟说的没错,只是到时小师妹可别嫌为兄和你嫂嫂来得勤。” 原本抱着师母和大师嫂伤心难过的苏锦汐,听到这话不由笑了, “大师兄和三师兄说话可得算数!要是到时候你们敢放我的鸽子不来,哼哼,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啦,我一定会开车直接杀到你们面前去!” 说到最后,她还特意扬起小粉拳挥了挥。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苏锦汐虽然不舍,也知道该走的还是得走。当下只得低声和师母和大师嫂道, “化妆品、洗发水、沐浴露和卫生巾这些你们只管放心用,若是没了派人过来取就行。” 说到最后,还是有些不舍, “当然,如果你们亲亲自来取,我肯定会更高兴的!” 师母心疼地再次将苏锦汐拥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好孩子,别难过啦,我们会尽量抽时间自己过来的。”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的苏师父,眼见着苏锦汐的双眼泛红,他不禁心头一软,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瞬间涌上心头。 回想起前世没能陪女儿,今生也是聚少离多,对于这个宝贝女儿,除了满心的愧疚还是愧疚。 为了缓解这略显悲伤的氛围,苏师父故意打趣地问道: “阿锦,只记得你师母跟师嫂,怎么就没想着给师父和你们几位师兄呢?可给咱们准备好酒了?” 苏锦汐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从师母怀里直起身子,声音里还带着些哽咽,嗡声嗡气道: “师父您就放心好了,徒儿早就准备好啦。不过,等您喝完之后,可得亲自过来找徒儿讨要哦。” 话音未落,墨晏辰已然迈步上前,轻轻地拉过苏锦汐将她拥入怀里,一脸郑重地朝苏师父及两位师兄道, “师父、师母和两位师兄尽管放心,我在此向你们保证,此生此世,绝不会让阿锦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苏师父和苏师母自然相信墨晏辰,否则当初也不会同意两人的婚事。 若是苏师父想阻止,就是皇上赐婚他也有的是办法把这门婚事给废掉。 低头看着乖巧地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苏锦汐眼睛红红的,墨晏辰不由心疼不已,轻声安慰道: “阿锦放心,待到日后朝堂局势稳定下来,不管师父师母身在何处,咱们都可以时常去看望他们。” “不仅如此,咱们也可以去东海国拜访大师兄,去南暻国看三师兄。” 讲到此处,墨晏辰突然放低了声音,低头贴近苏锦汐的耳畔,悄声低语道: “届时嘛,让二师兄留在家里看着朝堂就行。” 话音刚落,苏锦汐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是啊,好在身边还有个可靠的二师兄。 仔细一思量墨晏辰的提议,苏锦汐还真觉得可行! 在场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人,自然听清了墨晏辰哄苏锦汐的话。 大家不由失笑。 当事人沐凌风则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 合着我就是工具人? …… 转眼墨晏辰已经登基一个多月了。 他知人善用,张驰有度又底线鲜明。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墨晏辰就成功树立起了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威严形象,让朝臣们对他恭敬有加,对其政令更是言听计从。 与此同时,身为皇后的苏锦汐在最初的几日里,确实有些不太适应这个全新的身份。 然而,苏锦汐很快便发现,其实当皇后与她之前做定王妃,甚至 说与她尚未出阁之时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毕竟宫中除了她这个皇后之外,再无其他嫔妃,也无太后从中作梗。 每日里倒是逍遥自在,除了偶尔被墨晏辰拉着一起去上朝听政,其他大多时候都能睡到自然醒。 凭着多活一世,见多识广,再加上前世自己赶上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所以,很多时候苏锦汐的想法会很超前。 本着身为一国之后,天圣的强大与否,与她息息相关的想法。 苏锦汐也时常会与墨晏辰交流自己的一些观点和想法,并对朝政提出不同的看法。 