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荣耀向我俯首》 第1章 降生 这里是英格兰威尔特郡，一座奢华美丽的庄园坐落于其中。 穿过精致锻铁大门，一个如梦幻般美丽的巨大喷泉映入眼帘，那水汽弥漫的景象让来访者在通过时有处于云雾中的感觉。 道路两侧，盛开的紫罗兰相互簇拥在一起，花圃中漫步的白孔雀正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优美身姿。 此时，庄园的一间卧室里。 一位姿容秀美的年轻女人正坐在床边，眼神柔和地看着两个正在安睡的男婴。 她是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narcissa ck malfoy），一个纯血统巫师，来自布莱克家族，是西格纳斯?布莱克三世和德鲁埃拉?罗齐尔的三女儿。 如今，她已经嫁给卢修斯?马尔福，成为了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 因为不想让其他人打扰到儿子的休息，她让其他仆人都退了下去。自己一边摇着婴儿床，一边轻柔地唱起了摇篮曲。 看着在暖色灯光的映照下，两个孩子那如同天使般可爱的睡颜，纳西莎嘴角微微翘起，忍不住俯下身。 长长的金发如瀑布般垂下，随即两个孩子的额头上被轻轻落下一吻。 “啪——” 这是幻影移形的声音。 一个好似话本里魔兽样子的矮个子生物突然出现。 它叫多比，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 觉察到身旁动静的纳西莎立马回过头，对其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看到女主人的手势，多比立刻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惶恐和不安。 坏多比吵到小主人休息了！ 它立刻就想磕头道歉，但才被下禁口令的它不敢开口。 于是，多比又想磕头。 但下一秒，它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仅弥补不了过错，还相当于违抗女主人的命令。 多比的内心愈发惶恐。 没用的坏多比，我就应该去死！ 多比不停地向纳西莎鞠躬，眼泪也不值钱似地哗哗滴在地上。 纳西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多比停下动作。她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婴儿，便带着多比离开了房间。 一时间，这里陷入了寂静。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原本安睡的婴儿却陡然睁开了眼睛。 格鲁斯?马尔福（grus malfoy）对于自己是怎么会一觉醒来就成为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至今仍然想不明白。 他的敌人众多，在一睁眼后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环境里时，可是把他吓得够呛。 当时的格鲁斯还以为自己被敌对家族用什么手段给绑架了，下意识就要摸向自己腰间隐藏起来的武器。 这一动，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变得短胖。 然后，一转头，一个女性巨人的头就出现在他眼前。 嗯…… 原谅他，虽然如此评价自己的母亲实在是不太绅士，但这确实是他当时的心中所想。 未知的状况并未让格鲁斯感到不安。 他冷静地分析着周围的情况，并而很快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自己穿越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还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格鲁斯之所以能这么快确定，是因为前世的蓝星只有一个帝国。 他所在帝国不仅语言统一，人种也是只有一个。而这里人们拥有各种奇怪的发色和瞳色，使用的也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意识到这一点后，格鲁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期待。 怀揣着这种心情，他一直在积极地学习着这个世界的语言。奈何他只是一个出生不足月的小宝宝，能够弄明白常用词汇的发音和含义就已经很勉强了。 而婴儿的生活是无聊的。 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便更糟糕了。 躺在床上的格鲁斯忍不住看向自己旁边那个叫德拉科（draco）的小豆丁，几次想伸手戳戳他软乎乎的脸。 只是，看对方睡得香甜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罪恶的双手。 对于这一世的亲人，他的感官很复杂。 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前世的格鲁斯接触到的人大多对他都是不怀好意的。不说那些敌人，就家族中也有不少人和自己不对付。 作为一个有正常判断力的人，格鲁斯自不会因为上一世的经历就直接拒绝接受这一世的家人。 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做到一下子就接纳对方作为自己的家人。 当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这一世的家人还挺不错的。 母亲和弟弟就不说了，一个挂上了溺爱孩子的牌子，一个打上了好欺负的标签。 至于自己的父亲…… 这么长时间了，格鲁斯也就和自己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lucius malfoy）见过几面。 铂金色的头发，冰冷的灰蓝色双眼，肤色异常白皙甚至到苍白的尖脸。 因为和自己同样铂金色的发色，所以在见到这位的第一眼，格鲁斯就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以格鲁斯前世那看过各色美人的挑剔眼光来说，这位马尔福的现任家主也是一个容貌相当俊美的男人。 但是可惜的是，这位家主大人身上总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给人一种冷漠孤傲的感觉，看起来并不好接触。 看惯了表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笑面虎，一下子看到这么真性情的贵族大家长，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格鲁斯猜想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有超凡力量的原因，绝对实力能够击溃一切阴谋诡计，强者的确不必费心和弱者虚与委蛇。 当然，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装做一个懵懂的小宝宝，不需要过多关注这些事情。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这是一个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 想想看，在一个有超凡能力的世界，如果自己表现出有些古怪的异常，会不会被当成什么不知名的妖怪而处理掉呢？ 毕竟，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婴儿的身份坐实令他有些束手束脚，但还不至于让他失去分寸。 谨慎是必须的，但怯懦却是不可取的。 就算是一个有超凡力量的新世界，他也有自信在这里做出一番成就来。 第2章 乱象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走，距离格鲁斯出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七月底。 就在这段时间里，格鲁斯发现最近很少见到母亲和多比，而庄园的气氛也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起来。 面对这种不一般的情况，格鲁斯有理由怀疑自己的父母被外界的某件重要的事给牵绊住了，导致长时间不在家。 无奈迫于自身婴儿的无力，格鲁斯即便思虑再多也无能为力。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番猜测其实非常正确，外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外界一片风声鹤唳。 大量的食死徒（death eater）不顾一旁虎视眈眈的敌人凤凰社（order of the phoenix），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英国各处，搜索一个莫须有的叛徒。 虽然大多数人并不清楚伏地魔这样肆无忌惮地派出大量人手的目的所在，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还是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如今，伏地魔的力量正处于顶峰，除了邓布利多没有人敢和他硬碰硬。 所以，尽管食死徒这种到处搜查的行为让巫师界的每个人都颇有微词，但是还没有一个傻蛋敢站出来直面那些疯子。 他们祈祷着，紧紧缩在自己的地盘里瑟瑟发抖，生怕被那个叛徒给牵连到。 果然，没过多久凤凰社的发起人——被公认为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的阿不思?邓布利多(albus·percival·wulfric·brian·dumbledore)便让凤凰社的成员开始出击。 在食死徒进行搜索时，凤凰社的成员以保护无辜群众为理由对其进行阻拦。 而凤凰社和食死徒也是宿怨已久，这样便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流血冲突事件。 在这种情况下，英国巫师界差点以为两者之间又要展开一场大战。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巫师界的人却惊讶地发现凤凰社和食死徒并未直接斗起来。即使这件事上双方碰撞了好几次，但两者却好似有默契一般保持着克制。 如果说邓布利多做出这样的举动还算可以理解，但伏地魔居然会做出这种克制的举动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是的，就是不可思议。 要知道那位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连邓布利多都要暂避锋芒的存在。他有无数的敌人，却没有让他畏惧的敌手。 面对这种扑朔迷离的诡异情况，大多数人都保持沉默，选择观望事态发展。 只是他们恐怕没有想到，威名赫赫的伏地魔这样大张旗鼓的行动居然是想要找出一个婴儿，然后对其进行谋杀。 几乎没有人知道，两个月前的猪头酒吧（hog′s head）发生了一件大事。 着名先知后裔西比尔?特里劳妮为了申请执教霍格沃茨的占卜课，而在那里接受了邓布利多对其的面试。 在面试时，她说出了一个惊人的预言： “拥有消灭黑魔头能力的人即将出生。” 听到这个预言，邓布利多立刻封锁消息。他打算根据特里劳妮预言中的提示，去暗中寻找那个“预言之子”。 然而不幸的是，他们的对话被外人偷听到，并将其告诉了伏地魔。 结果，可想而知。 在得知这个预言后，伏地魔也同样召集人手，开始策划对“预言之子”的谋杀计划。 而如今大规模的搜捕活动正是他们以抓捕叛徒为由，意图找出“预言之子”的行动。 …… 在暖色的大吊灯下，邓布利多坐在巨大的书桌前。他的左手拿着一只笔，右手拿着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 这是邓布利多养成的习惯，他喜欢饭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思考。 想起下面的人所汇报的消息，他扶了扶自己的半月形眼镜，叹息一声。 “他最近的动作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当然，邓布利多内心很清楚对方如此疯狂的原因是因为什么。 谁不恐惧死亡呢？ 特别是他，以voldemort为名的那个男人。 没有人知道，此前邓布利多曾私自找过伏地魔，并为此事和他进行过“协商”。但最后他们还是大打出手，在双方都付出了不小代价后，才结束这场“友好”会面。 战斗结束后，他就回到了霍格沃兹。 对伏地魔又变强这件事，邓布利多感到十分忧虑。他已经开始慢慢变老，而伏地魔却正处于上升期。 当然，更令他在意的是，对方在和他比斗时那亢奋的状况。 “他终究还是跨出了那一步。” 此时的邓布利多明白，那个曾经的天才学生汤姆，如今的伏地魔，已经被黑魔法所影响，变成了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如果自己发现得更早一点，是不是就不会…… 他其实心知肚明，自己和汤姆已经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敌人，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为此感到怅然和遗憾。 毕竟，汤姆曾经是自己最优秀的学生。 恍惚间，他似乎透过浓浓的夜色，看到了另一个倔强的老头。 黑与白，便是要天生对立么？ 想到这里，他又自嘲一笑。 自己还真是老了，怎么老爱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曾经犯下的遗憾不可弥补，而如今的他还有机会去阻止。 头脑里再次回想起来当时汤姆的狰狞表情，邓布利多摸着胡子看着桌上的日历，那双锐利而明亮的湛蓝色眼睛极具穿透性。 想要阻止这种状态下的汤姆，我必须要再谨慎一点才行，硬碰硬之下恐怕会出现鱼死网破的局面。 而他，已经不想再牺牲更多的人了。 熟悉的身影如同浮光掠影一般接连出现在邓布利多的脑海里，有他的学生、战友，也有他的亲人和朋友。 而最后，身影定格在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身上。 阿利安娜，我的妹妹。 沉吟片刻后，邓布利多陡然站起身。 他得尽快找到那个孩子，安排人对其进行保护。 这次—— 我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第3章 光影的对立 这里是马尔福庄园。 碎石铺就的路上已经摆上了南瓜灯作为装饰，水晶装点的窗户里透出点点灯光。 今天，是万圣节前夜。 此时，一对年轻男女正坐在客厅里共度晚餐。在两人身边还放着两辆婴儿车，车上正坐着一对可爱的男婴。 这是卢修斯和家人难得的团聚时间。 从去年开始，他就被lord（伏地魔）交代的各种奇怪任务搞得焦头烂额。 那时得知妻子即将面临生产，虽然还未完成任务，但是他也不得已和那位请求能够回家陪下自己的妻子。 “卢修斯，你想尝尝钻心剜骨的滋味吗？” 在那一刻，lord显露出的杀意太过恐怖，而那一身的魔法威压也深沉到了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卢修斯每次回想起来都头冒冷汗。 他觉得自己当时可能是昏了头，居然鲁莽地像格兰芬多的那些蠢狮子一样，敢去挑战lord的权威。 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有多么残酷，任何违背他命令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当时的卢修斯退却了。 他害怕那个男人会真的会杀了自己。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年，但是在妻子最需要自己的时刻不在她身边，以及害怕死亡而懦弱逼退的羞耻和愧疚，让卢修斯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 卢修斯微微皱了下眉头。 难得的团聚时光，他本不该这样忧心忡忡。 只是，最近局势的确变得十分诡异，让他都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他的眼中泛起一丝冷意。 自己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不管怎么样，至少要留一条后路，多花点在魔法部那边留下后手。 现在的自己不能出现意外，不然…… “卢修斯，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听到妻子轻柔的话语，卢修斯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舒缓下来。 算了，难得的团聚时刻，还是把头脑里的烦心事暂时先放下，免得西茜担心。 他立马调整好心情，转头看向身旁两个粉粉嫩嫩小娃娃。 望着自己两个儿子的可爱模样，卢修斯不自觉地伸出自己“邪恶”的双手，想要微微逗弄了下两个小团子。 他犹豫片刻，伸出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德拉科柔软的脸蛋。 在发现对方没有哭泣反而笑起来后，卢修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内心中也莫名生出一种为人父的奇异骄傲感。 “纳西莎，你看，果然还是血浓于水。” 他矜持地扬了扬下巴，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骄傲：“虽然我没怎么陪在孩子身边，但孩子还是和我天然亲近。” 旁边的纳西莎听到卢修斯这样说，眼中带着笑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卢修斯看纳西莎点头表示认同的样子，不自觉地微抬下巴，眯了眯眼，一贯严肃冷漠的脸上居然显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来。 看着自己的丈夫露出一副仿若得胜将军般骄傲的样子，纳西莎内心也是一片柔软。 她一点点地看着卢修斯变得愈发圆滑，行事中无不审时度势，成为一个众人眼中合格的家主。 纳西莎本该为此感到高兴的，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却有几分复杂。 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卢修斯笑过了？ 最近一年里，每次卢修斯都是疲惫不堪地回家。看着自己的丈夫逐渐消瘦和愈显苍白的脸，纳西莎也是心疼不已。 感谢两个小天使的来到，让我成为他们的母亲，并带给我们这个家久违的温暖。 纳西莎眉眼一弯，灿烂的笑颜仿若盛开的水仙花，纯洁而又美好，浑然不似一个已为人母的纯血家族贵妇。 一个笑容，瞬间柔软了卢修斯的心。 这是属于他的水仙。 他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而这是属于我们马尔福家的未来。 卢修斯很自然地伸出手，又想逗弄下自己的另一个宝贝儿子。 “啪！” 整个休息室仿佛变得安静下来。 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卢修斯面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 旁边的纳西莎稍微愣了下，张了张嘴。 她刚想要说一下安慰的话，但是转念想到自己丈夫那别扭的性格，又怕开口会让对方变得恼羞成怒。 最终，纳西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此时的格鲁斯也有几分无奈。 他刚刚只是下意识地把便宜老爹的手给打开了。没想到因为他这一举动，让眼前的大贵族好似一脸受挫的样子。 看着身体整个僵硬起来，表情管理也开始逐渐失控的大贵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格鲁斯只好一脸无辜地盯着卢修斯猛看。 而一边的德拉科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人突然都不说话了，他一脸迷糊地左顾右看。 最后，看见所有人都望着卢修斯，他也是一脸好奇地盯着卢修斯。 刚刚才和妻子炫耀了一番“父子情深”，立马光速打脸的是什么感觉？ 卢修斯表示：谢邀，并不想要！ 他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但是被三双或包容或迷茫或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我在这里闹什么情绪？ 还不是自己没有履行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孩子在不熟悉的人想要靠近时自然不愿意亲近。 现在意识到错误还不晚，这两个孩子还小，自己以后一定多抽时间来陪孩子。 只是，他现在该说些什么？ 自己可不能在纳西莎面前丢脸，要赶快转移话题让这尴尬气氛消失。 “咳咳……” 清咳了几下后，卢修斯立马转移话题。 “今天的牛排做得真不错呢，纳西莎，我们先吃饭吧，等菜冷了就浪费了。” 卢修斯脸上又带上完美的笑容，姿态优雅地好似刚刚那个丢掉贵族礼仪、表情崩坏的不是自己一般。 纳西莎见状也是偷偷抿嘴一笑，她似乎忘记了刚刚的那一幕，和卢修斯自然地交谈起来。 大理石壁炉里熊熊的火焰，正上方的那面镀金的镜子映照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很快，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 这里是戈德里克山谷。 一间偏僻的阁楼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刻，阁楼里到处一片狼藉。 客厅里倒伏着一具成年男性尸体，而楼上也传来嘈杂的声音。 莉莉试图带着哈利在詹姆抵抗伏地魔的时候逃走，但在她从摇篮中抱出哈利前詹姆就被伏地魔杀死了。 眼看着伏地魔步步逼近，莉莉的内心一片灰暗。 詹姆死了，可悲的是她恐怕连哀伤的时间也不多。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伏地魔的对手，再过不久她也会追随自己的丈夫而去。 但是她的哈利呢？ 他才只有这么小，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就死在这里！ 不行，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刚出生就死亡，我可是他的母亲啊！ 想到这里，莉莉一咬牙，跪在了已经上楼来的伏地魔面前。 “别杀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要杀就杀我吧！”她满脸泪痕地恳请道。 只要能保护哈利的命，她可以不顾一切，即便是对一个刚刚杀害自己丈夫的人，她也可以丢掉尊严去哀求对方。 但是很显然，伏地魔不可能答应。 他找预言之子找了整整找了一年，此刻终于找到杀死对方的机会，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可怜的女人的哀求就放过哈利?波特。 莉莉提出的交易太过荒谬可笑。 看在斯内普的份上，伏地魔才大发慈悲地没有第一时间杀死这个女人。 现在，她居然敢向自己讨价还价！ 他可是lord voldemort，令人恐惧的黑魔王，绝不允许任何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活在世上！ 无视莉莉的哀求，伏地魔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盯着自己这命中注定的仇敌。 死吧，预言之子！ 莉莉跪倒在地，绝望地看着伏地魔抽出自己的魔杖，指向了摇篮中的哈利。 不，不能，她不能让哈利死，即使是黑魔王也休想带走她的儿子。 莉莉猛地扑向伏地魔试图抢夺他手中的魔杖，只是还没有近身，她就被伏地魔用魔咒推开，狠狠地撞在一旁的桌子上。 似乎是觉察到危险的临近，摇篮里原本安静的哈利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莉莉艰难地抬起头，怜爱地看着小哈利，眼神也是坚定起来，她此时无比庆幸自己之前误打误撞之下学会的那个魔法。 她是打不过黑魔王，但不管是谁，都休想在自己面前伤害她的孩子！ 一瞬间，莉莉在内心迅速下定了决心。 看着伏地魔的魔杖上又亮起的绿光，她来不及思考，几乎是在魔咒发出的一瞬间就直接挡在了小哈利的面前。 被阿瓦达索命咒命中的莉莉感觉到一股剧痛，心中却饱含着对儿子深深的祝福。 我的哈利，妈妈本来想一直陪着你的，抱歉，以后只能你一个人生活了。 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妈妈爱你，我的哈利！ 带着对哈利的爱和世界的留恋，莉莉闭上双眼，眼角的一滴泪水滑落。 她颓然倒地，失去了生命。 第4章 德拉科传信 今天的英格兰有些喧嚣。 还未到夜晚，猫头鹰就开始大量出现从空中掠过，惹得行人指指点点。 此时，格鲁斯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正在播放的晚间新闻。 一身黑色带有精致的银色花纹的礼服长袍，灰蓝色的眼瞳中平静如水。 明明现在的他只有十一岁，脸上还稍显稚嫩，但那浑身却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贵气，让人不敢对其做出冒犯之举。 “咚咚——” 响起的敲门声唤回了格鲁斯的思绪，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回应，门就被被推开了。 门后露出来一个和格鲁斯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只是这个男孩穿的是灰绿色的长袍，身形要更加瘦削一些。 男孩稍微往屋内扫了一眼，待看到格鲁斯的身影后眼睛一亮，直接朝他走去。 刚好，新闻正播放着最后一段。 进来的男孩听到播音员将猫头鹰送信说是下猫头鹰雨，有些不屑地嗤笑一声。 哼，麻瓜就是麻瓜，真是无知的蠢蛋！ 真不知道格鲁斯为什么老喜欢看这种东西，明明我们有更加神奇的魔法报纸，比这个古怪的东西好玩多了。 不过，在格鲁斯将视线暼向自己后，男孩又连忙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格鲁斯当然注意到了男孩刚刚的嗤笑，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他前世的世界不仅没有超凡力量，就连世界的发展也落后这个世界好几个阶段。所以，无论是魔法还是科技，只要是这个世界的新奇产物，他都很感兴趣。 当然，格鲁斯很清楚因为魔法的存在，巫师界的人普遍对麻瓜存在着谜之优越感，甚至就连麻瓜出身的巫师都有“泥巴种”这种侮辱性的称呼。 果然，傲慢是人类的原罪之一。 虽然他并不认同巫师界的这种带着几分偏见的观念，但也没有想立刻去改变什么。 强者为尊，这同样是他信奉的理念。 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没有如巫师们刻板印象中那般孱弱，可也没有强大到哪里去。 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麻瓜可以使用的手段，他们巫师同样可以使用，而且能够使用得更好。 但你能反过来让麻瓜使用魔法吗？ 所以，格鲁斯一直都在积极地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 他想把魔法和科技这两种力量都握在手中，可这种亲近麻瓜的行为却让以纯血为荣的父母和弟弟都无法理解。 不过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德拉科，进别人的房间要先得到主人的允许，你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进来。” 听到格鲁斯的话，男孩也就是德拉科轻快的脚步顿时一滞。 “有什么关系呀，我们可是兄弟！再说了我也已经敲门，打过招呼了。” 闻言，格鲁斯稍微皱了下眉头。 在十岁时，他和德拉科拥有了自己的独立房间。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自己会拥有一个独立空间，结果德拉科出入自己的房间还是像以前一样随意。 而最令格鲁斯感到无语的是，自己这个弟弟还总是找借口赖在他的房间睡觉。 最开始，他还以为是小孩子缺乏安全感才会这样，时间长了习惯就会变好。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德拉科反而变本加厉。 格鲁斯不得不和德拉科约法三章。 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德拉科当时诚恳保证的模样，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清静了一个星期，这家伙就又变回了原样。 想到这里，他又抬头瞄了一眼时钟。 哦，不，还没有一个星期，大概只有164小时6分钟5秒。 呵…… 他果然高估了自己的这个弟弟呢。 德拉科看着自己的兄长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些不安。 不会吧，格鲁斯又生气了吗？ 他眼睛乱飘，不敢看自己的兄长，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手指成功触碰到某张薄片，德拉科下意识地抓紧了它。 似乎是口袋里的那个东西给了德拉科莫大的自信心，他抬了抬自己的下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格鲁斯。 “哼，格鲁斯，我这次找你可是有正经事情的，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淡黄色信封。 格鲁斯挑了挑眉，猜到了这封信的内容。 这里是马尔福庄园，不明生物不允许自由进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送信的猫头鹰。至于这信为什么会出现在德拉科的手上，这大概要问他的母亲了。 他面色不变，内心却有些激动。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格鲁斯?马尔福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 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 谨上】 德拉科得意地扬了扬头。 在巫师界，十一岁是一个分界线。 十一岁意味着你将会拥有你自己的魔杖，有资格学习一些高级魔法，并开始正式走进巫师界的上层圈子里。 因为家族的原因，他虽然已经提前接触过魔法，但施法依然受到限制。如今，他们收到了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书，自然可以在学校正大光明地学习魔法。 想到这里，德拉科的眼眸里满是兴奋。 “我想拜托爸爸给我买一把今年新出的光轮2000作为开学礼物。你知道的，光轮2000有多么酷，我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骑上它！”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还伸手拍了拍格鲁斯的肩膀。 “不过你放心，爸爸肯定也会给你买一把光轮2000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在学校玩魁地奇了！” 格鲁斯摇了摇头：“其实我不用……” “什么不用，你不知道光轮2000多么棒！而且，我们家也不缺钱。格鲁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爸爸也给你买一把的！” 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德拉科又说起光轮2000的“优秀性能”。 在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格鲁斯全程被迫听着德拉科滔滔不绝的讲述。 他忍不住神游天外。 噢，梅林的胡子，德拉科真的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对魁地奇那沉重的爱。 看着格鲁斯因为自己的精彩介绍而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德拉科又不自觉地抬了抬下巴，站得更加笔直。 哈哈，不愧是我，昨天晚上恶补了一整晚光轮2000的各种报道，果然是有用的！ 德拉科在内心挥舞了下拳头。 加油，德拉科，你一定可以让格鲁斯爱上魁地奇的！ 第5章 对角巷 德拉科有飞行的天份，卢修斯是知道的。所以，当德拉科热切地看着橱窗里的光轮2000并提出想要一把飞天扫帚时，他直接就答应了。 对于卢修斯来说，一把光轮2000的确花不了多少加隆。只要德拉科喜欢，就算再多买几把也未尝不可。 “爸爸，你给格鲁斯也买一把吧！” 闻言，卢修斯并没有直接同意，他低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格鲁斯，询问道：“格鲁斯，你也想要一把光轮2000吗？” 格鲁斯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并不想要光轮2000。对他来说，家里的那几把飞天扫帚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霍格沃兹不允许一年级的学生拥有飞天扫帚。这便意味着这把光轮2000就算买到手了，也只能放在家里积灰。 可是，一想起那天德拉科的长篇大论，他就无法开口说出拒绝的话来。 卢修斯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他还以为格鲁斯讨厌飞天扫帚。 不然怎么德拉科天天都要骑上几次，而格鲁斯只是刚开始时感兴趣地玩过几次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这孩子碰过了。 其实，卢修斯是误会格鲁斯了。 格鲁斯并不是讨厌飞天扫帚，只是不想每次玩的时候他都会被德拉科拉着比赛。 他在飞行上的天赋还不错，但和德拉科比就稍逊一筹了。因此，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两人的比赛都是格鲁斯输。 格鲁斯又不是受虐狂，故而很少再玩飞天扫帚了。 “好吧，我会给你们买的。” 卢修斯微微颔首，又接着说道：“你们的妈妈正在丽痕书店买你们两个需要的书籍，现在你们需要自己去摩金夫人的店面购买长袍，然后我们在帕特奇坩埚店汇合。” 纳西莎太过溺爱孩子了，男孩需要成长，不能事事都让他们来操办。 他扬了扬他精致的下巴，一脸严肃地问道：“我想你们两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你就放心吧，爸爸！” 卢修斯满意地翘起了嘴角，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格鲁斯和德拉科互相对视一眼，去往摩金夫人的长袍专卖店。 摩金夫人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巫，常年穿一身紫衣。看见有顾客上门，她热情地迎了上来。 看到是马尔福家的两个双生子后，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热切了。 对于大主顾，她向来记得很清楚。 “亲爱的，是来买校服的吗？” “是的，摩金夫人。” 格鲁斯熟练地和摩金夫人攀谈起来，而一边的德拉科则迫不及待地站上了矮凳让卷尺替他量身。 “我们今年就要进入霍格沃兹上学了，请夫人为我们准备几套合适的制服。” “好的好的，两位可爱的小先生，我们这边的制服绝对物美价廉，两位马尔福的小少爷来我们这边绝对是明智选择。” 听到这话，一边的德拉科忍不住插嘴道：“哼，我们才不在乎什么物美价廉呢，你以为我们会缺钱吗，要知道刚刚爸爸还给我们买了两把光轮2000呢！” 说完，他还往格鲁斯那边挑了挑眉： “你说是吧，格鲁斯？” 格鲁斯：…… 大少爷，我知道你想炫耀自己刚刚得到的光轮2000，但是这炫耀方法真的太过孩子气了，很容易让别人误解的。 他暼了眼身旁的摩金夫人，果然发现对方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说真的，德拉科真的不打算买一本《语言的艺术》来进行精修吗？ 格鲁斯没有回答德拉科，反而对着摩金夫人轻轻一笑，说道：“是的，马尔福家族并不在乎那点优惠，我们来这边也只是因为夫人家的长袍店是整个对角巷里最好的。” “所以除了我们的制服外，素面工作袍、素面尖顶帽、防护手套还有冬用斗篷也都麻烦夫人帮我们制作了。” 摩金夫人那张胖脸直接笑得膨胀起来。 而德拉科看着格鲁斯没有理自己，立马就有些不高兴。他瘪了下嘴，就想走下来。 格鲁斯见状，连忙拉住他。 “德拉科你就不要再动了，我们赶快买好衣袍就可以早点回家，那今天就还有时间玩我们新得到的光轮2000了！” 果然，对于光轮2000的喜爱让德拉科安静了下来，他没有再有动作。 在默默等待中，一个男孩推门而进。 旁边的摩金夫人立刻迎了上去。 不等男孩开口说话，她就开口说道： “是要买霍格沃茨学校的制服吗，亲爱的？今天我们这里的学生多得很，你瞧，现在就有你的两个同学在里面试衣服呢。” 闻言，男孩有些好奇地朝里面看去。 他看见店堂后边有一个铂金发色的男孩站在脚凳上，一位女巫正在裁制他的黑袍。在他的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 这两个男孩除了一些细微差别外，看起来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两个应该是双胞胎。 男孩在内心默默地想着。 不过，他发现虽然两人是长相相似，却很轻易就把两人给区分出来。 要说为什么，可能是两个男孩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了吧： 一个像金孔雀，而另一个像苍鹰。 他找不到好的形容词来形容，只能用比喻的方式来突显他们的不同。 因为是陌生人，尽管那位夫人说是自己的同学，可他还是不敢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那位气质像是苍鹰的男孩微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 他迅速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示意。 而那位金孔雀同学只是回头暼了自己一眼，就将头又转回去了。 唔，这两兄弟的性格还真不一样。 余光暼到男孩被那个卷尺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格鲁斯眯了眯眼睛。 刚刚和对方打招呼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男孩应该是一个麻瓜出身的小巫师，而且从衣着上来看对方的家境也并不富裕。 绿色的眼睛，乱蓬蓬的头发，后脑上甚至还有几绺不服帖的头发翘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新生。 只是…… 他偏过头，看向外面那高大的身影。 为什么这孩子会有那位亲自进行陪送？ 想到父亲曾和自己说的一则消息，格鲁斯对其的身份有了猜测。 还能是谁呢，只有那位救世主大人了。 在对待救世主的问题上，格鲁斯和他父亲的想法保持一致。既不接近也不招惹，这才是最适合他们马尔福家的处理方法。 所以，格鲁斯只是装作没有认出对方，并未对其有过多接触。 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或许是等待的时间太无聊，德拉科居然主动朝救世主搭话。 “喂，你也是去霍格沃茨上学吗？” “是的。”哈利回答道。 格鲁斯还没来得及阻止，两个小孩就迅速地聊上了。 第6章 羡慕的人 德拉科的小嘴一直叭叭个不停。 “我爸爸在隔壁帮我买飞天扫帚，妈妈在那边的书店帮我买书。” “你知道的吧，一年级新生不能有自己的飞天扫帚。不过飞天扫帚那么有趣，我想我可以想办法偷偷带进去。” 听到这里，格鲁斯忍不住扶额。 德拉科这家伙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他就该把德拉科刚才说的话录下给母亲听，让这家伙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你有自己的飞天扫帚吗？” “没有。” “打过魁地奇吗？” “没有。” 实际上，别说打过魁地奇，哈利连魁地奇是什么都不太清楚。 “我打过。” 德拉科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我爸爸说，我和我哥哥一定会入选我们学院的魁地奇代表队。哦，对了，你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吗？” “不知道。” 哈利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格鲁斯皱了皱眉。 他知道，这种不停追问的聊天方式是很容易让人反感的。可是，想着这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然，在没有到校之前没有人真正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不过……” 说到这里，德拉科有些骄傲地抬起头。 他故意拖着长腔，想模仿爸爸那种贵族腔调说话。可是因为过于刻意，不仅没有模仿到位，反而使声音变得难听起来。 “我知道我会被分到斯莱特林，因为我们家可是纯血的马尔福。如果被分到都是饭桶的赫奇帕奇，我想我会羞愧到退学的。” 哈利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他有些不想再继续和德拉科聊天了，因为对方一直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为什么这家伙不能说点别的有趣话题呢，这样也不会显得自己很笨。 “喂，你瞧那个人!” 德拉科兴奋地指着前面的窗户，一个身材格外魁梧的男人正好站在窗口。 瞧见哈利看向自己，男人咧嘴笑了一下，指了指手中的两个大冰淇淋，说明他不能进店。 “那是海格。”哈利微笑着说。 能知道一些对方不知道的事，他觉得很开心。 “他在霍格沃茨工作。”他补充道。 “ 哦～～” 德拉科偏了偏头，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听说过他。他是做仆人的，是吧？” 听到这句话，格鲁斯嘴角微微抽搐。 仆人？！德拉科还真敢说。 且不说海格是深受邓布利多信任的人，单看救世主和对方这副亲切的样子，他在说话时就不能收敛几分吗？ 想什么就说什么，他这个弟弟坦率得都不像是一个贵族了。 “海格是狩猎场的看守，不是仆人！” 海格是一个好人，这家伙怎么能用仆人来形容他！ 哈利有些生气，他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孩很讨厌，也不想再和对方交谈。 果然，救世主生气了呢。 格鲁斯摇了摇头。 看来他得结束这次“愉快”的谈话了。 “是的，我听说海格先生是最受邓布利多校长信任的人，不止是狩猎场，甚至连整个禁林都交给他来管理。”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哈利顿时一愣。 禁林是什么地方他不太懂，但是他明白对方这是在夸海格。 “是的，我认为海格很厉害。” “啊，他的确是一位有能力的巫师。” 格鲁斯可不会因为海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就小瞧对方。 要知道禁林中可是隐藏着无数的魔法生物，对方既然有能力独自守在那里，就足够证明他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两人聊开了，自然开始谈起别的事情。 当然，他们谈论的多数话题都是格鲁斯刻意引导的，其目的就是想顺势打探一下有关救世主的情报。 绿眼睛的男孩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和同龄人聊得这么开心。 看着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被排挤的德拉科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瞪了哈利一眼，不满地大叫道：“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来欺负你的弟弟！” 听到这话，格鲁斯差点没能维持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谁欺负他啦？！ 自己在这里不停地给德拉科擦屁股，他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还埋怨起我来了。 算了，有外人在，我忍。 伸手按下有些跳脚的德拉科，格鲁斯对着救世主歉意一笑。 “你别介意，我弟弟其实没有恶意的。” “什么啊，我……” “德拉科，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上周在厨房偷吃糖果的事情告诉妈妈！” 德拉科表情一滞，他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否认道：“不，我才没有！” “是嘛，那我等下就告诉妈妈。” 德拉科立刻变了脸色。 “别……求你，不要告诉妈妈。” 看着讨饶的德拉科，格鲁斯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说，但你得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待着，等做好衣服我们就去找爸爸妈妈。” 格鲁斯太过分了，居然因为一个刚认识的家伙就凶我！ 德拉科委屈地盯着格鲁斯，眼中满是对自家兄长的控诉。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敢再出声。 哼，我一定要回家把这件事告诉妈妈！ 他气鼓鼓地扭过头，打算这一整天都不再理格鲁斯。 “好了，德拉科，别生气了，等下回家我陪你玩飞天扫帚怎么样？” 格鲁斯深知哄好德拉科的关键点是什么，熟练地给自家闹别扭的弟弟顺着毛。 刚决定不再理人的德拉科听到这话，立马惊喜回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真的？！你不许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们可以骑新买的光轮2000来比赛。” “好耶！” 一旁的哈利被迫围观了德拉科和格鲁斯的互动，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羡慕。 他们兄弟两人的感情真好啊！ 想着家里那个经常欺负自己的表哥，还有一直嫌弃自己的姨父姨妈，他的内心就生出几分酸涩。 他的亲人……好像一个都不喜欢自己。 哦，在学校自己好像也不受欢迎，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一个朋友呢。 哈利沮丧地低下头。 我难道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吗？ “那……那个……” 一道细如蚊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虽然不想再和救世主有过多接触，但格鲁斯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懂礼仪的绅士。所以，他回过头，一脸温和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哈利有点手足无措，刚才自己的声音很小，他本以为对方应该听不到的。 可恶，快说点什么啊，哈利?波特！ 他揪了揪自己的衣摆，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是哈利，哈利?波特，来自小惠金区，很高兴认识你。”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个……我可以和你……” 第7章 傲慢与偏见 还未等哈利将“交朋友”三个字说出口，他的话就被一阵惊呼声给打断。 “哦，哈利?波特！我的天啊，真没想到我竟然有见到您的一天，感谢梅林！” 发出惊呼声的是摩金夫人，此时的她正捂着嘴飞快地跑到哈利的面前。 “太荣幸了，波特先生。” 摩金夫人一把握住哈利的手，语速极快地说道：“我早就盼着跟您握手了，您瞧，我的心都在怦怦直跳。” 哈利一脸无奈。 怎么又是这样？ 自从他开始接触巫师界，便发现这里的人对自己有些过于热情了。 他现在只希望这位夫人不像科多利一样，喜欢和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握手。 “你就是哈利?波特？！” 德拉科怀着比刚才大得多的兴趣注视着哈利，他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对方，希望从眼前这个瘦小男孩身上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 “哇哦，这就是《黑魔法的兴衰》里提到那个的疤痕吗，实在是太酷了！” 他死死盯着哈利?波特的额头，手指颤抖地指着那道闪电形的伤疤。 “书上说这是神秘人留下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利感到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所适从。 众人的追捧的确让他有些暗喜，但是这种没头没脑的喜欢始终让他有些不安。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不可能让人一见面就喜欢上。那么，众人对他没有缘由的示好又是因为什么呢？ “提到我，这是什么意思？” 格鲁斯没有再保持沉默，他适时说道： “在《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和《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这几本书里，你都有被提到。” “大难不死的男孩、打败神秘人的救世主，说的就是你——哈利?波特。”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哈利呆住了。 大难不死的男孩？救世主？ 那几本书是什么内容他不知道，但这两个称呼的意义他还是明白的。 只是……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名头这么大，自己难道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巫师吗？ 望着一脸呆滞的救世主，格鲁斯忍不住勾起嘴角。他摩挲了下手指，又坏心思地补了一刀：“所以，亲爱的救世主大人……你在我们巫师界真的很有名。” 哈利瞬间脸红，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谁能告诉他，被一个同龄人当面称为“亲爱的救世主大人”该怎么应对？ 啊啊啊，真的好羞耻啊！ 看着某位救世主因为自己的逗弄而变得泛红的脸蛋，格鲁斯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坏心眼羞愧了一秒。 果然，小孩子就是脸皮薄。要是他，肯定就大言不惭地直接承认了。 “是啊，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出名。” 德拉科凑了过来，主动伸出手来：“我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出身于高贵的纯血家族，看在你是救世主的份上，我……” 格鲁斯很清楚自家这个单纯的弟弟接下来的话语是什么，所以没等德拉科说完，他就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 “好了，德拉科，我们也差不多要走了。你的话太多了，不要再打扰别人了！” 虽然不可避免地和救世主有了接触，但和对方太过亲近并不在格鲁斯的计划之内。 他们该走了。 “什么叫话太多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弟弟！” 气死我了，格鲁斯这家伙！ 德拉科之前就感觉奇怪了，为什么格鲁斯在遇到哈利?波特后，就总是偏帮对方，对他这个亲弟弟恶言相向。 哼，现在原形毕露了吧。 他早该想到的，以格鲁斯那聪明的头脑肯定提前就猜到了哈利?波特的身份。 这家伙肯定和他一样也想和救世主做朋友，所以才对哈利?波特那么好。至于不让他和哈利?波特搭话，肯定是格鲁斯怕他先一步和救世主成为了朋友。 狡猾，太狡猾了。 自始至终德拉科都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和救世主成为朋友，至于他和救世主成为不了朋友的可能性？ 呵，不存在的。 要知道他可是马尔福！ 德拉科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 他直接跳到格鲁斯面前，就想去扒拉对方的衣服。 格鲁斯把身子一偏，轻松躲了过去。 “摩金夫人，麻烦您把做好的衣服送到马尔福庄园，我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可恶，等等我啊！” 眼看着格鲁斯就要走到店门口，德拉科也顾不上和救世主交朋友，急忙跟了上去。 “那个……” 哈利看着匆匆离开的格鲁斯，他原本想要开口喊住对方，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吞到肚子里去。 他懊恼地发现自己和对方聊这么久，居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哈利看向玻璃门外，注视着那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已经拉着他那个叫德拉科的双胞胎弟弟走远了。 他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地。 “下次遇到，一定要亲口问出他的名字。” 待衣袍做好后，他离开长袍店，走到一直在外面等着自己的海格身边。 “海格，你认识刚刚的那两个男孩吗？”哈利试探性地问道。 “马尔福。” 海格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 “他们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曾经是食死徒，在那人倒台后说自己是被下了夺魂咒，又回到我们这边。” 食死徒？ 哈利的身体有些僵硬。 它并不是一个好的称呼，他想。 在这一刻，哈利突然感觉这个魔法世界其实和他之前生活的地方一样，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充满神奇与欢乐。 那…… 他以后在巫师界的生活会不会和之前一样糟糕？ 不！ 没有比楼梯下的那个小房间更糟糕的地方了，他绝对不要再回到那个地方！ 海格回过头，看到绿眼睛男孩有些失神的模样，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 想到之前哈利和那两个马尔福的孩子在长袍店内一起待过一段时间，他恍然大悟。 肯定是那两个孩子对哈利做了什么！ 随即，他略带担忧地问道：“马尔福一向傲慢，他们两个是在里面欺负你了吗？” “不，没有，只是……” 哈利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看起来并不坏，可海格你好像有些讨厌他们。” “啊，那个……其实我并不讨厌他们。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也不是喜欢他们，就……” 海格艰难地解释着，但他觉得自己这番话好像和他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偏差很大。 “总之，哈利，你最好还是离马尔福远一些。” “……我明白了。” 说完，哈利沉默了下来。 第8章 奥利凡德的魔杖店 格鲁斯和德拉科在帕特奇坩埚店找到了爸爸妈妈，他们在这里购买了一套很不错的坩埚，顺便在路上还买了两架可折叠的黄铜望远镜。 “宠物的话不用买，德拉科和格鲁斯都可以用家里面的猫头鹰。”纳西莎笑着说道。 德拉科闻言也是兴奋地跳了起来：“那太棒了，我要文特做我的宠物，妈妈！” 文特是一只雕枭，因为它模样很是威猛，所以深受德拉科的喜爱。 “嗯，当然可以。”纳西莎摸了摸德拉科的脑袋，转头又问道：“格鲁斯呢，也要用你平常用的那只长耳鸮吗？” 格鲁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卓拉和我相处得很好，而且选它做宠物的话给家里送信也要方便很多。” “好的，那这样你们就只剩下魔杖了。” 魔杖—— 这是每个巫师都需要的东西。 卢修斯拿着银蛇手杖敲了敲，示意两人到他身边来。 “你们这是第一次去奥利凡德的魔杖店，记得跟上我和你们的妈妈，不要乱跑。” 说完，他和纳西莎就带着儿子一起走向奥利凡德魔杖店。七拐八拐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又小又破的店面，而那尘封的橱窗里，近乎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只是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依稀可见有一行小字写在上面：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疮痍、破旧。 这就是格鲁斯对奥利凡德魔杖店的第一印象。 明明是在巫师界都鼎鼎有名的魔杖店，为什么会一副如此落魄的样子呢？ 他表示不能理解。 作为巫师的标配，魔杖这种商品根本不愁销量。更何况奥利凡德是与德国的格里戈维奇齐名的欧洲三大魔杖制造师之一，因为其精良的魔杖制造工艺，奥利凡德魔杖店在英国都差不多形成垄断的产业了。 都这样了还能不赚钱吗？ 格鲁斯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奥利凡德喜欢这种店面风格。 刚入魔杖店，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传来。店堂内很小，除了一条长椅没有什么装饰品，倒是那几乎码到天花板上装魔杖的狭长盒子让格鲁斯有些惊奇。 难道这些盒子里装的都是魔杖吗，但这都要有几千只了吧？！ “下午好。”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个老头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面前。 老头有一双银白色的眼睛，即使在暗淡的店铺里依然显得明亮。 卢修斯皱了皱眉，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对奥利凡德这种故意突显神秘感的古怪行为嗤之以鼻，但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他还是耐下性子和对方打了下招呼。 “奥利凡德，好久不见，今天我带我的两个儿子来挑选魔杖。” “哦，是的，是的。” 奥利凡德笑着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卢修斯背后的两个男孩。 “今年又到霍格沃兹新生入学的日子了，算起来两位小马尔福先生也到了十一岁，该要获得属于自己的魔杖了。” 他稍微靠近了些格鲁斯和德拉科，十分露骨地打量着两个男孩。 “哦，我想起当年你们的爸爸到这里买走的第一根魔杖，十一又二分之一英寸长，榆木、龙的心脏，挥起来华丽十足，是一根很适合马尔福的好魔杖。” 华丽？ 听到这个词的卢修斯掀起眼皮，颇为赞赏地瞥了一眼奥利凡德。 不错，恰当的用词。 “喔，这简直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奥利凡德感叹了一句，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想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也不是叙旧。两位小马尔福先生，你们谁先来获得魔杖？” “让德拉科先来吧。”格鲁斯说道。 虽然他也很期待自己会获得怎么样的魔杖，但是也不至于连这一点时间都等不及。 之前在长袍店他的确是惹德拉科生气了，现在就让德拉科先选吧，全当是哄哄这个被宠坏的孩子吧。 德拉科轻哼了一下。 “哼，格鲁斯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会选到一根超级棒的魔杖！” 他依然记得格鲁斯之前惹自己生气的事情，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对方的“主动示弱”。 “好了，这位小马尔福先生，来到我身边吧，让我看看。” 奥利凡德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你用哪只胳膊使魔杖？” “我习惯用右手。”德拉科回答道。 “把胳膊抬起来，好。” 他开始为德拉科量尺寸，从肩头到指尖，之后又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甚至连头围都量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德拉科都有觉得自己像是被戏耍了。 “小马尔福先生，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这世上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龙或凤凰。” 奥利凡德一边量，一边向在测量过程中表现出不耐的德拉科解释道：“最好的魔杖应该包含拥有魔力强大的杖芯，并由精心挑选的与杖芯特性互补的材料做杖木，且魔杖选择了对它最有吸引力的巫师。” “所以……要有耐心，小马尔福先生，你现在可是在寻找那个最适合你的伙伴。” 终于，测量结束。 卷尺滑落到地上卷成一团，而奥利凡德则从魔杖架子上抽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然后将其递了过来。 “好了，小马尔福先生，试试这一根，冬青木和蛇神经做的，十二英寸长。” “不错，很柔韧，你挥一下试试。” 德拉科接过魔杖，手里轻轻一挥，一道黑烟从杖尖上钻出。 “喔！不、不！那么来试试这根。紫衫木，独角兽毛，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 奥利凡德又递给他另一根。 只是，这一次整个店里又下起了小雨。 “看来也不是这根……再来试试这个，冬青木，独角兽的毛，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 再一次失败。 “不，不—— 对了，试这根！” 奥利凡德快速转过身，再次拿出了一个盒子：“十英寸，山楂木，独角兽毛。” 德拉科接过魔杖，感到指尖突然一热。 他把魔杖高举过头，向下一挥。 嗖的一声，红光划过尘土飞扬的空气，魔杖头上像烟花一样金星四射，跳动的火光投射到四壁上形成了美丽的光斑。 “哦，好极了！哦，就是这根，太棒了！”奥利凡德手舞足蹈地感叹道。 说完，他就利落地将德拉科的魔杖装至匣子里，在用棕色纸包好，递给了德拉科。 “好了，那么现在轮到另一位小马尔福先生了。” 第9章 特殊的才能 “麻烦您了，奥利凡德先生。” 格鲁斯向奥利凡德伸出自己的惯用手。 奥利凡德拿出卷尺再次重复了之前的操作，只是这次好像有些不太顺利。一连试了十几根，格鲁斯都未找到合适的魔杖。 怎么还是不行？ 德拉科内心有些焦急，他暗暗瞥向格鲁斯，却发现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容上还是一派沉静，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 他愣了几秒，内心也奇妙地平静下来。 在试完一根魔杖还是不对后，格鲁斯皱了皱眉，突然说道：“奥利凡德先生，能让我试试那边的那根魔杖吗？” 顺着格鲁斯手指的方向，奥利凡德看到了右边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哦哦，原来是那根。” 他将盒子从中取出，拿在手上，随后用带着几分探究性的眼神看向格鲁斯：“那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试试那根魔杖呢？” “这个……” 格鲁斯犹豫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他的灵魂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他天生就对魔力有很强的感知力。 比如父亲那根银制的蛇头手杖，他在见到的第一眼就隐隐感知到里面暗藏玄机。而事实也证明他的感应并没有出错，因为那根手杖里面藏着父亲的魔杖。 这件事家里面的人都知道，但是否要将其暴露给外人，他还有些顾虑。 正当格鲁斯想随便编造一个理由糊弄过去时，站在他身后的卢修斯扬起手杖，不轻不重地点了点他的肩膀。 他微微侧过头，用诧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 “不要忘记自己是谁，格鲁斯。作为马尔福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你自然要比其他人优秀，这是毋容置疑的！” 马尔福的优秀并不需要被遮掩，那些嫉恨的眼光只会让马尔福变得更荣耀。 格鲁斯听懂了父亲的意思，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我明白了，父亲。” 他一直认为只有弱者才需要庇护，想要成为强者就要比任何人都强。但是，此时面对父亲霸道将其护在羽翼下的行为，他却不由得感到诡异地满足。 是他变弱了吗？ 不，是他得到的更多了。 而一旁的德拉科则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他在格鲁斯和自己爸爸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出来。 最后，他只得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妈妈，却看见对方正一脸欣慰注视着格鲁斯。 德拉科：？ 可恶，是他错过什么细节了吗，这种只有他还处于状态外的情况怎么又出现了啊！ 德拉科不满地嘟起了嘴，他的目光掠过奥利凡德，在发现对方同样也是满头问号的样子后，瞬间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哈哈，我就知道，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奥利凡德先生，我之所以选择那根魔杖，是因为他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 格鲁斯刚刚说完，奥利凡德就惊呼道：“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没想到小先生的魔法感应能力居然如此优秀，能够感受到命中魔杖的隐隐召唤！” “不，只是那根魔杖给我的感觉很特别，并不是什么召唤！”格鲁斯摇摇头说道。 自己虽然对魔力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但绝对没有奥利凡德说的召唤那么夸张。 奥利凡德摇了摇头：“不不，小马尔福先生，我一直认为魔杖不是巫师凭喜好来挑选的工具，而是巫师另一种类型的伙伴，两者之间的联系远远不止如此。” 在他管家族的生意前，巫师所用的杖芯往往是他们自己所偏爱的，要不就是从祖上继承的，要不就是家族信赖的魔法物质。 然而，身为魔杖制作人的他在制作魔杖方面有着自己的独特理念：魔杖并非完全是死物，它也是有自己意识的！ 魔法本就是不可思议的！ 尽管当时很多人都对他的这种理念嗤之以鼻，但奥利凡德始终相信自己是正确的，而最后他制作的魔杖比其他人都要精良！ “小马尔福先生能够和它心意相通，便是最好的明证！” 闻言，格鲁斯嘴角有点抽搐。 这个表达实在是有很大的问题啊，但看着眼前这个兴奋得溢于言表的老人家，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奥利凡德亲自帮巫师寻找最合适自身的那根魔杖，虽然他相信自己的技术，但总感觉不够完美。 直到今天，他才恍然觉察到原因。 为什么我没有早想到呢？ 奥利凡德懊恼于自己的固有思维。 既然魔杖能够选择对它最有吸引力的巫师，那反过来巫师自然也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吸引力的魔杖。 这种双向的关系才是最完美的！ “小马尔福先生，快点快点，让我们赶快试一下这根魔杖！” 奥利凡德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后，抽出那只狭长的盒子，将其完全打开。 “喔，这根魔杖是……”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了然：“冷杉木，凤凰羽毛，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原来是它！” 刚入手，格鲁斯就有一种想要挥杖的冲动。他有些讶然地挑了挑眉，随即抑制住这种本能冲动，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魔杖。 这是一根精致的魔杖。 青黑色的木质圆润厚重，握手处勾勒出的花纹也精致细腻。 杖身所用到的冷杉木据说尤其适合变形术，它也需要具备稳定的力量和强大的决心的主人来驾驭。 而以凤凰羽毛作为杖芯的魔杖施展魔法时的覆盖范围最广，但同时也最难掌控的。 格鲁斯对手中的这根魔杖十分满意，这根魔杖无论是材质还是外形都符合他的审美，于是他不再抗拒那股将其挥出冲动。 一抬手，银色的烟花就呼啸而出，在空中铺染成了星云的模样，将暗沉的内堂渲染得宛如梦境。 奥利凡德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 “真是太神奇了！同一天居然有两根以凤凰尾羽为杖芯的魔杖找到自己的主人，真是太神奇了!” 奥利凡德的话让格鲁斯神思一动，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这话里面可是透露出一个额外的信息啊，今天原来还有另一位霍格沃兹的新生和自己一样拿到以凤凰羽毛为杖芯的魔杖。 凤凰羽毛的主人不会普通，格鲁斯有点好奇他是谁。突然，他的头脑中闪现出一个腼腆男孩的身影。 格鲁斯的眼睛下意识微眯。 会是他吗？ “两根一共十四个金加隆。” 奥利凡德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只是还是双眼发热地盯着格鲁斯。 “小马尔福先生，如果你的魔杖出现问题，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找我。” “谢谢，奥利凡德先生。” 格鲁斯对奥利凡德的魔杖制作技术十分感兴趣，要是按他自己的想法，早就借着这次机会和对方拉上关系，然后想方设法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他是马尔福，不是奥利凡德。 对方的魔杖制作技术绝不会传给外人，而他也要顾及着马尔福家的体面，不可能给人家当学徒。 但……未来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格鲁斯垂下眸，掩去灰蓝色眼中那稍有外露的情绪。 刚见面就盯上人家的魔杖制作技术了？ 卢修斯刚刚一直在关注着自家儿子的表现，擅长察言观色的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格鲁斯眼中那稍瞬即逝的欲望。 这可真是…… 他手指微动，抚上了自己的手杖。 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习惯主动索取，反而很容易得到满足；另一个倒是懂得克制欲望，内心却贪婪得可怕。 卢修斯笑了笑。 纯正永胜，指的可不仅仅只是血脉。 马尔福虽自傲于自己高贵的血脉，但从不鄙夷商人的圆滑手段，因为他们只会比商人更加唯利是图。 格鲁斯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马尔福。 奥利凡德的魔杖制作技术的确不是他们现在能够肖想的，但是这世上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技术。 看来，他得去蜘蛛尾巷找一下那位了。 第10章 魔药大师 郊外，一条蜿蜒的河流缓缓地流淌着。两岸杂草蔓生，年久失修的破旧栏杆竖立在河岸上，不远处有一个卵石铺就的小巷。 四下里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呜咽声。 一根高高耸立的磨坊烟囱在游荡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就像表示警告的巨大手指，在提醒人们不要靠近。 啪嗒，啪嗒…… 踏在鹅卵石上的脚步在空旷的地方发出阵阵回音，可以听见这清脆的脚步声正在由远及近，慢慢靠近这片少有人烟的地方。 “格鲁斯，我们到了。” 闻言，格鲁斯朝前方望去。 在来之前他就对蜘蛛尾巷有过一番简单地了解，知道那里不仅处于麻瓜的居住区，而且还属于比较落后的区域。 格鲁斯本就对那位选择在那种环境里定居感到十分意外，等到如今亲眼目睹这糟糕的居住环境后，他忍不住开口发出疑问。 “那位就住在这里？” 在他面前的是一排排破旧的砖房，它们正拥挤地堆在一起。那靠近自己的几栋屋子，有一栋的墙壁上甚至开始掉落涂层。 听到格鲁斯的询问，卢修斯叹了口气。 西弗勒斯为什么会选择居住在这里？ 哈，还能是什么原因，无非就是因为这里承载着莉莉?波特和西弗勒斯的回忆。 “不要怀疑，西弗勒斯就居住在这里。” 卢修斯并不想将这些属于他们上一辈人的爱恨纠葛告诉格鲁斯，他避重就轻地答了一句，抬了抬手杖继续向前。 两人从栏杆的豁口处跨过，就这样走进了眼前这个如同迷宫般复杂的小巷。 他们缓步走在小巷中，来到砖房深处。 路过几扇用木板钉着的破旧的窗户，拐过数条狭窄的街道后，格鲁斯和卢修斯最终停在了一幢房子跟前。 蜘蛛尾巷19号，一栋普通的砖房。 “格鲁斯，去敲门。” 格鲁斯上前一步，敲响了门。 大概过了几秒钟，他们听见门后面有了动静。接着门就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男人朝他们看了过来。 男人漆黑的长发平直地披在两边，那高挺的那鹰钩鼻配上冷漠的眼神，给人一种不好接触的感觉。 这就是格鲁斯对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severus snape）的第一印象。 “卢修斯，你来了！” 斯内普说着把门缝开得大了一些。 “西弗勒斯，我如约把儿子给带来了。” 卢修斯微微侧过，将身后的格鲁斯给露出来：“你也该履行与我的约定了。” “当然。” 斯内普退后一步，把格鲁斯请进屋里。 在男孩经过自己身边时，他垂眸盯了对方几秒，然后移开了目光。 “卢修斯，人已经带到，你可以走了。” 未曾想斯内普居然门都不让自己进就要赶他走。 卢修斯叹了口气，用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说道：“西弗勒斯，我想你至少应该请我去里面坐坐的。” 说完，他又偏头望向格鲁斯。 “而且，这是格鲁斯第一次出远门，我也还有一些注意事项要和他说说。” 斯内普举起了一只手，制止了卢修斯想要继续往下说的行为。 “卢修斯，你要明白我这里并不是托儿所。我很忙，如果你们还有没有说完的闲话，完全可以在家说完再过来。” 然后，无视了卢修斯那灼灼的视线，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 阳光彻底被隔绝在外，房间的灯虽然亮着，却还是昏暗无比，没有丝毫的暖意。 格鲁斯跟着斯内普走进了一间狭小的客厅，点着蜡烛的灯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晃动的光圈。 光圈里挤挤挨挨地放着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一把旧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 荒凉冷清的气息油然而生，昏暗的环境以及过于单调的陈设，让这里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间牢房。 他发现这里几面墙上都是书，而且其中大部分的书都有着非常古旧的皮封面。 格鲁斯感觉这里的藏书比起马尔福家的也不遑多让，他不知道斯内普先生会不会同意将这些书借给自己看。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自己来此的目的。”斯内普突然说道。 “是的，老师。” 听到格鲁斯用“老师”来称呼他，斯内普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你父亲应该说过，我之所以会愿意教你炼制魔药不过是因为一场交易。一个月之后，你和我将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格鲁斯只是温和微笑。 这位魔药大师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并不是一位好打交道的人。不过，对方也值得自己费心思和其打好关系。 “我听说您正在霍格沃兹教授魔药课，而我作为霍格沃兹今年入学的新生，称呼您为老师也是一种表示尊敬的礼仪。” 对于格鲁斯这种偷换概念一般的取巧说法，斯内普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用魔杖一指前面的那面书墙，“砰”的一声，一扇暗门被打开，露出一道不知通向何方的楼梯。 他示意格鲁斯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 几分钟后，斯内普回来了。 他用托盘端着一瓶酒、一壶橙子汁和两只玻璃杯，将其放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 在格鲁斯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后，他分别给自己和格鲁斯倒了一杯葡萄酒和橙子汁。 格鲁斯接过橙子汁，回了一句谢谢。 他喝了一小口，甜腻的味道直接在口腔中爆开，那感觉像是吞下了一剂特别难吃的药。 他立刻将杯子放在桌上。 “怎么，不喜欢？”斯内普问道。 “嗯，”格鲁斯点了点头：“对我来说，这有些太甜了。” 和德拉科不同，他不太喜欢喝这种甜口的果汁，就算是那种酸酸甜甜的果汁也是一样，他更喜欢喝带点苦味的咖啡。 “我还以为小孩子都喜欢甜的东西。”斯内普诧异地说道。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卢修斯说，你在魔药制作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希望他没有骗我，因为我不想在一个呆瓜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他将格鲁斯带入了暗室。 第11章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上午十点半。 国王十字车站，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之间。 此时，站台上人声鼎沸，各类宠物也在刺耳地鸣叫着，它们与皮箱拖轮的声音形成一场热闹非凡的场景。 蒸汽喷烟在人群上空缭绕着，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 霍格沃兹号特快列车，十一点正发车。 前几节车厢上已经挤满了前往霍格沃兹的学生，他们互相在座位上聊天打闹，对即将开启的学院生活充满期待。 格鲁斯站在车站旁，打开了装着猫头鹰的笼子。一只长耳鸮从中飞了出来，直接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只长耳鸮的皱领雪白，耳羽发达，像是兔子耳朵一样竖立在头顶两侧。 它扬起头颅，朝着格鲁斯叫了两声。 “卓拉，如果不想在笼子里待上半天的时间，你就自己飞去霍格沃兹吧。” 卓拉听懂了格鲁斯的意思，一拍翅膀就飞到火车站上方。在盘旋了几圈后，它就向远方飞去。 德拉科见状也是立马打开笼子。 “文特，你也是，和卓拉一起飞到霍格沃兹去吧！” 一只体型巨大的雕枭迅速窜上天空，转眼间就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边。 “德拉科、格鲁斯，你们上学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带好了吗？”纳西莎不放心地问道。 两人：“都带上了，妈妈。” “好，你们先和爸爸等在这里，我去把你们的座位给安排好。” 说完，她就往列车走去。 “等等，妈妈，我和你一起去。”德拉科急忙拽住了纳西莎的衣角。 纳西莎有些意外地回过头，看着自己这个突然提出奇怪要求的儿子。 “拜托了，妈妈。” 德拉科撅着嘴，眼巴巴地盯着纳西莎。 纳西莎很快就屈服于自家儿子的撒娇攻势下，无奈扶额道：“好吧，德拉科，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可以到处乱跑。” “嗯，谢谢妈妈。” 列车上，德拉科试图找机会说服自己的母亲，让她允许自己带着飞天扫帚去学校。 他知道，只要妈妈同意了，爸爸那边就肯定没有问题。 看着列车上德拉科在妈妈身边殷勤的样子，格鲁斯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 他大概明白德拉科是想要干什么了。 哼，这小子还算有点长进，不再像以往一样只会直来直去地做事。 “格鲁斯，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也是今年入学，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听到这话的格鲁斯笑容瞬间收敛。 像是自问自答一般，卢修斯又继续往下说道：“今后的霍格沃兹不会再像以往一样安宁，你要小心，保护好自己和德拉科。” 他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冷意。 神秘人虽然已经失败，但至今还有许多忠于他的残部。如今大难不死的男孩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势必会引来许多麻烦。 他曾想过让格鲁斯和德拉科去北欧的德姆斯特朗上学，但最后又打消这个念头。 只是一帮苟延残喘的可怜虫罢了，还不至于让马尔福感到害怕。况且还有邓布利多在，对方也不会让其在自己的地盘上放肆。 但这样还不够。 卢修斯深知自己作为食死徒的经历让他无法取信于邓布利多，而以他的立场也不可能去支持对方。 而将宝压在一个无法成为朋友的人身上，这不是他们马尔福能够容忍的事情。 “邓布利多可以交好，但不可深信。一旦你和德拉科遇上事情，你知道找谁才是最有用的。” 格鲁斯垂下眼，他很清楚父亲付出代价让自己在斯内普那里学习一个月，不仅仅是为了让他获得制作魔药的才能。 一个月的时间很短，但对于格鲁斯来说，这些时间足够他取得一个人的好感了。 “我明白的，父亲，请您放心。” 尽管那个人的确很难搞，但他还是顺利搭上了这位魔药大师，使自己和德拉科在霍格沃兹有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人。 卢修斯从格鲁斯的言语中听懂了其中的言外之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当然，如果真的遇到麻烦，你还是要找爸爸。” 他伸出手，摸了摸格鲁斯的头。 格鲁斯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不习惯和人有亲密接触的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最后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望着自己这个早熟的儿子难得表现出乖顺的一面，卢修斯不由得加大力度，再次揉了揉对方的头。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霍格沃兹的校董，还没有什么人能够越过我去找我儿子的麻烦。” 格鲁斯感觉自己内心的角落仿佛被触动了，一点热意从心底而起，烫得他整颗心都是暖的。 另一边。 “妈妈，我真的不能把光轮2000给带到学校去吗？” 即将返回的德拉科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哦，我亲爱的小龙。” 纳西莎安慰地摸了摸德拉科的脑袋，故作为难地说道：“不是妈妈不帮你，只是学校的规定如此。” 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去问问你的爸爸，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 为了让德拉科打消带飞天扫帚去学校的想法，纳西莎坏心眼地搬出了卢修斯。 作为德拉科的母亲，她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平常最怕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德拉科闻言神情一僵。 不，这是绝对不能尝试的事情。 如果他胆敢因为这种事情去麻烦爸爸，那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思及此处，他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用了妈妈，反正只是一年级不能带而已，等我升到二年级就可以了！” 说完，德拉科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自己爸爸那边。他发现对方似乎正和格鲁斯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 德拉科松了一口气。 还好，爸爸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呢。 随即，他又有些好奇。 爸爸和格鲁斯在谈些什么呢？ 然后，他就看见平常总是一脸严肃的爸爸居然摸上了格鲁斯的头！ 德拉科一脸震惊。 爸爸居然摸了格鲁斯的头！！！ “爸爸，你为什么只摸格鲁斯的头，不摸我的？！” 格鲁斯：…… 这是总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发出不合时宜言论的德拉科。 卢修斯冷下脸：“德拉科，你过来。” “哦，格鲁斯，我的宝贝，来妈妈这边，让我也摸摸。” 纳西莎一脸微笑地加入进来。 “……” 此时，除了保持沉默，格鲁斯不知道该做什么。 第12章 敌人or朋友(1) 窗外的阳光燥热难当，但是被施了咒语的车厢里仍旧凉爽。 格鲁斯拉着德拉科穿过一节节的车厢，直接来到了母亲专门为他俩准备的包厢。 两张沙发，一套红木桌椅，包厢里面非常宽敞，就像是一个小型房间。 此刻，在桌子前正坐着两个男孩。 其中一位有着短短的锅底发型，他身材肥胖，蹲坐在椅子上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圆滚滚的西瓜。 而另外一个则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寸发，他块头巨大，手臂像猩猩一样长。 “克拉布、高尔，好久不见了！” 德拉科欢快地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听名字就能知道，他们来自于纯血的克拉布和高尔家族。 作为马尔福家的附庸，每一代的克拉布和高尔都对马尔福马首是瞻。 上一代的老克拉布和老高尔就是如此。 无论是一起追随伏地魔成为食死徒，还是在伏地魔倒台后迅速倒向邓布利多，他们都紧跟着卢修斯的步伐。 而作为这一代的克拉布和高尔，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早就被父辈有意引导着与格鲁斯和德拉科结识。 所以，双方也算是打小就认识的交情。 四人简单地寒暄几句，便分别坐下。 德拉科向后一靠，将自己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转头对克拉布和高尔吩咐道：“克拉布、高尔，快给我倒一杯苹果汁。” 听着德拉科对克拉布和高尔两人毫不客气的话语，格鲁斯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实际上，他觉得德拉科对克拉布和高尔的态度并没有问题。 若是做朋友，德拉科这种颐指气使的做法的确很恶劣。 但是很明显，德拉科目前只是把克拉布和高尔当做自己的小跟班，并没有和他们做朋友的打算。 作为下属，两人还算合格。 迟钝笨拙点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两人听话，不会擅作主张地卖弄自己的小聪明。 但作为朋友…… 在格鲁斯看来，德拉科并不需要一个唯你马首是从的“朋友”。 那不仅对他起不到丝毫帮助，反而会让他慢慢变成一个专横跋扈的人。 他想，德拉科需要一个“正常”的朋友。 格鲁斯摇了摇头，拿出《高级魔药制作》 翻阅起来。 与其操心德拉科的健康交友问题，他还不如尽快把这本书背下来。 谁知道自己那位严苛得过分的老师，会不会丧心病狂地考察他这个初学者关于高级魔药的知识。 余光暼到格鲁斯认真看书的样子，德拉科停下了和高尔两人的交谈。 “小声点说话，高尔、克拉布！” 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见状，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怕打扰到格鲁斯，三人开始下起十五子棋（backgammon）来打发时间。 一时间，包厢里只有翻书的沙沙声。 大约十二时半左右，过道上咔嚓咔嚓地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 “啪嗒——” 一个笑容可掬的女人推开了他们的隔间门。 “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格鲁斯抬头看了一眼推车上的食品。 比比多味豆、吹宝超级泡泡糖、巧克力蛙、南瓜馅饼、锅形蛋糕、甘草魔棒…… 他摇了摇头。 这都是自己不感兴趣的食物呢。 只是，格鲁斯对这些小零食不感兴趣，不代表包厢里的其他人也一样。 当他回头时，就看见德拉科三人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小零食，眼睛亮晶晶的，一副颇为意动的样子。 格鲁斯叹了口气。 真是的，这上学完全是让我来给这几个孩子当保姆的吧。 “夫人，每一样都给我们拿三份吧!” 德拉科的眼睛猛地一亮。 不过，他又立马注意到格鲁斯刚刚的话中只说买三份。 这是没有把自己包括在内吗？ “格鲁斯，难道爸爸给你的零花钱不够吗，你拿我的钱付吧！” 格鲁斯看了看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扯了扯嘴角：“不，我只是不饿而已。” “这样啊。”德拉科点了点头。 在付给那个女售货员十一个银西可和七枚铜纳特后，三人迅速把买来的食品一股脑地抱进隔间。 德拉科拿出一个纸袋打开，里面装有一只巧克力蛙。 “哦，太酷了，是阿格丽芭的画片！” “什么，德拉科你居然抽到了它!” “真酷，我一直都想要这个的！” “哈哈，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听到三个小孩在那里兴奋地大叫 ，格鲁斯也是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对了，德拉科你知道嘛。” 高尔神秘兮兮地凑近德拉科，眼中带着几分激动的光芒。 “什么？”德拉科问道。 “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也是今年入学！” 他激动地大喊着，脸上泛起红晕。 “啊，我当然知道啦，高尔！” 德拉科得意地挑了挑眉：“你不知道，我已经在对角巷见过他了！” “什么，你已经和哈利?波特见过面了吗？！”克拉布发出了一声惊呼。 “他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很强壮，额头上是不是有一个闪电状的疤痕？” 德拉科回忆了一下，回答道：“他额头上的确有一个闪电状的疤痕，不过他并不强壮，相反还很瘦小。” “哦，德拉科，你和我们说说吧，你们当时聊了些什么。” 克拉布和高尔都对大难不死的男孩很感兴趣，两人求着德拉科说说他们相遇的事情。 而德拉科因为炫耀的心理，也很是配合地和他们讲述起来。 就这样三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的话，完全忽略了某位正在看书的人。 “这么说，德拉科你是和大难不死的男孩交朋友了吗？” 德拉科突然卡壳。 他想到自己当时的确和哈利?波特聊得很开心，虽然并没有说过交朋友的话，但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人能够拒绝和马尔福成为朋友！ “那是当然！” 说这话时，德拉科的底气很足。 “德拉科，那你能不能…把我和克拉布介绍给哈利?波特认识？我…我也想和大难不死的男孩交朋友!” 说完，高尔一脸期待地看着德拉科。 克拉布也是连忙附和道：“是啊，德拉科，你和哈利?波特已经成为朋友了，能带我们去认识他吗？” “没问题。” 德拉科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我们可以去问问哈利?波特的车厢在哪，现在就……” “啪——”书本重磕在桌子上的声音响起。 “德拉科，你要去哪？” 三人往外跑的身体停在了那里，房间里如同冬日般寂静。 第13章 敌人or朋友(2) 德拉科悻悻地回过头。 坐在沙发上的格鲁斯面色十分平静，但作为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他不至于连对方的一点情绪变化都看不出来。 格鲁斯生气了。 而糟糕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才惹对方生气的。 “我问你，你要去哪？” 格鲁斯再次问了一遍。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语气和之前一样平淡而轻柔，但就是这样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却让德拉科缩了缩脑袋。 “那个……格鲁斯你干嘛要生气啊？” 德拉科咽了咽唾沫，声音低了下去。 “我只不过是想带着高尔和克拉布去找哈利?波特，让他们也成为救世主的朋友。”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如果他们都成为救世主的朋友，那么在这一届的新生中他们就是最引人注目的（排除掉哈利?波特）！ 听到德拉科的回应，格鲁斯差一点都要气笑了。 哈，真是好极了。 这家伙居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做什么？” 格鲁斯没再压抑自己的情绪。 这下子，别提已经察觉到不妙的德拉科，就连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很是迟钝的高尔和克拉布都听出了格鲁斯话中的不满。 “德拉科，我以为你知道的，我们和大难不死的男孩是无法成为朋友的。” 格鲁斯并非不能理解小孩子想要交一个厉害的朋友，然后向别人炫耀的虚荣心理。 这没什么不对。 但是，他希望德拉科最起码能懂得什么人是可以交朋友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上次在对角巷……” “德拉科！” 格鲁斯强行打断了德拉科的话。 “救世主不可能和马尔福成为朋友。” 或许哈利?波特可以和德拉科?马尔福成为朋友，但救世主绝不会和马尔福成为朋友。 身份和立场是横在他们中间的一堵墙。 两双相似又不同的灰蓝色眼睛在空中交汇。 一双粲然如晴空下的海面，一双深邃如薄雾中的冰层。 对于自己的哥哥，德拉科是百分之百信任的。但最终，还是内心的骄傲占了上风。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格鲁斯总是觉得自己不能和哈利?波特成为朋友。 就因为对方是救世主吗？！ “马尔福能和任何人做朋友。” 无论是谁，马尔福都配得上对方。 高尔和克拉布不知所措地望着彼此。 面对陷入僵持的兄弟俩，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只能畏畏缩缩地呆站在原地，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他们却忘了。 以自己这样明显的大块头体型，这样做其实并没有什么效果。 德拉科定定地和格鲁斯对视着，他的表情很严肃，但内心却慌的一批。 怎么办，怎么办，格鲁斯看起来超级生气啊，我该哄哄他吗？ 可是，凭什么呀？ 明明我也没有做错什么。 他感到有点委屈。 格鲁斯并不知道德拉科内心的想法，他望着一脸倔强的弟弟，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他明白德拉科的意思，但这并非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如果马尔福和救世主交好，不提那些纯血家族和神秘人的残部会怎么看待他们，单就守在霍格沃兹的那位白魔王也不会允许。 这也是他避免和救世主接触的原因。 只是…… 格鲁斯实在没想到德拉科居然会这么喜欢哈利?波特，甚至还为他和自己吵架。 他沉默片刻，偏头看向窗外。 此时，列车已驶出伦敦，正沿着遍地牛羊的田野飞驰。 一片片整齐的农田从他眼前飞快地掠过，然后逐渐消逝，随之而来的是密林覆盖的河流以及暗绿色的山丘。 这辆列车快要到目的地了啊…… 格鲁斯眼神一凝，在心中做下了决定。 马尔福家的荣耀就由我来担着吧，毕竟我才是马尔福的第一继承人。 至于德拉科，他只需要跟在我的后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德拉科，我们出去一趟。” 德拉科顿时一愣。 “你们不是想找哈利?波特吗，走吧，我们去见见那位救世主！” 德拉科一脸茫然地换上长袍，跟着格鲁斯离开了包厢。他不明白，刚刚还强烈反对自己去见哈利?波特的格鲁斯，态度为什么会突然来个一百八十个大转弯。 但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 德拉科一脸高兴地想到。 而此时，哈利正听着自己新认识的朋友——罗恩?韦斯莱滔滔不绝地讲解着魁地奇。 据罗恩说，每次的魁地奇世界杯比赛都有专门的魔法体育运动司进行管辖，它称得上是魔法世界里最受欢迎的体育运动。 这让哈利联想到了足球的世界杯。 它们的比赛方式的确很相似，都需要队友相互配合进球得分。但不同的是，魁地奇有四只球，而队员也只有七人。 而通过对方的一番讲述，哈利也明白了魁地奇的大概规则。 比赛中的两支球队会骑着飞天扫帚去竞争，将鬼飞球击入球场两端圆环中，次数多的那一队获胜。 但其实还有一种更快速的获胜方法。 抓住金色飞贼的那队直接获得150分，比赛便可以宣告结束。 罗恩手舞足蹈地讲着自己跟几个哥哥去看的几场球赛，并说等他有了钱，绝对要买一把自己喜欢的飞天扫帚。 正当他讲到球赛最精彩的地方时，隔间门被推开了。 谈话被打断了，哈利却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因为罗恩的讲述太过颠三倒四，再加上他不怎么了解魁地奇，所以对方讲的比赛根本无法吸引到他。 但是作为自己刚刚才认识的新朋友，哈利觉得自己理应给予对方尊重，所以他一直强迫自己认真听。 他回过头，想看看这次来的是谁来。 前面来的是丢失蟾蜍的男孩纳威和帮对方找蟾蜍的赫敏?格兰杰，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是谁丢了什么东西。 四个男孩走了进来。 哈利立马认出走在前面的两位正是他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里遇到的那两个男孩。 “午安，两位。” 格鲁斯礼貌地问候了一声，便将视线投向了那个正坐在救世主的身旁，有着红色头发和蓝眼睛的男孩身上。 这是……韦斯莱家的罗恩？ 他眯了眯眼睛，觉得来得不是时候。 “果然是你，哈利?波特！” 后面进来的德拉科一下子就窜了进来，他兴奋地喊道：“列车上的人都在议论你，他们说哈利?波特就要来霍格沃兹了！” 闻言，哈利也是一脸无奈。 他已经不是那个对巫师界什么都不懂的呆瓜了，到现在他也知道自己在巫师界到底多么有名。 嗯，也许等我什么时候习惯了，大概就能坦然面对这种情况了吧。 “你们好。”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再次见到当初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两个男孩，哈利的内心其实有些踌躇。 之前从海格那里，他已经知道对方的爸爸与伏地魔有着关系，同时还被被警告着要远离这两个男孩。 可不提那个有些讨厌的德拉科，另一个男孩给他的感觉明明很好，甚至当时的自己还想和对方交朋友。 哈利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对方的身份以及海格的话都让他心生犹豫，他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两人。 算了，不想了。 我还是先问一下对方的名字吧，这都是第二次见面了。 “你……” 他被心直口快的德拉科给抢先了。 “波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克拉布，这是高尔，他们都想和你交朋友。” 德拉科老早就注意到车厢里还有一个人在，而且还是和自己不对付的韦斯莱。在介绍高尔和克拉布时，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 哼，韦斯莱居然也想和救世主做朋友，真是不自量力。 他挑衅般地扫了一眼罗恩。 哈利悄悄打量着另外两个的陌生男孩，看着两人那壮硕的身材，莫名幻觉了自己那个像肥猪一样胖的表哥。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说话，旁边就传来一阵零碎的闷笑声来。 罗恩其实并不想这个时候笑的，只是看那个马尔福一副模仿大人故作姿态的搞笑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听到笑声，德拉科立马扭头看向罗恩：“你爸爸妈妈没有说过，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发出笑声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韦斯莱？” “不用问，我也知道你是谁！” 德拉科发出一声嗤笑。 他故意拉长语调，讥讽地说道： “我爸爸说过，韦斯莱家的人都好认得很。扎眼的红发，粗鲁的性格，贫穷到养不起孩子……” 再落魄的纯血家族也有自己的底蕴在，不像是韦斯莱，他们的贫穷已经众所周知，在英国整个纯血家族中都称得上是另类。 不愿意自己新交的朋友和讨厌的韦斯莱混到一起，他又转身对哈利说道：“你很快就会发现，某些巫师的家族简直糟糕透顶。” “我想，你应该不想跟这种出自糟糕家族的另类交朋友吧，波特？” 哈利本来对罗恩刚刚笑出声感到抱歉，正想替自己的新朋友解释一下，但德拉科接下来对罗恩的侮辱性言辞让他非常生气。 不得不说，对方挖苦罗恩的样子像极了自己那个暴躁的表哥——达力?德思礼。 而且，“另类”这个词也让他十分反感。因为不合群，他也曾经被喊过“怪胎”。 “我想，我能分辨出谁才是另类。” 第14章 敌人or朋友(3) 话刚说出口，哈利就有些后悔。 他不该说出这种人身攻击的重话。 但是一想到这家伙刚才是怎么说罗恩的，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反击并没有错，对方根本就是在自食其果。 德拉科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哈利。 他怎么敢这样说我？！ 格鲁斯上前一步，安抚性地拍了拍气呼呼的德拉科，示意其站到自己身后。 “救世主先生，你要偏帮朋友，可以；但你确定要和马尔福成为敌人吗？” 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但在语气上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硬力度。 “我……” 哈利一下子被问住了。 他只是想帮一下罗恩，根本就没有想过和谁为敌。 “那就请救世主大人在弄清楚我们两家的恩怨之前，保持沉默，不要再随便插嘴。” 格鲁斯知道自己这样说十分霸道无礼，但是那又如何？ 对敌人，他从来都不讲礼。 “我弟弟刚才的用词的确有些不恰当，韦斯莱谈不上异类，但能将那么多的家产给败光，说一句无能还是可以的吧。” “你……”罗恩气得脸通红。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 这的确是事实，罗恩根本无法反驳，他只能憋屈地怒视着格鲁斯。 “哼哼，你们韦斯莱就是无能！” 站在后面看戏的德拉科适时插了一嘴。 看着德拉科得瑟的样子，罗恩气得直咬牙，恨不得一拳揍到对方的脸上。 只是，当他瞥见那两个大块头“保镖”时，又丧失了勇气。 “可你父亲还是食死徒，他……” 格鲁斯把眼一横。 “噢，那么韦斯莱先生是觉得邓布利多校长、魔法部以及整个巫师界都出错了吗？” 两人四目相对，罗恩看着对方那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眸，像是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冰冷，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韦斯莱先生对我父亲的身份还存在疑惑，那么可以回家去问问你那位在魔法部担任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主管的父亲，看看他对此是什么看法。” 面对格鲁斯咄咄逼人的话语，罗恩的嘴巴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呐呐地不敢开口。 眼见讨厌的罗恩被自己的兄长怼得说不出话来，德拉科就像是大热天喝了一杯冰镇苹果汁一样，整个人都精神了。 格鲁斯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从刚才就一直傻站在原地的某救世主。 哈利的身体顿时一僵。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的这个男孩和自己一般大，他却觉得对方这一刻的身影变得异常高大。 “你和罗恩?韦斯莱是朋友吗？” “啊？”哈利被问得有点懵。 他本以为男孩会用犀利的言辞把自己狠狠骂一顿，却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种问题。 格鲁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哈利?波特，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相比于马尔福，韦斯莱的确更适合成为救世主的盟友。 可救世主和韦斯莱才刚结识，此前对彼此的情况也不够了解。如今，在知道韦斯莱家糟糕的情况和马尔福的权势后，救世主又会如何选择呢？ “我的意思是说，你并不了解罗恩?韦斯莱，也未和他相处多久，就这样决定和对方做朋友了吗？” 这一会儿，哈利反应了过来。 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和罗恩当然是朋友！” 尽管罗恩的确和自己才刚刚认识，但他觉得对方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朋友。 罗恩眼圈一红，感动得几乎就要落泪。 “哈利，我很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格鲁斯摇了摇头。 他能说什么呢？ 只怪这位救世主太过单纯，才遇上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就能对他掏心掏肺。 “看来，我弟弟的确和你做不了朋友。” 德拉科脸色阴沉，不爽地哼了一声。 眼瞎的波特，居然选择韦斯莱，而不选择马尔福！不行，他得让高尔和克拉布把这两个家伙好好教训一顿。 听到耳边传来的轻哼，格鲁斯就知道自家弟弟这是准备做点什么了。 本来和救世主做不成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过是想迁就一下德拉科的任性。但要是德拉科因为不甘而对救世主纠缠不休，那就有些太过任性了。 “高尔、克拉布，把德拉科给架出去。” 注意到格鲁斯看向自己的锐利目光，高尔和克拉布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们连忙一左一右地伸出手，将德拉科给架了起来。 “啊，高尔、克拉布你们怎么敢？！” 被架着抬出去的德拉科气成了河豚。 “格鲁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哼，你等着，我要——” “你大可告诉爸爸这件事，看他最后到底会惩罚谁。还有妈妈那边也不用想，上学之前她亲口和我说过，叫我管好你。” 格鲁斯淡淡地说着，将德拉科所有想要说的话给提前堵住。 “我真的生气了，格鲁斯，我今天一天都不要和你说话！” 无视德拉科这不痛不痒的威胁，他偏过头，对救世主男孩微微颔首。 “我想，我和德拉科已经耽误你很长时间了。那么，霍格沃兹再会，波特先生。” 一句波特先生，让哈利将即将问出口的话给收了回去，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对方之间仿佛有一层微妙的隔阂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因此，他再次沉默地目视着男孩离开。 对方说得对，自己作为朋友，对罗恩的了解实在是不够多。同样的，我对那个马尔福家的男孩了解也不多。 一直以来，我所知道的关于魔法世界的事情都是别人告诉自己的，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探寻过。 这或许并不对。 “罗恩，你家和马尔福有仇吗？” 哈利想要知道更多关于罗恩以及那个男孩的事情。 “当然！” 罗恩和哈利讲述了马尔福家的人到底有多么讨厌，然后又说了他们如何如何欺负自己家的事情。 “哼，那个马尔福刚才居然还让我去问爸爸关于他父亲的事情。” 他有些不忿地拍了拍桌子。 “根本就不需要问！我爸爸曾经说过，马尔福的父亲是直接倒向神秘人的，他就是彻彻底底的食死徒。” 闻言，哈利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罗恩你刚刚怎么不反驳？” “我那不是…就……” 罗恩吞吞吐吐地解释着，半天都没有找到一个好借口。 最后，他只能含糊地说道：“别问那么多啦，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不是怕他就是了。” 哈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列车里回荡起来：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请学生们将行李留在车上，稍后会有专人将其送到学校。” 第15章 未知的前路 窗外，夜幕降临。 在深灰色的天空下，被密林覆盖的山峦显得有些诡异。不远处，出现一座又黑又小的站台，一盏微弱的烛火灯在上面晃动着。 火车逐渐减慢速度，最终停下，新生们立刻吵吵嚷嚷地拥向车门。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高喊：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噢，哈利，好久不见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海格那高大的体型显得格外显眼。 因为“哈利”这个名字，人群稍微骚动了一下。但是因为站台太过拥挤的原因，倒没有人停下来去寻找那个疑似救世主的男孩。 走出车站的德拉科看着这里糟糕的路面环境和脏兮兮的站台，脸上满是嫌弃。 “我搞不懂邓布利多为什么不把这个站台给修一下，难道是因为他没有金加隆了吗？” 他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后面的一年级新生赶快跟上来，当心你们脚底下！” 听到海格那堪比大声咒的大嗓门，德拉科忍不住揉了揉耳朵。他习惯性地偏过头，便看见先下车的格鲁斯还在等自己的身影。 “哼——” 在路过对方，德拉科重重地哼了一声。 随后，他看也不看格鲁斯一眼，就自顾自地朝海格那边走去。 看着德拉科那孩子气的行为，格鲁斯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我们也走吧，高尔、克拉布。” 夜里的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新生们不由得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望着周围昏暗的环境，他们有些不安地紧跟在海格后面，想要快点到达学校。 他们沿着狭窄的小坡磕磕绊绊地走着，因为只顾着埋头赶路，一路上气氛都有些沉闷，徒留枯叶被踩得沙沙作响的声音。 “噢，我的鞋子——” 因为没有看清路，克拉布一脚踩进了泥巴坑里。 格鲁斯低下头，皱眉看着自己衣袍上溅上的泥点。沉默片刻后，他掏出了魔杖。 “清理一新（scourgify）！” 接连两发的清理咒分别落在克拉布的鞋和他的衣袍上，上面的泥巴瞬间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后，他又抬起魔杖左右一挥。 “终极荧光闪烁（lumos maxima）！” 明亮的光芒在人群中散开，新生们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有一个亮如白昼的光球快速地升上天空，最后悬浮在他们的头顶之上。 “快看，那个光球是魔法吧？！” “我知道，这是《标准咒语·初级》里的照明咒，能使人在黑暗中看清事物！” “我也看过那本书，本来以为会发光的照明咒没什么用，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谁记得照明咒的咒语是什么？” “唔，我记得好像是荧光闪烁。” 出身于麻瓜家庭的新生大多是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魔法，他们兴奋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不，你们弄错了，这不是荧光闪烁！” 一个棕发的女孩激动地跳了出来，她大声反驳着周围人的错误理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巫师能够起到照明作用的魔法就只有照明咒！” “是啊，这不是荧光闪烁还能是什么？” 女孩生气地咧了咧嘴，露出了自己的那对大板牙。 “普通的照明咒只能在魔杖的顶端发出微弱光亮，这种能够发出一个光球的魔法应该是照明咒的变种魔法——终极荧光闪烁！” 她语速极快地反驳着那些质疑自己的人，眼睛里透露出不服输的神采，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打倒自己一般。 格鲁斯有些意外地看了那个女孩一眼。 他本以为新生中不会有人看出自己使用的魔法，却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知道。 像是注意到了格鲁斯的目光，女孩朝他看了过来。 “嘿，刚刚的魔法是你做的对不对？” “是我。”格鲁斯点了点头。 这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他刚才用魔法的动静周围的人也都看见了。而且，自己也不是用魔法做坏事，大大方方地承认就好。 “那你说，我刚才的判断对不对。” 女孩神情激动地冲到格鲁斯的面前，下意识就想伸手拽住他的巫师袍。 格鲁斯显然对这样的局面有些始料未及，但他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做出反应，直接避开了女孩伸出的手。 “你想干什么，离格鲁斯远点！” 看这个粗鲁的女孩像是要对格鲁斯动手的样子，德拉科警惕地盯着对方。 一旁的高尔和克拉布也连忙围了过来。 “不，抱歉，我好像有点激动了。” 女孩也发觉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冒昧了，她退后一步，有些懊恼地揪了揪自己头上浓密的头发。 “你好，我是赫敏?格兰杰，刚才我只是着急确认你用的是不是终极荧光闪烁。” 格兰杰？ 据他所知，英国好像还没有一个姓格兰杰的纯血家族吧？ 格鲁斯心中有些了然。 “我明白了，格兰杰小姐。你的判断很正确，我的确使用的是照明咒的变种魔法。” 听到格鲁斯的回复，赫敏得意地转过身，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面对那些质疑自己的人。 反应慢一拍的海格这时候也意识到要维持秩序，他拍了拍手，试图将新生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好了，一年级新生们，既然现在有一位好心的小巫师为我们照明，那我们就加快速度，快一点到达霍格沃兹吧！” 说完，他又对着格鲁斯善意地笑了笑。 只是那张蓄着毛茸茸大胡子的笑脸看起来并不显得友善，反而略显滑稽。 他对马尔福的感官的确不好，但这大多是冲着大马尔福去的。对马尔福家这两个孩子，他虽有戒备，却也没什么恶感。 而且，他很珍惜自己的工作。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收留了被禁止使用魔法的自己，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既然这两个孩子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海格觉得自己身为学校的一员，就该对学生正确且积极的行为予以鼓励。 “格鲁斯?马尔福，虽然你还没有分院，但我想，无论你加入四大学院中的哪一个，邓布利多教授都愿意为你帮助同学的善举而予以奖励。” 新生们对格鲁斯投向了羡慕的目光。 “十分感谢。” 格鲁斯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停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我对神奇动物很感兴趣，如果可以希望有机会能和您交流一番。” 这话他可没骗人。 对于魔法生物，他有着很大的兴趣。 再说了海格是禁林的看守，和他交好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海格爽朗地哈哈大笑。 “是嘛，原来你也喜欢神奇动物啊！” 这次格鲁斯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话。 喜欢么，也许吧。 不过，自己的“喜欢”应该和海格的“喜欢”不太一样。 突然，格鲁斯皱了皱眉。 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从身后传来。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看去，却发现距离自己不远的韦斯莱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原来是他。 格鲁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虽然对方的眼神让他感到十分冒犯，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计较这些小事。 尽管新生们对刚才的事件很有探究欲，但最终还是对霍格沃兹的向往占了上风。 于是，队伍再次恢复了秩序。 “拐过弯，你们就可以看到霍格沃茨。” 狭窄的小路尽头，一片幽深的湖泊出现在新生们面前，宛如揭开面纱的黑美人展现出令人沉迷的奇异魅力。 对岸山坡上，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建筑。 “哇—— !” 整齐划一的惊呼声从人群中响起。 微风轻轻地吹来，温柔地抚弄着小巫师们的头发。他们纷纷仰头望着那座高入云天的巨大城堡，眼中满是憧憬。 即使隔着很远，他们也看见神秘的城堡上那直插天空的塔尖，以及在夜空下如同群星一般闪烁的窗口。 这就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 格鲁斯和德拉科选择一条小船坐了上去，高尔和克拉布也跟着上来了。 “出发咯！” 小船划过波平如镜的湖面，向前驶去。 在灯光的映射下，宏大的古堡发出奇异的光彩，经过湖面反射后更显得梦幻无比。 当他们临近城堡所在的悬崖时，那城堡活像耸立在他们的头顶上空。 眺望着远方，格鲁斯的思绪开始飘远。 他读过《霍格沃兹，一段校史》，自然知道这一路上崎岖的山路、巨大的湖泊以及四人的小船，正是当年那四位走过的道路。 以先人的方式走过他们之前的道路。 这大概就是邓布利多不选择更方便的魔法，而让新生走这段路来学校的原因。 只是，路可以一样，但知识和梦想呢？ 霍格沃兹的四个学院，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 原本分院是根据小巫师不同品质来培养他们的孵化地，可如今却变成了将一片空白的小巫师按上同一特质的加工厂。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四位创始人留下的思想又保留了多少？如今巫师界的传奇阿不思?邓布利多，又是否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格鲁斯低头看向湖面上自己的倒影。 那么，自己的道路又该是什么呢？ 是沿着先人的脚步追寻，还是…… 带着寒意的晚风无声吹过湖面，将水中镜像的轮廓给整个模糊掉。他重新收敛回目光，像是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我想走自己的路，会有人陪着我吗？ 格鲁斯逆着月光坐在船上，冰冷的双眸向后一瞥，看向了坐在船尾的德拉科。 “德拉科，你会永远站在我身后吗？” 第16章 分院仪式 听到格鲁斯的低语，德拉科有些愣神。 他觉得格鲁斯的问话有点奇怪，正想说点什么，转瞬又想到了自己不久前才做下“一天不和对方说话”的誓言。 “……” 可恶，我明明是想惩罚格鲁斯，为什么到最后遭罪的却是自己？！ “不说话？” 格鲁斯对着德拉科眨了眨眼睛，那原本没有丝毫温度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笑意。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德拉科：！ 他很想和欺负自己不能说话的格鲁斯好好理论理论，可又不愿违背自己的誓言。 气死我了！ “低头！” 海格大喝一声，提醒新生们小心头顶。 小船驶近峭壁，经过被常春藤覆盖的山崖，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入口。他们乘着小船穿过漆黑的隧道，到达城堡的地下。 在头顶的光球的照耀下，新生们一个个下船。他们纷纷踏上鹅卵石铺就的地面，最后齐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 海格在清查空船时发现了一只蟾蜍。 他记起之前好像有学生找过自己的宠物蟾蜍，便大声喊着让那个学生过来辨认。 很快，一个有着圆圆的脸蛋，体型稍胖的男孩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他伸出双手捧起那只蟾蜍，欣喜若狂地喊道：“我终于找到你了，莱福！” 格鲁斯瞥了一眼那个男孩。 嗯……总感觉这家伙的面容有些熟悉。 他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出色的记忆让其成功认出了对方。 是纳威?隆巴顿。 他曾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见过对方。 看着对方回归队伍的身影，格鲁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听说隆巴顿的这位继承人不仅十分健忘，在魔法上的天赋也不高。若不是纳威?隆巴顿有一位强势的奶奶在其背后做支撑，对方继承人的身份可能都不保。 而没有记错的话，纳威?隆巴顿好像和哈利?波特一样也是七月末出生。 只不过，他们一个是救世主，一个则是不被看好的继承人。 知晓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的时间过多，格鲁斯收回了自己探究的眼神，重新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容。 “咚咚咚——”海格举起拳头敲了三下。 “卡兹”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神情严肃的高个儿女巫正站在大门前。 这位女巫正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现任副校长、格兰芬多学院院长，变形课的教授——米勒娃?麦格（minerva mcgonagall）。 “这是？” 她抬起头，吃惊地看着空中的光球。 不由得麦格教授不吃惊，她可是知道海格因为当年的事情而被禁止使用魔法。 现在海格却在学校明目张胆地使用魔法，不怕被魔法部的人知道吗？ “噢，这是格鲁斯为了帮助同学而发出的魔法，我正要和邓布利多教授说这事呢！” “格鲁斯？” “是格鲁斯?马尔福，麦格教授。” 怕麦格教授认错了人，海格连忙指着人群中男孩说道：“格鲁斯是马尔福家的双子，您看，站在左边那个的就是他。” 麦格教授知道马尔福家是纯血家族。 所以，她对格鲁斯作为一个新生却会使用简单的初级魔法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 真正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对方使用的不是简单的照明咒，而是难度更大的变种魔法。 麦格教授：“魔法用的不错。” “多谢您的夸奖，麦格教授。” 格鲁斯一挥魔杖，光球瞬间消散。 看着格鲁斯轻松控制光球的样子，麦格教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猜错的话，这孩子一路都在维持着魔法。 虽然照明咒消耗不大，但能够一直保持稳定状态并对光球操纵自如，这孩子的魔法控制力都比得上一些高年级的学生了。 这肉眼可见的天赋让她想起一个人。 麦格教授抬头看了格鲁斯一眼，那张严肃板正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与追忆。 “好了，海格，新生交给我来接走吧。” 考虑到新生们接下来还有分院仪式，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带着学生走上大理石楼梯，来到了楼上一间宽阔的内堂里。 麦格教授：“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 “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在入席之前，你们要先确定一下各自会进入哪一所学院。”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和新生们强调了一下分院的重要性，并简单介绍了四所学院。 “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举行。” 她停顿了一下，神情严肃地看向众人。 “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因为你们等下将要面对是全校师生！” 当新生们注意到麦格教授的目光投向自己时，好几个孩子都慌张地低下头，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仪容。 即使有几个学生身上很整洁，他们还是认真地整理了一番，因为他们害怕自己等下会在分院仪式上丢脸。 嘱咐学生保持安静后，她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新生们就低声议论起来。 格鲁斯听到许多人在谈论学院的事情，也有些人在到处询问分院方式。 他对霍格沃兹提前有过了解，进入的学院和分院的方式都心中有数。所以他只是安静地站着原地，等候分院仪式的开始。 突然，背后有几个人在高声尖叫。 “那是—— ” 格鲁斯凝神看过去。 二十来个半透明的幽灵在空中飞过。 原来是幽灵啊…… 觉察到周围人群的紧张情绪，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德拉科，却发现对方完全不带怕的样子，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很好，看来德拉科并不害怕幽灵。 很快，麦格教授回来了。 而幽灵们则逃跑似地集体跳进墙壁，然后全部消失不见。 “现在，排成单行，跟我走。” 新生们排队走出房间，穿过门厅。 这是一个豪华的餐厅。 数以万计的蜡烛飘荡在半空照亮餐厅，在烛光摇曳之下，幽灵们闪着朦胧的点点银光，与桌上熠熠闪光的金盘交相辉映。 学校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格鲁斯朝餐厅上首看去，发现霍格沃兹的教授们正集体坐在一张长桌前。 其中就有他的老师斯内普。 他又抬头朝上看，发现顶棚上星光闪烁，就如同真正的星空一样。 格鲁斯不禁在内心中发出感叹。 不愧是霍格沃兹，城堡内还维持着这种持续性的大型魔法。 此时，新生们被几百张面孔注视着，他们紧张地不敢说话，餐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麦格教授放了一顶巫师帽在四脚凳上。 这顶帽子打着补丁，看起来又旧又脏。 而一接触凳子，它就扭动了起来，帽边裂开一道像嘴巴似的缝隙。 随后，它唱起一首奇怪腔调的歌。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但……” 几分钟后…… 魔帽唱完歌，全场掌声雷动。 它极为绅士地向全场一一鞠躬行礼，之后就静止不动了。 麦格教授拿着一卷羊皮纸走上前。 \"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坐到凳子上带着帽子开始分院！” “汉娜?艾博！” 第17章 好用的棋子 话音刚落，一个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 她提着自己的长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宽大的魔帽几乎遮住了她的眼睛。 片刻停顿—— “赫奇帕奇！” 下一秒，赫奇帕奇的餐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他们热情地招呼女孩来自己这一桌就坐，而赫奇帕奇的胖修士幽灵也是高兴地挥了挥手，点头向她致意。 几轮过后，每个学院都分到了新生，四个餐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活跃起来。 克拉布和高尔先后被分去了斯莱特林。 可是，两人那看起来更适合分到赫奇帕奇的体型，让斯莱特林给他们的掌声和欢呼声稍微有些迟来。 格鲁斯叹了口气。 如果克拉布和高尔两人不是纯血，没准还真的会被分到赫奇帕奇。 “德拉科?马尔福！”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德拉科迅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 帽子几乎刚碰到他的头就尖叫道： “斯莱特林！” 德拉科从凳子上跳下，笑容灿烂地朝高尔和克拉布两人招了招手。 他瞄了一眼格鲁斯那边，待发现对方正为自己鼓掌时，有些傲娇地扭过头。 哼！ 格鲁斯，别以为你这样讨好我，我就会原谅你！ 他昂首挺胸，神气十足地走到了斯莱特林的长桌那里，挨着克拉布与高尔坐下。 “格鲁斯?马尔福！” 在德拉科被分到斯莱特林后，麦格教授紧接着叫出了格鲁斯的名字。 格鲁斯面色平静地走向三脚凳。 “精明的头脑、逐利的天性，等等，梅林啊！你居然想做这样的事吗？！” 听着魔帽在他的大脑中疯狂叫嚷的声音，格鲁斯微微皱了皱眉。 早就听说这顶帽子擅长读心术，能够洞悉人的想法，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他内心深处的想法都能捕捉到。 “这太疯狂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野心大到可怕的小巫师！” 魔帽依然喋喋不休地大吼大叫。 或许大脑封闭式会有用，格鲁斯心想。 但那个魔咒有点难学。 他能轻易做到对情绪的控制，可最后一步需要封闭住自己的内心。而对他这种思虑过多的人来说，这真的有点困难。 “你居然想用大脑封闭术来对付我？” 格鲁斯的想法又被魔帽给捕捉到了。 “太过分了，我是格兰芬多的帽子，可不是什么通过摄魂取念来读取人记忆的邪物！” 听到这话，格鲁斯的内心反放松下来。 他的记忆中隐藏着秘密，如果魔帽只是能探查自己的想法，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魔帽先生，您应该能够感知到我对您的这种读心能力感到不安。所以，还请您快点给我分院，让我下去吧。” “好吧好吧！” 魔帽停止话头，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那么毫无疑问，你属于——斯莱特林！” 听到魔帽喊出自己所属的学院，格鲁斯满意地点了点头。摘下帽子后，他向斯莱特林的长桌缓步走去。 他接受来着斯莱特林给自己的掌声和欢呼声，又和几个与马尔福家交好的纯血巫师握了握手。 “我是潘西?帕金森，很高兴认识你！” “布雷斯?扎比尼，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望着眼前向自己示好的短发女孩以及高个男孩，格鲁斯对着他们得体地微笑着，点头作为回应。 潘西?帕金森，出身于纯血二十八家族之一的帕金森家族，家中还有一个哥哥。 布雷斯?扎比尼，他的母亲扎比尼夫人可是巫师界有名的黑寡妇。 他和两人交谈着，头脑中像是翻阅资料一样闪过两人的信息。 是值得一交的人。 但是否有资格成为他的盟友，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格鲁斯内心对两人评价着。 他扫过斯莱特林的长桌，目光在坐最前方的男女级长的身上停留几秒后，又瞟上了教师席位。 某魔药大师还是那副阴沉的模样。 只是，不知是因为讨厌这种吵闹的环境，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格鲁斯总感觉对方的脸色比平常显得更加阴沉了。 似乎是察觉到格鲁斯的视线，斯内普突然回过头，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斯内普愣了一下。 他皱眉沉默了片刻，随后强拉起嘴角，对格鲁斯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见这个“和善”的笑容，格鲁斯有些无言。 原谅他在形容这个笑容时要打上引号，因为它是真的很“和善”。若是在晚上，这种皮肉不笑的笑怕是要把小朋友给感动哭吧？ 格鲁斯默默回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一个月的艰辛付出很是值得，居然能让一个不知道怎么笑的人对自己露出笑脸。 这时，剩下还未分院的人已经不多了。 在大部分学生都被成功分院后，麦格教授终于叫出了那个被众人所期待的名字： “哈利?波特!” 学生们发出的议论声直接充斥了整个餐厅，四张长桌上议论纷纷。就连斯莱特林也不例外，也在小声地交头接耳。 “噢，她是在叫那个救世主的哈利吗？” “真的是那个哈利?波特？哦，梅林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之前在车站时海格还喊过他的名字！” “救世主真的来霍格沃兹了！” 当哈利朝前走去时，他感觉自己的背部都要被其他人那炙热的眼神给烧穿了。 看着众人都以期待的目光朝哈利?波特看过去，德拉科也把眼神转向对方。 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像初见时那么热切，而是带着强烈的不甘和愤怒。 从小到大，无论他想做什么事，都会得到满足。但在和大难不死的男孩交朋友这件事上，他却第一次受挫了。 和救世主做朋友是他的想法，为此还和格鲁斯闹得不愉快。 原本他还想向格鲁斯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有自己独立的想法，不需要对方的保护。 可没想到，那个混蛋居然让他在格鲁斯面前那么丢脸！ 讨厌的波特！ 你要是敢来斯莱特林，我绝对要好好地“欢迎”你一番！ 格鲁斯托着下巴，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弟弟正咬牙切齿地盯着救世主。 果然，德拉科还是对救世主拒绝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这样明目张胆地对救世主散发出恶意，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啊。 “德拉科，如果救世主被分到其他学院，你会觉得遗憾吗？” 德拉科回过头来。 “我才……” 他正要说明自己对哈利?波特是多么地不屑一顾，却又陡然闭上了嘴巴。 可恶，我就不该发下那种誓言！ 看着小孩一脸郁闷的样子，格鲁斯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嗯，逗小孩可真好玩。 “格兰芬多！” 分院帽大声的吼出了这个名称。 霎时间，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人声鼎沸，欢呼声几乎要掀翻了礼堂的顶，而其他几个学院的长桌上都传出遗憾的声音。 对这样的结果，格鲁斯并不感到意外。 他淡淡地看着韦斯莱双子激动高呼格兰芬多有波特的样子，内心中感到些许讽刺。 呵，有那位在，救世主不去格兰芬多还能去哪里？一开始就对其灌输斯莱特林不好的思想，对方的选择早就已经固定了。 看着绿眼睛的男孩满心欢喜的样子，格鲁斯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看看，多么好用的棋子啊！ 他冷笑了一声。 一个天真的救世主，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不是么？ 当最后一名的罗恩被分到格兰芬多后，麦格教授收起羊皮纸，带走了分院帽。 分院结束，邓布利多站起来。 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欢迎你们来霍格沃茨学习！在宴会开始前，我想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邓布利多突然发表的言论一下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们齐刷刷地朝上看去，期待着校长接下来的发言。 “格鲁斯?马尔福！”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格鲁斯笑容一滞。 “在海格带领新生们从车站来学校的途中，格鲁斯?马尔福用魔法帮助了同学。”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我和在座的教授们都觉得格鲁斯?马尔福的才智和善良值得肯定，所以我决定给他所在的学院，也就是斯莱特林加十分！” 给我加分？ 等等，就算要给我加分，也不用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宣布吧？ 这种待遇不应该是救世主才有的吗？！ 格鲁斯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台上那位和蔼可亲的老人。 邓布利多想要干什么？！ 他可是马尔福！ 第18章 血人巴罗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欢声一片。 尽管只是为学院加上十分，但或许是为了发泄之前救世主没来自己学院的郁闷，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一扫以往的矜持和冷漠，十分热情地为格鲁斯鼓掌欢呼。 “格兰芬多有救世主，我们有格鲁斯！” 不知道是谁最先说了这样一句话，到最后，斯莱特林的这边许多低年级学生都开始把这句话像是喊口号一样，齐声高喊起来。 看着斯莱特林那边的盛况，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都惊呆了。 斯莱特林是疯了吗？ 格鲁斯?马尔福，一个不知名的新生而已，顶多因为他的姓氏让人有点注意。 他怎么能和大难不死的男孩做比较？！ 如果知道其他学生的想法，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一定会感到很无辜。 都怪这个口号十分顺口，他们大部分人不过是一激动就被人带着喊了起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身边的人都在喊着这句话，他们也只能顺大流地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当然，比他们更无辜的还是当事人。 望着周围高呼自己名字的众人，格鲁斯顿时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不注意，德拉科就给自己带来这种“惊喜”。 眼角瞥到德拉科三人使劲欢呼到脸色都有点涨红的样子，格鲁斯脸上那已经形成习惯的标准微笑都有些崩塌。 德拉科，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德拉科！ 你就是这样坑自家老哥的吗，邓布利多都没有你那么会挑事！ 说实在话，格鲁斯从没想过自己会平平淡淡地度过自己的校园时光，但他也绝不想一入校就这么引人注意。 这会让他还未开始做计划，就直接暴露在有心人的目光下。 果然，他的这个弟弟还是欠收拾。 格鲁斯冷冷一笑。 呵呵，这家伙下半年的甜品供应没了，我说的！ 正处于得意的德拉科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整整半年的噩梦，他勾起嘴角，欣喜地看着自己一手引导的成果。 是的，刚才就是他第一个喊出那句话。 他就是气不过。 一个个都对哈利波特没有来斯莱特林表示遗憾，却没发现已经一个比所谓的救世主更厉害的人加入了学院。 要不是有救世主的名头在，谁愿意和一个弱小又无知的家伙做朋友呀！ 于是，他故意提高音量让周围人都听见那句话，接着又让高尔和克拉布陪着自己一起喊，最后把其他人都带着喊了起来。 现在看起来，效果还算不错。 在成功将波特的嚣张气焰给压了下来的同时，他还让格鲁斯狠狠出了一个大风头。 德拉科简直想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鼓掌。 随后，他也没忘记给自己邀功，朝格鲁斯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 哼哼，怎么样，我做得不错吧？ 格鲁斯：…… 成功接收到德拉科意思的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无奈扶额。 这是自己的亲弟弟，不可以嫌弃。 他默默回头，没有选择德拉科身边的空位，而是坐到了离远一点的位置上。 “小伙子，你还是头一个被斯莱特林如此欢迎的新生呢。” 格鲁斯心中一惊。 什么人？ 居然无声无息就靠近了自己？ 他身体紧绷，差一点就回头放出一发粉身碎骨。在意识到这里是霍格沃兹后，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自己还是太过敏感了。 格鲁斯慢慢地转过头。 不知何时，一个长袍上还有银色的斑斑血迹的幽灵站在他的身后。 是血人巴罗，斯莱特林的常驻幽灵。 他可以隐形，所以这般突然出现着实把周围的小巫师们给吓了一跳。 但斯莱特林的学生到底是来自于纯血家族，对幽灵有了解的他们倒是没有害怕的情绪，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您好，先生。”格鲁斯说道。 似乎对格鲁斯十分感兴趣，血人巴罗向男孩又凑近了几分。 “斯莱特林的学生大多是高傲的，像你这样讲礼貌的乖孩子可不多见。” 刚刚邓布利多为这孩子乐于助人的行为进行表彰的时候，他其实也在一旁看着，只不过一直处于隐身状况。 血人巴罗知道邓布利多这样做肯定是出于某种目的，但他并不关心。因为他知道，邓布利多不会做出伤害霍格沃兹的事情。 而现在，以学院为傲的他只想知道这个学生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善良？乐于助人？说真的，你一点都不像斯莱特林，为什么没有被分到其他学院？” 他故意用调侃的语气打趣眼前的男孩。 就像没有听出对方言语中对自己的质疑一般，格鲁斯温和地笑了笑。 “关于这个，我想您可以找一下那位魔帽先生，问问它为什么把我分到斯莱特林。” “不错的回答。” 血人巴罗露出了笑容。 “不过，我看你刚才一副难受的样子，明明被众人如此欢迎应该感到高兴，不是么？” 说完，他扬起的嘴角又落了下去，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格鲁斯。 格鲁斯并没有在意对方那令人心悸的眼神，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您说什么呢，我可是很高兴的。” 闻言，血人巴罗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要收回刚刚说你很乖的话，好孩子可不会如此自然地撒谎。” 他确定了，这个来自马尔福家的孩子又是一位优秀的斯莱特林。 “不管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好好享受今晚的宴会吧，今后可很难有这般时刻了。” 血人巴罗意味深长地最后再看了一眼格鲁斯，转身飘离而去。只是他并没有飘远，而是坐在了德拉科旁边的空位上。 格鲁斯看见了德拉科难看的脸色。 毕竟，谁也不想在用餐时身边还有一只会影响到食欲的幽灵。 但无奈的是，德拉科拿这种没有实体的幽灵根本毫无办法，他只能任由对方坐在自己的旁边。 丰盛的晚宴过后，邓布利多校长再一次站了起来。 他提到了几个一年级新生需要注意的事项，其中包括树林禁止进入、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以及魁地奇球员的审核要求。 在提到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时，邓布利多还特意朝韦斯莱双子那边看了一眼。 “最后，我必须提醒大家，如果不想遭遇厄运，那就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格鲁斯有些意外地眨眨眼。 前面的几条还好，但是最后一条注意事项是怎么回事，有必要说得这么清楚吗？ 这样的描述反而像是语言陷阱。 格鲁斯摸了摸下巴，有些猜不透邓布利多的用意。 人是一种好奇心十分重的生物。 你越是让他不要做什么，他反而越想要尝试一下。 他敢肯定，学生们此刻对那个四楼靠右边的走廊绝对产生了兴趣。好奇心谁都有，区别只在于谁会有胆量敢第一个去尝试。 “现在，在就寝之前我们来唱校歌！”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挥，长长的金色彩带就飞到了空中。它们在餐桌上空如同蛇一般扭动着，浮现出校歌的歌词。 全体师生开始放声高唱起来。 格鲁斯注意到自家老师的脸简直黑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魔杖给邓布利多一发钻心剜骨的样子。 大家用乱七八糟的语调把校歌唱完。 “好了，大家该回宿舍就寝了！” 第19章 地窖 对于新生来说，霍格沃兹就像是迷宫。 这里的楼梯错综复杂，它们活动多变，经常在你上台阶时后面的楼梯会突然消失。你得记住应该在什么地方要跳过去，否则很有可能会困在原地。 所以，新生们都是小心翼翼跟着级长，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走错路。 相比之下，格鲁斯就显得很是轻松了。 得益于他的好记忆，这一路上他都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已经将路线都熟记于心。 “好了，我们到了！” 听到级长的话，新生们停下了脚步。 他们纷纷抬头，却发现眼前只有一道石墙挡在前方，并没有能够通过的门。 “记住，口令是纯血至上。” 显然，这是一扇钥匙不能开启的“门”。 如果你妄想不客气地直接打开它，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只有说出正确的口令，画像上的人才会给你开门。 “口令正确。” “咔嚓”一声，墙上出现一扇门。 级长带领新生穿过被打开的石墙，来到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这是一个颇具哥特式风格的地下室，由于位于湖底，里面显得有些阴冷潮湿。石墙与桌椅都散发着冷意，就连壁炉台中的焰火看起来也有些森然。 “现在我们开始分配宿舍……” 级长拿着名单，给新生们一个个安排住宿的地方，而格鲁斯和德拉科他们毫无疑问被分到了同一间宿舍。 之后，他又宣布了斯莱特林的规则。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现在有请院长！” 斯内普快步走到众人面前，身上的长袍带起一席翻滚的黑色波浪。 他站立在新生面前，那深邃的眼睛扫视了一圈。 院长的冰冷凝视让新生们噤若寒蝉。 “你们记住，我们是斯莱特林！” “无论我们来自哪里，我们都是一群渴望权力、充满野心的人，我们需要变得足够强大，但行事也要保持冷静自持。” 阴沉的声音响起，那颇具威严的话语深深敲进每一位新生的心里。 “你们应该时刻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要让我后悔把你们带入斯莱特林！” “荣耀高于一切！” 说这句话时，斯内普的声音变重了几分。 “我不希望在你们这一届丢失我们斯莱特林的传统，所以今年的学院杯也必定是我们的，明白吗？” 训话结束，级长从一旁站起来鼓掌。 吓得久久不能回神的新生们被这掌声招回魂来，他们连忙跟着级长一起鼓掌。 斯内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 他视线一转，停在了格鲁斯的身上。 “你们可以先回寝室休息了，格鲁斯和我过来一下。” 没有理会周围人投来的好奇目光，格鲁斯从人群中走出，跟在了斯内普的后面。 在七拐八拐地路过几个房间后，他们就到达了斯莱特林的地窖。 这是斯内普的办公室。 “进来吧！” 闻言，格鲁斯迈进地窖，里面的环境被他一览无余。 地窖中四壁昏暗，壁炉黑洞洞地空着。 沿墙的架子上还摆着许多大玻璃罐。 格鲁斯好奇地看了好几眼。 他读过许多关于魔药的书籍，可罐子里保存的东西里他也只是知道一小部分，其他的都是一些难以辨认的奇怪东西。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盯着格鲁斯。 “找地方坐下。” 这样一副阴沉的样子，换成一般的新生很可能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正瑟瑟发抖地准备挨处分。 格鲁斯听话地坐下。 难怪斯内普老师在霍格沃兹学生中的评价并不好，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怎么可能会招学生喜欢。 “老师，很高兴再一次见到您。” 他先热情地向对方打了一个招呼，又接着问道：“请问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格鲁斯，我想你知道的，我收你做学生只是和你父亲的交易。” 说这话时，斯内普面上依然古井无波。 一个月之前他也说过这种话，只不过那时候是想避免和马尔福家离得太近，惹得某人产生怀疑。 至于现在…… 哼，他可不怕那只老蜜蜂。 马尔福家提供的魔药材料确实方便自己做研究，他没理由再去拒绝对方。 只是…… 他不习惯格鲁斯这种过于亲近的样子。 “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会用心教导你。所以，你不必为此而对我心存感激，在我面前每次都表现得如此恭敬。” 格鲁斯答应地很欢快。 “好的，老师。” 这是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吗？ 斯内普微微皱眉。 不然怎么嘴上答应地很好，但是行动上不还是和之前一样。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我之前给你推荐的书都看了吗？” 格鲁斯点了点头。 “好，炼制活地狱汤剂的材料有哪些？ ” 听到斯内普的问题，格鲁斯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想的没错，斯内普老师是真的打算考自己《高级魔药制作》上的内容。 “艾草浸液、瞌睡豆、水仙根或月露花，以及最后的缬草。” “制作方法呢？” “切碎水仙根或……” 在格鲁斯说完制作活地狱汤剂的步骤后，斯内普紧接着又提了几个问题，而对方都很轻松地回答了上来。 格鲁斯觉得得到斯内普老师对自己的表现应该很满意，但他却无法从对方身上看出任何情绪。 对方那双眼中始终空洞一片。 实际上，早在蜘蛛尾巷见斯内普教授的第一面时，他就感觉对方有些古怪。 后来，他才知道对方会大脑封闭术。 格鲁斯很清楚，只有在大脑封闭术到达一种很精通的地步，才会出现这种连情绪都很难被人看出来的状况来。 自己的这位老师的确很优秀。 无论是在魔药领域，还是在魔咒领域，斯内普老师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天才。 在对方身上，自己学到了很多魔药知识。可以预见的是，他以后在魔药领域上的成就绝对不低。 嗯，其实他也很馋对方发明的魔咒。 但他怕自己过于贪婪，吓跑了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师。 格鲁斯垂下眼睑，将自身的情绪掩下。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通过一番考察，知晓格鲁斯有认真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斯内普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以后每周一和周二晚餐后可以来我这边，我会亲自教导你炼制魔药，而其他时间你需要完成我额外布置的作业。” 说完，斯内普交给格鲁斯一张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都是他给对方的课外任务。 “还有，这本《高级魔药制作》你拿回去看看，上面有我标注的要点。” 说完，他就摆了摆手，示意格鲁斯拿上东西就赶快离开。 走之前，格鲁斯向着斯内普微微躬身。 对于费心教导自己的魔药大师，自然要保持谦逊的态度。 随后，他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地窖。 第20章 真?欢喜冤家 在度过一段悠闲的时光后，新生们已经相对熟悉了霍格沃兹的环境。 而他们也终于迎来了真正的校园生活。 星期一是变形术的课程。 格鲁斯早就打听到教授变形术的是麦格教授，为避免迟到而给这位严格的女巫留下坏印象，他带着德拉科三人提前出发。 他们顺利在开课十分钟前到达了教室。 潘西?帕金森挥了挥手。 “嗨，格鲁斯，这里！” 她和布雷斯已经占好了座位，中间最好的两个座位就是留给他们的。 “格鲁斯、德拉科，坐这里。” 布雷斯?扎比尼也指向自己身边的位置。 望着热情招呼自己的两人，格鲁斯回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高尔、克拉布，等下你们坐我后面。” 他抬起脚，往潘西的方向走去。 等快走到潘西的位置时，格鲁斯脚步一顿，故意落后了德拉科一个身位。 待兴冲冲的德拉科一屁股坐在潘西的旁边后，他顺势坐到了布雷斯?扎比尼那边。 潘西有点不高兴。 德拉科这幼稚鬼干嘛抢位置！ 她刚才在邀请时故意只叫格鲁斯的名字，就是想让他坐自己旁边。 可她却没想到，德拉科这家伙居然如此呆瓜，压根就没听出自己话中的小心机。 “德拉科，你不能去别的地方坐吗，成天跟在格鲁斯后面就像跟屁虫一样。” 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德拉科生气地站起身：“你说谁是跟屁虫，潘西！” 和自己兄弟一起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转念想到之前自己和格鲁斯一起玩时，这个麻烦精总是自来熟地凑上来打扰他们，他就愈发生气了。 “我还没有说你总缠着格鲁斯，让我们兄弟完全没有独处的时间呢，麻烦精！” 说我是跟屁虫，她肯定是嫉妒我了！ “我？麻烦精？！” 潘西指着德拉科，脸色涨红通红。 一个被宠大的宝宝懂什么是男欢女爱！ “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稚鬼根本没资格这样说我！” “你才是幼稚鬼！” 德拉科不喜欢被人说幼稚，他希望自己能够表现得足够成熟，让家人为自己骄傲。 听到传来的争吵声，格鲁斯叹了口气。 这两个“冤家”怎么又吵起来了？ 对于潘西这个小女孩，他并不讨厌。 刚才之所以想要和她坐开，也是不想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对她也有意思。 提到这一点，格鲁斯也很无奈。 潘西自认识后就对他一直很有好感，而她也从来都没有掩饰过。 只是，格鲁斯并不想回应对方。 首先，他不是一个有恋童癖的变态，对小女孩除了觉得可爱外便毫无感觉。 其次，他看得出来，潘西目前对自己的好感还只是限于对异性的好奇和崇拜上，再加上自己的身份也是一个原因。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爱，但他可不一样。 为了避免自己的某些行为可能无意对潘西有曲意引导的作用，格鲁斯平常都是避免和对方出现独处的情况。 当然，这样的后果就是德拉科和潘西一直不对付。 格鲁斯觉得两人这种状况有自己的一份“功劳”，有点心虚的他没有出言阻止。 而布雷斯几人看格鲁斯一声不吭的样子，不愿被波及的他们也选择了装聋作哑。 “我告诉你，你以后如果再打扰我和格鲁斯玩游戏，我就让格鲁斯再也不理你！” “你看格鲁斯会不会听你的！” “格鲁斯当然会听我的，他是我哥哥！” 潘西被德拉科的话刺激得怒火中烧。 她本来不想人身攻击的，毕竟对方是格鲁斯的弟弟，所以一直都是保持着克制。 但现在…… 见鬼的弟弟！ 为什么聪明懂事的她不是格鲁斯的妹妹，反而这个幼稚鬼是？！ 他给谁做弟弟，谁都会嫌弃吧！ “我听说你之前为了和哈利?波特交朋友还特意去找过他，最后好像还被拒绝了。” 这件事是潘西偶然从格兰芬多那边听到的一个八卦，只是她并没有相信，而是完全将其当做一个笑话看待。 马尔福和救世主成为朋友？ 噢，如果这真的成为事实，那不是她疯了，就是整个巫师界的人都疯了！ 虽然知道此事为假，但因为事关格鲁斯，潘西还是特意探查了消息的来源。 结果，她发现消息竟然是从罗恩?韦斯莱那里传出来的。 潘西心中顿时了然。 肯定是因为之前在开学宴上格鲁斯大出风头的样子让救世主心生嫉妒，所以才会让和自己交好的韦斯莱故意放出这个谣言，想要借此来抹黑格鲁斯。 狡猾的波特！ 哼，不过没关系，聪明的潘西已经看穿了你的计划。 她发动自己的人脉，开始在斯莱特林大肆宣传格鲁斯的优秀事迹。 如今，在整个霍格沃兹的新生中，格鲁斯?马尔福的名气都快赶得上哈利?波特了。特别是斯莱特林的新生，他们都快把格鲁斯当做是斯莱特林下一任的级长了。 潘西感到很满足。 以格鲁斯的优秀，迟早都会有这一天，但能在这其中起到推进的作用，她觉得自己果然是一个能成为格鲁斯贤内助的女人。 哼，和德拉科这种只会惹麻烦的臭弟弟不同，她可是能真正帮到格鲁斯的人！ “我们斯莱特林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潘西觉得，这消息虽然为假，但用它来恶心一下德拉科还是很有用的。 “你……” 德拉科一时噎住。 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击回去，因为对方说的这件傻事的确是自己做的没错。 实际上，德拉科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觉得和一个徒有虚名的家伙做朋友会给自己带来好的名声。 “救世主朋友”的名头代表不了什么。 看看韦斯莱，现在都快被其他人当成哈利?波特的小弟了。再看看格鲁斯，凭自己实力出名，现在的名气都快超过哈利?波特了！ “哼，说不出话来了吗，幼稚鬼？” 潘西看德拉科“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得意地抱起了胸。 无法接受自己吵架吵输了的结果，为了不显得自己弱气，德拉科露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放下一句威胁性超强的狠话。 “你等着，我要告诉我爸爸！” 潘西：…… 哦，梅林啊，我居然和一个还没断奶的宝宝吵了这么长时间？！ 突然觉得自己也很呆瓜是怎么回事？ 她顿时感觉意兴阑珊。 看潘西被自己的话吓得不敢说话的样子，德拉科的脸上挂上了胜利的笑容。 一直默默关注这场男女大战的布雷斯朝格鲁斯那边偏了偏头，压低声音说道：“格鲁斯，你们家是不是把德拉科宠得太过了，他这都……” 说这话时，他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格鲁斯笑了笑。 他没有直接回答布雷斯，反而问了一个和他们的话题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布雷斯，你更喜欢玫瑰还是松柏？” “啊？”布雷斯怔住了。 他不太明白格鲁斯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但想着可能是对方不想聊刚才自己提出的话题，思考片刻后接过了话头。 “那个，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松柏吧，我不太喜欢花的。” 说完，布雷斯反问道：“那你呢？” “嗯，无论傲雪的松柏，还是娇艳的玫瑰我都喜欢。所以我想……” 格鲁斯说着，目光看向布雷斯。 “玫瑰又何必长成松柏呢？” 既然德拉科答应要一直站着自己身后，那么有些事情就不必让他上前去担着了。 “你也觉得这是对的吧，布雷斯？” 看着逆着日光安静坐在那里少年，像是被灰蓝色的双眸中一瞬间闪过的光亮给刺到一样，布雷斯下意识地低头回避了。 等他回过神，格鲁斯已经回过头去了。 “……” 不知道为什么，布雷斯心情有些复杂。 上一秒他还在内心嘲笑德拉科的单纯，然后这一秒他却莫名有些嫉妒对方。 被爱包围是种什么感觉？ 布雷斯不知道，也从未体会过。 但他现在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德拉科?马尔福真是一个幸福的傻子！ 第21章 猫猫教授 “喵～～” 轻柔的猫叫声从后方传来，一只虎斑英短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教室。 德拉科余光瞥到了那只闯进教室的猫，他拍了拍格鲁斯的肩膀，说道：“格鲁斯，你看，那里有只猫！” 不需要德拉科的提醒，从那只猫踏入教室的瞬间格鲁斯就注意到了它。 虎斑猫一跃而上。 它端坐在讲台上，神态像极了人类一脸严肃的样子。 奇怪。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只猫有点熟悉？ 格鲁斯眯了眯眼睛，不着痕迹地暗中打量着讲台上的虎斑猫。 猫眼睛周边的花纹和方形眼镜简直像极了，还有那一副严肃正经的姿态，以及自己内心那莫名的熟悉感…… 等等！ 他记得麦格教授好像是在魔法部登记过的阿尼玛格斯。 而她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是…… 猫？！ 格鲁斯知道自己熟悉的原因是什么了。 “我记得惹人厌的费尔奇也有一只猫，这只猫不会就是他养的那只吧？” “不，潘西，那只猫根本不是虎斑猫。” “德拉科，你怎么知道那只猫不是虎斑猫，你见过吗？” “我怎么没见过，上次……” 耳边听着潘西和德拉科再一次争吵起来，格鲁斯这次没再惯着他们。毕竟，他们两人可是当着麦格教授的面议论人家。 “妄议教授可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他说这话时没有压低声音，后面一直偷听的高尔两人顿时一个激灵。 “教…授……？！” “麦格教授来了吗？她在哪？” 两人发出的声音很大，周围听到的斯莱特林们有些茫然。包括德拉科在内，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慌忙四顾。 不由得他们不慌张。 入学时，麦格教授那不苟言笑的严厉模样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布雷斯，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我记得你很喜欢看《今日变形学》的。” 布雷斯点了点头。 他一开始其实没多注意过那只猫，只以为是哪位巫师养的宠物猫，刚才被格鲁斯这一提醒才陡然惊觉过来。 “麦格教授可是变形术大师，你们就没有想过那只猫是教授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吗？” 潘西和德拉科都呆住了。 那只猫是麦格教授？ 他们愣愣着看着讲台上的猫，一脸的不可置信。 慢着—— 这猫好像真的越看越像麦格教授？！ 糟糕，自己刚才那些非议教授的话不会被麦格教授给听到吧？ 看德拉科和潘西这低头丧气的样子，格鲁斯就知道两人在担忧什么，无非是怕麦格教授听到刚才的议论而惩罚他们。 那麦格教授听到了吗？ 猫猫抖了抖耳朵。 她当然听到了，只不过不在意罢了。 要知道，之前还有学生没认出来，想要将她驱赶出教室的情况出现。现在只是一点议论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猫猫歪头。 她的目光转向那个猜出自己身份的聪明男孩，正好和对方的视线对视上。 男孩带着身边的几个孩子向自己致敬。 看对方一副懂礼貌的样子，麦格教授也是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瞧见麦格教授猫头轻点像是原谅了自己，德拉科和潘西的内心都松了一口气。 麦格教授真大度，都没有怪罪他们。 斯莱特林那边的情况让一同上课的格兰芬多有些摸不着头脑。 “斯莱特林那边在做什么？” “嗯？他们好像说麦格教授来了！” “不，他们在说那只猫是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觉得没必要再隐藏下去了。 她本来只是想给新生一个下马威的，现在既然被学生发现了，那就干脆现身算了。 猫咪跳下了讲台，在空中便开始发生变形，然后瞬间变成了一个戴着方形的眼镜，身着深绿色长袍的黑发女巫。 她正是麦格教授！ 这出大变活人的精彩表演将学生们震得目瞪口呆。 “噢，你看，那只猫……不，她真的是麦格教授！” “我早就说过，信格鲁斯的就对了。” “切，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还嗤之以鼻地嘲笑呢。” “你个格兰芬多懂什么斯莱特林，我那明明是期待的笑！” 麦格教授敲了下桌子，示意安静下来。 “现在，请各位同学都到座位上坐好，然后将课本拿出来，我们马上开始上课。” 一年级的课本是《初级变形指南》。 对变形术越了解，格鲁斯便越明白这个魔咒的危险性。 变形术需要的不仅仅是正确的魔咒，更需要对变形实物有着本质上的透彻认识。 想要学习高深的变形术，首先要深入了解事物的物质规律，对其存在的魔法规律有确切的了解，才能做到真正地改变形态。 一旦出错，可能创造出一个怪物来。 所以，尽管格鲁斯已经能够很自如地变化死物，但他从未在活物上尝试过变形术。 麦格教授向学生介绍着变形术。 “在霍格沃兹的o.w.ls 考试中有专门的变形术实践考试，这意味着变形术的掌握程度将关系到你们最后能否毕业。” 此时，上课已经两分钟。 有两个身影偷偷的从门缝中走进来，引来了后排学生的注视。 麦格教授皱了皱眉头。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上课迟到，你们还不赶快坐到座位上！” 一般情况下，她会给在自己课上迟到的学生扣分。但是，考虑到今天是新生入学的第一堂课，她最后还是放过了这两个人。 “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中能够学到的最危险的魔法，如果有人敢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会让他永远都不准再进教室。” 麦格教授特意瞅了瞅刚刚迟到的两人。 被盯着的哈利和罗恩缩了缩脑袋。 在用严厉的言辞警告了学生后，麦格教授开始讲解黑板上的要点。 \"众所周知，变形术是将一种物体变成另一种物体的魔法。它需要一定的想象力和专注力，我希望你们接下来能够做到这两点。” 西莫?斐尼甘悄悄地凑了过来。 “嘿，你们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作为哈利和罗恩的室友，他觉得自己应该将刚才发生精彩的事件分享给两人。 “什么？” 罗恩和哈利一脸懵逼。 他们不是只迟到了两分钟吗，难道麦格教授在这两分钟里讲了什么重要的知识？ “就在两分钟前，麦格教授从一只猫变成了一个人！” “哇！”x2 两人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我想你们应该还记得我之前的警告！” 乐于看见救世主吃瘪，斯莱特林那边传出一阵嘲笑。 “抱歉，教授。” 哈利和罗恩迅速认错。 看两人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麦格教授收回目光，继续和学生们讲解变形术。 “你们知道变形术能够将死物变成活物，也能够将活物变成死物。而将活物变成另一种活物，这其中就包括阿尼马格斯变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阿尼马格斯变形非常神奇，就如你们刚才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只有观察敏锐的人——” 说到这里，麦格教授看向格鲁斯的方向： “例如格鲁斯先生，才觉察到问题。” “又是他。” 罗恩不爽地翻了翻白眼。 “罗恩，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格鲁斯？” 或许是受第一印象的影响，哈利对格鲁斯始终讨厌不起来。但罗恩却不一样，他很讨厌马尔福，对格鲁斯更是如此。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比起另一个马尔福，我觉得格鲁斯并没有那么讨厌。自上次列车以后，他也从来没有找过我们麻烦。” 一直以来，他看见的都是罗恩说别人的坏话，可别人也未对他们做过什么。 而滑稽的是，倒是格兰芬多的一些学生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经常骚扰自己。 “哈利，你在说什么胡话！” 罗恩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对斯莱特林，以及马尔福这个虚伪家族的鄙视。 “他可是马尔福，而且还是一个斯莱特林，你居然说不讨厌他？！” 哈利沉默下来，不再试图和罗恩搭话。 父辈的恩怨？ 和神秘人出身于同一个学院？ 这两个理由哈利已经从罗恩那里听了无数次，而对方每次都表现得理所应当。但比起这两个外在原因，他更想听罗恩自己的想法。 哈利内心很纠结—— 他觉得自己应该和罗恩一样讨厌斯莱特林、讨厌马尔福，因为格兰芬多的很多人也都讨厌。可实际上，他的确讨厌斯莱特林，但却不讨厌马尔福。 不，准确的说是不讨厌格鲁斯?马尔福。 可为什么我不讨厌一个斯莱特林？ 我该讨厌的！ 就像罗恩说的，他说不定是表面装成正人君子，可私底下却是一个坏蛋。 要知道他可是斯莱特林！ 无论格鲁斯?马尔福看起来多么优秀，多么友善，那一切很有可能都是假象。 是的，他就该讨厌格鲁斯?马尔福！ 第22章 变形术 “我相信有不少人已经预习过了课本，初步了解过这门课程。” 麦格教授语速平缓地说着，挥手间将课桌变成了一头猪。 “那么谁能告诉我，甘普基本变形法则中五大例外的内容？” 话音刚落，赫敏便高高地举起了手。 “好的，格兰杰小姐请发言。” 赫敏高兴地站了起来。 “五大例外中的第一条，变形术无法将除食物之外的东西变成可以食用的物品，但可以将原本的食物变大或变小。” “第二条，变形术无法……” 待赫敏将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五大例外一条条说清楚，麦格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格兰杰小姐，你预习得非常到位，格兰芬多加五分！” 她示意赫敏坐下，然后一挥魔杖，将讲台上的火柴分发给了众人。 “如你们所见，变形术的具体咒语根据所变事物的不同而有所不同。现在我们先用火柴来练习变形术，尝试让它们变成针。” 在麦格教授的指示下，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都开始尝试变形术。 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迫不及待地施展变形术，格鲁斯缓缓吐出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意念的专注。 他一边在头脑中想象出针的形象，一边用魔杖对火柴施咒。 “死物变形（res verto）！” 轻轻一点，把魔力注入火柴。 一瞬间，火柴就变成了一根银针。 那尖锐如丝的针身，稳固的形态，无表明这是一份完美的作品。 路过的麦格教授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看着银针那精细的外观，她忍不住赞叹道：“真是完美的作品，格鲁斯先生成功了，斯莱特林加十分！” 整个教室的学生们都向格鲁斯投注或是敬佩或是嫉妒的目光，而旁边的德拉科也是小声地惊呼了一下。 眼见对自己不假辞色的麦格教授居然大加赞扬格鲁斯，罗恩颇为不忿。 “不就是将火柴变成针了吗，麦格教授干嘛要这样夸奖那个斯莱特林？” “如果你也能够把火柴变成针，我相信麦格教授也会夸奖你的，罗恩。”哈利安慰道。 “得了吧。” 罗恩撇了撇嘴，挥了挥手中的旧魔杖。 “你不知道马尔福家多么有钱，我猜他爸爸肯定给那家伙配置了最好的魔杖，所以他才能这么快就将变形术使用出来。” 而他…… 因为家里面没钱买新魔杖，只能用他哥哥查理用过的旧魔杖。 可是这根魔杖已经破损，杖芯里面独角兽的毛甚至都能从末端看到。他用这样的魔杖练习变形术，能够成功才怪！ “我用这种旧魔杖怎么可能成功！” 哈利张了张嘴，想让罗恩不要灰心。 但看着对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他又收回了话。 “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会成功。” 突然插入的尖锐女声让罗恩卡了壳。 “你是在说我吗？” 他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虽然罗恩对自己能够成功使出变形术已经不抱希望，但被人当面说自己不可能成功还是让他感到生气。 “不是你，还能是谁？” 赫敏偏了偏头，眼中带着几分嫌弃。 “麦格教授说练习变形术时要保持专注，你这样怎么可能成功？” 之前受格鲁斯的刺激，她开始更加认真地进行变形术的练习。可旁边却总是有一个消散不去的细碎声音，让她感到些许烦躁。 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有一个男孩像是念咒一样在那里不停抱怨。 “你一直喋喋不休，吵得我无法成功。” 羞恼的罗恩脸涨得通红。 他忍不住反击道：“你失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算不说话，你也没办法成功。” 哼，说大话谁不会！ “现在我就不说话，看你能不能成功。” 他倒要看看这个家伙等下丢脸的样子。 “好吧，那你就好好看看！” 赫敏自信地回过头，继续练习变形术。 “死物变形！” “死物变形！” …… 一连几次，她都失败了。 罗恩翘起嘴角。 哈哈，我就知道，这家伙注定失败！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开口嘲讽的时候，“噗”地一声，火柴突然变成了针。 “怎么会？！” 罗恩目瞪口呆。 明明刚才还一点成功的迹象都没有，这火柴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针的？ 赫敏挑了挑眉，得意地看着罗恩。 “格兰杰小姐成功了，格兰芬多加十分！” “很好，这边的德拉科先生同样成功了，斯莱特林再次加十分。” 麦格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三个在变形术上有天赋的学生。 这还是她首次在教新生变形术时一次性有三位学生成功，这让她那张向来严肃的脸上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你们很有天赋，或许我能期待一下未来会有三位新的阿尼玛格斯诞生！” 麦格教授的盛赞让罗恩沮丧不已。 一个人成功还能说是偶然，但两个、三个的成功就说明自己的确在变形术上没有别人那么有天赋。 他没办法再用运气好来安慰自己了。 “梅林的胡子！” 罗恩烦躁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没有天赋就没有天赋，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三个成功的人都是和自己有过节的家伙，这让他很是郁闷。 对了，他还有哈利，大难不死的男孩！ “哈利，你能使出变形术的，对不对？” 闻言，哈利迟疑了片刻才说道：“罗恩，我也想成功，所以一直在努力，你……” “不，哈利，你一定要成功。” 不明白自己的好友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寄予厚望，哈利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好吧，我会尽力的。” 在斯莱特林这边，众人为自己学院一下子夺得了二十分而变得欢呼雀跃。 “格鲁斯，你听到了吗，麦格教授说我很有天赋，能够成为阿尼玛格斯！” 看着德拉科一副求夸奖的表情，格鲁斯无奈地笑了笑。 果然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之前他在家里面练习魔咒时，可是时常拉着德拉科一起的。所以，他对德拉科变形术的掌握进度知晓得一清二楚。 这次德拉科能够在课堂上成功，其中还有点运气在里面的。不过，难得他做了一件让自己也觉得满意的事，就满足这家伙吧。 “是的，德拉科，我一直都明白你在魔法上面很有天赋。” 没料到格鲁斯居然如此直白地夸奖自己，德拉科一下子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其实是因为格鲁斯你的帮助……” 德拉科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着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害羞。 一旁的潘西满脸惊奇地看着男孩那泛着粉色的耳朵和脸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啧啧称奇。 被夸一句居然就害羞了？ 哼，总是这样一副不成熟的模样。 难怪这家伙明明和格鲁斯长得一样，别说像是韦斯莱捣蛋鬼双子那样弄混他们，就连让我爱屋及乌地产生好感的念头都没有。 不过，说起来格鲁斯和德拉科的确长得一样，如果冷静自持的格鲁斯害羞脸红…… 潘西被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狠狠刺激到，她双手捂脸，觉得自己十分罪恶。 “潘西，你是不舒服吗？” 听到布雷斯关切的问候，她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没有。” “真的吗？那你干嘛突然趴在桌子上？” 潘西继续埋头。 这要她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现在因为羞愧而不敢看格鲁斯吗？ “我累了，休息一下不行吗？” 她随便敷衍了一句。 “噢。”布雷斯没再追问。 潘西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未等她彻底放松，耳畔一阵熟悉的温和声音又让她的心紧张起来。 “潘西，如果不舒服喝点热水吧。” 她听到有东西放下的清脆响声。 “好……” 潘西弱弱的声音从臂膀缝隙里传出。 她做贼心虚一般抬起头，在看到桌上那杯温水时微微一愣。 “我知道的，女生这个时候的确很辛苦，等下回宿舍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听着格鲁斯这带着一抹隐晦意味的话，潘西明白对方是误会了。 但她没有解释，只是乖乖地端起水杯小口喝起来。温热的水流进肚子里，却让她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很奇怪地，在这一刻…… 她突然就不想再耍那些小心思了。 潘西想着，将之前想借两家联姻来为自己谋求更多利益的念头给深深埋在心底。 第23章 异类 晚餐过后，格鲁斯来到了地窖。 一缕灯光正从大门的缝隙中漏出，映照在地上的影子里。 格鲁斯明白大门虚掩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但出于礼貌，他并没有直接推门而进。 地窖内的陈设还是一成不变，而斯内普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盯着书桌上纸张上的内容。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学生在这么简单的基础问题上出错，而且一错就是两个！ 再一看名字。 乔治?韦斯莱！弗雷德?韦斯莱 ！ 像是想到什么，斯内普脸色陡然一沉。 很好，字迹知道改变，答案也知道改动几个，一天天就把心思花在抄作业这些歪门邪道上，这两个难道是巨怪变的吗？！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斯内普内心翻滚的思绪。 他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进来。” 闻言，格鲁斯推门迈进办公室。 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斯内普放下手中的纸张抬起头，面上的表情依旧有些阴沉。 格鲁斯脚步一顿。 唔，看来老师今天的心情不怎么美妙。 他心中暗道，接着便露出一个既不显得谄媚又不过分矜贵的得体笑容。 “老师，很高兴再一次见到您。” 斯内普微微颔首：“坐。” 他一边说，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物品。待收拾好后，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 “你按我的要求准时到了，这很好。” 斯内普讨厌吵闹又不知分寸的家伙，其中的典型便是隔壁某几个蠢狮子们。 他不知道麦格教授是怎么忍受得了韦斯莱双子的，如果说其他的格兰芬多还只是脑袋里装满了芨芨草，那么那两个家伙根本就是巨怪的脑袋！ 他不止一次庆幸自己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不用天天给闯祸的他们解决麻烦。 “我布置的作业，你完成得怎么样了？” 格鲁斯早就料到斯内普教授会询问自己作业的完成进度，所以他在出门时，已经将完成好的作业带在身上。 “已经全部完成。” 说完，便将手中的作业递了上去。 仔细检查完格鲁斯完成的作业后，斯内普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布置的作业对于一年级的新生来说，难度系数有些大。斯内普本以为对方会花点时间阅读资料才能完成，没想到格鲁斯不仅在短短几天内完成，而且还保证准确无误。 “不错。” 虽然说这话时斯内普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对情绪感知敏锐的格鲁斯还是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愉悦来。 看来自己完成得不错。 他在内心悄然松了一口气。 哈，也不知道是谁惹斯内普教授生气的，差一点就连累到自己了。 斯内普并不知道格鲁斯心中所想，他放下手中的纸张，将目光投向眼前这个坐得端端正正的少年。 “理论学习你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欠缺的实践则需要你平常多练习。” 事到如今，他也看得出来格鲁斯在魔药制作上的天赋的确非同一般。在短短时间内，少年就像是块海绵一样，迅速地吸收着自己教导给对方的知识。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少年在魔药挑选和调配上似乎有某种特殊的才能。 对方总能找到最新鲜的魔药，并且在最合适的时刻完成调配。只要是对方学会的魔药，每次制作几乎都是最完美的状态。 如果说一开始他是看在马尔福家的交易上才教导对方，那么现在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也许是出于惜才的原因，自己如今对格鲁斯的教导的确是出于真心。 哼，卢修斯还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斯内普顿了顿，接着说道：“不同的魔药有不同的制备方法，但归根结底还是魔药熬制的那七种方法。” “煎煮(decoction)、冲泡（infusion）、 浸渍（macerate)、油膏（ointment）、敷剂（poultice）、酊剂（tincture）、洗剂（wash）……” 斯内普一边讲解，一边挥了挥手，将格鲁斯招呼到他魔药制作的工作台前。 “我说，你来试试将这些材料煎煮。” “好的，老师。” 在斯内普教授的指导下，格鲁斯将七种炼制魔药的方法都试了一遍。等到他出来时，已经快到宵禁的时间了。 格鲁斯抱着书，走在阴暗的过道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串细碎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过道里回荡。还未等他回过来，一声熟悉的喵叫声就从身后传来。 “这是……” “喵～～” 那是一只瘦弱的猫咪。 和麦格教授变化的可爱虎斑猫不同，它毛色黯灰，眼睛如灯泡一般突出。若是在夜晚中突然蹿出，怕是会把人给吓一跳。 “原来是你啊，洛丽丝夫人。” 格鲁斯笑了笑，蹲下身子，把书放下后向其招了招手。 “喵～～” 洛丽丝夫人再次叫了一声。 它没有像往常追击夜游的学生一样，疯狂地叫喊，而是听话地靠近，然后静静蹲坐在格鲁斯面前。 猫咪仰起小脑袋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年，无神的眼睛中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期待。 见状，格鲁斯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洛丽丝夫人，今天因为去斯内普教授那边学习，我身上并没有带小饼干，明天再补给你好不好？” 像是听懂了对方说话的意思，洛丽丝夫人叫了一声做出回应，而后又恢复到原先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 “哈，看我发现了什么！” 伴随着一段尖锐的叫喊声，一个头发灰白色的驼背男人从过道的阴影中冲出。他急促地喘着粗气，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 作为管理员，费尔奇比谁都清楚校园里的秘密通道，所以他才能每次在学生犯规时及时出现，然后对他们予以惩戒。 因此，大多数学生对他感观并不好，甚至有些人还对他恨之入骨。 可是，他并不在乎。 费尔奇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明明有学习魔法的才能，却不珍惜的败类。在他看来，那些家伙就应该被驱逐出霍格沃兹，然后在极度的后悔中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 虽然现在还未到宵禁的时间，但想想也知道，这个点还在外面游荡的学生能是什么好东西。指定打着歪心思，想乘机夜游。 对于巫师的败类，他可不会心慈手软。 “一个夜游的蠢货，让我看看是——” 待费尔奇看清楚格鲁斯无辜看向自己的脸时，他口中尖锐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费尔奇大喊了一声，而后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抱起地上的洛丽丝夫人。 “你又想对我的猫做什么？！” 他将洛丽丝夫人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怕对方抢走自己的猫一般，恶狠狠地瞪了格鲁斯一眼：“狗屎，这可是我的猫，我的猫！” 洛丽丝夫人，是费尔奇养的猫。 但对于他来说，洛丽丝夫人不仅是一只宠物，而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和默契的搭档。 在这个只有自己是异类的古堡中，唯有洛丽丝夫人一直陪伴着自己。他们一起抓那些犯规的学生，兢兢业业地守护着霍格沃兹，这里的学生无不畏惧他们。 可偏偏，今年的新生中却有一个异类。 格鲁斯?马尔福，和他那个鼻孔朝天的弟弟不同，他谦逊得根本不像是一个马尔福。犹记得他之前还狠狠嘲笑过卢修斯，没想到骄傲的马尔福家也会出现一个谦谦君子。 结果，这家伙哪里是什么谦谦君子，根本就是一个笑里藏刀的魔鬼！ 平常不怕他就算了，可是这家伙怎么敢背着他偷偷接近洛丽丝夫人？！ 可怜的洛丽丝夫人！ 单纯的它就这样被眼前这个骗子一样的家伙迷惑住了。 “夜安，费尔奇先生。” 格鲁斯笑吟吟地看着对方，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慌乱。 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礼貌微笑的少年，费尔奇从未有这一刻感觉到，原来笑容有时也会令人感到恶寒。 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第24章 失败的施咒 “我就知道你这小鬼不是什么乖宝宝。” 费尔奇的恶狠狠地说道：“敢在霍格沃兹这么肆无忌惮地夜游，我一定要告诉邓布利多校长，再好好惩戒你一番！” 自从发现格鲁斯诱拐自己的猫以后，费尔奇就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惩戒这个小鬼一番。只可惜对方和格兰芬多那些混小子不同，完全是师生口中的模范学生。 而现在，他终于抓到对方的小尾巴了。 一想到对方苦哈哈整理奖品陈列室，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样子，费尔奇的脸上就不由得露出畅快的表情。 嘿，这个嚣张的小鬼早就该收拾一下！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禁止自己用铁链体罚学生，他绝对要让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尝尝什么是痛苦与恐惧。 “费尔奇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现在还未到宵禁的时间。而且……” 不知什么时候，格鲁斯已经来到距离费尔奇十分近的位置。 意识到这点的费尔奇心中一惊。 或许是因为少年正面向自己站立对面，使得对方脸上的表情因陷入阴影中而模糊不清，唯独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格外明亮。 格鲁斯歪了歪头，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你刚才好像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费尔奇的背脊突然一阵发凉。 不知为何，他感觉对方在这一刻看向自己的那目光就像是把锋利的手术刀。它狠狠地剖开自己的身体，穿透一层层血肉，将他的内心残忍地袒露出来。 “该死，你对我做了什么！” 费尔奇头冒冷汗，猛地后退一步。 可恶，自己怎么会被这个小鬼的目光给吓退，一定是对方暗中做了什么。 对！ 这个魔鬼一定是偷偷给他施咒了！ 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又狠狠咬住：“这里可是霍格沃兹，禁止随意使用魔法！” 望着颇有几分惊慌失措的管理员先生，格鲁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隐晦的笑意在眼底稍纵即逝，而后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费尔奇先生，我有做什么吗？” 格鲁斯笑了笑，退后几步，像是要证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一般摊了摊双手：“你看，我连魔杖都没有掏出来。” 这是谎言。 他刚才的确是对费尔奇做了点手脚，试图对其进行摄神取念。 摄神取念(legilimency)是他前不久从斯内普教授那里学来的新魔法，它能够读取一个人大脑中的情感和记忆。 很有趣的魔法，不是么？ 只是，摄神取念的学习难度相当之高。 他能够很轻松地学会《标准咒语》上的魔法，却在摄神取念的学习上频频碰壁。 就算是在摄神取念对象没有警戒并成功和施咒对象有目光接触的时候施咒，格鲁斯也很难读取到对方的内心。 而大多数情况下，对方都会因魔咒失败产生而受到惊扰，陷入警惕敏感的状态。 至于现在…… 毫无疑问，他的施咒完全失败了。 当然，失败也在格鲁斯的意料之中。 他清楚自己并非摄神取念师，在咒语和魔杖都未使用的情况下，成功的概率基本为零。这次，他就是想要小小的教训一下这位因为过度敏感，而总是想找自己麻烦的管理员先生。 费尔奇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格鲁斯。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异常状态是怎么回事，但这里只有自己和格鲁斯两个人在，如果他身上有问题，一定是这小鬼做的手脚。 可他亲眼所见，对方之前就连身体的姿势都没有丝毫改变，更何况是念咒施法。 至于说，无声施法和无杖施法。 别开玩笑啦！ 不是他瞧不起对方，要知道这可是最顶尖的巫师才能掌握的技巧。别说是这个刚进入霍格沃兹的一年级小鬼，就算是身为校董的那位大马尔福都未见得会。 哼，马尔福，神圣二十八族。 他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 如今，神圣二十八族的光辉又剩下多少。 这些自诩为贵族的家伙肆意挥霍着来自祖辈的荫庇和血脉的天赋，哪里有一点纯血巫师的样子。 若不是我…… 费尔奇咬了咬牙，一脸的愤恨和不甘。 他明白，霍格沃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接纳自己。学生们跟他各种作对，皮皮鬼更是热衷于找他的麻烦。 每一次，他都想把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家伙用铁链吊到天花板上。可自己是哑炮的事实却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他做不到。 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他都做不到。 “行了，你走吧！” 费尔奇像是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臂，一副对格鲁斯避之不及的样子：“下次再让我逮到你晚上到处乱晃，我绝对要好好惩罚你！” 格鲁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根本不会把对方这种毫无意义的威胁放在心上。 只是才转身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 “费尔奇先生，如果想让猫咪的毛发柔顺可以适当的喂养一些鱼油。另外，猫咪的饮食平常也需要注意，我推荐你去看一看《猫咪养护一百招》这本书，图书馆里就有。” 老实说，虽然费尔奇很疼爱洛丽丝夫人，但他的养猫技术…… 不能说很好，只能说一点没有。 瞧瞧，洛丽丝夫人那比野猫还落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虐待它了。 格鲁斯本来就很喜欢喂养小动物。 对于洛丽丝夫人这只跟在费尔奇身边，知晓霍格沃兹各个密道的神奇猫咪，他当然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投喂。 不过，他毕竟不是洛丽丝夫人的主人，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管理员先生负起责任来。 说完，格鲁斯摇了摇头。 未等费尔奇作出反应，他径直离开。 站在原地的费尔奇抱着洛丽丝夫人，一脸的不屑。 “喂什么鱼油，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猫咪还会需要喂鱼油的，猫咪吃鱼不就好了！” 他转身疾步往前走，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整个巫师界，没有人比我更会养猫！” “你说对不对，洛丽丝夫人？” “喵～～” 洛丽丝夫人给了费尔奇一记猫猫拳。 “什么？”费尔奇顿时有些慌乱：“难道洛丽丝夫人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猫猫不想说话，并给了对方一个后脑勺。 “噢，梅林啊！我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小鬼，洛丽丝夫人你清醒一点！” 远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 …… “纯血至上。” 随着开门的口令说出，地牢的石墙上缓缓浮现出一道古老的石门。 格鲁斯推开门，走进斯莱特林休息室。 这是一间延伸到湖底的地下室。 被链子拴着圆灯从天花板上挂下来，正泛着诡异的绿光，在水绿色湖水的衬托下，整个房间中呈现出绿色的色调。 四周的蜡烛闪烁着微弱光芒，显得那张悬挂在墙壁上的中世纪挂毯有些斑驳陆离。 此时，休息室内十分寂静，只余窗外湖水中鱼群和乌贼游动的流水声。 格鲁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从斯内普教授那边出来时就已经快到宵禁，再加上途中又在费尔奇那里耽误了一段时间，导致自己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德拉科应该已经休息了吧，希望我等下回宿舍时不会吵醒他。” 他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宿舍门。本以为迎接自己的将是一片黑暗，没想到室内却是灯火通明。 “你终于回来啦！” 一个铂金色的脑袋从床幔中探出。 第25章 自欺欺人 看见德拉科还没有睡觉，格鲁斯有些惊讶。但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他的眼神柔和几分，内心也不由得划过一丝暖流。 “嗯，我回来了。”他笑着说道。 德拉科轻哼了一声。 “这次居然回来的这么晚。如果你下次再这样，休想让我给你留灯！” 他不知道格鲁斯都在路上磨蹭些什么。 本以为格鲁斯会像之前一样的时间点回来，所以他才一边完成作业，一边等对方。 结果，他在寝室都等得快睡着了！ 他发誓，下次格鲁斯再回来得这么晚，他绝不会再傻乎乎等对方，而是直接把寝室门锁上，让对方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睡一晚。 格鲁斯对自家弟弟别扭性格有深刻了解，他明白对方此时对自己的小声抱怨，其实是一种隐晦的关心。 他走上前，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被抱个满怀的德拉科愣了一秒。 自长大后，格鲁斯和他已经很少有这种亲密的接触了，一时间居然有些不习惯。 只是，来自于血缘的亲近还是让他下意识伸出手回抱过去，在碰到对方后背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抱歉，是我的错，德拉科。” 一声略带歉意的轻柔话语在德拉科的耳畔响起：“我在路上碰到了洛丽丝夫人，一时兴起便稍微陪它玩了会儿。” 明白格鲁斯晚回来的原因后，德拉科内心中的那份不知名的担忧悄然无声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小小的恼意。 “又是那只丑猫。” 他推开格鲁斯，露出嫌弃的表情。 “如果你喜欢养猫，为什么不让爸爸给你买一只漂亮的波斯猫作为宠物，非要去和那种丑猫玩？” 德拉科讨厌那只叫洛丽丝夫人的猫。 那只猫又丑又凶。 真不明白格鲁斯为什么总喜欢和那只丑猫玩，平常和自己玩魁地奇时都没见到对方那么上心。 他不开心地撇了撇嘴。 视线接触到对方气恼的眼睛，格鲁斯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原来德拉科喜欢波斯猫。” “我没有！”德拉科大声反驳道。 他才不喜欢…… 德拉科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眼。 好吧，他承认，波斯猫的确很漂亮，特别是白色蓝眼睛的波斯猫，但那和他们现在谈论的话题又没有关系。 男孩心虚遮掩的表现取悦了格鲁斯，他看了言不由衷的某人一眼，笑道：“真的不喜欢吗？我本来打算下次过生日，给你送一只白色蓝眼睛的波斯猫。” “……” 他怎么会知道？！ 自觉受到了戏弄，德拉科愤愤地扭过头，躺回床上，装作闭眼睡觉。 “明天上午我们有两节大课，需要跑去不同的地方上课，你也早点洗漱睡觉吧！” 他把薄毯一掀，连头都盖了进去。 “我睡觉了。” 听到毯子底下传出的闷闷声，格鲁斯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没拒绝也就是同意了。 真是的，德拉科这副自欺欺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学了谁，怎么就能做得如此熟练。 …… 除了新生们已经上过的变形课外，一年级的学生还要学习草药、魔咒、黑魔法防御、魔药、天文、魔法史以及飞行这七门课程。 药草课一周三次，早上、中午和下午各有一节。 据教授这门课程的斯普劳特女士说，这是为了让学生观察不同时间段的草药特性。 斯普劳特女士是一位十分矮胖的女巫，但她性格温和热情，所以很受新生的欢迎。 她经常会带着学生们到城堡后边的温室去研读药草学，学习如何培育这些神奇的植物和菌类，并了解它们各自的用途。 这也是除了魔药课外，最令格鲁斯感兴趣的课程。 只是，和他相反，德拉科并不喜欢这门课程。他觉得上这门课会让自己变得脏兮兮的，而且身上还会沾上一股难闻的土腥味。 斯莱特林们每周四晚上需要上天文课。 他们拿着望远镜观测星空，了解不同星系的名称和各个行星运行的轨迹。这对于耐不下性子的新生来说或许会很无聊，但格鲁斯和德拉科却从中找到了乐趣。 因为他们可以观察属于自己的星座—— 天龙座和天鹤座。 布莱克家族喜欢用星座来命名。 他们的妈妈纳西莎?马尔福来自于布莱克家族，但名字的含义却是水仙。 出于祝福和遗憾，为自己两个孩子取名时她沿用了布莱克家的命名习惯，为自己的两个孩子取了德拉科和格鲁斯这两个名字。 至于其他课程则没什么好说的。 格鲁斯提前自学了魔咒课低年级的全部内容，已经基本掌握了魔咒课需要学习的魔咒，所以这门课并不需要他多费什么心思。 而魔法史课虽然无趣，但身为幽灵却掌握诸多历史知识的宾斯教授却是足够有趣。 格鲁斯对幽灵很有兴趣。 他对幽灵这种存在感到惊奇，之前在马尔福庄园里自己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们。 当然，幽灵也不仅仅只是有趣而已。 对于格鲁斯来说，这种存活了悠长岁月的幽灵中存在一些比较特殊的人物，和他们的交谈甚至可以得到某些不错的情报。 和只是混了个脸熟的宾斯教授不同，血人巴罗似乎对格鲁斯有种出乎意料的兴趣。 格鲁斯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感兴趣，但想到自己也是带有目的性想要和血人巴罗打好关系，他便不怎么在意了。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得益于这层关系，皮皮鬼，这个特别喜欢恶作剧的幽灵，根本不敢去招惹格鲁斯。 一切看起来都向着好的地方发展…… 不过，黑魔法防御课除外。 在格鲁斯看来，这个课程就是场灾难。 不说奇洛教授身上那充满整个教室的刺鼻大蒜味，就说他那不着调的讲课方法，都让人难以忍受。 所以说，为什么不让斯内普教授来教这门课程，起码他们不用忍受刺鼻的大蒜味！ 格鲁斯是知道自家老师一直很想教授黑魔法防御课的，他也觉得以对方那负责任的性格，一定能教好这门课。 不过，一想到这是门被诅咒的课，他又觉得这样安排其实也不错。 格鲁斯冷冷地笑了一声。 头巾里裹着大蒜以防吸血鬼袭击？ 傻子才会相信。 呵呵，他不知道邓布利多校长为什么会让这种满口谎言的骗子当教授。 只是…… 希望这个把他们当傻子糊弄的奇洛教授能够承受诅咒，活着离开霍格沃兹吧。 第26章 不正常的针对 星期五，他们要上魔药课。 教这门课的是他们的院长，格鲁斯和德拉科几人早早来到位于地下室的魔药课教室，不想因为迟到而触犯斯内普教授。 沿墙的架子上摆放着一排排的玻璃罐，里面不知名的液体中浸泡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动植物标本，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这门课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 看着红袍和绿袍泾渭分明地坐在两边，格鲁斯觉得若不是教室不够大，双方可能恨不得他们之间隔开整整一个银河。 这也导致原本照例想要嘲讽哈利的德拉科没有开口，只是远远对着他嗤笑了一声。 格鲁斯无奈地看了德拉科一眼。 自那次列车上他们被救世主拒绝友谊后，德拉科只要一有机会，总是忍不住见缝插针地嘲讽对方几句。 要他说，这种事情就不该太过在意。 说到底他们和波特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就算最后成为了朋友，以双方的身份来说，日后可能还会生出很多波折。 志同道合的朋友本就可遇不可求。 他知道自家弟弟并非宽宏大量的人，但格鲁斯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德拉科会逐渐释怀，没想到却越演越烈。 果然……还是因为那个原因么？ “马尔福想要的，马尔福就会得到。(whatever a malfoy wants, malfoy shall get.)” 这是他们父亲经常会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而德拉科又一直以父亲为榜样。 德拉科想和波特做朋友，结果却被对方拒绝。平生第一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他已经钻了牛角尖。 可是，像德拉科这样一直针对救世主除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外，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邓布利多在，谁能动那位。 想到这里，格鲁斯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算了，这种事自己也不适合管太多。 他决定抽个时间去猫头鹰棚屋，将德拉科和救世主之间的事情写信告诉爸爸。 斯内普拿起名册开始点名，只是点到哈利的名字时却停了下来。 “哦，是的。”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哈利?波特，这是我们一年级新生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教室里因为这句话而开始议论纷纷，格兰芬多里的哈利颇有些手足无措。 “安静！” 斯内普抬眼望向全班同学。 他面无表情的冷酷地盯着底下的学生们，直视着对方那黑洞般的双眼，学生们纷纷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浓重威慑力。 在场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斯内普教授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教室的秩序重新恢复井然。 很快，他就点完了所有人的名字。 “制作魔药不需要你们傻乎乎地挥动魔杖，但不代表它不是魔法。相反……” 斯内普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此时教室格外安静，新生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它是一门精密且严格的魔法工艺！” “我不指望你们能真正懂得熬制魔药时水火交汇的美妙过程，你们也不会真正体悟到魔药入口时魔力融进人体的奇妙感觉。” “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我会教你们用魔药来提高声望、铸造荣耀，甚至是阻止死亡；但前提是你必须遵循一条——” 他犀利的眼神扫过底下正襟危坐的一排排学生，在格鲁斯身上停留一瞬后，定格在某位绿眼睛的救世主先生身上。 “那就是你不是我曾遇到的那种白痴！” 只是短短几句开场白，新生们却感觉自己仿佛正在遭受着一场重大的考验。 他们高昂着头，努力端正自己的坐姿。 一个个用坚定的眼神回望着斯内普教授，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他所说的那种白痴。 显然，所有学生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真是厉害！ 若不是场合不对，格鲁斯都想给斯内普教授刚才的精彩演讲给鼓鼓掌了。 旁边那群容易热血上头的格兰芬多们就算了，斯内普教授居然能把冷静自持的斯莱特林们也弄得热血沸腾。 如此高超的语言技巧，他该说一句不愧是院长大人么？ “波特！”斯内普突然大喊一声。 “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被突然点名的哈利吓了一跳。 他迟疑地站起来，神情慌张地看了罗恩一眼，试图寻求对方的帮助。只不过看罗恩愣神的样子，对方明显也不知道答案。 而一边的赫敏则是满脸兴奋。 她提前预习的课本中提到过这一问题的答案，自信满满的她把手臂高高举起。 是之前那个名叫赫敏?格兰杰的女孩。 格鲁斯还记得这名在霍格沃兹城堡外认识的女孩，对方给他留下的印象还算不错。 一个富有表现欲望的聪明女孩。 他默默想道。 实际上，和大多数纯血巫师不同，格鲁斯并不歧视麻瓜出身的巫师。 没办法，严格来讲他上辈子也是麻瓜。 如果他因为这辈子成为所谓的纯血巫师就歧视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那不就是在否定上一辈子的自己。 血统可以带来天赋，但并不能带来知识。 格鲁斯欣赏那些聪慧而又努力的人。 他认为，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被分到斯莱特林，那么拉文克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和格兰杰一样，他也知道问题的答案，《魔药之书》里有记载水仙根和艾草的用法，记忆力超凡的他很清楚该怎么回答。 可他并未举手。 如果在其他时候，格鲁斯会举手回答，为斯莱特林赢来分数。 但他看得出来，自家老师现在是在特意为难救世主。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在没有搞清楚事情原因之前，他并不想参与进去。 而且，即便他举手，看斯内普教授的样子，他也会忽视掉自己，继续为难救世主。 “我不知道，先生。” 听到哈利这样回答，斯内普轻蔑地啧了两声：“看来名气大并不代表能力大。” 说完，他又露出一个格外嘲讽的表情。 格鲁斯：…… 他是在做梦么？ 这还是自己那个冷漠的老师吗，瞧瞧这丰富的面部表情，他不会中了混淆咒吧？ 就这样，斯内普教授顶着格鲁斯惊疑不定的目光，接着又对哈利?波特问了两个问题。不出意料的是，对方都没有答上来。 可怜的救世主先生已经涨得脸通红。 格鲁斯看着哈利那双被怒火侵蚀的绿眼睛，再回头看向赫敏那因为长时间高举而微微颤抖的手臂。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对绝对不要惹自家老师生气。 “坐下，格兰芬多扣一分！” 斯莱特林们幸灾乐祸地偷笑起来。 斯内普教授冷冷地瞥过眸子，在死亡视线下他们又齐齐闭上嘴巴。 他大踏步走上讲台，居高临下地扫视全场。格鲁斯抬起头，正好与对方眼神相撞。 “……” 格鲁斯内心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而很快，这种不妙的感觉就成为了现实。 “格鲁斯，你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第27章 囚徒 格鲁斯眼皮一跳。 这火怎么还烧到自己身上了？ 他本以为斯内普教授在针对完救世主先生后，会选择自己亲口说出答案，这样便可以再次嘲讽一次对方。 没想到…… 斯内普教授却点名让自己回答。 格鲁斯眯了眯眼睛。 作为教导他制作魔药的老师，斯内普教授比谁都清楚自己魔药方面的学习进度。刚才那三个问题对于其他新生来说可能很难，但对他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所以—— 斯内普教授这是想让我和救世主进行对比，以此来突显对方的无能？ 格鲁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斯内普教授对救世主先生过于恶劣的态度。 他还真是看不懂教授的操作了。 如果说之前的针对大概是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天然的不对付，那么现在这样明显针对我们的救世主先生的行为，真的有点颠覆之前他对斯内普教授的判断。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清楚斯内普教授之前曾经是食死徒，但是就他观察来看，教授对伏地魔似乎也没有那么的忠心。 所以，这两人也没必要明面上到达如此势同水火的地步吧？ 不是身份和立场的原因。 那…… 难道是私人恩怨？！ 格鲁斯被自己分析出的结论给惊到了。 他脑海中的思绪百转千回，但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在众人的瞩目下，他淡然地站起身来。 虽然他并不喜欢被人白白利用，但如果是斯内普教授，他也不介意当一回工具人。 “水仙根粉和艾草可以配制成一服生死水，它是一种强效安眠药；至于……” 很快，格鲁斯便将三个问题的答案全部回答完毕。 “很好，斯莱特林加五分！” 斯内普教授满意地勾起嘴角。 但当他回过头，视线碰触到另一边的哈利时，他嘴角的弧度又迅速抹平。 这变脸速度让格鲁斯都为之咋舌。 “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特别是某些脑袋空空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听到这话，格鲁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梅林啊，确定今天给他们上课的是平常那个冷漠寡言的斯内普教授，而不是一条不断喷射毒液的眼镜王蛇？ 他忍不住朝救世主那边看去。 噢，很好，看对方那攥紧的拳头。 如果不是因为救世主先生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对方恐怕会把拳头打向斯内普教授。 一段小小的风波后，魔药课继续上。 魔药课需要两名学生一组，格鲁斯自然选择和德拉科一组。 “这次就把格鲁斯让给你了，德拉科。” 潘西双手抱胸，脸上还带着一丝不甘：“下次魔药课，格鲁斯就和我一起搭档。” “什么叫让给我！” 德拉科挥舞着手臂，神情激动地纠正着对方言语上的错误。 “我还需要你让吗？” 他叉着腰，骄傲地抬起下巴：“别说下次，你这学期都别想和格鲁斯搭档！” 望着再次吵起来的两人，格鲁斯叹息了一声。 自家的弟弟或许是因为日常嘲讽救世主而激活了隐藏的毒舌属性，现在面对任何不顺心的家伙，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咬上一口。 唉，真怕哪天德拉科会被人打了。 他正胡乱地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碰了一下。 “这么受欢迎，还真是令人羡慕啊，格鲁斯。”布雷斯朝格鲁斯揶揄地笑了笑，言语中流露出明显的调侃意味。 格鲁斯无语地看了对方一眼。 呵，这人是嫌两个闹自己还不够是吧？ “记得前天有个赫奇帕奇的学姐专门来我们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找过人，是找谁来着？” 要说他们中谁最受欢迎，还得是布雷斯。 明明他们来霍格沃兹还没有几天，结果布雷斯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勾搭上一个赫奇帕奇的漂亮学姐，还让对方忍不住来斯莱特林找过一次。 他承认布雷斯长得还不错，以后应该是一个大帅哥。但问题是布雷斯目前还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而女方同样是一个未成年。 这事格鲁斯不好评价，只希望两人心中清楚自己对彼此的真正情感。 布雷斯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他当然知道格鲁斯说的是谁。 只是他昨天才和对方和平分手，现在提这件事难免有些尴尬。 “哈哈，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他摸了摸鼻子，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望着布雷斯装傻并转移话题的模样，格鲁斯在脑海中思考一下，了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两人已经分手了啊。 “你……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尽管他对布雷斯那过于草率的恋爱并不认同，但他也明白这是别人的私事，自己不宜插手过多。 而且，连人家女孩都没说什么，他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人家的感情指指点点。 布雷斯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随即他又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劝我几句呢。” “劝你什么？” “是劝你做一个专情的纯爱少年，还是劝你不要做一个滥情的感情骗子？” 格鲁斯轻笑一声，转动着手指上的刻着家徽的戒指：“前面一点我知道你做不到，而后面一点我知道你不会做。我的朋友可以不是一个好人，但绝对不会是一个人渣。” 布雷斯的眼神闪烁了一瞬。 他的母亲扎比尼夫人是一位有结过七次婚的貌美女巫，而他自己则是母亲与她的第二任丈夫所生的孩子。 自记事时起，他便随着母亲辗转于不同的家庭中。 荡妇、黑寡妇、灾星、纯血败类…… 许多不堪的言论加诸于他的母亲身上。 讨好别人的习惯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不被需要的童年已经挖空他的内心。 有时，布雷斯都分不清自己在和别人相处时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布雷斯打心底里唾弃着这样的自己，但又卑劣地希望自己得到他人真正的认可。 他就像是一个陷入泥沼中的囚徒。 越挣扎，反而越陷越深。 “当然，我可不是人渣。” 【可是，我的确是个人渣。】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已经分隔开。 身体自动说出虚假的谎言，而自己的灵魂却在疯狂地否定它。 “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请不要相信我。】 第28章 混乱的教室 斯内普教授用了半节课的时间指导两个班的学生，学习配置一种治疗疥疮的魔药。 指导完毕后，他便让学生们自己动手配置。 格鲁斯从魔药柜中挑选出配置魔药需要用到的干荨麻、蝮蛇的毒牙以及豪猪刺等多种材料，并将其进行切碎处理。 他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优雅。 不过，这也难怪。 早在斯内普教授那里时，格鲁斯就多次接触过这几种材料；现在就算他闭上眼睛，恐怕也能够熟练处理这几种材料。 德拉科将火升起，把坩埚放了上去。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魔法药水，两人配合默契，所以搭档起来轻松无比。 但对于其他第一次动手的初学者来说，无论是处理材料还是熬制步骤都相当陌生，在配制的过程中他们一整个手忙脚乱。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斯内普教授的批评，只有两组获得幸免。 一组是他和德拉科。 而另一组—— 他们并非潘西和布雷斯，而是两个来自斯莱特林的男孩。 “不错，熬制把握得很完美，诺特。” 正在蒸煮鼻涕虫的格鲁斯听到斯内普教授的夸赞声，心中不由得一动。 他心知肚明，自己能做得如此完美还是有一些作弊成分在里面的。毕竟，一位魔药大师的亲身教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 而诺特仅仅只是依靠自己，不但让挑剔的斯内普教授如此直白地做出夸赞，还让对方不惜用“完美”这个词来评价，这足以说明对方在魔药上的天赋是何等优秀。 他忍不住好奇地朝那边瞥了一眼。 西奥多?诺特，一个像孤狼一样的男孩。 对方出身的诺特家族和马尔福家族一样，同样属于神圣二十八族。 他曾经被父亲带着介绍给诺特家族的家主认识，而西奥多?诺特作为大诺特的儿子，他们两人自然是互相认识的。 只是……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停留在互相认识的阶段而已。 不得不说，西奥多?诺特是格鲁斯认识的人中最沉默寡言的一位。对方似乎很讨厌和人交流，当时只是短短几句表示友好的对话，他都能从中感受到对方暗压的不耐。 格鲁斯是很擅长交际，但不代表他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于是，他们此后便再没有联系过。 直到格鲁斯和西奥多进入霍格沃兹，并成为斯莱特林的一年级新生，他们才再次相遇。 两人平常照面时也只是出于礼节性地点头示意，根本没有交流过一句。 格鲁斯没想到对方的魔药天赋如此强。 看来自己需要调整一下和对方相处时的态度了，要知道一个魔药天才可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芨芨草。 “格鲁斯，我们的药剂马上就熬好了。” 德拉科左右四顾了一下，眼中闪着快乐的光芒：“我刚才看了一下，只有我们熬制魔药的进度是最快的；我敢保证，等下斯内普教授肯定会为我们斯莱特林加分！” 闻言，格鲁斯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肯定的，以斯内普教授表现出的偏心，不给斯莱特林加分是不可能的。 嗯…… 他倒是有些怀疑，斯内普教授到时候会不会借机发挥，再次嘲讽一下救世主先生。 突然，格鲁斯闻到一股酸性的异味。 不好，这味道是—— “小心！” 他眼疾手快地将德拉科一把拉到身后，而后从桌上抓起还剩下的魔药材料，用力向前投掷出去。 “死物变形！” 一阵白光闪过，巨大的黑色雨伞在他们面前展开。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绿色浓烟从纳威那只变得破破烂烂的锅中冒出。 药水四处飞溅，格兰芬多一片狼藉。 “噢，梅林啊，我的衣服破了！” “不，我的鞋子，烧了一个洞！” “救救我，我的耳朵怎么肿了？！” 许多药水流到了地板上，发出令人不快的咝咝声，学生们都被迫站到凳子上躲避。 而格鲁斯这边因为提前有了防备，飞溅的药水全部被雨伞挡在外面，他和附近的斯莱特林学生没有受到一点波及。 德拉科愤怒地咬了咬牙，从格鲁斯身后走出：“哈，这次又是那些讨厌的格兰芬多在惹事。我说，就不能让他们集体退学吗？！” 好好的一堂魔药课就这样被破坏，还弄得他们斯莱特林如此狼狈，简直不可饶恕！ 一旁的布雷斯抱胸冷笑。 “我深表赞同。” 斯莱特林讨厌格兰芬多不是理所当然吗？ 心有余悸的潘西看着格兰芬多那边的惨状，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她的心中满是庆幸。 要不是她和格鲁斯离得近，自己说不定也会中招。 潘西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身上也被溅上那种恶心的东西，她的内心会有多么崩溃。瞧瞧纳威那硬生生胖出一圈的样子，她可不想自己变成一个猪头。 “白痴！” 黑袍翻滚，斯内普咆哮着走向纳威。 他挥起魔杖将四溅的药水一扫而光，脸色阴沉得可怕。 “为什么不把锅从火上端开就将豪猪刺放进去，你把我说的话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听见斯内普教授的质问，纳威没有回答，反而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斯内普教授对纳威的愚蠢行为感到十分气愤，但是看着对方浑身上下都是红肿疥疮的可怜模样，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眼神随意地一瞥，他正好看见波特那张令人讨厌的熟悉面孔。 内心的怒火瞬间上涌。 斯内普眉头一皱，厉声说道：“波特，你为什么不提醒他在火上时不要加入豪猪刺？你以为他出错就会显得你很厉害吗？！” “格兰芬多又因为你丢了一分！” 正好挨着纳威操作的哈利，就这样倒霉地又被扣了分。他本想和对方争辩几句，却被身旁的罗恩给拉了回去。 斯内普正准备让西莫带纳威去医院结束治疗，一道突然喊叫声从他背后传来。 “教授，我和德拉科已经把治疗疥疮的魔药配置好了。我想，这对同学们目前的糟糕状况或许有帮助。”格鲁斯微笑道。 “配置好了？” 斯内普有些惊讶地回过头。 他接过格鲁斯递来的魔药，拿到面前仔细观察一番，发现其品质的确是堪称完美。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药剂配制成功，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想要好好夸奖对方一番。 “很好，斯莱特林加二十分！” 很快，得到药剂救治的学生们都恢复了正常，只有纳威因伤势过重而被送往医院。 课堂上的混乱就此平息。 第29章 不可言说的野心 连着两节的魔药课终于结束。 哈利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情绪还是低落。 这才刚开学，格兰芬多就因为他被扣掉了两分，哈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坚信自己是救世主的那些同学们。 “不要垂头丧气的，哈利。” 罗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安慰道：“斯内普也经常扣我那两个捣蛋鬼哥哥的分，但他们每天还是嘻嘻哈哈，压根不把它当回事。” 哈利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他并非是因为斯内普的针对而心里不好受，而是害怕辜负了大家对自己的期望。 “你可是救世主，不要轻易被这种程度的困难击倒啊，哈利！” 哈利的头又垂了下去。 【可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巫师。】 这句话他真的很想说出口，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缩了回去。 在未进霍格沃兹时，他还会因为众人的恭维而飘飘然，内心生出一种自己也许真的很特别的自大想法。 可是进入霍格沃兹以后，哈利才发现那根本就是自己的幻想。他已经很努力了，但不说深受教授喜爱的格鲁斯，就说他们格兰芬多学院的那个格兰杰，他都比不过。 哈利的内心不免生出几分茫然。 也许所有人都搞错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救世主！ 他突然想找人说说话。 于是，一个把自己从德思礼家带入魔法世界的高大身影闪入他的脑海中。 “罗恩，你不是说想见海格吗，我们现在就去见他吧！”他用手拉着罗恩，快步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格鲁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他不认为哈利?波特一个刚入学的新生会和斯内普教授结下什么仇怨，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针对完全是来自于父辈的恩怨。 是母亲还是父亲？ 不，斯内普教授就算再小心眼也不会如此记恨一个女人，很大的可能因为是那位已经身死的波特先生。 詹姆?波特…… 他真的有点好奇这个男人和斯内普教授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自己直接去问老师怕不是会被扫地出门。 要不，写信向父亲询问？ 真是不错的主意。 格鲁斯眨了眨眼睛，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反正我本来也是要写信给父亲说一说德拉科和救世主之间的事情，倒是可以借此机会说明斯内普教授和救世主的矛盾，旁击侧敲地问出点关于教授年轻时的事情。 “格鲁斯，你看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德拉科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边只是一群急匆匆准备离开的格兰芬多们。 “哼，那些格兰芬多们有什么好看的。” 他有些不爽地瘪了瘪嘴。 “要我说，我们制好的魔药就不该给他们，那群白眼狼们居然连一声谢谢都不说！” 回想起那群格兰芬多们使用魔药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德拉科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罪魁祸首就是他们格兰芬多的，结果他们不仅一句道歉不说，在接受格鲁斯的帮助时居然表现得那么无礼。 他爸爸说的对，格兰芬多都是一群粗鲁愚蠢的家伙！要知道他们每个斯莱特林的人都对格鲁斯表示感谢了的。 德拉科：“格鲁斯，那些格兰芬多完全就是一群混蛋，你下次不要再好心帮他们了。” 闻言，格鲁斯收回目光，他转头看向德拉科，温和地说道：“我本就不在意格兰芬多的态度，我这样做也只是想物尽其用罢了。” 作为一名斯莱特林，他本来就没必要和格兰芬多打好关系。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就像是一对死敌。 横在他们中间的是根深蒂固的偏见，是融入血脉的歧视，更是历史遗留的矛盾。 如果不能打破这种偏见，丢掉这种歧视，化解这种矛盾，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永无握手言和的一天。 不过，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位创始人的分道扬镳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格鲁斯没有那种自不量力的想法。 但他的心中却有另一种想法，一种不为外人所知的疯狂想法。 而这种想法需要许许多多的人来帮他。 所以，任何一个有才华的巫师都是他争取的对象，即便对方是格兰芬多也一样。 赫敏?格兰杰，西奥多?诺特。 这两个人已经被格鲁斯盯上了。 前者因为对方格兰芬多的身份不能接触，而后者因为性格原因也不容易接触。 想到这里，格鲁斯不由得叹息一声。 真是遗憾，如果早知道那位格兰杰小姐如此优秀，他就该撺掇对方去拉文克劳，也不至于双方变成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他们之间完全就是立场问题啊！ 作为一个纯血巫师，他去交好一位麻瓜出身的巫师或许只是被人非议几句。 但作为一名斯莱特林，如果他胆敢交好一位麻瓜出身的格兰芬多，即便自己是马尔福，也要承受在霍格沃兹被孤立的后果。 当然，暗中结交也可以，但凭什么？ 付出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在霍格沃兹是不可能了，以后再说吧。 格鲁斯紧锁的眉头舒展开。 他现在欠缺的是人脉和实力的积累，这些本来也要靠时间来一点点掌握。 “德拉科，你和布雷斯他们先回寝室吧，我还有点事情需要解决。” “什么事情？” 德拉科皱了皱眉，有些狐疑地说道：“格鲁斯，你可不要想着一个人去解决什么麻烦的事情，我可以陪你一起的！” 他总觉得格鲁斯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而且对方刚才莫名其妙陷入沉思的样子也很可疑。 闻言，格鲁斯笑着摇了摇头。 “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嘛，德拉科？如果真是需要其他人帮忙才能解决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一个人上。” 怕德拉科依旧不放心，非要跟着自己。 他顿了顿，接着又补充说道：“只是一点私事而已，德拉科你不必担心。” 说完，格鲁斯挥了挥手，向某个已经消失在楼道的背影方向追了上去。 第30章 后悔的西奥多 西奥多抱着一摞书从图书馆中走出。 手上的书很沉重，就这样一路抱去斯莱特林的宿舍会很困难。 可他执意如此。 图书馆或许是一个看书的好地方，有平斯夫人管理，那里没人敢扰乱秩序。但西奥多却格外喜欢在安静的环境里独自看书，因为这样能让他的思路更加清晰。 “需要帮忙吗？” 一阵温和的询问声从身旁传来。 西奥多脚步一顿，微微偏过头。 一个身着斯莱特林巫师袍的小巫师正站在那里，他有着一头修长的铂金色头发，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 是他。 格鲁斯?马尔福。 能让西奥多留有印象的人不多，马尔福家的双生子正是其中之一。 至于他为何如此快确定出这位的身份。 原因很简单。 马尔福家的双生子虽然长得一样，但和韦斯莱家的双子不一样，他们并不乐衷于让人分辨不清，所以在外的表现都大不相同。 双生子中的那位弟弟，德拉科?马尔福总喜欢往头上抹上厚厚的发胶。 而且，他似乎格外喜欢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日常行动都会带着两个大块头的保镖，完全就是一副嚣张跋扈的小少爷做派。 而双生子中的那位哥哥则不一样。 骄傲而不自大，冷静而不冷漠。 从表面上看，这位似乎比他那个弟弟更好相处，但西奥多明白这不过是假面而已。 谦虚这个词和斯莱特林是完全绝缘的。 当一个斯莱特林表现得越谦虚，那就说明他内心的野心越可怕。对于这种野心勃勃的人，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西奥多很清楚和这种人接触过多会带来许多麻烦，所以直接出言拒绝对方的好意。 “不了，谢谢。” 即便被人当面拒绝，格鲁斯脸上的笑容依然是没有变化。 对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很清楚以对方生人勿近的性格来说，若是干脆接受自己的帮助那才叫奇怪。 “这样啊……” 格鲁斯轻叹了一句，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对方怀中书籍的书名。 《魔法字音表》(spellman''s sybary) 《魔文词典》 （rune dictionary） 《古代魔文简易入门》 (ancient runes made easy) 《古代魔文历史》…… 他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虽然这几本书格鲁斯都没看过，但从名字就能看出，它们都是关于古代如尼文的。 古代如尼文晦涩难懂，一年级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学习相关内容。 等到三年级后，霍格沃兹才会开设古代如尼文的选修课，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来选择是否学习。 “你对古代如尼文感兴趣？” 原本想要离开的西奥多再次停住了脚步。 “你知道？” 他意外于对方对古代如尼文也有所了解。 格鲁斯闻言点了点头。 “古代魔文是学习炼金术必不可少的前提，我对炼金术很感兴趣，对其有过一些了解。” 他并未撒谎。 对于炼金术这门具有神奇色彩的魔法技艺，他一直都很感兴趣。 不说别的炼金制品，就说那块让尼可·勒梅这位传奇炼金术士存活超过六个世纪的魔法石，便足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只是，炼金术的学习太过困难。 如果没有一位名师，单靠自己闷头自学，炼金术是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收获的。 而格鲁斯已经跟从斯内普教授学习魔药，魔药对他来说可谓是一片坦途。 他当然明白自己该如何取舍。 所以，尽管格鲁斯对炼金术十分眼馋，也并未分心去学习炼金术，而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魔药的学习上。 “你也喜欢炼金术吗？” 意外发现诺特私下学习古代魔文，他忍不住猜想对方是不是也对炼金术感兴趣。 “没错。” 西奥多紧了紧怀中厚重的书籍，他想快速结束这场谈话。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马尔福。” 自己已经和马尔福聊得够久了，没必要继续和对方进行这种表面的寒暄。 简单告别后，他就想赶紧离开这里。 可没等西奥多迈开走几步，就发现身后那人又追了上来。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wingardium leviosa )。” 随着念咒声响起，西奥多怀中一轻，厚重的书籍一本本飞到空中，悬停在他身侧。 “……” 这人是怎么回事？ 像这样自作主张地帮助别人是一位斯莱特林应该做的事吗？ 不过，对方的漂浮咒用得的确漂亮。 西奥多若有所思地看向周围悬浮的书。 前两节魔咒课弗利维教授并未教他们任何魔咒，只是教导他们学习了魔法理论。 故而，大多数麻瓜出身的新生可能至今都不会一个魔咒；可他来自于诺特家族，在入学前就已经自学了一些简单的魔咒。 漂浮咒作为一种入门级魔咒，西奥多自然是早就学会的；但他可做不到像马尔福这样轻松，能够控制如此多本书悬浮在空中。 现在…… 对方这是在向自己彰显力量？ 西奥多一脸平静。 只是，他可没兴趣做谁的小弟。 要是马尔福打着如此主意来接近自己，那只能说对方找错人了。 “我记得学校里有一条规定，不许在走廊里使用魔法。” “抱歉，我忘记了。” 格鲁斯立刻装出懊恼的样子。 他一挥魔杖，原本悬浮在空中的书籍又原封不动地回到西奥多手中，接着又满是庆幸地说道：“幸好没有其他人看到。” 骗子！ 作为一名合格的斯莱特林，西奥多可不相信对方会不记得霍格沃兹的校规，懂得利用规则来给自己谋利可是最基础的素养。 这人果然是一个麻烦的家伙！ 他抿了抿唇，静静看着对方继续演戏。 “我真的很怕被费尔奇抓到扣我们斯莱特林的分，这会让我很丢脸。” 虽然格鲁斯嘴上这样说，但看他慢悠悠的神态，却是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不过我相信诺特你也不会去偷偷告密，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对吧？” 说完，他就直勾勾地盯着黑发少年。 西奥多：“……” 他很无语，但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见状，格鲁斯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为了不违反规定，那我就不使用魔法了，直接帮你抱一部分书吧，诺特。” 他上前靠近几步，向西奥多伸出双手，做出接书的动作。 自己先前已经拒绝过对方一次，难道还能拒绝第二次吗？ 西奥多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突然生出几分后悔的情绪。 早知道马尔福这样难缠，自己刚才就不该停下来和对方搭话。 第31章 寄信 格鲁斯看着西奥多沉默了好一会儿。 对方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实际上，格鲁斯并不担心对方会再次拒绝自己。通过之前几个问题的连番试探，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个“独狼”的舒适区在哪。 对方并不是因为心底里厌恶而讨厌与人相处，只是单纯地嫌交际很麻烦而已。 讨厌麻烦是么…… 格鲁斯悄然地勾起嘴角。 可他是在替对方解决麻烦啊（指搬书）！ “多谢。” 果不其然，西奥多简单地道一句谢，便将自己怀中大半书籍往格鲁斯的怀中一推。 格鲁斯含笑着接过书籍。 嗯，别说，还真的挺沉。 不过没关系，自己刚刚也算是耍了点心眼，被别人小小地报复一下也不算什么。 “我们现在就回宿舍吗，西奥多？” 西奥多：“……” 之前不是还叫自己为诺特吗，怎么一下子又称呼自己的教名了？ “嗯，回宿舍。” 虽然对方这种单方面的熟稔态度让西奥多很不习惯，但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与对方去争辩什么。 被一个麻烦的人缠上已经够麻烦了，他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再给自己惹更多的麻烦。 午日的阳光下，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上。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什么交流。 西奥多根本就是不想说话，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格鲁斯居然也一句话不说。 难道马尔福真的只是单纯来帮自己的？ 不，他才不信。 只是，不管西奥多内心是怎么想的，一直等两人来到他的寝室门口，格鲁斯这才开口说道：“需要我帮忙送进去吗，西奥多？” 西奥多：“不用了，谢谢。” “好的。” 格鲁斯点了点头，将书还了回去。 “再见，西奥多。” 说完，他便十分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目视着格鲁斯离开的背影，西奥多微微皱起了眉。 他有些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了。 原本他还以为马尔福是想拉拢自己，又或者是想通过自己来促成诺特和马尔福两家的产业合作。 但现在看来，又似乎不是这样。 到底是为什么呢…… 正当西奥多思考时，一个声音从身侧传来：“诺特，你怎么站在寝室门口发呆？” 闻言，西奥多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和自己同寝室的室友，淡淡地回答道：“刚回来而已。” “是嘛。” 卷毛少年撇了撇嘴，对其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自己和诺特搭话也不是为了关心对方。 “刚才是那个格鲁斯?马尔福送你回来的？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西奥多明白对方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不说他和马尔福根本就不熟，就算他们是真的很熟，自己也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无聊想法就去主动惹上麻烦。 “没有，你看错了。” 听到这话，卷毛少年表情阴郁。 他明明看见马尔福把诺特送回来，对方这样说分明是不想把自己介绍给马尔福认识。 “诺特，你何必这样，都是……” 对方说什么西奥多并没有仔细听，他只是觉得自己果然不应该和马尔福有过多接触，居然这么快就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于是，不等卷发少年话说完，他就抱着书转身，然后一把打开了门。 看着西奥多没有回答自己就一声不吭地走进寝室，卷发少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嘿，你这家伙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 西奥多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他径直来到桌前，端起书看了起来。 “你！” 卷毛少年气愤地咬了咬牙。 虽然他很生气，但也不敢在西奥多看书的时候捣乱。要知道上次就因为自己说话大声了点，对方居然给了他一个无声无息咒。 打又打不过，气又气不过。 “哼！” 他冷哼一声，直接摔门而去。 终于清净了。 一旁的西奥多头也没抬，依然认真地看书。 …… 另一边。 书桌前的格鲁斯正手握羽毛笔，在一张纸上写着寄给父亲的信。 【亲爱的卢修斯?马尔福先生： 您与母亲最近过得如何？ 许久未见，我和德拉科都很想念你们。 请您不用担心，我和德拉科在霍格沃兹一切顺利，期末我会带着全o的成绩单回家。 只是，我有些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如果您有空的话，请写信为我解惑。 德拉科……】 在信中，格鲁斯提到了德拉科和救世主之间的矛盾，同时也指出斯内普教授对救世主那异常的针对态度。 最后在末尾写上自己的名字后，他将信纸折叠好，放进准备好的信封里。 “德拉科，我出去一趟。” 和在寝室的弟弟打一个招呼，格鲁斯便拿着信出了门。 十几分钟后。 霍格沃兹的西塔(west tower)底下。 猫头鹰棚屋 (the owlery)位于西塔楼的最顶层，所以格鲁斯需要从塔楼的底部一直向上走，直到经过第八层的那条狭窄的螺旋形楼梯后，他才能到达目的地。 阳光投下巫师袍晃动的阴影，冷风吹起铂金色的发丝。 猫头鹰棚屋的窗户为了方便猫头鹰进出，不仅没有安装玻璃，而且还十分宽大。 格鲁斯按了按自己乱飞的头发，走进这个四面开窗的圆形石头房间。 只是，望着地板上散落的各种垃圾，他又停住了脚步。 他实在不想自己的脚踩上这种东西。 “清理一新！” 格鲁斯掏出魔杖，对着地板上的垃圾使出了清理咒。再连续又补了好几发魔咒，直到地板上再无污渍和异味，他才走了进去。 “咕咕咕……” 大量的猫头鹰聚集在这里休息，看到有人过来，纷纷调转脑袋看向格鲁斯。 突然，一阵翅膀拍动的声音响起。 格鲁斯只觉得自己肩膀上一沉，一只神气十足的长耳鸮便站立在他的肩头。 “卓拉！” 他开心地拍了拍卓拉的脑袋，又从口袋中掏出一袋撕碎的肉干。 “这是给你的。” 卓拉欢快的鸣叫了一声，那修长的耳羽越发挺立。它用爪子撕开包装后，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整个埋入肉干中。 很快，肉干碎便被扫荡一空。 格鲁斯笑了笑，将怀中的信取出：“这是寄给父亲的信，麻烦你送到马尔福庄园。” 吃饱喝足的卓拉点了点头。 它叼起信封，双翅一拍便朝远方飞去。 第32章 回信 在霍格沃茨呆了一个星期后，新生们失去了最开始的新奇感，生活又重归于平淡。 只是最近，一年级们又重新躁动起来。 而这种莫名产生的躁动，在他们发现在各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贴出了那一张启事时，被推上了巅峰。 他们即将迎来第一节飞行课！ 说到飞行课，自然不得不提到魁地奇。 作为巫师世界中最受欢迎的体育运动，它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众多狂热者。 据统计，全世界的巫师不过才几百万人，但每次魁地奇世界杯比赛都能吸引十几万球迷不远万里地来观看。 而德拉科，显然也是众多魁地奇爱好者中的一员。 此时在大堂里，他正拉着高尔和克拉布大谈特谈魁地奇，当然他也时不时会炫耀一下自己骑飞天扫帚的经历。 “你们不知道，我那次飞行有多么惊险。当时我没注意一不小心飞得太高，等回过头时就发现一架麻瓜的直升飞机出现在面前。” 德拉科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描绘着当时的情况如何惊险。为了取信于人，他还张大嘴巴，适时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们肯定没见过直升飞机，不知道它上面的螺旋双桨转起来可以直接把人搅碎。” 听到这话，格鲁斯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这些关于直升飞机的描述还是自己讲给德拉科听的。结果，这改都不改一下，直接拿来自己用。 “要不是我反应迅速，擦着边从它旁边飞过，当时的我怕是要被搅成碎片！” 喝着牛奶的格鲁斯差点被呛了一下。 吹牛吹过头了啊，德拉科！ 这也就骗骗那些对麻瓜不了解的小巫师吧，还擦着边飞过，但凡靠近一点都是被卷进去丧命的下场好嘛！ “德拉科，你就算再喜欢魁地奇，一年级新生也是没有资格参加学院魁地奇球队的。” 担心激动的德拉科会说出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格鲁斯只得泼一泼对方的冷水。 果然，听到这话，原本兴高采烈的德拉科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所以说，这是为什么啊！” 他嘟囔着坐下来。 “其他年级都可以参加，就一年级不能参加，这样的规定也太不公平了！” 听到德拉科愤愤不平的抱怨，格鲁斯微微一笑：“就是为了公平才不让一年级参加啊，要知道许多新生在入学前连飞天扫帚都没有摸到过，又怎么去参加魁地奇选拔。” “可我们又和他们不一样！” 德拉科当然知道格鲁斯说的“许多新生”指的是哪类人，可就是如此他才更气愤。 “凭什么要让我们来迁就他们，这样做不是对我们的一种不公平吗？！” 听到这种孩子气的话，格鲁斯叹了口气：“德拉科，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公平；而相对的公平必须掌握在大部分人手中，这样社会才不会崩溃。”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中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沉。 “很可惜的是，我们就是那少部分人。” 是的，他们就是那少部分人。 无论是在巫师这个群体中，还是在人类这个群体中，他们都是那少部分人。 而少部分往往代表着牺牲。 个人意志永远无法凌驾于群体意识之上，这是贯彻于整个人类历史中的真理。 可是所谓的真理又真的永恒不变吗？ 格鲁斯仰起头，看向礼堂的天花板。 刻着精美花纹的天花板支撑着整个古堡，但他只觉得仿佛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上，顷刻间就能毁掉这里的一切。 或许…… 未来的某一天， 这个神奇的巫师世界会被整个人类世界敲骨吸髓，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 不过，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哼，什么社会崩溃，我只知道我打不了魁地奇！” 伴随着一道响亮的拍桌子声出现，格鲁斯猛然从怅然若失中回过神来。 “格鲁斯，你为什么总喜欢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而且为什么你每次说完，都会露出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德拉科撇了撇嘴，状似抱怨地说着。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双生子，他总能敏感地觉察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刚才那一瞬间，他发现格鲁斯的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但令德拉科迟疑的是，他觉得对方心情不好的原因好像不是因为一年级不能参加魁地奇，而是由于一些别的原因。 “要我说，谁惹你不开心了，我们就一起去教训他，这样你就开心了。” 他大声喊着，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样子。 格鲁斯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虽说德拉科的话有些没心没肺，但自己也的确是有些思虑过多。巫师界的未来不是他说了算的，自己只要把握好现在就好。 “呼啦啦——” 翅膀扑打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他们纷纷仰起头，便看见一大群猫头鹰正成群结队地飞来。一年级新生们倒是吓了一跳，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盛况。 两只体型偏大的猫头鹰已经率先脱离了猫头鹰队伍，飞向格鲁斯和德拉科那边。 它们正是卓拉和文特。 格鲁斯轻松接到了属于自己的包裹。 他打开一看，发现里面除了从家里捎来大包小包的糖果和最近几刊的《预言家日报》外，还有两封信。 一封来自母亲，而另一封则是盖上了家族印章的保密信件。 看来这就是父亲的回信了。 格鲁斯心中想道。 他率先打开母亲的那封信，里面除了表达了对兄弟俩的关心外，还询问需不需要家里面再寄点什么东西。 霍格沃兹除了高年级的私人倒卖外又没有商店，他们有钱也花不出去。 想了想，他决定让妈妈寄一些书来。 “爸爸居然给我寄信了！” 德拉科兴奋地叫喊了一声，只是等他拆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整个人僵硬起来。 好吧，他大概猜得出里面是什么内容了。 格鲁斯挑了挑眉，将盖上家族印章的信收了起来，决定等下回去后再拆开。 第33章 需要帮助吗? 将信收好后，格鲁斯回过头。 看着德拉科依然愣神地望着手中的信，他勾起嘴角，趁机把对方的糖果全部拿走。 “格鲁斯，你这是在做什么？！”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一向不喜欢甜食的格鲁斯居然会做出抢自己糖果，这种不符合人设的事情来。 格鲁斯瞥了一眼大呼小叫的德拉科。 老实说，他的确不怎么喜欢甜食。 但是没办法，自己上次已经决定要断了德拉科下半年的甜食供应。这家伙上次坑自己的事情，他还记着呢。 如今只是过了一周，时间还早得很。 想到这里，他摸出一颗巧克力糖，故意当着对方的面吃掉。 德拉科：！！！ 太可怕啦，格鲁斯这家伙不仅抢了他的糖，还十分嚣张地当着自己的面吃掉。 难道自己面前是一个假的格鲁斯？！ 格鲁斯正等着德拉科炸毛求饶，却没想到这家伙只是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而且看他的眼神还变得越来越诡异。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很离谱的东西？” 他轻轻拍了拍德拉科的头。 “你忘记了吗？我上次说过你以后要少吃甜食，以防蛀牙。” 听到这话，德拉科这才恍然大悟。 而后，他反应很大的站起来，大声反驳以掩盖自己的心虚：“我才没有！”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没有乱想，还是在说没有忘记，或者说两者都有。 不过，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倒是让格鲁斯十分确信，对方刚才真的在乱想些什么。 “真的没有吗？” “你不相信我！”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 格鲁斯举手表示投降。 小孩稍微逗一逗就行，要是逗过了，最后还得自己哄回来。 “哼。” 德拉科扭过头。 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但那些都不重要，只要格鲁斯不继续追问就好。 “这是记忆球!” 格兰芬多那边突然响起的一阵惊呼声。 记忆球？ 自己倒是没有见过。 格鲁斯偏过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他发现纳威正激动地看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球，里面充满了白色的烟雾。 这就是记忆球？ 听说记忆球是专门给记性不好的人使用的，只需要把它紧紧握住，里面就会变红。 不过，在格鲁斯看来，这功能相当鸡肋。 谁让记忆球只能提示人忘了某件事，而不能提示人具体忘了的是什么事。 当然，在某些时候这东西也挺有用的。 格鲁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比如—— 当自己被人施下遗忘咒的时候。 “哦——” 看着纳威手中的记忆球一下红得透亮，格兰芬多餐桌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这引得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纷纷瞩目。 只是，那边被层层叠叠的人群包围，他们也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哼，哗众取宠的小丑！” 德拉科不屑地撇了撇嘴。 “高尔、克拉布，我们走，去看看格兰芬多那边又在搞些什么花样！” 可未等他站起身来，肩头就突然一重。 格鲁斯一只手搭在德拉科的肩上，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牛排。 不管怎么说，现在麦格教授还在上面吃着午餐，德拉科此时过去找格兰芬多的麻烦，用脚趾都能想到教授会帮哪一方。 他可不会由着德拉科胡来。 这种无意义还会降低教授印象的蠢事，不该让德拉科去做。 “我……我只是去看看。” 他没有说话，但搭在德拉科肩上那越来越重的力度足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德拉科挣扎着扭动了一下身体。 “我为什么不能过去，这里是霍格沃兹，又不是格兰芬多，我想去……” 格鲁斯打断了他的话：“德拉科，你知道父亲同样寄了一封信给我吗？” 他虽然没有打开父亲寄给自己的信，但里面绝对有关于德拉科的嘱托。而自家弟弟是什么性格他太明白了，要说德拉科最听谁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他们的父亲。 自己这样一说，保管对方会乖乖听话。 此时的德拉科内心有些纠结。 他就是想过去嘲讽一下，让那群格兰芬多不要太嚣张。 可爸爸刚才寄来的信中告诫他不要再随便招惹人，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爸爸寄给格鲁斯的信中肯定也提到了这一点。 要是他现在过去和格兰芬多那群人起冲突，格鲁斯后面寄信告诉爸爸怎么办？ 面色反复变化了好几次，德拉科最终闷闷地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看见德拉科放弃挣扎，已经准备离开的高尔和克拉布又坐回座位，大快朵颐起来。 格鲁斯擦拭着嘴角。 “我吃好了，先走了。斯内普教授安排的作业我还未完成，需要去图书馆查点资料。” 而后，他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道：“德拉科，你记得早点回去。” “哦。”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看自家弟弟失落的样子，格鲁斯叹了口气：不能招惹格兰芬多就那么让他难受吗？ 他轻轻拍了一下德拉科的背以示安抚，在离开前向坐在对面的布雷斯使了个眼色。 看对方比了个放心的手势，他才安心离开。 …… 太阳西斜。 格鲁斯在图书馆度过了一个下午。 “老师出的题越来越刁钻了，之前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完成的作业，现在我却需要查找大量的资料才能完成这些。” “不过，收获很大。” 