对于苏锦汐的提议,墨晏辰每次都会认真倾听并仔细思考。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大刀阔斧地对官场政令进行改革。 首先,他将官员俸禄提高至原来三倍之多。 这一举措不仅能够激励官员们更加努力地工作,也能让他们的生活更加宽裕,从而减少贪污腐败的可能性。 接着,墨晏辰又颁布了一道政令,规定凡是入朝为官满三年且无过错的官员,其直系后代可以直接进入国子监就读,并且免除所有费用。 这一政策的实施,不仅解决了官员后代的教育问题,也为天圣培养了更多的优秀人才。 此外,对于为官满五年且无过错的官员,墨晏辰还会根据他们的政绩给予相应的奖励。 具体的奖罚细节将在后续确定并颁布。 这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既解决了官员们最为关心的俸禄问题,又解决了他们后代的教育问题,可谓是一举两得。 他还大力提携年轻臣子,但又不会随意打压老臣,更不会带着偏见看某个人。 只要有能力,墨晏辰从不会在意臣子的出身。 哪怕你是寒门出身,只要能力出众且忠心耿耿,就不用担心没有晋升的机会。 众位朝臣心里明白,皇上有一套用人的规矩和标准,别想着像以前那般靠攀关系走后门往上爬。 被皇上逮到,不但你现在的官职没了,就是你的子女,三代之内也不得科考。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家彻底没落了! 官员们对此纷纷表示感激和拥护,当下大家齐刷刷跪地拜谢,高呼: “皇上圣明!皇后娘娘圣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声音中多了许多的真心。 毕竟不管他们原来属于哪一派的官员,所为的不过都是自己的俸禄和后代子女问题,如今新皇都给他们解决了,他们切身利益得到了保障。 国兴民安,心之所愿。 国有明君,更是天圣的幸事。 如今朝堂上风气清明,大家都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事务。 朝堂上年轻面孔逐渐多了起来,朝堂气氛也活跃不少。 如今朝堂上下一心,齐心协力,把天圣建为更强大的国度而一起努力。 苏锦汐看着看着沐凌风,陆清尘等年轻一代臣子,以及原来的六部尚书等肱骨之臣。 大家这阵子为各地驻军的各项政策忙得脚不沾地,个个黑眼圈大的吓人。 她不由感叹, “众卿这阵子辛苦了。等忙完这事,本宫请皇上给你们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然后壕气的一挥发财小手,大批赏赐发了下去。 金银财宝——她空间里多的是。 她一向认为,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 只要花点银钱,便能让众臣齐心竭力的办事,在她看来很值。 当看到一件件都赏到自己心坎上的赏赐时,众臣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吃了仙丹一般,瞬间起死回生。 他们也不想累成狗,但皇后娘娘给的太多了。 不多干些都对不起这些赏赐。 毕竟,只要银子给到位,当牛做马无所谓。 大家当官不就是为了几两碎银吗? 这可比碎银多太多了。 皇上刚登基便警告过他们,凡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大家必须言听计从,不得反驳。 最初,大家对于皇上这番话虽然不敢公然反抗,但内心也对此嗤之以鼻。 毕竟,皇后娘娘一介后宅女子,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才能和见识呢? 又怎能与朝堂之上的诸位大臣相比呢? 然而,这些天他们发现了,皇后娘娘的发布的命令,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准确来说,皇后娘娘的命令,很多都是关系到国家的大政方针和百姓的福祉。 就如现在他们正在忙的各地驻军以退役军人抚恤政策来说吧,这可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 在此之前,那些在沙场上负伤甚至战死的军人们,朝廷所给予的抚恤金实在是少得可怜。 这些微薄的抚恤金,对于那些身受重伤、无法继续劳作,甚至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的军人及其家中年迈的父母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远远无法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 然而,如今皇后娘娘却亲自写下了全新的安抚条例,这无疑给这些退役军人及其家属带来了新的希望。 