他伸了伸懒腰，把借来的图书放了回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便起身离开了。 抱着作业，格鲁斯走在路上。 转角处，他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只是愣了一秒，他立马反应过来，脸上挂上完美的笑容：“许久不见了，西奥多。” 西奥多：“……” 沉默许久，他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地提醒道：“我们前几天好像才刚见过面。” 格鲁斯不在意地笑了笑，觉察到对方话中有些松动的态度，他立刻打蛇上棍地说道：“是嘛，总感觉我们许久未见了。” 西奥多：“……” 这是在说自己躲着他吗？ 好吧，自己刻意躲着对方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太礼貌，但他这样做又没有错。 他默默挪开眼神，瞥到对方手中的作业。想到那天格鲁斯对自己纠缠的言辞，西奥多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需要帮忙吗？” “噢，那就太感谢你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大摞纸就出现在自己的怀中。 西奥多看了看格鲁斯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作业，陷入了沉思。 所以…… 他刚才是脑子坏掉了吗？ 第34章 飞行课 “你什么都不拿？” 西奥多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平稳，也很冷静。但远超常人的感知却让格鲁斯敏锐地从这些平淡的字句中，听出了点对他的怨气。 哈～～ 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这家伙终于无法保持镇定了么？ 格鲁斯上前一步，微笑着从西奥多手中抽出自己的作业。 “我还以为你对人一直很忍让呢。” 黑发少年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那种被欺负也不反抗的老好人吗？ 西奥多不知道是自己做了什么让马尔福对自己有这种奇怪的印象，明明他之前一直表现得很冷漠，可偏偏这个人视而不见。 他努力平复着波动的情绪，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马尔福，我是一个斯莱特林。” 一只兔子如何在毒蛇窟中存活？ 斯莱特林可以是旁观者，也可以是伪君子，更可以是野心家；但你不能指望斯莱特林里会出一个老好人来。 “啊，我知道。” 格鲁斯歪了歪头：“可是，上次你分明就是不情愿，又为什么不对我严词拒绝呢？” 听到这话，西奥多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马尔福居然一改往日温和的态度，对自己说出这种尖锐的言辞。 马尔福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以此来找自己的麻烦吗？ “当然，我也知道你为何对我忍让；但那些理由我有些听腻，不需要你再说给我听。” 格鲁斯脸上的微笑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西奥多，我只想说一句话，我是真心想和你成为朋友的。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的虚与委蛇，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互相试探。你不愿意耗费时间，我也不想白付真心。” “你完全可以按照你的心意来做事。” 橘红色的余晖洒落在古堡青色的石墙上，映出两道有些模糊的轮廓。入梦前的黄昏，像是一瓶酒香四溢的香槟，让人忍不住有些沉湎其中，陷入微醺。 走廊的转角处似乎过于安静了。 在这一刻，格鲁斯展现出具有强大感染力的言辞和表现。 可惜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完美的斯莱特林，不会因为对方简单地说几句话就轻易打动。 “我拒绝。” 一道冰冷的声音将和谐的气氛给打破。 “我拒绝和你成为朋友。” 西奥多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出口后，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但就像对方说的，这种反复试探的相处方式真的让他很是厌烦。 一个可以解决的大麻烦，和一堆接连不断的小麻烦。 两者之间，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前者。 西奥多抬起头，眼中突然透出一股莫名的锐利：“你说过的，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事。那么，我拒绝成为你的朋友。” 诺特不会惧怕一个马尔福。 “好吧，我知道了。” 拒绝就拒绝，倒也不必反复强调三次。 原来自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或许是自己的方法用错了？ 格鲁斯面带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想和西奥多做朋友，也不过是想让对方成为自己未来的助力。既然对方如此抵触自己，那他也不必去死缠烂打。 反正自己已经去争取过了，不是么？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世上天才那么多，不缺一个西奥多。 说着，格鲁斯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将其递到西奥多面前：“这是图书馆禁书区的借书许可，上面有斯内普教授的签名，你要是有想看的书可以直接在批条上注明。” 怕对方有所顾虑而不愿收，他又补充道：“嗯，就算是我之前打扰你的歉礼。” 西奥多一愣。 他当然知道图书馆的禁书区。 诺特家也有自己的藏书，可是自从那次意外以后，父亲便把相关的书都给烧掉了。 幸运的是，那些书在霍格沃兹的禁书区里还有完整的全本。可无奈于没有教师签名的借书许可，他根本不可能借到那些书。 之前他还想该如何拿到教师签名的借书许可，没想到马尔福却直接送了自己一张。 西奥多深吸了一口气。 有时候，他真的会怀疑马尔福是不是有读心的能力；要不然对方怎么会每次都能如此准确地卡在他能接受的底线上，然后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沉默片刻，他还是收下那张借书许可。 “多谢。” 格鲁斯：“再见，诺特。” 他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前往宿舍。 西奥多捏着手中的借书许可，默默注视着马尔福从转角离开。 很好，自己可以去借那本书了。 想到这里，他也转身离开，前往图书馆。 …… 周四，下午三点半。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来到古堡前的场地上，准备上他们的第一堂飞行课。 阳光明媚，轻风徐徐。 这正是一个适合飞行的好天气。 “格鲁斯，你瞧好吧！等下的飞行课上，我一定会大显身手的！”德拉科兴奋地说道。 格鲁斯笑了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飞行课的老师是霍琦夫人。 她有着一头利落的短灰发，面容严肃。 当学生们与她对视时，霍琦夫人那双犀利的金瞳给他们带来一种被鹰鹫盯上的感觉。 此时，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正分成两队相对而立，他们的身旁各有一把飞天扫帚。 “好了，你们还在等些什么?” 她握着手中的飞天扫帚，鹰眼扫过在场这些过于兴奋的一年级新生。 “不要浪费时间，你们现在每个人都站到自己的飞天扫帚那里！” 格鲁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飞天扫帚。 这是一把有些陈旧的飞天扫帚，根本无法和他家里的那把光轮2000相提并论。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毕竟，他早在家里的时候就能熟练地骑着飞天扫帚和德拉科比赛。 “伸出你们的右手，把它放在扫帚上方。”霍琦夫人抬高音量：“然后大喊，起来!” “起来!”每个学生都大声喊道。 格鲁斯和德拉科的扫帚立刻就跳到了他手里，但这样听话的扫帚也只有少数几把。 经过一段时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成功了。 “注意，现在看我骑扫帚的动作！” 霍琦夫人站在前面，向学生们示范骑扫帚的标准动作。而后，她又在队伍里走来走去，不断给他们纠正着手的正确握法。 相比于斯莱特林，霍琦夫人在格兰芬多这边纠正的时间更多。 不久后，所有人都掌握了正确方法。 “好了，等下我一吹口哨，你们就立刻两腿一蹬！” 霍琦夫人再次强调道：“注意，起飞时脚要离开地面，一定要用力蹬！起飞时记得把扫帚拿稳，不要因为害怕而松手！” 闻言，众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扫帚。 “等上升到几英尺的高度后再前倾飞行十几英尺，围着划定的场地飞上几圈再降落。” “记得要垂直——垂直落回地面！” 她反复强调垂直这个字眼，实在是因为学生们都太容易犯这个错误了。 霍琦夫人拿起挂在胸前的哨子：“现在，你们听我的口哨—— ” “三—— 二—— ”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从格兰芬多那边猛地冲出。 第35章 左右为难 是纳威！ 飞天扫帚不听使唤地上下乱飞，吓得他脸色煞白，只能死死抓住手中的飞天扫帚，以保自己不被甩下来。 “回来，孩子！” 霍琦夫人朝纳威的方向大喊着，可纳威却根本不能控制手中的飞天扫帚。 他就像火箭一样径直往上飞升。 十英尺—— 十五英尺——二十英尺—— 纳威越飞越高，以至于挥舞着魔杖的霍琦夫人根本无法准确地锁定对方，自然也没办法使用魔咒来给予对方帮助。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让纳威稳住，不断重复着飞行的要点。 “噢，梅林！” “糟糕，他要撞上塔楼了！” 眼看着纳威就径直朝格兰芬多塔楼飞去，底下的学生们一片惊呼。 “快拉住扫把上升，纳威！” 霍琦夫人的提醒声唤回了纳威的一些理智。 他努力握住扫把的顶端，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劲抬起扫把。 纳威的飞行轨迹被强行改变，与格兰芬多塔楼的雕像十分惊险地擦身而过，差点被雕像手里的剑给刺中。 幸好剑只是勾住了纳威的巫师长袍，使得他悬挂在塔楼顶端。而他的飞天扫帚则是越飞越高，最后消失于远方的禁林之中。 只是，还没有等众人松一口气，他们便惊恐地发现纳威的长袍正在一点点撕裂。 布料由于重力的原因不断地拉长。 最终，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纳威从塔楼一下子掉落了下来。 “砰——” 一道响亮的坠落声。 可怜的纳威几乎是面朝下地摔在草坪上。 他疼得满脸都是眼泪，整个人脸色惨白地蜷缩在地。 霍琦夫人连忙跑到纳威跟前，弯腰检查着他的伤势：“手腕折断，脚部轻度扭伤。”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迅速围了过来，他们对纳威的悲惨遭遇深感同情。 当然，其中还有些幸灾乐祸的人存在。 “不愧是格兰芬多的蠢狮子，连这种程度的飞行都不会，他到底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别这样，老兄，这也算是格兰芬多给我们斯莱特林准备的娱乐节目了。” “哈哈哈……” 人群中的哈利狠狠瞪了那几个嘲笑纳威的斯莱特林，眼中包含着怒火。若不是格鲁斯拉了德拉科一下，他恐怕也会参与到斯莱特林挖苦纳威的队伍之中。 “我送纳威去医院，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许动！” 霍琦夫人扶起受伤的纳威，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前面的学生们：“把飞天扫帚放回原处，谁都不许碰！否则，不等你们有机会接触到魁地奇，就会被赶出霍格沃茨的大门！” 亲眼盯着所有学生把扫帚全部放好，她这才回头，看向受伤的纳威：“走吧，孩子。” 看着一瘸一拐向前走的纳威，格鲁斯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果然，无论任何时候魔杖都不能离身。 因为上飞行课的原因，他们都被要求不能携带自己的魔杖。 一是害怕无意中会损坏魔杖； 二是激烈对抗时担心魔杖会戳伤学生。 这本来无可厚非，但亲眼目睹纳威刚才在空中的无助惨状后，格鲁斯还是觉得随身携带魔杖才能让自己安心。 正好，自己可以让人做一个像父亲的手杖那样，能够隐藏魔杖的臂包机关。 平常隐藏在长袍下，不易发现；一旦需要使用时，可以瞬间弹出。这样既能起到隐藏魔杖的作用，又可以在战斗时出其不意。 他们刚离开，德拉科就冷哼了一下。 可恶，怎么又是那个格兰芬多的纳威！ 上次把他们的魔药课搅得一团糟不说，现在又让自己上不了飞行课。 要知道，这可是他最期待的飞行课！ 德拉科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人群，准备退出去，在不经意间扫过地面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他有些感兴趣地走过去，抓起草地上的那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德拉科有些好奇地看着手中圆形的透明玻璃球，隐约记起来这似乎是纳威的记忆球。他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正准备把它丢到一边，不料一声异常耳熟的大喝突然喊来。 “拿过来，马尔福！”哈利大喊道。 德拉科瞬间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眼神冰冷地看向那个正对自己大喊的绿眼睛男孩。 哈，果然又是那个波特。 之前列车上的那次就让自己丢了脸，没想到这个无礼的家伙到霍格沃兹以后还这么嚣张，居然当这么多人面对自己大呼小叫。 愚蠢！粗鲁！ 幸好当初听了格鲁斯的话，没有去和这样的家伙成为朋友。不然光是他有这样一个糟糕的朋友，就足够让自己蒙羞。 “我不给你，你又能怎么样？” 哼，他才不要乖乖听这个波特的话！ 哈利愤怒地握紧拳头。 此时，周围的学生都停止了说话。 他们注视着即将发生争吵的两人，眼中带着各色各样的情绪。 一个马尔福，一个救世主。 这两个人如果发生争执，又会如何呢？ “德拉科，别闹。” 一个身影突然插入针锋相对的两人中。 站立在两人中间的格鲁斯面带几分无奈之色，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只是走神了这么一会儿，德拉科就又和救世主怼上了。 一个普通的记忆球而已，他也不知这两人有什么好吵的。 “格鲁斯，闹的明明不是我！” 德拉科指着哈利，大声控诉道：“你没看见吗，刚才是波特硬要找我麻烦！” 被控诉的哈利直接眉头一皱。 他立马反击道：“不是我要找你麻烦，是你偷拿了纳威的记忆球，还不肯还回来！” “谁会偷拿那个蠢货的东西啊！” 德拉科不屑地抬起下巴，对哈利轻蔑一笑。 别说是一个记忆球，就算是十个百个他爸爸也能给自己买到。像这种属于蠢货的东西，他接触久了还怕染上对方的傻气呢。 不过，他不稀罕，不代表别人可以拿。 “这上面又没有写名字，你怎么知道它是谁的？说不定是你想私藏，才故意说谎骗人！” 而后，德拉科不顾哈利愤怒的眼神，轻轻把记忆球往上一抛，迅速接住后丢进自己的口袋里：“我先收着，你有本事就过来拿！” 他才不会让波特称心如意，这个记忆球自己等下可以交给霍琦夫人。 哈利没有想到马尔福居然这么嚣张，敢当众就把纳威的记忆球给私吞了。他看着对方那欠扁的笑容，真的想上去给对方一拳。 “拿出来，它是纳威的！” 哈利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怒视对方。 “谁能证明？我还说它是我的呢！” 德拉科得意地笑了笑。 夹在两人中间的格鲁斯选择放弃挣扎。 他真心怀疑这位救世主先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体质，不然自己身边的人怎么遇到这位，一个个就像是中了诅咒般，无师自通地学会摆出嘲讽脸以及用言语挖苦别人。 要是自己手中有魔杖就好了，他一定给这两个闹腾的家伙一人一个昏迷咒。 第36章 失望的哈利 看着对方的波特那无能狂怒的样子，德拉科高高昂起头。他直接转身，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招呼上格鲁斯准备离开。 哈利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马尔福就这样离开，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想抓住对方。 “休想逃走，马尔福，你这个可恶的强盗！” 听到强盗这个词，格鲁斯皱了皱眉。 他不动声色地将德拉科护在身后，又把手臂一横，阻止了救世主的继续靠近。 “德拉科可不是强盗，救世主先生，我希望你对刚才的言论向我弟弟道歉！” 一直看戏的布雷斯和潘西默默踏步到格鲁斯的身后，再加上原本就跟着德拉科的高尔和克拉布，哈利的气势被整个压制。 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 看着眼前拦住自己的格鲁斯，哈利表情微愣，那双仿佛流淌着一拢清池的绿色眼眸里微波荡漾，而后又变得波涛汹涌。 “你让我给他道歉？” 为什么让我给那家伙道歉？ “明明是他偷拿别人的东西，不是吗？” 哈利咬了咬牙：“就因为他是你弟弟，你就偏帮他是吗？而且还要我来道歉！” 一股深深的失望夹杂着莫名的气愤。 他还记得初见格鲁斯时，自己对其印象不错，期望着能够和对方交朋友。之后列车上的不愉快也只是让他讨厌另一个马尔福，并未对其有什么迁怒。 甚至，自己之前还对未能亲口问对方的名字，却最终从他人口中得知而可惜。 现在想来，他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罗恩说得对，斯莱特林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人。他弟弟都是那个样子，作为双胞胎的哥哥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真是看错你了，格鲁斯！” 格鲁斯眯了眯眼睛，内心有些不愉。 他从救世主望向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一股深深的失望，而可笑的是他和救世主根本毫无关系，对方又凭什么对自己失望？ 而且，他还记得父亲信中提到的事情，詹姆?波特和自己老师之间可是仇怨不小啊。 虽说詹姆是詹姆，哈利是哈利，但谁让他们都姓波特，自己迁怒一下又怎么了？ “你……” 格鲁斯才开口一个字，身后的德拉科就激动地跳了出来。他抓住哈利的胳膊，狠狠把对方甩开：“你说谁是强盗！还有，你叫谁格鲁斯呢！格鲁斯也是你能叫的？！” 而潘西也是很不屑地轻哼一声，适时插嘴附和道：“不知礼仪的野蛮人就是如此。” 高尔和克拉布也是急忙上前，将哈利从格鲁斯身边挤开。 至于，布雷斯…… 嗯，他倒是想凑这个热闹。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意见，就被格鲁斯那个“你就别再给我添乱了”的眼神给逼得退了回去。 哈利自然抵不过几人推搡的力气，一个不小心，他被直接推倒在地。 “哈利！” 一声高呼传来，罗恩迅速跑到哈利身边，将其扶起。 望着狼狈倒地的救世主，德拉科依然觉得不够解气。这混蛋污蔑他是强盗就算了，居然还装出一副和格鲁斯很熟的恶心模样。 必须要狠狠教训他一顿才行！ 德拉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可是，现在格鲁斯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允许我和波特打架的，该怎么办？ 他的视线继续向下望去，不经意间瞥到了自己丢在草坪上的飞天扫帚。 嗯？ 德拉科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自己还可以如此！ 这样的话，自己不仅可以让那个爱管闲事的圣人波特颜面尽失，还能完成之前他和格鲁斯的约定，在对方面前好好露一手。 他抬起头，狡黠一笑：“波特，你不就是想要记忆球嘛，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们来比比吧，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记忆球。” 说完，他又挑衅式地勾了勾手指。 正处于愤怒中的哈利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直接大声喊道：“来吧，比就比！” “如果我赢了，你不只要把记忆球还回来，并且之后还要给纳威道歉！” 德拉科嗤笑一声：“输的人是你才对！” “如果你输了，我不单要你道歉，还要你以后遇到我和格鲁斯时一定要毕恭毕敬！” 一时之间，火药味十足。 格鲁斯皱眉看向自家挑事的弟弟，想了想，他还是没有直接阻止对方，而是选择先问问情况：“你要和他比什么，德拉科？” “格鲁斯，你不要问。” 德拉科颇为神秘地眨了眨眼。 “等下你看着就知道了。” 说这话时，他脸上充满了自信的笑容。 格鲁斯总觉得德拉科故意激怒救世主和自己比斗的行为有些反常，指不定背后藏着什么别样的心思。但看德拉科一脸自信的样子，他也没再阻止。 之前他阻止德拉科招惹救世主是怕他惹事，但现在对方都冒犯到他们头上来了，再不反击那就不是斯莱特林，而是一个懦夫。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格鲁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对德拉科说过同样的话。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德拉科。注意到对方拿起扫帚的动作后，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退后一步。 罗恩拉着哈利，面上十分焦急：“哈利，你不要去比，要知道斯莱特林的都是一群阴险狡诈的小人，你会吃亏的。” 听到罗恩的劝告，哈利却摇了摇头。 他并不想反悔，不管是比什么。或许自己会输，但是他不允许自己退缩。 从接触到巫师开始，身边就不断有人称呼自己为“救世主”。这种肯定和崇敬，是从小就被欺负的哈利所渴望的。 只是，在度过一段时间的兴奋后，哈利却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他很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伟大的救世主”，并不优秀的他害怕别人对自己失望。 正因为这样，哈利甚至一度有过想要逃离霍格沃兹的想法。 只是他始终舍不得霍格沃兹。 因为这里有神奇的魔法，有罗恩，有海格，有他许多的朋友，有那个楼梯下面的小小储藏室里所没有的宝贵善意。 而他从来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更何况纳威也是自己的朋友。 哈利挣脱了扯着自己的罗恩，紧紧盯着德拉科说道：“说吧，比什么？” 听到哈利的话，德拉科挑了挑眉，故意用拖长的语调说话：“哈……让我想想要比什么呢。” “嗯，今天既然是飞行课，那我们就比比，看谁飞得更快吧？” 哈利闻言，直接抓起自己的扫帚。 “不行！” 一旁的赫敏?格兰杰突然站出来，大声阻止道：“霍琦夫人叫我们不要乱动扫帚，你们这样做会给我们大家带来麻烦的。” 只是，德拉科已经跳上扫帚起飞了。 他就像风一样迅速冲上天空，眨眼间便飞到与大树顶尖平齐的高度，而后稳稳地悬停在半空中。 风吹起宽大的巫师袍，那居高临下的视角让铂金发色的少年看起来神气十足。 “我们看谁飞得更快，波特！” 格鲁斯仰头望着骑着扫帚的德拉科。 他看得很清楚，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灰蓝色眼睛在阳光下正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其中还带着一些计划得逞的得意。 真的有这么开心吗？ 这样想着的他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对方以前和自己比试飞行时的场景，记得那个时候，对方脸上好像也挂着一模一样的笑容。 嗯…… 德拉科是真的很喜欢魁地奇啊。 算了，还是把参加魁地奇校队选拔加入自己的未来计划里吧。 第37章 白费心思 哈利骑上飞天扫帚。 他用力蹬了一下地面，同样升了上去。 风在周围打转，托起他的头发。 明明起飞时哈利还在心里打鼓，但当他飞到天上时，身体内的飞行潜能仿佛瞬间打开，只感觉与风同舞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他心头陡然一阵狂喜，意识到自己在飞行上可能极具天赋。 原来，我并非全部都是普通的。 哈利感到兴奋不已，他微微抬高自己的飞天扫帚，向上飞到和德拉科平齐的位置。 底下的格兰芬多看见哈利如此轻松就飞到那么高的位置，纷纷发出热烈的尖叫声。 罗恩更是吹起口哨，举起双臂大声欢呼着：“哈利，你做到了！你做到了！我就知道，马尔福根本就比不过你！” 来自朋友的支持让哈利的信心大增。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猛地把扫帚转过来，瞪着空中的马尔福：“把记忆球还回来，不然我就从你手里抢过来！” 地上的潘西双手抱胸，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那个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韦斯莱。 “不过是骑着扫帚飞起来了而已，也不知道那些格兰芬多在兴奋些什么。” 她恶狠狠地瞪了天上的哈利一眼，又仰起头朝德拉科大喊助威道：“德拉科，让那个讨厌鬼波特尝尝我们斯莱特林的厉害！” 德拉科轻哼一声：“那是当然。” 既然是比赛，他就没有想着要输。 赌上马尔福家的荣耀，他一定要狠狠击败那个波特，让这家伙知道自己的厉害！ “真没想到波特居然这么愚蠢，给他下一个套就往里面钻，德拉科这次是稳赢了。” 布雷斯凑到格鲁斯身边，低声和对方交谈着。看他神色轻松的样子，显然认为德拉科击败波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格鲁斯并未回话，他沉默地盯着上方的救世主，眼神中多了点警惕与探究。 从救世主起步动作的生疏就能看出来，对方的确是第一次接触飞行。 可对方就好像天生知道该怎么飞行一样，在如此短的一段距离里迅速调整自己的动作，居然变成了最适合飞行的姿势。 这肉眼可见的天赋…… 看来，在未来的魁地奇赛场上，他和德拉科会有一个大敌。 格鲁斯眼眸微深。 这次德拉科仗着飞行的经验和不错的天赋，能压过波特这个新手。可一旦对方弥补了经验上的缺失，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正在这时，哈利双手紧紧抓住扫帚，将身体前倾做出加速的状态。“咻”地一声，他整个人就像投掷出的标枪一样，和飞天扫帚一齐朝着德拉科的方向猛地射去。 德拉科迅速转身，就像是斗牛士戏耍着公牛般闪身旋转着躲过。 而哈利则是一个急停，稳稳调转回身。 “这里可没有克拉布和高尔做你的保镖，马尔福。”哈利喊道。 “呵，等下输了可不要哭鼻子，波特。” 德拉科说完身体前倾，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加速往前冲了出去。 哈利见状，也是一俯身立马追了上去。 风在耳边呼啸，混杂着下面观众的尖叫声，两人在空中一前一后地追逐着。 啧，这家伙怎么像粘人的鼻涕虫一样。 德拉科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 他回头看了一眼始终落后自己一个身位，却依然紧追着自己不放的波特，决定再抬高一点自己的速度。 快了，就快了。 哈利看着前面的背影，手紧了又紧。 他正打算一个猛冲追上马尔福，却发现对方居然再次加快了速度。而他仅仅只是愣神一秒，就被甩掉一大段距离。 “德拉科！” 突然的喊声，让德拉科愣了一下。 他伸头朝下方望去，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格鲁斯正朝自己做出下降的手势。 为什么要让我下降？ 德拉科有些迷惑不解。 自己明明都要赢了，如果他现在下降，不就相当于把冠军拱手让人吗？ 尽管德拉科的内心十分困惑，但出于对自家兄弟的信任，他咬了咬牙，带着满脸的不甘迅速降落下来。 而哈利一直没有停下飞行。 他低着头，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刺，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身影交错的一瞬间，哈利感觉自己超过了马尔福。只是，完全不懂得飞行技巧的他在如此疾速下根本做不到急停，在撞到橡树前顺着身体的本能，做出一个侧身漂移。 树枝摇晃，几枚松针粘到了哈利身上。 我赢了！ 等他兴奋地回过头，却看见德拉科已经降落到地上。 哈利：？ 这是什么情况，之前还占据优势的马尔福就这样主动认输了吗？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喝：“我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学生！” 哈利浑身一颤。 他急忙降落到草坪上，像是遇到了可怕的巨怪一样慌慌张张地看向身后。 从办公室急匆匆跑过来的麦格教授气喘吁吁，她的眼中依然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你怎么敢用这么危险的速度飞行，哈利！没有霍琦夫人看护，你说不定会摔断脖子的！ ” “不是哈利的错，麦格教授！ ” 罗恩站了出来，大声替哈利辩解着。 “住嘴，韦斯莱先生！” 麦格教授挥了挥手，阻止了对方想要继续替人推脱的话语。她在办公室里看得清清楚楚，哈利刚才差一点撞上松树！ “可是，本来是马尔福—— ” “胡说什么，明明是你们格兰芬多——” “好了，各位。” 麦格教授强行打断了众人的争吵，她抬了抬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一脸严厉地说道：“你们安静等待霍琦夫人回来，再让我发现有人偷偷骑上飞天扫帚，我会让他直接回家！” “至于你，波特先生。” 哈利低着头，完全不敢与麦格教授对视。他能感受到麦格教授那严厉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自己身上，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现在完了。 自己就要收拾东西滚出霍格沃兹了。 如果达力知道自己被霍格沃兹开除，他会说些什么呢? 一定会狠狠嘲笑自己吧！ 想到这里，哈利的内心就全是绝望。 “你跟我来，哈利。” 望着麦格教授带着失魂落魄的波特离开，德拉科发出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讨厌的波特终于要离开霍格沃兹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幸亏刚才格鲁斯及时提醒自己，要不然他也要被麦格教授抓到。哼，都怪波特平常表现得太嚣张了，这才让对方如此倒霉。 “马尔福，这都怪你！” 罗恩怒视着马尔福：“是你害得哈利离开霍格沃兹的！如果哈利被开除，你也应该滚出霍格沃兹才对！” “哼，你以为我和那个波特一样？” 德拉科高傲地抬起下巴：“我爸爸是……” “校董”两个字还未被说出口，德拉科就被格鲁斯一把拉到身后。对方暗中捏了捏德拉科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在公众场合说出这种惹人嫉恨的话。 格鲁斯上前一步，冷漠地盯着罗恩。 “是否被开除不是我们这些学生可以决定的事情，我相信教授和校长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结果。” 什么公正的结果，这只是他嘴上说得好听而已。实际上，格鲁斯并不认为救世主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被开除。 正如德拉科想说的那样，他和德拉科背后有作为校董的父亲做支撑；只要他们不是犯特别严重的事，根本不会有事。 那救世主就没有背后做支撑的人吗？ 不，他有，而且对方的身份甚至比他们的父亲还要厉害。 只是，格鲁斯本以为麦格教授会小小地惩罚一下救世主先生，扣格兰芬多几分。没想到麦格教授只是轻拿轻放，把救世主先生叫走训斥一顿就算了事。 可看救世主先生刚才那吓得不轻的样子，德拉科这也不算是白费心思吧。 第38章 归还 校医院里，纳威正躺在病床上。 护士长波比?庞弗雷已经治疗过他身上的伤，但骨折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好的，所以他还需要在医院再躺几天。 “噢，亲爱的，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来医院了。要知道，你们才刚刚开学了一个星期。” 作为医者，庞弗雷每次面对那些不爱护自己身体的人时都会感到很气愤。 里面的典型就是那个打魁地奇的伍德。 学校里有这么一个三天两头就摔断胳膊的人，庞弗雷已经有够头疼的了。所以，她绝对不希望霍格沃兹再出现第二个伍德。 “抱…抱歉，我……我只是……” 纳威吞吞吐吐地解释着，可他实在是太慌张了，以至于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好了，孩子，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看出纳威的慌张，庞弗雷急忙安抚了对方一句：“你现在安心躺下，我晚点时间再来给你换一次药。” 纳威点了点头，神色恹恹地躺了下来。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在医院里躺几天，因为这会让他错过周五的魔药课。 当然，别误会，他并不是因为迫切地想上魔药课而不愿躺在医院；恰恰相反，他其实很怕上魔药课。 斯内普教授那天对他发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可就是因为害怕斯内普教授，纳威才不敢错过对方的魔药课。 之前自己第一堂课就因为意外而缺席，如果现在又因为受伤而缺席第二堂课，他不敢想象斯内普教授会怎么想自己。 以后的魔药课，自己还会有好日子吗？ 纳威愣愣地注视着苍白的天花板，他感觉自己的未来已经是一片灰暗。 “隆巴顿，你还好吗，需要我去请庞弗雷女士再给你看看吗？” 床头传来的陌生声音让纳威心头一惊。 他猛地扭过头，却看见一个身着斯莱特林巫师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待视线上移挪到对方眼熟的面容上时，他变得格外紧张。 是格鲁斯?马尔福。 很奇怪的，纳威觉得自己在面对这个人时，总是不自觉地联想到斯内普教授。 “有…有什么事吗？” 望着说话莫名气弱的隆巴顿，格鲁斯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睛。他不明白自己态度明明如此和善，又是哪里吓到对方了。 自己的交际能力难道变得如此糟糕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之前的诺特是这样，现在的隆巴顿又是这样，他难道长了一张很吓人的脸吗？ 叹了口气，格鲁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玻璃球，递给了纳威：“这应该是你的记忆球，是今天上飞行课时德拉科捡到的。” 本来还东西这种小事不该他专门跑一趟的，只是他有些事情想亲眼确认一下，所以才将记忆球送还给隆巴顿。 纳威十分惊喜地接过记忆球。 “是的，这就是我的记忆球，十分感谢。” 在手指碰触的一瞬间，记忆球又变成了红色。 “啊，我又忘记什么事情了吗？” 他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看见这一幕，格鲁斯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隆巴顿的确被下过遗忘咒。 遗忘咒是一种能够改变人记忆的咒语，它虽然并未归于不可饶恕咒中，但格鲁斯却觉得它的危害不下于那三大不可饶恕咒。 想想就能明白，这种强行改变一个人的认知的手段，有时候比杀掉一个人还可怕。 若不是因为铁甲咒可以对其进行防护，想必遗忘咒也会被魔法部禁止使用。 “隆巴顿，既然东西已经还给你了，那我就先告辞离开了。” 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也不用再多待。 望着马尔福转身欲离的样子，隆巴顿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擅长察言观色的格鲁斯注意到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顿了顿，开口问道：“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 “那…那个，你和斯内普教授似乎相处得不错。”纳威揉搓着被单，小心翼翼地看向格鲁斯，轻声说道：“我这几天都要待在医院，所以……周五的魔药课，我…那个……” 听到这里，格鲁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忍不住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道：“你放心，斯内普教授又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老师，这种事情他会体谅的。” “只是，你缺的作业还是要补上。这里我推荐你去找你们学院的格兰杰小姐帮忙，相信以她的热心，肯定愿意把笔记借给你看。” “真的吗？”纳威急切地问道：“我只需要补上作业，斯内普教授就不会生我的气？” 别说是补作业，就算是罚抄书，只要能让斯内普教授不对他发脾气，他都可以做到。 “当然。” 格鲁斯颔首笑道：“你想想，如果你是斯内普教授，自己的学生因病没来上课，最后却依然认真地完成了作业。即便是再严厉的老师，也不忍过多地苛责对方吧？” “你说的对。” 找到解决办法，纳威也是振奋不已。 他不再担心自己的魔药课，心中对斯内普教授的惧怕心理也降低了几分。 “谢谢你的建议，格鲁斯，你果然和其他的斯莱特林不一样。”纳威笑着说道。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直接叫出对方的教名，又连忙解释道：“对不起，因为你和你弟弟都是马尔福，我下意识就想称呼你的名字了，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向你道歉。” “没关系，我不介意。” 格鲁斯并不是很介意被人叫教名这种事情，当然讨厌的人除外。 在他看来，取名字本身就是给人叫的。既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靠喊喊名字就能体现的，那自己也不必将其放在心上。 “那反过来，我叫你纳威，你会介意吗？”他笑着问道。 “不，不，你已经帮了我两次了。” 纳威顿了顿，又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已经是朋友了，所以你可以叫我纳威。” 听到对方说自己和他是朋友，格鲁斯怔了怔，内心感到有些诧异。 一个格兰芬多说要和斯莱特林做朋友。 明明对方之前一直都表现得十分软弱，现在却出乎意料地说出这种胆大的话出来。 原本他还奇怪，像纳威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分到格兰芬多；现在看来，对方其实并不缺乏勇气，只是性格有些过于柔软。 只是…… 纳威难道不知道害他的父母变成疯子的罪魁祸首中，就有一个叫做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莱斯特兰奇的人吗？ 他真的能一点芥蒂也无—— 突然，格鲁斯像是抓住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点灵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忘记的竟然是这一段记忆啊。 第39章 一举两得 “格鲁斯，你终于回来了！” 才刚到礼堂门口，格鲁斯就被布雷斯一把拉住，推着他急迫地朝里面跑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布雷斯？” 拽着格鲁斯急走的布雷斯叹了口气，说道：“德拉科刚才又去找波特麻烦了，这次他要和对方巫师决斗，选的克拉布作为助手。” 之前，布雷斯在吃晚饭，出于看戏的目的跟在后面，刚好听到德拉科和波特约定午夜进行巫师决斗的话。 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他差点就要被德拉科拖下水，拉去做对方的助手。 “什么？” 格鲁斯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这里去送还记忆球，德拉科就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不止如此，他们还约定要午夜决斗！” 单是学生私下进行巫师决斗这一行为就已经很严重了，再加上违规夜游，如果被抓住，那可不是扣分就能简单解决的问题。 午夜决斗？ 格鲁斯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了。” 他微微颔首，扫了一眼礼堂里的人，发现德拉科并不在这里。 布雷斯原本以为格鲁斯听到这话后会露出更加生气的样子，没想到对方听到后反而平静下来，只是轻飘飘地说一句知道了。 “布雷斯，麻烦你帮我去找一下德拉科，就说我在礼堂里等他。” 说完，格鲁斯径直走向格兰芬多那桌。 布雷斯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似乎在和波特说着些什么话的格鲁斯，转身离开这里。 …… 十几分钟后—— 德拉科垂头丧气地跟在自家兄长后面。 而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的高尔和克拉布两人，却罕见地没有跟在他身边。 德拉科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在心里面发牢骚：那两个胆小鬼、懦夫，居然抛下我一个人逃跑了，亏我之前对他们两个这么好！ 格鲁斯走在前面脚步不停。 对方并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但这种隐而不发的状态却让德拉科愈发感到不安。 他吞了吞口水，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格鲁斯，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里呀？” “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格鲁斯没有回头，他的步伐依然平稳。 但德拉科却是浑身一颤，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停止了脚步，仿佛再往前迈出一步，自己迎接的就是无底深渊。 “我知道错了，格鲁斯！真的，我们不要去找斯内普教授，我现在就给你道歉！” 可恶，这都怪那个该死的波特！ 如果不是因为他，刚才晚餐时就不会发生那件事，自己也不会被格鲁斯当场抓包。 一想起刚才晚餐时发生的事，德拉科内心的害怕便被愤怒所掩盖。 他忍不住气愤地咬了咬牙。 之前飞行课上的比斗明明是自己赢了，结果这家伙不承认不说，还一如既往的那么嚣张，一张嘴就嘲讽自己只知道仗势欺人。 不过是个要被赶出霍格沃兹的可怜虫！ 受到如此羞辱的德拉科恨不得亲手给波特几个新学的锁腿咒，让对方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自己是怎样把他教训得满地找牙的。 冲动之下，他就脱口而出了那句话。 “格鲁斯，我晚餐时说要和波特巫师决斗就只是开玩笑而已。你知道的，学生夜游如果被抓到的话会给自己学院扣许多分。” “而且，你不是已经替我拒绝了吗？” 听到这话，格鲁斯停住了脚步。 “德拉科，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他回过头，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看着自己这个天真的弟弟：“我生气的不是你提出午夜和波特进行巫师决斗，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赴约，只会在宿舍等着看救世主的笑话。” “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德拉科。” “你是一个斯莱特林，知道利用规则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很好。但你也要明白，作为一个马尔福，你应该学会权衡利弊。” 格鲁斯眼神中透出一股淡淡的锋锐。 “以前我不和你说，是因为我觉得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但我并不想自己的弟弟变成一个被人愚弄的傻瓜，所以我现在告诉你——” “谁都可能离开霍格沃兹，唯独哈利?波特绝不可能！” 话音未落，德拉科已经条件反射地大声叫嚷道：“为什么不可能？他违反规定了！” “他违反什么规定了？”格鲁斯问道。 “还能是什么，他不听霍琦夫人的话私自飞行，还被麦格教授当场抓住。” 说完，德拉科还得意地哼了一声。 “那德拉科你也违反规定了。” “我才不一样，我爸爸可是校董！” 听到自家的这个傻弟弟用夹杂着十足的骄傲和一丝不屑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格鲁斯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他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说德拉科傻吧，他偏偏知道利用身份和规则去设计陷阱，故意坑人。你说德拉科聪明吧，他偏偏看不透“救世主”这个名号背后的意义，永远冲锋在作死的第一线。 “有什么不一样，他背后可是校长！” “啊？” 听到这话，德拉科张大了嘴巴，整个人像是失去人生理想一样呆住了。 什么意思？ 格鲁斯说波特的背后是邓布利多校长？ 可这两人有什么关系，他们之前又不认识，也没看校长对波特有什么特殊关照啊！ 德拉科满心茫然。 本来他笃定那个讨厌的波特会被学校开除，可如果对方有邓布利多校长作为庇护，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虽然德拉科对邓布利多校长是怎么和波特扯上关系的有些想不通，但他依然相信格鲁斯的判断，即使这听起来多么不可思议。 “你路上慢慢想吧，反正我保证过几天你还能在霍格沃兹看见活蹦乱跳的救世主。只是现在，你先跟我一起去找斯内普教授。” 闻言，德拉科打了一个激灵，把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推测全部丢了出去。 他连忙摆了摆手，神色慌张地说道：“不，格鲁斯，我知道错了！我们就别……” “停！” 格鲁斯直接打断德拉科。 “带你去找斯内普教授不是为了告你状，我还没无聊到为了这种小事就去打扰老师。” 他打算以后去斯内普教授那里熬制魔药时，都带上德拉科帮忙打下手。 这样不仅能让德拉科学到魔药学的知识，也能让自己这个随时随地都能给他惹麻烦的天真弟弟没有精力再去招惹别人。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走吧。” 说完，格鲁斯就不由分说地拽着德拉科离开了这里，前往最下层的地窖。 第40章 神秘的卡片 自跟着格鲁斯一起学习后，德拉科别说找波特麻烦，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有。 “切片瞌睡豆的出汁效率太低，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高出汁率？” “制作活地狱汤剂必须逆时针搅拌，直到药剂变得像水一样清才算功成，有什么办法可以缩短熬制时间？” “如何消除欢欣剂饮用过多的副作用？” 德拉科看着格鲁斯手中这些稀奇古怪的试题，他挠了挠头，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里面的问题一年级不仅没有学过，就连题目的内容他都有些看不太懂。 “第一个问题还好，用银短刀侧面挤压瞌睡豆可以更好出汁，这个上次我们一起去斯内普教授那里熬制魔药时，你和我说过。” “可这后面两个问题……” 他连活地狱汤剂和欢欣剂都没有熬制过，怎么可能知道如何缩短活地狱汤剂的熬制时间和消除欢欣剂饮用过多的副作用。 “格鲁斯，活地狱汤剂和欢欣剂不是《高级魔药制作》中的内容吗，斯内普教授让你一年级时就写这样超出的作业？” 格鲁斯笑了笑，从德拉科手中抽出自己的作业：“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转回自己桌前的高背椅坐下，双手十指交叉，眼带笑意地看着德拉科。 “不只是我可以，我想你也可以。” 德拉科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用手指向自己。 “我？” “当然。”格鲁斯点了点头。 “逆时针搅拌七下再顺时针搅拌一下可以缩短熬制活地狱汤剂的时间，加一支椒薄荷可以消除欢欣剂引起的唱歌太多等副作用。” “你看——” 他摊了摊手：“现在你也可以了。” “可这是你告诉我的呀。” 德拉科撇了撇嘴，拉来一把椅子顺势坐在格鲁斯的旁边：“你知道吗，格鲁斯，这段时间我都没空出去玩。真要做到你这个程度，我恐怕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得住在图书馆。” “好吧。”格鲁斯向后一靠，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我本来想着你和我学魔药，我和你学飞行，然后我们一起进入魁地奇校队。” “什么？！你要和我一起打魁地奇！”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里闪动着激动的色彩，他跳起来，一下环住格鲁斯的肩膀。 “你终于想通啦，格鲁斯！” 德拉科果然喜欢魁地奇。 望着这小子激动的样子，格鲁斯微微一笑，自己将魁地奇作饵抛出果然是正确的。 “是的，所以我之前说的……” “没问题。”德拉科连忙接下格鲁斯的话头，一副生怕对方反悔的样子。 其实，他并不讨厌魔药，但格鲁斯的学习强度太可怕了。德拉科只不过尝试了那种高密度的日程安排没有几天，就已经快受不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没问题。 “就算真的睡在图书馆我也可以！” 这可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和格鲁斯一起去打魁地奇，接着共同进入斯莱特林的院队，最后获得霍格沃兹的魁地奇冠军。 “那我们约好了！” 德拉科转身跑到自己床边。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几本关于魁地奇的书来，然后将其一骨碌抱到格鲁斯的面前。 “这分别是《他如狂人般飞行》、《魁地奇溯源》 、《和火炮队一起飞翔》……” 他滔滔不绝地和格鲁斯介绍着这几本书，说着魁地奇比赛的各种规则。 “所以，格鲁斯你想打哪个位置，是追球手还是击球手？” 德拉科把脑袋凑到格鲁斯面前，好奇地问道：“还是说，你和我一样想做找球手？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一起打魁地奇了。” 魁地奇里一共有四种球员：守门员、击球手、追球手和找球手。 要说里面最令人注目的是那个位置，当然是他一直想当的找球手。 抓住金色飞贼，让自己队伍反败为胜；德拉科相信，每一个热爱魁地奇的人都无法拒绝这种成为英雄的机会。 其次，便是击球手和追球手。 这两个都是很容易出彩的位置，保护队友和为球队得分都是队伍中很重要的部分。 至于，守门员…… 嗯，也不是说它不重要。 但对于喜欢进攻的德拉科来说，这个只能防守的位置是根本不会被他考虑的。 格鲁斯挑了挑眉，翻开最上面的那本《魁地奇溯源》，扫了一眼上面的目录。 “你倒是对我们有信心。” 他一边看，一边笑地说道：“不过，这个真的不着急。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等我们以后进入院队后，再考虑位置的事情吧。” “可为了顺利进入院队，我们总得先训练吧！如果不确定自己的位置，还怎么训练。” 德拉科有点着急，他担心格鲁斯如此语意不详只是在敷衍自己而已。 “说的也对。” 格鲁斯放下书，回头说道：“那我们找个日子看看校队的训练，之后我再确定位置。” 他如果参加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院队，肯定要看看队伍的实力如何，再综合考虑自己的能力，最后决定选哪个位置胜率最高。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 德拉科兴奋地喊着，若不是因为现在已经不早了，他恐怕想立刻拉着格鲁斯去找斯莱特林魁地奇院队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 这么晚是谁？ 格鲁斯停下话头，抬眼看向寝室大门。 “我去开门。” 他站起身，打开门。 出人意料的是门一被打开，一张卡片就从门缝里落下，掉落在地上。 这是？ 格鲁斯朝周围望去，发现走廊里四下无人，地上的这张卡片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他俯下身，捡起地上的卡片。 【早上五点，城堡北方的大草坪，那里能够看到惊喜。——未知的好心人】 神秘卡片上的内容让格鲁斯眉头一皱，他目光深沉地盯着最后的署名，眼中透着一股捉摸不定的意味。 未知的好心人？ 要知道这里可是斯莱特林的寝室，外人轻易无法进出，这便意味着送卡片的“好心人”很有可能是一个认识自己的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里会有好心人吗？ 格鲁斯对此表示怀疑。 所以，自己要去看看那个所谓的惊喜吗？ “格鲁斯，外面的是谁？” 半天没有听到格鲁斯的动静，德拉科有些疑惑，他抬脚朝门口走去。 “没什么，可能是谁的恶作剧。” 格鲁斯迅速将卡片收进口袋，待他回过头时，重新换上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今天有点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德拉科。” 第41章 薄雾 凌晨四点半，斯莱特林寝室。 湖底卷起粼粼的波浪，一下又一下拍打在水晶玻璃窗上，发出一段段舒缓的轻柔细声。 伴随着窗外这恍若安眠曲般的流水声，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睡得很安稳。 只是，除了一人。 昏暗的室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绿色的丝绸帷幔中隐约透出一道似乎在上下起伏的模糊轮廓。 银丝床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 冰凉的衬衣划过温热的肌肤，将流畅的肢体全部包裹。套上裤子，皮带绕过精细的腰身，手指伸进去，轻轻合上拉链和扣子。 双手从脖颈处一滑，系上领带。 指尖在带起的褶皱间细细地游弋，仔细抚平后套上宽大的黑色巫师袍。 窗外透射而下的微弱光亮中，映出一个隐约的修长身影。 格鲁斯轻轻从四柱床上坐起。 而后，他偏头往德拉科的床位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帷幔中没有丝毫动静。 很好，德拉科依然安睡。 他穿好鞋，脚步轻微地推开了门。 …… 晨光熹微，薄雾蒙蒙。 冷风中，格鲁斯缩了缩脖子，独自一人走在沾满露水的草坪上。他顺着城堡的外墙往前走，走了半圈都未发现有一个人影。 “咚——” “啪——” “咻——” 正当格鲁斯感到疑惑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他眯了眯眼睛，脚步变缓。 听这声音似乎是某种碰撞和击打声，而且里面隐约有两个人的叫喊声。 真是奇怪，那个“好心人”说的惊喜难道是指这个？我还以为那家伙是想和自己做交易，这才特意过来看看对方到底是谁。 怀着一丝疑惑，格鲁斯抽出魔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 “伍德，再来一球！” “哈利，接着！” “我又抓住了！” “噢，干的漂亮！我敢保证，今年的魁地奇杯上一定会刻上我们的名字！” 闻言，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从没想过自己只是初接触魁地奇，居然就能打得如此得心应手。或许正如麦格教授所说，自己的天赋是来自于他的父亲。 父亲他一定是一个优秀的魁地奇球员！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太差！ 想到这里，哈利振奋地握了握拳头。 虽然他已经和伍德训练了半个小时，四肢都有些酸软了。但火热的内心为其提供了无尽的动力，哈利此刻的精神依然亢奋。 “伍德，我们继续吧！” 他随手抹去头上的汗，把手中麦格教授送给自己的光轮2000一抬，再次飞上高空。 “来了。” 伍德同样飞上高空，他使劲把高尔夫球往各个刁钻的方向扔出。而哈利则动作灵巧得从空中掠过，一个球都没有漏过。 两个人越训练越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薄雾之外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格鲁斯已经站在这里看了半个小时。 铂金色的发丝被雾气打湿，不再像以前那样蓬松富有朝气，而是完全贴伏在头上。湿冷的空气未能隔绝在外，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的发白，可他内心莫名升起一股热意。 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 明明面容平静如深海，却让人感到平静之下别有一番暗潮汹涌。 随着时间的流逝，带着丝丝凉意的薄雾已经开始逐渐消散。阳光照在两个开心打着魁地奇的男孩身上，在雾的朦胧之间，能够窥见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明媚了不少。 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 但在格鲁斯看来，眼前的这一幕却比盛夏正午时的阳光还要令人扎眼。 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那位鼎鼎大名的救世主大人在犯错之后不仅没有受到处罚，反而被允许破例加入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院队！ 否则，格兰芬多的队长伍德怎会花心思去训练一个不能参加魁地奇比赛的一年级。 格鲁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管让救世主一年级就进入院队是谁说的，但最终这个提议都会交给邓布利多校长来决定。只要对方不点头，救世主根本没可能打破学校的规定，强行进入院队里。 自己还是太小看他们的校长大人了。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违反规定能获得奖励的。这样一看，之前还在想救世主怎么不扣分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小丑。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正飞得开心的救世主，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草坪，长廊，楼梯…… 格鲁斯一路朝着地下室走去。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德拉科知道这个消息时会表现得多么生气了。 要知道就连自己这个对魁地奇并不怎么热爱的人，此刻心中都充满着怒火，更不用说那么喜欢魁地奇的德拉科了。 如果他知道一直讨厌的人获准加入校队，而自己却因为校规只能在看台上加油…… 这简直糟糕透了！ 不行，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否则德拉科搞不好真的会哭的。 在路过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时，他漠然地看了一眼已经熄灭的壁炉，脚步一转，不再返回寝室，而是向另一个熟悉的方向走去。 …… 斯内普正在洗漱。 虽然今天上午并没有自己的课，但他已经习惯起早整理自己的储藏室。 “干荨麻四袋，蛇牙一袋，豪猪刺五袋，喷嚏草、坏血草和独活草各两袋……” 花了一些时间清点好自己的魔药材料，他这才离开房间，准备去礼堂吃早饭。 “砰——” 没想到，斯内普才刚推开门，门就结结实实撞到了一个黑漆漆的长条物体。那黑漆漆踉跄了一下，而后站稳后才转向自己。 “格鲁斯，你站在我的门口做什么？” “抱歉，教授。” 说完，格鲁斯低下了头。 望着男孩像只落水小狗一样莫名失落的样子，斯内普皱了皱眉。 嗯？ 没有像以前一样坚持叫自己“老师”？ 他又抬眼扫了扫男孩那湿漉漉的头发，以及身上那不洁净的外套，黑沉的眼眸中意外地闪过一丝淡漠的冷意。 在他印象里，自己这个便宜学生一向很爱干净，从来都没有如此狼狈过。特别是对方在见自己的时候，更是格外注意衣着打扮，恨不得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用清理咒扫一遍。 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以至于对方根本顾不上打理自己，直接一大早上门来找他？ “怎么回事？” 斯内普不知道对方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但总归不是什么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 自己等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不可能因为一个学生而耽误时间。所以，他必须迅速解决，然后给那些敢欺负他们斯莱特林学生的巨怪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不要耽误时间，你要知道你们的老教授很忙，不像你们一样还有空到处去惹麻烦。” 说这句话的时候，斯内普一直垂目观察着男孩的表情。他看着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头，用那双仿若被薄雾笼罩的灰蓝色眼睛定定看向自己。 “老师，你知道救世主进入格兰芬多魁地奇院队的事情吗？” 第42章 新的规则 “你先进来。” 斯内普教授面色沉郁地扔下一句话，转身一甩黑袍，大跨步地走进屋内。 他大概明白格鲁斯为何如此失态了。 也是，想到前天邓布利多通知自己这个消息时，他同样表现得怒不可遏。若不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坚持，再加上其他几个教授都赞同这件事，说什么他都要阻止这件事。 待格鲁斯跟着走进去，斯内普一挥手，门轰然一声直接关上。 “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眼前的男孩。 就连自己都是不久前才知晓波特作为找球手破例加入魁地奇院队，却不知道格鲁斯是从什么途径知道这事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 听到斯内普教授这样问，格鲁斯便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对方果然已经从邓布利多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了。 “我偶然看见波特和伍德在偷偷训练魁地奇，据此猜测出来的。” 格鲁斯并没有把那个“好心人”的事情说出来，只说是自己偶然看见的。 对于那个“好心人”的真实身份，他心中其实已有了几分推测。正因如此，他才觉得还是不要把对方的事情说出来为好。 斯内普教授没有怀疑格鲁斯的话。 被人碰巧看到他们训练？ 哈……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果然，你不能指望那些巨怪脑袋的蠢狮子们能想出什么巧妙的隐蔽方法。” 在他看来，以格兰芬多那群小毛狮子们咋咋呼呼的性格，能够把这件事隐瞒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他冷笑一声，再次开口嘲讽道：“哼，他们也只敢偷偷训练了。毕竟这也算是违反校规的事情，他们还有脸到处去宣传吗？” 斯内普不认为格兰芬多加入一个波特就能夺走他们斯莱特林的魁地奇奖杯，但邓布利多明目张胆的偏帮，还是让他十分不爽。 格鲁斯闻言默然无语。 格兰芬多没有到处宣传真的像斯内普教授所说的一样，是因为破例入选而感到羞愧吗？ 可就刚才的情况来看，救世主和伍德两人倒是玩得挺开心的，这便说明格兰芬多的内部……起码魁地奇院队对这件事接受良好。 而且由己度人，格鲁斯更偏向于他们偷偷训练，怕不是有将救世主作为格兰芬多隐藏的特殊武器的打算。 这样一来，在今年的魁地奇比赛上，他们能打其他三个院队一个措手不及。 “学校规定一年级不能参加魁地奇，如今救世主已经破例加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院队，这是否对其他学院的学生不公平？” 听到这话，斯内普教授嗤笑一声。 “不公平那又如何？” 这件事对其他学院的确不公平。 但谁叫波特作为救世主足够特殊，而且他本人也有让人为其打破规定的才能。 想到这里，他拖长尾音，用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讥讽地说道：“要知道我们的那位波特先生可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伟大的救世主」呢，稍微为其破例一次又如何。” 格鲁斯沉默了许久。 他原本想借由斯内普教授的关系，阻拦救世主参加魁地奇。 但是，斯内普教授现在说出这种话，便表明对方已经同邓布利多校长就此事进行让步和妥协，救世主加入院队已成既定事实。 既然自己阻碍不成，那就加入好了。 “那……老师，你觉得我们斯莱特林……” 说到这里，格鲁斯诡异地停顿一下。 意识到自己措辞不对，他话头一转，重新组织语言说道：“不，是我们其他三个学院能不能像格兰芬多一样，也允许一年级参加去魁地奇比赛？” 话音刚落，地窖内一片安静。 “格鲁斯……” 斯内普皱了皱眉，他难得这样喊对方的名字，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当然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但是他需要确定的是，格鲁斯究竟明不明白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代表着什么，而对方又是以怎样的态度来说出这种话。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觉得霍格沃兹的一些规定有点过时了。” 格鲁斯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一锤子买卖的分院制度也好，不许一年级参加魁地奇比赛的强制规定也罢，这其中都存在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去打破霍格沃兹的传统，但既然这次校长亲手将旧的规定打破，那我想是时候建立起新的规则了。” 此时的格鲁斯脸上显出几分锋芒毕露的肆意张扬，在斯内普的眼中，他如同一把刚开锋的宝剑，展现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所以，老师——” 前面铺垫了这么长一段，格鲁斯总算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紧张地握了握拳头，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道：“您愿意帮助我，重新制定新的规则，给霍格沃兹带来公平吗？” 第一次被这样期盼的眼神盯着，斯内普的内心居然闪现出几分茫然的情绪来。 而后，他直接眉心一跳。 斯内普很想拒绝对方的请求，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要去做的话会有多复杂。明明一开始他是想迅速解决问题，然后去做自己的事情的，现在答应了岂不是本末倒置。 长久的沉默让男孩失落的低下头，耳边垂落的铂金色的发丝都变得黯淡下来。 他抿了抿嘴唇，最后开口道：“好。” …… 斯莱特林休息室。 “哈？！那个讨厌的波特，究竟为什么会成为找球手！明明他是一年级新生，怎么可能会成为球队的一员？！” 听到这个消息的德拉科险些把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那死死捏着杯子而泛白的手指，彻底暴露了其主人有多么愤怒的事实。 格鲁斯从来没有见到如此气急败坏的德拉科，望着弟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的样子，他表现得异常沉默。 德拉科生气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件事他迟早都会知道的，倒不如自己早点告诉他。 沙发上的布雷斯和潘西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产生了幻听。 德拉科阴沉着脸，把手指捏得叭叭响。 “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成为找球手的！明明我都因为学校规定而不能加入球队，他一个波特凭什么！” 说完这句话的德拉科的眼眶已经泛红，灰蓝色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委屈和不甘。 看着弟弟仿佛要哭的样子，格鲁斯眼皮一跳。自家弟弟之前只在家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现在布雷斯和潘西两人都在还表现得这样，看来德拉科这次真的气得够呛。 “几位，你们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格鲁斯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看向自己。 “我今天找你们来，不是特意来通知你们这个无聊消息的。而是想寻求你们的帮助，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第43章 逃兵 听到这句话，刚才委屈得差点哭鼻子的德拉科眼睛微亮，瞬间挺直了背部。 “格鲁斯，难道你有办法让那个波特退队，无法再参加魁地奇比赛？” 他眼巴巴地盯着格鲁斯，期望得到肯定的回答，但对方只是摇了摇头。 “这件事没办法阻止。” 格鲁斯低声说道，嗓音略带一丝莫名的干哑：“所以，我说的解决方法是借由这次救世主入院队的契机，让我们其他三院都像格兰芬多一样允许一年级参加魁地奇比赛。” “我们真的可以吗？” 德拉科精神一振，心中激动难言。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渴望自己能够加入魁地奇院队，代表斯莱特林参加比赛。无奈于霍格沃兹的校规如此，就算他魁地奇打得再好，也必须等到升入二年级后才能参加。 可如果斯莱特林允许一年级进入院队，那他明天就可以去参加魁地奇训练了！ 只是，还未等格鲁斯回答，一旁的布雷斯就惊呼出声：“格鲁斯，你是认真的吗？” 他显然被格鲁斯刚才的话给吓了一跳。 “梅林的胡子，我才刚刚接受波特加入魁地奇院队的事实，你又立马告诉我，你想让我们所有一年级也能参加魁地奇。” 他实在是不明白，一向冷静的格鲁斯怎么会说出这种引人发笑的糊涂话。 而且，更可怕的是，对方不仅说了，还试图把他也拉入伙。 布雷斯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谁能告诉他，他们之前不是在进行一个日常的聚会吗？ 为什么聚会中途却突然朝着另一个诡异的方向疯狂跑偏，现在都快变成合谋对抗学校规则的密会了。 在休息室里商量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事情的发展变化有些太快了，让布雷斯一下子都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你们现在一下子很难接受。” 格鲁斯眼睑微阖，平静地看着眼前面色各异的三人：“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得到了斯内普教授的支持。” “什么，斯内普教授？！”x3 德拉科三人张大嘴巴，吃惊地站起身。 “我都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刚说完这句话，布雷斯又立马否决道：“不，我做梦都不会做这么离谱的梦。” “嘿，布雷斯，你怎么能这样说！” 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潘西大声叫嚷着，她很不满布雷斯说这种丧气话。 “要知道我们四个可是一伙的，你怎么能够不相信格鲁斯呢？” 或许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她又一伸腿，用穿着皮鞋的脚狠狠地踩了布雷斯一下。 “嘶——” 猝不及防被踩了一脚，布雷斯倒吸一口凉气，那张帅气的脸都不美好地扭曲起来。 “噢，潘西，你踩人也太疼了吧！” 他揉了揉脚，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闻言，潘西睨了布雷斯一眼，抱胸冷哼道：“那是当然，我可是故意用鞋后跟踩的。” 听到这话，布雷斯只能无奈苦笑。 哈，不愧是他们斯莱特林的毒蔷薇，这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淑女，注意你的淑女形象，潘西！” 潘西立马把手一抬。 还未等她把拳头举起来，从心的布雷斯迅速把头一缩，而后敏捷地翻身坐到格鲁斯的身边，避免了自己再次遭到潘西的毒手。 “好吧，潘西。” 布雷斯决定还是保住小命要紧，他投降似地举起双手，向凶恶的潘西势力低头。 “我也不是不相信格鲁斯，而是不相信我们。老实说，潘西，你觉得我、你以及德拉科，我们三个学生能够在这件事上做什么？” 他加重了“学生”这个词的语音。 “当然，既然格鲁斯有斯内普教授的支持，我相信这件事肯定能成功。我只是担心，我们三个会拖后腿。” 布雷斯眼都不眨地说着谎言。 实际上，他真心觉得像这种改校规的大事就不是他们学生能够插手的事情。如果没有斯内普教授的支持，这件事甚至连讨论的必要都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他当然不能这样说。 “你——”潘西气得跺了跺脚。 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地瞪了打退堂鼓的布雷斯一眼，回头看向格鲁斯。 “我没问题的，格鲁斯。” 潘西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丝毫没有对突如其来的重任感到不安。 “不管这件事多么困难，只要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就把我的力量全部奉上。” 她才不像没有骨气的布雷斯。 我可是立志要成为像文达?罗齐尔一样厉害的女巫，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丧失信心？ 未来的英格兰蔷薇绝对要比法兰西玫瑰开得更绚烂！ “我也是！” 德拉科握紧了拳头，双颊因为激动而涨的通红：“如果一年级可以参加魁地奇比赛，那我就是一个世纪以来最小的找球手了！” 他下意识忽略了救世主也是找球手并且比自己小的事实，脑海中完全被「世纪最小的找球手」这个名号刷屏，恨不得立刻写信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和妈妈。 布雷斯看着干劲满满的两人，觉得自己的处境颇有些进退两难。 这件事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和热爱魁地奇的德拉科不一样，他对魁地奇没有丝毫兴趣；至于潘西，布雷斯知道她是想要讨好格鲁斯，可自己一个男人有什么必要去讨好另一个男人。 他觉得这事自己没有做的必要，但…… 格鲁斯看出了布雷斯的纠结，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布雷斯，其实我让你们帮忙的事情并不难，我想让你帮忙引导舆论，把救世主成为格兰芬多找球手的事情散播出去。” “我并不是想宣传他的伟大，而是想挑起另外三个学院的嫉恨。” 说这句话时，格鲁斯眼眸深沉，冰冷的声线中仿佛包含着算计一切的志在必得。 “布雷斯，以你的人脉和话术，具体该怎么操作，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原来是想引爆舆论啊！ 还好，还好，布雷斯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格鲁斯会让自己利用家里面的关系给学校施压，没想到只是如此简单的要求，这种事情靠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没问题，那我什么时候开始？” 格鲁斯：“你现在就可以去准备了。” 闻言，布雷斯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他微微垂眸，轻声问道：“那我现在就需要离开吗？” “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 布雷斯眼神闪烁了一下。 可以吗？ 自己现在应该抛下三人，独自离去吗？ 可是不离去，他又该如何？ 内心的挣扎只是一瞬，布雷斯又露出以往那种习惯性的完美笑容，而后躬身一礼说道：“好，那我就先去准备了。” 他语速飞快地说完这句话，在潘西和德拉科不敢置信的诧异目光下转过身。 “谢谢你愿意帮助我，布雷斯。” 温和的道谢声从背后追上来，布雷斯脚步一顿。他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一句“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但最终还是沉默着不再停留。 母亲说的对。 他就是一个天性薄凉的利己小人，只愿意做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布雷斯自然地全身而退。 但他觉得在格鲁斯的那句感谢声中，自己活像一个狼狈而退的逃兵。 第44章 最靠谱的人 “我不敢相信，布雷斯居然是这样一个胆小鬼！”看着布雷斯干脆离开的背影，潘西忍不住说道：“就他这样还敢去找格兰芬多的母狮子谈恋爱，等着被甩吧！” 没有哪个理智的正常女孩会喜欢一个花花公子类型的男孩，即使对方长得很帅。 潘西对布雷斯拈花惹草的行为早就有所不满，不然在对方刚才说错话时，她也不至于对其出脚那么重。 “真希望那些笨女孩能够洗洗脑子，不要被那家伙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直到布雷斯离开，她还死死盯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眼中仿佛有怒火在其中燃烧。 德拉科原本对布雷斯的离去毫不在意，骤然听到潘西的抱怨，他的表情像是吃了耳屎味比比多味豆一样难看。 梅林的胡子！ 这真是他今年听到的最离谱的消息了。 “和格兰芬多的人谈恋爱？！布雷斯他是疯了还是被喂了迷情剂？” 布雷斯到底是怎么想的？！ 德拉科有点怀疑布雷斯的品味。 要他说，就算让自己和赫奇帕奇的人结婚，也比和格兰芬多的混蛋扯上关系要好。 “哼，谁知道呢，也许那家伙的头脑早就不清醒了吧。”潘西毫不留情地挖苦道。 意外从潘西那里得到了一个不那么有趣的消息，格鲁斯微微蹙起了眉。 不是他偏见，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一直都觉得布雷斯不是那样的人，但对方的所作所为又总给人一种他就是那种人的微妙感觉。 “这事情就不要再往外说了，或许布雷斯有他自己的想法。至于他的离开，本来就是先走去散布消息，和你们一样都是在帮我。” 对布雷斯的退出，格鲁斯并不感到失望。什么都不付出，只是一句话就想让人帮助自己，在斯莱特林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一个人是否值得和他交朋友，不要看他说了什么和做了什么，只需要看他有没有不求回报地帮过你什么，哪怕只是一件小事。 格鲁斯心里很清楚，如果布雷斯真的只在乎自己，是绝不会帮他散布消息的。 斯莱特林从来不缺冷眼旁观的人。 德拉科低声嘟囔了一句：“格鲁斯，不需要你提醒，这种丢脸的事情我才不会往外说呢。” “我知道了。”潘西附和道。 “好了，先生、女士们。” 格鲁斯轻轻拍了拍手：“闲话到此为止，让我们说回正题。” 知晓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德拉科和潘西不自觉地挺直腰板，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潘西，我需要你帮我写一封信寄给帕金森夫人。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是邀请她在即将到来的万圣节前夜，前往马尔福庄园做客，参加我母亲举办的茶话会。” 听到这话，潘西的身形颤抖了一下。 “不需要勉强自己，潘西。” 格鲁斯叹了口气，亲手给眼前这个因为某些原因而畏缩的女孩倒一杯牛奶。 “你有拒绝的权利，如果你觉得有所不妥，完全可以现在就拒绝我。即使你想要帮我，也可以选择和布雷斯一起去散布消息。” 短发女孩低头看着冒着热气的瓷杯。 沉默片刻后，她毫不犹豫地端起它，猛地喝了一口牛奶。 温热的液体沿着干涩的喉管一路往下，如春风送雨一般，将心田上扎根的些许担忧和躁意一点点驱散。 愣神中，她突然想起记忆中的那杯热水。 一样的温暖，一样的人。 潘西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傻女孩，但在她的记忆中，也从未有人二次都在自己需要时送给她这样一份温暖。 虽然这份温暖并不独属于自己，但这并不妨碍她为此感到开心。 开心就是想要，她从来都是如此。 而帕金森，永远贪婪地守护着自己认定的那份宝藏，无论它是否属于自己。 想到那位对自己颇为严苛的母亲，她咬了咬牙，用决然的语气说道：“没关系的格鲁斯，只是一封信而已，我帮你写！” 蔷薇从不畏惧严寒，只需要一点温暖便可以生长！ 格鲁斯看出了女孩眼中的决然。 他微微倾身，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显露出惬意自如的姿态。而这同样感染了潘西，让她沉甸甸的内心轻松不少。 “格鲁斯，你还没有说我需要做什么呢？” 一直眼巴巴等着安排的德拉科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他可不想自己被排除在外。 若说四人中谁最想格鲁斯的计划成功，唯有真心热爱魁地奇的他。瞧瞧潘西和布雷斯这两个胆小鬼，格鲁斯不过是提出两个小小的要求，他们就变得犹犹豫豫。 他拍了拍胸脯，出声给予兄弟支持。 “只要能让我打魁地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再难我也完成给你看！” 听到自家弟弟信誓旦旦的保证，格鲁斯摇头轻笑了一声：“德拉科，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一环啊！” “等到潘西和布雷斯那边安排好，就轮到你出场了。到时候那就以救世主破例加入院队为由，当众去找救世主的麻烦。” “找麻烦？这个我最擅长了！” 德拉科抬了抬下巴，得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格鲁斯你是想让我挑起众怒，让其他人和我一起针对波特，对不对？” 他反应迅速地明白了格鲁斯的意思。 “你放心，吃饭时四个学院的人都会出现在礼堂，到时候我会带着高尔和克拉布两人把波特直接堵在礼堂。” 格鲁斯微笑着颔首。 他们兄弟之间果然还是有默契在的。 不需要解释那么多，德拉科就能明白自己的真实意图。 “没错，我就是想借势做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所以，德拉科你只需要挑一个头就好；到时候礼堂里肯定有吃饭的教授在，你要注意分寸。” 德拉科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放心！等我把人煽动起来就退下。” 这种事情自己之前又不是没有做过，格鲁斯以为他是是格兰芬多那群冲动的蠢狮子吗，居然还要专门提醒自己。 哼，果然—— 只有他才是最靠谱的那个人！ 第45章 引爆舆论 威尔特郡，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静静看看手中儿子寄给自己的信，阳光爬上他的侧脸，却始终无法照亮那双藏着无数秘密与算计的灰蓝色眼眸中。 许久，他放下信，揉了揉眉心。 正在修剪花草的纳西莎一直分神关注着这边，看到卢修斯揉眉心的动作，她忍不住打趣道：“怎么？格鲁斯第一次向家里面求助，就把我们的马尔福家主难住了吗？” “不是这样的，西茜。” 遭到调侃的卢修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格鲁斯这封信与其说是在寻求我的帮助，不如说是亲手送给我一个试探邓布利多的机会。” 他和邓布利多是根本上的天然对立。 他们之间互不信任，利益和理念也互有摩擦。除非自己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否则他绝不会考虑站队邓布利多。 自己已经成为霍格沃兹的校董，他要想更进一步，势必要从对方那里夺取权利。 以邓布利多的实力和地位，自己只能采用迂回的方式去一点点蚕食对方。但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而眼下，自己的儿子却是递了把好刀。 “你也知道那孩子的性格，轻易不会开口求人。可这一次，他不止向我们求援，还联合西弗勒斯、帕金森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西弗勒斯不用说，只要波特不开心，他就会高兴。”卢修斯顿了顿，又开口说道：“至于帕金森，你是知道他们家那位魔法部的前司长珀尔修斯?帕金森情况如何的。” 纳西莎认同地点了点头。 没有人会情愿白白放弃手中的权利。 更何况那位当时的权势正处于巅峰，就这样被人狼狈地赶下来，绝对内心不甘。 “这位虽然因为权力斗争而被迫下台，但魔法部中还是保留了一些他的人脉。若是由他引导把霍格沃兹的校规整顿成功，同样能为他以及帕金森家族迎来不错的声誉。” “现在，我们的儿子已经把每个参与其中之人的利益都分割好了。”说这话时，卢修斯抬了抬手杖，脸上罕见露出得意的表情。 “只待万圣节时我们端上众人的蛋糕。” 看着丈夫那满脸骄傲的样子，纳西莎抿嘴偷笑道：“事情还没有开始做，你怎么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闻言，卢修斯挑高了眉。 “格鲁斯都已经把计划完整地放在我面前了，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怎么做马尔福家的家主？西茜，你准备好茶话会的事宜，其他的我来安排就好。” 难得格鲁斯对自己有所要求，这次他不仅要把合作促成，还要尽可能完美完成。 嗯…… 让他想想。 利益分配可以多让给帕金森家一些，就算是自己给潘西帮助格鲁斯的谢礼吧。 作为父亲，他总要考虑得更多点才行。 …… 万圣节前夜，位于霍格沃兹地下室的厨房外已经泛起一股南瓜的诱人香甜气息。 “哈利？” 路上遇到哈利和罗恩的赫敏一声惊叫，随即小跑的两人面前。 “噢，天啦！整个学校都传遍了，他们都说哈利你被选为我们学院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可我记得学校有明确规定，一年级新生不能加入院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 哈利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不要再问啦，事情就是你听到的了。” 罗恩忍不住插嘴说道。 一想起刚才自己和哈利被人围着疯狂追问的糟糕经历，他整个人就感觉有些烦躁，对赫敏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我估计是弗雷德和乔治两个大嘴巴透露出去的！要我说，哈利，你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加入院队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 听到这话，哈利只是呐呐无言。 他不知道自己加入院队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罗恩的两个哥哥暴露的，但就算的确是对方做的，自己也不能像罗恩一样抱怨。 毕竟，罗恩和韦斯莱双子是兄弟，而自己和韦斯莱双子只算是魁地奇的队友而已。 “还有还有……” 赫敏又开始噼里啪啦地说话，根本容不得哈利和罗恩插一句嘴。 两人只得被迫接受她的滔滔不绝。 等到赫敏终于停下来，哈利和罗恩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些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 罗恩不屑地嘟囔了一句。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我想你完全没必要过来。和上次一样，这件事根本就与你无关，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多管闲事？” 他讨厌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人。 从认识赫敏的第一天起，罗恩就对这个女生喜欢不上来。 她总是自以为是地要求别人做这做那。 上次，他打算和哈利一起去弗雷德和乔治告诉自己的那条密道中冒险。结果那家伙居然以夜里不能在学校里乱逛为由，不仅阻止他们外出，还专门等在休息室里堵他们。 因为这个跟屁虫在，他们差点被费尔奇发现不说，还遭受了皮皮鬼的戏弄。 最后，他们又被她带着稀里糊涂地闯进四楼那条禁止入内的走廊，被里面的那只三个头的怪物大狗吓得半死。 罗恩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这几天他经常做噩梦，梦见怪物大狗那六只凶恶的大眼死死盯着自己，它流着恶臭的口水，张开大嘴用利齿把自己撕碎。 要不是看在这家伙为自己和哈利保密的份上，他才不会理这个自以为是的女孩。 现在自己耐下心和对方解释这么多，已经够客气了。 赫敏眼圈泛红，泪花在眼眶打转。 她以为经过上次的经历之后，自己和两人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 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才迫不及待地找到哈利，想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罗恩居然用如此刻薄的话来说自己。 自己不过是想关心一下朋友的情况而已，这难道也是多管闲事吗？ 那个脸上一向挂着自信笑容的女孩默默低下头，用刘海遮住自己的表情：“好，我知道了，是我自作多情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们两个的闲事了！” 她丢下一句话，抱着书从哈利和罗恩两人中间快速冲过，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第46章 找茬 此时，还未到晚上万圣节前夜开宴会的时候，但礼堂里的装饰已经焕然一新。 一个个南瓜灯已经摆放在灯台上，就连装食物的餐盘都换成了节日才会用的耀眼金色。蝙蝠们在忙忙碌碌地飞翔，将缤纷的彩带一条条牵引到城堡的天花板上。 哈利和罗恩一起走进餐厅吃饭。 他们才刚踏入大门，礼堂里各个学院、不同年级的学生都开始议论纷纷。 “快看，是哈利?波特！格兰芬多那个已经加入魁地奇院队的一年级！” “听说他的飞行很厉害，这次有波特在，今年的魁地奇比赛会不会是格兰芬多赢？” “你在开玩笑！今年当然还是我们斯莱特林赢，波特不过就是一个走后门的幸运儿！” “说的也是，我们学院的一年级里也有几个打魁地奇的好苗子。要是学校的一年级都能参加比赛，格兰芬多恐怕没有什么优势。” “真是不公平。” “谁让人家是救世主呢！” 没有人去认真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实力加入魁地奇院队，或者说他们只是单纯的出于嫉妒心理，而故意忽略了这一点。 他们只看到邓布利多校长为哈利?波特打破了校规，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刺耳的嘲讽如逃脱不了的梦魇直直钻入哈利的耳中，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哈利，别管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罗恩用手环住哈利的肩膀，凑近后低声说道：“我，包括格兰芬多整个校队的球员都知道，你魁地奇打得有多棒！” “嗯，谢谢你，罗恩。”哈利点了点头。 像这种贬低人的难听话，他在德思礼家都听习惯了，如今它早已无法伤害到自己。 只是，他不能完全把这些话当作过眼云烟。 一开始，哈利也认为是麦格教授看中了他的飞行实力，才破例让他加入院队。 可听多了那些有关自己的传言后，他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救世主的名头才被允许打魁地奇的。 否则，为什么上次飞行比他快的马尔福都没有被允许参加魁地奇比赛，而自己…… 当然，哈利并不觉得自己比马尔福差。 和伍德训练魁地奇这么长时间，增长的不只是实力，还有他的自信心。他有自信在下一次比赛中，自己会胜过马尔福，但还未发生的事情他又怎么好说出口。 我要用真正的实力来证明自己！ 顶着周围一双双或戏谑、或鄙夷的各色目光，哈利强装镇定地拉着愤愤不平的罗恩，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坐下。 众人见状纷纷把目光收回。 毕竟上方还有教授在用餐，除了出言嘲讽过过嘴瘾，他们也不敢去主动挑衅。 “嘿，罗尼小宝贝，你和哈利看起来可真惨。”一个红头发的高个男生突然跳出来。 “瞧瞧他们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活像两只偷金币被主人抓到的嗅嗅。” 又一个红头发的男生笑嘻嘻地凑过来。 他简直就像是前一个男生的复制体，不只是样子，两人连神态和语气都相差无几。 “弗雷德！乔治！” 罗恩正在气头上，现在又遭到自己两个哥哥没正形的调侃，他瞬间就炸毛了。 “我和哈利正烦心呢，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过来给我们添乱了！” 弗雷德和乔治只当没有听见罗恩嫌弃的话语，他们一前一后坐在了两人身边，顺便挡住了那些暗中窥探的视线。 “有什么关系嘛，小罗尼，我和乔治可是看你们两个孤独可怜，好心过来陪你们的。” “是啊，我们明明是这样棒的哥哥，你却对我们直呼其名，真令哥哥们伤心。” 两人一边说，一边笑着把手伸向自家弟弟毛茸茸的头。 哈哈，他们真是世界第一好的兄长了。 不得不说，小罗尼还真是走运，居然能够同时拥有两个说话幽默风趣，并且在弟弟遇到困难时还会及时送上温暖的好哥哥。 “你要懂得珍惜我们，小罗尼！”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说道。 被自己两个嬉皮笑脸的不靠谱兄长按着猛揉脑袋，罗恩就算再嫌弃，也只能在两人的联合镇压下憋屈地被迫忍受。 于是，两人的揉头动作愈发嚣张了。 罗恩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咬了一口南瓜馅饼，就像是咬在弗雷德和乔治身上一样。 看着韦斯莱兄弟之间的互动，哈利的眼中闪过一抹羡慕的神色。 自从来到霍格沃兹以后，他交了许多朋友，获得了珍贵的善意，这让他很开心。 可是，朋友和家人是不同的。 每当哈利看见罗恩和他的哥哥们打闹的场景时，他总是会想，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拥有家人，无法体会到家庭的温暖呢？ 或许是自己过于贪心了吧。 哈利默默垂下眼，收回自己的目光。 比起德思礼家，霍格沃兹简直就是天堂，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最近很得意吧，波特？” 德拉科冷笑着走到哈利几人面前，身后照例还跟着两个大块头——高尔和克拉布。他抬高下巴，用鄙夷的目光看向哈利。 “真没想到，救世主这个名头居然如此好用，不仅让你免除惩罚，还能打破校规，成为一年级唯一一个能够打魁地奇的人。” 哈利双眼瞪视着专门跑过来嘲讽自己的马尔福：“这和你没关系，马尔福！” 虽然他很想甩出一句狠话来怼对方，但令哈利沮丧的是，他发现对方说的话其实并没有错，所以内心的底气也没有那么足。 “就是，这又和你没关系。” 罗恩转过身，出言声援哈利。 “你现在不过是因为嫉妒哈利可以打魁地奇，所以故意过来找茬而已！” “我嫉妒他？”德拉科指着自己。 “你怕不是在开玩笑！” 他张大嘴巴，脸上露出夸张的惊吓表情：“我才不会嫉妒一个利用救世主的名头肆意破坏校规，为自己谋利的小人！” 说这句话时，他故意提高音量，这使得周围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里。 “你——” 罗恩气得说不出话来。 望着罗恩被马尔福怼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弗雷德和乔治相互对视一眼，决定履行自己作为好哥哥的义务。 “让我们瞧瞧，这是谁，原来是马尔福家那只喜欢开屏的金色小孔雀。” “不不不，明明是马尔福牌的发蜡灯泡，这可比我们家里面的普通灯泡亮眼多了。” 两人一出口就是一记暴击。 若是以往，有人敢这样调侃自己的外貌，德拉科可能早就跳脚了。 可是，想到格鲁斯交给自己的任务，他又硬生生把怒意强压了下去。 “好吧，波特，你现在也学会躲在别人身后仗势欺人了。” 他嗤笑一声，露出极具嘲讽的笑容。 “不用我说，你问问现在礼堂里其他学院的学生，看他们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对！” 第47章 校长谈话 早在德拉科走到波特那边时，周围的其他学生们就在一直默默关注这边。 他们等着看几人的热闹。 此时听到德拉科说的这话，众人也不嫌事大的纷纷起哄。 “没错，我们斯莱特林的一年级为什么不能参加魁地奇比赛，就因为你们格兰芬多有一个救世主吗，太不公平了！”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既然格兰芬多的可以破例，那我们拉文克劳也应该可以。” “我们赫奇帕奇也可以！要知道今年我们赫奇帕奇的一年级在四院中是最多的！” “得了吧，你们赫奇帕奇哪一年不是人数最多，这个也值得拿出来炫耀？” 一时间，礼堂里变得乱哄哄一片。 各个学院的学生们互相贬低对方，有的学生甚至激动地跳到了餐桌上。 学生们群情激昂的模样惊动了正在上方用餐的弗利维教授，他有些茫然地四顾了一番鸡飞狗跳的礼堂，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身侧依然平静的斯内普教授身上。 “斯内普教授，我们不制止学生们吗？” 闻言，斯内普教授淡漠地抬眼。 他朝底下扫了一眼，发现人群中已经找不到某颗显眼的铂金色脑袋。 很好，还算不笨。 “我们当然要制止。” 说着这话的斯内普直接站起身，他抽出了手中的魔杖，说道：“我来制止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弗利维教授你就负责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 还未等弗利维教授反应过来，斯内普就已经一脸平静地甩着翻滚的黑袍，来到格兰芬多那边，给他们集体扣了不下十几分。 …… 八楼，校长办公室。 在解决了学生在餐厅的聚众闹事之后，弗利维教授在斯内普的提议下，一起来到校长办公室说明情况。 “邓布利多校长，今早在礼堂……” 邓布利多连同挂在校长办公室墙上的前几任霍格沃兹校长的画像，都在静静倾听着弗利维教授的讲述。 “事情就是这样了，邓布利多校长。” 回想起刚才礼堂里发生的场景，弗利维教授又忍不住想要擦汗。 因为自身拥有妖精血统，他的个子十分矮小，上课时都需要站在一堆书上才能让自己被全部学生看清楚。 这也导致他去制止礼堂闹事的学生时，整个人都陷入到人群之中。 如果不是赫奇帕奇一个叫塞德里克的高个男生及时从人群中拽出自己，之后又协助他管理那些闹事的学生，自己恐怕需要很久才能制止完两个学院的全部闹事学生。 画像里的戴丽丝?德万特有些担忧地问道：“没有学生受伤吧？” “不，不……” 弗利维教授连忙摆手道：“我就算自己受伤，也绝不会让学生们受伤的。” “那就好。” 戴丽丝?德万特放下心来。 她生前是霍格沃兹的前女校长，但同时也是一位治疗师。因此，她平常也很关心学生们的身体健康问题。 “辛苦两位了。” 邓布利多温和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教授，亲切的笑容带给他强大的亲和力。 “弗利维教授，我记得你等下还有课，你先去准备吧！” “好的。” 待弗利维教授离开校长办公室后，邓布利多将视线转向站在原地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你觉得这次的事件该如何处理才能让学生们感到满意？” 斯内普面无表情。 何必询问自己的意见，反正说了也白说。 他很清楚邓布利多的问话与其说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倒不如说是在试探自己。他在心里讥讽邓布利多的同时，用冰冷的语调说出同样冰冷的话：“那就让哈利?波特退队。” “西弗勒斯，我想，我之前和你解释过让哈利加入院队的理由。” “你是说过，但这件事并不需要我的同意，不是吗？” 就算是面对邓布利多，斯内普也是毫不犹豫地讥讽了回去。而邓布利多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情绪，眼中依然带着笑意。 “好吧，西弗勒斯，那你觉得我让今年所有的一年级都能参加魁地奇怎么样？” 这句话打破了斯内普脸上的平静，成功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未等斯内普作出回应，墙上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率先冷哼一声：“邓布利多，我早就说过你太软弱了！你是霍格沃兹的校长，怎么能够容忍他人对你指手画脚！” “只要是为了霍格沃兹，我没什么不可以。” 邓布利多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为了避免一年级的学生在比赛中受伤，我觉得今年的魁地奇选拔要更严格一点才行。你说对吗，西弗勒斯？” 说完，他就笑吟吟地望着斯内普，一副期待着对方回话的模样。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 因为格鲁斯的原因，他早就知道霍格沃兹的董事会联同魔法部向邓布利多施压，提出修改校规的议案。 可据他所知，这件事的议案应该在今早才刚刚放在校长办公室的桌上，为什么邓布利多如此迅速地就决定妥协了？ 纷乱的思绪只在头脑中存在一瞬。 他抬起头，抿直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勾动了一下。 “你是校长，这件事自然由你做主。” 空洞的双眼直直盯着邓布利多，让人看不出对方在说这句话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之后我会向霍格沃兹的董事会以及魔法部提交议案，希望西弗勒斯你到时候可以支持我。” 斯内普没有回话，只是微微颔首。 “有西弗勒斯你的支持我就放心了，你先去休息吧！” 邓布利多笑着放下手中的羽毛笔。 只是，像是想到什么，在斯内普临走时，他又叫住了对方。 “我记得斯莱特林里有一个刚开学就为自己学院赢得分的特别小家伙，好像是马尔福家的孩子，名叫格鲁斯。我想要见见他，西弗勒斯你帮我通知一下他吧！” 斯内普脚步微顿。 他回过头，仔细凝视着眼前这个含笑的老人。视线对视整整十几秒，他仿佛看见那双镜片下的蓝眼睛中透着一些别样的意味。 迎着斯内普审视的眼神，邓布利多依然微笑着坐在座位上。 “我知道了。” 留下一句话，斯内普离开了这里。 第48章 成见如山 格鲁斯眨了眨眼睛。 “邓布利多校长要见我？” 虽然在设下计划之前，格鲁斯就有邓布利多会为难自己的心理准备。 但他实在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对邓布利多来说，若能逼迫马尔福家退出，董事会的麻烦就能解决一大半。而他作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的确有很大的几率会被邓布利多找去“谈谈心”。 因此，格鲁斯才会选择隐藏在幕后。 这样就算邓布利多后面想要找自己的麻烦，在他没有摘下霍格沃兹校长这顶帽子之前，对方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是的，而且他同意修改校规的议案了。” 听到这句，格鲁斯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邓布利多校长找自己，是想通过自己间接给自己的父亲警告。可现在议案既然已经通过，对方还找自己做什么？ 不可能是闲的无聊，想找他聊聊天吧？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都在他的头脑中乍现。 斯内普皱着眉：“你在担心什么，不要像个巨怪一样露出这种愚蠢的表情！” 听到那极具个人风格的阴阳怪气式安慰，格鲁斯这才回过神来。 他恍然惊觉邓布利多带给自己的压力居然这么大，松开衣袖中下意识按住魔杖的手指，迅速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抱歉，老师。” 格鲁斯对着斯内普教授粲然一笑：“请问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去见邓布利多校长呢？” 哼，狡猾的小蛇。 斯内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孩。 对方这话就说得很有意思。 他表面上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实际上是把要不要见邓布利多，以及什么时候去见对方这两个难题交给了自己。 而且…… 他可是注意到话中“我们”这个字眼。 因为害怕自己一个人去见邓布利多，就要拉上他去做保镖么？ 啧，他还真是收了一个好学生。 “格鲁斯，在我面前收起你的小心思！”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呵斥着，丝毫没有给自己的这个好学生留面子：“难道你还指望我专门为你的聪明才智去颁个奖吗？” 他本来还想再嘲讽一句，但是话到嘴边，想着这条狡猾的小蛇接下来同样会遭受邓布利多的试探，失去了说废话的兴趣。 于是，斯内普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现在，立刻，马上！” 他的话，一字一句地从齿缝中往外蹦。 “跟上我，格鲁斯！” 斯内普领着格鲁斯一路飞也似地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前，他不耐地扫了一眼周围，只觉得门口那两只守门石兽变得愈发的丑了。 “蟑螂堆。” 他说出口令，表情活像吃了一只蟑螂。 在两人即将迈进去之前，斯内普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记住，不要和他对视！” 说完，他也不管格鲁斯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这句提醒，带着对方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此时，邓布利多正在伏案写着什么。 而校长桌左侧，一只拖着绚丽长尾羽的金红大鸟正趴在那里闭目休息。 开门的声音让墙上的画像们纷纷睁开眼睛，将视线投向大门。在扫视了一下斯内普后，他们的目光聚集在那道陌生的身影上。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他上下打量着格鲁斯，最后将视线投向对方那头耀眼的铂金色头发上。 “果然是马尔福，这头发还真显眼。” 作为英格兰的纯血家族，他们布莱克家和马尔福家自然有过不少联姻。可两家的后代中却少有遗传到他们布莱克的纯粹黑发，这让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郁闷不已。 “一个健康的小伙子。”戴丽丝?德万特颇为满意地评价道。 阿曼多?迪佩特：“难得一见的新面孔。” 接连受到办公室的画像的各种打量和评价，格鲁斯却依然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 少年微微俯下身，向邓布利多行了一个巫师贵族礼：“邓布利多校长，上午好。” 一礼之后，他便低眉顺眼地静立着。 “你们来了。” 邓布利多微笑着抬起头。 他戴着一副半月形眼镜，茂密的白胡子长长拖到胸口；那双带着笑意的湛蓝色眼睛宛如月光下的黑湖，似乎在闪闪发光，但又因为镜片的阻隔而不见底。 格鲁斯没敢和邓布利多对视，只敢用余光打量着他以及校长办公室。 他还记得斯内普教授对自己的提醒。 自己的大脑封闭术还未练成，面对邓布利多这种级别的摄神取念师，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对视，他恐怕什么秘密都能泄露出去。 当然，若是对方执意探寻他的记忆，只是防着对视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这总归是一个预防措施不是。 “好了，西弗勒斯，让我和这个孩子单独谈谈吧！”邓布利多眨了下眼睛，笑着说道：“你知道的，这里是霍格沃兹，而我是霍格沃兹的校长，关心下学生也无可厚非。” 斯内普皱着眉。 他相信邓布利多不会做出对一个学生出手这种疯狂的事情。 就像对方说的，这里是霍格沃兹，而他则是霍格沃兹的校长。只是，他同样明白些许的试探却是在所难免的。 他瞥了一眼表面上神态自若的格鲁斯。 邓布利多在打着什么主意，他大约能够猜到几分。如果应对得当，这件事对格鲁斯包括整个马尔福家来说，或许也是个好事。 但万一格鲁斯…… 斯内普沉默着退了出去。 剩下来的就只能靠格鲁斯他自己，早在制定计划时他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若是对方从未考虑过这一点，那他也不得不去接受自己的斯莱特林里有一只巨怪的残酷现实。 整个办公室陡然安静下来。 邓布利多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优秀又充满野心的男孩，镜片后面的蓝色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仿佛在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不，或许是另两个人。 同样的天赋异禀，又同样的野心勃勃。 不同的是，他还稚嫩，有引导的机会；而另外的人已经成熟，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格鲁斯眼神飘忽。 他看天花板、看地毯、看大鸟，就是不看邓布利多。或许这种表现很不礼貌，而且还很明显，但他现在也顾不了这点。 似乎是注意到格鲁斯落在福克斯身上的时间比较长，邓布利多笑着向他介绍道：“这是福克斯，一只具有非凡魔法能力的凤凰。” 他轻挥魔杖，一把椅子飞到格鲁斯面前。 “请坐，孩子。你可是我今天请来的客人，窥探人心的手段是不会用在你身上的。” 尽管被邓布利多直接戳破心思，但格鲁斯依然面不改色：“邓布利多校长，您误会了。我只是因为和目前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在单独相处，所以感到有些紧张罢了。” 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没有看对方。 少年那明显自欺欺人般的行为逗笑了邓布利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格鲁斯这种敢当面糊弄自己的学生。 这孩子就这样怕自己么，在恭维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拐弯抹角地提醒我的身份？ 不过，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啊…… 到底何为伟大呢？ “我觉得，你似乎对我有些成见。” 这开门见山的话仿佛一道惊雷，将格鲁斯震得有些差点绷不住表情。 这话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好接。 “你或许认为我对格兰芬多有所偏爱，而对斯莱特林有所偏见。” “但我想说的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校长，我绝不会对霍格沃兹的任何一个学院带上自己的私人感情，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学生。” 第49章 言语如刀 格鲁斯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锋锐。 合格的校长？ 或许他以前有机会是，但现在不可能了。 一个合格的校长至少要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可从救世主进入霍格沃兹的那天起，邓布利多心中的天平便注定要倒向一边。 而最终，他选择了格兰芬多。 或许在邓布利多眼中，霍格沃兹就是一座大花园，而学生们则是一枚枚未知的种子。 花园中有四个不同的区域，分别适合不同的花朵生长；只是有些区域容易生长出荆棘，而有些区域则更容易生长出鲜花。 如果要在各个区域前加上标语，那一定会有这么一块： 斯莱特林不适合培育救世主，格兰芬多不可能养成黑魔王。 无论他怎么解释，把救世主设计进入格兰芬多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偏见。 因此，格鲁斯没有开口，只是沉默以对。 而邓布利多也没有逼问。 老人隔空静默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就像他们之间横着条跨越时空的交汇之河。这一头，与少年重叠的是一个虚幻的倒影；而那一头，与自己相融的是一段泛黄的记忆。 像…… 真的很像…… “我突然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原本格鲁斯还在想着要用什么办法从邓布利多这里脱身，听到邓布利多突兀地说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的心猛然一跳。 这个人是谁？ 和邓布利多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偏偏要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个人？ 格鲁斯寒毛直竖。 他的直觉一向很敏锐，第七感告诉自己，如果他此刻不赶紧说点什么话来打断邓布利多，自己会落入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那为什么不是那个人像我？” 少年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邓布利多怔住了。 而对方也没有管愣神中的他，继续开口说道：“我是马尔福，是格鲁斯?马尔福。我虽然不知道校长您口中的人是谁，但我觉得，如果非要在这世上找一个和我最像的人，那一定会是我的弟弟德拉科。” 我是格鲁斯，是马尔福的格鲁斯。 无论那个人是谁，又有多像自己，他总归不是自己，而自己也绝不会是他！ “哈哈哈……” 邓布利多发出爽朗的笑声。 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大错特错，却十分幸运的有弥补机会的错误。 自己总觉得少年不理解自己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考虑的东西；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忽略少年的想法，认为自己是对的。 人们容易原谅别人的错误，却很难承认别人的正确（people find it far easier to forgive others for being wrong than being right.）1。 “是的，你是对的。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最像自己，那一定是他的家人。” 家人至上的马尔福啊……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虽然眼前的这个孩子和伏地魔一样是斯莱特林，一样的优秀聪明，一样的掌控人心。但这个孩子爱着自己的家人，而那个人心中却只装着他自己，根本不懂得爱为何物。 也许自己真的是老了。 想得多了，遗憾多了，便忘记自己是一个格兰芬多，也忘记自己是何身份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他一直认为自己虽然有私心，但对待四个学院的态度是不存在任何偏见的。 否则，在他做校长的期间，斯莱特林又怎么会连续七年保持学院杯的冠军，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荣耀归于斯莱特林”。 就算是他后面设计让哈利进入格兰芬多，并破例让其加入院队，那也是为了整个巫师界，并不包含任何的私心。 从始至终，邓布利多问心无愧。 但是，刚刚少年的话却像是当头棒喝一下子打醒了他。 他认为的，或许并非他认为。 在他一视同仁地选择纵容全部学生，一视同仁地看待斯莱特林的野心，一视同仁地认为他人也要和自己一样为了巫师界而付出时，对另一方来说就是最不公平的事情。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既然可以是身份相似、出身相似、性格相似、才能相似，那为什么不可以是样貌相似？ 自己忽略了最显而易见的东西，却紧紧揪着一个可能性不放。 伏地魔的失败证明了由恐惧和高压堆积而出的权力高塔，只需要一个外力毁掉尖角，它便会连同根基从上往下地快速瓦解。 而一位马尔福是绝不会以抛弃自己家人为代价，去获得那份独属于自己的荣耀。 两个对话，两个身份不同的人。 他们就在这间校长办公室里，隔着一道偏见所铸成的高墙，虽未曾交付真心，却诡异地各自明晓了对方的想法。 校长办公室里再次陷入寂静。 良久，邓布利多似乎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睛，语气颇为轻快地说道：“刚才和你聊得太投入，都忘记要好好招待你了；要来一份柠檬雪宝吗，格鲁斯？” 这是自格鲁斯入门后，邓布利多第一次向他释放出明显的善意。可是，对那种甜腻腻的东西，他实在是敬谢不敏。 “谢谢您，但我不喜欢吃甜品。” “噢，好吧，看来我今天有机会一个人独享这些美食了。” 邓布利多笑吟吟地说着，语气重新变得温和，就像是一个贪吃甜食的和蔼老爷爷。 很好，看来自己刚才的应对不错。 格鲁斯放下心来。 这一放松，他立刻感觉自己有点疲惫。 梅林的胡子，和邓布利多谈话实在是太耗费心神了，对方几乎随时随地都在给自己挖坑。他只觉得如果下次自己再和邓布利多见面，一定要提前准备一瓶福灵剂才行。 难怪老师平时总是阴沉着脸，天天面对这种喜欢试探人的上司，能有好心情才怪。 当然，在内心腹诽某个疑心病晚期的老爷爷时，格鲁斯没忘重新低下头。 “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格鲁斯。” “其实，我找你来主要是想问一件事，我听说马尔福家曾经给西弗勒斯提供了一批上好的魔药，这是真的吗？” 不是吧？ 这是怀疑完自己之后，又怀疑老师吗？ 格鲁斯在内心扶额，他总觉得自己和邓布利多的这一次对话过后会掉很多头发。 “您说的没错，这件事是真的。” 既然邓布利多提出来了，就说明对方已经完全知晓了此事。 反正他们又不是做谋害霍格沃兹的事情，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便好了，遮遮掩掩的反而会害得斯内普教授被怀疑。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和你们马尔福做一个交易。你可能不知道，霍格沃兹长期都需要用到各种魔药材料，但因为没有统一的渠道，采购起来很麻烦。” 邓布利多用温和的嗓音说着。 他脸上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使人一见便会放下心神。可格鲁斯一直没有抬头看他，也就相当于抛媚眼给瞎子看。 “所以，我想你们马尔福家有没有意愿成为第二个摩金夫人，获得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魔药专售权？” 话音刚落，格鲁斯惊得差点抬起头。 第50章 巨怪 十几分钟后……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邓布利多端起手中喝了几口的南瓜汁，笑眯眯地向少年遥遥一举。 “我只是一个学生，邓布利多校长。” 格鲁斯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虽然我也很想我们马尔福家和霍格沃兹达成这个合作，但这一切还需要看我父亲的意思。” 越是表面看起来可口的蘑菇，越可能藏着剧毒；更何况，这还是邓布利多递给自己的。 保持警惕，是斯莱特林必须牢记的。 “当然，我会找马尔福先生谈谈的。” 短短几句话，宣告两人谈话已经结束。 目视着少年离开的背影，邓布利多转过身，面向墙上历代的校长画像。 “各位，你们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智慧而富有爱心，我相信他一定很爱自己的父母以及弟弟。”戴丽丝?德万特笑着点评道：“只是相比于其他同年龄阶段的孩子来说，他有些过于成熟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一个人需要经历许多事情才能由天真转变为成熟，从小孩成长为大人。 而那些经历往往并不美好。 “德万特女士，你真的以为一条来自马尔福的小蛇会有爱心吗？他们的爱只限于自己的家人，对于其他人可是相当冷漠无情的。”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发出一声冷笑，精明的面容上满是不屑。他扬起眉毛，黝黑的瞳孔直直看向底下的邓布利多。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邓布利多。和马尔福合作就相当于与狼共舞，你让那条小蛇去做救世主的磨刀石，就不怕刀断人毁吗？” 听到这话，其他的校长画像都有些无语，他们算是知道布莱克为什么是霍格沃兹历史上最不受欢迎校长的原因了。 人家点评人顶多是拉一踩一，布莱克却是全部拉踩，一个不留。 邓布利多喝完了杯中最后一点南瓜汁。 “他不会。” 说完这句话后他也没再多言，也不知道这个“他不会”指的是格鲁斯不会做得那么过分，还是在说哈利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 …… 格鲁斯走在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上。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就是一本麻瓜的儿童读物，讲述的是救世主打败黑魔王最后拯救世界的魔幻冒险故事。 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未曾出场的无名氏，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在上面留下名字。 而哈利?波特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主角。 父母被黑魔王杀害，身负血海深仇；自小背负“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一名号，是预言中注定击败黑魔王的救世主。 这背景设定放在任何一本书里都至少是个重要男配，普通路人甲哪有资格去碰瓷。 而自己…… 嗯，他大概是个前中期出没的小反派，不然真浪费了自己这显赫的家族出身。 “这可真是……” 他都被自己神奇的脑回路给逗笑了。 不过，这也不怪自己，要怪就怪邓布利多，谁让他给自己定制了一个奇怪的剧本。 在马尔福家和霍格沃兹的合作条约里，除了一些比较常规的条例外，邓布利多还额外给格鲁斯提出了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让他有点难以启齿。 邓布利多觉得救世主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才能让他免于沉湎于救世主的虚名的同时更加奋发向上。 总而言之，他要做个帮助主角成长的反派。 嗯，对方的原话当然不是这样，但意思也大差不差。 当时听完他都觉得邓布利多是疯了。 但若是付出一点面子就能促成马尔福和霍格沃兹的合作，那格鲁斯倒是很乐意接下那个条件。反正他又不是真正的提线木偶，中间稍微操作一下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 格鲁斯眼眸深沉。 自己若是不配合后面可能更麻烦。 其实有一句，邓布利多说得很对，他的确对其成见很大。但老实说，对方又何尝没有对自己有所成见？ 当时因为压力太大，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邓布利多说自己像一个人是什么意思。现在头脑冷静下来后，他才惊觉自己差点掉坑。 邓布利多是疯了，居然觉得他像伏地魔。 是，他是一个斯莱特林，他是有野心，但谁说他的野心就是成为黑魔王的。 黑魔王……多威风的名号啊！ 但在格鲁斯的眼中，这个称谓恰好就是伏地魔失败的证明。 要说对世界的危害，伏地魔之前的那位才是真正的狠人。他几乎是一手掀起整个欧洲的战争，强大到可以威胁世界的秩序，就连那位传说中的梅林都没能做到这一点。 就这样一位在世人眼中恶贯满盈的黑巫师，他的势力虽因为杀戮过重被称为“巫粹党”，但他本人可没什么难听的名号。 成王败寇在他身上似乎不怎么管用。 相反，他至今还一直被人认为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没有之一。 有人倒是戏称那位为一代黑魔王，可两任“黑魔王”之间的影响力却是差别那么大。不过这也难怪，一个是为了“飞离死亡”，而一位则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总之，格鲁斯觉得他和邓布利多的谈话不仅没让他放下成见，还让他更加忌惮对方。 那位厉害是真的厉害，但疯也是真的疯。 为了让救世主更快成长起来，邓布利多那个疯子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别的操作来。 无论如何，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好。答应下来，他起码还能掌握一半的主动权，拒绝那他真是完全由对方操作。 只是让人困惑的一点是，邓布利多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去培养救世主？ 格鲁斯有些想不明白。 他觉得自己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但还欠缺一些情报才能进行佐证。 不过，救世主真的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初一直约束着德拉科，没让他在救世主面前疯狂拉仇恨的行为果然是正确的。 否则，自家这个傻弟弟怕不是直接把自己打包，白白送到了邓布利多的面前。 …… 夜晚，万圣节宴会。 格鲁斯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皆列坐在席，享用着丰盛的晚餐。 他正拿起一串葡萄，身旁的德拉科就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格鲁斯，我听说你上午去校长办公室了，是不是我们的事被邓布利多发现，所以他找你麻烦了？” “不，他叫我过去是想和我谈谈心。至于我们做的那件事……” 格鲁斯顿了顿，决定还是告诉德拉科，让他提前高兴一下也不错。 “你不需要担心，校规整改的议案已经通过，估计过几天学校就会发出通知。” 听闻他们的计划已经功成，德拉科差点激动地跳起来。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能成功！” 他挥舞着拳头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德拉科实在是太高兴了，幸亏今天是万圣节，众人都很开心，倒也没人奇怪他过于兴奋的异常表现是什么原因。 格鲁斯按下过度兴奋的弟弟。 “你注意一点，自己偷偷准备就好，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来自兄长的提醒让德拉科发热的脑袋稍微冷却了一些，他努力强压翘起的嘴角，但是满脸的开心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格鲁斯，我可不会那么傻！” “这可是我们辛苦完成的成果，顺带让其他一年级能够沾上点能打魁地奇的好处就不错了。我怎么可能让那些坐享其成的人有提前准备的机会，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呢？” 他才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等到魁地奇选拔那天，自己一定要一鸣惊人！ 嗯，想想就开心。 晚会还在热烈地进行，众人吃得正欢。 “砰——” 礼堂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 众人齐齐偏头望去，便看见奇洛教授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瞧他整个人衣衫不整，满头大汗的惊恐模样，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疯狂追杀，一路逃到这里一样。 格鲁斯皱了皱眉。 他看着奇洛教授踉跄着跑到邓布利多的身旁，暗中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只觉得这位教授表现出的惊恐有点刻意和夸张。 人的表情是由情绪的产生自然出现的。 可奇洛教授的瞳孔并未放大，且眉毛朝下紧皱，说明占据他内心更多的还是紧张和不安的情绪，而非身体吓得发抖的惊恐。 “巨怪——有巨怪在地下教室里！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奇洛教授喘着粗气，声音颤抖地说出这句令全场震惊的话。刚说完，他就一头栽在地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巨怪！天哪，我们该怎么办？！”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众人的尖叫声，杯子的摔碎声—— 各种刺耳的声音构成一首跌宕起伏的混乱交响曲，礼堂顿时乱作一团。 第51章 无辜的奇洛教授 巨怪？ 格鲁斯显出惊讶的表情。 巨怪主要存在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虽然英国也有它们出现的身影，但他记得霍格沃兹从未出现过有巨怪在附近活动的消息。 他皱起了眉，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 且不说这巨怪究竟是从哪来的，就单说以巨怪那种明显的体型又如何能躲过教授们的视察，神不知鬼不觉溜进霍格沃兹古堡里的？ 除非…… 是有人趁着师生都在万圣节聚会，将巨怪偷偷带进霍格沃兹。 但这可能吗？ “格鲁斯，我们要赶快回寝室吗？可是我们如果在路上遭遇巨怪，那不是更糟糕了！” 德拉科眼中带着些许惊惧。 他知道巨怪的可怕，那种力大无穷又皮糙肉厚的怪物不是自己这些一年级能够对付的。万一他们不幸遇上，很有可能会丧命。 好在，他还有可以依靠的家人在身边。 “不用担心，德拉科。” 格鲁斯安抚性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我们是安全的，因为教授们都在这里，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教授们的安排就行。” 巨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这之下的阴谋。要是如他分析那般，真是有人将巨怪偷偷带入霍格沃兹，那对方必然是借着这次骚乱，趁机实施自己的计划。 或将人引入陷阱，或将人引开目标。 顺着这个思路来想，此前不在场且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奇洛教授就有重大嫌疑。 格鲁斯扫了一眼依然躺在地的奇洛。 他分辨不清对方此时是真晕还是假晕，只觉得对方身上的确有几分古怪。 当然，没有证据的怀疑也只是想当然。 如今最大的可能还是外人使用手段混入霍格沃兹，而奇洛教授也许只是过于倒霉，就这样和巨怪碰巧遇上了。 毕竟，他身上的破绽太明显了。 以邓布利多的精明，他不可能没发现这些疑点。既然对方敢放任此人行动，那就说明这个奇奇怪怪的奇洛教授应该是无辜的。 只是—— 他还记得奇洛教授昏迷时说的那句“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的确，巨怪进入霍格沃兹，其他人或许因为宴会而不知晓情况，但要说掌控霍格沃兹这么多年的邓布利多对此一丝都未察觉到，格鲁斯可是半点都不信。 想到这里，格鲁斯抬起头，将目光投向邓布利多的身上。 有人在背后捣鬼，却依然稳坐钓鱼台。 对方恐怕在心中已经早有打算，甚至连放那个巨怪进来的人是谁都知晓；现在未曾表现出来，说不定是想让对方自投罗网。 混乱中，台上的邓布利多站起身来。 “砰！” 一道烟火冲上空中，爆炸声响彻大厅。 “不要慌，各位级长立刻配合教授们，把你们学院的学生护送回寝室！” 斯莱特林的男、女级长立刻赶了过来。 “斯莱特林一到三年级的学生跟我来！” 女级长站在他们面前，神色凝重地嘱咐道：“注意不要落单，如果哪个蠢货觉得自己能够对抗巨怪，想给我们所有人带来麻烦，我会建议斯内普教授让他转去格兰芬多！” 没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斯莱特林们排好队，忐忑地等待着女级长带自己离开。 格鲁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大厅。 原本昏迷的奇洛已经消失不见，他四处查看了一番，却根本没有找到对方的身影。 这是趁乱离开了？ 一个身上颇有疑点的人突然不见踪影，格鲁斯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想了想，觉得保险起见，自己还是把他发现的疑点告知斯内普教授比较稳妥。万一霍格沃兹这时候真的出现大问题，自己说不定都会受到一些影响。 试图找斯内普教授的格鲁斯皱了皱眉。 奇怪…… 为什么这里已经没有斯内普教授的身影，可自己明明看见对方刚才在维持秩序来着，怎么一转眼就和奇洛教授一起消失了。 这事情……怎么就透着一股诡异呢？ 队伍中，潘西和德拉科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到处张望像是寻找着什么的格鲁斯，他们都围了上来。 “格鲁斯，你在找什么？” “有事找布雷斯吗，要我把他拽过来？” 听到两个人的问话，格鲁斯回过神来。 他笑了笑，余光瞥了一眼离自己有点距离的某个身影，说道：“不，我没在找他。” 刚才吃饭时，格鲁斯注意到今晚救世主的身边好像只有韦斯莱在。 他记得那位格兰杰小姐最近和救世主他们走得很近，现在却没有跟在他们身边，而且看样子居然连宴会都没有参加。 难道这个时候她还在外面游荡？ 现在外面可是不安全啊…… 不过，看救世主两人不慌不忙的样子，也许那位只是有事在寝室休息吧。 “哼，那个混蛋的确没什么好找的。” 格鲁斯收回救世主身上的目光，看向自己身旁的短发少女。 “我听说，他最近可是忙得很呢。” 潘西鄙夷地轻哼一声。 布雷斯那家伙最近和那个格兰芬多的女孩打得火热，不知道引来了多少闲话。 要不是看布雷斯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她有理由怀疑对方每次去格兰芬多那边散布消息，其实都是以此为借口去和人谈恋爱。 一旁的德拉科认同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布雷斯是我们团队的，我真的会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一个斯莱特林的。” 格鲁斯也叹了口气。 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真的，如果布雷斯再这样搞下去，他真担心对方会陷入奇怪的情感纠葛中。 德拉科：“我们别提那个没有品味的胆小鬼了！格鲁斯，你刚才到底是在看什么？” 格鲁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发现了某个有趣的东西，多看几眼罢了。” 闻言，德拉科抱胸瞥了眼格鲁斯。 哈～～ 又是这种没有诚意的遮掩。 老实说，他已经习惯对方时不时用这种不带情绪的语气，说一些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了。而对方每次这样说，无一不是在敷衍别人，想要隐瞒某些事情的时候。 虽然他很不满格鲁斯对自己的隐瞒，但他也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而且就算再问，对方也不会说什么。 只不过，这一点潘西并不知道。 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追问道：“有趣的东西……是什么啊？” “有趣的东西啊——” 格鲁斯故意拖长语调，在潘西期待的目光下，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当然是个秘密。” “啊？”潘西怔了怔。 趁着女孩愣神之际，格鲁斯顺势转过身。而此时，队伍正前方传来女级长的声音：“一年级的，跟上我！” 三人精神一振，跟上了队伍。 第52章 合作者 斯莱特林休息室。 因为巨怪闯入霍格沃兹，各院的学生们只能挤在自家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继续开宴会。 看着眼前这嘈杂的环境，西奥多紧皱眉头。 对宴会不感兴趣的他正想返回房间看书，一道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喊住了他。 “诺特！” 西奥多眼眸微微一闪。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现在发生的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于是，他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他想要避开马尔福那个麻烦的家伙，只是没料到这次格鲁斯并非是一个人。 “你等等！” 德拉科推开人群，先西奥多一步挡在休息室与寝室入口的必经之路上，伸手将其拦下：“格鲁斯叫你为什么装作没有听见？” 西奥多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德拉科，随即将目光投向另一边和潘西看戏的某人身上，冷冷说道：“你失信了。” “你说的对。” 格鲁斯微微颔首，笑着继续说道：“但我也不算是完全失信吧。” 正如西奥多所说，他之前说过不会再打扰对方，现在的行为算是违背之前的承诺。 可是没办法，有一件事他真的很想和这个人确认下。现在好不容易逮到对方，总得当面问个清楚不是吗？ 大不了问完之后，他不再打扰对方。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听着某人不要脸的问话，西奥多终于意识到究竟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相信一个马尔福做下的承诺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 “去你寝室。” 闻言，格鲁斯有些错愕地看着西奥多。 这么干脆？ 而且，他选的地方居然是我的寝室，难道他就不怕我在里面提前安置什么东西吗？ 似乎是格鲁斯脸上的诧异表现得太过明显，西奥多有些不耐地摩挲了一下手指，开口解释道：“怀特回寝室了。” 格鲁斯顿时了然。 在他印象中，西奥多好像有一个名叫怀特的室友。他们的谈话自然不需要有第三人在场，如果选择西奥多的寝室，两人总不能霸道地把怀特给赶出去。 “好。” 他答了西奥多一句，然后回头看向身旁两个像好奇宝宝一样偷听的德拉科和潘西。 “你们先去参加宴会吧，我等下回来。” 哒哒哒—— 两道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他们越来越近，最后一同停在门前。 “我们到了。” 格鲁斯偏头看向西奥多，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对这条路很熟悉？” 他刚才一直在分神观察西奥多，自然注意到对方比自己还提前停下的脚步。这表明，对方是知道自己寝室位置的。 西奥多瞥了格鲁斯一眼，并未回话。 “好吧，我们先进去谈话吧。” 进入别人寝室的西奥多一脸平静，他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野兽般将四周来回扫了一圈，而后自己给自己搬来椅子坐下。 望着对方这副毫不客气的样子，格鲁斯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在意。 “要来点甜点吗？” 他之前从德拉科那里收缴的甜品太多，再不吃完就要放坏了。 “不。” 西奥多不会再给对方留下自己的机会，他决定速战速决，说完立马就走。 “好吧，我想你也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那我就直接问了。”格鲁斯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上次帮我的人是你吧？” 西奥多：“没有。” 他没有帮任何人，他只是在帮他自己。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 格鲁斯妥协式地摊了摊手，而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卡片：“这是你送的吧？” 西奥多沉默了下来。 许久，他才抬起头，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对方：“你为什么认为是我？” “果然是你。” 格鲁斯笑着打了个响指。 对于那位送卡片的人，他一直是心存感激的。没有那位“未知的好心人”的提前提醒，自己恐怕会一直到公布球员名单时才知道救世主破例加入院队的消息。 所以，他一直想找出那个好心人。 不过老实说，刚开始他根本就没有把西奥多这个人放进自己的怀疑名单里。 毕竟，这种偷偷放卡片提醒并署名“好心人”的行为真的一点都不西奥多。 怕麻烦的人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吗？ 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他宁愿相信这是皮皮鬼故意给救世主找麻烦的恶作剧，也不相信那家伙会是“好心人”。 但他已经把所有可能的人都问了一遍，就差去当面质问邓布利多，说他是不是故意搞鬼，想要挑起自己和救世主的矛盾。 当然，邓布利多做这事就更离谱。 “我问过血人巴罗，他说那天晚上没有外人或者外鬼进出斯莱特林休息室。在排除所有可能做这事的人后，我就只能怀疑你了。” 西奥多在内心叹了口气。 真是最蠢的办法，但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你想怎么样？” 他倒是不担心马尔福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以此为由又缠上自己，上次的事已经足够记忆犹新了。 “诺特，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感激我送你借书许可，还是因为想要借我的手去对付救世主。总之，我想说的是，你成功了。” 格鲁斯特地压低嗓音，原本清朗温和的少年音带上了磁性沙哑的味道，就像是橘子汁中加入了一点海盐，甜腻中带着丝苦涩。 “斯莱特林里有很多会耍小聪明的人，但真正的聪明人却没有几个。救世主不会再打破校规，而你也获得了来自马尔福的感激。” 他眉头舒展开来，眼中饱含笑意。 “我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什么，但我相信马尔福总能给你想要的东西。” “所以……诺特，要成为我的合作者吗？” 做不成朋友也没关系，能够绑定一个优秀的合作者也不错。 看看西奥多，自己没有和对方达成任何协议就默契地配合自己完成计划。再回头看看邓布利多，这位简直就不能算是合作者。 每次和他交易不仅要防着对方给自己挖坑，还要头疼他的强买强卖。 西奥多低下头，半张脸陷在阴影中。 房间进入一种寂然无声的状态，只留下窗外湖水流动的声音，哗哗颤响。 “我能相信你吗？” “这重要吗？” “的确不怎么重要。” 合作者只需要考虑交易能不能为自己带来利益就好，其他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几分钟后…… 格鲁斯亲自将西奥多送出门。 第53章 黑曼巴 “乌蛇出洞（serpensortia）！” 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蜿蜒如蛇的对折痕迹，暗沉的黑烟在杖尖迅速凝结。 “嘶嘶～～” 一条修长的灰黑色大蛇从黑烟中钻出，降落在寝室冰冷的地板上。它如眼镜蛇般高昂起头，蓄势待发地吐着信子。 蛇吻张合间，能够看到那黝黑的口腔。 扁平的脑袋，狰狞的口器，毫无疑问这是一条凶猛的毒蛇。 因为巨怪闯进霍格沃兹，格鲁斯他们都没什么心思去参加宴会。更何况，休息室里就那么点位置，他们挤着坐也太过难受了。 因此，在简单吃了一顿晚餐后，他们就返回各自的宿舍去了。如今时间还早，格鲁斯和德拉科一起在寝室练习魔法。 “乌蛇出洞”这个魔法易学难精。 许多学会这个咒语的巫师发现它召唤的蛇十分随机，有时大有时小，有时是无毒蛇有时是毒蛇，总之是相当考验人品的咒语。 相比于那些可以释放烈焰与清水，自带特效的炫酷魔咒比起来，这种召唤出一条小蛇的魔法实在是不起眼的很。 于是，他们学会就放弃继续提升了。 可格鲁斯却不一样，他觉得这个魔法相当有趣，还有许多潜力可以挖。 乌蛇出洞是少数能召唤出生物的魔咒，虽然它只能固定召唤出蛇这一种动物，但要知道，这世界上蛇的种类可是很多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 这个咒语可不是只能召唤一条蛇。 他可以选择一种适合的蛇，练习到能够固定召唤出它，之后召唤群蛇攻击。而同水平的现实对战中，群殴比单挑可有用多了。 “过来。” 听到格鲁斯的呼唤，大蛇收敛起凶性，温顺地攀附到少年的手臂上。 带着丝冰冷的粗糙鳞片刮过手腕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的触感。漆黑的口腔微微张合，湿润的蛇信捕捉着少年身上的气息。 德拉科既害怕又兴奋地看着格鲁斯手中的毒蛇，眼中带着股跃跃欲试。 他其实也会乌蛇出洞这个魔咒，只是每次召唤出的蛇都是小得可怜，根本就没有格鲁斯召唤出的这只威风。 唯一召唤出一条大蟒蛇的那次，德拉科还差点被反咬一口，这让他很是郁闷。 “格鲁斯，这是什么品种的毒蛇，我怎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你当然没有见过。”格鲁斯笑了笑，解释道：“这是黑曼巴蛇，一种非洲的毒蛇。” 这是他查找资料后为自己选定的蛇，它毒性强悍、速度奇快，很适合出其不意的偷袭。而当他后面能够发起群攻，这个魔法也能很好地起到干扰敌人的效果。 “麻瓜的科普书籍上说它是世界上爬行速度最快、体型第二长的的毒蛇，在非洲被称为黑色死神，只需两滴毒液就可致人死亡。” “麻瓜的书籍？” 德拉科原本还觉得这条大蛇应该很强，听到麻瓜的描述下这条蛇居然如此厉害，脸上立刻带上了明晃晃的怀疑。 “这条蛇不会中看不中用吧？” 土里土气的怪名字，能厉害到哪里去。 格鲁斯：“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根据和黑曼巴蛇之间模糊的联系，他挥了挥魔杖，向其发出了攻击指令。 蓄势待发的黑曼巴蛇宛如一张绷紧的弓，在攻击指令下达的一瞬间立刻飞射而出。 灵活修长的身躯在地上游弋，宽大的腹鳞依次竖立，就像踩着地面那样与坚硬的石板互相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嘶！” 转眼间，它就攀上寝室对头的桌子上，张开纯黑的蛇吻，狠狠咬上青苹果。 致命的毒液被注入，只留下两个利齿洞。 “这！！！” 德拉科被黑曼巴的攻击速度吓了一跳，他连退数步，一直退到格鲁斯身边才安心。 “这条蛇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要是我能召唤出它，波特那个混蛋都来不及掏出魔杖念咒语就要被它咬到吧？” “掏魔杖？念咒语？” 格鲁斯摇了摇头：“五米以内，只要我先出手，对手就只有被咬这一个下场。” 最优秀的黑曼巴蛇平均每秒可以行进5.5米，他如今只能召唤出普通水准的黑曼巴蛇，但也足以让他横扫所有低年级的学生。 “这……这么强？”德拉科有些呆滞。 在愣神几秒后，他立刻兴奋地说道：“格鲁斯，你教教我，我也想召唤出那个…额……” 因为没能记住那条蛇的名字，德拉科一下子卡了壳。 “是黑曼巴蛇。”格鲁斯提示道。 “对，就是黑曼巴蛇。”德拉科大喊一声：“黑曼巴，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学会如何固定召唤出眼镜蛇。不要一下子召唤出菜花蛇，一下子召唤出大蟒蛇。” “好吧。” 德拉科暗自下决心，打算除了训练魁地奇以外，他还要在这个魔咒上面花大功夫。 将黑曼巴蛇重新召唤回自己身边，格鲁斯满意地抚摸着蛇头。 真没让他白费心思，固定召唤出黑曼巴蛇的威力还要在自己的预料之上。面对这样一条速度吓人的毒蛇，普通人能够保持镇定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去想到什么反击手段。 可胜负往往就是一瞬间就能决出的。 “德拉科，你退远一点。” “怎么啦？” “不想浪费召唤出的毒蛇，我想拿它训练我的摄魂取念。” 德拉科猛地一惊。 “你疯了吗，格鲁斯？！这是一条致命的毒蛇，可不是你日常训练用的小白鼠。万一它因为摄魂取念而失去控制，你会死的！” 听到这话，格鲁斯叹了口气。 他又有什么办法？ 摄魂取念必须要活体来训练，但他现在身处霍格沃兹，总不能对别人随便读心。如果他被发现，怕是又要遭到邓布利多的疑心。 所以，他平常就会拿一些动物训练。 可是动物智慧有限，除了本能外只有一些简单的思维，对他的帮助微乎其微。 但积少成多，等格鲁斯哪一天能做到使用摄神取念而不惊动那些灵感强大的动物，那他的摄神取念便能尝试用在人的身上了。 同理，大脑封闭术的训练也陷入停滞。 自上次和邓布利多的谈话后，格鲁斯对这个魔咒的重视程度就极限上升。但奈何，他总不能让人读取自己的想法来练习魔法吧？ 这样做不说别人愿不愿意，格鲁斯自己都不愿意。除非找到一个像分院帽那样能够读心又不会泄露秘密的死物，否则他可不愿意让其他人来肆意窥探自己的内心。 “格鲁斯，我告诉你，虽然你很厉害，但是这太危险了，你知道有多少巫师是死在自己的魔咒手中吗？我……” 巴拉巴拉…… 这边德拉科还在大声反斥着。 他表现出一副格鲁斯如果敢做这种危险的事，自己就立刻写信给爸爸告状的样子。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这是我召唤的毒蛇，我当然……” 德拉科直接打断道：“不，你不可以！” 望着自家弟弟一脸不认同的样子，格鲁斯叹了口气：“好吧好吧，真是败给你了，我不做行了吧！”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偷偷试过，只不过用的不是黑曼巴，而是另一种毒蛇。 自己召唤出的毒蛇，灵感比那些普通动物强多了。当然，在对毒蛇进行摄魂取念之前，他还是提前用无毒蛇做了实验的。 不然，他也不敢这样冒冒失失去尝试。 格鲁斯自己心知肚明这很安全，但要是告诉德拉科自己已经尝试过，那怕是有的闹了。 算了，等巨怪这件事解决后，他再在霍格沃兹古堡找个隐蔽的地方训练吧。 第54章 我的星星 “听说了吗？救世主和他的朋友们打倒那只巨怪了，每人都为格兰芬多加了二十分！” “胡说，明明是十分！” “不对，我一个格兰芬多的朋友说了，他们明明是被麦格教授扣分了！” 一路上，格鲁斯都听到各个学院的学生在议论昨晚救世主击败巨怪的壮举。 他本来是出来打探学校情况的，却没想到哈利?波特一下子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在不可置信之余，他转念想到邓布利多给自己的剧本，又觉得合情合理。 巨怪原来是留给救世主解决的啊…… 这算是解决了他之前的一个疑问，为何邓布利多要放任巨怪进入霍格沃兹。 可是，最关键的幕后黑手还是没有暴露出来。他的身份是什么，来霍格沃兹捣乱的目的是什么，和邓布利多是否有什么关系，这些重要的问题都还是一片迷雾。 格鲁斯捏了捏眉心。 情报还是太少了，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亲自去问邓布利多肯定不行，他可不想被其反套出东西来。再说了，他也不信任对方。或许斯内普教授知道点什么，但他能够想象到自己去询问对方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梅林的胡子，他可忍受不了斯内普教授用看巨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么，自己去调查奇洛教授？ 不，明知道这人有问题还去招惹对方，那不是去调查，而是去冒险。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救世主身边有一个自己的人就好了，这样说不定能帮他打探一些东西出来。 嗯？ 格鲁斯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突然一顿。 救世主身边的人？ 貌似……好像……自己还真认识一个。 …… 天文塔。 这里是霍格沃兹古堡最高的建筑，除了夜晚上天文课时有点人气外，这里平常都是冷冷清清的样子。 格鲁斯独自站立在栏杆边。 额前的金发被风吹散，露出那双正俯视着脚下一切景物的灰蓝色眼睛。 神秘莫测的禁林，空荡无人的草坪，波澜起伏的湖面，各抱地势的翼楼…… 星空，古堡，一人。 明月投下一层柔和的银白光辉，让它们看起来像是泡在一团蜜浆里的梦幻之境，温柔的朦胧中带着些许宁静与神秘。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地的静谧。 “抱歉，我来晚啦！” 纳威大喊一句，气喘吁吁地爬上塔楼。 他本来是提前出门的，但因为在移动楼梯里迷了路，耽误了一些时间，导致自己并未在约定的时间到达天文塔。 纳威心中担忧对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守信，而生气地离开天文塔，和自己绝交。 笨拙的男孩急匆匆地四面环顾，一眼就看见站在栏杆前的那人。 上升的气流将少年的衣袍高高掀起。 从纳威的角度看过去，此时的少年就像是只即将展翅的黑鹰，随时都会俯冲直下，成为一只在星空下飞掠的暗夜精灵。 自由且危险，孤独又骄傲。 纳威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上前，对方好像陷入一种不容人打扰的奇异氛围里。 “啪嗒——” 一道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钻入耳廓。 格鲁斯收回手中的金色怀表，笑着看向匆忙赶来的纳威：“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作为弥补，我们就多聊十分钟好了。” 听到这话，纳威松了口气。 真好，格鲁斯不仅没有怪我迟到，还主动要陪我聊天。 他果然是一个好人。 “抱歉，格鲁斯，我迷路了。” “没事。” 格鲁斯摇头轻笑一声，指了指旁边提前清理干净的石台：“要去那里坐坐吗？” “好的。” 两人在石台上坐下，冰凉的温度沿着身体与石台接触的位置往上蔓延。 纳威激得打了一个哆嗦。 “保暖（warm）。” 一个保暖咒落在纳威的身上，他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冬日陪奶奶在院子里懒洋洋晒太阳一样，浑身上下都能感受到暖意。 格鲁斯的魔法天赋真好啊！ 纳威有点开心地想着，只觉得这样厉害的人愿意做自己的朋友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格鲁斯，你的保暖咒用得真棒！” 他毫不吝啬地真心夸赞着格鲁斯，若不是词汇量不足，他还想再说更多赞美的话。 格鲁斯微微一笑。 “纳威，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可是学校最冷的地方。我敢保证，保暖咒用得最好的学生一定属于我们斯莱特林。” 纳威也是被格鲁斯这个不大不小的调侃而逗得笑了一下。 “我…我就不行了，保暖咒我还不会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稍微压低了声音又继续说道：“就连魔咒课上学习的漂浮咒，我也才刚刚掌握。” 也许是难得有同龄人愿意和自己聊天，纳威忍不住升起一股倾述欲来。 “其实，我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不然奶奶也不会专门给我寄记忆球的。我小时候也因为这个被人嘲笑，再加上我总是笨手笨脚的，都没有人愿意和我玩。” 想到自己之前在魔药和飞行课上糟糕的表现，他又露出一副苦瓜脸：“格鲁斯，你知道吗？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哑炮，包括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对我来说，能够进入霍格沃兹学习简直就像是一场美梦。我没有想要变得很优秀，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做一个普通的小巫师。” 说到最后纳威的声音越来越低，露出一副沮丧的模样。 一时之间，塔楼上一片沉默。 良久，纳威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多了。他不知道刚刚自己吐露的心声会不会让格鲁斯感到厌烦，又或者对方会因为话语中揭示自己的不堪一面而讨厌他。 格鲁斯一直在默默倾听着。 他仰头看了一眼星罗棋布的夜空，只觉得天文塔的视野真的很开阔，大得就像是能装下霍格沃兹的整片天空。 纳威的话让他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初入家族的他也是这样什么都不会，私生子的身份更是让他倍受鄙夷。他只能抓住一切机会去拼命地学，拼命地争，才能在那个利益至上的家族里生存下去。 要是当初能有一个人拉自己一把…… 本来只是想刺探情报的他，突然想要开口点醒这个处于迷茫中的少年。 “纳威，你要相信，就算是宇宙中最黯淡的星也有属于自己的光芒。” 格鲁斯用一种很惬意的姿态说着话，眼中却带着不为人知的坚定光芒。 “你要找到它，抓住它，让它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就是你现在最需要考虑，也是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自己这一世是一个马尔福，是在家人的爱意中长大的孩子。 都说人最珍惜的永远都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可他从那个家族中唯一学会的东西却是绝不放手自己得到的东西。 “有时候觉得累了，仰头看看星空，或许能找到你自己的那颗星。” 轻语随风而散，悄悄融入夜空。 第55章 蛇吞象 星空，总是那么令人神往。 格鲁斯静静地凝望着夜空，就像是以前那个孤身一人的自己在每一个夜晚曾经做过的那般，在心中一遍一遍坚定自己的决心。 以前，陪他走过日日夜夜的是那颗黯淡的星星，而现在—— 是属于自己的那个星座。 格鲁斯的脸上不由得扬起一个恣意的笑容。 自己现在很快乐。 而他还贪心地想要自己变得更快乐。 什么是巫师，什么是麻瓜； 什么是纯血，什么是哑炮； 什么是科学，什么是魔法？！ 我只想要—— 人类至上，魔法永恒！ 这个神奇的魔法世界如此富有魅力，本就应该和人类这个种族一起伫立世界之巅。 贪心不足蛇吞象，可他本来就是一条意图吞象的贪婪之蛇。或许自己本质上和邓布利多一样也是个疯子，一个活在现实中却怀抱不切实际理想的清醒疯子。 呆坐的纳威怔怔地盯着格鲁斯。 在格鲁斯说完话之后，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感觉眼前的人似乎变得很可怕。有些不知所措的他也学着格鲁斯的样子，抬头仰望星空，只是天上的星星他一颗也不认识。 脑海中回想起对方刚才的话。 【就算是宇宙中最黯淡的星也有属于自己的光芒。】 虽然他很迟钝，但也不是什么都听不懂的傻孩子。纳威明白格鲁斯的那番话是在激励自己，想要他找到属于自己的闪光点。 可他真的有属于自己的光芒吗？ 自己在魔药课上煮炸了坩埚，在魔咒课上表现得像个麻瓜，在飞行课上摔断胳膊…… 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闪光的地方。 或许，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并不是一颗星星，而是一块坠落的陨石。 “格鲁斯，我好像真的找不到。” 纳威不再仰望星空，他失落地低下头。 “有教授夸奖过你吗，纳威？” “嗯……没有。” 他把头垂得更下面了。 “真的没有吗？你之前还说自己记忆不太好，是不是忘记啦，再仔细回想一下。” 听到这话，纳威缓缓抬起头。 他看见望向自己的那双灰蓝色的眼瞳里传达出一种浓浓的信任和鼓励，就像是一道暖风，唤醒了他久困于寒冬的自信。 “……嗯？” 纳威眨了眨眼睛，他抬起头，迟疑着说道：“那个…斯普劳特教授好像说过……我的性格很适合照顾植物，这算是夸奖吗？” “当然是。”格鲁斯笑着点头。 “你看，纳威，你现在已经找到自己的光芒之一了，现在只需要去发光就好。” 圆脸男孩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用力地握住袍子，那布料上的每处褶皱都代表着他激动的程度。 他不再是一无是处的纳威了。 “谢谢你，格鲁斯，你又一次帮助我了。” 格鲁斯笑着眨了下眼睛。 难得自己不求回报地发了一点善心，要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可是会很伤心的。 “纳威，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你和救世主……不，你和那位波特先生是朋友吗？” “应该……算是吧。” 纳威挠了挠头，他其实也有些不确定。 虽然自己和哈利不像罗恩那样关系好，但对方也曾帮过自己，他们应该算是朋友。 在飞行课上受的伤好了后，他因为忘记格兰芬多每两个星期就会换口令，所以晚上回寝室时被倒霉地关在了门外。 而那一次他遇上了夜游的哈利二人。 他不明白哈利和罗恩为什么要违反校规去寻找密道探险，这或许是因为对方两人比自己更有勇气，更像是一个格兰芬多。 可是不管怎么样，违反校规都是不对的。 所以他和跟上来的赫敏都反对两人做这种事情，只是两人并没有听。 接着，因为费尔奇追来的缘故，他们在逃跑时不小心各自分散了。好在哈利先前已经告诉了自己格兰芬多更改的口令是“猪鼻子”，不然他就要在走廊睡上一晚了。 再后来，他又知道哈利因为自己的记忆球和格鲁斯的弟弟发生冲突的事情。 而他也有向哈利解释这是个误会，并表示感谢；但是误会并没有解除，他的话好像只起到了适得其反的作用。 “关于他们是如何打倒巨怪的，我有点感兴趣；纳威你既然是波特先生的朋友，应该会知道里面的很多细节吧？” 听到这话，纳威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整个霍格沃兹都在议论纷纷，他自然也以为格鲁斯向自己询问过程，只是单纯地对哈利打倒巨怪的神奇故事而感到好奇，并非是出于什么别的企图。 “好的，那我就给你说下我知道的。” 格鲁斯听着纳威磕磕碰碰地描述着救世主打倒巨怪的过程，在听到当时斯内普教授也在现场时，他眨了眨眼睛。 真稀奇，斯内普教授居然没有给那三个闯祸的家伙扣分。 难道老师那天的心情很好吗？ “对了，哈利还和我说有一件关于斯内普教授的奇怪事情。” 有关斯内普教授的奇怪事情？ 格鲁斯瞬间被纳威的话所吸引。 “哈利说，他看见斯内普教授走路时一瘸一拐的，一定是去做什么坏事把腿弄伤了。” 闻言，格鲁斯眯了眯眼睛。 理智告诉他，斯内普教授在万圣节宴会离开后受伤一定有问题；但情感却告诉他，要相信斯内普教授，相信自己的老师。 相信？ 还是怀疑？ 其实，早在初接触斯内普教授时，格鲁斯便知道那个男人的背后隐藏着许多秘密。 他一直都有种直觉—— 在那张冷漠毒舌的面具之下，始终空洞无神的双眼中，隐藏着一个很深的东西。 不过，他也无所谓对方隐藏着什么。 自己只需要知道，对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那就已经足够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纳威。” 他诚心向纳威道谢。 若不是纳威告诉自己这件事，以斯内普教授的性格，他肯定会偷偷养好伤然后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不，这没什么的。” 纳威连忙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虽然很怕斯内普教授，但也不想看见他受伤。我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是因为格鲁斯你和斯内普教授关系好，要是教授真的受伤了，你代我关心一下吧。” 作为学生，关心老师的身体健康也是合理的。但他不敢去见斯内普教授，怕被对方指着作业骂自己是巨怪的脑袋。 “嗯，你的话我会带到的。” 格鲁斯微微颔首。 无论如何，既然知道老师受伤了，那么和对方见一面就是必不可少的。 第56章 废弃的教室 等两人离开天文塔时，时间已经很晚。 “纳威，以后如果需要我的帮助的话，你可以去找布雷斯，就是那个看起来黑黑高高，经常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生。” 想想就知道，一个格兰芬多如果不做伪装就出现在斯莱特林门前来会发生什么。 为了避免纳威被路过的斯莱特林找麻烦，他当然不能让对方冒冒失失地去找自己，像刚刚那样约在外面见面是最好的。 格鲁斯一边走，一边继续和身旁的纳威说道：“那家伙最近经常在格兰芬多那边转悠，你应该能够遇见到他的。” “嗯嗯。”纳威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和格鲁斯相互瞒着彼此的学院，然后偷偷在外面见面，让自己有种在外探险的诡异刺激感。 那我现在是不是也算是个勇敢的人？ 两人在第八层的胖夫人走廊分别后，格鲁斯继续沿着楼梯一路往下走。 第七层——第六层——第五层—— 就在格鲁斯路过第五层的盥洗室，快要走出第五层的走廊时，他脚步一顿，突然察觉到附近的某处有股神秘的魔力波动。 它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在格鲁斯的感应中，那股波动就像是黑夜中萤火虫一样微弱又显眼。 自己之前路过时可没有这种感觉！ 他皱了皱眉，觉得此事有点不同寻常。 要去看看吗？ 或许那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的格鲁斯笑了笑，他抬起脚，毫不犹豫地走向通往第四层的楼梯入口。 好奇心害死猫。 他可不是某位喜欢冒险的救世主，像这种傻瓜一看都知道问题多多的地方，自己可没兴趣去以身犯险。 没感应错的话，刚才那个魔力波动传来的方向似乎是一间废弃的教室。 自己后面倒是可以去问问血人巴罗。 对方待在霍格沃兹古堡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这个废弃教室的来历。 走在楼梯间的格鲁斯还在一路思考着，他觉得自从来到霍格沃兹上学以后，各种各样的事情总是接连不断地发生。 魁地奇事件以及即将开始的院队选拔，巨怪事件以及隐藏在背后的幕后黑手，交易事件以及令人头疼的反派剧本，斯内普教授受伤事件以及过于巧合的时间节点…… 再加上—— 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废弃教室事件。 当然，还有两个他需要去解决的长期问题——提升实力以及发展人脉。 格鲁斯叹了口气，只觉得这段时间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真是挺多的，要是魔法世界存在一个能分身的魔法就好了。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他现在优先处理最重要的事情才是最好的。 一段时间之后，他重新回到地窖。 如今，时间已经临近宵禁。 他默默看了一眼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方向，而后回过头，返回了自己的宿舍。 …… 暗沉的湖水安静地流淌着，隐匿在湖底的人鱼们摆动着鱼尾，暗中窥探着那倒映在湖面上的三个亲密无间的影子。 “爸爸，你怎么会来霍格沃兹？” 原以为要等到圣诞节回家才能见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德拉科十分开心。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霍格沃兹见到自己的爸爸，远远看见对方时就激动地跑过来，给许久未见的亲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卢修斯回抱了德拉科。 “有点事情需要和邓布利多商谈。” 他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看向正站在一旁微笑注视着自己和德拉科拥抱的格鲁斯：“不和小龙一样给你的父亲一个拥抱吗，鲁鲁？” 格鲁斯的笑容差点整个垮掉。 噢，梅林啊，谁能告诉他，爸爸为什么又叫自己那个极度羞耻的昵称？！ 和德拉科的小龙一样，鲁鲁（ruru）是父亲和母亲为自己起的昵称。 当时格鲁斯还不太懂这个世界语言，自然不可能去拒绝这个名字，等后面知道这个名字经常用在女孩身上时已经为时已晚。 “不是说好我上学后就不再叫这个昵称的吗，父亲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父亲，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听到儿子带着点撒娇意味的抱怨，卢修斯嘴角的弧度微微上翘了一点。 “是吗？我怎么有点不记得了？”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马尔福的承诺。】 格鲁斯万万没想到，这句至理名言不是他从别人口中听的，而是自己的父亲在言传身教下让自己明白的。 这边的德拉科已经脱离父亲的怀抱。 “哼，让给你了，格鲁斯。” 他懂，格鲁斯肯定是害羞不敢上前。 松开爸爸前，他故意恶趣味地对着格鲁斯做了个张牙舞爪的鬼脸。 格鲁斯：“……” 真是小孩不打，上房揭瓦。 仗着父亲在就敢对他做鬼脸，本来自己还想解除德拉科的半年甜品禁食令，现在看来还是继续顺延下去吧。 别别扭扭地挪到大马尔福的身边，格鲁斯深吸一口气，和自己的父亲拥抱了一下。 伴随着熟悉的郁金花香，男人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格鲁斯的耳中。 “最近辛苦了，格鲁斯。” 闻言，格鲁斯的内心有点怔忡。 他直觉自己像是踩在了柔软的棉花上，深压在内心的疲惫和压力一下子全部涌出来，引诱着他就这样不顾一切地躺下去。 只是一刻便好…… 格鲁斯微微闭上眼睛，一秒后便主动离开了父亲温暖的怀抱。对于他而言，一个一触即分的怀抱便是足矣。 他又变回了熟悉的稳重模样，就好像刚才那个别扭拥抱父亲的孩子是另外一个人。 “父亲，辛苦无所谓，只要一切都是值得的就行。关于邓布利多校长与我们马尔福家的魔药交易，您和他商议好了吗？” 一旁看戏的德拉科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 交易？ 什么交易？ 他们马尔福家要和邓布利多做交易吗，这件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德拉科只觉得爸爸和格鲁斯接下来谈的话题貌似很私密，于是立即竖起耳朵倾听。 “我已经拒绝和邓布利多的交易了。” 卢修斯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话，就仿佛他拒绝的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生意。 什么？！ 父亲拒绝了？ 格鲁斯很是惊讶地抬起头。 “格鲁斯，你似乎很惊讶？” 铂金发色的男人瞥了眼面带愕然的儿子，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的确，那笔交易对我们马尔福来说算是一桩不错的买卖。但邓布利多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的儿子放在交易桌上，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我的儿子，不可以是交易品！” 此刻，卢修斯那张常年带着矜持假笑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极强的冷意，眼中的淡然已经被富有攻击力的锋锐给取而代之。 他紧紧捏着手杖，低头回望着格鲁斯。 “我以为你明白这点的，格鲁斯。” 第57章 真心不可负 格鲁斯又一次愕然了。 一向冷静的少年罕见地展现出呆愣的模样，瞪大眼睛与自己的父亲对视着。 他觉得就算换一个比自己更冷静的人来，也很难在自己的父亲说出“我的儿子不可以是交易品”这句话后，内心还能保持镇定。 卢修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年。 别看他脸上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表情，实则已经在心里默默欢喜了好一会儿。此刻，他靠着自己优秀的表情管理，在疯狂地暗压自己即将翘起的嘴角。 他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就像是一只怕自家主人饿了而经常叼小鱼干和小鸟放在自己面前的懂事猫崽，今天在他面前抓鸟时却意外摔了一个屁股墩，猫脸上满是震惊和无措的可爱模样。 哼，是时候让格鲁斯明白自己的爸爸是一个多么靠谱的男人了。 某靠谱爸爸摩挲了一下手指，强行忍住想要揉对方毛茸茸脑袋的冲动，慢吞吞地说道：“你不用担心邓布利多会找你的麻烦，他只要不想立刻从霍格沃兹校长那个位子上下来，那就不会失智地选择对你出手。” 早在自家儿子给自己递刀子时，卢修斯就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于他而言，霍格沃兹的话语权代表着财富；对于纯血家族而言，打压那位支持麻瓜出身巫师的邓布利多本身就是一种政治正确。 至于，魔法部…… 别以为自己没看出来，他们这次的联合计划之所以能够进行得如此顺利，除了帕金森家族的影响外，怕也有魔法部的那位现任部长——康奈利?福吉在暗中支持的原因。 不过，这也难怪。 头上有邓布利多这个白魔王压着，他们的这位魔法部部长应该很难受吧？ 他能够想象到，只要邓布利多公开宣布竞争魔法部部长，以他在巫师界的声望，福吉也只有退位让贤这一个还算体面的选择。 不管邓布利多有没有当魔法部部长的想法，对福吉来说对方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所以，打击邓布利多的声望，缩减他的影响力，这也正是福吉所期望的。 “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而是我们纯血家族、魔法部以及邓布利多三方间的博弈。任何一人胆敢打破霍格沃兹现在的平衡，势必会遭受另外两方的针对。” 如今的霍格沃兹已经变成三方斗争的战场，轻举妄动的后果便是被人抓住破绽。 “所以，不用担心，我的儿子。” 卢修斯轻笑道：“如果邓布利多敢……欺负你，你只需要告诉爸爸就可以了。” 他刻意在说“欺负”这个词时停顿了一下，神情中带着一股不以为意的傲气。 格鲁斯垂下眼睑。 他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默默地在心里给父亲的靠谱给竖个大拇指。 谁能想到，自己只是简单地设定了一个计划，就被他的靠谱父亲各种查缺补漏并臻至完美，这让他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此时，一直在充当背景板的德拉科通过父亲和格鲁斯的谈话，也是大致明白了交易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非就是邓布利多想和他们马尔福家做交易，结果条件中有关于格鲁斯的要求在里面，而爸爸也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了交易。 要他说，爸爸拒绝交易就是应该的。 用他的头发丝都能想明白，能附加在交易里的条件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格鲁斯居然认为爸爸会答应，简直就是个笨蛋！ “格鲁斯，你不会是被格兰芬多的隆巴顿传染了傻气，不知不觉变成笨蛋了吧？” 德拉科特别不喜欢隆巴顿。 如果说其他的格兰芬多只是蠢狮子，那隆巴顿就是蠢狮子里面的蠢狮子，更别提这家伙还傻乎乎地以为格鲁斯是他的朋友。 梅林啊！格鲁斯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那个天真的傻子难道还真的以为，斯莱特林会和一个格兰芬多真心做朋友不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嘟囔道：“我都说过让你不要接触他了！布雷斯也是，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往格兰芬多那边跑！” 听到这话，卢修斯皱了皱眉。 隆巴顿…… 这个姓氏对他来说可不算陌生。 曾为lord效命的他自然对抗过那些凤凰社的成员，而弗兰克?隆巴顿和艾丽丝?隆巴顿这两位在凤凰社中可是赫赫有名。 记得他们好像有一个儿子留下来，按年龄来算的话的确是今年入学。 他相信自己儿子的判断，可那个孩子和他们马尔福家算是有仇怨的啊，格鲁斯怎么会选择和一个格兰芬多的隆巴顿交好？ “格鲁斯，小龙说的是怎么回事？” “纳威?隆巴顿。” 格鲁斯一脸平静地说道：“父亲，您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的祖母很有名，听说那位是麦格教授的闺中密友。而他本人也是隆巴顿家族的继承人，和他交好利大于弊。” “而且——” 他顿了顿说道：“他忘记那段记忆了。” 忘记那段记忆了？ 卢修斯眯了眯眼睛。 他听出了儿子的言外之意，忘记的记忆怕是指贝拉将其父母折磨至发疯的记忆吧？ 而这，很可能是那位疼爱孙子的老夫人为了避免其留下一生的心理阴影，才会冒着会损伤孩子心智的风险为其施下遗忘咒。 “就算如此，那也不值得。” 遗忘咒不是万能的。 而且，就算对方不记得，那他的家人呢，难道整个隆巴顿家族都被施了遗忘咒？ “父亲，纳威想和我成为朋友。” 格鲁斯抬起头：“对于我来说，朋友越多越好，所以我不会拒绝别人伸来的橄榄枝。”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友谊能维持多久呢？ 他不知道。 因为他和纳威也不算真正的朋友。 一个是不知晓全貌的天真鬼，一个是不付出真心的吝啬鬼；两个小鬼怎么会有友谊？ 真心不可负。 可谁叫他只有一颗心，即使是扳成好几块，他也无法给予所有人。 只是，若有人想以真心换真心，这种不吃亏的交易他倒是愿意接受。 毕竟…… 真心不可负。 第58章 看破人心 霍格沃兹古堡，地下大厅。 飘荡在空中的血人巴罗看着独自来此的男孩，日常呆滞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真稀奇，你居然会来这种地方。” 这座大厅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但因为幽灵们经常会在此地举办自己的忌辰晚会，久而久之就被人取名为忌辰晚会大厅（deathday party hall），并默认这里是他们幽灵在霍格沃兹的驻地。 自那以后，此地只有幽灵存在。 不过，他们偶尔也会邀请青睐的小巫师来参加自己的忌辰晚会。 血人巴罗飞速地靠近格鲁斯，带着身上的镣铐咣当作响。除了格兰芬多的幽灵尼古拉斯爵士，其他的幽灵皆是慌忙避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这位不好惹的主。 “我猜，你一定是专门来找我的。” 血人巴罗咧着嘴笑道，他再一次贴近了格鲁斯。惨白的面容占据了格鲁斯的整个视线，衬得对方身上的血迹更加狰狞。 “说吧，来自马尔福家的小蛇先生，你来找我这个老幽灵是想做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把少年往角落里引。 格鲁斯笑了笑，跟上了血人巴罗的身影：“是的，您总是那么睿智。事实上，是我在霍格沃兹古堡的第五层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废弃教室，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您对古堡的了解胜我百倍千倍，所以我想这种事情问您绝对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少年的恭维让血人巴罗很是受用。 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说夸赞自己的话，更何况他觉得对方说的也都是事实。 “五层的废弃教室？” 他侧了侧头，稍微思考了一番。 “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如你所说，那的确是一个废弃不用的教室，至于废弃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那里的位置太偏。” 血人巴罗笑呵呵地看向格鲁斯。 “不过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废弃教室，你要说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当然是因为——” 说到最后时，他故意停顿一下，语意中带着些许勾人接着往下问的意犹未尽。 “最近有件神奇的物品被存放在那里。” 神奇的物品？ 格鲁斯挑了挑眉，心中对血人巴罗口中的那件神奇物品有些感兴趣。 “那件神奇的物品有危险吗？”他问道。 “危险？！” 血人巴罗瞪着布满血丝的可怖眼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容平静的格鲁斯。 “不不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就是一件能够看破人心的神奇宝物。” 看破人心的神奇宝物？！ 听到血人巴罗的话，格鲁斯眼前一亮。 “不过，对于某些心怀不甘、欲望强烈的人来说……它的确很危险！比如说我，那件神奇宝物就是掺着蜜糖的毒药！” 说完，血人巴罗便一仰头，有些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太过癫狂，以至于此刻还留在忌辰晚会大厅的众幽灵都频频将目光移向他们的方向。 格鲁斯丝毫没有被血人巴罗的形容给吓到，他还想从对方那里套出更多的情报。 “巴罗，你和这孩子说了什么？” 一位知性优雅的高个幽灵突然飘过来。 她是拉文克劳的格雷女士，同时也是拉文克劳创始人的女儿——海莲娜?拉文克劳。 “这孩子可是你们斯莱特林的学生，我不希望你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情来。” 听到格雷女士的警告，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的血人巴罗闭上了嘴。 要说他整个霍格沃兹最怕谁，那肯定是海莲娜。当初，是他在阿尔巴尼亚森林一怒之下失手杀了自己示爱多年未果的海莲娜。 尽管他用杀死对方的刀自裁，却也无法弥补自己亲手杀死挚爱的罪孽。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千年，但他身上的镣铐并未拆除，长袍上的血迹也依旧清晰。或许直到自己这肮脏的灵魂走到尽头的那天，他身上的罪孽都不能消散。 血人巴罗偏头躲过海莲娜严厉的目光。 他不愿面对格雷女士的指责，干脆丢下格鲁斯，独自一只鬼飞走了。 格雷女士瞥了一眼离开的血人巴罗，她回过头，看向依然站在原地的男孩。 “来自斯莱特林的孩子，虽然我是拉文克劳的常驻幽灵，但作为长者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洞察世事的双眼是聪明人所必须的。” 留下这句话后，她也飘然离去。 格鲁斯：“……” 行吧，看来自己无法再继续问下去了。 …… 啪嗒，啪嗒，啪嗒…… 一阵脚步声回荡在五层空旷的走廊里。 差几步就要走到那处废弃教室的时候，格鲁斯的脚步停滞不前。 他朝教室深处的昏暗阴影中瞥了一眼，却只能隐隐看见几处放在角落里的桌椅堆，以及地上各种各样的黑色废弃物。 这可不像是有宝物在的样子啊…… 格鲁斯闭上眼睛，细细感应魔力波动。 那股魔力波动依然存在，并且和上次相比，它的位置和强度没有丝毫变化。 他睁开了眼睛。 想到自己提前留好的后手，格鲁斯不再犹豫，手指轻微按压了一下机关，隐藏在袖中的魔杖瞬间弹射到他的手中。 “荧光闪烁（lumos）！” 一道柔和的白光出现在魔杖尖。 优秀的魔法控制力让光芒尽数收敛在他的周身，这样不影响自身视线，又能避免因为荧光极强的穿透性而被远处的人注意到。 格鲁斯缓步走到废弃教室的门口。 地上的灰尘很多，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仔细观察了四周的环境，格鲁斯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便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室。 如他所料，里面全部都是废弃的物品；它们陈旧破败，如垃圾一般被随意丢弃在这里。 只是，其中却有一件格格不入的物品。 那是一面十分华丽的高大落地镜。 超高的镜身挺直地竖立在他的面前，底部则被两只爪形支架死死托住；在荧光闪烁的光亮下，镜框泛着金光灿灿的美丽光泽。 格鲁斯注意到镜子顶部铭刻着一行小字。 他拿着魔杖，向前走了几步。借助着荧光，他看清了镜子上面的字： 【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on wohsi）】 第59章 magic is magic! 格鲁斯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 如果将镜子上的这串铭文反过来读，正好暗示了它的作用——看破人心。 【 我所展示的不是你的样子，而是你的内心渴望。(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果然，自己想的没错。 血人巴罗口中那个被放在废弃教室里，能够看破人心的神奇宝物，指的就是传说中那面可以看到内心渴望的厄里斯魔镜。 它非常古老，无人知晓其创造者是谁。 而自它在中世纪从世人的眼中消失后，便再也没有人知道这面魔镜的下落。 格鲁斯没想到它居然隐藏在霍格沃兹。 “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像那些格兰芬多一样做这种孤身冒险的事情。”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这次贸然来找寻“神奇宝物”的行为的确有点不太理智，但有些时候人做事就是需要一点不顾一切的莽劲。 过于谨慎只会导致自己错失良机。 “好在，我来对了。” 其实，他本对传说中的宝物没有兴趣。 一来，他深知那些功能奇特的炼金宝物也都是巫师用魔法创造出来的。等他以后强大起来，未尝不能自己用魔法做到这点。 二来，许多传说中的宝物都隐藏着这样那样的隐患，一个使用不小心就会被坑。 可是，如果神奇宝物有一个“看破人心”的能力，那就绝对是他梦寐以求的宝物。 格鲁斯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此刻，他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为了借助厄里斯魔镜那窥探人心的魔法能力，来练习自己迫切需要提升的大脑封闭术。 不过，他也很好奇，自己内心的渴望在厄里斯魔镜中会以什么形式展现。 想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向眼前的镜子。 黑雾中的身影缓缓浮现而出。 男人身姿挺拔，但大半面容隐入黑暗中，仅留下光洁的下巴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火焰跳跃在银白色的衣摆间，流水游弋在铂金色的发丝上。沾满鲜血的皮鞋踩在尸堆之上，数条互相缠绕的黑蛇环绕在脚边。 暗影在身上蔓延，宛若黑色披风。 看到这里，格鲁斯微微皱起眉。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眼前的这个自己到底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还是不可一世的黑巫师？ 老实说，他真的有点失望。 他不是天真的小孩，明白要完成自己的目标势必会牺牲某些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 可这是过程，而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厄里斯魔镜真的能看穿人心吗？ 就在他怀疑时，镜中的景象发生变化。 黑雾如墨水喷泉一般全部涌出，将整块镜面给整个笼罩住，画面变得漆黑一片。 格鲁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惊。 怎么回事？ 难道是厄里斯魔镜坏掉了吗？ 正在他内心惊疑不定，思考着要不要离开时，黑雾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强行擦去一般，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画面在镜面上展现。 骑着飞龙的巫师正拿着大剑与强敌对抗，他用力一挥，光芒从剑上斩出。敌手连同他的凶恶巨龙一起斩首，鲜血洒落一地。 矮小的灰袍巫师拿着一根树枝状的丑陋木棒，正像模像样地施展着魔法。 带着活水母帽子的奇怪巫师正躺在布满卜鸟的房间里睡觉，醒来后他试图穿墙而过，结果只获得了一个长达十天的脑震荡。 中年男巫正高举着一个粗糙简易的自动搅拌坩埚，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站立在高台上的矮胖男巫兴奋地念出一段咒语，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了起来，又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摔断了腿。 魔法部的一个小职员女巫在帮忙同事寻找掉落在角落里的羽毛笔，她让自己的魔杖顶端发出亮光，引得周围的同事啧啧称奇。 一个个熟悉的男巫女巫出现在画面中。 他们在笨拙地实验着耳熟能详的简单魔咒，在滑稽地验证着已成常识的魔法知识，在欣喜地研究着司空见惯的魔法制品。 曾经留下姓名的着名巫师们逐一登场展示自己的成就，恰似一部辉煌的魔法史诗。 终于，闪烁不停的画面静止不动。 镜中的场景最后定格在一个飞到夜空之上，试图触摸月亮的男孩身上。 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化为群星围绕在他的身边，里面有他的母亲和父亲，有他的弟弟，有他的朋友们…… 男孩在群星的拥护下越飞越高。 格鲁斯看着男孩融入夜空之中，黯淡的黑夜瞬间点亮，宛如一片绚丽夺目的烟火。 他垂下眼，将手贴在自己胸前。 手指触及的地方，心脏正杂乱无序地跳动着。首次直面深埋在内心的妄想，这让他更清楚地认知到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巫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是印象中挥舞着魔杖，念出咒语，能够使出魔法的特殊人类吗？ 不！ 不是的！ 这些不过是刻板印象。 早在没有发明出魔咒和魔杖之前，他们还有手势施法，有无声咒语，有无杖魔法，有魔法道具。在那个野蛮的古时代，大部分巫师也许只是挥挥手就能施展出一个魔法。 可现在的大部分巫师在失去这两样东西之后，就沦为一个空有魔力的麻瓜。 难道这个巫师世界是在倒退吗？ 不！ 它只是被套上繁重的枷锁，如燃烧殆尽的恒星一般不可避免地步入腐朽。 巫师不能依靠自己实现飞行吗？ 甘普基本变形法则是真理吗？ 位于变形术顶点的阿尼马格斯为什么不能变成有魔力的神奇动物？ 魔法能力为何不能起死回生？ 世上就不能存在一种能够打破戈巴洛特第三定律的万能解药吗？ 麻瓜为什么不能变成巫师？ 这个世界真的只由四大元素构成吗？ 无论是他学过的魔法理论，还是翻看的魔法历史，此刻都在他的脑子里大声叫嚣着：这不可能！这不符合常理！这是在做梦！ 就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白日梦家。 不然，为什么在厄里斯魔镜中自己的渴望并非真实场景，而是以一个幻境出现？ 因为那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出的画面。 如果他现在敢向他人说出自己真正的渴望是什么，那他一定会被对方大骂是疯子，再评价上一句“这一点都不魔法”。 可是…… 可是啊…… 魔法之所以是魔法，不正是因为它是超出人类正常逻辑思维的神奇存在吗？ 我想，我思，我做。 就像是—— 我想要光，光就出现在我手中。 魔法唯心，意志附加。 在魔法面前，所有的异想天开都不应该是异想天开，而仅仅只是能力不足罢了。 这个魔法世界有太多的人都是肉体上的巫师，思想上的麻瓜。而他一直坚信，魔法可以使人断肢重生，使人死而复活，使人长生不死，使人无可匹敌…… 自然也能使这世界——地覆天翻！ “魔法即神奇（magic is magic！）！ 这就是他认定的真理。 格鲁斯想让这个已经步履蹒跚的魔法世界重返青春，唯有打破它身上的层层禁锢，这才能让它陪着人类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想要实现这个愿望有多难？ 那套上的枷锁是血脉和思想的双重禁锢，而不可避免的腐朽则是自然而然的规律结果。 但是，只要有一个可能，他便会去做。 哪怕—— 那是一个多么愚不可及的梦。 第60章 起风了 心灵的通透带来意志的高鸣。 就像是拼图补齐最后的碎片，灵魂找到最终的归宿。 经过十一年的漫长时光，格鲁斯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认同了这个世界，整个人连同肉体和灵魂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完整。 “呼——” 废弃的教室里开始平地起风。 肉体开始发出无声的轰鸣声，一股不受控制的强大魔力从格鲁斯身上瞬间爆发。 于是，风变得更大了。 魔力的失控使得魔杖尖的荧光变得极不稳定，不停闪烁的光亮给人带来一种头晕目眩之感，而后整个房间变得漆黑一片。 格鲁斯已经无法顾及失控的照明咒。 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好像要飞起来，所有感官在一瞬间被全部打开，浑身上下就像是浸泡在温泉水中一样柔和舒适。 鼓动喧闹的魔法之风猛烈地拖拽起地面上的灰尘，将其使劲抛飞出去。 空气中的混浊和腐朽被彻底一清。 铂金色的发丝在风中飘舞，气流如倦鸟归巢般围绕着少年回旋不停。 那双平日里像是海面浮冰的灰蓝色眼眸，此刻仿佛变成了一片电闪雷鸣的汪洋，里面掀起了恐怖的滔天巨浪。 格鲁斯没办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空气流动带起的旋风轻柔地拂过发尖，微尘在黑暗中上下沉浮的场景清晰可见，墙外盥洗室中那未扭紧的水龙头发出滴水声。 触觉、视觉、听觉……… 肉体的五感仿佛各自拥有生命一般 ，杂乱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旋转出现。 “嘀嗒——” 呼啸的风中泛起一丝铁锈味。 宛若小刀割肉的感触带来身体崩裂的痛苦，它一点点蔓延扩大，逐渐占据全身。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古堡某处塔楼。 原本还在校长办公室内处理文件的邓布利多瞬间抬起了头，他豁然起身，湛蓝色的双眸中带着令人胆寒的锋锐。 “福克斯！” 一声呼唤，伏卧的凤凰立刻发出奇异的鸣叫，拖着华丽的尾羽向邓布利多飞去。 “哗——” 废弃的教室中，突然出现一团火光。 待火光消散，肩头立着福克斯的邓布利多出现在了这里。 一股浓郁的鲜血味直入鼻腔。 “这是……小巫师的魔法暴动？！” 邓布利多神情凝重地看着处于魔法旋风正中央的格鲁斯，对方身上的皮肤已经出现裂纹，刺目的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涌出。 他知道，这是肉体承受不了暴涨的魔力才会出现的情况。 可是，格鲁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通常情况下，小巫师体内的魔力随着身体的成长会在十一岁左右彻底觉醒。而其中天赋比较优秀的孩子，还会在彻底觉醒时出现体内魔力失控的魔力暴动。 而魔力暴动是完全不可控，因此它会无差别地破坏着周围的一切事物。只是，这种伤害仅仅针对的是靠近小巫师的人或物，还从未出现过其本人也受到伤害的情况。 “突然暴涨的魔力，承受不住的躯体，这孩子究竟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了什么？” 厄里斯魔镜是他专门给哈利设下的考验，自然不可能不留下任何手段就把它丢在这里。所以，早在格鲁斯踏入这个废弃教室的那一刻起，邓布利多就已经察觉到了。 可他并没有阻止对方使用魔镜。 就像格鲁斯好奇自己能够从魔镜中看到什么一样，邓布利多也想知道，这个让他看到故人影子的孩子究竟想要什么。 他原本打算后面再现身，却万万没想到格鲁斯会出现魔力暴动。 按理说，小巫师在经过魔法学校的学习后是不可能再出现魔力暴动的。 归根结底，每个人体内的魔力强度都不可能超过其承受上限，魔力暴动只是小巫师因为无法正确引导体内魔力而导致的失控。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纠结为什么也于事无补，他此刻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强行从魔法暴动中解救出少年。 邓布利多仔细观察着魔力的薄弱点。 只是，他失望地发现魔力旋涡已经形成了一个坚固的闭环。若是自己强行打破，不仅无法救出对方，相反那崩塌的魔力会形成风暴，把处于中间的格鲁斯瞬间撕成碎片。 只能靠这孩子硬撑下去了。 “听着孩子，魔力是巫师的力量。你要学会掌控它，就像是掌控自己的躯体一样。” 邓布利多大声呼喊着，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够传递到格鲁斯的耳中。 “记住，魔力也是你的一部分，不要试图拒绝它！要接受它，感受它，最后掌控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魔力暴动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地板已经覆上一层滑腻的红，而格鲁斯几乎成为了一个血人。 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准备再继续放任下去了，这次就算拼得自己重伤、福克斯涅盘，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学生死在他的面前。 “福克斯，我们——” 还未等他说出“准备冲进去”这句话，场中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星星点点的微光出现在空中，它们畅通无阻地越过风墙，如同群星守护一般环绕在血迹斑斑的少年周身，将风暴隔绝在外。 “这是……类似铁甲咒的防护魔法？” 邓布利多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这种奇特的魔法他并不认识。 小巫师在没有得到正规的魔法训练前也会出现无意识使出魔法的情况，但那些魔法多是召唤火焰或是让玻璃消失的初级魔法。 像这种高级魔法，实在是从未见过。 邓布利多眯了眯眼睛。 不过，这孩子此时的情况也有点特殊。 魔力强度已经达到成年巫师的程度，又处于死亡的威胁中。求生的本能迫使其使出保护自己的魔法，倒也勉强可以说得过去。 风暴渐息，群星隐没。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将即将晕倒在地的格鲁斯召入自己怀中。 此时的少年紧闭双眼，惨白脸庞上点缀的血污如红梅一般显眼。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被鲜血浸透，铂金色的头发毫无生气地耷拉着，宛如一具被主人丢弃的破布娃娃。 好在那微弱起伏的胸膛表明他还活着。 邓布利多跪在地上，他半抱着少年，用魔杖指着对方：“愈合如初 （episkey）。” 他并不是擅长治疗的巫师，所以不敢大意地反复念出治愈伤势的咒语，直到少年身上的伤不再流出鲜血。 “福克斯，带我们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伴随着鸣叫声，明艳的火光闪过，两人一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第61章 清醒梦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格鲁斯做了一个很长的清醒梦。 梦中他懒洋洋地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晒太阳，温暖舒适中带着一丝安逸。微风从大海上吹拂而来，轻柔地划过他的耳际。 他的呼吸也随之变得轻缓起来。 一切如此美好，但格鲁斯的潜意识却在不停地发出警告，催促着他赶快醒来。 他开始觉得风有点冷，而且其中还微带着一点腥湿，就像是这风从海底深处搅拌而起，让人感到一股直入心肺的压抑与寒意。 下一瞬，他就掉进冰凉的海水里。 格鲁斯有点害怕。 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溺水的泥偶人，挣扎反而在加快身体下沉的速度，他只能徒劳地看着自己的身躯一点点融化。 朦胧中，仿佛有人在岸上呼喊着自己。 只是传进水下的声音严重失真，他根本听不清对方是在说什么。 他就这样游啊游，荡啊荡，随着洋流一路飘向更深的海底。寒冷让他的躯体整个麻木，那迫人的窒息感似乎都不那么难受了。 他就要沉溺于这片大海的汪洋中。 但是...... 但是！ 如果我就此沉溺，父亲、母亲、德拉科以及我的朋友们会不会为我流泪伤心？ 如果我就此沉溺，自己的灵魂是会留在这里，还是回到那个没有丝毫留恋的地方？ 如果我就此沉溺，那个隐藏在心中、美好得如同幻境一般的白日梦还有谁会梦到？ 压抑的窒息感消失了。 他被一股从海底上升的气流裹挟而起，冲出海面的那一瞬间天空很蓝。 格鲁斯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谁的哭泣声，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但眼皮却像是重如千斤一样怎么也打不开。 他试着微微颤动了下手指。 “鲁鲁，我的宝贝！” “斯特劳治疗师，您快过来看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刚才手指好像动了一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是母亲的声音。 格鲁斯强迫自己睁开眼。 眼睛才张开一条细缝，外界的光亮便争先恐后地挤进，刺得他泛起生理性的泪水。 他看见了一道逆着光的人影。 阳光在人影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柔光，使她的轮廓全部模糊，但那双抚在自己面颊上的手以及传过来的温暖却是那么熟悉。 视线逐渐清晰，这也让他看见了对方那明显憔悴不少的脸庞。 格鲁斯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 “母亲，我……” 一张嘴，他才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不禁闭上了嘴巴。 纳西莎见状心疼得抱住自己的孩子，哽咽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想开口安慰妈妈，可宝贝你其实什么都不用说的。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和你爸爸还有小龙是怎么度过的，你能醒过来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安慰了。” 在安慰丈夫时她没有哭，在安抚小龙时她也没有哭，可是看见自己重伤卧床的儿子终于苏醒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爸爸已经为你出气了，《预言家日报》刊登了质疑霍格沃兹安全性的报道，并对邓布利多的失责行为发出了诘问。” “小龙他倒是一直都想来看你，是我让他先待在霍格沃兹里安心学习的。” “之前出现的巨怪，现在你又出现意外，我当初就不应该为了把你们留在身边，选择霍格沃兹这所学校的。” “我想让你们转校去德姆斯特朗，可卢克他却不同意，说那里也未必安全……” 纳西莎一边抹着喜极而泣的眼泪，一边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儿子，絮絮叨叨地讲述着格鲁斯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大小事情。 说到一半时，她陡然停住话头。 “马尔福夫人，您刚刚在呼唤我？” 说话的人是梅莲姆?斯特劳，是一位负责照料圣芒戈长住患者的治疗师，而她如今需要照顾的病患中就包括阿格尼丝、隆巴顿夫妇以及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格鲁斯。 本来依照格鲁斯的伤势，不应该是她来照料对方的。 但马尔福夫人坚持认为只有长期照料过病人的自己才能照顾好她的儿子，因此她也成为了格鲁斯的专职治疗师。 纳西莎在对方进来时就已经整理好仪容，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仿佛刚才那个抱着儿子哭泣的脆弱女人不是自己一样。 她神色自若地回过头，看向面前这个头戴金银丝花环的慈爱老妇人。 “是的，斯特劳治疗师，我儿子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但他声音沙哑得说不出话，行动也很迟缓，我想让你们再为他做个全身检查。” 斯特劳治疗师微笑着颔首。 她先是查看格鲁斯的喉咙以及心肺，又小心活动了一下对方的四肢以及关节。 “马尔福夫人，您不要担心，小马尔福先生只是因为刚醒来，身体还未适应过来而已。他恢复得很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纳西莎内心松了一口气。 她朝着斯特劳治疗师矜持地点了点头，说道：“感谢斯特劳治疗师这段时间对我儿子的照顾，我们马尔福家定会送上谢礼。” 闻言，斯特劳治疗师连忙摆了摆手。 “不，这是我身为治疗师应尽的职责而已，不值得您为此专门送上谢礼。” 纳西莎摇了摇头。 “我这样做并非是对您职责的看轻，仅仅只是出于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爱。” 她又向斯特劳治疗师传来一个善意的笑容：“您救了我儿子，我理应对您表示感谢。日后若有需要，我们马尔福家一定会伸出援手。” 听到马尔福夫人这样说，斯特劳治疗师也不好再说出推辞的话来。她与对方聊了一些患者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就离开了病房。 纳西莎照顾了儿子一段时间，这才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把格鲁斯已经醒过来的事情告诉还留在霍格沃兹的丈夫和小龙。 “你父亲还不知道你苏醒过来的事情，我需要去通知一下他。鲁鲁宝贝，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我先出去一趟。” 格鲁斯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很想对母亲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要再用“鲁鲁”和“宝贝”这两个词来叫自己。但低头看看自己现在这个凄惨的样子，格鲁斯内心实在是心虚，只能默默受下这两个称呼。 十几分钟后…… 风尘仆仆的卢修斯出现在他的病房内。 他大跨步走到格鲁斯的床前，在即将靠近时又减缓了脚步：“格鲁斯，告诉我，你重伤这件事是不是邓布利多在背后捣的鬼？！” 第62章 知子莫若父 卢修斯的内心十分愤怒。 他刚刚才和邓布利多激烈争执了一番。 自己看过格鲁斯的伤情报告，里面明确指出那些伤都是由某种未知的强力魔法所造成的。他的儿子在霍格沃兹莫名遭受攻击而垂死，可面对自己的当面质问，邓布利多却给出一个因为魔力暴动才重伤的荒谬理由。 这完全就是邓布利多推卸责任的托辞！ 早在格鲁斯十岁时，他就有过一次魔力暴动。现在他的儿子已经十一岁并成功入学霍格沃兹，绝无可能再发生第二次魔力暴动。更何况，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的魔力暴动还会害得小巫师本人差点死亡。 因此，邓布利多的解释对卢修斯来说并不算是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更让他感到气恼的是，自己前不久才向格鲁斯保证邓布利多不会向其出手，结果没过几天自己的儿子就被送进了医院。 这样的巧合如何能让他不多想。 幸亏卢修斯理智尚存，考虑到格鲁斯的确是邓布利多及时送到医院接受治疗的，这才让他只是简单地发动了下舆论便罢手。 但家人是卢修斯不允许碰触的底线。 现在格鲁斯已经醒过来，他完全可以从其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要是真如他所怀疑的那样是邓布利多在背后捣鬼，他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自己绝对要狠狠地报复回去。 格鲁斯愣愣地望着怒意勃发的父亲。 这是他第一次从对方的脸上看见如此喜怒显形于色的表情，内心更加明白自己这次闹出的事情对家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只是，看父亲现在表现出的样子，邓布利多怕不是只言明自己发生魔力暴动的事情，而对厄里斯魔镜的事情做了隐瞒。 若是父亲知道自己是看了厄里斯魔镜才出的意外，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邓布利多为何隐瞒…… 格鲁斯有所猜测，却并不在意厄里斯魔镜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放在那里的，纠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没有丝毫作用。 关键在于他若是说出厄里斯魔镜的事情，势必要向父亲解释自己从中看到什么。 对于自己为何会出现第二次魔力暴动，他其实也不太明白。但当时明确内心让灵魂彻底觉醒的奇妙感觉却让他隐隐怀疑，其中或许有他的灵魂本质上是成年人的缘故在。 魔力、肉体、灵魂…… 这三者的关系一直都是未解之谜。 如今，巫师界的主流思想是认为三者之间存在一种特殊的联系。 比较直观的证据就是巫师的魔力强度会随着肉体的增强和衰老而产生变化，而幽灵的存在又直接证实魔力能单独依附于灵魂。 而格鲁斯心知肚明，自己的灵魂并非小孩，而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成年人。 偏偏十分凑巧的是，这次突如其来的魔力暴动让他体内的魔力强度暴涨到接近成年巫师的地步。所以，这也不怪他往这个方面遐想，只因为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便是如此。 可这点是他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格鲁斯沉默许久，决定成为邓布利多的“共犯”，将厄里斯魔镜的事情联手瞒下去。 自己的隐瞒是否也在那位的意料中呢？ 真是令人不爽。 他在心中这样想着，但口中却依然老实地回答道：“我突然出现二次魔力暴动，之后便失去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格鲁斯的解释，卢修斯狠狠皱起了眉，他没想到事情的起因居然真的如邓布利多所说，是因为魔力暴动而导致的结果。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自家儿子有多么优秀他是清楚的，怎会因为控制不了魔力而导致二次魔力爆发。 格鲁斯回答中所暴露出的问题让卢修斯很是担忧，他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人暗害自己的儿子：“你有猜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 是魔药？ 还是某种特殊的炼金物品？ 他在脑中思索着记忆中能够影响巫师体内魔力的东西，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或许只是一个意外。” 说完，格鲁斯就默默垂下头。 他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心虚，瞒不过父亲的眼睛，但他实在是不想欺骗父亲。 所以，他只希望自己这样示弱的行为能够让父亲明白，自己虽对他有所隐瞒，却是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请求父亲原谅自己。 一时间，病房内陷入寂静。 卢修斯紧紧握住手杖，他的面色依然平静，但全身的气势却明显变得非常压抑。 许久，一声轻叹从格鲁斯身旁响起。 “你总是如此，格鲁斯。” 男人闭上眼，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格鲁斯小时候的样子。 受伤了从不喊疼，只会默默处理好。 从来不提出要求，却总是回应他们。 他以前总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法出现问题，不然为什么在养出一个傻小子的同时又会养出一个乖宝宝。 直到后面，他才发现这哪里是个乖宝宝，完全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要是以前，别说让自己出现意外，你甚至从未让我为你操心过。可这一次，你不仅出现意外，还差一点为此丧命。” 说完，卢修斯将目光落在格鲁斯脸上。 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铂金色头发，别无二致的灰蓝色眼眸。他除了因重伤初愈而脸色有点苍白外，似乎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 但他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那种游刃有余的姿态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沉重压力而压制的心事重重。 “格鲁斯，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不问；但作为你的父亲，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心急，保持冷静，记住自己来自何地。” 听到这话，格鲁斯愣了愣。 自己心急了吗？ 好像是吧…… 自那次星空下坚定自己的信念后，格鲁斯就明白自己要走的是一条多么艰难的路。 他必须争分夺秒，必须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必须使自己变得尽可能地强大，才有一丝希望去实现那个心中的白日梦境。 于是，他冒险去寻找厄里斯魔镜想要提升实力，也因此出现了这种意外。 “无论如何，马尔福永远是你的后盾。” “……” 格鲁斯心中一颤。 一句“无论如何”把他给击得丢盔卸甲。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自己的父亲，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无论自己用语言如何回应，那都显得太过苍白。 “父亲，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听到儿子这几乎与撒娇无异的请求，卢修斯整个人僵在当场。他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手杖，这才飘着步子靠近格鲁斯。 他才刚俯身伸出手臂，就被一把抱住。 “父亲，我并未忘记自己来自何地。” 我始终记得自己是一位马尔福，也知晓就算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会损害纯血的利益，您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可是，这并非是我想要的。 格鲁斯微微偏头，定定看着自己眼前那抹象征着马尔福荣耀的铂金色。 马尔福的荣耀不容玷污。 您是以纯血为傲的马尔福，我是信奉魔法至高的狂想者。 我并不想未来有一天让您为我而陷入两难的境地，也不想看见马尔福因我的失败而被拖入深渊，所以—— 请您原谅我…… 原谅我将您和马尔福排除在外。 若是失败，我自一人坠落。 若是成功—— 格鲁斯抬眼看向窗外高悬的太阳。 我要群星向我坠落，荣耀向我俯首，马尔福因格鲁斯而永存！ 第63章 魔法无所不能 近段时间，霍格沃兹发生了许多大事。 就连学生们都纷纷感叹自己这几个月过得比之前十几年都精彩，无论以后再发生什么事，他们都可以保持一个淡定的心态。 但他们很快就被打脸了。 不久后的一则通知直接让全校沸腾。 “梅林啊，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今年的一年级不仅能参加魁地奇，甚至在通过教授的考验后还能得到高年级课程的旁听资格。” “你不信也得信，这可是霍格沃兹校长室、董事会连同魔法部一起发表的声明。” “酷！今年的一年级也太幸运了吧！” “我要纠正一下，旁听这项规定适用于所有低年级学生，并非一年级的特权；今年我必定拿下魔法史课的三年级旁听资格！” “魔法史？！不愧是拉文克劳的学生。” “作为一个赫奇帕奇，我今年必定拿下草药课的二年级旁听资格！” “哼，魔药课的四年级旁听资格是我的！” 一年级能够参加魁地奇的事情不过是独让一年级们兴奋好一阵，但高年级课程的旁听资格可是吸引了全校学生的目光。 几乎所有低年级的学生都想拥有高年级课程的旁听资格。 他们想要学习高年级的知识，想要教授认可自己的能力，想要看到其他人羡慕和崇拜的目光，想要取得属于自己的个人荣耀。 但遗憾的是每个年级只有一个名额。 于是，一场围绕着高年级课程的旁听资格的明争暗斗在此刻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 …… 霍格沃兹校长室。 “孩子，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靠坐在背椅上，半月眼镜下的湛蓝色眼睛温和地看着格鲁斯。 “承蒙您的关照，我想……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说完，格鲁斯扯了扯嘴角。 自己现在能不健康嘛？ 回忆起母亲喂给自己吃的各种补药，各种奇怪的滋味仿佛再次出现在他的口中。 “您放心，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至少参加下周的魁地奇选拔是完全没问题的。” “那我就放心了。” 邓布利多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问道：“要来一杯咖啡吗，格鲁斯？” “谢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来一杯。” 话音刚落，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瞬间出现在格鲁斯面前的桌上。 看见这一幕，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不愧是邓布利多，无杖无声咒用得如此娴熟。自己虽然魔力强度已经不下于成年巫师，但距离这种魔法随心的地步还差得远。 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从容不迫地端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咖啡。 “这是……产于牙买加的蓝山咖啡？” 他眨了眨眼睛，没想到邓布利多这里居然会有苦咖啡，对方不是嗜好甜食吗？ “是的，这是一个老朋友寄来的礼物。” 邓布利多面带微笑，用平和的声音回答道：“只是我更偏爱甜食，这才把它们一直留在抽屉里。你要是喜欢喝，我就把咖啡全部送给你，也算是你送我那堆甜食的回礼。” “感谢您的慷慨。” 格鲁斯对着邓布利多微微躬身一礼。 相比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格鲁斯和邓布利多这次的聊天氛围可谓是十分和谐了。 两个人之间完全看不出前面那种针锋相对的互相试探，相反他们就像是许久未见的好朋友一样亲切地互相问候着。 邓布利多和格鲁斯寒暄了好一会儿。 而后，他突然话锋一转，开口说道：“你也算是帮了我，孩子。” 当前，校规的改制已经不可避免。 纯血们插手霍格沃兹想要更多地彰显他们的权势，魔法部是想要削弱自己的影响力，而自己则想要霍格沃兹变得更好。 如果新改的校规有利于霍格沃兹，那自己退一步或许也相当于进一步。 而低年级旁听资格是邓布利多听格鲁斯讲述麻瓜学校存在的跳级制度，结合霍格沃兹的实际情况，修改后添上去的改制校规。 这条改制校规一提交上去，就得到了董事会的全票通过。 他们没理由不通过。 相比于那些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们，纯血出身的小巫师在这方面更有优势。 他们从小就接受魔法的知识，家族里也有各种各样的珍贵藏书，来霍格沃兹学习或许更多的是想结交人脉和获得名声，其次便是这里拥有的优秀师资资源。 所以，这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说纯血争不过麻瓜出身的小巫师？ 以他们那自视甚高的想法来说，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既然两方通过，那第三方就无足轻重了。 “现在低年级的学生们都想争取高年级的旁听资格，卯足全力想要证明自己。而高年级的学生也因为害怕被低年级的学生给超过，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学习兴趣。” 邓布利多有些欣慰。 “我从未看见霍格沃兹出现如此富有活力的景象，这真是件值得人高兴的好事。” 格鲁斯笑了笑。 他本就是为了自己才在邓布利多面前提出麻瓜的那个跳级制度。 魔力强度的提升使他能够学习更高等的魔法，而一年级教授的知识他又早已掌握，继续按部就班地学习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以前也从未想过会得到您的帮助。” 他此前只是做出一个试探性的示好行为，没想到却意外结出令人惊异的果实。 或许多亏了那瓶福灵剂所带来的幸运。 邓布利多也随之笑了笑。 在收到那封来自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信时，他真的很惊讶。 在经历上次的交易失败和校长室的争吵后，他本以为马尔福家会彻底与自己划清界限，没想到对方竟一反常态地向自己示好。 他抱着疑惑与伤病返校的格鲁斯再次见面，结果却发现那封信不是马尔福家的示好，而是格鲁斯代表个人对自己的示好。 邓布利多还记得那天下午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年。 “邓布利多校长，您知道鲶鱼效应吗，它是麻瓜世界里一种非常有趣的理论。” 对方眼中闪烁的是似曾相识的光芒，他像个勇士一样毫不畏惧地与自己面对面交谈，丝毫不见第一次见面时的忌惮和怯懦。 “您既然想要救世主快速成长，何不让整个霍格沃兹成为一个试炼场，让全校学生刺激得他不断成长！而我愿意去做那条鲶鱼，只希望您为我留一条向上的支流。” 在那一瞬间，邓布利多仿佛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出身于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交谈。 是什么导致了少年如此巨大的变化？ 他是这样想的，同时也是这样问的。 而听到他问话的少年只是笑了笑，语气飘忽地说道：“魔法无所不能，那在一夜之间彻底改变一个人也不是没可能，不是么？” 邓布利多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在很多时候他根本就不需要使用摄魂取念，就能看出一个人说话时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可少年的眼神是让他也为之一惊的干净。 是的，就是干净。 灰蓝色的眸子像是泛起微光的清澈湖水，一眼就能看到覆盖着金色沙粒的底部。 对方像是没有半分的隐藏一般，把自己整个人都展开给他看。可邓布利多除了自己的倒影，并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什么东西。 简直干净得如同一张洁白的白纸。 而他这时才意识到，对方的大脑封闭术已经达到了一个轻易不可视的地步。 不可思议么？ 的确不可思议。 一年级就把大脑封闭术练到这种地步，就算是伏地魔当年都未能做到这一点。 是那个诡异的魔力暴动所导致的吗？ 邓布利多不清楚。 或许正如对方所说，魔法无所不能。 不过，他内心却清楚地知晓一点。 在这之后，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对方的野心膨胀，走上和他父亲一样的路。 而这一点，想必对方也很清楚，所以才约自己进行这次的谈话。 要用摄魂取念强行读取对方的想法吗？ 邓布利多有些默然。 诸多思虑绕在心头，最后化为一条线。 “我比其他任何人都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那不受控制的魔力是何等的汹涌。我必须迅速变强，否则我担忧自己会因为长期压抑体内的魔力而变成一个默然者。” 若为敌人，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手。 “请您帮帮我，邓布利多校长。” 可现在，对方还是自己的学生，是一个向自己的老师请求帮助的无辜学生。 “我当然会帮助你，我的孩子。” 邓布利多说出了和那时一模一样的话。 “无论如何，你现在都是我的学生。” 他对着格鲁斯俏皮地眨了下眼。 少年的眼中没有对麻瓜的歧视，也并非只有自己的利益。他心中有爱，却不是大爱；他有时英勇无畏，有时又诡计多端。 越是和少年接触，邓布利多便越能感受到这孩子和伏地魔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 只是，少年的身上同样有着其他令人在意的东西。非比寻常的魔力强度，不可捉摸的未知野心，超人一等的广阔眼界。 这样的存在还是放在眼前比较安心。 第64章 魁地奇选拔赛(1) 望着父亲写来的信，格鲁斯有些出神。 信里面除了提醒自己要注意保护自己外，还提到纯血家族对霍格沃兹两条改制校规的支持态度，以及他自己对邓布利多主动附加另一条改制校规的行为分析。 【送上门来的蛋糕不可不收，邓布利多既然想拉拢我们纯血去对抗魔法部，那你和德拉科在霍格沃兹也会更加安全。】 看到这一句，格鲁斯便明白父亲或者说全体纯血家族，他们都将增加的那条旁听资格的改制校规当成邓布利多的示好了。 可他却明白，邓布利多这样做不过是顺水推舟，想要借势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想到这里，格鲁斯皱了皱眉。 看来，自己还是要写信侧面提醒一下。免得以后邓布利多给纯血挖坑时，父亲被那群利欲熏心的纯血给连累得一同跳了下去。 “格鲁斯，你看见父亲写的信了吗？” 德拉科拿着信，一脸开心地凑了过来：“如果我们两个都能入选魁地奇院队，父亲会给斯莱特林全员都配置一把光轮2000！” 他是真的很开心，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本来就很强，如果再为全队的球员都配置上一把光轮2000，这次的魁地奇冠军绝对非他们莫属。 格鲁斯收好手中的信，回过头看向自己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弟弟：“是的，我知道，不过德拉科，你觉得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很清楚父亲这样做的真正用意是什么，而这一点自家弟弟似乎并不明白。为了让德拉科入院队后心理落差不会太大，他觉得自己还是提前为其打一个预防针比较好。 “还能是什么！” 德拉科抬高下巴，用骄傲的语气说道：“爸爸说如果我们两个一起选上，他会带着母亲来霍格沃兹看比赛的。所以爸爸这样做，一定是想亲眼看到我们赢下魁地奇的冠军！” 一年级入队就和自己的兄弟夺得魁地奇冠军，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梦幻般的开局。 再想想以后的二年级、三年级…… 如果每一年，他和格鲁斯都能获得冠军。等到他们毕业那天，两个人绝对可以拿个大满贯，然后一起成为霍格沃兹的传奇！ 到那个时候，别人会怎么称呼我们呢？ 斯莱特林的双猎鹰骑士？ 斯莱特林的双火炮枪手？ 斯莱特林的飞弩与飞箭？ 不管是哪个，这些名号听起来就超酷！ “这一次斯莱特林有我们两个加入，再加上全队都使用最好的光轮2000，魁地奇冠军一定会是我们斯莱特林的！” 听到德拉科信心十足的宣言，格鲁斯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 “德拉科，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通过选拔加入院队很简单，他和德拉科只需要凭实力就可以，但入院队以后就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上场就代表原先的队伍中会有一个老球员下场。除非原先的队伍缺人，或者你真的实力非凡，否则一年级的他们只有沦为替补这一个选择。 而父亲送给全队一把光轮2000，那斯莱特林所有的队员就都会受他父亲的恩惠，相当于增加了自己和德拉科在队中的话语权。 “斯莱特林的球队已经有一个优秀且富有经验的找球手了，你觉得自己通过选拔以后能够挤掉对方的位置去上场比赛吗？” “我……” 德拉科一时有些语塞。 他的确很相信自己的实力，可也不敢说自己这个一年级的新手就比常年训练和比赛的特伦斯?希格斯要强很多。 而一旦球员实力相差无几，经验就会成为决定球队上场名单的最后一块砝码。 很可惜的是，他没有这块砝码。 “如果父亲送给全队一把光轮2000，那他们无论如何都会给我们一个面子。不太重要的比赛，他们会给我们上场机会的。” 其实还有一点格鲁斯没有直说。 公然送全队礼物来笼络人心，这种行为真的很容易遭人诟病，他和德拉科会被某些人认为是靠走后门才加入的院队。 但父亲送礼的时机却选得非常好。 这次的魁地奇选拔是在全校师生的见证下进行的，到时候其他人只要看过便知他和德拉科是否有资格进入院队。 父亲此时再送全队飞天扫帚，只会引得别人羡慕，而不会质疑他和德拉科的实力。 “不太重要的比赛啊……” 德拉科耷拉着脑袋，原本兴致勃勃的笑意也从他脸上尽数消失。 “那学院杯的最终赛我肯定不能上场。” 他还想着在魁地奇比赛上一鸣惊人，结果没想到自己就连上场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望着弟弟失望的表情，格鲁斯叹了口气，他其实很想建议德拉科去换个位置。 找球手是个很重要的位置，轻易不会更换球员。要不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太差，麦格教授也不会在看出救世主的飞行天赋后便如此急切地让其入队，直接成为正式球员。 而追球手就不一样了。 每支魁地奇球队都有三名追球手，这便代表着比找球手要更有操作性。而且据他所知斯莱特林的追球手大多是高年级的学生，为了培养后辈他们也愿意多给锻炼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追球手和找球手的互通性很高，两个位置转换起来更加容易。 可他明白这并非是德拉科想要的。 …… 魁地奇球场。 早上八点，全校师生都来到了魁地奇球场的看台上观看魁地奇选拔赛。 “今天是一年级的魁地奇选拔赛，我是担任比赛解说的李?乔丹！” 李?乔丹是霍格沃兹的魁地奇解说员，他解说时语言极富幽默，深受学生们的喜爱。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斯莱特林的学生。 只因为李?乔丹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所以他在解说时经常会在言语上偏向格兰芬多。 每次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对战，他总忍不住为得分的格兰芬多的球员送上夸奖，又在斯莱特林的球员犯规时大骂其卑鄙。 “即将进行的是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的比赛，现在时间已到，请双方选手入场！” 格鲁斯和德拉科一起离开更衣室，手中拿着飞天扫帚走向人声鼎沸的球场。 第65章 魁地奇选拔赛(2) 此时，布雷斯和潘西正坐在斯莱特林看台最高一排的座位上。 “快看，格鲁斯和德拉科都出来了！” 为了把比赛看得更清楚，潘西还专门带了一架双筒望远镜过来。瞧见格鲁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顿时兴奋不已地拍手。 “布雷斯，你看见没有，格鲁斯是队长！我就知道，除了格鲁斯，一年级里还有谁能担任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 布雷斯没有回话，他只是坐在热闹的人群中，静静听着身旁女孩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双眼却盯紧着球场上的那道绿色身影。 自上次那次聚会他率先离席后，格鲁斯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远离自己。 这是在一步步淡化他们之间的联系。 德拉科和潘西或许没能看出来，但擅长察言观色的布雷斯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点。 那格鲁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答案当然是对方不再视自己为朋友了，两人关系重新回归到相处不错的熟人阶段。 如今，由帕金森和马尔福牵头咬了霍格沃兹这块肥肉一口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各大纯血家族，其他未能从这次利益分割中尝到甜头的纯血家族全部纷纷蠢蠢欲动。 原本这里面或许会有扎比尼的名字。 但他做了错误的选择，因为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就放弃了隐藏在背后的巨龙宝藏。 后悔吗？ 布雷斯的确很后悔。 但心中更多的却是对自己愚蠢的恼怒。 “我希望看见一场公平精彩的比赛！” 作为本场比赛裁判的霍琦夫人正站在球场中央，她用犀利的眼神警告了一下两队的球员，开口说道：“请各位骑上飞天扫帚。” 格鲁斯和德拉科跨上自己的光轮2000。 “祝各位好运！” 随着尖锐的银哨声的响起，十五把飞天扫帚直接一飞冲天。 比赛开始了。 半空中，格鲁斯和德拉科疾速上升。 “德拉科，按敲定的计划行事！我守住斯莱特林的球门，你抓住金色飞贼终结比赛！” “明白！” 简单交流一句后，格鲁斯和德拉科在空中迅速交错而过。他们一人飞向本方的得分门柱筐，一人游弋在斯莱特林的队员中间。 看台上的布雷斯眯了眯眼睛。 格鲁斯居然选择守门员这个位置？ 不过，这个选择虽然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很符合对方的性格。 归根结底魁地奇只是一个比谁得分更多的游戏，只要格鲁斯守住球门保证对手不能得分，那就意味着自己一方不可能会输。 而德拉科作为找球手，在波特不出场的情况下，一年级里面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怎么看这场比赛，斯莱特林都是稳赢。 想到这里，他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红色的格兰芬多队伍，成功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纳威?隆巴顿…… 没想到这个第一次上飞行课就摔断胳膊的家伙居然也敢报名参加魁地奇选拔。 布雷斯抿了抿嘴唇。 纯黑的眼眸染上一丝别样的色彩。 现在格鲁斯对自己始终都保持着一种外人的客气，见面的次数也在一点点减少，或许再过不久他们就变成熟悉的陌生人了。 不过，这都是他应得的。 毕竟做错事总要付出一点代价不是？ 可让布雷斯不能忍受的是，为什么有个叫隆巴顿的格兰芬多蠢狮子总是通过自己来找格鲁斯，自己难道是他们的传声筒吗？！ 自己和格鲁斯的关系都处理得一团糟，竟然还要帮别人去维护他和格鲁斯的关系，这让布雷斯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冤大头。 更让人生气的是那个“别人”是隆巴顿。 布雷斯很多次都想问问格鲁斯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愿意和一个格兰芬多中的格兰芬多交朋友。要知道那个隆巴顿不仅是个格兰芬多，还是全校学生都公认的蠢才。 可是，很遗憾。 以两人目前这不尴不尬的关系，他还真没资格去对格鲁斯的私事指手画脚。 “是我们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他在追赶着鬼飞球！看！他马上就要追上了！” 在众人的瞩目下，纳威骑着自己的飞天扫帚，笔直地朝着不远处的鬼飞球飞去。周围的一个斯莱特林球员试图阻拦他，但被格兰芬多的两个击球手给联手挡了回去。 “很好，鬼飞球被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抢到了，这是我们的得分机会！” 而此时，被众人注视的纳威呼吸急促，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 他是第一次飞这么高，也是第一次飞这么快，更是第一次获得如此多的期待。内心激动的同时夹着点害怕，兴奋中透着忐忑。 纳威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飞天扫帚。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骑上飞天扫帚，和其他人一起参加魁地奇比赛，这是他以前做梦都不会做到的场景。 可现在，自己正在比赛的场上。 手中的鬼飞球沉甸甸的。 纳威艰难躲避着不断飞过来的游走球，在冲入得分区前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漂亮的传球，鬼飞球来到……” 格兰芬多的球员带着传过去的球进入得分区，但格鲁斯只是一个漂亮的转身断球，鬼飞球就到了他的手上。 “反击！” 他迅速将鬼飞球准确抛给身旁等候已久的追球手，场上的局势瞬间颠倒。 这次轮到斯莱特林发起进攻。 而斯莱特林趁着格兰芬多的球员站位太过靠前，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追球手就带着鬼飞球，一路冲到了对方的得分区。 “不！守门员漏过，斯莱特林得分！此时比分为0：10，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 “乔丹！” “抱歉，麦格教授！” 半空中，纳威愣愣看着己方的守门员防守不利，使得斯莱特林夺得首分。 啊…… 我们没有得分，反而失分了吗？ 他往袍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正想着再为球队抢来鬼飞球，胳膊突然一阵剧痛。 “不好，纳威?隆巴顿被一只游走球击中了胳膊，他的表情很难看！噢——格兰芬多的队长发起暂停，纳威?隆巴顿似乎受伤了。” 李?乔丹露出颇为痛心的表情，拿着手中的解说麦大声宣布道：“很遗憾，根据选拔赛受伤球员不能继续参赛的规则，隆巴顿的位置将由第二场的同位置球员抽签替换上场。” 听到解说台上传来的声音，捂着胳膊的纳威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自己应该是通过不了选拔赛了。 作为一名追球手，他在场上的贡献基本为零，现在又因为大意受伤而早早退场，自己恐怕不会再有下一场比赛的机会了。 其实，纳威很清楚自己没有飞行天赋。 可就像格兰芬多其他的男孩子一样，他也曾经梦想着成为一名魁地奇球员。 除了草药，这是他唯一抱有期待的课。 可是第一次飞行课上的糟糕经历让他对其产生阴影，再也不愿去触碰飞天扫帚。 之后每次的飞行课，他都度日如年。 直到那次纳威和格鲁斯的交谈—— 【想要就去做，试一次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担心自己会再次摔在地上，可那也是等你飞起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想试一试，就算失败也没关系。 “让我们为负伤的勇士送上欢送掌声！” 在众人的掌声中，纳威笑了起来。 果然…… 试一试才知道，他真的很喜欢飞行。 “嘶——” 手臂的疼痛又让他瞬间苦下脸。 可受伤真的很痛，下次自己就只和朋友一起玩魁地奇吧，不再参加激烈的比赛了。 第66章 魁地奇选拔赛(3) 随着鬼飞球成功进框，斯莱特林率先得分，以十分之差暂时领先格兰芬多。 “噢，我们领先了！” “再进一球！再进一球！” “斯莱特林必胜！斯莱特林必胜！” 看台上，斯莱特林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这一句句代表鼓励和赞扬的呐喊冲入空中，闯进在场每一位球员的耳中。 斯莱特林球员的脸上齐齐露出笑容。 他们心中原本的忐忑和紧张都减轻不少，在飞行时也表现得更加自信。 而格兰芬多那边则是压力陡增。 他们更加迫切地想要得分，愈发频繁地向斯莱特林这边发起进攻。 “进攻，不断进攻！” 位于最后方的格鲁斯静静地观察着全场的球员动向，在发现格兰芬多那边出现明显的急躁行为时，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很好，自己计划中的第一步成功了。 格鲁斯其实十分清楚，一年级的球员都是群没有真正打过比赛的菜鸟；暂且不说他们的技术，单论心理素质那都是十分堪忧的。 而斯莱特林拔得头筹，无疑是在增加己方球员信心的同时给对手带来浓浓的压力。 只是，他原本以为斯莱特林需要再进几球才会达到这种效果，却没想到这场比赛里的格兰芬多球员居然表现得如此之差。 格鲁斯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客气了。 他向身旁的击球手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实行第二步计划了。 得到指令的击球手向场地中间飞去，将这一消息告知全队：“我们现在必须抗住格兰芬多的进攻，将他们全部拦截在得分区外。” “不用害怕犯规，队长会解决罚球。” “是。” 指令下达，斯莱特林全队的气势陡然一变。他们开始出现激烈的身体对抗，一副完全不惧犯规的凶狠模样。 “格兰芬多得球，让我们看看——” 李?乔丹正要开口赞扬他们格兰芬多球员那矫捷的身姿，一转眼却看见斯莱特林的球员居然整个人撞了过来。 “不！斯莱特林的击球手直接俯冲过来，他差点就把我们的球员给撞飞了！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犯规，必须要判罚球！” 看台上的格兰芬多们大喊道：“犯规！” 霍琦夫人骑着扫帚严重警告了斯莱特林那个撞人的球员，并给格兰芬多队一个在球门柱发任意球的判决。 “好，让我们看看这个罚球！” 在众人的大声呼喊下，格兰芬多的罚球手紧张得头顶冒汗。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把鬼飞球往离格鲁斯远的地方抛去。 “哔——” 尖锐的口哨声响起。 他骑着飞天扫帚快速穿行，等到靠近门柱时手中的鬼飞球却朝着另一端扔去。眼看着鬼飞球就要飞入铁环中，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它的前面，将其捞入怀中。 抱着鬼飞球的格鲁斯对着不远处的罚球手轻轻笑了笑，唇齿张合间吐出一句话。 “你的想法太容易看穿了。” 隔着有点距离的罚球手并没有听清楚格鲁斯说的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自己刚才那个失败的罚球进行有端联想。 对方肯定是在嘲笑自己吧？ 也对，刚才是多么好的得分机会啊，就这样被他白白浪费掉了。他们格兰芬多现在还一球未进，大家一定对自己很失望。 怀揣着浓浓的自责和愧疚，罚球手重新回到了队伍里。而格兰芬多的队长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简单地安慰了一句，并未发现罚球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之后，格兰芬多一次次发起猛攻，却一次次被斯莱特林给挡了回去。 眼看着比分牌上格兰芬多的分数始终为零，格兰芬多球员的动作也变得越发急躁。 他们迫切地想要进一球，但越来越多的失败让他们的内心逐渐蒙上阴影，体内的那股热血斗志也在一点点消散。 又失败了。 一球都进不了。 我们连得分区都进不去。 放弃吧，我们不可能赢斯莱特林的。 格兰芬多的球员感觉自己就像是束缚在蛛网上的虫子，连挣扎的欲望都失去了。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在看台上响起。 “打得太难看了，你们还是我们格兰芬多的队伍吗？！给我冲上去啊，有时间在那里垂头丧气，还不如想办法去夺下分数！” 众人齐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奥利弗?伍德不知何时爬上了看台的栏杆，正一脸激动地对着飞过的格兰芬多球员们加油鼓劲。 “伍德，快下来，太危险了！” 听到麦格教授的惊呼声，伍德向正在比赛的格兰芬多球员们又比了几个加油努力向前冲的手势，这才不情不愿地爬下栏杆。 斯莱特林看台上，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马库斯?弗林特轻蔑地瞥了一眼引起骚乱的伍德，冷哼道：“蠢狮子，就算他喊得再卖力，也改变不了格兰芬多会惨败的结局。” 斯莱特林的魁地奇守门员迈尔斯?布莱奇笑了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马库斯，你好像很看好我们斯莱特林的这支新手队伍呢。” 闻言，弗林特连头都没回，依然抱胸看着场中正在进行中的魁地奇比赛。 “迈尔斯，你也不用在这里拿语言来试探我了。没错，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就是看上格鲁斯?马尔福了。” “不说他作为守门员的才能，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来，这支格兰芬多的球队之所以崩溃得这么快，全是因为身为队长的他以自己为中心对格兰芬多使出疲敌攻心的战术。” 说到这里，他又咧嘴笑了笑。 “而且，你不觉得他的打球风格很适合我们斯莱特林吗？不惜用犯规来拿回球权，出手也果断致命，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球员。” “我们斯莱特林的打球风格是这样的吗？” 布莱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明明就是你的打球风格！” 就是因为作为队长的马库斯老喜欢搞这种卑鄙战术，所以在其他学院的眼中斯莱特林的球员都是一群喜欢使用暴力的野蛮人。 梅林的胡子，要知道他可是一位绅士！ “你怕他挤掉你的位置？”弗林特问道。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布莱奇笑了一声：“呵，我承认格鲁斯?马尔福作为一年级来说实力是挺不错的。可是，如果我被一个没有经验的新手挤掉位置，那也算我活该。” 马尔福家是比他们家显赫，但魁地奇比的不是家世而是实力。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魁地奇场上发生的变化吸引了注意力。 “斯莱特林队得球！追球手躲过一只游走球，他正在奔向——等等——” 李?乔丹的解说来了个大停顿，随即他发出了一声激动的呐喊：“金色飞贼出现了！” “这是格兰芬多的机会，只要我们的找球手能够抓住金色飞贼，格兰芬多就能反败为胜，直接宣告比赛的结束！” 一直寻找的德拉科自然看见了飞贼。 他按压心中的激动情绪，握住光轮2000向下俯冲而去，如风般追逐那道金色流光。 冷风在空中激荡。 德拉科低下头，翻转了一下身体。 他连续躲过两只飞过来的游走球，死死追着金色飞贼不放。 格兰芬多队的找球手也看见了金色飞贼，两人一前一后地追逐着空中乱舞的金色飞贼。两队的追球手和击球手想要施以援手，但德拉科两个人靠得太近，他们怕误伤队友。 快了，就快了。 就在这一瞬间，飞驰中德拉科头脑中回荡起开场比赛时格鲁斯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守住斯莱特林的球门，你抓住金色飞贼终结比赛。】 如今，格鲁斯已经完成了属于他的前半句诺言，现在轮到自己去实现后半句诺言，为斯莱特林赢得最终的胜利！ “看样子，这位弟弟的飞行天赋似乎比他的哥哥还要好一些。” 看台上的布莱奇往后一靠，指了指场上另一边正追逐着金色飞贼的德拉科。 “不过，他的位置是找球手，我是没什么压力啦，就是不知道……”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偏头看向一直静静坐在身旁的黑发少年：“……特伦斯是怎么想的？” 特伦斯?希格斯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听到布莱奇的问话，他回过头，礼貌地回复道：“我刚才看了他抓金色飞贼的过程，动作轻盈灵巧，很适合成为一名找球手。” 布莱奇撇了撇嘴，他觉得自己就是多余问特伦斯这个问题。 特伦斯?希格斯，一个风度翩翩的斯莱特林，即便是在比赛中也会遵守规则，不寻求作弊。在斯莱特林这个充满野蛮人的魁地奇球队中，特伦斯和他一样都是难能可贵的存在。 “赢了。” 这么快？ 听到弗林特的话，布莱奇挑了挑眉，诧异地回头看向魁地奇场中。 只见铂金色头发的男孩正高举着手中那颗金光闪闪的金色飞贼，一脸兴奋地朝着另一个铂金发色少年飞去的模样。 “180：0，我真想看看伍德此刻的表情。” 弗林特站起身，笑得十分狰狞。 “格兰芬多除了那个已经入选的波特，一年级全部都是蠢货。选拔赛的惨败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我一定要让格兰芬多输个彻底。” 布莱奇一边鼓掌，一边哈哈大笑。 “看来我们和格兰芬多一样，队伍里也要来对双子了。双子对决？不错，真不错！” 第67章 赛后谈 持续四天的魁地奇选拔赛终于落下帷幕，通过选拔的一年级最后只有三人。 斯莱特林有两人，分别是作为找球手的德拉科和作为守门员的格鲁斯；而另外一位则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他的位置是找球手。 四个学院中只有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是女生。 尽管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生，但找球手作为最容易遭受攻击的位置，在魁地奇这种需要身体对抗的运动中，身为女生的她还是十分吃亏的。 所以，当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发现这次选拔赛中自己学院里终于出了一个不错的男找球手时，他毫不犹豫地就将其收下。 只有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是颗粒无收。 因此，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两个学院的学生都气得捶胸顿足，只觉得自己的学院在无形中就被另外两个学院给比了下去。 当然，最憋屈的还是赫奇帕奇。 不管怎么说，格兰芬多好歹还有一个早已入选的救世主，可他们赫奇帕奇在这次的一年级选拔赛中却是完全成为了陪衬。 礼堂里，罗恩满脸悲愤地吃着鸡腿，他一直嚼个不停，恨不得把自己的嘴都填满。 “罗恩，你不能再吃了！” 哈利一边劝说，一边将罗恩手中的鸡腿给抢走：“这次没有选上也没关系，二年级时你可以再试一次，总有机会加入院队的。” 两人身旁的赫敏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按住罗恩抓拿鸡腿的手，向还在往嘴里塞鸡腿的男孩正色道：“罗恩，你那么喜欢魁地奇，难道因为一次失败就要放弃它吗？” 听到这话，罗恩立马停下动作，含糊不清地叫嚷道：“谁说我要放弃魁地奇啦！” 自己可没有想要放弃魁地奇，要知道他对魁地奇的爱可是仅次于对家人的爱！ 说完，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鸡肉，猛灌了几大口果汁，又继续开口道：“我这是在补充体内能量，为今晚的魁地奇训练做准备。” 闻言，哈利和赫敏面面相觑。 他们不清楚罗恩口中的魁地奇训练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对方这次的确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会在暴饮暴食后又胡言乱语。 而罗恩并不知道他的两个朋友在内心如何编排自己，还在碎碎念地嘟囔着。 “可恶的马尔福，这次就算你们赢了！等我进行魔鬼训练之后，我一定要带着格兰芬多的队伍彻底击败你们斯莱特林！” 他忘不了自己输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那小人得志的嚣张笑容。 难得他专门从哈利那里借来了光轮2000来比赛，可即便和对方使用一样的飞天扫帚，他还是完完全全地败给对方。 即使罗恩再不服输，也只能下次再比。 “我现在打不赢，不代表以后也不行！” 这一次，罗恩也是作为守门员上场的。 他虽然没在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时上场，但谁叫某个家伙的表现实在太亮眼了，对方在的场次斯莱特林几乎都是零封结束。 和那家伙一比，他的魁地奇守门技术就显得太过稚嫩了。 但这不是自己认输的理由！ “等着瞧吧，我下次不会再让他们得一分，到时候看他们还笑不笑得起来！” 说完，他又狠狠咬了一口鸡腿。 哈利和赫敏安静听完了罗恩的一通发泄式的自言自语，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大概明白了对方这样暴饮暴食的目的是什么。 “罗恩，要是你今天晚上打算去训练魁地奇，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哈利认真注视着罗恩的眼睛，脸上带着几分对朋友的担忧。 他很高兴自己的朋友没有因为一次失败就自暴自弃，反而是积极地想要训练魁地奇，试图在下一次比赛时打败对手。 但令人忧心的是…… 罗恩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劲，就像是内心憋着股无处发泄的怒气一样。 “可是，如果你继续这样吃下去只会吃坏肚子，对今天晚上的训练一点作用都没有。” “哈利是对的，罗恩。” 赫敏见罗恩没有说话，又补充道：“我读的书里面提到过，暴饮暴食不利于体育运动。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参加剧烈运动，暴食者很可能中途就出现呕吐不止的状况。” 罗恩放下手中的鸡腿，有些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自己朋友说的全是对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多吃几口食物，好像这样就能把心里面的不甘和难过连着食物一起通通吞进肚子里，然后一口气全部消化掉。 这次……自己真的打得太差了。 回想起哨声结束时格兰芬多看台上止不住的叹息和愤慨声，他鼻子就忍不住一酸。 “哈利、赫敏，你们说……我是不是家里面最没用的一个孩子啊？” 说完这句话，红发男孩不顾满手的油污，直接一把捂住脸。 他肩膀微颤，细细的抽泣声从指缝中溢出：“乔治和弗雷德虽然喜欢搞恶作剧，但他们总能发明出各种各样的新奇东西，而且在魁地奇球队中他们也深受队友的信赖。” 因为身旁有两个朋友的安慰和陪伴，再加上内心的失落难以疏解，罗恩忍不住把压抑的情绪整个爆发了出来。 那些被他埋藏在心底，不曾碰触过一次的隐秘，终于在此时重见天日。 “珀西总是一本正经的，别人都说他是我们韦斯莱家的异类，但我知道那是别人嫉妒他成为了格兰芬多的级长。” “查理和比尔都有一份很棒的工作，妈妈和爸爸都以他们为荣。金妮很可爱，几乎每一个见到我妹妹的人都会夸奖她。” 他越说越多，越说越急。 到最后，他已经不像是在向哈利和赫敏两人述说，反而像是在自顾自地发泄。 “我喜欢魁地奇，但根本没有天赋；我也不聪明，每门课都表现得普普通通。我好像只有巫师棋下的比较好，可这又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罗恩感觉有两只手在轻轻拍打自己的后背，让他的内心泛起一股暖意。 他们一起打倒巨怪，一起夜游冒险，一起替伙伴承担违反校规的惩罚。 这样棒的朋友…… 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不，第三个了。 “不过还好，我有两个最棒的格兰芬多做朋友，别人都没有，你们……” 他抹了抹眼泪，缓缓抬起头。 本以为会看见哈利和赫敏两张关切的脸庞，罗恩却没想到，他会被两张挤眉弄眼的鬼脸给直接怼到自己的脸上。 “鬼啊！救命！” 罗恩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 他猛地往后一仰，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吓出的眼泪和满脸的油脂混在一起，身体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让罗恩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在泥里面来回翻滚的潦草小狗。 “哈哈哈哈………” 乔治和弗雷德扯下脸上戴的面具，指着罗恩搞笑的样子，捧腹大笑起来。 看到这一幕，罗恩哪能不明白，自己这是又被他的两个倒霉哥哥给恶作剧了。 他用控诉的眼神看了一眼表情无辜的哈利和赫敏，而后站起身，满脸悲愤地大喊：“乔治！弗雷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弗雷德和乔治一起笑嘻嘻地把罗恩的问题再重复一遍，这才故意拖长语调，用夸张的表情说道：“当然是来安慰我们在魁地奇选拔赛上惨遭淘汰的可怜弟弟呀！” “我……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罗恩很担心刚才的那番话被自己的两个捣蛋鬼哥哥给听过去了。 弗雷德摸了摸下巴，和乔治对视一眼。 “乔治，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嗯……我们好像是在小罗尼说金妮很可爱那句的时候来的？” “不不不，是他说我有两个最棒的格兰芬多朋友的时候。” “嘿，弗雷德，你记错了，难道不是小罗尼说自己有两个好哥哥的时候吗？” “不对，明明是说珀西一本正经的时候。不过小罗尼说的没错，珀西的确太古板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当面互怼着，徒留站在原地的红发男孩脸涨得通红。 什么不甘，什么难过—— 此时的罗恩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或者他也可以从霍格沃兹退学，从此再也不见他这两个坏心眼的哥哥。 “够了，别说了！” 罗恩忍不住大吼了一句。 明明早就到了，还要在那里偷听自己弟弟讲给朋友的心里话。梅林的胡子，要是弗雷德和乔治把这些事给宣传得人尽皆知，那他今后可能真的没脸再见人了。 他忍不住呜咽一声，自暴自弃地抱着脑袋蹲坐在地上。 弗雷德和乔治见状，齐齐围了上来。 “你们又要干什么？” 罗恩害怕自己的两个哥哥又要对自己做什么坏事，害怕地缩了缩脑袋。 “小罗尼，看你这样可怜，我和乔治打算为你报仇。” “是的，报仇！” “为我报仇？”罗恩眼中带着迷茫，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给我报仇？” “你放心，在接下来的魁地奇比赛中，只要我们和马尔福那两个小家伙对上，我和弗雷德肯定会狠狠击败他们。” “而且我们还会去捉弄他们给你出气。” 听到弗雷德和乔治信誓旦旦的保证，罗恩有些狐疑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兄长。他不敢相信会弗雷德和乔治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居然知道给自己的弟弟出气。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他问道。 “我们又能干什么？” 弗雷德对罗恩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嘿嘿，我们只是觉得既然哥哥都答应给小罗尼你报仇了，那你作为弟弟也应该帮两个哥哥一个小忙吧？” 话音刚落，另一边的乔治立刻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糖果：“小罗尼，帮哥哥们试一试这个新研制出来的惊喜糖果吧，保证你会喜欢的！” “惊喜……糖果？” 罗恩咽了咽口水，总觉得自己兄长手里的糖果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的，惊喜糖果，每一颗都有惊喜。” “吃一颗，或许会流鼻血，或许会掉光眉毛，或许会舌头肿大，或许会头顶冒烟……” “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介绍完惊喜糖果的功效，便将其推到罗恩的面前。 “来吧，尝一颗，绝对会有惊喜！” 罗恩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堆糖果。 他只觉得自己只要吃下一颗，他的脸就会在今天全部丢尽。 “不，我不要！” 糖果全部洒落在地上，罗恩一个狗打滚，直接落荒而逃。 弗雷德和乔治笑嘻嘻地看着跑得飞快的罗恩，他们也不去追，只是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糖果一颗颗重新捡了起来。 刚才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哈利犹豫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凑到了两兄弟面前。 “那个……你们是想要用这种糖果去捉弄马尔福兄弟吗？” “怎么可能！” 弗雷德和乔治笑着摇了摇头。 “这都是普通的糖果，逗小罗尼玩的！” “啊？”哈利眨了眨眼睛，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罗恩的两个哥哥：“那你们刚才说要为罗恩报仇的话也是在开玩笑吗？” 没想到哈利居然敢问出这种问题，赫敏默默移步，正大光明地竖起耳朵偷听。 “看来你们两个是真的很好奇。” 弗雷德和乔治神秘一笑，再次拿出刚才的糖果，对面前的哈利和赫敏努了努嘴：“这样吧，你们吃颗糖果，我就告诉你们怎么样？” “我……”哈利张大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弗雷德和乔治说过这只是普通的糖果，但依两人喜欢恶作剧的性子，他还真的不能保证对方说的就一定是真话。 而赫敏已经迅速地捂住自己的嘴，做出一副不愿尝试的模样。 很显然，她也觉得那糖果有问题。 “哼，你们两个真是不好玩。” “果然，还是我们的小罗尼最有趣。” 留下两句话，弗雷德和乔治勾肩搭背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68章 三头犬 时间来到十一月中旬，气温逐渐转冷。 黑湖的湖面开始结冰，学生们也开始换上加厚的衣物来抵御寒冷。 “乌蛇出洞——” 随着一口白色雾气呼出，格鲁斯流畅地甩动魔杖，五条狰狞可怖的大蛇立刻召唤而出，吐着信子盘踞在他的脚边。 相比于上次在寝室里试验的时候，他对乌蛇出洞这一咒语使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了。现如今，他不仅能够瞬间召唤出五条黑曼巴，而且每一条都是体长四米的成年大蛇。 “去。” 指令一出，原本乖服的五条大蛇瞬间游动，齐齐冲向不远处的矮松树。 再看去，五条大蛇已经将矮松树紧紧缠绕。它们昂起脑袋，如五条钢铁锁链一样死死捆住矮树的几条主要枝干。 随着蛇身越勒越紧，矮树的枝干无法承受大蛇的挤压和重量，伴随着哔哩啪啦的几道声响，它化成了一棵完整的残枝断树。 格鲁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黑曼巴的缠绕力量自然无法比拟蟒蛇，但人体可比树干要脆弱得多。现在看来，一旦自己找机会先手放出黑曼巴让其缠上敌方巫师，那对手基本上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速度上的出其不意才是我想要的。” 他内心很清楚，就算召唤出再多再厉害的蛇类，以它们脆弱的魔法抗性，敌人恐怕只需要使出一个火焰咒就能将其全部解决。 所以，乌蛇出洞真正得格鲁斯看重的不是其对敌威力，而是其扰敌和偷袭的能力。 “不过，在我预想中，只有将乌蛇出洞提升到无咒施法的程度，这个魔咒才能在我的手上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 格鲁斯摸了摸下巴，在心中定下计划。 自己现在不用担心魔力强度支撑不住高强度的训练，而召唤类的魔咒又和他的适配性很高，他完全可以试着把召唤物和发射咒两相结合，或许会有不错的效果。 一旦他能把这些魔法都做到无咒施法的程度，那自己也算是有了真正的底牌。 至于他同样擅长的变形术—— 嗯…… 这个还是需要再缓缓。 活物变形实在是太不可控，等他拿下变形课的高年级旁听资格，借机请教麦格教授之后，他再进行尝试才算是稳妥。 还有大脑封闭术、摄神取念这两个高级魔法自己也要去练习，还有守护神咒…… 虽然格鲁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内心邪恶的黑巫师，也一向认为用魔法来定义一个巫师的好坏实在是太过绝对。但他莫名就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很难掌握守护神咒。 格鲁斯很确定自己并无预知的天赋。 可这种奇怪的预感还是让他迟迟没有去学习守护神咒，担忧尝试就会遭受反噬。 而像火焰咒等这些和自己的适配性一般的低级魔咒，自己只需要将它们熟练掌握就好，实在没必要再去花时间做专门的提升。 他最近的时间安排实在是太紧了。 只因为魔法强度的暴涨将格鲁斯原定的所有学习计划全部打乱。 如今魁地奇杯赛临近，他不仅需要参加魁地奇训练，平常还要完成课业，准备拿下魔药课和变形术这两门课程的旁听资格。 等圣诞节回家后，格鲁斯还需要让父亲教自己几个召唤类的咒语和一些高级魔法。 他感觉自己完全就是学不过来。 “摄神取念（legilimens）！” 臣服、害怕、饥饿以及破坏欲…… 格鲁斯从几条大蛇的脑中读取到各不相同的情绪，他渐渐深入其中，看到了一幅幅曾经在它们身上发生的场景。 “嘶嘶～～” 在少年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下，五条大蛇都有些躁动。野性的本能让它们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但对主人的服从却让它们只能待在原地，惶恐不安地做出求饶的举动。 格鲁斯漠然地收回目光。 “难怪邓布利多总想窥探我的思想。” 他魔杖一挥，五条大蛇全部化作黑烟消失在原地：“自我学会摄魂取念后，内心也总是时不时就冒出想要读取他人心思的想法。”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 格鲁斯转过身，发出极为短促的气笑声：“谁叫我身边有这么多藏着秘密的人。” 婆娑石、流液草、圣甲虫…… 储藏室架子上的魔药材料总是增增减减，但万圣节后有几种却刚好只少了一份。 校医院的庞弗雷夫人最近只治疗了学生，并未接待过任何一位霍格沃兹的教授。 格鲁斯不想去多想这些事情，但只要自己一静下来，脑海里总是不断回想起昨天晚上纳威告诉自己的那件隐秘事情。 【哈利说，四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藏着一个三个头的怪物，让我不要去那里。】 少年凝视着面前这片已经冻结的黑湖，就像是凝视着那双同样铺着寒冰的黑色眼眸，心中突然涌出将寒冰敲碎的念头来。 “万弹齐发（oppugno）！” 折断的树枝一根根从地上飞起，魔杖向前一挥，它们便如箭矢从他身旁呼啸而过。 冰屑四散，湖面被击出一个大窟窿。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格鲁斯垂下眼睑，悄然放下了手中的魔杖。 老师啊…… 我是真的很不想怀疑您。 就算我奇怪您对救世主有一种近乎执着的关注度，就算我疑惑您在万圣节宴会时神秘失踪又带伤出现，就算我发现您偷偷熬制治疗有毒猛兽咬伤的魔药…… 我都不想怀疑您。 可有些时候，我真的会感到不安。 三个头的怪物，牙齿或者唾液里含有阻止伤口愈合的有毒猛兽，唯有三头犬。 被人带进霍格沃兹的巨怪，满身疑点的奇洛教授，四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的三头犬，这一切串联起来就是巨大的阴谋旋涡。 而我恍然发觉，原来您早就参与其中。 可是，连我这个没有实力的学生都被暗中提醒不要再靠近厄里斯魔镜，曾经身为食死徒的您又为何获得邓布利多如此多的信任，任凭您随意插手救世主的培养计划。 难道是您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上吗？ 还是说…… 您其实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人？ 格鲁斯叹了口气。 老师啊，您隐藏得太深了，以至于我现在都无法笃定您绝对会站在我的这边。 我很想窥探您心中的秘密。 但同时我又深深地明白，您根本不想让我得知您所隐藏的那些秘密。 人心经不起试探。 我不能去试探，也不愿去试探您。 所以…… 您是否愿意给我一个相信您的机会呢？ 空气似乎变得越发冷寂起来，可紧接着一道活泼的声音打破了此地的安静。 “格鲁斯，我就知道，你又躲在湖边练习魔法！快来，弗林特找我们去训练魁地奇！” 万物的声音在此刻回归。 格鲁斯看着德拉科一路小跑过来。 他把属于格鲁斯的那把飞天扫帚塞进愣神的兄长怀中，一把拉着对方就往远离湖边的地方跑，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着。 “湖边多冷多危险啊，你不记得自己上次受伤多重吗？哼哼，爸爸之前可是专门交代让我以后盯着你，你以后再跑这里来训练，我一定要写信告诉爸爸！” 听到弟弟说要写信告诉爸爸，想起自己之前也干过这事，格鲁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德拉科有些气恼地想要拍拍格鲁斯，但最终还是缩回手，发出一个底气不足的警告：“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就算你是哥哥，在安全这方面也要听我的话！” 上次的意外他绝对不允许再发生。 当格鲁斯出意外的消息传来时，德拉科还以为别人是在开玩笑。 在最终确认消息为真之后，他满脑袋都是不知所措的茫然。在他印象里那个人从来都是健康鲜活的，甚至他直到现在都想象不出那个人苍白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他想要去亲眼确保对方的安然无恙，却又在恐惧着两人见面的场景。于是，他偷偷地跑到没有人的盥洗室里哭了一场，直到发现哭再久也没用，他又一个人回了宿舍。 那几天，他独自一个人待在寝室里，想的最多的是自己的哥哥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格鲁斯很优秀，每个人都这样认为的，包括他自己；格鲁斯很厉害，说让他一年级就能打魁地奇，果然就做到了；格鲁斯很讨人喜欢，但这一点不是很好，因为总有一些烦人的女生喜欢主动凑到他们兄弟面前。 而最后，充斥他整个内心的是—— 原来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一直都是优秀的、厉害的、讨人喜欢的格鲁斯也会受伤，也会有需要别人的保护的时候。 惶恐和不安一点点占据他的整个内心。 德拉科猛地回想起他们入学坐船时，对方那句看似玩笑般的问话。而在时隔几个月的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对方话中的含义。 【德拉科，你会永远站在我身后吗？】 那个时候，格鲁斯是不是也曾像自己现在这样惶恐和不安，才会向他寻求依靠呢？ 他真的是一个笨蛋！ 不过，自己才不要站在后面！ 作为兄弟，两个人就应该站在一起！ 嘿嘿，不就是偷偷练习魔法嘛，格鲁斯可以做，那自己也可以做；决定了，就把那些治疗伤势以及保护人的魔法全部学到手！ 哼，这些事他是不会告诉对方的。 谁让格鲁斯这家伙当时欺负自己不能说话就弄一个默认出来，活该！ 回到现在，德拉科再次挺了挺胸，故作严肃地说道：“格鲁斯，你作为哥哥，就不应该让自己的弟弟反过来还要操心你！” “好吧好吧，那我以后不来这里了。” 格鲁斯十分熟练地顺自家弟弟的毛。 只是，在看见对方不出意料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后，他又忍不住坏心眼地说道：“不过说真的，德拉科，你刚才对我反复嘱咐的样子真的很像庞弗雷夫人。” “什么？你是嫌我啰嗦吗？！” “不，我是在夸你贴心。” 两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离开了黑湖。 第69章 第一场比赛 期待已久的魁地奇赛季终于开始。 因为一年级魁地奇选拔赛的举办，今年的魁地奇杯赛的开启时间比以往的要晚上一点。热爱魁地奇的众师生早就翘首以盼，希望能够在今天看到一场精彩的魁地奇比赛。 斯莱特林更衣室中，弗林特正在向队员们做最后的战术部署。 “以我们目前的积分，即便输了这场和赫奇帕奇的比赛也不会影响斯莱特林在学院杯赛的名次，但这是在给其他学院可乘之机！” 他咧了咧嘴，露出自己的大板牙。 “如果我发现有人因为轻敌而在比赛中出现失误，那就给我滚出斯莱特林的队伍！” 说这句话时弗林特眼神凶狠，高大结实的个头更衬得他满身煞气。 “蒙太！德里安！你们两个牢记自己追球手的职责，给我狠狠拿下分数！” “德里克！博尔！迄今为止魁地奇已经出现过七百多种犯规方法，我不管你们怎么做，如果赫奇帕奇在这场比赛中进入得分区的次数过十，下场比赛你们就不用上场了！” “特伦斯！找球手就是为金色飞贼而存在的，抓不住它，你的位置就让给德拉科！” 弗林特言语犀利地把即将上场的球员都警告了一遍，轮到最后一位队友时，他却停顿了一下，稍微降低了些许嗓音。 “格鲁斯，今天是你的第一场比赛。” 马尔福兄弟已经跟随队伍训练了两个多星期，两人都很好的融入了他们的队伍中。 前不久马尔福家主为庆祝两个儿子都加入院队，给斯莱特林的全体球员都送了一把光轮2000。众人皆为这种豪横的举动震惊和羡慕，内心也不禁感慨一句不愧是马尔福。 “我们都很感激你父亲的慷慨捐赠，但魁地奇比赛看重实力。” 不管是看在马尔福的面子上，还是看在自己手中拿着的这把光轮2000，他都必须安排格鲁斯和德拉科上场比赛。 而且两个人的实力都很不错，欠缺的只是比赛经验，上场比赛不过是迟早的事。 因此，弗林特安排格鲁斯在这场与赫奇帕奇的比赛中上场。 至于德拉科，他暂时不会让其和格鲁斯一起出场。如果让马尔福一来就占据队伍的两个位置，自己这个队长也算是做到头了。 “作为斯莱特林，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球队的比赛风格，守门员的位置很重要，希望这场比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他会安排德拉科在下场和拉文克劳的比赛中出场，也会让格鲁斯和迈尔斯作为守门员交替上场，但前提是这场比赛能赢。 格鲁斯微微颔首。 对方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上场机会已经给了自己，而他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能在队伍中有一定的话语权。 挑战么？ 他抬起头，微笑着与面前的弗林特对视：“我从不让人失望，队长。” …… 看台上，众人欢呼雀跃。 伴随着一道尖锐的银哨声，身披黄绿队服的球员们交错而过。 “来了！来了！我看见格鲁斯登场了！” 潘西通过双筒望远镜看到守在球门前的少年，她兴奋地挥舞着早就准备好的旗子，上面写着“斯莱特林必胜，马尔福必胜！”。 “你也快挥啊，布雷斯！” 在女孩的催促下，布雷斯只能无奈地挥舞着手中这面过分扎眼的旗子。 “潘西，我真的很不明白，你之前做旗子时为什么要选这种五彩缤纷的颜色来做底色，就用我们斯莱特林的绿色不好吗？” 听到这话，潘西撇了撇嘴，用鄙夷的眼神看了布雷斯一眼：“你懂什么，如果我和其他人一样都用绿色，那格鲁斯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挥舞旗子的女孩是我呢？” 瞧瞧斯莱特林看台上这绿油油的一片，凑近看都看不清谁是谁，更不用说是正在场上比赛中的魁地奇选手了。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地用了一面五彩斑斓的旗子，否则直到比赛结束，格鲁斯可能都找不到自己坐在哪里。 有时候，布雷斯也不得不佩服女生的某些脑回路。虽然这话听起来奇奇怪怪，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你说的对。” 他对潘西比了个大拇指。 “知道我对，你就好好摇我做的旗子！” 潘西回过头，继续一手挥舞着手中的旗子，一手拿着双筒望远镜观看比赛。 “噢——格鲁斯好像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布雷斯，和我一起把旗子举得再高一点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踩我脚啊！” 布雷斯龇牙咧嘴，直觉自己跟着潘西一起来看魁地奇比赛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还不如和可爱的莎莉一起去草坪上散步。 “大小姐，请您高抬贵脚，我真的不想比赛过后还要一瘸一拐地回去。” “我这不是没有空手来提醒你。” 潘西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十分无辜。 “哦，那我还要谢谢大小姐的提醒吗？” “你要是非要谢我，我也没有办法。” 布雷斯：“……” 这种冰冷的话是怎么从她那带有温度的嘴里说出来的，合着只要不是格鲁斯，这朵毒蔷薇就随便用自己的毒刺来伤人是吧？ “赫奇帕奇的追球手一路飞奔，一个漂亮的躲闪，斯莱特林的背后偷袭没能得逞；噢，塞德里克?迪戈里得到了鬼飞球，他是赫奇帕奇队新出现的人才，最近几场比赛都为赫奇帕奇赢下了不少分数，我们来看看——” 格鲁斯看着赫奇帕奇队伍中冲出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追球手，从李?乔丹的解说中也得知对方的名字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塞德里克?迪戈里？ 他眯了眯眼睛，防备着对方的进攻。 之前弗林特向自己介绍赫奇帕奇的追球手时，并没有让自己重点关注此人。只是，看对方这灵活迅猛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容易解决的对手啊。 “迪戈里一个灵活的转身，他躲过了游走球，逼近了得分区，即将和斯莱特林的新手守门员格鲁斯?马尔福正面对上。” “斯莱特林情况危急！” 第70章 不会骗人 看台上的潘西听着乔丹偏心的解说，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新手守门员！什么叫情况危急！这个李?乔丹要是不会解说就从解说台上下来，省得让人心烦！” 整个霍格沃兹那么多学生，偏偏要让一个讨厌的格兰芬多做解说员。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李?乔丹在解说时根本做不到不偏不倚，这才是真正让她生气的地方。 “我们斯莱特林就没有人能做解说员吗，谁都好，把这个聒噪的蠢狮子给拉下去啊！” 闻言，布雷斯好笑地摇了摇头。 整个斯莱特林都讨厌这个聒噪的李?乔丹，但始终没有人把对方从解说台上拉下来。究其原因，不过是嫌在台上大声解说太过丢人，他们斯莱特林可做不来这种事。 “迪戈里要得分了——” 格鲁斯的目光紧盯着单枪匹马就闯进得分区的迪戈里。 魁地奇中有一个专门针对追球手的规则：不允许夹杀 （stooging），即只允许一个持球的追球手进入得分区。 此时，斯莱特林的两个击球手都离得很远，两人算是一对一的正面交锋。 刚入得分区，迪戈里就将手中的鬼飞球抛了出去。他的手臂力量很棒，只是远远扔出，居然就能精准地投向高高竖立的球框。 只可惜，格鲁斯已经从迪戈里的肢体动作看出对方要往什么方向扔。 “糟糕，马尔福把球给截下来了！” 原本潘西还很高兴格鲁斯能够拦下这球，兴奋地挥舞着旗子。结果一听到李?乔丹的解说，她猛地扭头瞪了解说台一眼。 若不是顾及着自己帕金森家族的脸面，她真的很想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例如把自己手中的旗子插到对方的头上。 “潘西，既然你这么讨厌李?乔丹，为什么不试着自己去当解说员？” 布雷斯微微勾起嘴角，暗戳戳地撺掇潘西去做一件他认为很有意思的事。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为格鲁斯加油；而且你也不用辛苦挥旗子，我敢保证格鲁斯比赛时绝对会第一眼就看见你。” 明明清楚布雷斯是在打趣自己，可不知为何，潘西内心居然暗暗有点心动。 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和傻瓜一样站在解说台，然后极不淑女地扯着嗓子在那里大喊，她就像是碰到鼻涕虫一样无法忍受。 “你在开玩笑吗，布雷斯？！” 潘西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才不要像个疯女人一样当众大呼小叫，现在能挤在这个臭味熏天的小小看台上，还是因为想给格鲁斯和德拉科加油！” 她是疯了才会去做魁地奇解说员。 穿上漂亮华美的衣服，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喝下午茶难道不好吗？ “真不明白，你们男生为什么都喜欢这种骑着一把光秃秃的扫帚，飞在天上还会把裙摆给弄得飘起的野蛮运动！” 布雷斯：？ “我难道喜欢魁地奇吗？” 他一脸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潘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魁地奇，这话你应该对——” “就算我说错了！” 潘西恼羞成怒地打断了布雷斯的话。 她觉得自己刚才也是气糊涂了，居然在对方面前说出这般孩子气的幼稚抱怨。 “哦～～” 布雷斯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他意识到潘西刚才那句话并非是在针对自己，其中那个“你们男生”其实是另有其人。 不过，他可不敢把话挑明。 刚才说到那里对方就已经恼羞成怒了，现在自己要是继续说下去，比赛后怕不是真的要一瘸一拐地走回去了。 魁地奇球场上，格鲁斯将拦下的球传给队友后，才有心思想刚才自己拦下的那球。 他似乎有点明白队长为什么没有让自己专门注意迪戈里了。 对方的速度和力量都很优秀，但他身上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会骗人。 从短暂的观察来看，这个迪戈里就是一个典型的赫奇帕奇，过于耿直的性格让其做不出假动作，这种直来直往的球最好拦了。 “斯莱特林队发起进攻，马库斯?弗林特得到鬼飞球，他直奔赫奇帕奇的球门而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斯莱特林发起猛攻。 赫奇帕奇一直想要反攻回去，但奈何在斯莱特林击球手们不要脸的防守下，他们根本没能突破几次到达得分区。 罚球倒是判了几个，结果一个没中。 对方的那个守门员手段老辣得简直不像是一年级的新手球员。 明明罚球时应该是守门员的心理压力最大，结果每次面对那个守门员时，他们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整个看穿一样，完全不知道往什么地方罚球才是最合适的。 若不是塞德里克一次出乎意料的倒传球（reverse pass），将鬼飞球从肩膀上向身后的队友扔去，达成两人默契配合，他们赫奇帕奇可能整整一个上半场都拿不下分数。 “没关系，对方的守门员只是一年级，就算技术能够比得上老球员，但他未经过长期训练，下半场的体力绝对跟不上。” “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没错！” 赫奇帕奇的队员们互相打气，决定在下半场时好好大展拳脚。 十几分钟后…… “比赛结束，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特伦斯?希格斯抓住了飞贼，最终比分10：200。” 斯莱特林集体发出欢呼声。 格鲁斯才刚刚落地站稳，休息区的德拉科就飞快跑来，一个熊抱把他死死勒住。 “格鲁斯，你这场比赛差一点就零封赫奇帕奇了，真是太棒了！” 自己的哥哥在第一次比赛就表现得如此出色，德拉科在高兴之余又生出一股自豪。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迎来自己的比赛。 到时候一定要让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都看看，他们马尔福家的人到底有多么厉害。 “下场比赛我也要抓住金色飞贼！” 格鲁斯叹了口气。 他只得伸出手，回抱住不肯撒手的弟弟，拿着扫帚负重前行。 “你好？” 一道温和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原本还挂着的德拉科听见有人打招呼，立刻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格鲁斯拍了拍有些不好意思的弟弟，这才回头看向来人。 一个身着赫奇帕奇魁地奇黄色队服的高个黑发男生正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 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第71章 直言 之前比赛时格鲁斯并未仔细看迪戈里的样子，现在凑近一瞧，他才发现眼前这个男生的长相是很正统的英伦式帅气。 阳光俊朗，笑容里带着股亲和力，很容易就让初见的人对其产生好感。 这个迪戈里肯定很受女孩欢迎。 格鲁斯暗自想道。 塞德里克?迪戈里，这个姓氏有点耳熟。 没记错的话，魔法部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中也有一位迪戈里，而那位阿莫斯?迪戈里应该就是塞德里克?迪戈里的父亲。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又莫名浮现出另一位笑容同样很有亲和力的某狐狸老爷爷，心中的警惕感瞬间飙升。 这个人恐怕不简单。 他侧身将德拉科挡在身后，微笑着看向来人：“你好，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怎么说呢……” 塞德里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今天我的球全部都被你拦下了，所以我现在就是想来问问你，是不是我的投球有什么很致命的弱点。” 闻言，格鲁斯沉默了。 一个赫奇帕奇的追球手问一个斯莱特林的守门员自己的投球是不是有什么弱点，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混淆咒。 站在格鲁斯身后的德拉科也忍不住探出脑袋，用怪异的眼神盯着眼前的怪大个。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队友吧？” “可我队友说我打得很好。” 听到对方的回答，格鲁斯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想，自己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并非中了混淆咒，而是赫奇帕奇魁地奇队的全员都是一群憨憨。 难怪这几年赫奇帕奇队一直战绩不佳，原来是有一群耿直男孩把队伍给占领了。 弄清楚对方的来意后，格鲁斯准备带着德拉科离开这里。两个人在这里交流太久，旁边的队友都开始用眼神示意自己，是不是遇上了过来找麻烦的。 “你觉得作为敌人的我会帮助你吗？” 他反问了一句，希望迪戈里能够识趣地离开，但很显然对方并没有领会到这一点。 “可我并不认为我们是敌人。” 塞德里克觉得格鲁斯用敌人这个称谓来自比十分不恰当。 他们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而魁地奇比赛只是一种激励学生们互相拼搏的体育运动。他很享受与各个学院的同学一起拼搏的感觉，也希望自己的同学能与自己一样。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并没有强迫你回答我问题的意思，我只是对此有点想不通，所以才跑过来问你。如果因此而让你产生不快，我感到十分抱歉。” 格鲁斯挑了挑眉。 他看得出来，对方的道歉是出于真心。 面对一向风评不佳的斯莱特林还能表现出如此友善的态度，说明对方的内心十分坚定，是一个有自我主见之人。 正直善良的赫奇帕奇么？ 和虚伪狡诈的斯莱特林还真是不搭呢。 不过，又有谁规定虚伪狡诈的斯莱特林就不能正直一回呢？ “说实话，你不适合做追球手。” 以他的谨慎，对于主动向自己接触的人，格鲁斯从来都不会轻易放下戒备心。 可是现在仅仅只是简单的一面，这人就让自己在潜意识里相信他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很难想象这样超级正面的评价，居然会被自己安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身上。 正如自己最开始所想的那样，塞德里克?迪戈里也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我不适合做追球手？ 塞德里克困惑地皱起眉。 他被格鲁斯突如其来的直言给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在出言挑衅自己吗？ 或许吧，但一开始的确是他自己跑过来乱问问题，才会惹得对方不高兴。 就算后面他道歉了，对方也不需要一定接受自己的道歉。毕竟，他道歉只单纯为自己的过错而道歉，而不是想要对方的原谅。 望着表情越来越纠葛的迪戈里，格鲁斯这才好心补充道：“我是在回答你最开始问我的那个问题，迪戈里先生。” 塞德里克闻言一呆。 随即在理解对方话中的意思后，他的脸庞重新挂上阳光的笑容：“请允许我多问一句，我为什么不适合做追球手？是不是技术上还有很大的缺陷？假设我放弃做追球手，你觉得我应该打什么位置？” 什么啊，就这样相信自己了吗？ 格鲁斯笑了笑。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自己还擅长社交。 “或许我们不是敌人，但我们也不是朋友。回答刚才的问题已经是极限，剩下的问题迪戈里先生还是和自己的朋友讨论为好。” 人终究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 几乎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渴求被他人所理解，期望被人真诚相待。因此，真诚才是与人相交中最高明的技巧，而迪戈里又恰好身具这一把撕破人心防线的利刃。 但很可惜，他是一个斯莱特林，从来只会戴着面具来与人相交。 而他也早已习惯戴着面具。 “当然，等什么时候我们成为朋友的时候也可以谈那些问题。你说呢，迪戈里先生？” 说完这句话，格鲁斯不再多言，他拉着欲言又止的德拉科离开了这里。 留在原地的塞德里克垂目思索。 “换个位置么？” 的确，相比于需要与人纠缠的追球手，他更喜欢只去追寻金色飞贼的找球手。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换位置的想法，但找球手一般都是身姿灵巧的球员，而自己身材有些超过，似乎也不适合做找球手。 “或许马尔福说的对，我的确该去问问朋友们，听听他们的意见。不过罗尔夫只对神奇动物感兴趣，我问他有用吗？” 塞德里克直觉自己如果和罗尔夫讨论找球手的事情，他们两个恐怕没有聊多久，话题就会拐到戴维前不久偷的金色飞贼上面。 补充一句，戴维是罗尔夫养的嗅嗅。 但是不找罗尔夫，他又该找谁呢？ 蓦然，一个温柔美丽的倩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塞德里克脸上立刻冒出可疑的红晕：“秋…秋她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肯定很了解这些，但……我要怎么去问她呢？” 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甜蜜烦恼，塞德里克在队友的簇拥下离开了赛场。 第72章 尼可?勒梅 海格的小屋。 哈利三人正围坐在火炉旁，艰难地啃着像石头一样硬的岩皮饼。 “海格，你确定这东西真的能下咽吗？” 罗恩用手中的岩皮饼放敲了敲桌子，两者碰撞后发出非常响的梆梆声。 “我觉得我的牙齿都没有它硬。” “可是我觉得它很好吃啊。”海格说着便拿起一块岩皮饼，一口咬了上去。“咔嚓”一声，岩皮饼便被他咬了一个大缺口，咀嚼几下便吞进肚子：“你看，它真的很好吃。” 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一旁的哈利与赫敏默默放下手中的岩皮饼，转而喝了一口桌上的浓茶。 他们决定不再为难自己的牙，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真的很大。 “对了，你们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哈利开口说道：“我最近发现了一些事情。” 因为魁地奇比赛，他从图书馆借了一本《魁地奇溯源》。 可不幸的是他看书时撞见了斯内普，对方以图书馆的书不许带出学校为由，不由分说地把他的书没收，还扣了格兰芬多五分。 但他当时明明还在学校，只是没有待在霍格沃兹古堡里而已，斯内普这样做分明就是随便找一个理由来为难自己！ 身为学生，他自然无力反抗一个教授，但借的书不能不还。 无奈之下，哈利只得回到教工休息室，想趁着里面有其他教授休息时向斯内普开口讨要书籍，这样对方也不好意思不给。 结果，他就撞见费尔奇帮斯内普处理腿伤的画面。要不是他溜得快，恐怕又要被斯内普扣上许多分。 早在万圣节当晚哈利就发现斯内普走路时一瘸一拐的，现在亲眼目睹伤口，他才确认那就是三头怪狗咬伤的。 时间、伤口都能对得上，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罗恩和赫敏。 罗恩同意自己的观点，他认为斯内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赫敏却不认同，她认为霍格沃兹的教授不会做这样的事。 “赫敏，老师不是圣人，你不能因为斯内普是霍格沃兹的教授就盲目信任他！” 这是罗恩当时对赫敏说的话，而他也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三个人为此争论不休，最终他们决定来海格这边寻求帮助。 “万圣节宴会时，斯内普想偷四楼走廊尽头那个房间里藏着的东西，是他故意把巨怪引进霍格沃兹的。” “但他失败了，因为那里有条三个脑袋的大狗在看守，大狗咬伤了他的腿！” 海格脸上的表情十分困惑。 “哈利，你们怎么会知道路威的？” “路威？那是谁？” 哈利先是一愣，紧接着他又迅速反应过来：“海格，你知道那条三个脑袋的大狗对不对，它的名字是叫路威？！” “是的，路威是我取的名字，因为它毛茸茸的很可爱，就像一个毛毛。” 海格还想继续说下去，却突然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都是绝密。于是，他慌忙摆手说道：“不！我不知道，你别问了！” 梅林啊，他差一点就把自己去年从希腊人手里买下路威，并将其借给邓布利多去看守魔法石的事情说出来。 这种机密的事情不该让孩子们知道。 “可是斯内普想要偷路威守护的东西！” “不可能！”海格重重放下手中的茶壶，大声反驳道：“他是霍格沃兹的老师，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听到这话，罗恩忍不住插嘴说道：“可斯内普一直针对哈利！他对哈利不怀好意，而我们确实看见他总是找机会扣哈利的分。” 他的两个捣蛋鬼哥哥也经常因为恶作剧而扣分，但乔治和弗雷德也从未像哈利这样，总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被扣分。 “一个好老师是不会对自己的学生有这么大恶意的！” 海格摇了摇头，他站起身大声说道：“我不知道斯内普有没有故意针对哈利，但我想说的是他绝不会去偷！而且，这也不是你们三个学生应该管的事情！” 他再次强调了一遍事情的严重性。 “忘记四楼走廊的房间，忘记路威，忘记它看守的东西，忘记发生的一切；这是邓布利多教授和尼可?勒梅之间的事，你们—— ” 话音戛然而止。 海格意识到自己在激动之下口不择言，无意中又暴露出不少秘密。 “所以，这件事还牵涉到一个名叫尼可?勒梅的人，是吗？”哈利问道。 海格彻底闭嘴不言。 他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向三个孩子泄露出更多的秘密。因为恼怒于自己的失责，他反复警告哈利三人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便将他们三个都赶出了小屋。 …… 三人闷闷不乐地走在路上。 “海格肯定知道更多事情。” 哈利一脸确信。 从海格的只言片语中，他就发现对方不只负责从古灵阁的地下金库取出来那件肮脏的小包裹，还参与到了守护它的事件中。 “但他不肯告诉我们。” 罗恩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甚至还警告我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否则就要告诉邓布利多校长。” “没关系，我们可以偷偷地查。” 赫敏补充道：“现在我们有一个新线索，尼可?勒梅这个人名。只要我们查到他是谁，说不定就能知道三头犬守护的东西是什么。” 三个人路上讨论一番，便决定直奔图书馆，他们认定能够和邓布利多校长共同守护宝物的人肯定不会是一个无名之辈。 只是，事情发展得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顺利。三人这几天都翻了至少有一百本书了，却连尼可?勒梅的影子都没找到。 如果不是害怕平斯夫人的鸡毛掸子，他们可能都要把主意打到禁书区去了。 “算了，哈利，你别想那么多。” 罗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接下来格兰芬多要和斯莱特林进行比赛，你先安心去训练魁地奇吧！” 赫敏也点了点头。 “斯莱特林现在已经接连战胜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别人都说现在的斯莱特林队是最强的一届；你要小心，哈利！” 听到朋友的鼓励，哈利握了握拳。 “你们放心吧，我会的。” 如果下场格兰芬多比赛能够战胜斯莱特林，他们就还有夺得学院杯的机会。而伍德也说过他们现在的队伍是格兰芬多最强的一届，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想赢下比赛。 “对了，我发现纳威好像谈恋爱了！” “什么？！”x2 罗恩不经意间透露的消息让哈利和赫敏齐齐瞪大眼睛，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纳威居然会谈恋爱。 看见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罗恩得意地哼了一声，随即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你们都没发现吗，他最近很喜欢找一个叫莎莉的格兰芬多女生，每次回来后都乐呵呵的。” “这……” 两人面面相觑。 好吧，他们还真没发现这个。 “不是吧，赫敏就算了，哈利你居然一点都没发现吗？！” 罗恩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上次他出乎意料地参加魁地奇选拔赛，我就猜测他是不是想在心爱的女孩面前表现一番，这一点哈利你也没有看出来吗？” 哈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老实说，别说看出来了，他甚至都没发现纳威身上有什么变化。 自己是不是对朋友关注太少了？ 绿眼睛的男孩默默想道。 “我说，等下要不要去问问情况，看看纳威和那个莎莉的女生进展到哪一步了？” 罗恩的话让哈利咽了一口唾沫。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感觉很慌。 连朋友都是进霍格沃兹才交上的男孩，从来没有考虑过谈恋爱的事情，女朋友什么的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件很遥远的东西。 结果，哈利现在猛然发现身边的朋友居然要交上女朋友了，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这样……不好吧？”他红着脸小声说道。 而一旁的赫敏没有说话，但看她跃跃欲试的表情似乎对纳威的恋爱进展很感兴趣。 “二对一，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罗恩兴奋地拉着哈利和赫敏，转身就跑。 第73章 格兰芬多vs斯莱特林 被哈利三人堵在墙角的纳威有点茫然。 刚刚他才踏进格兰芬多的寝室大门就被三人一把拦住，然后半推半拉地把他带到了这个隐蔽的角落里。 如果不是因为几人是朋友，纳威都以为他们这是准备找自己的麻烦了。 只是，让他疑惑不解的是，三个人把自己带到这里后就表现出一副很奇怪的样子。他们先是眼神灼灼地盯着自己，而后又互相推搡半天，始终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你们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纳威的问话让正纠结该由谁开口询问的三人停下动作。 “我们谁来问？” “是罗恩先提出来的，自然由他来问。” “不，你们不能这样！赫敏，最开始你可是支持我的，现在怎么站在哈利那边？！” 不顾罗恩发起的抗议，哈利和赫敏对视一眼，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把他推了出去。 被推出去的罗恩对着纳威尴尬一笑。 他咳了几下，在脑海中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问道：“纳威，听说你喜欢一年级的莎莉，需不需要我们帮你去追她？” “什么？我喜欢莎莉？！” 纳威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整个人呆站在原地。 这是什么反应？ 哈利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他们的预想中，纳威被揭穿恋情后应该会表现得十分羞涩，现在对方一副比他们三人还震惊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莎莉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是不可能也不会喜欢她的！” 纳威大声叫嚷着，他不想自己被误会。 他能想象得到，如果这种话被扎比尼听见，对方肯定会生气。要是对方一气之下决定以后都不帮他传话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你们别乱说了，我真的没有！” 原本还是哈利三人的追问，结果现在却演变成纳威单方面的辩解。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对莎莉一点想法都没有，中间还夹杂着几句不要把这种话告诉其他人的请求。 “你们明白了吗，我真的不喜欢莎莉。” 哈利三人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梅林的臭袜子，他们已经听纳威解释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连莎莉这个名字都已经出现了足足八十五次！ 真没想到纳威居然是这么能说的一个人，以前他说话不都是吞吞吐吐的吗？ “纳威，我们真懂了，放我们离开吧！” 看着哈利可怜巴巴地恳求自己的样子，纳威有点迟疑，但他还是不放心地说道：“可你们看起来还是不相信的样子。” “不，纳威，我们很相信你。” 罗恩举起自己的拳头向纳威展示。 “你看着吧，如果以后再有人说你喜欢莎莉，我一定第一个跳出来把他揍一顿。” 纳威摇摇头：“打人是不对的。” 眼看两人败退，赫敏只得使出最后的王牌武器：“纳威，快到午餐时间了。” “啊……是嘛，那你们先走吧，我——” 还未等纳威把话说完，哈利三人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此地。 …… 魁地奇球场。 上午十一点，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即将开始。 斯莱特林们为了表示对球队的支持，在看台上拉起了一面巨大的横幅。每一个斯莱特林都对今天的这场比赛信心满满，认为自己的学院一定能够击败那群蠢狮子。 “所以说，今天这场比赛为什么不能让我上场？上场比赛的金色飞贼可是我抓住的，而格兰芬多可比拉文克劳的排名要低！” 德拉科不满地撇了撇嘴：“要是我们兄弟两个能一起出场，然后把波特那个疤头给狠狠击败，爸爸和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格鲁斯闻言笑而不语。 他其实无所谓比赛的出场，但就像德拉科说的，今天父亲和母亲是专门来看他们的比赛的，要是两人能一起出场那就更好了。 但他们两个的位置在球队中都被有实力的球员占据，能够挤下一个人已经不错，想要挤掉两个人让他们同时登场真的很难。 话语权和实力都有了，现在就缺一份球队资历。格鲁斯并不在意守门员这个主力位置，等到二年级时他完全可以退出竞选，以此来确保德拉科成为球队的主力找球手。 “不用担心，等升上二年级时我们一定能同时出场。” 安抚好弟弟后，格鲁斯就跟着队友一起从更衣室中走出，来到魁地奇的比赛场中。 韦斯莱双子看着迎面走来的斯莱特林队友，左顾右盼地寻找着什么。在看见格鲁斯的身影后，他们当着对方的面做了个鬼脸。 格鲁斯扭过头，只当他们不存在。 “好吧，这家伙果然是双子中的冷冰块哥哥，比他那个小灯泡弟弟还要无趣的家伙。” “哈哈哈，一眼就能分出来的双子还算是双子吗？你说对吧，乔治？” 冷冰块哥哥？ 头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称呼叫自己，格鲁斯内心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感到有些新奇。 不过…… 小灯泡弟弟又是什么糟糕称呼？ 原本打算径直离开的格鲁斯停下脚步。 “其实，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他回过头，一脸冷漠地看向笑眯眯的韦斯莱双子：“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一直被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错认为是另一个人，你说这个人的人生是有趣还是可悲？” 韦斯莱双子的脸色顿时一变。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球员也注意到这里紧张的气氛，他们纷纷上前聚集在自家队友的身后表示支持。 “你得向我们道歉，马尔福！” “道歉？” 格鲁斯勾唇笑了笑。 “是因为我出言讥讽你的弟弟或者说你的哥哥，让你们感到生气了吗？那还真是抱歉啊，因为我根本就是故意的。” 凉飕飕的声音从他嘴中传出，顿时引得格兰芬多全体球员的集体愤慨。 伍德就想上前，而弗林特也是伸出手。 还未等两人有下一步动作，少年口中又吐出一句话：“我想请你们记住这种愤怒，以后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乔治和弗雷德完全怔愣住。 他们两个想说点什么，却被赶过来的霍琦夫人给打断：“你们在做什么，想在全体师生面前做出不体面的举动吗？！” 两队就此退开。 乔治和弗雷德在格兰芬多队伍集合的途中一路嘀嘀咕咕。 “小灯泡弟弟是一个很过分的词吗？” “啊……老实说，其实我没觉得。” “但是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还对我们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那话想起来，乔治现在都还很气。 弗雷德也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顾及着比赛，他刚才都想掏出魔杖了。虽然他们以让人分辨不清为乐，但从未想过要取代对方，成为彼此的替代品。 “或许是出于哥哥对弟弟的爱，所以不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出任何侮辱性的词汇？” 听到这话，乔治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 “弗雷德，怎么办？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坏掉了！想起之前制定好的那张马尔福恶作剧计划表，我的良心居然会微痛！” “梅林的胡子，你居然还有良心？！” “噢，你说的对，我没有良心；那这大概就是我对你的兄弟爱吧，弗雷德！” “你要恶心死我吗，乔治！” 被迫围观马尔福和韦斯莱双子吵架全程的哈利默默站到队伍的最前面，他看了一眼格鲁斯，又回头转向窃窃私语的乔治和弗雷德，内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要是自己也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就好了。 “听着，我希望各位能公平地比赛。” 霍琦夫人在说这句话时特意瞥了一眼斯莱特林队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 在马库斯?弗林特成为斯莱特林的队长后，斯莱特林在比赛中就特别喜欢用一些犯规的手段来阻止对手得分。 之前或许是担忧罚球，斯莱特林队还有所收敛。可自从斯莱特林队里又增添了一位优秀的守门员后，他们的犯规行为就开始变本加厉，已经到了她都不能容忍的地步。 “请骑上飞天扫帚，祝各位好运。”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红绿两种泾渭分明的颜色在球场上空来回穿梭。 第74章 炫技 “鬼飞球一出现，瞬间就被格兰芬多的追球手安吉利娜?约翰逊给抢到了！不得不说，那真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姑娘，她不仅魁地奇打得非常棒，而且长得还很迷人——” “乔丹!” “对不起，麦格教授。” 球场上，安吉利娜?约翰逊带着球飞奔，她和格兰芬多的艾丽娅?斯平内特配合默契地相互传球，快速逼近斯莱特林的得分区。 就在她们再次进行传球时，斯莱特林队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瞅准时机，横插一脚，成功将鬼飞球给抢了下来。 回防不及时的格兰芬多球员被马库斯?弗林特一一甩过，只是他的投球最终被格兰芬多队的守门员伍德给断掉。 格兰芬多队的追球手凯蒂?贝尔从伍德手中拿到球后，就朝着斯莱特林的场地飞去。只是他光顾着躲避弗林特，没注意到已经来到身边的游走球，一下子就被击中后脑勺。 斯莱特林的德里安?普塞趁机抢断鬼飞球，但是他还没有飞多远，就被韦斯莱双子合力用游走球击退，弄丢了手中的鬼飞球。 “安吉利娜！接着！” 弗雷德眼疾手快地将球传给恰好有空档的安吉利娜?约翰逊。 “格兰芬多又夺回了鬼飞球！” “约翰逊前面再无斯莱特林的球员，她拼命飞奔，在中途躲开一只游走球，球门柱就在前面！安吉利娜——守门员马尔福俯冲过来——噢——没过——斯莱特林拦了下来！” 两队来来回回打了几次进攻，都被彼此的守门员给成功守下来。 “这样不行。” 马库斯?弗林特脸色阴沉地看着场中焦灼的局势，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直阻挡他们得分的伍德，回头飞向自己的半场。 “格鲁斯，待会儿我们的罚球可能会变多，你这边应该没问题吧？” 格鲁斯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队长，前不久刚学会的那个守备技巧我还从来都没有使用过呢。” “很好。” 马库斯?弗林特笑了笑，重新返回半场。 “斯莱特林队得球，追球手普塞低头躲过两只游走球，又躲过韦斯莱双子和追球手贝尔的阻击，奔向—— ” “咦——那是金色飞贼吗？” 金色飞贼的出现让全场沸腾。 哈利和斯莱特林队的找球手特伦斯?希金斯同时发现飞贼的出现，两人并排着朝那抹飘忽不定的金色流光飞去。 但令斯莱特林们担忧的是，哈利的速度似乎比希金斯要快。 “那个可恶的疤头！” 坐在休息席上观看比赛的德拉科紧盯着上空，他没想到那个飞行课比试时还在自己屁股后面吊着的家伙有一天也能飞这么快。 “嘭——” 就在哈利准备再次提速抓金色飞贼时，马库斯?弗林特突然从侧边冲出，把哈利整个人连同飞天扫帚都撞得偏离方向。 若不是哈利死死地抓住扫帚，他差一点就要被弗林特撞得跌落空中。 “犯规！” 霍琦夫人判给格兰芬多一个球门柱发任意球，并严厉警告了弗林特：“再有下次，我会向校长建议，取消斯莱特林的比赛资格！” 按照魁地奇比赛规则，除非出现伤残的情况下，否则不得有其他运动员上场替换。 本来霍琦夫人还认为这个规则很合适，但斯莱特林这种视规则于无物的态度还是让她觉得应该罚几个球员下场才能制止。 格兰芬多队罚球，由经验丰富的艾丽娅?斯平内特作为罚球手。 格鲁斯看着她一脸平静地来到罚球位置，微微侧身遮挡自己手中的动作。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有意思，格兰芬多的罚球手果然和赫奇帕奇的不一样。 铂金发色的少年手握飞天扫帚，没有等对方的罚球手率先发起俯冲，他就如黄蜂绕巢般在三个球门铁环周围急速地来回穿过。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艾丽娅愣住。 “等等，这是职业赛场上守门员在罚球时经常使用的一种防御技巧——双8形环飞 （double eight loop）！” “这种技巧并不难，但想要用其成功守住鬼飞球，非经验丰富的球员轻易不敢尝试！因为这很可能会导致自己丢失视野，漏过一些简单就能防守住的球！” 乔治和弗雷德飞到眼睛亮得惊人的伍德旁边，轻声问道：“伍德，你会双8形环飞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你使用过？” 听到两人的问话，伍德回过神来。 他又看了几眼前方的罚球现场，这才回话道：“我会，但我一般不会使用它。就像乔丹介绍的那样，这种防守技巧没有处理好就会失误，我不会为了炫技而随便使用它！” 在他眼中，格鲁斯?马尔福作为新手守门员，敢在正式比赛上用这种华丽的防守技巧，无非就是打着炫技的目的来引人注目。 伍德认可马尔福在防守上的天赋，但他十分不耻其对魁地奇的不尊重态度。 风在格鲁斯的周身呼啸。 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上一世那个骑马飞奔的青年身上。 喊杀声、箭鸣声、破甲声…… 袍子在身后猎猎翻飞，风声与光影融入他的耳膜和眼底，在场的一切都清晰可感。 格鲁斯微微眯了眯眼睛。 视野么？ 他可并不缺少。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魁地奇赛场而已，难道比自己上一世参与的战场还要状况百出？ 风声微动，黑影疾速。 霎时间，斯莱特林看台上欢呼雀跃。 “他防下来了，伍德。” “我看见了，可惜他是个斯莱特林。” “那这样还算炫技么？” “当然算是炫技，没看见斯莱特林那边气势都起来了吗？回防，别让他们有机可乘！” 格鲁斯抱着手中的鬼飞球，看向斯莱特林看台的方向。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一定被父亲和母亲看到了。 老实说，他的飞行天赋并不优秀；单纯论飞行速度，他的水平只能算是中等偏上。 但他却有着一些其他的优势。 那就是广阔的视野、敏锐的观察、稳健的身姿…… 或许这些在职业赛场上不算什么，但在这里，只要他联合击球手制定防御网，除非以绝对的速度来击破，否则没人可以突破。 当然，现在这个队伍可不属于自己，也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安排球员的。 但防下罚球，这也是十拿九稳的事。 第75章 勇者斗恶龙 比赛继续进行中，不久后斯莱特林就率先进了一球，暂时领先格兰芬多十分。 只是，正在比赛的众人并未注意到，有一个格兰芬多球员正晃晃悠悠地脱离队伍，朝远离球场的方向飞去。 而这一幕却被在后方观望的格鲁斯收入眼中。 他眯了眯眼睛，待看清楚那个格兰芬多的队员是谁后，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是哈利?波特？ 金色飞贼又没有出现在队伍的边缘，这家伙飞到那个地方去做什么？ 格鲁斯觉得救世主的行为有些不寻常。 救世主这样飞不怕被判犯规吗？ 虽然魁地奇对飞行的高度没有限制，但照救世主这种飞法，恐怕马上就要超越球场的边界了。那到时候对方就会害得自己队失去球权，将鬼飞球拱手让给他们斯莱特林。 怀着一丝不解，格鲁斯分了些心神在救世主的身上。结果，他惊讶地发现对方的扫帚似乎不受控制，正在无规则地飞行着。 在他的注视下，救世主手中的飞天扫帚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甚至开始上下翻滚。 等等…… 这难道是有人在对救世主施恶咒？ 是谁这么大胆，莫非是那个偷带巨怪进入霍格沃兹的幕后黑手？可他真的愚蠢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邓布利多—— 好吧，邓布利多并没有过来。 想到这里，格鲁斯悄然握住藏在袖中的魔杖，决定一旦发生突发事件就立刻出手。 此时，哈利只能死死握住手中的飞天扫帚，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被甩下来。 突然，飞天扫帚又是一阵疯狂抖动。 他整个人吊在半空中，仅用一只手抓住飞天扫帚。这般明显的动静终于让其他人注意到，看台上的观众也纷纷看向哈利。 伍德满脸焦急，他想向霍琦夫人请求暂停比赛，而韦斯莱双子也赶着去救哈利。 但马库斯?弗林特并未因为哈利的失控而停止行动，他认为这是格兰芬多自己的失误，不应该由他们斯莱特林来买单。 而他反倒是觉得这是斯莱特林发起进攻的好机会。 于是，格兰芬多连续失了五十分。 就在这时，一处看台发生了骚乱，在众人的惊呼中斯内普发现自己的袍子着火了。 凑巧的是，空中的哈利又能重新控制飞天扫帚。他努力爬回扫帚，向伍德示意自己没事后，便飞快地朝地面俯冲。 “是金色飞贼！哈利发现金色飞贼了！” 斯莱特林队的找球手特伦斯?希金斯晚来了一步，为此他不得不加速俯冲企图追上。 金色飞贼一路向下飞去。 此刻，哈利的眼中只有正前方那只飞舞的金色飞贼。他忽略了身旁频繁看向自己的希金斯，也忽略了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 哈利依然不减速地想要抓住那抹近在咫尺，却又飘忽不定的金色流光。 距离地面五英尺—— 希金斯已经开始减速，而哈利依然一往无前地向地面冲去。 “砰——”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哈利在地上滚落了好几圈。他晕晕乎乎地站起身，用手捂住嘴巴，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 一个金色的东西落进他的手掌。 “哈利抓住金色飞贼，比赛结束！最终比分150：60，格兰芬多胜利了！” 马库斯?弗林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队伍居然会输给格兰芬多。 “波特根本没有抓住金色飞贼，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找球手是通过嘴巴来抓金色飞贼的！他刚才差点就把它吞下去了！” 霍琦夫人并没有听从弗林特忿忿不平的抗议，她觉得哈利刚才并没有违犯任何规则：“弗林特先生，波特先生抓住金色飞贼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如果你非要在这场比赛中找出一个不符合规定的地方——” “我想，那或许还是你们斯莱特林之前趁乱拿下的五十分！” 弗林特清楚自己之前的多次犯规已经引得霍琦夫人十分不满，他此时就算说得再多也不可能博得对方的一丝心软和同情。 可是，如果今天这场比赛真的让格兰芬多获胜，那么只要格兰芬多接下来连续战胜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格兰芬多就能终结他们斯莱特林连续七年的魁地奇杯冠军！ “可他不是用手抓住的！要是找球手能用除开手以外的东西抓住金色飞贼，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拿自己的袍子去套住它？！” “这不一样，弗林特先生！” 弗林特和霍琦夫人抗议了整整二十分钟，而格兰芬多也庆祝了整整二十分钟。 他们实在是太高兴了。 这是七年来第一次，他们格兰芬多有希望夺得魁地奇杯冠军！ 麦格教授也在看台上轻轻擦拭着眼角激动的泪水。作为魁地奇的狂热粉丝，看见自己学院获胜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几乎所有人都很高兴。 为球员们精彩纷呈的比赛，为救世主力挽狂澜的表现，为戏剧得如话本般的结尾…… 除了斯莱特林。 此时斯莱特林的看台上一片死寂，偶然传出几声细微的抽泣声。 上一秒他们斯莱特林还以绝对的优势领先格兰芬多，而对手的找球手也状态不佳。 下一秒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就抓住金色飞贼，比赛结束，他们斯莱特林输了。 这一切恍如都在梦中。 球场上，格鲁斯沉默地降落在地上。 他没有去看休息区捂脸哭泣的德拉科，也没有去寻觅看台上两道相邻的熟悉身影，只因这次的失败的确是他没有算计到位。 是自己太过轻视救世主的能力了。 以斯莱特林这支几乎没有短板的阵容加上优秀的装备，他便以为自己拥有绝对的优势，这才选择守门员这个偏向保守的位置。 若是他一开始选择的是击球手，在发现救世主的威胁时，他至少还能找机会将其击落退出球场，不会陷入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失败。 但这绝对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不甘。 不择手段地利用规则，肆无忌惮地攻击对手球员，无视对手球员的危机而选择继续进攻，就算赢了斯莱特林也会被嘲卑鄙无耻。 可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他人的鄙夷对斯莱特林来说只是荣耀下不起眼的灰尘，敌人的谩骂不过是败者的犬吠。 除了比赛的胜利，斯莱特林别无所求。 公平公正？友爱互助？ 不，他和斯莱特林的其他人一样，心中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绝对胜利。 至于比赛中的快乐与美好？ 败者怎么有资格去谈论这些，他们获得的只有失败的痛苦和不甘而已。 格鲁斯突然记起自己之前还曾有过如果没能选入斯莱特林，进入拉文克劳也不错的想法，他竟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呵，我果然是一个斯莱特林。” 他的视线扫过被众人环绕的救世主，又看了几眼教师看台上本不该出现的黑影，最后把目光投向校长办公室所在的塔楼方向。 这就是你想看见么？ 赢一场五十分，三场全赢一百五十分，格兰芬多完全有机会夺取今年的学院杯。 如果在救世主的帮助下，格兰芬多能从斯莱特林手中连夺魁地奇杯和学院杯，这将为他在学生中积累巨大的名望。 踩着斯莱特林的荣耀为救世主加冕，让我们斯莱特林的院长亲自给对头的儿子保驾护航；魁地奇杯是第一步，四楼走廊中的试炼是第二步，那还有第三步和第四步吗？ 这场比赛格兰芬多赢了他无话可说。 格鲁斯回过头，目视前方。 救世主的培养计划他是不能插手阻止，但比赛输掉的五十分自己一定要双倍夺回。 “我输了，但斯莱特林还没输。” 现如今，斯莱特林已经持续夺得了七年的学院杯，其他几个学院或许都期望着出现一个勇者把斯莱特林给拉下来。 勇者斗恶龙？ 那位果然喜欢这种恶俗的戏码。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既然选定的勇者都有三位，那恶龙又凭什么只能有一条呢？ 第76章 你赢了 哈利手中握着抓住的金色飞贼，满脸高兴地接受着队友们的夸奖。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开心。 虽然中途出现一点意外，但总归结果是好的。自己帮助格兰芬多赢了魁地奇比赛，便相当于向众人证明了自己，获得了真正属于他自身的肯定与支持。 救世主、大难不死的男孩…… 自己有稍微配得上这两个称号一点吗？ 就在这时，哈利发觉外围有些躁动。 “你来做什么，马尔福？！” “我们比赛获胜了，是哈利抓住的金色飞贼，他没有犯规！就算弗林特在那里吼上一整天，也改变不了我们赢了的事实！” 马尔福？ 是哪一位马尔福？ 哈利探出脑袋，试图从人缝中看清来人的样貌。只可惜，队友们都把他团团围住，让他的视线被整个挡住。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当然更不是来祝贺你们的。我只是想找救世主先生说句话，请你们让开一下，说完我就走。” 格鲁斯一脸淡然地看着面前这些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格兰芬多球员，但长袍下的身体却是紧绷，袖中隐藏的魔杖也是蓄势待发。 如果对方敢掏出魔杖指向自己，他一定会给在场的人明白为什么不能招惹毒蛇。 当然，赤手空拳的打架他也不虚。 就算自己现在的身体身体素质不行，但一身的战斗技巧还在。别看眼前这帮人的块头都比他大，一样能够轻松撂倒对面一群。 “你想和哈利说什么？” 伍德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独自一人跑到他们这里来的斯莱特林，他抬手止住队友们的过激言论：“我承认你的守备技术很棒，愿意给你一份对手的尊重，但我也希望你能尊重作为对手的我们，不要试图说一些挑衅的话。” 他对格鲁斯的感观很复杂。 一方面，他的确很欣赏格鲁斯的能力。 能在一年级就有如此优秀的守备技术，在他心里对方和哈利一样都是魁地奇天才。 而且，同为守门员他也难免会有一种相互竞争的心理，能够在比赛的时候遇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这让他很是兴奋。 可另一方面，对方是讨厌的斯莱特林。 热爱魁地奇的他十分不喜斯莱特林那种随意践踏规则，不把魁地奇当回事的打法。 虽说格鲁斯只是单纯的守门，还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对方完全就是一副对斯莱特林的打法很适应的样子。 这让他很难将其看做是相互认同的对手。 所以，伍德才在之前和韦斯莱双子交流时说了一句可惜。 他这样想着，便决定把格鲁斯给说回去，不让他和哈利见面。 突然，一声大喝从远方传来。 “伍德，你们想要对我们斯莱特林的球员做什么？！谁输谁赢还没有论清楚，你们现在就嚣张到要欺负我们斯莱特林的球员吗？” 弗林特带领着斯莱特林的球员围上来，双方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 “格鲁斯，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我们现在就去看台上找爸爸！” 眼眶还有点泛红的德拉科此刻满脸都是惊怒的表情。 刚才是他率先发现格鲁斯陷入格兰芬多的包围中，然后慌慌忙忙地找到队长弗林特，急着赶来保护对方。 可是，这一前一后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也不知道格兰芬多那群野蛮人有没有动手。 “弗林特，你先搞清楚事实，是你们斯莱特林的人主动凑到我们面前，说要见哈利还要我们让路，我们可没有欺负他！” “格鲁斯要见那个疤头？” 德拉科皱了皱眉，他想不清楚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见那个害他们输了的臭疤头。 但既然格鲁斯想见，那就见一面好了，不过是一个波特，这群格兰芬多的蠢狮子有必要保护得那么严实吗？ 眼看着事情开始闹大，看台上还未离开的观众也纷纷将目光投注到自己这里。 格鲁斯心想着时机已到，便大声说道：“既然无法当面说，那我就站在这里说了；反正救世主先生也在里面，听得到我的声音。” 他嘴唇蠕动：“你赢了。” “一场比赛你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十分，我做不到你那样快，只能保证在一个月内把属于我们斯莱特林的分数重新夺回来。” 弗林特本来对格鲁斯向格兰芬多认输还有点不满，等他听到对方后面这句话，眼睛立刻瞪大，直直得看向站得笔直的少年。 “一个月内，我要拿下一百分。” 听到格鲁斯居然当众口出狂言，说要在一个月内为斯莱特林拿下一百分，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一百分？！就算每节课都能拿下分数，都不一定能在一个月内拿下五十分吧？” “等等——为什么是一百分？他自己不是都说魁地奇比赛赢一场加五十分吗？想要夺回属于斯莱特林的分数也该是五十分吧？” “难道是——说……说错啦？” 众人议论纷纷，而格鲁斯只是轻轻一笑道：“我说过了，我要夺回的是属于斯莱特林的分数；而我平常一个月也能拿下五十分。” 他说话时声线清晰平缓，并未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但听在众人耳中却像是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强悍气魄，震得人头脑发昏。 因为平常就能得五十分，再加上为斯莱特林夺回的分数，所以一共就是一百分？ 马尔福也太自信了吧！ “今年的学院杯注定会是斯莱特林！” 如同一道惊雷响彻于心中，原本为队伍失利而愤慨的斯莱特林们呼吸急促，压制在心头的火仿佛瞬间被点燃。 这是在当众向格兰芬多下战书吗？ 哈哈哈，够嚣张！ 梅林啊，他们以前怎么没想到这样做！ 格鲁斯对愣在当场的伍德扬起一个虚假的微笑：“我想说的就是这些，那我现在应该可以走了吧，伍德先生？” 伍德木着脸不说话。 他此时大脑还处于怠机中，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等大脑运转起来人早就走了。 “格鲁斯，你真的要在一个月内拿下一百分吗？梅林啊，这怎么可能？！” 德拉科满脸都是担忧。 原本因为魁地奇比赛输了的难过心情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拉着格鲁斯一路疾行，就怕再被人围住询问情况。 “当然当然，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只是……这真的很难！”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就算对自己的哥哥很是信任，可一个月拿下一百分，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嘛。 更何况下个月还有圣诞节假期，格鲁斯到底有没有把它算进去啊！ “别担心，德拉科，我有自己的计划。” 格鲁斯笑着安抚道，他摸了摸下巴，心想着接下来应该会有很多人找自己，其中最着急的大概就是他们的那位校长先生了。 嗯……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这位老狐狸。 “爸爸……？” 嗯？ 德拉科的这声爸爸让格鲁斯回过神来，他抬头看向前方，便见父亲正一脸冷峻地站在人群中，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格鲁斯眨了眨眼睛。 好吧，在应付邓布利多之前，他得先思考如何向父亲解释这次的主动挑衅事件了。 第77章 那个人 德拉科探头探脑地看着角落里正在交谈的兄长和爸爸，眼中带着些许纠结。 他很想偷偷凑过去听听两人在聊些什么，但回想起爸爸刚才叫格鲁斯过去时脸上的严肃表情，他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妈妈，爸爸是因为魁地奇比赛输了而生气想要责怪格鲁斯吗？但那不是他的错啊！” 在德拉科心中，格鲁斯根本就没有输。 整场比赛下来，格兰芬多都没有进过一球。看比赛的人只要眼睛不瞎，都不会觉得格鲁斯比不过那些只知道乱飞的蠢狮子们。 【我守住斯莱特林的球门，你抓住金色飞贼终结比赛。】 那时牢记的话语再次回荡在心间。 要是……要是当时我在场…… 在场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被迫输给格兰芬多的憋屈和愤恨是难以忍受的，明明他们两个人说好要一起打魁地奇，结果加入院队后兄弟两人就再也没有一起上场过！ “放心吧，小龙。” 纳西莎笑着俯下身，摸了摸德拉科的头：“假如你爸爸不想连续吃一周的法国蜗牛，他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气的。” 法国……蜗牛？ 德拉科回想起记忆中那道令人印象深刻的法国料理，脸上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很遗憾，虽然烙烤蜗牛是法国的名菜，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他们全家都不喜欢…… 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讨厌蜗牛。 来自妈妈的安慰果然很令人安心，德拉科立马就不担心了，但他内心还有疑问：“那爸爸为什么要背着我们单独找格鲁斯聊天？” 闻言，纳西莎眨了下眼睛。 “嗯……大概是意外发现儿子不为人知的一面，想要好好聊聊交流一下父子感情？” “格鲁斯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德拉科满脸都是困惑不解。 从小到大，他和格鲁斯都在一起，怎么就没发现对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 卢修斯板着脸，灰蓝色的眼瞳紧盯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装乖的坏小子，试图从对方仍显稚嫩的脸上找到一丝慌张和无措。 但很可惜，他失败了。 “你知道自己这样做相当于公开和救世主交恶吗？” 当众对救世主说他赢了五十分，但自己要双倍夺回来；这不是在下战书，而是要把自己变成众人眼中一个对抗救世主的靶子。 “我知道。” “你知道这样做斯莱特林也没有多少人感激你，只会等着看你失败后沦为笑柄吗？” 或许格鲁斯是为了斯莱特林，但就像是纯血们乐于看马尔福与邓布利多彼此相争一样，斯莱特林中的绝大部分学生都只会冷眼旁观，等着看他儿子或者救世主的笑话。 “我知道。” 卢修斯的手指轻敲着手柄，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心中的烦躁。 “想要夺回分数，根本不用如此大张旗鼓，可你偏偏这样做了。格鲁斯，我记得我上次已经拒绝和邓布利多的那次交易了！” 听到这话，格鲁斯仰头对男人露出一个微笑：“我就知道，果然瞒不过父亲。” 空气安静了几秒。 “为什么这样做？” 一道严肃低沉的声线从头顶传来。 格鲁斯轻轻笑起来。 “父亲，整个霍格沃兹现在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培养救世主的试炼场，而不管我愿不愿意，恐怕早已深陷其中。” 从被分入斯莱特林的那天起，他就已经身处于棋盘中执黑的那一侧。若是早点退出，他或许还能带着德拉科一起全身而退，但现在各种利益纠葛已经缠在他们的身上。 他没办法退，也不甘心退。 “您知道从我入校以来，发生了多少有趣的事情吗？而我又从中发现了多少秘密……” 从与救世主在对角巷的相遇，到刚才魁地奇比赛时的突发事件，格鲁斯把自己有关邓布利多计划的猜测一点点说给父亲听。 他也不管在学校说这些会不会被有心人听去，只要某位觉得自己心正不怕影子斜，那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将压在心底的秘密一口气向父亲倾诉完，格鲁斯也感到一阵轻松。 “把握主动总比被动接受要来得舒服。” 相比做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棋手放弃的士兵棋子，他还不如把自己变为一个骑士棋子，然后一点点增加自己的重要性，成为不能随便放弃的主教甚至是国王棋子。 只要能够从中得利，他无惧明面上的竞争，也不介意成为谁的棋子。 而且，谁说棋子一辈子只能是棋子？ 格鲁斯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距离救世主毕业还有不到七年的时间，在棋手掀翻整个棋盘之前，他必须积攒足够多的力量跳出这个棋盘。 而这个时间越快，他的获利就越多。 卢修斯一直在默默听着格鲁斯的讲述。 从初始的匪夷所思，到最后的坦然接受，他这才发现那位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为了培养救世主花了多大的心思。 如果说，安排接救世主去对角巷的教师都是邓布利多精心挑选的海格，那就真如自己的儿子所说，从一开始这就是计划好的。 可是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卢修斯皱了皱眉。 给自己培养一个未来的接班人？ 还是说邓布利多想以救世主为饵引出那些依然忠心于lord的仆人？ 他总感觉这两个都不是邓布利多真正的目标，对方耗费如此多的心思和人力，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这两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目的。 和救世主有关的人或物…… 之前魁地奇比赛中莫名遭受的袭击…… 他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 等等—— 那个巨怪背后的幕后黑手！ 卢修斯灵光一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 只有一个人，能让邓布利多花费如此多的心思和人力来对付；也只有一个人，与救世主密切相关；只有那个人，也唯有那个人！ 他心中一颤，下意识按住自己的手臂。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人已经死了整整十年，而那个标记也有整整十年没有再疼过了！ “父亲，您怎么了？” 第78章 绝对的胜利 儿子的问话让卢修斯回过神来。 他将内心的惶恐不安迅速压在心底，掩盖在自己优雅从容的姿态之下：“不，我只是突然想到还有一件急事需要处理。” 虽说格鲁斯精明得不像是一个孩子，但他依然不想将那个可怕的猜测说给自己的儿子听。那件事的危险程度已经超过一个孩子能接触的级别，他不想让对方插手其中。 他需要马上离开霍格沃兹，想办法避开邓布利多的眼线去验证lord是否真的未死。 如果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为真，那他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以后马尔福家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邓布利多和救世主了。 “不过，在带你们的妈妈赶回家去处理那件急事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 手杖轻轻点地，卢修斯用犀利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少年：“一个月内拿下一百分，没问题吧，格鲁斯？” 格鲁斯回以一个自信的笑容。 “我想，在圣诞节归家之前，您就会收到我的来信。” 听到儿子的回答，卢修斯笑着颔首。 他从来没有质疑过格鲁斯做不做得到这点，只是身为父亲他总要确认一下，以免出现意外时自己不好做出应对。 注意到父亲缓和的神情，赶在对方转身之前，格鲁斯又继续开口说道：“父亲，您刚才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那能不能请您也满足我的好奇心，最后也回答一个我的问题？” 如果是平常，他不会在父亲忙着要去做事时还出言纠缠，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他第一次见父亲如此失态的模样。 惊慌之下按压手臂的动作，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他都不需要观察，凭借着对父亲的熟悉都能感受到对方当时的震惊与慌乱。 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情况。 格鲁斯心下微沉。 他很难想象有一天会看到父亲情绪失控得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贵族姿态，而这也足以说明父亲口中的那件“急事”有多么惊人。 自己必须要试探一下这件急事的内容。 卢修斯脚步停下，回过头来。 “什么问题？” 一个问题而已，他也不是不能回答。 “那件急事危险吗？” 格鲁斯的问题让卢修斯的身体轻微一颤，握住手杖的手也开始微微用力。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情绪失控很大概率没有逃脱格鲁斯的眼睛，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太过敏锐，一开口就问到事情的关键。 “只是一件小事，格鲁斯。” 卢修斯不想让儿子从自己的话中再试探出更多的信息，他用严厉的目光阻止对方的继续追问：“你知道，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一件小事么？ 格鲁斯默默地垂下眼睑。 到底是怎样惊世骇俗的一件事，竟让一向圆滑谨慎的父亲说出这样自相矛盾的话来。他仔细回想着此前对父亲说过的每一句话，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救世主的身上。 “我明白了，父亲。” 【盯住救世主，我总会找到答案的。】 …… 次日清晨。 空旷的魁地奇球场上，一个身影正骑着飞天扫帚追打着空中飞舞的游走球。 汗滴顺着脖颈流下，原本柔顺的铂金色发丝也贴伏在额头上。格鲁斯扯了扯领口，身上的热气遇到冷空气后迅速凝聚成雾。 他喘了一口气，控制着扫帚降落下来。 “游走球飞来（ io bludger）！” 格鲁斯抽出魔杖，用飞来咒把两颗游走球给回收，将其锁进专门安置的箱子里。而后，他这才回过头，看向某位已经默默围观自己训练许久的好好先生。 其实，他早就发现塞德里克?迪戈里的身影。看对方一身穿戴好的装备，拿着扫帚独自一人跑到魁地奇球场的样子，似乎和自己的打算一样，都想要额外加练魁地奇。 不过，事情总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而且球场这么大，格鲁斯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给对方挪位置。 于是，他就没理对方。 只是，没想到对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训练，一点也没有试图上前打扰他训练的样子。 不得不说，欺负一个老实人并不会让人心情变得愉悦，至少格鲁斯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抱歉，迪戈里先生，我好像影响到您的训练计划了？” “不，球场是大家的，每一个学生都能自由使用。”塞德里克笑着走上前，温和地说道：“而且，看你训练也能让我发现自己的不足，说起来我这或许算是偷学？” 格鲁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明明是我旁若无人地霸占球场，这个人为什么还能反过来怪到他自己头上啊？ 他决定在自己刚才那个想法中再暗暗补充一句：欺负一个老实人不仅不会让人心情变得愉悦，还会让人微妙地产生一点愧疚感。 “嗯……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听到这话，格鲁斯眯了眯眼睛。 他大概能够猜到对方想要问什么问题，昨天比赛结束后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全校，而自己和救世主无疑是这次的中心话题。 虽然迪戈里是赫奇帕奇学院的，但他估计也会对这件事感兴趣。此时，遇到当事人之一，对方好奇之下想要亲口求证，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问吧。” 他本来就想把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有人感兴趣想要询问，他自无不可。 塞德里克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眼少年手中的球棒，问道：“我记得你是斯莱特林的守门员，但你刚才一直是在训练击球手的技巧，难道是打算更改位置吗？” 上次他鼓起勇气找秋交流之后，他便下定决心要打找球手的位置。 只是，更换位置代表着不确定性。 他是因为之前有做找球手的经验，再加上朋友和队友的支持和鼓励，这才能如此果断地选择更换位置。 可是马尔福才一年级，好不容易通过选拔赛进入球队。 对于他来说，放弃守门员的位置就意味着要一切归零。明明守门员的位置很适合他，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选择更换位置呢？ 格鲁斯有些意外地看了迪戈里一眼。 他没想到对方想问自己的居然是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后，回答道：“因为我想赢。” “因为想赢？”塞德里克的脸上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他忍不住追问道：“当守门员不能赢吗，你的守备技术很棒啊！” “嗯……怎么说呢。” 格鲁斯挑了挑眉，对着迪戈里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总觉得成为击球手或许能让我更有可能获得绝对的胜利。” “绝对的胜利？” 塞德里克微微怔了怔。 第79章 不同的人 望着迪戈里脸上明显困惑的表情，格鲁斯只是笑了笑。 他回答对方的问题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自然不打算再向其多解释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迪戈里也是一个很好的拉拢对象。 毕竟老迪戈里在魔法部任职，而他本人在赫奇帕奇也算是一个名人。 但是可惜，他们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人。 就迪戈里这好好先生的性格，自己以后被其看不惯的地方怕是多了去了。 而且，这人也不像是用利益可以进行捆绑的人，就算自己花再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拉拢对方，最终恐怕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迪戈里先生，我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行离开了。” “抱歉，可能还要耽误你一点时间。” 塞德里克低下头，用诚恳的语气说道：“其实，我想谢谢你上次给我的建议，和朋友们商量过后，我最后决定做一名找球手。”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之前给自己建议的人和自己一样也要换位置，不由得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所以，以后我们或许要以完全不同的身份再在赛场上进行对决了。” 格鲁斯只能回以一个矜持的微笑。 他能说些什么呢？ 像球员换位置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作为球队的秘密武器来使用，等比赛时就能打其他学院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自己训练时被迪戈里恰巧看见，他也不会承认得那么快。 可对方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把这个情报说了出来，让他都没有一丝丝准备。 果然，整个霍格沃兹只有斯莱特林才是最适合他发展人脉的地方。 和迪戈里告别后，格鲁斯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次自己当众挑衅救世主，本以为会被邓布利多校长找过去聊天。可现在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一天，对方居然没有丝毫动静，难道那只老狐狸就这么放心自己吗？ 格鲁斯微微眯起眼。 说不定那位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无暇顾及自己这点小事，不然昨天比赛时他也不用专门请斯内普教授去保护救世主。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被牵绊住了更好，省得自己还要费心思去应付那个麻烦的老爷爷。 灰蓝色的眼眸中闪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哪些是可以利用的人？ 哪些又是可以和自己一起走下去的人？ 等这次计划结束，斯莱特林就会从貌合神离的多头毒蛇化为一条择人而噬的恐怖蛇怪。 而他，也将看清楚哪些才是适合做朋友的人，借此拉拢一批人到自己身边。 说到朋友…… 少年脚步微顿，忍不住叹了口气。 布雷斯，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我已经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可你甘愿在我和纳威之间做那么长时间的传话筒，也不愿向我开那个口。 不要怪我无情，布雷斯。 现在的情况已经和分院时完全不同。 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而那条路太过难走，实在不能再随便握上别人的手。 愤怒也好，后悔也罢，既然当初选择退出的是你，那么最后的抉择也该由你来选。 我理解你的审时度势，但我现在只需要坚定选择我的朋友。到底是选择彻底抽身而退，还是选择重新握上我的手？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作为你目前的朋友，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 黑云遮月，禁林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靠近树林的草坪上，一位少女正跌坐在地上，抱着一把飞天扫帚发呆。 她短发凌乱，身形狼狈。 用金线绣出精美花纹的裙摆上沾染点点泥污，原本富有青春活力的脸蛋上也满是呆滞疲惫，就像是一朵不小心坠入泥潭中的朝露玫瑰，忍不住让人发出一声叹息。 “潘西，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 身后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惊异地捂住嘴。 她不敢置信看着那个有洁癖的帕金森大小姐就这样径直坐在地上，而且整个人狼狈得像是在泥里面滚了一圈的狮子狗一样。 “梅林啊，难道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她急忙跑到潘西身前，忍着对脏东西的不适，拿出手帕轻柔地擦拭着好友脸上的灰土，并检查着对方身上是否有伤。 “潘西，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金发少女忍不住向自己的好友发出询问：“下午的课结束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你，本以为你又去找那个马尔福家的大少爷了，直到你晚餐后都没有回寝室，我才发现你居然失踪了！” 听到好友隐含关心的询问，神情恍惚的潘西就像是被拨动发条的八音盒一样，她重新恢复活力，猛地扑进达芙妮的怀里。 达芙妮瞬间屏住呼吸。 她此时很想劝潘西先回去洗个澡，喷个香水再来抱自己，任谁都不能忍受自己香香软软的好朋友变成土腥味的臭娃娃的！ 不能嫌弃，达芙妮！要忍耐，达芙妮！ 你可是潘西的好朋友啊！ 就算对方变成一个臭娃娃，还猛地抱住你，你也绝不能做出把她推开的事情来！ “呜～～我…我练了一下午的魁地奇，结果……别说抓住了，我连球都没碰到一下。” 潘西呜咽着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达芙妮的衣领：“后来，它……飞进禁林里去了，我…不敢进去捡它，所以就没有球训练了。” 说到这里，潘西感到愈发委屈。 呜咽声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声，情况正向着一发不可收拾的结果奔去。 在潘西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中，达芙妮也明白自己的好友是如何弄得如此狼狈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潘西不是一贯都认为魁地奇是一种危险又野蛮、真正的淑女根本不屑参与的运动吗？ 怎么现在…… “潘西，你不是讨厌魁地奇的吗？” 潘西陡然停住哭泣，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声说道：“我…我只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找球手，毕竟拉文克劳也有个女找球手……” 她越说，声音就越轻，到最后达芙妮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光是听前面的几句话，她就已经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第80章 我的月亮 “潘西，我看你是为了帮那个马尔福家的大少爷才想当找球手的吧！” 达芙妮松开潘西，直视着好友躲闪的眼睛：“我早就说过了，那个格鲁斯?马尔福根本就是一个渣男！你看他和扎比尼那个花花公子走得那么近，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是的，达芙妮，我和格鲁斯认识那么久，从来没看见他和哪个女生走得很近过！” 潘西焦急地解释着，她并不想自己的朋友误解格鲁斯。 望着好友努力辩解的样子，达芙妮不开心地哼了一声，她嘟嘴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气不过他对你不上心的态度。任何伤害我朋友的男人，在我眼里都是渣男！” 她承认，无论家世还是能力，格鲁斯?马尔福都是一个很优秀的纯血，就连她们格林格拉斯家也有联姻的念头。 可那是好友喜欢的人，她怎么能去抢！ 所以入校这么长时间，达芙妮一直无视家族让她与马尔福交好甚至更进一步的授意，有意无意地避开与马尔福的私下接触。 效果很成功，明明自己和潘西是朋友，结果她和马尔福还是点头之交。 “潘西，我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收获甜美的爱情，而不是做一个默默付出的可怜虫。” 虽然没有和马尔福过多接触，但达芙妮能感觉得到那个人和自己的父亲一模一样，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斯莱特林。 像这种野心家，根本不是做丈夫的好人选，因为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事业，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变成和母亲一样可悲的女人。 “可怜虫么？” 潘西对着达芙妮莞尔一笑：“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反而觉得很开心啊！” 在别人眼中，自己也许就是一个单相思的可怜虫；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向对方靠近的每一步她都感到发自内心的开心。 “潘西，你就那么喜欢马尔福吗，可是他根本不喜欢你啊！” 达芙妮的语气中带着股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如若不是长期养成的贵族礼仪在身，她就要动手摇晃脑子进水的某少女。 “啊，我知道。” 潘西微微垂下头，手指无知觉地搅着衣袖上的花边：“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帮他。” 达芙妮：“……” 此刻，她真的要忍不住怀疑潘西是不是被那家伙给下了迷情剂，不然自家好友怎么会在如此清醒的状况下依旧执迷不悟。 “你没救了，潘西！” 她对自己好友的失智已经彻底绝望。 自己已经没救了吗？ 潘西没有回答，只是神色愈发沮丧，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中如今却透着深深的迷茫。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自己对格鲁斯是爱吗？ 但母亲说过爱就是一种独占欲，而她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对那个人有很强的独占欲。 那自己是不爱吗？ 可是如果不是爱的话，自己又为什么觉得待在他身边就会感到开心呢？ 潘西突然对自己的心感到疑惑。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从那个人身上得到什么，仿佛她也不需要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就已经得到了她所想要的。 很矛盾的想法，不是么？ 就在两个少女还在各自纠结着内心的苦闷时，潋滟银光照耀在她们的身上。 潘西愣了两秒，抬头望向夜空。 不知何时，空中的黑云已经彻底消散。 一轮银月镶嵌在漆黑如绸的夜空中，就像是黑夜女神裙摆上最璀璨的宝石，散发着令人炫目的迷人光芒。 潘西稍微有些失神。 蒙着灰雾的心仿佛被月亮轻轻划开一个大大的口子，柔和的银光整个倾倒而下。 总觉得，心情奇妙地变得高兴起来了。 啊，这种感觉…… 她又回想起自己和格鲁斯待在一起时的开心感觉，整个人一下子豁然开朗。 “达芙妮，我明白了！” 达芙妮正在内心感叹着今晚的月亮真美，冷不丁被潘西突兀的大叫给吓了一跳。 “啊？什么？你明白什么了？” “格鲁斯——格鲁斯他在我心里面就是月亮啊！在无尽的漫漫黑夜中，谁又能抵抗得住奔向月亮的诱惑呢？” 潘西，我的女儿，你要记住，你自出生下来就不属于帕金森！你属于神圣二十八族，你属于纯洁的纯血！ 我希望你以后被称为马尔福夫人、诺特夫人、莱斯特兰奇夫人——而不是被冠上某些杂种胚子的姓，成为家族之耻！ 母亲那些令人窒息的教导再次浮现在她的耳侧，可潘西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潘西，相信我，有一天帕金森家族会以你为傲。】 无所谓得到或失去，她缺乏的只是勇气和底气，靠近对方的每一步都是在靠近那个理想中的自己。 【我是潘西，潘西?帕金森，永远也只会是潘西?帕金森，绝不冠以他人之姓！】 或许在她心中，格鲁斯就是她在满地六便士中抬头望见的月亮。 可是，月亮又是否知道，某个正在逃跑途中的小女孩只因抬头看见了高悬于天的它，就找到了自己想要守护的秘密花园呢？ 啊…… 其实月亮知不知道好像也不重要。 它只需要永远高悬于天，让小女孩能够一抬头便看见就好。 达芙妮用看疯子的眼神盯着在那里不停傻笑的潘西。 噢，梅林啊，为了维护那家伙，潘西居然把月亮都搬出来了！自己再说下去，对方不会要更进一步把那家伙比做太阳吧？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达芙妮还是不服气地开口说道：“潘西，你既然觉得他是月亮，那我又是什么？一个大半夜陪你在这里把自己搞得满身是泥，然后呆呆仰头看月亮的傻子吗？” 潘西笑着回过头，望着月光眷恋地停留在少女金色的发尖：“当然是我的女神啊，达芙妮，要知道你本来就是月桂女神！” 听到这话，金发少女满脸羞红，粉扑扑的面颊上悄然浮现两个小酒窝。 “哼，本女神现在要回宫殿休息了，潘西小宁芙，快快扶我起来！” “遵命，我这就送女神回宫。” 两个少女在月光下相视一笑，一同相伴返回霍格沃兹城堡。 …… 斯莱特林休息室。 两个少女刚踏入休息室，迎头就碰到一个想要外出的男生。 “布雷斯？” 潘西有些奇怪地看着急匆匆想要往外赶的布雷斯，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临近宵禁还要外出：“你这么晚还要出去？” “啊，是的。” 布雷斯简单地答了一句，接着他就看到了两个少女身上有点脏乱的着装，故意打趣着问道：“两位小姐这是因为被美丽的月色给迷住，所以不小心步入陷阱里了吗？” 达芙妮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哈，骂某可恶的月亮先生可能潘西还要护着，但骂这家伙潘西总没话说了吧？ “哼，渣男！” 她骂了一句，就拉着潘西快速从布雷斯身旁走过。 “我？渣男？” 莫名其妙就挨了一句骂，布雷斯简直就是满头问号。他止住离开休息室的脚步，盯着两个少女欢快小跑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看潘西这打扮，似乎是偷偷训练魁地奇去了，可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布雷斯托着下巴，眼珠微微一转。 联想到之前格鲁斯输的那场比赛，他瞬间明白潘西做出反常举动的原因了。 “呵，这不是送上门的好理由么？” 他脚尖一转，走向另一个方向。 第81章 摊牌 夜已深。 寝室一片寂静，唯有细微的翻书声。 一旁的德拉科侧头偷瞄了眼专注阅读魔法史书籍的兄长，他悄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飞天扫帚护理手册》，把它完美地盖在那本无聊的《现代魔法史》上。 嘿嘿，计划通！ 他正为自己的偷换成功而感到窃喜，却不知格鲁斯早就瞥见了他的小动作。 披着外套的格鲁斯轻轻叹了口气。 他放下手中的魔法史书籍，抽出魔杖对着德拉科面前的桌子轻轻一挥。 “收拾（pack）！” 随着咒语念下，桌面的书籍纷纷漂浮在空中，如花蝴蝶般绕着德拉科旋转一圈。 而《飞天扫帚护理手册》则最是灵动。 他的面色微微一僵，下意识将想把它抓住藏起来；可是书籍又瞬间从他身边四散而逃，一个个飞到书架前排队躺了进去。 桌上的纸张和羽毛笔蹦蹦跳跳地立起。 它们来到各自存放的地方，随着最后欢快一跃，德拉科头顶上翘的发丝也是一颤。 啊！！！ 自己刚才偷看绝对是被发现了吧！ 偷摸做坏事却立刻被当场戳穿，这让他莫名心虚，不太敢回头去看对方的眼睛。 “早点休息吧，德拉科。” 格鲁斯并没有出言指责德拉科。 他知道自家弟弟根本不是自己想看书，之所以这样做或许是想陪着自己。 本想着这样多多少少也能让德拉科学点知识，他也就没有戳穿对方。结果，这傻孩子现在书都看不进去了，还要在这死撑着。 “特伦斯?希金斯已经退队了，以后你就是球队的主力找球手。我估计你的训练量会上升，再看书小心明天在球场上打瞌睡。” 特伦斯?希金斯退队的消息是队长弗林特下午时通知他的。 弗林特并没有说明对方退队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想来应该是因为没有抓住金色飞贼而导致斯莱特林输给格兰芬多的羞愧。 这个消息对于球队来说，或许不算是个好消息；但对他来说，这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这样说或许很对不起希金斯。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的退队让德拉科无需竞争就可以顺利拿下主力位置，而这也让自己提出更换位置的要求时要好操作一些。 被格鲁斯一提醒，德拉科才记得明天还有魁地奇训练。而且，还是他作为球队主力找球手的首次训练。 “噢，对啊，我忘记这件事了！” 男孩的声音中充满轻快，听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十分舒畅。 “明天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说完这句话，德拉科就准备上床睡觉。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怎么这么晚还有人找过来？” 他回过头，气哼哼地对格鲁斯说道：“格鲁斯，我们别管他，就让这个不懂礼仪的家伙站在外面好好吹吹冷风！” 格鲁斯挑眉看向门口。 以前可从来没有人会这么晚还来敲自己的门，要知道这个点其他学生恐怕都睡了。 就这么确定我还没有睡觉？ 看来…… 门外站着的是相当了解我的熟人啊！ 已经猜到门外来人身份的格鲁斯站起身，脸上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没事，敲门的是布雷斯，他这么晚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出去和他聊聊，德拉科你不用等我。” “布雷斯？你怎么知道一定就——” 德拉科闭上了嘴。 他已经看到门外之人的身影。 “嘿，格鲁斯，我——” 格鲁斯打断了布雷斯热情的问候，伸手指了指外面：“我们去休息室里谈。” 闻言，布雷斯微微一愣，他看着格鲁斯平静的脸色，内心又沉重了几分。 接着他挂上更加灿烂的笑容，深邃的眼睛也变得波光粼粼：“好，那我们出去谈。” 门被关上，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德拉科眼前。 格鲁斯和布雷斯一路上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他们一直沉默地走到休息室，然后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 休息室里的蜡烛泛着微弱的光芒。 泛着冷意的空气似乎有些凝固，连带着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带着股莫名的压抑。 布雷斯咳了几下，率先打破两人僵持。 “那个……我今天出门时碰见了潘西，她一身魁地奇的装备，看起来十分狼狈，我想她应该是偷偷练习魁地奇了。” 一口气说完的布雷斯感觉内心莫名有些轻快，但很快他又露出牙疼般的表情。 梅林啊，我刚才为什么要这样说！ 明明可以先放个勾子引起对方的兴趣，接着再两个人一起分析潘西异常的原因，最后营造出一个比较适合谈话的愉快氛围。 可现在自己一股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这不是让格鲁斯对自己无话可说吗？ “潘西训练魁地奇了？” 一道带着些许惊讶的声音响起。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后面会找潘西聊聊这件事情的。” 紧接着又一道平稳的声线从对面传来。 果然…… 仅仅只是两句话，话题就被终结了。 布雷斯微微懊恼地轻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不想再把彼此之间的关系弄得更僵，在内心思忖几秒后他就想识趣地向对方告退。 “布雷斯——” 实质性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插在布雷斯的身上，试图透过肉体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为什么你要始终低着头？” 内心升起的危机感让他神经紧绷，恨不得就此逃离此地，但面对强势一方而养成的顺从心理却使他做出完全相反的举动。 布雷斯直直望进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中。 “你确定没有什么其他话想对我说吗？” 对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幽深不明，就像深不可测的大海，你永远不知道底部尽头的海沟中隐藏着什么样的水怪。 霸道又可怕，布雷斯心想，他的嘴角不禁泛出一丝苦笑。 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姿态啊…… 竟然选择这个时候把自己隐藏的真面目给我看，这么早就要和我彻底摊牌吗？ 算了，过家家的朋友游戏也该结束了。 “格鲁斯，我的确还有话想对你说。” 布雷斯深吸一口气，压低自己的视线。 “我想问问你，你觉得我身上还有成为你朋友的价值吗？或者说，你觉得我们扎比尼家族有为你们马尔福家利用的价值吗？” “如果说还有，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他僵硬地微笑着，黑色的瞳孔里流转着隐晦的情绪。 有的时候事情在一开始便有了结果。 无论假面舞会上共舞的两人跳得多么热烈，曲终人散之后他们始终不过是陌路人。 第82章 三次机会 (上) 格鲁斯简直要被布雷斯的话给气笑了。 呵—— 做出一张委曲求全的表情是想给谁看？ 装作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又想讨好谁？ 他顿时觉得自己此刻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因为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想和他好好谈！ 一边懦弱，又一边渴望…… 这混蛋到底要自己把话说得有多直白，给他多少次机会，才能让其撕开一点点伪装，把内心的渴望和懦弱透露半分出来？ 真是一个十足的胆小鬼！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过得特别漫长。 布雷斯觉得自己好像等待了几秒钟，或者几分钟，直到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他的身躯，胸前的衣领被某人一把抓紧。 “布雷斯……” 格鲁斯觉得自己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正视过我的问题，只是一味地选择逃避！” 问为什么低头，结果这家伙直接无视不说，还继续表现出那种令人不爽的低姿态；问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结果这家伙不仅不回答，反而还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我是第一次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他给布雷斯选择的权利，是让对方做出一个自己不会后悔的最终选择，而不是想看对方在这里摇摆不定！ 魔杖的杖尖突兀地杵在布雷斯的脖颈上，冰凉坚硬的触感激起皮肤的一阵战栗。 “选择吧，布雷斯。” 格鲁斯能感受到杖身上传来微微的颤动，那是对方急促的脉搏跳动。 “是成为我的敌人，还是我的朋友？” 既然胆小鬼害怕做选择，那自己就只给他一个选择，这样事情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身体微微颤抖，心脏剧烈跳动。 壁炉中燃烧的火焰微微摇曳，火光映照在布雷斯茫然又失措的表情上。 虽然他身体很害怕，但思维依然活跃。 此时他甚至还在脑袋里胡思乱想，思考着格鲁斯是不是在寝室偷喝酒把自己喝醉了，或者眼前之人是德拉科假扮的可能性。 不然，很难解释现在的这种情况。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喉结划过杖尖带起微微的刺痛感，貌似自己只能老老实实选择是和格鲁斯做朋友还是做敌人了。 做敌人？ 不，他脑子被巨怪吃掉了才选择这个。 做朋友？ 哈，指被魔杖杵着威胁的那种朋友吗？ “没……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格鲁斯没回话，他温和地笑了笑。 但这笑容在布雷斯眼中就像是地狱中的恶魔在向自己狞笑。 布雷斯很想逃跑，但他不敢。 他干笑几声：“不，我只是开个玩笑。” 自己还有得选吗？ 要是他开口说做敌人，格鲁斯真的不会立刻就给自己丢一个恶咒吗？ “我选择做朋友。”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被原本的朋友逼着做朋友的一天，这个世界果然很奇妙。 “很好，明智的选择。” 说完，格鲁斯收回魔杖，把手从衣领上松开时顺便帮对方整理了一下拉拽的褶皱。 而布雷斯全程一动都不敢动。 老实说，他其实心中并不害怕，毕竟格鲁斯又没真的打他骂他。比起他以前遭受的那些待遇，这些真的只能算是清风拂面了。 但他就是不敢反抗，就好像一反抗就会让事情朝着一个他完全不想要的结局奔去。 “好了，话已经说清楚了，那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也可以回答你了。” 格鲁斯重新坐回沙发，他垂目轻抚了几下自己的衣袖，姿态优雅地仿佛刚才那个威逼利诱的暴徒不是自己一样。 “关于扎比尼和你能够得到什么。” 闻言，布雷斯受宠若惊地眨了眨眼睛。 啊……原来刚才不是在强买强卖吗？ 实际上，格鲁斯并不能许诺给扎比尼家会什么好处，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还无法直接参与到两个家族的合作商定中来。 他只能保证两家有合作的机会，但具体如何合作，还需要父亲和扎比尼家主协商。 “我无法承诺给扎比尼家族带来的利益，但我想这也不是你真正关心的问题。” 闻言，布雷斯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对方说的没错，扎比尼家族能够得到什么的确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虽然姓扎比尼，但并非扎比尼家的人，如今身上拥有的一切都是母亲赋予自己的。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出卖扎比尼的利益来为自己谋利。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刚才只是问了自己能得到些什么，而不是问扎比尼能得到什么。 “听说过死亡三圣器的故事吗？” “死亡三圣器？！” 布雷斯被格鲁斯的话给吓了一大跳。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死亡三圣器，比任何魔杖都要强大的老魔杖，使死者复生的复活石，能够永久隐身的隐形斗篷。 只要获得其中一件便可受用无穷。 可格鲁斯突然提这些做什么，难道他知道死亡三圣器的下落？还是说，他要给自己的就是死亡三圣器中的一件？ 布雷斯的心怦怦直跳。 他觉得今天一晚上受到的惊吓比之前一整年的都要多。 “别那么激动，布雷斯，我只是在问你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格鲁斯轻笑一声。 他当然知道布雷斯为何如此激动。 死亡三圣器的故事记载在《诗翁彼豆故事集》中，传说中它们是死神赐予安提俄克、卡德摩斯和伊格诺图斯三兄弟的宝物。 老大获得老魔杖，却被觊觎它的人给割喉杀死；老二获得复活石，却被复活的爱人弄得崩溃自杀；老三获得隐形斗篷，却在最后心甘情愿地跟随死神离去。 戏弄死神的三兄弟，最后尽归死亡。 有如此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作为背景，再加上一直有传言称只要拥有全部圣器就能成为死神的主人，无数巫师对其趋之若鹜。 格鲁斯自然也对其很感兴趣，但遗憾的是他手上并没有关于死亡三圣器的情报。 “在魔法世界中，三是一个具有特殊含义的数字；所以，作为你选择做我朋友的回报，我也想给你三次机会。” 第83章 三次机会(下) 格鲁斯伸出手指，比了个三的手势。 “三次退出，三次回归的机会。” 审时度势没有错，只是格鲁斯不能接受背叛。而这三次机会给的是对方率先向自己伸手的情谊，同时也是他所能忍耐的底线。 “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不与我为敌，你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抽身而退，然后在任何时候都能再次回归，但这种机会我只给三次。” 三秒钟的寂静。 在布雷斯的注视下，一根手指缓缓弯下：“而这样的机会，你已经使用了一次。” “当然，这三次机会只是我个人认为最适合你的东西，而你完全可以选择其他的回报，只要你能付得起相应的代价。” 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获得的东西，这不就是胆小鬼最渴望的吗？ 可是—— 只有三次机会，胆小鬼会舍得用吗？ 一旦三次机会用完，胆小鬼还敢再退缩吗？ 这是一个专门针对胆小鬼的陷阱，只要胆小鬼跳了下去，他就不能再退缩了。 格鲁斯笑吟吟地等待着布雷斯的回答。 “来自神明赐予的三种圣器以及来自朋友给予的三次机会么？”布雷斯狡黠地眨了下眼，脸上露出了今夜最真挚的一个开心笑容：“或许我应该在这里说一句——” “yes，my lord？” 话音刚落，格鲁斯脸上的笑容一滞。 好得很啊，布雷斯！ 把对付女人的油腔滑调用到自己的身上，看来这个胆小鬼是自以为摸清了他的底线，这就开始肆无忌惮地试探起来了。 “我要提醒你，布雷斯，永远不要相信一个马尔福做出的承诺。我既然可以许下承诺，也随时可以违背这一承诺！”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布雷斯如遭雷击。 “啊？不对吧，那你给我三次机会不是一句空话吗，我——” 这机会给了还不如不给，之前好歹还没什么负担，现在机会一给他反而不敢乱来。 “想毁诺的时候，我会提前和你说的。” 布雷斯：“……” 能把不讲信用和见风使舵说得如此嚣张的也就只有马尔福了吧？ “好吧，我们不谈这个事情了。” 他觉得继续谈下去，可能又要给自己再多挖几个坑，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格鲁斯，其实我早就想问问你了，你对纳威?隆巴顿到底是怀着一个什么态度？” 听到问话，格鲁斯抬眼看向布雷斯。 “我怀着什么样的态度，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布雷斯？” “就因为清楚，我才不能理解啊！” 布雷斯皱了皱眉：“先不说纳威?隆巴顿本人值不值得我们拉拢，就单论他格兰芬多的身份以及他与波特的关系，一旦你和波特发生冲突，格鲁斯，你觉得他最后会帮谁？” “做这种假设是没有意义的，布雷斯。” 格鲁斯的目光停留在少年满脸不解的脸上一瞬，而后又望向正在燃烧的壁炉：“如果他选择救世主，那我们自然就不是朋友了。” 从来都是对方天真地想和自己做朋友。 若是连这最后的薪材都失去了，那这火还能燃烧得起来吗？ “但如果他选择我……” 他低低笑了一声：“做朋友，又何妨？”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友谊能持续多久？两位创始人已经给出了答案，但这并不是他和纳威的答案，一切都还只是未知。 他们的友谊或许更长，又或许更短。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拒绝别人伸向自己的手，谁又会嫌弃自己的朋友多呢？ 虽然格鲁斯所说的并不是布雷斯真正想听到的那种答案，但已经比他内心预测的最坏情况要好得多了。 “好吧，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眯起眼，不知想到什么，语气轻快地说道：“但是我得告诉你，以后我不能做你和隆巴顿的传话筒了，我明天就和莎莉分手。” 传话筒这个词被他加重音念出来，说到最后时他又露出一个自由爽朗的迷人笑容。 格鲁斯没回话，只是摩挲着手中魔杖。 看见少年手上的动作，布雷斯眉心一跳，立马解释道：“这可不怪我，格鲁斯。” 说着，他还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当初我答应和莎莉在一起，也是因为她身为格兰芬多却敢和我一个斯莱特林表白，我以为她是全心全意爱我的。” 他一直都想拥有一份绝对的爱。 是心里眼里只装着自己一人，抛弃世间一切也不会抛弃自己的那种爱；而这种爱，只有在具有排他性的爱情上才有机会得到。 “结果，相处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她不过是因为喜欢我的脸以及离经叛道带来的刺激感才这样做的，完全就是个幼稚的小女孩。”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和她分手了。” 格鲁斯目光微妙地盯着黑皮少年。 他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失意的表情，结果只看到一种甩脱包袱似的轻松惬意。 所以说啊—— 这种莫名其妙的恋爱有什么好谈的？ 有这个时间去多看几本书，多练几个魔法，不是挺好的吗？ “你就不能把心思用在正经事上面吗？” “谈恋爱不算正经事吗？”布雷斯歪了歪头：“我每次都很认真啊！” 格鲁斯：“……” 他觉得自己与其操心这家伙的恋爱，还不如好好想想以后该如何联系纳威比较好。 “好的，布雷斯，我这里有一件不是谈恋爱的正经事，你愿意听吗？” 布雷斯直接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我有时候总觉得霍格沃兹的生活太过单调了，除了魁地奇比赛、过节时的聚会以及一些小时候玩烂的巫师游戏，我们平常居然没有一点其他的娱乐活动。” 黑皮少年觉得格鲁斯说得很对。 霍格沃兹的校园生活一开始时的确让他有些新鲜感，但熟悉过后就只剩下乏味和无趣。这也是他们为什么都期待着快点升上三年级，这样就能被允许去霍格莫德村玩了。 “嗯……所以我们应该做什么吗？” 这是事实，但布雷斯不明白格鲁斯点出霍格沃兹这种显而易见的不足是什么意思。 是想让他陪着一起去找新的乐子吗？ “既然成年巫师们可以每天收听巫师无线联播（wizarding wirelesswork），日常还有各种魔法报刊可以解闷，那霍格沃兹为什么不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校报呢？” 听到这话，布雷斯惊得瞪大眼睛。 “技术和钱我来出，我保证报刊的正常印发；人你来找，记者和编辑一定要齐备。” 他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胸膛一起一伏。 布雷斯想，他终于明白夏娃为什么要愚蠢得听从蛇的引诱去偷吃禁果了。 因为有些东西，明知道摘下它的后果难料，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碰触它。把握霍格沃兹隐藏财富和舆论喉舌的机会就近在眼前，他又怎么允许自己因为害怕而开口放弃？ “我想——” 格鲁斯缓缓地俯下身，双臂撑在桌子上，灰蓝色的眼睛中暗涌着波涛。霎时间，两双不同颜色的眸子一同点起火焰。 “是时候来一份《霍格沃兹日报》了！” 第84章 费尔奇的疑惑 费尔奇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管理多年的霍格沃兹城堡好像变得陌生起来，不再是以前那个熟悉的模样。他努力适应着这种变化带来的不协调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却变得越来越明显。 所以说—— 这种变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摸了摸洛丽丝夫人的小脑袋，开始回忆着霍格沃兹最近出现的一件件怪事。 是突然改变的校规？ 不，不是这个，应该还要再早一点。 是学校里莫名出现巨怪？ 想到这件事，费尔奇再次愤恨地咬牙。 除了已经从霍格沃兹消失的四个小混蛋和校长，他自信学校里再也没有人能够避开自己，随便地出入霍格沃兹城堡。 结果，现实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那么大一个巨怪居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闯入了霍格沃兹，而且更可恶的是第一个发现巨怪的还不是他！ 身为霍格沃兹的看门人和管理员，他这已经算是严重失职了。 可他不想被解雇，不想离开霍格沃兹！ 身为哑炮，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学会魔法，现在连靠近魔法的资格也要失去了吗？ 怀着惶恐不安，他继续在霍格沃兹兢兢业业地工作，接着就听到马尔福家的小崽子重伤送至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治疗的消息。 费尔奇当时就眼前一黑。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董事会如何刁难自己了，那位马尔福校董先生或许不敢动校长，但对付自己这一个小人物还是手到擒来的。 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受到多少针对。 反而是校长因为此事而倍受责难，甚至之前的巨怪事件也被认为是对方的失责。 他不用被解雇了！ 他不用离开霍格沃兹了！ 费尔奇知道这么做有点对不起校长，但当他从《预言家日报》看到新闻时，是真的因为兴奋过头了才抱着洛丽丝夫人跳舞的。 “巨怪这件事的确是我成为霍格沃兹管理员以来发生得最奇怪的一件事情了，但它还不是一切事情的源头。”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低头看向脚边的伙伴。 “洛丽丝夫人，你有没有觉得，霍格沃兹的改变从今年新生入学的那天起就开始了。” 洛丽丝夫人只是一只猫，自然无法回答费尔奇的问题，但他依然认真地对这个自己唯一可以的倾诉对象说出自己的分析。 “是了，是了，今年有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入校，有这么一个名气大的麻烦在，难怪我觉得霍格沃兹的学生越来越不好管理了。” 成功找到问题的答案，费尔奇的心情愉快不少。他决定以后一定要盯死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决不让他破坏霍格沃兹的秩序。 于是，他嘴中哼起小调，又伸手摸了摸洛丽丝夫人那毛发柔顺不少的背部。 “说起来，那个马尔福家的小崽子最近都没有再来骚扰你了。哼，我就说吧，洛丽丝夫人，那个坏小子对你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这段时间，只要一有机会，费尔奇总是向洛丽丝夫人说着格鲁斯的坏话。 这并非是他记恨对方那次重伤让自己差点惹上麻烦，而是因为他发现对方上次教给自己的养猫诀窍居然真的有用。 这让费尔奇的内心很受打击，同时也让他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他怕洛丽丝夫人有天会选择离开自己。 或许是感受到主人隐藏在内心的不安，洛丽丝夫人抬爪轻轻一跃，主动跳进对方怀中，撒娇似地喵喵叫了一声。 这让费尔奇立刻喜笑颜开。 “洛丽丝夫人，你也觉得我说得很对，是不是？我早就说过了，你就该远离那个不怀好意的小子！” 猫猫不发一喵地扭过头。 它不愿理会最近变得愈发聒噪的主人。 “好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们该去抓那些违反校规的坏学生了！” 费尔奇抱着洛丽丝夫人出了门。 还没走多久，他的眉毛就狠狠皱起，因为他又在霍格沃兹发现了一件可疑的怪事。 总有几个小巫师们聚在角落里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事情，可只要一注意到他的走近，那些小鬼们又都四散而逃。 这奇怪的现象引起了费尔奇的注意。 他总觉得这群不安分的小鬼是密谋着一起干什么坏事，否则又何必要躲着自己？ “哼，真是一群愚蠢的小鬼们！” 费尔奇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真是愚蠢至极，那群小鬼们居然还以为那些小动作能瞒过自己的眼睛，却不知道那拙劣的演技早就将他们的行为暴露无疑。 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霍格沃兹的密道！ 等自己通过密道偷听到那群小鬼的密谈，他们的计划就会直接胎死腹中，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惩罚这群坏学生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激动地想要大笑。 费尔奇一路尾随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学生，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地下大厅。 