比如说,对于那些在战场上英勇牺牲的军人,皇后娘娘明确规定了其父母妻儿的安置办法; 对于那些受伤的军人,她也详细地列出了后续应该如何帮助他们解决生计问题; 还有那些年老体弱、已经丧失劳动能力的军人,皇后娘娘更是下令每月都要发给他们足以保障生活的月银…… 用皇后娘娘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军人们为了保家卫国,不惜流血流汗甚至付出生命,我们绝不能再让他们流泪!” …… 为避免像以前那种官员监管不到位,致使有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之事发生。 墨晏辰决定立巡查御史,每年不定时,不定向派去各处巡查。 朝中设有监察御史,监察百官。 虽然他把官员的俸禄涨上去了,但也难保大家胃口大了,会贪污受贿。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还是想让他的官员能做到一心为民,大家心往一处使,才能让天圣更加繁荣茂盛。 苏锦汐写下了官员考核章程,每年官员需要考核,里面还有百姓评选。 另在各处府衙设有意见箱,有什么意见都可往里投。 由苏锦汐手下的“无声门”专管此事。 对的,他们“无声门”从之前的杀手组织,摇身一变,成了专管各地百姓心声的传递者。 每年在各处巡视,因那个箱子是有些类似前世保险箱那种,放进去没有专门钥匙,是打不开的。 “无声门”从各地收集之后,送入京城给苏锦汐查看。 官员也慢慢发现,只要他们一心为民做事,皇上皇后给他们的各种奖励,可比他们提心吊胆贪污的那点儿多了很多倍。 便都歇了龌龊心思,一心为民办事。 所谓上行下效,一级一级下去,大家都是如此。 各级官员为保考核顺利,自会监察下级官员,督促他们做好该做之事。 …… 这一个多月以来,墨晏辰和苏锦汐以及朝中的众多大臣们都处于一种忙碌的状态之中,但这种忙碌并非是令人疲惫不堪的,相反,他们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儿。 朝堂之上,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风气逐渐被一股积极向上的氛围所取代。 大臣们纷纷献计献策,为天圣的发展出谋划策,而墨晏辰和苏锦汐也都认真倾听着每一个建议,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决策。 晋老王爷作为朝中的元老级人物,自然对这一变化感受颇深。他亲眼目睹着朝堂上的风气越来越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 这一天,晋老王爷正与前来找他下棋的谢太傅闲聊,当谈到朝堂上的变化时,晋老王爷感慨万千地说道: “好啊,好啊!老头子我就知道辰儿一定会是个好皇帝,锦丫头也绝对是个好皇后!” 谢太傅捋了捋他那雪白而稀疏的胡子,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这可真是天佑我天圣啊!有这样的二人担任帝后,天圣必定会繁荣昌盛,长治久安。” 而这一个多月,因着太后和皇后的去世,加上康王的棺椁从东越扶回下葬,举国禁止嫁娶娱乐。 其实若非看在康王的面子上,墨晏辰是不会让皇后死的那般轻松的。 这一个月若说墨晏辰是为太后和皇后守孝,倒不如说是为康王这个兄长守孝。 在给太后发丧后,墨晏辰宣布: “太后去世前留下旨意,因天圣接连征战,人口锐减,只准举国守孝一个月,待一月满便可正常嫁娶,积极为天圣添丁加口。” 满一个月后,已经腊月中旬。 京城外的地方且不说,京城里就喜事不断…… 这一日苏锦汐又倚窗望着外面的纷纷扬扬的雪花,听着听雨听露搜集来的京城八卦。 当听到京城里有人闹和离时,苏锦汐突然想起在订婚前,自己让墨晏辰写下的和离书。 嗯,若真算起来,如今他们二人可是没有任何婚姻关系的。 毕竟,两人还没订婚时,就已经和离了! 第471章 和离书哪儿去了 当下,苏锦汐挥退听雨两人,兴致勃勃地来到偏殿,把当时从定王府搬进宫的那些箱子翻了个遍,却也没见踪影。 当她郁闷地回到主殿时,正好墨晏辰下朝回来。当下上前道, “我记得陛下当初不是给我写了个和离书吗?我怎么没找到呢?你可记得放在哪里了?” 墨晏辰神色一僵,顾左而言右, “啊,什么书?我怎么不记得?我突然想起来御书房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苏锦汐抬手把人拉住摁在椅子上,眯眼盯着他, “我怎么看着陛下有些心虚呢?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嗯,如实招来。” 墨晏辰抬手揽着她的腰,语带蛊惑: “我有什么心虚的,若说心虚,定是我怕昨晚没能侍候好娘子,不能让娘子尽兴,才会心虚。” 昨天晚上才吃饱喝足的苏锦汐,此时坚决不受诱、惑,揪着他衣领义正言辞道: “那和离书在哪儿?你去找出来给我看看。” 墨晏辰心里慌的一批,却依旧语带笑意,抬手揽着她的纤腰带进怀里。 低头在她唇角印上一吻,倒打一耙, “难道是阿锦不爱我想要抛弃我了吗?竟然想要与我和离?” 话落,不等苏锦汐开口,就已经被他堵上了唇。 和离书? 想什么呢? 守在殿外的江寻耳朵向来机敏,此时更是将殿内隐隐传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当听到“和离书”三个字时,他不由眉心紧皱,拉着身边的陈卓快步走远,压低声音问道: “你可知道和离书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咱们主子薄情寡义,刚登基就要与皇后娘娘和离吗?” 他们若是和离了,他还怎么娶皇后娘娘身边的听露! 陈卓斜了他一眼没吭声。 说起这事儿他就郁闷不已。 他清楚地记得,就在登基大典结束之后,陛下不知道为什么执意要亲自返回定王府去收拾那些需要带进皇宫的物品。 而当时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后,显得兴致勃勃,表示想要一同跟随前往。 可是陛下却找出了一大堆的借口和理由,拼命地阻拦皇后娘娘回去。 然而最终,陛下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带她一起回到定王府。 等到皇后娘娘带着听雨和听露回到主院收拾好了东西之后,便兴冲冲地来到书房寻找陛下。 陛下的书房向来对娘娘不设防,随到随进的。 所以他当时就直接上前帮娘娘推开门。 就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 ,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陛下手中正展开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还是清晰地看到那张纸上有着“离书”二字。 想到这里,陈卓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然而,当陛下瞟见即将踏入房门的皇后娘娘时,脸上紧张不已,想藏已然来不及,当下便抬手把那张纸团巴团巴塞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与此同时,刚刚走进门来的皇后娘娘恰好目睹了这滑稽可笑的一幕。 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掩嘴轻笑出声调侃道: “哎呀呀,陛下您这是怎么啦?莫不是哪位倾慕您的女子给你写的情书?” 面对皇后娘娘的打趣,陛下只能尴尬地干笑两声,接着以收拾妥当要马上回宫蒙混过关。 虽然陛下当时糊弄过去了,但这个守门的侍卫还是因没有提前禀报,被皇上直接罚了三个月的月银。 他可太冤了。 …… 此时殿内的苏锦汐,早已经忘了要找墨晏辰问“和离书”之事。 直到被墨晏辰抱到床上,苏锦汐才突然想起昨天大哥递信进宫说,有要事要与她商量 。 她非常希望是大哥这棵铁树开花了,好早日让爹爹抱上孙子。 在他们从东越回来时,爹爹可是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催着苏羡早日成家立业,把人生大事给办了。 当下苏锦汐看着墨晏辰欠疚地道, “乖,你先睡吧,晚上奖励你睡个荤的。我想起来大哥说有事要和我商议。” 墨晏辰却拉着人不放,低声道, “他的事儿不急,等起床了我陪你一起去见他就是。你先心疼心疼为夫可好?” 苏锦汐不由低呼一声,小脸一红。 “墨晏辰,现在是白天,唔…”苏锦汐未说完的话,被墨晏辰尽数吞进了口中。 苏锦汐挣开来,嗔他一眼,反客为主, “本宫自己来。” …… 待苏锦汐醒来,已经是申时一刻了。 抬手一摸,墨晏辰睡的地方已经是凉凉的,在床上舒服的翻了个身的苏锦汐,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身上清清爽爽,想来他在事后抱自己去清洗了。 把脸埋进被子里,苏锦汐感觉白天那啥的感觉还不错。 白日光线更亮,感官更敏锐,让人更加!愉悦。 “阿锦醒了,可要为夫服侍?” 悦耳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轻松就把苏锦汐拉紧的被子掀起,露出还带着绯色的容颜。 