他面带犹疑地停止脚步。 “奇怪，前面就是幽灵们活动的忌辰晚会大厅，那些小鬼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思来想去，费尔奇还是决定等在这里堵坏学生，免得在里面碰到那只恶心的皮皮鬼时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暴露出自己的行踪。 几分钟后—— “噢，梅林啊，我现在都不敢相信巨怪居然是被它自己的木棒砸晕的，我还以为是救世主用了很厉害的咒语才击败的巨怪。” “是啊，如果只是使用漂浮咒的话，我也能击败巨怪啊！” “得了吧，主编点评里可是说得明明白白，击败巨怪靠的主要是救世主对巨怪的辅助骚扰以及木棒绝妙的坠落时机。如果是你，保准看见巨怪时吓得连魔杖都抽不出来！” “我才不会那么胆小！” “那你对着巨怪的照片再说这句话啊！” 几个学生吵闹着走出忌辰晚会大厅。 他们凑到一起讨论报纸上的内容，时不时还爆发出几道激烈的争辩声，完全没有注意到隐匿在铠甲阴影背面的费尔奇。 “行了，别吵了，说说吧，你们刚才到底是投了支持票还是反对票？” “当然是反对票！他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月就想拿一百分，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不这样认为，一个月拿下一百分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马尔福敢当众说出这种话，或许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所以，你投了支持票？” “不，反对票，因为我想不出他能用什么方法在一个月内拿下一百分。” “我也是反对票，斯莱特林已经获得了整整七年的学院杯，如果马尔福这次成功，岂不是说今年的学院杯又是属于斯莱特林？” “你们都投反对票吗，我倒是很希望他能做到。如果有学生能够靠自己的能力在一个月内拿下一百分，你们不觉得这很酷吗？” “不，一点都不，我可是格兰芬多，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觉得一个斯莱特林很酷！” 躲在角落里偷听的费尔奇皱起了眉。 巨怪被木棒击晕？ 投给马尔福的支持票和反对票？ 是他听错了吗，怎么感觉自己有点不太理解那几个小鬼说的话呢？ 打算抓坏学生的费尔奇选择继续偷听下去，他必须搞清楚这群小鬼打着什么主意。 “对了，《霍格沃兹日报》有偿征集各类新闻投稿，等回去我就写下自己知道的趣事，说不定能把买报纸的钱给重新赚回来。” “嘿，我说，不过是五纳特而已，你至于如此耿耿于怀吗？” “五纳特是很少，但《预言家日报》的售价也是五纳特，你难道觉得《霍格沃兹日报》比得上《预言家日报》？” “好吧，你说的对，但《霍格沃兹日报》足够有趣不是么，不然我也不会花钱买它。” “是啊，我还打算把它寄给妈妈看呢。” 《霍格沃兹日报》征集各类新闻投稿？ 费尔奇的内心有些失望。 原来是学生聚众讨论报纸的内容啊，那自己就不能以违反校规的理由惩罚学生了。 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吧，《霍格沃兹日报》是什么鬼东西，他怎么从来没听说有报纸叫这个名字？ 费尔奇满心疑惑地抱着洛丽丝夫人。 第85章 皮皮鬼的烦恼 我是皮皮鬼。 是霍格沃兹最自由和快乐的精灵，是惊吓与惊喜完美相融的化身，是恶作剧的神！ 以往这个时候我都在忙着找机会去捉弄学生、费尔奇和他的猫；或者在课堂上到处制造混乱，让教授们对自己头疼不已。 但最近我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巴罗爵爷交给我一项任务，让我去售卖叫《霍格沃兹日报》的报纸。 刚拿到任务时，我很高兴，因为这可以让我有一个绝赞的借口去骚扰学生。学生们如果不买，我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恶作剧。 结果—— 不知道是哪个讨厌的家伙传出去的消息，说只要购买《霍格沃兹日报》就能一整天不会被我恶作剧。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这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恶行！ 你能想象得到吗？ 当你正准备做恶作剧时，对方却突然从胸口掏出《霍格沃兹日报》，把它当护身符一样高举，而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容离开，这是何其的憋屈，又是何等的悲剧！ “嘿，皮皮鬼，今天的《霍格沃兹日报》有什么劲爆的新闻吗？对了，我还想问问，马尔福百分挑战的投票结果如何了？” 噢，我讨厌这些没有边界感的小鬼，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恶作剧事业了！ “喜欢占便宜的坏小子，啧啧啧，还想不花一分钱就打听到劲爆的新闻，梅林都会为你的贪心而感到羞愧！” 皮皮鬼咯咯地笑着，内心却十分抓狂。 如果是以前，他只会狂笑着掏出一块奶油芝士蛋糕丢到的头上，拍手嘲笑对方尖叫逃跑的狼狈样子，才不会说这这么多废话。 但现在不行。 要是被爵爷知道他身为卖报员却吓走顾客，一定会狠狠教训自己一顿的。 “五纳特，谢绝还价。” 皮皮鬼不想卖给对方报纸，他希望自己这种恶劣的态度能够让其放弃购买。 “给，五纳特。” 十分不情愿地接过学生递给自己的五纳特，皮皮鬼从腰间的布包中掏出一份最新版的《霍格沃兹日报》，假笑着递了过去。 “嘻嘻嘻～～这次就算了，下次再遇见我可要小心头发着火哦！” 他甜甜地笑着并发出警告。 “没关系，下次我可以再买一份《霍格沃兹日报》，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吧？” 学生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皮皮鬼。 他大声尖叫道：“讨厌的坏学生，别再让我见到你！” 说完，皮皮鬼怒气冲冲地飘离此地。 其实他很想隐身消失，让学生们找不到自己，但他身上还带着装着报纸的布包！ 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不明物体，这比他直接现身还要更吸引人目光。 不过没关系，聪明的皮皮鬼总会想到解决办法。他扶了扶头顶鲜艳的橘红色晚会帽，一脸坏笑地朝着古堡上方飞去。 一段时间之后…… 哦吼—— 报纸终于卖完啦！ 虽然之前发生的事情令皮皮鬼很生气，但作为霍格沃兹里最自由快乐的幽灵，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很快就被其抛在脑后。 此刻，他又重新变回自由快乐的精灵。 “我是自由快乐的皮皮鬼，恶作剧是我的行事风格，混乱态是我的日常生活～?～” 诡异的歌调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 “恶作剧的神就是我～～” 他悠闲地飘荡在霍格沃兹古堡中，用恼人的嗓音哼唱着自己写的《皮皮鬼之歌》。 “我就是恶作剧的神～～” 很快，他就唱完了整首歌。 “所以说，我们可怜的管理员先生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怎么始终找不到他？” 以往他都能很快找到费尔奇和那只蠢猫，现在怎么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 “咦，费尔奇居然去忌辰晚会大厅了？” 意外发现令幽灵奇怪的事情，皮皮鬼的眼中不由得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这可是稀奇事啊，我得去看看热闹。” 他嬉笑着消失在原地。 …… 地下大厅。 血人巴罗像是突然感应到什么。 他笑着回过头，看向身旁看书的少年：“费尔奇去忌辰晚会大厅，你要去见见他吗？ 闻言，格鲁斯抬起头，与言语中带着几分恶趣味的幽灵对视上。 “爵士，费尔奇去忌辰晚会大厅应该是想调查《霍格沃兹日报》的事情，如果让他知道报纸背后是我在操作，他绝对会把这事捅到邓布利多校长那里的。” 锁链叮当作响。 长袍染血的幽灵坐到了格鲁斯的旁边。 “啊哈，我们聪明的小马尔福先生难道不知道，就算借我们幽灵来掩盖报纸幕后的主导者，邓布利多也迟早会查到你的吗？” “我知道。” 格鲁斯淡然一笑。 “我只是不想这么快暴露而已，等报纸的发行逐渐变得稳定下来，邓布利多校长会满意我交出的这份救世主表彰报的。” 说到底，邓布利多校长的救世主培养计划无非就是两个要点：历练和养望。 所以，这些关于救世主的新闻表面上是报纸创办者想要弄个好噱头，而实际上每一条新闻中都隐藏着格鲁斯试探的小心思。 他必须弄清楚那位对救世主的培养到底抱着一种什么态度。 是不懈余力，还是不择手段。 若是不懈余力，那相比于靠踩着斯莱特林上位，他相信邓布利多会更喜欢自己这种用实际战绩来给救世主扬名的方式。 若是不择手段…… 那位近期应该就会找到自己，并且要求他多刊登一些救世主的表彰报。 态度的不同，他应对的方法也不同。 但不管怎么样，计划的第一步都是赢得一百分挑战，以此裹挟舆论使斯莱特林集体有危机意识，尽可能多地为学院夺下分数。 “好吧，聪明的马尔福先生总是这样聪明。”血人巴罗大笑了几声，为自己学院终于来了一个有趣的斯莱特林而高兴。 对于幽灵，活人一向避之不及。 几百年了，他从未见到有这么多的霍格沃兹的学生主动来到忌辰晚会大厅。虽然他们的到来让这里变得吵闹，但也让自己一成不变的枯燥生活增添了几分活力。 【格兰芬多有救世主，我们有格鲁斯！】 原本只当这是小孩子们赌气的戏言，但血人巴罗现在觉得这句话描述得挺贴切的。 突然有点期待这小子的未来了…… “我说，慷慨的小马尔福先生，我热情地为你提供帮助，你又该如何回报我呢？” “爵士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什么？哈哈哈……小马尔福先生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如果我说，我想要迎来真正的死亡呢？” 幽灵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他们不需要进食，不需要呼吸，不需要进行活人的一切生理活动； 他们停留在霍格沃兹这个还留有自己生前烙印的地方，可他们却不属于霍格沃兹； 他们拥有生前的外貌、性格、思想、记忆以及情感，可他们却再也无法改变。 有些时候，血人巴罗也在想，自己和那些画像又有什区别呢？ 一个挂在墙壁上，一个锁在古堡中？ 或许早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他们的灵魂就已经随着心脏的停止跳动而消失，在肉体也彻底腐朽后，停留在此地的不过是一个原主人的虚假复制品。 “可您真的想迎来真正的死亡吗？” 格鲁斯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他十分坦然地面对血人巴罗意图赴死的可怕言论：“不是每个巫师都会变成幽灵，但变成幽灵的每个巫师都对活人世界还留有执念。” “换句话来说，幽灵不会想死。” “你说的对，幽灵不会想死，那假如我就是想死呢！” 血人巴罗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但他真的很好奇对方会怎样回答自己的问题。 是劝我放弃死亡，还是说自己无法做到？ “如果您想——” 格鲁斯透过对方半透明的身体看向天花板，像是盯着虚空中一个无法找到的答案。 幽灵不会死吗？ 或许只是缺乏一个杀死它的手段而已。 “那便如您所愿。” 出乎意料的回答，但血人巴罗的心情却莫名地好了起来：“可是幽灵不会死亡。” 他们已经身死，所以不会再经历死亡。 “可是爵士想要死亡。” 想死就死。 谁又能阻止一个想迎来真正死亡的人呢？ 听到这话，血人巴罗那空洞的眼睛罕见地透出一股光亮来。 “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 什么邓布利多，什么救世主，什么伏地魔，都还没有眼前的这个小鬼有趣。 不惧死亡的勇气？ 逃避死亡的命运？ 只有追逐死亡的游戏才最合我意！ “我等着，我等着——我等着你帮我迎来真正死亡的那一天！不过或许等到那一天时，我又突然不想死了，哈哈哈哈……” 或许死亡带来的并非只有终结。 瞧瞧，这不就让他又找到了一个希望。 第86章 头巾的秘密 一转眼，时间已到十二月中旬。 湖水结冰，地面铺雪。 每个学生都期待着圣诞节假期的到来。 而韦斯莱双子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他们拉着哈利三人一起在外面打雪仗。 “不是我说，老兄，你们打雪仗的技术也太差了吧！看我的，霹雳无敌旋风球！” “吃我一击，闪光爆裂火焰弹！” 哈利和罗恩两个人被打得抱头鼠窜，而赫敏则是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这场比赛根本就不公平！”罗恩躲在用雪堆砌的堡垒后，大声叫嚷着：“你们在雪球上施了魔法，我和哈利怎么打得赢！” 哈利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使得他头上的雪块刷刷往下掉。 “乔治，小罗尼说不公平，你觉得呢？” “哈……巫师使用魔法怎么会不公平呢？” 弗雷德和乔治互相对问一句，两个人便齐齐仰头大笑起来。 “你们！” 罗恩气得说不出来。 他其实也想用偷偷在雪球上施魔法的方式来作弊，但奈何一年级魔咒课上教授的几个初级魔法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哈哈哈——” 韦斯莱双子正笑得起劲，却不想突然飞来两个雪球一前一后地砸到他们后背上。 “哈利，你居然偷袭我们！” “我们两个饶不了你！” 他们推出自己准备的雪球武器库，向趁着自己放松警惕就搞偷袭的哈利进行地毯式抛射，一时间雪球满天飞。 “啪——” 一个不知道是谁丢出的雪球不偏不倚砸在路过的奇洛教授头上，弄得他那包裹严实的紫色头巾上满是雪。 看见这一幕，赫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随即，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自己几人冒犯了教授，连忙开口道歉道：“十分抱歉，奇洛教授，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只是因为打雪仗太过投入了，没有看见您在这里。” 那边雪仗打得正起劲的四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赫敏说的对，教授！” 弗雷德和乔治倒是一点都不慌。 “我们只是在这里和朋友们一起开心地打雪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装作一脸困惑的样子地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但罗恩和哈利却是十分忐忑。 虽说奇洛教授平常表现得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给自己扣分，然后把他们带到费尔奇那里接受惩罚。 “抱歉教授，我们不是故意的。” “是的…是的，请您相信我们。” 只是，奇洛教授并未对哈利几人对自己的冒犯举动而大发雷霆，他直接无视掉几人的解释，慌慌张张地清理头巾上的雪。 看着奇洛教授笨手笨脚的模样，赫敏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问道：“嗯……需要我们来帮你吗，奇洛教授？” 她本是好意询问，不曾想奇洛教授却直接神色紧张地后退了一大步。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他大声地叫喊了一句，连连摆手示意赫敏不用帮助自己，脸上抗拒的表情就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赫敏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 她不是一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但对方嫌弃的模样表现得如此明显，就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她的眼中，让她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又是因为自己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吗？ “嗨，教授，不要那么客气嘛！毕竟是我们害得您被雪球砸，就让我们来帮帮您吧！” “是啊，就当是弥补我们的过错！” 韦斯莱双子嘻嘻哈哈地凑上来。 他们朝赫敏挤眉弄眼地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待看见小姑娘成功被自己逗笑后，两人又一齐伸手向奇洛教授的头巾抓去。 “让我帮您把头巾摘下来吧，您的头巾都戴这么久了，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一个清理咒，保证它焕然一新！” 两人大胆的举动让奇洛教授悚然一惊。 不！ 他不能让这两个学生摘掉自己的头巾，这会让自己直接暴露的！ 受后脑那隐隐透出的阴冷刺痛感提醒，奇洛教授忍住想要掏出魔杖把两人给击飞的冲动，脚步飞快地转身就逃。 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在完成主人的计划之前，他绝对不能因为一些无端出现的意外而离开霍格沃兹。 望着奇洛教授仓皇而逃的样子，在场几人都有点蒙圈。 “他就这样……跑了？” 罗恩满脸诧异地指着奇洛教授逃跑的方向，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对方作为一个教授，为什么会害怕自己这几个学生。 弗雷德眨了眨眼睛，用手肘拐了一下身旁的乔治：“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奇洛教授的那个头巾绝对藏着秘密。” 这件事他早就和自己的兄弟讨论过，如今看到奇洛教授对头巾如此小心的样子，也算是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是啊。” 乔治顺势把手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没有比揭露秘密更好玩的事情了，弗雷德，我们一起跟上去吧！” “揭露头巾的秘密啊，说不定明天的《霍格沃兹日报》上就会出现我们两个的大名！” 还未等哈利几人说出劝阻的话，韦斯莱双子带着制作的雪球炮弹兴冲冲地离开了。 “罗恩，你觉得我们这次会扣多少分？” “啊……这个……” “我该庆幸你的哥哥没有试图把我们拉过去，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总比五个人扣的少。” “……” 罗恩难受地捂住脸。 可恶，明明做坏事的是弗雷德和乔治，为什么是我在这里遭受朋友的质问？ 默默旁听的哈利叹了口气。 他好心地帮尴尬的罗恩转移话题。 “我们既然无事就去图书馆再查查尼可?勒梅吧，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动手！” 之前魁地奇比赛时斯内普居然对他施恶咒，这让哈利内心的紧迫感又增加了几分。 他必须要找到证据。 否则其他人肯定和海格一样坚信斯内普是个好人，把自己的话当作胡言乱语。 “哈利，其实我之前一直都想说了，既然我们查不到，为什么不去问问其他人呢？” 未等哈利做出回应，一旁的罗恩立刻激动地反驳道：“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问别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我们暴露出去的！” “你还记得上次魁地奇比赛时，斯内普给哈利下恶咒的事情吗？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在调查这件事，就不是一个恶咒那么简单了！” 听到这话，赫敏沉默下来。 在这件事情没发生之前，她始终不相信斯内普教授就是幕后黑手。可当她亲手阻止对方谋害哈利后，便也对此深信不疑了。 “可是，我们已经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她苦恼地抿了抿嘴唇：“再不抓紧时间，斯内普可能要偷走那样东西了。” 信任的人不愿告诉他们，而不信任的人也不能去问，他们只能努力靠自己去查。 “赫敏、罗恩，我相信只要努力，我们一定能查出四楼走廊房间里保护的东西！” 三人互相对视，不再多言。 他们匆匆离开此，再次奔向图书馆。 只是，哈利三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的离开之后，雪地某处似乎颤动了一下。 第87章 魔法石 “嘶嘶——” 一条略显僵直的小白蛇隐藏在积雪中，它在里面艰难地爬行着。若不是身上施加的保温咒，它恐怕早就冻僵死在白雪之下。 小白蛇蠕动着身躯爬到一棵大树下。 “给我吧。” 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大树后响起。 接到主人的命令，小白蛇打开嘴把一个黑色小方块物体给吐出来。成功完成使命，它再也坚持不住，化为黑烟消失在冰雪中。 早在救世主刚开始打雪仗的时候，格鲁斯就发现了五个人的身影。 于是，在对方发现自己的身影前，他果断退走，然后隔着一段距离，放下一条用乌蛇出洞召唤出的小白蛇。 他让小白蛇借助白雪的遮掩，带着手中的这个黑色小方块去探听消息。 至于黑色小方块…… 它是一件普通的炼金物品，功能很单一，只是记录下周围说话之人的声音。 这种东西，格鲁斯已经使用了好几次。 但可惜的是，前几次他都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只希望这次有自己感兴趣的情报。 “清理一新！” 一个清理咒将黑色小方块清理干净。 格鲁斯从口袋中拿出一方手帕，弯腰将其包裹着捡起。 十几分钟后—— “火焰熊熊（incendio）！” 一道炙热的烈焰落在黑色小方块上，连同包裹它的手帕一起迅速燃烧殆尽，徒留下一抹灰烬也被冷风全部吹走。 铂金发色少年的嘴角微微上翘。 不枉费他盯了救世主这么长时间，总算探听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尼可?勒梅…… 作为魔法石的制造者，尼可?勒梅和他的妻子靠着魔法石制造的长生不老药，从十四世纪活到至今，已经活了整整六个世纪。 因此，这位只是活着便是一个传奇。 到近代，这位炼金术士却是没有多少消息传出，有传闻说他们夫妻二人如今在德文郡过着隐居的生活。 重新戴上帽子，遮盖住显眼的头发。 格鲁斯把自己整个身形都隐入冬用斗篷中，转身朝古堡的方向缓步走去。 踩踏积雪发出咯吱的声响，一串孤零零的脚印被远远抛在背后。风在耳边轻柔地吹着口哨，冰冷的寒意让他头脑更加清晰。 刚才探听的情报很有意思。 但更有意思的是，救世主居然想通过调查出尼可?勒梅的身份，来阻止斯内普教授偷取四楼走廊房间里被三头犬守护的宝物。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这两者之间有一丁点的联系吗？ 还有—— 什么叫斯内普教授给救世主施恶咒？ 老师当时明明是来保护救世主的，真正念咒的大概率是教授席上的某只老鼠。 不然，为什么斯内普教授所在的看台骚乱一出现，救世主就立刻恢复正常，这很明显就是被骚乱给打断施咒了。 突然就理解老师为什么喜欢用芨芨草和巨怪来形容笨蛋了，因为这样骂人比“笨蛋”更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鄙夷。 不过，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和用法。 与尼可?勒梅有关…… 不惜和邓布利多对上也要偷盗的宝物…… 格鲁斯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一抹摄人心魄的锋锐出现在他的眼中。 瞧瞧，只是盯住这些无知无畏的笨蛋，他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承担任何风险，就顺利找到了幕后黑手的目的——夺取魔法石。 点石成金的魔法石。 长生不老的魔法石。 这两种能力随便拿出一样都会引得无数人眼红，结果它们却齐聚在魔法石上。 格鲁斯相信，这六个世纪以来绝对有不少巫师打过魔法石的主意。但它依然牢牢握在尼可?勒梅手中，便足以证明这位的手段。 而如今魔法石却出现在霍格沃兹。 以邓布利多的身份和行事来说，是不可能做出抢夺魔法石这种掉价事情出来的。 但据他所知长生不老药要持续喝，把魔法石交给邓布利多校长保管，便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交托到对方手上。 想到这里，格鲁斯蹙起眉头。 难道是因为发生了什么特殊变故，导致尼可?勒梅自觉无力保护魔法石，这才拜托邓布利多校长暂时保管一段时间？ 紧接着，前不久血人巴罗说的话又莫名浮现在他的心头。 活得久的存在也许和常人的想法不同。 说不准尼可?勒梅是觉得自己活得够久了，把自己的遗产交给值得托付的好友呢。 格鲁斯摇了摇头。 每个人的想法都各不相同，就如奥利凡德先生所言，这世界上不存在一模一样的龙或者凤凰，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别人的想法难免会有所偏颇。 不过，无论那位交出魔法石的理由是什么，既然此事已经和魔法石扯上关系，那就说明这件事的棘手程度可能超过他的预料。 难怪父亲当时会有那种表现。 少年垂下眼眸，思考着此事的利弊。 隐藏在此事背后的东西可能过于惊人，自己插手调查的风险太大。他还是应该像之前一样，躲在救世主背后摘取成果就好。 可救世主的进度也太慢了！ 他没那么多闲功夫和对方耗下去，干脆找人带着尼可?勒梅的巧克力蛙卡片在救世主面前故意晃一圈，希望能够加快调查进度。 心中定好计划，格鲁斯的脚步加快。 踏进格兰芬多古堡后，他无视一路紧紧黏着自己的各色视线，淡定地走向位于古堡地下的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只是，他被三个路障拦住了去路。 “瞧瞧，这不是豪言要在一个月内为我们斯莱特林夺下一百分的马尔福大少爷吗？” “还有十几天就是圣诞节假期，大少爷目前还只得了三十分。我本来还有点着急，毕竟如果挑战失败，不止是你丢脸，还要连带着让我们斯莱特林被其他各院笑话！” “但看大少爷现在还有闲心一个人在这里闲逛的样子，我就完全不担心了。” “是啊是啊，我可是给你投了支持票的。要是你最后失败，那就太让我失望了！” 三人特意抬高嗓门的一顿嚷嚷，瞬间把周围学生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那些暗戳戳打量的目光也变得正大光明起来。 认真的吗？ 这种低级挑衅和煽动，这三个人为什么觉得这些他玩剩下的手段对自己会有用啊？ 自己是笨蛋，就当他也是笨蛋吗？ 格鲁斯脸上依然维持着一贯的笑容，只是眼神却变得逐渐冰冷。 第88章 团结友爱的霍格沃兹 看着双方气氛不对，周围的学生都停下看热闹。其中就属格兰芬多的学生最积极，他们巴不得斯莱特林起内讧，互相打起来。 格鲁斯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把戏看的感觉。 但这里是霍格沃兹，如果他敢给在场的每个人丢一个昏迷咒，那他立马就会被带入校长办公室，面对那个难缠的老狐狸。 不过—— 当众对自己如此肆无忌惮地明褒暗讽。 这三人到底是无脑的笨蛋，喜欢嘲讽的蠢货，还是别有用心之人推出来的刀子？ 他仔细辨认了面前三人的面容，发现是三个在斯莱特林里毫无存在感的家伙。 好吧…… 这三人大概不是单纯的蠢货和笨蛋。 否则他们在斯莱特林里应该像克拉布和高尔一样，显眼得如同误入狼群的哈士奇。 短暂地思考几秒得出结论，格鲁斯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面前的三人。 “我觉得，三位好像对我有一些误解。” 不管这三人是单纯的蠢货和笨蛋，还是别人推出来试探自己的刀子，既然惹了他，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我啊，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 或许是没料到对方会说出如此话语，三个斯莱特林直接呆愣在当场。 他们看着少年笑眯眯地一步步逼近，心里莫名发慌。等到回过神来时，铂金发色的少年已经走到他们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 背光而站的少年依然笑容满面。 可那双失去光亮的灰蓝色眼睛却如同隐匿在暗色中的蓝宝石，虽然美丽，但里面的色彩竟是半分温度也无。 三人有些忐忑不安。 明明是自己一方人数占优，而且对方在投鼠忌器之下也绝不会当众对自己出手，但他们就是莫名感觉自己像是被对方的气势所裹挟一般，完全陷入对方的步调之中。 格鲁斯压低嗓音，用只有在场四人听到的声音耳语道：“三天的考虑时间，把那位的身份和目的都告诉我，然后向我赔罪。” 铂金发色少年的声音不高，但在对方那冰冷眼神的注视下，三个斯莱特林觉得对方说的每个字仿佛都带着股令人心颤的寒意。 “当然，你们也可以赌那位能不能时时刻刻护住你们；明争和暗斗，选一种试试？” 话音刚落，三人的面色齐齐一变。 “什么——什么身份，我听不懂！” “是啊，你在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两人激烈反驳，一人神情慌张。 格鲁斯挑了挑眉。 随便试探几句就反应如此激烈，这不是不打自招又是什么？ 呵…… 这背后之人还算是有点手段。 不过很可惜，他是猎物，也是猎人。 识人不明暂且不说，对方自以为拿捏住的把柄其实是他抛出的诱饵。 格鲁斯的嘴角微微上翘。 以自己为饵，这鱼儿果然就上钩了。 “告诉那位，有任何不满，请当面说。” 他语气温和，笑意却不及眼底。 对他来说，多余的试探不过是浪费时间，想要什么，直接和他谈就可以了。若是有利可图，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如对方所愿。 “不过，非要耍手段，我也乐意奉陪。” 对敌人，他自然不能心慈手软。 可恶，为什么马尔福就这么确定自己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啊？！ 三人不禁为眼前少年敏锐的洞察力而感到心惊，心中也愈发害怕对方口中的报复。 这让他们忍不住开始后悔，不该为了那一点好处就跳出来招惹这位马尔福大少爷。 可是，谁又料想得到…… 这位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大恶魔。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与其两边都得罪，他们倒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就在三人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时，一道温和中带着几分严肃的声音插入进来：“你们在做什么！” 塞德里克硬挤入格鲁斯和三人中间。 他刚刚和自己的朋友罗尔夫从地下厨房出来，就在走廊撞见有三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学生欺负一个低年级的学生。 担心双方打起来，他便冲上来阻止。 而等塞德里克挤入其中之后，他才发现发生冲突的其中一方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原来是他，那个斯莱特林的守门员。 想到少年前几次给自己留下的好印象，再看看人多势众的斯莱特林三人组，塞德里克的内心也对这次冲突有了些许判断。 他利用身高优势，把少年整个挡在后面。 之后他并未武断地指责其中一方，而是温和地开口说道：“欺负低年级的学生是不对的，你们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就算双方之间有什么矛盾，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说这话时他定定地望向斯莱特林三人，灰棕瞳色的双瞳中满是认真。 但三人完全无视对方真诚的眼神和劝诫，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只为激怒马尔福让其对自己出手，或贬低对方让其当众丢脸。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斯莱特林的事情和你们赫奇帕奇没有关系！” “嘿，这位大蛇先生，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这怎么能叫做多管闲事呢？” 一个棕色卷发的高个男生突然走进来。 他给塞德里克的胸口来了一拳，以此表达自己对其抛下朋友的不满，而后他又对着斯莱特林三人露出一个十分阳光的笑容。 “你看，我、我的朋友塞德、那边的小蛇先生还有你们，我们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 “难道一起团结友爱的相处不好吗？” 此话一出，斯莱特林三人哄笑不已。 “哈哈哈，团结友爱？” “谁要和你这个赫奇帕奇团结友爱啊！” “就是——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听到三人的嘲笑，卷发男生并没有生气。 他懊恼地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像是被提醒后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啊，的确，说了这么久，我还没有介绍过自己呢。” “罗尔夫?斯卡曼德。” 他笑着眨了下眼睛，对着斯莱特林三人做了个友好的手势：“其实，我希望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罗尔夫；因为如果你们叫我斯卡曼德，我总觉得你们其实是在叫我的爷爷。” 斯卡曼德？ 爷爷？ 斯莱特林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惊讶的眼神中证实了自己想到的那个答案。 “你是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 罗尔夫歪了歪头，愉快地打了个响指。 “bingo！恭喜你，答对啦！” 第89章 反水 迪戈里的朋友是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 格鲁斯不由得转头看向罗尔夫，眼中带着些许好奇与打量。 他知道纽特?斯卡曼德。 那位是着名的神奇动物学家，同时还是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的获得者。 对方一手设立了狼人登记簿，并促成魔法部颁布施行《禁止动物培育实验法》；其创作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在巫师界十分畅销，并且一直都是霍格沃兹的指定课本。 记得那位的确是娶妻生子了，格鲁斯想道，不过对方的孙子原来也在霍格沃兹。 马尔福和斯卡曼德…… 对面三个家伙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他挑了挑眉，抬眼看向对面的斯莱特林三人组，发现三人的脸色果然十分难看。 此时，三人也是进退两难。 他们一边记挂着完成那位大人的吩咐，一边又忌惮着马尔福给自己发出的警告。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继续硬怼上去，结果又中途蹦出一个斯卡曼德。 斯莱特林三人组的表情阴晴不定。 如果就这样退走，他们得不到好处不说，还会被那位视为废物而抛弃。可是，就为了那一点好处，值得他们牺牲这么多吗？ 【三天的考虑时间，把那位的身份和目的都告诉我，然后向我赔罪。】 此前马尔福说的话再次浮现在心头。 其中一人眼神闪烁不停，他偷眼瞥了下身旁的两人，而后咬牙冲到格鲁斯面前低下头颅：“对不起，请您原谅我刚才的行为！” 没办法，他的背后并没有强势的家族作为支撑，如果不想以后受到马尔福的排挤和针对，他必须要做出投诚的选择。 其他两人被同伴突然的反水行为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他们的反应也很快，只是短暂地迟疑了几秒，便也仿照着对方的行为行事。 三人接连的举动让塞德里克吓了一跳。 他还是第一次见人如此郑重其事地道歉，就像是在发誓效忠一样。 罗尔夫拍了拍手。 “哇哦，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在罗尔夫充满趣味的目光下，格鲁斯十分平淡地接受了三人的道歉。 “说吧，那位是谁？” 马尔福能够不顾及那位的影响直接开口询问，可三人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直言明，他们只好暗喻着轻声说道：“是乌鸦。” 乌鸦？ 格鲁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是他，难怪有胆量来试探马尔福。 成功从三人嘴中得到背后之人的身份，格鲁斯也没什么心思再去料理三人；他让三人先回去，其中的细节等后面再和自己说。 “真是让我看了场好戏呀，小蛇先生。” 罗尔夫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转过身。 他俯身贴近格鲁斯，这使得他脸上淡淡的雀斑变得更加清晰可见：“刚才就算没有我和塞德，你也能轻松搞定那三个大块头吧？” 闻言，格鲁斯只是笑而不语。 看着少年等同于默认的态度，罗尔夫吹了一声口哨。他的目光移向少年铂金色的头发，像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兴奋起来。 “马尔福，原来你就是塞德提到的斯莱特林守门员！真稀奇啊，塞德看起来那么好骗，你一个斯莱特林是怎么忍住不骗他的？” 格鲁斯表情错愕地看着罗尔夫。 对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把字组合在一起后怎么就听起来那么别扭呢？ “啊，其实你不用说我也明白。”罗尔夫向格鲁斯俏皮地眨了下眼：“塞德太好骗了，所以骗起来根本没有什么成就感对吧？” 格鲁斯：“……” 这就是赫奇帕奇之间的友谊吗？ 哈…… 他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果然不能理解。 罗尔夫本来还想多问点什么，却被从背后走来的塞德里克打断掉。 “你不要介意，罗夫他就是喜欢开玩笑。”他温和地说了一句，回头拍了拍罗尔夫的肩膀：“你作为学长应该表现得靠谱点。” 闻言，罗尔夫摇头晃脑。 “我又不当级长，那么靠谱干什么。” 他直起身，把胳膊随意地搭在塞德里克的肩膀上：“话说回来，乐于助人的大獾先生，身为你的朋友，我每天不是在帮你的路上，就是在帮你帮别人的路上。” “你说，我做了这么多好事，为什么就不能在霍格沃兹偶遇一只雷鸟呢？” “可是罗夫……”塞德里克认真纠正着好友想法的不合理：“雷鸟明明是美国的神奇动物，你怎么可能在霍格沃兹遇见？” “巨怪都能出现，雷鸟为什么不能？” 罗尔夫笑着回了一句。 在两人热情交流之际，一直默默围观的格鲁斯突然开口说道：“多谢你们的帮助。” 在场众人皆是想看自己的热闹，只有这两个人愿意对他伸出援手；就算他不需要帮助，也不必吝啬于一句口头上的感谢。 闻言，塞德里克回以一个更加温和的笑容：“不用谢，上次你不是也帮过我嘛。” 而罗尔夫则是一脸惊奇的模样。 “哇哦，小蛇先生的感谢，还真少见。” 而后，他双指并拢做了个告别的手势。 “再见啦，小蛇先生，我要和乐于助人的大獾先生一起去做好人好事啦！斯普劳特教授的那一筐巴波块茎我们还没有处理完呢。” 经过好友的提醒，塞德里克也想起自己帮斯普劳特教授处理的草药还没有完成。 于是，他也开口向少年道别。 “我们的确该走了，再见，马尔福。” “再见，两位。” 眼见再无热闹可看，众人皆失望散去。 此次事件似乎得到圆满解决，但格鲁斯的内心并没有感到轻松。 以那位的出身，对方本应该和马尔福是天然的盟友，现在却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来挑衅自己，这多少显得有些奇怪。 他沉默地垂下眼睑。 没想到这次主动卖出破绽的陷阱还没有让他揪出几只老鼠，就先引来了一只乌鸦。 不过，这也是自己以身为饵的目的。 就是要出现意料之外的敌人才好啊，这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格鲁斯沿着原路返回休息室。 只是还未走到门口，他又被拦了下来。 德拉科带着克拉布和高尔神色焦急地跑过来，身旁还跟着潘西和布雷斯。 “你没事吧，格鲁斯？！” “听说有几个五年级的学生找你麻烦，我们过来帮你。” “几个嘴巴肮脏的臭虫就敢对一个马尔福指手画脚！高年级的学生又怎样，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爸爸，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第90章 吵闹的乌鸦 “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格鲁斯用言语安抚着众人激动的情绪，并向他们简单说明了那三人的情况。 “乌鸦？是莱斯特兰奇？！” 同为神圣二十八族，德拉科自然对莱斯特兰奇家有一定的了解。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莱斯特兰奇家族的纹章就是一只乌鸦。 “可是为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莱斯特兰奇家与我们马尔福家以及布莱克家世代都是姻亲，就算他是来自于法国的主脉，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啊？” 潘西和布雷斯也对这一事实感到震惊。 在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未关进阿兹卡班之前，莱斯特兰奇家在英国也是和马尔福家齐名的纯血家族。 虽然莱斯特兰奇家现如今的风光已经不及马尔福家，但它好歹还有法国主脉的底蕴在，比彻底衰败的布莱克家可不一样。 “要不要我再去查查那三个人的来历？” 布雷斯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状：“万一他们是在胡说八道呢？” “不用了。” 格鲁斯摇了摇头。 “那三个人没有必要撒谎，而且就算撒谎也没事，我总是要和莱斯特兰奇谈谈的。” 如今他已经能够对人使用摄魂取念，那三个家伙到底撒没撒谎，自己一看便知。 …… 斯莱特林某间寝室。 一个面色阴冷的男生正坐在沙发上。 他的鼻梁上戴着副金丝眼镜，一袭垂背的黑色长发被绿色的银丝绸带给束在脑后。狭长的眼眸、白皙的肤色、俊美的五官，让人看见他时就忍不住想起传闻中的吸血鬼。 “废物就是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低沉的呵斥声在屋内响起，其中夹杂着诸多的鄙夷和怒意。 “那三个废物现在怎么说？” “这……他们把我们直接拒之门外了。” 阴影里，男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啊，不过是三个废物而已，真以为靠上马尔福我就不敢动他们了吗？” 他眯了眯眼睛，拿起瑟瑟发抖的国王棋子，将己方的士兵棋子给狠狠按碎。 在巫师棋子凄厉的尖叫声中，站立在男生面前的两个斯莱特林额头开始冒汗。 他们嘴唇哆嗦着，害怕被大人迁怒而受到惩罚，于是把自己的头颅给垂得更低。 “哼……马尔福……” 男生倏然站起身，他猛地抓住胸前印刻着乌鸦家徽的银质吊坠。 毛骨悚然的轻笑声从嘴角溢出。 “这样才有趣啊！这样才有趣啊！” 随着脸上笑意的逐渐扩大，房间内的笑声由低沉到高昂，最后演变为肆意狂笑。 过了许久，男生才停止狂笑。 等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时，又变回了一个俊美优雅的绅士。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今天落日之前我要见到那三个废物。如果耽误我给马尔福送见面礼，我就把你们两个当做见面礼！” 两个斯莱特林都苍白着脸。 不用多想，他们就知道大人口中的“见面礼”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见面礼，他们只好让别人变成见面礼了。 “是，莱斯特兰奇大人。” 他们忍住颤抖的身体，向莱斯特兰奇鞠了一躬才退出房间。 …… 晚餐后，格鲁斯几人一同返回休息室。 “格鲁斯，那三个人还没有过来找你？” 听到布雷斯的问话，格鲁斯点了点头。 他之前在询问身份后便没有继续追问三人，是因为当时在场的无关之人过多，并不适合谈论那些事情。 按道理，那三人应该很快就会来找自己，可他们现在都没来—— “那三人应该被莱斯特兰奇扣下了。” 情报中提到莱斯特兰奇和斯莱特林的男级长交好，凭借级长的关系，对方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把三人给扣下。 闻言，潘西眼中闪过一丝不忿。 “这也太过分了吧！” 莫名其妙针对人，蛮横无理扣押人。 那家伙果然如传闻中说的那般，是一只喜欢吃腐肉的乌鸦。 而德拉科则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啧，食腐的乌鸦，真让人恶心。” 他讨厌那些乌黑麻黑的乌鸦，因为它们不仅脏，而且叫声还很难听。 “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不能给我们马尔福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他是莱斯特兰奇也得付出代价。” 四人一路讨论着走到地下大厅。 “荣耀！” 格鲁斯刚用口令打开门，踏入休息室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 虽然注重礼仪的斯莱特林从不在公共休息室里做出大声喧哗的举动，但像现在这样周围连一点杂声都没有是不可能出现的。 他谨慎地踏进休息室。 一眼便看见沙发上静坐的莱斯特兰奇，以及他脚下躺着的三个熟悉的家伙。 格鲁斯扫了一眼反水的三人。 衣服凌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不少青紫的伤痕，看来这三人被欺负得很惨。 “马尔福，今天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莱斯特兰奇偏了偏头，用一种十分冒犯的审视目光看向格鲁斯：“为了突显出我对马尔福的重视，我特意给你带了三份见面礼。” 说着，他用脚踢了踢狼狈的三人。 “瞧，听说你一直想要见这三个废物，我就贴心地把他们送过来了。” 德拉科听完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霍格沃兹见到如此嚣张的混蛋，简直就是一条不可理喻的疯狗！ “肮脏的乌鸦，你——” 格鲁斯挥手止住弟弟气急之下的怒骂。 ”莱斯特兰奇，既然清场了，还有必要说这些无用的废话吗，想干什么就直说吧。” 如果搞这么大排场，只是为了尽情挑衅自己，那他还真是有点看不起对方。 “你说的对，马尔福。” 莱斯特兰奇收起脸上敷衍人的假笑。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格鲁斯，全身上下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 “我们莱斯特兰奇家族有一句格言：乌鸦永远不会啄食另一只乌鸦的眼睛(corvus oculum corvi non eruit)。” 只有同类才被允许留在身边，不是同类的杂食鸟—— 真是最碍眼的存在了！ 他径直掏出魔杖，指着少年的额前。 “格鲁斯?马尔福，你是选择做乌鸦，还是选择做杜鹃？” 第91章 一个选择 眼见莱斯特兰奇居然敢掏出魔杖指向他们，德拉科三人也纷纷掏出魔杖指向对方。 “你要做什么，莱斯特兰奇？！” 一时间，双方之间变得剑拔弩张。 而被指着额头的格鲁斯并未掏出魔杖。 他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直视着对面那个笑得猖狂的疯狗，准备随时释放攀附在手臂上的毒蛇和隐藏在机关中的魔杖。 自己最好不要在休息室和对方动手。 虽然莱斯特兰奇已经清场，但他保证，只要自己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动手，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很快就会知道此事。 更何况，德拉科他们还在这里。 他不能保证对方不会做出对德拉科他们出手，以此来胁迫自己就范的无耻举动。 “我可不想被一只疯狗问是要做乌鸦还是杜鹃，莱斯特兰奇，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 听到这话的莱斯特兰奇则勾起嘴角。 他并不介意被马尔福骂是疯狗，很多人都这样说过；但最后，那些人要不是成为了他的垫脚石，要不就成为了他的手下。 想到这里，莱斯特兰奇愉悦地挑起眉。 “你是怕对我动手，还是怕被扣分？” 只是，莱斯特兰奇似乎也不期待格鲁斯的回答，才刚问出这个问题，他又摇了摇头，自问自答地说道：“不，我看你也不像是怕我的样子，所以是害怕被扣分？” 格鲁斯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只是不置可否地与其对视着。 看着对方这副沉默的样子，莱斯特兰奇不由得从喉咙中发出一声破碎的低笑。 看来自己猜测得不错，有那个百分挑战在，不到万不得已，马尔福是绝不希望自己被扣分的。如此一来，他完全可以以此来逼迫着对方按照自己的步调来走。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你居然和那群被驯服的绵羊一样如此在意学院分。不过没关系，你是我今晚邀请的客人，对于客人提出的一点小小的要求，我还是会尽力满足的。” 虽然莱斯特兰奇表面上很客气地放下魔杖，但他的言行却透着一种高姿态的强势霸道，这让德拉科几人十分不舒服。 看着对方放下魔杖，格鲁斯目光一凝。 这家伙还真就是自信地认为吃定我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斯莱特林可不是属于某人的乌鸦巢，而是一个巨大的蛇窟。他倒是想看看，这家伙凭什么才能如此有底气地吃定自己。 “我是不是你的客人暂且不论，莱斯特兰奇，我刚才应该没有对你提出什么要求吧？” 手指微点，一条小黑蛇便从他的袖中爬出，对着莱斯特兰奇露出尖牙。 莱斯特兰奇瞳孔一缩。 他没想到对方还藏着一手，而自己现在过于靠近的举动倒是显得有些托大了。 不过…… 这样才更加有趣嘛！ 相比于一个简简单单就被自己吓到的傻鸟，还是一条时刻准备反咬自己一口的毒蛇更让人有驯服的欲望。 “但是你说巧不巧，我刚好有一个需要你尽力满足的小小要求。你让我弟弟他们先把那三个人带到校医院接受治疗，我们两人在这里单独谈谈怎么样？”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其中，德拉科的反应是最大的。 几乎在格鲁斯说完的一瞬间，他就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格鲁斯，你要抛下我们，和这家伙单独待在一起？！” 让格鲁斯和那个一言不合就掏魔杖的疯子单独相处，这不相当于变相地给那混蛋提供一个更方便肆意妄为的环境吗？！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允许！” 布雷斯则用不理解的眼神看着格鲁斯。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格鲁斯？” 他实在是不明白一向谨慎的人为何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举动。 而潘西也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们……我们可以去叫其他人过来，人多的话他肯定不敢乱来的。” 莱斯特兰奇轻蔑地看着眼前友好一幕，口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无用的朋友。 除了马尔福的弟弟，另外两人居然在他们两个谈话时还敢胡乱插嘴。 看来和情报中提到的一样，对方真的没有把这一男一女收做手下，平日都是以朋友的态度在与两人相处。 只是，他可没耐心看这种友情戏码。 “马尔福，我刚才就说了，客人提出的要求都会尽力满足。”莱斯特兰奇转了转手中的魔杖：“但我邀请的客人只有一位，我可不想在一些不请自来的家伙身上浪费时间。” 格鲁斯没有在意对方言语中的不耐烦，他反而细心地向德拉科三人解释。 “你们不需要去找其他人过来，要知道这里可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你们放心地走吧，这样我也能放心地和莱斯特兰奇交谈。” 格鲁斯的话让三人集体沉默了一秒。 和莱斯特兰奇单独相处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他们不放心让格鲁斯独自面对。 可是，他们也同样意识到自己此刻帮不上什么忙。莱斯特兰奇如果真的想动手，他们留下来只能是一个拖累。 能力不济的无力感让三人都很沮丧。 几分钟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就只留下格鲁斯和莱斯特兰奇两人。 他们各自持着魔杖，相对而坐。 “当我决定从法国来到英国时，我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为了科沃斯（corvus）。” 科沃斯在拉丁文中指的是渡鸦，拥有这个名字的莱斯特兰奇都不会默默无闻。 “科沃斯?莱斯特兰奇，它在我们家族是一个伟大的名字，而莱斯特兰奇家族也注定会因科沃斯而重新变得伟大。” 莱斯特兰奇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欲望，这也让格鲁斯明白了对方的野心是什么。 “格鲁斯?马尔福，本来我是不会这么早注意到你的。” “但你一年级就有能力帮助马尔福家让邓布利多吃瘪，又联合幽灵创办了校报，这让我也有些赞赏你的才智和野心。” 他一边侃侃而谈，一边观察着格鲁斯的表情，想要从少年脸上找到一丝惊讶。 但很可惜的是，对方始终面无表情。 “你现在实力不强，但我认可你的能力；所以，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来把泥巴种彻底驱逐出魔法界，让纯血重新夺回荣耀！” 说这句话时，他那双幽幽的黑瞳死死盯着格鲁斯：“我想，这也是身为马尔福的你最想做的事情，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是拒绝？还是接受？ 就像他一开始询问的那个问题一样。 到底是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乌鸦，还是妄想成为取代他的杜鹃？不过，无论对方想选择什么，他都会让对方只有一个选择。 第92章 好地方 格鲁斯并未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他认为很关键的问题。 “我们一起？恐怕是我跟随你一起吧？” 他并不认为莱斯特兰奇是想和自己结为同盟，从对方用挑衅的方式来接触自己就可以看出，这家伙对自己根本就是充满恶意。 要么压服自己，要么击倒自己再压服。 “你说的很对，马尔福。” 莱斯特兰奇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一个团体只能发出一个声音，不然这个团体只会变成一盘散沙。而我——很乐意成为这个团体的主导者。” “可你又凭什么做主导者？” 一句嘴上的理想空谈就想换取一个马尔福的效忠，这想法未免有些太过愚蠢。 莱斯特兰奇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凭什么？ 当然是凭他们家族的权势和手段！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帕金森家族是不错，但那只是个没有继承权的无用女人；而扎比尼，他的母亲已经换了很多任丈夫，再换个不是挺正常的吗？” “至于你们马尔福，你爸爸的确是霍格沃兹的董事，但董事会的董事可不止一位。” “而你——” 莱斯特兰奇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的弱点太明显了，马尔福。” “我猜的到，你故意弄出一个百分挑战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而我如果真心想要破坏你的计划，你只能祈祷不会被扣太多分。” “弱者服从强者在斯莱特林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而我比你强，马尔福。” 莱斯特兰奇敲了敲手中的魔杖，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如果不想让你的计划、朋友、家人受到影响，你只有一个选择。” 一个选择？ 格鲁斯微微垂下眼睑，遮掩住自己眼中过于危险的犀利光芒。 没错，他的确只有一个选择。 自己本来想等斯内普教授过来，再借着刚才录下的两人谈话作为证据，让他彻底摆脱掉这只聒噪的乌鸦。 可现在看来，这种报复实在是太轻了。 呵—— 用我的家人和朋友来威胁我？！ 他将隐藏的黑色小方块给悄悄收回口袋，朝对面的眼镜男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莱斯特兰奇先生，我觉得，你现在还是赶快回寝室休息比较好。” “马尔福，你这是什么意思？！” 莱斯特兰奇黑眸里射出冷冽的光芒。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对方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让自己就这样退去，是真以为不敢对马尔福动手吗？！ “确定不离开吗？” 格鲁斯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虽然我嘱咐过德拉科他们不要去找人，但以我对我弟弟的了解，他绝对会把你找我麻烦这件事告诉斯内普教授的。” “嗯……现在时间都过了这么久，斯内普教授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莱斯特兰奇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此时，他真想直接丢一个厉火咒到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混蛋身上，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好好欣赏一番对方脸上的惊恐表情。 “阴险狡诈的马尔福！” 是继续？还是退去？ 根本就不用多想，他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怎么可能就这样简单地退去。 “走吧，马尔福。” 休息室不能谈，其他的地方总能谈。 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逼迫马尔福和自己立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至于见证人，在他的手下里随便找一个就可以了。 莱斯特兰奇压下想要动手的欲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距离宵禁的时间还早，让我们去外面一边散步，一边好好谈。” 他把“散步”这个词说出一股威胁的意味，而实际上，这也的确是威胁，因为他的魔杖正指着格鲁斯的胸口。 而格鲁斯自然不会反对。 他特意透露出斯内普教授会赶过来的消息，就是为了逼迫着莱斯特兰奇做出把自己带出去的选择。 现在的结果可是正合他的意。 …… 清柔的月光穿过树杈，漏下一地碎玉。 趁着夜色，莱斯特兰奇带着马尔福离开霍格沃兹古堡。一路上他都在警惕少年的突然逃跑，但令人诧异的是对方居然很乖顺。 寒冬已至，树林早已失去原先的生机勃勃，只留下一地被冰雪覆盖的枯枝烂叶，正在遭人无情地踩踏。 此时，除了两人，再无他人在这里。 “这里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一个适合做坏事的好地方。】 听到安静一路的马尔福突然发出这种无意义的感叹，莱斯特兰奇忍不住嗤笑一声。他就想警告对方不要去耍什么歪心思，却看着迎着月光而站的少年向自己举起了魔杖。 “乌蛇出洞！” 六条黑灰色的大蛇被瞬间召唤而出。 格鲁斯的袭击很突然，但莱斯特兰奇本就一直警惕着少年的动静。他反应迅速地念出咒语，给自己下了一个铁甲咒。 “盔甲护身（protego）！” 在寒意的刺激下，召唤而出的大蛇们一落地就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齐齐朝着前方的莱斯特兰奇狠狠咬去。 几乎就在铁甲咒形成隐形屏障的那一刻，大蛇也冲到了莱斯特兰奇的面前。 “嘶嘶～～” 透明的盾牌被大蛇们撞出一个个涟漪。 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保护屏障，莱斯特兰奇死死握住魔杖，内心也在隐隐后怕。 以这些大蛇们恐怖的速度和数量来看，马尔福绝对把这个召唤蛇的魔法掌握到了一个十分高深的程度。 如果不是他刚才反应及时地使出铁甲咒，就那一个乌蛇出洞就能击败自己。 可是—— 这完全不对啊！ 一年级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魔法强度？ 莱斯特兰奇来不及想出个结果来，因为场上的战况又发生了变化。 “分散开！” 见攻势受阻，格鲁斯立刻对大蛇们发出指令，而后他魔杖向前一挥。 “万弹齐发！” 眼看着地上分散开的大蛇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咬来，而空中又飞舞起一个接一个的雪球，莱斯特兰奇顿时感到心惊肉跳。 “统统加护（protego totalum）！” 面对一波接一波的猛烈攻势，他根本来不及放出任何攻击魔法，只能给自己再施加一层防护魔法，护持住自己的周身。 “飞鸟群群（avis）！” 又有一群小鸟扑扇着翅膀从空中飞来。 它们就像飞蛾扑火一般，不要命地撞击在屏障上，不断地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自己这是完全陷入对方的节奏里了啊！ 莱斯特兰奇目露凶光地盯着不断袭扰自己的召唤物，恨不得用厉火把它们都烧尽。 但他也明白，那些虎视眈眈的大蛇不会给他念出咒语的机会，只要他的护盾一破，速度奇快的它们会率先咬住自己的大腿。 可恶，是他小看马尔福了，这家伙的实力绝对可以和优秀的高年级学生相媲美。 “障碍重重（impedmenta）！” 一个无形的障碍替代崩碎的隐形盾牌，将莱斯特兰奇周身的群蛇和雪球全部推开。 机会来了！ 把握住自己创造出的战斗时机，莱斯特兰奇兴奋地挥舞着魔杖：“pestis——” 可是，还未等他把厉火咒的咒语全部念出来，一道红光就如流星般向他袭来。 “除你武器（expelliarmus）！” 莱斯特兰奇手中的魔杖应声而飞。 而他本人则被缴械咒击得整个人倒飞出去，然后狠狠撞在后面的松树上。 第93章 比疯子更疯 这个猛烈的撞击让莱斯特兰奇的背部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他感觉冰冷的蛇躯缠绕上自己的四肢，那强劲的束缚勒得他生疼。 自己被击败了…… 莱斯特兰奇的大脑还有些混沌。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这种宛如愚人节恶作剧一般的荒缪结局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梦中。 但身上的感触却是那么真实。 我输了！ 我一个五年级输给了一年级的马尔福！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前面的召唤咒就算了，就当是马尔福天赋异禀了，可后面的缴械咒又是什么回事？ 要知道，缴械咒虽然是一种初级魔咒，但它可是一种会随着巫师魔力强度的高低而变化威力的魔法。因为这一特点，缴械咒一直被称为是最简单也是最厉害的魔法。 而马尔福，他只是一年级，是绝不可能用缴械咒就把自己一击给打败的！ 莱斯特兰奇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 “卑鄙的马尔福，居然在决斗的时候暗中耍手段！放开我，我们再比一场！” 他坚信对方是使用了什么炼金物品才赢得的胜利，这让他十分愤怒。 而格鲁斯并没有理会无能狂怒的莱斯特兰奇，他闲情逸致地漫步在银光中。 盈盈的月光之下，雪地如银镜般反射出梦幻光芒。它们互相闪耀着、交织着，仿佛在为这美好的夜晚舞上一段华尔兹。 “闭耳塞听（muffliato）！” 在设下从斯内普教授那里学会的闭耳塞听咒后，他又接连将驱避咒、伪装咒和屏蔽咒安置在附近，避免路过的人发现这里。 脱下猎物的皮，换上猎人的枪。 铂金色的发丝从耳畔垂落，格鲁斯勾唇一笑，俯身捡起那根被击飞的魔杖。 手指用力，“咔嚓”一声便将魔杖折断。 看见这一幕的莱斯特兰奇直接怒目圆睁，他的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马尔福，你居然敢折断我的魔杖！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纯血的败类，卑鄙的小人——” 听着莱斯特兰奇不堪的谩骂，格鲁斯只是淡然回头，吐出一句话：“让他闭嘴！” “嘶嘶～～” 大蛇们纷纷蠕动身体，将自己狰狞的蛇头凑到莱斯特兰奇的脖颈近处。湿热的蛇信时不时刮过皮肤，带起一阵毛骨悚然的战栗感，成功让某只聒噪的乌鸦闭上嘴巴。 格鲁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禁锢在地上的莱斯特兰奇。 对方的发带早已随着刚才的撞击而遗失，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散落一地；此时，蛇身正在一点点地挤压他的胸腔，只是短短几秒钟，他的嘴唇就变得和面色一样惨白。 原本嚣张跋扈的高傲神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不堪的扭曲表情。 “可以了。” 大蛇闻声，迅速放松缠绕。 格鲁斯缓缓走近狼狈的莱斯特兰奇，与对方略微有些失焦的眼睛对视着。 “莱斯特兰奇，我本不想对你出手的。” 他一向不喜欢折磨人。 因为他没有把人变成狗的兴趣爱好。 但谁叫人就是一种更容易铭记痛苦的生物，想要让敌人牢牢记住对自己的恐惧，最有效的办法自然就是让他感受痛苦。 “原本我只是想借着休息室的谈话录音，让你没办法再来烦我，可你偏偏——” 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要用我的家人和朋友来威胁我！” 折断的魔杖高高扬起，带着要戳穿镜片的力道直直刺向莱斯特兰奇的左眼，他顿时瞳孔一缩，忍不住闭上双眼。 只是，想象中的刺痛感并未出现。 尖锐的杖身恰到好处地悬停在距离镜片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他睁开眼看去，甚至能清晰观察到顶端崩裂出的细小木刺。 “你很清楚我录下的内容，如果我选择把它公开，并通过闪回咒证明你曾经对我动过手，你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吗？” “是马尔福的公开决裂？还是帕金森和扎比尼的厌恶？又或者是纯血家族的集体警惕？当然，也可能是被霍格沃兹强制退学，让科沃斯成为莱斯特兰奇彻头彻尾的笑话。” 莱斯特兰奇突然感觉自己很冷。 就像是地面冰雪的寒意顺着发丝攀爬而上，它们侵占他的四肢、贴紧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肉体，最后让他感到遍体生寒。 愤怒散去，理智回归。 将过程全部复盘一遍，莱斯特兰奇才悚然发现，他自以为占据了主导地位，可实际上他居然全程都在跟着对方的节奏在走。 “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弱者服从强者在斯莱特林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格鲁斯神情漠然地握着手中折断的魔杖，轻轻敲了几下对方的镜片：“所以作为弱者，你就得乖乖听话，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不听话的乌鸦瞎掉一只眼睛。” 恐惧的情绪流窜于胸腔之中，逐渐狂乱的心跳又带起一股奇异的兴奋。 莱斯特兰奇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 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小幅度弯曲着，双眸中闪动着极致的疯狂。 “让乌鸦瞎掉眼睛？！” 过度狂笑而带来的缺氧让莱斯特兰奇原本惨白的脸颊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马尔福，别以为有那个录音在就可以万事大吉，我完全可以自愿接受读取记忆，以此证明是你先对我动的手！还有，如果你真敢废掉我的眼睛，你根本不会——” 未等他说出“和我废这么多话”，几滴刺目的鲜血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啊——啊——我的眼睛！” 破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镜片破碎的玻璃渣刺入眼球，脆弱器官遭到破坏的剧痛的确非常人能够忍受。 “抱歉，刚才的话我还没有说完。” 格鲁斯轻笑一声，他伏低身子，将头凑到对方的耳边低声说道：“其实吧，之前说的只是我的预备方案之一。” “如果你选择不配合，那我只能采用预备方案二，清除掉你的记忆。只是很遗憾，我的遗忘咒并不熟练，说不定使用之后你不但会变成一个瞎子，还会变成一个傻子。” 听到这话，莱斯特兰奇十分惶恐。 他理智上认为对方不会做这种疯狂事情，但眼睛传来的刺痛却在不断提醒着他，马尔福是来真的，这家伙真的会清除记忆！ “你疯了！” “今晚和我见过的人就只有你，你以为我失去记忆后就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吗？！” 说这话时，他完好的那只眼睛在不停抽动着，里面包含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格鲁斯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终于感到害怕了吗？ 不过，这点恐惧还不够印象深刻啊！ “莱斯特兰奇先生，你倒是提醒我了。” 对付疯子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比他更疯。 像这种无论如何都要反咬一口的疯狗，还有比死亡威胁更能让他妥协的办法吗？ “比起清除记忆，果然还是杀人灭口更让人省心啊！” 第94章 我的神明 感受着周围变得蠢蠢欲动的大蛇，莱斯特兰奇没有犹豫半分，慌张地疾声大呼道：“停下！我愿意和你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 只是，格鲁斯并没有做出回应。 “嘶嘶～～” 一条大蛇张开漆黑的嘴，迅速咬在莱斯特兰奇的脖颈上，献上了自己的死亡之吻。 莱斯特兰奇浑身颤抖，他能感受到毒牙刺破皮肤的微微刺痛感，里面的毒素正在注入他的体内，流动在他的血管之中。 他拼命想要挣扎，但在其余五条大蛇的禁锢下，他根本动弹不得。 “我做过测试，召唤出的黑曼巴在十五分钟就可以致人死亡；不过你咬伤的位置是颈部的主动脉，所以死亡时间应该会更快。” 听到格鲁斯像是介绍某种平常事物一样，平淡地说出自己的死亡时间，莱斯特兰奇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 鲜血的咸腥味似乎在一点点变浓。 莱斯特兰奇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心跳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时快时慢。 “救我，求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他想要家族的荣耀…… 他想要把泥巴种彻底驱逐出魔法界，建立一个属于纯血的魔法世界…… 可是，这一切在死亡面前都不重要了。 “求你……求…你…救我……”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渐渐失去知觉，嘴巴闭合间都觉察不到舌齿间的碰撞，就连左眼那疼痛难忍的刺痛都消散不少。 “救……我………求………求…………” 窒息感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条即将溺亡在深海中的鲸鱼，就在你觉得自己可以抓住生的希望，一转身却发现距离是那么遥远。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莱斯特兰奇觉得自己的五感似乎异常灵敏，他似乎死神的脚步在悄然临近，默默穿过忘川之河，垂下的黑袍轻轻扫过他的脸。 自己是要下地狱了吗？ 渐渐的，莱斯特兰奇的身体轻飘飘的，他舒服得整个人都有种升入天堂的感觉。 啊…… 原来我这种人也能上天堂的吗？ “你是谁？” 一个声音突然从天界深处传出。 这一定是接引自己的天使，莱斯特兰奇心想。他想开口回应天使，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张不开嘴，急得他不由得在心里呐喊。 “我知道，你是科沃斯?莱斯特兰奇，不用你开口，我自然知道你心中所想。” 不愧是天使，莱斯特兰奇高兴地想道。 “你被一条毒蛇咬伤，快死了。” 莱斯特兰奇很是慌张。 他打心底里信任天使，所以对祂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他在心里不停呼喊天使，想要向祂寻求活命的办法。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一个救世的神明来拯救你。” 听到天使告诉自己的好消息，莱斯特兰奇高兴得手舞足蹈。他十分期待见到这位救世的神明，于是急忙在心中向天使询问，自己该如何见到那位尊敬的神明大人。 “双眼所视，神明所在。” 天使说完这句话，莱斯特兰奇还没来得及询问更多，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停地下坠，整个人堕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 格鲁斯皱眉看着躺在地上傻笑的某独眼乌鸦，眼中带着几丝狐疑和不解。 “我刚才明明只使用了混淆咒和遗忘咒，但这家伙看起来怎么像是中了快乐咒一样？” 通过摄神取念读取莱斯特兰奇的真实想法，知晓对方的确是如他所说般为了活命而愿意付出一切，他便给对方服下了携带的蛇毒解药，并补了几个治疗魔法。 老实说，格鲁斯并不想救这家伙。 但没办法，这家伙可以随便死在霍格沃兹的任何地方，就是不能死在他的面前。 否则，即便有父亲保他，自己也绝对避免不了被霍格沃兹开除的结果；更糟糕的是，他杀人的事情不仅会成为马尔福家的污点，同时还会引得其他纯血家族的不满。 毕竟，在那些纯血家族看来，不管莱斯特兰奇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只要他们之间不是杀兄弑父的生死之仇，一个纯血家族的继承人是绝不能死在另一个纯血手上的。 这是底线，越过了便是纯血叛徒。 他可不愿为了一条疯狗做到这种地步。 于是，趁着对方因为神经毒素而陷入半昏迷状态，他为其施下了遗忘咒。 但遗忘咒是一种比较难学的精法，他虽然学会了，目前只能做到消除他人的一小段记忆，还是无法修改他人记忆。 突发奇想之下，他试着用麻瓜的催眠手段，结合混淆咒下了信任自己的心理暗示。 再之后，事情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所以，我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格鲁斯思忖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决定一旦对方清醒来后的情况不对，就用昏迷咒把这家伙弄晕带到斯内普教授那里，再写信等父亲过来处理这家伙。 正想着，他便发现躺着的那位体内的蛇毒似乎已解，神智逐渐恢复过来。 莱斯特兰奇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他的身体很凉。 他的左眼球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双眼所视，神明所在。】 记得天使所说的莱斯特兰奇忽略了身体上各种的不适，他激动地朝前方望去，一头比媚娃发丝还摄人心魄的铂金色映入眼眶。 “我主！” 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格鲁斯被对方这声突如其来的“我主”给惊得愣了几秒，而后猛地后退一步。 这家伙在搞什么？ 要知道他是一个会魔法的巫师，而不是一个敬神明的教士！ 身上穿的也是巫师袍，而不是神父袍！ 他握着手中的魔杖，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趴伏在地的莱斯特兰奇。 难道这家伙脑子坏掉变成傻子了？ 算了，其实变成傻子也没什么关系，活着就好。不过，为了防止这家伙是在演戏欺骗自己，还是给他来个摄魂取念吧！ 就在他想给莱斯特兰奇一个摄魂取念时，对方突然抬起头，笑着说道：“我早该想到的，只有神明才能化不可能为可能，也只有您才能在一年级时轻松击败五年级的我！” 格鲁斯手中的魔杖瞬间握紧。 很好，基本的逻辑思维还在，但是…… 到底为什么会是神明啊，难道不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同伴吗？而且，我不是消除了这段记忆吗，他怎么还记得？ 是黑曼巴毒素的影响？ 还是麻瓜的催眠手段出现问题？ 又或者单纯只是这家伙原本就是个人格分裂的神经病，现在是表演型人格上身了？ 第95章 迷神剂or迷神咒 格鲁斯也不管莱斯特兰奇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的目光就像锋利的宝剑般直插与自己对视的那只右眼，试图看进对方的大脑深处。 被看穿的不适感突然袭来。 莱斯特兰奇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但当他意识到是神明大人在用摄魂取念读取自己的记忆时，他瞬间卸下心防，迫不及待地主动敞开自己的内心世界。 眼前的景象正在晃动着消失…… 一幅幅过去中画面投影他的脑海中，莱斯特兰奇感觉自己仿佛迷失在庞大的记忆宫殿中，但内心却毫无恐惧之感。 神明与我同在！ 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啊！ 这一刻，他仿佛变成了逃脱束缚的金色飞贼，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尽情乱舞。就在他即将飞出繁星满天的夜空，向着神秘莫测的宇宙进发时，美妙的感觉消失了。 格鲁斯神情复杂地看着莱斯特兰奇。 以他对摄魂取念的掌握程度，本来只能读取到对方最近发生的一些记忆片段，但因为莱斯特兰奇主动邀请他的侵入，他几乎把对方从小到大的记忆给看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的他或许比这家伙的父母…… 不，或许比这家伙本人都要了解对方。 而通过对方的记忆，格鲁斯也基本确定这家伙不会再给自己构成威胁。 这是个好消息，但是…… 他似乎把一个像疯子一样的正常人给弄成了一个像正常人一样的疯子。 是他恐吓过头了吗？ 出乎意料的结果让格鲁斯有些不好判断对方的情况，而这种特殊状况让他不禁联想到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的夺魂咒。 中了夺魂咒的人将会听从施法者的控制，如同换了个人一样，对其百依百顺。 这点和莱斯特兰奇现在的状态有点像。 但不同的是，夺魂咒是让人失去自主意识，变成一具任人操控的木偶。它针对的是身体上的控制，对人的意志没有直接改变。 而莱斯特兰奇…… 他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记忆受到影响了，而是整个人的人格和意志都发生变化。 因此，比起夺魂咒，格鲁斯倒是觉得对方的这种状态简直就像是喝了友情版的迷情剂一样，对自己失去理智般地无保留信任。 呵…… 自己这算不算误打误撞之下给莱斯特兰奇下了一个友情魔药或者信任魔咒？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好笑。 说起来，巫师界有那么多种类的爱情魔药，却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友情魔药。 大概是没兴趣？ 亦或者是没有可观的买卖市场？ 格鲁斯可不相信巫师们不能制作出友情魔药来，连让人疯狂迷恋的魔药都能制作出来，制作出让人全心信任的魔药很难吗？ 他摸了摸下巴，看着眼神中带着一丝狂热的某乌鸦，心中隐隐冒出一个奇妙想法。 都有迷情剂了，来个迷神剂多正常。 爱情魔药他自己也会配制，用这些药剂的材料搭配上一些能够使人致幻失神的魔药，再结合那些能够影响人情绪和记忆的药剂，或许能试着调配出改变神智的魔药。 而眼前的这家伙，就是最好的试验体。 不过，药剂终归存在药效时间，想要一劳永逸，还是需要使用魔法。 遗忘咒、混淆咒都会影响到人的记忆和意志，而大脑封闭术则是隔离人的意志，再通过研究其他的精法…… 说不定，真能让他弄个迷神咒出来呢？ 一旦迷神剂和迷神咒被研究出来，因大脑受到刺激而患病的巫师或许有希望痊愈。 而这还只是对个人，若是更进一步呢？ 人与人之间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自然也就不存在真正的互相理解。因此，麻瓜和巫师之间不仅存在着身份上的不同，更是在思想上始终无法互相理解。 既然如此，那不妨跳过理解这一步，直接信任也不错。 如今，巫师在麻瓜面前就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时时刻刻需要隐藏自身；如果全世界的麻瓜将魔法看得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那保密法基本上就可以废除了。 接着只要找到办法让麻瓜和哑炮也能使用魔法，那人类将迎来一个飞速发展。 格鲁斯忍不住为这样的未来而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当然，以他现在的水平来说，靠自己研究出新的魔药和魔法的确是天方夜谭。 但现在不行，不代表未来也不行。 作为一个白日梦者，如果连想都不敢想，那还叫什么白日梦者。 不清楚莱斯特兰奇的状况会持续多久，格鲁斯只希望对方能够一直维持下去，要知道这样好的试验体可不是哪里都能找到的。 而为了防范于未然，自己还是要给这条疯狗亲自戴上嘴套和锁链才行。 “莱斯特兰奇，和我去见斯内普教授。” 闻言，莱斯特兰奇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神明大人是想把他带到斯内普教授那里去治疗眼睛上的伤口吧？ 可是，他想保持这个状态啊…… 和神明大人初次对战获得的伤痕，这不就相当于神明大人赐予自己的圣痕吗？！ 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是，我主。” 虽然自己心里是这样想的，但神明大人的意志是绝对的；反正只要神明大人不抛弃自己，以后有的是机会获得自己的圣痕。 格鲁斯的内心突然升起一丝恶寒。 他有种掏出魔杖把莱斯特兰奇直接打晕带走的冲动，但想到接下来还要骗对方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他又压下这种不理智的想法。 “你不要再叫我那个称谓了。” 其他的都好，如果见老师和德拉科他们时这家伙还用那种恶心的名词来称呼自己，他还不如一个粉身碎骨让对方彻底闭嘴。 “好的，我主。” 莱斯特兰奇扶了下破碎的镜框，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但可惜的是，凌乱的头发和脏乱的衣袍让他看起来有点滑稽。 “您放心，在外我不会那样称呼您的。” 格鲁斯：“……” 行吧，不在别人面前这样叫自己就好。 “把这条蛇放在身上。” 他勾了勾手指，一条体型较小的毒蛇从袖口爬出：“我需要你一直带着它。” 被毒蛇差点咬死的黑色记忆再次涌现，莱斯特兰奇一面强忍着本能的恐惧，一面欣喜地将毒蛇给接了过去。 “我一定会好好爱护我主给予的赏赐！” “……” 这家伙是怎么想的，能把一条随时可能要他命的毒蛇当做是送给他的礼物？ 格鲁斯深吸一口气。 梅林啊…… 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异常乖顺的乌鸦比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乌鸦还要让他感到恶心？ 本来已经压下的冲动又开始反弹回来。 “你走前面！”他冷声说道。 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这个疯子的安全，他觉得还是让对方走前面比较好。 “好的，我主。” 第96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 地窖。 斯内普目光深沉地盯着面前这两个自投罗网地跑回来找他的小巨怪。 大半夜被三个学生缠着出来当挡箭牌，结果到现场一看已经人去楼空。他本以为是出了什么其他意外，结果两个发生冲突的当事人像是没事人一样又施施然地跑了回来。 哦…… 也不算是一点事都没有。 毕竟，传言中欺负人的那个可是受伤颇重，而受欺负的那位却是毫发无损。 啧，这难道是什么新型的恶作剧吗？ 斯内普简直就要怒极反笑。 “我该感到庆幸吗？” “两个私下跑出斗殴的小巨怪在受伤后还知道回来找他可怜的老教授！” 视线再次扫过莱斯特兰奇那鲜血淋漓的左眼，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真是卢修斯教的好儿子啊！ 一年级就能击败五年级，还把对方伤得这么重，是嫌自己还不够引人注意是吧？ “莱斯特兰奇，违反校规，希望未来的一个月禁闭能让你清楚认知到自己的错误！” “至于现在，不要再像个脑子塞满芨芨草的巨怪一样傻站在这里，你难道觉得自己眼睛上的伤口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勋章吗？” 魔杖一挥，一瓶出门前就被携带在身上的疗伤魔药丢到莱斯特兰奇的怀中。 “喝下它，然后去找庞弗雷夫人！” 莱斯特兰奇接过魔药，直接一饮而尽。 感受眼睛上的疼痛在缓解，他心中微微有点失落。 但想到神明大人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莱斯特兰奇又兴奋地抬起头，直直看向斯内普教授：“抱歉，院长，在找庞弗雷夫人之前，我想请您做我和马尔福大人的见证人。” “做你们的见证人？” 斯内普微微变了声调，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是他想的那个见证人吗？ 可千万别是他想到的那个，否则他很难克制住把这个巨怪拎出自己办公室的冲动。 “是，我觉得整个霍格沃兹只有您才配当我和大人的见证人。” 莱斯特兰奇点了点头。 而后，他不顾周围陡然凝重起来的气氛，接着补充道：“我想和马尔福大人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而这也得到了大人的同意。” 闻言，斯内普的脸黑得可怕。 这个愚蠢的巨怪！ 敢当着我的面提出这种要求，他该称赞对方一句勇气可嘉吗？ “是啊，是啊，假设我们的小巨怪先生知道什么是牢不可破的誓言。” “那他肯定知道——” 他拉长尾音发出一声讥讽的嗤笑，而后又用审视的目光在莱斯特兰奇身上扫了好几圈：“随便和人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是比成为巨怪还愚蠢得多的事情！” 说完，斯内普就十分厌烦地移开目光，转头看向身边的另一只小巨怪。 对于斯莱特林的普通学生来说，莱斯特兰奇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但对于眼前这个小巨怪来说也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而从莱斯特兰奇一路上的表现来看，对方似乎已经被小巨怪给打服了。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非要和莱斯特兰奇立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违背誓言的结果就是死亡。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用这种苛刻的方式来约束对方，甚至连一刻都不愿等待？ “我可不想斯莱特林一下来两只巨怪。”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气干巴巴地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想，卢修斯应该和我一样，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变成巨怪。” 在提到卢修斯时，他稍微提高了嗓音，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提醒什么。 格鲁斯知道斯内普教授不会愿意做他们的见证人，但整个霍格沃兹也只有对方有能力成为他们的见证人。 “老师，请帮我一次吧！” 他用恳求的眼神紧紧盯着斯内普。 “请您不要把我和莱斯特兰奇立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告知我的父亲，因为我希望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情。” “在霍格沃兹，我能依靠的只有您了。” 片刻的沉默。 斯内普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又变得空洞起来。 愚蠢的信任！ 他能想得到，肯定是卢修斯教导过自己的儿子，说他是霍格沃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但他想说的是，卢修斯当时话中的意思只是指他比霍格沃兹的其他人更值得信任。 而更值得信任和完全信任是两回事！ 对一个相处不到一年并且完全不了解的人付出这种程度的信任…… 看来斯莱特林注定要迎来一只巨怪了。 “我可以答应你。” 斯内普冷冷说道：“但是事先说好，一旦我发现你们的誓言太过危险，我会阻止的。” 与其让这个小巨怪事后愚蠢地去找别人，还不如他来当这个见证人。万一后面出什么乱子，他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丢脸了。 斯内普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在他空洞的目光下，格鲁斯和莱斯特兰奇互相握住对方的右手。而他则走上前，把自己的魔杖点在两只相握的手上。 “科沃斯?莱斯特兰奇，你愿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与马尔福为敌吗？” 听到第一个问题，斯内普挑了下眉。 他没想到格鲁斯第一个问题就要求得如此苛刻，就算莱斯特兰奇被打服了，对方也不可能同意这种誓言吧？ 但下一秒，莱斯特兰奇不带犹疑的迅捷回答打破了他心中的猜想。 “我愿意。” 伴随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响起，一道细长的耀眼火舌从魔杖里喷出，就像是一根散发着炙热气息的烧红金属丝。 但奇异的是，当它缠绕在格鲁斯和莱斯特兰奇的手臂上时，两人都没有受到影响。 “你愿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伤害我的在意之人吗？” “我愿意。” 第二道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 它与第一道互相缠绕在一起，构成一条闪耀着明亮红光的链条。 “最后……” 格鲁斯顿了顿，开口说道：“你愿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违抗我的命令吗？” 听到这话，作为见证人的斯内普眉心一跳，他猛地转头看向面容平淡的少年，眼中罕见地展露出剧烈波动的情绪。 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有这一条？ 莱斯特兰奇能够答应前面的两个问题的要求就已经让他很惊讶了，而最后这一条……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答应啊！ “我愿意。” 当第三道火舌出现时，莱斯特兰奇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他的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就像是一个贪玩的小孩终于得到属于自己的心爱玩具，嘴角的笑意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不对劲。 斯内普直觉莱斯特兰奇的状态有点不对，对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可是—— 既然牢不可破的誓言已经成功，那就说明对方完全是出于自愿的，不存在使用魔法或魔药来影响对方神志的情况。 斯内普想不明白。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铂金发色的少年，头一次觉得对方是如此陌生。 或许我们都一样， 身上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 你就这样放心让我知道你的秘密吗？ 第97章 秘密 斯内普有一个隐藏了十一年的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邓布利多。 十一年前，他背叛了伏地魔，成为了邓布利多的密探；十一年后，如他所希望的那般，那个男孩平安长大到十一岁，并在今年顺利入学霍格沃兹。 不同于小婴儿的模样，在分院仪式上的男孩已经彻底长开。只是一眼，他便注意到那双和莉莉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但是…… 偏偏…… 偏偏他长得那么像那个波特！ 他当时就想摔杯离席。 但当他再次与那双熟悉的绿眼睛对视上时，他便明白，就算自己再怎么为对方是个名副其实的波特而感到厌恶，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保护莉莉的孩子。 就像他曾对邓布利多说的那样—— “anything……” 为了莉莉，他可以做任何事，就算让他保护讨厌的波特也一样。 斯内普知道，那个人还没死。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就连身为摄魂取念大师的伏地魔都没能发现这个秘密。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探明了奇洛的食死徒身份，并将此事告知了邓布利多。 欺骗敌人，获得信任，偷取情报。 这是斯内普作为密探一直做的事情，他从未感到迷茫和怯懦，心中也早就做好未来某天因为身份暴露而被杀的准备。 但如今，他在一件事上产生了纠结。 格鲁斯?马尔福。 这个他和卢修斯做交易而收下的学生。 本来这是一个十分划算的交易，他们各取所需。而且和马尔福的交往密切也能很好地迷惑伏地魔，让对方不会因为自己成为霍格沃兹的教授就怀疑他倒向了邓布利多。 斯内普的头脑很清醒，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方的人，自己的敌人又是谁。 伏地魔迟早会有回来的一天。 而到那个时候，马尔福家不可能再保持中立；马尔福要么再次归于伏地魔的麾下，要么彻底倒向邓布利多这边。 这两个可能哪个更大一些？ 答案不言而喻。 纯血的马尔福怎么可能背叛纯血。 清楚这一点的斯内普在一个月的教导后，就开始有意识地远离自己的这个学生。 虽然单纯作为学生来看，格鲁斯的天赋和头脑都有，也不给自己添乱，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学生。 但他是游离于两个阵营之外的间谍，习惯和人保持距离，也只能和人保持距离。 只是…… 他发现这个学生是真的很会讨好人。 令人感到舒适的高情商说话方式，像有默契一般理解全意，恰当时刻富有技巧性地显出真诚，又在合适的位置保持社交距离。 每当他想要推开对方时，总感觉自己像是推到了一团棉花上。 久而久之，斯内普也就放弃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那些事情还轮不上对方去干涉。他决定就把格鲁斯当做一个学生来相处，不再去刻意拉开什么距离。 但最近，斯内普发现自己错了。 那个他认为不会卷入其中的学生居然主动找到邓布利多做交易，而且还成功了！ 【西弗勒斯，因为格鲁斯的身体情况有点特殊，我特别准许他提前进行旁听资格的个人考核，不用等到下学期的集体考核。】 当这句话从邓布利多嘴里说出来时，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邓布利多的专属特权不是只属于救世主吗，什么时候还会给马尔福了？ 斯内普不知道格鲁斯是怎么获取邓布利多信任的，或许这也不算信任，而是邓布利多试图借着格鲁斯把马尔福拉过来的手段。 他本应该对此感到欣喜。 但他没有。 因为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轻轻地说。 你辜负了一个人的信任，你正帮着他人去欺骗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而现在，望着和莱斯特兰奇完成牢不可破誓言的少年，斯内普真切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隐隐纠葛。 以个人身份来说，他应该向邓布利多说明对方今晚的暴力冲突，莱斯特兰奇的异常状况以及两人立誓的事情。 但他同样明白，把这些事说出去，邓布利多对格鲁斯放下的戒备心又会回来。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邓布利多对马尔福甚至是整个纯血都一直有警惕之心，这也导致对方对纯血居多的斯莱特林始终抱着一个怀疑的态度。 而莱斯特兰奇可出过整整四位食死徒！ 早在从法国过来的那位被分入斯莱特林的时候，他就被邓布利多嘱托要谨慎对待。在发现对方来英国只是为了让家族重新崛起后，他们才放下戒备之心。 当然，他也很理解邓布利多的警惕。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他无比清楚，一旦那个人回归，纯血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而现在…… 马尔福和莱斯特兰奇联合在了一起！ 不，这样说也不对。 是格鲁斯和莱斯特兰奇联合在了一起，而且对方还想把这件事瞒着卢修斯。 想到这里，斯内普默默收回魔杖。 就算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发现莱斯特兰奇身上的奇怪状态后，他还是怀疑格鲁斯身上是不是隐藏着些许秘密。 就连他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老蜜蜂！ “莱斯特兰奇先生，你现在可以去找庞弗雷夫人了吗？” 他冷声把莱斯特兰奇给赶去校医院，于是地窖便只剩下两个人。 地窖内依然阴冷无比，正如斯内普那双黑沉的眼睛一样依然空洞。他靠着椅背，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格鲁斯。 今晚发生的事情他或许会说，又或许不会说，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探究下去了。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一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逐客令。 但格鲁斯像是没听懂一样，朝斯内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是真的很开心。 今晚发生的事情如此曲折，其中的过程自己又语焉不详，可老师却没有选择追问，这本身就是一个交付信任的行为。 不过，还不够啊。 拿自己的信任做个豪赌，怎么可能只是到此为止。他要看的，是他和邓布利多，老师究竟更会信任谁一些？ 而为了让老师能够更加坚定地选择自己，当然要给自己增加一些胜利的筹码。 “老师，我留下来是想和您说件事情。” 斯内普冷下脸。 自己看起来难道像是很好说话的人吗？ 刚刚才在他这里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现在又要和自己说一件事情。 很好！ 他倒要听听对方能说出点什么东西来。 “如果让我觉得你说的事情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会以干扰老师工作的理由，罚你三天禁闭！” 得到允许的格鲁斯微微一笑。 “老师，我想向您提交四年级魔药课的旁听申请，请您在圣诞节之前为我安排考核。” 下决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次暂时的止步，会造成永久的止步。 “四年级魔咒课、四年级魔药课、四年级变形课，我打算在三天内通过这三门课程的旁听考核，在圣诞节之前拿下一百二十分。” 算计人心？玩弄人心？ 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等来一颗人心。 输，便满盘皆输。 赢，便大赢特赢。 第98章 个人考核 三门课程的资格考核全部选择四年级？ 而且还要在圣诞节之前全部完成？ 斯内普皱了皱眉。 本学期的时间还未过半，对方就要申请同时进行三门课程考核，而且还把考核级别都拉到一年级所能达到的最高级——四年级。 可个人考核比集体考核的难度要大得多。 毕竟，集体考核只是选出合格者中的第一名，而个人考核却是按最高要求来选定。 就说他自己负责的魔药课资格考核。 因为不想让一些巨怪幸运地通过自己的魔药课考核，他会选择在考核中放入一些高年级的课程内容，因此四年级的个人考核内容已有o.w.l.考试的一半难度。 但斯内普清楚格鲁斯的学习进度，他知道以对方的能力是能通过魔药课考核的。 可魔咒课和变形课呢？ 这两门课程的实践考核需要熟练掌握魔咒的，对魔法缺乏练习是不可能通过。 “你确定向我申请四年级的个人考核？” 格鲁斯肯定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如果只是考核理论知识，他都有把握通过这三门的o.w.l.考试。 而他虽然因魔力强度达到成人的时间太短，只注重练习了纳入战斗体系的魔法，但通过四年级的个人实践考核还是没问题的。 斯内普不再说话。 既然对方信心满满，自己也没必要去多说什么废话。 “考核的时间安排下来，我会通知你。” 他以一种近乎冷淡的态度说出这句话，而后又一挥魔杖，大门直接从内被打开。 “不想被关禁闭，现在就给我离开！” 斯内普冷哼，就这一晚上的时间，他都做了多少事情，他不想再让这个总给自己找事情做的小巨怪在这里多留一分钟。 “好的，老师。” 格鲁斯其实还想问问，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不好奇自己要把和莱斯特兰奇立誓的事情瞒着父亲，但他知道自己的确该走了。 数数今晚斯内普教授对他发出了多少次关禁闭的威胁，就知道他踩在对方的忍耐线上反复横跳了多少次。 这样都没有轰他出去。 果然，老师虽然性格上让人有些不好接触，但真正相处起来还是挺会照顾人的。 格鲁斯顺势退下。 斯内普静静地看着少年离开地窖。 要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吗？ 他眯了眯眼睛，在大脑中回想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对话，不禁关注到格鲁斯话语中曾提到过要拿下一百二十分，瞬间记起对方还和隔壁的狮子们有一个百分挑战的事情。 “啧——” 自从和邓布利多搭上线，对方的行事风格完全变了一个样，整个人就像是个巨怪！ 他是不知道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为什么现在为此烦恼的人是他？ 不过—— 想到圣诞节时格兰芬多的学生只要一进入门厅，就能看见斯莱特林学院分沙漏里暴涨的绿宝石，斯内普的心情又愉悦不少。 通过一个旁听资格考核就能得四十分。 再加上之前早就获得的三十分，刚好就是魁地奇连赢三场的一百五十分。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哼，一开始做的时候就算计好了么？ 斯内普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用这种方式来快速获取学院分，也不怕自己通不过考核，最后弄得满盘皆输。 毕竟，考核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 不过按这个思路来想，对方不选择更稳妥的三年级，反而选择更有难度的四年级，这大概也不是单纯地为了得分和扬名。 是因为邓布利多口中的特殊身体情况？ 斯内普盯着房间角落里的阴影。 他早应该想到的，上次莫名重伤住院，这次又把五年级打得重伤，恐怕是因为身体出现什么意外而导致体内魔力控制不稳吧？ 卢修斯知道这件事吗？ 噢，他当然知道，就连邓布利多也知道，毕竟人都是那位亲自送到医院的。 而只有他完全不知情。 但斯内普并不关心这些与己无关的事。 他是邓布利多的密探，是某个小巨怪的老师，而不是两个人的专职保姆，有时间去关心那些事情还不如钻研咒语和试验魔药。 所以…… 我为什么要像个保姆一样什么事情都向其汇报，就算自己做的再多，那位如狐狸般狡猾的老校长也只会有保留地信任自己。 安排考核的事情已经够自己忙的。 …… 五天前，哈利在登记留校过节的学生名单上签了名。 他实在是不想回女贞路过圣诞节。 那里只有一个狭小的房间，做不完的家务活，以及讨厌自己的德思礼一家。 哈利想，今年的圣诞节应该是他过的最棒的圣诞节了。他可以和自己的好朋友罗恩一起庆祝圣诞，和韦斯莱双子一起打雪仗。 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赫敏不能和他们一起过圣诞，因为她要回家陪自己的父母。 “波特！” 啊，又来了。 哈利不情不愿地抬起头，便看见斯内普正用阴沉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来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 像这种刻意的针对，他一开始还会产生愤怒的情绪，现在都已经逐渐习惯了。 他站起来，干脆地说道：“我不知道。” 哈利都不想用“先生”这个词称呼对方。 他记得校报上说过，波特家族因善于制作魔药而积累了大量财富，这也让他明白为什么古灵阁的金库里有那么多金加隆。 但哈利觉得，波特家族的这个优良传统大概要在自己这一代断绝了。 “坐下，格兰芬多扣一分，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上课走神！” 因为斯内普的存在，他现在对魔药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一小时后，难熬的魔药课终于结束。 “哈利，我们今天还要去图书馆吗？” 赫敏小声地朝哈利耳语道，想要询问对方要不要再去一起查尼可?勒梅。 “当然要去。” 哈利肯定地点了点头。 闻言，一旁的罗恩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说我们都找了将近一个多星期了，为什么还没有找到啊？” 自从知道这个人后，他们一直在图书馆寻找对方的名字。因为不敢让斯内普探听到自己在查尼可?勒梅，他们也不敢询问平斯夫人，而是利用课余时间自己调查。 但长期的一无所获也让罗恩有些气馁。 “那个人真的存在吗？” 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安慰道：“这是我们唯一能够使用的办法了，罗恩。” 除了用这种笨办法，他们还能用什么办法呢？想要阻止斯内普的阴谋，他们就必须搞清楚对方想偷的是什么。 “一直没有找到或许是因为他是国外不怎么出名的巫师。” 赫敏插嘴补充道，她觉得自己、哈利和罗恩可能查错了方向。 她的原本计划是利用课余时间来为二年级的旁听资格考核做准备的，但为了查勒梅这个名字，她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 一直没有结果也让她有点心急。 不过还好，距离集体考核还有一段时间，圣诞节假期时她一定要把时间给全部补回来。 “我们再找找，说不定这次就能找到。” 罗恩耸了耸肩：“但愿如此。” 三人一起走向图书馆，只是没想到在拐角的地方突然冲出一个人。 站在最左边的赫敏一下被撞倒在地。 “赫敏，你没事吧！” 哈利和罗恩连忙把赫敏扶起。 待他们回过头，想质问那个横冲直撞的家伙时，却发现对方早就跑得没影了。 “什么啊，那家伙居然不道歉就跑了！” 罗恩十分气愤地鼓起脸。 他就想开口对刚才那个混蛋的不礼貌行为进行谴责，却被赫敏的一声惊呼打断。 “哈利，罗恩，你们快看看这个！” 赫敏兴奋地拿着手中巧克力蛙卡片，那上面赫然是邓布利多的形象。 而下面那段介绍文字中提到的名字，正是她激动的原因。 【阿不思?邓布利多，现任霍格沃兹校长，被公认为是…………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取得成就。】 第99章 心的喘息 图书馆。 “午安，平斯夫人。” 格鲁斯向平斯夫人礼貌地问候了一句，将前几天借的《中级变形术》给还了回去。 “这是我上次借的书籍，请夫人您检查一下是否有折损情况。” 面对铂金发色少年，一向对学生没有什么好脸色看的平斯夫人却是罕见地表现出一副温和的态度，向格鲁斯轻轻点头示意。 “噢，午安，格鲁斯。” 她微笑着接过对方递上来的书籍，然后垂下眼眸轻轻一扫。 书页干净整洁。 相比于借出去时，它更像是一本新书。 “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也许只有你才懂得去珍惜这些宝贵的书籍。” 说完，她眼带笑意地看向格鲁斯。 平斯夫人很喜欢格鲁斯。 因为他和那些不爱护书籍的捣蛋学生不一样，少年每次借完书再还回来时，书籍不仅没有丝毫损坏，还变得焕然一新。 明明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清理魔法就可以做到这点，但又有多少学生会真正去做？ 她在霍格沃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图书管理员，保持书籍原样还回来的学生不少，但愿意费心用魔法把书籍变得更加干净整洁的学生，平斯夫人还是第一次遇见。 就算那些拉文克劳，也不过是因为书籍里的知识才喜爱看书，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书籍本身就是一种珍贵的宝物。 “格鲁斯，霍格沃兹刚到了一批新书，需要我推荐几本给你吗？” 少年对待书籍的认真态度，让平斯夫人认定格鲁斯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爱书之人。 所以，她很乐意把书借给对方看。 “我想你肯定明白的！” “当墨水特有的香氛气息萦绕在你周围，羊皮纸翻动的清脆声响停留在你的耳边……” 她眼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你就会发现，书籍中那些不动的文字其实是在你脑中跳舞的可爱精灵！” 平斯夫人兴奋地推荐着新入库的书籍。 “纽特?斯卡曼德编写的最新版本《神奇动物在哪里》，索尔?克罗克教授的《时间规则》，还有……” 就像是给朋友分享自己珍藏在百宝箱里的宝贝一样，她的身上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索尔?克罗克教授的《时间规则》？ 格鲁斯的双眼一亮。 在时间魔法的领域里，神秘事务司的索尔?克罗克教授可谓是现如今最大的权威。 他是一生专职研究时间旅行，发布了很多关于时间魔法的研究报告，并协助魔法部完善了时间旅行的各种规则。 意外发现一本让他感兴趣的书籍， 但他并未打扰平斯夫人的介绍。 直到等对方说完，他才笑着开口说道：“平斯夫人，您推荐的书籍果然本本都是精品；如果可以，我很想把它们全部借走。” “不过我想，我以后还有机会不是么？” 格鲁斯歪了歪头，笑着眨了下眼睛。 “夫人，我想借阅索尔?克罗克教授的《时间规则》，请问需要借书许可吗？” “索尔?克罗克教授的《时间规则》？” 平斯夫人摇了摇头，用遗憾的语气说道：“很遗憾，格鲁斯，因为这书本涉及到危险的时间魔法，所以霍格沃兹也只在禁书区存有一本，而它早在之前就被学生借走了。” “我可以给你最优先级的借书预约，但你还是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这本书已经被学生借走了？ 格鲁斯挑了下眉。 他凭借着平斯夫人的关系才能及时掌握图书馆的书籍情况，而那个学生居然能抢在他之前就把书给借走。 对方难道是一直蹲守在图书馆里吗？ 看来，这个抢在他之前把书借走的学生大概率是一个高年级的拉文克劳。 “夫人，能告诉我借书的那位是谁吗？” 格鲁斯向平斯夫人问道：“我认识不少霍格沃兹的学生，若是相熟的朋友，或许我能找对方商量着交换书籍阅读。” 对方既然借阅索尔?克罗克教授的《时间规则》，就说明对时间魔法应该有所了解。 自己可以试着去接触一下此人，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时间魔法这方面有研究。 听到这话，平斯夫人点了点头。 “是的，借走那本书的学生和你一样也是斯莱特林的一年级，你们或许还真认识。” 和我一样是斯莱特林的一年级？ 格鲁斯有些意外斯莱特林居然还有其他一年级能够得到教授的借书许可。 “他的名字……嗯……” 平斯夫人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很快记起那个借书人的姓名。 “……他好像是叫诺特，西奥多?诺特。” 是他？ 格鲁斯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勾起嘴角。 好吧，他和这位借书人不单是认识，而且还是互相“信任”的合作者呢。 “感谢您，平斯夫人，西奥多的确是我的朋友，我想我可以去找他商量着交换书籍。” “不用感谢！”平斯夫人回应道：“我很愿意帮助那些和我一样喜爱书籍的人。” 说完这句，她又摆出一贯的严肃表情。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做违反规定的事，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如果你们商量好了，记住重新在我这里登记，千万不能私下交换。” “您放心，我一向恪守校规。” 重新挑选一本感兴趣的书籍来借阅，格鲁斯便向平斯夫人告别离开。 他不打算真的去找西奥多交换书籍。 因为他真正感兴趣的不是《时间规则》这本书，而是它涉及到的时间魔法。 时间魔法的强大毋容置疑。 这才导致格鲁斯在清楚自己并没有这方面天赋的情况下，依然对神秘的时间魔法感到好奇，忍不住想要去多了解一下它。 而让他意外的是—— 西奥多?诺特，这个达成合作后就不再联系自己的合作者居然也对时间魔法感兴趣。 “时间魔法……炼金术……” 格鲁斯笑了笑。 他好像知道那位和自己达成合作就不再联系的合作者究竟想要研究些什么了。 不得不说，自己这位合作者真是敢想。 身为一年级的小巫师，居然想独立研究很多成年巫师都弄不明白的时间转换器。 这任谁听了都得说一句白日做梦。 可是啊—— 一种极为奇特的感觉从格鲁斯的内心蔓延而出，它顺着血液循环流向四肢，最后迅速攀援而上，开始侵染他的大脑。 他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内心躁动的喘息。 呼……哈…… 真是期待啊，西奥多?诺特。 希望你—— 希望你—— 不仅仅只是对时间转换器感兴趣，而是想借它实现一场不可能实现的时间旅行。 毕竟…… 这个世界， 像我这样的白日梦者还是太少了。 第100章 跨物种转换 激昂的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 格鲁斯微微闭上双眼，平复了一下心情。等他再次睁眼时，眼中的野性已经彻底消失，他又恢复到那个冷静温和的模样。 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首先需要解决的事情是三门课程的个人考核，把这件事完成后，自己才有时间和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一天前，他已经接连通过了魔药课和魔咒课的个人资格考核。 而明天…… 他便要进行最后一门变形课的考核。 想到这里，格鲁斯抱着手中的书籍，一路返回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刚踏入休息室，他便瞥见坐在沙发上的莱斯特兰奇。 轻轻扫了一眼对方手中把玩的巧克力蛙卡片，格鲁斯便明白向救世主提示的事情对方已经办妥，于是不做停留地离开此地。 莱斯特兰奇默默注视着格鲁斯离开的背影，按捺住自己内心想要跟随上去的念头。 和那天晚上的狼狈模样相比，此时的莱斯特兰奇又恢复了他以往的那种风格。 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但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他的眼睛受过伤，一根新魔杖代替了他已经折断的旧魔杖，牢不可破的誓言曾缠绕在他的右手上。 不过，有一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距离圣诞节假期还有三天，连五十分都没拿到，他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去看书！” “谁说不是呢，我就等着看笑话了。” “一个月一百分，还真是敢夸下海口。真以为被某些无聊的人说一句「格兰芬多有救世主，斯莱特林有格鲁斯」，就觉得整个斯莱特林要靠他一个人才能拿下学院杯吗？” 那就是他真的很想把周围这些聒噪的家伙全部杀干净！ “砰——” 巧克力蛙卡片被莱斯特兰奇用力拍在桌子上，他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危险的锋锐感。 “通通给我闭嘴，再说话，给我滚！” 听到这声怒骂，斯莱特林休息室顿时变得噤若寒蝉。 除了马尔福，现在没人敢触这位霉头。 要知道上次就因为针对马尔福不成功，这位就把执行任务的三个人给打得进了校医院。若不是马尔福最后出面保下，那三人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别的意外。 不过，这位好像也不好受。 整整一个月的禁闭，难怪火气这么大。 看着没人再敢说话，莱斯特兰奇嘲讽似地嗤笑一声。 若不是我主的吩咐，需要自己继续和他保持表面敌对的关系，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些在他面前诋毁我主的垃圾们！ 哼，无知的蠢货！ 莱斯特兰奇不屑地扫视一圈，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凭我主的实力，完全可以参加教授推荐的个人考核；只要通过旁听资格的个人考核，获取学院分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他左手不习惯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其实，莱斯特兰奇并非是左撇子，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右手曾和神明大人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他就不愿用这只手来做事。 它上面可是有着远超圣痕的恩赐！ 如果不是怕自己的异常太多让人察觉到什么，他甚至都想给右手带上一副手套。 想到这，他的嘴角掀起一丝弧度。 虽然任务情况已经向我主汇报完，但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我主对救世主的态度，自己得派人去盯着救世主。 我必将扫平我主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哈哈哈——”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莱斯特兰奇直接放声大笑。 刚才还怒火冲天，现在又狂笑不止。 这让在场众人越发确信莱斯特兰奇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他们打定主意，以后自己能忍让就忍让，绝不能轻易招惹对方。 可是…… 万一真的倒霉惹到了怎么办？ 心思浮动的斯莱特林们目光闪烁不停。 现在整个斯莱特林中，有能力和莱斯特兰奇抗衡的也只有马尔福了吧？ 那……自己要向对方伸出橄榄枝吗？ 不急不急，再等等。 一个疯子不能为伍，但一个傻子也不值得投资，先看看对方能否完成百分挑战吧。 …… 次日。 格鲁斯来到了位于二楼的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门口。 不等他说出口令，大门就直接打开。 “进来吧，马尔福先生。” 闻言，格鲁斯走进略显狭小的办公室。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看起来就像是一间普通的小书房，唯有书桌前的窗口宽大明亮，从这里眺望过去可以一眼看到魁地奇球场。 “早安，麦格教授。” 听到格鲁斯的问候，麦格教授微微颔首。她摘下自己的眼镜，用自己那双绿瞳神情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马尔福先生，我想你已经为即将到来的考核做好准备了。” 格鲁斯点了点头。 “是的，麦格教授，我已经准备好了。” 得到少年肯定的回答，麦格教授站起身，她把手中的魔杖一挥。 一套桌椅出现在格鲁斯的面前。 他看见上面放着一张试卷，答题用的羽毛笔和墨水也已经准备齐全。 “现在开始进行理论考试。” 闻言，格鲁斯从容不迫地坐到椅子上，拿起羽毛笔开始答题。 半个小时后…… 麦格教授看着手中满分的试卷和房间中上下飞舞的蝴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棒的跨物种变形术，能够让甲虫像真正的蝴蝶一样在空中飞得如此轻快，看来经过我上次的指导，你的确进步不少。” 老实说，最初格鲁斯提交向自己四年级个人考核申请时，麦格教授是生气的。 她不能接受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小巫师用如此轻视的态度对待危险的变形术。 直到对方在她面前用变形术将甲虫变成毛虫，进行了一次跨物种转换，麦格教授才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变形术天才。 跨物种转换是四年级才会学习的内容。 而在她所教的四年级中，至今还有不少学生做不到这一点。 可格鲁斯一年级就能完成跨物种转换。 能在短时间内就适应暴涨的魔力强度，并将变形术练到跨物种转换的地步，这需要精细的魔力控制和对变形术的深刻理解。 麦格教授知晓这两点对变形术的学习多么重要，而她也很乐意成为一个引导者。 就如阿不思当初亲自教导自己一般，她也希望自己能带着这个孩子深入了解变形术，为霍格沃兹培养出一个未来的变形术大师。 第101章 时间转换器 “众所周知，变形术有五个分支——变形咒、还原咒、召唤咒、转换咒和消失咒。” “在一年级时，你们将对变形咒有初步了解，学习如何将死物变成另一种死物；二年级时，你们继续深入了解变形咒，学习如何将活物变成死物，并开始了解活物召唤咒。” “到三年级，你们………” 穿着格子花纹长袍的女巫细心地向格鲁斯讲述着学习变形术的过程，想借此提醒对方不要迷失于过快的学习进展而丢掉基础。 “而到四年级，你们将学习如何进行活物间的跨物种转换。”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表情严肃地提醒道：“马尔福先生，虽然你能做到无脊椎动物的跨物种转换，但不要在私下里尝试哺乳动物的跨物种转换！” 麦格教授很担心格鲁斯因为偶然完成一次哺乳动物的跨物种转换，就误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握变形转换，然后贸然地进行变形术中十分危险的人体变形。 可人体变形一旦失误就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若是一个变形术的天才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毁掉，她绝对会为此而愧疚一辈子的。 “四年级的变形术课堂上，我会教学生们进行哺乳动物的跨物种转换。到时候你有旁听资格，可以跟着四年级的学生一起学习。” 格鲁斯明白麦格教授为什么要不厌其烦地提醒自己要懂得循序渐进。 变形活物本身就是种不易操控的魔法，麦格教授是担心他将不成熟的变形术运用到更复杂的人体上，这才对自己反复叮嘱。 “您放心，麦格教授，我十分清楚变形术的危险性。之前遇到有关活物变形的困惑时，我也是先请教您再进行尝试的。” 麦格教授笑着点了点头，对格鲁斯表现出的态度十分满意。 不骄不躁，谨慎稳重。 果然是来自斯莱特林的孩子，和自己那群喜欢闹腾的小狮子们不一样。 她沉吟片刻，开口询问道：“马尔福先生，你知道我创建的变形术俱乐部吗？” 听到麦格教授的询问，格鲁斯猛地抬起头：“我当然知道，变形术俱乐部在霍格沃兹的学生中名气很大，听说里面的每个成员都是变形术上的佼佼者。” 少年的话让麦格教授不禁露出微笑。 和已经退休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同，她创建俱乐部不是为了拉拢那些背景深厚的学生，而是想给那些有天赋的学生提供一个可以自由讨论和安心研究变形术的地方。 她的要求很严格，每届能进入变形术俱乐部的学生都少之又少。 格鲁斯在变形术上的天赋是肉眼可见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没有斯莱特林的傲慢，而是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马尔福先生，你在变形术上的天赋十分优秀，所以我想邀请你加入变形术俱乐部。” 麦格教授相信，如果让格鲁斯加入自己的俱乐部，以对方优秀的天赋和好相处的性格，一定能很快融入进去。 “在那里你可以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讨论魔法，并研究更高深的变形术。” 对于麦格教授发出的邀请，格鲁斯当然不会拒绝，这正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但为了尽可能争取更多利益，他不能一口答应。 “麦格教授，我愿意加入变形术俱乐部。” 他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紧接着装作想到什么的样子，又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但我已经答应了弗立维教授加入他的魔咒俱乐部，两个俱乐部的活动时间或许会对撞；而且我还要同时兼顾一年级和四年级的课程，我担心自己的精力有限，所以……” “抱歉麦格教授。” 格鲁斯默默垂下头，身上透着一股沮丧的气息：“我恐怕不能加入了。” 少年的回答让麦格教授有些意外。 她对弗立维教授邀请格鲁斯加入魔咒俱乐部而略微感到惊讶，但随即想到少年那一手精湛的魔法，又觉得这是很合理的事情。 “的确，你一下子通过了三门课程考核，时间本来就有些安排不过来。现在要是再加入两个俱乐部，即便是一周参加一次活动，也会让你疲于应付各种作业和测试。” 话虽如此，但麦格教授不想埋没一个变形术天才，也不愿自己看中的学生被抢走。 还有…… 对方那令人担忧的异常身体情况。 她皱眉思考片刻，最后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来解决。” “我会写信向魔法部申请一个时间转换器，以你连续通过三个旁听资格考核的成绩，我相信圣诞节假期后就会有结果的。” 时间转换器的管控十分严格。 它涉及到神秘莫测的时间魔法，每转动一次便可以把时间倒退一个小时。 即便身为教授，她也必须给魔法部写下许多保证信来证明被给予者是模范学生，并为其担保时间转换器只用于学习上的事。 “但是，马尔福先生——” 麦格教授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严厉。 “我要你向我保证，永远不会把时间转换器用在学习之外的事情上。”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格鲁斯的内心也欣喜不已。但他脸上毫无喜色，而是用郑重其事的目光与麦格教授对视上。 “我向您保证，麦格教授。” 看着格鲁斯一脸认真的样子，麦格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魔法部交给学生的魔法器具都不会超过安全限定，而她也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学生做下的保证。 “变形术俱乐部每周举办三次，分别是星期六和星期天的下午以及星期五的晚上。” “下午二点到四点，晚上六点到八点。” 麦格教授向格鲁斯介绍着变形术俱乐部的举办时间以及举办地点。 待少年全部弄清楚之后，她又指导了对方几点关于变形术上的问题。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你圣诞节回家以后也要好好练习自己的魔法控制力，这对变形术的提升很有帮助。” “感谢您的指导。” 格鲁斯向麦格教授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一礼完全是他发自内心的举动，因为面前的女巫的确是一位值得让人尊敬的教授。对方没有因为自己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而存在什么偏见，而是尽可能地帮助学生。 看着少年恭敬退出去的样子，麦格教授忍不住叹了口气。 格兰芬多很少会有如此有礼貌的孩子。 但如果让她做一个选择的话，她还是更喜欢那群活力四射的小狮子们。 霍格沃兹是学魔法的地方，学生们也都是孩子；圆滑和精明并非是错，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斯莱特林懂得还是过早了些。 第102章 暴涨的绿宝石 距离圣诞节假期还有两天，学生们都为即将到来的长假感到兴奋不已。 哈利三人经过大理石楼梯，正准备前往礼堂享用早餐；但在经过门厅时，他们被眼前拥挤的人群给吓了一跳。 “前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赫敏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哈利和罗恩也是一脸不解。 