后知后觉的苏锦汐,慌乱地抢过被子,像一只受惊的小仓鼠一样迅速地一滚,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在外面。 “你……你先出去,快把我的衣服递过来。” 苏锦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怒和紧张,双颊绯红如霞,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一般这种时候,苏锦汐很少让听雨听露服侍,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神清气爽的墨晏辰,知道不能再逗她。当下低笑出声, “阿锦,你不是说大哥有要事与你商议吗?你若再动作慢一些,只怕宫门就要落锁了。” 苏锦汐嗔他一眼, “还不是怪你!若非你……我早就出宫了。哼!” 墨晏辰取了衣服边帮她穿,边低声道, “阿锦想不想知道大哥找你何事?” 苏锦汐抬头直直地望向墨晏辰,好奇地道, “听这意思,你知道何事?快给我讲讲。” 第472章 脸呢 墨晏辰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待仔细地将她的腰带系好之后,这才直起身来笑着解释: “嘿嘿,简单来说就是:大哥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当然,严格来讲,应该算是大哥与那姑娘二见钟情吧。” 苏锦汐听的有些懵,眨巴着大眼睛追问道, “等等等等,什么叫二见钟情?是哪家的姑娘?人品样貌如何?” 当听墨晏辰仔细说与她听后,苏锦汐不由喜笑颜开, “太好了,你快让钦天监择个好日子,越快越好,争取让大哥和秦小姐早日把婚事给办了。” 墨晏辰牵着她直接到梳妆镜前坐下, “谨遵娘子吩咐。为夫给娘子梳好头发,就让江寻去钦天监传旨。” 苏锦汐乖乖坐好,望着镜中的自己,唇有些肿,脸上带着未尽的春色,双眸妩媚,颈间还有朵朵未消的红梅。 她俏脸微红,眉心微蹙,不由把领口往上拢了拢。 这般样子,如何能出去见人? 苏锦汐不由又瞪了墨晏辰一眼。 “算了,既然知道是这事儿,我今日就不出宫了。” “让陈卓给大哥捎个信,就说已经在让钦天监择日子了,我明天再回府看望两位舅母,顺便再商量大哥的婚礼事宜。” 大哥的婚礼可是大事,诸多的细节都需要好好商议。 如今爹爹远在东越,府里也无其他长辈,只能劳烦两位舅母帮衬了。 墨晏辰对于娘子不出宫,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因着自己,娘子中午都没用膳,此时肯定早饿坏了。 当下丢下梳子,大步出门吩咐陈卓去传信,又吩咐听雨听露传膳。 虽然苏锦汐现在已经是皇后,但她身边贴身侍候的一直只有听雨听露二人,其他宫人不得进入内殿。 因着不出门,苏锦汐也没了精心打扮的心思,她扭头看向听露, “不用麻烦,简单挽个灵蛇髻就行。” 待她这边收拾妥当,那边热气腾腾地饭菜已经摆上了桌。 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苏锦汐这才感觉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确实饿了。 她望着满桌的珍馐佳肴,有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不由想笑。 好吧,当皇上就是好啊。 这都下午了,一声令下,这么快就把一大桌子菜送来了。 等用完膳,墨晏辰扶着苏锦汐走到榻边,俯身凑近苏锦汐的耳畔,声音宠溺地道, “让听雨听露给你捏捏肩,捶捶背。你休息一下,我先去御书房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给批了。” 说到这里,墨晏辰原本俊郎的脸上浮现一丝幽怨,委曲地向苏锦汐告状道, 声音带着些幽怨地向苏锦汐告状道, “你得批评批评二师兄,我不过让他帮我把奏折批了,谁知道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转身就走,丝毫不把我这个皇上看在眼里。” 苏锦汐没忍住抬手朝他头上就是一个暴栗,俏脸含怒,指着墨晏辰的鼻子嗔怪道: “让二师兄给你批阅奏折,你好白日宣那啥?你就这点心思,能不能有点皇上的样子?脸呢?脸呢?”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你身为一国之君,不好好处理政务,净想着偷懒了。赶紧滚去御书房看奏折!” 被亲亲娘子训斥了的墨晏辰,不但不生气,还笑嘻嘻地腆着脸趁着苏锦汐不注意,又偷了口香,这才心满意足地大步离开。 