三人不明所以地互相对视一眼，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凑近了人群。 “一百二十分，梅林啊，斯莱特林怎么可能一下子获得这么多学院分的？！” “是啊！我本来还想这次格兰芬多说不定能把斯莱特林的学院杯给夺走，现在差距这么大，就算格兰芬多成功赢下魁地奇冠军又能怎样，最后还是比不过斯莱特林。” “今年的学院杯又是斯莱特林的了。” 学生们在记录学院杯比分的巨大沙漏前议论纷纷，他们看着斯莱特林沙漏中突然暴涨的绿宝石，脸上带着震惊又疑惑的表情。 而哈利三人也从众人的讨论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怎么会这样……” 罗恩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情。 他之前还期待着在哈利的帮助下，格兰芬多会打败斯莱特林获得今年的魁地奇冠军，这样他们就有很大的概率获得学院杯。 可现在—— 斯莱特林是怎么得到一百二十分的？ 哈利没有说话，但他的内心也不好受。 或许是因为伍德一直念叨的原因，又或者是击败斯莱特林的球队带给他的信心。 他其实也悄悄幻想过…… 在接下来的魁地奇比赛中，他继续发挥出色，帮助格兰芬多获得魁地奇冠军，让他们有机会打败斯莱特林夺下今年的学院杯。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也只是他的幻想。 接下来与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两场比赛，他也不一定就能抓住金色飞贼。 “一次性获得一百二十分？” 赫敏惊讶地捂住嘴。 她不认为这是斯莱特林集体爆发的结果，因为要完成这种有组织的刷分行为，斯莱特林那边不可能事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会是一个人完成的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三人心思各异，而在场的其他学生已经开始为这件事发生争吵。 “不对啊，斯莱特林是从哪里来的一百二十分，这真的不是沙漏出错了吗？明明我们格兰芬多很有可能夺得今年的学院杯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斯莱特林作弊吗？！” “我只是正常提出质疑而已！” “要不你们斯莱特林的人自己来说说，魁地奇比赛赢一场也才五十分，你们这一百二十分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你！” 斯莱特林的学生被怼得一哽。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学院这一百二十分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不知道又如何，斯莱特林比格兰芬多厉害本来就是事实，自己哪里还需要向这些蠢狮子证明什么。 “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你自己想不明白就不要怪我们太厉害！” 就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吵得热火朝天，其他两个学院的学生一边讨论一边看热闹时，一阵怪笑声从他们头顶传来。 “嘻嘻～～想窥探斯莱特林一夜之间暴涨一百二十分的秘密吗？” “想了解马尔福百分挑战的新进展吗？” “想知晓斯莱特林—m&l之争的后续吗？” “想知道赫奇帕奇与家养小精灵们一起为圣诞节新推出的菜品是什么吗？” “来吧～～来吧～～” 挎着小布包的皮皮鬼嬉笑着显出身形。 “最新出版的《霍格沃兹日报》能够满足你的所有好奇！只需要五纳特，你就能知晓隐藏在秘密背后的一切真相！” 此话一出，底下的学生纷纷涌上前来。 不说后面几个有趣的新闻，单就第一个新闻的内容就值得他们付出五纳特购买了。 “皮皮鬼，给我来一份校报！” “我也是！” “给我留一份！” “别挤啊！你们谁踩我脚了！” 站在后面的哈利也想上前购买一份，但他望着眼前汹涌的人流，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身板，最终决定等人少了再上前购买。 “哈利，你想买校报吗？” 罗恩向哈利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 “我要买。” 哈利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但现在人太多了，我打算等下再买。” “如果你想买，我可以帮你去抢一份报纸，这样等你看完也能借我看看。” 五纳特不多，但对于罗恩来说，他并不能将自己有限的零花钱都用在买校报上面。 他想看校报，但不想仗着自己是哈利的朋友就一直心安理得地占对方的便宜。所以，他主动提出帮哈利从争抢的人群中购买一份校报，这样他们就能共看一份报纸了。 “罗恩，你确定自己挤得进去吗？” 赫敏皱了皱眉，她看了眼前方推推嚷嚷的人群，眼中带着一丝不解。 “我们完全可以等人少的时候再买，而且就算报纸被抢光了，我们也能借别人的看。” “没关系，相信我！” 罗恩拍拍胸脯，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打架他不在行，但论闪躲他可是很在行的。从小到大，他没少被自己的几个哥哥们捉弄过，早就练就了一身出色的躲闪能力。 听到罗恩这样说，哈利和赫敏也不再劝说。他们看着罗恩如泥鳅般钻进人缝中，而后左闪右躲地来到人群的最前面。 待罗恩拿着买好的报纸返回时，除了身上的衣袍有些褶皱，他身上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莫名出现一些脚印和发卡。 “哈利，赫敏，你们快看看，原来斯莱特林的一百二十分是马尔福那个家伙得到的！” 罗恩激动地跑向哈利和赫敏，把手中报纸的首页展开给两人看。 《三门课程的旁听资格考核全部通过？！马尔福轻取一百二十分！》 哈利一眼就看见了报纸头条上那夸张的标题，瞬间被上面的内容吸引。 “哈利，这样一来，马尔福就完成和你约定的百分挑战了！”赫敏惊呼道，她没想到马尔福会用这种方式来完成约定。 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百分百通过旁听资格的考核，更何况这还是难度更高的个人考核。对方敢选择用这种方法来完成百分挑战，绝对是对自己有着超强的自信。 看着赫敏的脸上居然隐隐浮现出几分佩服的神情，罗恩忍不住开口打断道：“赫敏，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 “一百二十分再加上马尔福之前获得的三十分，刚好一百五十分，也就是我们格兰芬多获得魁地奇冠军能够得到的分数。” “这根本就是对你的挑衅，哈利！” 说到这里，他愤愤不平地握了握拳。 “我敢保证，只要你后面的两场比赛中有哪一场输了，马尔福绝对会借此狠狠嘲笑你的！” 第103章 我也要行礼吗? 德拉科很开心。 他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灰蓝色的双眸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身上满溢的喜悦仿佛比他涂抹发胶的铂金色脑袋还要闪亮。 “就是他吗？” “不，看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大块头，他应该是格鲁斯?马尔福的双胞胎弟弟。” “是嘛，那还真遗憾，我还想认识认识那位如今风头盖过救世主的大名人呢！” 德拉科抬着下巴哼了一声。 这些眼瞎的人终于明白，比起所谓的救世主，谁才是霍格沃兹真正厉害的人物吧？ 对于列车和开学仪式上发生的事情，德拉科一直耿耿于怀。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觉得他们马尔福比不过一个空有虚名的救世主，而在斯莱特林魁地奇比赛输给格兰芬多后，这种失智的言论就变得更多了。 一群眼瞎的蠢货！ 睁大眼睛看看，那个波特除了魁地奇飞得快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吗？ 而现在…… 德拉科嘴角上扬。 三门四年级旁听资格的个人考核全过，这是大部分四年级的学生都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不是知道《霍格沃兹日报》是格鲁斯创办的，他真的很想让报社疯狂加印今天的校报，然后再出钱全部买下来。 这样他就可以让克拉布和高尔把报纸发遍霍格沃兹，保证每个学生人手一份校报。 不过，做不到也没关系。 既然不能让整个霍格沃兹都看见，那他就把今天的《霍格沃兹日报》寄给妈妈。 要知道妈妈之前可是嘱托过自己，一定要把每版校报上夸赞格鲁斯的报道全部寄回家，方便她在贵族的茶话会上向其他贵妇们炫耀自己儿子的优秀。 哼，和无知的泥巴种不同，他们纯血绝对明白格鲁斯究竟是个多么优秀的马尔福。 克拉布和高尔亦步亦趋地跟在德拉科的身后，但他们逐渐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对方轻快的步伐了。 两人连忙加快脚步，自顾自地低头赶路。不曾想，前面的德拉科突然停下脚步。 克拉布和高尔一个急停，差点撞上对方的后背。他们困惑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前面的走廊被一棵冷杉树给挡住了。 前路被挡，德拉科不爽地皱了皱眉。 正在拖拽大树的海格看见德拉科三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毛发蓬乱的大脑袋。 “啊……这个是为圣诞节准备的圣诞树，我正准备把它拖到大厅里去呢。你们几个等等，我马上就把它拉走了！” 听到海格这样说，本欲出言叫对方不要挡道的德拉科轻哼一声。 他的确很嫌弃海格，但也不想因为一件小事就和笨蛋大块头去计较什么。于是，他直接改口道：“那你快点，我还要寄信呢。” 海格憨憨地点了点头。 他重新俯身，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树干，拖拽间针叶与地面发出哗啦哗啦的摩擦声。 就在这时，哈利三人正好从楼上下来。 “嘿，海格，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够搞定这棵树的，谢谢你们！” 他们和海格开心地打着招呼，待大树被挪开一点后，他们才发现另一侧的德拉科。 “马尔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罗恩对德拉科的出现很是警惕。 他朝着对方四周张望了一下，并未找到另一个讨厌的身影。 而德拉科闻言只是发出一声嗤笑。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他微微抬高下巴，用鄙夷的眼神对韦斯莱说道：“难道霍格沃兹是你家开的吗？” “噢，我差点忘了——” 说这句话话时德拉科故意拖长语调，言语中挑衅意味十足：“穷鬼韦斯莱怎么会有钱买下霍格沃兹古堡呢？你们家连买下霍格沃兹一个厕所的钱都没有吧？” 罗恩立马气得脸涨红。 讨厌的马尔福！ 整天就知道拿我们家穷的事情来嘲讽，不就是想借此炫耀马尔福家多么有钱吗？！ 两人的针锋相对让海格忍不住从树后探出头来，他深知马尔福和韦斯莱两家的矛盾，很担心两个人会在这里直接打起来。 “马尔福，你不能这样说罗恩！” 赫敏站出来声援自己的朋友。 她觉得马尔福说的话太难听了，就算罗恩家的确很穷，也不能用穷鬼这种词来嘲讽对方，甚至还侮辱罗恩家连厕所都买不起。 绿眼睛的男孩并没有插嘴，但他已经握紧手中的魔杖，准备随时帮助自己的朋友。 注意到哈利手中的小动作，德拉科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蠢波特！ 这攻击意图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他得意地摸了摸隐藏在袖中的臂包机关，这是格鲁斯提前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老实说，德拉科还从来都没有收到过这么酷的圣诞礼物。他现在巴不得对面快点向自己动手，这样就能趁机狠狠教训疤头和红毛鼹鼠，让这两个家伙知道马尔福的厉害。 至于说旁边那个像是救世主小跟班的女孩，德拉科选择性将她忽略了。 一个泥巴种而已，根本不值得他注意。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严厉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众人回头，发现是麦格教授从楼梯上走下来，她身旁还跟着一个铂金发色少年。 麦格教授正准备去礼堂布置圣诞节的装饰，路上遇到想要来请教自己的格鲁斯，两个人便打算先一同前往礼堂。 可没想到，他们在路上会遇到哈利和格鲁斯弟弟发生冲突的一幕。 “格鲁斯！” 德拉科看见自家兄长，脸上露出笑容。 他带着克拉布和高尔从树和墙壁的缝隙中挤过，几枚针叶都碰到了衣袍上，但他毫不介意，一路小跑着上了楼梯。 “我正准备去给妈妈寄信呢，等下我们要一起去打魁地奇吗？” 格鲁斯咳了几下。 他用眼神示意德拉科要注意礼貌，别一上来就问自己，要先和麦格教授行礼问好。 德拉科瞬间理解到自家兄长的意思。 “您好，麦格教授。” 他用贵族礼仪向麦格教授行了一礼，而后在直起身时偷偷伸出手指，使劲戳了几下后面两个愣着不动的呆子。 傻站着做什么，快给我行礼啊，笨蛋！ 这一拽让克拉布和高尔意识到刚才在德拉科行礼时自己一直傻站着。他们模仿着德拉科行礼的样子，笨拙地向麦格教授问好。 底下的罗恩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只觉得马尔福这三个恶霸的画风整个突变，仿佛变得不像是原来的那三个人。 而哈利和赫敏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当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扫向自己时，三人的内心几乎同时一慌，他们条件反射地就向麦格教授弯腰行了一礼。 麦格教授：“……” 她原本还想好好教育一下这几个发生冲突的学生，但现在被学生们集体行礼这么一弄，她也没办法再开口说出什么重话了。 “啊……那个，我也要行礼吗？” 海格依旧在原地抱着大树。 他觉得自己现在是松手行礼也不是，不松手行礼也不是，毛茸茸的脸上满是茫然。 第104章 真正想做的 “不，海格，你现在先把树搬进礼堂！” 麦格教授挥了挥魔杖，大树的底部瞬间出现一个滑轮小推车。 海格惊喜地看着小推车。 他向麦格教授表示了感谢，又和哈利几人挥手告别，然后便开心地推着自己的小推车，带着冷杉树离开了这里。 “几位先生小姐，我希望你们还记得这里是霍格沃兹。” 麦格教授又板起脸看向面前的这几个孩子：“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发生冲突，我一定会扣你们的分数！” 最后，她还是没有惩罚这几个学生，只是出言警告了一下几人。 一场争执就这样消散于无形。 “德拉科，你要先跟我一起去礼堂吗？” 格鲁斯向德拉科发出邀请。 “我们可以一起帮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布置圣诞节的装饰，然后再去猫头鹰棚屋寄信，之后叫上其他人一起打魁地奇。” 他想借此机会让弟弟和两位院长的关系拉近一点，但还是要看德拉科自己的意愿。 “不了不了。” 德拉科连忙拒绝。 “我可以给妈妈寄完信，再回来找你。” 他一点也不想让格鲁斯跟着自己一起去猫头鹰棚屋，因为这会让对方知道自己偷偷向妈妈寄了些什么。 格鲁斯深深看了德拉科一眼。 自家弟弟拒绝得有点过快，看起来似乎还有点心虚的样子。 是想背着自己干什么坏事吗？ 他摇了摇头，直觉德拉科有什么隐藏的小秘密，却也不打算去探究。 “那我先走了。” 看见格鲁斯无视救世主三人从这里匆匆离开的样子，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和那三个家伙吵架真的只是在浪费时间。 是啊，自己信还没寄，魔法也没学，魁地奇还没练，干嘛要和一天到晚带着两个小跟班在霍格沃兹瞎晃悠的臭疤头吵架？ 德拉科轻蔑地瞥了哈利一眼。 天赋没有，努力不够，也不知道救世主这顶帽子还能让你风光多久。 他轻哼一声，没再和他们浪费口舌，带着高尔和克拉布前往外面的西塔楼。 留在原地的罗恩看着跟随麦格教授一起离开的格鲁斯，眼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 “马尔福什么时候和麦格教授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一直沉默的哈利冷不丁地插了一嘴。 “或许是麦格教授欣赏他的变形术天赋？一年级就通过四年级的变形术个人考核，就算是麦格教授也会认可马尔福的天赋吧？” 闻言，罗恩的表情一言难尽。 自家院长会欣赏一条斯莱特林的毒蛇？ 这简直让他无法接受。 可是—— 他崩溃地发现，虽然他本人十分抗拒哈利的这种说法，但他的内心其实已经隐隐认可对方所说的就是事实。 我的思想一定出了大问题！ 不然自己为什么会认可一个马尔福，这和认为食死徒中也有好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现在还去礼堂吗？”赫敏问道。 “等下在礼堂再碰到马尔福，我们——” 听到这话，罗恩反应激烈地打断道：“去！为什么不去？马尔福说霍格沃兹不是我家开的，那霍格沃兹就是他家开的吗？！” “我们想去哪就去哪，就因为他去了礼堂，我们就不能去礼堂了吗？！” 赫敏叹了口气。 至今，她都搞不清楚罗恩为什么那么讨厌马尔福。 马尔福双子中的那位弟弟的确有够讨人厌，每次嘲讽都能精准踩人雷区。因为这个原因，虽说马尔福双子中的那位哥哥和他们接触不多，但罗恩不待见对方也很正常。 可是，相比于马尔福双子中的那位弟弟，她发现罗恩好像更讨厌那位哥哥。 比如现在，明明说出那句嘲讽的是弟弟，可罗恩就是要怪在哥哥头上。 “好，那我们还是去礼堂吧！” 赫敏不会抛弃自己的朋友，她选择和罗恩一起面对。 而哈利当然也和自己一样，他—— “我就不去礼堂了，你们两个去吧。” 哈利的拒绝让赫敏一愣。 而正处于恼怒中的罗恩也是猛地回过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哈利。 面对两个小伙伴不解的眼神，哈利沉默了一下，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向他们解释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趁这个时间去训练下魁地奇。”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没什么目标。 别人叫他救世主，他就想成为救世主； 别人希望他赢下魁地奇比赛，他就想赢下魁地奇比赛； 别人想要格兰芬多打败斯莱特林，他就想格兰芬多打败斯莱特林。 好像别人说什么，他就想做什么。 哈利想，他最开始对四楼走廊里隐藏的秘密那么执着，或许是因为那是他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而并非别人想要自己做的事。 而现在，他又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无论格兰芬多能否夺下学院杯，他都要让格兰芬多获得这次魁地奇的冠军。 “哈利……你是感到有压力了吗，我们……” “不，赫敏、罗恩！” 哈利用那双绿眼睛坚定地看着赫敏和罗恩：“我不是感到有压力，我只是觉得，我们格兰芬多的比赛还没有结束，所以我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赢下比赛。” 斯莱特林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可对方在冬天还坚持自主训练魁地奇。而格兰芬多还有两场比赛未进行，自己为什么懈怠了？ 魁地奇比赛，他赢了。 而百分挑战，他输了。 不，或许自己也不是输，因为从那个人刚才无视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出，对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对手。 对方当初立下约定，大概只是想借着自己的救世主名头来扬名。 想到这里，哈利握了握拳。 或许在众人眼中，自己现在根本就配不上救世主这个名头吧？ 但是—— 这个名头一开始不是你们安在我身上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觉得我配不上它了？ “我想让格兰芬多获得魁地奇冠军。” 哈利向自己的两个朋友述说着自己的愿望，并决定整个圣诞节假期都要努力训练。 阻止斯内普的阴谋他要做到，让格兰芬多获得魁地奇冠军他也要做到。 他们现在已经通过尼可?勒梅查到斯内普想偷的是魔法石，接下来只需要掌握一定的证据就能指认对方。 而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两场比赛，他一定要抢在对方找球手之前抓住金色飞贼。 如果他做到了这两样事，还会有人说自己不配是救世主吗？ 第105章 学术讨论 为了迎接圣诞节宴会的到来，礼堂被装点得格外华丽。 由冬青和槲寄生编制的垂花彩带悬挂于四壁，而两旁竖立着正在装扮中的圣诞树。 麦格教授用变形术轻轻一挥魔杖，直接把松针变成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小冰柱；弗立维教授则是念出一段咒语，一串串金光闪闪的小泡泡便不断从他魔杖中涌出。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手中魔杖一挥一抖，格鲁斯用漂浮咒把几个小冰柱和小泡泡全部悬浮起来，接着他又控制它们，将其点缀在圣诞树的枝叶间。 站在小板凳上的弗立维教授朝格鲁斯绽开笑容，他注意到了少年那娴熟的施法技巧，忍不住拖着尖尖的嗓音对其进行夸赞。 “稳定地控制多个物体，格鲁斯，你的漂浮咒用得越来越熟练了！” “弗立维教授，多谢您的夸奖。” 格鲁斯坦然接受了弗立维教授的夸奖，并对其表示感谢：“但我想，我能进步这么快也是多亏了您的指导。” 很少听到学生恭维的弗立维教授高兴得合不拢嘴，他嗬嗬地笑着，觉得自己之前邀请格鲁斯进入魔咒俱乐部的决定十分明智。 “哈哈哈，那也是因为你很有天赋。” 物体重量和魔力技巧会影响到漂浮咒的效果，没有天赋，想像少年这样同时控制多个物体，那得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练习。 看着弗立维教授被自己三言两语就哄得十分高兴，格鲁斯勾起嘴角，适时开口说道：“教授，其实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 “想问我一个问题？” 弗立维教授立刻止住笑容。 他咳嗽几下，学着麦格教授那一本正经的严师模样，满脸认真地看向格鲁斯：“不要担心，尽管问吧，我会帮你解答疑惑的。” 格鲁斯装作沉思的样子，低头思考几秒，而后抬头问道：“您曾说过，漂浮咒不能使人飞行，可它为什么不能作用于人呢？” 贾雷思?霍巴尔特当初发明出漂浮咒的灵感来源于两种低级咒语——悬浮咒（levioso spell）和移动咒（lootor spell）。 这导致漂浮咒具有两种魔咒的能力。 它不仅能让物体反重力地悬浮在空中，还能让受施咒者控制物体自由移动，这效果在低级魔法中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魔法。 但对于贾雷思?霍巴尔特本人来说，漂浮咒仍然是一个失败的魔法。 因为它无法对人起到任何作用。 对人使用漂浮咒只会让其因为衣物的漂浮而被带到空中，并非是人本身的漂浮。 少年的问题让弗立维教授一下愣住了。 为什么漂浮咒不能作用于人？ 嗯…… 实际上这不是漂浮咒这一个魔法存在的问题，而是所有魔法都存在的共同问题。 “嗯，格鲁斯，这个问题涉及到高年级学生才会接触到的知识，但你既然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我想我还是应该为你解答。” “实际上，所有魔法都存在一个规律——” “巫师能够使用魔法改变世界上存在的任何一个规则，却无法改变魔法本身的规则。” 弗立维教授担心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于是又补充说道：“例如，我们能够凭空变出火焰，但不能让巫师本身变成火焰。因为我们体内存在着魔力，你无法用魔力去改变魔力。” 给圣诞树顶端放上伯利恒之星的麦格教授也适时回过头，认同地点了点头。 “其实，变形术也是如此。” “虽然人体变形中的阿尼马格斯能够改变巫师的形体，但这只是一种不完全的改变；因为阿尼马格斯也无法改变自己的魔力，让巫师变成具有另一种魔力的神奇动物。” 两位教授的解答让格鲁斯明白了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但思路短暂的清晰之后，却有更多的问题涌上他的心头。 “教授，既然你们说魔法不能改变魔法本身的规则，那为什么我们的魔法同样不能改变体内没有魔力的麻瓜呢？” 少年的问题让两位教授皆是一愣。 一直以来，他们都习惯于从巫师的角度考虑问题，现在陡然听到少年从麻瓜的角度提出的问题，他们一下子也回答不上来。 而格鲁斯并未关注正在愣神中的两位教授，他此时已经陷入了自我的思绪中。 如果按照魔法不能改变魔法本身规则这个思路来想，是不是意味着—— 麻瓜的体内其实也具有魔力？！ 想到这里，格鲁斯灵光一闪。 他突然联想到魔法界中存在的哑炮。 如果说魔力是靠着血脉传承下来的，而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也是因为祖上曾经出现过巫师才能够觉醒，那为什么纯血巫师也会生出不能使用魔法的哑炮？ 血统遗传的偶然性？ 不，这种解释反而会产生更大的矛盾。 但是，如果按他刚才得出的结论来想，那这些事情就变得很合理了。 哑炮其实和麻瓜一样都具备魔力，却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像巫师一样使用魔力。 这样的话，如果他能找出那个原因，是不是就能把麻瓜和哑炮变成巫师？ 当然，话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 两位教授的确都是知识渊博的人，但格鲁斯觉得魔法就不是一种有局限性的存在。 假设—— 魔法不能改变魔法本身规则的这个规律本身就是错误的呢？ 那么，这是不是代表着…… 漂浮咒其实能够使人飞行，而阿尼马格斯也有变成神奇动物的可能性？！ 而在格鲁斯陷入沉思之时，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少年提出的问题有点难以回答。 为了避免自己误导学生，两位教授选择了一个比较保守的回答。 “格鲁斯，我觉得我需要和其他的教授讨论一下才能给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的，马尔福先生，我们会去请教阿不思，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听到麦格教授说要去请教邓布利多校长，格鲁斯瞬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很想告诉麦格教授，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闲谈，根本用不上告诉那位。 但看着对方脸上那像是要进行一场学术讨论的严肃表情，格鲁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算了，他刚才的问题也没什么内容。 之前他针对救世主搞出那么多动作，邓布利多校长都没有找过自己一次，想必那位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专门找自己一趟。 很快，礼堂的圣诞节装饰彻底完成。 在屋顶几百支蜡烛的照耀下，礼堂各处都闪动着明亮的光芒。 格鲁斯向两位教授告别。 他准备离开礼堂去找德拉科，但在大厅门口他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打扰了，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想找你谈谈。” 第106章 前进一步 特伦斯?希金斯，斯莱特林的前找球手。 他说完那句话后就安静地站在门口，用希冀的目光看着铂金发色少年。 格鲁斯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希金斯会主动过来找自己。 毕竟之前两人在球队时并没有太多交流，而在对方从斯莱特林院队退出后，他们之间更是连队友这最后一层关系都没有了。 不过，对方既然亲自找上门来了，他们两个谈谈也无妨。 “没问题，希金斯学长，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谈谈吧！” 希金斯点了点头。 两人穿过走廊，来到外面一处小院中。 “格鲁斯，恭喜你通过三门课程考核。” 希金斯微微上扬嘴角，他是真心祝贺格鲁斯的，所以脸上的笑容显得自然而温暖。 “谢谢学长的恭贺。” 格鲁斯同样笑着回应了一句。 说完，他又开口问道：“学长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斯莱特林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相比于那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特伦斯?希金斯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了。 对方这次突然主动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恭维自己，多半是有什么正经事要说。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几秒钟后，希金斯抿了抿唇，开口说道：“我听说……你不想做守门员了。” 自从退队以后，他就很少再关注斯莱特林球队的事情了，但少年不想当守门员的事情在斯莱特林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不过，这也难怪。 尽管少年还只是一年级的新球员，但他在赛场上接连的精彩表现早已征服斯莱特林的学生，成为了魁地奇球队的明星球员。 斯莱特林们坚信上次输给格兰芬多只是一个意外，人人都期待着明年一雪前耻。 他们却没想到还没有开始比赛，自家的明星球员却先出问题了。 作为队长的马库斯自然十分生气，他直接拒绝了少年更改位置的申请。而少年也不甘示弱，他直言如果不允许自己换位置，那就退队再以击球手的身份重新选拔。 最后，这件事闹得有点大。 “可是格鲁斯，明明你在守门员的位置上打得很好，为什么不继续打下去呢？” 闻言，格鲁斯轻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是给马库斯做说客的吗？ “学长，既然你这样问我了，那我也想问问你：明明你在找球手的位置上打得很好，为什么不继续打下去，反而申请退队了呢？” “我……” 希金斯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他默默低下头，心中划过一丝苦涩。 为什么申请退队？ 还不是因为那次斯莱特林的失败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的退让，波特又怎会先自己一步抓住金色飞贼。 而且其他的队友估计也是如此想法，否则他的退队申请不会如此轻易就通过。 “希金斯学长，我从不畏惧失败。” 格鲁斯眼中带着自信的光芒。 “面对失败，我只是选择前进一步。” “你们或许觉得前进一步会承担很多不必要的风险，但对于我来说，原地踏步便意味着我会在同一个地方失败两次。” 他的自信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来自于他强大的内心，以及自己为此付出的努力。 从不畏惧失败么？ 希金斯的内心稍微动容了几分，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如果说对方是因为不畏惧失败，而充满勇气地选择前进一步；那么自己是不是因为畏惧失败，而丧失信心地选择后退一步？ “学长，你等下有时间吗，我想邀请你一起去打魁地奇。” 希金斯有些惊讶的看着格鲁斯。 他本以为自己刚才劝说的话已经惹得少年不快，没想到对方像是要向他表示亲近一般，邀请自己一起去打魁地奇。 “不行吗？” “不，我有时间。” 老实说，希金斯的内心也有点雀跃。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打魁地奇了，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再热爱魁地奇。相反，因为长时间没有再碰，他的内心很期待一场比赛。 但是，他不可能再去找以前的队友。 而少年此时的邀请不仅正中他的下怀，而且更符合他的心意。 “那我现在回寝室去拿飞天扫帚？” 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格鲁斯眼中的笑意开始加深。 为了训练自己阻挡找球手抓金色飞贼的技巧，他和德拉科经常一起打魁地奇。但因为担心不小心伤着自家弟弟，他在击球时总是习惯性地收着手，这让训练效果并不好。 而现在一个优秀的找球手主动送上门来，他自然不能轻易把这个最佳陪练放跑。 “一起吧，学长，我也要回去拿扫帚。” “好，那我们一起。” …… 霍格沃兹古堡后的草坪上。 “格鲁斯，你——” 穿戴好装备的德拉科原本很高兴地向自己的哥哥打打招呼，但在看到格鲁斯身后还跟着一个希金斯时，他瞬间皱起了眉。 赶在德拉科发出质问得罪人之前，格鲁斯先一步解释道：“德拉科，希金斯学长是专门来帮忙我训练击球手技巧的。” 希金斯眨了眨眼睛。 他觉得格鲁斯这话说的有点问题，因为他只是来和格鲁斯一起打魁地奇的，事先并不知道原来对方是要做击球手的专项训练。 但他也没有反驳。 训练也是打魁地奇，两者并不矛盾。 “对了，布雷斯呢，他怎么没有来？” 听到格鲁斯的问话，德拉科不爽地撇了撇嘴：“那个胆小鬼，他躲在寝室死活都不愿意来，还说让我们放过他，别再折磨他了。” 实际上，布雷斯的话他只传达了一半。 对方的原话是求兄弟两人放过自己，不要再用魁地奇来折磨他了；特别是格鲁斯，别再用像炮弹一样的球去吓唬他了！ 上几次训练他差点没有被吓死，这次他要再去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要去见梅林。 格鲁斯叹了口气。 行吧，难为布雷斯一个从来不打魁地奇的人肯陪着他们训练几回。幸好自己又新找来一个比他更好的陪练，这倒是挺凑巧的。 “学长，我们热身一下就开始吧！” “好！” 半个小时后…… 希金斯神情恍惚地扶着扫帚坐在草地上，眼前仿佛有无数个游走球在横冲直撞。 或许只有梅林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学长，你还好吗？” 看到格鲁斯近在咫尺的脸时他呼吸一滞，下意识向后仰了一下。 “学长？” “啊……我没事。” 格鲁斯捋了捋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学长，很感谢你这次的陪练，我之前还从来没有打得这么尽兴过。” 清朗明快的少年音宛若乍然盛开的向日葵，带着振奋人心的活力。 “你真是一个优秀的找球手！” 希金斯微微抬头，视线看向少年朝自己伸过来的手。那双白皙的手如今变得通红，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这就是对方的前进一步吗？ 真是肆意昂扬，像骄阳一样熠熠生辉。 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呢。 他伸手回握过去，借着对方的力气从草坪上站起身来。 “格鲁斯，你也是一个优秀的击球手。” 如果有这样的击球手为自己扫清障碍，他的找球手一定会抓住金色飞贼的吧？ 希金斯心中想道。 突然……有点后悔退队了呢。 第107章 归家 圣诞节假期终于到来，等待接孩子归家的家长们站满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卢修斯和纳西莎早早等在车站，身旁还站着帕金森夫人和扎比尼夫人。 “西茜，你不知道，潘西那孩子每回给我寄信时都会有意无意地提到格鲁斯的事情。” 黑色面纱下的帕金森夫人红唇微翘，隐约可见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深绿色眼眸。 “小潘西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但我作为她的母亲很明白，她是真的很喜欢格鲁斯。” 纳西莎笑了笑，心中明白帕金森夫人话中未尽的意思。只是，她并未顺着对方的暗示去接下话，而是不动声色地切换了话题。 “格鲁斯的确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许多未曾谋面的贵妇们也因家中孩子寄回的《霍格沃兹日报》而对他十分感兴趣。” 帕金森夫人眸光悠悠垂落。 本以为上次马尔福的示好是和自己一样也有联姻的意向，但看对方现在的态度…… 只能看潘西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我准备在马尔福庄园开一个圣诞节聚会，向各大纯血家族的夫人们发出邀请，把我的两个儿子正式介绍给众人认识。” 圣诞节聚会？ 她注意到纳西莎话中“正式”这个字眼。 瞬息之间，帕金森夫人便明白这恐怕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节日聚会，而是马尔福向纯血家族确定自己下一任继承人的正式宴会。 “希望两位尊敬的夫人能够接受邀请，到时赏光参加我们马尔福家的聚会。” 面对如此重要的宴会，帕金森夫人自然不愿缺席。 “帕金森当然会接受马尔福的邀请。” 而扎比尼夫人也含笑着点头。 “收到马尔福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她一身收腰的白色典雅长裙，衬托出窈窕的高挑身姿；微卷的栗色长发垂落肩头，肌肤白皙似雪，气质优雅高贵，却偏偏被眼角惹眼的美人痣给带出一股妩媚性感来。 “到时候我会带着布雷斯一起过来的，希望两个孩子可以在聚会上玩得开心。” 轻柔细腻的嗓音像缓缓流淌的清泉一样悦耳动听。 帕金森夫人闻言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 她表面上依然笑容满面，但心中却是难掩对扎比尼夫人的鄙夷。 或许真如传言所说那般，这女人的确有媚娃的低贱血统，不然对方怎么一颦一笑全都是勾引男人的下作手段。 女士们的暗中交锋并未影响到卢修斯。 他微微昂着头，目不斜移地站在原地，偶尔向路过的相熟之人颔首示意一下。 “呜——” 火车的鸣笛声从远方传来。 久候的家长们翘首以盼地看向视线尽头的铁轨，依稀可见飞驰而来的火车。 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列车里回荡起来： “五分钟后列车到达国王十字车站，请学生们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闻言，德拉科腾地一下站起身。 “高尔、克拉布，快到站了，你们赶快把我和格鲁斯的行李提好，我们准备下车啦！” 对于德拉科来说，列车上的时间真的是相当无聊，现在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马尔福庄园，好好打一场魁地奇。 高尔和克拉布连忙收拾起两人行李，而一旁的布雷斯和潘西也开始准备下车。 “对了，你们假期有外出的打算吗？” 如果可以，布雷斯不想待在扎比尼庄园。要是他们中有谁想要去外面游玩，他也可以借陪朋友一起玩的理由离开扎比尼庄园。 听到问话，格鲁斯放下书。 “我假期应该不会外出。” 圣诞节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根据父亲之前寄给自己的信来看，他估计自己整个圣诞节假期都会在各种聚会中度过，而剩余时间也要学习各种高级魔法。 “布雷斯，你要是想出去玩，可以叫上高尔和克拉布；当然，德拉科和潘西要是也有出去玩的打算，你们几个可以一起去旅游。” 德拉科不开心地哼了一声。 “要出去玩当然是我们一起去！” “我们都出去玩，然后把你一个人留在马尔福庄园，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布雷斯和潘西也连连点头，看向铂金发色少年的眼神中满是不赞同。 “好吧好吧，是我的问题。” 格鲁斯笑了笑，他自己其实无所谓。 对于他来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很显然，眼前这几个小孩不是这样想的。 终于，列车缓缓到站。 格鲁斯一下车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而身旁的德拉科显然也是如此，因为他已经如同脱缰野马一般飞奔着跑了过去。 “爸爸！妈妈！” 德拉科直接飞扑进纳西莎的怀中。 “噢，我的小龙！” 纳西莎搂住许久未见的儿子，心疼地摸了几下男孩不再肉乎乎的脸颊：“霍格沃兹的伙食一定很糟糕，我的宝贝都瘦了许多。” 跟在后面的格鲁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明只是小孩正常的身体发育而导致脸上不再有婴儿肥，但在母亲眼中这就是孩子没有吃好而饿瘦了的明证。 母亲还是太过溺爱德拉科了。 他在心中暗自感叹着，却忘记了自己也是纳西莎女士溺爱中的一员。 “格鲁斯，快过来让妈妈看看！” 纳西莎注意到站在后边没有上前的格鲁斯，连忙将其拉到自己身边。 格鲁斯：“……” 他闭了闭眼睛，认命受着母亲的摆布。 旁边的布雷斯和潘西忍笑得十分艰难，他们完全没想到，平常总是表现出一副成熟稳重模样的格鲁斯，在面对自己的母亲时居然也会变得束手无策。 纳西莎她仔细检查了一番，果然发现少年也瘦了不少。 于是，心中对孩子的思念之情，加上深深的疼惜之情让她忘记曾经答应格鲁斯的事情，当众叫出了那个难为情的称呼。 “我可怜的鲁鲁宝贝，妈妈这就带你和小龙回家，给你们两个做好吃的。” 噗…… 鲁鲁宝贝。 原来格鲁斯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昵称吗，两个少年少女再也压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他们猛地转过身，捂嘴偷笑起来。 扎比尼夫人也忍不住翘起嘴角。 她拍了拍布雷斯笑得颤抖的肩膀，轻轻咳了一下，示意儿子收敛一点。 而帕金森夫人则是眉头一皱。 她张了张嘴，就想像以前一样厉声呵斥在公众场合失仪的女儿。 但想到马尔福一家都在这里，她又缓和了面容表情，装作温柔体贴的贤妻良母样子，小声嗔怪道：“潘西，你再这样笑话格鲁斯，那孩子就要不好意思了。” 潘西的笑声戛然而止。 糟糕！ 她小心翼翼地偷瞥一眼母亲的神色，待看见对方脸上还带着笑容时，她松了口气。 好险…… 幸好母亲没有生气。 都怪自己在霍格沃兹散漫惯了，一下子没有把状态给调整过来。淑女就应该有淑女的样子，自己应该时刻记住母亲的教诲。 第108章 带走的与留下的 一直被“忽视”的卢修斯垂眼看着与妻子拥抱在一起的两个儿子，冷硬的灰蓝色眼眸中浮现出点点有温度的色彩。 他默默站在一旁等了会儿，才上前说道：“西茜，我们该回去了。” 来自丈夫的提醒让纳西莎从慈母的状态中退出，她不舍地松开格鲁斯和德拉科，打算回家后再尽情关心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 “两位夫人，我和卢克就先带着德拉科和格鲁斯回家了，圣诞节聚会再会。” 帕金森夫人和扎比尼夫人皆优雅回了一礼：“马尔福夫人，聚会再会。” 格鲁斯和德拉科也向布雷斯和潘西挥手告别，约定圣诞节假期再见。 看着马尔福一家带着高尔和克拉布两家孩子离开的背影，帕金森夫人眯了眯眼睛。 高尔和克拉布还真是马尔福家的忠实拥趸啊，这一代的孩子都快变成马尔福家下一代继承人的狗了，那两家居然毫无意见。 她在内心无声地嗤笑一声。 谄媚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一点纯血家族的脸面都不顾，难怪会被人瞧不起。 “帕金森夫人，请恕我失陪了。” 扎比尼夫人向帕金森夫人恭敬地行了个屈膝礼：“我也需要带着儿子尽快回家，衷心希望能在聚会上再次见到光彩照人的您。” 听到扎比尼夫人的声音，帕金森夫人微微偏过头，她扫了眼屈膝的对方，只是略一颔首表示知晓，并未对其进行回礼。 布雷斯脸上的笑容变浅。 他看了眼站在帕金森夫人身旁的潘西，待发现对方的脸上也流露出几分诧异时，他又抿了抿唇，悄悄挪步靠近自己的母亲。 而扎比尼夫人就像是不在意对方轻慢的态度一般，姿态优雅地从容起身。 她朝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歉意的短发少女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而后牵起儿子的手，轻轻提起裙摆，转身离开了车站。 “母亲，刚才你为什么不向扎比尼夫人回礼啊，你以前不是一直教导我要——” 帕金森夫人面若冰霜，她厉声打断了潘西的话：“你是在指责我做的不对吗？” “不，我不是！” 潘西连忙摆手否认。 看着自己女儿举手投足间完全没有大小姐的优雅仪态，帕金森夫人皱了皱眉。随即，她又忍不住回想起之前那女人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姿态，心中越发感到生气。 “你以后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可是母亲，我——” “不要忘记你姓什么，潘西！” “是……” 教导了女儿几句后，帕金森夫人的脸色好了许多。她微微垂目，红唇微启问道：“你和格鲁斯相处得如何了？” “啊……这个……” 潘西没想到母亲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她脸颊泛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 帕金森夫人很是不喜欢潘西这忸怩的样子：“潘西，我让你去霍格沃兹上学不是让你去玩过家家游戏的。你应该明白，你和格鲁斯的关系会影响到我们帕金森将来的计划！” 听到母亲的呵斥，潘西脸色一白。 她咬了咬牙，怯生生地说道：“我……我和格鲁斯还是朋友。” “朋友？你们相处了几个月还是朋友？” “嗯……” 虽然帕金森夫人从马尔福家在车站对自己的态度中就预感到这个事实，但当女儿亲口告诉自己时，她还是感到浓浓的失望。 “他身边有其他女性朋友吗？” “应该没。” “应该？”帕金森夫人不满女儿的模糊用词：“你一直待他身边还不能确定这件事？” 潘西小声嘟囔道：“我是女生，怎么可能一直跟着格鲁斯嘛。” “你还委屈上了，我这样做是为了谁？” 帕金森夫人用手指戳了戳短发少女，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几个红印。 “如今，英国纯血中和你年龄相当的就这几个，而马尔福家是其中最适合的一个。” “你要是觉得拿不下格鲁斯就趁早放弃，换成他弟弟或者诺特家的西奥多；莱斯特兰奇家的那位也不错，只是比你大几岁而已。” 母亲的乱点鸳鸯谱把潘西吓得目瞪口呆。 她顾不上揉头，大声反驳道：“我不要嫁给德拉科，他就是个幼稚鬼！还有诺特，他就是个闷葫芦，我和他在一起会闷死的！” “至于莱斯特兰奇……” 潘西想起上次莱斯特兰奇威胁格鲁斯的事情，她就想狠狠给那混蛋一拳。 “母亲，莱斯特兰奇和我有仇！你要是逼我嫁给他，我一定要绝食，还要离家出走！对，离家出走，趁机跑到他家里揍他一顿！” “潘西?帕金森！” 帕金森夫人简直气得不行。 “你是帕金森家的长女，不是说想嫁谁就嫁谁的！如果你不愿意嫁给他们，那就不要姓帕金森，我也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她没想到自己原本那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女儿，只是在霍格沃兹待了半个学期，圣诞节回家就变成了一个小疯子。 不仅要绝食，还要离家出走和打人，是谁给潘西的勇气让她想做这种失智的事！ “马尔福家即将举办宴会，到时候你和我一同参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潘西！” 帕金森夫人给潘西下了最后通牒。 “我要你想办法在宴会上让格鲁斯邀请你跳开场舞，如果不能成功，你必须要考虑其他的联姻对象！至于现在——” 或许是一直以来自己对潘西都太过迁就了，让她养成了大小姐任性的坏脾气，现在必须让她知道自己该承担起家族的重担了。 “你给我回家好好关禁闭反省！” …… 霍格沃兹古堡。 莱斯特兰奇圣诞节假期并没有回家，他选择留校，因为这样方便他监视救世主。 其实他很想亲自去监视，因为他实在不放心自己手底下的那几个蠢货。但是没办法，他现在正处于关禁闭中。 “莱斯特兰奇先生，你确定自己伤的是眼睛而不是手？瞧瞧这些水仙根，它们活像是被人粗暴碾碎头颅的蜻蜓！” “用力，莱斯特兰奇先生！或者我应该让庞弗雷夫人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看看究竟是你的手出了问题，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噢，我想不用做检查了，莱斯特兰奇先生，你的大脑和你的双手一样不协调！” 该死，这家伙是更年期到了吗？！ 莱斯特兰奇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让这个不停向自己喷射毒液的老男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毒蛇。 第109章 圣诞节礼物 圣诞节前夜。 格鲁斯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德拉科突然敲门，然后神神秘秘地走进他的房间。 他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德拉科。 看对方这一身睡衣的打扮，显然也不是要拉他一起去干坏事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对方突然跑到自己这里来。 “有什么事情吗？” 闻言，德拉科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猜！” 他高昂着头，脸上泛着得意的光彩，仿佛刚刚赢得了一场魁地奇比赛。 格鲁斯挑了挑眉。 这根本就是求夸奖的表情吧？ 他瞥了几眼德拉科那只偷偷背在身后，像是在藏着什么东西的手，再想到自己提前送出的圣诞节礼物，瞬间明白对方的来意。 “是来提前给我送圣诞节礼物的吗？” “猜对啦！” 德拉科如同云雀一般高喊着，然后将藏在身后的礼物像变魔术一样地拿了出来。 “圣诞快乐！” 那是一个褐色的木制圆球。 “这是？” 有点奇怪，格鲁斯心想，他在这个木制圆球上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魔力波动。 是炼金物品？ 可是德拉科为什么要送给自己一个作用不明，而且看起来还异常简陋的炼金物品？ 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时的风格呀！ 看着格鲁斯对小球一脸疑惑的样子，德拉科瘪了瘪嘴。他当着对方的面，用手指轻轻碰触那个小球中间的细小纹路。 “啪嗒——” 木制小球突然打开，由鸟雀羽毛做成的翅膀从它的两侧伸出。随着翅膀的大幅度扇动，小球晃晃悠悠地从德拉科的手中飞起。 在格鲁斯惊异的眼神中，木制小球平稳地上升着高度，它飞到与两人头顶平齐的地方，绕着他们在半空中灵巧地兜着圈子。 “这是你做的吗，德拉科？” 德拉科轻哼一声，得意地抬高下巴。 “当然，这就是我做的！” 他招了招手，木制飞贼就从空中降下，飘飘忽忽地落入他的手中。 “虽然它现在的速度完全比不上金色飞贼，但这可是我第一次亲手制作的炼金玩具，我保证以后能把它制作得更快！” 一开始，德拉科本来是打算把两人首次魁地奇比赛获胜的那个金色飞贼买下，作为圣诞节礼物送给格鲁斯。 他觉得这个有纪念意义的礼物很完美。 但没想到对方会送给自己一个自己制作的臂包机关，这让德拉科瞬间觉得自己花钱购买的礼物很没有诚意。 于是，德拉科打算自己制作一个飞贼。 但他不满足于做一个简单的金色飞贼模型，因为那种东西制作起来太简单了，所以他决定做一个真正能飞的炼金玩具。 那时德拉科从没想过自己会失败。 他只是买了一本专门的制作说明书，便自信地开始拼装制作。中间过程自然很曲折，但他总算赶在圣诞节之前完工了。 沉浸在自得中的德拉科并没有发现，格鲁斯看着木制飞贼的眼神就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完成这个金色飞贼一共用了几天？” “这个是我用了五天才做好的，不过等我以后熟练了，绝对不会花这么长的时间！” 格鲁斯惊喜地抓住德拉科的肩膀。 “德拉科，你的这个礼物真是太棒了！” 德拉科被格鲁斯过于直白的言辞给夸得有些飘飘然，他想过格鲁斯肯定会喜欢自己送的礼物，但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喜欢。 不过，想想也对。 当初自己收到对方亲手制作的臂包机关时，也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现在自己送得可是真正能飞的炼金玩具，对方不开心才怪呢！ 男孩的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他双臂抱胸，用十分不屑的语气说道：“不就是一个亲手组装的简易版金色飞贼嘛，你那么高兴做什么，大不了我再送你几个！” 德拉科自以为掩饰得很完美。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说这句话时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以及眼中闪动的亮光已经将他的心情整个暴露无遗。 “德拉科，我才发现你是个炼金天才！” “我现在就——不，还是等明天吧！我明天就把这件事告诉父亲，让他想办法给你找一个炼金术老师，绝不能浪费你的天赋。” “啊？” 有必要专门给我找个炼金术的老师吗？ 德拉科感觉自己有些懵。 但是，当他感觉到肩膀上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指时，不知道为何，他的内心也颤动起来，蜜糖甜腻的满足感从心底升起。 天才？ 原来我也是一个天才！ 哼哼，我就知道，我和格鲁斯可是兄弟，我怎么可能不是天才！ “我当然是天才，都怪你发现得太晚！” 德拉科气哼哼地把制作的金色飞贼塞进格鲁斯的手中：“你的天赋是魔药，我的天赋是炼金，等着瞧吧，以后我们马尔福家肯定能把魔法界的金加隆全部赚走！” 听到德拉科孩子气的戏言，格鲁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故意顺着弟弟的话说下去。 “好啊，等我们把魔法界的金加隆都赚走就买一个魁地奇球队。这样我们既当老板又做球员，然后一起拿世界第一，怎么样？” “格鲁斯，你又笑话我，我是认真的！” “那我也是认真的。” 见自己说不过自己的兄长，德拉科只能扭头轻哼一声，以此发泄自己的郁闷。 “话说，德拉科。” 格鲁斯拍了拍生闷气的弟弟，笑着问道：“明年的圣诞节礼物我能够预订吗？” 果然，这话把德拉科吸引得回过头来。 “你想要什么？” “德拉科，帮我拿下明年的魁地奇冠军吧！如果是你，肯定能送给我这个礼物吧？” 相同的灰蓝色中倒映着相似又不同的身影，德拉科只觉得不单是眼睛，连对方的眉梢和眼角都在此刻亮起自信的光芒。 不过—— 在魁地奇上面，他只会比格鲁斯更加自信：“那当然！今年给你的是一个假的金色飞贼，明年我肯定送一个真的给你！” 德拉科笑嘻嘻地说着，脸上露出一副不肯吃亏的模样：“不过，你既然预订了明年的圣诞节礼物，那我也要预订！你明年得给我一瓶你自己制作的福灵剂！” “没问题。” 格鲁斯笑了笑：“那我们说好了。” “嗯，说好了。” 德拉科握了握拳。 他感觉自己异常振奋，正想拉着格鲁斯再聊聊魁地奇的事情。但还没有聊上两句，他就被直接推出门外。 “德拉科，你该回去睡觉了，不然明天得顶着个黑眼圈去拆圣诞节礼物了。” 说完，格鲁斯就把门毫不留情地关上。 看着面前这扇无情的冰冷大门，德拉科愤然举起手又悄然放下。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不敢弄出什么大的动静，只好放弃大力拍打和大声叫喊的想法。 “哼！” 他气鼓鼓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110章 惊喜 深色的硬木书架上摆放着一排排厚重的魔法书籍，地毯上的彩纹古老华丽，而点缀其中精美金银装饰更是突显着书房的豪华。 端坐在黑檀桌前的卢修斯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木制圆球，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这是一件很简易的炼金物品。 但自己的儿子也只是初接触炼金，小龙能用五天的时间就将其独立制作出来，便足以证明他在炼金上有着十分优秀的天赋。 “父亲，您也知道，霍格沃兹设立的炼金术课程只为高年级学生开放。所以，我们是不是该考虑给德拉科请一位炼金术老师？” 得知德拉科有炼金天赋的确是意外惊喜，但格鲁斯说的也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卢修斯手指轻敲着桌面，陷入沉思中。 该请谁当小龙的老师呢？ 英国的炼金术师中大半都和邓布利多有交情，剩下的一半则是没什么本事的水货。 自己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水货去当小龙的老师，但是…… 他紧拧着眉头。 在那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实在是不想和邓布利多再有任何牵扯。 更何况，那只狡诈的老狐狸一直妄想拿自己的儿子当棋子，他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推到对方面前。 自己倒是和法国的一位知名的炼金术师有交情，但他难道要送小龙去国外学习吗？ “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卢修斯抬眼看向格鲁斯，故意冷哼道：“不过关于另外一件事，你现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他抬起手杖，提醒似地敲了下桌沿。 “主动跑去和邓布利多做交易，我倒是不知道我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喜欢给人做棋子！” 听到父亲的质问，格鲁斯扯了扯嘴角。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虽然自己之前已经寄信给父亲解释了这其中的缘由，但他很明白，真正让父亲生气的其实是他主动给人当棋子的大胆举动。 所以，无论和邓布利多的这场交易能带来多大的利益，也消除不了父亲的怒意。 可是，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那次交易都是邓布利多向马尔福释放出的友好信号。或许它是一个引人上钩的鱼饵，但直接拒绝也意味着他会永远地失去一个可能的机会。 所以，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马尔福，他必须做出尝试。 而恰好，梅林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时机。 格鲁斯深知，邓布利多对自己的一切怀疑和警惕，不过是源于对自己的无法掌控。 而意外的二次魔力爆发让他拥有了天然的弱势假面，利用这点主动递上一个伪造的把柄，给对方一种自己易于掌控的错觉。 幸运的是，他成功获得了对方的信任。 之后靠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虚假信任，他利用邓布利多迫切培养救世主的意愿，在对方面前故意提出鲶鱼效应的概念。 果不其然，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模仿麻瓜的跳级制度推出了自己的旁听制度。 至此，群鱼共同咬钩。 而他，只是其中的一条大点的鲶鱼。 “父亲，您放心，交易便是交易，我保证会为自己始终留有一个随时毁诺的余地。” 他是和邓布利多在做交易，但在其他人眼中，自己却是在与救世主交恶。想要和邓布利多撇清关系，只需要抽身而退就可以。 格鲁斯对着父亲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漂亮的灰蓝色眸子里闪烁着不可忽视的笑意：“永远不要相信一个马尔福的承诺，您的言传身教我可是一直铭记于心。” 在少年的刻意为之下这句话变成了咏叹调，而他的眼神中还夹杂着几分意味深长。 这下轮到卢修斯扯了扯嘴角。 来自父子之间的默契让他瞬间明白，儿子口中的那个“言传身教”指的是什么。 可他实在是没想到，一次小小的逗弄就能让对方“铭记于心”。明明西茜都能当众叫鲁鲁，他作为父亲私底下叫叫又怎么啦？ 太不像话了！ 作为儿子居然敢调侃自己的父亲！ 于是，某恼羞成怒的铂金大贵族硬是对着自己某以下犯上的儿子冷下脸，提着自己的白银蛇头手杖指向书房的大门。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三天后的圣诞节宴会准备好了吗，现在就给我出去！” “好的，父亲。” …… 圣诞树下，摆放着多比整理好的礼物。 德拉科已经拆完了自己的那堆礼品，看见格鲁斯回来，他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把兄长扯到属于对方的那堆礼物面前。 “快拆，快拆，让我看看他们都给你送了些什么！” 相比于未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炼金术老师，小孩子果然还是对拆礼物更感兴趣。 格鲁斯好笑地摇了摇头。 不过，就算他是一个成年人，在收到礼物时又何尝没有期待过能拆出什么惊喜呢。 想到这里，铂金发色少年饶有兴趣地从礼物堆中挑出相熟之人寄来的礼物，把那些出于礼节而送的礼物给推到一边。 嗯…… 潘西送的是一个做工精美的银制袖扣。 布雷斯送的是一本记录各国名胜古迹的魔法相册，高尔和克拉布送给自己则是…… 两瓶三把扫帚酒吧的黄油啤酒？ 好吧，或许在他们两个看来这是一种很难得的美味饮料。 至于西奥多…… 咦？ 格鲁斯轻挑了下眉。 他有些意外于西奥多居然不是以诺特的名义来给自己寄礼物，而是以自己的名义。 打开小礼盒的包装，他发现里面孤零零躺着一片绿叶。椭圆的叶面上脉络依然清晰可见，但干硬的质地表明它已经失去活力。 “这是什么？一枚绿叶书签？” 德拉科嫌弃地瞥了眼诺特送的礼物，只觉得这片叶子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穷酸味。 “的确是绿叶书签，不过……” 格鲁斯拿起书签，放在鼻前嗅了嗅：“果然，这是经过处理的曼德拉草叶子。” 虽然有点意外，但这还算不上是惊喜。 想想西奥多的性格，他估计在对方眼中这种互送礼物的行为大概就相当于做交易。 做交易啊…… 少年垂着眼睫，嘴角微微翘起。 等开学拿到那样东西，他倒是真要和对方做一笔交易。 知道那树叶是曼德拉草的叶子，德拉科便收敛起脸上的嫌弃表情。 但看着格鲁斯对着那书签发愣的样子，他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这肯定是诺特花钱买的，绝对不是他亲手做的；就算是亲手做的，也比不上我的金色飞贼！” “当然，德拉科送给我的礼物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圣诞节礼物。” “哼，我就知道。” 轻车熟路地哄完弟弟，格鲁斯又继续拆着手中的礼物。 一件……两件…… 魁地奇的队友都送了一份礼物过来，包括已经退队的希金斯学长。待拿起最后一件时，他打开礼盒的手一下子顿住了。 因为上面的署名是来自斯内普教授。 “什么？！斯内普教授居然送圣诞礼物给你了，那他为什么没有送给我？” 德拉科一脸的不可置信。 第111章 多比的崇拜 为什么斯内普教授会送圣诞礼物给他？ “嗯……”格鲁斯摸了摸下巴，斟酌着词句回答道：“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提前把圣诞节的礼物送给了斯内普教授？” 在收到礼物之前，他其实也没想到斯内普教授会送自己圣诞节礼物。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出，斯内普教授费心挑选礼物的场景。 但现实就是他收到对方的礼物了。 一个不屑于繁琐社交的人突然做出一反常态的举动，这唯一的解释或许就是对方只是出于礼节性地送出一个回礼。 提前送出圣诞节礼物？ 德拉科叹了口气：“好吧，下次我也提前送斯内普教授礼物。” 短暂的遗憾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好奇。他催促着格鲁斯赶快打开礼物，看看斯内普教授送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格鲁斯也想知道这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是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拆开礼盒，发现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羊皮纸。 【增智剂（ wit-sharpening potion）改良配方： 材料：圣甲虫、姜根、犰狳胆汁……】 羊皮纸上详细记载着增智剂的改良配方，需要注意事项也写得清清楚楚。 增智剂是使人头脑保持清醒的药剂。 格鲁斯曾将这种药剂在莱斯特兰奇身上用过，但并不能使其恢复，只是让对方的大脑思维短暂地清晰了一点。 而改良版的增智剂效果更强，用它去考试或许能让大脑长期保持一个最佳的状态。 当然，前提是你能瞒过教授们的眼睛。 “一张魔药的改良配方？” 德拉科瞬间对其失去兴趣。 “现在礼物都拆完了，我们要一起去打魁地奇吗？” “不了，我再看看这张魔药配方，里面改良的魔药材料和制作方法都很有趣。” “好吧。” 德拉科遗憾地耸了耸肩。 他吩咐着多比把自己的礼物带回房间，一个人跑到外面堆雪人去了。 格鲁斯正打算仔细研究增智剂的改良配方，他翻过纸张，却发现反面还有一句话。 【真希望增智剂和它的名字一样能增长人的智商，这样就不会有人把一个只能摆在储藏室里的累赘当做圣诞节礼物送给我！】 累赘？ 不会是他送出的那副龙皮手套吧？ 好吧，他承认那副龙皮手套的确有点昂贵，但也不是只能摆在储藏室里的老古董。 格鲁斯神情古怪地眨了眨眼睛。 老师不可能无聊到因为这种事而专门送张改良的魔药配方来嘲讽自己，可现在对方送了礼物又补上这样一句话…… 原来老师的性格是这么别扭的吗？ “多比！” 长着两只大耳朵的多比瞬间出现在格鲁斯的面前，它卑微地低下头，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格鲁斯少爷，您找我？” 每次看到对方那身破烂得活像只旧枕套的衣服，格鲁斯就忍不住想要叹息。 家养小精灵的奇怪规矩可真多。 他实在是不明白，古代巫师为什么要给家养小精灵定下一个，收到主人赠送的衣物就相当于给予其自由的奇怪规矩来。 就因为有这条规矩在，家养小精灵们认为别人给自己提供衣物是一种耻辱。它们甚至不愿自行更换身上的衣物，因为它们认为衣服越破旧越能体现自己的勤劳。 “帮我把这些礼物搬到我房间里面去。” 格鲁斯指了指拆完的礼物，又接着说道：“做完之后，再帮我把魔药工作室给打扫一遍，我晚上的时候要用。” “多比很乐意为您效劳！” 多比抬起头，用自己那双大得吓人的眼睛注视着格鲁斯，眼神中充满了敬意。 “您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巫师！” 格鲁斯只是随意地笑了笑，他并不在意家养小精灵的恭维。 对于这种奴性深重的魔法生物而言，只要巫师能够拿出一个平等的态度来对待它们，家养小精灵们便就会对其感激涕零，并认为对方是世界上最仁慈的巫师。 而他刚才只是拿出对待普通人的态度来对待多比，就收获了一个风度翩翩的评价。 可见家养小精灵是种多么可悲的生物。 但格鲁斯不会因为家养小精灵的可悲就对它们产生多余的同情。 要知道，同情这个词本来就是描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共鸣，而家养小精灵…… 它们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 实际上，魔法界中有智慧的异族很多：马人、巨人、妖精…… 但古代巫师为什么偏偏对家养小精灵这个种族发动战争，甚至费尽心机地驯化它们的奴性，让其彻底沦为巫师们服务的奴隶？ 还不是因为它们已经威胁到了巫师。 随意进行幻影移形，即使在设下魔法的地方也能行动自如。魔力强度普遍都很高，有些甚至超过自己的主人。 最关键的是—— 它们能像巫师一样使用魔法！ 格鲁斯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当初的古代巫师们是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才驯服家养小精灵这一头猛兽的。 关进笼子里的猛虎才能供人评头论足。 自己有机会在这里对多比感叹可悲，还不是得益于古代巫师们的功绩。如若不然，现在对着自己感叹可悲的就该是多比了。 “格鲁斯少爷，礼物已经给您放好，魔药工作室也已经打扫干净。”多比垂下头，热切地询问道：“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 格鲁斯想摆手让多比离开，却无意中瞥见对方那破洞的衣服中似乎夹着某样东西。 “那是？” “这是女主人丢掉的《霍格沃兹日报》，多比因为喜欢里面的内容，又给捡回来了。” 然而，多比才回答完格鲁斯的问题，就扑通一声跪下，用自己的脑袋疯狂撞击地板。 “坏多比！坏多比！” “偷盗主人财物的坏多比，请格鲁斯少爷惩罚偷盗主人财物的坏多比！” 格鲁斯皱眉看着不停自残的多比。 “行了，别磕头了，不过是一份母亲不要的报纸，我准许你留下来！” 闻言，多比抽抽涕涕地从地上爬起来，饱含泪水的大眼睛中流动着深深的感激。 “您真是我见过最慷慨的一个巫师！” 听到这话，格鲁斯的眼中闪烁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奇异光芒。 对于家养小精灵来说，“最慷慨”这个词汇带有的主观情绪实在是太浓重了。 最慷慨，便说明多比在潜意识里有过比较，它觉得其他巫师都没有自己慷慨。但家养小精灵是不可能有这种思想的，因为它们以劳动为荣，认为索取报酬是可耻的行为。 家养小精灵的自我意识觉醒？ 格鲁斯眯了眯眼睛。 他嘴角勾起笑容，微微俯身问道：“多比，你刚才说报纸里有自己喜欢的内容，能告诉我是什么内容吗？” “是哈利?波特，英勇无畏的救世主！” 多比的眼中闪动着崇敬的光芒，心中涌动的崇拜之情让它不自觉地昂起头。 “他是多比最尊敬的人！” 第112章 危言耸听 最尊敬的人？ 格鲁斯脸上的笑意加深，他蹲下身子，让自己灰蓝色眼眸与多比的眼睛对视上。 “多比，既然哈利?波特是你最尊敬的人；那如果有一天……嗯……我是说如果——” 他顿了顿，重复了一遍「如果」这个词，以此来强调自己所说的只是一个假设。 “他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助他吗？” 多比眨了眨眼睛，它抓着自己破烂的衣服，迟疑着说道：“多比……多比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格鲁斯少爷如果想将帮助波特先生的任务交给我，我会感到不胜荣幸。” 轻而缓的笑声从少年的口中传出。 明明笑是人喜悦的表现，但不知道为什么，多比的内心却莫名感到有些不安。 “多比说错什么话了吗，格鲁斯少爷？” 它深深地垂下头，那长而扁的尖鼻子都要戳到自己身上。 “摄魂取念。” 听见格鲁斯少爷念出的咒语，多比皱巴巴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哀伤。它知道那个咒语的作用是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可怜兮兮的丑娃娃。 “坏多比！坏多比！” “坏多比惹格鲁斯少爷生气了，请您原谅我，多比一定会对自己进行最严厉的惩罚！” 它打算等下就把自己的耳朵夹进烤箱门里，以此来惩罚自己对格鲁斯少爷的冒犯。 “不，多比，实际上你的回答得很棒，而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压低的声音在多比耳边响起，没有丝毫起伏的平淡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事实。 “所以，为什么不抬头看着我呢？” 多比哆嗦着抬起头。 格鲁斯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却宛如面具一般，无法从中看出他眼底的真实情感。 而多比并没有看出这一点，它只知道格鲁斯少爷在对着自己笑。 “对，别担心，看着我的眼睛，多比。” 铂金发色少年拍了拍多比瘦弱的肩膀，轻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的味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多比。” “还是一个假设，如果有一天哈利?波特遭受死亡危机——多比，你会帮助他吗？” 微微上扬的语气仿佛带着一丝蛊惑。 在那双灰蓝色眼眸的深邃目光下，多比给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答案。 “是的！是的！哈利?波特不能死！” 它十分抗拒哈利?波特的死亡，捂着脑袋使劲摇头，大耳朵被甩得左右乱晃：“他那么伟大，我们不能失去救世主！” 救世主比主人的命令更加重要？ 家养小精灵的一切行动和思维都围绕着主人，但多比显然已经不在这个范畴里了。 “别激动，这只是一个假设，多比。” 格鲁斯笑着直起身，拿手帕仔细擦拭刚才碰触到多比的手指：“有邓布利多校长在，救世主又怎么会有事呢？” “对，多比知道，邓布利多是霍格沃兹最伟大的校长。多比还听说他——” “可以了，多比。” 他直接打断了多比对邓布利多的夸赞。 “下去吧！” 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冷漠语气让多比直接闭上了嘴巴，它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格鲁斯，犹豫几秒后用移形换影离开了此地。 此时，格鲁斯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寒风凛冽般的冰冷表情。 古代巫师附加在家养小精灵身上的奴化思想开始失效了？ 在了解到家养小精灵这种奇特种族时，他就设想过未来或许会有这么一天。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而且其中开始思想觉醒的首例还极大概率砸到了他们马尔福家头上。 格鲁斯的眼中射出冷冽的光芒。 长期的压迫和剥削，一旦没有铭刻在血脉中的奴化思想，这反抗会来得多激烈？ 这并非是他的危言耸听。 稍微学过魔法史的人都知道，妖精因为不满自身的不公平待遇，曾在十七世纪和十八世纪分别发起了两次叛乱；就算是近代也发生过滴水嘴石兽的野猫罢工事件。 如果家养小精灵失去了“家养”这条束缚它们的锁链，那对于巫师来说，小精灵就是比妖精更具有威胁的敌人。 而遗憾的是，这种潜在的敌人普遍存在于他们这些巫师家族之中。 现在自己这一代就出现了一个多比小精灵，谁能保证之后不会再出现一个多比小精灵，或者是一群多比小精灵呢？ 不，或许早在之前就出现过这样的多比小精灵，史密斯家那只叫郝琪的家养小精灵不就是因为误杀主人而关进阿兹卡班的。 所以…… 自己该如何处理多比这个隐患呢？ 格鲁斯垂下眼睑。 杀掉？ 不，怎么说它都是属于马尔福家的财产，直接杀掉太过浪费，而且家养小精灵的突然死亡也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给它自由？ 啧……这样做还不如杀了它。 格鲁斯叹了口气，只可惜家养小精灵不接受易主。比起多比，他其实更喜欢布莱克家那个名叫克利切的年迈家养小精灵。 他喜欢克利切坚贞不二的忠心。 布莱克祖宅如今已经空无一人，但克利切依然守在格里莫广场12号；只因为那里的每一个挂毯、每一张画像都是布莱克的历史遗物，记录着布莱克昔日的辉煌。 母亲也曾劝说克利切来马尔福庄园，不必死守着布莱克祖宅。 但克利切不仅直接拒绝了，还义正言辞地告诉母亲，它最大的愿望就是像祖先们一样死后被斩首并把头颅挂在布莱克的墙上。 瞧瞧张口闭口就是救世主的多比，格鲁斯觉得自己馋别人家的家养小精灵很正常。 想到这里，他起身向楼上走去。 想要把多比做一个合适的处置，还是需要父亲的帮助。 有一个多比，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信任的存在随时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所有拥有家养小精灵的纯血家族难道都对此都抱着一个无所谓的态度吗？ 多比的处置绝不只是马尔福家的事情。 棘手问题能够让大家一起解决的，那就尽量让大家一起来解决，他们马尔福没必要自己独自去扛下这个麻烦。 “咚咚咚——” 格鲁斯再次敲响了父亲的书房。 第113章 圣诞节宴会(1) 觥筹交错的宴会上，穿着华丽礼服的宾客们手持酒杯，彼此交流着眼神和微笑。 美食的香气弥漫在鼻端，优雅的音乐回荡在耳畔。摆满精致点心和鲜花的餐桌上烛光摇曳，为宴会增添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这是由马尔福家召开的圣诞节宴会。 宾客们围绕着餐桌品尝着美酒佳肴，他们低声交谈着，但眼神却时不时看向宴会中心那个跟在父亲身旁的小少年。 格鲁斯?马尔福是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 半长的铂金色发丝被别起在脑后扎了个小啾啾，额前垂下几缕刘海遮挡在眼角。 一身低奢的黑色西装礼服，手指上那枚铭刻着马尔福家徽的绿纹银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卢修斯领着自己的儿子游走于各个重要的宾客面前。 十一岁的少年身量并不高大，但他身上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不容忽视的优雅和从容。 宾客们惊奇地发现，这个面容看起来还稍显稚嫩的少年谈吐时居然如此挥洒自如。 少年的言行举止完全是政治素养与礼仪风度完美结合，在保持优雅高贵的姿态同时处事方式却处处透着股老练圆滑。 而对方似乎也很熟悉他们的喜好，总能恰到好处地抛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就算他们再冷淡高傲，在面对一个外貌、出身和谈吐皆是上佳的小少年时，内心也会忍不住对其产生好感。 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要知道马尔福家的这个继承人今年只有十一岁，即使是有卢修斯在背后指点，也不可能表现得像是一个长谙此道的大贵族。 “卢修斯，好久不见。” 一个身材高大匀称的男人走了过来。 和其他的巫师比起来，他魁梧得像是个拳击手。格鲁斯观察到他的手掌内侧有薄茧，和长期接触棍棒的击球手有点类似。 “麦克尼尔，好久不见，欢迎来马尔福庄园参加圣诞聚会。”卢修斯微微颔首，伸手轻轻揽住格鲁斯的肩膀：“这是我的儿子，格鲁斯，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是啊，的确是第一次见面。” 麦克尼尔扯了扯嘴角，上下打量少年几眼，冷硬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不愧是你的儿子，和你长得真像。” 这话让卢修斯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格鲁斯默不作声地看着父亲和麦克尼尔攀谈，却并未像之前一样积极表现，只因对方的大名在父亲让他少接触的名单上。 沃尔顿?麦克尼尔，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委员会的行刑手，一个满手鲜血的屠夫。按理说，父亲不会和这样的人有所交际，但实际情况却是两人相识已久。 而父亲让他少接触，除了因为嫌弃对方的职业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那就是对方和父亲其实是“前同事”。 当然，不止是麦克尼尔，今天的聚会上父亲的“前同事”来了不少。 老高尔和老克拉布就不说了，他们本来和马尔福就是一伙的。 而就在刚才，他已经和父亲的另一位“前同事”——坎坦克卢斯?诺特，诺特家的当代家主，也就是西奥多的爸爸见了面。 和西奥多是一样，那位诺特家的当代家主也是相当沉默寡言；但不同的是，坎坦克卢斯?诺特表现出的是铁木难捱的冷硬，而西奥多?诺特的表现出的则是冰雪飒飒的清冷。 和麦克尼尔简单叙了叙旧后，卢修斯便带着自己的儿子从此地移步。 两人几乎在大厅里转了一圈。 笑脸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扔，恭维话也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格鲁斯感觉有些疲惫。 毕竟他现在还是个未发育完全的孩子，就算再锻炼身体，硬性条件也比不上成人。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发挥，上一世这种场合他经历过无数次，该如何做早已形成思维定式，像是来到自己的主场一样应对自如。 “卢修斯，你还是老样子，总喜欢在一些不必要的地方搞得那么讲究。” 一道沙哑阴沉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格鲁斯回过头，便看见一个身着华丽银丝长袍的高个男人向他们走来。 走来的男人满脸横肉，那又高又长的颧骨显得他满脸凶相；再加上那眼白过多的双瞳，让对方无端生出一种残暴凶狠的气质。 老实说，相比于麦克尼尔那位真正的屠夫，眼前这位的气质才像是天生的屠夫。 “亚克斯利，我还以为你没空前来。” 卢修斯微微眯起眼，假笑着上前一步，把格鲁斯挡在身后：“毕竟魔法法律执行司一直都很忙，而你身为辛克尼斯司长的得力助手，理应待在魔法部里处理事务才是。” 出于“前同事”的关系，他的确送了一份请柬给亚克斯利。 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期待对方的到来。 亚克斯利短促地笑了一下。 他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才慢吞吞地说道：“我是很忙，但参加一次聚会的时间还是有的。卢修斯，我专门跑来一趟，你不打算让我见见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吗？” 注意到亚克斯利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挑衅的意味，卢修斯彻底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转而用冷漠的表情看向对方。 “我以为你是来参加宴会的。” “我当然是参加宴会的，只是我感觉宴会的主人似乎不太欢迎我。” 原本亚克斯利是不想参加马尔福家宴会的，毕竟他和那只孔雀互相看不顺眼。到时候他去参加宴会，只能惹得双方都不愉快。 但是，他最近探听到一则消息：马尔福暗中联络其他纯血家族，打算做一件大事。 哼，他倒是不知道马尔福又打算做什么大事。但他们亚克斯利家族也是纯血家族，就这样把自己排除在外算什么事？！ 于是，为了给对方添堵，同时也是为了打探消息，他来到马尔福的圣诞节宴会上。 卢修斯虽然不清楚亚克斯利来宴会的目的是什么，但不妨碍他认为对方不怀好意。 “若是客人，我们马尔福当然欢迎。” 他嘴角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口中吐出的话语像寒冰一样冷冽刺骨：“若是心怀鬼胎的不速之客，我为什么要欢迎？” 第114章 圣诞节宴会(2) “好吧，如果你坚持这样认为的话……” 亚克斯利无所谓地耸耸肩，顺着对方的意思说道：“那我又为什么不可以是呢？” 接着他又笑了笑，用带着恶意的眼神看向面前的铂金贵族：“不过卢修斯，你真的希望我在今天的宴会上做一个不速之客吗？” 这条无耻的鬣狗！ 卢修斯忍不住在心中咒骂了对方一句。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手杖，把手上金属冷硬的触感提醒着他要保持冷静。 “格鲁斯，你先去后面找你母亲，我有些话要和这位「不速之客」单独谈谈。” 闻言，格鲁斯点了点头。 他没有胡搅蛮缠地要求自己留下来，而是干净利落地向父亲轻轻行了个告退礼。只是，在这过程中他始终目不斜视，未曾把自己的眼神分给某个不速之客半分。 看着少年的行动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亚克斯利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评价道：“你的这个儿子倒是教育得不错，难怪这么早就定下继承人的位置，就是性子太傲了一点。” 他是真觉得卢修斯的这个儿子不错。 沉稳得当，不像其他那些像恶婆鸟一样聒噪的人形小喇叭们，和他们待上半天都会觉得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污染。 “后面那句话你完全可以不说的，亚克斯利。”卢修斯皮肉不笑地看着亚克斯利：“你专门挑这样一个时间过来，看来是打定主意想要从我这里来问出点什么来了。” 时间如此凑巧，稍微思考一番，他便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啧…… 这是哪个嘴巴不牢靠的家伙透露出去？ 亚克斯利笑一笑没有回话。 这厚颜无耻的默认态度让卢修斯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沉默了数秒，最后冷哼道：“希望辛克尼斯司长给你批准的假期足够，不至于在宴会还没有结束之前就提前离场。” 听到这话，亚克斯利哈哈大笑起来。 他就知道，为了继承人宴会不会发生意外，这个恨不得把自己的小崽子护在身下的孔雀肯定会对自己选择退让的。 “放心，我今天一整天都很闲，宴会结束之后我还想和你好好叙叙旧。” …… 格鲁斯穿过人群，来到大厅中央舞台的另一侧，成功从贵妇中找到了自己的母亲。 而纳西莎立刻注意到了儿子的靠近。 她停下与贵妇们的交谈，微笑着向格鲁斯招了招手，示意儿子到自己的身旁来。 “怎么？你父亲那边已经结束了吗？” “父亲在和一位熟人单独叙旧。” 纳西莎微微挑起眉头，随即又露出温柔的微笑：“既然你父亲有自己的事情，那正好和我一起认识认识夫人们吧！” 格鲁斯微微颔首。 除了已经见过的帕金森夫人和扎比尼夫人，其他纯血家族的夫人几乎都到场了。 “你好，格鲁斯。” “您好，格林格拉斯夫人。” 格鲁斯以无可挑剔的礼仪，微微躬身，向面前的格林格拉斯夫人行了一礼。 “如达芙妮所说那般，你的确是一位优秀的纯血。” 格林格拉斯夫人温和地笑着，天蓝色的眼眸中似藏着一片宁静的湖泊。 “达芙妮、阿斯托利亚，到我身边来。” 说着，她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引到近前。 达芙妮的神情有些别扭，她只是向格鲁斯行了一礼就迅速移开目光，而另一个和她长得很相似的金发少女似乎有些过于腼腆。 金发少女只是和格鲁斯简单的一个对视，便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低下头。 “你和达芙妮是同一级的学生，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阿斯托利亚，我的小女儿，她比你小两岁，要后年才能入学霍格沃兹。” 格林格拉斯夫人摸了摸阿斯托利亚的小脑袋，无奈笑道：“你不要介意，阿斯托利亚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就是有点胆小。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直担心她入学后会受到欺负。” 揽着儿子的纳西莎笑了笑，开口说道：“格林格拉斯夫人，我想你现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她有两个保护她的可靠学长。” 闻言，格林格拉斯夫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诚。她偏头看向格鲁斯，与少年的视线相接：“是的，你和德拉科都是好孩子，我相信你们两个一定会照顾阿斯托利亚。”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想到什么，笑着问道：“格鲁斯，舞会好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想好要邀请哪位淑女和你一起跳开场舞吗？” 此话一出，隔壁的帕金森夫人也忍不住回过头来，将视线投向他们这边。 这话有点不太好接。 纳西莎无意增加儿子的负担，她用手轻拖儿子的后背，止住格鲁斯即将说出的话。 “这一提醒我才想起快到舞会时间了。” 她叹了口气，用怜惜的目光看向格鲁斯：“既然如此，我们先让孩子们下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下舞会需要耗费的体力可不小。” 不等格林格拉斯夫人做出回应，她就轻推着格鲁斯的肩膀，说道：“去找小龙吧，他早就拉着高尔几人，偷溜到天台玩去了。” 背对着众人的纳西莎向格鲁斯偷偷眨了眨眼睛，而知道母亲是为自己解围的格鲁斯立即心领神会，也偷偷向母亲眨了下眼睛。 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母子两人暗中进行了一次短暂的眼神交流。 “母亲，那我现在就去天台找德拉科，顺便喊他回来参加即将开始的舞会。” “嗯嗯，去吧！” 纳西莎的回话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儿子刚才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动作让她有些忍俊不禁，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开始放大。 鲁鲁宝贝不知道吗，自己眨眼的动作有多乖巧？平常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像这样无知无觉做出的俏皮举动简直不要太可爱。 一旁的潘西默默注视着格鲁斯的离开。 这场宴会上，除了开始的互相打招呼外，她并没有主动和对方说一句话。 她其实很想上前和对方搭话，很想和对方像之前一样亲切地交谈，很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向对方开口询问能不能邀请自己做舞伴。 但她发现自己开不了这个口。 第115章 圣诞节宴会(3) 潘西现在很害怕。 只是离开霍格沃兹短短几天，她就感觉自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漆黑无比的禁闭室，让她再也无法保持一颗纯粹的心。来自母亲耳提面命的教导，让她的大脑中充满了算计的毒。 而她也看见对方今晚没有佩戴上那枚由母亲亲自挑选，却以她的名义送出的袖扣。 这让她感到又庆幸又失落。 “潘西，你也去天台。” “是。” 无法反抗的潘西微微低下头。 待在妹妹身边的达芙妮眼神复杂地望着好友有些黯然的神情，想着对方嘱咐自己的事情，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 短发少女在两人一明一暗的注视下缓缓走向天台的方向，直到转角时才停下脚步。 【潘西，我的女儿，你要知道，对男人，你要攀附，你要示弱。】 【不要向他展示自己有多么强大，那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而你是女人！】 【助长他的弱点，成为他的勋章。】 【他就会依赖你。】 【而依赖便意味着你已经抓住了他。】 头脑中再次回响起母亲的话，潘西将自己放进墙角的阴影里。好似这样就能逃避现实，不用再去面对那些自己害怕的事情。 【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那你得先学会掌控男人，潘西！】 自己除了联姻就不能有其他未来吗？ 潘西感到很难过，她发现自己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和格鲁斯相处了。 每一次的靠近，她的头脑里总会不自觉回想母亲说的话，然后怀疑自己这次究竟是按自己的心意行事还是按母亲的心意行事。 当我内心想要的和我心中渴望的发生冲突，我又该怎么办呢？ 潘西沉默着走下阶梯。 只能放弃一个，选择更重要的另一个。 低矮的灌木上装饰着漂亮的镂花彩带，石刻雕像上缠绕着星星点点的美丽萤光。 此时，花园里的玫瑰在魔法作用下违背时令地绽放于寒冬。冰清玉洁的雪花与娇艳动人的玫瑰，纯洁的白与热烈的红，它们相互交织在一起，碰撞出美妙的视觉盛宴。 可惜如此美景却无一人欣赏，只因为楼上的宴会正当时。 不多时，大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潘西微微仰头，她知道舞会已经开始了；果不其然，掌声之后，一首欢快流畅的舞会序曲从窗口悠扬地传出。 天空阳光明媚，但少女却不觉得温暖。 “总感觉……外面有点冷呢。” 啪嗒——啪嗒——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缓缓地坠入那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群之中，在与玫瑰花瓣相触的一瞬间发出了悲伤的叹息。 “达芙妮……达芙妮和格鲁斯的开场舞一定是宴会上最耀眼的存在吧？” 短发少女不停擦着脸上的泪珠，嘴唇微微颤抖，说话时还带着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她确实该感到伤心。 自己的月桂女神和自己的月亮或许正在楼上大厅中跳着开场舞，而她却只能躲在楼下的花丛中听着两人翩翩起舞的序曲。 但她又能怪谁呢？ 是她不愿听从母亲的吩咐，偷偷跑到花园里躲着；是她请求达芙妮以自己的名义，去邀请格鲁斯跳开场舞。 她就像个胆小鬼，只知道不停地逃跑，却又卑怯地忍不住想要偷看一眼月亮。 突然，楼上传来的音乐戛然而止。 潘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她不明白舞会的音乐为何会中断。 还未等她困惑多久，明快活泼的自由旋律瞬间响起。富有质感的琴音如水珠跳跃般带起一段连续的八分音符，鲜明俏皮的断奏间完美地融入少年清朗明媚的歌声。 “如果——你正为自己的未知前路——而感到迷茫无助——” 潘西停止了哭泣。 她怔怔地站在花园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就算对方只唱出了两句歌词，她也听得出来这是格鲁斯的声音。 “如果——你正为自己的孤立无援——而感到恐惧不安——” 莫名的，她感觉这是格鲁斯唱给自己的，因为这几句歌词和她的状态真的很像。 “那么女孩——” “你为什么不来我身边呢？” 当熟悉的嗓音唱出那句“why don''t you e around”时，潘西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心间阴雨绵绵的天空直接放晴。 一个扣人心弦的双音，琴键和弦锤之间的联动变得跌宕起伏起来。 潘西的手指无声地攥紧了裙摆。 音乐的节奏在加快，而她的心也随着音符的悦动而不断加速。 不来吗？ 不来到我的身边吗？ 诱人的歌声以热烈的短音敲开她的心房，又以温柔的长音勾走她的理智。 宛如被恶魔蛊惑的羔羊。 短发少女离开玫瑰花园，她带着一身沾染的花香往歌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舞池中的男女正跳着欢快的探戈，由少年的琴音和歌喉所引导的全新舞曲带着超乎想象的感染力，宾客们都沉浸在音乐之中。 潘西一眼就看见在钢琴前弹奏的少年。 明明少年在乐团的演奏者中显得身形更加单薄，但她就是觉得对方此刻异常耀眼。 一曲终，乐队又演奏起了小步舞曲。 她看着少年起身向宾客们鞠躬致敬，而后从舞台上退下朝自己走来。 “潘西，你不仅忘记给我送圣诞节的礼物，还错过了我母亲和父亲的开场舞。” 格鲁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就像是一个因为不懂事的小妹妹做错事却又不忍心责备的大哥哥。 “达芙妮和我说了你的事情。” 什么？！ 潘西瞬间瞪大眼睛。 “而我也和你们家那位老爷子谈了下。” 老爷子？ 今天的宴会不是只有母亲带着自己过来吗，怎么祖父也过来了，而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宴会上看见他老人家？ “他老人家特意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只要你能做到，你可以一直做帕金森。” 可以一直做帕金森？ 潘西愣在了原地，她很清楚祖父说出的话在帕金森家族有多么重的分量。 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第116章 圣诞节宴会(4) 潘西不知道该对格鲁斯的话做出何种反应，她只觉得眼前的迷雾已经尽数散去。 在这一刻，她仿佛看见一个被荆条束缚的影子从自己的身上剥离。 生长于心口那朵蔷薇颤动地探墙而出。 她抬眼看向铂金发色的少年，将自己那份精心准备却未能送出的圣诞礼物拿了出来：“圣诞快乐，格鲁斯！” “抱歉，我该早点把圣诞礼物送给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示自己的感谢；但我想，一句苍白的感谢除了减轻我自己的心理负担，对你并没有什么作用。” 潘西深吸一口气，眼里流淌着精光。 “所以格鲁斯，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潘西?帕金森值得你的付出。” 蔷薇靠墙而生，但绝非寄生的菟丝子。 她会为月亮筑起一道蔷薇花墙，让那些阴暗的窥探者们不能靠近半分。 当然…… 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月光愿意停驻在她的身上，但她绝不允许自己因此而得寸进尺地妄想摘下月亮。 格鲁斯从少女的眼中看见了不容忽视的坚定决意，而他也愿意成全对方的决意。 “我始终相信这一点，潘西。”他笑着将礼盒接过，灰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摄人心魄的光彩：“就像你始终相信我一样。” 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玫瑰胸针。 在阳光的照耀下，花瓣上镶嵌的蓝宝石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仿佛是从夜空中摘下的一颗颗璀璨星辰。 蓝玫瑰代表着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事。 其实，潘西心中很明白，自己和格鲁斯之间是不可能的。 对方就像是一缕她永远抓不住的风，一只她永远锁不住的鹰，一个她永远靠不近的梦；看似离得很近，伸手碰到的只有虚无。 可她又怎么能不爱那自由的风，无畏的鹰和绚丽的梦呢？ 【如果做不了你的唯一，那就做你唯一的知己。】 “格鲁斯，我们会是一辈子的知己朋友，对吧？”潘西仰起头，想要向自己的月亮展现出一个自己最灿烂的笑脸。 但是她失败了，一滴眼泪滑落下来。 “如果你愿意做我一辈子的知己朋友，那么格鲁斯……你……必须戴上这枚胸针！” 短发少女哽咽着说着话，她觉得这一定是自己人生中最傻最狼狈的时刻了。 可恶！ 自己明明想要以最有气势的语气说出那些话的，为什么…… “我话说完了，我要去找达芙妮了。” 潘西，你真没用！ 捂脸逃跑的潘西只觉得她在格鲁斯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淑女形象。 一辈子的知己朋友啊…… 站在原地的格鲁斯并未追去安慰少女，他只是垂下眼睑，凝望着手中的宝石胸针。 原来她已经察觉到了。 这点就连父亲和母亲都未能看出，可潘西却能隐隐察觉到，的确称得上一句知己。 一辈子的承诺太过沉重。 但既然知己都给出自己的选择了，他又为何不敢做出一个回应呢？ “谢谢你给我一个奇迹，潘西。” 格鲁斯轻笑着，将胸针别在自己的胸口：“其实，我想做的事正需要一个奇迹。” …… 潘西独自坐在舞池下。 她看着格鲁斯全程没有邀任何一位女士跳舞，只是佩戴着自己的玫瑰胸针在和台下没有跳舞的宾客交谈着。 “我说，那位是不是太高傲了？” “身为宴会的主角不跳开场舞就已经够奇怪的了，他居然没有邀请一位淑女跳舞。” “高傲？人家也有高傲的本钱嘛，你敢保证在格鲁斯唱那首歌时你没有心动一瞬？” 身旁传来几位小姐们低低的谈笑声，潘西瞬间捕捉到几人的言论中提到格鲁斯的名字，悄悄向她们那边挪了挪位置。 “好吧，我承认他很迷人，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高傲；我可是看见刚才有几位大胆的淑女主动邀请他了，可硬是被那位拒绝了。” “噢，那些小姐们可真是可怜，这会让她们伤心得哭一整天吧？” “还真是高傲的马尔福啊……” 潘西不爽地撇了撇嘴。 到底谁才是真正高傲的那个啊？！ 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人家在谈正事，一个个不要脸地凑上去，被拒绝也是活该。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那位不是太高傲，而是单纯地不会跳舞。” “噢，梅林啊，马尔福的继承人不会跳舞，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其中一位被拒绝的淑女说的；她可是和那位近距离接触过的，说出的话总有几分可信度吧？” “啊？那这难道是真的？” “嘘，小声点，这可是马尔福的宴会。” 这些恶心的草蜱子！ 她们还知道这是马尔福举办的宴会啊，在人家这里白吃白喝都不知足，还要背地里说人家主人的坏话！ “怕什么，那边的都在说。” 潘西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单是这几句话就足够激起她的怒火。 她知道，就算月亮什么都不做，也会引来无数试图摘下它的窥探者。而毫无疑问，那些试图摘月的窥探者们绝对不能如愿。 但这些卑劣之徒不会认为失败是因为自己的妄想，她们只会怨恨月亮的冷酷无情。 谁也不能玷污她的月亮！ 她从餐桌上取下一支玫瑰，戴上自己特制的配毒手套，将随身携带的毒液小心翼翼滴入正中心的花蕊上。 而后，她掏出魔杖指向玫瑰，轻声为其施加了一个诅咒；装作不经意地路过，把施咒的玫瑰悄悄插入那群草蜱子旁的花篮中。 毒素顺着香味飘散，但几人浑然不知。 几分钟后…… 她们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怎么回事，我感觉我的脖子有点痒？” “嗯？我也觉得我的脸有点痒。” “不，我的耳朵好痒，这是怎么回事？” 短发少女抱着胸，静看几人抓耳挠腮的各种丑态，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不要以为帕金森是制作各种鲜花香精的行家，就认为我们并不擅长毒药。要知道，不少花卉可是一颗暗藏杀机的毒苹果，它们看似娇艳动人，实则隐藏着致命的剧毒。 冷眼旁观那几只碎嘴的草蜱子狼狈离席，潘西对着她们的背影轻哼一声。 哼，真是便宜她们了。 像这种沁入花香的挥发性毒液只是让皮肤瘙痒而已，如果不是担心破坏格鲁斯的宴会，我绝对要给她们一人来一个疙瘩咒。 抽出那支诅咒玫瑰，把花瓣整个揉碎。 看着沾染上红色花汁的手套，短发少女不开心地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这个也脏了，一起扔掉吧！” 等着瞧吧，那个因为被格鲁斯拒绝就到处恶心人的脏东西，我一定要让你知道脏东西就应该待在属于自己的垃圾桶里。 销毁掉垃圾，潘西优雅地转身离开。 第117章 圣诞节宴会(5) 舞会临近终场，一首圆舞曲开始奏响。 格鲁斯揉了揉太阳穴。 该见的人都见过，该谈的话也都谈完，自己现在也该找个地方短暂地休息一下了。 他离开大厅，顺着楼梯往上走。 站在天台上，拂面的寒风在保暖咒的作用下都带上了几分温柔，感受着阳光和煦的拥抱，格鲁斯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舒畅。 “格鲁斯，你……” 德拉科笑容满面地看向格鲁斯。 他本来想说对方是不是终于忍受不了无聊的宴会，像自己一样偷溜出来玩；但目光触及对方脸上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倦怠神情时，他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如果可以的话，德拉科，能把你喝的热可可分我一杯吗？” 德拉科闻言沉默几秒，这才递给格鲁斯一杯倒好的热可可。 甜腻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 味蕾上的愉悦与心理上的反感在头脑中互相冲击，他的眉头不由得轻皱了一下，只是浅浅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 “为什么不喝完？” 平静的问话犹如没有涟漪的无风湖面。 换任何人用这种语气说话，格鲁斯都不会感到奇怪，但听到德拉科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他突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那我把它喝完？” 听到这话，德拉科抿了抿嘴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格鲁斯像以前一样迁就自己，但他心里就是很不高兴。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甜的东西吗，为什么非要喝？” 格鲁斯觉得德拉科的情绪有点不对，像是在向自己表达不满。但他也是满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惹对方生气的事情。 “嗯……偶尔尝尝也不错？” 听到这话，德拉科腾地一下站起身。 “不想喝就不喝，累就好好去休息！” “与其在这里和我解释些无关紧要的事，你还不如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去睡一觉！” 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很生气，又或者是因为心中莫名的愧疚；冲动之下，德拉科说出了以前他从来都不会说出口的话。 只是，话才刚说出口，德拉科就立马解释道：“我不是在向你发脾气，我只是——” “啊，我知道，德拉科是在担心我。” “不是……我……” 德拉科肉眼可见地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虽然看小孩因为窘迫而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很有趣，但他也不是什么坏心思的魔鬼。 格鲁斯笑了笑，他动作潇洒地躺上沙发，在闭眼之前还不忘嘱咐像个蒲绒绒一样呆站在原地的德拉科。 “我睡一会儿，舞会结束叫醒我。” “哦……” 听到弟弟的回应，他的嘴角微翘；果然像个蒲绒绒，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反抗一下。 德拉科瞪着躺下就一动不动的格鲁斯。 他该庆幸高尔和克拉布提前被各自的妈妈给叫走了吗？ 明明天台是自己率先发现的好地方，现在对方在自己面前这一趟，别说玩了，他连声响都不能弄出来一点。 哼，我还不如下去找人跳舞呢！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德拉科到底还是看在兄弟情义上没有无情地抛下格鲁斯，把对方一个人留在天台上。 男孩坐在哥哥的对面，撅嘴吹着寒风。 大冬天躺在天台上睡觉，格鲁斯是真的不怕自己冻感冒。 他别扭着丢了个保暖咒在对方身上。 而原本—— 格鲁斯只是想要假寐一下。 但不知是热可可的作用，还是今天的阳光格外温暖，他不知不觉便真的睡着了。 坐在沙发上的德拉科听着格鲁斯平缓的呼吸声，原本还有些生闷气的他心情居然诡异地平复下来。 “鲁鲁宝贝睡着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德拉科惊喜回头，便看见妈妈正抱着几条毛毯走上来。 “本来这是为了你和高尔、克拉布准备的，现在看来是为我们三个人准备的。” 纳西莎轻轻地走到格鲁斯的身边，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醒宝贝儿子。 她拿起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格鲁斯的身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自己的珍宝。她仔细掖好边角，就像是想用毛毯筑起一道温暖的保护墙，确保一丝寒意都不会潜入。 纳西莎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尽管德拉科已经再三摆手表示不冷，但在妈妈那个“不，我觉得你冷”的眼神之下，他被纳西莎用同样的方式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好吧，他现在不仅不能说话，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一下了。 纳西莎裹着毛毯，伸手抱住变得毛茸茸的小龙，抬眼看向鲁鲁安静的睡颜，一种骄傲又满足的奇异感觉涌入心头。 “有种回到你们两个小时候的感觉。” 她轻轻地笑着，温柔地抚摸着小龙的脑袋：“一转眼，你们两个都长这么大了，而且两个都成长得这么优秀。”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一定是妈妈的毛毯太暖和了，一定是！ 母子三人默默的温情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楼下连绵的音乐声终于停了下来。 德拉科就想挣脱毛毯的束缚去叫醒格鲁斯，却发现对方已经及时醒了过来。 看着弟弟那搞笑的新造型，格鲁斯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勾起嘴角。 一觉醒来，德拉科真的变成蒲绒绒了？ “母亲，耽误您主持舞会了。” “没什么，不过是暂时缺席一段时间而已，现在刚好回去送别宾客。” 纳西莎笑了笑，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母子三人一同沿着楼梯往下走。 在转角地方，卢修斯神情冷峻，杵着蛇头手杖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 他头颅微微上抬，看向缓步走近的身影，四双同样骄傲的眼眸彼此交汇。 “该以主人家的身份给宾客们致谢了。” 四道身影默契地一同迈步走向大厅。 马尔福家举办的圣诞节宴会终于圆满结束，宾客们纷纷离开马尔福庄园。 只是，并非所有的宾客都离开了。 格鲁斯拿出不久前制作出的改良版增智剂，一口将其灌下。 苦辣的怪味席卷他的口腔，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清流涌入头部；疲惫的大脑仿佛沐浴在清凉的泉水中，惬意无比地发出叹喟。 灰蓝色的双眼迸射出锐利的光芒。 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很重要，因为真正的宴会现在才要开始。 第118章 纯血集会 多比恐惧地看着四周的纯血巫师们。 纯血巫师们正用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它，一股阴森的气息将它整个笼罩。 危机感不断刺激着多比的求生欲，它感觉自己变成了案板上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而那些目光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它想向主人求饶或者用移形换影逃跑。 但身上的石化咒让它浑身僵硬，根本动弹不得。 “这就是那个有背主倾向的家养小精灵？看起来似乎平平无奇的样子。” “哼，看事情怎么能只看表象。” “该怎么处置它？” “只是坐着讨论又能讨论出什么结果来，干脆直接对它使用摄魂取念算了！” “好主意！不过还是由马尔福家主动手吧，毕竟这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 卢修斯听着在座的纯血们三言两语就“帮”自己做出了决定，他眯了眯眼睛，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 “诸位，试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既然我今天请诸位过来，那肯定是对此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枚奇异的琉璃珠被他捏在手中。 说它奇异，是因为这枚半透明的琉璃珠中隐隐有水银般的雾气在流动。若是凑近观看，你甚至会发现琉璃珠中的银雾在不停变化着形态，幻化成一个个小人或者动物。 “居然是幻想珠？” “原来如此，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纯血们也没想到马尔福能找来幻想珠。 和冥想盆一样，幻想珠也是能够储存记忆的炼金物品。 但幻想珠的制作工艺要更加低级。 比起只要没有被损坏就能一直使用的冥想盆，幻想珠不过是一次性用品，使用过后就会毁坏。更重要的是幻想珠存储记忆的容量也很小，远远比不上冥想盆的超大容量。 这样一看，他们似乎不该对幻想珠的出现而感到惊奇。 但遗憾的是，幻想珠这种炼金制品很少出现在市面上，只因为幻想珠的制作工艺完全掌握在妖精的手中。 对于纯血们的惊奇，卢修斯很理解。 实际上，这枚幻想珠还是他从马尔福的家族藏库中专门取出来的。而这次用完之后，他恐怕很难再拥有第二枚幻想珠了。 没办法，妖精是个很奇特的种族。 它们对处理任何一种金属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这让它们成为了巫师界最好的金属匠，甚至在金融方面也十分擅长。 现如今，妖精通过金融和巫师界融合得不错，但双方依然有不少矛盾。 其中，最令巫师们诟病和反感的就是妖精那奇葩的物权观念。 妖精们认为物品所有权始终属于制造者，而购买者只是买下了它的使用权；一旦购买者不在人世，那么此物应当归还制造者。 因此，像幻想珠这种卖出就意味着失去的炼金制品，几乎不会有妖精愿意出手。 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卢修斯捏着手中的幻想珠走到多比面前。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他对其使出了摄魂取念。 “摄魂取念！” 杖尖从多比太阳穴的位置牵引出一缕絮状的银白色物质，卢修斯控制着抽取的记忆，将其投入幻想珠中。 如烈火浇油一般，银雾开始剧烈地翻滚起来。见状，卢修斯将其抛向空中。 “噗——” 幻想珠直接破碎，一大股银雾从中喷出，在众人面前形成一副海市蜃楼的光景。 “您真是我见过最慷慨的一个巫师！” 两个交谈的身影还未完全幻化出来，多比那富有特点的尖细声音便陡然传出。 一些敏锐的纯血不由得皱起了眉。 他们对多比口中“最慷慨”这个评价感到有些不舒服。 还未等他们细想，便听见多比开始兴奋地诉说自己对哈利?波特如何如何崇拜，并表示英勇无畏的救世主是自己最尊敬的人。 纯血们听得满头问号。 且不论多比把其他人排在自己主人之前的冒犯之言，他们有点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多比为何对救世主有如此大的好感。 难道哈利?波特曾经救过多比？ “摄魂取念！” 等等，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不是还在上一年级吗，为什么现在就能使用摄魂取念了？ 在纯血们惊愕的目光中，他们看着格鲁斯言笑晏晏地逼问多比；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多比的记忆，少年的形象仿佛柔和了几分，变得像是在和对方友好谈话一样。 这极具割裂感的画面让纯血们不由得瞥向一直安静站在卢修斯身后的少年。 这心机手段，这天赋潜力…… 原本以为已经足够高看马尔福这一代的继承人了，现在看来自己这是大大低估了。 终于，当纯血们看见多比最后甚至把“伟大的救世主不能死”这种话都说出来时，他们一个个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任谁都看得出来，多比这是完全把主人排在哈利?波特之后了。 命令它去杀哈利?波特，怕不是会激起对方的反抗，直接违背命令先杀了你。 “这是怎么回事？血脉魔法失效了？！” “显而易见的答案不是么？” “该死，回去要好好查查了，我可不想在睡梦中被莫名砍了头！” 纯血们低声商讨着。 就在这时，一道阴沉的声音插入进来。 “呵，我早就说过，用家养小精灵这种肮脏的生物来突显自己的贵族身份太过愚蠢。” 亚克利斯咧嘴发出嗤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冰冷：“早在发生第一起家养小精灵伤人事件时，我们就应该把它们通通处死。” “偏偏就是有些假仁假义的家伙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认为我们对待家养小精灵太过苛刻。别说处死它们，那些家伙甚至觉得我们根本就是在侵犯家养小精灵的人权！” “人权？！它们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此话一出，纷纷得到各位纯血的认同。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对家养小精灵有多苛刻，一直以来家养小精灵就是作为巫师的奴隶而存在的。这不仅是巫师界大部分人认同的观念，也是家养小精灵自己都认同的观念。 觉得他们对待家养小精灵苛刻？ 可以，那换你来养，看看你能不能用一个完全公正的态度来对待家养小精灵。 更何况——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纯血算是给家养小精灵们提供了一个容身之地。 如果纯血们纷纷抛弃家养小精灵，魔法部会愿意收留它们吗？不说养它们的开销，光是管理好它们就够让魔法部焦头烂额了。 第119章 把握未来 静立在父亲身旁的格鲁斯微微垂目。 他余光扫向场中反应激烈的纯血们，最后将眼神落在那个泰然自若的男人身上。 科班?亚克斯利，不愧是让父亲都感到难缠的角色。这个男人只是用了几句富有煽动性的话语，便轻而易举地挑起纯血们的情绪，顺带还增加了众人对自己的认同感。 不过，对方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下一任司长的有力竞选者，有这种表现也是正常。 心中正想着，一道如鹰隼般的锐利目光突然直直地朝他刺来。 坐在沙发上的亚克利斯眼神犀利。 曾为傲罗的他可比普通巫师要感知敏锐得多，而这小家伙竟敢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是觉得他是什么迟钝的蜗牛吗？ 面对亚克利斯具有压迫力的眼神，格鲁斯只是十分自然地向其微笑示意了一下。 呵，没想到孔雀窝里来了只狐狸崽。 亚克利斯收回自己的眼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诸位，你们都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卢修斯适时插入众人的讨论中。 “检查自家的家养小精灵是否出现问题的确很重要，但我们现在聚在这里，根本目的是为了商讨出一个处理家养小精灵的方法。” “是彻底放弃家养小精灵，还是给它们再套上一个安全项圈？” “我想，我们需要先达成一个共识。” 此言一出，纯血们皆是陷入沉思。 老实说，他们并不想此时就做出决定。 自家的家养小精灵究竟有没有背主倾向还不确定，在不明情况的状态下提前把自己陷进去是不符合既得利益的行为。 只是，这里是马尔福庄园。 他们从马尔福这里确定了事情的真实性，想不表态就离开，实在是有点困难。 “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报告给魔法部？” 一个纯血向众人试探性地发问，试图将这个棘手的问题从他们身上转移出去。 “的确，我们可以要求魔法部出台一个议案，定期对家养小精灵的精神状况进行集体检测，这样就能确保它们的安全性。” “嗯，这样也算是完美解决问题了。” 几位纯血不约而同地开口附和着，他们似乎是真心觉得这种解决方案很完美。 “是嘛，你们真的认为魔法部会那么轻易就答应我们纯血的要求？” 苍老而又深沉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夹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几人的愚昧。 开口之人是位满头银发的老绅士，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睛没有丝毫混浊，反而透露出一种沉淀已久的锋锐。 珀尔修斯三世，帕金森家的前任家主。 虽然他早年就把权力下放给自己的儿子，宣布自己退居二线；但众人们都很清楚，这位在帕金森家族中有多大的话语权。 眼见这位表露出明显的不赞同意见，原本还想响应的几位纯血直接偃旗息鼓。 “我这个糟老头子是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耳聪目明，但脑子却比你们要清醒得多。福吉他就是个贪婪的软蛋，你们想让他处理家养小精灵这种麻烦事，还不如指望他下台！” 众人噤若寒蝉。 没办法啊，帕金森老爷子实在太勇了。 他们虽然也在私下里骂过福吉，但实在不敢像老爷子这样当众骂一位魔法部的现任部长，甚至还叫嚣着要让对方下台。 “该如何安排家养小精灵的安全性检测，这个我们纯血自己安排就行，让魔法部横插一脚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而现在，我们最需要考虑的事情是如何处理检测出问题的家养小精灵！” 帕金森老爷子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子。 “刚才马尔福家主已经提出两个方法，我们都商量一下，看看其中有没有操作性。” 一直等待机会的老高尔和老克拉布顺势插嘴，他们也一前一后开口表示赞同。 “的确如此，我们该拿出一个方案来。” “我表示赞成。” 纯血们对三家直接跳出来站队马尔福的行为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他们知道帕金森、高尔和克拉布三家和马尔福来往密切。 但另一个人的开口却让他们始料未及。 “我说啊，这种事情还用得着讨论吗？” 亚克斯利缓缓摊开双手，似乎在表达着他的疑惑和不解。 “要么杀要么留；但有外面那群圣人在，我们杀肯定是杀不了的，那唯一的选择不就只有给它们再套上一个安全项圈吗？” 其他纯血们开始变得不淡定起来。 亚克斯利什么时候也站在马尔福那边了，他们两个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沉默仿佛将空间凝固。 数秒后，一直沉默的老诺特率先开口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如果要给家养小精灵再套上一个安全项圈，为什么只给出问题的家养小精灵带？” “我们何不一劳永逸，给所有的家养小精灵带上安全项圈，并将佩戴安全项圈这条规矩作为家养小精灵的传统一代代传承下去。” 说完这段话，他扯了扯紧束的领带，又一言不发地重新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其他纯血变得越发沉默起来。 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参不参加这场集会根本无所谓。 因为集会的走向和发言权完全掌握在这些大家族的手中，他们来此起到的作用不过是点个头，附和一下这几家的家主而已。 “诸位！” 卢修斯端起桌上的红酒，向面前的众人微笑着举杯示意。 “既然我们都决定要给家养小精灵们再套上一个安全项圈，那么其中的细枝末节我们可以稍后再商量。” “而我现在想说的是，为了我们各自家族的荣耀延续，我们是不是该研究如何加固古代巫师施加在家养小精灵身上的血脉魔法？” 加固家养小精灵身上的血脉魔法？！ 马尔福是疯了么？ 纯血们都变了脸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马尔福召开这场集会的真正目的是这个。 就连表情穆然的老诺特也面露惊异。 怎么回事，卢修斯可没有和自己提过要做这种事情啊？ 一旁的老高尔和老克拉布互相对视一眼，短暂的惊讶之后他们恢复表面的镇定。 而帕金森和亚克斯利则狠狠皱起了眉。 未等纯血们出言否决卢修斯刚才的狂悖言论，格鲁斯直接上前一步，面向众人礼貌地鞠了一躬。 “十分抱歉，其实父亲刚才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完全是由于我个人的任性恳求。” “事实证明，家养小精灵的血脉魔法逐渐开始失效；尽管我们可以管制英国巫师界的家养小精灵，但全世界有那么多的家养小精灵，谁能保证其中不能再出现一个多比？” “当然，或许事实是整个巫师界目前也只有多比这么一个特殊的家养小精灵。” “但各位长辈们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时间是一种强大的魔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谁能保证情况一直都会如此？” 他的声音如平静的湖面，却带着股莫名的坚定气势。 “我不想去赌我的未来。” 当铂金发色少年直起身时，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刺目的侵略性，就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宝剑，在出鞘的那一瞬间锋芒毕露。 “我只想自己把握住自己的未来，而这一点我相信诸位长辈也是一样的。” 第120章 唯一的父亲 集会的后半场犹如一场跌宕起伏的戏剧，充满了曲折。 在经过一系列的勾心斗角和唇枪舌战之后，他们终于定下家养小精灵的解决方案。 已经解决的问题便不再是问题。 众人也因此而齐齐舒了一口气。但随即，他们又为另一个纠结的问题而头疼。 是否要和其他家族交换藏书？ 作为传承至今的纯血家族，各家虽然保存有关于血脉魔法的记录；可现如今时过境迁，保存下来的记录早已残缺不全。 别说拿着那些残本去做研究，里面前言不搭后语的零碎内容根本就让人看不懂。 这也正如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所说，用对自家没什么作用的藏书去和其他家族做交易，完全就是一件利己又利人的好事。 但涉及到家族的集体利益，他们也不敢随意做出决定。 “是否交换藏书，共同合作研究，这些完全看各位家主们自己的意愿。” “我个人是很希望长辈们选择和马尔福合作的，但是如果诸位有比马尔福更好的选择，当然也可以自己私下做交易。” 闻言，纯血们眼神闪烁。 看着卢修斯彻底放手，摆出一副为自家儿子站台的样子，他们便知道少年说的话完全可以代表马尔福家的态度。 什么时候马尔福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不仅没有趁机要求他们强制交易，还直言他们可以抛开马尔福自己私下做交易。 不——不—— 这或许不是因为马尔福好说话，而是对方一招以退为进的阳谋。 没有人想自己家族落后一步。 在交易被提出的那一刻，不管自己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们都必须接受这场交易。 万一其中几家通过私下合作真的研究出一些成果出来，自己难道要死守着那堆无用的废书，把它们一直放在书库里积灰吗？ 自愿永远比强制更具有吸引力。 想到提出这个建议的是一位十一岁的少年，纯血们的内心也开始活络起来。 难怪帕金森一转中立的态度开始和马尔福走得如此近，有这样一位继承人在，马尔福的辉煌起码能够再保持几十年。 不过，少年的话也算是点醒了他们。 家养小精灵的问题不是只关系到他们英国巫师界，其他各国的纯血也都拥有家养小精灵，为何不尝试将其拉进自己的阵营呢？ 做生意嘛，当然不可以如此局限。 …… 集会结束，纯血们使用飞路粉匆匆离开马尔福庄园。 只是，除了一人。 “亚克斯利？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面对卢修斯隐隐带着警告意味的冰冷质问，亚克斯利只是随意地笑了笑。 “我留下来当然是有事情要说。” 他转过身，看向站在卢修斯身旁的格鲁斯：“小子，我本以为孔雀窝里难得出了只狐狸，却没想到原来是条胃口惊人的巨鲸。” “想要纯血家族关于血脉魔法的记录？” “可以，我可以把亚克斯利家关于血脉魔法的藏书全部交给你，甚至那些你想要却没敢说出口的绝版藏书我也能交给你。” 格鲁斯挑了挑眉。 他之所以提出交换血脉魔法藏书的建议，除了确实有研究血脉魔法的想法外，其实也是想在纯血中开一个交易藏书的先例。 纯血们对自己的家族藏书一向十分重视，宁愿敝帚自珍也不愿与人分享。 但这先例一开，交易藏书就容易得多。 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虽然不难猜出，但能立刻反应过来，对方的确是才思敏捷之辈。 卢修斯面无表情地挡在中间。 “所以呢，你想和马尔福交易什么？” 男人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高兴。相反，他总觉得对方这样做是背后隐藏着什么坏心思。 “交易？不，并不是什么交易。” 亚克斯利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烁着几丝莫名的光芒：“卢修斯，你介意自己的儿子多一个教父吗？” 教父？ 格鲁斯眨了眨眼睛，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 “你在开玩笑吗，亚克斯利？！” 卢修斯阴沉着脸，灰蓝色的眼眸中有冷光在闪动：“我的儿子没有教父，也不需要一个多余的教父。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十一岁了，更不会接受自己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教父！” 望着铂金贵族暴怒的表情，亚克斯利笑一笑，他就知道这只孔雀会如此反应。 “卢修斯，我并非是在挑衅马尔福。” 他挑高了眉毛，继续开口说道：“纯血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就像是你和我，不过是因为一时利益而联系在一起。” “我很欣赏你的儿子，正好我们双方可以借此获得一个更加稳固的同盟关系。” 亚克斯利凝视着卢修斯，犀利的双眸中精光闪烁：“而你知道的，卢修斯，我至今还没有儿子，如果你的儿子当我的教子，那么我的财产继承权就在你的儿子身上。”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仔细考虑一下，是否让你儿子做我的教子。你觉得呢，卢修斯？” 手杖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觉得并不怎么样，亚克斯利。” 卢修斯眼中闪动着怒火，他声音不高但饱含压迫力：“你最好现在就给我离开马尔福庄园，不要让我亲自把你请出去。” 恶心的臭鬣狗！ 下次再敢踏入马尔福庄园的大门，他一定把这混蛋给赶出去。 亚克斯利顿时紧皱眉头。 他想到这只护崽子的孔雀会很抵触，但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直接就给自己下了逐客令。而且看样子，自己如果继续留下来，对方说不定还会对自己大打出手。 “我觉得你不应该拒绝我。” 留下一句话，亚克斯利转身离开。 厉声赶走恶心的鬣狗，卢修斯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时，他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格鲁斯，我不同意他做你的教父是有原因的。” “亚克斯利他承诺的继承权根本就是一纸空谈。他是没有儿子，但亚克斯利家族并非只有他一个男丁，他还有一个侄子，而你一个外姓人是争不过他们的。” 他顿了顿，还想继续说点什么。 但是卢修斯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个声音就趁机插入打断了他。 “父亲，其实你根本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的。”格鲁斯露出微笑，声音却平静得不可思议：“因为我本来就只有一个父亲。”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承认的都只有一个父亲，唯一的一个父亲。 一抹得意的微笑浮上嘴角，卢修斯内心的负面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父亲当然不用向儿子解释这种事。” 他微微仰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骄傲和满足：“我只是在和你说明事实，提醒你不要被亚克斯利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 “走吧，你母亲估计已经做好晚餐了。” 卢修斯拿着自己的蛇头手杖，脚步轻快地领着儿子向前走去。 第121章 世界偏差 马尔福家今晚的餐桌上并非只有他们一家，受邀而来的淘气妖精（the hobgoblins）乐队成员也被留下用餐。 “噢，马尔福夫人，不得不说，您这道惠灵顿牛排无疑是我品尝过的最美味的牛排。” “多谢夸奖，贵客喜欢就好。” 纳西莎笑着回应一句，而后优雅地拿起餐刀，切开惠灵顿牛排表面的蛋黄酥皮。 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随着热气升腾而起。 鲜香肉嫩的菲力牛排配上金黄酥脆的印度酥饼皮，再佐以洋葱、香菇和帕尔马火腿等增色馅料，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她轻轻地蘸上一点芥末酱，将自己亲手烹制的惠灵顿牛排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嗯，味道果然不错。 视线转向餐桌上吃得很香的父子三人，纳西莎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创始人赫尔加?赫奇帕奇留下的菜谱的确好用，只需要用魔杖对着食材一挥，就能用食物咒轻松烹饪出完美状态的美味菜肴。 她放下刀叉，端起红酒微微抿了一口。 亲手准备一场大型宴会虽然很费神，但自己也算有所收获；起码食物咒就进步不小，以后做出的菜肴也能更合家人的胃口。 一宴过后，宾客尽欢。 “格鲁斯，你替我送送几位贵客。” “好的，父亲。” 离别之前，淘气妖精乐队的大提琴手纠结地瞧了格鲁斯好几眼。在队友催促的眼神下，他无奈背着自己的乐器包走向少年。 “嗨，男孩，虽然这样说也许很冒昧，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一件事情。” 作为巫师界出名的乐队，他们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傲气和对音乐的追求。 如果有无礼的客人强制他们中途换曲，甚至还对自己的演奏指手画脚，那么他们完全可以选择把佣金退还并直接撂挑子不干。 当然，上面说的只是一般情况，而少年的情况又大不一样。 只因为对方给出的曲子让身为音乐人的他们都感到无比惊艳，那与传统舞曲大相径庭却又诡异般契合的节奏风格，让他们觉得这一定是某位鬼才作曲家的开创性大作。 结果，少年说这是他偶然听到的曲子。 对方话语中的随意是大提琴手听了都会感到心梗的程度，他只能用外行人根本不懂曲谱含金量的理由来不停安慰自己。 他们原本想等演奏结束后再找少年详细询问，却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因此，一向不喜贵族礼仪的他们在马尔福夫人为表感谢而盛情邀请自己共进晚餐时，才会毫不迟疑地欣然应允。 可如今，他们都快要离开马尔福庄园了，再不问就真的就没有机会啦！ “我们太喜欢你在舞会上给我们的曲子了，所以想从你这里得知创作人的身份，再去问问那位是否准许我们拿这首歌去表演。” 面对男人期待的目光，格鲁斯沉默了数秒，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先生，那的确是我偶然听到的歌。” 这是谎言，他其实知道创作人是谁。 但他不能告诉对方，因为这首歌是他前世流行的一首歌曲。 或许是因为他前世的那个世界实现了大统一，它虽然科技发展远远落后于魔法世界，但文化娱乐却发展得更快一点。 他舞会上演唱的那首歌曲在前世只算得上是流行，但在魔法世界就很创新。 当然，两个世界的差异还不止这些。 魔法世界有很多已经灭绝的生物在他前世的世界里依然存在，例如渡渡鸟、恐鸟、袋狼、阿特拉斯棕熊等大型动物。 但这也更让格鲁斯感到奇怪。 明明已经是两个世界了，主宰者都是人类就算了，怎么存在的生物也那么一致。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怀疑，自己存在的两个世界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联。否则，两个世界在拥有这么多差异的同时，又为何还拥有着这么多似是而非的相同之处。 少年的回答让大提琴手失望地低下头。 但随即，他又迅速振作精神，用期待和鼓励的眼神看向少年：“男孩，其实我一直想说，你的声音条件和钢琴水准真的很不错。” 自主唱胖墩勃德曼被人当众扔萝卜而宣布隐退后，他就充当乐队的临时主唱。 奈何乐队就是一直倒霉地招不到合适的主唱，等到后来居上的古怪姐妹乐队在巫师界大受欢迎，他们淘气妖精乐队更难招到人。 可他并不想当主唱，只想安安心心地拉自己的大提琴。 所以，迫切想要脱离苦海的大提琴手已经养成只要遇见一个有主唱才能的巫师，就想把他拐去自己乐队当主唱的习惯。 “如果你对音乐有兴趣，完全可以试着成为一个乐队的主唱。” 他知道把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拐去当自家乐队主唱的可能性很小，但说说又没什么，指不定对方某天想不开要向音乐方面发展。 “感谢您的认可。” 格鲁斯露出微笑：“但很抱歉，我有自己的打算，以后应该不会向音乐方面发展。” “好吧。” 大提琴手遗憾地耸了耸肩。 想说的话都说了，他向少年挥手告别，背着大提琴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 书房。 卢修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从这里正好能看见庄园大门处的景象，他凝视着窗外的那个正在送别淘气妖精乐队的小小身影，心中再次坚定了那个决心。 “卢克，你确定要去一趟法国吗？” 听到妻子的问话，卢修斯缓缓回过头。 “西茜，就算是为了小龙，我也要前往法国一趟。” 他摇了摇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更何况，那样东西不能再留在马尔福庄园了。” 当初lord交给自己的日记本，他一直好好保留。 虽说卢修斯并不知道那个日记本隐藏着什么秘密，但上面隐隐透露出的邪恶气息让他明白，那绝对是一个黑魔法物品。 “我得到消息，魔法部试图加大对黑魔法物品的管控。” 若是之前，他会选择把它连同其他非法物品一起卖给翻倒巷的博金先生。 但现在，不行。 他不确定，不——或者说他直觉lord可能还活着。 而一旦自己的这个猜想属实，那么无论那个日记本是什么，自己都不能将lord交给自己保管的东西随意弄丢。 “所以，我需要把它藏进我们马尔福祖先在法国的留存地中，这样才能让我安心。” 实际上，他们马尔福并非是英国的本土巫师。九个世纪之前，他们的祖先阿尔芒?马尔福跟随法国诺曼底公爵也就是后来的征服者威廉一世国王来到大不列颠。 祖先因帮助威廉一世而得到威尔特郡的一块土地，并建造了现在的马尔福庄园。 自此，他们马尔福便一直扎根在英国。 时间已经过去如此之久，如今就连英国的本土巫师都默认马尔福是英国的纯血家族，并将马尔福列为神圣二十八纯血之一。 但是，其他家族不知道的是，他们马尔福在法国依然保留着一个根。 “但那是件未知的黑魔法物品，卢克！” “你带着它从英国一路前往法国，要是这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或者说你被魔法部的人发现携带着非法物品出国，你该怎么办？” 望着纳西莎担忧的眼神，卢修斯伸手轻轻地抚上妻子的秀发，安慰道：“别担心，西茜，我这次出门会很小心的。” 纳西莎难以自抑地抱住自己的丈夫。 而卢修斯也温柔地回应着妻子的拥抱，用手臂把纳西莎轻轻揽入自己的怀中。 在这一刻，纳西莎感受到从卢修斯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和力量；她将头轻柔地靠在丈夫的胸口，然后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眼。 “我会和儿子们一起等你回家的。” “嗯，我会早点回家的。” 第122章 驯兽 英国魔法部规定，凡十七岁以下的未成年小巫师自正式入学霍格沃兹后，不允许在校外的地方随意使用魔法。 因为这条规定，每个小巫师身上都被设下了一个在英国范围内的追踪符咒，以此来侦测小巫师周身范围内是否出现魔法活动。 英国巫师们把这种追踪符咒称为踪丝。 正常情况下，踪丝只有在小巫师年满十七岁的那天才会自动消除。 在十七岁之前，只要踪丝检测到未成年的小巫师在校外施咒，魔法部的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就会立刻得到警报。 这听起来似乎很限制小巫师的自由。 但实际上，真正被踪丝针对的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 因为《巫师秘密国际法案》的存在，巫师被禁止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就住在麻瓜活动的区域内，为防止他们在麻瓜面前意外暴露出魔法，适当的监督是不可或缺的。 而巫师家族出身的小巫师则不同。 由于踪丝只能检测到小巫师周身是否出现魔法活动，只要不用闪回咒检查魔杖，魔法部也无法确认到底是小巫师在施咒还是待在小巫师身边的家长在施咒。 所以，魔法部对那些巫师家族出身的小巫师更多的是要求家长进行监督。 纵使踪丝发出警报，只要不是在麻瓜活动范围内使用魔法，魔法部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就是派人上门问询一句。 而格鲁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在身受踪丝监控的情况下在家尽情练习魔法。 “厉火如疫（pestis incendium）！” 在破坏欲的加持下，一道赤红的烈焰从格鲁斯的魔尖上喷涌而出。 如同一头狂暴无比的野兽，赤红烈焰在空中对着少年张牙舞爪；那肆意燃烧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让人不敢靠近的高温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 控制着厉火的格鲁斯是最能感受到赤焰炙热的人，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滋滋作响的爆裂声像是厉火不断向他发出挑衅的怒吼，铂金发色少年紧紧捏着魔杖，用意志强行压制着厉火完成最初塑形。 但厉火实在是太过狂躁，少年才刚将其浓缩给揉成一团，它就猛地整个暴烈开来。 “咒立停（finite incantatem）！” 抢在厉火开始肆虐之前，格鲁斯眼疾手快地丢下了一个停止咒。 在白光的笼罩下，赤焰变得温顺下来。 手中魔杖再度一挥，召唤而出的厉火便逐渐化为一个微弱的火苗，熄灭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雪地上一摊融化的水痕。 “厉火咒的进步很大，鲁鲁。” 纳西莎带着温柔的笑容走上前，用手帕为自己的儿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本以为这个假期你能学会控制住厉火就很好了，没想到你现在就开始给厉火塑形，尝试着将其转化为火焰怪物的拟态。” 来自母亲的肯定让格鲁斯心中的一丝躁意悄然消散。 厉火咒毕竟是黑魔法，想要成功施展出它，心中就要带着股毁灭的破坏欲。即使负面情绪只是短暂地停留在心头，极端欲望带来的影响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迅速平息下来。 难怪黑魔法不能滥用，就算不拿它做坏事，使用得多了也会影响人的心境。 “母亲，我刚才只是尝试压缩而已，距离真正的塑形还差得远呢。” 对他来说控制厉火其实并不难，毕竟变形术的魔力操控可比它复杂多了。 只是，和变形术不同的是，厉火就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你的控制就相当于把这只野兽关进笼子里，虽然这样对自己很安全，但也将野兽的野性给彻底抹去了。 那该如何让野兽在受自己控制的同时又能保持如猛虎出闸一般野性呢？ 答案自然是“驯兽”。 通过魔力的捶打，压抑野兽的不可控；经过意志的灌输，消磨野兽的不可测—— 让其最终化为承载主人意志的怪物。 如今，格鲁斯已经成功把野兽给关进笼子里，只待将其驯化为自己的意志怪物。 不过，他使出的厉火呈赤红色。 这说明自己对火焰的驯化还处于最初级的阶段，等到驯化到最终阶段，厉火就会呈现出一种绚烂明亮的蓝色。 他至今都未听说哪个巫师做到这一点。 但据说，当初那场差点烧毁整个巴黎的厉火就是蓝色的。如果这是真的，把那位打败的邓布利多在年轻时又该有多么强大。 和那些把厉火咒用得炉火纯青的强大巫师比起来，格鲁斯觉得自己还差得远；但在纳西莎看来，自家儿子谦逊得有些过头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鲁鲁。” 她摇了摇头，述说着自己内心的骄傲。 “我敢保证，整个巫师界没有一个孩子能做到这个程度。” 有谁家的孩子能够像她的宝贝儿子一样在十一岁时就掌控厉火咒，甚至还掌握很多类似大脑封闭术的高级魔法的？ 更不要说，她的鲁鲁宝贝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主持马尔福家的一些事务了。 面对母亲的夸奖，格鲁斯直接败退。 虽然他并不喜欢拿自己和那些“同龄人”作比较，但既然这样能让母亲感到高兴，他觉得自己以大欺小一下也不错。 “对了，母亲，父亲有说过他什么时候从法国回来吗？”格鲁斯问道。 闻言，纳西莎的表情一怔，她突然想到昨天卢克一整天都没有联系自己。 随即，她又迅速勾起嘴角，摸着格鲁斯的脑袋笑着说道：“怎么，才一天不见，鲁鲁就想你爸爸了吗？放心吧，等你爸爸给小龙找好炼金术的老师，他就会立马回家的。” 像是没看见母亲瞬间的失神，格鲁斯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继续练习魔法了，母亲。” “嗯嗯，去吧。” 铂金发色的少年笑着回过头。 待母亲逐渐远离，他的目光陡然一凝。 虽然母亲不说，但他也能猜的到，父亲去法国不只是为了给德拉科找炼金术老师。 毕竟家养小精灵的事情尚未完全解决，在这节骨眼上父亲突然动身前往法国，绝对是要处理一个出国才能解决的突发事件。 只是…… 格鲁斯微微垂目，摩挲着手中的魔杖。 看母亲刚才表现出的样子，父亲此去法国似乎不太顺利。 那自己现在要做些什么吗？ “厉火如疫！” 赤色的火焰再次升腾而起。 除了提升实力，自己现在又能做什么？ 第123章 生命的流逝 每一秒，生命都在无法挽回地流逝。 巴斯特尔岛上的古堡大门紧闭，拒绝着任何人的进入。风雨在石壁上留下斑驳的痕迹，陈旧的气息是独属于岁月的沉淀。 沧桑，孤寂…… 杂草从墙缝中探出头来，似乎在好奇是谁踏足这个荒芜的遗弃之地。 站在古堡前的卢修斯面色苍白。 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但最后还是艰难地抬起手杖，指向面前这扇紧闭的门扉。 “阿拉霍洞开（alohomora）！” 生锈的锁链整个断裂，大门轰然洞开。 进入古堡中，大厅里曾经华丽的地毯已经破烂不堪，巨大的吊灯上挂着蜘蛛网。 一天前，卢修斯顺利到达法国。 本以为以后的路程将畅通无阻，却没想到当天夜里他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漆黑一片，耳边只有滴答滴答的流水声，以及某种有鳞动物爬行滑动的沙沙声。伴随着蛇类发出的嘶嘶声，视线突然变得清晰，眼前是一个有着巨大雕像的空间。 就在卢修斯想离开这个古怪的地方时，一条绿得阴森的巨大蛇躯横跨在他的面前。 于是，他猛然惊醒过来。 声临其境的诡异梦境让他十分不安。 更让卢修斯感到恐慌的是，虽然很轻微，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弱了几分。 自己的生命力被强行抽取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卢修斯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周身环境。在排除所有可能性之后，他将目标锁定在那个神秘的日记本上。 为应付检查，他一直贴身携带日记本。 一路上，他都很小心地没有碰触日记本。可尽管如此，他的生命力还是被其窃取了，就连思维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不敢再将日记本放在身上的卢修斯用魔法将其锁入手提箱中，而后带着手提箱连夜启程，马不停蹄地赶往法国的巴斯特尔岛。 如今，他终于到达自己的最终目的地。 踩着摇摇欲坠的楼梯，卢修斯提着手提箱来到古堡二楼的书房。 一面已经褪色的巨型画布直接闯进眼帘，它宛如一位忠实的守护者，严密地覆盖住自己身后的整块墙壁。 他走到墙壁前，伸手轻轻抚上画布。 “纯正永胜(sanctimonia vincet semper）……” 随着卢修斯的反复念诵，他手指下的画布重新焕发光彩，就像是舞台正式开始拉开帷幕一般，画布正中央出现一个秘密入口。 他深吸一口气，径直跨入其中。 …… 英国，马尔福庄园。 “确定要和我进行巫师决斗吗，德拉科？” 德拉科握着魔杖，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确定！” 老实说，他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 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练习魔法，也觉得自己的进步很大。 然而，他到底未曾与人展开过一场真正的巫师决斗，对于自身现今的实力究竟处于何种层次，他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望着一脸跃跃欲试的弟弟，格鲁斯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他稍微伸展了一下手臂，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不要指望我会让着你，德拉科。” 话是这样说，但他肯定不会一发厉火咒就结束决斗。自己又不是与敌人对战，直接用实力碾压过去可起不到任何锻炼作用。 “我才不需要你让着我呢！” 德拉科不服输地轻哼一声。 兄弟两人走到场地两边相对而立，他们彼此对视着，不约而同地托起手中的魔杖。 当魔杖举至自己面前时，他们微微低头，向对方鞠了一躬。 决斗开始！ “serpens——” 注意到德拉科起手的魔杖挥动姿势和咒语开头的发音，格鲁斯在脑海中瞬间判断出对方是想使出乌蛇出洞。 “飞鸟群群（avis）！” 只有三个音的飞鸟召唤咒本来就比乌蛇出洞的咒语要简洁得多，再加上格鲁斯对这个高级变形魔咒已经掌握相当熟练，所以他先德拉科一步召唤出众多的飞鸟。 瞬息之间，小鸟们就飞到德拉科面前。 它们围着男孩不停骚扰，有几个还试图抢走对方手中的魔杖。在飞鸟们的干扰下，德拉科最终只释放出一个乌蛇出洞。 “蛇影无踪（vipera evanesca）！” 早就有所准备的格鲁斯及时用出乌蛇出洞的破解咒，灰黑色的黑曼巴毒蛇才刚落在地上就燃烧起来，身体化为黑烟消散而去。 “死物变形！” 格鲁斯手中的魔杖再次挥动，围绕着德拉科的飞鸟们便变成了一根根活动的绳子，自动将男孩的手臂给缠绕起来。 被捆个结结实实的德拉科脸涨得通红。 “我……我输了……” 他有想过自己会输，但没想到自己会输得这般凄惨，决斗全程只是使出一个乌蛇出洞，然后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输给我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格鲁斯挥动魔杖，将用变形术变化出的绳子给全部解除。 “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 内心夹杂着一丝不甘，德拉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落地低下了头。 看见弟弟失落的样子，格鲁斯叹了口气：“德拉科，如果你是因为这次巫师决斗输给了我就觉得自己很弱，那我其实也很弱。” 听到这话，德拉科原本低着的头猛地抬起。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充满了对格鲁斯的不赞同：“你在说什么呢，格鲁斯！” “要是你刚才的表现还能被人说是很弱，那整个一年级的学生就全部都是弱者了。” 闻言，格鲁斯眨了眨灰蓝色的眼睛。 “你看，德拉科，其实你也明白，这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的强者。”他上前一步，笑着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明明这世上比我强的巫师数不胜数，但你就是觉得我很强。” “同样的，我也觉得你很强，德拉科。” “能在飞鸟召唤咒的干扰下召唤出黑曼巴，这便足以证明你的实力。” 面对哥哥猝不及防的夸奖，德拉科的眼神有些闪烁。他别扭地转过头，似乎想要掩饰上扬的嘴角，但染上绯红的耳朵却在述说着男孩内心的真实情感。 “但我的乌蛇出洞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这也是让德拉科真正感到失落的点。 花了那么多功夫练习乌蛇出洞，结果使出来的效果却远远达不到自己的预期。 第124章 隆巴顿的邀请 “那是因为我看穿你要使出来的魔咒是乌蛇出洞，自然能够轻松应对。” 格鲁斯向德拉科解释着，他挥动手中魔杖，用变形术变出一个笔记本和羽毛笔。 “真实的决斗可不是回合制的对战，我们不会傻傻等着敌人念完咒语之后再进行攻击；如果我们知道对方即将使出的咒语是什么，就能提前用对应的破解咒来反制他。” 他向弟弟说明了利用魔杖的起手动作和咒语的发音开头来判断魔咒种类的技巧，并把自己总结的判断规律全部记在笔记本上。 “德拉科，有时间可以多看看这本笔记；我想，它对提升你的战斗技巧会有些帮助。” 德拉科欢喜地接过笔记本。 做了十一年的兄弟，他怎么能不清楚对方那过于保守的口吻习惯。既然格鲁斯亲口说这个笔记对自己会有些帮助，那肯定不是只是“有些”，而是“十分”有帮助。 “这些可以让你在对战中掌握主动，但是对战局势本就是瞬息万变的，如何把握对战时机也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格鲁斯一边给德拉科传授自己结合格斗技巧而得到的巫师战斗技巧，一边借此在心中梳理着自己基本成型的战斗体系。 说起来，气象咒也是个不错的魔法。 相较于改变本就存在的外物，变形术更容易改变自身魔法所影响之物。 若是他将气象咒和变形术完美结合，雨水在落在敌人头顶的瞬间就能变成一把把利剑，脚边的积水也能变成锁住双脚的镣铐。 从环境对魔咒效果的影响，到如何使用简单魔咒达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格鲁斯耐心讲述着自己关于巫师对战的理解，并抽出魔杖，向德拉科演示了几个简单魔咒的特别效果。 “比如入门级的魔法——照明咒。” 他挥动魔杖，念出荧光闪烁的咒语，魔杖尖立刻发出明亮的光芒。 “这是一个小巫师通过自学就能轻松掌握的初级魔法，效果也只是在魔杖末端形成一个用于照明的亮光。” “如此看来，照明咒似乎是一个毫无攻击性的日常性咒语，但是——” 少年把自己发光的魔杖往前一指。 “明亮如昼（lumos solem）！” 伴随着细微的嗡嗡声，如白昼灯般刺目的光芒出现在他的杖尖。 “虽说照明咒很普通，但它的变种魔法有很多；在黑夜中用终极荧光闪烁和明亮如昼对人直照，能达到短暂性的致盲效果。” “因此，在某些情况下，它的效果就等同于高级魔法眼疾咒（conjunctivitis curse）以及高级召唤咒掩目蔽视（obscuro）。” 说完，格鲁斯收回明亮如昼，转而使出一道烈火咒。 “火焰熊熊！” 随着咒语的念出，一个由火焰组成防御圈把德拉科和格鲁斯两人给围了起来。 “躲避和防御是不可缺少的战斗技巧，但不是只有防御魔法才能给予保护。” “攻击同样可以变为防御，而防御——” 格鲁斯把魔杖向前一挥，地上的火圈如松开衔尾的赤蛇般向四周迅猛地蜿蜒爬行。 “——也能瞬间转化为攻击。” 原来巫师决斗也能如此优雅。 德拉科眼神灼灼地看向朝四周蔓延的火舌，他以前一直都认为巫师决斗就是简单地互丢魔法，谁的魔法更厉害谁就能赢。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根本就是野蛮人打架，就差直接上手互殴一拳了。 如同打开一扇全新的大门，德拉科的大脑中瞬间迸发出各种各样的新奇灵感。他的眼珠咕噜一转，脸上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所以，你一开始使出飞鸟群群而不是蛇影无踪，是因为它能比我的乌蛇出洞更先使出来，借此抢占先机，干扰我的战斗节奏？” 格鲁斯笑着点了点头。 他很高兴德拉科能意识到这一点，这说明弟弟已经开始形成自己的战斗思维了。 得到兄长的肯定，一股抑制不住的得意顿时涌上德拉科的心头：“哼，我就知道，所以我打算像你一样也学会飞鸟召唤咒。” 听到这话，格鲁斯微微收敛起笑容。 “德拉科，适合我的并不一定适合你。” 飞鸟召唤咒并不适合一年级学习，若是德拉科有召唤的天赋，倒也可以尝试着学习，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 所以，德拉科学会飞鸟召唤咒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 “同样是三个音，斯内普教授的锁舌封喉比飞鸟群群更适合你。” 早在德拉科得到属于自己的魔杖时，他便从山楂木和独角兽毛的材料搭配上预感到弟弟可能并不擅长正面对战。 而这一点，在他们入校学习魔法的过程中得到了验证。 相比于那些富有攻击力的魔法，德拉科似乎更容易学会一些用于治疗的魔法，以及对人体施加负面影响的恶咒和毒咒。 “飞鸟群群只是起到干扰和攻击的效果，但锁舌封喉却能让舌头整个粘黏到他们的上颚，将敌人强制性禁言。” 说完，格鲁斯又微笑着看向德拉科。 两个同等层次的巫师，肯定是战斗思维更高明的一方更加强大。 然而，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若想变得强大，最关键的还是要提升自身的魔法能力。 “当然，一年级就学锁舌封喉的确难度很大。但我相信，德拉科你是能够做到的。” 德拉科听出了哥哥话语中对自己的高期盼，他骄傲地扬起下巴，露出自信的笑容。 “这些我当然会做到。” 其他人能做到的事情，身为马尔福的他自然能将其做得更加出类拔萃。 “清水如泉（aguamenti）！” 一个清水如泉将周围还未熄灭的烈焰给浇灭，格鲁斯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夕阳的余晖，明白差不多到晚餐的时间了。 “我们回去吧，德拉科。” “好。” 德拉科觉得自己的收获很大，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翻看兄长给自己的笔记了。 两人离开训练场。 当德拉科和格鲁斯来到大厅时，正好碰见来找他们的纳西莎。 “晚餐已经准备好，快回房清洗一番。” 格鲁斯点了点头，训练了这么长时间，自己的确该去洗一个澡了。 “好的，母亲。” 他走上楼，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却发现自己的窗台有一只猫头鹰正呆立在那里。 看见有人进来，原本像个木雕一样的猫头鹰立刻恢复活力。它激动地扑打着翅膀，用尖嘴不停啄击着玻璃；如果不是因为爪子上抓着信封，它估计多少要抓挠几下窗户。 看它一副拼命想要进来的样子，格鲁斯打开了窗户。 顺利进来的猫头鹰发出欢快的鸣叫。 随即，它像是在发泄被长时间关在窗外的怨气一样，把信封狠狠丢在地板上，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格鲁斯好笑地摇摇头，弯腰捡起信封。 只是，刚看见信封上的署名，少年就微微皱起眉头。待拆开信封查看里面的内容后，他整个人如冰封般变得面无表情。 纳威的奶奶邀请我去做客？ 这确定不是因为那位知道自己和纳威私下里交好，所以特意要向自己兴师问罪吗？ 第125章 小甜饼 格鲁斯手中的这封信是纳威亲手写的。 虽然他并没有见过纳威的奶奶，但从纳威只言片语的描述中，他也明白那位是一个性格强势且古板的老妇人。 对方没有寄来吼叫信警告他远离自己的孙子，而是让纳威亲手写了一封邀请信。 这让他多少有点意外。 信的内容很正常，开头是朋友之间的问候，而纳威还特别感谢了他送出的圣诞节礼物，并为自己没能送出圣诞节礼物而道歉。 【我自己没有猫头鹰，就想着用奶奶的猫头鹰给你偷偷寄圣诞节礼物，但我在寄之前就被奶奶给抓住了。】 只着信封上过于潦草的字迹，格鲁斯也能想象得到纳威在写这段时的心境。 【和格鲁斯你说的一样，奶奶在知道我和你交朋友后果然很生气。】 自己的孙子和食死徒的儿子搅和在一起，那位恐怕不只是生气那么简单吧？ 【我第一次见奶奶发那么大的脾气，她指责我败坏了家族的名声，还说我爸爸会因为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而蒙羞。】 孙子和自己认定的“败类”交朋友。 或许在那位的心中，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件“败坏家族名声”和“让父亲蒙羞”的事情。 【在学校是这样，回家也是这样。】 【我不明白，就因为我是格兰芬多，而你是斯莱特林，我们就不能交朋友吗？】 到现在纳威都以为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两个学院的成见，看来自己想得没错，整个隆巴顿家族都在刻意隐瞒纳威失忆的真相。 最后，纳威突然笔锋一转，说自己的奶奶想邀请他来做客。 【昨天奶奶突然说要邀请你来做客，我高兴极了！除了伯父阿尔吉和叔叔婶婶们，奶奶从来没有让其他人来过她的宅子。】 【我想这或许代表着奶奶已经放下对斯莱特林的成见，接受我们是朋友的事实。】 信中字里行间都透出写信之人的喜悦，但看信之人的脸上却是面露沉思。 信的内容是纳威写的，但署名却是奥古斯塔?隆巴顿；这是在向他表明这次邀请完全出于那位自己的意思，和隆巴顿家族无关？ 去？ 还是不去？ 夕阳的余晖倒映在深邃的灰蓝色眼眸中，像是点点火光在海面上跳跃。格鲁斯将信收起放入抽屉，转身走向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 次日。 “格鲁斯，为什么接受隆巴顿的邀请？” 德拉科紧紧盯着自己的兄长，表情和语气中都带着不忿：“一封不正式的邀请信而已，凭什么让你去见他！要我说，就应该让那个隆巴顿带他的奶奶来马尔福庄园见你。” 站在壁炉前的格鲁斯笑了笑。 一般情况下，他肯定不会接受这种意义不明的邀请。 但是，写信邀请自己的是纳威。 他不管到底是谁想要见自己，又或者想对自己说什么。既然纳威认为这是朋友之间的邀约，那么他也只是单纯地赴朋友的约。 “不管怎么说，老夫人也是隆巴顿家族的主事人之一，既然她老人家向我发出邀请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赴约。” 纳西莎原本还想跟着一起去，但格鲁斯的话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关心则乱了。 就像儿子说的，那位毕竟也是纯血家族的主事人，故意把另一个家族的继承人骗到家里去刁难，这种事情的确有些离谱了。 自己果然被卢克身上的意外给影响了。 昨天夜里，她终于收到丈夫的消息。得知对方平安无事，之前只是因为一点小意外而无法联络，她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但随即，她又忍不住想知道对方口中那个语焉不详的小意外究竟是什么。 考虑到卢克还在外面奔波，为了不增加对方的压力，纳西莎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可该担忧的事情还是要担忧，只等着丈夫平安归家后，她再细细询问。 …… 翻腾的绿色火焰在眼前翻滚，瞬间把壁炉里的格鲁斯给吞没。待他的视线再次清晰时，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陌生的住宅里。 房间内的布置十分简约，各种家具的摆放也很随意，但又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和谐。 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屋内，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形成柔和的光影。一种淡淡的甜腻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像是某种曲奇饼干的香味。 “格鲁斯，你终于来了！” 看见站在壁炉前的铂金发色少年，纳威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他端着刚从厨房中烤出来的小甜饼，快步走到格鲁斯的面前。 “要尝尝吗，新出炉的小甜饼，这是奶奶最擅长的料理了！” 热气裹挟着香甜的气味，不断挑逗着人的嗅觉神经；看着碟子上各种可爱动物形状的金黄小甜饼，格鲁斯眨了下眼睛，默默拿起一个看起来还比较威武的大象饼干。 “咔嚓——” 自己的确不喜欢甜品，但小甜饼那酥脆的口感却让他觉得不错。 “原来格鲁斯喜欢大象吗？” 纳威一边说着，一边把碟子里的大象饼干全部挑出来，单独放入准备好的小袋子里：“给，格鲁斯，这些全部都给你；如果吃不完，你还可以带回家，给你的家人尝尝。” 望着纳威脸上的憨笑，尽管格鲁斯并不喜欢甜食，但他也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隆巴顿老夫人制作的小甜饼的确不错，就连他这个不喜欢甜食的人也觉得酥脆可口，想必德拉科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我想我的家人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闻言，纳威笑得更开心了。 “在午饭之前，要参观一下这里吗？” 他把手中的小甜饼放到桌子上，眼睛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我可以带你去看我的卧室，还有摆放着稀奇古怪东西的杂物室。” “噢，对了，还有后面奶奶的菜地！” 对方送的《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和它们的特性》真的很有意思，草药课上学习的基本都是生长陆地上的草药，而那本书上则记载了各种各样的水生草药。 纳威也是通过这本书才知道，原来魔法世界还存在这么多生长在水中的草药。 提前收到这么棒的圣诞节礼物，他自然也想送一个特别的礼物给对方。所以他才把自己之前准备的礼物留下，选择在圣诞节时送出另一个更有意思的礼物。 但可惜的是，圣诞节时他没能寄出礼物。 “你一定得去看看才行，因为那里种着我本来准备送给你的圣诞节礼物。” 种在菜地里的圣诞节礼物？ 格鲁斯微微挑了挑眉，难道是什么珍贵的草药吗？ 他心中对那个礼物也产生了几分好奇。 第126章 中国咬人甘蓝 穿过一条小路，纳威带着格鲁斯来到一个木桩围栏所环绕着的菜地。 混合着泥土特有的新鲜气味，各种各样的蔬菜们在冰雪中傲然挺立，那翠绿欲滴的颜色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尽管此刻正值冬季，但这片菜地依然保持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 “格鲁斯，我差点又忘记了，你现在别进去。”纳威神色慌张地提醒了一句，主动走到格鲁斯的前面：“让我先进去。”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围栏。 被护在身后的格鲁斯瞥了几眼圆脸男孩怀中紧紧抱着的假人木偶，视线又转向面前这片看似平静祥和的菜地。 他目光扫视一圈，没有在里面发现有什么神奇动物活动的痕迹。 铂金发色少年抽出魔杖，上前一步拦住纳威：“是有类似花园地精的神奇动物藏在地下吗？不用担心，我可以解决它。” “不不不，不是捣蛋的地精。” 纳威急忙摇头：“克格莫（cogmore）是我为你准备的圣诞节礼物，不要伤害它。” 克格莫？圣诞节礼物？ 格鲁斯微眯起双眼，再次把目光投向菜地，一颗微微抖动的卷心菜映入眼眶。 那是一个圆滚滚的绿叶卷心菜。 看它那鲜嫩水灵的叶片，正适合采摘下来做一盘美味爽口的蔬菜沙拉。 可奇怪的是，整个菜地就只有这么一棵卷心菜。它一棵菜孤零零地长在菜地中，闭合的叶片似乎也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 只是，卷心菜随风颤抖的频率过于规律了，就像是活物在吐息一样。 格鲁斯笑了一下。 中国的咬人甘蓝（chinese chomping cabbage）？看来纳威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礼物。 但随即，他又不笑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假设纳威没有被隆巴顿老夫人抓住而成功送出这个礼物，那究竟是他在拆礼物时不幸遇难，还是隆巴顿老夫人的猫头鹰在送礼途中先一步不幸遇难呢？ “克格莫，我来看你啦！” 听到纳威的呼喊声，咬人甘蓝中心合并的叶片像花瓣一样迅速绽放，露出一张带有尖锐利齿的血盆大口。 见状，纳威将手中的假人给丢了出去。 咬人甘蓝滚动着身体，一口咬住木偶假人，疯狂地撕扯起来。 望着眼前木屑纷飞的场景，格鲁斯偏头看了憨笑的纳威好几眼，心想着对方给咬人甘蓝起的名字还挺形象的。 中国咬人甘蓝，一种特别的魔法植物。 它最为人所知的并非是制作生骨灵的原料，而是那富有攻击欲望的天性。 成熟的咬人甘蓝会开出如深渊巨口般的可怖花朵，一旦感知到有活物靠近自己，就会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上一口。 毒触手、曼德拉草、中国咬人甘蓝…… 像这种富有攻击力的魔植，要是有谁能召唤出一大批丢进敌人堆里，那瞬间爆发出的威力恐怕堪比群攻的阿瓦达索命咒吧？ “克格莫很厉害吧，格鲁斯。” 纳威露出愉快的笑容：“虽然它的脾气很不好，总喜欢咬东西，但自从有克格莫以后，田鼠之类的小动物再也没来光顾菜地。” 光顾菜地？ 为了偷吃连命都不要的傻鼠多半已经死了，剩下聪明的那些自然不敢再来了。 “嗯，它的确很厉害。” 格鲁斯由衷地点了点头：“不过，它不会乱咬自己周围的蔬菜吗？” 要知道咬人甘蓝可是有领地意识的魔法植物；但现在，它的周围被种上了一圈普通的蔬菜，这是不是有点温顺过头了？ “啊，一开始确实会，甚至我靠近它都会被咬。”纳威微红着脸解释，他觉得自己准备的这个礼物可能有些过于特别了。 但他只是想亲手培养出一株草药送给对方，而咬人甘蓝因为本体是蔬菜，所以它的种子很便宜，相对来说也更容易培养出来。 他本来计算着时间，在咬人甘蓝成熟之前就能送出去。但没想到奶奶识破了他的计划，把偷寄礼物的自己给抓了个正着。 于是，没能送出去的克格莫最后在菜地里开了花。 “但后来，我每天都会拿制作的假人给克格莫过过嘴瘾，它慢慢地变得越来越乖；到现在，只要不在它周围种上其他的卷心菜，它就不会到处乱咬。” 听完这话，格鲁斯有些默然。 斯普劳特教授说的对，纳威的性格确实很适合照顾植物。 换作是他，恐怕直接一个魔法就把咬人甘蓝强行闭嘴了，绝对不会像纳威这样有耐心，愿意和一棵没有思想的植物友好相处。 “格鲁斯，你喜欢克格莫吗？” 纳威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好朋友。 “当然。” 格鲁斯笑着颔首。 “克格莫和它的名字一样都很棒。” 听到格鲁斯不但表示很喜欢自己准备的圣诞节礼物，还说自己给克格莫取的名字很棒，纳威的圆脸笑得更圆了。 “你也很喜欢克格莫这个名字吗？” 圆脸男孩十分惊喜地说着。 “我觉得克格莫开张闭合的叶子真的很像一个个转动的小齿轮（cog），所以才给它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原来纳威取这个名字是指转动的叶子像更多的（more）齿轮，格鲁斯心想，他还以为是指那张像齿轮一样咬合的深渊巨口。 紧接着，纳威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有些懊恼地低下头：“噢，梅林啊，我忘记和你说取名字的事情了。” “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就擅自给克格莫取名字了。但我当时真的以为这个礼物已经送不出来了，所以……” 不用纳威细说，格鲁斯也明白，在隆巴顿老夫人的强压下，纳威能坚持不和自己绝交便足以证明是把他当作真正的朋友了。 而这也是他接受老夫人邀请的原因。 只是，他原以为自己会受到隆巴顿老夫人冰冷的审视和警告，但看纳威现在表现出的样子，那位对自己的态度似乎还算友善。 这前后是不是转变得有些太突然了？ 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但只在脑海中短暂地停留几秒。 格鲁斯抬眼看向纳威，笑着说道：“纳威，取名字正说明你对这份礼物十分重视。” “克格莫生长得很棒，正是因为你在它身上花费了很大的心血。而我也很高兴看到，你在草药的领域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闻言，纳威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他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眼神却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如木刻雕塑般伫立在围栏边，默默注视着他们。 第127章 为牺牲而自豪 站在围栏边的老妇人看上去非常严肃，透着一股不好相处的古板。 她整个人又高又瘦，身上穿着一件绿油油的女士长袍，脖子上围着条不知用什么动物皮毛做的围巾。 这样一身打扮原本还算正常。 但配上带有秃鹫标本的高帽子，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给人一种滑稽古怪的感觉。 “奶奶，你是来找我们的吗？” 纳威高高兴兴地和自己的奶奶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回过头向少年介绍道：“格鲁斯，这是我的奶奶，你之前吃的小甜饼就是奶奶特意为你准备的。” 闻言，格鲁斯向隆巴顿老夫人礼貌地行了一礼：“隆巴顿老夫人，您好。” 奥古斯塔?隆巴顿沉默不语。 她只是微微颔首回礼，便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孙子身旁的那位铂金发色少年。 面对充满审视的眼神，格鲁斯神色如常。他微微勾起嘴角，目光坦然地与隆巴顿老夫人对视着。 奥古斯塔?隆巴顿微微皱起眉。 果然是马尔福，脸上挂着的虚伪笑容和他那个食死徒父亲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 其实早在两个男孩谈论中国咬人甘蓝时，奥古斯塔?隆巴顿便已经悄然来到这里，两人之间的对话也被她听了一大半。 因此，她并没有错过最后那几句对自己孙子的鼓励话语。 隆巴顿老夫人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和他那一大家子不是食死徒就是叛徒的败类人渣相比，这个小混蛋倒是和米勒娃说的一样，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个人渣。 最起码，他没有那种恶心的贵族腔调。 “午餐已经做好，你们两个赶快去洗洗手，准备开饭。” 说完这句话，奥古斯塔?隆巴顿没有丝毫停留地转过身。 她不愿和格鲁斯?马尔福有什么过多交流，要不是因为米勒娃的那封来信，别说邀请马尔福的混小子来自己的住所，她连看对方一眼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憎恶的情绪。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莱斯特兰奇。 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形成了一个永远无法痊愈的可怖疤痕。 她永远—— 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段被血色和眼泪彻底浸泡的记忆。 在小纳威的哭闹声中，她的儿子弗兰克和她的儿媳艾丽斯宛如两具已经死去的尸体一般，就那样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强忍着恐惧和眩晕感，她踉踉跄跄地靠到三人身边。 当她颤抖着伸出手时，她却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茫然无措，因为她不知道该把哪一个亲人先拥进自己的怀中才好。 最终，她选择抱起一直哭闹的纳威。 她不愿纳威受困于父母被折磨的记忆，从而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为了保护纳威，她不得不亲手用遗忘咒让孙子忘掉那段记忆。 自此以后，她似乎变得和纳威一样，把那段痛苦记忆给彻底遗忘了。 每当她面对众人同情的目光时，她总会十分自豪地向众人大声宣告，自己儿子和儿媳所做出的牺牲是多么的令她感到骄傲。 她对每一个人都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自豪地展示着自己心中的骄傲。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不断麻痹自己的内心，让自己觉得儿子儿媳的牺牲是荣耀的，是值得自己为之骄傲并感到自豪的。 她不该为此而感到悔恨，也不应该对儿子和儿媳的牺牲而感到不值。 这是他们的选择，尽管他们为自己的英勇付出了让亲人朋友们难以承受的代价，可作为他们的至亲之人，她又怎么能允许自己像外人一样去刻薄地否定他们的牺牲？ 于是，她展现出令人信服的自豪姿态。 慢慢的，每一个人都相信她是真心为自己儿子和儿媳的牺牲而感到无比自豪。 这之后，再也没有人会报以怜悯姿态，对她施舍无聊的同情；再也没有人会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对弗兰克和艾丽斯评头论足地说什么“可怜”亦或是“死了都比疯了强”。 这种状态让她很满意。 而作为引以为傲的儿子儿媳所孕育的唯一生命，纳威更是自小就被她如此教育着。 【弗兰克和艾丽斯——我的儿子儿媳，你的父亲母亲，两个人牺牲了自己，为他们自己以及整个隆巴顿家族带来了荣耀！】 【永远！永远都不要耻于英雄的落魄，你要为他们的牺牲而感到自豪！】 她期许纳威做一个如父母般勇敢的人。 可纳威自小就表现得十分胆小懦弱，这让她对纳威的要求更加严格，甚至专门寄了个记忆球来提醒对方不要忘记自己的教诲。 但纳威入学后不久，隆巴顿老夫人就惊喜地发现孙子开始有了好的变化。 对方不仅主动报名参加魁地奇选拔赛，还写信央求自己能否为其购买一把飞天扫帚；之后他又在草药学上展现出天赋，甚至在自家的菜地上都能独自培育出草药来。 这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她发现纳威偷偷拿自己的猫头鹰去给马尔福的混小子送礼物；更可气的是，礼物居然还是那棵中国咬人甘蓝！ 她当即狠狠责备了纳威，并勒令对方不许再和马尔福有任何往来。 然而，纳威的确是满脸泪水地向她认错，可对于她后面的要求，这孩子倔强得像是进入叛逆期一样，始终不愿做出保证。 好几次，隆巴顿老夫人都忍不住想说出那段遗忘的记忆，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格鲁斯，我拥有属于自己的飞行扫帚了，等下要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但我没有带自己的扫帚。” “没关系，你可以借用我奶奶的扫帚。”纳威笑着说道，而后转头问向隆巴顿老夫人：“奶奶，你的扫帚可以借给我们用吗？” 冬日的阳光很暖，但听着身后两个男孩那十分和谐的交谈声，隆巴顿老夫人的内心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沉闷和阴郁。 “不，我拒绝把我的扫帚借给他用。” 纳威只当自己的奶奶是不喜欢把自己的东西借给不熟悉的人使用，他挠了挠头，接着问道：“那我可以用奶奶的扫帚吗？这样我就可以把自己的扫帚借给格鲁斯用。” 奥古斯塔?隆巴顿没有吭声。 时间或许可以抚平身体上的伤痕，但无法抹去那些曾经遭受伤害的过去。 她其实很清楚，在那个凶狠毒妇做出那等残忍之举时，格鲁斯?马尔福才刚出生不久，这些事情和对方根本没有关系。 但只要看见对方，她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毒妇，碰触到那个永远留在心底的疤痕。 自己的儿子儿媳现在还躺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里，每次的探望都会把她心口上的那个伤疤再次扯得鲜血淋漓，这让她如何理智面对孙子这个所谓的“朋友”？ “纳威，午饭之后再说这些吧。” “没准马尔福小先生很快就会觉得这座老房子很无趣，午饭后就迫不及待想要回家。” 第128章 全部都是 牧羊人派、炸鱼薯条、英式香肠配土豆泥和咖喱蔬菜…… 这是一顿再平常不过的家庭午餐。 隆巴顿老夫人并没有因为家里来客人就准备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她只是像自己日常吃的那样，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 “格鲁斯，你一定要尝尝奶奶做的牧羊人派。”纳威一边说着，一边挖了一大勺的牧羊人派放入嘴中咀嚼：“因为它真的很好吃！” 第一次吃牧羊人派作为主食的午餐，格鲁斯也像纳威一样挖了一勺子。 奶香浓郁的黄油土豆泥，搭配上微酸的番茄肉汁酱，吃进胃里有种舒服的满足感。 “我很喜欢老夫人的料理，牛肉暖胃，冬日吃热气腾腾的牧羊人派再适合不过了。” 若是少年夸赞自己的厨艺高超，奥古斯塔?隆巴顿还会觉得对方的话中夹杂着几分虚伪，可少年只是单纯地表达了自己的喜爱。 隆巴顿老夫人侧目看了格鲁斯几秒。 即便是吃一份简单的牧羊人派，少年在用餐时也依旧遵循着严格的餐桌礼仪，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赏心悦目的优雅与从容。 “老夫人，我能再来添点牧羊人派吗？” 奥古斯塔?隆巴顿从少年的神情中看出对方是真的很满意自己的牧羊人派。 她没有回话，端来满满一盘牧羊人派放在少年面前。铂金发色少年先是礼貌地向隆巴顿老夫人道了声谢，这才接过牧羊人派。 隆巴顿老夫人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个性严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喜欢纯血贵族那些惺惺作态的做派。实际上，她对伪装出的高贵和优雅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然而，少年所展现出来的贵族礼仪并未让她产生不适感。相反的，这种优雅举止和谦逊态度倒是令她觉得对方相当有教养。 她突然想起米勒娃信中对少年的那句描述：礼仪融入习惯，而非浮于表面的做作。 看来米勒娃说的是对的，奥古斯塔?隆巴顿心想，有些东西的确要亲身体会过后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在没有见到格鲁斯?马尔福之前，对方在她心里就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阴谋家。 从纳威口中，她得知格鲁斯?马尔福只是很正常地在和自己的孙子交朋友，甚至不求回报地给予过好几次帮助。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一个马尔福不应该表现得如此无害。 为了不和纳威发生激烈冲突而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先给自己的老友米勒娃写一封信。 不管怎么说，格鲁斯?马尔福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她相信作为霍格沃兹教授的米勒娃肯定比自己更了解对方。 很快，她就收到了米勒娃的来信。 而令她十分惊讶的是，米勒娃在信中对格鲁斯?马尔福的评价很高。 对方细说了少年在学业上的优秀，并表示不止是她自己，好几个霍格沃兹的教授都对这个聪明礼貌的学生很是喜欢。 【奥格，我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的想法就过度干涉纳威的成长，他有选择朋友的权利。】 【但我也明白，我同样不能把自己的个人想法强加给你。】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先见那个孩子一面。无论是好是坏，你总是要亲身体会过后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于是，她听从米勒娃的建议，让纳威写信邀请对方来自己的住所做客。 从短暂的相处来看，格鲁斯?马尔福并非畏首畏尾的胆怯之人；他不仅果断地接受邀请，而且从头到尾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拘谨。 对方身上也没有纯血贵族矫揉造作的虚伪做派，反而相处起来十分舒服。 如若不是因为对方姓马尔福，她恐怕早就对其升起不少的好感。但遗憾的是，事情就是没有如果，对方不仅姓马尔福，还是一位来自斯莱特林的马尔福。 当初小天狼星被分到格兰芬多时，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布莱克。 可事实证明，布莱克就是布莱克，他们的自私自利是刻进骨子里的；就算是面对多年的好友，他们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 那么，以“贪婪奸诈”闻名的马尔福呢？ 她能期待马尔福中会出现一个真诚待人，不计较利益得失的好人吗？ 不，她不能。 自己不放心纳威和对方交朋友，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母亲是那个毒妇的妹妹，更是因为她担心自家的傻小子会被骗得团团转。 “格鲁斯，午饭之后你就要回家吗？” “当然不，你之前不是说想和我一起玩魁地奇吗？而且，说好的卧室和杂物间我还没有参观，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 听着两个男孩的对话，奥古斯塔?隆巴顿面无表情。她想，或许自己不必再担心了，因为她的傻孙子已经被骗得团团转了。 “纳威，等下记得收拾一下桌子。” “啊？我吗？” 纳威的眼睛中透露出明显的疑惑。 以前吃完饭，不都是奶奶挥一挥魔杖，使用魔法就把桌子给收拾得干干净净吗？ 现在又为什么突然要自己收拾？ “可平常不是……” 隆巴顿老夫人警告似地瞪了自己的傻孙子一眼，成功让其缩了缩脑袋。 午餐结束，纳威独自一人收拾桌子。 至于隆巴顿老夫人和格鲁斯，他们一同来到了外面的花园中。 “格鲁斯?马尔福，你到底想从纳威身上得到什么？” 没有多余的试探，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奥古斯塔?隆巴顿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地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格鲁斯迟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低温的空气中花香婉转流淌，清冷的气息滑过鼻尖，最后在他的脑海中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想要在纳威身上得到什么呢？ 关于救世主的情报？ 嗯…… 这本就是他最初接近纳威的目的，而且也是他直到现在都想要的。 未来的草药学大师？ 啊…… 这听起来不错，至少纳威有这个天赋，只要努力完全有这种可能。 格兰芬多的真诚友谊？ 哈…… 这似乎是一个很奢侈的想法，但如果有机会得到，他又为什么要拒绝呢？ 阳光洒下，如金色的轻纱笼罩着整个花园。少年微微偏过头，目光被那片五光十色的花丛所吸引。 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娇艳的花朵交相辉映，宛如一个个由欲望编织的虚幻之境。 “全部都是。” 少年突兀的开口让老夫人顿时一愣。 “隆巴顿老夫人，我的回答是全部都是。”格鲁斯笑着回过头，他在阳光下笔挺地站着，灰蓝色的眼睛中似乎闪动着微光。 第129章 一个真相 “我要想从纳威身上得到什么？” “也许您认为我是别有所图，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纳威交朋友。但对于我来说，这并非是两个互相矛盾的事情。” 是朋友就不能别有所图吗？ 倘若你的朋友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你给予的关怀，只当你的付出是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从来不曾想过要对你有所回报。 那么…… 你觉得你“朋友”真的把你当朋友了吗？ “纳威向我伸手，给出了自己的友谊；所以我也向他伸手，给出了自己的友谊。我陪他走出困顿，而他也给予了我想要的东西。” 隆巴顿老夫人气得眉头紧皱，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你把友谊当作什么了？！” “交朋友不是做交易，像你这种一开始就带着目的和其他人交朋友的小混蛋，只会一辈子也交不到真心的朋友！” 她只恨自己出来时为什么没有带上自己的魔杖，否则她现在就可以把马尔福家这个贪婪奸诈的混小子给赶出大门。 少年直视着隆巴顿老夫人愤怒的双眼。 “老夫人，您说的很对，交朋友的确不是做交易。但所谓的真心换真心，和一场真正的平等交易又何其相似呢？” 合作者通过交易来达成互助，而朋友只不过是把交易物换成了情绪价值；看似是不求回报地互相帮助，但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不期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对方的同等回应。 “没有人会和自己讨厌的人交朋友。” “因为你无法从讨厌的人身上获得相对应的情绪价值，也就无法成为朋友。” “纳威从我身上得到了他所想要的情绪价值，而我也从他身上得到了我所想要的。我们两个人难道不算是真心实意地交朋友吗？” 什么叫纳威从他身上得到了情绪价值？ 奥古斯塔?隆巴顿捂住自己的胸口，她简直要被对方的这番歪理给气得头脑发昏。 梅林啊，这个混小子不仅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厚颜无耻地倒打一耙。 “我——我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交朋友是要算计着自己的每一次付出！” 隆巴顿老夫人紧紧盯着铂金发色的少年，她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厌恶，就像是看见最恶心的食尸鬼一样深恶痛绝。 “所以，你在遇见纳威的第一眼就在思考我孙子值不值得成为你的朋友，甚至在帮助纳威时也在想着让我孙子什么时候还回来？” 她的表情阴沉无比，声音也变得冰冷。 “或者说，你刚才在餐桌上吃的每一口食物，喝的每一口茶，都代表着纳威还给你的回报？那我想问问，他在你那里还欠多少？” “不，纳威不欠我什么。” 格鲁斯一脸平静地说着，似乎丝毫没有被隆巴顿老夫人激动的情绪所影响到。 “是我欠他一个真相以及一句道歉。” 他应该感到抱歉，因为吝啬鬼没有付出自己的真心就获得了天真鬼的真心。所以，吝啬鬼决定还天真鬼一个本该知道的真相。 “你……” “朋友提供的情绪价值是无法用数值来衡量的，所以交朋友不是做交易。就像即使有您的强烈反对，可纳威还是选择向我伸手。” “我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吃亏，可我又能拿什么来作为朋友坚定选择的回报呢？” 一个真心的道歉换取一份真心的友谊。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这段虚假的友谊最终都能宣告结束。 “真心换真心，不过如此而已。” 奥古斯塔?隆巴顿的脸紧紧绷起。 虽说她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少年，但她的内心根本无法认同对方这种“朋友之间也是别有所图”的混蛋观点。 不愧是贪婪奸诈的马尔福，把对人别有所图都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她只得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承认自己对纳威是别有所图。看在你没有欺骗我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但你休想欺骗并利用我的孙子！” “欺骗？利用？” 格鲁斯眨了眨眼睛。 “真正欺骗纳威的难道不是老夫人您吗？是您给纳威施下遗忘咒，让他忘记自己的父母是被谁折磨疯的吧？” 闻言，奥古斯塔?隆巴顿瞬间瞪大眼睛。 望着隆巴顿老夫人露出惊愕的表情，格鲁斯便知道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您要求隆巴顿全家都对纳威隐瞒这个真相，而后又亲自扶养他，确保纳威无法从外人口中得知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此，您隐瞒了这个真相整整十年。”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其实，我应该感谢您，如果不是您的遗忘咒，我或许根本不可能和纳威成为朋友。” 为什么这个小混蛋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奥古斯塔?隆巴顿皱了皱眉，她是真心觉得自己的血压已经开始飙升。 是纳威告诉他的吗？ 不，不应该是，如果纳威知道了这件事，他根本不会表现出现在的这种状态。 “您有打算把这个真相告诉纳威吗？” 听到这话，隆巴顿老夫人的双眼死死锁定在格鲁斯身上，露出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充满强大的威慑力。 “放弃掉你心中的打算，马尔福！” 以自己的遗忘咒水平，她不可能让纳威永久性忘记那段记忆。 可现在太早了。 要是当年的记忆复苏，以纳威现在软弱的性格，他根本无法承受黑暗记忆的打击。 “如果你胆敢做出任何伤害纳威的举动，我会让你们马尔福知道，我们隆巴顿并非是什么好捏的柿子，而是扎手的刺猬。” 格鲁斯并未在意隆巴顿老夫人的警告。 “所以说，您打算隐瞒纳威一辈子吗？” “遗忘咒操作不当会损害人的心智，您就没有想过纳威如此健忘，或许就是因为小时候曾被强行抹除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吗？” 隆巴顿老夫人的心在怦怦直跳。 她没有想过吗？ 不，她想过！纳威当时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小婴儿，甚至连大脑都没有发育完全，对他使用遗忘咒怎么可能不造成影响。 但是，她没有办法。 她真的很害怕纳威会因为这段黑色记忆而形成默默然，最后无法活过十岁。 “你又知道些什么？” “凭一些莫须有的猜测就想擅自干涉他人的私事，却不知道这会引发多大的麻烦！” “这并非他人的私事，老夫人。” 格鲁斯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 “您不是想让纳威不再和我交朋友吗？那就告诉他真相，让他知道害自己父母疯癫的罪魁祸首中就有我的一位血脉亲人。” “住嘴！” 奥古斯塔?隆巴顿气得浑身颤抖。 “我绝不允许你这样做！” “您在害怕什么，隆巴顿老夫人？” 格鲁斯上前一步，直接逼近老夫人。 “您应该明白，纳威迟早会知道这个真相的。与其让他未来某天因为意外得知全部真相而承受不住，不如我们先有选择性地揭露一部分容易承受的真相，让他慢慢接受。” “更重要的是……” 铂金发色少年抬起头，灰蓝色眼眸里倒映着暖光，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柔和下来。 “我觉得纳威远比您想象中更勇敢。” 第130章 故事的结局 奥古斯塔?隆巴顿脸色难看。 要知道，她和纳威可是相处了十年。 可现在，一个和纳威才认识几个月的外人却说自己对孙子的熟悉程度还比不上他。 这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但是，隆巴顿老夫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她是不可能隐瞒纳威一辈子的，迟早有一天自己的孙子会知道当年的事情，重新想起那段遗忘的黑色记忆。 想到这一点，奥古斯塔?隆巴顿的内心犹如被阴霾笼罩。 现在纳威已经去霍格沃兹上学，会接触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若是有人恰巧知道当年的详情，又恰巧在纳威面前提起，那…… 身材高瘦的老妇人努力挺直已经略显佝偻的背脊，看向安静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自己的确需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可她仔细思索一番，却发现眼前这小子提供的建议居然是最符合她心意的方案。 是巧合？ 还是对方早有打算？ 就连隆巴顿老夫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当这个想法从她心底冒出时，就代表着她不再将格鲁斯当成一个无知的孩童来看待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少年与自己摆在了一个等同的位置上。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这是我们隆巴顿自己的家事，不需要一个马尔福来插手。” 就算要采纳少年的意见，隆巴顿老夫人也觉得要自己亲手来完成才行。 闻言，格鲁斯笑了笑。 他当然能从老夫人的话语中听出那丝松动的态度，而这也代表着他的劝说成功了。 不过，老夫人的性子还真是顽固。 自己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结果隆巴顿老夫人还是不愿让他和纳威有半点牵扯。 但说实在的，他对此并不意外。 只是不意外归不意外，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对于格兰芬多的狮子，他就应该用直截了当的态度来应对。 “隆巴顿老夫人，我知道您的顾虑是什么。”格鲁斯微微一笑：“但我想说的是，一个真相便是我满怀真心奉上的致歉之礼；而很显然的是，您也阻止不了我做这件事。” “所以，您倒不如现在就给我一个机会，这样我也能在您的亲自监督下完成这件事。” 闻言，隆巴顿老夫人感觉一阵胸闷。 别人都说她是个如钢铁般坚硬的老顽固，经常因为固执己见而让人感到郁闷不已。可现在看来，相比于自己的固执己见，这混小子的不讲道理更让人感到憋屈不已。 她知道，只要自己的傻孙子还当这混小子是朋友，对方完全有大把机会说出真相。 让纳威转学？ 不，除了霍格沃兹，他又能去哪上学？ 把纳威强行留在家中？ 这简直是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主意！ 奥古斯塔?隆巴顿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她决定去拿自己的魔杖。倘若对方接下来胆敢对纳威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她绝对要把这混小子挂在天花板上一整天。 …… 注意到奶奶比往常更加冷硬的表情，纳威内心有些忐忑。 他忍不住回头瞥了好几眼自己清理完毕的桌面，忧心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收拾干净，而惹得奶奶不高兴了。 “奶奶，您别生气，我能再打扫一遍！”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 啊？ 不是因为我吗？ 祖母的话一出口，纳威就愣住了。 随即，他又忍不住偏过头，看向一旁的格鲁斯。 奶奶和格鲁斯不会吵架了吧？ 他还记得奶奶之前对格鲁斯表现出很大的成见，原本以为这次见面就代表着奶奶已经放下成见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只是，看少年脸上的温和微笑，纳威觉得对方不像和奶奶发生矛盾的样子。 他在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纳威，既然你已经清理好了，那我们一起去玩魁地奇吧？”格鲁斯向纳威发出邀请，又转头看向隆巴顿老夫人：“老夫人，您的飞天扫帚可以借给我们吗？” 看着纳威用期待的目光盯着自己，奥古斯塔?隆巴顿忍了又忍，最终开口说道：“纳威，你自己去我房间里拿。” 得到奶奶的允许，纳威发出一声欢呼。 “太好了，谢谢奶奶！” 望着兴冲冲跑上楼的纳威，隆巴顿老夫人紧皱眉头。 她不明白小混蛋在蛮不讲理地逼迫自己退让后，为什么不先做正事，反而多此一举地和纳威提议去打魁地奇。 “为什么要和纳威打魁地奇？” 隆巴顿老夫人用探究的目光紧紧盯着格鲁斯，手中的魔杖蓄势待发。 “老夫人，您不用紧张。”少年笑着说道：“打魁地奇是我一开始就和纳威约定好的事情，我现在只是履行约定而已。” 虽然这种说法并不能让她打消疑虑，但对方说的也是事实。 于是，隆巴顿老夫人不再开口询问。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紧紧盯着对方的一言一行。只是打魁地奇而已，她又不是不能在下面守着。 …… 整整半个小时，隆巴顿老夫人都在下面守着两个男孩打魁地奇。看着自己孙子在打魁地奇时，展现出一副与往日完全不同的开朗模样，她一时也有些默然。 她从来不知道，纳威原来喜欢魁地奇。 停留在她的印象中，永远都是一个冬日里独自缩在壁炉旁发呆，或者躲在角落里渴望和同龄人玩耍却不敢上前的小小身影。 以前的纳威似乎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自己的任何爱好，也没有笑得如此开心过。 是什么发生了改变呢？ 奥古斯塔?隆巴顿仰头望着另一个笑得灿烂的少年，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光芒。 十年。 她用了十年都没能让纳威变得自信起来，可对方只用了几个月就做到了。 【我觉得纳威远比您想象中更勇敢。】 隆巴顿老夫人不禁回想起少年那句她原本嗤之以鼻的话，固执的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些许动摇。 “纳威，愿意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吗？” “好啊，是童话故事吗？” 两个少年的对话声让隆巴顿老夫人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不，是现实中发生的一个故事。” 格鲁斯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的飞天扫帚稳稳停在纳威身旁。 “曾经有两个好朋友，他们像我们一样也喜欢一起打魁地奇；某天，一个好朋友告诉另一个好朋友，自己其实隐藏着一个秘密。” 奥古斯塔?隆巴顿心头一紧，她意识到格鲁斯即将给纳威讲述的故事是什么了。 “那个好朋友说：我的亲人伤害了你的亲人，而我一开始和你交朋友时就知道这件你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我把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诉你，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纳威眨了眨眼睛，他期待着格鲁斯故事的后续，想知道另一个好朋友的回答是什么。只是，当他看向自己的好朋友时，却发现对方灰蓝色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自己。 “格鲁斯，接下来呢，另一个朋友的回答又是什么？” “抱歉纳威，这个故事还没有结局。” “啊？为什么啊？” 格鲁斯轻笑一声，歪头看向疑惑中的圆脸男孩：“因为故事中的好朋友就是我。” 什么？ 带着一股摸不着头脑的茫然，纳威不知所措地回望着铂金发色少年。 什么叫故事中的好朋友是格鲁斯？ “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后续。” 格鲁斯的视线始终盯着纳威，眉眼间闪过转瞬即逝的暗色。 “作为故事中的另一个好朋友，你能帮我补上这个故事的结局吗，纳威？” 第131章 心有雄狮 仿佛一只失去束缚的风筝，纳威在无尽的茫然中无意识地漫游着。 他本以为反应迟钝的自己不会立刻明白格鲁斯话中的意思，但现实却是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被伤害的亲人指的是谁。 两张消瘦憔悴的脸庞浮现在脑海中。 他曾无数次期盼着父母在某天清醒过来，甚至幻想着双亲遭受的全部苦难都能消失，让爸爸妈妈能够认出自己这个儿子。 可每一次的探望，他得到的只有妈妈无意识中塞给自己的吹宝超级泡泡糖的糖纸。 如今，卧室里已经贴满了一墙的糖纸，可他始终无法和神志不清的父母进行一场真正的交流，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未曾有过。 他的父母被食死徒折磨至疯。 但纳威从未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自己的朋友。不是因为耻于开口，他只是单纯不想把自己的不开心传递到朋友那里。 可现在…… 格鲁斯的问题如此尖锐，又如此突然。 阳光照得人很暖，但他的身体却微微颤抖起来。在猝不及防之间，他仿佛被逼入了一个无法逃离的墙角。 思维如轻盈的蝴蝶飞出混沌的大脑，越过鼓动的脉搏…… 最终，飞向那颗正在砰砰直跳的心脏。 他不知道伤害自己父母的是格鲁斯的哪位亲人，也不知道格鲁斯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然而，他的内心却无比清楚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伤害自己父母的那些人。 情绪的波动猛烈地冲击着纳威的心灵。 心神失守之下，原本稳定的飞天扫帚突然大幅度抖动了一下。 圆脸男孩手一滑，身体直接失去平衡。 底下的隆巴顿老夫人心中一凛，她才刚刚抬起魔杖，正要施展魔法接住即将掉落下来的纳威，却突然停下了手中挥杖的动作。 “纳威。” 一声呼唤把纳威重新拉回现实。 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才发现是格鲁斯单手托住自己的身体。就在他要出言表示感谢时，一声轻轻的笑音传入耳中。 “你看，这次飞起来没有摔在地上。” 纳威愣了一下，而后骤然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含义。 他现在已经不再害怕飞起来会摔在地上，也真正爱上了魁地奇；但他记得，自己在对方面前仅有的两次飞行无一例外都摔在地上。 今天是第三次，他终于没再摔在地上。 因为—— 他的朋友抓住了自己。 熟悉的温和笑容，熟悉的耀眼色彩。 在光影朦胧中，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模糊的画卷，是天文塔上共同仰望的那片星空，是校医院里亲手交还的记忆球，是蓝天之下并肩飞行的此时此刻。 纳威深深吸了口气。 他双手死死握住飞天扫帚，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格鲁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伤害我父母的那些人。” 无论如何，他此刻都不能退缩。 他要说，他要把自己的想法通通告诉格鲁斯，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维持他们之间珍贵的友谊，避免产生更多的误解和矛盾。 “我知道。” 老实说，就算除开纳威的影响，格鲁斯对那位姨母的感观也很差。 当初，伏地魔已然失败垮台。 可他的这位姨母竟然肆无忌惮地闯入敌对势力的地盘，对两位傲罗展开严刑逼问。而这样做除了让魔法部拿到实锤证据，使自己遭受更重的判罚外，还有什么其他作用？ 一个被黑魔法搞得头脑发昏的疯子。 像这样的疯子，幸好被抓进了阿兹卡班，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连累马尔福。 而令人惊异的是，这样的疯子还不止一个，他的那位姨母、姨母的丈夫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都参与了那次的行动。 当然，那位小巴蒂?克劳奇多半也参与了行动；但这位显然没有变成疯子，因为他至少知道在法庭上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格鲁斯笑了笑：“因为我也一样。” 他当然不会原谅伤害家人的杂碎，因为他会给对方一个不可饶恕。 “纳威，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或许这样说会显得我有些无情，可在我的心中，亲情不只是代表着一段血缘关系。所以面对一个几乎陌生的人物，要让我对她产生半分感情，这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而我的心向来都是偏的。” 他拍了拍纳威的肩膀，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交朋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没有听从老夫人所说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在意关在阿兹卡班的那位姨母。” 忽略掉底下传来隆巴顿老夫人的冷哼，铂金发色少年又继续说道：“我为自己的隐瞒向你道歉，你还愿意和我交朋友吗，纳威？” 纳威向自己的朋友露出一个明朗笑容。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朋友之间的坦诚交流让他的勇气倍增。 于是，一直压在心底的那个想法最终还是破土而出：“格鲁斯，其实我也有一个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想对你说！” 听到这话，格鲁斯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纳威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吗？ 不过，想想也对。 每个人的内心或多或少都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算是心思再单纯的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我根本不想瞒着所有人和你交朋友！” 纳威大声说着，仿佛音量越高就越能给自己带来胆量一样。 只是，他原本就是头脑一热吼出这句话，待他重新冷静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烫过一般瞬间涨红了脸。 “我……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格兰芬多……不能和斯莱特林……交朋友。” 圆脸男孩磕磕巴巴地解释着，涨红的圆脸因为紧张而皱成一团。 就算格兰芬多的其他人再讨厌斯莱特林，他也不觉得和格鲁斯交朋友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相反，他一直认为自己能够交到如此优秀的朋友是件值得让人羡慕的事情。 “我……我只是觉得其他人的想法是错的！我们……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如果…如果斯莱特林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坏，那为什么霍格沃兹还要存在……斯莱特林这个学院呢？” “难道……只是为了教出一批坏人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变得如细蚊低吟，就连头也畏缩着低低垂下。 望着纳威一副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的窘迫模样，格鲁斯灰蓝色的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愉悦的情绪。 这可真是…… 用最软弱的态度说出最不得了的话啊！ 格鲁斯翘了一下嘴角。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 可谁又能够想得到，那个平日里看起来胆小怕事、唯唯诺诺，遇到一点小事就泪眼汪汪的笨拙男孩，实际上却是格兰芬多中最勇敢无畏的那头雄狮呢？ 第132章 黑暗中的等待 “纳威，还不赶紧落下来！” 一直被忽略的隆巴顿老夫人终于找到自己的存在感：“你难道真的想摔在地上吗？” 刚才纳威说的话，她可是一字不漏的全部听进耳朵里了。 不再胆小怯懦是好事，但奥古斯塔?隆巴顿绝对不想自己的小乖乖孙子被某个坏小子影响着变成一个捣蛋鬼。 感受到奶奶的怒意，纳威浑身一震。 “对不起，奶奶。” 他急忙从空中落下来。 望着纳威还是一如既往地听自己的话，隆巴顿老夫人的脸色变得好看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纳威的确开始勇敢直面那段记忆了。她可以不计较马尔福小子此前冒犯自己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她的目光扫向同样降落的格鲁斯。 初听到“全部都是”的嚣张回答，她的确感到很气愤，但内心却微妙地感到满意。 不过归根结底，这只是性格问题。 她是不喜欢精于算计的家伙，可对于那种心中打着某些坏主意，面上却装得一脸无辜的虚伪小人，她连看一眼都会恶心反胃。 扪心自问，她并不觉得自己孙子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花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 名声？钱财？权势？ 很遗憾，这些纳威通通没有。 于是，她只能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格鲁斯?马尔福的确想得到纳威的友谊。 这结论很离谱，但又诡异的十分合理。 所以，尽管她还是不情愿纳威和马尔福交朋友，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抵触了。 “我必须承认，你帮助了我孙子许多。” “纳威是个好孩子，而我不希望他受人蒙骗。所以有一点，我必须要问清楚。” 奥古斯塔?隆巴顿放缓语速，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像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和纳威交朋友，究竟是害怕自己因此而被人针对，还是害怕自己因此而被人嘲笑？” 站在两人身旁的纳威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想到奶奶会问出这种过于尖锐的问题。 闻言，格鲁斯笑了笑。 自己害怕他人的嘲笑和针对吗？ 不，他只是不想因此而惹上一些完全可以避免的麻烦，所以才如此行事的。 “隆巴顿老夫人，勇敢只是格兰芬多的特质，而不是格兰芬多的专属。所以，您为什么觉得我会害怕他人的嘲笑和针对？” 对于那些有胆量针对和当面嘲笑自己的家伙，他当然会好好报复回去。至于那些只敢背后嘲笑的阴沟老鼠，谁又在乎呢？ “我之所以选择这样做，更多的还是源于对纳威那边的顾虑。” 隆巴顿老夫人还未对此发出任何意见，静静旁听的纳威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不怕的，格鲁斯！” 纳威握紧拳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本来就经常受到别人的嘲笑和针对。” “什么？” 奥古斯塔?隆巴顿狠狠皱起眉，她厉声质问道：“纳威，你从未和我提到过自己曾受到针对和嘲笑。我记得自己应该教过你，必要时要勇敢地挥出拳头，你有做到这一点吗？” 慢半拍的纳威呆住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经意间就将不能告诉奶奶的事情说出了口。 望着孙子支支吾吾不敢回答的样子，隆巴顿夫人立即明白了问题的答案，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纳威一眼。 比起马尔福家的坏小子，自己孙子暴露出的问题貌似更大。 “纳威，你在这方面简直与弗兰克判若两人。你要自信果敢，拿出格兰芬多的勇气来，不要总是对人忍气吞声！” 打架怕什么，打架打输了才叫丢脸。 如果有人胆敢变本加厉地找自家孙子的麻烦，大不了自己每天往霍格沃兹寄一封吼叫信，看看到底是谁的麻烦更大一些。 训斥完自己的孙子，余怒未消的隆巴顿老夫人回头，又盯上了格鲁斯。 “还有你，不要小看我们隆巴顿家的男人！”奥古斯塔?隆巴顿昂起头，神情认真且严肃：“针对和嘲笑算什么，既然交朋友就要堂堂正正地交，遮遮掩掩的像什么样子！” 纳威被训得缩着脑袋。 而格鲁斯则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您说的对，交朋友的确不该遮遮掩掩，但我觉得不必要的针对和嘲笑也不该承受。” 未料到自己的话还会遭到对方的反怼，隆巴顿老夫人眯起眼，深深凝视着铂金发色少年，而格鲁斯的目光也是毫不退缩。 气氛一时变得凝滞起来。 就在纳威担心奶奶会不会和格鲁斯吵起来时，隆巴顿老夫人却先一步撇开脸，冷哼一声：“看见你们两个混小子我就头疼。” “我先回去了，你们记得自己回来吃晚餐，不要指望我给你们再加热一遍。” 她气哼哼地收起魔杖，转身戴上自己长长的绿手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目视奶奶离开的纳威一脸担忧和忐忑。 “格鲁斯，怎么办，奶奶好像很生气。” 他本来很期待这次见面的，但现在看起来情况糟糕极了；奶奶似乎变得更加讨厌格鲁斯了，甚至说看见他们都会感到头疼。 “嗯，老夫人的确在生气。” 格鲁斯轻轻地笑了一声，而后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但我保证，老夫人并没有很生气，因为她老人家还愿意留我共进晚餐。” 闻言，纳威一下子瞪大眼睛。 “这么说，我们可以放心玩到晚上了？” “当然。” …… 临近傍晚，格鲁斯在隆巴顿家吃过晚餐后便返回了家中。 用带回来的小甜饼哄好因为晚餐没有回家吃而发牢骚的弟弟，并帮母亲处理了一些来往信件后，他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床上。 夜已深。 整个马尔福庄园陷入黑暗与寂静中，而另一边的霍格沃兹古堡同样如此。 被遗忘的废弃教室里，邓布利多静静坐在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上。他微微后仰，像因疲惫而坐下来休息一般倚靠在墙壁上。 整个房间都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着，唯有一面神秘而古老的镜子反射着柔和月光。 但邓布利多却坐在远离光源的浓重阴影中，这使得旁人根本难以窥视到这位传奇巫师此时此刻的真正神情。 当然，就算他现在走出阴影，旁人也是无法窥见的。 因为他此时正处于幻身咒的隐身状态。 邓布利多紧闭双眼，眉头却微微皱起，像是在沉思，又好似陷入沉睡的梦境中。 突然，半月镜片后的湛蓝眼眸陡然睁开。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一个小黑影出现在闪闪发光的厄里斯魔镜前。 第133章 隐形斗篷 自从那次意外后，邓布利多对厄里斯魔镜的防范加强了不少。 他不再允许其他学生误入这里。 一直到圣诞节那天，他把波特家祖传的隐形斗篷作为圣诞节礼物匿名寄给了哈利。 作为死亡三圣器之一，隐形斗篷和用隐形兽毛发制作的普通隐身衣不同；它能永久隐身，并不会因为时间过长就失去效用。 如他所料的那般，哈利在知道隐形斗篷是自己父亲留下的东西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使用它。在穿着隐形斗篷夜游霍格沃兹的过程中，那孩子顺利发现了厄里斯魔镜。 让邓布利多松了一口气的是，哈利看见厄里斯魔镜的反应很正常。 从厄里斯魔镜中，哈利看到了自己最渴求的家人；在首次直面魔镜的诱惑时，那孩子甚至情不自禁地贴近镜面，轻声呢喃着“爸爸妈妈”，似乎想要扑进镜中和亲人拥抱。 他默默注视着哈利留下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然后一脸恋恋不舍地离开。 第二次，哈利是带着罗恩一起前来。 邓布利多当然明白哈利这次为什么不是独自一人过来。 亲眼见到只存在于他人口中的父母，这种兴奋和激动是溢于言表的，对亲情的渴求会让哈利的内心涌起强烈的分享欲。 因此，哈利最先想到的绝不是隐藏厄里斯魔镜，而是让他人知晓自己家人的存在。 韦斯莱家的罗恩，一个充满活力的小伙子，也是哈利进入巫师界后的第一个朋友。因为有他的帮助，哈利才能摒除掉最初的茫然和无措，迅速适应这个陌生的魔法世界。 在哈利的心中，罗恩恐怕是比那位聪明的格兰杰小姐还要值得信赖的存在。 而罗恩看见魔镜的反应也很正常。 他在魔镜中看见自己未来成为男生学生会主席，并且赢得了学院杯和魁地奇杯。 三个人里两个反应正常，一个反应不正常，这是否代表着那一个真的就是意外呢？ 当初选择用厄里斯魔镜来充当哈利的心灵测试就是考虑到它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顶多只是让人沉迷于虚幻中一段时间而已。 可谁能想到…… 邓布利多忍不住在心中叹息。 不过，即使那起事件是意外，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在此事上确实负有一定程度的责任。毕竟厄里斯魔镜是他放下的，而且当时他也没有阻止格鲁斯与厄里斯魔镜接触。 “真想一直待在这里啊……” “谁也不能……” “谁也不能阻止我和家人待在一起……” 那宛如梦中的轻柔呢喃声，在这片静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邓布利多知道，自己该出现了。 “哈利，你难道想一整晚都待在这里，不打算回去睡觉了吗？” 坐在地上的哈利浑身一僵。 他不敢置信地回头朝自己身后看去，便发现邓布利多校长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哈利连忙站起身。 “抱歉，邓布利多校长，我没看见您。” “是嘛，难道说隐形还会影响视力吗？”邓布利多对着脸色略显苍白的哈利狡黠地眨着眼：“不，当然不会，因为我也隐形了。” 来自邓布利多校长的诙谐语言以及温和笑脸让哈利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下，他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懈下来。 “我想，你已经发现厄里斯魔镜的奥秘所在了，哈利。” 厄里斯魔镜？ 哈利才知道那面能够让自己看见家人的神奇镜子是有名字的。 “抱歉，我不知道它是属于您的，邓布利多校长，我只是想用它来见见我的家人。” 邓布利多笑着摇了摇头。 “不，哈利，厄里斯魔镜是属于霍格沃兹的，并不属于我一个人。所以，你有使用它的权利，但你要清楚它具有的魔力是什么。” “你觉得它只是用来看见家人的吗？” 闻言，哈利皱眉陷入了沉思。 厄里斯魔镜只是用来看见自己家人的吗？不，应该不是，不然为什么罗恩看见的是自己未来变成学生会主席呢？ 我想要见家人，所以厄里斯魔镜让我看见了家人；罗恩想要自己变得优秀，所以厄里斯魔镜让他看见未来十分优秀的自己。 所以…… “魔镜能让我们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哈利迟疑着问道，但他的心中其实十分肯定自己的这个答案。 听到这个回答，邓布利多露出欣慰的笑容：“哈利，你说的不错，但并不准确。” “人们的确能通过它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但假设你想获取知识，厄里斯魔镜展示给你或许只是一堆书籍。” “所以，不要试图用魔镜来得到什么。” 邓布利多温和地告诫绿眼睛的男孩：“它能带给我们的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说完，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我会搬走魔镜，而你也该回去睡觉了。” 既然确定哈利内心最渴望的始终都是家人，那么心灵测试也可以宣告结束了。 哈利点了点头。 老实说，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脚似乎要冻僵了。如果不是因为想一直陪着爸爸妈妈，他不可能受得了外面的低温。 他缓缓转身就要返回寝室，然而还未走到废弃教室的门口，他又回过头来。 “怎么了，哈利？”邓布利多站在原地，微笑注视着突然停住脚步的男孩：“是想让我请你喝一杯睡前牛奶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邓布利多校长。”哈利慌忙地摆了摆手，他怎么敢对邓布利多校长提出如此冒犯的请求。 “我只是在想。”他吞咽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气说道：“最后能再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哈利。” 邓布利多微笑起来，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透出和善的色彩：“如果你想的话，我当然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他向邓布利多校长暴露出内心的渴望而自己对校长却是一无所知，又或者是他真的很好奇自己面前的这位传奇巫师内心中又隐藏着什么样的渴望。 总之，哈利就是想要知道邓布利多校长在照厄里斯魔镜时会看到什么。 “邓布利多校长，您应该也照过厄里斯魔镜。所以，我想问问您从里面看到了什么？” 第134章 心在哪里? 哈利紧紧盯着邓布利多校长。 他看见邓布利多校长的神情微微一怔，那双蓝色的眼眸缓缓合上。 闭眼的短短几秒钟让哈利感到格外漫长，当邓布利多校长再次睁开眼睛时，一种柔和而充满怀念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是一双厚厚的羊毛袜子，哈利。” 只是一双普通的羊毛袜子吗？ 哈利对这个答案有点失望，他本以为邓布利多校长的内心渴望是很特别的东西。 不过，仔细想想，邓布利多校长的确什么都不缺。他足够伟大也足够有名，除了一双保暖的羊毛袜子，他又能想要什么呢？ “冬天很冷，保暖的羊毛袜子正是我所需要的。”邓布利多十分感慨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可是每年圣诞节都没有人送袜子给我，反而是各种书籍堆满了我的房间。” 原来是这样吗？ 哈利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邓布利多校长有点可怜。 今年的圣诞节，他不只收到了朋友们和海格寄来的圣诞节礼物，就连罗恩的妈妈也送了一件又漂亮又暖和的韦斯莱毛衣给他。 当然，他不会忘记那位不知名的先生或女士送给自己的隐形衣。 他今年的圣诞节过得很满足。 但很显然，不是每一个人的圣诞节都能过得很棒；比如说始终没能收到心仪礼物的邓布利多校长，他肯定会感到很遗憾。 “没关系的，邓布利多校长，明年圣诞节我一定会送羊毛袜子给您的。” 白胡子的年老巫师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半月形镜片下的湛蓝眼睛闪出光亮。 “真的，谢谢你，哈利。” “我想自己能持续一整年都怀着愉悦的心情，期待着明年圣诞节的到来了。” 受邓布利多笑声的感染，哈利的脸上也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 目送着男孩返回格兰芬多寝室后，邓布利多并没有立刻离开这里。他微微偏过头，看向窗外的那轮明月。 自己看见的真是一双羊毛袜子吗？ 他轻笑一声，转身走到厄里斯魔镜的面前，看向镜中的自己。 邓布利多看见年轻时的自己正在院子里追着金色飞贼，父亲珀西瓦尔和母亲坎德拉正伴随着音乐跳着恰恰舞，而妹妹阿利安娜和弟弟阿不福思则一起喂着山羊。 “阿不福思，今年也没能收到你的圣诞节礼物呢。”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双深邃而睿智的蓝眼睛此时却罕见地闪过一丝澄澈。这丝澄澈就像是一点微弱的萤火，它在黑暗中闪烁，照亮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自己渴望的从来都是不能回去的过去。 “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未能原谅我。” 不过也对，阿利安娜的死归根结底是我造成的，而我又怎能奢望你的原谅呢？ 我们三个人都有可能是杀死阿利安娜的那个凶手，只是你确定不是自己，而我害怕是自己，便都默认逃跑的格林德沃是凶手。 可你不知道，这些或许都不重要。 我不该进行世界旅行，不该把格林德沃给带回家，不该和他定下一个盲目的血盟，更不该愚蠢地拔出魔杖去正面对抗他。 阿利安娜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你觉得我只是害怕因自己的咒语误杀阿利安娜才不敢使用冥想盆，但实际上，我更害怕是血盟的背誓惩罚杀死的阿利安娜。 这一点，我想他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所以也不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便离开了戈德里克山谷。 因为他很清楚我肯定会怀疑背誓的惩罚不一定限于本人还可能殃及血亲，而这便意味着我再也不会选择与他发生正面对抗。 我们互相默契地不去探究当年的真相。 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始终没能原谅我，我始终不敢去见他，而他也始终不向我解释。 “无论如何，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年少的自己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的全部都是他，而年老的自己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却是年少时的自己以及曾经拥有的家人。 宝藏在哪里，心也在哪里。 我当初自以为得到属于自己的宝藏，于是给出了自己的心；但现在看来，我不仅从来没有得到过宝藏，甚至连心都给弄丢了。 …… 马尔福庄园。 看着风尘仆仆的卢修斯从壁炉中走出，纳西莎满脸惊喜地迎上去，给自己外出归家的丈夫一个充满爱意的拥抱。 “欢迎回家，卢克！” 感受着妻子温暖的怀抱，身体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卢修斯望向纳西莎的目光中充满了温柔和深情，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妻子柔软的唇瓣，带着满满的爱意和怜惜。 两人借着这一吻，互相抚慰着那颗为彼此担忧的心。 格鲁斯原本还想上前，但看见父亲和母亲甜蜜亲昵的样子，不想打扰两人温存时刻的他只能拉着德拉科默默站在一边。 一吻结束，卢修斯将妻子整个拥入怀中。他的手掌顺着纳西莎的后背上移，轻柔地抚摸着妻子的后颈。 “我回来了，西茜。”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纳西莎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口的心跳，正通过紧贴的肌肤传递到自己身上。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使得她不由得想起刚才的甜蜜一吻，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朵朵绯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温存许久，夫妻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发现旁边还站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卢修斯掩饰似地咳嗽了几下。 他故作严肃地松开纳西莎，看向格鲁斯和德拉科：“不欢迎我回家吗？” 很好，明明是自己光顾着和母亲在那里温情，把两个儿子给抛在一边，现在反倒是怪起他和德拉科不来欢迎自己回家。 不过，谁让这位是自己的父亲呢。 格鲁斯和德拉科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任何交流，两兄弟默契十足地一同上前。 他们一左一右地拥抱自己的父亲。 “欢迎回家，父亲。” “欢迎回家，爸爸。” 第135章 那个男人 伊莱文?德诺?笛尔斯曼。 对于格鲁斯来说，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他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笛尔斯曼这个姓氏，也不曾在任何有关炼金术的新闻报刊上看见过伊莱文这个名字。 “你不认识他很正常。”卢修斯抬了抬下巴，解释道：“虽然笛尔斯曼的炼金术水平很高，但他最为人所知的却是其商人身份。” “商人身份？” “嗯，他是旅行商店的店主——阿拉丁。” 格鲁斯的眼中露出一丝了然。 原来旅行商店幕后主人阿拉丁的真实姓名是伊莱文?德诺?笛尔斯曼。 在法国，旅行商店很出名。 如果在法国旅行的巫师需要紧急购买某样魔法物品，只要举起魔杖默念一句“阿拉丁”，旅行商店的南瓜车就会开到你的面前。 这听起来很熟悉对不对？ 它和英国的骑士公交(knight bus)一样，能给自己国家全境的客人提供服务。 只不过，骑士公交是能将你带到英国陆地上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而旅行商店则是能让你买到法国所有商铺中的一切炼金产品。 据说，旅行商店内的所有炼金产品都是店主阿拉丁一手制作的。 但是很少有人相信这个说法。 因为旅行商店内的炼金产品太多也太杂了，巫师们很难想象一个人是如何制作出种类如此繁多的炼金产品。 值得一提的是，旅行商店售卖的不只是炼金产品，它同时还提供情报服务。 于是，有传言称旅行商店的店主精通变形术，不仅能变成狐狸，还能像易容阿尼马格斯那样随意改变自己的样貌来探听消息。 更有甚者说那位店主实际上是一位女性，平常展露出的男性模样其实是伪装。 虽然关于那位的传言有很多，但是不管怎么说，作为旅行商店的真正主人，伊莱文?德诺?笛尔斯曼的炼金术水平是毋容置疑的。 “父亲，您能请动这位做德拉科的炼金术老师，应该付出了不少代价吧？” 听到儿子的问话，卢修斯揉了揉眉心。 他当然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小龙的确需要一个专业的炼金术老师，而他也需要对方为自己私人铸造出一个能够封禁 lord 日记本的宝盒。 “由马尔福出资帮他再建一个旅行商店的英国分店，辅助他通过英国魔法部的店铺申请；并且在必要时刻，我们马尔福还需要公开表示支持阿拉丁的旅行商店入驻英国。” 单用金钱不行，还要付出人脉？ 格鲁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他实在有些意外于这场交易的内容。 “父亲，您要放弃和诺特家的合作了？” 和大部分主营一个产业的家族不同，他们马尔福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 因此，如何把握其中的分寸是最重要的。什么是该做的生意，什么又是不该做的生意，他们一直分得很清楚。 而诺特家的主营产业就是炼金。 如果他们马尔福选择公开支持旅行商店，那势必要与诺特家交恶。 可按照父亲的性格，又怎么会放弃保持友好合作的诺特，而选择一个不确定的外来者？ “我不是要放弃和诺特家的合作。”卢修斯微微眯起眼：“笛尔斯曼只是想要一个代理售卖权，至于商品是谁的他并不在意。” 如果笛尔斯曼只是想要一个代理售卖权，那么诺特家不仅不会抵制，反而还会愉快地想要与之达成合作。 “你或许不知道，上次的纯血集会让一部分家族开始把试探的触手伸向国外，而嗅觉灵敏的笛尔斯曼怎么可能没有注意这一点。” “正好，我需要他的帮助，而他也想要开拓英国的市场，我们只是互利互惠而已。” 对方可不是童话故事里那个能满足人们三个愿望的阿拉丁神灯。 要知道，法国人可是给笛尔斯曼取了一个“诡狐”的外号。 这其中或许有调侃他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是狐狸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对方那诡异奇特的发家史。 笛尔斯曼是一个混血巫师。 但他化名阿拉丁伪装成纯血家族在幕后操纵的样子，靠着自由行动的旅行商店和物美价廉的商品，强行挤占法国的炼金市场。 之后在个别家族的抵制下，他还是暴露了身份，引起了纯血们的集体针对。 本以为事情到这就可以结束了。 可谁能想到，对方又顺势抛出自己是勒梅家族遗孤的消息。 法国纯血当然认为对方是在胡说八道。 众所周知，尼可?勒梅和他的妻子并没有孕育出任何后代，而他的侄子侄女留下的两脉中根本没有一个笛尔斯曼的外姓子。 可恰恰就是这样一个离谱的消息，竟然让早已隐居的尼可?勒梅亲自证实其真实性。 眼见有尼可?勒梅亲自为其站台，法国纯血们就算再想抵制对方，也只能如同哑巴吃黄连，将不甘和愤慨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 “既然如此，那位笛尔斯曼先生不来马尔福庄园是去诺特家商议事情了，还是去魔法部处理开店的申请材料了？” 闻言，卢修斯扯了扯嘴角。 想起自己临走时邀请对方去马尔福庄园做客，可那个男人却吊儿郎当地说要先去英国采风的样子，他就有些无言以对。 有时候他也在怀疑，自己见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假的诡狐。 否则，传闻中狡诈如狐的阿拉丁又怎会是一个无赖的情报贩子形象？ 卢修斯觉得自己无法向儿子复述对方那不着调的原话，他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组织语言：“笛尔斯曼应该去收集所需的情报了，估计一两天后就会来马尔福庄园。” 格鲁斯诧异地挑了挑眉。 他当然听出了父亲话语中的不确定性。 一个“应该”、一个“估计”，短短一句话中就包含两个含糊的词语，难道父亲和那位笛尔斯曼先生还没有谈拢交易吗？ “父亲，笛尔斯曼先生没有和您说他具体什么时候来马尔福庄园吗？” 没有时间观念的情报贩子！ 卢修斯在心中暗骂一句，他一点也不想因为笛尔斯曼的不着调，而让自己的儿子误认为是自己做事不靠谱。 “不，他没说。” “但是没有关系，我已经付了钱。” 他才不管对方的话是不是托词，既然拿了他们马尔福家的钱，那就得好好办事。 跑得了狐狸，跑不了店。 如果两天内那家伙还没有来马尔福庄园，他一定会亲自前往法国，把阿拉丁旅行商店里的商品给通通搬走。 第136章 守护神咒 不知道为什么，格鲁斯总觉得父亲的话中带着那么一丝怨念。他挑了挑眉，不禁对那位笛尔斯曼先生升起更多的好奇心。 “好了，既然小龙的炼金术老师已经找好，那么现在该谈谈你的事情了。” 卢修斯稍稍坐直身子，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儿子：“西茜告诉我，你已经学会了厉火咒，这很好。” 按理说，像厉火咒这种高深的黑魔法并不是格鲁斯这个年龄该接触的东西。 但卢修斯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和其他孩子有所不同。 对格鲁斯来说，学习高级魔法能舒缓体内庞大的魔力。所以，当格鲁斯请求自己教授高级魔法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但是，他没想到儿子一上来就要学习放在黑魔法中也被视为极度危险的厉火咒。 “之前只有西茜一个人看护你们，现在我回来了，那你和小龙的学习进度就可以稍微再加快一点了。” “我虽然不擅长变形术，但我可以教你想学的气象咒。另外……” 说到这里，卢修斯稍微顿了顿。 法国之行，他不只是为小龙请来了一位炼金术老师，更是确定了lord留下的日记本上具有怎样的黑魔法。 他现在越来越相信lord还活着的推测了。 一件保存十年的魔法物品都能具有如此威力，那制作出它的主人呢？ 然而，这种想法越强烈，他就越不安。 相比于待在阿兹卡班的那群死忠，用夺魂咒充当借口来逃脱牢狱之灾的自己只不过比伊戈尔?卡卡洛夫那个背叛者要强上一点。 如果lord现在真的还活着，待对方重新归来，自己还能取得对方信任吗？ 为了马尔福，他必须做两手准备。 “我打算再教你守护神咒。” 听到这话，格鲁斯眨了眨眼睛。 卢修斯看出了儿子眼中的惊讶，而他对此也早有预料。 尽管铁甲咒是比守护神咒要更实用的防护魔法，但作为防护魔法中最古老的魔咒，守护神咒的名头可比铁甲咒要响亮得多。 只是，守护神咒的学习难度非常高。 许多巫师直到毕业那天都未必能使出守护神咒，更别说是召唤出完整形态的守护神，魔法部甚至将其作为傲罗考核的加分项。 当然，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重点。 守护神咒一直有个流传甚广的说法：只有心怀正义的巫师才能召唤出守护神。 而他，一个前食死徒。 不要说别人，就连卢修斯本人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心怀正义之人。 但事实就是他会守护神咒。 “用魔法来断定一个人到底是正义还是邪恶，这本身就是件滑稽可笑的事情。” 魔法会有心吗？ 知道谁是邪恶的，谁又是正义的？ 卢修斯不屑地嗤笑一声。 要他说，相信这种言论的巫师全部都是蠢才。他们也不想想，如果守护神咒真的能裁决善恶，那魔法部为什么不把那些无法使用守护神咒的“邪恶巫师”给全部抓起来。 格鲁斯点了点头，他很认同父亲的话。 守护神咒的使用者大多是心怀正义的巫师，只不过是因为内心拥有爱和希望的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坏人。 但是—— 假如有一个巫师把伤害别人当作是爱，那么即使他的行为再十恶不赦，在他的心中也会始终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正义的。 而这样一个“正义”的巫师，真的不能使出守护神咒吗？ “父亲，你的守护神是什么？”格鲁斯好奇地问道：“能给我看看吗？” 闻言，卢修斯陡然陷入了沉默。 他的确会守护神咒，但在那场龙痘疮瘟疫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呼唤出守护神了。 “我曾经会守护神咒。” 曾经便代表不能再使出守护神咒。 守护神咒需要想着心中最快乐的事才能使出，这便意味着守护神的变化往往代表着一个人的情感发生巨大改变。 所以，到底是多么大的打击和巨变才能让一个马尔福的内心失去快乐呢？ 铂金发色少年默默地垂下眼睑。 大概…… 是亲人的离去吧。 “父亲，我很愿意学习守护神咒。” 格鲁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是……我希望在学习时您和母亲能在我身旁看护。” 卢修斯皱了皱眉。 当格鲁斯说出“看护”一词时，他便明白，自己的儿子可能是担心使用守护神咒会导致自己的魔杖回火，遭到蛆虫的反噬。 可是…… 这又怎么可能呢？ 就连他当年都成功使出了守护神咒，格鲁斯又怎么可能遭到守护神咒的反噬。 “父亲，我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邪恶的黑巫师。” 格鲁斯笑了笑，对父亲做出解释。 “所以，我并不是担心自己会遭受反噬，而是担心会发生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 担心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卢修斯手指摩挲着蛇头手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守护神咒作为防护魔法，称得上是所有魔法中最安全的魔咒。就算施法失败，顶多也是无法成功使出守护神咒，并不会像其他魔法那样因为失控而造成意外伤害。 “你觉得学习守护神咒会发生意外？” “是的，父亲。” 格鲁斯微微颔首，又接着补充道：“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 “我知道了。” 卢修斯脸色微沉。 既然儿子觉得学习守护神咒会发生意外，那多半真的会发生意外。 涉及到魔法的事情，巫师的直觉都很准。这并非是什么预言的能力，而是魔法的相互感应，就像是巫师和魔杖之间的吸引。 “你可以放弃学习守护神咒。” “但是父亲，我总要弄清楚会发生什么意外，一直留着这个隐患让我始终如鲠在喉。” 格鲁斯一脸认真。 之前是因为实力不足，他才一直没敢尝试。如今，他的魔力水平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有父亲和母亲在身旁，他一定要搞清楚自己使用守护神咒会发生什么意外。 “而且，我相信您和母亲会保护好我，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意外我都不怕。” 第137章 以守护之名 训练场中，卢修斯正在给格鲁斯讲解守护神咒的念咒语调与挥杖手势。 纳西莎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笑容满面地看着丈夫和儿子认真交流的场景，眼神中透着一股遮掩不住的满足。 “妈妈，我为什么不能学守护神咒呢？” 听到德拉科略带撒娇的嘟囔，纳西莎回过头来。她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揉捏了几下小龙那张写满了“郁闷和不开心”的脸蛋，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儿子重新变得精神起来。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他很想告诉妈妈，自己已经不是可以随便揉脸的小孩子了，可最后他还是顺从了。 “噢，我亲爱的小龙，如果你想学的话，当然也可以学。不过……” 她对着德拉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你是想和谁学呢？” “是你爸爸，还是我？或者说，你想等鲁鲁学会守护神咒以后，再让他来教你？” 妈妈的问话让德拉科一下子愣住了。 他下意识就想选择爸爸，但想到对方那张平日里教导自己的严肃脸庞，他又觉得和格鲁斯或者妈妈学似乎更好一点。 不过，现在是妈妈在问自己，所以…… “那妈妈愿意教我吗？” 纳西莎眼睛里露出对儿子成长的欣慰。 “我当然愿意教你，小龙。” 以前的德拉科只对魁地奇感兴趣，还从未向她主动要求去学习什么东西。 “只是守护神咒需要强大的魔法基础。” “等你把四年级的魔咒全部学会，我会亲自教你守护神咒。” 德拉科抿了抿嘴，默默地垂下眼帘。 “我知道了，妈妈。” 他知道妈妈说的对，以自己目前的魔法水平的确无法学会那些高级魔法。 其实早在之前，他就按照书上所写，偷偷自学过守护神咒。但是很可惜，别说召唤出守护神，他连银色雾气都未召唤出一丝。 他并未气馁于自己的失败。 只是，明明之前下定决心要把治疗伤势以及保护人的魔法全部学到手，现在却在守护神咒上面屡屡碰壁，这让他很是不甘心。 为什么自己不能快点长大呢？ “集中精神，让自己的内心被正面情绪所充盈，这对成功施展出守护神咒很有帮助。” 卢修斯并未再费多余的口舌给格鲁斯说明守护神咒的概念，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对这些书面的知识已经非常了解。 “但你要注意，格鲁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这样说不是让你躲进快乐的记忆里，你要明白，正面情绪始终只是一个引子！” 在施展守护神咒时努力回想自己快乐的记忆，这无疑是十分正确的行为。只要再正确地使出咒语和挥杖，巫师一般都会成功。 那为何守护神咒还如此难以学习？ 越想逃离恐惧，便越会陷入到负面情绪的旋涡之中。许多巫师都误认为守护神咒是用自己的快乐记忆来消除掉内心的恐惧，可他们却不明白守护神咒到底守护的是什么。 “直面恐惧，坚守内心。” 卢修斯的表情如坚冰一般冷硬，但他注视儿子的眼底中却闪动着温和的光芒。 “这才是守护神咒的关键。” 讲解完毕，卢修斯便拿着魔杖退到一边；而纳西莎则走上前，走到他的身边。 德拉科皱了皱眉，他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他盯着爸爸妈妈的表情，发现两人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甚至他还从妈妈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担忧。 怎么回事？ 男孩感到些许困惑，本能地警觉起来。 按照父亲所说的话，格鲁斯细细回忆着自己认为最快乐的记忆—— 自己认为最快乐的记忆是什么呢？ 他想着和家人相处的一幕幕，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个弧度。 “呼神护卫（expecto patronum）！” 冷杉木的杖尖飘出几缕银色的雾气，只是它根本不成形状，片刻后便消散于无形。 失败了？ 格鲁斯挑了挑眉。 他很确定和家人相处的记忆是快乐的。 可很显然，这些记忆带给自己更多的是温暖和安心。而和最纯粹的快乐相比，温暖和安心就像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清溪，虽然同样美丽，但并没有大海的那种波澜壮阔。 所以，这两种情感是能帮他引出守护神的正面情绪，却无法让他的守护神真正成型。 那么—— 我内心中最纯粹的快乐是什么？ 宛若进入一座记忆宫殿，格鲁斯不断推开内心的大门，寻找隐藏在最深处的记忆。 他缓缓闭上双眼。 仿佛回到上一世那个昏暗破旧，耳畔不断传来女人抱怨声的小木屋。 冷意顺着肌肤直入心肺。 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却是那个只剩下无尽酸水，对外不断散发着饥饿信号的胃。 人在什么时候是最快乐、最幸福的？ 大概是渴望已久的本能欲望得到彻底满足的时候吧…… 当第一口鲜甜的奶油碰触到唇舌时，腹中那个不停折磨理智的深渊似乎得到填补，味蕾的美妙感受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带来无与伦比的满足和快乐。 那时的他…… 大概觉得甜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只是…… “呼神护卫！” 【去吧，我的孩子，去那个地方你就能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了。】 【这么多金币，生下你真是太好了。】 他讨厌甜食。 但并不否认那块蛋糕带给自己的快乐。 【汪！汪！汪！】 他讨厌寒冷。 但喜欢那个和贝尔依偎着取暖的冬天。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记忆汹涌地呼啸而来，它们叫嚣着，咆哮着…… 白光开始在杖尖出现。 银色雾气旋转着涌出，在空中化为一个明亮的圆盘。 我拥有一只世界上最棒的笨狗—— 银色圆盘发出耀眼的光芒。 铂金色少年的周身已经布满银光，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眼前的圆盘不断膨胀着，最终变化为一颗巨大的银球。它微微颤动，像是正在孕育生命的巨卵，即将有什么活物破壳而出。 不，还不够！ 一缕微风吹过，铂金色发丝飘起。 起风了。 格鲁斯蓦然想起在废弃教室里，自己通过厄里斯魔镜直面内心渴望的那个夜晚。 我拥有世界上最棒的白日梦—— 无数的雾气再次喷涌而出，圆球瞬间化为了一个银色的太阳。 我拥有了最爱我的家人—— 好似雄鹰挣脱束缚，巨大的双翼如同宽阔的云幕在空中徐徐舒展而开。随即，它带着冲出整个世界的气势，掀起阵阵狂风！ 守护神…… 我不止想守护我自己，我还想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而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砰——” 在银光的映照下，格鲁斯眼前的世界如同被击碎的镜子，整个支离破碎。 第138章 未知的守护神 银色巨翼极度膨胀，在撑破整个巨球后它还在不断地向外伸展。 一米、二米、五米…… 巨翼中间的银色雾气不断扭曲变形，它似乎要形成一个健壮流畅的躯体，但双翼过快的生长速度让它每次在即将成型的那一刻，就因左右两翼的拉扯而整个崩散开来。 璀璨的银色光芒耀眼得过分，肆意挥霍着自己的能量。 它就像是一颗疯狂燃烧的恒星，即便死亡化为白矮星，也要不管不顾发出自己的光亮，誓要与高悬于天的太阳一争光辉。 不远处的卢修斯和纳西莎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和隐忧。 这就是儿子所说的意外吗？ 起初，当他们看到自己儿子成功施展出守护神咒，而魔杖却没有出现回火现象时，两人不禁如释重负，在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魔杖回火都不是好现象。 因为这不仅代表着格鲁斯将永远失去施展出守护神咒的能力，更预示着他们的儿子或许已经误入了歧途。 而后，他们看着儿子只是失败一次，第二次尝试便立马成功。 守护神甚至开始幻化成形。 欣慰的两人本以为格鲁斯接下来的练习不需要自己在一旁看护了，却没想到还未等他们高兴多久，现场就突发异变。 “固若金汤（ fianto duri）！” “终极盔甲护身（protego maxima）！” 挥动着手中的魔杖，卢修斯和纳西莎联手在格鲁斯身前立下了一个魔法屏障。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诡异。 守护神还未成型就拥有如此庞大的身躯和惊人的气势，再加上那不稳定的形态，即便知道守护神咒是一种十分安全的魔法，他们也不敢大意，忍不住提前做好防护。 格鲁斯高举着手中的魔杖。 狂风和银光中的少年就像是块不断被巨浪拍击的顽石。 他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在流动，如同触电一般，右手被无形的力量紧紧锁住，根本无法将其抽出。 铂金发色少年眯了眯眼睛。 不行。 控制不住了。 如同燃烧殆尽的恒星发出自己最后的光芒，刺目的银白之色占据了整个训练场。 格鲁斯忍不住闭上眼睛。 身前的魔法屏障为少年抵御风压的冲击，但守护神所化的银丝却充斥整个空间。 银丝划过脸颊，唤醒内心深处的情感。 德拉科原本还因为无法给予帮助而慌乱不已，可这一刻却仿佛回到魁地奇的赛场上，耳中传来众人的欢呼声，他在耀眼的日光下尽情飞驰，抓住金色飞贼赢得比赛的胜利。 他整个人仿佛被振奋的力量所填满。 男孩瞪大了眼睛，或许是受这股莫名的情绪所感染，他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向那片银雾朦胧的中心地带冲去。 等他来到那里时，银色雾气早已消散，只留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呆愣地站在原地。 “格鲁斯，你没事吧？” 德拉科抽出自己的魔杖，准备给格鲁斯丢一个恢复咒让对方清醒过来。 “我没事，德拉科。” 格鲁斯回过头，阻止了弟弟的施咒。 “父亲和母亲设下的魔法屏障很好地保护了我，我现在只是消耗有点大，身上并没有受伤，休息一下就能恢复。” 听到这话，德拉科上下打量了一下格鲁斯。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就连衣物也穿戴整齐，只是精神看起来有点不振。 他悄然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又撇了撇嘴，故意轻哼道：“下午我也不要和你比魁地奇了，你这个样子还不如待在房间里休息，我可不想胜之不武。” “鲁鲁，你有没有受伤？” 格鲁斯才出言安抚好弟弟，便被赶来的纳西莎女士拉到身前做了一番仔细检查。 一旁的卢修斯依旧端庄地拿着蛇头手杖，但紧皱的眉头却透露出他的真实内心。 确定儿子没有受伤，两人都放心不少。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听到父亲严肃中隐含着几分担忧的问话，格鲁斯抬起头，缓缓回答道：“我的守护神在最后阶段突然失控了。” 实际上，他的守护神咒已经施展成功。 但在最后守护神的成型时刻，他却因自身的魔力强度不足，而始终无法让其出现。 一般情况下，巫师是绝不会出现守护神召唤到一半就卡住的奇葩现象。只要巫师的魔力或理解有一个没有达标，守护神要么召唤不出，要么召唤出的就是一团银雾。 可格鲁斯刚才的情况却不一样。 一开始，他的确像其他巫师那样正常地召唤出了自己的守护神。 但恰巧就在守护神即将形成的那一刻，他最后附加上去的意志引起了守护神咒的强烈回应，让原本应该转化为鹰的守护神朝着另一种未知的存在迅速变化。 而守护神的这种变化无异于升华。 那一瞬间消耗的魔力远远超出了格鲁斯本身拥有的水准，以至于他无法将其控制。 最终，守护神因失控而整个消散。 “父亲，我估计以自己现在的魔法水平，可能无法完整召唤出守护神。” 闻言，卢修斯眯了眯眼睛。 儿子的话让他明白，刚才的突发情况完全是因为魔力强度不够才导致的，而这也意味着儿子完整形态的守护神是无比强大的。 他不由得想到了高级守护神。 只有极少部分的巫师才能召唤出高级守护神，而这种由邓布利多发明的守护神不只能够防御，还能无视路障为主人传递信息。 或许，自己的儿子正是因为一步跨越到高级守护神的地步，这才无法将其成功召唤。 “只是不能召唤出完整的守护神而已。” 卢修斯出言安慰自己的儿子。 “既然你已经成功施展出守护神咒，那早晚有一天你能召唤出完整形态的守护神来。” 格鲁斯点了点头。 其实，就算他今天成功召唤出了完整形态的守护神，他也不打算把自己的守护神形态暴露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守护神毕竟反映了一个人的内心。 他不愿意给外人窥探自己内心的机会，为了遮掩自己的守护神形态，除非特殊情况，他在外还是会使用没有形态的雾状守护神。 第139章 永别 番茄说我与原着高度相似。 没有修改的可能性，接连被恶心两次，我不打算再待在番茄了。 （本来只想留下几句话，给看书的友友们简单解释一下就好，但字数不够发不出来，原谅我再说一些多余的废话。） 整个事件的过程，我简单梳理一下： 1四月二十六日，番茄判定我与原着少量相似，要求我在三日内整改。 第一次复审机会，我是原本提交的。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修改什么地方，再加上当时有点气愤，直接一字未改提交复审，系统自然判定不通过。 第二次复审机会，我认真进行了修改。 我其实是想要放弃的，三十万字真的太难查找和原着相似的句子有哪些。而且，我严重怀疑番茄判定的抄袭可能包括原着剧情的相似度，如果是这样，那我拒绝修改。 同人本来就是原着剧情的衍生，世界观和剧情不可避免的会相似。如果我妥协修改，这会让我的剧情整个崩坏。 不管怎么改都会和原着剧情少量相似。 但我不想辜负友友们的鼓励，也不想辜负自己的心血，打算进行最后一次的努力。 全文三十万字复制粘贴，用原着第一部魔法石的内容在论文查重网站进行查重比对，修改了其中相似的句子。 最后，我修改了八十多章的内容。 2四月二十八号提交复审，审核通过。 我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已经打算修改这本书后面的大纲，把有关原着剧情的内容全部砍掉。 结果…… 3五月二号，也就是今天，番茄判定我与原着高度相似。 没有给我申辩的机会，也没有给我修改的机会。要么承认自己抄袭，立刻下架；要么拖三天，延后下架。 哈…… 这下我是真的无话可说，因为我也的确什么也说不了。 我很想问问番茄。 我就算再傻，怎么可能在经历一次审核后写什么“高度相似的原着剧情”？所有友友们都可以看看，第136章—138章的内容到底和原着剧情有哪里高度相似。 如果不是这里高度相似，那番茄指的应该是前面的内容出现问题吧？ 我承认，我前面的剧情的确和原着的发展有点相似。但是，一开始是你自己通过审核的啊，现在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番茄的审核评定标准到底是什么？ 一个调色盘都不给我，什么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直接判定我是一个抄袭者。 说真的，我后悔了，我不该在番茄发书，不该贪图小便宜签约；听说被判抄袭下架，要退稿费和拉黑身份证。 正好，我也不想在番茄待了。 我完全愿意退稿费，但你能把我的书还给我吗？ 答案是不可能。 合同的期限是二十年，二十年后我真的没有再续写这本书的欲望了。 我现在只是想求助一下看书的友友们。 我单纯为爱发电，不盈利，能够继续写这本书吗？或者我只续写这本书接下来的内容，能够在其他的平台上传播吗？ （我对法律真的不太懂，当时签约时也没有看。有懂这块的友友，麻烦留一个消息，我想知道解约要付多少违约金。）