苏锦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拿他没了脾气。 墨晏辰偷香得逞后,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起来,快步朝外走去。 他让沐凌风帮他批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过是想让他早日熟悉这些政务,等哪天他带娘子跑出去玩时能够放心得下。 守在门外的听露听雨待墨晏辰离开,这才进来服侍苏锦汐。 望着带着揶揄笑容的两人,苏锦汐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 “我趴在榻上,你们给我把背和腿都捶一捶。” 苏锦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 感觉浑身上下都是酸软酸软的。 哪知听露忙上前一步阻止道, “娘娘,您可不能趴着。万一您肚子里此时已经有小殿下了呢,您这么一趴,那岂不是压坏了小殿下。” 一旁的听雨听了听露的话,忍不住用手掩住唇偷笑。 苏锦汐小脸一红,嗔了听露一眼, “哪能那么快?你当是去街上买东西,说买来就买来了呢。” 因为之前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实在不宜要孩子。 她知道之前墨晏辰一直吃着避子药的。 嘶~ 苏锦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好像自登基后,没有发现墨晏辰吃避子药! 不由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平坦的小腹。 不会这里面已经揣上一个小崽子了吧? 不过没关系,这么短的时间,就是真有了,也还没指甲盖大,随便她怎么趴,怎么躺都没事儿。 嘴上虽然这么说,苏锦汐心里却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期待。 如今天下承平,是时候要一个她和墨晏辰的孩子了。 若是生一个像墨晏辰的男孩,或者生一个像她的女孩,好像都挺不错的! 苏锦汐越想越觉得美好,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那一丝期待在心中渐渐蔓延开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幸福的模样。 听露和听雨看着苏锦汐那又羞又恼的模样,相视一笑。 听露赶忙说道: “娘娘说得是,是奴婢心急了。” “奴婢给您捏捏肩,放松放松。” 说着,听露和听雨便乖巧地走到苏锦汐身后,轻轻为她捏起肩膀来。 …… 一生要强且凡事都力争第一的墨晏辰,为了自己的孩子比姜昭,苏羡,沐凌风他们的都大,所以他是积极耕耘,力争早日传来喜讯。 虽然那几人除了姜昭,媳妇还没娶上呢。 当天晚上,墨晏辰又死皮赖脸的拉着苏锦汐做了半晚上运动,直到苏锦汐浑身软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才抱着人进温泉净了身回房休息。 第二天苏锦汐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迷迷糊糊地一摸手旁的被褥,触手一片冰凉,便知那人早就起床去上朝了。 在床上又懒洋洋地打了个滚,苏锦汐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看着头顶精美的床幔,心中不由唏嘘。 每日都能睡到自然醒,有钱又有闲,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听露快步走了进来,轻轻将床幔打起。轻声道, “娘娘,可要起身?” 如今已经腊月二十了,虽然外面寒风凛冽,但殿内却并不感觉冷。 殿内烧着地龙,暖烘烘的。 苏锦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没睁,娇软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响起, “什么时辰了?” 听雨捧着一盆热水进来,笑道, “娘娘若再晚起一会儿,又该错过午膳了。” 苏锦汐:…… 什么叫“又该错过午膳了?”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了,自从搬进宫里以来,好像确实有十七八九次错过了午膳的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